《穿越之退亲农女发家致富记》 第1章 野鸳鸯 大周朝。 枣树村。 “小宁，砍柴呢？这会日头正盛，你也不晚点去。” “王婶儿说家里柴没了，晚些时候还要打猪草，这会子不去，干不完。” “她家就没有没事的时候，你就是实心眼子。”还没嫁进门，就被欺负成这样，以后，可咋过哟！ “婶儿，你慢坐，我先去砍柴了啊！” “去吧！去吧！” 方小宁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山脚。这会子，山上一个人也没有。 她放下背篓，从怀里掏出三个鸡蛋，拿出火折子，生火，烤鸡蛋吃。 明天，明天有机会就从王家偷只鸡出来烤。这具身体，亏空的太厉害，得补补。 想到香喷喷的烤鸡，方小宁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 吃完鸡蛋，她熄了火，拍拍手上的灰，擦擦嘴巴，沿路回家。 “舍得回来啦？我说你咋就恁贱，天天巴巴的去王家舔，有人把你当人看吗？世上男人都死光了，就他王伟一个，还是说你一天没男人就会死？ 不是给人干活了吗，就别搁家里吃了，没留你的饭。” 赵氏看着闺女，再看看当家的，为难的不知如何是好。 这真是亲爹？说话忒缺德也忒恶毒，难怪原身受不了，直接跳了河。方小宁不搭理他，略过两人，去厨房拿了个窝窝头，咬一口，回了自己屋。 “你个死妮子，找打是吧，老子让你吃了吗？” 赵氏急忙拉住男人，“当家的，闺女干半天活，不吃东西咋受得了！我不吃，晚上我不吃行不？” “她干活？她是给我们家干活吗？吃里扒外的贱东西，吃家里的喝家里的，活是给人家干的！我要她干嘛？” 见闺女关上了门，赵氏松了口气，死命拉着还在骂人的方有财回屋。 “闺女前两天才跳河，你就不能忍忍。” “我只恨当时没淹死她！” 赵氏：…… 方小宁在屋里，啃着划拉嗓子的窝头，可真难吃啊！ 她，是来自21世纪的方小宁，原来那位，在跳河的时候就被淹死了。 她为啥会来这里，升职加薪，拉着闺蜜庆祝，喝醉之后各自回家，她踩着高跟鞋，摇摇晃晃，一个没注意，摔进了没盖严实的阴井盖…… 生的不伟大，死的很丢人，说的就是她了。 原身，就是个傻缺，从定亲开始，就在未婚夫家里做牛做马。 在自己家，做再多活也是被打被骂，而在未婚夫家，做累了，他们会给她一碗冷水，会跟她说几句关心的话。最重要的，以后他们才是一家子，未婚夫说，他的家人就是她的家人，希望她是一个孝顺的儿媳。 他，喜欢孝顺的女人。每次她被自己老爹打，他都会心疼的安慰它几句，每次，她累到不行的时候，他都会说她的付出他全知道，会对她好一辈子。 傻妞在对方的甜言蜜语里无法自拔，为了他，掏心掏肺。 她爹，看她天天不着家，对她很不满意，也很看不起她的倒贴样。 前天晚上，身心疲惫的她，在门口就被老爹扇了两大嘴巴子，骂她下贱，倒贴货…… 女孩受不了，跳河了！ 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现在，最棘手的就是亲事，她，要怎么和王家的渣男退亲呢？ 她可不是原身，会被他pua。更不会傻乎乎在他家死干活。 上午磨叽半天，偷了几个鸡蛋，明天在磨叽磨叽，偷只鸡吃吃。 “小宁，你昨天不是砍柴了吗？咋没回来？家里柴火垛子都空了。” “王婶儿，昨天我爹叫我回家干活，一会忙完我就去砍柴，打猪草啊！” 王氏有些不悦，居然回方家干活去了，胳膊肘外拐的蠢货。 “去把鸡喂了，多喂点，昨天少下了三个蛋，估计是饿的。” “嗳，这就去！” 这活她喜欢！ 喂鸡的时候，双眼放光，趁鸡正在专心吃食的时候，抓到一只就给扭了脖子，塞在一旁的筐子底下。 其他的鸡一哄而散，明显受到了惊吓。 方小宁又抓了两把鸡食，鸡小心的探头，吃食，吃一点缩回去一下，见没有危险，才慢慢放下戒备，安心吃食，方小宁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迅速扭断一只鸡脖子。 其它鸡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鸡，全部塞进了竹筐里，又抓了几把草遮掩。 “婶儿，时间还早，我先上趟山，砍点柴回来！” “去吧，路上慢点！”叫她要去砍柴，王氏和颜悦色的说。 山脚这会人多，她决定去村尾的废宅去歇会，顺便把鸡处理了。 废宅门口，方小宁推门的手顿住。 里面有人？ 这是啥声音？ 卧槽，野鸳鸯！ 打扰别人好事遭雷劈。 她正欲悄悄溜走。 “发哥，你啥时候和方小宁退婚，要了我的身子，你可不能赖账！” “赖啥啊，那个女人，我又不喜欢，家里不过把她当免费粗工使。荷花，我中意的是你，我的心你还不知道吗？” 卧槽，这不是原身未婚夫吗？她停下了离开的脚步，耳朵凑到门前。 “德发哥，我也是！” “荷花！” “发哥！” 里面又是一阵惊天动地。 第2章 王德发!给老子滚出来! 方小宁笑了，姐正愁咋退婚，这小子就把自己送上了门。 透过门缝偷看一眼，白花花的一团，辣眼睛，实在是辣眼睛。 她看到散落在门边的衣裳，又看着扭打在一起，难分难解的两人，伸出小手，勾走了衣裳…… 看了眼荒凉的小院，点燃旁边的柴火垛子，距离破房子有点距离。 这里荒废太久，柴火都空心了，燃的极快，方小宁跑出去，还在外面的村民看到浓烟，暗道坏了，立刻朝着村尾跑。 “着火了！着火了！” 还在里面撕扯的两人听到动静，“有发哥，外面有人！” “别怕，我们不出去，不出去！火没烧咱屋子！” 外面的人拿桶的拿桶，打水的打水，好端端的，怎么就走水了呢？ “屋子里看看，火星子可能喷进去了！” “嗳！” 方小宁给说话的人点赞！ 王德发慌了，他怀里的女人更慌，刚才他俩就发现，他们的衣裳没了。 打开门，门外门内同时震惊，崔荷花穿着肚兜，白花花的一团，缩在只穿一条底裤的王德发怀里！匆忙间，往自己身上盖稻草。 “啊！” 众人纷纷回神，立刻转身。老天爷嗳，他们救火，竟然扒拉出了一对野鸳鸯。没看错的话，对方就是王德发和崔荷花吧！ 有几个男没忍住，稍稍转头又看了眼里面的女人。肤白腿长，腰还细，难怪这小子把持不住，就是他们成亲多年的，看了都心潮澎湃。 “里面有没火星子啊，你们干啥呢？傻愣着干啥？”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匆匆赶来的方有财。想到里面的狗男女，所有人看着方有财，不敢吱声。 “里面有金子，你们杵门口干啥？”说着就扒开人群。 大家不敢拦，方有财，可是个连自己老子都敢动手的混蛋。 卧槽！ 他看到了啥？ 揉揉眼睛！ 王德发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长这么大，他谁都不怕，就怕自家爷爷和小宁她爹。崔荷花更是羞愤欲死，今天，她的身子不知道被几个男人看过了，要她以后咋出门见人。 “王德发！”一声怒喝，响彻整个小院，其他人都被震的抖了抖。 “叔，误会，这是误会！” 抄起手上的木桶，对着两人泼过去。 “啊！啊！啊！” 崔荷花叫声凄厉。 夺下身旁人手上的扁担，“偷吃是吧，背着我闺女鬼混是吧？王八蛋，兔崽子！老子揍不死你！” “救命，我没有，叔！救命啊！” 崔荷花就在旁边，也没能幸免于难，两人叫声太惨烈，还是周围的人怕出人命，合力拉住方有财。 “畜生，老王家真是好样的，当我老方家全是死的是吧！” 说着，又狠狠踹了两脚地上的白斩鸡。 方德发蜷缩着，疼的说不出话，崔荷花抱着稻草，全身乌青，不停的哭。 终于，老王家和崔家来人了，“大家先回吧，让俩孩子先把衣裳穿上。” 王家，在村里还是很有威严的，因为王德发是村里唯二有出息的读书人，最起码在他们心里他将来能当官。 还有一个，就是方小宁的小叔。 村民们在小院里，看到孤零零，脸色苍白，默默流泪的方小宁，全都脚步一顿，这姑娘惨啊！爹不疼娘没用，婆家蛮横磋磨未婚夫偷吃。 以后，可咋活哟！ “小宁啊，你……”安慰的话不知道咋说：“我们先走了啊！你也早点回去歇着。” 王家人看到被打的半死的儿子，很是恼火，可是，看着旁边的女人，老爷子的火气只能往肚子里吞。 他知道，这次孙子栽了！ 都怪这小贱人，他的乖孙一直懂事乖巧，断不会做出这种龌龊事，一定是崔荷花勾引他的！ “有财啊！” “王德发，老子告诉你，这事没完！” 说着不再理王家人，拿起木桶就要离开。看到院子里傻愣着的闺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没出息的玩意！ “走，跟老子回家！” 方小宁被她爹拉着，拖回了家。不是她不想好好走，实在是这个莽夫力气太大，走的太快…… “方小宁，老子警告你，你不跟王德发个王八蛋退婚，别再认我这个爹。” “爹，我退！” 考虑个啥啊，这种男人不揣留着过夜？ “那小子有啥好的，就一白切鸡……啥？你说啥？” “爹，退婚，我不嫁了！” “真的？不寻死？” 方小宁：……“不寻死。爹啊，你退婚的时候，记得帮我要回工钱。” “啥工钱？”死丫头背着他做工了？ “我在王家干活的钱啊，婚都退了，总不能白干吧？” 方有财一拍大腿，“对，婚都退了，不能便宜了他们家。” “闺女，要不，这事让德发来认个错，咱就算了？”这事赵氏也听说了，她也很生气，也很难过，却不想闺女退婚，退了婚的姑娘，还能嫁到啥好人家。 “你闭嘴吧，家里啥事有你插嘴的份，啥时辰了，还不赶紧去给老子做饭！” 做饭，方小宁想起她偷来的两只鸡。 早知道，该把鸡全杀了！ “娘，我这有两只鸡，咱们中午炖了吃！”说着，从筐里拎出两只死鸡，天太热，不能放。 “你哪来的鸡？” 方有财眼睛瞪的铜铃似的，赵氏更是看着闺女，满眼诧异。 “哦，早上去王家，喂鸡的时候，不小心拧断了两只鸡脖子，怕王婶儿叫我赔钱，就藏筐里了！” “干得好！孩他娘，去，中午炖一只，还有一只放井里冰着，晚饭炒给我吃。” “嗳！” 方小宁看着便宜爹，他该不会是想独吞吧？按照原身记忆里对爹的认知，还真有可能。 平日里家里吃肉，他们能分点肉星子都是他仁慈。 午饭。 难得的方有财主动给方小宁拿了个窝窝头。 炖鸡的时候俩娃子就守在厨房门口不肯走，现在死死盯着盆里的鸡，流口水。 爹，应该能分他们一块吧。 方小宁动作利落的把鸡拆分，夹起鸡腿欲给两个弟弟。 “你干嘛！” 鸡腿掉进了盆里，她拍着自己乱跳的小心脏，“给弟弟夹鸡腿。” “你找抽？” “爹，鸡是我带回来的吧？你看俩个弟弟，在看看你的块头，我给他们个鸡腿咋的了？剩下还有那么多，你不能吃？” “在我方家的东西就是我方老大的，你少给老子哔哔，滚一边啃窝头去。” 俩个小娃耷拉着脑袋，得了，今天鸡屁股都吃不到了。 “爹如果一直这么吃独食，王家这工钱，我就不要了。” “你敢！” 方小宁丝毫不退让的看着他：“你看我敢不敢！大不了你打死我，我怕啥！” 方有财看着面前的闺女，有些陌生，这丫头以前不是看到他就躲，怕他怕的要死吗？现在是咋了？跳了次河，脑子进水了？ 不是，是清楚了，不巴着王家小子不放不说，还想讨工钱。 “鸡腿，甭想！” 他一人夹了一块鸡胸肉给俩儿子：“就这些，慢点吃，一人还能喝两口汤。” 俩娃看着碗里手指头大小的肉，受宠若惊：“谢谢爹，谢谢爹！” “诺，别说老子偏心，你们俩的！” 方小宁看着碗里的鸡屁股，在看看赵氏碗里的鸡头，好想骂街。她就是傻子，就不该拿出两只鸡。 赵氏感动的泪眼汪汪：“当家的，你也吃，看你最近，都累瘦了。” 方小宁：你瞎吗？全家就他最壮，牛都拖不走，他们呢，风大点，都回不了家。 一只鸡，全被方有财吃了，连带着一锅鸡汤，他吃的心安理得，不见半死心虚。吃完，打着饱嗝，悠闲的拿柳枝剔着牙。 方小宁看他把牙缝里的肉剔出来后，又塞嘴里嚼吧嚼吧，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恶心的。 这人，怎么就能邋遢成这样？ “老子去给你退亲！” “爹！” “干啥？方小宁，你特么的有完没完，屁事咋恁多？”方有财暴躁的咆哮。 “记得多要点，干了好几年呢！”方小宁忍着脾气，好声说。 娘的，这男人，真特么的不是东西，难怪原主去跳河。 方有财脸色稍缓：“你瞅着老子像是会吃亏的人？” 方小宁摆手，示意他快滚。 “王德发，王德发！给老子滚出来！” 刚赶走崔家人的王家人：…… 艹，这日子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第3章 退了吗? “方有财，德发被你打得现在都下不了床，你还想怎样？” “不怎样，老子是来退婚的。” 听到是来退婚的，王老爷子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方家丫头，他本就不喜，除了会干活，啥都不会。怎么配他要做官的大孙？ 退，也不是不行。 “既然你们想退，那就退吧。这事，虽然我家发子做的不对，你也把他打个半死，两清了，你把当年的聘金归还便罢了。” 说得相当仁义，好像还是方家赚了似的。 “我呸，还聘金，你做梦吧就！” 路上，看到气势汹汹的方有财，大家就知道有热闹看，此时，王家门口聚拢的人越来越多。 “你想怎样？” 看来今天不能善了，王老爷子太阳穴突突的跳。 “不想咋样？就想讨个公道！”说着转身：“乡亲们，你们也知道，我家小宁，跟王家定亲后，就在王家做牛做马。 现在两家两清，活不能白干不是，你们说是不是？老爷子，咱家小宁，这些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吧，伺候你这一大家子，就算是你家的丫头，也该给工钱吧？” “你！” “我啥啊我，你该不会想赖账吧？白嫖了老崔家的姑娘，现在还想白用我家闺女，合着所有好处都给你老王家了？凭啥啊，还读书人呢？不要脸！” 王老头：…… “聘金就当她的工钱了。” “五百文，我家丫头五年，就值五百文，您的银子可真值钱。要不，让你大孙女也去我家干五年活去！” “你到底想怎样？”老爷子不耐烦的说。 “镇上，我打听过，请一个丫头伺候，一个月是120文。我家的呢，不但要伺候你们家，还要下地干活。150文一个月不过分吧？” 村里人都傻眼了，一个月150文，一年是多少银子，五年又是多少银子？ 方家，这是要发财的节奏啊！ “放你娘的屁，就你家丫头粗手粗脚的笨样，不是看她可怜，还150文，5文我都不要。想讹我们，你做梦！” 王德发的娘坐不住了，先撒起了泼。 “滚你娘的蛋，咋滴，使唤完了，现在就不认账是咋滴？乡亲，你们说咱们小宁干活差吗？” 村里人下意识的摇头，方家闺女，确实能干。 “看到没，看到没，乡亲的眼睛是雪亮的，你家就是说破了天，到哪都没理。” “要钱没有，你爱咋滴咋滴！”王婶儿跳起来。 老爷子随便她撒泼，也不阻止。 “行，我明个就去镇里学堂，说说王德发和崔荷花的香艳情事，偷情，按理，得浸猪笼吧？是不是啊，老爷子！ 不知道学堂知晓此事，德发还能不能继续念书，就是能，以后中了举，这等污秽事，不知道对他的名声会不会有影响呀！还有王家干活欠人工钱的事，不知道……” “你闭嘴！” 老爷子拄着拐杖，气的全身发抖，这个混蛋！ 他在威胁他，不给钱，他就可劲的闹，村里闹不够，他还要去镇里闹，闹得人尽皆知。 这等丑事，怎能让外人知。事关他自己的闺女，这人怎么就能这么不要脸。 “怎样？是个爷们，就给个明确话。” 得了风声，匆匆赶来的老方家人…… 被他大儿子赖上，老王家这次不脱层皮是下不来喽！ 想当年，为了摆脱这个混小子，给他分出去，他吃了多少哑巴亏。 看老王家吃瘪，他心里痛快，总算有人，能体会体会他的痛苦了。 不过，老大若真能得这许多银子，是不是……可以孝顺孝顺他几个子，家里紧巴啊，老四明年的束修还不知道在哪呢？ “150文不可能，她的小身板，能干多少！” 这是妥协了？ 有戏！ “别看她身板小，抵一头牛还是有的。你们家的娘们，合起来有她一个能干不？” 所有人：…… 王老爷子：…… “给钱，赶紧的！”方有财伸手，一副你不给钱我就不走的架势。 老爷子哪有钱啊，寒门难出人才，真正到培养，才知道一个养一个念书的多费银子。想他王家，在村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富户。 当时以为这么多人，供一个大孙，绝对没问题。这几年，他是压力越来越大，手里的钱包越来越瘪，未来，还不知道得花多少。 “这样吧，咱啥都不多说，一个月100文，如果你愿意，咱们就两清，不愿意，随便你去闹，大不了这个孙子，我当没有了。” 他就是故意诈方有财，能少一文是一文。 “爹！” “140文，少一个子都免谈。”呵，想跟他玩欲擒故纵，这招，都是他玩烂了的。 “105文，方有财，老夫劝你适可而止，别把我逼急了……” “逼急了咋滴，你还能咬我？来来来，给你咬，咬完我就躺你家门口！” “110文，容我几日，我要去筹银子！” 老爷子恨的咬牙，兔崽子，偷吃也不知道藏好点，供他本就艰难，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135文，别逼我啊，老爷子，你知道我啥都干的出来。” 最后，130文，王家先给了二两，其他的，三日后结清。 方老爷子看着大儿子手里的二两银，眼冒精光：“有财啊！去老宅坐坐，咱爷俩晚上喝一盅。” “爹，今天我没空，改天吧！” 改天银子花光了，喝个屁啊！ 没戏看了，村里人慢慢散去，议论纷纷，无不都觉得，方老大，这次赚大发了。 关上院门，老王家死寂一片。 王德发的两个叔叔婶子互看一眼，眼里皆是不满，家里没钱了，这次还债，得卖地，他们不甘心。可是分家，他们更不能，眼看王德发马上就能出息了，他们隐忍这么多年，怎么能在收成的时候走人？ 王德发的爹娘更是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了。 崔荷花的爹娘，硬说他们闺女被他儿子毁了，要他们娶人，要不就告他家小德子强奸。 这都什么破烂事！ 该咋办啊，崔荷花个破鞋，不能娶回家啊！ “爹，德子他……” “叫他去死！”说着对着大儿子就是两拐棍。 今天这事，他们王家，里子面子全没了。方家咄咄逼人，崔家又死赖着不放手，他现在是焦头烂额，这么多银子，除了卖地，别无他法。 地，就是他的命啊！这辈子，他除了买，从未卖过！ 现在，为了这个不成器的玩意，只能卖。他的心肝都是疼的。 “都出去，让我静静。” 在房里躺着的王德发，听到外面的动静，竟然有一丝庆幸，庆幸自己不能下床，不用面对崔家，面对方家。 又恼崔家的不识趣以及方家的贪得无厌。 等他做了官，第一个收拾的就是方家。现在吃进去多少，到时就翻倍给他吐出来多少。 看着扬长而去的方有财，方老爷子也气的直抽抽，王八蛋，不孝子，就知道银子到了他手，难吐出来。 方有财哼着小调，回了家。看到对着闺女不知道说啥，哭唧唧的媳妇，登时来了火气。 “晦气玩意，在哭就滚你娘家！老子心情刚好点，就被你全破坏了。” 赵氏看到自己男人回来了，连忙擦干眼泪，低着头，随便他骂，不吱声。 “退了吗？” 第4章 二手货 方有财怀里掏出庚帖，得意道：“你爹我出马，有办不成的事？” 是哦，谁缠的过你，无赖！ “赔了多少银子？” “7两8钱，不过今天就给了2两，剩下的过两天给。” 赵氏惊呼：“这么多！” 当家的，真厉害！ “那是，也不看是谁去要。” 方小宁伸手。 “啥意思？” “爹，这是我的血汗银子，你不会一个子都不给我吧？” “姑娘家家的要啥个银子，老子心情好，你别惹我。” 方小宁看着他，眸光坚持。 方有财也不是吓大的，避开眼不理她：“今儿得了银子，老子高兴，你别寻我不痛快！” 赵氏拉拉闺女的衣袖。家里的银子，他们哪里有份碰，肯定都得给当家人。闺女现在胆子，也太大了！ 方小宁垂下眼，这个家，可真是……难啊！ “老子出去买壶酒，买块肉，你现在把鸡收拾收拾。” 这，也太抛费了吧！又是鸡又是肉的。可是当家的要吃，她不敢说不能买。 买吧，买吧，吃进肚子里也不算亏。 幸好这个爹爱吃爱喝，不是爱嫖爱赌。 抬头，看着门口的两个弟弟。 “你俩咋了？” “大姐，你变了。”方家老二方铁柱看着她，他不懂，为啥大姐会变这么多。 哟，还有个不傻的吗？ “可能是死过一次，啥都看开了吧。咋滴，你不喜欢大姐这样？” “不，不是……” 他喜欢这样的大姐，今天，他们能吃到肉都是因为大姐。晚上，说不定还能吃块肉，“大姐，变得好！” 一旁的三弟狗蛋猛点头，他也喜欢现在的大姐。 方小宁看到狗蛋鼻子上快递到嘴唇的鼻涕，正想呼喊，就看他“呲溜”又吸了回去，然后又滴下来，他拿袖子一抹…… 看着他黑到不行的袖口，方小宁一阵膈应。 她上辈子是作了啥孽，要到这鬼地方渡劫，这日子，太难熬了！ “哟，有财，这是去买酒了呢？” 银子还没捂热，就开始胡吃乱花，方老大，完喽！ “这不，跟老王家退了亲，买点庆祝庆祝。” 呵，没闺女累死累活的五年，你拿啥庆祝。下午说的像个人，现在…… 方小宁看到方有财鼓鼓囊囊的胸口，就知道这人又想吃独食了。 “爹，怀里啥呀？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呗！” “啥啊，啥也没有，你少给我瞎咧咧，帮你娘做饭去。”说着，闪身进了自己屋子。 说真的，方家的伙食真的让她一言难尽。这辈子，要说她有啥爱好，就是吃了。不知道是现在这年代的人没调味料，还是赵氏厨艺太差，总之，除了中午的鸡汤还凑合，其它的，她都是逼自己吞的。 “娘啊，晚上这肉，咋吃啊？” “炖，肉炖着吃香！” “鸡呢？” “炖汤吃，和中午一样，你爹爱吃。” “娘，晚上我做饭？” 闺女这几年都在忙活王家的事，也有两年没做饭了，万一做不好，她怕当家的会掀桌子。 “你烧火，我来。” 方小宁看着她娘，把切好的肉块，放进小半锅的水里，她简直惊呆了。 “就这样？” “多炖会，炖烂，出锅在加点小葱，好吃的很。”别的不说，厨艺，赵氏还是很自信的。没分家的时候，公公点名家里她来做饭。 方小宁看着大铁锅，再看看赵氏，怀疑人生，这是人吃的？ 炒大白菜，也是一块猪皮，在锅里擦一下，然后铲两下就倒水，最后在撒一丢丢的盐巴。 她，好像终于明白为啥她吃不下赵氏做的饭菜了。 简直是暴殄天物。 “嗯，好吃，他娘，这么久没炖肉，手艺一点没差。” 赵氏听到夸奖，羞红了脸。因为买的肉多，方有财也没阻止孩子们吃，反正屋里，他还藏了个大肘子。 方小宁看着吃的喷香的一家人，怀疑的夹了一筷子肉。真的好吃，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油，又肥又腻。其实仔细品，是有点腥味的，也没啥味道，按理，不该好吃，可她确实觉得好吃。因为，这具身子缺油水。 不是因为赵氏炖的好，而是大家常年不吃肉，只要不是生啃，可能都好吃！ 今晚，心情好的方有财特别大方，除了鸡腿鸡翅，剩下的都分给了他们娘四个，还一人能喝一碗鸡汤。 两个男娃子吃的直嗦手指头，看着他们面前咬的稀巴烂的骨头碎，方小宁默了。 “爹，咱们今天吃的比过年还好！鸡好吃，肉也好吃！” “当然，投生到我家，你俩小子上辈子肯定积了大德。看看村里，谁家现在有肉吃！” “嗯嗯，爹最好了！咱们明天还有肉吃吗？” 赵氏刚想说怎么能天天吃肉，还过不过了。 方有财对着儿子屁股就是一脚，踢的他直接趴地上，“做啥梦呢，天天吃肉？你咋不把你老子我吃了得了！滚一边玩去，别来烦我。” 娃早被他打皮实了，不哭不闹，站起来继续嬉皮笑脸。 方小宁头疼的看着，她觉得，这俩娃，不好好教，长大就是第二，第三个方有财。 老宅。 “爹，村里都在传，大哥晚上买了肉和酒。”可是却没送给他们一块。 “这个没出息的东西，有点银子就便宜那张贱嘴，他咋就能这么霍霍呢！” 老爷子气很了，一是不孝子明知老宅没钱，故意不搭理他。二是买酒买肉，当他和老伴是死的，连块肉皮他们都没看到。 肉啊，他也很馋这口，也就过年的时候吃过一块，大半年没尝过味了。至于酒，村里没人办酒，更是尝不到味。 糟心玩意，就顾着自己。 方老四闷头吃饭，他马上要科举，没闲情和他们瞎扯，不就一块肉吗？多大点事。等他中举，以后天天吃鸡吃肉！ “他爹，小宁以后咋办啊？” “啥咋办？”方有财拿着肘子，啃得一嘴油。 “婚事啊！” “找媒婆呀，你问我干啥！”这肘子真香，明天再买一个躲山里啃。 “退婚了，还能找着啥好人家，我愁。”赵氏真的烦，闺女眼看着到了年纪，又被退了婚。 “有啥烦的，现成不就有一个。” “谁啊？” “宋风啊！” “你疯啦！”赵氏噌的站起身，怒视着方有财。 哟嚯，这一个个的，都横起来了，想翻天了是吧？ “怎么就不行，闺女被他抱过，摸过，谁会要一个二手货，不对，退亲了，是三手货了。” 呸，你才是二手货，你全家都是二手货。 赵氏手指着他，气的说不出话。这真是亲爹？ “不行，宋家不行，穷的老鼠都不进屋，你要闺女进门饿死吗？” “不至于，不至于，我看宋家小子人还是不错的。”主要是现在的闺女太倔，他想把人送出去，搁家里贼烦人。 自从跳了河，动不动就和他杠上，一点都没了之前的怂样，偏他还拿她没辙。赶紧送出去吧，瞧着碍眼。 家里的有样学样，到时候他还有好日子？ 第5章 一个两个的都想造反 崔家。 崔大牛扔掉手里的藤鞭，看着奄奄一息的崔荷花冷哼：“你最好求神佛保佑，你能嫁王家去，要不然，我和你娘都保不住你。 知道我们下午去哪了吗？祠堂！我和你娘为了你，在祠堂跪到现在。要不是看在王家小子是个读书人的份上，你现在，就被拉去沉塘了。” 崔荷花瞳孔地震，他们竟然想把她沉塘，好个崔家族长，好歹毒的心，她，崔荷花，记住了！ “爹娘，老王家，一定会娶我进门的。” “当真。”他们在王家瞧的真真的，那家人，对他们闺女，可是嫌弃的很呐。 也是，这么不自重，大白天的跟人鬼混，还被村里无数个男人给看了的女人，谁家想要。 “等德子哥养好伤，一定会来提亲的。”崔荷花笃定的说。 那个男人，好骗的很，现在只有他能救她的命，她绝不会放过这棵救命稻草。 王家。 “咋样了？” “孙儿不孝，让爷爷操心了。” “你不是不孝，你是糊涂。你不想想，你是啥身份，怎么能做这种事，就算不喜方小宁，可以退婚。你和别人媾和，毁的是你一辈子的声誉。” “爷爷教训的是，孙儿确实做错了。”今天，他也听的真真的，方有财抓着他的把柄不放手，生生坑走了他家七八两银子。 这可是能买一亩地的银子啊！ 他不懂，他俩在废院厮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咋就着火了呢？天干火旺？还有，他们的衣裳呢？ 莫不是有人发现奸情，故意搞他？会是谁呢？ “崔荷花，你有何打算？” “爷爷，我是被她勾搭的，她故意装摔倒，往我身上扑，孙儿没忍住……”低下头，耳朵微红。 勾搭是真，他装错就错，起了坏心思也是真。送上门的，长的又是村里一顶一的，搁谁，谁忍得住啊！ 娶，可能之前是想的，现在，被那么多人看过，他心底是嫌弃的。 老爷子叹气，他就知道是这样，孙子年纪小，见识少，着了那贱人的道啊！ “可是德发啊，有些事，不是你不想就可以赖账的。这么多人看着你俩在一块，只要她抵死赖上你，这亲，不成不行啊！” “爷爷……” 王德发有些傻住，“为啥啊？” 崔荷花，怎么配的上他，他可是要当官的人。 “因为她可以告你强了她，就算是假，传出去，你的举业也到头了。”要不是因为大孙子是读书人，崔家人根本翻不出风浪。 他们知道，他们要脸，学堂更是要瞒得死死的。 唉…… 王德发没想到事情闹这么大，他后悔了，不该贪刺激约白天的，该晚上偷出门的，又或者该去山上草丛的…… “这事，再看看吧，你先安心养伤，学业别落下。” “是。” ……………… “闺女，爹跟你唠唠？” 直觉，便宜爹，没憋好屁。 “啥事？” “你看你也一把年纪了，现在又被退了婚，不好嫁。” 神特么的一把年纪。 她才16岁，正值大好年华！ “所以呢？” “我给你寻了门好亲事。”想到能把这个最近拽的二五八万的闺女嫁出去，方有财兴奋的搓手，以后，这个家，依然是他方有财的天下。 “谁？”该不会是哪个鳏夫吧？他要是敢，她就敢翻脸。 “宋家，宋风，你的救命恩人！他不是摸了你，抱了你，不能不认账不是。” “爹，人家是救了我！” “可他摸了你也是事实啊！”方有财不要脸的说。 要不咋说，现代不敢随便救人，这不，就被讹上了。 农夫与蛇，现实版。 “人家要是不认账呢？” “他敢！” 看你这想找人拼命的架势，他确实不敢。 “你愿意嫁就成，剩下的，交给我。” “爹，他家情况你知道不？” “废话，一个村的，谁不知道谁。” “那你给我找这样的，是盼着我早点死？谁不知道他家穷的揭不开锅。”方小宁翻了个白眼。 宋风， 是长的不错，人高马大，救她的时候，嗯，双臂也很有力。就是家境，实在是一言难尽。一个病秧子老娘，一个瘸腿的弟弟，爹嘛，好像很早就死了。 谁嫁他，谁倒霉，两个拖油瓶，得拖累一辈子。 “怎么可能，你这么能干，他又勤快，你们俩，日子指定能过好。” 我信你个鬼！只不过，嫁出去也好，在这里，事事受限制，天天啃窝头，难熬。 “你准备给我多少嫁妆？” “没有，我没银子！”方有财炸毛，捂着钱袋子，怒瞪着面前的赔钱货。 “没银子，我不嫁，我就在家里耗成个老姑娘，耗死了你和娘，还有俩弟。” “家里没银子！”方有财怒吼。 “王家不是给了吗？爹，你信不信我跑王家说，亲不退了，工钱，我不要了！” “你找抽！”方有财举起了大掌。 “你敢打我一下，我立刻去老王家，你信不信？”方小宁抬起下巴，丝毫没有胆怯。 王八蛋，银子是原身赚的，把她轰出门还想一毛不拔，做梦！ 听到动静的赵氏匆匆赶来…… “你们这是咋了？” “娘，爹要我嫁宋风，不给我嫁妆！” “当家的！”赵氏崩溃，不是说这事再说吗？一夜，咋就提上日程了。 “这里没你事，滚出去！” 这个男人，是真恶劣。 方小宁有时候真的很想打爆他的狗头，让你狂！ “当家的，小宁不嫁宋家，我不同意。” 嗨，一个两个的都想造反！ 方有财觉得吗，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都不知道这个家，谁才是当家做主的。 “你动一下试试，我发誓，你动了娘，我和你不死不休！”方小宁双目赤红，盯得方有财有些怵。 第6章 咋样啊，你可中意? 这个死丫头，跳个河，就变得贼邪门。连带着，赵氏这娘们也横起来了，都敢和他叫板了。 好男不跟女斗！ 他大人大量！ 再次打量方小宁，这死丫头，不能留，决不！ “我给你300文嫁妆。”施舍的语气，一副方小宁占了天大便宜的模样。 我呸！ “爹，我没记错，全是我挣的吧！” “咱家的银子，进了咱家门，就是我方有财的，你不清楚？”这话，他说的有些得意。瞧，家里他管的多好，比老爷子还好，还攥自己手心里。 不要脸！ “3两，大半都给你。” “你个死丫头，你杀死我好了，银子没有，命一条！” 方有宁：“反正去了宋家也是饿死，咱现在就抱一起死吧，投胎，我还做你闺女！” 赵氏：…… 方有财：死丫头，咋不按常理出牌。 “600文！我够对的起你了，再多，你甭嫁了，我给你找个庙，绞了头发，在里头养老也挺好。” 嗨，这个主意好，一文钱不花就能摆脱这个赔钱货。搁一个村，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糟心。 见他眼珠子乱转，憋着坏，方小宁也是服气的。 “走之前，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一个子拿不到。我想，免费的苦力，王家也是愿意接手的。就算你拿到银子了，我要给爷，我想他老人家，也是愿意来争一争的。” 卧槽，完犊子玩意！ 这么搞他，真缺了大德了！ “我是你爹！”方有财确实被挑起了怒火，双目猩红。 “我还是你闺女。我好过，大家都好过，我不好过，大家都别过好了。” “有种！一两银子！” “二两！” “想屁吃！……” “…………” “…………” 你来我往的，最后一两半成交。 赵氏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不是，多少嫁妆，闺女都不能嫁啊，那就是个火坑，无底洞，家里多少银子都不够宋风娘造的。 “小宁啊！” “娘，甭说了，这个家不想留我了，我继续赖着也没意思。等闺女好了，他再这么混，我就接走你和弟，让他对着墙横去。” 方有财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不孝女，这个不孝女。 “你嫁人了，娘家以后咋跟你没关系。” “那我不嫁了。” 艹！ 赵氏生这闺女生来克他的吧。前几年家里屁事不管，天天在老王家当牛做马，现在以为脑子清楚了，他能享享福了，没想到…… 爹老骂他混账，就该让他来看看，啥才是混账！窜梭爹娘离心的王八羔子，才是真混！ 嫁，必须嫁，马上嫁！ “我去宋家。” 赵氏拉着他，目露恳求：“他爹！不要啊！” 方小宁一把拉开赵氏，“去吧，去吧，早去早走，这个家，你以为我很愿意待！” 方有财甩着袖子，气呼呼的走了。 “闺女？” “没事，娘，我以后会好好过的。” “他家，不是你想好好过，就能过好的。听说，他娘，是个药罐子，一个月挣的都不够她吃药的。” 艾玛，病痨啊，那可更要抓紧挣银子。 “娘，我觉得嫁他比王家好，最起码，他家人好处，王家你看，每天把我当牛使唤。” 也是，她苦命的闺女啊！ 看到又开始哭唧唧的赵氏，方小宁头疼。 ………………………… “方叔，喝水。” 方有财嫌弃的看着宋家，枣树村，再也找不出更破的了吧。 “我来呢，是问你为何还不找媒人来我家提亲。” “啊？” 宋风傻乎乎的看着方有财。 看他一脸懵逼样，更是嫌弃的不行，蠢啊！ “咋，不愿意？” “不是，方叔，我和方姑娘何时相看过？” 为啥他不知道有这事？ “我闺女落水，是不是你救的？” 宋风点头。 “你是不是拉她上来，碰她了。” 宋风大骇，“叔，我乃无意冒犯，当当时情况危急，方姑娘都厥过去了，我实在无法，才抱她上来的。” 方有财要的就是他亲口承认。 “人，你摸了，抱了，也看了，你想不负责，耍流氓？” 宋风急了：“不是，叔……” “既然不是，那就让媒人上门提亲吧。男子汉，敢做就要敢当。”嘿嘿，总算是把麻烦精脱手了。 “叔，你来这，方姑娘知道吗？我家的情况，您该知道吧？”除非的疯了，要不然不会有人嫁他，他很清楚这点，也做好了光棍一辈子的准备。 自己苦就算了，没得连累别人。 “知道啊，她同意的。”这么难缠的赔钱货，她不点头，他哪里敢上门。 “她，答应了？” 这姑娘河里泡泡，脑子进水了？还是王家的刺激太大？ “嗯，答应了，明天派人说亲，记得啊！”说完正事，他就想开溜，这个家，一股子霉味和药味，为了闺女，他遭大罪了。 “等等，叔！” 方有财恼了，难怪穷的掉渣，磨磨唧唧，磨磨蹭蹭，“你有完没完，我都说了我闺女要嫁你，你不去忙提亲的事，想干嘛？” “方叔，方姑娘这么好，嫁给我真的太可惜了，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他万万没想到，打算光棍一辈子，居然会峰回路转。可是，连累人吃苦一辈子，他又觉得愧疚。 方小宁，他知道，天天田里干活，上山砍柴都能看到，勤快的很，也孝顺，是个好姑娘。 就因为人家够好，他更是不忍心。 “没啥考虑的，你是不是没钱啊？” 宋风臊的脸红。 方有财觉得自己真相了，掏出20文，“这是20文，给你请媒婆和提亲用，明天我在家里等你啊！” 他心里现在是拔凉拔凉的，赔钱货，赔钱货，这话一点不假，一天时间，都坑走他多少银子了。 宋风看着手里的铜板，风中凌乱。 “娘。” “我听到了，这方家姑娘，咋样啊，你可中意？” “我……”支支吾吾，不好意思说话。看儿子的红脸，苏氏还有啥不明白的。 “既如此，你就去找红媒婆吧。” 宋风为难的看着老娘：“娘，咱家没聘金。” 苏氏：…… “她爹，不是说啥都不要吗？” “咱也不能真啥都不给，太难看，以后，你让她咋做人。” 说的也是哦，人家会说她不值钱，在婆家也难抬起头。可是，他们家一个子也拿不出来啊！ “要不，我去求求你爷，借几个？” 宋风脸色一冷：“不用去自取其辱。” 苏氏叹气，是啊，就算她跪下来求，也借不来一个子儿。 “要不，把我这个月的药钱拿去，一个月不吃药，也死不了。” 这话，她说的心虚，是死不了，病情更严重，更废银子罢了。 第7章 他们到底是图啥? “不行，药不能停，我再想想法子。” 还能有啥法子，苏氏叹气。 她和小儿子，就是两个大累赘，风子要是没了他们，也不会过的这么苦。 可是，要她自杀，她也做不到。 她怕死，她软弱，她对自己下不去手。她还想看风子成亲生子，孙子成亲生子，最好还能看到玄孙成亲生子…… “娘，你在家歇着，我去找下村长叔。” 现在能借点钱的，可能就是村长了。村长年轻的时候，和他爹是发小，看在以前的情分上，这些年，在他们最难的时候，也会伸把手帮衬他们一把。 “啥，方有财要把大闺女许你？” “是，还给了我20文，叫我找媒婆提亲。” 倒贴？这不是他能干出来的事啊！脑子被驴踢了？还是最近银子多烧的？ “确定？” 宋风从怀里掏出20文，别说村长，他都觉得不真实，跟做梦似的。这20文，一路上，他都掏出来看好几次了。 “聘金也不要？” “方叔说不要，不过我觉着不成，太委屈方姑娘。” “也是，那丫头是个好的，也能干，嫁给你，你不亏。以后，有个人帮你分担，你身上的担子也还能轻上许多。” 村长这话说的是事实，这桩婚事，方姑娘吃了大亏，以后，他定要好好对待人家。 “叔，我想……”他真的有些难以启齿，借村长银子，不是一次两次，却从来没还过。 村长叹了口气，出去了一趟，半天过来，衣裳还有些凌乱，人也略显狼狈。 “这里有100文，少是少了点，先把婚成了再说。以后有银子了，在补偿人家。” 宋风心里愧疚的很，他知道，婶儿不舍得银子，毕竟，他们家，还有三个儿子没成亲，也不富裕。刚才的争吵他都听到了。 “叔，要不……” “拿着，天不早了，快去找红媒婆，快去。” 宋风出了村长家院子，觉得眼眶干干的，很酸很酸…… 回家和苏氏交代后，摘了把青菜，红着脸，去了媒婆家。不是他不想老娘去，是她身体太差，走那么远，回来估计得他背回来，更难看。 “宋家小子？” “红媒婆，我想请您帮我说亲，明日。”吞吞吐吐，都不敢抬头看人。 “你看中了谁家姑娘。” 宋风挠挠头，“就是……就是……方家方小宁。”他觉得自己，真的是癞蛤蟆吃了天鹅肉，哪哪都配不上人家。 娘哎！ 那个五年赚了7两银的方家姑娘？真是好眼光，这姑娘会挣钱，能吃苦，还孝顺，可不就最适合他。 娶个不要工钱的粗工，谁不喜欢啊！村里好几户都盯上了方家丫头，如果不是因为她爹连累，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你准备多少聘金啊？” “我……那个……100文。”村里娶媳妇，最低标准也是500文了。 媒婆的脸黑了，一百文聘金，你娶个屁的媳妇，拿她开涮呢！ “走走走，我没闲工夫和你闹。” 方有财，多难缠的一个人啊，她敢过去，保管他敢把她打出门。 宋风的脸愈发的红了，“红婶，这事我刚和方叔商量好了，他同意了的。” “啊！方有财脑子被驴踢了？”他闺女多好一姑娘，咋就被亲爹这么糟践，一百文，这不就是白送吗？他家姑娘就这么嫁不出去，要这么倒贴？ 村里头的傻妞，当年还卖了250文呢！ 宋风尴尬的不知道怎么说。 “你确定？” “红婶儿，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会和你开玩笑，是不是？”说着递给她十文钱，“这是明天请您说亲的辛苦钱，明日有劳了。” 哇，她竟然比方家丫头值钱，她跑一趟还有十文，人家赔睡一辈子，居然只值一百文，这说出去谁信啊！ 世道，啥时候变成这样了？ “成，明日我便跑一趟。” 送上门的生意没有不接的道理。 肯接就好，宋风松了口气，告辞回家。 他前脚刚走，后脚老王家的人就登门，请她明日去崔荷花家提亲，聘金50文。 这退婚的俩货咋就非得选同一天提亲，还都这么离谱。一个倒贴嫁人，一个几乎免费娶亲。她做了这么多年的媒婆，今天可算是长见识了。 “你们和崔家商量好了吗？” 方有财是个刺头，崔家的也不是啥省油的灯，她挣三瓜俩枣，真心难。 “说好了，您呀，只管去提就成。” 他们也不愿意娶啊，崔家昨天又去他家闹了，不提亲立马就去镇里找夫子，老爷子吓得只能答应。聘金，哼，那就别想了，就这么多。 行吧，又一个倒贴货。 他们愿意就成。 这年头，能干的，好看的，都还没个傻妞值钱，他们到底是图啥？ 第8章 泼出去的水 “咋样？” “成了，明天就去提亲。” “哎呦，大喜事啊，身上衣裳脱了，去洗洗，娘晚上把破洞给你再补补，等定亲的时候穿，好看点。” “嗯。” 赵氏知道媒婆明天就要上门提亲，只觉得自己的天塌了，拉着方小宁的手不放，一直唠叨一直哭，哭的方小宁头都疼了，方有财忍耐到了极限，“老子还没死，老子爹娘也还活着，你嚎个啥丧，再哭，滚回娘家去！” 赵氏抽噎着抹着眼泪，起身打水，洗脸，“当家的，明天咱们准备啥啊？” “啥也不用准备，直接跟媒婆定了日子就成。” “嫁妆咧？” “你是瞎了，还是没长脑子，我下午不是给了一两半两银，她要什么自己去买，家里啥也甭想带走。” 方小宁想了想说：“娘，改天我们去城里扯身衣裳，做床被子就行了。” “嗳！” 比空着手嫁人好看。 突然，方有财凑到她面前：“小宁啊，等成了亲，你就是宋家人了。” 方小宁点头，按现在人的想法确实是这样。 “老话不是都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嘛，以后你就跟着宋风好好过日子，娘家呢，没事别回来，过年过节的，你不回来也成，爹娘都没啥意见。 还有啊，你记住，家里揭不开锅，没银子，千万别回娘家借，借也没有。你要是想孝顺我和你娘，就当我们死了就成。 当然，路上碰到还是得叫一声的。” 赵氏都不知道该说啥了，当家的实在过分，把闺女草草嫁了不说，还打算以后不让她回娘家，这干的是人事？ 她怎么就摊上这么个混子，无助的看着方小宁，闺女以后咋办啊？ 方小宁真的佩服她爹，真的是一点情面不讲，“爹，如此说来，将来万一哪天宋家发财了，我也别回来是不是。泼出去的水，怎么能帮衬娘家，胳膊肘外拐呢，是不是？” “哼，他发财，他要是能发财，我方有财三个字就倒着写。别吓唬我，这辈子你也就是吃糠咽菜的命了，真要是揍了狗屎运，你还真看着咱们一家吃苦不管，如此不孝，我就带着你娘，端着碗，天天蹲你家门口。” 方小宁气笑了，她敢发誓，这辈子见过最大的无赖就是面前的男人。 “敢情就是，宋家穷，你不能帮衬，宋家富，你要来抢口肉。爹，你真是精明，咋样，都是你躺赢。” “那是，除了你，没人占到老子便宜。” 不能想，想起来他就心口疼，一两半银，他能买多少只烧鸡，全便宜了这个赔钱货。 方小宁白了他一眼，这人，欺软怕硬，还贪心，你只要跟他硬刚，他绝对没辙。等她真挣了银子，他绝对会不要脸的凑上来。 毕竟是原身的亲爹，绝不会饿死他。其他的，也绝不能妥协。得寸进尺的主，你进一步，他退半步，你退半步，他能进一步半。 “娘，该做晚饭了，我帮你烧火。” 这个娘，还算疼孩子，只是，性子太软，被方有财吃的死死的，没啥大用。 “嗳！” 明天媒婆就要上门，这事已定，她再说什么，都没用。 这些年，她也偷偷攒了几十文，过几天，给闺女买朵红花，出嫁那天戴。 媒婆上门，定亲，交换庚帖，亲事定在十日后。 快的方小宁有些猝不及防，她爹，还真是迫不及待想把她送走啊！ “小宁，你爷奶叫你去一趟。”去老宅通知喜事回来的方有财说。 他们怎么会找她，记忆里，这么多年，她都和爷奶不亲。不是，是他们全家，都不受老宅待见。 “知道了，一会去。” 她才不会觉得，因为她嫁人，老宅就良心发现。爷奶心里只有小叔一个宝贝。 这次去，肯定没好事。 “小宁啊，来，坐奶身边。” 看到她，老太太笑得老脸皱成一团，冷不丁的，方小宁打了个冷颤。 鸿门宴啊！ ”爷，奶，叔，婶儿！” “坐吧，听你爹说你要嫁人了？” “嗯，十天后，宋家。” 老头子本以为是大儿子逼婚的，现在看她的表情，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 “你可知他们家的情况？” “知道。” 知道还要嫁？ 果然，和她爹都是一样不着调的过。 对着老婆子使个眼色，对方会意点头。 “我和你爷，身子骨不好，你成亲那天，喜酒，我们就不去吃了。” 想也知道，宋家办不起像样的酒席，萝卜青菜，就不去吃人家的了。 至于她的几个孩子，还是得露个脸，要不然，她怕大儿子觉得他们不给面子，发疯！ ”爷奶身子重要。” 老婆子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破旧的帕子，从里面拿出十文钱， “这是我和你爷爷的一点心意，别嫌少，你也知道，咱家负担重。” 有红包收，方小宁笑得灿烂，“不嫌弃，谢谢爷奶。” “小宁啊，奶想和你说，这女人啊，一旦成亲，就是夫家的人了，以后娘家，就只能当亲戚走，而我们，又隔了一层，你以后啊，有啥事，都要和宋家人一起想办法解决。爷奶这里呢，你年节来看看就行，平日里，也不用常来，忙活宋家的事最重要。 要是有啥过不去的槛，嗯，也别来找我们，我们要供你小叔念书，已经很难了，再没能耐帮你了。奶这样说，你可懂？” 懂，有啥不懂的，前两天刚听过。现在，她确定，她爹，是这俩人的种。审时度势，翻脸无情玩的贼溜，都一样不讲情面不要脸。 “奶，你说的我明白了，叔婶也放心，我再难，也不会麻烦你们。也希望大家能明白，我以后就是宋家人了，这方家于我，于你们，就是一盆泼出去的水。” 大家点头，他们就是这意思。这丫头，脑子比她爹清楚，也没她爹无赖，还好，还好。 不糊涂啊，怎么就能答应嫁宋风呢？唉，算了，反正不是他们闺女，嫁谁，他们管不着。 第9章 缺银子，急缺! 十日后，穿着一身红衣的方小宁，抱着一个小包袱，还有两床新褥子，坐着宋风借来的牛车，头上连个红盖头都没有，就这样嫁去了宋家。 一路上，都是出门看热闹的人，方家大闺女嫁的真寒酸啊，还不如不闹，嫁给王德发呢？ 方小宁紧了紧手上的包袱，被人当猴子看的感觉，真的很尴尬。 王德发嘲讽的看着远去的牛车，真是贱骨头，在他家享福的日子不过，非要嫁个吃不饱饭的。 喜宴，如老宅所料，清汤寡水。方有财嫌弃的直撇嘴，到底是自己女婿，他难得的管住了自己的嘴。 寒酸的不能在寒酸，进门连个鞭炮也没有，赵氏看着两张席面，黑面窝窝头配萝卜丝，一盘拍黄瓜和一盘子水煮大白菜，眼睛酸涩。 这都是啥啊？不断提醒自己不能哭，不能哭，闺女的好日子她不能哭。 “亲家母，坐。”宋风的娘苏氏低声招呼着大家落座，所有人也不敢有不满，毕竟方有财个无赖都没说啥。送上喜钱，随便扒拉几筷子，啃了个窝头，纷纷告辞离开。 方小宁坐在一个破炕上，为啥是破炕，因为这个炕已经塌了一半，上面铺的席子，也是花的很，啥颜色的碎布都有，都不知道补了多少次的。 在看看屋子里，一张桌子，两把木椅，桌面上，也是坑坑洼洼的，好像被狗啃过。 地面也是坑坑洼洼的，一个洞一个洞，她不懂，他们家破能理解，为啥哪哪都是坑坑洼洼的。没东西吃，宋风啃的？ 在抬头，嗯，她站起来可能就能碰到屋顶，估计宋风都是弯腰进门的。上面还能看到亮光，下雨天里面也得跟着下吧。 房子矮，就压抑。 方小宁吐出一口浊气，她也算长见识了，一般人一辈子也见不到这样的屋子。 现在，她只能祈求老天爷，在她还没挣到银子的时候，别下雨。 这个家，真是躲雨都能地，为啥啊，宋风就不能补补吗，弄点稻草铺一层也行啊，他喜欢睡觉看星星？ “小宁啊，饿了吧，吃饭了！” 这算是媳妇进门第一顿，她特意打了两个鸡蛋，做了碗荷包蛋汤，还有一个窝头。 “谢谢娘！” “嗳！”苏氏笑了，媳妇好像很乖巧的样子，应该不会嫌弃她和宋安吧！ 一定不会的。 “你慢慢吃，娘先出去了啊！”外面还有客人在，她得帮风子接待一二。 “嗯！” 她看着碗里的两个荷包蛋，嗯，比她老爹知道心疼人。 赵氏看亲家母给闺女端了一碗鸡蛋汤，堵着的心口稍微畅快了些。 要是待她闺女好，两个人好好过日子，这日子也许不会太差吧。 大家吃过饭，也都告辞离开了，宋风开始收拾碗筷。就两桌人，其实也就是一桌的人数，他们没有请人帮忙。只是借了几副碗筷。 “娘，我去还碗筷，小弟吃了吗？” “吃了，他和小宁的我送屋里吃的。” 听到媳妇也吃了，他放下了心，抬起碗筷就走了。 方小宁没有啥扭捏的，直接出了屋，“娘，有啥我能干的吗？” 苏氏看着她，心里喜欢的不得了，哎呀，刚才大家就夸她福气好，讨了个能干的媳妇，所言非虚。 “啥活也没有，今天是你和风子的好日子，里头歇着就好。” 风子？疯子？宋风他娘，真很会…… 环顾四周，一贫如洗，啥啥也没有，好像，是没啥能干的。 “那我屋里去了啊，娘有事，叫我啊！” “嗳！” 里面的风家小弟宋安，自从知道大哥要娶大嫂，就不安的很。他知道自己是个拖累，记事起就天天被爷奶骂，堂哥堂弟欺负，爹死后，他们一家子搬到这里，没有邻居，也没人上他家门，他才过了几年安稳日子。 想到以后被嫂嫂辱骂，嫌弃的日子，宋安就害怕的发抖。今天一天，都躲屋里，不敢见人，刚才听到嫂嫂的脚步，立马冲进了娘的屋。 家里就两间房，娘一间，他和大哥一起睡，现在大哥要和嫂子睡，这几天，大哥做了个木架子，放在娘屋里，拼了块木板给他当床。 现在天热，可以这样睡，等冬天，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身子弱，冻到容易得风寒。 大哥说到时候就把他屋子给他睡，他和嫂子睡柴房，这可能吗？睡柴房的嫂子会高兴？家里不得和以前一样，闹的鸡飞狗跳的。 未来的日子，他满是惶恐。 还好，还有不能出门，一样体弱的娘陪着他。 方小宁知道宋风还有个瘸腿弟弟，可没见着人。一般身体有缺陷的人都很自卑，羞于见人，她能理解。也不知道是先天的，还是后来伤的，等有银子了，还得找大夫瞧瞧。 嗳，这个家，缺银子，急缺！ 第10章 钱难挣，屎难吃 宋风送碗回来后，站在苏氏身旁，杵在那一动不动，“你进屋看看小宁。” “咳……嗳……好！” 他早就想进屋看看，就是有点，嗯，挺不好意思的。今天迎亲路上，村里人一路都在指指点点，他媳妇，心里应该不好受吧。尤其是扶着院门都要看热闹的王德发，也在其中。 也不知道会不会甩脸子，是他让她丢人了。 方小宁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大块头，的确，在屋里他得弯着腰，这日子过的憋屈啊，进屋都不能挺直腰板。 这也是她第一次近距离打量这个男人，她，以后的相公。五官刚毅，鼻子高挺，嘴唇线条分明，微微抿着，这人是个倔的。 皮肤黝黑黝黑的，都能看到高光，干活没做过防晒，额前几缕碎发随意散着，增添了几分不羁。 看身量，一米八肯定有，肩宽窄腰，除了身上打满补丁的衣裳，就外表，她还是很满意的。 今天成亲，肯定穿的是他最好的衣裳，所以…… 方小宁心里哀叹，真穷啊！ “回来啦？”看着面前弯腰局促的男人，微笑道。“别站着了，过来坐吧。” 她看着也怪累的。 媳妇没生气？脾气真好！ 宋风走到炕边，坐在炕沿上，小心翼翼的，只坐了半个屁股。这是他第一次跟除了娘以外的女人，近距离接触，他不知道该说啥。 两人大眼对小眼，气氛尴尬。 想着她的打算，方小宁问他：“风哥，咱们村距离镇上有多远？” 原身的记忆里，竟然没出过枣树村，办嫁妆的时候，她原打算去一趟瞅瞅的，奈何赵氏说待嫁女要在家里做嫁衣，不宜出门。 买啥，她去就行，不成还有她那个不着调的爹。 “不远，也就十几里地，走路过去一个时辰就够了。村里也有牛车送，每天一趟。” 对于古代，十几里是不远。“镇上是咋样的？我明天想去看看，成吗？” 她爱吃，会吃，也能做，至于其她穿越者辨别药材，挖人参啥的，她是不行的。吃了赵氏的饭，她觉得，她的手艺，摆个摊是没问题的。 “成啊，就是……”他有些说不出口，也有些难堪，坐牛车得一文钱，他，给不起。新媳妇想去镇上，只能跟他腿着走，这还不算啥，去了镇上，他更是一碗茶水都买不起给她。 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被爷奶净身出户的时候，他还踌躇满志，觉得自己带着娘和弟弟，也能活出一片天，只要他肯干。几年下来，日子反而越发紧巴，娘下个月的药钱，都不知道在哪？ 这样的他，居然还敢娶媳妇，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关键，现在，人，已经娶回家了。 “小宁，我对不住你，这个家现在就是这样，我身上一文钱都没有。跟着我，你要吃大苦，要是你不愿意，我现在就送你回家，和方叔解释。” 脑子清楚了，思绪也就清楚了，他不能祸害人姑娘。 “你家穷，我知道啊！”全村都知道！“我又不是为了银子嫁你的，没银子，咱们自己挣呗，我们俩，肯吃苦，银子肯定会有的。” 宋风满嘴苦涩，曾经，他也这样想过，也是这样天真，单纯，生活毒打几年，才接受现实，也认清现实，赚钱，真的太难了。 地里刨食，收成就那些，不管他开多少荒地，下多少死力气，挣的银子连给他娘吃药都不够。他，已经不敢再奢望其他的了。 活着就行！ “小宁，你不知道银子多难挣！” 她知道啊，钱难挣，屎难吃，古往今来都是这样。 “种地不行，咱就想想别的，宋风，我爹给了我一两半的嫁妆，除了两床被子，我啥也没买，还有一两2钱，我们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啥小生意做的。” 为啥两床棉被只要300文，是她缠着方有财给的贴补。不给她就不上车，银子也不还他，虽然被子是最薄的，棉花是最次等的，听娘说便宜爹，也贴补了230文。 她爹，估计这会还在家里骂她吧！嘿嘿！ “我怎么能花你的嫁妆，银子你藏好咯，休要再提。”他再穷，也不能让媳妇贴补，要不然，他成啥了。 哎哟，这人比王家的有品，就她前婆婆一家，她保证，进门，绝对把她搜刮干净不说，还会嫌她带少了。 “宋风，咱们聊聊。”方小宁有些严肃的看着他。 “你说。”他紧张的坐直了身体，她，想说啥？想走了？ “咱们既然已经成亲，夫妻一体，我不想在听到啥你的我的，这个家现在这样，你的我的也没几文钱。我们该一心，努力挣银子，想怎么样给娘，小弟更好的生活。这一两多银，我为啥舍不得花，就是想进门后，咱们要是想做点啥小买卖，也能有进货钱。 你要是和我分那么清，以后日子没法过了，是不是我叫你干点事，还得给你工钱？”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不就得了，咱们劲往一处使，努力挣银子。争取不亏掉这一两2钱银子。” 【ps：亲耐的们，摆摊卖啥好呢？？？】 第11章 烫手的画册 劲往一处使，宋风承认自己感动了，这些年，从没人说过要和他分担重担。 “宋风，以后咱们是一家人。” “嗯。” 声音哽咽。 我去，这娃哭了呀？真是可怜，从小就担起了养家的责任，这些年，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吧，太苦了！ 男人要面子，她也不拆穿，一旁坐着，慢慢等他平复情绪。 良久，宋风拉起她的手，“小宁，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 一定是老天看他太可怜，才赏了他一个这么好的媳妇。 “明天咱们就去镇子看看，不过，咱这青石镇不大，摆摊做小买卖的也不少。” “去看看再说吧。” 又是一阵相对无言，包办婚姻，可真难。 “你坐着，我出去把柴劈了。” “我也出去看看吧，在屋里也无聊。” “成。” 看着一起出屋的小夫妻，苏氏笑容更加灿烂。哎呦喂，才这么会功夫，小俩口的感情就这么好了呀！这是要一起出门？ 站一起，郎才女貌，不要太登对。 “风子，你这是干啥去？” “劈柴，现在日头没那么毒，我一会再去田里干会。小宁，在家附近转转。” 媳妇刚嫁进来，可不能下地，要不然，明最近枣树村的话题，都是他媳妇。 “要不，你也别去了吧，就在家砍砍彼此就是。” 宋风一想，他下地，可能也会被人说，“行，今儿个休息。娘，明天早上，我要和小宁去趟镇上，顺便把你的药拿回来。” “成，小宁喜欢啥，你就…” 说话声音越来越低，就啥呢，没银子，啥也别想。 心虚的看着新儿媳，她有药吃，她却连个饼子都没有，也不知道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嫌弃她累赘。 这个婆婆有点逗，“娘，我就是还没去过镇里，风哥带我去见见世面。” 宋风：风哥，小宁叫他风哥，真好听！ 苏氏：只是去逛街啊，那就好，那就好！ “你们明天早点去，中午前回来，日头太晒，镇子就那么点大，小半个时辰就能逛完。” 一个小时就能走一圈？ 那还真是不大。 晚饭，吃的是中午的剩菜。 一直没露面的小叔子终于踏出了房门。 “嫂嫂！” 低着头，不敢看人。 “嗳，快来吃饭吧！” 方小宁只转头看了他一眼，热情招呼他上桌，并没有刻意观察他，身残的人，最忌讳的，就是人家盯着他看。最难受的，就是人家看他的眼光，不管是鄙视还是同情，他们都不想要。 就把他当成个正常人处就行了。 “娘，风哥，小安，吃饭。” “嗳，吃饭！” 苏氏笑得眼角的鱼尾纹都深了，媳妇，没嫌弃他们。 宋安小心呼出一口气，提着的心放下去一点点。 “小宁啊，吃菜！” “嗯。” 和方家一样，全是水煮的，比她娘煮的还要难吃点，因为，好像没加盐。或许是加了，只是加太少。 看三口人一口窝头一口菜，吃的很满足，还能说啥，拿起窝头就是啃。吞咽的时候，喉咙刺痛。 她一定要尽快挣银子，再也不想再吃没味的菜和挂拉嗓子的粗粮了。 碗里的糙米粥，说是糙米，起身全是糠，她是真的很费劲很费劲才咽下去的。猪都不吃的玩意，她现在得天天吃，还不能有任何不满，这趟穿越，憋屈死她了。 村里没有娱乐，饭后洗好碗筷，就是回屋睡觉。 洗碗的活，苏氏抢着干了，说成亲前三天，她不能在家干活。 她也不知道有没这传统，反正不让干，她也乐得自在。 “你先洗漱。” 宋风端进屋一大盆温水。 挺好，这么热的天，折腾一天，是该洗洗。 脱下红色嫁衣，换上自己同样补丁落补丁的常服。他们俩的补丁合一起，都能做件新衣裳了。 宋风进来的时候，看的出来，也是洗漱过的。 想着晚上的洞房，方小宁是有些抗拒的，因为，两个不熟的人，刚认识，吃顿饭，就立刻滚床单，就觉得…… 古代人的思想真超前啊！是谁说他们保守的，，她一个现代的，啥没见过，让她对着一个差不多陌生人就当自己的相公，宽衣解带，她都做不到。 那些脚都不能露，没和外男说过话的小丫头们是咋做到成亲当天含羞带怯，步入洞房的。 “咳咳，洗好了啊，我把水端出去。” 弯身，她看到了他泛红的耳根，还挺纯情的。赶鸭子上架的，不止她一个人。 再次进来的宋风，走路都有点同手同脚，他是真的紧张，这辈子，第一次和女的睡一张床，还是他媳妇。刚才，他娘还把那什么小画册塞给了他，说要他按画册里的做。 他倒水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差点没吓得扔了画册，娘，咋给他看这些东西啊，羞死个人。 其实，一样的画册，方小宁也有一本，赵氏给她的—嫁妆！ “睡吧。” “嗳！” 第12章 凉皮 方小宁躺在里面，宋风熄了灯后磨蹭在炕沿躺下，方小宁觉得，空气都是凝滞的，旁边的人好像一根木头，一动不动。就在方小宁觉得今天不会洞房，她可以安心睡觉的时候，旁边的木头活了，动了动身子，她屏住呼吸。 然后，又是好久，男人伸出了尔康手，慢慢，慢慢向着她的方向移动，在抓着她的手。彼此的心跳都有点快，来了，来了，它来了，她以为不会有的洞房来了…… 翌日。 一大早，太阳先从屋顶照射，直接刺到了她的眼。 方小宁：…… “你今天是家里歇着，还是去镇上。” 她伸手，挡住刺眼的阳光，看着身旁的相公，这狗男人，看着像个人，熄了灯就是条狗，啃的她歇着哪哪都疼。 “去镇上。” 挣扎着起床，她没资格赖床，现在不挣钱，天冷了就等着冻死吧。人家蜜月旅游，她成亲第二天就要想办法养家糊口，狗日的穿越，操蛋的人生。 坐起来，疼的龇牙咧嘴，方小宁心里哭唧唧，幽怨的看了一眼始作俑者。宋风挠头，不知咋办，他知道自己很粗鲁。“要不，你歇一天？咱明天去。” “我没事，一会就好了。” 这具身体本就是贱命一条，她刚才稍微扭扭，就轻松了许多。 苏氏知道他们要去镇上，天微亮就起来做好了早饭。 “起来啦，洗把脸先吃饭。” 这个婆婆，性格和原主娘相似，软软的小白花，事也不多，好说话，也好骗，她喜欢。 “辛苦娘了。” 苏氏受宠若惊，“不辛苦，不辛苦，你们一会要走好几个时辰才辛苦。” 是哦，一会要走好几个时辰，一个时辰两小时。 饭后，宋风拿了两个窝头，带着方小宁去镇上。 苏氏送他们出门，看他们一夜间，亲近了不少，甚感安慰。他爹，咱儿娶儿媳妇了，你在地下，要记得保佑他们，早点抱大孙子，还有我和小安，保佑我俩长命百岁，身体康健。 “要不，你去坐牛车，我走路。” “不用，一起走吧，我也一路看看。” 看看有啥她认识，而这里人又不知道的东西。 “你要是累了，和我说，我背你。” “嗯。” 一路上，她看到的也就是野花野草，其他啥也没。可能有，她不认识。 她以为，她走到镇上会没半条命，结果，到了镇子上，气不喘脚不抖，真是命贱，体格好啊！ “里面就是镇子，歇口气还是现在就进去。” “进去吧。” 一点都不累，歇啥，身体素质贼棒！ 镇上的街道狭窄的很，路面也不是她以为的铺着青石砖，就是泥巴路。街边的房屋大多也都是土坯房，墙壁斑驳，还有的墙面上泥坯已经脱落。青砖大瓦房不多，可能也就是些大户住吧。 商铺一条街的情况好许多，大部分都是砖瓦房，甚至有的还是两层小楼。一条街，每个门店都开着铺子，卖啥的都有。 走过这条街，又是和刚进门差不多的情况，破败不堪的土坯房随处可见，所以，刚才那条街，就是这个镇子的富人区。不过这条街摆摊的人数是最多的，卖啥的都有，大部分都是自家产的农家物。 方小宁一路都在盯着那些摊贩和铺子看，卖面食的居多，也是，米饭，摆摊不好炒菜。不过面食也很单一，包子，馒头，面条。 宋风看她一直盯着吃的，“饿了吗？要不，你去买个包子？”这话，他说的艰难，也很羞臊，媳妇饿了，他只能让她用嫁妆银子买吃食。 “宋风，你说，咱们支个摊，卖吃食怎么样？他们那种架子，你会做吗？” 宋风看了眼摆摊的架子，“能做。你想卖啥？” “卖凉皮，天这么热，大家都没啥胃口，卖凉皮合适，咱家里菜地里有黄瓜，大白菜吗？”这里是架空时代，有辣椒，而且这里的人，很喜欢吃辣椒。 “有，就是你说的凉皮是何物，我没听说过。” “回家我做给你尝尝，还有娘和小弟。走，咱们去买面，家里地里有啥菜，辣子有没？” “有，还有萝卜，茄子，韭菜，胡荽，葱，豆角……” 真是个勤快人，这下子，配菜全有了。 第13章 为了以后的好日子，现在先受点累 “老板，白面咋卖的？” “35文一斤。” 听到这价格，别说宋风，就是方小宁都倒吸一口凉气，真贵啊！ “给我5斤白面，10斤糙米10斤糙面。”家里的糙米全是糠，秋收还没到来，基本已经是断粮状态了。 “好来！” “小宁！” “家里都要吃，白面买5斤试试，如果卖的好咱们再多买点。” 5斤还是先试试？如果是让他买，最多买一斤试试，五斤啊，175文，媳妇多少嫁妆，够这么折腾的。 “老板，盐怎么卖的？” “30文。” “给我一斤。” “猪板油多少一斤？” “18文。” “我买五斤能送我几根大骨头吗？”老板瞥一眼肉剔的极为干净的猪大骨，“给你三根。” “好来，谢谢老板！” 一家子都缺钙，猪大骨熬汤，补补！ 宋风在旁边就是个莫得感情的工具人，全程就是她买他拿，他都心疼的麻木了，这个媳妇，是个大手大脚的。 小半天，嫁妆就没了三分之一，这要是生意做不出去，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哭。 回去的时候，方小宁听到宋风肚子叫的声音，转头又去买了四个馒头。宋风手上拿满了东西，也没办法阻拦，急得跺脚。花这个钱干嘛，他怀里还有俩窝头。 算了，一会给媳妇吃吧。其实昨天他就看出来了，媳妇不喜吃粗粮，努力下咽的表情，瞒不住他的眼。 赚钱，赚钱，他要赚钱！银子啊银子，你掉点下来砸死我吧！ “给！” “你吃，我有窝头。” 是哦，早上婆婆给的，她忘了。 “那就带回去，咱家一人一个。” “小宁！”宋风感动了，她咋就能这么好，啥都想着娘和弟弟。真像她说的，努力挣钱大家过好日子，她是一点没嫌他们是累赘。 “走吧，太热了，你看，路上都没人了。”连回村的牛车都走了，不过她也没打算坐，他们带这么多东西，还是没人看到的好。她爹知道买这么多东西，指不定背后咋骂她。 “嗯，走！” “那个架子，多久能做好？” “我下午就做，明天就能做好。” 那就是后天能卖。 “你不去地里干活了？” “地里现在也没啥活，就是除除草，浇浇水，等你这边弄好了，我过两天在下地干活。”突然想到什么，宋风脸色有些难看。 “咋了？” “你后天回门，咱带啥回去。” “哦，地里有啥摘点回去就好了。” 看她说的云淡风轻，宋风无法淡定，回门礼越厚，说明夫家越看重。她知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 “我再想想办法。” “你能想啥办法，借？借了不是我们还？你家穷，大家都知道，你要是拿许多东西上门，我爹才会跳脚，说你藏私。” 宋风：…… “菜就挺好的，反正我爹爱吃，黄瓜多摘几根，家里的都被他和俩弟弟霍霍完了。” 她就没见过这么馋嘴的大人，记忆里，黄瓜刚长出嫩牙牙他就伸爪子给摘了，她的两个弟弟一样，摘完自家的，还会偷摘老宅的。以后，还得再加一个宋家。 “娘，我们回来了！” “哎呀，咋恁晚，饿了吧，我锅里给你们留了糙米汤，还有煮茄子，去洗个手，我去给你们端堂屋里吃。” “谢谢娘！” 看到宋风手里的东西，苏氏惊呆了，“咋买这么多东西，你哪来的银子？” 宋风低头说：“小宁买的，她的陪嫁银子。” “你这孩子，这银子能花，你是傻了还是疯了，不拦着点！”浑小子，咋就这么不懂事呢，苏氏气的想揍人。 “娘，是我要买的，你别怪风哥。主要是我想做点吃食，试试能不能卖，这些，都是要做新鲜吃食的东西。只有糙米，糙面是咱们吃的。哦，对了，我还买了四个馒头，小安睡了没，叫他起来吃一个。” 买都买了，她还能说啥，“你留着自己吃，小身板瘦的让人心疼，家里也没啥好的给你补。” “瘦点好，瘦点穿衣裳好看！” “胡说八道个啥呢！”咋就能瘦好看，胖才好看，有福气。 “小安睡了没？” 看着儿媳妇手里的白面馒头，想到小儿子从来没吃过细粮，她还是自私的去叫了刚躺下去的小儿子。其实宋安没睡着，他在里面听得清清楚楚的。 大嫂，叫他吃馒头。没想到还会有他的，大嫂，好像，还不赖！馒头是啥他不知道，听到是白面的，应该很好吃吧！ “安子啊，出去吃馒头了。” “马上去。” 反正早上都见过了，他也没了之前的自卑感，住一屋，天天见，躲不掉。 苏氏和宋风是没打算吃的，无奈方小宁一人一个，必须要他们吃。苏氏吃的眼泪花都落下来了，这辈子，没想到，享了儿媳妇的福。宋风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是他没用。 看她吃的眼通红，好吧，这又是一个赵氏。 “娘，一会吃了饭我去做新吃食，你和小弟午歇，风哥帮我做摆摊的架子。” “你不睡会？” “我不困。” 才怪！ 健康的人是没资格午睡的，忙吧，忙吧，为了以后的好日子，现在先受点累。 第14章 猪八戒是何人? 吃完，苏氏抢着去洗碗，她去了厨房，洗面。 至于宋风，直接去了山上。 做凉皮是个缓慢的过程，先把放了盐的面粉揉成面团静置，然后把面团放在清水里反复揉搓，再揉搓，一直洗，一直洗，直到手里的面团洗出面筋。洗完后将洗出的面浆放在一旁沉淀。 苏氏午睡也醒了，宋安也起来，在院子里，慢慢劈柴。 “娘，你帮我烧火，我熬猪油，一会还要炖汤，晚上咱们喝骨头汤。” “哎，好！” “风哥，一会你去地里摘俩黄瓜，白菜摘一颗，芫荽，还有辣子都摘点。” “好！” 媳妇要熬猪油了啊，晚上有油渣吃了。想到酥脆的油渣，他嘴里不断分泌口水。 劈柴的宋安也是时不时的瞥一眼厨房。 慢慢的，油渣的香味弥漫着整个小院，干活的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五斤猪板油，熬了一罐子的猪油，方小宁撒了一点盐，炒了一下剩下的油渣，塞了一颗进嘴里，真香！又塞了一颗进苏氏嘴里，“好吃不？” “好吃！” 方小宁又塞她嘴里一颗，把油渣分成两份，一份现在吃，一份明天她做白菜油渣饺子。 抓了一小把到苏氏手里，自己手里也抓了一把，剩下的端出去，是他们俩兄弟的。别怪她有好东西不想着爹娘，而是那个爹，实在太难缠。跟个偷腥的猫似的，闻到点香就天天来蹭，烦人。现在，她只想挣银子，没闲情天天和他为口吃的吵架。 “风哥，小安，这是你们的，趁热吃，更香！” “谢谢嫂子。” 方小宁挑眉，一顿吃的就把小屁孩收买了。 吃了油渣她还不能歇着，她还要炖骨头汤，还要蒸凉皮，忙的很。 “锣锣做好了没？” “好了，三个，够用不？” “够了，做得真好！”方小宁看着手里的锣锣，这人手艺真不错，跟他一说，就能做个像模像样的。 媳妇夸了，宋风咧嘴傻笑。 骨头汤，剁吧剁吧，就在陶罐里炖，大锅里有油，不能浪费，一会拿来炒茄子。蒸凉皮，她就在另一个锅里。 这个家穷的叮当响，却有两口大铁锅。 “娘，咱家咋那么多锅啊？” “咱村里的老猎户，可怜咱，死的时候把家里的东西都给咱了，风子把他安葬，每年给他扫墓。” 哦，这是身前物换身后事啊！ 锅里水开后，端起静置过的洗面水，她倒掉上层清水，留下底部浓稠的面浆，搅拌均匀。 锣锣刷一层猪油，倒一层面浆，放进锅里，盖上盖子。 面皮薄，三分钟就能熟。熟了的凉皮，小心撕开，放在一旁的篦子上，继续刷油，蒸凉皮。 “呀，这么透亮啊！” 方小宁其实不是很满意，这里的细面也没那么精细，有些粗，也没那么白。 她今天只做了半斤面，也就是4张凉皮。晚饭，就是骨头汤配凉皮，吃不饱的，再加个窝头。 没想到，半斤面，居然让她做出了5张凉皮。那就是说，一斤面，有10张，面35文，成本3.5文，加上配菜，油，人工，一份，起码得卖8文。 这里的茄子是那种圆的绿茄子，她觉得，比她以前吃的紫茄子好吃。 黄瓜切丝，白菜切丝稍微炒一下。 最重要的就是辣子了，新鲜辣子，切成小块，糖，黄豆酱，啥都没。她就爆炒一下，多加一点油，加点水熬成简易版辣椒酱。 “这辣子，又香又呛人。” “嗯，肯定很辣，娘，你一会少加点。” 苏氏点头。儿媳妇折腾一下午的吃食，她也很好奇，这么透亮的凉皮，好不好吃。 凉皮切条状，配菜拨上去，辣子谁吃谁加。 天热，都是在外面吃饭。宋风把桌子搬出来，放在大树下，宋安进去帮忙端碗。 方小宁留意分了，小安的腿只是有点跛，出问题的应该是右脚，可是并不影响日常生活。 可能出门太少，他的皮肤很白，还有些不正常的青色。 这孩子，防备心重，很在意别人的看法，除了院子里，别的地方一步不去。婆婆和宋风，也对他过度保护。天天待屋里，吃的还差，身体能好才怪了。 “把配料搅拌搅拌，这个辣子，加点更好吃，就是有点辣，不能吃辣的少放点。” 方小宁是爱吃辣却不能吃太辣的，她加了点辣酱，把凉皮凉拌后，尝了一口。 乍一吃，口感爽滑，面皮筋道，细品，其实略显粗糙，没办法了，面不够细。 家里没有醋，只有辣子，少了酸味，层次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料汁里因为加了蒜末，蒜香浓郁。配菜也好吃，黄瓜丝爽口甜脆，茄子和白菜的搭配，也正正好。 这份凉皮，她给70分。 “滑溜溜的，好吃，也好看。小宁，你咋恁会做饭，面在你手里，都做成花了。这凉皮，娘一辈子，还是第一次见，第一次吃。 “嗨，这不是我自己贪吃，瞎想的吗？你们觉得它咋样？能卖不？” 肯定可以卖呀，就算有各种不足，也比镇上小吃摊好吃。 “好吃！” “我觉得可以！”宋风几口就扒拉完一碗，方小宁把另一碗递给他，他没接。 细面做的，他咋能一次干两碗。 “小宁，这是啥？” “面筋，就是做凉皮剩下的面。” “口感很特别，特别好吃。” “有这个吗？”宋风压根没感觉到。 “你刚才就是猪八戒吃人参果，啥味没尝到。行了，这碗给你，别推了。这次慢点吃，咱们要靠它卖钱的，给我点意见。” 猪八戒是何人，人参果又是何物？是神仙的吃食吗？ 宋风不好意思的接过，这次，他不敢在大口吞了。 “小宁，你这那么多材料，打算卖多少钱一碗？” 第15章 小德发，都要被吓的长不大了 “娘觉得呢？白面35文一斤，一斤10碗。还有配菜，油啥的。” “镇上的东西，我也不知道价格，你们去过，你们商定就行。 这凉皮，夏天吃一碗去舒坦，我觉着能好卖。” “那我们就定8文一碗试试。风哥，还得辛苦你给做些竹碗。” “成。” 看着一直低头吃东西，默不作声，存在感极低的宋安，“小安，你觉得凉皮好吃吗？” “好吃！” 今天的猪油渣和凉皮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还剩下的半碗油渣，明天嫂子给你包油渣饺子吃。” “小宁啊！” “娘，用粗面，油渣现成的，地里的菜，没花银子。” 苏氏不再说话，心里却在想儿媳妇是个大手大脚的，以后，她得好好教教，东西，得省着用，银子，要省着花。 第二天，宋风天没亮就起，去田地干了小半天活，就回来继续做摆摊架…… …………………… “发哥，发哥！” “你咋来了？”王德发看见崔荷花，没啥好脸色。她的爹娘，几次三番威胁他娶她，不娶还要坏他前程。这女人，现在看，全没了之前的浓情蜜意。 “人家担心你，发哥，你伤怎么样？方有财真的太过分了，怎么能把你打这样？疼不疼？”说着，崔荷花眼里闪出了泪花：“我这两天吃不下，睡不着，就担心你的伤，不知道咋样了。这不，趁着天黑，才从后院溜进来，不看看你我不放心。” 王德发的的怒火稍稍消了些，荷花，长的好，人也体贴，他心里的刺，就是她被其他人看了，和她爹娘的逼婚。 “死不了，我伤成这样，你爹娘不是一样来逼婚。” 合着，我爹娘不逼婚，你就不打算娶我了。当时扒她衣裳的时候，指天发誓一定会娶她的王八蛋是谁？ 呵，男人！ 崔荷花哭啼啼：“发哥，这事我真不知道，爹娘觉得这事丢人，回家就把我锁家里了。你看，我身上，被打的没一块好地！” 说着，掀开自己的衣裳，往日白皙的肌肤，现在青一块紫一块的，王德发看的吸凉气，老崔家的，真不是个东西。 “发哥，你要不愿娶我，我立刻回家找爹娘，就算被他们打死，我也愿意！我配不上你，你嫌弃我，应该的！” 哭着扑倒在王德发怀里，“不小心”衣服敞开了半个肩，王德发的眼睛直了，荷花，可真白真嫩啊！ 虽然还躺着，却挡不住他蠢蠢欲动的心。手，开始不安分起来…… 崔荷花不屑王德发的不要脸，只想白吃的怂货，可是，现在没这男人，她别说嫁人，可能命都保不住。 “发哥！” 手，不安分的拍着，“我咋会不想娶你呢，家里不是都跟你提亲了吗？” 说到这个，她更是恨的咬碎牙齿，提亲，提你娘的亲，50文聘金，方小宁嫁个破烂户还有100文，王家这是在故意羞辱她。 “发哥，听说，宋风娶方小宁给了100文，咱怎么样，也不能被……” “宋风哪来的100文，他们家，不是听说，一个铜板都找不出来吗？” “不知道。” 崔荷花心里有个秘密，她，看中的其实是宋风。男人地头干活，健壮的膀子，黝黑的皮肤，棱角分明的五官，一看就是个真男人。 她也勾搭过几次，奈何人家不理她，而且，他家这么穷，她便打消了这个想法。以为他只能一辈子光棍，谁知道峰回路转，娶了王德发的退婚妻，而她，替了方小宁的补。 其实，她是有些羡慕方小宁的，抱着她的男人，就是一个弱鸡，菜得很。要不是因为他的前程，她宁可嫁村里的老光棍。 方小宁，嫁给了宋风，一定很“幸福”吧？！ “荷花，家里没银子，都赔给方小宁了，你要是想嫁我，就只有50文，加不了。” 王八蛋，废物！ “发哥，我心悦你，啥时候在乎过银子不银子的，我啥人你还不知道吗？不过是怕你面上无光罢了。” 是挺没面子的，只是这事他和爷爷谈过，没得商量。 “荷花，你好不容易来看我一次，不谈不开心的。” “发哥！” “……” 受了伤的王德发没有一刻钟就歇了菜，荷花眼里的鄙视更浓了，废物，把她吊的不上不下，没劲极了。 “德发，你这屋里啥声音？你咋了？” 起来撒尿的老爷子，直接推开门，他以为大孙发了癔症，担心坏了。 “啊……” 声音尖锐！ 后院的鸡都被惊得乱扑腾！ 老爷子更是差点摔门槛上，一颗老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他看到了白花花的一大坨…… 因为天热，床上就一个破床单，崔荷花裹紧了自己，王德发只能手忙脚乱的穿衣裳。 “你们，你们……” 老爷子摔门离去。 造孽啊，一把年纪，还抓了自己大孙的奸。想到他刚才看到的，他就想吐血。除了老婆子，他居然看到了别的女人……晚节不保，他没脸见人啦！ 小院的人全被惊醒，还没到门口，就被老爷子全都赶回了屋。 “发哥！”她差点被老不死的吓死，黑灯瞎火的，突然有两个眼珠子瞪着她，门口一黑影…… “不怕，不怕，你先回去啊，最近别来了，过几天，咱们就成亲了。” 王德发觉得他都有阴影了，一次，两次，都在他干事的时候吓他，小德发，都要被吓的长不大了。 第16章 这娘们，到底是和赔钱货学坏了! 爷爷真是的，晚上老实睡觉不行吗？ 一会又得挨骂！ 荷花也是的，就不能少想他一点吗？ 她这样离不开他，等他做官后咋整，怎么甩她另娶？ 烦死个人！ 崔荷花也不愿意再多留，可这会子，王家的人全在院外，她没脸出门。 “发哥，我现在不敢出门。” 王德发了然，和他一样，有阴影了。因为理解，所以心疼，抱了抱她安慰道：“一会，等他们都去睡觉，你再偷偷出门。”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叮嘱道：“这几天别来了，以后日子还长着，等成亲后，咱们天天在一起。” “我听你的。”看着他的眼，满是倾慕。 王德发男人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就是这么爷们，就只有方小宁个眼瞎的，死活要和他退婚。以后，看着荷花的好日子，有她后悔的时候。 老爷子的呵斥下，大家全都乖乖回屋，心里大概也知道了一二，女人的尖叫，半夜，能有啥好事。躺着，都不能安分，这人，确定真能考上科举？ 第一次，对自己押的宝产生了怀疑。 小院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崔荷花一步三回头的和王德发告别，待出了门，头也不回的一溜烟跑了。时辰还早，还能去一趟光棍家…… …………………… “风哥，你学过做木工？”这个摆摊架，做的真好！就是这么多东西，他们怎么带过去。 “不是，分家的时候，家里啥都没，都是自己做，慢慢就会了。” 脑子好使，手也巧！ “家里没架子车，我们摆摊搬不过去啊？” “我跟村长借了，最近还没秋收，村长说可以借我们一个月。要是咱们生意好，我想着给点钱，做租金。” 应该给的，又不是用一天两天，人家不要，他们不能不懂事。 “天黑还早，我去地里干会活。” “我跟你一起。” “不用，你不是说包饺子吗？就留家里吧，没多少活，一会就能好。” 行吧，不下地也好，原主都黑成炭了。 “行，你别干太晚，早点回家吃饺子。” “嗳！” 宋风走后，她看着在缝补衣裳的婆婆。“娘，我来和面，一会咱们包饺子。” “一会你叫我，我先把风子的衣裳补补，过两天，你们去镇里他可以穿。” 宋风的衣裳，因为穿的太久，都不能用力扯，稍微用点力，就碎。她洗，都只敢过过水。 这个家，需要买的东西太多了。 为了饺子好吃点，她在糙面里，加了一丢丢的白面，太多她也舍不得，过两天要做凉皮。 活好面，白菜稍微烫一下焯水，然后剁碎，再把猪油渣剁碎，加盐搅拌，想了想，她又切了点葱碎末，加了一丢丢的猪油。 苏氏缝完衣裳，就来了厨房。 “这么多？”好大一坨面团，这能包多少饺子。他们平时，也就是过年的时候，包一次饺子，都是扣着量的，一人十个。 “家里人多，风哥胃口大，小安在长身体，娘你也是，还在吃药，不能要吃窝头。” 为啥能吃，还不是因为肚子空，没油水。 苏氏没说啥，儿媳妇刚进门，她不能说教，没得遭人嫌。再说，她也是为了她一家人。 宋风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 “咋干这么久？”苏氏有点心疼，这孩子，一干活就往死里干，就不知道喘口气。 “想着明天回门，后天摆摊，就多干一点。” “小宁在煮饺子，你去洗个手，我和安子搬桌子。” 糙面饺子，饺子皮是灰黑色的，圆滚滚的一个个，躺在盘子里，可爱的不行，每人面前还有一碗饺子汤。 方晓宁拿了辣子酱和蒜瓣，这里应该偏北方，口味重，爱吃生蒜，爱吃辣。 苏氏夹饺子的手有点颤抖，他爹，要是还在该多好！ 热气夹着的饺子，还没入嘴，就闻到了香味。咬一口，里面的馅料全跑了嘴里，白菜油渣馅的。 饺子汤的热气熏红了苏氏的眼…… 两帘子的饺子，大家没舍得一顿吃完，还有一帘子，天热怕坏，宋风吊进了井沿冰着。 其实方小宁一直很好奇，为啥他们家会有井，打一口井，比盖一个小院还贵。放眼整个村里，家里有井的也只有两户。 “风哥，咱家的井谁打的？” “搬来就有的，之前是个废井，里面水很浑，后来我打扫几次，又经常打里面的浑水，这井水，就越来越干净。” 捡了个便宜，家里有井，用水确实方便。他们家，大部分都是她和老娘打水，那个爹，懒得成精。 …………………… “当家的，闺女明天回门，做啥菜啊？” “家里地里的呗！”方有财从怀里掏出一小包花生米和五花肉片，又从柜子里拿出小半壶酒。赔钱货，坑了他那么多银子，还想让他好酒好肉的招待，做啥美梦呢？ 赵氏气不打一处来，“她是你亲闺女，亲的！” “不是我闺女，我能让她这么讹？” “这是她自己挣的银子，你为啥能天天躲屋里吃肉，还不是她累死累活在王家挣的。” “嘿，你这婆娘皮痒了是不是？她是去挣银子吗？她是跑人家里倒贴，献殷勤去了！赵桂兰，最近没动你，你是不是以为老子提不起刀了，再在我面前横，老子打的你娘都不认识！” “打呀，打呀！有种你打死我啊！”这种日子，赵氏是真过不下去了，“方有财，你今天不打死我你就是孙子！” 看着把脑袋拱自己面前找打的媳妇儿，方有财默了。这女人啥时候这么疯了？这个家，还是他说一不二的家吗？啥时候变的？为啥他不知道？ “我要你命干啥？烂命一条有啥好要的！”语气，不自然的软了下来。软的怕横的，横的最怕不要命的。 这娘们，到底是和赔钱货学坏了！ 第17章 凉皮，卖凉皮咯! “老子今天心情好，放你一马，你别在招我！” “我招你了吗？女婿明天第一次上门，你不好好招待，要闺女以后咋做人，人能对闺女好。方有财，我告诉你，别的我不跟你闹，孩子的事，我不会再依你。 宋家，我本就不答应，是你非要让闺女嫁的，这么穷，你贴补点咋滴了。吃闺女的喝闺女的，你咋就那么不要脸呢？” “赵桂兰，我给你脸了是吧，信不信老子休了你！” “你休啊，休啊！回头我就吊死你床头！” 赵氏哭着瞪着方有财，她就是因为太懦弱，太没用，这些年，被他吃的死死的。家里啥事不能做主，孩子，也被他们的爹霍霍了。 方有财：…… 赵氏依旧不依不饶，方有财被缠的没办法，只能松口，给她30文，买肉。 艹，一个两个的都是爷，他特么的活成了孙子！ “娘！” “小宁，风子来了啊！快进来，快进来！娘在炖肉，中午你们多吃几块！” 炖肉啊，她的便宜爹，良心发现了？ 拎着萝卜黄瓜的宋风，觉得哪哪都不自在。他这回门，回的忒丢人。岳母还给他们炖了肉，他连一个蛋都没给。想到这两天吃的凉皮，饺子，更是臊的脸通红。 赵氏笑着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就给他倒水，没一点嫌弃的意思。 宋风深呼一口浊气，还好岳父这会不在家。 “爹呢？” “你管他干嘛？就没着家的时候。你俩弟弟，我看和他越来越像，吃完早饭就不知道去哪疯了！” 赵氏说着说着就心里堵得慌。 方小宁理解俩孩子，在家爹娘骂，又不念书，不出去玩能干嘛？尤其是小弟，正是猫嫌狗弃的年纪。 本来王家赔的银子，可以送俩弟弟去念书的，可是，她爹，绝不会答应。她也不想提，免得大家都不痛快。 “女婿对你好不？在他们家过的咋样？” “挺好的，婆婆也不是多事的人。娘，我打算摆个摊，卖点吃食试试。你也知道，他家穷，不想法子赚钱过不下去。” 赵氏听了心里更不是滋味，闺女好不容易爬出一个火坑，又掉进另一个深坑。 “这样也行，小宁啊，嫁妆银子，怎么样也得给自己留点，知道不？” 不用问，也知道摆摊用的谁的钱。她闺女，还是和以前一样实心眼子。 “我晓得。” 娘俩在厨房说着悄悄话，宋风一个人在堂屋，一会站一会坐，不安的来回晃悠。 吃饭的时候。 家里三个男的都浪回来了。 “肉，娘，有肉吃！” “是老子买的肉！”方有财踏进门口就吼，一会他一定要多吃几块。他的银子，凭啥便宜外人。 “大姐，大姐！” “狗蛋，铁柱，过来叫姐夫！” “姐夫！”声音响亮清脆。 “嗳，嗳！” 跟在后面的方有财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啥姐夫，就是来蹭饭的。 “爹！” 方小宁警告的瞪了他一眼，到嘴边讽刺的话咽了回去，娘俩，现在，一样一样的嚣张。 “来了啊，出去吃饭吧。” 就一顿饭，他忍！这么穷，过年肯定也不会回娘家，正好，他也不想见他们。俩祖宗，幸好他送走了一个。 方小宁看着白乎乎的大肥肉条子，心里是抗拒的。 “来，吃肉，风子，吃肉！”一人碗里，两大块。又给俩孩子一人一块，看到剩下的两块，方有财有点火大，她几个意思，当他死人是吧？ 一生气，端起菜碗，汤带剩下的肉全进了他碗里，呼噜呼噜，吃的跟猪拱食似的。 方小宁看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抽，这个爹，有时候她也是服气的。 看着碗里的大肉条子，夹了一块给赵氏。赵氏想拦着，方小宁没让，她娘，也瘦的一把骨头。唯一不该吃的，是吃的最欢的。 “爹，几天没见，咋觉得你胖了。” 没少偷吃吧？也不知道银子还剩多少。 “咳咳……”糙米吸进鼻子里了，死丫头，存心呛死他，是不是。好一会，他才恶狠狠的回她：“你瞎了，看我哪胖了？家里有啥好东西给我吃？你个白眼狼，老子明明就是瘦了！” 好瘦哟，瘦的小肚腩都出来了。 方小宁不搭理他，这人，你越扯他越来劲。家里还有一堆活，没功夫陪他磨嘴皮子。 她要挣钱，挣钱，挣了钱，就撺掇她娘踹开他，另过。满大街都是两条腿的男人，她娘，值得更好的。就算不找，一个人带着俩娃，都比跟着这个糟心玩意强。 饭后，方小宁警告了俩小孩要听话，在家里多干点活，就跟宋风回家了，赵氏把他们送到门口，一直在门口，看着…… “行啦，人影都没了，还看个啥。就在一个村，你至于吗？” 赵氏没理方有财，转身进了屋。 艹，自讨了个没趣！ …………………… “娘，我们出门了啊，你和弟午饭自己先吃，别等我们。” “嗯，饿了别忍，买个馒头垫吧垫吧，路上小心点。” “嗳！” 苏氏担心的看着推着架子车离开的两个孩子，直到看不到人影，才关上院门，收拾起家里…… 他们走的早，天才刚蒙蒙亮，路上静悄悄的，村里人这会才刚醒。 “要不，你也上去，我推着你走。” “不用，我们走快点，到了镇上，还要找地方摆摊。” 她想好了，要是不好卖，中午就去学堂摆，读书的孩子不差钱，也愿意尝试新鲜物。 他们就摆在酒楼斜对面，这条街，房子是最好的，有钱人也多，8文钱，普通人是吃不起的。 宋风动作很利落，找好位置，很快就架好了摊子。 “凉皮，又香又好吃的凉皮！凉皮，卖凉皮咯！” 第18章 她，确实很废 她调了一碗，打开辣椒酱，香味一下子就传了出去。 “卖凉皮，卖凉皮，青石镇最好吃的凉皮！” 凉皮是啥东西？ 看着碗里有些剔透的东西，拌着辣子，看起来很有食欲。 “这是啥？” 方小宁见有人寻味，脸上堆满了小：“凉皮，新鲜吃食，青石镇头一份，不但好看，更好吃，可劲道可劲道了，夏天吃最舒坦。” “凉皮？啥玩意？多少一份？”旁边的路人听到是新鲜玩意，纷纷停下来一探究竟。小摊四周，慢慢围满了人。 方小宁端起拌好的一份，用竹签插了一条，您尝尝！不要钱！” “不要钱？” “嗯，试试而已，大家来，都尝尝！” 新鲜东西，愿意花钱尝试的人肯定不会多，她特意让宋安削了一把竹签子，刚才的凉皮也切的短短的，细细的。 “来来来，大家都夹一根尝尝味，看咱家的凉皮咋样！” 宋风在一旁目瞪口呆，媳妇咋就这么回来事！ 免费的没人不喜欢，第一个人就带头夹了一根，送进嘴里，轻轻一咬，劲道，辣子的味道在口腔中散开，爽啊！ “这味道不错嘞，就是8文钱，真的太贵，便宜点！” “客官，咱们这用的是白面，白面多少一斤，还加了这么多的菜，你看，这辣子里加了多少油，而且这凉皮不好做，又费事，8文钱，咱们也挣不到啥钱。” “给我一条尝尝！” “嗳，您夹就是！” “客观，就凭这青石镇独一份，8文，就不贵，您说是不？” 那人咂咂嘴，回味刚才一条的味道。 “成，给我来一碗！多加辣子。” “好来！” 动作利索的切一张凉皮，加调料，又加了满满一勺的辣子，搅拌。旁边的人看的嘴里不断涌出口水，看着就好吃。 “客官，您的凉皮！” 那人接过，大口往嘴里塞。“够味，好吃！”辣的他特爽！ 现场吃播，有些人看的按耐不住了，“给我也拌一碗。” “好嘞！” “我也来一碗尝尝！多点辣子！” “您稍等！” 两个人，一个收钱，递碗，一个拌凉皮，分工的明明白白。 “我这也来一碗！” “…………” “…………” 一个时辰不到，40碗凉皮销售一空，方小宁和宋风对视一眼，两人眼里皆是惊喜。这生意，能做！ “老板，拌份凉皮我带走。” “给我拌两份。” “不好意思客官，凉皮卖完了，明天我们还会来这里，您明天来吃成吗？” “这么快没了？你们这准备的也太少了吧？” “不好意思，今天确实是没了，明天，您早点来行吗？” “成吧。” 当家的回去说，这东西好吃还劲道，公公就让她出来带份回去他尝尝，其实她也想尝尝的。哎，可惜，卖没了。 “老板，这里是卖凉皮是吗？” “不好意思客官，卖完了，明天来哦，我们明天还在这卖……” 忙活半天，因为有银子挣，两人都不觉得累，快速收拾好摊子，去买面。 “我们买多少面？” “十斤吧。” 一百碗，应该够卖了吧，毕竟这个镇子人不多。 宋风一算，得，到手的铜板全部花完，还不够。 “回去我在多做些竹碗，竹筷。” 碗，他们没地方洗，又不能给人别人吃过的，最好是备多少货，就要有多少碗筷。他已经做了50副，还要做50副。 “来得及吗？” “可以，小安也会做，两人一起，也快的。” 她，回家就得做凉皮，还要教婆婆做，要不，量大起来，她得累死。 “咋样？”这么早就回来了？她以为下午才能见着人。 洗完衣裳，苏氏就坐立难安，就搬个凳子坐门口等人。她知道外面挣钱很难，怕他们被刁难，怕东西卖不掉，这里头可是小宁小半个嫁妆银子呢！ “卖掉了，娘，全卖完了！” “真的吗？” “嗯，下午娘和我一起做凉皮，我教您。” “行，以后我做，你又要做又要卖的，身子也受不住。” 方小宁但笑不语。婆婆的身子骨，还真做不动凉皮，看着简单，做多了，很累人。这就是挣个辛苦钱。 稍微休息了下，她就开始揉面，醒面。苏氏看着儿媳妇和面的手劲，有些傻眼，她，好像做不到啊！ 小安子，似乎，也没这力道。 可她不敢说，和个面都不行，说出去太没脸。 “娘，以后，我面活好了再出门，你力道小，坐着慢慢洗面就行了。至于蒸凉皮，等我回家在蒸也行的。 苏氏有些难为情，她，确实很废。 “洗面，是这么个洗法啊！” “嗯，一直洗到只剩下一点点的面筋，这个不累人，就是废时间，以后就辛苦娘和小安了。” “我们俩能干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挺有自知之明的。 【ps：谢谢天闽省的康维嘉，蓝色温馨，美城的吕皇的打赏！】 第19章 不和傻缺聊天，会传染 洗好面，方小宁回屋躺了一会，早上起那么早，她早就困了。 晚饭，是苏氏做的，做好了宋风才叫她起来。 “累了吧？” “也还好。”她得习惯，以后天天得这么干。不过，确实比下地干农活要轻松些。 “碗做多少了？” “还差10副，晚上能做完。” “你不睡觉了？”这人，是在拿命换银子。 “哪能做一夜，10副一个时辰就够了。活不重，我不累。” 他没说的是，他心疼方小宁，进了他家门，没过过一天清闲日子。以后，还要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卖凉皮。娘跟他说，凉皮做起来很麻烦，很累人。 第二天，又是天微微亮，他们就踏上了卖凉皮的路。 “呀，你们来了啊，来来来，给我两碗，带走，我自己带碗来了的！少点辣子。”家里的孩子，媳妇，都给尝尝。 “好嘞，您稍等，我们把摊子架上。” “帮我拌一碗，就在这吃！” “嗳，马上！” “昨天来你们已经收摊回去了，今天我来了个大早，可还有？” “有的，您要现在吃，还是带回家。” “这里吃吧。”说着就在旁边的矮凳上坐下。 忙忙碌碌中，100碗凉皮已经见底，两人喜滋滋的收摊。 “风哥，今天咱们除了买面，还要买点盐。” “成，你饿了不，买个肉包垫垫。” 忙了那么久，两人其实都饿了。“你继续收，我去买。” 一个肉包三文钱，馒头一文，她买了三个馒头，宋风两个，她一个。垫一下，婆婆肯定做好了午饭等他们，回家再吃。 “给，赶紧吃了，我们买好东西就回家。” “嗯。”拿着两个馒头，他心里暖烘烘的。 “咱们今天挣的全买面吧，明天出门，娘可以在家做。以后我们钱多了，就多买点，省得天天去粮铺。” “成，听你的。” 虽然现在没见着银子，可面却越买越多，就表示，他们越挣越多。 好兆头！ 宋风觉得，娶了媳妇后，他充满了干劲，日子也越来越有奔头了！ …………………… 一晃眼，王德发伤已经恢复，他最近，特别安分，自从被爷爷抓个现行，又被严重警告后，他是再也不敢乱来，安分的不得了。 崔荷花最近也一样，没敢再来找王德发，也不敢提聘金少的事，就怕逼急了王家人，去取消婚约咋整？ 一日不成亲，一切都还有变数。 现在好了，男人伤好了，婚事提上了日程，她终于可以成为王德发明媒正娶的儿媳妇。以后在枣树村，再也不用受人指指点点。 王德发秋收后就要去科考，听说他学问极好，胜算很大。 她的好日子，来了！ 崔荷花和她爹娘交代过，没进门，凡事能忍就忍，所有事，等她进门后，王德发中举后再说。 所以，今天两家谈婚期，顺利的不得了。 媒婆都看的啧啧称奇，村里数一数二难缠的两家人凑一起，没有争的脸红脖子粗，气氛还和谐的不得了。 就像宋家和方家，也是出奇的顺利，方有财半句不刁难。这年头，一个个的，都改脾性了？最近的银子也太好挣了吧！ 两家商定，婚事一切从简，婚期定在五日后。因为男方没给啥聘礼，因而女方也不准备啥嫁妆。 估计和方小宁一样，租辆牛车，抱个包袱，酒席两桌，完事！ 崔荷花是想要套嫁衣的，可是他娘说，王家人拒绝了。所以，她可能还不如方小宁，成亲当日，连身红都没有。 崔荷花咬碎一口银牙，死老头子，是要带着银子进棺材吗？ 方小宁出去摆摊的事瞒不住，每天那么多东西，推着去镇上。 村里和镇上本就不远，有人看到了摆摊的他们！ 宋家小子带着新媳妇去镇上卖吃食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枣树村。 大家不知道他们卖什么，只知道生意好像还行。因为，摊子周围，围了不少人。 “宋风，咋有银子摆摊的？” “他有个屁，肯定是方家的银子。也是奇了怪了，方有财，这么个混不吝的，咋会把银子借宋家呢？” ：“肯定是为了闺女呗！” “你看他像是疼闺女的人吗？成亲后，你有见他去过宋家？” “那宋家银子哪来的？” “谁知道？也不知道他们做的啥吃食，听人说，生意老好了！” “是吗？宋家岂不是要翻身了？” “谁知道呢？在翻身能翻哪里去，就摆个小吃摊，能挣多少？还有一个药罐子娘，够他娘吃药都要笑死了！” “说的也是，方家丫头也是倒了八辈子霉，嫁去了这么个人家，一辈子，冒出头咯！” “可不是，也不知道赵氏和方有财哪根筋搭错了，这么坑自家闺女。” “也不屑。宋家小子勤快，能干，方家丫头也不赖，说不定两人真就过好喽！” “我也觉得，这俩人都是能干人，以后，真说不准。” “咱们一起去镇上瞧瞧，看他们到底卖了啥？” “切，再好能多好？还不是一个泥腿子，我家女婿，马上就要去县城考试了！”崔荷花的娘得意地说。 其他人：…… 你这女婿咋来的，自己没点数？ 这要是他们家闺女，早就送庵里去了，她到底得意个啥？知道啥叫丢人不？ 她闺女能和人方小宁比？ 不和傻缺聊天，会传染。妇人们齐刷刷的都离荷花娘远了两步。 第20章 听说宋风在摆摊 而当事人却没发觉，依旧得意洋洋，以后，她就是官老爷的岳母了！ 荷花，给她长脸！ 方有财知道这事，翘着二郎腿，在赵氏面前骂骂咧咧。 “要不咋说闺女都是赔钱货呢，你看看，又是撒泼又是威胁，从家里要了点嫁妆银子，转头就拿出来贴补宋家人。 摆摊，摆什么摊，是她会做吃食还是她那个病怏子婆婆。 我看这银子，全要打了水漂。我跟你说，她要是赔完了回来跟你哭，你不许心软，别说银子，一斤糙米都没有。 你要是敢私底下贴补她，我饶不了你，听到没？” 赵氏忙活自己的，就当他在放屁。闺女摆摊回门就跟她说了，她觉得挺好。 闺女比他方有财靠谱多了，没成算的事，她不会干。 这话，她也不会说，说了他也不信。 这人，天天看低自己人。她就不懂了，自家人不好，对他有啥好处？ 她以前也是猪油蒙了心，还把他当成天。闺女说的对，这人就是欺软怕硬，废物一个。 “你咋不理我？”唱了半天独角戏的方有财得不到回应，不高兴的看着自家媳妇。 “咋回你，我觉得闺女这事干的挺好，嫁妆是她的，她想咋花咋花。” “你这婆娘一天不气我不行是吧？” “我说的是实话，你要不想听，就别问我。” 方有财：……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他如果休妻，不知道大舅子，小舅子会不会一起揍他！？ “不是，他娘，闺女摆摊卖吃食，咋没给咱们端几碗尝尝呢？宋家办的是人事？钱是老子给的！” “小宁为啥给你尝，你不是说了，没事少回娘家，有事别回娘家，她只要脑子是个清楚的，都不会送你吃。” 方有财被怼的哑口无言，半晌，“就是不给我，你和俩娃呢？也不给？！小宁这胳膊肘拐的厉害！你白疼她了！” 赵氏瞥他一眼，一个大男人，嘴碎成这样，他讲得开心，她听着都烦。 看着媳妇又不搭理自己，方有财自觉没趣，鞋子一脱，直接躺倒在床上，舒服的微叹，“还是床上舒坦啊！” 是舒坦，不是睡觉就是闲逛，要不就是偷藏点东西吃独食，啥正事也不干。她就不明白了，他哪来的脸说小宁的不是的。 方家老宅听说这事后，无动于衷，反正是泼出去的水，还是分了家的水，爱咋折腾咋折腾，和他们没一文钱关系。 左右，也折腾不出啥浪花，一辈子苦熬罢了。 王德发知道方小宁去摆摊后，不屑极了。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会做一些丢尽脸面的事。 妇道人家，抛头露面，好生不要脸。 也就是宋风，才要这样不要脸的女人。他家花儿，循规蹈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才不会出去，在一帮市井小民中讨生活。 这婚，退对了。 “娘，我们走了，时辰还早，您在回去躺会。” “嗳！路上慢点啊！” 最近，苏氏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儿子儿媳出去摆摊，一天能挣好几百文。 好几百文啊，谁敢想？小宁，可真是娶着了，能干孝顺又旺家。 虽然小宁说没挣那么多，菜钱也不少，可菜，是他们自己种的呀！ 在她心里，多出来的，就是挣的。儿媳妇还把挣的银子给她保管，虽然她没要，可心底是满足的。儿媳妇，是重视她这个婆婆的。 “风哥，你有没觉得，这两天村里人在我们摊子旁边转悠的有点多？” “嗯，甭理他们，我们摆我们的就行。” 方小宁点头。 农村就是这样，有点啥动静就会引来一大堆人。看到你挣银子了，就凑过来想打听，想分一杯羹。 枣树村，总体来说民风还是淳朴的，搅屎棍也有，但不多，哪里没有几个人渣呢！ “回去，咱们得叮嘱娘和小弟，以后做凉皮，院门关好咯，厨房门也要关好，难保没有偷看的。” 宋风推车的身子一顿，这不行，这是他们家的营生，是媳妇想出来的，没经他们同意，怎能被外人偷学了去，决不行！ “回去我就和他们说，让他们注意点，说话的时候也不能泄露半分。娘说，这两天，在门口转悠的人是比以前多，还有好几个来家里和她唠嗑。” “娘有分寸的，回去咱们再提醒提醒。” 今日正逢赶集，来小摊的村民比以往，他们都很好奇，宋风两夫妻，到底在卖啥？ 只听见过的村民说是啥子个凉皮，新鲜吃食，生意好的不得了。凉皮是啥玩意，他们咋不知道？更有的妇人准备看后，回家自己做，她们的手艺，难道还比不上一个病怏子？ 是的，所有人都觉得这吃食是苏氏做的。为啥呢？因为王家的以前总是叨叨方小宁厨艺差，做饭难吃。唯一可取的，就是一身蛮力。 宋家有啥？穷得叮当响，自己都只能吃咸菜帮子配窝头，能折腾出啥好玩意？他们要是认真做，指定不会差。 这城里人也是傻的，没见识。 第21章 晚上做红烧肉吃! “凉皮，冰凉爽口的凉皮喽！” 吆喝声起，周围聚拢一大帮子人。 “咋这么多人？就恁好吃？” 他们好奇，超级好奇，啥味道值得这么多人往里挤。 “咱们一起买一碗尝尝？”一碗8文钱，这俩夫妻咋敢卖这么贵的？让他们买一碗他们肯定是不愿意的，大家一人一文钱，尝个味，他们勉强能接受。 不过这吃食味是真霸道啊，他们离的有段距离，还能闻到香，他们在里头加啥了？ “买啥啊，没听到宁丫头喊吗，可以试吃，咱们去吃一条尝尝不就得了。”一文钱省下来能买一个大馒头。 “还能尝？走，咱们挤进去尝尝！” 方小宁切，拌凉皮，宋风装碗搅拌，收银子，两人手脚不停，忙的不得了。 “宁丫头，你那凉皮，能给咱们试吃，尝尝不？”村里一个妇人轻声问道，她前两天听到的就是试吃，应该没说错吧。 方小宁抬头，一看是自己村里的，人还不少，一瞅过去十来个，她端起旁边还有大半碗的凉皮，抓了一把小签子，“婶儿，这个，你们拿去尝尝味，一会记得碗给我啊！” “嗳，好，好！”妇人开心的接过。在外头就闻着香了，现在凑近，香味更甚，尤其是辣子味，特浓。 她端着碗，其他人纷纷退出小摊，寻了个位置，开吃。 不多，也就是一人一两根，不过，里面的配菜还是不少的。 一尝，原本还觉得城里人没见识的妇女，都看着彼此，这味，她们做不出来。还有这凉皮，透亮透亮的，好看的紧，吃嘴里，特别有嚼劲。亮亮的，忒舒服。吃完一根，还想继续，直到碗里连根菜叶子都没了，他们还意犹未尽。 “苏氏的手艺，真不赖！” “是啊，以前也没听说，她还有这一手。” “以前，咱们和她聊过天吗？” “也是哦，嫁进老宋家就被磋磨，除了干活就是干活，也不说话。宋老二死了后，身子就垮了，这些年，院门都没出过，咱们谁和她熟？” “可惜了，这么好的手艺，荒废这么久。” “估计是小宁嫁进来，带了些银子进来，才有了本钱做点小买卖。” “宁丫头确实是好顾家的。不过，这宋家，苦日子也算熬到头了，这么好的生意，指定挣钱。” “咱们啊，抽空还是得和苏氏唠唠，跟她学学咋做菜。” “对，对！咱得好好学一学！” 几个聊的热乎的妇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碗里的东西，他们自问，做不出来。可村里，不是有会的嘛。 枣树村，除了几家底子厚的，其他的日子都不好过。只是比起之前的宋风家，又好过不少。最起码，家里没有病人，这年头的药多贵啊，宋风能给苏氏供几年的药，都是他有大本事。 现在看到有挣银子的机会，虽然手艺不是自己的，也知道这样做不厚道，可是他们，还是不要脸的想凑过去，兴许，自己也能学得，挣点肉钱呢！ 也有一些妇人觉得不妥，人家的营生，岂是会便宜他们，再说，宋家这么难，镇子就这么大，大家都做，他们赚什么？ 不过都聪明的没说话，宋风俩口子看着就不是傻的，以前苦的时候，全都躲着他们，现在，人一好起来，就想着去占便宜。她们是没那么厚的脸皮。 东西吃完了，送回了碗，枣树村的人就回了村，他们俩，继续留下卖凉皮。 “风哥，回去必须和娘跟小安交代一下，关于凉皮的事，不能提半个字。”这东西说难也难，说简单其实也简单的很，但凡泄露一点，又是常年摸灶台的人，多试几次，也不是做不出来。 “我知道。” 现在他们一天做120份，卖完回家，差不多大半天的事，回去休息一下，一个做蒸凉皮，一个下田干活，刚刚好，家里的事情都没落下。 “一会，咱们买两斤肉回去，晚上做红烧肉吃。面也不多了，咱们再买几十斤回去。” “好嘞，娘和安子一定开心！” 前几天，刚吃了媳妇做的炖鸡，味道，咋说呢，只是加了些生姜和盐巴，咋就能鲜成这样！他不知道是媳妇做的好吃，还是鸡本就那么好吃，前几天，是他第一次吃鸡喝汤。 今天，又要吃红烧肉，也是他没吃过的。以前老宅炖肉，是没他们的份，分家后，他也买不起。前段日子，回门，岳母给他夹了两大块炖肉。咬一口，满嘴油，好吃的很。 “你们是卖凉皮的？” 来的是一个身着棉布长袍的大叔，一看就是有钱人。 “是，大叔，今儿个凉皮卖完了呢！” “哦，生意恁好？” “多亏乡亲关照。” 经过一段日子的培训，宋风的嘴皮子也溜了很多。 “我是对面迎福楼的掌柜，姓吕。” 第22章 王家一家全眼瞎 酒楼的？方小宁一下子提高了警惕，小说，她没少看，穿越人士做了啥好东西，一但被有钱有势的盯上，不是想白嫖就是想买方子。 “你有啥事？” “不如二位去我那聊聊？”这段日子，时常有客人说他酒楼对面的小吃摊，做的凉皮多好吃多好吃，他好奇之下，让小二买了一碗。要说真有多惊艳，并没有，不过确实有他的独到之处，就是有种让人停不下嘴，欲罢不能的感觉。 他最近观察了三四天，他们做生意的情形全在他眼皮子底下。于是乎，就动了点小心思，想着，不如买下来，自己做得了。 他们卖8文，进了他们酒楼，起码能翻个倍。 “两位的凉皮，这两天，在下也尝了尝，小娘子的手艺是这个！”说着，对方小宁竖起大拇指。 方小宁看着他笑笑，不说话。 “吕某觉得，这大热天的，你们每天这么来回也不是个事，碰到下雨天，更是艰难。” 宋风意识到了不对劲，紧张的看着他，方小宁悄悄拍拍他的手，示意他别急。 “掌柜的有话不如直说。” “你们的凉皮，一碗利润不足3文钱，也只能天热了卖。如此辛苦，我想着，不如卖给我，不如这么辛苦不说，一次性也能挣不少银子。” “不知掌柜的愿意出多少银子买？” “5两！” 方小宁笑了，宋风急了，5两就想买他家的凉皮方子，这人想屁吃。不是，给再多都不卖，这是她媳妇的，留着以后每年都能摆摊。 “掌柜的，你可知我们现在每天收入多少？一个夏天收入多少？以后无数个夏天，又能收入多少？” 掌柜的：…… 他当然知道，要不然，他怎会想买下方子。 “小娘子的意思是？” “方子，我们不能卖，家里确实急需银子，可我们不能干杀鸡取卵的事。” 吕掌柜其实也就是试一试，不卖，他也不勉强，一个凉皮而已，他的酒楼，真不缺这一样吃食。这不，这两天他们已经推出了凉面，味道也不赖。 看这两人的穿着，就知道家里有多穷。他也无意为难他们。 “既如此，吕某就不多留二位了！” 他不想留，方小宁却不想走，好不容易来了个像样的人找他们，又是做吃的，岂能轻易放过。 “不知掌柜的愿不愿意和我们合作？” “小娘子何意？” “凉皮，静置井沿，能放两天不会坏，掌柜的可以和我们买凉皮，你们自己拌了卖如何？” “你们只卖面皮？” “是。” “怎么卖？” “5文一张。” 掌柜的笑了，5文一张，加上配菜，卖8文，他挣什么？ “小娘子好算计，”拌好的，加了那么多配料，卖8文。一张面皮卖我5文，我怎么卖？” “掌柜的，酒楼的价格能跟市井摊贩比吗？再说，您可以里面加点肉什么的，还不是您想怎么配怎么配，想怎么卖怎么卖。5文，我们就赚个辛苦钱。 您想想，白面多少钱一斤，一张面皮多重，我们真的没挣多少银子，为啥卖8文，因为怕贵了没人买，配菜都是自家种的，这里又省了一笔开销，就这，也都没挣多少钱。 您不一样，进这里的客人，8文还是16文，他们在乎吗？就是迎福楼三个字，也不止8文，大头，还是您的，是也不是？”她其实是想卖他6文的，只是知道，这人肯定不会肯，毕竟，拌好的才8文，才报价5文。 吕掌柜没想到，这番话会从一个村妇嘴里说出来。事实是这样，可几个人能如此通透，生意嘛，都是谈出来的，再觉得合适，他也得还还价，他又不是冤大头。 “成，小娘子这样说，我便不再还价，5文，明日你们送20张到酒楼。” “多谢吕掌柜照顾生意。” “哈哈哈……好说，好说！” 这丫头，生意经一点不比他差，可惜，只是个村妇。 接了笔大单子，还是长期买卖，方小宁开心的不得了，“风哥，咱们买肉去！” “嗳！小宁，你真厉害！”宋风看她的眼神满是佩服。 刚才，就是他都紧张的不得了，媳妇儿，一点不怵，不但保住了方子，还谈妥了一笔大买卖。媳妇比他能干太多了，以后，家里的大事儿，还是得媳妇做主。” “走，买肉！” “回来啦！”苏氏赶紧去开了小院门，宋安也出来，帮着一起搬东西，“你们不知道，刚才村里来了五六个人，拉着我问凉皮的事，紧张死我了。才刚走，我饭都还没做，饿了不，我马上去做！” 苏氏有点小郁闷，平时一个人影不见，他们家稍微好一点点，这些人，就和苍蝇似的盯上来。哼，一句一个姐姐妹妹的，别以为她不知道为了啥！ “我知晓厉害，放心，我和小安子嘴巴紧着呢！” 方小宁笑了，也是，他们一家，都穷疯了，也都不傻，怎么会把赚钱的方法随便告诉人。 “呀，这么大块肉，咱们放井里，多吃几天。” “不用，晚上都炒了，娘，今天我们接了一个大单，镇上的酒楼，和咱们定了凉皮，明天要20份，卖的好，可能还会再加。今天高兴，大家吃个痛快！” 20张啊，能挣好几十文钱呢！ “呀，面活少了。” “没事，一会再活一次。” 苏氏看着方小宁，这就是个福娃娃，幸好王家一家全眼瞎，要不，她家风子，哪有这福气。 第23章 银子是挣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 距离秋收还有一个多月，也是一年里天最热的时候，同样的，也算是农闲时候。 “风哥，今天还要去田里吗？” “咋了，不去也成。” “咱们去一趟山里不，家里的柴不多了，还有，我想去看看。”能做吃食的植物，她是认识一些的，她想去找找看，能不能加个新品。每天就是凉皮，大家会吃腻的。 最近，有好多老顾客，也不是每天报到了，都是几天来一次。宋风没做过生意，反应迟钝，总觉得能卖完就是好的。 “好啊，躺会，日头没那么毒了就去。” “咱们用村长的推车也有20多天了，晚上，你去把租金给人送去，顺便问问，能不能再租咱一个月。”好几次，碰上村长媳妇，看他们，都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成，可是就租一个月，咱就只摆一个月了吗？”他舍不得，再说，天没凉不是吗？ “秋收他自己家肯定得用，咱们找木匠做一个。” 推车对木匠手艺要求高，宋风个半吊子是肯定不会做的。 “成，做一个咱家秋收的时候也能使。”一个车大概400文，他们现在做得起。自己有，咋用都方便。 饭后，两人躺床上，方小宁闭着眼，“你欠村长多少钱，咱家还有欠别人银子吗？” 这事，宋风也打算开口的，现在手头有存银了，欠人家的得还。不过，媳妇是咋知道这事的？他和娘都没提过。 “你咋知道的？” “村里谁不知道啊，你借一次，婶儿就出去抱怨一次。” 宋风：…… 其实不能怪婶儿，她自己家都是吃糠咽菜，负担贼重，银子还一次次的借人，借了几年，越欠越多，也没见还过。 村长媳妇，心眼子不坏，她真不肯借，叔也拿不到钱，就一点不好，嘴碎。 “你到底借了多少啊？” “一两七钱！” 乖乖，还真不老少，难怪自从嫁到宋家，见到她就拉着脸。听说他们家年后也打算给大儿子说亲了，肯定是急缺银子的。 “晚上就给还上吧，在带几碗凉皮给他尝尝，哦，我娘家，你也送几碗过去。”省的她那贪吃的爹，到处说她卖了这么久，也没舍得给一碗。 “晚上的红烧肉端点过去不？”他觉得，挺对不起岳母的，自己好吃好喝，当初娶人闺女，啥也没给。他们家，除了岳父有些泼皮，其他人都挺好的 “也成，我自己端过去吧。”她得盯着娘和俩弟弟吃，否则，东西全白糟践了便宜爹。 “你还有欠别人银子不？” “没了，我就是想借，也没人还。不过，这几年村里，有几个婶儿，在咱家揭不开锅的时候，也送我过几斤粮。” “改天我多和点面，有恩情的几家，咱们都送点凉皮，给他们尝尝。” “嗳！” 宋风把人抱怀里：“媳妇儿，你真好！” 方小宁挣扎出来，“别抱，热死了。” 宋风：……满腔热情被泼了盆凉水。 “等还了钱，咱再使把劲，看看秋收后能不能重新起个屋。”说着，睁开眼，看着头顶上的日光。“我说你，你能不能把屋顶给修修，你不知道，我一抬头就担心下雨。” 宋风嘿嘿笑，“有，冬天冻不着，是我特意掀开的。” 这人怕不是有大病吧，“你掀开它干啥，喜欢亮，不如窗子洞凿大点。” “小安子，喜欢看星星，所以我夏天就会把屋顶掀了给他看。你不说我也忘了这事，明天就补起来。” 行吧，孩子喜欢看，还能说啥？ “补起来吧，我看着慌，突然来个阵雨，晚上咋睡？” “成。” 方小宁闭上眼，不再说话，睡一会，起来又是一堆活，还要上山。 山上，砍柴，找野菜的人不少，以前把他俩当空气的村民，看到他们都热情的打起了招呼。人现实的很，银子，权势，代表着一个人的社会地位。 一边砍柴，一边观察四周，来回三趟，除了挖了几颗薄荷，啥认识的也没有。 “带这回家干啥？” “种院子里，驱蚊，叶子也能泡茶喝。” “这玩意还能驱蚊啊，以前山上老多了。改天，再多拔几棵回来种，院子里蚊子老多了。” “成，河边也很多，夏天，这个叶子泡水喝，很凉快，去暑。” “小宁懂的真多！” 方小宁傻笑笑，能说啥，啥也不能说。 “娘，凉皮蒸好了吗？” “还没，还有几十张。” “要不你蒸凉皮，我做饭，小安帮我们烧火。”她要早点做，趁她娘还没吃晚饭的时候就送过去。 “成。”儿媳妇做饭比她做的好，晚上有肉，她多年没碰过肉，她做，自然是最好的。 宋安知道晚上有肉吃，听嫂子说要做红烧的，还说特意买了什么酱油，听到要他烧火，自觉的去了厨房。 “娘，这个罐子里是红糖，你每天冲一杯喝，补身子，小安也要喝，就是喝完记得漱口。” “我们现在吃这么好，还补啥身子，你拿屋里自己喝。” “那就一起喝。” 多大点事，银子是挣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就像她婆婆，身体垮了，药钱要多少，这些银子拿来买吃的，家里能吃多好！？ 第24章 我养你啥用? 方小宁先把五花肉切成块，井水冲洗后放进铁锅里，然后加冷水，加姜片，大火煮开后撇去浮沫，又煮了一会，捞出洗净。 想到每天倒掉的泔水，对着旁边蒸凉皮的婆婆说：“娘，明天我买几只下蛋的鸡回来，以后，咱家吃蛋就不用买了，等明年，咱们家也养两头猪。” “嗳，这些，交给我照料就行。”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她觉得，她的病都好了大半，身子骨都变有力气了。想想就乐呵，活到重孙娶亲，不是梦！ “小安，小火。” “嗯！” 将五花肉块沥干，带猪皮的一面贴着锅面小火烤至焦黄起泡，这样炖出来的五花肉，猪皮部分更加软糯。然后锅内加猪油，开始炒肉，直到表面变色。她没有煸出很多猪油，因为大家都想吃油的，肥的。倒点酱油又翻炒了几下后，加水，加姜片，小葱，开始炖。 为啥不加料酒，因为这里没有，白酒也卖很贵，拿来做菜，估计她婆婆会心疼到睡不着觉。 锅里慢慢炖，她去准备别的菜，主食，就吃糙米饭，三分之一的精米，配三分之二的糙米闷的米饭。 苏氏蒸好凉皮，她就用那个锅蒸米饭，五花肉，和米饭才是绝配。一个拍黄瓜，两份拌凉皮，一份红烧肉，一个葱花蛋汤。 “娘，汤你煮一下，我把肉和凉皮送回家，你们先吃，我等他们吃完再回来。”原主的爹，真的是个奇葩，灾荒年肯定卖儿卖女换粮食。 “去吧，路上慢点啊！”先吃是不可能的，菜都放锅里，等她回来再吃。 “娘，要不我现在也去趟村长家吧，现在去，也能给他们加个菜。“ “行，赶紧去，等你们回来，咱们再开饭。” “你们饿了就先吃！” 苏氏没回答，忙着切凉皮。 “娘，娘，我回来啦！” “姐，你咋回来啦，带了啥，好香！” 看着蹲在她篮子边上，使劲吸鼻子的狗蛋，“娘和铁柱呢？” “闺女来啦！刚菜在锅里，怕糊，出来晚了。” “铁柱呢？” “刚才在我烧火，现在我让他盛饭。还没吃吧，吃点再走。” “我带了两个菜来，走，进屋去。”没看到方有财，挺好，等他们吃完他再回来就更好。 “带啥菜啊，家里啥都有。” “我摆摊的吃食你不是还没尝过吗，带点给你和弟弟尝尝。” “那我也得尝尝，闺女做的，肯定好吃！！”方有财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本来他是想奚落几句的，可听到她是带吃食来了，就闭了嘴。 8文钱一碗呢！闺女要是一人带一碗，就32文，嘿嘿，赚到了，赚到了！ 方小宁的身体僵住了，这人，咋就能赶这么巧，啥命啊？ 方小宁从筐里拿出四碗凉皮，还有一碗的红烧肉，因为是卖凉皮的竹碗，不算大，大概一斤不到的肉。 这是肉？ “呀，还带了肉来了啊，知道你爹我馋肉了是不，是个孝顺的。”说着就伸出了自己的爪子，也不用筷子。这肉，看着就好吃。小宁她婆婆，还挺会做。 方小宁把碗往旁边移动，躲过了方有财的魔爪。 “干啥？” “洗手，吃饭，这肉我带的，我来分。谁想吃独食，谁就别吃！” “你送过来就是我方家的，赶紧的，滚回你家去，没看到我家要吃饭了吗？” “他爹！”赵氏气的人都在抖，这个混蛋，到底在说啥！ “娘，甭理他，爹，你要吃，就按我说的分，要不，你就别吃，我本来是为了娘和弟弟，你，只是个顺带。” 方小宁说的云淡风轻，方有财气到爆炸，这个糟心玩意，自从掉了水，就只和他作对。 “别想对我耍横，甩脸子，我不吃你这套。” 方有财：…… 想走，又舍不得，闻着味，就知道味不赖。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凳子上。 “你分，赶紧分！” 方小宁冷笑，这男人，就是你强他弱，你弱他强，看人下菜的怂货。 一人一碗凉皮，红烧肉，一人三块，最后还有两块，给了俩孩子。瘦的让人心疼，偏偏最该心疼他们的人不知道疼人。 碗里的汤汁，被方有财夺过，蘸着窝头，一滴没剩。 赵氏吃的不自在极了，闺女就站她旁边，看她吃，叫她吃，也不肯。说啥，他们不吃完，她不走，怕她爹抢，当家的，她都替他骚的慌。 这都是啥事？ “闺女，你婆婆这菜做的真不赖，幸亏有我，你才有这口福。” “这都是你闺女我做的。” “得了吧，你有这手艺，我咋十几年了不知道。” 赵氏也看着她，她也不知道，这真是闺女的手艺？ “我都在王家，你知道个啥。” 是哦，闺女以前都不着家。 “我养你啥用？” “我养你啥用？”方有财气急败坏的说。这么好的手艺，在家他没享到一点福。 “现在你吃的啥？” 方有财：…… 第25章 还债 “听说你们最近镇上摆摊卖凉皮，生意极好，发财了记得带带你爹我，看你俩弟弟瘦的，你得拉巴把拉巴他们，帮帮你爹娘。” 方小宁不理他，看他们都吃的差不多了，收走竹碗，“娘，我先回去了啊，有事去宋家找我。” “嗳！” “铁柱，狗蛋，你俩给我乖点，多干点活，知道没。” “我知道的，大姐。”铁柱确实知道，出去人家都说他爹怎样怎样，他姐怎样怎样，每次听了，心里都特别堵。 至于狗蛋，是该盯着他点，也不小了，该懂事了。 爹指望不上，娘现在倒是立起来了，也不知道能坚持几天。这个家，以后还是得靠他们兄弟撑起来。 赵氏把她送到了门口，回去看到坐院子里乘凉的方有财，“明天，去地里浇水，你看看，咱家的庄稼，再看看，人家家的庄稼，今年收成不好，我们一家吃啥喝啥？” “不是长挺好的吗？我昨个还刚去浇过水。” “你只浇了田头一小留，明天你去浇水，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你想累死我，那么多我咋浇？” “我和你一起去，你要是再偷懒，方有财，我明个就回娘家找我哥！” 闺女刚才悄悄跟他说，他爹，不但欺软怕硬，还特怕她娘家兄弟。还说这人得逼，你逼他一下，他就动一下。她啥都干了，他就直接躺平。 方有财再一次觉得头顶乌云，这娘们，真是，真是…… “老子明天就去浇水。”说完起身，实在气不过，踢翻了刚才坐的凳子。 赵氏却一点都没了以前的害怕，现在，他好像很久没敢对她动手了，明天，甚至还要去田里干活。闺女说的都对，以后都听闺女的。 …………………… 村长媳妇看到饭点来她家的宋风，以为他是蹭饭的，气的想跳脚，又要顾全脸面，忍了又忍，站着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就看着宋风。 宋风被她盯得极为不自在，“婶儿。” “风子来了啊，饭吃了没啊，要不一起吃点？” “不了，叔，我最近不是在镇上摆摊吗，一直都没送点给叔尝尝，今天，做了一点，你们也吃吃看，咋样。”说着，从筐子里拿出一个大海碗。“婶儿，麻烦你给倒一下。” 村长媳妇莫名的有些脸红，接过面前的大碗，“要不，在这吃一口。” “不了，婶儿，家里做好了呢。叔，里面聊会？” “成，走。” 村长媳妇看着碗里的凉皮，五味杂陈。 “啥事？” 宋风从怀里掏出银子，“叔，这是之前借的银子，摆摊挣了点，先还您，这几年，多亏了您的帮衬。” 村长看着他手里的银子，震惊，卖凉皮是真挣着钱了，“我这不急，你娘的药钱……” “够，您收着！叔，您家架子车，我还想再借一个月，等我的做好了，再还您，成吗？” “你拿着用呗，反正在家里也是放着。” 宋风又掏出一百文，“这是架子车俩月的租金，您收着。” “你这是干啥？借你用的，怎么能要你钱，你这孩子，快，收起来！你把我当啥了？” “叔，您听我说，这些年要不是您搭把手，我早就撑不下去了，现在我好一点了，您就当我给您的孝敬钱，不多，别嫌弃！” “瞎说个啥，我帮啥了，还不是你自己熬过来的。银子拿走， 你家的屋子，要修要盖，你娘，你弟，哪里不用钱，再说，我听说你那吃食是凉的，也就是这俩月的生意，自己留着，听话！” “叔，不是，我……” 最终，村长也没收那100文，村长媳妇想叫他们吃饭，在门口也听了个正着，也啥都没说。 送走宋风，坐在桌前的村长看着这么多凉皮心疼，“这孩子，咋就这能作，听说一小碗就要8文，这么一大盆，得多少钱，真是有点钱就留不住。” “行了，吃吧，下次叫他别送了。你们都吃，来，尝尝！” 几个孩子早就等不及了，看爹伸了筷子后，才去夹。 “好劲道啊！” “滑溜滑溜的，好吃！” “黄瓜丝也好吃！” “这到底是苏氏，还是小宁做的，咋恁好吃！” “白面做的，啥不好吃！”村长没好气的说，一边吃一边心疼钱。 “也是。” 吃完饭，村长把银子给了媳妇。 “这……” “以后，别在到处说人家欠你钱了，这不都还了吗？” 村长媳妇有些羞臊，她不是不知道宋风是个好的，也知道他确实难，要不然，她怎么肯拿出银子。 就是吧，有时候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有时候说完她也后悔。 村长看看她，啥都不在说，有时候，有些事，还是要自己想。 “娘，你们还没吃呢？” “没，风子也去村长家送凉皮了，刚回来。饿了吧，赶紧吃，吃完还要准备好配菜，就赶紧休息。” “嗳！” 吃食生意，确实是累。也就是一个小小的摊子，一家人没一个得闲的。 ……………………… 第26章 凉茶 “掌柜的，您的凉皮。”宋风来到酒楼送货。 昨天来时，这么富丽堂皇的酒楼，他头都不敢抬。今日一看，更惊叹里面的豪华，就这装扮，就得花很多银子吧？ 青石镇最大，最贵，最豪华的酒楼，真不是吹嘘的。 小二上前接过，“这么早啊，一百文，你收好了。” “多谢掌柜。” 送完货，就赶紧回了摊子，媳妇一个人，他不放心。 过去的时候，方小宁正在给差爷拌凉皮。 青石镇，摆摊都是要交租金的，地段越好，租金也就越贵。这些租子是有专门的地方收取交给官府的。 同样的，他们交了租子，这一带，官府每日就会派官差巡逻，一般是每个地段都有专门的官差负责。 而有时官差经过他们的摊贩，方小宁看到，都会拉着他们，给他们拌碗凉皮。 一来二去的，他们就和官差混了个脸熟，对他们也颇为照拂。 一开始，他很心疼，也不解她为何这么做。用媳妇的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两碗面，就能换摊子的安稳，值得。 等他看到旁边有生意好的摊贩，被混混敲诈而官差却视而不见，他才明白媳妇多有先见之明。 他们这个小摊，从没有过任何敲诈勒索，寻衅滋事之人。 “风哥，我们一会去买几只下蛋鸡，在院子里，好养活，家里人身体都不好，每天最好一个蛋。 “好！” 他媳妇也是，瘦的干巴干巴的，一点肉都没有。他有时候抱着她，都不敢太用力，家里，身子骨最好的就属他了。 偏媳妇自己弱还不自知，天天忙个不停，说这个要补，那个太虚，总忘了自己。 娘就和他提过，媳妇这么瘦，不适合怀孕，让他小心点，等身体养好了再说。 他听过女子因为生产而丧命的事，一点不敢大意。这个家，还有他，好像越来越离不开小宁了。 等忙完这阵子，就带她去看看大夫，咋就不长肉呢？胃口也不差呀，难道是前几年被王家搓磨的？ 王德发一家，就不是个东西！ 他和崔荷花，早就勾搭在一起了，山上，田里，玉米地，荒宅，哪哪他都看到过。 尤其是崔荷花，简直烂透了，除了王德发，他还看到她和老光棍，鳏夫…… 这个女人，恶心至极，贱到了骨子里，就该抓去沉塘。 “想啥呢？” “没啥，饿了不，我去给你买肉包子。” “不了，天热，没啥胃口。我们还是去买东西，回家吃吧。” “这天最近是更热了。” “热才好，热了没胃口吃饭，我们的凉皮才卖的好。”同样的，他们也更遭罪。 “风哥，咱们村有谁家有石磨吗？” “村长叔家里就有，你想磨啥？” “我想用黄豆试试能不能做个小吃，多样东西大家也多个选择，还有，薄荷水回去你们试试，味道要是不错，明天咱们也带一桶来，看看有没人喝。” 天这么热，有些人吃完凉皮，是很渴的。 “行，咱们买了东西就回。” 买了四只下蛋鸡，面粉，盐，5斤黄豆，黄豆便宜，也就3文一斤，她打算加份凉粉，夏天，这玩意也是畅销品。凉拌菜那些太容易被模仿，她不想做。 “咱们买黄豆干啥？你想吃炒豆子？” “我有用，回去你就知道了。” 其实，大米，绿豆做的凉粉更好吃，只是成本太高，不好卖。她上山两次都没找到凉粉果，就只能自己手动做了。 做这个，手动磨粉，有点废人。 以前，都是直接买粉，水开，搅拌就行，现在这样做，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会不会凝固。当初，也就是某音的视频一扫。 苏氏看到鸡，又听说是能下蛋的鸡，笑弯了眼，他们家，终于有鸡下蛋了。 宋安忙去后院搭鸡棚，做鸡窝。 宋风来不及吃饭，就去村长家借了石磨，村长不在家，这次村长媳妇啥话没说，直接叫他自己搬走。不大，却很重。宋风拎回家一身大汗。 “你咋不推车去？” “我怕万一他们有用，推着车过去多不好意思。” 行吧，这也是个憨憨。 简单午休后，方小宁起来发现，睡前炒过的黄豆黄豆已经变成了黄豆粉。所以，这男人，没睡？ 叹了口气，“娘，你能帮我烧锅水吗，滚了以后打盆里放凉，我一会试试做凉茶。” “嗳！” 她把黄豆粉又重新筛了一遍，颗粒大的，又重新磨了一次。 黄豆凉粉做法简单，黄豆粉和水的比例大概是1比2.5，黄豆粉加入水中，搅拌均匀，倒入锅中，小火煮开后，再煮一刻钟即可。在煮的过程中，要不停搅拌，防止糊底。 锅里的混合物已经变得浓稠，“好了，娘，可以熄火了。” “小宁啊，你这做的是啥？” 第27章 凉粉 “凉粉，也不知道行不行。”方小宁用勺抹平后，“娘，我把它吊井沿上去。一会咱们就蒸凉皮。” “好。” 宋安坐在院子里做竹碗，竹筷，有时候客人打包没带碗，这个竹碗，一个能卖一文钱。宋安知道这东西能挣钱，做的特起劲。嫂嫂说还要做新品，卖凉茶，需要的碗就更多了。 比起她俩弟弟，宋安真的太文静了。 日出而作，日落还不能歇。 “风哥，井里吊的黄豆糊糊你拿出来我看看。”忙着切第二天的配菜的方小宁说。 “小宁，这个……” 看着盆里的东西，有点像豆腐，却比豆腐光滑，细腻。这东西，他从未见过。他媳妇，为啥总能做些稀罕物。 下午的薄荷茶，简直凉到了他的心坎上，就是最近家里的黄瓜已经摘完了，最近都是和乡亲买的。 方小宁看了一眼盆里的凝固，这是成了啊！ “拿来给我。” 这东西比凉皮好做，成本也比凉皮低，猪油烧热盛进碗里，加入蒜末，水，一点点盐，酱油，辣椒酱，搅拌后倒在凉粉上。在加点黄瓜丝，葱花，芫荽点缀。 “来来来，大家试试这个凉粉，好不好吃！” 苏氏夹了一筷子，冰冰凉凉，辣辣的。 方小宁觉得黄豆凉粉比凉皮更q，更弹，没有凉皮的筋道，它比较软糯。味道不如她以前吃的细腻，因为黄豆粉有点粗糙，石磨，始终没法和搅拌机比。 “好吃，嫂嫂，这个黄豆凉粉我好喜欢！” “娘，风哥，你们觉得呢？” “我觉得甚好。” “我也觉得好吃。” “这个，作为我们的新品，怎么样？天这么热，大家没胃口，它和凉皮一样开胃。”醋也开胃，可青石镇的醋，特别特别贵。 “我看行，就是这价格？”黄豆便宜，如果定低了，是他，肯定吃凉粉不吃凉皮，这不就等于，他们自己把凉皮生意搞砸了。 “和凉皮一样，8文。风哥，价格不能定便宜了，要不，咱家的凉皮生意就差了。还有，人家要是问啥做的，也不能说是黄豆。” 黄豆啥价格，谁不知道啊！ “成，我知道了。” “盆里的明天带去酒楼，看他们要不要，凉粉，我们也切块卖，大家可以只买凉粉，回家自己拌。” “自己拌？” “嗯，这样就能当个菜，想加啥加啥，一块，咱卖6文钱。” “成，咱们先试试，卖的好就买个石磨。” 就此定下，卖凉粉。 方小宁知道，东西加多，他们家的人手肯定不够用。真忙不过来，她打算叫上她娘和铁柱，铁柱力气大，可以磨黄豆，至于娘，就跟婆婆一起做凉皮。 这些，现在还不急。 因为要推销凉粉，他们怕耽误凉皮生意，天没亮就起来了。今天的架子车，比之前重了很多，因为有一大桶的黄瓜薄荷水。 “风哥，我和你一起推不？”看着自家男人汗从下巴上滚落，方小宁有些心疼。 “不用，不重。” 媳妇累坏了，早上喊了好几声才醒，醒来好一会都没缓过来，身子本来就瘦弱，他都怕人给累伤着了。等天凉了，必须好好歇歇。 “掌柜的！” “今儿个来这么早！” “您不是更早！” “呵呵，你们来的正好，凉皮，以后每日给我送200张吧。” “这么多！？” “嗯，除了青石镇，我家主子在县城，其他镇子上都酒楼，他昨个查店尝了尝，觉得尚可，又能放一两天，主子说，其他酒楼也供应上。 你们运气好啊，我们主子的眼光可是挑剔的很。明天开始，能做吗？” 宋风还在思考，做不做的过来，现在，已经是大家没闲空了。 “能，能！” 方小宁答应的飞快，哪有把生意外推的道理，不能也得能。人手不够，就请人！ 宋风看着媳妇，她是真想把自己累死吗？ “掌柜的，我们今天带了个新吃食，您要不要看看？” 原来，这个酒楼他也只是个打工的，她以为，他就是老板呢！ “哦，新吃食，啥新吃食？” “凉粉，”方小宁篮子里拿出切好的一份，碗里还有一份她备好的汤汁，直接浇上去，撒上配菜。“您尝尝。” 掌柜的坐下，拿起筷子，又是一样凉食，又是一样开胃小吃。和凉皮，异曲同工。味道，却和凉皮完全不同。 一个是主打劲道，这个软软糯糯的。两者看似相同却也不同，有意思。 摆盘上，比凉皮好看许多，光光滑滑的，一块一块。 “小娘子真是玲珑心，不知道这个……” “凉粉。” “对，凉粉，咋卖的？” “和凉皮一样，一份5文钱。” “明日先给我20份。” “好嘞！多谢掌柜的照顾生意。”方小宁喜笑颜开，开门红。 “好说，好说！” 第28章 找帮工 筐里还有两块，是今天准备给买凉皮的客人试吃的，先预热一番。 “凉皮，爽辣开胃的凉皮！凉茶，卖凉茶咯！” “老板，今天还有凉茶啊，给我一碗。” “好嘞，天热，容易口渴，我这凉茶，喝了保准您透心凉。” 怕他们发现原材料，薄荷和黄瓜她用纱布包了起来，没加红糖，主要是糖太贵，加少了尝不出味，加多了她白卖。 “大家伙都来尝尝，新吃食，凉粉，明天出摊，喜欢的明天来买！带上碗，也能买一块回家自己拌，当个菜。” “这啥啊，没见过！” “凉粉，和凉皮味不一样，尝尝啊！” “来一块。” “我也试试！” “给我来碗凉茶。” “老板，凉皮带走一碗。” “凉粉好吃。” “软软的，我爹应该喜欢。” “老板，你这凉茶咋恁凉。”喝一碗，心窝子都凉快了。 “凉茶，可不就是要凉吗？” “这茶，真带劲！” “……” “……” 今天，多做了20张凉皮，比平时晚了近一个时辰收摊。他们俩，也一人拌了一份凉皮垫吧。 “我们收完就去买黄豆，面粉。” “小宁，凉皮，咱们做不了那么多。” “风哥，我打算叫我娘来帮忙一起做，你觉得成不？”凉粉，现在还不需要加人。 “岳母？” “嗯，现在田里活不多，听娘说，爹现在勤快了些，她清闲了不少。所以，我想着让她来帮我们做凉皮，咱们给她工钱。你也知道，我家爹不靠谱，家里有点银子，都被他糟蹋没了。” 他的岳父，确实不是个靠谱的。也就是他不靠谱，媳妇才能嫁他家来。 “一天给岳母多少工钱合适？” “你觉得呢？” 这让她咋说，皮皮球踢回去，顺便看看他对她娘家的态度。 宋风认真想了想，“我们是因为酒楼加量才加人的，酒楼一天200张凉皮，也就是150文盈利。当然，岳母做的肯定比200张多，你看一日给岳母80文如何？” 把酒楼一半分给岳母，都是一家人，他不心疼。 这是把200张凉皮的一半利润给了她娘，一个月能挣2400文，也就是2两4钱。这男人，能处，不抠门。 “我娘，可能干不了一天，家里也有活。” “我想，岳母一天帮个半天，应该就能忙过来的。”下午他们就到家了，厨房就那么大点，平时三个人都很难转身。 “回去我找娘。” 来干是可以，银子，必须她好好握手里。如果给她爹，还不如她找别人干。但凡换个人，一个月都不要500文。 一个粗工一天才20文，还不是天天有活。女人，就更廉价了。 宋风这是在贴补她娘家，她娘也必须要拎得清，立起来才行。 回到家，把这事和苏氏交代，“是该这么给，小宁啊，你吃了饭就回去一趟，和你娘聊聊。”不是亲家把她嫁过来，这个家，现在还在苦苦熬着。他们好了，也不能忘了亲家。 俩孩子咋做都行，她没一点意见。 能活着，有药吃，儿媳妇对他们俩拖油瓶好，她已经感谢神佛了！ …………………… “娘！” “咋这时候来了？”赵氏心里咯噔，该不是吵架了吧？ “娘，爹在不？” “在屋里睡觉，上午去地里浇水了，回家吃了饭就说自己累的不想行，躺着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爹真去浇水了？咋这么不敢相信呢？ “是真去浇水了，我每天规定他要浇多少水，不浇完不给饭吃，最近，气我气的厉害。” “噗嗤！” “厉害！” 恶人就要恶人磨，她爹，就是犯贱。 “这时候啥事啊？” 把赵氏拉到厨房，“娘，酒楼和我们定了凉皮，每天200张，现在我还做了凉粉，加上摆摊的100多张凉皮，我们家干不过来，想找你帮忙。” “嘿，吓死我了，以为你俩吵架了！帮个忙有啥，要不，现在就过去？”不是吵架，啥都好说。 “娘，不是帮一天两天，是秋收前，每天都要来干。”若是生意好，秋收也不能停。 “能啊，现在地里你弟和你爹就能干。” “娘，你愿意我们也不好意思，我和家里的，还有婆婆都商量过，你过来，一天给你80文。你先别急着推辞，家里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一点存银都没有。 我想着，你过去一起干，存点银子，铁柱，狗蛋，咱们送镇上念几年书，或者家里的房子修一修。哪年冬天，炕都不暖和了，不是死抗过来的。 银子，你得藏好喽，千万不能给爹找着，他跟你要也不能给，要不然，这个家，好不了。” 闺女说的一点没错，王家赔那么多银子，都被他霍霍的差不多了。 第29章 这死孩子，乱说啥 “可是闺女，80文，实在太多了，我就是去帮帮忙，还不能干全天。这钱，我不能要，拿着亏心。要不，你一天给我5文吧。” 闺女真能说的出口，80文，吓死她了。 “娘，这是我们全家的意思，你别推辞，你想想，要是没嫁人，我挣的还不都得给你保管。因为你闺女教的好，我有本事，这银子，是我给你的孝敬钱。屋里那个除外。” 赵氏没忍住笑，闺女自从落了水，特别烦她爹。以前是不理他，天天就在王家，后来是看到当家的就怼。 “要不10文，80文真的太多了。”她自觉没脸，便宜占太大了。 方小宁：…… “娘，就这样定了，明天记得过去啊，婆婆在家等你。中午，你早点回家做饭。” 她困的要死，这样拉扯，一天都扯不完。反正她干着，银子到时候直接给就好了。 看着对她摆手的闺女，她有些说不出啥滋味。唉，闺女这样倒贴娘家，宋家真的愿意吗？ “说好了？” “明天过来，说只要十文钱。” “这怎么能行？” “到时候直接给银子吧，现在说也说不清楚，我去睡觉了。” 宋风点头，80文，是有点吓人，岳母不能接受也正常。 “你不睡？” “我把黄豆磨了，一会还要下地。” 行吧，这男人就跟头牛似的，没停的时候。 “娘，一会我娘来了，要怎么做，你和她说，我们先走了啊！” “路上慢点。” 今天加了凉粉，他们怕影响到凉皮的销量，分量减了三分之一。人嘛，都爱新鲜物。凉茶，今天带过去两桶。没想到镇上的人这么爱喝这一口，虽然是一文钱一碗，除了黄瓜要点成本，其他的都是白赚的。 暴利！妥妥的暴利！ 赵氏上门的时候是忐忑的，闺女现在倔的很，她根本说不动。也有点怕见宋家人，虚。 “亲家母，来啦！” “嗳，来啦！昨天小宁叫我来帮忙。”赵氏有些局促。 苏氏本来还很紧张，看到她这样，反而不紧张了。 “早饭吃了吗？” “吃了。”看了一眼坐门口做碗的小安，瞧瞧，瞧瞧，人家的娃，她家的娃呢，狗蛋地里干完活，就不着家，晚上回家就揍一顿。 他们还没进门，门口又有了动静，苏氏心里哀叹。这些人，来的越来越早，天天赖她家里，她咋干活。 “哎呀，小宁她娘，你也在啊！”不是和她们一样，是来偷学的吧。 “嗯。”赵氏笑得勉强，这些人来干嘛的？ “不好意思啊，今天家里有点忙，亲家母也在，我就……” “你忙你的，有啥要帮忙的说一声，我们一起搭把手。” 苏氏：…… “没啥要忙的，就是想和亲家母单独唠唠嗑。” 几个一起来的妇人有些不高兴，单独？咋的了，他们一起就不能唠？以前觉得这个苏氏是个好的，性子也软和。这几天，才发现这人可真不好处，你说啥她都不搭理你，想问啥她都说不知道。 她家里的凉皮，她说不知道，骗鬼呢！ 看着蠢，其实贼精贼精的。 “是啊，我很久没见亲家，也想好好聊聊，老姐姐们，我们下回再聊？”赵氏看出来了苏氏眼里的不喜，也听出来，这些人怕是没少来。 都是为了凉皮吧，这些人，真是…… 也不想想，他们有赚钱的营生会教吗？ “行吧，你们聊。”又是啥也摸不到的一天，几个人一步三回头的看着他们。又看了眼门口的宋安，这就是个木头，问啥啥都回。 “亲家，喝水。” 赵氏哪有心思喝水，闺女找人，说明活肯定很多。 “我不渴，咱们别客气了，干活吧！”两个女人相视一笑。 “亲家，这个是小宁他们早上走前和好的面，我们把它洗了，下午蒸就行了。”两个盆，她们一人一个。 “嗳，你做一次，我跟着。” “坐着洗，这个是慢工活，急不来。” “嗳！” 中午，苏氏留饭，赵氏没应，家里还有三张嘴等吃的呢！她怎么留？走的时候，方小宁还没回家。不过，做凉皮，比她想的要轻松，洗了半天的面，比她在家里都轻松。 下午，她知道他们会午休，没去那么早，过去的时候，俩婆媳正在蒸凉皮。看她们一起干活，有说有笑，赵氏更加放心。 当家的，这辈子，唯一干的人事，就是给闺女找对了婆家，虽然他的本意是想把闺女甩出去。上午相处半天，她就知道，苏氏是个好说话的，性子软软乎乎，别人说啥都是好。 “娘！” “嗳，我来干，宋风他娘，你去休息会。” 身子骨这么差，每天还帮着干活，也是难为她了。 “我不累，你坐会，这活轻。” 看她们这样，方小宁主动让了出来，两人一人一个锅，慢慢蒸吧。她，用砂锅做凉粉。 凉粉今天是第一天卖，大家图新鲜，卖的特别好。可以多做点，凉皮还是七八十张就够了。两样，她当然更喜欢大家买凉粉，卖的价格一样，成本却差了很多，凉粉真的可以说是暴利了。 而且凉粉，制作更容易，吊井沿，放个两天没问题。 晚上，赵氏走的时候，方小宁给她拌了一盆带回家。 “要我陪你一起不？会不会被他吃光。” 赵氏很是尴尬，这死孩子，当着亲家的面乱说啥。 第30章 孩子他爹，犯贱 “他现在怕我怕的紧，我先走了，亲家，我回了啊！” “路上慢点！” 方家。 “一整天的你死哪去了？老子在田里累死累活，你特么的出去别家聊天唠嗑，不着家。你当老子死的？” 闺女家是每天都要去的，瞒不住，她也没必要瞒，又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事。 “去小宁家了。” “你去她家干吗？和一个病怏子有啥好唠的。有这闲工夫，不如去地里跟老子一起干活。你不知道有多少活，我特么的真快累死了！这几天睡觉，哪哪都疼。” 赵氏不理他，哪哪疼是因为以前干少了，多干一段时间就好了。 方有财吸吸鼻子，“你篮子里是啥？” 真是贪吃的货，鼻子比狗鼻子还灵。 “闺女给的，凉粉。我估摸着你不爱吃。” “谁说我不爱吃，闺女给的我最爱吃。端给我，正好饿了。” “一会晚饭当个菜，这一碗，是我们全家的，方有财，你要是敢独吞，我立马去宋家找小宁。” “你特么的除了威胁我，还会干啥？” 赵氏不搭理他，拎着篮子去厨房。 “娘，娘，我和二哥河边抓了好多小虾子，有大半碗。” “一点肉也没，抓它干嘛！？” “中午大姐看到我们在抓着玩，她说她想吃。” 闺女要吃呀，“铁柱，送你姐家里去。” “嗳！” 狗蛋更开心，嗦着手指头，垂着一坨鼻涕，嘿嘿傻笑。大姐说，让他们别去水深的地方玩，多帮着娘干活，明天给他们带糖吃。 他今天抓了半天虾子，大姐一定很开心，明天说不定能给他带糖。 铁柱回来的时候，又带了一小碗回来，大姐把小虾子洗干净，油炸了，喷香，分了一半，叫他回家吃。 摸着口袋里的糖，好几年没吃过糖了，他要和狗蛋藏好，省着吃。 被老爹发现，一准的只给他们留个糖纸。 “娘，虾子，大姐炸了，特好吃。” 赵氏一看，真是炸的，这得废多少油？这丫头，忒不会过日子！ 方铁柱躲回房间，一颗糖，掰成三块，跑去厨房，给在炒菜的赵氏塞了一块，赵氏尝到了甜味，看着他，铁柱立刻做了个嘘的动作。 “大姐给的。” 不等赵氏反应，立刻跑了出去，看到狗蛋快到嘴巴的鼻涕，嫌弃的缩缩手，喂不出手。 “把你鼻涕给我擦擦。” 狗蛋袖子上抹了一把。 铁柱：…… 快速往他嘴里塞了一块糖，立刻撤回手，“别叫，爹听到，绝对从你嘴里抠出来，他自己吃。” 狗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糖，大家都吃到了，除了一家之主的方有财。 晚饭。 “你个败家娘们，炸这么小的虾子，你知不知道得浪费多少油。” 他爱吃，也抠门，又没多少肉，炸它做甚。 “爹，大姐给的。” 哦，赔钱货给的啊，方有财夹了一筷子，“真香，这玩意配酒真不赖，他娘，小酒还有没？我喝两盅。” “闺女给我和俩孩子吃的，你要吃就吃两口尝尝味，其他的，是俩孩子的。” “你！” “你要是敢闹，信不信凉粉都没你份！” 方有财：…… “闺女的东西，她想给谁吃给谁吃，你不是说，嫁人了，没来往吗，咋有脸吃她的东西呢！” “我是她老子！” “我以为你忘了。” 方有财气的很想摔碗，可是他又舍不得，晚上难得加了两个菜。他敢保证，只要他一抬屁股，两个王八犊子就敢把菜全吃完，汤都不给他留一滴。 尤其是方铁柱个混小子，盯他也盯得紧，田里，他稍微偷懒，他就说要去找老娘告状，找大舅，小舅。 在这个家，他越来越没地位了。孩子不孝，媳妇不疼。 一个学一个，早晚狗蛋也会有样学样，他的日子，苦啊！ 最终，方有财也没踹桌子，憋屈的一家人分着吃了方小宁给的凉皮和炸小虾。收拾碗筷的时候，“他娘，这凉粉好吃，就是太少。你改天去宋家的时候，跟闺女说，再给点。” “你有这脸我没有，一盆4块，32文，要不，你拿钱，我去买，叫闺女算你30文。” 今晚，她对这个男人又有了更深的认知，同样的，心里的敬畏又少了几分。孩子他爹，犯贱，心里更加认定，这人，没出息！ ……………………… “荷花，明天你就是王家的人了，嫁过去之后，一定要记得帮衬帮衬娘家，啊？可千万不能自己有好日子，就忘了咱们啊！” “娘，你说的啥话，我将来好了，一定会孝顺你和爹的。” “还有你5个弟弟，得帮衬帮衬，拉拔拉拔他们。” “我晓得的。” 呸，全家都准备扒她身上吸血，一文钱嫁妆不给，想啥好事呢？等王德发当了官，她就去城里做官太太，这辈子都不回枣树村。 第31章 媒人钱不好挣 王家娶亲，本应该体体面面，热热闹闹的。奈何，他们对崔荷花很不满意，打着过渡另娶的心思，也就没大办。 亲戚村人，也都是至亲通知了一下，大概也就是4桌子酒席，因为4不好听，又加了一桌。酒席办的并不体面，家里没银子，王德发去考试的银子还得等秋收卖了粮食才有。 家里也就是贴了几张红纸，意思一下。 老王家都这么寒酸，对崔荷花就更不用说了，她以为的大花轿，是不可能有的。一辆牛车，牛身上挂了个大红花，和王德发身上的一模一样。坐在牛车上的新郎官，脸上哪有一丝喜色。 他拒绝过，想要骑着高头大马，后面跟着大花轿，吹打班子，热热闹闹的去崔家接人。 现在这样，让他丢尽了脸面。 崔荷花看到迎亲队，崔荷花也是怀疑人生，满眼的不可置信，她居然，和方小宁一样待遇？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王家，没银子吗？打死她都不信。这是在打她的脸，也在告诉全村，王家，不看重她，是被逼着娶她的，就没把她当回事。 崔荷花差点没咬碎满口牙，对王德发也是恨的牙痒痒，废物，就是一废物，床上不行，床下也不行。 “花儿呀，王家人，怎么……”崔家人也是傻眼了，王家几个意思啊，就这样，来迎亲了？ 可他们不敢闹，更不敢说不嫁，闺女已经是人家的人了，他们硬气不起来。 “娘！”扑进老娘怀里，痛哭。她是真的委屈，好不容易嫁了个好的，结果，嫁妆没有，嫁衣没有，聘金没有，现在，就是个花轿都没有，来个牛车，村里的小姐妹，这会子估计都要笑掉大牙了吧，她崔荷花，枣树村的村花，竟落得如此下场。 “荷花啊，现在你没得选，不嫁也得嫁。德发还在院子里等你，你拾掇拾掇，跟他上车吧。” 崔荷花：…… 崔荷花擦干眼泪，红着眼睛，抱着自己的小包袱，上了牛车。观看的人又是一阵窃窃私语，“崔家丫头真惨，这是没聘金，嫁妆也没啊！” “是啊，一个包袱，和扫地出门啥区别。” “当初以为方家丫头寒酸，现在看看，人家真不寒酸，当初好得还有两床棉被带上呢！” “啥呀，她哪里止两床棉被，方有财说了，还给了一两半的银子，因为宋家穷，怕她闺女饿肚子，直接给了银子带过去。” “哎呦，娘来，一两半，方有财真大方。” “可不，平时瞧着不着调，做事真不赖。还有他家小宁，宋家啥样的，咱不知道吗，自从娶了方家姑娘，眼瞅着就起来了，这丫头，旺夫。” “确实，以前王家跟她定亲几年，顺风顺水，退婚后，你看，娶个媳妇，花轿都租不起。” “荷花，我瞅着就是个倒霉相，谁沾谁晦气，王德发，以后有的受了。” “仔细看是一脸苦相，那个嘴，一直是成个亲还哭哭啼啼的，你看她那嘴，嘴角都是下撇的。” “好像是哦，你不说我都没留意，方家丫头，虽然瞅着黑黢黢的，笑的干净，眉毛眼睛，嘴巴都是弯的，一看就让人心里舒坦。” “就是说嘛，她面相带财，旺夫！” “崔家丫头会不会也给带了银子。” “你觉得可能吗？崔家啥样咱还不知道？” “也是。” 王德发看见新媳妇穿着补丁衣裳，头上连朵花都没戴，抱着个小包袱出来，脸当时就黑了。这和卖给人有啥区别？ 崔家，真是不要脸！好歹也收了50文，咋就能啥都不准备。 再听到周围人的议论，看着崔荷花红着的眼，王家接亲的表兄，堂兄的脸也黑了，他们来接的，竟然是个丧门星，不知道来接亲，会不会影响他们的运势。 同情的看着王德发，堂哥（表兄）这次科举艰难了，有这么个扫把星克着，他真的能考上吗？ 回家得和爹娘说说，以后少和这女人牵扯，免得被她挡了运势。再看看她的一身行头，浑身透着俩字：寒酸。更加嫌弃了，堂哥（表兄）眼瞎了，看上这么个玩意。 哦，对了，还贱，为啥会嫁进来，是因为偷情被抓了。心里愈发更后悔，不该答应来接亲的。 崔荷花站着，看王德发没下来接她，更是委屈的不行，咋滴，到手了就不珍惜了，哪个新郎不是扶着新娘上车的。幽怨的看着王德发，一动不动，王德发只想赶紧离开这，丢死个人。 于是乎，一个着急等她上车走人，一个等着对方下来迎接搀扶，两人大眼瞪小眼，越瞪双方越对彼此不满，认为对方不识趣。 还是媒婆见事不对，打着圆场，上前搀扶崔荷花上车。 这份媒人钱，比宋家的难挣多了。 第32章 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上车后，王德发也没看她，他现在，很介意外面人的话，这女人，该不会真是个扫把星吧？他是要做官的人，怎能被她连累。第一次，王德发后悔娶了崔荷花，在他们成亲当天。 可事已至此，由不得他后悔，硬着头皮走完全部行程，两个新人，一个比一个脸色差，都跟别人欠了他们银子似的。王老爷子看的太阳穴突突的跳，不是两人要死要活要在一起的吗？咋成亲，都这德行，甩脸子给谁看呢？ 当着大伙的面，没一个懂事的。大孙子，让他失望透了。 今天这场婚事，他们王家，又成了枣树村茶余饭后的谈资。 唉！ “吃饭吧。”宋氏强忍着不悦，给崔荷花送了碗面条。 “谢谢娘。” “你坐一会，发子还在外面招待客人。”这个媳妇，她一点都瞧不上眼。看到她，就想起，前几天的晚上，被公公…… 儿子迷了心窍，他们也没辙。 “嗳！” 下午，她都眯了好一会，王德发才摇摇晃晃进了新房，“睡了？”看着躺床上的媳妇，就算是醉了，也还记得今天的事，很不高兴。 “没呢，你咋喝那么多？” “成亲嘛，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哈哈哈……今日你我洞房，来日你等我金榜题名！” 说着又是放声大笑，娶特么的丧门星，他，王德发，靠的是实力。谁都无法阻挡他往前跑，此次考试，他必成。 看着突然又心情很好的王德发，崔荷花暗骂对方神经病，他说的，她一个字都听不懂。也不是，洞房花烛，她是懂了的。 心情好，看新娘子也顺眼了一些，摇摇晃晃的，直接把人扑倒在床…… 嗯，今天是他的洞房花烛，春宵一刻值千金，可不能浪费了。 来给宝贝儿子送醒酒汤的宋氏，站在门口，听着门内的动静，涨红着脸，不知所措，好半天才悻悻然的离开。 不要脸，不要脸，大白天的…… 家门不幸，娶了这么个不要脸的玩意。哪个新妇这会子不是出来帮忙收拾残局，洗碗扫地的，她这个…… 晚饭时候，两人才一起，你侬我侬的从房间出来，几个妯娌忙活了半天，谁都没个好脸色，老爷子更是，板着个脸，看着坐在他下边的两个人。 “发子，科举在即，切切不可大意，这段日子，在家好好念书，别因别的而分心。”说着，看了一眼旁边新进门的孙媳妇，抿抿唇，不语。 “我晓得的，爷爷。” 崔荷花心里不太高兴，啥意思，不就是说她影响了德发念书吗？呵，不是他缠着，她还真不想影响他。每次都被他吊的不上不下，现在刚进门，她又不能去找老相好泻火。 他们不爽，她还不爽呢！ “荷花啊，你嫁我们家，我和你说说规矩，你是小辈，按理，是要伺候我们的。我别的也不多说，就按之前方小宁的来吧。” 崔荷花不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婆婆，方小宁，她听王德发说，那就是一头牛，王家所有的粗活都是她干的。洗衣，砍柴，打猪草，饭倒是做的少，因为怕她偷吃，农忙时候还要下地。 她要做这老些？比在娘家做的还多？那她嫁啥子个人，有病吗？ 用手肘碰了碰王德发，结果这个男人，跟死的一样，只管低头吃饭，一句话都不肯帮她说。 行吧，这是个靠不住的，她只能靠自己。 挽了挽耳边的碎发，“娘，是这样的，我呢，这人身子骨特别弱，一累到就躺床上起不来。在严重点，还得请大夫，在娘家的时候，您不知道注意过没，地里，我都没去过。” 王德发点头，他媳妇确实娇滴滴的，皮肤滑嫩的不得了，确实和方小宁不是同类人。那就是一头牛，不能称为女人。 “娘啊……” “你闭嘴！”老爷子怒喝，王德发吓得浑身一抖，低头，再不敢多言半句。 其他人不作声，想让他们伺候，哼，做梦！ “我们家，没有娇气的人，活是干出来的，多干一段日子，也就都习惯了。”宋氏说的轻描淡写，却也很认真的否定了崔荷花的话。 也就意味着，她，必须得干活。 崔荷花生无可恋的扒拉着碗里的饭菜，寻思着偷懒的法子。 王德发，到底啥时候才能带她进城享福？！ “荷花，做饭啦！” 天，还是黑的，宋氏就在门口叫人。 崔荷花：…… 门口的人一会一声，想装没听到都不行。无奈起床，做饭。饭后，“荷花，一会你洗了衣裳，就把家里的柴劈了。” 新婚头三天，她自然不会让她出门干活，没得人家说她刻薄。可是想等着吃白饭，更不可能。 一整天，宋氏就在旁边盯着她，做饭，洗碗，洗衣，喂猪，喂鸡，劈柴。宋氏个老娘们，只要看她闲着，就可劲的使唤她。 总算知道，为啥外面的人说她刻薄，从前把方小宁当粗工使了。 最让她不能接受的是，王家吃饭是分食，男人一桌，女人一桌。昨天，她因为是新婚头顿饭，才坐在一起的。好东西全在男人桌上，她们呢，不但伙食差，吃多少还是宋氏分的。 看着面前的一个黑面窝头，一碗糙米汤，两根青菜，两块黄瓜片，崔荷花心里透心凉。 方小宁个傻缺，是怎么在这个家，干了好几年，还任劳任怨，天天巴巴的上赶着找虐的。 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晚上，她伺候王德发的时候，吹起了枕头风…… …………………… 第33章 暴雨 看着天上黑压压的乌云，阴沉的方小宁和宋风片刻不敢耽搁，收拾好摊子，油布盖上车上的东西，大步朝着枣树村跑。 神佛保佑，等她到家在下雨，等她到家在下雨！ 可惜，声音太小，老天爷没听到她的祈祷，“轰隆……” 雷电交加，加上压在头顶的乌云，震的方小宁一哆嗦，“媳妇，再走快点！” “嗯！” 老天爷，她生前没做亏心事，死后更是安分守己，千万别劈她！ 半路，豆大的雨点砸在两人的身上，宋风立马拿出蓑衣，给她穿上，幸好媳妇说夏天的雨来的突然，这些每天都备着。 宋家，看着外面的雨水，三个人急的不得了，俩孩子还没回来，这么大的雨可咋整？ “亲家，要不我去迎迎他们，泥地，车不好拉。” “别，家里一件蓑衣都没有，你要是着凉了，咋办？小宁不得怪死我！” 苏氏拦着赵氏，她也急，可是怎么办呢？他们现在只能在家等，这么大的雨，她可不敢让亲家母去接人。 “他们车上有蓑衣，咱们在等等。” 赵氏看着外面瓢泼大雨，心焦。 “娘，快拿盆，大哥屋子和咱们屋都在漏雨，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方小宁现在都想骂娘，老天爷是看她过的还不够苦，在加把火是吗？这特么的破泥地，好几次轮子都陷进去出不来，他们俩个一个拉，一个推，半条命都快没了。 还有身上的破蓑衣，啥玩意，顺着脖子漏水，现在她身上，全湿透了，冰凉冰凉的。 还有脚下的泥地，滑呀，幸好扶着架子车，要不然她早就摔的嘴啃泥。 她现在真的想哭，穿越的，应该没人比她更惨了。 雨大的睁不开眼，只能跟着宋风走，艹，挣点银子真特么的太难了。 “回来啦，回来啦！” 三个人就守在门口，看到他们就想过去帮一把。 宋风急忙喊：“你们别过来，雨大！”除了岳母，没一个身子好的，病了咋整？ 车子反正有油布罩着，他们丢下车，跑进了屋。 “娘，我先进去换身衣裳，湿透了！”衣服湿漉漉的粘一起，她难受的要死。 “快去，快去！你俩都去换！” 赵氏心酸的不行，闺女太难了。想了想，穿上刚才方小宁脱下的蓑衣，去厨房烧热水。 方小宁看着一身泥巴的自己，很想骂街，这特么的怎么换，连擦一把的水都没有。不是，有，她床上放着俩盆，已经接了大钣半盆的雨水。炕上，明显已经湿了。 艹，晚上咋睡。 宋风比她淡定多了，拿出一块破手巾，“你先擦擦，我去烧水。” 本来是想让她脱掉衣裳，先去炕上躺一会，他去烧水的，可看到俩盆，得了，雨太大，家里的屋顶扛不住。 赵氏动作很快，拎着两桶水，没进屋，“风子啊，我水放门口了，你提进去，你俩擦擦再换衣裳，动作快点，别着凉了。” 其实，她也有点担心自己家，这雨下的，家里指定漏雨了。也不知道当家的和娃子知不知道拿盆接一下。 方小宁听了老娘的话，都想掉眼泪，还是娘最好！ 宋风赶紧出去拎水，看着一身狼狈的媳妇，心疼的不要不要的。以前自己经常这样，也没觉得有啥，咋看到小宁这样，心就这么疼呢！ 赵氏又去厨房，给他们煮了两碗姜汤，做了几个饼子，这一路，肯定饿坏了。她没让苏氏跟着，她怕她淋几滴雨，病倒了，受累的还是她闺女。 苏氏也知道自己很废，带着小儿子，老实待堂屋里，听着盆里滴滴答答的雨声。 里头的俩人拾掇好自己出来的时候，赵氏也煮好了姜汤，“来，赶紧喝一碗，着凉了就麻烦了。饼子一会就好，你们等一下哈。”她还给他们做了一碗鸡蛋汤，这么遭罪，吃个鸡蛋应该没啥吧？一小筐子呢，闺女昨天刚买的。 苏氏站在旁边，有些许的尴尬，媳妇为了他们家出去辛苦挣钱，她连个热水都没给烧。小心的看了一眼儿媳妇，看她没生气的意思，悄悄松了口气。 雷阵雨，来得快，去的也快，等他们吃饱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方小宁看着放晴的天，又想爆粗口，合着这场雨是为了全淋她身上了，不带这么欺负老实人的。 雨停后，赵氏便急着回家，她担心，家里漏了，三个糟心玩意也不知道收拾。 “娘，你等等，今天东西剩的多，你带回家吃。下午也不用来了，我看这天，估计下午还有一场，泥地不好走，明天估计摆不了摊。” 看到要下雨，他们就急着收摊。下雨了，路就很难走，剩下的十几张凉皮，一盆凉粉，两家分分，也能吃完。 对了，之前帮我宋风的几家，也能送点过去。 “你们吃，中午吃不完还有晚上，那我明天再来，你们俩，也好好歇歇。”赵氏不肯要，想走，无奈苏氏拉着她不放。 方小宁和宋风快速的拌好两盆，放在篮子里，塞她手里，“娘，你和我客气啥，家里肯定也漏雨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她愁啊，下个雨，一家两家的全漏雨，还有她睡的那个炕，湿了大半个，晚上咋睡人啊！ 第34章 买地 赵氏回家的时候，看到铁柱拉着狗蛋，端着盆倒水，也是舒了口气，还好家里还有个能干的。 “你们爹呢？” “在屋里躺着，爹说，早上水白浇了半天水，现在正难过呢！” 赵氏：…… “屋里没湿着吧？” “没有，一下雨我和狗蛋就放好了盆。” “乖，一会午饭咱们吃凉皮，还有凉粉。” “哟，带凉皮，凉粉回来了啊，给的多不，你知道我这人胃口好。”听到有吃的，某个赖床上的死鱼来了精神。 “你嫌少可以不吃。” 方有财：…… 方铁柱捂嘴笑，跟着娘去了厨房，帮着烧火。 其实赵氏是不饿的，刚才在宋家，她就吃了。她本来只做了两人吃的，闺女又进去，多做了点，她跟着他们一起吃了午饭。 “风哥，咱们咋睡？” 宋风看着湿了的炕，沉默了。 以前湿了，都是搭两块木板子睡地上，娘身子差，不敢睡地上，有湿气，他会几张凳子，搭起来给她和小安子睡。 问题来了，家里就这几张凳子，今天是媳妇睡地上，还是老娘睡地上？ 宋风和方小宁说了目前的窘况，方小宁看着他，所以，这就是我和你娘掉水里，你救谁吗？她眨眨眼，看着宋风，“你说晚上咋办？” 宋风不知道这是个送命题，他也不知道怎么办？皱着眉，愁的不行。 “这样吧，我去村长叔家里借几张凳子，你们都睡凳子上，我睡地上。” 行吧，媳妇和娘一样重要，她勉强接受。 “风哥，盖一间青砖瓦房，得多少银子啊？”这个家，是时候改造改造了。 “我不知道，听娘说，当初村长家的青砖瓦房，用了10两银子呢！” 10两啊，村长家围墙是泥巴的，厨房也是泥巴屋，砖瓦房是正屋三间。 “咱家住的这地方，地契在你手里吗？” “没有，当初分家，我爷啥也没给我们，村长就做主把这个废宅给了我们住，当时是说暂住的。” 一晃也住了好多年，他们没银子起新屋，只能一直赖着。 方小宁：……还真是一清二白啊！ “风哥，你知道咱们最近挣了多少吗？” 这他还真不清楚，银子都是媳妇收着，他只知道，每天有几百文呢！ 方小宁拿着钥匙，从里面拿出一个木盒子，打开上面的锁，打开放银子的盒子，“你看，这是咱家所有的钱。” “这么多！有多少？”铜板加碎银子，他看着真的不少。这辈子，他也没见过那么多钱。 “39两3钱28文。” “这么多！” 宋风震惊了，两个月的时间，他们竟挣了这么多！ “除去我娘的2两4钱，其他的都是我们的。风哥，你晚上借凳子，问问村长，咱们现在住的这块荒地，买下来要多少银子。” 她喜欢这里，离村里住户远，地方大又偏，最重要的，还有一口现成的水井。 “要是便宜，这一片咱都买下来吧，风哥，等秋收后，我们起新房吧，盖青砖瓦房，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下雨。娘和小安，一直在这样的房子住着，对身体也不好。一会，我们和娘商量商量，看看她的意思。” 太矮，太潮，这几年，没得风湿都是运气好。 宋风觉得眼睛有些酸，心口胀的满满的，托媳妇的福，他也活出了个人样，“嗯，一会就和娘说，让他们都高兴高兴。” “等房子建好了，我们请个大夫上门，给娘和小安看看身体。” “嗯。”声音哽咽。 苏氏知道自己家竟然存了这许多的银子，惊掉了下巴，听到居然打算要买地，建房，拉着方小宁的手不放，她就说儿媳妇旺夫，命好，看看，看看！她没说错吧！ 哎呦喂，她可算是熬出头啦！孩子他爹，你真的死太早了，啥福没享着。 “村长叔，我想跟您借几张凳子，家里的炕湿了，得晒两天。” “成，一会我让顺子帮你一起拿两张。”他看着宋风，想着他家这破房子一下雨就到处漏雨，忍不住唏嘘，这孩子，真是太难了。 “等过几天，我带着顺子，去给你家屋顶在修一修。”先熬过这个冬天再说吧，等明年夏天摆摊，两年，应该能起个房子了吧！ “叔，我想问问您，我现在住的那块地，得多少银子。” “你想买下来。” “有这个打算，我们家在那住习惯了。” “那块宅地，地偏，离村有点远，本就没人要，你要是想要的话，一两银子拿去吧。” 宋风知道，村长照顾他，算便宜了。 “连着旁边的一起呢？” “你要那么大作甚？那块地，你不买，也能种种菜啥的，村里也不会有人说啥，何必浪费银子买。” “我想买下来，自己的，用着安心。叔，连着，您看看多少钱。” 村长看着他，这小子，摆摊是挣着钱了啊！ “三两2钱，那块地不小，你要不……” “成，就3两2钱，麻烦叔帮我办个地契。”怀里掏银子。 来的时候媳妇就交代了，4两银子内，直接买下来。还说，让村长跑腿不能白跑，人家不欠他们的，多给100文辛苦费。 第35章 宋风顿悟，他又犯蠢了 “咋多了100文。” “村长叔去县城办事，也要坐车不是。” “你这孩子，说的啥，拿回去，快拿回去！” 村长不肯收，宋风也不肯要。 “叔，这些年，您帮我的，我都记得，这钱，你收着，我知道你办事也得给衙门打点，不能让你亏了。等秋收后，我家盖房子，到时候，还要您多费心，村里帮着叫帮工。” “要盖房子啦？”这小子，是赚了大钱了啊！刚才拿出三两，一点不见为难。 “嗯，现在住的下个雨就漏，冬天也冷的不行。家里人身体又不好。” “是，那房子确实年份太久了。打算盖啥样的啊？” “还不知道，到时候在商量商量。” “成，盖房子的时候，我和你顺子哥都去帮忙。”他以为，他们最多也是起几间土坯房。 晚上觉得有些鼻塞的方小宁又灌了一大碗姜汤，才睡下，本以为自己可能会得风寒，睡前还有些担心。谁曾想，一夜睡醒，屁事没有，因为不出摊，睡了个自然醒，现在还特精神。 果然，这具身体是贱命一条！ 苏氏看着没事人一样的方小宁，也很羡慕，儿媳妇可真皮实啊，将来一定很长寿。 要是她，床上不躺一个月，也要半个月。不是，是她，不下雨都走不到镇上。最近每天做凉皮，她觉得好像身体好了些。 休息一天，为了房子，方小宁满血复活，加油干，为了好日子，冲冲冲…… 赵氏一大早就过来帮忙了，下雨了，地里没啥事，家务活就交给孩子方有财。 中午要走的时候，被方小宁拉进了屋，“娘，这个给你。” “啥啊？” 她打开荷包，倒吸气，赶紧朝门口看了眼，门关的好好的。 “你个死丫头，我说了不要不要，快收起来。钱留着，我听你婆跟我说，秋收后打算起房子。处处要花钱，你自己留着。” “娘，我们有。” “有就起好点，盖个土坯瓦片房也行，最起码不漏雨。”他们家也是，外面大雨，里面小雨，这些年，一到雨季，她就烦。 “娘，我们打算盖青砖瓦房。” “啊！”赵氏有些傻眼，闺女在说啥呢？她知道青砖瓦房多少银子不？ “娘，昨天，风哥把这块地买下来了，包括旁边的也一起买了。”又悄悄在赵氏耳边说了她的存款。 赵氏呆愣当场，“真的，没骗我？” “没骗你，要不然我盖什么砖瓦房。这银子，你安心收着，别嫌少才好。” “你说的啥话，那我收着，你婆，风子不会对你有意见？” “不会，他们还觉得给少了呢！” “这话说的。” 赵氏得了准信，喜滋滋的收了银子，想着，等明年，她也把屋顶修一修。这是闺女给她的孝顺银子。 方小宁叮嘱赵氏，买地，盖房的事先别张扬出去，等动工的时候再说。一家子的老弱病残，他们不在家，怕出事。 “我知道严重，啥都不知道，还三不五时的凑上来几个，想偷学方子。” 方小宁点头，她婆婆，有人来就会跟她告状。有时候她也觉得好笑，她们俩的关系，好像对调了。 这次盖房子，院墙，要修的好好的，高高的，再养两条恶犬，看谁还没事就凑上来。 时光匆匆，转瞬即逝，眨眼间，秋收即将到来。 “小宁，咱们是不是要停工秋收？” 停啥啊！这人咋就不转圈呢！ “风哥，咱们停一天少赚多少钱？” “五百多文，六百左右吧。” “一天的粗工多少钱？” “20文一天，秋收的时候贵些，35文一天。” “咱们是请人干活划算，还是自己干划算？”方小宁看着他，能算清了吧现在。 “你是说……” “摊子照样摆，地里的活，找人干。就算请三个人，也才105文。咱们还是赚的，你说是不是？停七八天就为了秋收，咱们得少挣多少？” 宋风顿悟，他又犯蠢了。 “岳母呢？” “我打算让我爹下地，我娘那份，请帮工，她继续给咱帮忙。秋收，也能帮我们照看点。”赵氏她舍不得她吃苦，便宜爹，她管他去死。 “成，就按你说的办。咱们秋收后就起房子，马上天也要凉了，能挣多少现在赶紧挣，一天都不能浪费。”之前，是他狭隘了。 他媳妇儿，咋就这么能干呢！ “嗯。” 赵氏听了闺女的安排，感叹，哪年秋收，她不累的脱层皮，今年，真是托了闺女的福，她不用再下地了。 做凉皮，根本不是啥活，轻松的很。 第36章 方有财，你打我娘! 本来她是不愿意的，可听了闺女的分析，她觉得，闺女做的对，生意不能停，一天这许多银子呢！ 距离秋收还有七八天，宋风去了一次村长家，向他打听谁家能匀出几个壮劳力，又愿意给他干活的。 村长再一次陷入自我怀疑，这孩子，卖凉皮，凉粉，真就这样挣钱？现在，居然还要请人秋收。早就听说方家的一直在帮忙，他以为是苏氏太废，干不动活。现在看，很可能是因为生意实在太好，忙不过来。 粗工三个，两个干他家，一个去他岳家，这就要105文，也就是说，他一天的利润不止105文。 一天100文，一个月就是3两银，他还不止，我的乖乖，难怪他买地不犹豫了，确实是买得起。 他看宋风的眼神变了，听说吃食，是方家丫头折腾出来的。 那丫头，嫁了人，勤快又旺家，宋家，已经起来了。就几个月，就能买地买房，宋风娶的哪是媳妇，明明是金娃娃。 而错过她的王家，天天鸡飞狗跳，听说最近正为了科举的考试费发愁。不知道王家，后不后悔当初的退婚。 “这事好办，明天，我就把人给你定下来。” 村里想挣这35文的多得是，就是他，都想匀出顺子去干活，啥钱这么好挣，一天抵两天工钱呢！可是，他是村长，怕被人说嘴，只能找别人。 “村长叔，要是你家忙的过来，顺子叔算一个吧，还有陈叔，周叔，您先问问，他们如果家里有人能空出来，就不用另外找人了。 村长怔怔的看着他，这孩子是在报恩呐。谁帮过他，对他好，心里明镜似的。 “成，一会我就去。” …………………… “姐，大姐，快回家，爹娘打起来了！快！” 啥？ 方有财个王八蛋！ 想都没想，方小宁拿着菜刀冲了出去。 “快，去追你媳妇，她拿了刀！”苏氏大骇，儿媳妇拿刀出去了？ 后院里的宋风追了出去。 苏氏急的团团转，“这丫头，可千万别做傻事才好！” 方铁柱也吓傻了，大姐拿刀砍爹去了！ 老天爷哟！撒开腿往家跑。 “方有财，你个杀千刀的，你还我银子，还我银子！”赵氏披头散发，抓着方有财不撒手，两人身上，脸上都有伤。 “老子没拿你钱，没拿！臭婆娘，别逼我再动手，撒手！” “不放，王八蛋，银子呢，还我……” “你屁来的银子，全是老子的……” 方狗蛋和赵氏一起拉人，死都不松手。 方有财气的要死，半天挣不开。衣裳都扯破好几块，身上更是好多抓伤。 “娘，开门，开门，大门咋关着了！” 方小宁来了？方有财慌了，更多的是虚，他知道，银子是死丫头给她娘的。咋整？不行，他得跑！ 见院门插着，方小宁踩着石块爬上墙头，刀，插在腰上。 看到墙头的方小宁，方有财下意识的想跑。赵氏拽着人不放手，看到墙头的闺女，也吓一跳，“小宁，你别跳，危险。” 肚子里万一有了，这一跳，得出事！ 方有财趁她分神，脱了身，方小宁也跳下了墙头，拔出腰上的菜刀，“方有财，站住！” 我艹，死丫头要弑父！ 方有财啥都不想了，都动刀子了，他的小命要不保。撒开丫子朝屋里冲，方小宁紧追在后，他正打算关门，方小宁手伸了过去。 “啊！” 方有身子一抖，这个死丫头，是个狠人，居然用手挡他关门。 方小宁挤进屋，握着菜刀，“你打我娘？” “没，没，没有，你看我脸被挠的，都是血！”方有财心里哀嚎，嫁人一段日子，特么的她咋这么疯？对自己都这么狠，对他……心里慌的一批，媳妇，老爹，救命啊！ 方小宁举着刀，方有财步步后退，他真的想给面前的祖宗跪下，爹，救命！他快被吓屎了好不好！ “小宁，快，放下刀！！” 赵氏冲进来，看到她哭着刀，吓得心都停了半拍。弑父，是要砍头的。为了这么个烂人，不值得。 “方有财，你以后要是再敢动我娘一下，我和你拼命！” “不敢，真的不敢了！闺女，真是你娘打我，她打我！我就是回了几下子，真的，我发誓！” 今天这事，他真的冤，赵氏这疯婆子，逮到他就揍，他是烦了，火了才动的手。母女俩一样，他一个都惹不起。 宋风也翻墙进来，上前，小心的拿走了方小宁手里的刀。媳妇也不怕伤着自己，跑的比他还快，愣是越追差越远。 见刀没了，方有财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去，一下子泄了气，直接瘫坐在地上，衣裳全湿透了，吓的。 他好想哭，好想哭，这特么的过的啥日子。越想越委屈，直接掉起了眼泪。 赵氏：……女婿也在，他又干啥，真是丢死人了。 方小宁：…… 第37章 他真的太苦了! 双方都冷静下来后。 “说吧，为啥打架。”拉了张椅子坐下，悄悄甩了下手，特么的真疼。 宋一直在盯着她，看到她的动作，双眸一沉，上前拉住她的手，红的泛紫，肿的和猪蹄似的。 “手怎么了？” “门夹的。”她也吓一跳，咋这么肿了，瞧着很是吓人。 坐地上的方有财悄悄往后挪了挪，和他没关系，是她硬要进屋，她明知道他要关门的，还伸手，他真不是故意的。 “你这孩子，伤这样咋不说，先去看大夫，快去！”赵氏看着她的手，着急的说。 “不急，皮外伤而已，你们俩的事先解决了再说。”她能感觉到，没伤着骨头，这事不解决，以后更麻烦。 “去看大夫先！” “先解决问题！” 赵氏：……这脾气到底随了谁？ 实在拗不过她，宋风出去端了盆水，给她冷敷。 “长话短说，咋了？” 方铁柱也翻墙进了屋，他们家门口围满了人。 两人站在屋门口。 “他偷了我的银子，一点没剩下，全拿光了。”赵氏红着眼说。 她发现的时候，觉得天都塌了。王家赔闺女的银子被他霍霍完了，又来偷她的，这是啥银子，她留着修屋子的。 方小宁也怒了，偷就偷，还偷的一文不剩，真不是个东西。 “是，我是拿了银子，你为啥有银子，为啥有时间去宋家干活，还不是因为地里活都是我们爷仨干的，银子本就有我一份。 小宁，爹每天累成狗，你看看，你看看，瘦的皮包骨了，想吃点好的咋的了？” “王家给的银子呢？”不少了，不会这么快花光了吧？这才多久？ 方有财不敢看她，说起来，那也是她的银子。 “吃完了！” “吃啥了，几两银子没了？”方小宁不信，这货，又在忽悠她。 “烧鸡，猪蹄，肉，还有酒，还买了几斤糕点。” “也不用那么多银子啊？”以为她不知道物价吗？全吃了，他也不怕撑死。 赵氏恨铁不成钢的指着方有财，“就是吃完了，小宁，你不知道这人多好吃，有好几次，夜里睡着我都被他吵醒了，听到啃骨头的声音，都以为屋里进了耗子。 他一天能吃三四只烧鸡，五个猪蹄，一斤酒，天天这么吃，谁家能禁得起这么造。 我跟他说，银子给我一点，我保管，死活不肯。吃就吃了，还吃独食，孩子都舍不得分一口。你见过白天偷吃，晚上偷吃，半夜还起来偷吃的吗？看着他，我都嫌丢人！”就这，家里的饭还一点没少吃。 狗蛋和铁柱：……爹，背着他们，吃了那么多好东西！太过分了！ 方小宁惊呆了，她知道原主爹又懒又馋，可这也太夸张了吧？半夜还要吃？他这是一天吃几顿啊？没见过一个大男人，这么贪吃的。 宋风也一言难尽的看着岳父，真是，太不靠谱了。 方有财不觉得自己有错，“那点银子早花没了，不，吃没了。我不过是太久没吃肉，馋得慌，最近又累到了，想补补，就买了一只烧鸡，你娘看到我吃鸡，就找我拼命！还说银子是她的！有这样的人吗，你问问村里，谁家媳妇这么对当家的？我是一家之主，银子我保管咋滴了？” 赵氏真想打死这个不要脸的，这些年，家底全被他吃完了，还不够，还不够吗？ 方小宁瞪他一眼，方有财闭了嘴。 她真的头疼，手也疼，这是啥糟心玩意。 “剩下的银子，还给娘。” “我不，有我的一半，我给她一半。”方有财捂着胸口，刚才被挠的恁惨，他都没让赵氏得逞。 “宋风，我的刀呢？”腾的站起身。 方有财立刻掏银子，“全在这，都给你，都给你！你们就看我死就好了！”说着又红了眼眶，为自己心酸。 他真的太苦，太不容易了！ “爹，你看这样行不，娘呢，一直在我家帮忙，家里呢，你多照看着点，包括地里的活。” “我干不动，就算你砍我，我也干不动。” “秋收，我找个人跟你一起干，还有铁柱和狗蛋，怎么样？等于娘也在地里干活了，还比娘能干。” 方有财转转眼珠子，“我吃不好没力气。” 赵氏觉得自己的火又上来了，真想拉着他同归于尽。 “这样吧，我一个月给你200文，你买吃的。可是，你要保证，以后安安份份的，在家不能找茬，更不能动手。”花钱买个安稳，就这样吧，爱吃而已。 “不够，你知道我胃口好，你给我500文。” 宋风莫名的有些想笑。 第38章 你爹忒不是东西 “250文，够你吃的了，爹，暴食其实对身体不好。半夜吃东西更是不克化。”这番话她说的真心实意，可惜，对面的人感觉不到。 “你少哄我，我不嫖不赌，就好这一口，咋就不行了？” 这倒也是，这话没毛病。方小宁认同。 赵氏不这么认为，“你还想嫖赌？方有财，看看仨孩子，你咋下的去嘴的，不觉得亏良心吗？” 她当初真是猪油蒙了心，同意嫁这么个玩意。 “闺女，一文也别给他，他要死，就让他死好了，我宁愿守寡一辈子，也比跟他过得好。” 这个毒妇，说的是人话？方有财气血上涌。 “这样吧，爹，我一个月给你400文，但是有一点，你不能吃独食，买的必须一家子一起吃。 爹，看看娘，看看狗蛋铁柱，哪个不是一把骨头，你好意思吃独食吗？” 方有财确实虚得很，他就是习惯了，管不住自己的嘴。 “成，我尽力。” “不是尽力，是一定。只要我发现你吃独食，以后一文钱都没了。还有，吃我多少，都要给我吐出来。爹，你信不信，能做到？” 看着自家闺女的眼神，再看看女婿手里的菜刀和她红肿的手，他敢不信吗？这样的疯婆娘，宋风半夜就不害怕吗？ “我答应你就是，行了，行了，去看大夫吧，赶紧走。” 赵氏也在催她，看闺女的手，她心里难受得很，都是她没用。 “娘的银子，以后不许碰。” “知道了，知道了！”他有多想不开，还敢再偷一次。 就这一次，最起码一个月的噩梦。 他现在，谁都惹不起。 宋风拉着她走了，看大夫去了。门口的俩孩子，看着大姐的背影，都若有所思。 他们，好像知道以后咋和爹处了。 门口围观的人看着突然打开的大门，和方小宁阴沉着的小脸，都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刚才就听人家说，这丫头，拿着菜刀，跑回娘家的。宋家小子一路追，愣是没追上。后来方家小子也在追，也知道方有财两口子在打架，在农村，两口子打架是常事，没啥大不了的。 闺女拿刀砍老子，可就不一样了，这是要见官的。看着没事人一样的方小宁，他们很想知道，方有财还好吗？ “大家都忙去吧，我家门口没啥好待的。” 人家都说这话了，他们也只能散去，主要是这丫头太不好惹了。亲爹都敢砍，何况是他们。 同情的看了一眼宋风，这是娶了个母夜叉回家吧，这辈子，宋风完了！ “风哥，我今天没和你商量，就给我爹一个月400文，你介意吗？” 真介意也正常，她从别的地方找补。她是看娘和两个弟弟实在是吃太差，银子给了方有财，只有他才舍得花。如果能让他们生活水平提高些，就花的值。如果方有财真的又独吞，不好意思，下个月甭想跟她要一个子儿。之前吃的，也给她干活还回来。 “介意啥，本来就觉得爹娘把你嫁我吃亏了，现在能孝顺他们一二，我心里也舒服点。 400文，听着是多，咱们俩能干，即便冬天不摆摊，明年又能摆了，总能过的去的。咱们家好了，我自然也希望你娘家也好。我没什么亲人，就这么几个，自然希望大家都过上好日子。”这话，真的是他的心里话。 讲真，宋风穷了这么多年，还能这么大气，不多见。 现代，相亲还要aa，婚后依然aa的男人少吗？ “谢谢你，风哥。” “谢我，就答应我，以后别这么冲动，你看你的手，自己就不疼？” “气着了，当时就想教训教训他。” “其实我觉得岳父这样挺好，没烦恼，容易满足，也没啥心眼子，好处。” 方小宁翻个白眼，你直接说她爹缺心眼不就好了。 去了村医那，没伤着骨头，开了化瘀的药膏，两人相携回家。 苏氏看到安然无恙的回家，才敢放下心里的大石。同样的，她有点怵方小宁，儿媳妇太虎了，一言不合就动刀。 她以后，一定不和她起争执，她不想被砍，或者儿子被砍。 “娘，小宁受伤了，这几天，别让她干活了。” “咋了，刀碰着了？” “不是，门板夹的。” “老天爷，我瞧瞧！”她被婆婆夹过一次，知道有多疼。“难怪你要拿刀，你爹也太不是东西了，手肿成这样，夹的有多重。 不是，小宁，你都伤这么重了，你娘还好吗？还能下床吗？要不接过来，照顾几天？” 方有财这人太缺德了，打老婆，打孩子，算啥男人。她当家的，当年可是没碰过他们母子一个手指头。 看着方小宁的手，苏氏是真心疼了，夹的，比她当年还严重。“你最近都别干活了，家里的活都我和小安干就行，风子也能做。对了风子，你去接亲家来养伤。” “娘，我娘她没事。” “怎么可能，你看你，你娘伤能轻了，别不好意思，都一家人。不是我说，你爹忒不是东西。” 方小宁：…… 第39章 废物! 她爹，这次其实就是偷钱，她娘，真没吃大亏。触及到底线，她娘，也是挺虎的。 这一次，她爹对他们娘俩，估计她爹都有心理阴影了。 “娘，岳母真没事，明天来干活你就知道了。小宁这伤，也是无意中弄伤的，一个关门，一个想进屋。” 岳父那会，是被刀子吓到了，想逃命吧。 媳妇，太冲动了！ 晚上得和她好好唠唠这事。 “真没事？” “没事。” “没事就好，小宁啊，下次有事叫风子，你别冲了啊！你爹一男的，力气咋样都比咱们大。” “知道了，娘。” 这话真没错，以前啊，男的再瘦，打老婆的时候，大部分女的都干不过对方。 想着看了一眼宋风，这货，他们吵架的时候，他会不会动手。 宋风被她盯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媳妇咋了？他做错啥了？ “对了，你们这几天别出摊了，小宁手伤了，没法拌凉皮。” “没事的，这几天风哥拌，我来收银子，用没受伤的手收银子就行。平时来回车都是风哥推的，也没用上我。” “休息几天吧。”她不想让亲家觉得，她苛待儿媳妇，受伤了还得干活。 “我舍不得，娘，等天凉了再歇，到时候冷了，没人吃这凉东西，咱们大把休息的时间。”天凉，也是不可能歇息的，不吃凉的，她可以做热的呀。 银子没赚够，哪有资格歇，必须卷起来。 “可是……” “就收个银子而已，娘。” 宋风其实想说他一个人也可以，大不了慢点做呗，可他知道，媳妇肯定是不肯歇着的。 “娘，我看着她，不会让她动手的。摊子不能停，最近，凉茶，凉粉卖那么好，小宁就受点累。” “成吧，你们看着办就好。” 方小宁看着一大家子的破烂衣裳叹气，银子是挣了点，也把大家累的够呛。一家子，没一个有闲空的。婆婆的身子弱，除了洗面，做点饭，其他啥也不敢让她做。就这，都怕她吃不消。她娘，也天天在她家忙的脚不沾地。最近，连家里的衣裳她都帮忙给洗了。 小弟，也是，烧火，做碗筷，打扫卫生，喂鸡。 她为啥一直没买布，就是家里能做个针线活的人都没。 一家子，每个人都是补丁摞补丁，不行，她得想办法做几身衣裳出来。 “小安，明天嫂子卖凉粉，你想吃啥啊？瓜子，糖还是要糕点啊？” 家里有孩子，婆婆每天吃药也苦，她时不时的就会买些零嘴回来。也经常带些给赵氏，给俩弟弟吃。 “不要了，上次买的都还没吃完。” 这孩子是真的省，给他买的零嘴一天只尝个味。 “你别买了，天热，他又吃的少，坏了就浪费了。” “行，小安，你想吃就吃，不用省着吃，知道不？” “谢谢大嫂。” 宋安觉得，自从大嫂进了门，日子好的跟做梦似的。家里有了粗粮，又开始了吃细粮，他有了零食，娘有了药钱，就是大哥，每天都是咧着嘴的。现在，家里又买了地，马上就要开始建房子。 这日子，咋就能这么好呢！有时候他真怕一觉睡醒，发现一切都只是个梦。 闺女受伤，赵氏怕他们家忙不过来，当天下午就来帮忙了。 苏氏见她除了脸肿了，其他也没啥事，才放下心。 “娘，爹呢？” “出来的时候还在睡觉，说自己伤着了，下不了床。铁柱说，一会会拉他出去挑水。” 这个爹，除了吃喝，别的不求，也没啥野心，好吃好喝供着他，他什么都好说，啥事他都可以不管不问。 哎，娘碰着这么个人，也是苦。 …………………… “发哥，听说了吗，小宁姐拿着刀去娘家闹了一通。”崔荷花有些幸灾乐祸，她过的不好，方小宁她也没好哪里去。 知道敌人过的不好，自己的苦日子好像也没那么苦了，她现在，特痛快。 “这个泼妇，尽干些丢人现眼的事。”在认真看书的王德发不屑的说。科考在即，他也有些紧张。他虽对自己的成绩有信心，可是科举，从未试过，具体怎么个考法，都是未知。 他怕万一自己哪里准备的不充分，考不好，就丢脸丢大发了。 这一次，他一定要胜过方家老四。 “当家的，年后你去县城考试，我能不能跟着你一起，没人在身边照顾，我不放心。” 在王家，她真的受够了，她那个婆婆，真把她当粗工使，啥累活脏活都让她干。她是不想干的，可她娘说，当家的马上就要科举了，让她在忍几个月，没得落下不孝的名声。 等他考中，以后就在城里定居，她婆，就算使唤，也找不到她使唤。也因为对王德发还有念想，想着做官夫人，她一直在隐忍。甚至，好几次，经过老光棍和鳏夫家门口，她都无视他们的勾搭。有过抓奸一事，她知道，想要人不知，就要不能做。 一时的快乐算什么，她要的是一辈子的快乐。王德发，是个很大的潜力股，现在还值得她投资。 “再说吧。” 他可不敢随便答应，就算他答应了，爷爷不答应他也没辙。 崔荷花瞪着他的后脑勺，废物！ 第40章 她需要他多嘴吗? “发哥，你看我，最近手都干粗糙了，人也黑了一大圈，你能不能和娘说说，粗活让我少干点，不是还有两个婶婶吗？以后你做了官，我这脸，这手，这么粗糙，不是给你丢人吗？ 王德发转头，看着她的脸，好像，是没以前好看了。 “行，我和娘说说。”关系到他的福利，他当然要争取。 想到崔荷花以后变成第二个方小宁，他就没了读书的兴致，他不要和一头牛睡一起，如果是这样，他退婚赔钱，不是白赔一场？ “荷花，荷花，今天猪草打了没？柴也不多了，你去上山砍几捆回来！” 叫叫叫，天天跟叫魂一样。她一躲屋里，她就叫，有病，看不得他们夫妻半点好，就是嫉妒，人老色衰，公公平时正眼都不瞧她，老虔婆！ “来啦！” 上山，她就找个地方躺着睡会，晚些时候回来。 王德发看着媳妇的背影，在想着怎么和老娘说，让她少干点活的事。 崔荷花一路走，一路走，她知道哪里平时没人去，找了个以前幽会的僻静处，背上的筐子一扔，直接躺草地上。 头顶日光，微眯着眼，舒坦啊！嫁进王家这么久，她有多久没这么放松过了！ 突然，一个人影扑到她身上，她差点尖叫出声，那人捂住她的嘴，“是我！” 村里的老鳏夫。 “你个死鬼，想吓死我，陪你的死鬼媳妇是不是！”崔荷花推了他一把，娇嗔道。 “陪她作甚，我怎舍得，好好陪我就成。”说着，手不安分起来。这段时间，这女人不搭理他，可把他憋坏了。 “你咋到这来了？” “老远就看到你往这走，成亲了，就不认我了是不，嗯？” “我不是怕吗？”推着身上的人，结实的胸膛，她也有些心猿意马。 “怕啥，那个废物，能满足你吗？想死我了，花儿！”说着，就开始啃。 “嗯~~轻点，不能留印子。”崔荷花有些拒绝不了，她其实也憋得慌。 “我有分寸！” ……………… 崔荷花胡闹了俩时辰，最后她实在是怕了，拼命拍打，对方才肯撒手。鳏夫把自己筐子里的猪草全塞到了她筐里，她颤抖着双腿，一路摇摇晃晃下了山。 这个冤家，真是，太凶猛了，她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你去哪浪去了，咋这么晚回来？” 崔荷花：……她咋知道的？ 再看一眼婆婆，这是找茬啊，吓得她心都停跳了半拍。 “娘，我在山上摔了，崴了脚，周围又没人，半天才慢慢走下了山，你看我现在，腿都在发抖。”确实，刚才太疯狂，现在都还在打摆子。 她好想躺着睡一会，谁能体会，力气散尽后的疲惫啊！ 可是…… 唉，咋就这么想不开，这么早进门了呢？应该等年底过年时候在进门的。 草率了！ 宋氏看她头发有些凌乱，衣裳也有几棵草挂着，还皱的很，腿，没力的支撑着，嫌弃的皱眉，“就知道吃闲饭的废物，打了这么点猪草，还把自己折腾成这副德性，你还能干啥？就你这样，咋伺候我家发子。” 崔荷花乖顺的站着任她骂，一是心虚，二是，她真没力气和她吵。 “滚去做饭，一会地里干活的人回来了，还没饭吃，仔细我扒了你的皮。” 崔荷花无奈，只能拖着疲惫的身躯，滚去厨房做饭。这顿饭，烧出来，滋味可想而知，又被宋氏骂了个狗血淋头，洗了碗，才放她回屋。 崔荷花死鱼一样躺床上，看了眼身边的废物，就闭上了眼。眼皮子都不想抬一下，翻个身，睡着了。 王德发看到媳妇被磋磨成这样，心底没来由的泛起一阵心疼。明天，明天就和娘说，不能啥都是他媳妇干，家里那么多女人，就这么点活，大家分摊。 他媳妇，不是给他们做牛做马，让他们随便欺负的。 躺下，侧身，抱着人，闭上眼…… 第二天，王德发就去找了宋氏，看着自己疼大的儿子，站在面前，指责她磋磨他媳妇儿，宋氏气到不行，一定是那个贱人，又吹了枕头风。 “娘，我的意思很明白，这么多活，一个人干肯定是不行的，你要重新分配。娘，我是读书人，我媳妇出去代表我的面子，一天天的，天天背个筐，不是打草就是砍柴，人家怎么看我？ 还有，等我做了官，她一身粗糙，怎么陪我应酬其他家眷。活，可以做，就是太粗的让婶子们做吗，成吗？” “知道了。” 宋氏妥协了，她想起昨天崔荷花回家的模样，儿子说的对， 等他做了官，现在这样的崔荷花确实配不上他。 崔荷花知道以后砍柴和打猪草的活，给了两个婶婶，简直是晴天霹雳，她昨天还和鳏夫商量好了，以后他多打点柴，多打点猪草，在老地方等她，她干活的时间，刚好可以陪他。 现在黄了，她不能出门了，咋整？ 她真的想哭，王德发个混蛋，她需要他多嘴吗？ 他为啥不把别的活推别人，偏要把最好的俩活给她停了！ 这一刻，她真的想把王德发和婆婆给撕烂了…… 第41章 人呢?咋都没在院子里? “风哥，明天秋收了，一会咱们买点肉，明天中午顺子他们是在咱家吃的。”说好了，这几天，他们管饭。 “成，多买两斤，秋收累，给岳父也送两斤。” 行吧，有吃的，她爹干活才有动力。 宋风家秋收请人干活的消息，才刚秋收半天，就传遍了整个枣树村。 不但给自己家请了人，还给岳家找了一个帮工，这是有多剩钱，才这么大手笔，一天可是105文，还管顿饭。 方家这闺女，真是嫁着了！ 一直以为比宋家强的村民们，羡慕了，眼红了！ 宋风小子，这是得多有钱，才舍得花近一两银找人干活。 老宋家，宋老爷子听到这个消息，气的在拼命敲打拐杖，“这个畜生，一点人事不干。老子一把年纪还得下地干活，他倒好，自己不干，还倒贴岳家。当我们老宋家都是死的吗？” “爹，他以为分出去，翅膀硬了，就说，他卖的吃食，村里好多户他都给送了，方家，更是经常吃，就咱们家，啥也没有。他这是没把咱们当家人啊！” “分家，分家怎么了？我还是他爷，他家还是老子说了算！老大，你去叫他滚过来见我，太久没敲打，都忘了他是谁家的种了！” 方家，方家是啥玩意，值得他去巴结？分不清里外的蠢货！还有苏氏，这事没她的手笔，他怎么都不信。一个个的，真以为，能翻出他的手掌，痴人说梦！ 宋老大得了老子的指令，巴巴的上宋风家找人去了，这是分家后，他第一次上宋风家门。 而老方家，老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子，都有帮工了，他呢，干半天老腰都断了，还得忍着干。老四年后考试，一大笔银子，老大不知道帮衬帮衬，就知道偷奸耍滑。 以前大媳妇也不是这么不靠谱的，现在，跟着老大，也学坏了。 可是，他不敢轻易去找大儿子，这个混不吝的，不吃他这一套，他也管不动他。挣银子的是宋家，也就是他大孙女儿，是不是该去找小宁丫头呢，让她补贴补贴，以后老四好了，她也能跟着沾光不是。 方老头寻思着，要咋和大孙女开口，因为，这个丫头，好像也没太好说话，前段时间，还拿刀要砍老大。听闻他都治不住的方有财，路上看到小宁就调头跑。 这是，把她爹给降住了啊！ 宋老大来到宋风家，大老远的，就看到破的快塌了的破屋子，眼里闪过不屑。不会过日子的东西，屋子破这样，不知道修修，有俩钱，就学别人偷懒。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这家人，这辈子甭想起来了。 “大哥！” 苏氏本就怯懦，对老宅的人惧怕到骨子里，看到来人，吓的话都不敢说。这毕竟是小宁的大伯，苏氏不说话，赵氏也不能插嘴。 宋安更是在门口，停下手里的活，低着头，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宋老大打量着小院，拾掇的还算像样。他跨进了厨房，赵氏赶紧先他一步，盖住了做凉皮的东西。宋老大看着她的动作，不满的蹙眉，这就是方小宁的娘，听说天天赖在宋家不走。她这是几个意思，把他当贼防呢？他到自己弟妹家，关她屁事。 “哟，弟妹，你这吃的挺好啊，有蛋有肉，我天，这是白面，精米吧？我说大嫂，你们不孝啊，爹，现在还是糙米窝头，天天白菜萝卜的，老人在受罪，你们是怎么吃的下去这些好东西的？” 苏氏：…… 这辈子，就是一个“孝”字，压了她和当家的一辈子。 “算了，我和你说不清楚，这些东西，我就拿走了，爹还没吃呢，就当你们孝顺老人的了。哦，对了，宋风回来，叫他去趟老宅，老爷子找他有事。” 一手提着粮食，一手提着肉蛋，艾玛，东西太多，他拿不下了怎么办？这些人，真的太不会过日子了，这么多东西，得花多少银子，挣的钱，全被霍霍没了吧？ 赵氏看着宋老大，不知道该不该拦着，她询问的看着苏氏，苏氏是直接就傻了，被压迫成了习惯，不知道咋办？ 得了，这人，比她还软和，今天这东西是保不住了，咋办？中午还要留帮工吃饭呢！啥都没了，人家吃啥？ “娘，我们回来了！家里都还好吧？” 人呢？咋都没在院子里？ 【ps：宝子们，这么努力的我，不给个爱的小电电吗？】 第42章 这都是啥跟啥? 今天秋收，他们担心家里事多，赵氏也得回家做饭，怕苏氏一个人干不动，昨天货做的比较少，收摊也早。 “回来啦！” 儿媳妇的声音，简直是天籁。 宋安低着的头，也终于抬了起来，眼里泛起泪光。刚才，他真的好怕大伯突然会打他，把他拖回老宅。 “咋了这是？” 宋大伯出了屋，他真的很窝火，以为能跟他们要点银子花花，看到厨房里的东西，他就知道，银子，一定被这帮败家的全吃光了。 “看到大伯，还不叫人，宋风，你媳妇好生没规矩。” 宋家的事，村里谁人不知。方小宁才不想理这么不要脸的人，方有财是爱银子，贪吃，面前的老宋家的人，是纯坏，蔫坏蔫坏的。 听说刚分出来的两年，宋风种点东西，他们家的娃会偷偷拔掉，要不就去踩烂，最后还是村长出面，发了好大一通火，老宋家的人才不敢使坏了。 “我也没见谁家大伯，上门就搬别人家的东西的。” “放肆，宋风，给我揍她，既然娘家人不好好教，就由我们宋家来教。没家教的玩意，我拿的是别人家的东西吗？这本就是我宋家的东西！不像某些人，嫁进宋家门，胳膊肘还外拐，白吃白喝不说，还带着娘家人天天来蹭便宜。” 赵氏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要不是女婿家的也在，她好想上去跟他理论理论。 “岳母没有白吃白喝，她是来帮忙的。只有自己家人，才知道我们家人少，我娘身子又差，知道天天上门帮忙。不像有些人，除了使坏，就是想占便宜。” “宋风，你和谁说话呢？别以为你爹死了，就没人管你，苏氏，你要是管不好，我就上手了。”嘿，混小子，几年不见，胆子渐长，看来是皮痒了。” “大伯，麻烦东西放下，如果没记错，风哥和你们，好像是分家了。”方小宁才不惯着他，拿她东西还骂她娘，谁给他的脸？ “分家了他也是宋家人，我也是他长辈，还有老爷子，我们说啥他都得听着，男人说话，有你插嘴的份？难怪王家嫌弃，不要你！要不是你倒贴，以为自己能进我们宋家门，最好给我安分一点，小贱人！” 宋风上前夺过他手里的东西，把人往门口推，没揍人，已经是他最大的忍耐。王八蛋，以前欺负他们还不够，现在还想欺负他媳妇和岳母。他要是这都忍，就不是个男人！ “大伯，分家文书上写的明明白白，我们和老宋家，算是断亲，从此个不来往。至于你说的老爷子，奉养也不属于我们。你要是不懂，可以找个人帮你念一下文书。已经在衙门登记过，你要是不服，可以去衙门告我不孝顺。 这些东西我是买来家里人吃的，你们想吃，自己去镇上买去。别和我说一家人不一家人的，还记得不，当初你咋说的，就是饿死，也别死你们家门口。 回去也和老爷子说说，当初写的，就是宋家田地我们不要，老人生老病死与我们无关。他可能年纪大，记性差，这个，当初还是他自己要求的。” 幸好当初分家，村长叔坚持要写分家文书，而且给他写的明明白白，第二天，就去衙门备了档，把他们的户籍给分了出来。要不然，现在有的扯了。 宋老大没宋风力气大，一路推搡到院门口，宋风大力一推，他后退好几步，宋风趁势关上了院门。 看到脸色极差的赵氏，“娘，您崩理他，那人就是嘴里吃了屎，啥样你还不知道吗？这些年，我和娘是怎么过的，大家都清楚，你就当他说的是个屁，过了就过了。” 方小宁看着他，笑了，这人，还真是干脆利落，嘴皮子溜不说，手上也没客气，宋老大现在该快气死了吧！ 便宜一点没占到，还被下了脸，活该，还骂她贱人，你特么的才是贱人！ “风子，我怕他不会罢休。” 这种人怎么会罢休，哪里有味往哪钻，要多不要脸就多不要脸。还有那个老的也是，一把老骨头还不做个人，也不怕死后下地狱。 “娘，下次他们来，别开院子门。一会我就把院门加固加固。” “明天，我们去镇上打听打听，谁家卖狗，买那种最凶的，以后敢来，关门放狗咬。” 赵氏：…… 苏氏：媳妇这主意真好，这样，她只要躲屋里就好了。 “娘，你得硬气起来，没看到刚才小安吓成啥样了吗？咱们已经和他们分家了，而且我们是被净身出户的。我们不在的时候，你得保护小安。家里的都是大家辛苦挣的，决不能便宜他们一点点。娘，不是我说，只要今天让老宋家拿走一斤米，明天他们就会来跟我们要十斤，一百斤。 这种人，就是得寸进尺，永远不会知足的。你退一步，他就会进无数步，直到把我们逼死。你要是想过回以前的日子，就妥协吧。 我们也不会天天在家，这个家，还是要你和小安守着。” 宋安重重点头，“不给，一文钱都不给，嫂子，养狗，谁来咬谁。” 苏氏也知道自己太没用，孩子风里来雨里去，挣的辛苦钱，她如果也保不住，就真的太对不住当家的了。 临走的时候，她答应他，会好好带大俩孩子的。结果，这些年，一直拖累着老大。 “我知道了，就算是拼了命，我也不会让他们抢我们东西的。” “这倒不至于，如果实在保不住，就让他们抢，等我们回来，再去要。或者，娘，你去找爹，他帮着挡一次宋家人，我给他一只烧鸡。” 赵氏：…… 越说她越听不下去，这都是啥跟啥？ 第43章 不识好歹的玩意 “就熬这几个月，盖房子的时候，院墙盖的高高的，他们想进也进不来。” 方小宁愁啊，两个这么弱的在家，要怎么对付老宋家的豺狼。怎么办呢？不硬气她气，硬气又怕他们受伤，干不过啊！ “娘，这两斤肉你拿回去炖了吃，赶紧先回去做饭。这里，我做就行。” 赵氏看天是不早了，干活的人不能饿着，还有帮工在呢。“成，我先回了啊，这肉……”宋老大虽然混，可是说的话，却扎的她心疼，她的确是在占宋家的便宜。 “拿着吧，你看到了，我们有。你要是不拿，一会做好了，我还得送过去。” 赵氏：…… 苏氏也劝她收着，她只能厚着脸皮，收下。 宋老大在门外拍了半天，也没能进屋，宋风在，他又打不过，只能选择先回老宅，告状。 他心里悔啊，他刚才干啥要和苏氏逼逼叨，为啥要磨蹭，拿了东西留话就走，中午，不就能吃上肉了吗？还有白面，大米，他真是越想越后悔，越想越馋得慌。 宋老爷子老神在在的坐在堂屋抽大烟，宋风一家，他就没放眼里过，他们一家子，一辈子，他都捏的死死的。 “爹，爹！我被宋风打出门了！” 宋老大一进门就跟老爹告状，今天的宋风，属实吓到他了。这混小子，真的一点没把他，没把老爷子放眼里。 “你说啥？” “爹，你不知道，这家人，吃的可好了。厨房里有白面，精米，有肉，有一篮子的鸡蛋。我说要拿点孝顺爹您，他们说啥，说咱们分家了，以后您的死活和他们没关系。硬生生从我手里夺走了东西，还把我打出门外。 爹，宋风和苏氏，离开老宅，真的翅膀硬了，一点不把您放眼里了。说当初分家书上写的清楚，他们和老宋家，再无瓜葛。还说爹您，生老病死，也和他们没关系。现在他们吃香喝辣，一粒米也不会给您吃啊！” “这个畜生！他真敢这么说？” “真真的，我啥时候敢框您！” “跟他说了没，叫他滚过来见我！”不给点教训，真以为自己能当家做主了。 “说了，他说不回来，您也别叫他，没用。爹，他们几个人，是真败家啊，挣的银子，应该都被吃光了。” 老爷子闭眼，就知道这家人，日子过不好。 吃光花光，活该一辈子受穷！ “家里没个主事的长辈，是不会过日子。我不能看着他们这样糟蹋钱财，老大，晚上随我去一趟老三家，我是老三的爹，他不在了，怎么样也得拉把一下他的孩子。” “是，爹，家里没个主事的，简直乱套了。那个赵氏，方有财的媳妇，天天在老三家白吃白喝。刚才我还看到了，她出院子的时候，带走了一块肉。” 宋老头的脸漆黑，给岳家也不给他，哼，不识好歹的玩意，以后挣多少都得老实交他手里。 方小宁做饭，苏氏受了惊吓，进去躺了会。时候还早，宋风去了地里干活，能干一点是一点。早点完成秋收，早安心。 中午，带着新割的庄稼，和帮忙的人，回到了破旧的小院。 院子里，方小宁已经把桌子搬出去，凳子宋安也摆好了，苏氏正在端菜。 “回来啦，洗把脸，擦擦汗。桌上有凉茶，赶紧喝一碗。” 知道他们干活辛苦，这时候的汉子都能吃的很吗，方小宁煮了一大锅的糙米饭，里面还加了三分之一的精米。最近他们也这样吃，精米养身，糙米吃了对身体也不错。 凉皮没弄，拌了一大盆的凉粉，白菜肉丸子汤，萝卜块炒肉，辣子炒鸡，肉末炖茄子，和葱炒鸡蛋。每份菜，都特别特别大份。鸡是她临时加的，因为这顿饭叫了村长。 他们刚洗好，村长就到了院门口。他不知道老宋家过来找茬的事，就只知道，在田里，宋风说让他一起去吃饭，有事多，神情很凝重，他不放心，回家擦了一把，就赶紧过来了。 看到这么多好菜，还有糙米饭，桌上的三个大小伙子，都忍不住面面相觑，吃这么好的吗？ “村长，坐！” “风子，啥事啊？” “叔，吃完饭再说。” “嗳，”低头一看，“你这，也太破费了，有银子省着花，要用钱的地方还很多，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知道了，叔。吃饭，吃饭！大家都吃菜！” 村长夹菜后，其他人陆续动手。“小宁这手艺真不赖！”吃了一口炖茄子的村长夸赞道。难怪人能做吃食卖钱，他媳妇，在灶台几十年都没这厨艺。 第44章 自己动下手会死? “嗯，风子哥有福气，嫂子做菜是真好吃！” “怪不得卖8文钱一碗，凉粉是吧？咋这么滑嫩呢！” “还辣，特带劲！” “炒鸡也是，鸡肉和辣子，我都停不下来。” 村长是一边吃一边心疼钱，一桌菜，就说凉粉，就要几十文，鸡也要上百文一只，还有肉，蛋…… 每一口，都是钱…… 苏氏带着方小宁和宋安，在厨房吃。这年头，男人桌上，是没女人的份的。 桌上的菜吃的干干净净，汤汁，也被几个小伙子拿来拌饭吃了，锅里的米饭，一粒米没剩。方小宁看的佩服，她很想问问，他们是不是还没吃饱？ 吃罢，收拾干净碗筷，三个小伙子就在院子里，拿张草席，随便找个阴凉地躺着，等过一会，还要下地继续干活。 宋风和村长依旧坐桌子旁。方小宁给他们一人端了一碗凉茶。 “啥事啊？” 早知道是吃完饭说，他过来吃啥子饭，白糟蹋了一只鸡。 “村长，大伯今天来过了。想要拿走厨房里的所有东西，我刚好到家，拦下了。看他的样子，不会罢休。还有我爷也是，听他说，就是他让来的。” 村长不说话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老宋家的，更是难。 “你咋想的？” 如果宋风对老宅还有亲情，以后，难办。老宋家，一定把他们几个吃干抹净，骨头渣子再嚼吧嚼吧。如果宋风打定主意，不和他们沾边，他们也沾不到，他也能帮着说说嘴。 “不咋想，家都分了，没有再合的道理。一切，都按文书上的办。” 这孩子，脑子是个清楚的。 村长赞赏的看着他，“既然打定了主意，你还担心啥？” “我怕我不在的时候，他们来找麻烦，您也知道，我娘和弟弟，身子不好，性格也弱。” 村长不说话了，老宋家如果再宋风手上讨不到好，一准的会趁他不在的时候惹事。他们又住这么偏，照看不到也是难免的。 “你啥意思呢？” “叔，我想了很久，也不能放心，能不能把你家的大黑，借我段日子。” 村长：…… 原来是看上了他家的狗。 “万一咬人了？” “我负责。”村长家的大黑和他很熟，调教两天，绝对乖。老宋家的人他知道，一群怂b，大黑叫几声，保管没人敢砸门。 再说，狗叫的大声，也能引来其他周遭的人，秋收后，家里开始建房子，他就更不怕了。哪天没人，给他帮工，还不会帮他照看着点家人。 “成，下午干完活，我就给你牵来。别喂它好的啊，要不然回家和我闹。” “知道了。” 喝了一口凉茶，“你这茶，咋恁凉？” “凉茶可不就凉嘛，叔喜欢，我每天送一桶你家去。” “贵不？” “不花钱，也好做，只是现在我也在卖，所以……” 他真的觉得不好意思，大热天，却不能把法子告诉大家。因为他在卖，说了，他的生意也就断了。等明年，明年日子好些了，他就把凉茶方子散出去。 “我懂，我懂，啥也甭多说。我先回了啊，老宋家来，你赶不走，就找人叫我。” “嗳，谢谢叔。” 村长走后，宋风和方小宁也去午睡，宋风说了自己的愧疚，“这有啥，咱们每天多煮几桶，相熟的几家一家一桶就是了。” “成。” “风哥，晚上，咱俩晚点睡，家里的银子，换个地方藏，我怕万一老宅的人闯进来，银子被他们拿走，到时候我们哭都没眼泪。” 今天，是他们回来的及时，也是宋老大，看到厨房的东西一时被迷了眼，才没想到别的，好险啊！屋里，可是他们全部的身家。 宋风啥睡意都没了，坐直了身体，“你说的对，他们如果闯进来，肯定到处扒拉找银子。” “咱们晚上，找个稳妥的地方藏，厨房里的粮食，最近也别买了，我们天天要去镇上，大不了每天带。”即使他们来，也没东西给他们搬。 “你说的没错，以后啥都少买点，一会问问娘，咱们不是也给了她零花银子吗，还有小安那也有几十文，都拿来。” 方小宁无语，这是打算家里一文不留呀。成吧，反正家里的人也不出门，啥东西他们买就行了。 王家。 崔荷花简直想死，特么的，宋氏个老虔婆竟然让她下地割稻谷。王家的女人，除了她婆婆，全部要下地。而她的相公，王德发，以温书为借口，是不用下地的。不但不用下地，还每天有一个鸡蛋补身子。王家老爷子，年纪大，孩子多，也是不用下地的。他不下地，可他在田头监工，还一直盯着她，让她苦不堪言。 就这么半天，弯着腰割稻子，弯的她老腰都要断了。割慢了，还要被老爷子数落，声音大的附近的乡亲都能听见。大家听了一阵嗤笑，她又羞又怒，却不敢反抗，只能埋头拼命割稻子。 她一个姑娘，愣是要她和几个男人一样的速度，老不死的真是心黑，但凡慢点就吼。现在，她和死狗一样躺炕上，动也不想动。想到下午还要继续，秋收才刚开始，她就想哭。 凭什么方小宁个贱人，每天只要去镇上跑跑就行，重活累活，一点不用干。她呢，累成死狗，枕边人连杯凉水都不会给她倒。 她想不通，真的想不通，为啥受苦受累的变成她，到底哪里不对了？ 宋风，摆摊到底挣了多少钱？ 他为什么不让方小宁下地割稻子，偏偏还要花钱请人。那个女人，不是天生命贱很能干吗？ “荷花，给我倒杯水。”在看书的王德发有些口渴，看着躺床上的媳妇说。 崔荷花：…… 喝喝喝，喝死你奶奶割腿！她也渴，还不是一样忍着，她连自己的水都不想倒，还要帮你倒，你特么的多大脸？天天死家里，屁股都不挪一下，自己动下手会死。 崔荷花的愤怒值快达到顶峰，她眼一闭，屁股一撅，不搭理王德发。 第45章 从来不在女人的事情上烦心 王德发发现自己被无视，有些不爽，“咋滴，叫你倒杯水都不行了？” “我快累死了你没看到，如果你下地割半天，就知道我现在有多想去死一死。王德发，我是你媳妇，你也心疼心疼我。在你家过的，比在娘家还不如，我抱怨啥了吗？我现在，是真的太累，你能动手就自己动手，如果可以，辛苦给我也来一杯。” 王德发：所以，最后变成我给你倒水了？ 本来还想在数落数落崔荷花，不就是下个地，村里哪个姑娘不下地。当年，方小宁不但下地，家里的饭也是她做的，猪还都是她喂的，衣裳洗干净才能回方家。 她现在，已经很舒坦了，最起码，只要下个地就行。 可看她半死不活的德行，可能真的是累着了吧。毕竟，像方小宁这样能干的，是少数。 叹了口气，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又给崔荷花倒了一杯，“喝一口再睡。” 崔荷花翻了下眼皮子，挣扎着起身，“咚咚咚”一杯水喝的一滴不剩。喝完，往炕上一丢，打起了呼噜。 王德发看着有些嫌弃，这么粗鄙的女人，怎能配的上风姿绰约的他。 崔荷花不知道王德发对她嫌弃上了，知道了也不想在乎，她现在，只想逃出王家，早点出去城里做太太。再被磋磨下去，她估计得疯。 吃饭的时候，王德发看了眼还在睡的崔荷花，想了想，就没叫她，想着一会下地前在吃也行。 等宋氏叫她起床干活的时候，“娘，我还没吃饭。” “你不吃关我屁事，难道我还得喂你？” 崔荷花饿的难受，耐着性子，“娘，我下午还要割麦子，不吃没力气干活，家里还有剩的吗？” 宋氏看着她，想了想，为了不让她有借口偷懒，还是给了她一个窝头。 “赶紧吃，边走边吃，地里还一堆活，家里就数你最懒，除了睡就是吃，其他人跟你一样下地，你看谁像你一样。 不是小姐的命，就别装小姐的弱身子，谁不知道谁！” 这话说的贼刻薄，其他人看着她，一脸的幸灾乐祸，崔荷花强忍着眼泪，啃着梆硬梆硬的窝头，低头往地头走。 王德发从来不在女人的事情上烦心，她们，本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还是他娘，说两句就说两句呗，又不会少块肉。左右都是为了他们好。 此刻的崔荷花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孤单。她想有人疼，有人爱，有人安慰，有人捧她在手心。 王德发，肯定是不会这样对她的。他从未珍惜过她。 她，有点想她的两个老相好了。 晚上，本打算来找事的老宋家没来人，为啥呢，因为下午割稻子的时候，老爷子的腰闪着了，现在躺床上养着呢，一动就疼的他龇牙裂嘴的。宋风家的事，只能暂且放下。 晚饭的时候，宋风和家里人说了藏银子的事，苏氏直接摆手，“你们咋藏别和我说，一会我把身上的铜板都给你们，爱咋藏咋藏。” 她不相信自己，怕被老宅一吓唬，就给说秃噜嘴了。她啥都不知道，想说都没得说，最好！ “我也是，大嫂，一会我就把钱给你，你和大哥晚上别叫我和娘，我们什么都不想知道。” 他们俩，都对自己没信心。 方小宁服气，老爷子厉害呀，都分开这么多年了，余威还这么强。 看着宋风，打趣道：“你要不要也当不知道，我自己去藏啊！” 宋风：…… 苏氏莫名觉得有些害臊，她真的，还不如一个孩子。 方小宁就着煤油灯，仔细数了一遍他们的存款，63两六钱37文。拿出300文明天找零要用的，其它的她全部包进一个布包里，“坛子拿给我。” 一大包银子全部塞进了坛子里，然后带着宋风出了门。 听到动静，知道她要藏银子，啥也不想知道的母子俩不自觉的竖起耳朵，儿媳妇（大嫂）这是打算藏哪呢？ “小宁，咱们藏哪？” 宋风站在柴房里，满脸懵的看着她。 方小宁出去拿了个铁锹，把最里面的柴扒拉出一部分，艰难的走进去，又搬走了一部分柴，看看位置，甚为满意。 “挖。” 得到命令的宋风开始干活，媳妇儿这个位置找的好，谁能想到他们把银子藏柴火垛下面，还不是最里面也不是最中间，介于两者之间。 “挖深一点。” “嗳！” 宋风哼哧哼哧挖了起码一米深，方小宁才叫他停手。把罐子放进洞里，继续填埋。 “这土，看着好像不太一样。” “没事，明天干了就一样的。” 方小宁放心了，这样，宋老头若是还能找到，她认栽。 秋收，各家都是一年里最忙的时候，后半年吃稀还是吃干，全看它了。当然，除去缴税的粮食，他们都会把新粮卖掉换粗粮和陈粮，价格便宜很多。 这个时候，就有粮店会上门收米。家家户户要卖的粮食，都会搬出来，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枣树村，有两家没卖粮食的，一个是宋风家，一个是方家。 宋家，是摆摊赚了些银子，大家都知道。方家么，则是闺女贴补加上方有财贪嘴，不肯卖，想留着吃，他们也知道。 秋收后，就是一年里最空的时候了。 各家各户的壮劳力这时候，会去镇上，县城找活干。就算是搬麻布袋，一天也有20文，一个月，也是一大笔钱。 而这时候，宋家开始建房了。宋风因为还要做生意，所有的事情，他都交给了村长，所有材料的购买，工人的工钱发放，全部交付给了村长，一天，给村长35文工钱。为了省事，来干活的人管饭，一天20文，和外面粗工一个价。 宋风只一个要求，帮忙照看着他家里，老宅来惹事，别让他家里人受伤。还有就是找的人必须要勤快踏实的，偷奸耍滑的别来。 村长自然答应，这本就是他该做的。至于他的工钱，好办，等发的时候，他不要就行了。 【ps：验证啦验证啦，大家多多支持哈！么么哒( ? 3?)?】 第46章 乱来也要有个谱 “小安，快出来，看我们带回了啥？” 宋安跑出来，看到他大哥从车上抱下两只狗崽子。 “大嫂，它们是我们家的？” “嗯，喜欢吗？你好好照顾它们长大，以后有它们替咱们看家。”她买的是田园犬，智商高，好养活，又忠心，有它们在，看谁以后还敢找茬。 宋安稀罕的抱着两小只，“娘，娘，咱们家有狗了，有狗了！” 村长家狗适时叫了几声，狗子一直在，你们瞎吗？ 苏氏看着两只奶乎乎的小崽子，母爱爆棚，“小宁啊，它们现在还要喝奶？” “米汤就行，娘，这两只是狼狗，一公一母，小安，帮它们准备个窝吧。” “娘，它们这么小，晚上睡我们屋不？”这是宋安第一次养宠物，有些爱不释手。 “好啊！” 方小宁：…… “风哥， 咱家的房子，可以动工了吧？”现在，大部分人家，秋收结束，也闲下来了。 “我现在就去找村长。” 当村长听到宋风要建一座青砖瓦房的时候，真的不敢置信。他要盖的，不是和他家一样，三间青砖瓦房，他是全部，包括外面的院墙。 “风子啊，你确定，你是知道的，一动工，哪哪都要银子，咱也不能赊账。” “叔，我确定，这里是20两，您收好，花完了再来找我要。” 村长拿着银子，再一次怀疑人生。他干了一辈子，竟还不如这小子摆摊几个月。这让他情何以堪。 “既然你心里有数，我就放心了，动工的事，我一定给你办的妥妥的。房子打算咋建啊，建哪啊？” “现在的房子暂时先不拆，就在那附近盖，明天您去看看，叫上工头，看看房子咋建。” “成。” 这次建房，老宅绝对会来闹事。大伯走后，他就一直在等着，一直等着，谁知道，老头子腰伤了，听说伤的还挺厉害，现在还只能勉强下床。 他娘，整个秋收，每天都在提心吊胆，结果，人就没来了…… 送走宋风，“顺子，去把村里的宋工头叫过来。 “嗳！” “娘，小宁，咱家房子咋建，你们有啥想法没？” 苏氏摇头，她这辈子都没住过砖房，能有啥想法。 方小宁确实是有点想法，她想建成老北平四合院的样式。 蹲下，拿了根小树枝，“这个院子，咱们全部围起来，这里，这是堂屋，东厢这里是咱们三个的睡房，五间，万一有客人也有地方睡。 这边是咱们家的杂物间，库房和厨房，如此，建好后，把现在的屋子拆了，做院子，院子正好是有口水井，前后都围大一些，以后咱们还能加盖，你们觉得如何？” “盖这么多？会不会太浪费了？咱们住不了那么多。” 苏氏看着儿媳妇画了一间又一间，这么多屋子，还是砖瓦房，得多少银子。 “娘，要的，你看每间房我不是都规划好了吗？一次建好，以后就省事了。”如果银子有剩，她还打算在屋里还院子都铺上青石，下雨天，一院子的泥泞，家里干净不起来。 苏氏看着宋风，宋风想了想，“行，就这么盖，我觉得还挺好看的。明天，我和工头商量一下。” “嗯，让工头算算，这样盖，大概要多少预算。”虽说现在每天有进账，可也不能超了预算，后面还要买家具，买日用品，还有很大一笔开销。 “我知道。” 苏氏看他们已经定下，就不再多说啥，反正她啥都不懂，有地住就行。 第二日。 村长带着工头来到宋家，围着他们家买的地绕了一圈，“风子，你打算建啥样的啊？跟你宋叔说说。” 工头看着他，昨天他就被狠狠震惊了，村里居然有人要建青砖瓦房，还是枣树村曾经有名的破落户。 宋风把昨天方小宁画的图，又画了一遍，叔，你帮忙算算，这么十二间房加外面的围墙得多少银子。围墙要6尺高，也要青砖围着。” 村长简直要给宋风跪下了，这孩子，到底知不知道一块砖头多少银子，谁家建房子这么个建法？ “风子，乱来也要有个谱，你知道自己在说啥不？” 宋风也知道这样建很打眼，可媳妇说的对，一次到位，以后院门一关，谁爱咋说咋说，反正他们听不到。没必要为了闲言碎语，委屈自己。 他们就是挣钱了，就是能盖个大院子了，他，宋风，就是活出个人样了！ 第47章 死丫头心狠的很 “确定，宋叔，这么建，大概原来是想坑银子啊需要多少银子？” 宋工头心里早已掀起惊涛骇浪，这小子，卖的不是啥凉皮，卖的是金子吧，咋这么剩钱？ “大概需要50两左右吧。不过，你为啥墙建那么高，土坯墙也是很好用的，不一定要青砖围墙。” 村长认同的点头，啥大户人家啊，要这排场。这小子这么胡闹，他娘知道吗？ “50两啊，成，叔，就这么建吧，后面所有事情，就辛苦你和村长叔帮忙了。” “真这样建？”宋工头不确定的问。今天风大，他总觉得耳朵不太好使。 “真的。” “风子，有银子也不是这样糟践的，你娘知道这事不？不是，你建这么高的墙干啥啊？”村长苦口婆心的劝，在他看来这就是纯浪费。 “村长叔，你知道娘和小安都身体不好，家里事又多，我和小宁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墙高点，大家都安心。” 村长看着他们家的小狗崽子，再看看独自乐呵的自家傻狗，这是把老宋家当贼防呢！ 行吧，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想图个安心，他还能说啥。“成，就按你说的办，下午我和你宋叔就去招人干活。” “嗳，先把围墙和院门建起来吧，等建房子的时候，材料买过来，也不用找人专门看着。眼看天冷了，睡外头容易着凉。” “嗳，我和村长这会就去定砖，回来在商量工人的事。” “辛苦叔。” 他真的没空，摊子不能停，所以，所有事都包给工头做，有村长看着，他放心。再说，宋工头本村人，他也了解，是个本分的。 送走村长和工头，他回了破屋，“咋样，要多少银子？” 苏氏和宋安也眼巴巴的瞅着宋风，他们家的新房子哎，他们也很关心的好吗？ “大概50两，明天就动工。” 方小宁放下了心，50两啊，存款还有剩，可以的。 “咱家有恁多银子？”苏氏有些恍惚，五十两是多少啊，换成铜板能砸死她了吧？要知道，几个月前，他们家可是连五文钱都拿不出来的。 “有的，娘，你就等着住新房子就行。到时候，最好，最大的屋子给你住！” “最大的留给你和风子，我住那么大干啥，太空我还怕呢！” 方小宁笑笑不说话，主屋肯定是要留给长辈的，她怎么能住。 “娘，盖房子的这段日子，咱家肯定每天都是来往的人，你要是不习惯，就在屋里待着就好，中午我们就会回来，上午我娘也会在，你别怕。 对了，洗凉皮，就挪到屋里吧，咱们的厨房四处漏风，怕被有心人看了去。” “好，好，我明天就和你娘在屋里洗，把屋门也关了。小宁啊，我怕，知道咱家盖房子，老宅的人肯定会来。” 她最怕的就是她公公，每次被他盯着，她的心都是颤抖的。一双老眼，阴狠阴狠的，让她毛骨悚然。 “娘，你怕啥呢，家里明天开始都是帮工，村长也在，他们乱来不了，放心吧。实在不行，放狗咬他。” 宋安点点头，“大嫂放心，我会保护好娘的。”敢对他娘动手，他就让村长家个狗咬他们，这狗最近都是他在喂，和他特别亲。 苏氏：…… “我们家小安长大了！” 下午，村长开始招人，宋风家要盖房子，还是砖瓦房的消息，比他们秋收请人传播的还快，还要轰动。 号外，号外，村里的破落户要盖房子啦！ 听说盖的还是村里最好的房子，一溜的青砖瓦房。 秋收后，闲下来的方有财，双腿盘炕上，从怀里掏出一包花生米，捏一颗丢嘴里，“他娘，女婿盖房子，我这老丈人咋说都得去帮帮忙吧！” 赵氏警惕的看着他，“你又想干啥？” “我就是想帮他买买东西，看看干活的人，做个小管事，你觉得成不？” 原来是想坑银子啊，就知道这人没憋好屁。 “你觉得你成吗？闺女找了村长，你要是觉得你更行，你去找闺女呗。” 方有财噎住，死丫头心狠的很，他看到就怕，找她，他还想多活几天。 “说起来女婿盖房子，咱们是该帮帮忙的。” 有戏！方有财坐直了身体。 第48章 搞事情! “明天，你和铁柱一起过去，去帮忙搬砖砌墙吧，人多，活也干的快点。” “村长没叫我。”一天20文，他也想干，下午凑上去，可惜村长没搭理他。 “没叫就不能干了，你现在吃的花生米谁买的？你三天两头吃的肉，谁花的钱，反正现在家里没事，明天跟我一起去干活，就这么定了。” 说着，上前就抢过剩下的花生米，“闺女说了，她给你银子，不是让你吃独食的。” “铁柱，狗蛋，快进来，吃花生米！” 方有财看着空荡荡的双手，艹！ 一直把宋风家的银子当成自己家的老宅坐不住了，“老大，你扶着我，去找他。” “嗳！”火烧眉毛，不能再等了，就算背着他爹都得去。 “你们也跟着！” “嗳！” 宋老大搀扶着宋老头，宋家所有人，浩浩荡荡往村尾走，除去宋老大，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去宋风家。 村里人刚吃了晚饭，都三三两两的在大树下唠嗑，谈资就是准备要建房子的宋风，都在猜他现在有多少银子。 大家早就知道，凉皮，凉粉都不是苏氏做的，是刚进门的方小宁折腾出来的，羡慕的不得了，宋家小子，上辈子不知道积了啥德，娶了这么个能干媳妇。 “看看看，老宋家，集体出动了！” 他们是收到信了，准备去风小子家，搞事情！！！！ 有热闹看！！！！ 没事干的村民们一个个沸腾了，跟打了鸡血似的，精神抖擞！ 宋家在前面走，他们在后面跟，还有几个今天得了好，明天准备去干活的，撒开腿朝村长家跑，哎呦喂，家门口的好活计可不能让老宋家的搅屎棍给折腾黄了！ “爹？” “甭管他们，爱看就看，让大家伙看看，宋风是怎么不孝的，他娘是怎么对我这个爹的！三小子没了，他们就准备翻天，不把我这个老头子当回事！” “您说的是，咱行的端，站的正，咱们啥也不怕，走！”宋老大得了老子的准话，抬头挺胸，更加理直气壮。 他不虚，弟弟没了，他代弟弟管家，有啥错！ 这帮没良心的玩意，只顾自己过好日子，亏心的是他们，丧良心的是他们！ 跟着的俩妯娌心里也不是个滋味，苏氏走了，活都压他们头上，他们过的也不容易。唯一安慰自己的，就是还有个比他们更惨的苏氏。 结果呢？这个病秧子居然因为娶媳妇，起来了，过上了好日子。吃的是白面鸡蛋，还要住砖瓦房，这怎么能行？ 他们现在住的还是土坯房不说，还小，以前也不觉得，现在家里的娃成亲，又有了孙子，才觉得屋子紧凑。 苏氏既然要盖房子，也行，多盖几间，他们也一起搬进去。这以后，家务有人干了，地里的活有人干了，还有人出去给他们挣银子花。 老天爷，这日子，想想都美的很！ 除了跑村长家报信的，也有人抄小路去了宋风家。现在人都是有钱人了，可不得巴结着点，以后有啥要请人的，能先想着他们也好。 苏氏听到噩耗，坐立难安，如临大敌。 “娘，一会你要是怕，就别说话就行，我和风哥在，他们，不能把咱怎样。” “好，我都听你们的。” 她强逼自己镇定，攥着衣袖坐在矮凳上。 “小安，你进屋去吧，一会发生啥都别出来就是。” “不，我就在这，我要看着。”小脸满是倔强，他要看，爷爷一家是怎么欺负他们的，当年被赶，他还小，记忆已经模糊。 “好，那就看着。” 有时候，让孩子看看人心的黑暗，也不是坏事。 村长因为明天建房子的事，一直在和工头商量，到家的晚，人家通知他的时候，饭才吃了一半，放下碗筷，“我过去看看！” 这个老东西，真是不要脸，几年前，孤儿寡母的，被他欺负的差点死了。现在，刚缓过来，他又看不得人家好，又想蹭上去占便宜，咋就能这么不要脸呢？宋老三是他亲生的吗？外面捡的养了几十年也不能这么糟践吧？ 幸好上次分家，他为了以后牵扯不清，写的清清楚楚。 第49章 这个小孽畜! 老头子到的时候，看着堂屋里，他三儿子一家，宋风，他偶尔还能碰到，不过彼此并没有说过话，其他两个，他真的好几年没见过了。 还有新进门的孙媳妇，仔细打量着她，长的一般般，皮肤黝黑，眼神清明，干净利落，一看就是个能干的。就是这个丫头，改变了一家的生活，王家，真是脑子被门板挤了，弃了宝捡棵草。结果，便宜了老三一家子。 扫了眼屋子，没啥好看的，全是破烂货。而他面前的几个人，倒是都人模狗样的，全都穿上了新的棉布衣裳。人，也不似当年离开老宅的时候， 可能最近吃的好，不仅气色好，脸上也有了些肉，精神头也特好。 哎，老天不长眼啊！ 这一家子，一辈子本该是个乞丐命！ “苏氏，哑巴了，人都不会叫了？这几年，脑子也病坏了？” 苏氏唯唯诺诺，后退小两步，“爹！” 又看着宋风，看神阴郁，方小宁盯着宋老爷子，总觉得这个老头年轻时候是混黑的，身上咋就那么深的戾气呢？脸上的褶子连着褶子，脸皮子耷拉着，跟个快死的癞蛤蟆似的，尤其是一双眼，阴郁阴郁的。难怪她婆婆这么怕他，她都有些怵。 “爷！” “还真是难得，你们还记得我个老头子。”说着，一点没客气，直接坐在了堂屋的主位。 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爷爷这话说的，当初不愿在和我们来往的，可是您。孙子现在还记得，当初您说，既然出了老宋家的门，这辈子，生死，都别来老宋家门口，免得惊扰您的安宁。 孙子这些年，一直按您说的做，一次没敢打扰。” 果然如老大说的， 摆了几天摊子，做了几天生意，嘴皮子都麻溜了。 “还不是因为怕拖累你们，知道你们不容易，不想加重你们的负担。没想到啊，我的一片好心，成了某些人不孝的借口。我这心里头，堵的荒啊！” “爹，谁都知道您为他们做了多少，他们又是怎么对您的，老三一向最是孝敬您，，将来，他们怎么有脸去见老三，怎么敢见老三。就是现在，他们难道就不怕老三托梦质问吗？” “哎，我这心里头苦啊！我的三儿啊！你去的太早了，你爹我这些年，想你啊！” 方小宁嘴角抽搐，这是闹哪出？玩煽情？她死了的公公出来，他们敢见吗？ 一家人都不作声，静静的看着老爷子和宋老大一唱一和，唱大戏，方小宁觉得，还挺有意思，认真听，还有点韵律的，和家里死人哭丧差不多。 只是，这场戏没持续多久，他们不配合，他俩唱不下去。 “咳咳……风儿，听说你要盖房子？” 这就停了，方小宁有些意犹未尽。 “嗯。” “胡闹，建房子这样的大事，怎能不找长辈商量，你怎能如此草率，到底是年纪小，不懂事，你娘也是个没用的。这是我们宋家，第一次建砖瓦房，一定要大家一起从长计议。” 来了，来了……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听听，我们宋家，真真是不要脸！ “爷爷，这是我宋家第一次建砖瓦房，所以，我和娘，和媳妇，甚至是小弟也参与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商量好的，哦，我还找村长叔商量过了，一点都不草率。” “哈哈哈……” 院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大家没忍住，笑的肩膀抖动。 一出大戏，枣树村的老老小小几乎全跟来了，院门外也都挤满了人，宋风家，从未这样热闹过。 可不，人家宋风真没擅自决定，真是商量了的，只是商量的人，没你宋老头。 宋老头羞臊难堪，老脸青了黑，黑再转红，这个小孽畜！ “宋风，咋和你爷说话的？家里就数他辈分最高，见识最好，咱家啥大事不得经过他的同意。你现在的话是啥意思？咋滴？有几个臭钱，就不认人了是吧？” 村长刚挤进门，就听到宋老大的质问，“他咋就不认人了？当初是你们看苏氏病的快死了，小安身子也不好，把他们一家，大冬天的给撵出来了。咋滴了？现在看人家有银子了，又想来打秋风，晚了！ 现在这个家，做主的就是宋风，他的房子，他的银子，想咋建咋建，需要问谁？问你们，你们给他银子了？” 第50章 宋老三八字克亲 周围又是一阵哄笑。 当初老宋家做的缺德事，他们真的不耻，可怎么说呢，是人家的家务事，宋老三一家也愿意分出去。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们能说啥。 只是对老宋家，有微词而已。 “我是他大伯，这是他爷爷，说破了天，我们也是他的长辈，他就得敬着咱们，孝顺老爷子。还有老三死了，我怎么不能做他们家的主了，我是他老子的大哥，亲大哥！” 村民们点头，是这个理，当家的没了，做主的不就是家里的老人和大伯哥吗？女人，孩子顶啥用。 村长冷笑，“可是你们分家了，在他们最需要你们的时候，把他们净身出户，现在，哪来的脸说他们是你亲人。他们凭啥听你的？分家文书写的明明白白，宋老三一家从此和老宅所有人再无关系，同样的，也不带走老宅一分一文。” 宋老大一张脸憋的通红，分家，分家，个个都拿分家说事。要是知道宋风有这造化，他们怎样也不会赶走他们，大不了，不给银子，让苏氏病死就是。 “就算分家，老爷子呢？老爷子就不能管管孙子的事？他们有银子，就不该孝顺孝顺长辈。长辈下地干活，扭伤了腰，他们来家看过吗？长辈天天啃窝头，他们吃白面，鸡蛋，肉，有想过还在受苦的长辈吗？ 村长，你家娃子这样不孝，该咋办？宋风做的这是人事，我要是去镇上一闹，他这样的人，谁还敢买他的吃食！” 不要脸，真是不要脸！村长快气死了，看了眼任由大儿子胡闹却一点不制止的宋老头。 “当初文书上可是写明了的，宋家三房饿死也不准在踏足老宅一步，而老爷子也不需要他们的奉养。宋老三该得的那份给宋老大，将来三房该有的孝敬也由大房来做。 老爷子，您还记得不，这个是我觉得分家不公，不愿签字，您强加进去的。分家后，三房和老宅老死不相往来，就是您百年之后，也不许三房给您下跪磕头。 现在，宋老大说的孝敬，来自哪里？老爷子，您说，风子盖房子，真的需要和您商量吗？” 全村哗然，他们只知道当年分家，三房啥也没得，现在住的这地，还是村长借给他们的，属于村里。被子，吃食，包括药钱都是村长给的，帮他们熬过了那年冬天，这事，村长媳妇和他们唠过无数次。 可真不知道，老宋家，这么毒，写这样的文书，和断亲有啥区别。现在，他们哪里来的脸，巴巴的凑上来，还一副宋风对不住他们的样子。 老爷子，刚才哪来的脸说那些话，不敢打扰，死都不让人家去磕头啦！ 宋老三，给他们做牛马做了二十几年，他们就这样对他的媳妇，孩子，也不怕他坟里跳出来找他们算账。 见过心狠的，没见过这么狠的，老爷子，不愧是当年逃荒，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 牛！ 宋老头紧紧盯着村长，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现在有多恨村长，干瘪的老手，微微抖动，指着村长，“我们宋家的事，跟你啥关系。怎么，想趁着他们没长辈，充长辈占便宜？你就是说破了天，我也是他爷爷，天下无不是的爹娘，长辈更是，我只要还活着，他就要孝顺我，我就能在这个家当家做主。” 老头子被逼得破罐子破摔。事已至此，他还装什么装，干脆放下面子，明着来！能捞到好处才是最重要的，面子值几个钱？ 当年，为了活着，逃难路上，啥没做过，就是媳妇，他都送出去给人睡过。人，他也杀过，人肉，他也吃过。 呵，和他说良心，对不住，他没有！ 老三也是他儿子，他为啥这么不待见他。没其他的，就是因为有年他带三个儿子去寺庙拜佛，山下的算命先生说，老三是个穷苦命，一辈子出不了头。八字克亲，谁跟他亲，谁倒霉。这不，一直不信，特别疼他的老婆子，早早的被他克没了。 而他呢，这些年，虐他，虐他家人，身体倍棒，吃饭香，睡觉香，啥毛病没有。 还有他媳妇，和他最亲吧，天天睡一块，嫁过来的时候壮的跟头牛似的，等他死的时候，也差不多去了半条命，这几年，一直是药不离口，吊着命。 第51章 谁更不要脸? 还有他小儿子，好好的娃，摔了跤，就瘸了腿。为啥宋风没事，他也算过，算命的说他命硬，比他死鬼爹还硬。 他就是故意磋磨他们，就是想赶走他们，离他远远的，他才能长命百岁。一家的丧门星，现在他也没想和他们一块过，只不过想要银子而已。 村长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无耻，无耻！ “村长叔对我们的帮助，我一辈子记在心里，他也从没要过我任何回报，不像有些人，出事的时候比谁都跑得快，打秋风的时候，全家一起出动。” “呵呵呵……” 宋家小子这嘴也忒损了。 “宋风，你还当不当我是你爷爷？” “是。” “我是你爷爷，我会害你吗？你听我的劝，盖房子的事我来帮你做主，行不？” 宋风不语。 “哟，这么热闹啊！闺女，有热闹咋不叫我？哎呀，这不是亲家老爷吗？成亲都没见着你，咋这会子到风子这来了？” 方小宁看着便宜爹，是谁叫他来的？ 这是啥人，宋老爷子门清，一点不想理他。 方有财猛了拍了下巴掌，所有人都看着他。 “我知道了，听说他家挣银子了，要盖房子了，心里难受了，来想钱的吧？听说上次宋老大来，抢了粮食，肉，蛋，乖乖，愣是一点吃的没给剩，全搬走了。这回，是来搬砖头的？来早了，明天才到。” 哦，已经来抢过一次了啊，还给人连窝端了，宋风真是倒了血霉，被他们给缠上，以后还有安生日子？ “方有财，你闭嘴！” “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啊，咋滴，就许你们上门欺负人孤儿寡母的，就不许我说？我告诉你宋老头，别和我耍横，老子不怕。现在风子是我女婿，你们想欺负他，就是欺负我闺女，我方有财，就算是拼了，也不会由着你们上门他们！”媳妇说了，如果他帮闺女把老宋家赶走，就奖他一只大肘子。 要不是知道他的本性，方小宁都要感动了，好深的父爱呀！ “我来看我孙子，碍着你啥事？你给老子滚！” “我来看我闺女，又碍着你啥事？老子就是不滚，你能把我咋滴？” 说着，看着旁边还有个空位，坐下来，“闺女，给我杯水，一会吵架会口渴。” 宋老头子吐血，这混玩意，就是他爹，都拿他没辙，只能把他分出去，躲清净。宋风个糊涂蛋，怎么会和这种人结亲家，对了，听说，方小宁还是个胳膊肘外拐的，经常拿银子帮娘家，难怪这个无赖要来帮他们。 是怕他要到了钱，他就没钱了。哼！ “宋风，现在是我们宋家的家事，不相干的人，你都叫他们先回去吧。” “爷爷，我觉得他们都是最重要的人，一个是我岳父，我当他亲爹。一个是帮我无数次的村长，我尊他们，敬他们，家事，他们在旁，我不觉得有何不妥。” 方有财得意的翘起二郎腿，原来，女婿把他看的这么重要。亲爹以后找他要点零花钱，他应该不会拒绝吧。 宋老爷子下耷的褐色眼珠子狠狠看着宋风，跟要吃了他一样，还真是翅膀硬了，一点不把他放眼里不说，甚至还想跟他撇清关系。 呵，果然和他一样，只认钱不认人，可是，他也不想想，他苦了一辈子，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有钱的，还是亲孙，会轻易放过他？ 天真！ “既然今天谈不出个所以然，我就改天再来。一把老骨头，腰又伤着了，来看你一次不容易。哎，其他的我也不说了，风子啊，你只要知道，爷爷记挂着你，宋家记挂着你就行。 明天盖房子，我会让你叔叔婶婶过来帮忙， 照看着点，一家人哪有隔夜仇，肯定要互相帮衬着点，你说是不？行了，我先回了，老大，扶我。” 说着，不给他们拒绝的机会，装的一副快倒下的样子，晃晃悠悠的起身。老宋家的两个儿子急忙去搀扶。 这个老不要脸的，方小宁无语，他这是准备长期奋战，膈应死他们呢！ 宋风还是送了下宋老爷子，顺便把院子里的村民也给请走了，那么多人， 村长和方有财看着宋风，“女婿啊，要不我每天过来看着。” 方小宁觉得可以有，无赖对无赖，拼的就是谁更不要脸，她爹，明显更胜一筹。 第52章 窝囊的方有财 “行啊，爹，建房子的时候，娘和婆婆每天都还要做凉皮，你负责看着呗，别让外人靠近咱们屋。” 她爹不要脸，和谁都敢撕破脸，谁的面子都不会给，也不怕得罪人，这点，特别好。 方有财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有我在，肯定把他们保护的好好的，一根头发丝都不会少，你的方子，绝不会叫人看了去。” “只要别让老宋家的欺负了我婆婆和小安就行。” 方小宁非常满意。现在村长他们也在，她不好说什么，等改天单独处的时候，得跟老爹说一声，干的好，一天给他20文，有银子吊着，他才会更卖力。 不用干活，就能赚到一份工钱，她爹，从来就不是傻子。 “风子，你放心，老宋家的人，我们都会给你看着，不会让他们捣乱的。” “一切就有劳村长叔和宋叔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的啥，你又不是没给工钱。”工头打断了他。老宋家的他也看不起，尤其是老爷子，吃相太难看，也太不要脸。 “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先回了，明天会早点过来的。” “嗳，我送你们。” 赵氏也想走，方有财没肯，等人都走后，他眼巴巴的瞅着自家闺女。 “一天20文，前提是必须把人和家给我守好咯。” “闺女你放心，我肯定会把人好好的交你手里，别说人，就是只苍蝇也飞不进去，打扰到他们。” “嗯，没事的时候，院子里的柴帮忙劈一劈。” “嗳，放心，放心，我眼里有活。” 要不是亲家也在，赵氏真的很想上去打死他，这个人渣，就是看个家，哪来的脸要工钱。 “小宁啊，你甭搭理他，这工钱……” “娘，这工钱必须给，婆婆和小弟的安全最重要。”她敢保证，今天要是不给好处，明天这人绝对不干活，就是被她娘盯着，他都能找机会跑路。 20文买个安心，划算！ 赵氏只能哑了声，心里是真的恨，这个不着四六的混蛋。 方有财很开心，晚上这一趟没白跑，幸好他机灵，觉得这是他卖好的好机会，立刻赶过来。 赵氏没脸继续待，拉着方有财走了。 苏氏看着方小宁，“以后老宅每天都要过来，这可咋办？ “明天你和弟弟就待屋里就好，别理他们。我爹在，你们吃不了亏，等我们房子建好了，大门一关，谁来都不给开门就是，敢爬墙就放狗！” “成。” 刚才两个妯娌一直盯着她，盯的她心里发慌，还有公公，真的太吓人了。让她想起以前被磋磨的日子，心尖都是颤的。 太可怕了，她不要过以前的日子，就算是前几年，娘仨再难，她也觉得比在老宅好。 她现在还没法单独面对他们，有儿媳妇的爹帮她挡挡，真的求之不得。 小宁，想的真的太周到了，20文，花的值！ 早上，天刚微微亮，宋风和方小宁就踏上了去镇上的路。村长也很早就过来了，看着夜色中消失的两人，真不怪人家挣钱，人家勤快呀！几个月，风里来雨里去的，一天也没休息过。 大早上，赵氏也拉着方有财过来，两个孩子也来了，大的可以帮忙干活，小的可以陪宋安玩耍。方有财哈欠连天，昨晚上被婆娘唠叨了一晚上，早上还不让他睡个回笼觉。儿子儿子管不住，闺女闺女不听话，媳妇媳妇也不把他当回事，哎，他这个一家之主，当的真窝囊。 “你坐在这好好看着，哪都不许去。亲家，我们去厨房。” 有方有财个门神在院子里守着，她们也不需要躲卧房里做。 村长叫的人陆续到了宋家，砖头还没送来，工头安排他们先挖地基。 大家干的热火朝天的时候，老宋家的老大老二和两个妯娌来了，“村长，我们没到，你们这怎么动起工来了，这挖的是啥？为啥要在这挖地基？我们宋家盖房子，难道不该我们到了之后，听我们的吩咐吗？你怎能擅自做主？” “地方，是昨天宋风定下的，宋老大，你少在这给我瞎捣蛋，滚一边去。”老爹不在，宋老大有点怵村长，哼哼唧唧退到了一旁。 “弟妹，在哪呢？我们过来给你帮忙了！” 第53章 憋屈四人组 爹昨晚跟她们交代过，叫她们一定要把老三家的凉皮方子给学回家，改天，他们就自己做。 厨房里的苏氏，听到两妯娌的声音，下意识的抓着赵氏的手。赵氏急忙安慰她，“别怕啊，我当家的在外头呢，她们进不来。” 果然，她们听到了外面方有财咋咋呼呼的声音。 “哎哎哎，你们干嘛？” 方有财挡住了两个女人。 “我们找自家弟妹，你干啥？” “我干啥？我就是来防着你们这些黑心贼的，行了，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哪远滚哪去。帮忙的是吧，去去去，那边搬土挖地基，随便干啥都行。这个院子，老子看着，谁来，老子的棍子招呼谁！” 说着，对着两人挥了几棍子，她们吓的急忙后退几步。 哼，看不好，20文就没了，谁阻止他挣钱他揍谁，就是女人也照打！ 宋家妯娌无法，只能在外面大声唤苏氏，只要苏氏让她们进去，方有财个看门狗，还能怎么办？可惜，厨房的门却始终没有打开。 “苏氏，有两个臭钱，就不认穷亲戚了是吧？” “再不开门，回家我叫公公过来！” “咋滴了，我们好心来帮忙，你连个照面都不打，几个意思啊？” “…………” “…………” “甭搭理她们，这是狗急跳墙了。” “嗯，你家里的，真厉害！” 赵氏笑笑，“恶人就要恶人磨，盖房子这阵子，没他，咱们安生不了。” 这话苏氏没法接，只能傻笑，“你家里的，是个能干的。工地那，不知道咋样了？”妯娌来了，她的两个大伯哥肯定也在。 “没事的，有村长和工头看着，他们蹦跶不起来。” “还好公公今天没来。”要不然，谁都没法奈他如何。 “昨晚闹成那样，大家伙都看着，村长又说了那样的话，只要他还要脸，都不会来。”不过，闺女家的老爷子好像也不是个太要脸的，来是早晚的事。孩子们占不到便宜，他肯定又得自己出马。 哎，老头子出场，就很难搞了，仗着年纪大，动不动就拿孝道压人。 其实，她家公公也是这样的人，心眼全偏在老四身上，就是吧，她家里的，太不是玩意儿，老爷子折腾不动。 宋老大真的快气死了，这些个混蛋，明明他家盖房子，他说什么都不理，全听村长这个外人的。 “你俩不是来帮忙的吗？赶紧上手干活啊，砖头到了，快去帮忙搬，快点！” 他们又不傻，肯定不会动。来时老爷子交代了，叫村长滚蛋，要把买东西的事拿下，只有这个活，才能捞到油水。 可现在，村长明显不肯让位置，他们也不敢真的在他面前横起来，只能等宋风回来，他出面，他们才能拿回管事权。 老爷子还说，如果砖瓦有多，往老宅搬点过去，他们也盖几间。现在看着他们卸了这么多砖，宋老大的心蠢蠢欲动。 别说几间了，就是家里全部推翻了重建也够了。 嘿嘿，宋老大兴奋的搓搓粗糙的大掌，和宋老二对视，四眼贪婪。 真想跟卸砖的帮工说，别卸了，直接送他家去，省的下回还要再搬一次，费事。可是看着忙东忙西的村长，他俩歇了火。 两人不帮忙，也不走，一直在旁边杵了一上午，还有他俩的媳妇也是如此，和方有财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上午。 等宋风一回来，四个人一起奔向他，真比看到亲儿子还亲，等了这么久，可算是回来啦！ “风子，回来啦？来来来，大伯二伯帮你搬，你别动别动。” “我们来，我们来，风子啊，你是不知道，你的这个家，现在已经是你岳家和村长的了。我们早上好心过来帮忙，一个愣是不让进屋，还有一个啥也没不让碰。风子，你可长点心吧，别辛苦挣的几个子都便宜的外人，还乐呵呵的给人数银子。”说着，几人同时看了一眼旁边的方小宁。方有财的闺女，和她爹一样，不是个好东西。 方小宁乐了，一回来就告状，看来一上午挺憋屈。 第54章 俩孩子还年轻 “不需要你们帮忙，他们都是我请来帮忙和看家的，我觉得岳父和村长做的甚好。爹，累一上午了，在家吃了饭再走吧。我买了肉，一会叫上村长和工头，还有铁柱和狗蛋也留下，咱们好好吃一顿开工饭！” “嗳，好！好！”方有财笑得眼缝都看不到了，他是真的开心，女婿请他吃肉，却不请本家大伯，说明啥？说明在他心里，他比老宋家俩人渣重要！ 告状，告你妹！ “宋风，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们看到的意思，大伯，二伯，晌午了，该回家吃饭了。对了，我这人手够了，你们家里忙，以后就别来了。“ “宋风！” 一声震天吼，吓得刚踏出厨房门的苏氏，绊了一跤，赵氏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身子不好，你就走慢点。” 吓死她了，在她眼皮子底下摔出个好歹，她咋和女婿交代。 苏氏也拍拍心口，她是被大哥给吓的。 “大伯，二伯，我们还要忙，慢走，不送。”宋风脸上阴沉阴沉的，他看到他娘，刚才差点摔倒了，都是因为他的好大伯。 本想赖着不走，看着走近的村长，也是怒瞪着他，今天，他讨不到好处。 “我们走！宋风，你等着！” 撂下狠话，拉着人就走，这个时辰，家里人应该已经做好饭了。回家，和爹好好从长计议，宋风翅膀硬了，软硬不吃，有村长撑腰不说，还有个难缠的岳家。 占便宜，很难。不占便宜，看着他吃香喝辣住好屋，他们更难受。 为了好日子，该拼还是得拼！ 收拾好东西，“你陪村长他们坐坐，我和娘进去做饭。” “嗳！” 今天开工第一天，村长，工头天没亮就来了，该留人吃顿饭。镇上，他们就买了鸡和肉。 “铁柱，狗蛋，小安，你们过来！”她还给他们买了蜂蜜糕和一小包糖果。 “拿去，你们分着吃，别吃太多，一会要吃饭。” “嗳！”宋安接过，乖巧答应。 “姐，这才多少，我全吃完也不影响待会吃肉！”说着，吸了吸快滴下来的鼻涕。 方小宁翻了个白眼，“你给我去打盆水，把自己给我洗干净了再来。还有，一会吃饭，别让我看到你的鼻涕，要不然，肉一块没有。” “你们一会在吃！”方狗蛋一声哀嚎，飞奔到大水缸旁边，又捡了一把树叶子，蹲下就是擤鼻涕，擤干净点，大姐连爹都斗得过，他除了听话没别的选择。 厨房里。 “娘，狗蛋的鼻子要不要找大夫看看，一天到晚的挂着两条鼻涕，也不是个事。”关键是忒恶心，倒胃口。 “小孩子都这样，等长大就好了。” “可不，风子小时候，鼻涕挂的比狗蛋还长，现在还不是好了。” 想象了一下挂着两条鼻涕的她相公，自己平时还和他同吃同睡同亲，“呕！！”她把自己恶心到了。 “咋了这是？” “怎么了？不舒服？” “小宁，你这该不会是……”有了吧？ “哎哟，可能真的是有了，你是不是不能闻肉腥啊，快进屋里躺会，一会吃饭我叫你。”苏氏大喜，大孙子要来了，她要当奶奶啦！ “不是，不是，就是想起风哥挂着鼻涕的模样，有点受不了。” 苏氏and赵氏：…… “自家相公你恶心个啥，现在不是没了吗？”赵氏怕苏氏有想法，嗔怪道。 “看到狗蛋，能想的到。” “以后你儿子也这样咋整？”赵氏一盆冷水，泼的她透心凉。 “怎么可能！我儿子肯定干净又帅气！”她怎么可能养出个鼻涕虫，他们都是小时候穿不暖冻的，她儿子，将来什么都不会缺。 “小宁，你这咋还没信啊？”赵氏担心的问。也嫁人好几个月了，说不急是假的。 “娘，我们不急。”方小宁被闹了个大红脸，原主严重营养不良，现在她也在养身子，估计等身子好了，就能有了吧。 才16岁，急啥？ “就是，不急。他们俩孩子还年轻，养好了身子再说。”她听儿子说过一嘴，儿媳妇身子骨也不太好，以前在王家，累伤了，等忙完这一阵，天凉了就去找大夫，好好给看看。 至于大孙子，肯定会有的，她不急。身子不好，怀了才要担心。 第55章 铁锅炖鸡 今天中午，是方小宁主厨，也是赵氏第一次看到自己闺女做饭。 “小宁啊，你这手艺，哪学的？” 方小宁：…… “王老爷子，嘴巴挑，练出来的。”她贴王德发，全村都知道，刚好还能给她找个借口。 赵氏心虚的看了一眼苏氏，她这张嘴，咋就那么多话。 “亲家，小宁这手艺比我都好，你瞧这红烧肉，我是做不出来的，中午你好好尝尝。” “嗳！嗳！” 啥话，她都不敢再说了。 猪蹄，炖了汤，大家身子骨都缺营养，喝汤好，温补。肉，做了五花肉。一个韭菜鸡蛋，一个辣椒闷茄子。鸡，她挑着大的买的，打算做地锅鸡。四周在贴上饼子，蘸着酱汁，肯定很好吃。 “鸡还能这样做，真香。” “特好吃，娘，你下次在家也试试，可以多加点菜，慢慢炖。一会咱们就就着这个锅吃。” 看着闺女利落的翻炒，装盘，赵氏又看了一眼苏氏，难怪以前送家里的菜都这么好吃，她们是煮菜，她真的是一勺子油一勺子油炒的，还有酱油，还有几样她都没见过的调料，闺女加的时候眼睛都不眨，谁家敢这么浪费，还不被骂死。 看一旁的苏氏，一脸淡然，好像全都习惯了似的，闺女，真是找了个好婆家。 “娘，端出去吧，我留了一些，咱们几个就在厨房吃。” “嗳！” 她怕不够吃，又焖了一大锅的杂粮米饭。 “咋这么多！” 村长看到一盘又一盘，还都是肉，眼皮子不受控制的跳啊跳，以后，他真不敢再留饭了，次次这么破费怎么成。 方有财看的不停咽口水，闻味，就知道多好吃。今天这饭谁做的？瞅着一点不比镇上的馆子差。 宋工头觉得，就凭今天这一桌，他必须得把活给人干好了，真太把他当回事了。 宋风抱着一坛子酒，“叔，咱们中午也喝两盅。” “拿进去，下午还得干活，喝啥子个酒。” 方有财的眼睛定在酒坛子上，一眨不眨。 “喝几盅，耽误不了下午的活。”说着，一人给倒了一碗。 “别客气，别客气，大家吃菜。这饼子，小宁说蘸着鸡汁吃最好吃，大家尝尝。 “嗳，嗳！” 风子媳妇还真是讲究。 这饼子是白面的吧，白面的咋吃不好吃？还需要蘸鸡汁？ 贴饼子一面烤的黄脆黄脆的，还有一面裹满汤汁，在座的人只咬了一口便停不下来，尤其是方有财。 “女婿，咱家小宁你是真没娶亏，要是我知道她有这手艺，绝对要多留她几年。”嘴里吃着，心里酸唧唧。赔钱货就是赔钱货，以前便宜了王家，现在便宜了宋家，他养大的闺女，左右是没便宜到他。 明知道他爱吃，还在家从来不动手，生她何用？ 不对不对，还是有用的，最近盖房子，他可以天天留在这蹭饭，一天还能挣20文。 宋风：…… “爹喜欢，就多吃点。” 方有财点头，他不说，他也不会少吃。 此时，厨房里的三个娃也是吃的满嘴流油，大姐（嫂子）做的也太好吃了吧！ “大姐，你手艺这么好，为啥你在家不做饭？”难得干净一次的方狗蛋，嘴里塞满了肉，嘟嘟囔囔道。 “你是嫌我做的不好吃，成，以后我做的你别吃。” 狗蛋看了一眼瞪着他的娘，一句抱怨也不敢再有。 赵氏吃的也很满足，除了费银子，闺女这饭真没话说。她可以说，枣树村， 没谁家媳妇比得了她闺女的手艺，哪怕围着灶台几十年的老把式。 饭后，稍作休息，工人陆续来了后，开始漆围墙。没事干的宋风也一起动手，方有财也被赵氏赶过去干活，方铁柱也自觉过去帮忙。 老宋家下午很安静，一个没来，可能是在一起想办法吧。 …………………… 第56章 不依不饶的宋氏 秋收一场，崔荷花累得脱了层皮，人瘦了，黑了，皮肤也粗糙了，她躺床上缓了好些天才缓过来。不管婆婆怎么骂，就是赖床上，一动不动。 看着新媳妇，王德发心里是有些嫌弃的，为啥呢？因为她没以前漂亮了，手感也没以前好了，导致他最近都兴致缺缺。 崔荷花休息了七八天，才缓过来。休息几天，她发现，自己真不干，婆婆也拿她没办法。最多就是骂几句，比起干成狗，她宁可挨骂。 所以，恢复后的崔荷花也不干活了。这，宋氏怎能忍。她不干，受累的就是她，两个妯娌也是她干他们才会干，而且她还得干的比她们多。 这几年，她们都被方小宁养娇气了。 “荷花，家务你也得帮忙干一点，天天屋里躺着啥样子。” “我累。” “你累娘就不累了，再累这几天休息也好了，明天，不能再继续躲懒。” 她不出去，老娘天天在他们门口骂人，骂的他根本看不进去书，烦都烦死了。 崔荷花瞪着王德发的后背，恨不能瞪个窟窿，王八蛋，他自己怎么不去干，怎么不去当个孝子，风凉话谁不会说？ 幸福生活太短暂，在王德发母子的逼迫下，崔荷花重新过上之前的苦b生活。宋氏不是人，为了惩罚她之前的偷懒，变本加厉，几乎所有家务都压在了她身上。 而王德发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他很满意崔荷花的识趣，耳根子可算是安静了。 而宋氏，跟斗胜的老母鸡似的，得意的不得了。 “德发，你能不能帮我按按，身上疼的很。” 休息几天，猛的一干，她是真受不住。 王德发自然不会理她，身为男儿，又是一家之主，哪有伺候女人的道理。 “荷花，你要记住，我是你的天，你要尊我敬我，伺候人这事，只能是你给我干，而不是我伺候你，可懂？” 我懂你妹！ 对王德发，越处她越失望，越处越觉得自己当初押错了宝。这样自私无情的人，以后飞黄腾达了，真能带她一起享福吗？ 看着自己粗糙的小手，她觉得她熬不到他去科举了。 “德发，你听说了吗？宋风，也就是方小宁家要建房子了，还是砖瓦房。” “他们一家破落户，哪来的银子，你别听村口妇人瞎扯。”他最烦她们，没事就聚一起唠唠这家长，那家短，长舌妇。 “是真的，村长和宋工头在给他们找工人，村里人都去了。” 王德发又没了念书的心思，宋家，哪来的银子？他想不通。想到方小宁要住好房子，过好日子，他抓心挠肝的难受。 被他抛弃的女人，就该一辈子在泥堆里挣扎，现在宋家好，不就是在打他的脸吗？ 崔荷花也在想着这事，想着宋风，深夜，两人同床异梦，各怀心事，全都失眠了。 第二天，宋氏起来看到冰凉的灶台，“荷花，崔荷花！你是死了吗？这个时辰还不起来做饭，懒婆娘，黏炕上了？还不给我死起来做饭！” 因为昨晚都失眠，两人这会睡的正香，被吵醒，都很不耐烦。崔荷花把头埋被子里，装死。 宋氏在外面不依不饶，一直拍门。 “你快起来。” 被吵醒的王德发起床气有点重，踢了她一脚，她还是不动。 外面的叫骂声更大了，床上的人又不肯起，王德发气急败坏的一把扯开她的被子，加大力气给了她一脚，“还不快去做饭，懒婆娘，一会爷爷起来，有你好看的。” 崔荷花忍了又忍，憋了又憋，现在不是撕破脸的时候。沉默的起床，打开门，没理门口的宋氏，径直去了厨房。 宋氏被无视，“德发，你看她！” “娘，我累，昨晚没睡好。” 听到儿子没睡好，宋氏立刻歇了火，“你睡，你睡，早饭我给你热着，睡醒了再吃啊！”走时，还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饭后，崔荷花找到宋氏，直接挑明，以后，砍柴打猪草她干，中饭和晚饭她做，其他的，别想她再干。 第57章 一二三四，再来一次! 为啥挑这两样，因为猪草和砍柴她能出门，有人会帮她干，而做饭，能偷吃，其他的，谁爱干不干。 “我叫你做啥就做啥，你看看谁家新媳妇像你这么懒的，崔家到底咋教的闺女。” “娘，你也别指着我欺负，你看看，谁家的活全给新媳妇一个人干的，再欺负人也不是这么个欺负法。如果不肯，我们去找爷爷，我想知道，是不是在王家，所有活都该我这个新妇干。 我现在已经把最累的活揽下了，娘，你们最好别太过分，毕竟我不是方小宁，狗急了还会跳墙，还是别把我逼太紧的好。苛待新妇，传出去，也不好听。” 宋氏：…… 这个贱人！ 她这人是有点欺软怕硬的，崔荷花真硬气起来，她是没办法的。权衡再权衡，最累的活就是砍柴，打猪草，洗衣做饭，她已经包下了三个，剩下的他们三个妯娌分也不是不行。 这人，真不是方小宁，不是让她们逮着欺负。 “早饭也是你干。” “成。” 见她答应的爽快，宋氏冷哼扭身，去找妯娌商量剩下的活计安排。 崔荷花垂下眼，掩盖住眼里的欢喜。她终于又可以出去了！ 一整天，王德发都能感觉到，他媳妇儿心情特别好。他有点无语，这人脑子有病？干活还能把心情给干好了，前几天不是还要死要活不肯干吗？ “娘，我出去打猪草了啊！” 宋氏看着背着大箩筐，哼着小曲的儿媳妇，懵逼，打个猪草就这么开心？这人真是天生的贱骨头。 崔荷花脚步轻盈，一路朝着大山奔去…… 下午这，又是她放飞自我的一天…… 在山头，碰到老鳏夫，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扭头，分开走两边，仔细看，方向，出奇的一致。 “总算是盼着你了，秋收后，我每天这个点都会来这溜达一圈，咋这么些天也没出来，不想我？” “咋会不想，秋收快要了我的命，在家歇了几天，你看看我，脸黑了这么多，还有手，王家人太不是东西，啥活都给我干。进门几个月，一辈子的苦都吃完了。” “哎呦，我看看，真是粗糙了很多。当初就跟那你说，王家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叫你别嫁那废物，你不听。看看他们怎么对方小宁的，就知道是啥人！” 鳏夫没说嫁给他的话，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心气高的很，不是他能驾驭的。她看上的，只是他的身，两人谈何感情，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不是想着王德发能做官吗，再忍忍，明年开春他就去科举了，到时候，我就苦尽甘来了。” 没念过书的崔荷花根本不知道，年后王德发考了只是个童生，童生过了也只是个穷酸秀才，想做官，起码也得是个举人。举人做官也不容易，还要疏通关系，得个芝麻绿豆的小官。真正大官，都是要去京城，参加会试，殿试，中了进士，才会被派官。 可就之路乃是漫漫长路，多少人到白发苍苍，也只是区区童生。她家的相公，资质平庸，成绩一般，能中童生都是祖上冒青烟了。至于她想的官夫人，可能得等下辈子。 同样的，和她偷情的鳏夫也不清楚里面的道道，他只知道，读书人金贵，读书要花很多钱，和他这样的泥腿子，不一样。 “等他做官了，以后我们就见不到了，就算见到，你也不会搭理我了吧？” “怎么会，我是这样无情的人吗？” 难道你不是？ 鳏夫想到未来朝廷命官的媳妇，他曾经也玩过，顿时血脉喷涌，一把把人推倒在他铺了好多层的草堆上，崔荷花也是素了很久很久，一时间火花对火花，飞溅的周围差点着火…… 半个时辰后，餍足的鳏夫打算起身干活，猪草都是崔荷花的，他家的猪今天的吃食还没着落呢！谁知道，身旁的小手拉着他不松，崔荷花最近被王德发凉了心，难得碰到个嘘寒问暖的，轻易哪里肯放手，拉着鳏夫，缠着他，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继续，再来一次…… 第58章 路漫漫其修远兮 日头快下山，鳏夫才逃脱她的魔掌，捂着老腰，踉踉跄跄的下山。猪，今晚还是饿着吧，饿一顿，死不了。最近，他可能都对这片草垫子有阴影了，太特么可怕了，以前讨饶的人啥时候这么孟浪了？娘的，都是王德发个废物不中用，瞧把荷花给馋的…… 看着落荒而逃的鳏夫，崔荷花慢吞吞站起，捂嘴笑了一会，笑骂了句：“死相。” 捶捶老腰，无比满足的下了山。看来最近在王家虽然被磋磨的厉害，身体却壮实了不少，以前腿软的肯定是她，今天，翻倍在翻倍，不但不累，还倍儿神清气爽。 背着猪草的崔荷花，脚下生风，心情倍好的回家了…… 今天，运动太过，晚上得多吃一个窝头，在藏一个窝头夜里吃，嘿嘿…… 王德发总觉得，最近他媳妇儿有点不对劲，明明他很少行周公之礼，她却不再像从前那样缠着他不撒手。明明天天在干活，却每天心情明媚。就是她整个人，最近又水灵起来，妩媚不少。 每天砍柴还能让人变漂亮？难道，山上有灵气？ 看着脸蛋重新白里透红的媳妇，念书念的头昏脑涨的王德发，不由得心猿意马。他媳妇，果然不是方小宁个村妇能比的，就算天天干活，粗糙几日后照样能养回来。 崔荷花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低头翻了个白眼，人菜事多，说的就是她相公。 得了，明天又要找人泻火了…… ………………………… “爹，怎么办？” 已经去了三次工地的宋老大耷拉着脑袋，他蔫了，每次都是雄心壮志的去，每次都是铩羽而归。他现在，连去的底气都没有了。现在走村里，他都觉得没脸。村里人经常对着他指指点点，甚至有些关系不好的，当面就会嘲讽几句。 这些屈辱，都是他最看不上的老三家给他的，而他，至今没捞到一文钱的好处。心里恨得要死，却不知该怎么办，只能求助于老父亲。 “让他们建，现在村里十几户人家走家他家干活，有银子赚，自然帮着他。还有村长，工头，你干不过他们，我们去也讨不到好，等房子建好了，咱们在去慢慢坐着唠唠嗑。孙子建的新房子，爷爷过去住两天没问题吧！” “爹，您说的是！” 宋老大眼睛一亮，爹只要能进门，口子扯开，以后他们不就也能借口去看老人，感情不就处出来了吗？慢慢的，老三家不就是老宋家了吗？ 这个好，新宅子偏是偏了点，可房子好啊，到时候，把老三家赶出来，他们住老宅，他们住新宅，完美！ 建吧建吧，拾掇的越好，他们以后越舒坦！ …………………… “娘，我和风哥明天去找木工，商量做家具的事，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看看款式。” 苏氏摇头，她一步都不想迈出小院，外面，让她心生恐惧，哪怕不出枣树村。 “小安呢？” 宋安头摇的更厉害，他才不要出门，他就要待家里，陪着娘。 方小宁心里叹气，小安好不容易有了点自信，活泼了一点，宋老大个杀千刀的，前两天过来，一口一个瘸子，一口一个废物，得，受了刺激，现在又缩回自己的龟壳了。 路漫漫其修远兮，这次不知道，得多久才能让他重拾自信。 王八蛋！ 深夜。 屋里的小两口还没睡觉。 “风哥，小安现在这样不行，我和铁柱说一下，以后让他俩没事多来陪他玩玩。” “成，小安心思敏感的很，以后这些人来，我尽量不让他们来小院。”他心里也气，可怎么办呢，事情已经发生了。 “行，咱们打啥样的家具？” “我不知道，你看着办吧，选你喜欢的。也不知道家具啥价格，贵不贵？” 第59章 买家具 “咱也不做啥好木料，结实就行。村里的木匠，木头都是山上砍的，也就是收个手工钱，应该贵不到哪去。我们明天先去镇上看看款式，比比价格，在看是直接买现成的还是找人做。” “现成的肯定贵，以前，王地主家嫁闺女，我见过。听说就是镇上买的现成的，很漂亮，都是红色的，款式也和咱们庄户一家的不一样。” “哦，咱们明天去看看，买得起咱们就买现成的，他们都是一套一套做的，看着舒坦。” “可是银子花完了，咱们冬天怎么熬，还要买冬衣，棉被，棉花这么贵，娘还要吃药，来来回回都是钱，还要留点过年。” “天冷，咱们也不会闲着，你放心。” 宋风从床上坐起，“想到新买卖了？” “凉皮，也就十来天的生意了，最近都淡了许多，等闲下来，我做了试试。” “成，你做的指定好吃。就是天冷，你就别跟着我一起出摊了，到时候，我一个人，少卖点也行。实在不行，你在家猫冬，让岳父和我一起去。” “我爹冬天可是不出门的。”他爹，天一凉，屁股就离不开炕。说自己不抗冻，身子虚，其实就是懒的。 “一天给了30文，保准天天跟我走。” “噗嗤”！方小宁没忍住，“你挺了解我爹啊。” 黑夜中，宋风尴尬的摸摸鼻子，老丈人的脾性，确实太好摸，只要前面有口吃的吊着，再多的苦，他也能吃，最多就是嘴里抱怨几句。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岳父其实就跟个孩子没差。 第二天，卖完凉皮，两人就去了镇上的家具店，小二看到他们甚是热情，镇上的红人，凉皮摊子铺的老板，他好光顾过好几次呢，当然，不是他吃，是帮老板去买的。 “我们想来看看家具。” “这边请，这边请，这里全是现成的，您看看款式，都是现下最识兴的，若是不满意，我们这也能定制。” 这么多！宋风只觉得一阵眼花缭乱。颜色真好看，通红通红的，和地主闺女的嫁妆一样鲜亮。 “小宁，这颜色好看。” 方小宁：…… 深红色的摆满屋，不知道的以为婆婆要改嫁了。俗，真的俗，可这个时代的人，不就是喜欢亮色，喜欢红色吗？ 大俗即大雅，入乡随俗吧。 炕桌，八仙桌，火盆架，条案，香几，凳子，椅子，她没打算买炕桌，而是看上了最新款的大衣柜。 “这一整套加三个大衣柜，得多少钱，椅子要四张，凳子要8张。” 大生意，小二笑开了花，这笔生意成了，他的抽成也不少了。看来，卖凉皮，很挣钱啊！ “一共是10两8钱37文，您要是诚心要，我这就去找掌柜的，给您优惠点。” 宋风“呲”了一下，看着方小宁，还真不是一般的贵呀。 “成，你去找掌柜的问问，给我们便宜点。” 掌柜的就走里间，来的极快，进门就是拱手，“两位好，两位好！刚才小二和我说了，如果二位要的话，零头就抹下了，你们看行吗？” 才便宜几十文，方小宁不满意。 “这个马子多少钱一个。” 冬日夜间起夜不便，这个还是需要的，家里的，又破又脏，她想扔很久了。 “28文。” “这样吧，掌柜的，零头抹掉，再送我三个马子。” 掌柜一听，少了一百来文，哪里肯。“不行不行，我这个本就没赚你多少，这样吧，零头抹掉，我送你一个马子。” “三个。” 方小宁坚持，没有三个马子，她暂时先不买了。十两银子的生意，还了100来文，哪里多了？ “真不行那就算了。” 宋风求之不得，他真的觉得太贵了。娘知道，得心疼死。 掌柜的眼见这笔生意要黄，哪里舍得，这笔，去掉小二的抽成，他能挣一两二钱银子。现在，只是少挣了一百来文，还是划算的，一个月也难碰到这种大客户。 第60章 橡果 “行，就按小娘子说的，送你们三个马子。”掌柜的一脸肉痛的说，“以后，要买啥，可要多多照顾照顾铺子的生意啊！” “必须的，掌柜的也多多照顾我们小吃摊的生意才好。”刚才小二就说了，掌柜的特别爱吃他家的凉粉。 “肯定要，肯定要，你们家的吃食，是这个！”说着竖起大拇指。“就是天渐渐凉了，吃凉的不舒坦，肚子也受不了，你们这生意，得明年再做了。” “掌柜的说的是，我们到时候就做热的就行。” “那感情好，我一定光顾！” “那就先谢谢掌柜的了哦！” 约定货先放在他们铺子里，等新家建好了，再送过去。 掌柜的收了银子，自然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直把人送到门口，还在咧着嘴笑。 “风哥，我们去找找铺子，天冷了，我们要做热食，要锅要水要柴，每天都是来回车子拉不方便。 “开铺子？” “嗯，开个小铺子，我们去问问，租金多少，咱们摊子旁边不是也有空铺位吗？” “咱家的银子够吗？” 在他看来，开铺子是很费银子的。 “我们是租不是买，应该不会太贵，我们先问问。” 他这就要开铺子，做老板了？他一个小摊贩，跨度也太大了吧？ “媳妇，你现在看铺子，咱卖啥啊？” “麻辣烫。” 啥玩意儿？ “风哥，下午回去我们去趟山上，有个宝贝应该成熟了。” 宋风：…… 媳妇儿故弄玄虚，啥都不跟他说清楚，他心里猫抓似的难受，幽怨的看了一眼方小宁。 “小娘子，我家这个铺子，以前也是做吃食的，我和老婆子卖面条。现在年纪大了，也就没做了，你要是要的话，月租450文，里面的桌子凳子也能给你们用。” 450文，作为镇子的中心地带，其实是不贵的，不过这个铺子相对比较偏，铺面也不大，里面只有两张桌子。 “成，婆婆，我在考虑考虑。” 她觉得铺面有点小，铺面也有点贵，再找找吧…… “今天咋这么晚？”刚到院子里，苏氏就急忙迎上去。 看了眼周围在看着他们的人，“今天卖的慢，就晚了，娘，有吃的吗？好饿。” “有，有，有！锅里热着，我来收拾，你们进屋吃饭去。” 两人帮着收拾好后，才进屋吃饭。 苏氏进去之后，方小宁才和她说了今天做了啥，“买了这么多家具，还打算租铺子？” “嗯，娘，一会吃完饭我和风哥上一次山，去捡点东西回来。” “休息会再去。” “不了，你等我，回来给你做好吃的！如果可以，最近我们每天都要去山上捡，到时候还要辛苦娘，把我们捡来的东西晒干了。” “这都不是事。”俩孩子为了这个家，这样辛苦，她能做的，也就这点小事而已。 吃饱后，两人一人背着一个大筐子上山。 工地上的人最近都看的明白，这两口子，是真的勤快，活该人家挣钱。 “咱们捡啥？” “橡子果。” “要那玩意干啥？又苦又涩，猪都不吃。” 方小宁：…… “做豆腐。” 宋风傻眼，他活了二十年都没听过橡果能做豆腐，“小宁，豆腐是黄豆做的。” “这个也能做出豆腐，这东西可以凉拌着吃，也能炒着吃，这个可比凉皮，两粉挣钱。” 宋风认同，捡的，可不就是不要本钱吗？ 可这玩意，真的能做豆腐吗？媳妇儿咋知道的？为啥她以前不做？ 收起心里的疑问，跟着她继续往深处走。橡子树，深处有好多棵。 “你个死鬼，咋这么久都没上山？” “家里的母猪有崽了，在家照顾它呢！” “你家母猪啥时候配的种？我咋不知道。” 老鳏夫眼神微闪，不敢正视身下的人，“忘了和你说，咱们还是悠着点，被发现就死定了，王家就不是好惹的，尤其是你相公王德发。” “你不是一直不怕吗？放心，没人走这么深，安全着。” 崔荷花以前是害怕的，一次一次，胆子就越来越大，越来越肆无忌惮。 宋风and方小宁：…… 第61章 败家娘们 她这是造了啥孽，以前抓她和王德发，现在还要帮王德发抓奸夫吗？她没这闲工夫，拉着宋风，快速的往山林深处走去。 宋风也是相当郁闷，今天他疏忽了，崔荷花这个根据地，他是知道的。一段时间没进过深山，加上他以为那女人成亲后会消停，就大意了。差点儿让媳妇看到现场版，玷污了她的眼睛，真是……王德发，就不能管管他媳妇吗？ 直到离他们很远，很远，他才沉着脸叮嘱，“以后那个地方别靠近。” “嗯。” 方小宁看他一眼，这人一点不惊讶，这是经常碰到？ 哎呦喂，王德发千挑万选的好媳妇哎……真想看看东窗事发，他啥表情！？ 深山里的橡树，目测也有百年，枝干粗壮，连着好几棵，树下全是成熟的橡果。 “捡吧。” 橡子果不大，却真的很多，半个时辰，两人的筐子就满了。 “走吧。”宋风决定明天他多带一个筐子来，挑着走。 这玩意就是来回上山下山费事。 下山，他们绕过了崔荷花那条道，“咱们还要在上去一次吗？” 看看天色，想想满树的果子，还能再跑一趟。“成，我们走快点。“ 想着满树的果子，他们这样自己捡也捡不完，不如叫几家熟人帮忙捡，他们给工钱就是。 想想自己现在手里的存银，铺子，冬衣，棉被，盖房子，这些都办完所剩无几，现在又想雇人摘橡果，自己还真是个败家娘们。 “风哥，如果我们收这个橡果，你说给人家多少钱一筐合适？” “自己摘不行吗？” “太多了，我记得山里其他地方还有好多棵橡树。” “需要那么多吗？”媳妇这是要做多少她说的那个豆腐。那玩意，真的就好吃吗？ “铺子我们就晚点再看，我们先收着橡果，我怕它烂地里就可惜了。这东西做豆腐特别耗时间，等我做出来，给迎福楼掌柜尝尝，如果他要，这个冬天，咱们就卖这个，在家里做就成。” 她想想，这里是北方，天寒地冻的，天天去镇上开铺子确实是受罪。他们家，现在是买不起骡车的。 “成，你打算怎么个收法？“ “按筐子给钱咋样？就是多钱一筐合适呢？” “手脚快的一天五六筐子没啥问题，咱能吃的下这么多吗？”他捡的时候也看到了，树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这东西特别特别的能长。 “先收着吧，如果吃不了也没事，晒干了坏不了，明年咱们可以再加个新品，凉拌橡子豆腐。” 行，媳妇说收，就收，反正银子都是她赚来的。 “一筐子4文钱？” “可以吧，山上树也就那么多，不用在全村收。”到时候，真的会抢破头。 “你的意思是？” “就找和咱家关系好，帮过你的几户，问问他们干不干。” “行。” 媳妇的性子他喜欢，谁对他们好，一直惦记着。 回到家，方小宁交代苏氏把橡果放后院晒晒，就又匆忙上了趟山。 苏氏看着两个大筐里的橡果，媳妇要这玩意干啥？还这么多？有啥用？狗都不吃！ 儿媳妇的想法不是她能懂的，认命的把橡果全部倒盆里，清洗，然后拿出圆簸箕，倒在上面晾晒。 宋风见状，蹲下和娘一起清洗。 等他们第二次到家的时候，天都黑透了，“以后，咱们只能抽空去一次。” “嗯。” 照她说，找人收，自己都不用去，可是宋风舍不得，说自己来回两筐也能挣8文钱，让她明天不用在上山。 “其实你真不用上山，盖房子那里帮忙，半天还有10文钱呢！”方小宁一边吃饭，一边分析给他听，这人的算数太差。 是哦，宋风拍了拍自己的蠢脑袋。“吃完饭，我就去找村长，周叔，王叔他们。娘，我们打算收这个橡果，村里还有你想叫的人家没？” “叫上刘婶子吧。” “成！” “娘，你问问我娘，要不要叫上姥爷家，还有让他问问爹去不去。” “嗳，就是小宁啊，咱家要这玩意干啥？地上烂了都没人要的，我们现在要花钱收？” 第62章 松手，快松手，耳朵要掉了! “娘，我用它做吃食。” “吃食，这东西能吃，苦的很，还涩舌头。” “处理好了就不会涩的，娘，可能，今年冬天，咱们就得靠它吃饭了。” 苏氏听到这，来了精神，“好，你觉得行咱们就收，要咋干，你和我说。”没来由的，她信自家儿媳妇，因为，家里这段时间翻天覆地的变化，全是这个儿媳妇带来的。 “一会吃过饭，风哥就去几家人那说下咱们要橡果的事，跟他们说，咱家最近盖房子，能不能先放他们那一段时间，等我们盖好房子，再送过来，一筐差不多十五斤，就按十五斤5文钱算，他们帮我们洗干净，晾晒。” 现在都送过来，晒得满院子都是，太惹眼不说，人家知道他们收这个，要帮他们一起捡，他们是要还是不要呢？ 全村一起捡，那么几棵树，树都要被薅秃了。 “成，我和他们说，这活家里的妇人孩子都能干，不耽误在咱们家帮工的事。” “嗯，我现在回娘家，和我娘说一声。” 饭后，两人各自忙碌。 宋风那里好办，人家听到一筐子五文钱，别说只是洗了晒，先放他们那，再麻烦他们也干。至于方家，铁柱倒是表示说他要带着弟弟去挣钱。 方有财不太想动，现在每天上午看半天家，就有25文外，本来还能蹭一顿午饭，才吃了两天，婆娘就把他拽回了家。 “小宁啊，下午我得午睡，你知道的，我身子虚，干不了重活。” 方小宁真的不想鄙视他，只是实在忍不住。 “爹，你睁大眼看看，咱家里，有谁比你壮实的？现在挣几个钱，把家里修修，马上就要猫冬了，住的暖和点，是不是冬天更舒坦一些。” 这人，只能让他看到自身的好处，才能打动他。 方有财抬头看看漏风的屋顶和墙壁，“成，我睡醒了就上山摘。” “娘，你也跟爹一起去，摘回来，洗干净，晒干，先放咱家，等我家房子盖好了，再挑过去。” 方有财一听立刻跳脚，“不是当时就给结账，我晒好了，你不要了咋整？别想忽悠我方小宁，这玩意狗都不吃，你要它干嘛？你必须每天给我结账，要不然甭想我上山。” “你去不去，你去不去！”赵氏上前，使劲拧着他的耳朵，这个糟心玩意，说的啥屁话，闺女一心想他们好，他呢，拼命扯后腿，再扯后腿。 赵氏气狠了，手上的劲一加再加。 “松手，快松手，耳朵要掉了！”方有财疼的龇牙咧嘴，两个儿子，一个闺女，冷冷的旁观他被婆娘打，还都一脸他活该的表情，方有财心里骂着一个个的白眼狼，嘴里却不敢在瞎哔哔。 “小宁啊，这货你确定要吗？”赵氏不放心的问，她是可以白干活，就是当家的这个嘴，跟个破鞋底似的。还有娘家人…… “娘，你看我啥时候和你说过虚的，我确定要。” “成，我一会就去你姥家说一声，摘不摘随便他们。” “好，让爹陪着你去，早去早回，天黑路不好走。”姥家就在隔壁村，距离枣树村不远。他们村也连着山，应该也是有橡树的。 “娘，今天要是有时间，把橡果的壳剥一下，不用剥太多，一盆就行。剥完就泡水里。” “好！”现在凉皮，凉粉做的量越来越少，酒楼的需求也降低了一半，说三天后，就停止供应。她和赵氏，现在一点不忙，活轻的很。 闲暇下来，就在做一家人的衣裳，缝制冬日的棉被，儿媳妇买了好些棉花和棉布回来。 中午收摊回家的看着泡在盆里橡果，“风哥，咱们家的房子还要多久能建好。” 家里现在每天都是人，干点啥，都有好多人看，尤其是下午她爹不在的时候。 “村长说还要一个月。” 本来不用那么慢，媳妇要做什么火墙，大家都没做过，又去县城找了个懂这个的师傅，这一块，师傅带了自己人来做，手艺活，是不可能教别人的，速度这才慢了许多。 “风子，你家晒这玩意干啥？” 第63章 橡子豆腐 他们常年上山砍柴，都认识这玩意，橡果，哪年不是烂山上没人要。再穷，也没人家吃这玩意。难道这小子，发现了它的用途。 现在宋家发了家，他们非常关注他家的动向。 “摘点玩玩。\" 幸好，娘谨慎，剥皮，泡橡果，都在屋里。他们只能看到他们在后院晒这个，这个就是不晒，老了的也会干，无所谓被他们看去。 方小宁每天都在给橡果换水，浸泡过的橡果，就会没了之前的酸涩味。 两天后，帮工全都回家后，“风哥，你晚上把橡果给磨了。” “磨完黄豆就磨它。” “小宁，这个也要磨碎了熬吗？像凉粉那样。” “差不多吧，比凉粉复杂一些。我也是第一次做，就试试先。”这个东西，做的不成功，豆腐很粗糙，满嘴的颗粒感，不好吃。 “嗳，不成咱们就多试几次，不急。” 就一盆，很快磨完。方小宁拿了个大木盆过滤粉末，然后就是沉淀这些橡果粉。 这玩意就是换水费事，不管是泡，还是现在的粉，都要一次次的换水，一次次的沉淀。 明天再去医馆买点纱布，这个粉沉淀的越细腻，做出来的豆腐越好吃。 “娘，明天上午你和娘像我这样，在过滤一次。” “好，晓得了。”刚才，苏氏就看的很仔细。 “背着点人。” “知道，放心吧。” 橡果粉泡了两天，方小宁看看倒掉里面的水，看看里面的沉淀，用手捞了一把，还挺细的。 抱着盆，去了厨房，“小安，你帮我烧火行不？” “好！” 苏氏在旁边，她得仔细看，学会了，以后她和亲家来做就行。 “这东西可真费劲，这么多天，又是洗又是泡，又过滤了这么多次。” “可不，就是费劲，咱们才能卖个好价钱。” 听闻，苏氏觉得之前的麻烦啥都不算，看着盆里的沉淀物也更加顺眼。 方小宁在锅里加了一点点的猪油，然后加水，“娘，这加水，也有讲究，一碗粉，大概加8碗水。” “嗳。”苏氏暗暗记下。 “小安，一定要小火，慢慢烧。” “知道了，大嫂。” “娘，橡果粉容易糊锅，一定要不停的搅拌，慢慢熬。”手里的锅铲不停的搅拌，不停搅拌。直到变成浓稠的糊状。 “娘，你看，这橡子粉糊糊多细，这就是咱们过滤的好，这样做出来的豆腐最好吃。小安，停火了。” 说着，她把锅里的糊糊盛进小盆里，用铲子细心的把上面抹匀称。自己吃无所谓，如果是卖，必须要有个好卖相。 “娘，就放着吧，明天早起，就成型了。” “小宁啊，我瞅着这做法，和凉粉差不多，是不是也要凉着吃。”凉着吃现在肯定不能卖，天越来越冷，谁受得了肚子里冰凉冰凉的，过几日，凉皮生意都要停了。 “娘真聪明，不过这个橡子豆腐，热着也能吃。明天中午，我做一份给你们尝尝。” “嗳，好，好！”苏氏捂嘴笑，能热着吃，冬日里还能卖。听俩孩子说，家里的银子等盖完房子，就没多少了，她还以为还要熬到明年夏天再挣钱呢，儿媳妇真是心思灵巧。 晚上，躺在炕上，“小宁，咱们的橡果子要不要停一下收，我今天去两家看了一下，捡的都不少，咱得做多少豆腐，才能用完。” “无碍的，这个果子就现在有，我想过了，用不完，明年夏天咱们摆摊也能卖不是。等夏天，咱们想要，到时候可没有果子摘。这东西能放，要是不好卖，明年咱们就不收了。晒干的能放个两三年。” “这么久？” “这么硬，不容易坏，他们要摘就摘吧，这样吧，明早成型了的话，带两块去镇上酒楼给掌柜的尝尝。” “也行，咱们的凉皮啥时候停呢？” “再摆两天吧，不是酒楼后日就不要了吗，咱们就后日停吧，我觉着这天又冷了，估计明天就没啥人吃了。” 现在一天也就只能卖十来份。 第64章 烧豆腐 “可不，这天，是我我也不吃，吃完肚里冒凉气，难受的很。” 方小宁点头，“让娘明天除了酒楼的，就别做了吧。” “成。” “明天掌柜的问你是啥，你就说是择子豆腐。”说橡子，谁都知道啥玩意儿。 “嗳！” 方小宁不再说话，琢磨着明天怎么打动掌柜的，买他们的豆腐。她肯定要做给他们吃，要怎么做呢？ 芹菜烧豆腐，豆腐炒肉，橡子豆腐汤，豆腐炒鸡。 行，明天就做这四样。 卖多少钱呢？ 这东西压秤，可以按斤卖，一斤大概也就是一盘菜的量，卖8文？要的多，那她不是这个冬天得发财？ 要的少也没事，她可以去镇上摆摊卖。对呀，现在天还没多冷，去镇上卖一阵子，教大家咋炒，也是个新鲜菜不是。 她也是傻了，谁说摆摊一定要卖现成的，卖菜也行呀！ 想好打算，听着身旁的呼噜声，方小宁闭上了眼。 “娘，中午我们要去酒楼推销豆腐，应该会回来的晚些，你们别担心，自己先吃饭。” “好，要是凉皮不好卖就别等了，回来咱们自己吃。” “嗯，走啦啊！” “风哥，我们先卖凉皮，豆腐，我得做给他们尝尝，需要时间久。中午正是吃饭的时候，试菜最好。” “成，今天就十来份，应该快的，不行，咱们就便宜点卖。” “好。”便宜点也行，现在还在光顾的，都是冒着拉肚子风险也要吃的死忠粉，是该给他们点优惠的。 今天的凉皮，卖的极快，因为是半价销售的，天凉，死忠粉们全都选择打包带走。 “掌柜的！” 掌柜看到早上送完货的两人又重返回来，有些意外，“你们这是？”还想说服他买凉皮凉粉吗？这天冷了，真没客人愿意吃，就是他们的小摊子，听说都要停了。 “掌柜的，我们做了新的东西来给您尝尝，是热的，您看看有没兴趣。” 这是搞出冬天的新物件了呀，俩口子真是能折腾。 “成，给我看看。” 方小宁掀开小筐子里的布盖。 “这是凉粉？” “这是豆腐。” 掌柜的看着方小宁，“小娘子莫不是把我当傻子？” “真的是豆腐，掌柜的，可否借厨房一用，我用这个做几个菜给您尝尝。” 他们今天来的早，这个点，还没到饭点，店内还没客人。 “请。”示意小二带方小宁去后厨。如果真的能在冬日里也加几个新菜，他肯定不会拒绝。 知道她要做新菜，厨师自觉让出了灶台，并走出了厨房。 宋风坐在小凳子上烧火。 橡子做出来的吃食，能好吃吗？媳妇儿自己都不尝尝，就直接拿来卖，这份自信，让他叹服。 两个锅，四个菜，这个豆腐，做菜的时候，炖的越久越入味。也幸好这个架空朝代有辣椒，提了不少味。 “走吧！” 厨师看到三盘盖着碗的菜，加上一碗汤，都很好奇，里面啥吃食。他们在外面，也闻到了香味，鸡的香味。 “掌柜的！您尝尝。” 掌柜看到卖相，其实并没有太大期待，就很普通的菜色。 夹起一块，像豆腐一样滑嫩，比豆腐还要细腻一些，辣味过去后就是清淡的感觉，有独特的香味，不知道是什么味，说不出来，挺舒服的味道。最重要的是没有豆腥味，很多人，就不喜欢豆腐的豆腥味。 继续夹了一块，有韧性，吃起来有嚼劲，其貌不扬的，味道还成。几道菜他都尝了一遍，末了，放下筷子，擦擦嘴巴。宋风看着剩下的菜，有些紧张，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没吃完啊！ “这个豆腐，不知二位打算如何卖？能存多久？” 是还行，不过也就是也个乡野小菜，和之前的凉皮，凉粉一样，难登大雅。不过是吃个新鲜劲罢了，卖不上价。 “大概就是两天吧，我们可以隔天送一次过来。这个豆腐，泡在水里，最好是一天换两三次水。至于价格，8文一斤，如何？” 第65章 愁死个人 宋风被自己的口水噎到，媳妇真敢喊，也就是山上的野物，等于零成本，8文一斤…… “这样吧，你们剩下的豆腐放在这，把做菜法子和厨子说一下，正好大老板也在镇上，我给他尝尝再定。” “如此，就辛苦掌柜的了。” 剩下的，原本掌柜的想要给他们钱，方小宁没要，试菜，哪有收人钱的道理。 “风哥，我们回去多泡些，摆摊卖豆腐也行。” “嗯，就是阵仗太大，家里人来人往的。” 方小宁叹气，房子没建好，真的做什么都不方便。 “跟村长说说，多叫点人，赶赶。这几日，要不就去我娘家做吧。”家里的房子本来就不大，在里面多放两个盆，就转不开身，厨房更小，又要洗，又要磨的，在家做不了多少，还要防着人，心累。 “行，明天我就和他说。就是小宁啊，去岳母家里做，娘她……” 对哦，婆婆和小安就不是个愿意出门的人，如果爹娘不去家里看着，留他们单独在家，老宋家趁机来占便宜咋整，就是村里人，对婆婆和小安都没畏惧感。 “明天去了镇子上，看看掌柜的怎么说，如果要的话，我和娘在家里做，爹去守着他们。你在房子那忙。” “你们俩，会不会太累。” “不会的，磨浆你来磨，就是风哥，我不太相信我爹，如果他看了去法子，那张嘴，我怕被人奉承几句啥都往外说。”不让他回家也不现实，哪有出嫁的闺女不让亲爹回家的。 愁死人了。 宋风：……岳父，确实不像个让人放心的人。 “咋整？” 咋整？她也不知道。 “我们明天还要去买盆，先少量泡，我们屋和娘的屋，能放多少放多少，哦，对，摞起来放，熬熬吧，熬过这阵子就好了。” “也行，换水就早上和下工后换，我们都在，也没人会进屋。” “嗯，先让村长挑几筐过来。” “成，我晚上就去趟村长家。”晚上黑灯瞎火的，大家都在家里，挑过来也没人能看到。 宋风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迫切的想要房子立马完工。 到家的时候，时间并不晚，苏氏还没做饭。 “娘，中午我来做饭。“ 豆腐，她早上还留了两块，她打算和芹菜，辣椒一起炒。 “行，我来烧火。” 知道她要做豆腐，苏氏主动让出了位置，坐到了灶前，看火。 她中午做的是芹菜炒橡子豆腐，加辣椒一起。没加肉，就是想让大家好好尝尝豆腐的味道，肉味太霸道，大家的注意力都会在肉上。 她炒了两盘，“风哥，这碗拿去我娘家，给他们也尝尝。” “嗳，我立马就去。”宋风说着立马洗手。 “快点回来，我们也要吃饭了。” 赵氏看到女婿亲自来送菜，感动的不行，自然是热情的留人吃饭。 “娘，家里做好了，这个是小宁做的新鲜吃食，您和爹他们尝尝，我先回去了啊！” 说着，跑出了小院。 女婿，人真不赖！ “女婿送啥来了？我瞧瞧！” 闻着香味的方有财进了厨房，赵氏有时候真的觉得这人狗投胎的，一点吃的都瞒不住。 “女婿给我们送个菜，方有财，这些年你给我娘家送了啥？” 说着，红了眼，直直的盯着方有财，双眼喷火。 方有财心虚啊，他还欠着老丈人家的银子没还呢！“我就是出来帮你烧火，走走走，做饭去，孩子还饿了！” 赵氏握着铲子，真的很想敲破面前人的狗头。 “方有财，这次你的工钱，必须拿一半出来还钱，听到没？” “行，行，行，听你的。”不是全部就行，这次不出血疯婆娘等会又要闹，都怪宋风，事多，什么菜小宁不会送吗？要他来献殷勤？？ 方小宁也知道，这就是一个家常菜，普通的很。 可是古代物资匮乏，缺的就是新鲜玩意，她赚的就是第一个吃螃蟹的银子。 苏氏的满口夸赞她并未真的放在心里，婆婆过得太苦，啥都没吃过，没见过。枣树村，大家都是如此。 “媳妇儿，明天我们就去问问掌柜，如果他不要，我们摆摊卖，就跟人家卖豆腐一样。” “嗯，不过这可比豆腐卖的贵，我们主打一个求精不求量。” “行，不过我觉得8文确实不便宜。” “我没说不让他还价呀！”人家生意精，会依着他们要价，别做梦了。 宋风：…… 迎福楼的掌柜，把老板请到了酒楼，尝了味道后，并不觉得有多惊艳，也并不难吃，不过喜欢豆腐的应该都会喜欢吃这个。 “新奇玩意，吃的就是个独一份。你问他们，可否将方子卖给我们。” 掌柜的为难的看着老板，“应该不会，之前凉粉，凉皮他们也都不肯卖。留着就是会下金蛋的鸡，他们怎么肯轻易卖了自己的营生手艺。” 老板点头，贵了他不会买，便宜了人家也不卖。 “这东西他们怎么卖？” “8文一斤。” “呵，好大的胃口，8文，也就是一个素菜豆腐才多少一斤？能放多久？” “说是两天。” 老板手指扣着桌子，“你跟他们说，五文一斤，我们的酒楼都能卖，先要五十斤试试。” “主子，他们摆摊卖还能卖吗？”如果摆了摊，就不是独一份了。 “可以，摆摊随便他，和我们不冲突，就是不能再定出去卖别的酒楼。” 掌柜的懂了。 第66章 小鱼仔 “如果有人去摊位上买了回去做呢？”虽然青石镇他们一家独大，可竞争也不是不存在的。尤其是县城，酒楼就有好几家。 “这样吧，让他们别摆摊了，我们试卖几天，生意好，就加量。” 他吃了就知道，只要有这个豆腐，别的饭馆就能炒出来。他想卖高价，就不能让其他人接触到择子豆腐。 “我明日和他们商议商议。” “你跟他们说，日后有何新鲜玩意，都可以送酒楼来。” “是。” 次日。 “二位来啦！” 做掌柜的，就是逢人就笑，热情的不得了。 “掌柜的好。” “这是最后一天的凉粉，凉皮。” “嗳，有劳。”把准备好的铜钱递给他们。 “昨日两位送来的择子豆腐，甚是稀奇，昨日特意请主子品尝一番，他也很是满意。就是……” 方小宁看着他，就是啥？价格贵？ “这价格，有些离谱，你们想想，豆腐啥价，这也是豆腐，太贵我们也不好卖不是。” “掌柜的说笑了，豆腐进了贵酒楼，身价可就不一样了。外面青菜一文一把，经过你们厨师的巧手，转头一盘子就卖十文。掌柜的怎么能与外面的价格来说嘴。” 掌柜的一噎。主子不挣钱，他为何要开酒楼，小娘子只看到他们的利润，可知他们一天的花销有多大？ “小娘子不懂里面的门道，咱们今天就说豆腐，8文，酒楼确实是买不了。” “掌柜想给个什么价呢？” “五文一斤，我们一天暂定要五十斤，当然，你们不能摆摊卖。” 哟嚯，这是想卖独一份！ 不过，这老板真把他们当二百五吗？ “掌柜的，在加点，二百五不好听。” 掌柜的：…… “二百五十五文，五十斤，你们明天开始送货，可行？” “三天后开始送货，不瞒您，择子豆腐，做起来太费劲，好几天才能做完一批。” “那以后的供货……”这么麻烦，好几天才能做成一次。突然就觉得，五文好像也不太贵。 “必定会准时送来酒楼。” 不耽误送货，掌柜的很满意。 出了酒楼，宋风看着她，“一天255文，小宁，一个月多少银子。” 这里的一个月是29天。 “7两3钱。” 这个数字，她是很不满意的，等房子盖好，还得再整点别的才行。 宋风满意的不得了，谁家一年能挣几两银呀？他家就是猫冬，一个月都有7两银。这个东西，几乎是不要本钱的，卖多少钱挣多少钱。 “小宁，走，咱们买肉，晚上包饺子吃。” 家里又有了稳定收入，心情极好的宋风就想买点好吃的给家人。而白面做的白菜肉饺子，他觉得最好吃！ “成，多买点肉，再买一篮子鸡蛋，这两天咱们不用来镇里了。” “好！” 肉，买了十斤，除了包饺子，方小宁还想做顿红烧肉。最近各种忙碌，家里的伙食也下降了许多。 “风哥，我们定的木桶，木盆什么时候能拿？”为了方便泡橡子，他们跟村里的木工定做了十个大木桶，十个大木盆。 “一会回去我就去问问。” 到了家，看到盆里大半盆的小溪鱼。 “哪来的？” “你周叔给的，他家小子上午去河里抓的，那个盆里还有小半盆虾子。听说你爱吃这些，都给我们送来了。” “娘，中午就吃小鱼，娘，我买了肉，晚上咱们吃饺子。咱们今天吃韭菜肉馅的，地里的韭菜再不吃都要老了。”那么大一片韭菜，她买了鸡蛋，明早做韭菜盒子配粥。 “成，就吃韭菜肉的，这小鱼，我去处理处理。” 赵氏还没回去，“娘，中午就在这吃吧，我做煎小鱼吃。那么多鱼，收拾起来费劲，你一起帮着。” 赵氏看到盆里的小鱼，只有小拇指大小，少说也要十来斤。 这样的鱼，他们很少抓来吃，没肉，难收拾。 “这鱼不好吃，太小，没肉，还一股子土腥味。” “周家小子上次看到小宁喜欢吃，特意抓来的。” 第67章 厨房门口徘徊的方有财 赵氏看了一眼闺女，这孩子，现在就喜欢吃些稀奇古怪的，做的也是她没见过的。 退婚后，就跟突然开了光似的。没退婚前，也是跟疯了似的，整天的倒贴王家，拉都拉不住。 现在这样，怎么样都比以前好。 “小宁啊，你婆婆说你卖豆腐去了，卖掉了吗？” “卖了，酒楼跟我们订货了，这不，今天高兴，风哥买了几斤肉，娘，晚上吃饺子，我包好送一盖帘过去。” 她记得，赵氏也很喜欢吃饺子，只是家里穷，一年也吃不上一顿，就算有一顿，也被便宜爹干完了。 “你这孩子，说啥呢，家里啥没有，你别送东西过来！” 赵氏看了眼周围，有点脸红，中午要在这蹭吃，晚上闺女还要跑半个村子送饺子。这阵子，没少听人家说她家小宁向着娘家，贴娘家。晚上再让人看到饺子，得传成啥样？ 万一传到风子耳朵里，有想法了怎么办？死丫头，做事一点分寸都没有，瞻前不顾后，气死她了！ 方小宁看她娘反应这么激烈，一头雾水，不就几个饺子，至于吗？ 赵氏把她拉向自己，低声严肃道，“听到没，晚上，不是，以后都不许有点吃的就往家里送。我们不缺一口吃的，你过好了，娘就高兴。” 看着赵氏眼角的皱纹，粗糙黝黑的皮肤，方小宁心里酸胀酸胀的。她娘，也不过是三十出头的年纪，瞧着起码四十多了，显老的很。 她娘，这些年过得真的很苦。 “娘，你别想那么多，嘴长人家身上，他们是羡慕。你闺女我挣钱了，孝顺你怎么了？风哥和娘都是通情达理的，每天相处，你来不了解他们吗？” 赵氏突然就很想哭，闺女真的孝顺，是他们拖累了她。 “好了，一会你看我怎么煎小鱼，爹不是爱吃吗，这个下酒是真不错。” “你理他，他啥不爱吃。天天在这里，不叫不动，动了没看着就偷懒。我现在看到他就烦。” “你没发现，爹比以前好多了吗？最起码叫的动，还不敢动手。” “是被你吓得，怕你再动刀。你以为他真变好咯，这人，狗改不了吃屎，这辈子就这德性了。” “能怕我也行，现在这样就不错。” “也是。” 想想以前鸡飞狗跳的日子，现在的方有财，确实还算是个人。 赵氏终于知道为啥亲家夸她闺女煎的小鱼好吃了。放这么多油，这哪是煎的，和油炸差不多。 煎好后又加了各种调味品和辣子，最后出锅前撒上葱花。 上百条小鱼，一盘，漂漂亮亮，排成一圈。 别说吃，她看着都舒坦。 “风哥，这盘子，送去周家。” “好。” 宋风也特别爱媳妇煎的小鱼，一口一个，骨头都是酥的，还有点辣，特别下饭。 “这是啥？” “叔，我媳妇儿煎了盘小鱼，叫我送碗你们尝尝，周四辛苦捞了这么多，好得要尝个味。” 周叔听他这么说，也就收下了。“成，我们就尝尝，早就听说小宁手艺好的很。” 厨房门口，方有财一直在徘徊。闺女做了啥，咋恁香！换以前，他肯定早冲进去尝几口了。在这他不敢，毕竟不是自己家，而且亲家母也在里面，他也是个要脸的人。 “娘，爹的口水都要把厨房淹了。” 赵氏都不敢看苏氏，丢死人了，他还能再出息点吗？ 苏氏笑笑，亲家公还真好玩，确实像儿媳妇说的，跟个大孩子似的，爱吃。 “小宁，拿点出去，让孩子们尝尝。” 十斤，能煎好几大盘，刚才送去周家的，大概有三斤，他们七斤，肯定吃不完。 方小宁扒拉了半碗，“爹，你拿去给小安他们几个当零嘴吃，你也尝尝。” “嗳！” 他也有份！ 看了眼碗里黄澄澄的煎小鱼，吞咽口水，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如果真的好吃，明天他也去捞，叫闺女煎给他吃。 “小安子，狗蛋，来，吃鱼！” 第68章 婆婆是朵娇白花 宋风回来，方小宁又让他送了村长一碗，自家留了五斤。这个鱼留顿就不好吃了，她觉得五斤他们吃真的够够的了。 方有财在院子里看的心疼的要命，这个败家玩意，有点好吃的就到处分，手缝宽的不行，也不知道随了谁？ “开饭啦！” 铁柱，狗蛋现在也最爱在姐夫家吃饭，大姐嫁人后，才知道她做菜这么好，可惜，太可惜，便宜了老王家的几年。 夏宁看着光秃秃的盘子，又看着坐在墙角，摸着肚子的方有财，真怕他把自己给撑死了。这么多的菜和饭，他凭一己之力清了场 “爹，你起身走走。” “不走，我要回家睡会儿，吃饱睡觉最舒坦。” 你莫不是猪投胎的吧，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一动不动，年末给一刀。 下午，宋风忙着盖房子，方小宁去田里割韭菜。这块地，是一块荒地开垦的，除了种点菜，还长不了庄稼。 韭菜一茬又一茬，疯长的厉害，方小宁摘了满满一大筐，就这，还只割了五分之一没到。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宋风以前是靠吃韭菜度日吗？种这么多。 “方小宁，你真是不要脸，跟踪我到这里？”王德发鄙视的看着她，就知道这女人对他念念不忘，当初退婚另嫁不过是冲动之举。 “告诉你，我已娶妻，你现在后悔也晚了。” “你眼瞎，没看到我在干嘛？”还已娶妻，也不看看自己娶了个啥玩意，都快变绿乌龟了还不知道，傻缺。 “别狡辩了，你就是来勾搭我的。” “王德发，脸是个好东西，希望你要点脸，我相公比你高，比你帅，现在家里还有钱，就请问，你哪里比得上他。” “方小宁！” 娘的，这么大声，吵的她耳朵痒。 “好狗不挡道，麻烦你让让。” 王德发：…… 方小宁没理他，挎着篮子直接走了，跟一个自恋狂人没啥好讲的，反正他听不进去。 王德发看她一点没留恋的背影，握紧手里的书。他最近看不进去书，出来散散心。老远的就看到方小宁在割韭菜，鬼使神差的一直看着，看着…… 最后说了刚才那番话，以为这女人会顺势承认想他念他，他在故意训斥训斥她，跟她诉诉苦，谁知道，成了亲，依旧还是个不解风情的蠢货。 宋风天天和这么个没女人味的女人在一起，怎么受得了的？ 想到家里那个解风情的，王德发有点腿软，太过热情好像也不太行。 “割了这么多？” “明天早上我们也吃韭菜，娘，风哥种了好多好多，再不吃就都老了。” “嗯，韭菜好打理，又能吃一茬又一茬，省种子，风子每年都种不少。” 晕死，原来是为了省种子，这人真是…… “我去收拾，你去厨房剁肉。”肉糜，她剁不动。 “好。” 婆婆是朵娇白花，她就一粗人，粗活得她干。 饺子皮，今天她用的是全白面的，糙面颗粒大，太影响口感。 厨房里关着门，三个人围坐在一起包饺子。 宋风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场景，他觉得倍温馨。 “风哥，盖着布帘的你送去给我娘，拿着筐子，再去割半筐韭菜回来，小葱也割两把，明早吃。” 晚上饺子包的有点多，这么多韭菜，几乎全用完了。 “这么一帘子够吗？”最多五六十个，估计岳父一人就能干光。 “我放了两层，够了。”吃饱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过过嘴瘾。再多，她怕赵氏明天又叨叨她。而且婆家这里，别看就他们四个人，吃的也不少。 宋安差不多能吃三四十个，婆婆和她也能吃那么多，宋风，起码可以吃掉七八十个饺子。 这样，他们四个，就要近两百个饺子。加上给娘家的，一顿就得包三百多个，韭菜，可不就用完了吗？ 赵氏中午就得了信儿，看到一帘子饺子，稍微客气一番也就收下了。 等人走后，她掀开纱布，看到摞着的两层饺子，气恼的跺脚，“死丫头！” 第69章 啊! “娘，小宁，宋叔说，咱们家的房子，十来天就能完工。” “这么快，不是说还要一个月吗？” “知道我们急，加人了，今天村里能干活的都来了。人多就快，我看了，活一点不糙，宋叔和村长叔都盯着呢！” “那就好！” 早点盖好就好，每天人来人往的，她心里落不到实处。 “等房子盖好，村长家的狗子就能还人家了。” “嗯，这段时间幸好有它和亲家。” 方小宁吃饺子的手一顿，所以，她爹，现在是和狗一个地位了？ 饭后，苏氏和宋安继续借着油灯挑韭菜，方小宁和宋风忙着泡橡子，换水。 第二天，天还没亮，方小宁就起来做韭菜盒子。 宋风跟着她一起，帮她和面。 “吃了早饭你再回去躺躺，这也起太早了。” “不用，午休多睡会也一样。”做吃食就是费时间，尤其是一大家子的吃食。 她把鸡蛋炒了切碎，豆腐切小细丁，韭菜切碎，加点猪油，盐，搅拌。 一口锅铁锅里小火熬着白米粥。 这边的面活好，还醒了一刻钟后，宋风擀皮，她包。 “你烧火，小火啊，我来煎。” “好。” 苏氏到厨房门口就闻着了香味，“你俩咋起这么早？” “做好吃的呢，娘，你去洗漱，小安起来没，一会可以吃饭啦！” “他起了，下次叫我做就行，你多睡会。” “嗳！”叫她是不可能的，她身子这么弱。 今天的韭菜盒子里就有鸡蛋，她就没煮鸡蛋。现在他们家，每人早上都会有一个蛋，有时饿了，方小宁还给煮个荷包蛋汤。 “嫂子，真香！” 热腾腾的韭菜盒子上桌，外面金黄酥香，咬一口，鲜香四溢。 “小心烫。” 方小宁又端来一小碟的咸菜，配粥。 吃饭中，干活的人陆续到来，“风哥，去叫一下村长和工头，吃两个。” 所有人吃不可能的，她供不起。村长和工头被拉过来的时候，以为他们有事，结果看到他们在吃饭，立刻转头要走，跟宋风拉扯间，好吃鬼方有财到了。 “哎呀，吃饭呢！” 他开心的搓搓手，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虽然在家吃过了，不过他的肚子还有剩余。 “岳父，小宁做了韭菜盒子，你和村长一起吃两个，喝碗粥，在干活。” “成呀！”满是沟壑的脸笑成了一条线。 跟他一起来的赵氏：…… 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人，房子盖好后，不能再过来！ 村长and宋工头：……不要脸呀不要脸，他们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宋家的东西就没有不好吃的，也没有不好的，他们没脸老蹭人家的。 吃过早饭的方有财又吃了四个韭菜盒子，一碗白米粥，满足的半靠在椅子上。不是他不想继续吃，是赵氏那婆娘一脸要吃人的表情，唬着他了。 艾玛，闺女做饭咋就能这么好吃呢？ 又是后悔把闺女嫁出门的一天。 方有财坐在门口，晒着太阳，打着瞌睡，赵氏出门，看到这样的他，上去就是一脚。 “啊！” 因为人多，房子没到半个月就完工。 两家人打扫着新宅，宋风带着一包糕点去村长家还狗。 “亲家，这新屋真是亮堂。”赵氏看着一水的青砖瓦房，羡慕的说。 “都是俩孩子能干，尤其是小宁，亲家，小宁嫁我们家，真是风子的福气。” “哪里的话，风子也是极好的。” 闺女昨天就跟她说，让她赶紧的，天还没那么冷，把家给修修。风子今天帮她和宋工头说了，五天后，就带着人，给她修屋子。 托闺女的福，今年应该不会再冻着了。 “小宁，你跟木匠定家具了吗？”赵氏突然想起来，她忘了提醒闺女早点做家具了。 “买好了，在镇上买的现成的，明天送了豆腐就让掌柜的给送来。” 买了就行，他们买啥样的她不干涉。 宋风回家后，关上院门，看着拾掇的干干净净的小院子，和面前的青砖瓦房，他，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家。 第70章 混的比她爹还惨! 打扫好，赵氏就离开了。苏氏看着新家，怎么看怎么满意。 宋安也是，院墙这么高，院门这么大，以后，真的没人能随便闯进来了，他和娘，住这里，满满的安全感。 “娘，明天家具来了，咱们在住新屋？”老房子，以后就做柴房和杂物间吧。 苏氏看着新屋，越看越喜欢，听说里面还做了什么火墙，雪天，不坐炕上都很暖和。 “咱们家，要办新房酒吗？” 上梁那天，也就是叫了几个熟人吃了顿。 “办吧，明天我们就去看看日子，不管咋说，咱们的屋，大多数村人都帮忙建了，该好好招待他们吃一顿。” 上梁就没办，搬新屋怎么着也得办一下，就是不知道要请多少人？ “如果大办，老宅那边……” “娘，他们愿意来，那就来吃顿饭，其他的，没有。” “成，听你的。” 宋风想了想，“咱家没啥亲戚，村里来干活的都叫一下吧。” “要多少桌？” 印象里，农村吃席面，都是拖家带口的。 “十三桌。” 还真不少。 “风哥，席面的菜是怎样的？”记忆里，家里吃席都是老爹去的，她真不知道这里的席是怎样的？ “我也不知道，这些年，咱们家跟村里人情也没往来。关系还不错的几家，知道我们困难，也都没叫过我。” 两人都可怜，都没吃过村里的席。婆婆更不用问，比他们都不如，听说婆婆和娘家也早闹翻了，当年嫁人贪了她所有聘金不说，还在公公死后，把上门求助的婆婆扫地出门，这些年，一点往来都没有。 “明天，我问问周婶子。对了，村长婶子咱家收橡子，她咋没跟人说？” 比起村长媳妇，她更喜欢和话少的周婶子打交道。因为村长媳妇嘴碎，话多。 “她自家挣钱的事，能跟外人说？她又不傻。就是爱热闹，说说无关紧要的，你看她唠嗑可有说过家里人半点不是。之前我借银子的事谁不夸村长仗义，婶子，聪明着呢！” 方小宁恍然，又是个扮猪吃虎的主，只说好的，为自家争好名声的人。 “其实我是不想办酒的，怕爷那里来闹，村长叔说要办一下，让人知道咱家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宋老二家，让他们看看我们现在过得多好！” 宋风越说越激动，方小宁拍拍他的手，想也知道他这些年过得有多憋屈有多难。 “都过去了，别想了，普通村里的酒席不会太好，花不了多少银子，十几桌就十几桌吧，也就这一次。” 镇上神棍掐指一算，三天后宜移居。 回来就去了周家，周婶告诉她菜单，方小宁对农村的席面有了更深的认知。酒，是不可能有的，就算掺了水的也没有。 席面里，唯一过得去的就是一盘把子肉，其他的，全是自家菜地里的东西。 近来伙食极好的苏氏都惊呆了，以前为了吃口席面，两妯娌争得脸红脖子粗，她以为多好的东西呢，结果就这？ 她们到底争个啥？ “娘，周婶子说肉，按人头算好，不要太大块，一人一块。其他的菜，嗯，都是水煮，就是大份点就行。” “就这就行？” “嗯，可能就是窝头和糙米饭得准备多些，他们胃口好。” “是该叫人吃饱。” “明天我们就去镇上带东西回来，再买几斤瓜子，等席的时候吃。那天，我们娘俩，我娘，还有周婶，王婶，村长婶子，宋婶，李婶都会来帮忙，村里的几个小媳妇也说会来，他们家的桌子凳子，碗筷，后天就会搬过来。” “小宁啊，你安排的真好。” 方小宁笑笑，婆婆又不出门，她肯定得弄好，不然等人来了大眼瞪小眼吗？ “娘，我们还有远房亲戚要叫的吗？” “亲戚啊，我和娘家断了，就不叫了，老宋家的亲戚这些年也都没来往，当家的几兄弟你也知道，反正不叫估计也会自己来，还有就是他还有个妹妹，小姑子当年嫁得好，和咱们也是没往来的。” 所以，这一家子确实是孤家寡人。 方小宁唏嘘，混的比她爹还惨！ 第71章 这么大的木板，干嘛用的? “爹，听说宋风家要办暖房酒。他们家的房子，盖的极好，连围墙都是青砖的，里房子里还搞了什么火墙，天冷了不上炕都暖和。” “哦，火墙？老三家的还真是会享受。”宋老爷子微微眯着老眼，火墙他知道。以前，他的主家家里也有，他进去禀告的时候，屋里暖和的不得了。 他现在年纪大了，身子骨越发的怕冷，冬天，窝在炕上，吃饭都不想下炕。 老三家的火墙，不就是为他建的吗？ “老三家的房子，村里也算独一份了。” “那可不，一水的青砖瓦房，连柴房都是，可气派可气派了！” 宋老大心里泛酸，他也好想住新房。谁能想到他们会来个咸鱼大翻身，还这么的，记仇，不近人情。 “爹，暖房酒？” “亲孙建新房，怎能不去，我们都去，全部都去。叫你媳妇，那天早点过去帮忙。等人走后，咱们再和老三家慢慢磨。”村长个老匹夫在，仗着分家文书，怼的他没法接。 这辈子他最后悔的，就是签的那个破文书，赶出去就好了，多此一举干嘛？ 他们能把他怎么样？ 现在，处处受那份文书的掣肘。大周律法，一顶大帽压的他喘不过气。 这段日子，他想来想去，现在只能用怀柔政策，先哄着老三家，把文书给毁了，重新合并成一家，他才好下手。 “跟他们说，那天给我手脚勤快点，对老三家的，必须客客气气。我们现在是挽回他们的心，不是把他们继续推出去，懂不？” 宋老大大惊，合着爹也拿他们没辙呀。“懂，懂！爹您放心，我们保准对他们客客气气。” 当天，他们就定下了席面，把子肉，清炒大白菜，清炒萝卜丝，蒸茄子，拍黄瓜，豆腐白菜汤，主食就是糙米饭和黑面窝头。 大家都是这么办，他们没必要彰显自己有钱，办的太过好，这不是给人由头找他们借钱吗？ 房子盖好了，他们低调过自己的小日子就行。 “都通知了？” “嗯，来咱家干活的都去说了，老宅我也去了。” “为难你没？” “没，特别客气，老爷子笑呵呵的，还夸你能干。说明天，俩伯娘都会过来帮忙。” 方小宁沉思，她不信恶狼会有变好的一天，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跟娘说一声，那天，伯娘们说啥她都不能接腔，不能答应他们任何事。小安那也得提醒一下，别被忽悠了。” “知道了，娘比我还怕老宅那些人，你别担心。” “就是怕，才不敢拒绝他们的要求。”她愁的也是这个。，婆婆性子太软，太容易被人拿捏。自己立不起来可以，别给她扯后腿。 “我一会就去叮嘱一番。” 新家具搬来，轰动了全村。因为，他们村来了三辆骡车送货，放眼全村，也没一家有骡车的，他们平时去镇上，坐的是牛车。好多妇人和娃子都跟着骡车，一路过来看热闹。 听说是来送货的，更是激动。“你们要去谁家啊？”村里谁家能买这么多东西，得三辆骡车送货。 “宋风家，请问你们知道吗？” “知道，知道，我带你们去。这么多东西，他们是买了啥啊？” “家具。” (⊙o⊙)哇！家具！新家具，还是镇上买的家具！宋家小子发大财了！ 他们以为，房子是逞能盖的，盖了房子，他们就一屁股债，吃糠咽菜，还债。 可是，人家镇上买家具了…… 宋风和方小宁已经在等送货的人了，家里一切都收拾好了，就等新家具进屋。 “宋风，送家具的来了，快开门！”人还没到，大老远的就听到有人在喊他们，这是跟来了多少人，大家都这么闲吗？ 打开大门，放骡车进门。几个人利落的下车，搬运家具。掌柜的交代过，，要把新家具，给人装好，才能回去。 “哇！” 家具下车，惊呼声一片，颜色真艳呀！这红的，比姑娘的嫁衣还惹人眼。 一样一样，按着方小宁指定的位置，放好，安装。 “这是啥啊？这么大的木板，干嘛用的？” 第72章 帮厨 搬家具的回答：“架子床，麻烦让让。” 床？ 他们不是都睡炕吗？宋家居然睡床？冬天不得冻死？ “你没听说吗，他们家装了地主老爷才有的火墙，冬天屋里暖和的很，根本不需要火炕。” “我也听说了，只要进屋，就跟春天一样，在里头棉袄都不用穿。” “那该多滋润啊，苏氏，宁丫头，以后不是干活一点不会冻手。” “那当然，听说还在灶台旁边加了个啥，烧水的，以后家里热水不断，洗碗，洗衣裳都不用冷水。” 妇女们羡慕的眼睛赤红，天知道她们冬天多遭罪。大冷天，洗衣洗菜，手都冻得没知觉，哪年手上不全是冻疮。脸上也是，北风一吹，两坨高原红，风跟刀子似的，吹的脸又糙又疼。 “对了，他们家还有井，井水本就暖和，冬天，他们也不用去村头排队打水，想怎么用水怎么用。” 男人们嫉妒的看着水井，天知道大雪天挑水有多遭罪，北风可劲的钻脖子，脚下的雪，走一路回家鞋子全湿的。脚趾头哪年不是冻的跟包子似的。 一次只能挑两桶，一天省着用还得挑两次。挑满一水缸，那更是要老命喽。他们想水井想了好多年，无奈太贵，打不起。 看着宋风家的水井，巨眼馋。 这小子到底有了啥狗屎运，媳妇有了，房子有了，水井有了，银子也有了！ 所有人看着堂屋里一水的红彤彤的实木家具，满屋的红色，晃花了他们的眼。 真好看呀！ 他们只敢看看，摸都不敢摸，就怕自己手太粗糙，给摸花了。 直到装家具的人走了，村民才舍不得的离开，一路上，交谈声不断。 苏氏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刚才那些人的恭维，让她很不适应，也很无措。 “小宁啊，这全是咱家的？”这么多的漂亮家具别说村民晃花了眼，她现在也是头晕眼花，感觉脚踩棉花，浮得很。 方小宁拉着她进卧房，“嗯，娘，这以后就是你的房间，衣柜里可以放棉被和衣裳，炕呢，你要是怕冷可以继续睡，天冷有过火墙，觉得热，就睡架子床。”炕，其实睡多了不好，皮肤干又上火。 “我睡这屋？你们呢？”她怎么能睡主屋？ “我们就在旁边，几个屋摆设都一样，大小也一样。娘，我们是今晚就搬来住，还是暖房酒后搬。” “要不，暖房酒后再搬来？暖房那天，他们肯定到处看，我们如果被子铺上去，他们到处摸，要不等办完酒，打扫干净了搬进去。” “成，听娘的。”方小宁想到无数双大手摸自己的棉被，坐自己的床，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的新被子，新铺盖！ 不搬，过两天再搬！ 因为办酒，人多眼杂，他们前一晚就把做橡子豆腐的盆，桶，全部放在了杂物间，并上了一把大锁。 暖房酒席这天，艳阳高照，现在天凉，晒在身上暖烘烘的，舒坦的很。 宋安和苏氏，没事就爱搬个板凳坐门口晒太阳。 今天，他们是享受不了这份温暖了。 一家子，全穿上了新衣，赵氏天没亮就带着一家子过来了，今天铁柱，狗蛋的任务，就是照顾好宋安，她不想哪个不长眼的乱说话，刺激到他。 几个要好的婶子陆续也都来了，方小宁每人手里给塞了两个大肉包子，才放她们去干活。 她注意到，她们都没吃，全都放在厨房最上层的碗柜里，估计是想忙完带回家给娃吃。 哎，舍不得啊！ “哎呀，都这么早呀，我们来晚了，弟妹，你歇着，我们来，我们来！” 苏氏直接被推到了一旁，手里的菜刀被她大嫂拿走。 十来个帮忙的妇人面面相觑，老宋家这是闹哪出？ “弟妹，你身子骨不好，粗活都我们干就行，你搬个凳子门口晒太阳。一会爹他们也会来帮忙。” 苏氏：…… 第73章 席面 无助的看着方小宁，“那就辛苦大伯娘，二伯娘了。吃饭没。这里有窝头。” “吃啦吃啦，小宁，你一旁看着就行，今天轮不到你动手。穿这么好看，小心脏了新衣裳。” “就是，谁有你命好，进门就能过好日子。就是公公，都好些年没穿过新衣裳了。” 方小宁：…… 宋二伯娘还想抱怨，被身旁的大嫂碰了下，瞬间回神，艾玛，一不小心嘴又快了。 “瞧我这嘴，瞎说啥呢！你们过得好，我们高兴，高兴！” 所有人默默干活，不说话。 方小宁点头笑笑，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人家还是主动来她家帮忙的。 看看时辰不早了，方小宁开始炒菜，今天，她是主厨。 看着木头一样，不知所措的婆婆，叹气。“娘，来，帮我烧火。” “嗳！嗳！” “小宁，咱们这就属宋婶子手艺最好，你咋能掌勺呢？” 宋大俺娘看了眼二弟妹，这个蠢货就不能闭上她的嘴吗？ “小宁能做出凉皮这些吃食，手艺咋会差，她掌勺不是很正常。” 宋老二媳妇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又讲错话了，嘿嘿笑了几声，就闭上了嘴，不敢再出声。 被公公知道她坏了事，打一顿都是轻的。 她闭了嘴，世界都安静了。方小宁开始做把子肉，这个菜是重头戏，也最花时间，炖的软乎乎的才好吃。 另一个锅，起油，炒白菜。 其他几个妇人那边窝头，糙米饭，也焖出了香味。 宋风在外头招呼人，他看到宋老爷子的时候，也听从媳妇儿的吩咐，把人迎到了主位。 小宁说，不管咋不待见，今天，必须做到让人挑不出理，以后，就算老头子挑刺，人家也不认。 世人都是同情弱者的，朝廷又重孝，他们是没赡养义务，他们有钱，人家就会眼红，就会有话说。 忍一天，换得以后的风平浪静，值得！ “爷爷，大伯，你们上座。这里有瓜子，爷，您先磕着，一会就开席，我去招待下其他客人，有事叫我！” “你去忙，你去忙！甭管我这里！” 看到宋风对自己的恭敬样，宋老爷子眼眸微黯，如坐针毡。 这个傻大个，得高人指点了？难道是村长？他盼着他横眉冷对，对他们甩脸子。越无礼，对他越有利。 现在，村长个王八蛋，次次坏他好事，处处和他过不去，他挖他家祖坟了？ “我做了一辈子饭，也没你做得好。小宁她娘，你这闺女忒能干了！” “就是，看这把子肉，做的要多好看，门外就能闻着香！” 当然，料用的她们也心疼。方有财爱吃，难怪闺女会做！ 宋家两妯娌看着一盘盘把子肉拼命咽口水，也不知道一会，他们能不能吃一块。 “上菜喽！” 虽然别家的席面也是这些菜，可方小宁舍得放调料，水煮的都变成了炒的，他们闻着都倍香。 一盘盘菜端上桌，一大盆一大盆的糙米饭，一桌一盆，还有一盆窝头。 主桌，是老宋家一家，村长和宋风。宋老头看着村长，真想拿个盆往他脸上扣，臭不要脸的，哪哪都有他，就显得他能！ “爷爷，您吃！村长叔，别客气，来来来！动筷子！” “嗳！” 村长拿着个窝头啃一口，夹了一块子茄子。 一如既往的好吃，看来，今天是宁丫头掌勺。 只有她舍得这么做菜。 “来来来，把子肉来了！” 别人家的把子肉一盘就是五条，谁抢到算谁的。宋家的把子肉，一盘堆的老高，一看分量很足。 把子肉上桌，还冒着热气，“爷爷，您吃！” 宋风夹了一大块给宋老爷子，又夹了一大筷子给村长，族长。 宋老头闻着肉香，看着碗里的一大块肉，做的和他以前在城里的饭馆的几乎一个样，肥肉晶莹剔透，瘦肉红润有光泽。 咬一口，肉汁在口腔中炸开。他年纪大，特别爱这个炖的烂糊的把子肉。 第74章 宋风，你敢不孝! 就是肉皮，也浸满汤汁，很入味。难怪他们能做吃食生意，方家丫头手艺了得。 可惜，便宜了宋风这小子。 早知道是个金钵钵，就让她进老宋家门了。 “我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把子肉，风子，你有福啊！” 宋风呵呵呵傻笑，嘴里的肉更香了。 宋老大，老二嘴里吃着肉，心里想着怎么凑一块，不管有没银子，起码能过嘴瘾。以后住一起，不是天天能吃吃席？想想都美！ 方有财也在主桌，他看着宋风，满脸羡慕，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搬过来和他们一起住，就之前的破草房就行。闺女做饭，真的真的太合他心意了！ 今天这顿饭之后，枣树村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宋风，对比他，他们吃的就是猪食。当然，王家，崔家人除外，他们压根没来，以前的方小宁，做的也是猪食。 外面吃席，厨房里，方小宁也准备了一桌一样的，“婶子们，赶紧趁热吃，吃完一会还要忙。” “嗳！” 宋老二的媳妇率先夹了一大块肉，咬一口，不禁有些愣神，这也太好吃了吧！ 一顿风卷残云后，剩下的菜汤，她也蘸着窝头，吃的一点没剩。 方小宁看看她的肚子，太阳穴突突的跳，这人不会撑坏吧？怎么和她爹一样，一点没谱。 谁敢相信，一个女人，干了十个窝头，两大碗糙米饭。她这么造，老宋家养得起？ 其他人心里嫌弃朱氏的上不了台面，面上不显，吃完立刻开始收拾碗筷。 一顿饭后，宾主尽欢。每桌的盘子都跟狗舔了一样，干干净净的。 大家陆续散去，苏氏，赵氏，方小宁组织大家收拾，洗碗，宋风带着一群小伙子还桌椅，等他们回来，碗也洗好了，又去还碗筷。 宋老爷子坐在堂屋，左瞅瞅右看看，吸着旱烟袋，屁股跟黏在凳子上一样，一动不动。他的俩儿子，一人抓了把瓜子，蹲门口嗑瓜子。 宋安吃完饭就在自己屋，一直没出来。 “婶子，这个你们拿回来吃，晚上做个菜。” 方小宁把自己昨晚上炸的萝卜肉丸子拿出来，一人一碗。这是她昨天就想好的谢礼，不能让人白帮一场不是。 “这咋行，中午咱们不是吃了席吗？”谁都没提俩包子的事，毕竟还有俩个没有分到的在场。 “拿着吧，我昨晚炸的，回去给娃尝尝味，看我做的咋样！” “你做的还能不好吃，谢谢啊小宁！”朱氏赶紧拿走一碗她觉得最多的，舔着脸说。 有了她开头别人也都顺势拿了一碗，跟苏氏，方小宁告别后，端着碗离开。心里都特别高兴，中午吃了肉，晚上又有肉。有的则想着可以给家里的老爷们配个酒，喝一杯。 对了，还有肉包子，刚才趁宋家俩妯娌去堂屋的空档，她们都把包子塞进了怀里。 宋风家媳妇，干事真大气！ 人都走完了，只剩下了堂屋里的一家。方小宁揉揉发胀的额头，她有点累，却还要和这家子打嘴仗，真心累。 苏氏跟在她身旁，宋风出去还碗筷了。 “爷爷，大伯，二伯。” “嗯。忙完啦？累了吧？坐下歇歇。” 老爷子一副主人的口吻，坐在主位上，老神在在。 方小宁，这是打算先下手，还没说啥，气势上就赢了一筹。再看看旁边弱鸡一样，啥反应都没的婆婆，这个家，没她咋办哟！ “忙完了，爷爷中午吃的可好？” “尚可。” “一会风哥回来，亲自送爷爷您回去，现在天凉了，太阳下山，冷的快，太晚回去吹风受凉就不好了。” 老爷子拿着旱烟袋的手顿住。 正说着，宋风就进了门，“好，现在日头还有些，我现在就送您回去。爷爷，刚才小宁给了两个伯娘两碗肉丸子，晚上您老在好好尝尝。” 宋老大怒喝：“宋风，你敢不孝？” 第75章 别闹 宋风冷漠的看了一眼没心肝的大伯，“我怎么不孝了，大伯，我暖房，亲自去请爷爷，吃席，坐主桌，饭后，还亲自送他回去，给肉丸子。” “你住这么好的房子，不接老爷子住几天，享享福。” “大伯，我没记错的话，老爷子的赡养，是您不是我吧？咱们分家了。” “啪！”老爷子的旱烟袋一下子敲在八仙桌上。 猛地一下，方小宁感觉到旁边的婆婆抖了好几下。也不知道新桌子被这老匹夫敲出豁口没有。 “爷，你这是几个意思？”宋风脸色沉下来。 “咋滴，我一个老头子，来不了自己孙子家了，不能住几天了？”眼神不善的扫向宋风和苏氏。 “爷爷，我想您可能是忘了，当年是说，好坏，两家都不再来往，要不，咱们把村长叫来，再重新读读那份文书。” “当初分家说的是你大伯和你家，可不是我。” “大伯赡养爷爷，我们三房该得的一份不拿走，当您的养老银子，从此，死生不复往来，您还记得吗？” “怎么，因为一张文书，你们该尽的孝就可以不尽了，你们就能看着我老头子挨饿吃苦。”宋老头无赖的说。 “那肯定不能，如果大伯让您挨饿吃苦，我第一个去衙门告他不孝。您放心，少了谁的，大伯都不敢少了您的。是不，大伯？” “你少扯我身上，爹说的是你。”宋老大炸毛，跳起身指着宋风，一副想和他干架的架势。 苏氏更怕了，扯了扯方小宁的胳膊，她拍了拍婆婆的手抚慰。 “爷爷，如果您非要纠缠，想在这住，我们就去问问村长和族长，看看他们怎么说？” “你算什么东西，这里轮得到你一个女人说话！宋风，给我打！” 方小宁：…… 老鳖孙，真是给他脸了，当她面要她相公家暴她。 “爷爷，您闹够了吗？这房子，是小宁挣的银子建的，这个家，也是她说了算。这个家，谁能住谁不能住，小宁说了算。你孙子我，就是个吃软饭的。” 宋老爷子气得脸色涨红，“你……你……不要脸！” “您教训的是，我知道爷爷您最爱面子，最上进，最不喜占人便宜，这不得和您说清楚。我已经带着娘和弟弟吃软饭了，再不可让您也沾上让孙媳妇养的污名。” 宋老头子：……这个王八蛋！为了赶走他们，不惜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你有种！我们走！” “爷爷，我让风哥送您！” “不用！”气呼呼的声音，中气十足。 后面老宅的人全部跟在他身后。 “你这孩子！”苏氏嗔怪道。 方小宁看着他笑，“明天，全村就得传遍了，你吃软饭。” “不这么说，他们能走，老爷子真赖在这，我们能把他抬出去？他不要脸，我就只能比他更不要脸。再说，我说错啥了，本来这些挣钱的法子都是你想的，我就是出了把子力气，力气值几个钱？” “越说越混，我们是一家人，你才是家主。娘，你别理他，乱说什么不知道。咱们收拾收拾，晚上就搬新屋住。” “嗳！” 住新房子了，围墙这么高，他们终于可以关上门过自己的小日子了。以后，再也不用做点东西，躲躲藏藏，还要有人守着了。 “小宁，明天咱们就在院子里做豆腐。” “嗯，风哥，明天咱们开始收橡果。”再不收，她怕他们会担心。 “好，让他们都挑过来，咱家现在空屋多，放得下。”说到这个，他心里就爽的不行，他家，再也不是多两人都转不开的了。 “晚上挑，白天太打眼，没有的人会眼红，觉得我们不带他们。” “知道了。” 苏氏看着新棉被，新床，新衣柜，新屋子，轻轻抚摸着柔软的棉被，眼泪不由自主的滴落，“当家的，你看到没，咱们有新屋了！” 你真的走太早了！ 宋安长这么大，第一次一个人睡，方小宁还以为他会认生，担心他睡不着，没想到过去看的时候，已经打起了小呼噜。 全家都睡后，宋风检查了一遍小院四周，锁好院门，放出两条狗。看着自家撒欢的狗，今天，去还村长家狗子的时候，死活要跟他回来，村长婶子脸黑的哟！ “门都关好了？” “好了。” “我们也歇了吧，今天累死了。” 躺在新被子里，闻着阳光的味道，外加旁边媳妇儿淡淡的馨香，宋风有些心猿意马。 “小宁……” “我困，别闹！”随即翻身，没多久也打起了小呼噜。 宋风满腔热情，被泼的拔凉拔凉的，看着蠢蠢欲动的小宋风，你安分点吧，没戏！ 得了，今晚又要失眠。 第76章 鬼啊! 翌日，又是一个大晴天！ “娘，你和小安，赶紧出来晒太阳，舒坦的很！” “嗳，来了，来了！” “娘，等来年，我们在院后打口井，以后，家里有啥，咱们都在后院做，围起来，不让人进。” “行，你和风子商量就成。小宁啊，过两天，你去定几口缸，我们家，也要腌咸菜了。” “今年咱家腌多少啊？” 东北人过冬天，腌白菜，腌萝卜，然后猫冬。一车一车的白菜，往家里搬，特带劲。 “两缸总要的吧。” “好。” 她以为他们会在傍晚的时候送来，结果，一直等到天黑，才看到人。 先来的是周家，“咋这么晚？” “看到村里一直有人吃了饭在唠嗑，不敢让人看到。” 好吧，收点东西跟做贼似的。 方小宁让他们把东西全部挑进了杂货房。大家的筐子大小都差不多，一筐五文钱，算的也快。 “闺女，闺女！” 人未到，声先到，贪吃爹来了。 “你娘和你弟都在后面呢！” “咋他们也在挑？” “还不是你姥，前几天就挑家里了，现在我们还得帮他们挑过来卖，累死我了。” “我这有架子车，你推过去。” “感情好，这样省力多了。” “周叔，你们都用车推，挑太费劲了。” “嗳，你不说我都忘了还能推，也是傻了。” 村长送来，一大车。要不咋说人家能做村长呢，就是比旁人聪明点，知道啥最省力。 都是村里人，年年干农活，谁家没个架子车，也有个独轮车。 月光下，枣树村除了偶尔有几声狗叫，村子里安安静静的。一车又一车的橡果推到宋家小院，方小宁来一车，结一车的钱，还好她铜板够多。 这些人，是把橡树薅秃了吧。拿到铜板的家家户户都高兴的不行，和他们再三道谢后才离开。 “他娘，今天我是累坏了，明天你得和大舅哥说，这银子，咋也得给我点做辛苦费。还有，你得给我点钱，大多数橡果都是我挑回家的。” 赵氏捂着自己的荷包，“方有财，这钱，一部分要修咱家的小院，一部分要还欠债。” “明年再还。” “方有财，拜托你要点脸，一年又一年，你有脸我都没脸。行了，你别废话，10文钱，你拿去零花，再多，没有了。” “这点够干啥的？早知道我就不挑了，累死累活。” 赵氏瞪着他，“闺女每个月少给你银子了，少你吃喝了？现在家里哪哪都要银子，你给我消停点，再闹，信不信10文我都不给你！” 方有财：…… 他默默闭嘴，打算明天大舅哥来的时候，偷偷和他要钱，再怎样，辛苦费得给他吧？ 这个凶婆娘，不告诉便是。 第二天，背着赵氏，没脸没皮的方有财拿着讹大舅哥的20文，偷偷给自己加了餐。 躲在废弃小屋吃的正欢的方有财感觉有人在拍他肩膀，一定是他的错觉，这里，咋会有人，除非是鬼。 鬼？ “鬼啊！” 脑袋被人狠狠抽了一下，“鬼什么鬼，是你老子我！” “爹，你要吓死我吗？”方有财摸着自己砰砰乱跳的小心脏，埋怨道。 “我问你，你躲这干嘛呢？”老头子从他买东西，就一直跟着他，跟了一路。越跟越无语，这个没出息的东西，还能要点脸不，他不觉得丢人？ “你不是看到了。”说着重新坐下，继续偷吃。 第77章 偷吃被跟 方有财破罐子破摔，反正藏也来不及了，不吃完对不起刚才受到惊吓的自己。自己爹，没啥好避忌的，他啥样老子最清楚。 “爹，咋找我到这来了？想我了？” 呸，我想揍你行不行！？ “大老远就看到你了，鬼鬼祟祟的，一看就没干好事，老子跟着一路。我说老大，你能要点脸不，好得也是咱们老方家的人。一个大男人，正事不干，天天吃啊吃，只知道吃，你有想过你爹我的脸面不？老四年后就要做官的人，你能不能为他的名声考虑考虑？” 放老头子看着他，真的有点恨铁不成钢。这个儿子，是他第一个孩子，哪里能不寄予厚望。可是，自打记事起，就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撒泼耍赖第一名。 渐渐的，有的其他孩子，他就特别烦这个，特别不待见这个。关键他还管不住他，只能在他成年后，给他娶了个媳妇，让他滚蛋了。 他走后，他觉得整个家都清净了，不要太舒坦。唯一烦心的，就是随着老四读书时间越长，家里越穷。眼看着一家子也要供不起他了。 可念书不能耽误，他更不能给老四拖后腿。 “你来找我干啥？没好事吧？赶紧说。”说完继续吃，一点没招呼自己爹尝两口的意思。 方老头一噎，他早晚被这混球气死。 “叫小宁回老宅一趟，成亲这么久，也没回来看过我和他奶，还怪想她的。” 方有财看着他爹，嗤笑道，“您不是想孙女，是想小女口袋里的银子了吧！”自己的爹，处了几十年，他爹打啥主意，他能不知道。 方老爷子老脸涨的通红，耳根都是红的，“你特么的在说什么浑话，我告诉你方有财，老四的事，就是咱们老方家顶顶重要的事。明年他科举，中了，你们都得跟着沾光，现在，家里有困难，你们帮一把，我和老四都能记住你们的好。 你去帮我叫小宁，顺便好好劝劝她，娘家，才是她的后盾，她以后想我们帮她出头，现在就是她出力的时候。” “爹，话别说的那么好听，就老四的蠢样，不是我说，我真不看好他，说您老押错了宝，还不肯承认。爹，停手吧，钱都打了水漂，以后您和娘养老咋整？” 谁家聪明孩子两岁才会走路，三岁才会说话，就他家两个，不是他说，好好培养培养都比老四希望大。他爹也是被鹰啄了眼，瞎了。 方老爷子气得操起旁边的木棍就往方有财身上抽，他生他有啥用，这辈子，除了和他对着干，好吃懒做，他都干了啥？ “哎，爹，爹，你住手，猪耳朵洒了，30文买的呢！快快快，停！” 方有财庆幸自己眼疾手快，保住了他的小灶。抱着猪耳朵，满屋子跑。没到一刻钟，方老爷子就停了下来，喘着粗气，恶狠狠的瞪着他。 娘的，以前还能打两棍子，现在，他居然一棍子都碰不到他。是他厉害了，还是他老了？方老爷子内心有些悲凉，有些惆怅，他，好像真的老了！ “我不跟你废话，去叫小宁去趟老宅。” “成，我一会去找她。” 这次，方有财答应的利索。因为，这不关他的事，就是带句话的事，后面咋做，闺女自己看着办，他不管。 既然和他没关系，何必在这和老爹争的脸红脖子粗的，影响他偷吃。 “真的？” 他咋就这么不安呢，这么多年，凡是他答应干脆的事，都会出幺蛾子。 第78章 闺女，你爷奶想你了 “真的，又不是找我，我能干嘛？您老放下心，我会办好的。” “行吧，那我在家里等她。” 看着又在吃肉的大儿子，犹豫了一下，啥也没说，慢吞吞的走了。他也很馋肉，家里现在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快一年了，唯一的荤腥就是小宁的暖房酒。 现在看到猪耳朵，他嘴里不断流口水，咽了一次又一次。老大个不孝顺的，就不能让他吃两块？从小到大都护食的很，就爱吃独食。 吃完了，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方有财，站起身，拍拍屁股，朝方小宁家的小院走去…… 他闺女可不是省油的灯，老爷子可能得吃瘪。想到老爷子的打算落得一场空的失望模样，他又加快了脚步，嘿嘿，他咋就那么高兴呢！ “闺女啊，你爷奶想你了，叫你过去看看他们。”哎呦，他真想一起跟着过去看看戏，也不知道闺女会不会被忽悠住，好期待呀！ 他不会提醒闺女的，他就想看看，滚能不能抵挡住老爷子的威逼利诱，他们俩，谁更厉害！ “啥？爷奶想我了？”她不是泼出去了吗？他们会想一盆被丢弃了的水？ “嗯，叫你过去看看他们。” 行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苏氏单纯的很，“那你赶紧去吧，咱们家的鸡蛋，还有肉记得带过去。” 还有这好事？有蛋有肉，方有财看着苏氏的眼神放光，这是个好忽悠的。 “小宁，咱们家也吃素好多天了。” 方小宁：…… 苏氏为难的看着亲家公，家里就三斤肉，给老人家带过去刚好。如果分一本给亲家，就一斤多，也太少了，没法看啊！ “爹，娘明天还要来干活的，你说……” “家里不缺肉，话我带到了，先走了啊！”得不到好，方有财脚底抹油，拍拍屁股走人。 苏氏：…… “小宁……” “娘，我爹就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把水换在再走，你端不动。” 院子里，全是做豆腐的木盆。 “娘，我打算把以后做这个就在后院做，后院搭个棚子，以后咱们就在老屋里做豆腐，人家来，也看不到。要不然，有人来，这么多盆啊桶的，也是麻烦。” “成，每次人来，我们还要搬桶搬盆的也麻烦。” 后院，一般人是不会进的。 见儿媳妇只带了半篮子鸡蛋，苏氏不解的问，“肉咋不带过去呢？鸡蛋咋就带一半？” “有鸡蛋就够了，一会路过菜地，我再拔两个萝卜，一个白菜。” “这样够吗？” “够了，娘，我先走了啊！” 她爷，找她准没好事。哎，自从穿来，她就跟个公鸡似的，斗完这个斗那个，身边的亲人，没几个省心的。 老宅。 看着挎着两个篮子的方小宁，老婆子笑成了朵老菊花，“奶的乖孙女来了啊，哎哟，咋带这许多东西，快进来，快进来！” 接过俩篮子，看了眼里面的萝卜白菜，脸色稍变，看着盖着布的篮子，兴许这里是好东西。把篮子递给自家儿媳妇，拉着方小宁进堂屋。 “你爷和我，一直念叨着你呢！也不知道你在宋家过的咋样，天天愁的睡不着觉。就担心你被欺负啥的，你这孩子，从小就是个乖顺的，就知道干活，也不说话，受了委屈只会藏心里，奶不放心呐！” 方小宁无语，这不就是说她就是个傻子吗？ 第79章 我一定会好好过日子 “相公待我极好，婆婆和小叔子也是很好相处的，奶奶不必担心，我现在过的极好！”前所未有的好。 老婆子拉着她的手一紧，“好就好，好就好！我和你爷也安心了！” “奶和爷近来还好吗？暖房酒上，看俩老的身子骨都挺硬朗的，我也就放心了。”乖乖，她爷奶一把年纪胃口倍棒，那么大的窝头，听说一人吃了三个，还喝了一大碗汤。 本想说自己身子不舒坦的方老婆子：…… “来啦！”方老爷子对着桌角，磕了磕旱烟袋里的烟灰。 “爷爷。” 坐在下面的小木凳上静静的看着老俩口，等着他们继续。 “在宋家过的可还好？” “刚奶问过了，孙女过的非常好，爷奶不用挂心。” “既然好，咋没看你常回来看看我们，可是挣了钱，就看不上穷亲戚了？” 阴阳怪气的腔调，方小宁很是不喜，他和宋老爷子其实是亲兄弟吧。 “不是我成亲的时候，您和奶把我叫过来，说嫁出去的孙女泼出去的水，让我少来打扰你们吗？还说，我要是孝顺，就别来找你们。我这不是听爷奶的话，尽孝吗？” 方老爷子被怼的无话可说。他那时候不是以为，宋家这么穷，她回来，除了是求助借钱，不会有别的，才那么说的吗？ 谁知道死丫头片子，过去几个月，宋家就大变样。从村里最穷的人家变成村里第一富户。这丫头，天生就是旺夫命吧？ 那和他解除婚约的王德发？ 如果他不中，他家老四，不就是枣树村最出息的人！ “小宁啊，爷爷今日找你来，是有事和你商量。” “爷爷请说。” 看着坐在矮凳上，抬着小脑袋，看着的他大孙女，突然觉得，这个孙女，哪里不一样了，和他以前认识的那个，只知道低头干活的闷葫芦不一样了。 “你现在呢，也算是熬出头了，在宋家，过的有滋有味。” 方小宁点头，就还凑合吧，最起码冻不着，饿不着。 “是这样，你四叔呢，年后要去县城科考。” 她继续点头，听说了，不止四叔，王德发也要去，所以，原主给的记忆特别深刻。 “你也知道，读书费钱，家里现在手头紧的慌，你四叔呢，这次科考是全家大事，你作为长孙女，不能看着家里为了几个银子而发愁，该搭把手的时候还是要搭把手。 等你四叔高中，你就是官大人的侄女，谁还能低看了你去，宋家谁还敢慢待你，以后，在宋家，你就是一把手。” 不是，爷爷，没四叔，在宋家，我也是一把手。 “孙女祝四叔一举高中，我在村里为四叔祈福，等他的好消息。” 方老头点头，是个懂事的。继续等待后续，拿多少银子才是最重要的。 等啊等，他的大孙女都没再开口。就这？没了？ “小宁，爷爷刚才说家里银钱紧张。”老爷子意有所指的说。 “所以四叔更要好好读书，爷奶为了他，付出良多。”装傻谁不会，真以为就他最聪明。 “现在家里就你手头宽裕，你看……” “爷爷千万别这么说，我们家，建了房子，真的没钱了。”方小宁羞涩一笑，“再说，我一个妇道人家，怎能做家里银子的主。爷爷，不瞒你说，家里的银钱，都在婆婆手里，我身上，是一个大子都没有的。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家，就是我的天，这道理爷奶不是教我了吗？我谨遵爷奶的教诲，努力做一个不麻烦娘家人的孝顺孙女。再说，水泼出去了就是泼出去了，太阳一晒，地也干了。 我以后，一定会和风哥好好过日子，四叔的光咱能沾到自然感念他的好，沾不到也无碍的，毕竟，我现在是宋家人，爷奶说对吗？” 哼，就他四叔鼻孔朝天，天天走路手背后，念个书脑袋晃不停的蠢样，他能高中，她头剁下来。不是她看扁他，王德发都比这人有前途。 第80章 老头子，咋办啊? 再说科举有这么容易吗？童生就倾家荡产，那秀才，举人，会试呢？在这给她画大饼，他们自己知道十年寒窗啥意思吗？知道要考到哪才能有官做吗？知道啥叫穷秀才吗？天真！ 再说，就他那样，得了吧！爷奶可能真的老了，眼神不好，四叔长就是一张蠢脸，哪里像个能读书的人了？偏偏蠢而不自知，一副自己特厉害，特能干，尔等皆是蝼蚁的居高临下样，最让她看不起。 这笔投资，只赔不赚。 “不是说，家里的银子都是你挣的吗？” “爷爷，您哪里听来的混话，您也知道我啥样。要是有本事，王家难道不缺钱，就我对王德发以前那样，会留着藏着，等便宜宋家。爷爷，我真就一妇道人家，啥用没有，您找我，我也帮不上老爷们的忙。 家里的主，都是风哥和婆婆做的。就您想，谁家会让一个新媳妇管家，谁会听一个新媳妇的话，是不是？” 方老爷子点头，是啊，就一个丫头片子，啥见识也没有，他也是，听风就是雨，自家人啥样自己不知道吗？ 哎！ 原本想忽悠方小宁的方老爷子反被方小宁忽悠瘸了。咋办，没银子，老四咋办呢？方老爷子无措极了！ 看着他们，方小宁只能感叹，可怜天下父母心！可是，帮忙，她是不可能帮的。这就是个无底洞，帮了一次又一次，没完没了。 一次不帮，之前所有的恩情都打了水漂不说，说不定还会被嫉恨上。吃力不讨好的事，她是绝对不会做的。 唯一让她费心思费银子的只有方有财，为啥呢？一是原身的亲爹，摆脱不掉。二是，便宜娘，确实人不错，让她心疼，还有俩弟弟，调教一下还有的救。最重要的，方有财这人他根不坏，就是，怎么说呢，可能还没长大吧！ “爷爷，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啊，还得做晚饭呢！” 老爷子现在愁的不行，哪有心思搭理她，摆手道，“去吧。” 等人走后。 “咋办啊？老头子！” “我哪知道，要不和老四商量商量，送礼的事就算了吧，凭他的本事，自己也能考上。” 没错，方老四跟老俩口要银子，就是为了因为他听说，有人在卖试题，他就起了歪心思，找上爹娘。银子，可不少！可是，他家，没银子。 这会子，他正和王德发凑一起。虽然两人平日斗得欢，触碰到切身利益，两人还是能迅速的握手言和，知道怎样的选择对自己最有利。 “你听说了吗？今年的试题可以买。” “听说了，你觉得这事有几成真？” “不知道，不管真假，咱们都得试试吧？” “是，我也这么想，就是银子不趁手，家里拿不出来。”方老四叹息，没想到家里这样穷，十两银居然都拿不出，真真是，拖了他的后腿。 “我也是，之前被你侄女坑走了一笔，家里现在捉襟见肘。”王德发想起之前的赔偿银就心疼，他爷说，家里真拿不出钱买试题，可他不甘心。 “咱们班，有谁也要买吗？我想，咱们干脆凑银子，一起买，你觉得咋样？银子花费少不说，咱们也能提前得到试题，考试必定能过。” 方老四觉得可行，两个人就是5两，在拉几个人，不就能买了吗？ “我也不敢问，怕露风声，咱班还有谁知道这事？” “我去打听打听，到时候，一起买，算你一个不？”没错，王德发找方老四，就是来找搭子的。试题他肯定要买，家里没钱，他只能找人凑。 “行，你去打听，看看能凑几个人，人最好多点，太贵，我爹娘肯定是不肯的。” “成，我到时候联系你。” “等你好消息！” 狼狈为奸的两人，对这次的谈话都很满意，互看也顺眼许多，俯首互相告别，彬彬有礼。 方小宁到家，苏氏已经在做晚饭，“娘，我来吧。” 苏氏自觉去烧火，“你爷奶找你啥事啊？” “没啥，就是说四叔明年要科举，考中的机会很大，我说会在心里为四叔祈福的，爷奶很开心。” 开心个鬼，走的时候都神不守舍的。 第81章 我爹够浑 “嗷，要科举了啊，你四叔是个厉害的，咱们村难得的聪明人！他要是能中，咱们枣树村也要跟着一起风光啦！” 方小宁看着天真的婆婆，选择了闭嘴。 有些话，和有些人，是解释不明白的。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婆婆还是继续单纯着吧。 饭做好了，宋风还没回来，方小宁站在门口张望，咋这个时辰还不回来，别是出啥事了吧？山上没听说有猛兽啊！ “咋这么晚？我们都担心死了。” “别提了，下山的时候看到俩兔子，我去追兔子，没注意就走远了。”最丢脸的是他还没抓着兔子。 方小宁：…… “我去热饭，娘和小安也在等你，都没吃呢。” “嗳，我放下柴火，洗个手就过去。” “风子，出啥事了，天黑还不回家？”苏氏和宋安在堂屋里等，方小宁怕晚风一吹，他们生病，坚持让他们坐屋里等。 “没事，追兔子跑远了。” “你吓死娘了，以后，别去追啥兔子了，吓死个人。” “嗳！” 宋风摸摸鼻子，以前没肉吃，就靠他抓点打牙祭，看到猎物就追，都成本能了。今天的两只兔子，是真能跑！ 在山里跑了半天，他早就饿到前胸贴后背，扒拉着碗里的饭，“小安，大哥给你摘了红果儿，吃完，我再去摘点。”山上老多了，太酸，没人吃，就他弟，爱吃酸的。 宋安想到味道就流口水，以前是家里太没东西吃，偶尔的野果儿，再难吃他都会慢慢吃掉，现在…… “大哥， 我不爱吃红果儿，以后别摘了。” “我以前摘的你都吃完了。” “家里没吃的，我不想浪费，那玩意儿酸的倒牙。” 宋风：…… 弟弟不喜欢他居然没发现，心口一万点暴击，“不爱吃就不吃，明天我拿来喂鸡。” 宋安：鸡会被酸死吗？ “红果儿啊，明天大嫂给你做红果儿糕吃，酸酸甜甜的，好吃的很。” “这个能好吃？” “能，明天你尝尝就知道了，再给你整几串糖葫芦。” “糖葫芦？我也没吃过，谢谢大嫂。” 方小宁看着一直炫饭的宋风，“你摘了多少回来？” “小半筐，五六斤吧，够不，不够山上多的是。”太酸，也就是些馋嘴娃偶尔摘几颗吃。 “够了，明天送豆腐的回来的时候，买三斤红糖。” “好。” 晚上，她找出了之前试吃凉皮的竹签，清洗晾晒。 “风哥，咱们家还要再买些木桶和盆，现在橡子豆腐酒楼要的多了，盆不够用。” “明天我就去找木匠。” “今天，我爷奶找我了。” “有事？” “没啥，可能是老宋家那边放出的风声，说你吃软饭，来找我要银子，四叔明年要去考试，钱不趁手。” “考试是大事，能帮咱们是得帮。” 方小宁就知道她该和他说一声。 “帮啥啊，老宅嫌弃我爹，早早就把我们分出来了，这些年，也是躲我们跟躲瘟神一样。成亲那会，奶还和我说，以后穷富别去找他们，他们没钱帮我们。” 宋风：…… “我跟你说，就是想提醒你，他们找上你，别借，不管你找啥借口，一文钱都不能借。我跟他们说，咱家是你和娘做主，娘不出门，他们堵不到，再怎样，也不至于上门要。 我四叔就不是个念书的料，就算走了狗屎运让他考上童生，可童生能干啥？再说，我觉得他考不上，咱们挣几个银子不容易，别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宋风沉默好一会，“你爷奶，叔叔他们找我，也不借？” “不借，过年送点年礼就行了，你给我打哈哈过去就行了。” “爹？” “放心，爹比我还不想借他们，你以为当年，把爹这么分出来，我爹心里没怨？我们再困难，他们也没搭过一把手，现在好了，想来蹭便宜，不好意思，也没有。 我们分家，和老宋家赶你们出去没多大区别。唯一的区别在于，我爹够浑， 我爷没敢给净身出户，可是，也只是明面上过得去而已。” 第82章 酸菜鱼 宋风懂了，既然岳父都不伸手帮一把，他就更不会了，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孙女婿，隔了两层。 “我知道了，咱家的钱袋子都在你手上，你不拿出来，我就是借也没银子借，是不？” 方小宁点头，她就是怕他抹不开面，点头答应，那完了。婆婆那，还得抽时间和她唠唠，除了帮过他们的几家人，尤其是村长，可以帮帮忙，其他人，以后甭管谁跟她借银子，先搪塞过去。 借钱的口子不能开，一开就坏事，全村都会凑上来占便宜。 再多的家底都不够败的。 第二天鸡叫，方小宁就起来做早饭，等天再冷些，鸡不下蛋了，就把鸡杀了吃肉，天天叫，天天叫，吵死了。 宋风忙着打水，给橡子换水。 宋安在给鸡喂食，苏氏在井边洗衣裳，不大的小院，一片忙碌的景象。 “风哥，咱家有火墙，天冷需要的柴多，你一个人砍太费事。去和周家，王家说一嘴，我们收柴火，叫他们多了的都送来。” “啥价格？” “城里不是一担柴火三文钱吗？咱们也按这个价收，多收点，咱们冬天要用的也多，天冷了，豆腐也要温着，不能给结冰了。” “好，我下午碰到就跟他们说，最近他们也天天在山上砍柴。”眼见着要入冬了，家家户户现在都在囤柴火，尤其是家里屋子破的，更是要多囤些。 送走宋风，方小宁蹲在井边清洗红果儿，也就是野山楂。长的没后世的大，洗干净，咬一口，“呕……”除了酸，还有股子涩味，难怪这么穷的小山村都不吃这玩意。 倒牙！ 这玩意做不了糖葫芦。 她把所有糖葫芦洗净后，搬个小凳子，去核去屁股的黑块。宋安见状，搬个凳子，也一起。苏氏在太阳下给他们做鞋子。 “小心，刀别划到手。” 所有的山楂核去了后，“走，我们去把红果儿给煮了。” 大火煮开，又熬了一会，直到山楂变软，捞出。看着石磨，宋风还没回来，这么点山楂，她决定自己磨。 “嫂子，等大哥回来磨吧。”他没想到还要用上石磨，有些惶恐，大哥平时都不让嫂子干这么重的活的。 “没事，我力气大的很，不累。这也没多少东西，一会就好。” 煮烂了的山楂，根本不费事，稍微推几圈就好了。 她又磨了一次，磨的越细口感越好。磨碎了的山楂，再次倒进锅里，开煮。山楂，红糖的比例大概二比一。 “小安，小火哈！” “是！” 小家伙为了一口吃的，也挺拼的。 小火慢慢熬，慢慢熬，这就是个慢工活，铲子要不停的搅拌，防止糊锅底。“小安啊，糖葫芦做不了，这果子太酸，还涩。” “咱们吃这个就行。”看着嫂子为了给他做零食忙活了半天，他还有啥说的，就算红果儿做出来不好吃，他也会说好吃的。 熬到浓稠，搅拌都有些阻力了，方小宁才停火。把山楂糕装进盆里，表面抹匀，“这个晚上看看能不能吃，我先吊井里去。” 虽然天凉了，可井底更凉，结块会快一些。 中午，宋风回家时，带了一条大草鱼，去集市买鸡蛋，买肉的时候看到的，足足五斤重，这么大的草鱼不常见，他就买了回来，媳妇儿做的鱼，一点也不腥。 “这么大一条？” “嗯，就是看到这么大，才买回来的，你看着做就行。” “以后看到有卖鲫鱼的，也买点回来，炖汤，很补的。” “嗳！” 鱼腥，河里也能捞，卖的都不会太贵。最起码，比肉便宜多了。 方小宁看着这条草鱼，做个酸菜鱼吧。酸菜，是家里最不缺的。 “现在还出去，我做饭了。” “我去挑一担柴，一会就回来。”说着，人已经出了院门。 看着起身的苏氏，“娘，你继续做鞋子，我做饭，小安给我烧火。” “嗳！” 焖上米饭。 草鱼，不比黑鱼，刺多。 第83章 修房子 将洗好的鱼平放在案板上，取出鱼线。从鱼尾处切一刀，顺着鱼骨将鱼肉片下来。另一边也同样把鱼肉片下来，中间的鱼骨，一会煎一下，还能继续吃。 小刺大部分都在鱼背和鱼尾处，用手摸一遍，感觉有刺的地方挑出里面的小刺即可。然后把鱼片成薄片，腌制。 再来一个肉片焖豆角和一个青菜蛋花汤。 热锅加油，油温烧热后，将鱼骨，鱼头，鱼尾，放入锅里煎至焦黄色，捞出。剩下的油，放入姜丝，辣椒，炒出香味后，酸菜也放进去翻炒，然后锅里加水，把鱼骨，鱼尾在放进锅里煮，等汤煮至奶白色，萝卜放进去煮一会，然后将腌制的鱼片丢进锅中烫熟，起锅。 上面撒上葱花，芫荽，烧点热油，浇上去。 “吃饭啦！” “在外面就闻着香了，今天又做了啥？” 进来端饭的宋风进门就说，酸菜的味特别浓，特别香。 “酸菜鱼，焖豆角，盛饭吧。” 今天焖的全是精米，锅底的锅巴，焦香酥脆。她爱吃，小安和苏氏也都喜欢。平时，她都会再炒一下，做个五香锅巴，辣椒锅巴啥的，算是家里的小零嘴。 “风哥，这个锅巴，明天你拿去给掌柜的尝尝，能不能做下类似花生米的下酒菜。” “锅巴少啊，焖一次米饭才锅底一点，咋卖？” “煮好的米饭就能做，你去问问看。”她也是突发奇想，锅巴作为风靡21世纪的小零食，现在的人肯定也喜欢。酒楼不喜欢他们还可以问问点心铺子。谁说点心只能是甜口，咸口的也不错。 “行。” “刚才我和几个人都说了，我们家收柴火，下午就不上山了，去你家帮忙。” “行，我也去看看，娘一个人忙不开，爹不是个担事的。” 赵氏最近没来是在准备修房子的事，她原是打算把茅草屋顶给掀了，换成瓦片的。结果闺女就不同意，让她把屋顶修修，再把墙上的破洞修修，熬过今年，明年盖新的。 闺女现在说话口气大的很，说啥明年推了盖砖瓦房，哪来的银子不知道？而她，鬼使神差的也听了闺女的话，只叫人修整修整屋顶，熬过这个冬天再说。 赵氏看着摇摇欲坠的土坯房，心里暗暗发狠，明年，她一定玩命挣钱，盖新房。 哎，她心里明白，她能有啥法子挣钱，还不是得指望闺女， “娘！” “你俩咋来了？” “帮忙，爹和弟弟呢？” “你爹不知道死哪里去了，你弟去山上砍柴了。” 方小宁：…… 这个不靠谱的。 “你们回去忙去吧，也没多大事，我都托给宋工头了，除了烧点热水给他们喝，我这啥也不用干。要不然，你弟还有空去砍柴？” “这样也好，省心。” 说着，来帮忙的人全来了。就是补个屋顶而已，屋子也没几间，工头他们就忙活了半天就把房子修好了。 “有财家的，你家这屋子今年修了，明年还得修，我看这屋，撑不住几年了。” 赵氏听了的心拔凉，看来，真的不盖房子真不行了。“嗳，知道了。” 送走帮工的，她看着闺女，女婿和两个儿子，只觉得满心苦涩。 “娘，别急，先住着，等明年，咱们盖新的。” 就算工头不说，她也打算帮娘家盖个新房，歪歪斜斜的，看着吓人。房子矮不说，还很潮湿。 “再说吧。” 她不能让闺女一直贴补娘家，以后和女婿吵个嘴，她都站不住脚。看着拎着木桶进门的方有财，“当家的，明天，你就给我去镇上找活干去，找不着，你就别回来了。” 抓了半天鱼，晚上打算煎鱼吃的方有财：……“你又发啥疯？” “宋工头说，咱家的房子，住不了两年，得塌。你要是不想被砸死，就赶紧挣钱盖房子。” “你听他放屁，他就是想咱们盖房子，挣咱的工钱。就我们这屋，再住十年都没问题。” 看着睁眼说瞎话，就是不想干活的方有财，赵氏怒火冲天。“你去不去，不去要不咱俩和离，要不你把我休了，我带着俩孩子单过，再苦最起码能喘气。总比跟着你，被砸死的好！” 这就要和离，至于吗？ 第84章 风子，娘说错话了? “不是，他娘，我瞅着这房子真挺好，你忘了，咱们分家后，就一直住这，不是这些年都好好的吗？怎么会塌，开春后，我在补补，一点事没有，你就踏实住，没事的。” “方有财！” 方有财吓得差点手里的桶没提住，他不敢在火上浇油，“要不，我去小宁家帮忙？” “他家有啥活是你能干的？你滚镇上找活去！” 一旁安静看他们吵架的方小宁开口，“娘，咱家现在真有，能给爹干。” 方有财满怀希冀的看着乖闺女，镇上全是扛麻袋的活，他根本不行。现在能救他的，只有闺女。 “咱们家最近在收柴，一担柴三文钱。娘，家里房子修好，你也能去我那继续帮忙，刚好，爹一天担多少柴火，你都能看到。” 方有财傻眼。 “你现在在家，我还要去帮忙吗、不是能忙过来。” “忙不完的，娘，你总不想我和婆婆累坏身子吧，来吧。” “这……” “是啊，娘，你知道我娘身子骨，一点粗活都干不得，我又要每天去镇上送货，就她一个人，累的很。要是能忙过来，我也不用花钱买柴火。你看咱们村，谁花钱卖柴烧的。” 这倒是说的是，最有钱的王家，也是自己个每天上山砍柴的。 “成，我明天就过去。” “闺女，就没别的活吗？” 赵氏一个眼刀子。 “没有，爹，上山砍柴不累，还能锻炼身体，我觉得，这个最适合你。娘看着呢，砍的少了，娘要是带着弟弟走，我也同意的。” 方有财耷拉着脑袋，不吱声。 “娘，我们先回了啊！” “吃了再回去？” “家里还要收拾，再说，婆婆在家肯定做了我们的。哎呀，爹，你又去抓了鱼呀，这么多，给我的？我先拿回去了，一会做好让风子送一碗来啊。”这么多小鱼，她娘得收拾到什么时候去，也不看看今天啥日子？这个爹，真的不像样。 方有财：…… “你提走吧，别送来了，自己吃就成。” 方小宁跟他们挥挥手，拉着宋风往家赶。这么多鱼，几个人一起收拾，也要收拾好一会。 人走后，赵氏没搭理方有财，“铁柱，狗蛋，把院子里的东西先收拾进屋，娘去做饭。” “嗯。”俩孩子也没理他们爹。 方有财转眼就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院子中央，看着其他忙碌的人，他，这是不招人待见了？ 俩兔崽子，欠揍！ 一路上，方小宁都在想怎么让娘家日子也好过起来。她可以出方法，可是家里有个糟心爹，她怕他嘴巴没个把门的，说出去怎么办？ “担心你娘，要不年后，咱们给他们盖房子。” “我娘不会答应的，这事再说吧，我想想。” “成，其实岳父就是看着不靠谱，要是真有事，他还是信得过的。” “咋说？” “你看，咱们做凉皮，来来回回的，他真不知道咋弄的？村里这么多人跟他打听，又打听出了啥？他心里有数着呢，就是吧，看着吊儿郎当的。” 其实，就是性子懒散吧。 “我想想吧。” “成。” 给银子，娘肯定不要，让她来干活的，也确实挣不了多少。 “回来啦，我去做饭。” “好，娘，你先做着，我去处理小鱼，我爹抓了小半桶呢！” “今天不是修房子吗？亲家还有这空？” 宋风捂脸，他娘，真的一点不转弯。 方小宁扯扯嘴角，“嗯，请人干，他没上手。” 苏氏看着儿媳妇拎着桶去了井边，“风子，娘刚才说错话了？” 【ps:宝子们，我这本书真的写的很差吗，给点意见，崩到不能再崩，给点意见吧，为啥就能这么差呢？历史最差，我不行了？自己没发现？你们觉得怎么样？数据没问题，就是没量，一点都没。迷茫……】 第85章 想买骡车 “没，去做饭吧。” “哦。” “小宁？” “没事，娘啥样我不知道吗？我爹，确实不像话，也不知道一个大男人，咋就能这么懒，这么没上进心，有时候想想，真不怪我爷看不起他，确实是不争气。” “以后会好的。” “会好也不是他奋斗出来的。” 这话说的，岳父不要面子的吗？ 晚饭后，方小宁拿出吊大半天的山楂糕，已经凝结成块，颜色深红，因为加的是红糖，颜色深了许多，也没那么晶莹剔透。 “小安，娘，你们尝尝，这个还酸涩不？” “红果儿这样一弄，还挺好看。” 有白糖会更好看！ 方小宁尝了一块，酸甜酸甜的，很是开胃。说不上多好吃，就是有点欲罢不能的感觉。和以前的果丹皮味差不多。 “还怪好吃的，做个小零嘴很不错。” “嗯，我觉得比果干好吃。” “我也觉得好吃，一点涩味都没有。” “风哥，你明天带去镇上，和锅巴一起，酒楼不要，就去问问点心铺子，记住，咱们不卖方子。” “好，卖啥价？” “锅巴贵，精米做的，还要油，要调料，一斤锅巴，怎么样都得卖50文，红果儿糕，要用很多红糖，卖25文一斤吧。” “成，我明天就去。” “红果儿糕叫山楂糕。” “嗳！” 如果能卖，她打算这活交给她娘做，以后，她就在家里做，送货，宋风可以顺路一起送。 第二天，宋风还没走，就下起了小雨，看雨势，可能会越来越大。 “风子，下雨，你咋去镇上？” “风哥，去包了牛车去吧。” “嗳！我先走了，你们赶紧进屋。” 方小宁抬头看天，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天，又要冷了。接下去，下雨，下雪，宋风每天步行去镇上，确实是遭罪。 “娘，咱们买辆骡车吧。” “啊！” 还在担心儿子的苏氏，懵懂的看着儿媳妇，咋就说到买骡车了？骡子，她都没见过，枣树村这么多年也没一头。 “现在一天比一天冷，风哥来回太受罪了，尤其是下雨天，不好走。不知道骡车多少银子一辆，如果可以，咱们买一辆，每天都要送，咱们家用正合适。” “要买，为啥不买牛？” “娘，咱们家没多少地，我娘家也没多少地，买牛，我们干完了，乡亲都来借，我们是借还是不借。宋家老宅来借，你借不借，他们借了不还怎么办？或者这么多人借，牛累死了怎么办？谁家的牲口谁心疼。买骡车，我们用正好，每天都要送货，夏天摆摊也方便，骡车还能装个车厢，咱们以后进城，也能坐，方便。” 苏氏心动了，“那等风子回来，咱们商量商量，买得起就买。” “嗯。” 她好不容易攒下的一点银子，又要空了。钱难赚，但确实好花。 村里的牛车后面是拉板车，没有棚子的，宋风为了让货不淋雨，全包了油布。 本来下雨天，牛车也是不会出车的，宋风给了二十文，看在银子的面上，他答应跑一趟，两人都穿着蓑衣，一路进城。 “来了啊，哎哟，衣裳都湿了，来来来，擦擦。” 宋风擦了把脸，想着外面等着的车夫，“掌柜的，外面还有牛车在等我，我本不该耽搁，就是家里又做了两个吃食，想拿给你看看。” “行，我瞅瞅。”看着他湿透的衣襟，唉，真是不容易。 “这个是锅巴，这个是山楂糕，您尝尝。” “你这两个，该卖点心铺子吧？” “嗯，如果您这不要，我再去带去点心铺子问问。” 掌柜的看着外面的雨和门口的牛车，“放着吧，我和那家老板熟，雨小点，我去帮你问问。” “成，多谢掌柜的，辛苦您了！锅巴50文，山楂糕25文一斤。” 还真不算便宜。 “成，放着吧，明天你来送货，我回你。” “嗯，您也尝尝，锅巴，我家里的说可以做个下酒菜，和花生米差不多。”　“好，去吧，雨大，赶紧回吧！” “嗳！” 交了货，宋风喜滋滋的走出酒楼。 “风小子，你都和大酒楼做上生意了啊，真出息！” 车夫羡慕的说。酒楼，平时别说进去，就是门口，他都不敢停靠，生怕得罪了贵人。 可是人家宋风呢，大大方方的就进去了，门口的小二还对他特客气。 第86章 掉进蜜罐 宋风呢，一点不怯场，落落大方，拎着东西就进去了。他看到了，接待他的是掌柜的，两人有说有笑，人家对他很是客套。 宋家小子，出息喽！ 赵氏一大早的也去了宋家，“娘。下雨你来干啥？” 看着身穿蓑衣，草鞋上满是泥泞的赵氏，方小宁有些生气咋就这么不懂事呢？ “昨天不是说，要来帮忙，你一个人干不完。”赵氏有些莫名，闺女这是咋的了，为啥突然就生气了？ “你不看看天？现在在下雨，下雨！你来干啥？身上湿了没？” “没。”说着去井边打了瓢水，冲脚。 方小宁看她直接冷水冲脚，气的说不出话。真是，一个两个的，没一个懂事的。 “今天橡子换水了没，我来换。” 方小宁不搭理她，赵氏也不恼，管自己找活干。这闺女的脾气，和她一个样，死倔死倔。 方小宁站了好一会，才一跺脚，去了厨房煮红糖姜茶。 苏氏看的摇头笑，儿媳妇，心疼她娘。 “叔，回吧！” 车夫回神，“嗳！” 到家的时候，彼此身上都湿了，“叔，这是20文，您收好喽。” 车夫笑呵呵的接过。 “今天谢谢您，赶紧回去换身衣裳，喝碗姜汤。明天如果下雨，可能还要麻烦叔再送一次。” “行，有需要你说！” 车夫对他老客气了，人家眼瞅着就要起来了，他可不得巴着点。 回到家，见他浑身湿了一大半，方小宁急忙去烧热水，煮姜汤。 “蓑衣不是穿着吗，咋还能那么湿？” “风大，雨水往脖子里扫。” 方小宁心疼，太惨了，赚点钱咋这么难？ “快进去脱掉，一会泡个澡。” 这个天，体弱的苏氏已经穿上了小夹袄，儿子这样，她看着都冷，想想后面的日子，原本还摇摆不定的心，此时无比坚定。 只要银子够，就买骡车。媳妇说的对，银子不是省出来的，是挣出来的。熬坏了身子，要再多的银子也没用。 就比如现在的她，以前多能干，这些年就有多废物。 买，有用的都买！ 到底是年轻，底子好。宋风洗了个澡，喝了碗姜汤，愣是半个喷嚏都没打，没事人一样，在灶头前帮忙烧火。 “也不知道车夫有没事？” “我跟他说了，回去喝姜汤，应该没事。村里人，没恁娇贵。” 行吧，天生天养，一点没错。 饭上。 “啥，买骡车？”宋风震惊的看着自家娘。他娘还知道骡车？不是，家里为啥买骡车？娘知道骡子多贵吗？ “嗯，卖骡车，天好了，你就和小宁去趟县城，看看有没那个骡车的。” “娘，你知道骡车多贵吗？”咋想一出是一出要那玩意干啥？不当吃不当喝的。 看着抓毛的宋风，方小宁说道，“是我的意思，现在天凉了，秋天多雨，春天也多雨，冬天又有雪，你送货腿着过去太遭罪，我们买辆骡车，你以后就能赶车送货，轻松点。” “我没事，骡车太贵了，咱们家真没必要买，省点银子给你们多做两身衣裳。” “看看吧，你要是倒下了，我们弱的弱，病的病小的小，怎么办？送货不是一天两天，有个车方便。” “下雨不是可以包牛车吗？” “下雪呢？雪很大呢，村里那辆牛车，车轱辘那么矮，雪大点根本不能走。你要是腿着走，回家半截腿都是湿的。” 方小宁看着他，严肃的说，“风哥，你这腿要是这么冻上一两年，老了是要受大罪的。” “我知道你舍不得银子，一辆车，买了最起码能用十来年，咱们十来年能挣多少银子，你想想划不划算？ 再说，有了车娘和小安也能出去玩玩，我们不止能去镇上，还能去县城，甚至是府城玩玩，你就不想带娘和小安出去走走，让他们看看外边的繁华。” 宋风看了眼低头沉默的弟弟，有些心疼。小安，出生到现在，从来没出过门。娘也是，镇上都没去过。如果过年能带他们出去看看…… 宋风，心动了。 “真要买？” “先去看看，合适就买，不合适，那你只能继续苦着了。” 现在这日子算苦，以前他过得是啥？ 现在的生活于他，是掉进蜜罐了好吧！ 第87章 我滴个娘哎! 连续下了三天的雨，才转晴。 他们也包了三天的牛车，可还要继续在包两天，都是泥巴路，方小宁坚持不让宋风淌泥路，她不想有一个年纪轻轻就得关节炎的相公，遭罪的还是她。 这几天，最好的消息就是，山楂糕，点心铺子说要，一斤25文，一天送15斤。锅巴，酒楼一天要八斤试卖。 这两样，利润都不能和橡子豆腐比，可苍蝇再少也是肉。 她算过，两样都有三分之一的利润。 “风哥，我想把锅巴，教给娘家做，你看怎样？” 原本，她是打算给她娘山楂糕的。可是，要收山楂，她娘手头银子可能不够不说家里也没地方放。 红果儿，不好好存放，是保存不久的。他们家有地窖，可以放地窖里。就算不放地窖，他们也有屋子能放。而方家，一是她爹懒，没挖。二是，挖了也没东西存，所以这些年，家里也就连个地窖也没有。 红果儿，现在不收，过段时间都要掉地上，烂地上。 还有就是山楂糕做起来麻烦，而锅巴，她娘，自己在厨房就能干。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锅巴适合她娘。 “成啊，我也觉得太多，咱家做不完。” “谢谢你，风哥。” “谢啥，都是你想出来的。” “娘她……” “娘你更不用担心，她们俩关系好着呢！她早说，一直看着你娘为银子愁，她心里也不好受。你分过去，保准她最高兴。” 宋风说的是实话，赵氏知道后，不但没意见，反而很高兴。多好的事，两家日子都能起来，她才踏实。要不然，总觉得对不住亲家。 赵氏知道后本想拒绝，现在她在这干活有银子挣，方有财今天也上山了，她规定他一天必须砍四担柴过来。家里的柴，两个娃砍。 “娘，我们都商量好了，活太多，我们做不完，你就当帮我忙了。你的手艺，我信得过。天冷，你也不用过来我这了。你就在家做，宋风每天过去拿，一起送镇上。” “可是……”她愧疚死了，闺女嫁人了还要操娘家的心。 “没可是。咱们一家都同意了的，我婆婆一点意见也没。娘，家里的房子，眼瞅着不行了，你们日子不好，我心里也担心。别推辞了，就这样说定了，成不？” “行，这份情，娘厚着面皮收下了。” “这样才是！娘，还有个事，明天，你过来帮我看着家，我和风哥要去趟县城。” “去县城干啥啊？” “买骡车。” 赵氏呆愣住，闺女，要买牲口了？还是骡子？我滴个娘哎！ “你们要买骡子？” “嗯，送货不方便，又是雨又是雪的，夏天还要摆摊，反正都要用，买一辆，少受点罪。” 这个赵氏赞同，前两天下雨女婿哪天回家不是湿透半边衣裳，脸都冻的发青，她都怕他染了风寒。 “说的是，天冷了，送货确实不容易。” “我们明天早上去，不知道啥时候回来，家里，你帮忙看着点。要是我们晚上没回来，你就让铁柱，狗蛋他们睡这，你和婆婆睡，陪着他们。如果有人来，甭搭理，别开门。” “行，你放心，有我在，他们肯定好好的。你们小年轻，去买这么贵重的东西，看的懂吗？别被人骗了？” “这几天，风哥也在镇上打听了一下价格，怎么看牲口，大差不差，应该没问题。” 第88章 小娘子，脑子不好使啊! 也是，这俩人都是能干的，一般人应该骗不了他们。 赵氏骄傲的看着自己闺女，她现在是真能干啊，不说别的，县城她都没去过，骡子，更是没见过。 她说去就去，说买就买。就这份气魄，是崔荷花能比的吗？王德发也是瞎了狗眼，错把根草当成宝。 知道他们要去县城，赵氏天没亮就起来做了早饭，家里还有几个鸡蛋，她全煮了，包着给俩孩子路上吃。 “铁柱，一会吃了早饭就跟狗蛋去砍柴中午去姐夫家吃饭。” “爹呢？” “我给他留了俩窝头，自己烧点热水，凑合凑合就行了。” “我先过去了，记得叫你们爹起来砍柴去。” “知道啦！” 赵氏到的时候，他们也刚收拾好，今天他们要自己腿着走去镇上送了货，再找车去县城，架子车就放酒楼后院存放一天。买车的事除了家里人和赵氏，谁都不知道。 “娘，我们走了啊。” “等等！” 赵氏把怀里的鸡蛋，递给方小宁，“路上饿了吃！” “谢谢娘。” 苏氏在旁边看着，暗暗懊恼，自己咋没想到给他们带点东西路上吃呢！ “娘，今天村长他们送柴过来，你记得和他们说，我们收红果儿，不要烂果，生果，一斤一文钱。” “知道了。” “娘，中午让爹去一趟姥家，和他们说一声，他们村也有两座大山。” “好嘞！” 一句话，就让可怜的方有财，午睡泡了汤。 “你们路上慢点哈，天黑别赶路，，要是赶不回来，就在客栈睡一宿。” “知道了！” “骡子看好了买多问问，别被人讹了，注意别买生了病的。” “好，娘，你进屋吧，我们没回来，你就先别回家哈！” 等她回来，就教娘做锅巴。 “晓得了！” 送了货，掌柜的知道他们要去县城，不光让他们把架子车放后院，还推荐了一个稳妥的车夫带他们去。 听说这个车夫，就会看骡子，掌柜的让他帮着一起长掌眼。 镇上到县城，坐骡车大概需要一个时辰，也不远。 清河县。 方小宁看着来往的人流，这里比镇上大很多，人多很多，房子好很多，路也宽阔很多，而路面，竟然是青石路，下雨不脏脚。 县城，果然不是小镇能比的！那么府城呢，府城又该是何等的繁华，方小宁有些期待。 “这里就是专门卖牲口的街，咱们下去看看。” “好，师傅，这一路，真是辛苦您了。” 车夫摆手，他辛苦啥？又不是免费带路，有钱赚的。 “师傅，成年骡子大概多少银子一头？” “估摸着得13两左右。” “一会有劳您帮忙掌掌眼。” “好说！” 牲口市场人头攒动，卖牛的，卖驴的，卖骡子的，大的，小的……往里走，方小宁忍不住皱眉，味道实在有些上头。 “客官，来看看牛犊子吗？养个两三年就能下地干活。” 精干巴瘦的小牛崽，盯着俩铜铃似的牛眼，懵懵懂懂的，既可怜又可爱。 几人继续往前，一路搭讪的不计其数，这年代的小贩，还怪热情的。 “这头骡子你们看怎么样？” 车夫，在一个摊贩前站定，盯着他后面的骡子。 方小宁别的看不懂，就觉得这骡子长得很壮实，毛也很顺溜。 “客官，看看吧，这骡子才四岁，正是最好用的时候。你看看，长得多好，多健壮。” 车夫上前，查了周身，牙口都没放过，卖骡子的一看这架势，得，是个行家。 “咋卖的？”走了一圈，就这头入了他的眼，确实是头好牲口，对着宋风点点头。 “我看您也是懂行的，知道我这骡子好，这样吧，我也不叫价，就15两，咋样？” 方小宁：……当他们是猪宰呢！ “10两，卖的话，我们立刻牵走。” 你不做人，我也不必做个人。 卖骡子的人看傻缺一样的看着方小宁，这个小娘子，脑子不好使啊！ “怎么样，老板？” 怎么样？他觉得不怎么样。 第89章 说出去谁信啊! “小娘子怕是没打听过骡子的价格，这是骡子，成年骡子，您瞧仔细咯！” “哦，老板的价格好像也和我打听的不一样啊！” 卖骡子的：好利的一张嘴。 “老板，你诚心卖，我诚心买，说个实在价。” 卖骡子的：…… “13两？” 为啥他那么虚呢？他说的明明就是实在价。 “12两。” 一两银子，能买多少东西，她家，一天才挣多少钱？ “这价格真不能卖，这头骡子您看看，全市场，还有比我更好的不？12两，我早卖掉了！”卖骡子的连连摆手，这价格虽然是行价，可他家牲口好，他不能这么便宜卖喽。 “我也不墨迹，12两1钱，怎么样？”看他真的不肯卖，方小宁加了一百文。 “12两8钱，你要就牵走，再少，免谈！” 车夫看他俩你来我往，一点一点的砍，觉得自己就是个看骡子的工具人。 宋风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媳妇儿这么会砍价。 最后，12两5钱，拿下了这头骡子，比自己预期多了500文，方小宁心疼的直抽抽。可是咋办呢，人不卖，她又看上了。 “小娘子，这头骡子，买的值。正是干活的好时候，最起码还能用二十年。” 看她心疼，车夫劝慰道。 二十年，平均一下，一年不足一两，好像还能接受。 “师傅，哪里有做车厢的，我们想做个车厢。”既然来了，一次性配齐。 “你们跟我来！” 车厢，现成的就有，他们选的是实木的大车厢，五两银子。方小宁觉得，既然买了，实在无需抠抠搜搜，要配置好的，家里用着也舒服。 出门一趟，没了近二十两银子，可却拥有了她的第一辆车，她还是开心的。 出了铺子，日上高头。 “师傅，咱们先去吃个饭，饭后，还要劳烦您教教我驾车。” “好，驾车好学，你这一路驾回去，也就熟练了。” 几人都不是挑剔的，就在附近的面摊，一人一碗面条，方小宁又去买了几个肉包子，吃的倒也畅快。 驾车，确实是不难，小半个时辰，宋风便掌握了要领，车夫一个劲的夸他聪明。 回去的路上，车夫又载了一个回去的客人，他们，则是驾着自己的骡车，跟在车夫后头，两辆车一起朝着青石镇走。 宋风一路不光赶车，也在记路，小宁说，过年来县城买年货，他要记清楚喽！ 到了青石镇，多给了车夫10文钱，感谢他帮忙买牲口，还教驾车。掌柜的也觉得他们选的骡子甚好，好一番夸赞。 就是这回去，方小宁有些犯愁，架子车放哪？ “要不先放铺子这，明天你们再来推？”掌柜的帮着出主意。 “那就有劳掌柜的了。”宋风拱手道谢，掌柜的，处了几个月，对他帮助良多。 天色已经不早了，宋风不再寒暄，带着方小宁离开。他打算明天挑着货过来，反正也没多少斤，然后在推着车子回去。 一到村口，端着碗的村民看到宋风赶着骡车，都稀罕的不得了。骡车哎，他们只有去镇上的时候才能看到，而这个骡车，比他们镇上看到的还好，还大！ 宋家小子，哪来的骡车？ “风小子，你咋赶着骡车回来了？谁家的啊？”有好事的妇人问道。 “新买的。” 以后他每天都要驾车送货，瞒不住。也没啥好瞒的，他不偷不抢。 全场哗然，所有人都停下了扒饭的动作，围上了他，“你买的？你买了骡子？” “嗯，送货方便点。天不早了，叔婶们，我先回了啊，改天再聊。” 其他人听他这么说，都下意识的让出一条道。 前几天就听村里赶牛车的老宋说风小子出息了，给镇上的大酒楼送货什么的。他们当然知道他出息了，都盖上青砖大瓦房了，还在镇上买了他们没见过的家具。 可是，他们不知道，他除了盖房子，买家具，居然还有银子买骡车。这才多久，人家房子，车子都配齐了。 宋风，短短几个月，从最穷的破落户，变成了枣树村头一份！ 这说出去谁信啊！ 第90章 咋恁贵?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娶了方小宁。有年龄相当小伙子的家庭，悔的拍大腿。而有些人，看着也在人群里凑热闹的宋氏，（王德发的娘），一脸的幸灾乐祸。 宋氏脸上挂不住，愤恨的端着碗，回家了。死丫头，在他们家的时候，除了干活，屁都没一个。去了宋家，挣钱的法子一个接一个。如果当初，她拿出一样，她会让儿子和她退婚？ 从一开始，就没想和她家的发子过好！ 小贱人！ 宋风在前面驾车，后面跟着一帮看热闹的村民。 宋风：…… 眼看着到了自家门口，看热闹的人只多不少，方小宁也是无语。她现在是要请他们进去，还是直接自己进去关门。跑了一天，她也很累了好伐？ 眼瞅着天也黑了。 “娘，我们回来了！” 苏氏，赵氏和几个孩子走出门，首先看到的是一头骡子和后面的大车厢，这是真买回来啦！ “哇，姐，这是你们家的车吗？” “姐，这车真气派，我能上去坐坐吗？” 宋安也是满眼期待。 “大妹子，你真是有福气，看你家风子多出息！” “是啊，一声不吭的，就带回来一辆车！” 苏氏这才看到他们身后跟着的村民，这么多人，来她家干嘛？ 骡车停下，方小宁下车，大家纷纷围上来，看着骡子，满脸艳羡。 “咋是骡子呢，要是牛该多好！”田里的活，能省多少力。最重要的是，他们家地少，用完了还能借来用用。 买骡子，能干嘛？ 两个孩子不懂事，干了一辈子农活的苏氏还不懂吗？ “我们买来送货的，骡子适合。”方小宁语气淡淡的说。 说话的婶子尴尬笑笑，“对对对，你们适合，得送货！” “这骡子长得真好！” “是啊，真壮实。” 有人摸了摸车厢，“风小子选的车架也好，结实！” 孩子们跟在大人身后，眼馋的看着骡车，都想爬进去看看，里面啥样的。 “这么好的车，竟然就拿来送货，风小子是真出息！” “可不，咱们枣树村也有骡车了，宋风真给咱们村长脸。” 周家人也在里面，他们看看天色，在看看风尘仆仆的小俩口。 “咱们看也看了，摸也摸了，就赶紧回吧，眼瞅着天快黑透了，一会路上不好走。人家也忙一天现在才回来，肯定累坏了，也让他们吃口热乎饭。” 还不想离开的村民心里有些不爽，就他们知道讨乖卖好，他们都听说了，他们帮宋家干活，是有银子挣的。 呸！ “风小子啊，我们先回了啊，你们赶紧歇着！” “就是，风小子，以后家里有忙不完的和我们说啊，都一个村的，能搭把手就搭把手。” “是啊，有啥你就说，千万甭跟我们客气。”说着还瞅了周家，王家人一眼。 “你叔啊，啥都不多，就是多把子力气，你啊，就是面皮薄。” “你们别管我们，赶紧进去吧，吃饭去！” “我们走了啊！” “走了，走了，咱们都走了！” 不消一刻，院子里除了他们，全部散去。 “快进来，吃饭了！”赵氏在厨房门口喊道。 刚才，她就去热饭菜去了。 宋风安顿好骡子，进了屋。 “骡车多钱买的啊？”苏氏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18两。” “嘶……” 四周全是倒吸冷气声，18两，这俩孩子，还真下的去手。 “咋恁贵？” 居然比牛还贵，老天爷！ “你俩是不是被人骗了？”赵氏也觉得贵的离谱。早知道，该让当家的跟去，别的本事没有，就嘴皮子溜，不好骗，尤其是涉及到银子。 “骡子12两5钱，车厢还要几两银子。酒楼的掌柜给我们介绍了个懂行的一起去的，不会吃亏的，你们放心。这骡子啊，最起码还能拉20来年的货，又正是壮年，所以贵了些。” “这样啊！” 第91章 宋风那个鳖孙买车啦 说是这么说，他们心里还是觉得贵。可买都买了，孩子喜欢就成吧。 “爹呢？” “他在这能干嘛？回家看家去了。” 方小宁：…… 她爹，好像有点可怜呀！哈哈哈…… “你们吃着，我先回家了，天都黑了。” 宋风立刻起身，“娘，我送你。” “别，你继续吃，我和铁柱，狗蛋一起，没几步路。”闺女家买车了，她看着院子里在吃草的骡子，莫名生起一股子骄傲。 宋家把人送到门口，再重新折返，宋安看着院子里的骡车，眼里闪着兴奋。 “小安，等闲的时候，我们全家去镇上玩，去县城玩。” “真的吗？” “嗯，你和娘都去，再带上铁柱，狗蛋。”她看出来了，这仨孩子一起，玩的很开心。宋安也比以前活泼了点，没之前那么自卑。 就是出门，她有些怕他被人笑话，又缩自己的壳里去。 哎，不知道咋搞。 过几天，先请个大夫，给全家诊治一遍再说。 “风子，它就在院子里？” “嗯，明天，我找几个人一起帮忙在墙头搭个棚子，给它安个窝。” “好。” 这么贵买来的，一定得好好照顾着。 所有人都不知道，村里因为一头骡子，炸开了锅。 每家每户晚上睡觉的时候，和枕边人聊的都是宋风家的事，都在猜他家到底挣了多少银子，他们到底现在在卖啥？ 个个都羡慕宋风娶了个好媳妇，替王家惋惜。到手的金钵钵，飞了！ 以后一定要好好关注这家人，一直神神秘秘的，也不怎么跟人来往，偷偷的闷声发大财。他们如果能跟着捡点汤喝也成啊！ 男人们打定主意要和宋风套套近乎，拉拉关系。女人们则想着怎么攀上方小宁，苏氏，就是个废物，天天不出门不说，你跟她讲话她也不搭理人。问啥都是不知道，做凉皮那会，她们就看出来了，嘴巴跟针缝了一样，紧的很。 ………………………… 王家。 宋氏回到家，就一直沉着脸，家里就她一个爱出门吃饭，别人都不知道发生了啥。看她饭也没吃完，端着一直发愣，脸色也不咋好。 “咋滴，出去和人吵架了？” “没有。” “有人找你不痛快了？” 这倒是事实，方小宁在宋家过的好，她确实很不痛快，离了她宝贝儿子，她怎么能过的好？这不是打他们王家的脸吗？现在他们肯定成了整个村的笑话。 看着努力扒饭的崔荷花，吃吃吃，就知道吃！饭桶，废物！ 宋氏实在是气不过，冲过去，夺下崔荷花的饭碗，一把摔地上。 “啪！” 清脆的碎碗声响起，全场的人都停下吃饭的动作，看着宋氏，（他娘，儿媳妇，嫂子，娘）咋了，发啥疯？ “你干嘛？”崔荷花蹭的站起来，气呼呼的看着宋氏，欺人太甚，她吃个饭，招谁惹谁了？特么的王家人太不把她当回事了，吃饭砸碗，对着儿媳妇？ “干嘛？天天就知道吃，一点不知道干活，德发娶了你，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我没干活吗？你安排的活我哪里没干了？在外面受气，回来找我发泄？看我好欺负，使劲糟践我是吧？王德发，你就这样看着你媳妇儿被你娘侮辱！” 王德发也觉得他老娘有些过了，荷花最近都很乖巧懂事，她这是干啥？ “娘，你跟荷花赔个不是。” “发子！我是你娘，你帮这个贱人说话！想知道我为啥不高兴，好，我告诉你！宋风家今儿个买了个骡车。高头大骡子，配个气派的车厢。 人方小宁嫁过去才多久，又是盖房子，又是买家具，现在还买了骡车。谁不知道骡子贵！她和你差不多时间进门，她呢，日子越过越好，银子越挣越多！你呢？除了吃就是吃，除了打点猪草，砍点柴，你能干啥？ 德发当初是鬼迷了心窍，瞎了眼，选了你。看看你，整一个丧门星，还没进门就被人当场抓奸，害的我们赔掉全部家底。进门后，偷奸耍滑，干几天活就闹腾！银子不能挣，娃也没怀上一个！要你到底有啥用？” 话落，全场皆惊，他娘（儿媳妇，嫂子，娘）到底在说啥，宋风那个鳖孙买车啦？ 第1章 野鸳鸯 大周朝。 枣树村。 “小宁，砍柴呢？这会日头正盛，你也不晚点去。” “王婶儿说家里柴没了，晚些时候还要打猪草，这会子不去，干不完。” “她家就没有没事的时候，你就是实心眼子。”还没嫁进门，就被欺负成这样，以后，可咋过哟！ “婶儿，你慢坐，我先去砍柴了啊！” “去吧！去吧！” 方小宁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山脚。这会子，山上一个人也没有。 她放下背篓，从怀里掏出三个鸡蛋，拿出火折子，生火，烤鸡蛋吃。 明天，明天有机会就从王家偷只鸡出来烤。这具身体，亏空的太厉害，得补补。 想到香喷喷的烤鸡，方小宁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 吃完鸡蛋，她熄了火，拍拍手上的灰，擦擦嘴巴，沿路回家。 “舍得回来啦？我说你咋就恁贱，天天巴巴的去王家舔，有人把你当人看吗？世上男人都死光了，就他王伟一个，还是说你一天没男人就会死？ 不是给人干活了吗，就别搁家里吃了，没留你的饭。” 赵氏看着闺女，再看看当家的，为难的不知如何是好。 这真是亲爹？说话忒缺德也忒恶毒，难怪原身受不了，直接跳了河。方小宁不搭理他，略过两人，去厨房拿了个窝窝头，咬一口，回了自己屋。 “你个死妮子，找打是吧，老子让你吃了吗？” 赵氏急忙拉住男人，“当家的，闺女干半天活，不吃东西咋受得了！我不吃，晚上我不吃行不？” “她干活？她是给我们家干活吗？吃里扒外的贱东西，吃家里的喝家里的，活是给人家干的！我要她干嘛？” 见闺女关上了门，赵氏松了口气，死命拉着还在骂人的方有财回屋。 “闺女前两天才跳河，你就不能忍忍。” “我只恨当时没淹死她！” 赵氏：…… 方小宁在屋里，啃着划拉嗓子的窝头，可真难吃啊！ 她，是来自21世纪的方小宁，原来那位，在跳河的时候就被淹死了。 她为啥会来这里，升职加薪，拉着闺蜜庆祝，喝醉之后各自回家，她踩着高跟鞋，摇摇晃晃，一个没注意，摔进了没盖严实的阴井盖…… 生的不伟大，死的很丢人，说的就是她了。 原身，就是个傻缺，从定亲开始，就在未婚夫家里做牛做马。 在自己家，做再多活也是被打被骂，而在未婚夫家，做累了，他们会给她一碗冷水，会跟她说几句关心的话。最重要的，以后他们才是一家子，未婚夫说，他的家人就是她的家人，希望她是一个孝顺的儿媳。 他，喜欢孝顺的女人。每次她被自己老爹打，他都会心疼的安慰它几句，每次，她累到不行的时候，他都会说她的付出他全知道，会对她好一辈子。 傻妞在对方的甜言蜜语里无法自拔，为了他，掏心掏肺。 她爹，看她天天不着家，对她很不满意，也很看不起她的倒贴样。 前天晚上，身心疲惫的她，在门口就被老爹扇了两大嘴巴子，骂她下贱，倒贴货…… 女孩受不了，跳河了！ 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现在，最棘手的就是亲事，她，要怎么和王家的渣男退亲呢？ 她可不是原身，会被他pua。更不会傻乎乎在他家死干活。 上午磨叽半天，偷了几个鸡蛋，明天在磨叽磨叽，偷只鸡吃吃。 “小宁，你昨天不是砍柴了吗？咋没回来？家里柴火垛子都空了。” “王婶儿，昨天我爹叫我回家干活，一会忙完我就去砍柴，打猪草啊！” 王氏有些不悦，居然回方家干活去了，胳膊肘外拐的蠢货。 “去把鸡喂了，多喂点，昨天少下了三个蛋，估计是饿的。” “嗳，这就去！” 这活她喜欢！ 喂鸡的时候，双眼放光，趁鸡正在专心吃食的时候，抓到一只就给扭了脖子，塞在一旁的筐子底下。 其他的鸡一哄而散，明显受到了惊吓。 方小宁又抓了两把鸡食，鸡小心的探头，吃食，吃一点缩回去一下，见没有危险，才慢慢放下戒备，安心吃食，方小宁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迅速扭断一只鸡脖子。 其它鸡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鸡，全部塞进了竹筐里，又抓了几把草遮掩。 “婶儿，时间还早，我先上趟山，砍点柴回来！” “去吧，路上慢点！”叫她要去砍柴，王氏和颜悦色的说。 山脚这会人多，她决定去村尾的废宅去歇会，顺便把鸡处理了。 废宅门口，方小宁推门的手顿住。 里面有人？ 这是啥声音？ 卧槽，野鸳鸯！ 打扰别人好事遭雷劈。 她正欲悄悄溜走。 “发哥，你啥时候和方小宁退婚，要了我的身子，你可不能赖账！” “赖啥啊，那个女人，我又不喜欢，家里不过把她当免费粗工使。荷花，我中意的是你，我的心你还不知道吗？” 卧槽，这不是原身未婚夫吗？她停下了离开的脚步，耳朵凑到门前。 “德发哥，我也是！” “荷花！” “发哥！” 里面又是一阵惊天动地。 第2章 王德发!给老子滚出来! 方小宁笑了，姐正愁咋退婚，这小子就把自己送上了门。 透过门缝偷看一眼，白花花的一团，辣眼睛，实在是辣眼睛。 她看到散落在门边的衣裳，又看着扭打在一起，难分难解的两人，伸出小手，勾走了衣裳…… 看了眼荒凉的小院，点燃旁边的柴火垛子，距离破房子有点距离。 这里荒废太久，柴火都空心了，燃的极快，方小宁跑出去，还在外面的村民看到浓烟，暗道坏了，立刻朝着村尾跑。 “着火了！着火了！” 还在里面撕扯的两人听到动静，“有发哥，外面有人！” “别怕，我们不出去，不出去！火没烧咱屋子！” 外面的人拿桶的拿桶，打水的打水，好端端的，怎么就走水了呢？ “屋子里看看，火星子可能喷进去了！” “嗳！” 方小宁给说话的人点赞！ 王德发慌了，他怀里的女人更慌，刚才他俩就发现，他们的衣裳没了。 打开门，门外门内同时震惊，崔荷花穿着肚兜，白花花的一团，缩在只穿一条底裤的王德发怀里！匆忙间，往自己身上盖稻草。 “啊！” 众人纷纷回神，立刻转身。老天爷嗳，他们救火，竟然扒拉出了一对野鸳鸯。没看错的话，对方就是王德发和崔荷花吧！ 有几个男没忍住，稍稍转头又看了眼里面的女人。肤白腿长，腰还细，难怪这小子把持不住，就是他们成亲多年的，看了都心潮澎湃。 “里面有没火星子啊，你们干啥呢？傻愣着干啥？”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匆匆赶来的方有财。想到里面的狗男女，所有人看着方有财，不敢吱声。 “里面有金子，你们杵门口干啥？”说着就扒开人群。 大家不敢拦，方有财，可是个连自己老子都敢动手的混蛋。 卧槽！ 他看到了啥？ 揉揉眼睛！ 王德发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长这么大，他谁都不怕，就怕自家爷爷和小宁她爹。崔荷花更是羞愤欲死，今天，她的身子不知道被几个男人看过了，要她以后咋出门见人。 “王德发！”一声怒喝，响彻整个小院，其他人都被震的抖了抖。 “叔，误会，这是误会！” 抄起手上的木桶，对着两人泼过去。 “啊！啊！啊！” 崔荷花叫声凄厉。 夺下身旁人手上的扁担，“偷吃是吧，背着我闺女鬼混是吧？王八蛋，兔崽子！老子揍不死你！” “救命，我没有，叔！救命啊！” 崔荷花就在旁边，也没能幸免于难，两人叫声太惨烈，还是周围的人怕出人命，合力拉住方有财。 “畜生，老王家真是好样的，当我老方家全是死的是吧！” 说着，又狠狠踹了两脚地上的白斩鸡。 方德发蜷缩着，疼的说不出话，崔荷花抱着稻草，全身乌青，不停的哭。 终于，老王家和崔家来人了，“大家先回吧，让俩孩子先把衣裳穿上。” 王家，在村里还是很有威严的，因为王德发是村里唯二有出息的读书人，最起码在他们心里他将来能当官。 还有一个，就是方小宁的小叔。 村民们在小院里，看到孤零零，脸色苍白，默默流泪的方小宁，全都脚步一顿，这姑娘惨啊！爹不疼娘没用，婆家蛮横磋磨未婚夫偷吃。 以后，可咋活哟！ “小宁啊，你……”安慰的话不知道咋说：“我们先走了啊！你也早点回去歇着。” 王家人看到被打的半死的儿子，很是恼火，可是，看着旁边的女人，老爷子的火气只能往肚子里吞。 他知道，这次孙子栽了！ 都怪这小贱人，他的乖孙一直懂事乖巧，断不会做出这种龌龊事，一定是崔荷花勾引他的！ “有财啊！” “王德发，老子告诉你，这事没完！” 说着不再理王家人，拿起木桶就要离开。看到院子里傻愣着的闺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没出息的玩意！ “走，跟老子回家！” 方小宁被她爹拉着，拖回了家。不是她不想好好走，实在是这个莽夫力气太大，走的太快…… “方小宁，老子警告你，你不跟王德发个王八蛋退婚，别再认我这个爹。” “爹，我退！” 考虑个啥啊，这种男人不揣留着过夜？ “那小子有啥好的，就一白切鸡……啥？你说啥？” “爹，退婚，我不嫁了！” “真的？不寻死？” 方小宁：……“不寻死。爹啊，你退婚的时候，记得帮我要回工钱。” “啥工钱？”死丫头背着他做工了？ “我在王家干活的钱啊，婚都退了，总不能白干吧？” 方有财一拍大腿，“对，婚都退了，不能便宜了他们家。” “闺女，要不，这事让德发来认个错，咱就算了？”这事赵氏也听说了，她也很生气，也很难过，却不想闺女退婚，退了婚的姑娘，还能嫁到啥好人家。 “你闭嘴吧，家里啥事有你插嘴的份，啥时辰了，还不赶紧去给老子做饭！” 做饭，方小宁想起她偷来的两只鸡。 早知道，该把鸡全杀了！ “娘，我这有两只鸡，咱们中午炖了吃！”说着，从筐里拎出两只死鸡，天太热，不能放。 “你哪来的鸡？” 方有财眼睛瞪的铜铃似的，赵氏更是看着闺女，满眼诧异。 “哦，早上去王家，喂鸡的时候，不小心拧断了两只鸡脖子，怕王婶儿叫我赔钱，就藏筐里了！” “干得好！孩他娘，去，中午炖一只，还有一只放井里冰着，晚饭炒给我吃。” “嗳！” 方小宁看着便宜爹，他该不会是想独吞吧？按照原身记忆里对爹的认知，还真有可能。 平日里家里吃肉，他们能分点肉星子都是他仁慈。 午饭。 难得的方有财主动给方小宁拿了个窝窝头。 炖鸡的时候俩娃子就守在厨房门口不肯走，现在死死盯着盆里的鸡，流口水。 爹，应该能分他们一块吧。 方小宁动作利落的把鸡拆分，夹起鸡腿欲给两个弟弟。 “你干嘛！” 鸡腿掉进了盆里，她拍着自己乱跳的小心脏，“给弟弟夹鸡腿。” “你找抽？” “爹，鸡是我带回来的吧？你看俩个弟弟，在看看你的块头，我给他们个鸡腿咋的了？剩下还有那么多，你不能吃？” “在我方家的东西就是我方老大的，你少给老子哔哔，滚一边啃窝头去。” 俩个小娃耷拉着脑袋，得了，今天鸡屁股都吃不到了。 “爹如果一直这么吃独食，王家这工钱，我就不要了。” “你敢！” 方小宁丝毫不退让的看着他：“你看我敢不敢！大不了你打死我，我怕啥！” 方有财看着面前的闺女，有些陌生，这丫头以前不是看到他就躲，怕他怕的要死吗？现在是咋了？跳了次河，脑子进水了？ 不是，是清楚了，不巴着王家小子不放不说，还想讨工钱。 “鸡腿，甭想！” 他一人夹了一块鸡胸肉给俩儿子：“就这些，慢点吃，一人还能喝两口汤。” 俩娃看着碗里手指头大小的肉，受宠若惊：“谢谢爹，谢谢爹！” “诺，别说老子偏心，你们俩的！” 方小宁看着碗里的鸡屁股，在看看赵氏碗里的鸡头，好想骂街。她就是傻子，就不该拿出两只鸡。 赵氏感动的泪眼汪汪：“当家的，你也吃，看你最近，都累瘦了。” 方小宁：你瞎吗？全家就他最壮，牛都拖不走，他们呢，风大点，都回不了家。 一只鸡，全被方有财吃了，连带着一锅鸡汤，他吃的心安理得，不见半死心虚。吃完，打着饱嗝，悠闲的拿柳枝剔着牙。 方小宁看他把牙缝里的肉剔出来后，又塞嘴里嚼吧嚼吧，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恶心的。 这人，怎么就能邋遢成这样？ “老子去给你退亲！” “爹！” “干啥？方小宁，你特么的有完没完，屁事咋恁多？”方有财暴躁的咆哮。 “记得多要点，干了好几年呢！”方小宁忍着脾气，好声说。 娘的，这男人，真特么的不是东西，难怪原主去跳河。 方有财脸色稍缓：“你瞅着老子像是会吃亏的人？” 方小宁摆手，示意他快滚。 “王德发，王德发！给老子滚出来！” 刚赶走崔家人的王家人：…… 艹，这日子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第3章 退了吗? “方有财，德发被你打得现在都下不了床，你还想怎样？” “不怎样，老子是来退婚的。” 听到是来退婚的，王老爷子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方家丫头，他本就不喜，除了会干活，啥都不会。怎么配他要做官的大孙？ 退，也不是不行。 “既然你们想退，那就退吧。这事，虽然我家发子做的不对，你也把他打个半死，两清了，你把当年的聘金归还便罢了。” 说得相当仁义，好像还是方家赚了似的。 “我呸，还聘金，你做梦吧就！” 路上，看到气势汹汹的方有财，大家就知道有热闹看，此时，王家门口聚拢的人越来越多。 “你想怎样？” 看来今天不能善了，王老爷子太阳穴突突的跳。 “不想咋样？就想讨个公道！”说着转身：“乡亲们，你们也知道，我家小宁，跟王家定亲后，就在王家做牛做马。 现在两家两清，活不能白干不是，你们说是不是？老爷子，咱家小宁，这些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吧，伺候你这一大家子，就算是你家的丫头，也该给工钱吧？” “你！” “我啥啊我，你该不会想赖账吧？白嫖了老崔家的姑娘，现在还想白用我家闺女，合着所有好处都给你老王家了？凭啥啊，还读书人呢？不要脸！” 王老头：…… “聘金就当她的工钱了。” “五百文，我家丫头五年，就值五百文，您的银子可真值钱。要不，让你大孙女也去我家干五年活去！” “你到底想怎样？”老爷子不耐烦的说。 “镇上，我打听过，请一个丫头伺候，一个月是120文。我家的呢，不但要伺候你们家，还要下地干活。150文一个月不过分吧？” 村里人都傻眼了，一个月150文，一年是多少银子，五年又是多少银子？ 方家，这是要发财的节奏啊！ “放你娘的屁，就你家丫头粗手粗脚的笨样，不是看她可怜，还150文，5文我都不要。想讹我们，你做梦！” 王德发的娘坐不住了，先撒起了泼。 “滚你娘的蛋，咋滴，使唤完了，现在就不认账是咋滴？乡亲，你们说咱们小宁干活差吗？” 村里人下意识的摇头，方家闺女，确实能干。 “看到没，看到没，乡亲的眼睛是雪亮的，你家就是说破了天，到哪都没理。” “要钱没有，你爱咋滴咋滴！”王婶儿跳起来。 老爷子随便她撒泼，也不阻止。 “行，我明个就去镇里学堂，说说王德发和崔荷花的香艳情事，偷情，按理，得浸猪笼吧？是不是啊，老爷子！ 不知道学堂知晓此事，德发还能不能继续念书，就是能，以后中了举，这等污秽事，不知道对他的名声会不会有影响呀！还有王家干活欠人工钱的事，不知道……” “你闭嘴！” 老爷子拄着拐杖，气的全身发抖，这个混蛋！ 他在威胁他，不给钱，他就可劲的闹，村里闹不够，他还要去镇里闹，闹得人尽皆知。 这等丑事，怎能让外人知。事关他自己的闺女，这人怎么就能这么不要脸。 “怎样？是个爷们，就给个明确话。” 得了风声，匆匆赶来的老方家人…… 被他大儿子赖上，老王家这次不脱层皮是下不来喽！ 想当年，为了摆脱这个混小子，给他分出去，他吃了多少哑巴亏。 看老王家吃瘪，他心里痛快，总算有人，能体会体会他的痛苦了。 不过，老大若真能得这许多银子，是不是……可以孝顺孝顺他几个子，家里紧巴啊，老四明年的束修还不知道在哪呢？ “150文不可能，她的小身板，能干多少！” 这是妥协了？ 有戏！ “别看她身板小，抵一头牛还是有的。你们家的娘们，合起来有她一个能干不？” 所有人：…… 王老爷子：…… “给钱，赶紧的！”方有财伸手，一副你不给钱我就不走的架势。 老爷子哪有钱啊，寒门难出人才，真正到培养，才知道一个养一个念书的多费银子。想他王家，在村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富户。 当时以为这么多人，供一个大孙，绝对没问题。这几年，他是压力越来越大，手里的钱包越来越瘪，未来，还不知道得花多少。 “这样吧，咱啥都不多说，一个月100文，如果你愿意，咱们就两清，不愿意，随便你去闹，大不了这个孙子，我当没有了。” 他就是故意诈方有财，能少一文是一文。 “爹！” “140文，少一个子都免谈。”呵，想跟他玩欲擒故纵，这招，都是他玩烂了的。 “105文，方有财，老夫劝你适可而止，别把我逼急了……” “逼急了咋滴，你还能咬我？来来来，给你咬，咬完我就躺你家门口！” “110文，容我几日，我要去筹银子！” 老爷子恨的咬牙，兔崽子，偷吃也不知道藏好点，供他本就艰难，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135文，别逼我啊，老爷子，你知道我啥都干的出来。” 最后，130文，王家先给了二两，其他的，三日后结清。 方老爷子看着大儿子手里的二两银，眼冒精光：“有财啊！去老宅坐坐，咱爷俩晚上喝一盅。” “爹，今天我没空，改天吧！” 改天银子花光了，喝个屁啊！ 没戏看了，村里人慢慢散去，议论纷纷，无不都觉得，方老大，这次赚大发了。 关上院门，老王家死寂一片。 王德发的两个叔叔婶子互看一眼，眼里皆是不满，家里没钱了，这次还债，得卖地，他们不甘心。可是分家，他们更不能，眼看王德发马上就能出息了，他们隐忍这么多年，怎么能在收成的时候走人？ 王德发的爹娘更是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了。 崔荷花的爹娘，硬说他们闺女被他儿子毁了，要他们娶人，要不就告他家小德子强奸。 这都什么破烂事！ 该咋办啊，崔荷花个破鞋，不能娶回家啊！ “爹，德子他……” “叫他去死！”说着对着大儿子就是两拐棍。 今天这事，他们王家，里子面子全没了。方家咄咄逼人，崔家又死赖着不放手，他现在是焦头烂额，这么多银子，除了卖地，别无他法。 地，就是他的命啊！这辈子，他除了买，从未卖过！ 现在，为了这个不成器的玩意，只能卖。他的心肝都是疼的。 “都出去，让我静静。” 在房里躺着的王德发，听到外面的动静，竟然有一丝庆幸，庆幸自己不能下床，不用面对崔家，面对方家。 又恼崔家的不识趣以及方家的贪得无厌。 等他做了官，第一个收拾的就是方家。现在吃进去多少，到时就翻倍给他吐出来多少。 看着扬长而去的方有财，方老爷子也气的直抽抽，王八蛋，不孝子，就知道银子到了他手，难吐出来。 方有财哼着小调，回了家。看到对着闺女不知道说啥，哭唧唧的媳妇，登时来了火气。 “晦气玩意，在哭就滚你娘家！老子心情刚好点，就被你全破坏了。” 赵氏看到自己男人回来了，连忙擦干眼泪，低着头，随便他骂，不吱声。 “退了吗？” 第4章 二手货 方有财怀里掏出庚帖，得意道：“你爹我出马，有办不成的事？” 是哦，谁缠的过你，无赖！ “赔了多少银子？” “7两8钱，不过今天就给了2两，剩下的过两天给。” 赵氏惊呼：“这么多！” 当家的，真厉害！ “那是，也不看是谁去要。” 方小宁伸手。 “啥意思？” “爹，这是我的血汗银子，你不会一个子都不给我吧？” “姑娘家家的要啥个银子，老子心情好，你别惹我。” 方小宁看着他，眸光坚持。 方有财也不是吓大的，避开眼不理她：“今儿得了银子，老子高兴，你别寻我不痛快！” 赵氏拉拉闺女的衣袖。家里的银子，他们哪里有份碰，肯定都得给当家人。闺女现在胆子，也太大了！ 方小宁垂下眼，这个家，可真是……难啊！ “老子出去买壶酒，买块肉，你现在把鸡收拾收拾。” 这，也太抛费了吧！又是鸡又是肉的。可是当家的要吃，她不敢说不能买。 买吧，买吧，吃进肚子里也不算亏。 幸好这个爹爱吃爱喝，不是爱嫖爱赌。 抬头，看着门口的两个弟弟。 “你俩咋了？” “大姐，你变了。”方家老二方铁柱看着她，他不懂，为啥大姐会变这么多。 哟，还有个不傻的吗？ “可能是死过一次，啥都看开了吧。咋滴，你不喜欢大姐这样？” “不，不是……” 他喜欢这样的大姐，今天，他们能吃到肉都是因为大姐。晚上，说不定还能吃块肉，“大姐，变得好！” 一旁的三弟狗蛋猛点头，他也喜欢现在的大姐。 方小宁看到狗蛋鼻子上快递到嘴唇的鼻涕，正想呼喊，就看他“呲溜”又吸了回去，然后又滴下来，他拿袖子一抹…… 看着他黑到不行的袖口，方小宁一阵膈应。 她上辈子是作了啥孽，要到这鬼地方渡劫，这日子，太难熬了！ “哟，有财，这是去买酒了呢？” 银子还没捂热，就开始胡吃乱花，方老大，完喽！ “这不，跟老王家退了亲，买点庆祝庆祝。” 呵，没闺女累死累活的五年，你拿啥庆祝。下午说的像个人，现在…… 方小宁看到方有财鼓鼓囊囊的胸口，就知道这人又想吃独食了。 “爹，怀里啥呀？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呗！” “啥啊，啥也没有，你少给我瞎咧咧，帮你娘做饭去。”说着，闪身进了自己屋子。 说真的，方家的伙食真的让她一言难尽。这辈子，要说她有啥爱好，就是吃了。不知道是现在这年代的人没调味料，还是赵氏厨艺太差，总之，除了中午的鸡汤还凑合，其它的，她都是逼自己吞的。 “娘啊，晚上这肉，咋吃啊？” “炖，肉炖着吃香！” “鸡呢？” “炖汤吃，和中午一样，你爹爱吃。” “娘，晚上我做饭？” 闺女这几年都在忙活王家的事，也有两年没做饭了，万一做不好，她怕当家的会掀桌子。 “你烧火，我来。” 方小宁看着她娘，把切好的肉块，放进小半锅的水里，她简直惊呆了。 “就这样？” “多炖会，炖烂，出锅在加点小葱，好吃的很。”别的不说，厨艺，赵氏还是很自信的。没分家的时候，公公点名家里她来做饭。 方小宁看着大铁锅，再看看赵氏，怀疑人生，这是人吃的？ 炒大白菜，也是一块猪皮，在锅里擦一下，然后铲两下就倒水，最后在撒一丢丢的盐巴。 她，好像终于明白为啥她吃不下赵氏做的饭菜了。 简直是暴殄天物。 “嗯，好吃，他娘，这么久没炖肉，手艺一点没差。” 赵氏听到夸奖，羞红了脸。因为买的肉多，方有财也没阻止孩子们吃，反正屋里，他还藏了个大肘子。 方小宁看着吃的喷香的一家人，怀疑的夹了一筷子肉。真的好吃，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油，又肥又腻。其实仔细品，是有点腥味的，也没啥味道，按理，不该好吃，可她确实觉得好吃。因为，这具身子缺油水。 不是因为赵氏炖的好，而是大家常年不吃肉，只要不是生啃，可能都好吃！ 今晚，心情好的方有财特别大方，除了鸡腿鸡翅，剩下的都分给了他们娘四个，还一人能喝一碗鸡汤。 两个男娃子吃的直嗦手指头，看着他们面前咬的稀巴烂的骨头碎，方小宁默了。 “爹，咱们今天吃的比过年还好！鸡好吃，肉也好吃！” “当然，投生到我家，你俩小子上辈子肯定积了大德。看看村里，谁家现在有肉吃！” “嗯嗯，爹最好了！咱们明天还有肉吃吗？” 赵氏刚想说怎么能天天吃肉，还过不过了。 方有财对着儿子屁股就是一脚，踢的他直接趴地上，“做啥梦呢，天天吃肉？你咋不把你老子我吃了得了！滚一边玩去，别来烦我。” 娃早被他打皮实了，不哭不闹，站起来继续嬉皮笑脸。 方小宁头疼的看着，她觉得，这俩娃，不好好教，长大就是第二，第三个方有财。 老宅。 “爹，村里都在传，大哥晚上买了肉和酒。”可是却没送给他们一块。 “这个没出息的东西，有点银子就便宜那张贱嘴，他咋就能这么霍霍呢！” 老爷子气很了，一是不孝子明知老宅没钱，故意不搭理他。二是买酒买肉，当他和老伴是死的，连块肉皮他们都没看到。 肉啊，他也很馋这口，也就过年的时候吃过一块，大半年没尝过味了。至于酒，村里没人办酒，更是尝不到味。 糟心玩意，就顾着自己。 方老四闷头吃饭，他马上要科举，没闲情和他们瞎扯，不就一块肉吗？多大点事。等他中举，以后天天吃鸡吃肉！ “他爹，小宁以后咋办啊？” “啥咋办？”方有财拿着肘子，啃得一嘴油。 “婚事啊！” “找媒婆呀，你问我干啥！”这肘子真香，明天再买一个躲山里啃。 “退婚了，还能找着啥好人家，我愁。”赵氏真的烦，闺女眼看着到了年纪，又被退了婚。 “有啥烦的，现成不就有一个。” “谁啊？” “宋风啊！” “你疯啦！”赵氏噌的站起身，怒视着方有财。 哟嚯，这一个个的，都横起来了，想翻天了是吧？ “怎么就不行，闺女被他抱过，摸过，谁会要一个二手货，不对，退亲了，是三手货了。” 呸，你才是二手货，你全家都是二手货。 赵氏手指着他，气的说不出话。这真是亲爹？ “不行，宋家不行，穷的老鼠都不进屋，你要闺女进门饿死吗？” “不至于，不至于，我看宋家小子人还是不错的。”主要是现在的闺女太倔，他想把人送出去，搁家里贼烦人。 自从跳了河，动不动就和他杠上，一点都没了之前的怂样，偏他还拿她没辙。赶紧送出去吧，瞧着碍眼。 家里的有样学样，到时候他还有好日子？ 第5章 一个两个的都想造反 崔家。 崔大牛扔掉手里的藤鞭，看着奄奄一息的崔荷花冷哼：“你最好求神佛保佑，你能嫁王家去，要不然，我和你娘都保不住你。 知道我们下午去哪了吗？祠堂！我和你娘为了你，在祠堂跪到现在。要不是看在王家小子是个读书人的份上，你现在，就被拉去沉塘了。” 崔荷花瞳孔地震，他们竟然想把她沉塘，好个崔家族长，好歹毒的心，她，崔荷花，记住了！ “爹娘，老王家，一定会娶我进门的。” “当真。”他们在王家瞧的真真的，那家人，对他们闺女，可是嫌弃的很呐。 也是，这么不自重，大白天的跟人鬼混，还被村里无数个男人给看了的女人，谁家想要。 “等德子哥养好伤，一定会来提亲的。”崔荷花笃定的说。 那个男人，好骗的很，现在只有他能救她的命，她绝不会放过这棵救命稻草。 王家。 “咋样了？” “孙儿不孝，让爷爷操心了。” “你不是不孝，你是糊涂。你不想想，你是啥身份，怎么能做这种事，就算不喜方小宁，可以退婚。你和别人媾和，毁的是你一辈子的声誉。” “爷爷教训的是，孙儿确实做错了。”今天，他也听的真真的，方有财抓着他的把柄不放手，生生坑走了他家七八两银子。 这可是能买一亩地的银子啊！ 他不懂，他俩在废院厮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咋就着火了呢？天干火旺？还有，他们的衣裳呢？ 莫不是有人发现奸情，故意搞他？会是谁呢？ “崔荷花，你有何打算？” “爷爷，我是被她勾搭的，她故意装摔倒，往我身上扑，孙儿没忍住……”低下头，耳朵微红。 勾搭是真，他装错就错，起了坏心思也是真。送上门的，长的又是村里一顶一的，搁谁，谁忍得住啊！ 娶，可能之前是想的，现在，被那么多人看过，他心底是嫌弃的。 老爷子叹气，他就知道是这样，孙子年纪小，见识少，着了那贱人的道啊！ “可是德发啊，有些事，不是你不想就可以赖账的。这么多人看着你俩在一块，只要她抵死赖上你，这亲，不成不行啊！” “爷爷……” 王德发有些傻住，“为啥啊？” 崔荷花，怎么配的上他，他可是要当官的人。 “因为她可以告你强了她，就算是假，传出去，你的举业也到头了。”要不是因为大孙子是读书人，崔家人根本翻不出风浪。 他们知道，他们要脸，学堂更是要瞒得死死的。 唉…… 王德发没想到事情闹这么大，他后悔了，不该贪刺激约白天的，该晚上偷出门的，又或者该去山上草丛的…… “这事，再看看吧，你先安心养伤，学业别落下。” “是。” ……………… “闺女，爹跟你唠唠？” 直觉，便宜爹，没憋好屁。 “啥事？” “你看你也一把年纪了，现在又被退了婚，不好嫁。” 神特么的一把年纪。 她才16岁，正值大好年华！ “所以呢？” “我给你寻了门好亲事。”想到能把这个最近拽的二五八万的闺女嫁出去，方有财兴奋的搓手，以后，这个家，依然是他方有财的天下。 “谁？”该不会是哪个鳏夫吧？他要是敢，她就敢翻脸。 “宋家，宋风，你的救命恩人！他不是摸了你，抱了你，不能不认账不是。” “爹，人家是救了我！” “可他摸了你也是事实啊！”方有财不要脸的说。 要不咋说，现代不敢随便救人，这不，就被讹上了。 农夫与蛇，现实版。 “人家要是不认账呢？” “他敢！” 看你这想找人拼命的架势，他确实不敢。 “你愿意嫁就成，剩下的，交给我。” “爹，他家情况你知道不？” “废话，一个村的，谁不知道谁。” “那你给我找这样的，是盼着我早点死？谁不知道他家穷的揭不开锅。”方小宁翻了个白眼。 宋风， 是长的不错，人高马大，救她的时候，嗯，双臂也很有力。就是家境，实在是一言难尽。一个病秧子老娘，一个瘸腿的弟弟，爹嘛，好像很早就死了。 谁嫁他，谁倒霉，两个拖油瓶，得拖累一辈子。 “怎么可能，你这么能干，他又勤快，你们俩，日子指定能过好。” 我信你个鬼！只不过，嫁出去也好，在这里，事事受限制，天天啃窝头，难熬。 “你准备给我多少嫁妆？” “没有，我没银子！”方有财炸毛，捂着钱袋子，怒瞪着面前的赔钱货。 “没银子，我不嫁，我就在家里耗成个老姑娘，耗死了你和娘，还有俩弟。” “家里没银子！”方有财怒吼。 “王家不是给了吗？爹，你信不信我跑王家说，亲不退了，工钱，我不要了！” “你找抽！”方有财举起了大掌。 “你敢打我一下，我立刻去老王家，你信不信？”方小宁抬起下巴，丝毫没有胆怯。 王八蛋，银子是原身赚的，把她轰出门还想一毛不拔，做梦！ 听到动静的赵氏匆匆赶来…… “你们这是咋了？” “娘，爹要我嫁宋风，不给我嫁妆！” “当家的！”赵氏崩溃，不是说这事再说吗？一夜，咋就提上日程了。 “这里没你事，滚出去！” 这个男人，是真恶劣。 方小宁有时候真的很想打爆他的狗头，让你狂！ “当家的，小宁不嫁宋家，我不同意。” 嗨，一个两个的都想造反！ 方有财觉得吗，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都不知道这个家，谁才是当家做主的。 “你动一下试试，我发誓，你动了娘，我和你不死不休！”方小宁双目赤红，盯得方有财有些怵。 第6章 咋样啊，你可中意? 这个死丫头，跳个河，就变得贼邪门。连带着，赵氏这娘们也横起来了，都敢和他叫板了。 好男不跟女斗！ 他大人大量！ 再次打量方小宁，这死丫头，不能留，决不！ “我给你300文嫁妆。”施舍的语气，一副方小宁占了天大便宜的模样。 我呸！ “爹，我没记错，全是我挣的吧！” “咱家的银子，进了咱家门，就是我方有财的，你不清楚？”这话，他说的有些得意。瞧，家里他管的多好，比老爷子还好，还攥自己手心里。 不要脸！ “3两，大半都给你。” “你个死丫头，你杀死我好了，银子没有，命一条！” 方有宁：“反正去了宋家也是饿死，咱现在就抱一起死吧，投胎，我还做你闺女！” 赵氏：…… 方有财：死丫头，咋不按常理出牌。 “600文！我够对的起你了，再多，你甭嫁了，我给你找个庙，绞了头发，在里头养老也挺好。” 嗨，这个主意好，一文钱不花就能摆脱这个赔钱货。搁一个村，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糟心。 见他眼珠子乱转，憋着坏，方小宁也是服气的。 “走之前，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一个子拿不到。我想，免费的苦力，王家也是愿意接手的。就算你拿到银子了，我要给爷，我想他老人家，也是愿意来争一争的。” 卧槽，完犊子玩意！ 这么搞他，真缺了大德了！ “我是你爹！”方有财确实被挑起了怒火，双目猩红。 “我还是你闺女。我好过，大家都好过，我不好过，大家都别过好了。” “有种！一两银子！” “二两！” “想屁吃！……” “…………” “…………” 你来我往的，最后一两半成交。 赵氏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不是，多少嫁妆，闺女都不能嫁啊，那就是个火坑，无底洞，家里多少银子都不够宋风娘造的。 “小宁啊！” “娘，甭说了，这个家不想留我了，我继续赖着也没意思。等闺女好了，他再这么混，我就接走你和弟，让他对着墙横去。” 方有财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不孝女，这个不孝女。 “你嫁人了，娘家以后咋跟你没关系。” “那我不嫁了。” 艹！ 赵氏生这闺女生来克他的吧。前几年家里屁事不管，天天在老王家当牛做马，现在以为脑子清楚了，他能享享福了，没想到…… 爹老骂他混账，就该让他来看看，啥才是混账！窜梭爹娘离心的王八羔子，才是真混！ 嫁，必须嫁，马上嫁！ “我去宋家。” 赵氏拉着他，目露恳求：“他爹！不要啊！” 方小宁一把拉开赵氏，“去吧，去吧，早去早走，这个家，你以为我很愿意待！” 方有财甩着袖子，气呼呼的走了。 “闺女？” “没事，娘，我以后会好好过的。” “他家，不是你想好好过，就能过好的。听说，他娘，是个药罐子，一个月挣的都不够她吃药的。” 艾玛，病痨啊，那可更要抓紧挣银子。 “娘，我觉得嫁他比王家好，最起码，他家人好处，王家你看，每天把我当牛使唤。” 也是，她苦命的闺女啊！ 看到又开始哭唧唧的赵氏，方小宁头疼。 ………………………… “方叔，喝水。” 方有财嫌弃的看着宋家，枣树村，再也找不出更破的了吧。 “我来呢，是问你为何还不找媒人来我家提亲。” “啊？” 宋风傻乎乎的看着方有财。 看他一脸懵逼样，更是嫌弃的不行，蠢啊！ “咋，不愿意？” “不是，方叔，我和方姑娘何时相看过？” 为啥他不知道有这事？ “我闺女落水，是不是你救的？” 宋风点头。 “你是不是拉她上来，碰她了。” 宋风大骇，“叔，我乃无意冒犯，当当时情况危急，方姑娘都厥过去了，我实在无法，才抱她上来的。” 方有财要的就是他亲口承认。 “人，你摸了，抱了，也看了，你想不负责，耍流氓？” 宋风急了：“不是，叔……” “既然不是，那就让媒人上门提亲吧。男子汉，敢做就要敢当。”嘿嘿，总算是把麻烦精脱手了。 “叔，你来这，方姑娘知道吗？我家的情况，您该知道吧？”除非的疯了，要不然不会有人嫁他，他很清楚这点，也做好了光棍一辈子的准备。 自己苦就算了，没得连累别人。 “知道啊，她同意的。”这么难缠的赔钱货，她不点头，他哪里敢上门。 “她，答应了？” 这姑娘河里泡泡，脑子进水了？还是王家的刺激太大？ “嗯，答应了，明天派人说亲，记得啊！”说完正事，他就想开溜，这个家，一股子霉味和药味，为了闺女，他遭大罪了。 “等等，叔！” 方有财恼了，难怪穷的掉渣，磨磨唧唧，磨磨蹭蹭，“你有完没完，我都说了我闺女要嫁你，你不去忙提亲的事，想干嘛？” “方叔，方姑娘这么好，嫁给我真的太可惜了，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他万万没想到，打算光棍一辈子，居然会峰回路转。可是，连累人吃苦一辈子，他又觉得愧疚。 方小宁，他知道，天天田里干活，上山砍柴都能看到，勤快的很，也孝顺，是个好姑娘。 就因为人家够好，他更是不忍心。 “没啥考虑的，你是不是没钱啊？” 宋风臊的脸红。 方有财觉得自己真相了，掏出20文，“这是20文，给你请媒婆和提亲用，明天我在家里等你啊！” 他心里现在是拔凉拔凉的，赔钱货，赔钱货，这话一点不假，一天时间，都坑走他多少银子了。 宋风看着手里的铜板，风中凌乱。 “娘。” “我听到了，这方家姑娘，咋样啊，你可中意？” “我……”支支吾吾，不好意思说话。看儿子的红脸，苏氏还有啥不明白的。 “既如此，你就去找红媒婆吧。” 宋风为难的看着老娘：“娘，咱家没聘金。” 苏氏：…… “她爹，不是说啥都不要吗？” “咱也不能真啥都不给，太难看，以后，你让她咋做人。” 说的也是哦，人家会说她不值钱，在婆家也难抬起头。可是，他们家一个子也拿不出来啊！ “要不，我去求求你爷，借几个？” 宋风脸色一冷：“不用去自取其辱。” 苏氏叹气，是啊，就算她跪下来求，也借不来一个子儿。 “要不，把我这个月的药钱拿去，一个月不吃药，也死不了。” 这话，她说的心虚，是死不了，病情更严重，更废银子罢了。 第7章 他们到底是图啥? “不行，药不能停，我再想想法子。” 还能有啥法子，苏氏叹气。 她和小儿子，就是两个大累赘，风子要是没了他们，也不会过的这么苦。 可是，要她自杀，她也做不到。 她怕死，她软弱，她对自己下不去手。她还想看风子成亲生子，孙子成亲生子，最好还能看到玄孙成亲生子…… “娘，你在家歇着，我去找下村长叔。” 现在能借点钱的，可能就是村长了。村长年轻的时候，和他爹是发小，看在以前的情分上，这些年，在他们最难的时候，也会伸把手帮衬他们一把。 “啥，方有财要把大闺女许你？” “是，还给了我20文，叫我找媒婆提亲。” 倒贴？这不是他能干出来的事啊！脑子被驴踢了？还是最近银子多烧的？ “确定？” 宋风从怀里掏出20文，别说村长，他都觉得不真实，跟做梦似的。这20文，一路上，他都掏出来看好几次了。 “聘金也不要？” “方叔说不要，不过我觉着不成，太委屈方姑娘。” “也是，那丫头是个好的，也能干，嫁给你，你不亏。以后，有个人帮你分担，你身上的担子也还能轻上许多。” 村长这话说的是事实，这桩婚事，方姑娘吃了大亏，以后，他定要好好对待人家。 “叔，我想……”他真的有些难以启齿，借村长银子，不是一次两次，却从来没还过。 村长叹了口气，出去了一趟，半天过来，衣裳还有些凌乱，人也略显狼狈。 “这里有100文，少是少了点，先把婚成了再说。以后有银子了，在补偿人家。” 宋风心里愧疚的很，他知道，婶儿不舍得银子，毕竟，他们家，还有三个儿子没成亲，也不富裕。刚才的争吵他都听到了。 “叔，要不……” “拿着，天不早了，快去找红媒婆，快去。” 宋风出了村长家院子，觉得眼眶干干的，很酸很酸…… 回家和苏氏交代后，摘了把青菜，红着脸，去了媒婆家。不是他不想老娘去，是她身体太差，走那么远，回来估计得他背回来，更难看。 “宋家小子？” “红媒婆，我想请您帮我说亲，明日。”吞吞吐吐，都不敢抬头看人。 “你看中了谁家姑娘。” 宋风挠挠头，“就是……就是……方家方小宁。”他觉得自己，真的是癞蛤蟆吃了天鹅肉，哪哪都配不上人家。 娘哎！ 那个五年赚了7两银的方家姑娘？真是好眼光，这姑娘会挣钱，能吃苦，还孝顺，可不就最适合他。 娶个不要工钱的粗工，谁不喜欢啊！村里好几户都盯上了方家丫头，如果不是因为她爹连累，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你准备多少聘金啊？” “我……那个……100文。”村里娶媳妇，最低标准也是500文了。 媒婆的脸黑了，一百文聘金，你娶个屁的媳妇，拿她开涮呢！ “走走走，我没闲工夫和你闹。” 方有财，多难缠的一个人啊，她敢过去，保管他敢把她打出门。 宋风的脸愈发的红了，“红婶，这事我刚和方叔商量好了，他同意了的。” “啊！方有财脑子被驴踢了？”他闺女多好一姑娘，咋就被亲爹这么糟践，一百文，这不就是白送吗？他家姑娘就这么嫁不出去，要这么倒贴？ 村里头的傻妞，当年还卖了250文呢！ 宋风尴尬的不知道怎么说。 “你确定？” “红婶儿，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会和你开玩笑，是不是？”说着递给她十文钱，“这是明天请您说亲的辛苦钱，明日有劳了。” 哇，她竟然比方家丫头值钱，她跑一趟还有十文，人家赔睡一辈子，居然只值一百文，这说出去谁信啊！ 世道，啥时候变成这样了？ “成，明日我便跑一趟。” 送上门的生意没有不接的道理。 肯接就好，宋风松了口气，告辞回家。 他前脚刚走，后脚老王家的人就登门，请她明日去崔荷花家提亲，聘金50文。 这退婚的俩货咋就非得选同一天提亲，还都这么离谱。一个倒贴嫁人，一个几乎免费娶亲。她做了这么多年的媒婆，今天可算是长见识了。 “你们和崔家商量好了吗？” 方有财是个刺头，崔家的也不是啥省油的灯，她挣三瓜俩枣，真心难。 “说好了，您呀，只管去提就成。” 他们也不愿意娶啊，崔家昨天又去他家闹了，不提亲立马就去镇里找夫子，老爷子吓得只能答应。聘金，哼，那就别想了，就这么多。 行吧，又一个倒贴货。 他们愿意就成。 这年头，能干的，好看的，都还没个傻妞值钱，他们到底是图啥？ 第8章 泼出去的水 “咋样？” “成了，明天就去提亲。” “哎呦，大喜事啊，身上衣裳脱了，去洗洗，娘晚上把破洞给你再补补，等定亲的时候穿，好看点。” “嗯。” 赵氏知道媒婆明天就要上门提亲，只觉得自己的天塌了，拉着方小宁的手不放，一直唠叨一直哭，哭的方小宁头都疼了，方有财忍耐到了极限，“老子还没死，老子爹娘也还活着，你嚎个啥丧，再哭，滚回娘家去！” 赵氏抽噎着抹着眼泪，起身打水，洗脸，“当家的，明天咱们准备啥啊？” “啥也不用准备，直接跟媒婆定了日子就成。” “嫁妆咧？” “你是瞎了，还是没长脑子，我下午不是给了一两半两银，她要什么自己去买，家里啥也甭想带走。” 方小宁想了想说：“娘，改天我们去城里扯身衣裳，做床被子就行了。” “嗳！” 比空着手嫁人好看。 突然，方有财凑到她面前：“小宁啊，等成了亲，你就是宋家人了。” 方小宁点头，按现在人的想法确实是这样。 “老话不是都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嘛，以后你就跟着宋风好好过日子，娘家呢，没事别回来，过年过节的，你不回来也成，爹娘都没啥意见。 还有啊，你记住，家里揭不开锅，没银子，千万别回娘家借，借也没有。你要是想孝顺我和你娘，就当我们死了就成。 当然，路上碰到还是得叫一声的。” 赵氏都不知道该说啥了，当家的实在过分，把闺女草草嫁了不说，还打算以后不让她回娘家，这干的是人事？ 她怎么就摊上这么个混子，无助的看着方小宁，闺女以后咋办啊？ 方小宁真的佩服她爹，真的是一点情面不讲，“爹，如此说来，将来万一哪天宋家发财了，我也别回来是不是。泼出去的水，怎么能帮衬娘家，胳膊肘外拐呢，是不是？” “哼，他发财，他要是能发财，我方有财三个字就倒着写。别吓唬我，这辈子你也就是吃糠咽菜的命了，真要是揍了狗屎运，你还真看着咱们一家吃苦不管，如此不孝，我就带着你娘，端着碗，天天蹲你家门口。” 方小宁气笑了，她敢发誓，这辈子见过最大的无赖就是面前的男人。 “敢情就是，宋家穷，你不能帮衬，宋家富，你要来抢口肉。爹，你真是精明，咋样，都是你躺赢。” “那是，除了你，没人占到老子便宜。” 不能想，想起来他就心口疼，一两半银，他能买多少只烧鸡，全便宜了这个赔钱货。 方小宁白了他一眼，这人，欺软怕硬，还贪心，你只要跟他硬刚，他绝对没辙。等她真挣了银子，他绝对会不要脸的凑上来。 毕竟是原身的亲爹，绝不会饿死他。其他的，也绝不能妥协。得寸进尺的主，你进一步，他退半步，你退半步，他能进一步半。 “娘，该做晚饭了，我帮你烧火。” 这个娘，还算疼孩子，只是，性子太软，被方有财吃的死死的，没啥大用。 “嗳！” 明天媒婆就要上门，这事已定，她再说什么，都没用。 这些年，她也偷偷攒了几十文，过几天，给闺女买朵红花，出嫁那天戴。 媒婆上门，定亲，交换庚帖，亲事定在十日后。 快的方小宁有些猝不及防，她爹，还真是迫不及待想把她送走啊！ “小宁，你爷奶叫你去一趟。”去老宅通知喜事回来的方有财说。 他们怎么会找她，记忆里，这么多年，她都和爷奶不亲。不是，是他们全家，都不受老宅待见。 “知道了，一会去。” 她才不会觉得，因为她嫁人，老宅就良心发现。爷奶心里只有小叔一个宝贝。 这次去，肯定没好事。 “小宁啊，来，坐奶身边。” 看到她，老太太笑得老脸皱成一团，冷不丁的，方小宁打了个冷颤。 鸿门宴啊！ ”爷，奶，叔，婶儿！” “坐吧，听你爹说你要嫁人了？” “嗯，十天后，宋家。” 老头子本以为是大儿子逼婚的，现在看她的表情，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 “你可知他们家的情况？” “知道。” 知道还要嫁？ 果然，和她爹都是一样不着调的过。 对着老婆子使个眼色，对方会意点头。 “我和你爷，身子骨不好，你成亲那天，喜酒，我们就不去吃了。” 想也知道，宋家办不起像样的酒席，萝卜青菜，就不去吃人家的了。 至于她的几个孩子，还是得露个脸，要不然，她怕大儿子觉得他们不给面子，发疯！ ”爷奶身子重要。” 老婆子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破旧的帕子，从里面拿出十文钱， “这是我和你爷爷的一点心意，别嫌少，你也知道，咱家负担重。” 有红包收，方小宁笑得灿烂，“不嫌弃，谢谢爷奶。” “小宁啊，奶想和你说，这女人啊，一旦成亲，就是夫家的人了，以后娘家，就只能当亲戚走，而我们，又隔了一层，你以后啊，有啥事，都要和宋家人一起想办法解决。爷奶这里呢，你年节来看看就行，平日里，也不用常来，忙活宋家的事最重要。 要是有啥过不去的槛，嗯，也别来找我们，我们要供你小叔念书，已经很难了，再没能耐帮你了。奶这样说，你可懂？” 懂，有啥不懂的，前两天刚听过。现在，她确定，她爹，是这俩人的种。审时度势，翻脸无情玩的贼溜，都一样不讲情面不要脸。 “奶，你说的我明白了，叔婶也放心，我再难，也不会麻烦你们。也希望大家能明白，我以后就是宋家人了，这方家于我，于你们，就是一盆泼出去的水。” 大家点头，他们就是这意思。这丫头，脑子比她爹清楚，也没她爹无赖，还好，还好。 不糊涂啊，怎么就能答应嫁宋风呢？唉，算了，反正不是他们闺女，嫁谁，他们管不着。 第9章 缺银子，急缺! 十日后，穿着一身红衣的方小宁，抱着一个小包袱，还有两床新褥子，坐着宋风借来的牛车，头上连个红盖头都没有，就这样嫁去了宋家。 一路上，都是出门看热闹的人，方家大闺女嫁的真寒酸啊，还不如不闹，嫁给王德发呢？ 方小宁紧了紧手上的包袱，被人当猴子看的感觉，真的很尴尬。 王德发嘲讽的看着远去的牛车，真是贱骨头，在他家享福的日子不过，非要嫁个吃不饱饭的。 喜宴，如老宅所料，清汤寡水。方有财嫌弃的直撇嘴，到底是自己女婿，他难得的管住了自己的嘴。 寒酸的不能在寒酸，进门连个鞭炮也没有，赵氏看着两张席面，黑面窝窝头配萝卜丝，一盘拍黄瓜和一盘子水煮大白菜，眼睛酸涩。 这都是啥啊？不断提醒自己不能哭，不能哭，闺女的好日子她不能哭。 “亲家母，坐。”宋风的娘苏氏低声招呼着大家落座，所有人也不敢有不满，毕竟方有财个无赖都没说啥。送上喜钱，随便扒拉几筷子，啃了个窝头，纷纷告辞离开。 方小宁坐在一个破炕上，为啥是破炕，因为这个炕已经塌了一半，上面铺的席子，也是花的很，啥颜色的碎布都有，都不知道补了多少次的。 在看看屋子里，一张桌子，两把木椅，桌面上，也是坑坑洼洼的，好像被狗啃过。 地面也是坑坑洼洼的，一个洞一个洞，她不懂，他们家破能理解，为啥哪哪都是坑坑洼洼的。没东西吃，宋风啃的？ 在抬头，嗯，她站起来可能就能碰到屋顶，估计宋风都是弯腰进门的。上面还能看到亮光，下雨天里面也得跟着下吧。 房子矮，就压抑。 方小宁吐出一口浊气，她也算长见识了，一般人一辈子也见不到这样的屋子。 现在，她只能祈求老天爷，在她还没挣到银子的时候，别下雨。 这个家，真是躲雨都能地，为啥啊，宋风就不能补补吗，弄点稻草铺一层也行啊，他喜欢睡觉看星星？ “小宁啊，饿了吧，吃饭了！” 这算是媳妇进门第一顿，她特意打了两个鸡蛋，做了碗荷包蛋汤，还有一个窝头。 “谢谢娘！” “嗳！”苏氏笑了，媳妇好像很乖巧的样子，应该不会嫌弃她和宋安吧！ 一定不会的。 “你慢慢吃，娘先出去了啊！”外面还有客人在，她得帮风子接待一二。 “嗯！” 她看着碗里的两个荷包蛋，嗯，比她老爹知道心疼人。 赵氏看亲家母给闺女端了一碗鸡蛋汤，堵着的心口稍微畅快了些。 要是待她闺女好，两个人好好过日子，这日子也许不会太差吧。 大家吃过饭，也都告辞离开了，宋风开始收拾碗筷。就两桌人，其实也就是一桌的人数，他们没有请人帮忙。只是借了几副碗筷。 “娘，我去还碗筷，小弟吃了吗？” “吃了，他和小宁的我送屋里吃的。” 听到媳妇也吃了，他放下了心，抬起碗筷就走了。 方小宁没有啥扭捏的，直接出了屋，“娘，有啥我能干的吗？” 苏氏看着她，心里喜欢的不得了，哎呀，刚才大家就夸她福气好，讨了个能干的媳妇，所言非虚。 “啥活也没有，今天是你和风子的好日子，里头歇着就好。” 风子？疯子？宋风他娘，真很会…… 环顾四周，一贫如洗，啥啥也没有，好像，是没啥能干的。 “那我屋里去了啊，娘有事，叫我啊！” “嗳！” 里面的风家小弟宋安，自从知道大哥要娶大嫂，就不安的很。他知道自己是个拖累，记事起就天天被爷奶骂，堂哥堂弟欺负，爹死后，他们一家子搬到这里，没有邻居，也没人上他家门，他才过了几年安稳日子。 想到以后被嫂嫂辱骂，嫌弃的日子，宋安就害怕的发抖。今天一天，都躲屋里，不敢见人，刚才听到嫂嫂的脚步，立马冲进了娘的屋。 家里就两间房，娘一间，他和大哥一起睡，现在大哥要和嫂子睡，这几天，大哥做了个木架子，放在娘屋里，拼了块木板给他当床。 现在天热，可以这样睡，等冬天，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身子弱，冻到容易得风寒。 大哥说到时候就把他屋子给他睡，他和嫂子睡柴房，这可能吗？睡柴房的嫂子会高兴？家里不得和以前一样，闹的鸡飞狗跳的。 未来的日子，他满是惶恐。 还好，还有不能出门，一样体弱的娘陪着他。 方小宁知道宋风还有个瘸腿弟弟，可没见着人。一般身体有缺陷的人都很自卑，羞于见人，她能理解。也不知道是先天的，还是后来伤的，等有银子了，还得找大夫瞧瞧。 嗳，这个家，缺银子，急缺！ 第10章 钱难挣，屎难吃 宋风送碗回来后，站在苏氏身旁，杵在那一动不动，“你进屋看看小宁。” “咳……嗳……好！” 他早就想进屋看看，就是有点，嗯，挺不好意思的。今天迎亲路上，村里人一路都在指指点点，他媳妇，心里应该不好受吧。尤其是扶着院门都要看热闹的王德发，也在其中。 也不知道会不会甩脸子，是他让她丢人了。 方小宁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大块头，的确，在屋里他得弯着腰，这日子过的憋屈啊，进屋都不能挺直腰板。 这也是她第一次近距离打量这个男人，她，以后的相公。五官刚毅，鼻子高挺，嘴唇线条分明，微微抿着，这人是个倔的。 皮肤黝黑黝黑的，都能看到高光，干活没做过防晒，额前几缕碎发随意散着，增添了几分不羁。 看身量，一米八肯定有，肩宽窄腰，除了身上打满补丁的衣裳，就外表，她还是很满意的。 今天成亲，肯定穿的是他最好的衣裳，所以…… 方小宁心里哀叹，真穷啊！ “回来啦？”看着面前弯腰局促的男人，微笑道。“别站着了，过来坐吧。” 她看着也怪累的。 媳妇没生气？脾气真好！ 宋风走到炕边，坐在炕沿上，小心翼翼的，只坐了半个屁股。这是他第一次跟除了娘以外的女人，近距离接触，他不知道该说啥。 两人大眼对小眼，气氛尴尬。 想着她的打算，方小宁问他：“风哥，咱们村距离镇上有多远？” 原身的记忆里，竟然没出过枣树村，办嫁妆的时候，她原打算去一趟瞅瞅的，奈何赵氏说待嫁女要在家里做嫁衣，不宜出门。 买啥，她去就行，不成还有她那个不着调的爹。 “不远，也就十几里地，走路过去一个时辰就够了。村里也有牛车送，每天一趟。” 对于古代，十几里是不远。“镇上是咋样的？我明天想去看看，成吗？” 她爱吃，会吃，也能做，至于其她穿越者辨别药材，挖人参啥的，她是不行的。吃了赵氏的饭，她觉得，她的手艺，摆个摊是没问题的。 “成啊，就是……”他有些说不出口，也有些难堪，坐牛车得一文钱，他，给不起。新媳妇想去镇上，只能跟他腿着走，这还不算啥，去了镇上，他更是一碗茶水都买不起给她。 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被爷奶净身出户的时候，他还踌躇满志，觉得自己带着娘和弟弟，也能活出一片天，只要他肯干。几年下来，日子反而越发紧巴，娘下个月的药钱，都不知道在哪？ 这样的他，居然还敢娶媳妇，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关键，现在，人，已经娶回家了。 “小宁，我对不住你，这个家现在就是这样，我身上一文钱都没有。跟着我，你要吃大苦，要是你不愿意，我现在就送你回家，和方叔解释。” 脑子清楚了，思绪也就清楚了，他不能祸害人姑娘。 “你家穷，我知道啊！”全村都知道！“我又不是为了银子嫁你的，没银子，咱们自己挣呗，我们俩，肯吃苦，银子肯定会有的。” 宋风满嘴苦涩，曾经，他也这样想过，也是这样天真，单纯，生活毒打几年，才接受现实，也认清现实，赚钱，真的太难了。 地里刨食，收成就那些，不管他开多少荒地，下多少死力气，挣的银子连给他娘吃药都不够。他，已经不敢再奢望其他的了。 活着就行！ “小宁，你不知道银子多难挣！” 她知道啊，钱难挣，屎难吃，古往今来都是这样。 “种地不行，咱就想想别的，宋风，我爹给了我一两半的嫁妆，除了两床被子，我啥也没买，还有一两2钱，我们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啥小生意做的。” 为啥两床棉被只要300文，是她缠着方有财给的贴补。不给她就不上车，银子也不还他，虽然被子是最薄的，棉花是最次等的，听娘说便宜爹，也贴补了230文。 她爹，估计这会还在家里骂她吧！嘿嘿！ “我怎么能花你的嫁妆，银子你藏好咯，休要再提。”他再穷，也不能让媳妇贴补，要不然，他成啥了。 哎哟，这人比王家的有品，就她前婆婆一家，她保证，进门，绝对把她搜刮干净不说，还会嫌她带少了。 “宋风，咱们聊聊。”方小宁有些严肃的看着他。 “你说。”他紧张的坐直了身体，她，想说啥？想走了？ “咱们既然已经成亲，夫妻一体，我不想在听到啥你的我的，这个家现在这样，你的我的也没几文钱。我们该一心，努力挣银子，想怎么样给娘，小弟更好的生活。这一两多银，我为啥舍不得花，就是想进门后，咱们要是想做点啥小买卖，也能有进货钱。 你要是和我分那么清，以后日子没法过了，是不是我叫你干点事，还得给你工钱？”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不就得了，咱们劲往一处使，努力挣银子。争取不亏掉这一两2钱银子。” 【ps：亲耐的们，摆摊卖啥好呢？？？】 第11章 烫手的画册 劲往一处使，宋风承认自己感动了，这些年，从没人说过要和他分担重担。 “宋风，以后咱们是一家人。” “嗯。” 声音哽咽。 我去，这娃哭了呀？真是可怜，从小就担起了养家的责任，这些年，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吧，太苦了！ 男人要面子，她也不拆穿，一旁坐着，慢慢等他平复情绪。 良久，宋风拉起她的手，“小宁，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 一定是老天看他太可怜，才赏了他一个这么好的媳妇。 “明天咱们就去镇子看看，不过，咱这青石镇不大，摆摊做小买卖的也不少。” “去看看再说吧。” 又是一阵相对无言，包办婚姻，可真难。 “你坐着，我出去把柴劈了。” “我也出去看看吧，在屋里也无聊。” “成。” 看着一起出屋的小夫妻，苏氏笑容更加灿烂。哎呦喂，才这么会功夫，小俩口的感情就这么好了呀！这是要一起出门？ 站一起，郎才女貌，不要太登对。 “风子，你这是干啥去？” “劈柴，现在日头没那么毒，我一会再去田里干会。小宁，在家附近转转。” 媳妇刚嫁进来，可不能下地，要不然，明最近枣树村的话题，都是他媳妇。 “要不，你也别去了吧，就在家砍砍彼此就是。” 宋风一想，他下地，可能也会被人说，“行，今儿个休息。娘，明天早上，我要和小宁去趟镇上，顺便把你的药拿回来。” “成，小宁喜欢啥，你就…” 说话声音越来越低，就啥呢，没银子，啥也别想。 心虚的看着新儿媳，她有药吃，她却连个饼子都没有，也不知道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嫌弃她累赘。 这个婆婆有点逗，“娘，我就是还没去过镇里，风哥带我去见见世面。” 宋风：风哥，小宁叫他风哥，真好听！ 苏氏：只是去逛街啊，那就好，那就好！ “你们明天早点去，中午前回来，日头太晒，镇子就那么点大，小半个时辰就能逛完。” 一个小时就能走一圈？ 那还真是不大。 晚饭，吃的是中午的剩菜。 一直没露面的小叔子终于踏出了房门。 “嫂嫂！” 低着头，不敢看人。 “嗳，快来吃饭吧！” 方小宁只转头看了他一眼，热情招呼他上桌，并没有刻意观察他，身残的人，最忌讳的，就是人家盯着他看。最难受的，就是人家看他的眼光，不管是鄙视还是同情，他们都不想要。 就把他当成个正常人处就行了。 “娘，风哥，小安，吃饭。” “嗳，吃饭！” 苏氏笑得眼角的鱼尾纹都深了，媳妇，没嫌弃他们。 宋安小心呼出一口气，提着的心放下去一点点。 “小宁啊，吃菜！” “嗯。” 和方家一样，全是水煮的，比她娘煮的还要难吃点，因为，好像没加盐。或许是加了，只是加太少。 看三口人一口窝头一口菜，吃的很满足，还能说啥，拿起窝头就是啃。吞咽的时候，喉咙刺痛。 她一定要尽快挣银子，再也不想再吃没味的菜和挂拉嗓子的粗粮了。 碗里的糙米粥，说是糙米，起身全是糠，她是真的很费劲很费劲才咽下去的。猪都不吃的玩意，她现在得天天吃，还不能有任何不满，这趟穿越，憋屈死她了。 村里没有娱乐，饭后洗好碗筷，就是回屋睡觉。 洗碗的活，苏氏抢着干了，说成亲前三天，她不能在家干活。 她也不知道有没这传统，反正不让干，她也乐得自在。 “你先洗漱。” 宋风端进屋一大盆温水。 挺好，这么热的天，折腾一天，是该洗洗。 脱下红色嫁衣，换上自己同样补丁落补丁的常服。他们俩的补丁合一起，都能做件新衣裳了。 宋风进来的时候，看的出来，也是洗漱过的。 想着晚上的洞房，方小宁是有些抗拒的，因为，两个不熟的人，刚认识，吃顿饭，就立刻滚床单，就觉得…… 古代人的思想真超前啊！是谁说他们保守的，，她一个现代的，啥没见过，让她对着一个差不多陌生人就当自己的相公，宽衣解带，她都做不到。 那些脚都不能露，没和外男说过话的小丫头们是咋做到成亲当天含羞带怯，步入洞房的。 “咳咳，洗好了啊，我把水端出去。” 弯身，她看到了他泛红的耳根，还挺纯情的。赶鸭子上架的，不止她一个人。 再次进来的宋风，走路都有点同手同脚，他是真的紧张，这辈子，第一次和女的睡一张床，还是他媳妇。刚才，他娘还把那什么小画册塞给了他，说要他按画册里的做。 他倒水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差点没吓得扔了画册，娘，咋给他看这些东西啊，羞死个人。 其实，一样的画册，方小宁也有一本，赵氏给她的—嫁妆！ “睡吧。” “嗳！” 第12章 凉皮 方小宁躺在里面，宋风熄了灯后磨蹭在炕沿躺下，方小宁觉得，空气都是凝滞的，旁边的人好像一根木头，一动不动。就在方小宁觉得今天不会洞房，她可以安心睡觉的时候，旁边的木头活了，动了动身子，她屏住呼吸。 然后，又是好久，男人伸出了尔康手，慢慢，慢慢向着她的方向移动，在抓着她的手。彼此的心跳都有点快，来了，来了，它来了，她以为不会有的洞房来了…… 翌日。 一大早，太阳先从屋顶照射，直接刺到了她的眼。 方小宁：…… “你今天是家里歇着，还是去镇上。” 她伸手，挡住刺眼的阳光，看着身旁的相公，这狗男人，看着像个人，熄了灯就是条狗，啃的她歇着哪哪都疼。 “去镇上。” 挣扎着起床，她没资格赖床，现在不挣钱，天冷了就等着冻死吧。人家蜜月旅游，她成亲第二天就要想办法养家糊口，狗日的穿越，操蛋的人生。 坐起来，疼的龇牙咧嘴，方小宁心里哭唧唧，幽怨的看了一眼始作俑者。宋风挠头，不知咋办，他知道自己很粗鲁。“要不，你歇一天？咱明天去。” “我没事，一会就好了。” 这具身体本就是贱命一条，她刚才稍微扭扭，就轻松了许多。 苏氏知道他们要去镇上，天微亮就起来做好了早饭。 “起来啦，洗把脸先吃饭。” 这个婆婆，性格和原主娘相似，软软的小白花，事也不多，好说话，也好骗，她喜欢。 “辛苦娘了。” 苏氏受宠若惊，“不辛苦，不辛苦，你们一会要走好几个时辰才辛苦。” 是哦，一会要走好几个时辰，一个时辰两小时。 饭后，宋风拿了两个窝头，带着方小宁去镇上。 苏氏送他们出门，看他们一夜间，亲近了不少，甚感安慰。他爹，咱儿娶儿媳妇了，你在地下，要记得保佑他们，早点抱大孙子，还有我和小安，保佑我俩长命百岁，身体康健。 “要不，你去坐牛车，我走路。” “不用，一起走吧，我也一路看看。” 看看有啥她认识，而这里人又不知道的东西。 “你要是累了，和我说，我背你。” “嗯。” 一路上，她看到的也就是野花野草，其他啥也没。可能有，她不认识。 她以为，她走到镇上会没半条命，结果，到了镇子上，气不喘脚不抖，真是命贱，体格好啊！ “里面就是镇子，歇口气还是现在就进去。” “进去吧。” 一点都不累，歇啥，身体素质贼棒！ 镇上的街道狭窄的很，路面也不是她以为的铺着青石砖，就是泥巴路。街边的房屋大多也都是土坯房，墙壁斑驳，还有的墙面上泥坯已经脱落。青砖大瓦房不多，可能也就是些大户住吧。 商铺一条街的情况好许多，大部分都是砖瓦房，甚至有的还是两层小楼。一条街，每个门店都开着铺子，卖啥的都有。 走过这条街，又是和刚进门差不多的情况，破败不堪的土坯房随处可见，所以，刚才那条街，就是这个镇子的富人区。不过这条街摆摊的人数是最多的，卖啥的都有，大部分都是自家产的农家物。 方小宁一路都在盯着那些摊贩和铺子看，卖面食的居多，也是，米饭，摆摊不好炒菜。不过面食也很单一，包子，馒头，面条。 宋风看她一直盯着吃的，“饿了吗？要不，你去买个包子？”这话，他说的艰难，也很羞臊，媳妇饿了，他只能让她用嫁妆银子买吃食。 “宋风，你说，咱们支个摊，卖吃食怎么样？他们那种架子，你会做吗？” 宋风看了眼摆摊的架子，“能做。你想卖啥？” “卖凉皮，天这么热，大家都没啥胃口，卖凉皮合适，咱家里菜地里有黄瓜，大白菜吗？”这里是架空时代，有辣椒，而且这里的人，很喜欢吃辣椒。 “有，就是你说的凉皮是何物，我没听说过。” “回家我做给你尝尝，还有娘和小弟。走，咱们去买面，家里地里有啥菜，辣子有没？” “有，还有萝卜，茄子，韭菜，胡荽，葱，豆角……” 真是个勤快人，这下子，配菜全有了。 第13章 为了以后的好日子，现在先受点累 “老板，白面咋卖的？” “35文一斤。” 听到这价格，别说宋风，就是方小宁都倒吸一口凉气，真贵啊！ “给我5斤白面，10斤糙米10斤糙面。”家里的糙米全是糠，秋收还没到来，基本已经是断粮状态了。 “好来！” “小宁！” “家里都要吃，白面买5斤试试，如果卖的好咱们再多买点。” 5斤还是先试试？如果是让他买，最多买一斤试试，五斤啊，175文，媳妇多少嫁妆，够这么折腾的。 “老板，盐怎么卖的？” “30文。” “给我一斤。” “猪板油多少一斤？” “18文。” “我买五斤能送我几根大骨头吗？”老板瞥一眼肉剔的极为干净的猪大骨，“给你三根。” “好来，谢谢老板！” 一家子都缺钙，猪大骨熬汤，补补！ 宋风在旁边就是个莫得感情的工具人，全程就是她买他拿，他都心疼的麻木了，这个媳妇，是个大手大脚的。 小半天，嫁妆就没了三分之一，这要是生意做不出去，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哭。 回去的时候，方小宁听到宋风肚子叫的声音，转头又去买了四个馒头。宋风手上拿满了东西，也没办法阻拦，急得跺脚。花这个钱干嘛，他怀里还有俩窝头。 算了，一会给媳妇吃吧。其实昨天他就看出来了，媳妇不喜吃粗粮，努力下咽的表情，瞒不住他的眼。 赚钱，赚钱，他要赚钱！银子啊银子，你掉点下来砸死我吧！ “给！” “你吃，我有窝头。” 是哦，早上婆婆给的，她忘了。 “那就带回去，咱家一人一个。” “小宁！”宋风感动了，她咋就能这么好，啥都想着娘和弟弟。真像她说的，努力挣钱大家过好日子，她是一点没嫌他们是累赘。 “走吧，太热了，你看，路上都没人了。”连回村的牛车都走了，不过她也没打算坐，他们带这么多东西，还是没人看到的好。她爹知道买这么多东西，指不定背后咋骂她。 “嗯，走！” “那个架子，多久能做好？” “我下午就做，明天就能做好。” 那就是后天能卖。 “你不去地里干活了？” “地里现在也没啥活，就是除除草，浇浇水，等你这边弄好了，我过两天在下地干活。”突然想到什么，宋风脸色有些难看。 “咋了？” “你后天回门，咱带啥回去。” “哦，地里有啥摘点回去就好了。” 看她说的云淡风轻，宋风无法淡定，回门礼越厚，说明夫家越看重。她知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 “我再想想办法。” “你能想啥办法，借？借了不是我们还？你家穷，大家都知道，你要是拿许多东西上门，我爹才会跳脚，说你藏私。” 宋风：…… “菜就挺好的，反正我爹爱吃，黄瓜多摘几根，家里的都被他和俩弟弟霍霍完了。” 她就没见过这么馋嘴的大人，记忆里，黄瓜刚长出嫩牙牙他就伸爪子给摘了，她的两个弟弟一样，摘完自家的，还会偷摘老宅的。以后，还得再加一个宋家。 “娘，我们回来了！” “哎呀，咋恁晚，饿了吧，我锅里给你们留了糙米汤，还有煮茄子，去洗个手，我去给你们端堂屋里吃。” “谢谢娘！” 看到宋风手里的东西，苏氏惊呆了，“咋买这么多东西，你哪来的银子？” 宋风低头说：“小宁买的，她的陪嫁银子。” “你这孩子，这银子能花，你是傻了还是疯了，不拦着点！”浑小子，咋就这么不懂事呢，苏氏气的想揍人。 “娘，是我要买的，你别怪风哥。主要是我想做点吃食，试试能不能卖，这些，都是要做新鲜吃食的东西。只有糙米，糙面是咱们吃的。哦，对了，我还买了四个馒头，小安睡了没，叫他起来吃一个。” 买都买了，她还能说啥，“你留着自己吃，小身板瘦的让人心疼，家里也没啥好的给你补。” “瘦点好，瘦点穿衣裳好看！” “胡说八道个啥呢！”咋就能瘦好看，胖才好看，有福气。 “小安睡了没？” 看着儿媳妇手里的白面馒头，想到小儿子从来没吃过细粮，她还是自私的去叫了刚躺下去的小儿子。其实宋安没睡着，他在里面听得清清楚楚的。 大嫂，叫他吃馒头。没想到还会有他的，大嫂，好像，还不赖！馒头是啥他不知道，听到是白面的，应该很好吃吧！ “安子啊，出去吃馒头了。” “马上去。” 反正早上都见过了，他也没了之前的自卑感，住一屋，天天见，躲不掉。 苏氏和宋风是没打算吃的，无奈方小宁一人一个，必须要他们吃。苏氏吃的眼泪花都落下来了，这辈子，没想到，享了儿媳妇的福。宋风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是他没用。 看她吃的眼通红，好吧，这又是一个赵氏。 “娘，一会吃了饭我去做新吃食，你和小弟午歇，风哥帮我做摆摊的架子。” “你不睡会？” “我不困。” 才怪！ 健康的人是没资格午睡的，忙吧，忙吧，为了以后的好日子，现在先受点累。 第14章 猪八戒是何人? 吃完，苏氏抢着去洗碗，她去了厨房，洗面。 至于宋风，直接去了山上。 做凉皮是个缓慢的过程，先把放了盐的面粉揉成面团静置，然后把面团放在清水里反复揉搓，再揉搓，一直洗，一直洗，直到手里的面团洗出面筋。洗完后将洗出的面浆放在一旁沉淀。 苏氏午睡也醒了，宋安也起来，在院子里，慢慢劈柴。 “娘，你帮我烧火，我熬猪油，一会还要炖汤，晚上咱们喝骨头汤。” “哎，好！” “风哥，一会你去地里摘俩黄瓜，白菜摘一颗，芫荽，还有辣子都摘点。” “好！” 媳妇要熬猪油了啊，晚上有油渣吃了。想到酥脆的油渣，他嘴里不断分泌口水。 劈柴的宋安也是时不时的瞥一眼厨房。 慢慢的，油渣的香味弥漫着整个小院，干活的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五斤猪板油，熬了一罐子的猪油，方小宁撒了一点盐，炒了一下剩下的油渣，塞了一颗进嘴里，真香！又塞了一颗进苏氏嘴里，“好吃不？” “好吃！” 方小宁又塞她嘴里一颗，把油渣分成两份，一份现在吃，一份明天她做白菜油渣饺子。 抓了一小把到苏氏手里，自己手里也抓了一把，剩下的端出去，是他们俩兄弟的。别怪她有好东西不想着爹娘，而是那个爹，实在太难缠。跟个偷腥的猫似的，闻到点香就天天来蹭，烦人。现在，她只想挣银子，没闲情天天和他为口吃的吵架。 “风哥，小安，这是你们的，趁热吃，更香！” “谢谢嫂子。” 方小宁挑眉，一顿吃的就把小屁孩收买了。 吃了油渣她还不能歇着，她还要炖骨头汤，还要蒸凉皮，忙的很。 “锣锣做好了没？” “好了，三个，够用不？” “够了，做得真好！”方小宁看着手里的锣锣，这人手艺真不错，跟他一说，就能做个像模像样的。 媳妇夸了，宋风咧嘴傻笑。 骨头汤，剁吧剁吧，就在陶罐里炖，大锅里有油，不能浪费，一会拿来炒茄子。蒸凉皮，她就在另一个锅里。 这个家穷的叮当响，却有两口大铁锅。 “娘，咱家咋那么多锅啊？” “咱村里的老猎户，可怜咱，死的时候把家里的东西都给咱了，风子把他安葬，每年给他扫墓。” 哦，这是身前物换身后事啊！ 锅里水开后，端起静置过的洗面水，她倒掉上层清水，留下底部浓稠的面浆，搅拌均匀。 锣锣刷一层猪油，倒一层面浆，放进锅里，盖上盖子。 面皮薄，三分钟就能熟。熟了的凉皮，小心撕开，放在一旁的篦子上，继续刷油，蒸凉皮。 “呀，这么透亮啊！” 方小宁其实不是很满意，这里的细面也没那么精细，有些粗，也没那么白。 她今天只做了半斤面，也就是4张凉皮。晚饭，就是骨头汤配凉皮，吃不饱的，再加个窝头。 没想到，半斤面，居然让她做出了5张凉皮。那就是说，一斤面，有10张，面35文，成本3.5文，加上配菜，油，人工，一份，起码得卖8文。 这里的茄子是那种圆的绿茄子，她觉得，比她以前吃的紫茄子好吃。 黄瓜切丝，白菜切丝稍微炒一下。 最重要的就是辣子了，新鲜辣子，切成小块，糖，黄豆酱，啥都没。她就爆炒一下，多加一点油，加点水熬成简易版辣椒酱。 “这辣子，又香又呛人。” “嗯，肯定很辣，娘，你一会少加点。” 苏氏点头。儿媳妇折腾一下午的吃食，她也很好奇，这么透亮的凉皮，好不好吃。 凉皮切条状，配菜拨上去，辣子谁吃谁加。 天热，都是在外面吃饭。宋风把桌子搬出来，放在大树下，宋安进去帮忙端碗。 方小宁留意分了，小安的腿只是有点跛，出问题的应该是右脚，可是并不影响日常生活。 可能出门太少，他的皮肤很白，还有些不正常的青色。 这孩子，防备心重，很在意别人的看法，除了院子里，别的地方一步不去。婆婆和宋风，也对他过度保护。天天待屋里，吃的还差，身体能好才怪了。 “把配料搅拌搅拌，这个辣子，加点更好吃，就是有点辣，不能吃辣的少放点。” 方小宁是爱吃辣却不能吃太辣的，她加了点辣酱，把凉皮凉拌后，尝了一口。 乍一吃，口感爽滑，面皮筋道，细品，其实略显粗糙，没办法了，面不够细。 家里没有醋，只有辣子，少了酸味，层次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料汁里因为加了蒜末，蒜香浓郁。配菜也好吃，黄瓜丝爽口甜脆，茄子和白菜的搭配，也正正好。 这份凉皮，她给70分。 “滑溜溜的，好吃，也好看。小宁，你咋恁会做饭，面在你手里，都做成花了。这凉皮，娘一辈子，还是第一次见，第一次吃。 “嗨，这不是我自己贪吃，瞎想的吗？你们觉得它咋样？能卖不？” 肯定可以卖呀，就算有各种不足，也比镇上小吃摊好吃。 “好吃！” “我觉得可以！”宋风几口就扒拉完一碗，方小宁把另一碗递给他，他没接。 细面做的，他咋能一次干两碗。 “小宁，这是啥？” “面筋，就是做凉皮剩下的面。” “口感很特别，特别好吃。” “有这个吗？”宋风压根没感觉到。 “你刚才就是猪八戒吃人参果，啥味没尝到。行了，这碗给你，别推了。这次慢点吃，咱们要靠它卖钱的，给我点意见。” 猪八戒是何人，人参果又是何物？是神仙的吃食吗？ 宋风不好意思的接过，这次，他不敢在大口吞了。 “小宁，你这那么多材料，打算卖多少钱一碗？” 第15章 小德发，都要被吓的长不大了 “娘觉得呢？白面35文一斤，一斤10碗。还有配菜，油啥的。” “镇上的东西，我也不知道价格，你们去过，你们商定就行。 这凉皮，夏天吃一碗去舒坦，我觉着能好卖。” “那我们就定8文一碗试试。风哥，还得辛苦你给做些竹碗。” “成。” 看着一直低头吃东西，默不作声，存在感极低的宋安，“小安，你觉得凉皮好吃吗？” “好吃！” 今天的猪油渣和凉皮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还剩下的半碗油渣，明天嫂子给你包油渣饺子吃。” “小宁啊！” “娘，用粗面，油渣现成的，地里的菜，没花银子。” 苏氏不再说话，心里却在想儿媳妇是个大手大脚的，以后，她得好好教教，东西，得省着用，银子，要省着花。 第二天，宋风天没亮就起，去田地干了小半天活，就回来继续做摆摊架…… …………………… “发哥，发哥！” “你咋来了？”王德发看见崔荷花，没啥好脸色。她的爹娘，几次三番威胁他娶她，不娶还要坏他前程。这女人，现在看，全没了之前的浓情蜜意。 “人家担心你，发哥，你伤怎么样？方有财真的太过分了，怎么能把你打这样？疼不疼？”说着，崔荷花眼里闪出了泪花：“我这两天吃不下，睡不着，就担心你的伤，不知道咋样了。这不，趁着天黑，才从后院溜进来，不看看你我不放心。” 王德发的的怒火稍稍消了些，荷花，长的好，人也体贴，他心里的刺，就是她被其他人看了，和她爹娘的逼婚。 “死不了，我伤成这样，你爹娘不是一样来逼婚。” 合着，我爹娘不逼婚，你就不打算娶我了。当时扒她衣裳的时候，指天发誓一定会娶她的王八蛋是谁？ 呵，男人！ 崔荷花哭啼啼：“发哥，这事我真不知道，爹娘觉得这事丢人，回家就把我锁家里了。你看，我身上，被打的没一块好地！” 说着，掀开自己的衣裳，往日白皙的肌肤，现在青一块紫一块的，王德发看的吸凉气，老崔家的，真不是个东西。 “发哥，你要不愿娶我，我立刻回家找爹娘，就算被他们打死，我也愿意！我配不上你，你嫌弃我，应该的！” 哭着扑倒在王德发怀里，“不小心”衣服敞开了半个肩，王德发的眼睛直了，荷花，可真白真嫩啊！ 虽然还躺着，却挡不住他蠢蠢欲动的心。手，开始不安分起来…… 崔荷花不屑王德发的不要脸，只想白吃的怂货，可是，现在没这男人，她别说嫁人，可能命都保不住。 “发哥！” 手，不安分的拍着，“我咋会不想娶你呢，家里不是都跟你提亲了吗？” 说到这个，她更是恨的咬碎牙齿，提亲，提你娘的亲，50文聘金，方小宁嫁个破烂户还有100文，王家这是在故意羞辱她。 “发哥，听说，宋风娶方小宁给了100文，咱怎么样，也不能被……” “宋风哪来的100文，他们家，不是听说，一个铜板都找不出来吗？” “不知道。” 崔荷花心里有个秘密，她，看中的其实是宋风。男人地头干活，健壮的膀子，黝黑的皮肤，棱角分明的五官，一看就是个真男人。 她也勾搭过几次，奈何人家不理她，而且，他家这么穷，她便打消了这个想法。以为他只能一辈子光棍，谁知道峰回路转，娶了王德发的退婚妻，而她，替了方小宁的补。 其实，她是有些羡慕方小宁的，抱着她的男人，就是一个弱鸡，菜得很。要不是因为他的前程，她宁可嫁村里的老光棍。 方小宁，嫁给了宋风，一定很“幸福”吧？！ “荷花，家里没银子，都赔给方小宁了，你要是想嫁我，就只有50文，加不了。” 王八蛋，废物！ “发哥，我心悦你，啥时候在乎过银子不银子的，我啥人你还不知道吗？不过是怕你面上无光罢了。” 是挺没面子的，只是这事他和爷爷谈过，没得商量。 “荷花，你好不容易来看我一次，不谈不开心的。” “发哥！” “……” 受了伤的王德发没有一刻钟就歇了菜，荷花眼里的鄙视更浓了，废物，把她吊的不上不下，没劲极了。 “德发，你这屋里啥声音？你咋了？” 起来撒尿的老爷子，直接推开门，他以为大孙发了癔症，担心坏了。 “啊……” 声音尖锐！ 后院的鸡都被惊得乱扑腾！ 老爷子更是差点摔门槛上，一颗老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他看到了白花花的一大坨…… 因为天热，床上就一个破床单，崔荷花裹紧了自己，王德发只能手忙脚乱的穿衣裳。 “你们，你们……” 老爷子摔门离去。 造孽啊，一把年纪，还抓了自己大孙的奸。想到他刚才看到的，他就想吐血。除了老婆子，他居然看到了别的女人……晚节不保，他没脸见人啦！ 小院的人全被惊醒，还没到门口，就被老爷子全都赶回了屋。 “发哥！”她差点被老不死的吓死，黑灯瞎火的，突然有两个眼珠子瞪着她，门口一黑影…… “不怕，不怕，你先回去啊，最近别来了，过几天，咱们就成亲了。” 王德发觉得他都有阴影了，一次，两次，都在他干事的时候吓他，小德发，都要被吓的长不大了。 第16章 这娘们，到底是和赔钱货学坏了! 爷爷真是的，晚上老实睡觉不行吗？ 一会又得挨骂！ 荷花也是的，就不能少想他一点吗？ 她这样离不开他，等他做官后咋整，怎么甩她另娶？ 烦死个人！ 崔荷花也不愿意再多留，可这会子，王家的人全在院外，她没脸出门。 “发哥，我现在不敢出门。” 王德发了然，和他一样，有阴影了。因为理解，所以心疼，抱了抱她安慰道：“一会，等他们都去睡觉，你再偷偷出门。”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叮嘱道：“这几天别来了，以后日子还长着，等成亲后，咱们天天在一起。” “我听你的。”看着他的眼，满是倾慕。 王德发男人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就是这么爷们，就只有方小宁个眼瞎的，死活要和他退婚。以后，看着荷花的好日子，有她后悔的时候。 老爷子的呵斥下，大家全都乖乖回屋，心里大概也知道了一二，女人的尖叫，半夜，能有啥好事。躺着，都不能安分，这人，确定真能考上科举？ 第一次，对自己押的宝产生了怀疑。 小院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崔荷花一步三回头的和王德发告别，待出了门，头也不回的一溜烟跑了。时辰还早，还能去一趟光棍家…… …………………… “风哥，你学过做木工？”这个摆摊架，做的真好！就是这么多东西，他们怎么带过去。 “不是，分家的时候，家里啥都没，都是自己做，慢慢就会了。” 脑子好使，手也巧！ “家里没架子车，我们摆摊搬不过去啊？” “我跟村长借了，最近还没秋收，村长说可以借我们一个月。要是咱们生意好，我想着给点钱，做租金。” 应该给的，又不是用一天两天，人家不要，他们不能不懂事。 “天黑还早，我去地里干会活。” “我跟你一起。” “不用，你不是说包饺子吗？就留家里吧，没多少活，一会就能好。” 行吧，不下地也好，原主都黑成炭了。 “行，你别干太晚，早点回家吃饺子。” “嗳！” 宋风走后，她看着在缝补衣裳的婆婆。“娘，我来和面，一会咱们包饺子。” “一会你叫我，我先把风子的衣裳补补，过两天，你们去镇里他可以穿。” 宋风的衣裳，因为穿的太久，都不能用力扯，稍微用点力，就碎。她洗，都只敢过过水。 这个家，需要买的东西太多了。 为了饺子好吃点，她在糙面里，加了一丢丢的白面，太多她也舍不得，过两天要做凉皮。 活好面，白菜稍微烫一下焯水，然后剁碎，再把猪油渣剁碎，加盐搅拌，想了想，她又切了点葱碎末，加了一丢丢的猪油。 苏氏缝完衣裳，就来了厨房。 “这么多？”好大一坨面团，这能包多少饺子。他们平时，也就是过年的时候，包一次饺子，都是扣着量的，一人十个。 “家里人多，风哥胃口大，小安在长身体，娘你也是，还在吃药，不能要吃窝头。” 为啥能吃，还不是因为肚子空，没油水。 苏氏没说啥，儿媳妇刚进门，她不能说教，没得遭人嫌。再说，她也是为了她一家人。 宋风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 “咋干这么久？”苏氏有点心疼，这孩子，一干活就往死里干，就不知道喘口气。 “想着明天回门，后天摆摊，就多干一点。” “小宁在煮饺子，你去洗个手，我和安子搬桌子。” 糙面饺子，饺子皮是灰黑色的，圆滚滚的一个个，躺在盘子里，可爱的不行，每人面前还有一碗饺子汤。 方晓宁拿了辣子酱和蒜瓣，这里应该偏北方，口味重，爱吃生蒜，爱吃辣。 苏氏夹饺子的手有点颤抖，他爹，要是还在该多好！ 热气夹着的饺子，还没入嘴，就闻到了香味。咬一口，里面的馅料全跑了嘴里，白菜油渣馅的。 饺子汤的热气熏红了苏氏的眼…… 两帘子的饺子，大家没舍得一顿吃完，还有一帘子，天热怕坏，宋风吊进了井沿冰着。 其实方小宁一直很好奇，为啥他们家会有井，打一口井，比盖一个小院还贵。放眼整个村里，家里有井的也只有两户。 “风哥，咱家的井谁打的？” “搬来就有的，之前是个废井，里面水很浑，后来我打扫几次，又经常打里面的浑水，这井水，就越来越干净。” 捡了个便宜，家里有井，用水确实方便。他们家，大部分都是她和老娘打水，那个爹，懒得成精。 …………………… “当家的，闺女明天回门，做啥菜啊？” “家里地里的呗！”方有财从怀里掏出一小包花生米和五花肉片，又从柜子里拿出小半壶酒。赔钱货，坑了他那么多银子，还想让他好酒好肉的招待，做啥美梦呢？ 赵氏气不打一处来，“她是你亲闺女，亲的！” “不是我闺女，我能让她这么讹？” “这是她自己挣的银子，你为啥能天天躲屋里吃肉，还不是她累死累活在王家挣的。” “嘿，你这婆娘皮痒了是不是？她是去挣银子吗？她是跑人家里倒贴，献殷勤去了！赵桂兰，最近没动你，你是不是以为老子提不起刀了，再在我面前横，老子打的你娘都不认识！” “打呀，打呀！有种你打死我啊！”这种日子，赵氏是真过不下去了，“方有财，你今天不打死我你就是孙子！” 看着把脑袋拱自己面前找打的媳妇儿，方有财默了。这女人啥时候这么疯了？这个家，还是他说一不二的家吗？啥时候变的？为啥他不知道？ “我要你命干啥？烂命一条有啥好要的！”语气，不自然的软了下来。软的怕横的，横的最怕不要命的。 这娘们，到底是和赔钱货学坏了！ 第17章 凉皮，卖凉皮咯! “老子今天心情好，放你一马，你别在招我！” “我招你了吗？女婿明天第一次上门，你不好好招待，要闺女以后咋做人，人能对闺女好。方有财，我告诉你，别的我不跟你闹，孩子的事，我不会再依你。 宋家，我本就不答应，是你非要让闺女嫁的，这么穷，你贴补点咋滴了。吃闺女的喝闺女的，你咋就那么不要脸呢？” “赵桂兰，我给你脸了是吧，信不信老子休了你！” “你休啊，休啊！回头我就吊死你床头！” 赵氏哭着瞪着方有财，她就是因为太懦弱，太没用，这些年，被他吃的死死的。家里啥事不能做主，孩子，也被他们的爹霍霍了。 方有财：…… 赵氏依旧不依不饶，方有财被缠的没办法，只能松口，给她30文，买肉。 艹，一个两个的都是爷，他特么的活成了孙子！ “娘！” “小宁，风子来了啊！快进来，快进来！娘在炖肉，中午你们多吃几块！” 炖肉啊，她的便宜爹，良心发现了？ 拎着萝卜黄瓜的宋风，觉得哪哪都不自在。他这回门，回的忒丢人。岳母还给他们炖了肉，他连一个蛋都没给。想到这两天吃的凉皮，饺子，更是臊的脸通红。 赵氏笑着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就给他倒水，没一点嫌弃的意思。 宋风深呼一口浊气，还好岳父这会不在家。 “爹呢？” “你管他干嘛？就没着家的时候。你俩弟弟，我看和他越来越像，吃完早饭就不知道去哪疯了！” 赵氏说着说着就心里堵得慌。 方小宁理解俩孩子，在家爹娘骂，又不念书，不出去玩能干嘛？尤其是小弟，正是猫嫌狗弃的年纪。 本来王家赔的银子，可以送俩弟弟去念书的，可是，她爹，绝不会答应。她也不想提，免得大家都不痛快。 “女婿对你好不？在他们家过的咋样？” “挺好的，婆婆也不是多事的人。娘，我打算摆个摊，卖点吃食试试。你也知道，他家穷，不想法子赚钱过不下去。” 赵氏听了心里更不是滋味，闺女好不容易爬出一个火坑，又掉进另一个深坑。 “这样也行，小宁啊，嫁妆银子，怎么样也得给自己留点，知道不？” 不用问，也知道摆摊用的谁的钱。她闺女，还是和以前一样实心眼子。 “我晓得。” 娘俩在厨房说着悄悄话，宋风一个人在堂屋，一会站一会坐，不安的来回晃悠。 吃饭的时候。 家里三个男的都浪回来了。 “肉，娘，有肉吃！” “是老子买的肉！”方有财踏进门口就吼，一会他一定要多吃几块。他的银子，凭啥便宜外人。 “大姐，大姐！” “狗蛋，铁柱，过来叫姐夫！” “姐夫！”声音响亮清脆。 “嗳，嗳！” 跟在后面的方有财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啥姐夫，就是来蹭饭的。 “爹！” 方小宁警告的瞪了他一眼，到嘴边讽刺的话咽了回去，娘俩，现在，一样一样的嚣张。 “来了啊，出去吃饭吧。” 就一顿饭，他忍！这么穷，过年肯定也不会回娘家，正好，他也不想见他们。俩祖宗，幸好他送走了一个。 方小宁看着白乎乎的大肥肉条子，心里是抗拒的。 “来，吃肉，风子，吃肉！”一人碗里，两大块。又给俩孩子一人一块，看到剩下的两块，方有财有点火大，她几个意思，当他死人是吧？ 一生气，端起菜碗，汤带剩下的肉全进了他碗里，呼噜呼噜，吃的跟猪拱食似的。 方小宁看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抽，这个爹，有时候她也是服气的。 看着碗里的大肉条子，夹了一块给赵氏。赵氏想拦着，方小宁没让，她娘，也瘦的一把骨头。唯一不该吃的，是吃的最欢的。 “爹，几天没见，咋觉得你胖了。” 没少偷吃吧？也不知道银子还剩多少。 “咳咳……”糙米吸进鼻子里了，死丫头，存心呛死他，是不是。好一会，他才恶狠狠的回她：“你瞎了，看我哪胖了？家里有啥好东西给我吃？你个白眼狼，老子明明就是瘦了！” 好瘦哟，瘦的小肚腩都出来了。 方小宁不搭理他，这人，你越扯他越来劲。家里还有一堆活，没功夫陪他磨嘴皮子。 她要挣钱，挣钱，挣了钱，就撺掇她娘踹开他，另过。满大街都是两条腿的男人，她娘，值得更好的。就算不找，一个人带着俩娃，都比跟着这个糟心玩意强。 饭后，方小宁警告了俩小孩要听话，在家里多干点活，就跟宋风回家了，赵氏把他们送到门口，一直在门口，看着…… “行啦，人影都没了，还看个啥。就在一个村，你至于吗？” 赵氏没理方有财，转身进了屋。 艹，自讨了个没趣！ …………………… “娘，我们出门了啊，你和弟午饭自己先吃，别等我们。” “嗯，饿了别忍，买个馒头垫吧垫吧，路上小心点。” “嗳！” 苏氏担心的看着推着架子车离开的两个孩子，直到看不到人影，才关上院门，收拾起家里…… 他们走的早，天才刚蒙蒙亮，路上静悄悄的，村里人这会才刚醒。 “要不，你也上去，我推着你走。” “不用，我们走快点，到了镇上，还要找地方摆摊。” 她想好了，要是不好卖，中午就去学堂摆，读书的孩子不差钱，也愿意尝试新鲜物。 他们就摆在酒楼斜对面，这条街，房子是最好的，有钱人也多，8文钱，普通人是吃不起的。 宋风动作很利落，找好位置，很快就架好了摊子。 “凉皮，又香又好吃的凉皮！凉皮，卖凉皮咯！” 第18章 她，确实很废 她调了一碗，打开辣椒酱，香味一下子就传了出去。 “卖凉皮，卖凉皮，青石镇最好吃的凉皮！” 凉皮是啥东西？ 看着碗里有些剔透的东西，拌着辣子，看起来很有食欲。 “这是啥？” 方小宁见有人寻味，脸上堆满了小：“凉皮，新鲜吃食，青石镇头一份，不但好看，更好吃，可劲道可劲道了，夏天吃最舒坦。” “凉皮？啥玩意？多少一份？”旁边的路人听到是新鲜玩意，纷纷停下来一探究竟。小摊四周，慢慢围满了人。 方小宁端起拌好的一份，用竹签插了一条，您尝尝！不要钱！” “不要钱？” “嗯，试试而已，大家来，都尝尝！” 新鲜东西，愿意花钱尝试的人肯定不会多，她特意让宋安削了一把竹签子，刚才的凉皮也切的短短的，细细的。 “来来来，大家都夹一根尝尝味，看咱家的凉皮咋样！” 宋风在一旁目瞪口呆，媳妇咋就这么回来事！ 免费的没人不喜欢，第一个人就带头夹了一根，送进嘴里，轻轻一咬，劲道，辣子的味道在口腔中散开，爽啊！ “这味道不错嘞，就是8文钱，真的太贵，便宜点！” “客官，咱们这用的是白面，白面多少一斤，还加了这么多的菜，你看，这辣子里加了多少油，而且这凉皮不好做，又费事，8文钱，咱们也挣不到啥钱。” “给我一条尝尝！” “嗳，您夹就是！” “客观，就凭这青石镇独一份，8文，就不贵，您说是不？” 那人咂咂嘴，回味刚才一条的味道。 “成，给我来一碗！多加辣子。” “好来！” 动作利索的切一张凉皮，加调料，又加了满满一勺的辣子，搅拌。旁边的人看的嘴里不断涌出口水，看着就好吃。 “客官，您的凉皮！” 那人接过，大口往嘴里塞。“够味，好吃！”辣的他特爽！ 现场吃播，有些人看的按耐不住了，“给我也拌一碗。” “好嘞！” “我也来一碗尝尝！多点辣子！” “您稍等！” 两个人，一个收钱，递碗，一个拌凉皮，分工的明明白白。 “我这也来一碗！” “…………” “…………” 一个时辰不到，40碗凉皮销售一空，方小宁和宋风对视一眼，两人眼里皆是惊喜。这生意，能做！ “老板，拌份凉皮我带走。” “给我拌两份。” “不好意思客官，凉皮卖完了，明天我们还会来这里，您明天来吃成吗？” “这么快没了？你们这准备的也太少了吧？” “不好意思，今天确实是没了，明天，您早点来行吗？” “成吧。” 当家的回去说，这东西好吃还劲道，公公就让她出来带份回去他尝尝，其实她也想尝尝的。哎，可惜，卖没了。 “老板，这里是卖凉皮是吗？” “不好意思客官，卖完了，明天来哦，我们明天还在这卖……” 忙活半天，因为有银子挣，两人都不觉得累，快速收拾好摊子，去买面。 “我们买多少面？” “十斤吧。” 一百碗，应该够卖了吧，毕竟这个镇子人不多。 宋风一算，得，到手的铜板全部花完，还不够。 “回去我在多做些竹碗，竹筷。” 碗，他们没地方洗，又不能给人别人吃过的，最好是备多少货，就要有多少碗筷。他已经做了50副，还要做50副。 “来得及吗？” “可以，小安也会做，两人一起，也快的。” 她，回家就得做凉皮，还要教婆婆做，要不，量大起来，她得累死。 “咋样？”这么早就回来了？她以为下午才能见着人。 洗完衣裳，苏氏就坐立难安，就搬个凳子坐门口等人。她知道外面挣钱很难，怕他们被刁难，怕东西卖不掉，这里头可是小宁小半个嫁妆银子呢！ “卖掉了，娘，全卖完了！” “真的吗？” “嗯，下午娘和我一起做凉皮，我教您。” “行，以后我做，你又要做又要卖的，身子也受不住。” 方小宁但笑不语。婆婆的身子骨，还真做不动凉皮，看着简单，做多了，很累人。这就是挣个辛苦钱。 稍微休息了下，她就开始揉面，醒面。苏氏看着儿媳妇和面的手劲，有些傻眼，她，好像做不到啊！ 小安子，似乎，也没这力道。 可她不敢说，和个面都不行，说出去太没脸。 “娘，以后，我面活好了再出门，你力道小，坐着慢慢洗面就行了。至于蒸凉皮，等我回家在蒸也行的。 苏氏有些难为情，她，确实很废。 “洗面，是这么个洗法啊！” “嗯，一直洗到只剩下一点点的面筋，这个不累人，就是废时间，以后就辛苦娘和小安了。” “我们俩能干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挺有自知之明的。 【ps：谢谢天闽省的康维嘉，蓝色温馨，美城的吕皇的打赏！】 第19章 不和傻缺聊天，会传染 洗好面，方小宁回屋躺了一会，早上起那么早，她早就困了。 晚饭，是苏氏做的，做好了宋风才叫她起来。 “累了吧？” “也还好。”她得习惯，以后天天得这么干。不过，确实比下地干农活要轻松些。 “碗做多少了？” “还差10副，晚上能做完。” “你不睡觉了？”这人，是在拿命换银子。 “哪能做一夜，10副一个时辰就够了。活不重，我不累。” 他没说的是，他心疼方小宁，进了他家门，没过过一天清闲日子。以后，还要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卖凉皮。娘跟他说，凉皮做起来很麻烦，很累人。 第二天，又是天微微亮，他们就踏上了卖凉皮的路。 “呀，你们来了啊，来来来，给我两碗，带走，我自己带碗来了的！少点辣子。”家里的孩子，媳妇，都给尝尝。 “好嘞，您稍等，我们把摊子架上。” “帮我拌一碗，就在这吃！” “嗳，马上！” “昨天来你们已经收摊回去了，今天我来了个大早，可还有？” “有的，您要现在吃，还是带回家。” “这里吃吧。”说着就在旁边的矮凳上坐下。 忙忙碌碌中，100碗凉皮已经见底，两人喜滋滋的收摊。 “风哥，今天咱们除了买面，还要买点盐。” “成，你饿了不，买个肉包垫垫。” 忙了那么久，两人其实都饿了。“你继续收，我去买。” 一个肉包三文钱，馒头一文，她买了三个馒头，宋风两个，她一个。垫一下，婆婆肯定做好了午饭等他们，回家再吃。 “给，赶紧吃了，我们买好东西就回家。” “嗯。”拿着两个馒头，他心里暖烘烘的。 “咱们今天挣的全买面吧，明天出门，娘可以在家做。以后我们钱多了，就多买点，省得天天去粮铺。” “成，听你的。” 虽然现在没见着银子，可面却越买越多，就表示，他们越挣越多。 好兆头！ 宋风觉得，娶了媳妇后，他充满了干劲，日子也越来越有奔头了！ …………………… 一晃眼，王德发伤已经恢复，他最近，特别安分，自从被爷爷抓个现行，又被严重警告后，他是再也不敢乱来，安分的不得了。 崔荷花最近也一样，没敢再来找王德发，也不敢提聘金少的事，就怕逼急了王家人，去取消婚约咋整？ 一日不成亲，一切都还有变数。 现在好了，男人伤好了，婚事提上了日程，她终于可以成为王德发明媒正娶的儿媳妇。以后在枣树村，再也不用受人指指点点。 王德发秋收后就要去科考，听说他学问极好，胜算很大。 她的好日子，来了！ 崔荷花和她爹娘交代过，没进门，凡事能忍就忍，所有事，等她进门后，王德发中举后再说。 所以，今天两家谈婚期，顺利的不得了。 媒婆都看的啧啧称奇，村里数一数二难缠的两家人凑一起，没有争的脸红脖子粗，气氛还和谐的不得了。 就像宋家和方家，也是出奇的顺利，方有财半句不刁难。这年头，一个个的，都改脾性了？最近的银子也太好挣了吧！ 两家商定，婚事一切从简，婚期定在五日后。因为男方没给啥聘礼，因而女方也不准备啥嫁妆。 估计和方小宁一样，租辆牛车，抱个包袱，酒席两桌，完事！ 崔荷花是想要套嫁衣的，可是他娘说，王家人拒绝了。所以，她可能还不如方小宁，成亲当日，连身红都没有。 崔荷花咬碎一口银牙，死老头子，是要带着银子进棺材吗？ 方小宁出去摆摊的事瞒不住，每天那么多东西，推着去镇上。 村里和镇上本就不远，有人看到了摆摊的他们！ 宋家小子带着新媳妇去镇上卖吃食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枣树村。 大家不知道他们卖什么，只知道生意好像还行。因为，摊子周围，围了不少人。 “宋风，咋有银子摆摊的？” “他有个屁，肯定是方家的银子。也是奇了怪了，方有财，这么个混不吝的，咋会把银子借宋家呢？” ：“肯定是为了闺女呗！” “你看他像是疼闺女的人吗？成亲后，你有见他去过宋家？” “那宋家银子哪来的？” “谁知道？也不知道他们做的啥吃食，听人说，生意老好了！” “是吗？宋家岂不是要翻身了？” “谁知道呢？在翻身能翻哪里去，就摆个小吃摊，能挣多少？还有一个药罐子娘，够他娘吃药都要笑死了！” “说的也是，方家丫头也是倒了八辈子霉，嫁去了这么个人家，一辈子，冒出头咯！” “可不是，也不知道赵氏和方有财哪根筋搭错了，这么坑自家闺女。” “也不屑。宋家小子勤快，能干，方家丫头也不赖，说不定两人真就过好喽！” “我也觉得，这俩人都是能干人，以后，真说不准。” “咱们一起去镇上瞧瞧，看他们到底卖了啥？” “切，再好能多好？还不是一个泥腿子，我家女婿，马上就要去县城考试了！”崔荷花的娘得意地说。 其他人：…… 你这女婿咋来的，自己没点数？ 这要是他们家闺女，早就送庵里去了，她到底得意个啥？知道啥叫丢人不？ 她闺女能和人方小宁比？ 不和傻缺聊天，会传染。妇人们齐刷刷的都离荷花娘远了两步。 第20章 听说宋风在摆摊 而当事人却没发觉，依旧得意洋洋，以后，她就是官老爷的岳母了！ 荷花，给她长脸！ 方有财知道这事，翘着二郎腿，在赵氏面前骂骂咧咧。 “要不咋说闺女都是赔钱货呢，你看看，又是撒泼又是威胁，从家里要了点嫁妆银子，转头就拿出来贴补宋家人。 摆摊，摆什么摊，是她会做吃食还是她那个病怏子婆婆。 我看这银子，全要打了水漂。我跟你说，她要是赔完了回来跟你哭，你不许心软，别说银子，一斤糙米都没有。 你要是敢私底下贴补她，我饶不了你，听到没？” 赵氏忙活自己的，就当他在放屁。闺女摆摊回门就跟她说了，她觉得挺好。 闺女比他方有财靠谱多了，没成算的事，她不会干。 这话，她也不会说，说了他也不信。 这人，天天看低自己人。她就不懂了，自家人不好，对他有啥好处？ 她以前也是猪油蒙了心，还把他当成天。闺女说的对，这人就是欺软怕硬，废物一个。 “你咋不理我？”唱了半天独角戏的方有财得不到回应，不高兴的看着自家媳妇。 “咋回你，我觉得闺女这事干的挺好，嫁妆是她的，她想咋花咋花。” “你这婆娘一天不气我不行是吧？” “我说的是实话，你要不想听，就别问我。” 方有财：……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他如果休妻，不知道大舅子，小舅子会不会一起揍他！？ “不是，他娘，闺女摆摊卖吃食，咋没给咱们端几碗尝尝呢？宋家办的是人事？钱是老子给的！” “小宁为啥给你尝，你不是说了，没事少回娘家，有事别回娘家，她只要脑子是个清楚的，都不会送你吃。” 方有财被怼的哑口无言，半晌，“就是不给我，你和俩娃呢？也不给？！小宁这胳膊肘拐的厉害！你白疼她了！” 赵氏瞥他一眼，一个大男人，嘴碎成这样，他讲得开心，她听着都烦。 看着媳妇又不搭理自己，方有财自觉没趣，鞋子一脱，直接躺倒在床上，舒服的微叹，“还是床上舒坦啊！” 是舒坦，不是睡觉就是闲逛，要不就是偷藏点东西吃独食，啥正事也不干。她就不明白了，他哪来的脸说小宁的不是的。 方家老宅听说这事后，无动于衷，反正是泼出去的水，还是分了家的水，爱咋折腾咋折腾，和他们没一文钱关系。 左右，也折腾不出啥浪花，一辈子苦熬罢了。 王德发知道方小宁去摆摊后，不屑极了。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会做一些丢尽脸面的事。 妇道人家，抛头露面，好生不要脸。 也就是宋风，才要这样不要脸的女人。他家花儿，循规蹈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才不会出去，在一帮市井小民中讨生活。 这婚，退对了。 “娘，我们走了，时辰还早，您在回去躺会。” “嗳！路上慢点啊！” 最近，苏氏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儿子儿媳出去摆摊，一天能挣好几百文。 好几百文啊，谁敢想？小宁，可真是娶着了，能干孝顺又旺家。 虽然小宁说没挣那么多，菜钱也不少，可菜，是他们自己种的呀！ 在她心里，多出来的，就是挣的。儿媳妇还把挣的银子给她保管，虽然她没要，可心底是满足的。儿媳妇，是重视她这个婆婆的。 “风哥，你有没觉得，这两天村里人在我们摊子旁边转悠的有点多？” “嗯，甭理他们，我们摆我们的就行。” 方小宁点头。 农村就是这样，有点啥动静就会引来一大堆人。看到你挣银子了，就凑过来想打听，想分一杯羹。 枣树村，总体来说民风还是淳朴的，搅屎棍也有，但不多，哪里没有几个人渣呢！ “回去，咱们得叮嘱娘和小弟，以后做凉皮，院门关好咯，厨房门也要关好，难保没有偷看的。” 宋风推车的身子一顿，这不行，这是他们家的营生，是媳妇想出来的，没经他们同意，怎能被外人偷学了去，决不行！ “回去我就和他们说，让他们注意点，说话的时候也不能泄露半分。娘说，这两天，在门口转悠的人是比以前多，还有好几个来家里和她唠嗑。” “娘有分寸的，回去咱们再提醒提醒。” 今日正逢赶集，来小摊的村民比以往，他们都很好奇，宋风两夫妻，到底在卖啥？ 只听见过的村民说是啥子个凉皮，新鲜吃食，生意好的不得了。凉皮是啥玩意，他们咋不知道？更有的妇人准备看后，回家自己做，她们的手艺，难道还比不上一个病怏子？ 是的，所有人都觉得这吃食是苏氏做的。为啥呢？因为王家的以前总是叨叨方小宁厨艺差，做饭难吃。唯一可取的，就是一身蛮力。 宋家有啥？穷得叮当响，自己都只能吃咸菜帮子配窝头，能折腾出啥好玩意？他们要是认真做，指定不会差。 这城里人也是傻的，没见识。 第21章 晚上做红烧肉吃! “凉皮，冰凉爽口的凉皮喽！” 吆喝声起，周围聚拢一大帮子人。 “咋这么多人？就恁好吃？” 他们好奇，超级好奇，啥味道值得这么多人往里挤。 “咱们一起买一碗尝尝？”一碗8文钱，这俩夫妻咋敢卖这么贵的？让他们买一碗他们肯定是不愿意的，大家一人一文钱，尝个味，他们勉强能接受。 不过这吃食味是真霸道啊，他们离的有段距离，还能闻到香，他们在里头加啥了？ “买啥啊，没听到宁丫头喊吗，可以试吃，咱们去吃一条尝尝不就得了。”一文钱省下来能买一个大馒头。 “还能尝？走，咱们挤进去尝尝！” 方小宁切，拌凉皮，宋风装碗搅拌，收银子，两人手脚不停，忙的不得了。 “宁丫头，你那凉皮，能给咱们试吃，尝尝不？”村里一个妇人轻声问道，她前两天听到的就是试吃，应该没说错吧。 方小宁抬头，一看是自己村里的，人还不少，一瞅过去十来个，她端起旁边还有大半碗的凉皮，抓了一把小签子，“婶儿，这个，你们拿去尝尝味，一会记得碗给我啊！” “嗳，好，好！”妇人开心的接过。在外头就闻着香了，现在凑近，香味更甚，尤其是辣子味，特浓。 她端着碗，其他人纷纷退出小摊，寻了个位置，开吃。 不多，也就是一人一两根，不过，里面的配菜还是不少的。 一尝，原本还觉得城里人没见识的妇女，都看着彼此，这味，她们做不出来。还有这凉皮，透亮透亮的，好看的紧，吃嘴里，特别有嚼劲。亮亮的，忒舒服。吃完一根，还想继续，直到碗里连根菜叶子都没了，他们还意犹未尽。 “苏氏的手艺，真不赖！” “是啊，以前也没听说，她还有这一手。” “以前，咱们和她聊过天吗？” “也是哦，嫁进老宋家就被磋磨，除了干活就是干活，也不说话。宋老二死了后，身子就垮了，这些年，院门都没出过，咱们谁和她熟？” “可惜了，这么好的手艺，荒废这么久。” “估计是小宁嫁进来，带了些银子进来，才有了本钱做点小买卖。” “宁丫头确实是好顾家的。不过，这宋家，苦日子也算熬到头了，这么好的生意，指定挣钱。” “咱们啊，抽空还是得和苏氏唠唠，跟她学学咋做菜。” “对，对！咱得好好学一学！” 几个聊的热乎的妇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碗里的东西，他们自问，做不出来。可村里，不是有会的嘛。 枣树村，除了几家底子厚的，其他的日子都不好过。只是比起之前的宋风家，又好过不少。最起码，家里没有病人，这年头的药多贵啊，宋风能给苏氏供几年的药，都是他有大本事。 现在看到有挣银子的机会，虽然手艺不是自己的，也知道这样做不厚道，可是他们，还是不要脸的想凑过去，兴许，自己也能学得，挣点肉钱呢！ 也有一些妇人觉得不妥，人家的营生，岂是会便宜他们，再说，宋家这么难，镇子就这么大，大家都做，他们赚什么？ 不过都聪明的没说话，宋风俩口子看着就不是傻的，以前苦的时候，全都躲着他们，现在，人一好起来，就想着去占便宜。她们是没那么厚的脸皮。 东西吃完了，送回了碗，枣树村的人就回了村，他们俩，继续留下卖凉皮。 “风哥，回去必须和娘跟小安交代一下，关于凉皮的事，不能提半个字。”这东西说难也难，说简单其实也简单的很，但凡泄露一点，又是常年摸灶台的人，多试几次，也不是做不出来。 “我知道。” 现在他们一天做120份，卖完回家，差不多大半天的事，回去休息一下，一个做蒸凉皮，一个下田干活，刚刚好，家里的事情都没落下。 “一会，咱们买两斤肉回去，晚上做红烧肉吃。面也不多了，咱们再买几十斤回去。” “好嘞，娘和安子一定开心！” 前几天，刚吃了媳妇做的炖鸡，味道，咋说呢，只是加了些生姜和盐巴，咋就能鲜成这样！他不知道是媳妇做的好吃，还是鸡本就那么好吃，前几天，是他第一次吃鸡喝汤。 今天，又要吃红烧肉，也是他没吃过的。以前老宅炖肉，是没他们的份，分家后，他也买不起。前段日子，回门，岳母给他夹了两大块炖肉。咬一口，满嘴油，好吃的很。 “你们是卖凉皮的？” 来的是一个身着棉布长袍的大叔，一看就是有钱人。 “是，大叔，今儿个凉皮卖完了呢！” “哦，生意恁好？” “多亏乡亲关照。” 经过一段日子的培训，宋风的嘴皮子也溜了很多。 “我是对面迎福楼的掌柜，姓吕。” 第22章 王家一家全眼瞎 酒楼的？方小宁一下子提高了警惕，小说，她没少看，穿越人士做了啥好东西，一但被有钱有势的盯上，不是想白嫖就是想买方子。 “你有啥事？” “不如二位去我那聊聊？”这段日子，时常有客人说他酒楼对面的小吃摊，做的凉皮多好吃多好吃，他好奇之下，让小二买了一碗。要说真有多惊艳，并没有，不过确实有他的独到之处，就是有种让人停不下嘴，欲罢不能的感觉。 他最近观察了三四天，他们做生意的情形全在他眼皮子底下。于是乎，就动了点小心思，想着，不如买下来，自己做得了。 他们卖8文，进了他们酒楼，起码能翻个倍。 “两位的凉皮，这两天，在下也尝了尝，小娘子的手艺是这个！”说着，对方小宁竖起大拇指。 方小宁看着他笑笑，不说话。 “吕某觉得，这大热天的，你们每天这么来回也不是个事，碰到下雨天，更是艰难。” 宋风意识到了不对劲，紧张的看着他，方小宁悄悄拍拍他的手，示意他别急。 “掌柜的有话不如直说。” “你们的凉皮，一碗利润不足3文钱，也只能天热了卖。如此辛苦，我想着，不如卖给我，不如这么辛苦不说，一次性也能挣不少银子。” “不知掌柜的愿意出多少银子买？” “5两！” 方小宁笑了，宋风急了，5两就想买他家的凉皮方子，这人想屁吃。不是，给再多都不卖，这是她媳妇的，留着以后每年都能摆摊。 “掌柜的，你可知我们现在每天收入多少？一个夏天收入多少？以后无数个夏天，又能收入多少？” 掌柜的：…… 他当然知道，要不然，他怎会想买下方子。 “小娘子的意思是？” “方子，我们不能卖，家里确实急需银子，可我们不能干杀鸡取卵的事。” 吕掌柜其实也就是试一试，不卖，他也不勉强，一个凉皮而已，他的酒楼，真不缺这一样吃食。这不，这两天他们已经推出了凉面，味道也不赖。 看这两人的穿着，就知道家里有多穷。他也无意为难他们。 “既如此，吕某就不多留二位了！” 他不想留，方小宁却不想走，好不容易来了个像样的人找他们，又是做吃的，岂能轻易放过。 “不知掌柜的愿不愿意和我们合作？” “小娘子何意？” “凉皮，静置井沿，能放两天不会坏，掌柜的可以和我们买凉皮，你们自己拌了卖如何？” “你们只卖面皮？” “是。” “怎么卖？” “5文一张。” 掌柜的笑了，5文一张，加上配菜，卖8文，他挣什么？ “小娘子好算计，”拌好的，加了那么多配料，卖8文。一张面皮卖我5文，我怎么卖？” “掌柜的，酒楼的价格能跟市井摊贩比吗？再说，您可以里面加点肉什么的，还不是您想怎么配怎么配，想怎么卖怎么卖。5文，我们就赚个辛苦钱。 您想想，白面多少钱一斤，一张面皮多重，我们真的没挣多少银子，为啥卖8文，因为怕贵了没人买，配菜都是自家种的，这里又省了一笔开销，就这，也都没挣多少钱。 您不一样，进这里的客人，8文还是16文，他们在乎吗？就是迎福楼三个字，也不止8文，大头，还是您的，是也不是？”她其实是想卖他6文的，只是知道，这人肯定不会肯，毕竟，拌好的才8文，才报价5文。 吕掌柜没想到，这番话会从一个村妇嘴里说出来。事实是这样，可几个人能如此通透，生意嘛，都是谈出来的，再觉得合适，他也得还还价，他又不是冤大头。 “成，小娘子这样说，我便不再还价，5文，明日你们送20张到酒楼。” “多谢吕掌柜照顾生意。” “哈哈哈……好说，好说！” 这丫头，生意经一点不比他差，可惜，只是个村妇。 接了笔大单子，还是长期买卖，方小宁开心的不得了，“风哥，咱们买肉去！” “嗳！小宁，你真厉害！”宋风看她的眼神满是佩服。 刚才，就是他都紧张的不得了，媳妇儿，一点不怵，不但保住了方子，还谈妥了一笔大买卖。媳妇比他能干太多了，以后，家里的大事儿，还是得媳妇做主。” “走，买肉！” “回来啦！”苏氏赶紧去开了小院门，宋安也出来，帮着一起搬东西，“你们不知道，刚才村里来了五六个人，拉着我问凉皮的事，紧张死我了。才刚走，我饭都还没做，饿了不，我马上去做！” 苏氏有点小郁闷，平时一个人影不见，他们家稍微好一点点，这些人，就和苍蝇似的盯上来。哼，一句一个姐姐妹妹的，别以为她不知道为了啥！ “我知晓厉害，放心，我和小安子嘴巴紧着呢！” 方小宁笑了，也是，他们一家，都穷疯了，也都不傻，怎么会把赚钱的方法随便告诉人。 “呀，这么大块肉，咱们放井里，多吃几天。” “不用，晚上都炒了，娘，今天我们接了一个大单，镇上的酒楼，和咱们定了凉皮，明天要20份，卖的好，可能还会再加。今天高兴，大家吃个痛快！” 20张啊，能挣好几十文钱呢！ “呀，面活少了。” “没事，一会再活一次。” 苏氏看着方小宁，这就是个福娃娃，幸好王家一家全眼瞎，要不，她家风子，哪有这福气。 第23章 银子是挣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 距离秋收还有一个多月，也是一年里天最热的时候，同样的，也算是农闲时候。 “风哥，今天还要去田里吗？” “咋了，不去也成。” “咱们去一趟山里不，家里的柴不多了，还有，我想去看看。”能做吃食的植物，她是认识一些的，她想去找找看，能不能加个新品。每天就是凉皮，大家会吃腻的。 最近，有好多老顾客，也不是每天报到了，都是几天来一次。宋风没做过生意，反应迟钝，总觉得能卖完就是好的。 “好啊，躺会，日头没那么毒了就去。” “咱们用村长的推车也有20多天了，晚上，你去把租金给人送去，顺便问问，能不能再租咱一个月。”好几次，碰上村长媳妇，看他们，都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成，可是就租一个月，咱就只摆一个月了吗？”他舍不得，再说，天没凉不是吗？ “秋收他自己家肯定得用，咱们找木匠做一个。” 推车对木匠手艺要求高，宋风个半吊子是肯定不会做的。 “成，做一个咱家秋收的时候也能使。”一个车大概400文，他们现在做得起。自己有，咋用都方便。 饭后，两人躺床上，方小宁闭着眼，“你欠村长多少钱，咱家还有欠别人银子吗？” 这事，宋风也打算开口的，现在手头有存银了，欠人家的得还。不过，媳妇是咋知道这事的？他和娘都没提过。 “你咋知道的？” “村里谁不知道啊，你借一次，婶儿就出去抱怨一次。” 宋风：…… 其实不能怪婶儿，她自己家都是吃糠咽菜，负担贼重，银子还一次次的借人，借了几年，越欠越多，也没见还过。 村长媳妇，心眼子不坏，她真不肯借，叔也拿不到钱，就一点不好，嘴碎。 “你到底借了多少啊？” “一两七钱！” 乖乖，还真不老少，难怪自从嫁到宋家，见到她就拉着脸。听说他们家年后也打算给大儿子说亲了，肯定是急缺银子的。 “晚上就给还上吧，在带几碗凉皮给他尝尝，哦，我娘家，你也送几碗过去。”省的她那贪吃的爹，到处说她卖了这么久，也没舍得给一碗。 “晚上的红烧肉端点过去不？”他觉得，挺对不起岳母的，自己好吃好喝，当初娶人闺女，啥也没给。他们家，除了岳父有些泼皮，其他人都挺好的 “也成，我自己端过去吧。”她得盯着娘和俩弟弟吃，否则，东西全白糟践了便宜爹。 “你还有欠别人银子不？” “没了，我就是想借，也没人还。不过，这几年村里，有几个婶儿，在咱家揭不开锅的时候，也送我过几斤粮。” “改天我多和点面，有恩情的几家，咱们都送点凉皮，给他们尝尝。” “嗳！” 宋风把人抱怀里：“媳妇儿，你真好！” 方小宁挣扎出来，“别抱，热死了。” 宋风：……满腔热情被泼了盆凉水。 “等还了钱，咱再使把劲，看看秋收后能不能重新起个屋。”说着，睁开眼，看着头顶上的日光。“我说你，你能不能把屋顶给修修，你不知道，我一抬头就担心下雨。” 宋风嘿嘿笑，“有，冬天冻不着，是我特意掀开的。” 这人怕不是有大病吧，“你掀开它干啥，喜欢亮，不如窗子洞凿大点。” “小安子，喜欢看星星，所以我夏天就会把屋顶掀了给他看。你不说我也忘了这事，明天就补起来。” 行吧，孩子喜欢看，还能说啥？ “补起来吧，我看着慌，突然来个阵雨，晚上咋睡？” “成。” 方小宁闭上眼，不再说话，睡一会，起来又是一堆活，还要上山。 山上，砍柴，找野菜的人不少，以前把他俩当空气的村民，看到他们都热情的打起了招呼。人现实的很，银子，权势，代表着一个人的社会地位。 一边砍柴，一边观察四周，来回三趟，除了挖了几颗薄荷，啥认识的也没有。 “带这回家干啥？” “种院子里，驱蚊，叶子也能泡茶喝。” “这玩意还能驱蚊啊，以前山上老多了。改天，再多拔几棵回来种，院子里蚊子老多了。” “成，河边也很多，夏天，这个叶子泡水喝，很凉快，去暑。” “小宁懂的真多！” 方小宁傻笑笑，能说啥，啥也不能说。 “娘，凉皮蒸好了吗？” “还没，还有几十张。” “要不你蒸凉皮，我做饭，小安帮我们烧火。”她要早点做，趁她娘还没吃晚饭的时候就送过去。 “成。”儿媳妇做饭比她做的好，晚上有肉，她多年没碰过肉，她做，自然是最好的。 宋安知道晚上有肉吃，听嫂子说要做红烧的，还说特意买了什么酱油，听到要他烧火，自觉的去了厨房。 “娘，这个罐子里是红糖，你每天冲一杯喝，补身子，小安也要喝，就是喝完记得漱口。” “我们现在吃这么好，还补啥身子，你拿屋里自己喝。” “那就一起喝。” 多大点事，银子是挣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就像她婆婆，身体垮了，药钱要多少，这些银子拿来买吃的，家里能吃多好！？ 第24章 我养你啥用? 方小宁先把五花肉切成块，井水冲洗后放进铁锅里，然后加冷水，加姜片，大火煮开后撇去浮沫，又煮了一会，捞出洗净。 想到每天倒掉的泔水，对着旁边蒸凉皮的婆婆说：“娘，明天我买几只下蛋的鸡回来，以后，咱家吃蛋就不用买了，等明年，咱们家也养两头猪。” “嗳，这些，交给我照料就行。”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她觉得，她的病都好了大半，身子骨都变有力气了。想想就乐呵，活到重孙娶亲，不是梦！ “小安，小火。” “嗯！” 将五花肉块沥干，带猪皮的一面贴着锅面小火烤至焦黄起泡，这样炖出来的五花肉，猪皮部分更加软糯。然后锅内加猪油，开始炒肉，直到表面变色。她没有煸出很多猪油，因为大家都想吃油的，肥的。倒点酱油又翻炒了几下后，加水，加姜片，小葱，开始炖。 为啥不加料酒，因为这里没有，白酒也卖很贵，拿来做菜，估计她婆婆会心疼到睡不着觉。 锅里慢慢炖，她去准备别的菜，主食，就吃糙米饭，三分之一的精米，配三分之二的糙米闷的米饭。 苏氏蒸好凉皮，她就用那个锅蒸米饭，五花肉，和米饭才是绝配。一个拍黄瓜，两份拌凉皮，一份红烧肉，一个葱花蛋汤。 “娘，汤你煮一下，我把肉和凉皮送回家，你们先吃，我等他们吃完再回来。”原主的爹，真的是个奇葩，灾荒年肯定卖儿卖女换粮食。 “去吧，路上慢点啊！”先吃是不可能的，菜都放锅里，等她回来再吃。 “娘，要不我现在也去趟村长家吧，现在去，也能给他们加个菜。“ “行，赶紧去，等你们回来，咱们再开饭。” “你们饿了就先吃！” 苏氏没回答，忙着切凉皮。 “娘，娘，我回来啦！” “姐，你咋回来啦，带了啥，好香！” 看着蹲在她篮子边上，使劲吸鼻子的狗蛋，“娘和铁柱呢？” “闺女来啦！刚菜在锅里，怕糊，出来晚了。” “铁柱呢？” “刚才在我烧火，现在我让他盛饭。还没吃吧，吃点再走。” “我带了两个菜来，走，进屋去。”没看到方有财，挺好，等他们吃完他再回来就更好。 “带啥菜啊，家里啥都有。” “我摆摊的吃食你不是还没尝过吗，带点给你和弟弟尝尝。” “那我也得尝尝，闺女做的，肯定好吃！！”方有财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本来他是想奚落几句的，可听到她是带吃食来了，就闭了嘴。 8文钱一碗呢！闺女要是一人带一碗，就32文，嘿嘿，赚到了，赚到了！ 方小宁的身体僵住了，这人，咋就能赶这么巧，啥命啊？ 方小宁从筐里拿出四碗凉皮，还有一碗的红烧肉，因为是卖凉皮的竹碗，不算大，大概一斤不到的肉。 这是肉？ “呀，还带了肉来了啊，知道你爹我馋肉了是不，是个孝顺的。”说着就伸出了自己的爪子，也不用筷子。这肉，看着就好吃。小宁她婆婆，还挺会做。 方小宁把碗往旁边移动，躲过了方有财的魔爪。 “干啥？” “洗手，吃饭，这肉我带的，我来分。谁想吃独食，谁就别吃！” “你送过来就是我方家的，赶紧的，滚回你家去，没看到我家要吃饭了吗？” “他爹！”赵氏气的人都在抖，这个混蛋，到底在说啥！ “娘，甭理他，爹，你要吃，就按我说的分，要不，你就别吃，我本来是为了娘和弟弟，你，只是个顺带。” 方小宁说的云淡风轻，方有财气到爆炸，这个糟心玩意，自从掉了水，就只和他作对。 “别想对我耍横，甩脸子，我不吃你这套。” 方有财：…… 想走，又舍不得，闻着味，就知道味不赖。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凳子上。 “你分，赶紧分！” 方小宁冷笑，这男人，就是你强他弱，你弱他强，看人下菜的怂货。 一人一碗凉皮，红烧肉，一人三块，最后还有两块，给了俩孩子。瘦的让人心疼，偏偏最该心疼他们的人不知道疼人。 碗里的汤汁，被方有财夺过，蘸着窝头，一滴没剩。 赵氏吃的不自在极了，闺女就站她旁边，看她吃，叫她吃，也不肯。说啥，他们不吃完，她不走，怕她爹抢，当家的，她都替他骚的慌。 这都是啥事？ “闺女，你婆婆这菜做的真不赖，幸亏有我，你才有这口福。” “这都是你闺女我做的。” “得了吧，你有这手艺，我咋十几年了不知道。” 赵氏也看着她，她也不知道，这真是闺女的手艺？ “我都在王家，你知道个啥。” 是哦，闺女以前都不着家。 “我养你啥用？” “我养你啥用？”方有财气急败坏的说。这么好的手艺，在家他没享到一点福。 “现在你吃的啥？” 方有财：…… 第25章 还债 “听说你们最近镇上摆摊卖凉皮，生意极好，发财了记得带带你爹我，看你俩弟弟瘦的，你得拉巴把拉巴他们，帮帮你爹娘。” 方小宁不理他，看他们都吃的差不多了，收走竹碗，“娘，我先回去了啊，有事去宋家找我。” “嗳！” “铁柱，狗蛋，你俩给我乖点，多干点活，知道没。” “我知道的，大姐。”铁柱确实知道，出去人家都说他爹怎样怎样，他姐怎样怎样，每次听了，心里都特别堵。 至于狗蛋，是该盯着他点，也不小了，该懂事了。 爹指望不上，娘现在倒是立起来了，也不知道能坚持几天。这个家，以后还是得靠他们兄弟撑起来。 赵氏把她送到了门口，回去看到坐院子里乘凉的方有财，“明天，去地里浇水，你看看，咱家的庄稼，再看看，人家家的庄稼，今年收成不好，我们一家吃啥喝啥？” “不是长挺好的吗？我昨个还刚去浇过水。” “你只浇了田头一小留，明天你去浇水，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你想累死我，那么多我咋浇？” “我和你一起去，你要是再偷懒，方有财，我明个就回娘家找我哥！” 闺女刚才悄悄跟他说，他爹，不但欺软怕硬，还特怕她娘家兄弟。还说这人得逼，你逼他一下，他就动一下。她啥都干了，他就直接躺平。 方有财再一次觉得头顶乌云，这娘们，真是，真是…… “老子明天就去浇水。”说完起身，实在气不过，踢翻了刚才坐的凳子。 赵氏却一点都没了以前的害怕，现在，他好像很久没敢对她动手了，明天，甚至还要去田里干活。闺女说的都对，以后都听闺女的。 …………………… 村长媳妇看到饭点来她家的宋风，以为他是蹭饭的，气的想跳脚，又要顾全脸面，忍了又忍，站着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就看着宋风。 宋风被她盯得极为不自在，“婶儿。” “风子来了啊，饭吃了没啊，要不一起吃点？” “不了，叔，我最近不是在镇上摆摊吗，一直都没送点给叔尝尝，今天，做了一点，你们也吃吃看，咋样。”说着，从筐子里拿出一个大海碗。“婶儿，麻烦你给倒一下。” 村长媳妇莫名的有些脸红，接过面前的大碗，“要不，在这吃一口。” “不了，婶儿，家里做好了呢。叔，里面聊会？” “成，走。” 村长媳妇看着碗里的凉皮，五味杂陈。 “啥事？” 宋风从怀里掏出银子，“叔，这是之前借的银子，摆摊挣了点，先还您，这几年，多亏了您的帮衬。” 村长看着他手里的银子，震惊，卖凉皮是真挣着钱了，“我这不急，你娘的药钱……” “够，您收着！叔，您家架子车，我还想再借一个月，等我的做好了，再还您，成吗？” “你拿着用呗，反正在家里也是放着。” 宋风又掏出一百文，“这是架子车俩月的租金，您收着。” “你这是干啥？借你用的，怎么能要你钱，你这孩子，快，收起来！你把我当啥了？” “叔，您听我说，这些年要不是您搭把手，我早就撑不下去了，现在我好一点了，您就当我给您的孝敬钱，不多，别嫌弃！” “瞎说个啥，我帮啥了，还不是你自己熬过来的。银子拿走， 你家的屋子，要修要盖，你娘，你弟，哪里不用钱，再说，我听说你那吃食是凉的，也就是这俩月的生意，自己留着，听话！” “叔，不是，我……” 最终，村长也没收那100文，村长媳妇想叫他们吃饭，在门口也听了个正着，也啥都没说。 送走宋风，坐在桌前的村长看着这么多凉皮心疼，“这孩子，咋就这能作，听说一小碗就要8文，这么一大盆，得多少钱，真是有点钱就留不住。” “行了，吃吧，下次叫他别送了。你们都吃，来，尝尝！” 几个孩子早就等不及了，看爹伸了筷子后，才去夹。 “好劲道啊！” “滑溜滑溜的，好吃！” “黄瓜丝也好吃！” “这到底是苏氏，还是小宁做的，咋恁好吃！” “白面做的，啥不好吃！”村长没好气的说，一边吃一边心疼钱。 “也是。” 吃完饭，村长把银子给了媳妇。 “这……” “以后，别在到处说人家欠你钱了，这不都还了吗？” 村长媳妇有些羞臊，她不是不知道宋风是个好的，也知道他确实难，要不然，她怎么肯拿出银子。 就是吧，有时候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有时候说完她也后悔。 村长看看她，啥都不在说，有时候，有些事，还是要自己想。 “娘，你们还没吃呢？” “没，风子也去村长家送凉皮了，刚回来。饿了吧，赶紧吃，吃完还要准备好配菜，就赶紧休息。” “嗳！” 吃食生意，确实是累。也就是一个小小的摊子，一家人没一个得闲的。 ……………………… 第26章 凉茶 “掌柜的，您的凉皮。”宋风来到酒楼送货。 昨天来时，这么富丽堂皇的酒楼，他头都不敢抬。今日一看，更惊叹里面的豪华，就这装扮，就得花很多银子吧？ 青石镇最大，最贵，最豪华的酒楼，真不是吹嘘的。 小二上前接过，“这么早啊，一百文，你收好了。” “多谢掌柜。” 送完货，就赶紧回了摊子，媳妇一个人，他不放心。 过去的时候，方小宁正在给差爷拌凉皮。 青石镇，摆摊都是要交租金的，地段越好，租金也就越贵。这些租子是有专门的地方收取交给官府的。 同样的，他们交了租子，这一带，官府每日就会派官差巡逻，一般是每个地段都有专门的官差负责。 而有时官差经过他们的摊贩，方小宁看到，都会拉着他们，给他们拌碗凉皮。 一来二去的，他们就和官差混了个脸熟，对他们也颇为照拂。 一开始，他很心疼，也不解她为何这么做。用媳妇的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两碗面，就能换摊子的安稳，值得。 等他看到旁边有生意好的摊贩，被混混敲诈而官差却视而不见，他才明白媳妇多有先见之明。 他们这个小摊，从没有过任何敲诈勒索，寻衅滋事之人。 “风哥，我们一会去买几只下蛋鸡，在院子里，好养活，家里人身体都不好，每天最好一个蛋。 “好！” 他媳妇也是，瘦的干巴干巴的，一点肉都没有。他有时候抱着她，都不敢太用力，家里，身子骨最好的就属他了。 偏媳妇自己弱还不自知，天天忙个不停，说这个要补，那个太虚，总忘了自己。 娘就和他提过，媳妇这么瘦，不适合怀孕，让他小心点，等身体养好了再说。 他听过女子因为生产而丧命的事，一点不敢大意。这个家，还有他，好像越来越离不开小宁了。 等忙完这阵子，就带她去看看大夫，咋就不长肉呢？胃口也不差呀，难道是前几年被王家搓磨的？ 王德发一家，就不是个东西！ 他和崔荷花，早就勾搭在一起了，山上，田里，玉米地，荒宅，哪哪他都看到过。 尤其是崔荷花，简直烂透了，除了王德发，他还看到她和老光棍，鳏夫…… 这个女人，恶心至极，贱到了骨子里，就该抓去沉塘。 “想啥呢？” “没啥，饿了不，我去给你买肉包子。” “不了，天热，没啥胃口。我们还是去买东西，回家吃吧。” “这天最近是更热了。” “热才好，热了没胃口吃饭，我们的凉皮才卖的好。”同样的，他们也更遭罪。 “风哥，咱们村有谁家有石磨吗？” “村长叔家里就有，你想磨啥？” “我想用黄豆试试能不能做个小吃，多样东西大家也多个选择，还有，薄荷水回去你们试试，味道要是不错，明天咱们也带一桶来，看看有没人喝。” 天这么热，有些人吃完凉皮，是很渴的。 “行，咱们买了东西就回。” 买了四只下蛋鸡，面粉，盐，5斤黄豆，黄豆便宜，也就3文一斤，她打算加份凉粉，夏天，这玩意也是畅销品。凉拌菜那些太容易被模仿，她不想做。 “咱们买黄豆干啥？你想吃炒豆子？” “我有用，回去你就知道了。” 其实，大米，绿豆做的凉粉更好吃，只是成本太高，不好卖。她上山两次都没找到凉粉果，就只能自己手动做了。 做这个，手动磨粉，有点废人。 以前，都是直接买粉，水开，搅拌就行，现在这样做，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会不会凝固。当初，也就是某音的视频一扫。 苏氏看到鸡，又听说是能下蛋的鸡，笑弯了眼，他们家，终于有鸡下蛋了。 宋安忙去后院搭鸡棚，做鸡窝。 宋风来不及吃饭，就去村长家借了石磨，村长不在家，这次村长媳妇啥话没说，直接叫他自己搬走。不大，却很重。宋风拎回家一身大汗。 “你咋不推车去？” “我怕万一他们有用，推着车过去多不好意思。” 行吧，这也是个憨憨。 简单午休后，方小宁起来发现，睡前炒过的黄豆黄豆已经变成了黄豆粉。所以，这男人，没睡？ 叹了口气，“娘，你能帮我烧锅水吗，滚了以后打盆里放凉，我一会试试做凉茶。” “嗳！” 她把黄豆粉又重新筛了一遍，颗粒大的，又重新磨了一次。 黄豆凉粉做法简单，黄豆粉和水的比例大概是1比2.5，黄豆粉加入水中，搅拌均匀，倒入锅中，小火煮开后，再煮一刻钟即可。在煮的过程中，要不停搅拌，防止糊底。 锅里的混合物已经变得浓稠，“好了，娘，可以熄火了。” “小宁啊，你这做的是啥？” 第27章 凉粉 “凉粉，也不知道行不行。”方小宁用勺抹平后，“娘，我把它吊井沿上去。一会咱们就蒸凉皮。” “好。” 宋安坐在院子里做竹碗，竹筷，有时候客人打包没带碗，这个竹碗，一个能卖一文钱。宋安知道这东西能挣钱，做的特起劲。嫂嫂说还要做新品，卖凉茶，需要的碗就更多了。 比起她俩弟弟，宋安真的太文静了。 日出而作，日落还不能歇。 “风哥，井里吊的黄豆糊糊你拿出来我看看。”忙着切第二天的配菜的方小宁说。 “小宁，这个……” 看着盆里的东西，有点像豆腐，却比豆腐光滑，细腻。这东西，他从未见过。他媳妇，为啥总能做些稀罕物。 下午的薄荷茶，简直凉到了他的心坎上，就是最近家里的黄瓜已经摘完了，最近都是和乡亲买的。 方小宁看了一眼盆里的凝固，这是成了啊！ “拿来给我。” 这东西比凉皮好做，成本也比凉皮低，猪油烧热盛进碗里，加入蒜末，水，一点点盐，酱油，辣椒酱，搅拌后倒在凉粉上。在加点黄瓜丝，葱花，芫荽点缀。 “来来来，大家试试这个凉粉，好不好吃！” 苏氏夹了一筷子，冰冰凉凉，辣辣的。 方小宁觉得黄豆凉粉比凉皮更q，更弹，没有凉皮的筋道，它比较软糯。味道不如她以前吃的细腻，因为黄豆粉有点粗糙，石磨，始终没法和搅拌机比。 “好吃，嫂嫂，这个黄豆凉粉我好喜欢！” “娘，风哥，你们觉得呢？” “我觉得甚好。” “我也觉得好吃。” “这个，作为我们的新品，怎么样？天这么热，大家没胃口，它和凉皮一样开胃。”醋也开胃，可青石镇的醋，特别特别贵。 “我看行，就是这价格？”黄豆便宜，如果定低了，是他，肯定吃凉粉不吃凉皮，这不就等于，他们自己把凉皮生意搞砸了。 “和凉皮一样，8文。风哥，价格不能定便宜了，要不，咱家的凉皮生意就差了。还有，人家要是问啥做的，也不能说是黄豆。” 黄豆啥价格，谁不知道啊！ “成，我知道了。” “盆里的明天带去酒楼，看他们要不要，凉粉，我们也切块卖，大家可以只买凉粉，回家自己拌。” “自己拌？” “嗯，这样就能当个菜，想加啥加啥，一块，咱卖6文钱。” “成，咱们先试试，卖的好就买个石磨。” 就此定下，卖凉粉。 方小宁知道，东西加多，他们家的人手肯定不够用。真忙不过来，她打算叫上她娘和铁柱，铁柱力气大，可以磨黄豆，至于娘，就跟婆婆一起做凉皮。 这些，现在还不急。 因为要推销凉粉，他们怕耽误凉皮生意，天没亮就起来了。今天的架子车，比之前重了很多，因为有一大桶的黄瓜薄荷水。 “风哥，我和你一起推不？”看着自家男人汗从下巴上滚落，方小宁有些心疼。 “不用，不重。” 媳妇累坏了，早上喊了好几声才醒，醒来好一会都没缓过来，身子本来就瘦弱，他都怕人给累伤着了。等天凉了，必须好好歇歇。 “掌柜的！” “今儿个来这么早！” “您不是更早！” “呵呵，你们来的正好，凉皮，以后每日给我送200张吧。” “这么多！？” “嗯，除了青石镇，我家主子在县城，其他镇子上都酒楼，他昨个查店尝了尝，觉得尚可，又能放一两天，主子说，其他酒楼也供应上。 你们运气好啊，我们主子的眼光可是挑剔的很。明天开始，能做吗？” 宋风还在思考，做不做的过来，现在，已经是大家没闲空了。 “能，能！” 方小宁答应的飞快，哪有把生意外推的道理，不能也得能。人手不够，就请人！ 宋风看着媳妇，她是真想把自己累死吗？ “掌柜的，我们今天带了个新吃食，您要不要看看？” 原来，这个酒楼他也只是个打工的，她以为，他就是老板呢！ “哦，新吃食，啥新吃食？” “凉粉，”方小宁篮子里拿出切好的一份，碗里还有一份她备好的汤汁，直接浇上去，撒上配菜。“您尝尝。” 掌柜的坐下，拿起筷子，又是一样凉食，又是一样开胃小吃。和凉皮，异曲同工。味道，却和凉皮完全不同。 一个是主打劲道，这个软软糯糯的。两者看似相同却也不同，有意思。 摆盘上，比凉皮好看许多，光光滑滑的，一块一块。 “小娘子真是玲珑心，不知道这个……” “凉粉。” “对，凉粉，咋卖的？” “和凉皮一样，一份5文钱。” “明日先给我20份。” “好嘞！多谢掌柜的照顾生意。”方小宁喜笑颜开，开门红。 “好说，好说！” 第28章 找帮工 筐里还有两块，是今天准备给买凉皮的客人试吃的，先预热一番。 “凉皮，爽辣开胃的凉皮！凉茶，卖凉茶咯！” “老板，今天还有凉茶啊，给我一碗。” “好嘞，天热，容易口渴，我这凉茶，喝了保准您透心凉。” 怕他们发现原材料，薄荷和黄瓜她用纱布包了起来，没加红糖，主要是糖太贵，加少了尝不出味，加多了她白卖。 “大家伙都来尝尝，新吃食，凉粉，明天出摊，喜欢的明天来买！带上碗，也能买一块回家自己拌，当个菜。” “这啥啊，没见过！” “凉粉，和凉皮味不一样，尝尝啊！” “来一块。” “我也试试！” “给我来碗凉茶。” “老板，凉皮带走一碗。” “凉粉好吃。” “软软的，我爹应该喜欢。” “老板，你这凉茶咋恁凉。”喝一碗，心窝子都凉快了。 “凉茶，可不就是要凉吗？” “这茶，真带劲！” “……” “……” 今天，多做了20张凉皮，比平时晚了近一个时辰收摊。他们俩，也一人拌了一份凉皮垫吧。 “我们收完就去买黄豆，面粉。” “小宁，凉皮，咱们做不了那么多。” “风哥，我打算叫我娘来帮忙一起做，你觉得成不？”凉粉，现在还不需要加人。 “岳母？” “嗯，现在田里活不多，听娘说，爹现在勤快了些，她清闲了不少。所以，我想着让她来帮我们做凉皮，咱们给她工钱。你也知道，我家爹不靠谱，家里有点银子，都被他糟蹋没了。” 他的岳父，确实不是个靠谱的。也就是他不靠谱，媳妇才能嫁他家来。 “一天给岳母多少工钱合适？” “你觉得呢？” 这让她咋说，皮皮球踢回去，顺便看看他对她娘家的态度。 宋风认真想了想，“我们是因为酒楼加量才加人的，酒楼一天200张凉皮，也就是150文盈利。当然，岳母做的肯定比200张多，你看一日给岳母80文如何？” 把酒楼一半分给岳母，都是一家人，他不心疼。 这是把200张凉皮的一半利润给了她娘，一个月能挣2400文，也就是2两4钱。这男人，能处，不抠门。 “我娘，可能干不了一天，家里也有活。” “我想，岳母一天帮个半天，应该就能忙过来的。”下午他们就到家了，厨房就那么大点，平时三个人都很难转身。 “回去我找娘。” 来干是可以，银子，必须她好好握手里。如果给她爹，还不如她找别人干。但凡换个人，一个月都不要500文。 一个粗工一天才20文，还不是天天有活。女人，就更廉价了。 宋风这是在贴补她娘家，她娘也必须要拎得清，立起来才行。 回到家，把这事和苏氏交代，“是该这么给，小宁啊，你吃了饭就回去一趟，和你娘聊聊。”不是亲家把她嫁过来，这个家，现在还在苦苦熬着。他们好了，也不能忘了亲家。 俩孩子咋做都行，她没一点意见。 能活着，有药吃，儿媳妇对他们俩拖油瓶好，她已经感谢神佛了！ …………………… “娘！” “咋这时候来了？”赵氏心里咯噔，该不是吵架了吧？ “娘，爹在不？” “在屋里睡觉，上午去地里浇水了，回家吃了饭就说自己累的不想行，躺着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爹真去浇水了？咋这么不敢相信呢？ “是真去浇水了，我每天规定他要浇多少水，不浇完不给饭吃，最近，气我气的厉害。” “噗嗤！” “厉害！” 恶人就要恶人磨，她爹，就是犯贱。 “这时候啥事啊？” 把赵氏拉到厨房，“娘，酒楼和我们定了凉皮，每天200张，现在我还做了凉粉，加上摆摊的100多张凉皮，我们家干不过来，想找你帮忙。” “嘿，吓死我了，以为你俩吵架了！帮个忙有啥，要不，现在就过去？”不是吵架，啥都好说。 “娘，不是帮一天两天，是秋收前，每天都要来干。”若是生意好，秋收也不能停。 “能啊，现在地里你弟和你爹就能干。” “娘，你愿意我们也不好意思，我和家里的，还有婆婆都商量过，你过来，一天给你80文。你先别急着推辞，家里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一点存银都没有。 我想着，你过去一起干，存点银子，铁柱，狗蛋，咱们送镇上念几年书，或者家里的房子修一修。哪年冬天，炕都不暖和了，不是死抗过来的。 银子，你得藏好喽，千万不能给爹找着，他跟你要也不能给，要不然，这个家，好不了。” 闺女说的一点没错，王家赔那么多银子，都被他霍霍的差不多了。 第29章 这死孩子，乱说啥 “可是闺女，80文，实在太多了，我就是去帮帮忙，还不能干全天。这钱，我不能要，拿着亏心。要不，你一天给我5文吧。” 闺女真能说的出口，80文，吓死她了。 “娘，这是我们全家的意思，你别推辞，你想想，要是没嫁人，我挣的还不都得给你保管。因为你闺女教的好，我有本事，这银子，是我给你的孝敬钱。屋里那个除外。” 赵氏没忍住笑，闺女自从落了水，特别烦她爹。以前是不理他，天天就在王家，后来是看到当家的就怼。 “要不10文，80文真的太多了。”她自觉没脸，便宜占太大了。 方小宁：…… “娘，就这样定了，明天记得过去啊，婆婆在家等你。中午，你早点回家做饭。” 她困的要死，这样拉扯，一天都扯不完。反正她干着，银子到时候直接给就好了。 看着对她摆手的闺女，她有些说不出啥滋味。唉，闺女这样倒贴娘家，宋家真的愿意吗？ “说好了？” “明天过来，说只要十文钱。” “这怎么能行？” “到时候直接给银子吧，现在说也说不清楚，我去睡觉了。” 宋风点头，80文，是有点吓人，岳母不能接受也正常。 “你不睡？” “我把黄豆磨了，一会还要下地。” 行吧，这男人就跟头牛似的，没停的时候。 “娘，一会我娘来了，要怎么做，你和她说，我们先走了啊！” “路上慢点。” 今天加了凉粉，他们怕影响到凉皮的销量，分量减了三分之一。人嘛，都爱新鲜物。凉茶，今天带过去两桶。没想到镇上的人这么爱喝这一口，虽然是一文钱一碗，除了黄瓜要点成本，其他的都是白赚的。 暴利！妥妥的暴利！ 赵氏上门的时候是忐忑的，闺女现在倔的很，她根本说不动。也有点怕见宋家人，虚。 “亲家母，来啦！” “嗳，来啦！昨天小宁叫我来帮忙。”赵氏有些局促。 苏氏本来还很紧张，看到她这样，反而不紧张了。 “早饭吃了吗？” “吃了。”看了一眼坐门口做碗的小安，瞧瞧，瞧瞧，人家的娃，她家的娃呢，狗蛋地里干完活，就不着家，晚上回家就揍一顿。 他们还没进门，门口又有了动静，苏氏心里哀叹。这些人，来的越来越早，天天赖她家里，她咋干活。 “哎呀，小宁她娘，你也在啊！”不是和她们一样，是来偷学的吧。 “嗯。”赵氏笑得勉强，这些人来干嘛的？ “不好意思啊，今天家里有点忙，亲家母也在，我就……” “你忙你的，有啥要帮忙的说一声，我们一起搭把手。” 苏氏：…… “没啥要忙的，就是想和亲家母单独唠唠嗑。” 几个一起来的妇人有些不高兴，单独？咋的了，他们一起就不能唠？以前觉得这个苏氏是个好的，性子也软和。这几天，才发现这人可真不好处，你说啥她都不搭理你，想问啥她都说不知道。 她家里的凉皮，她说不知道，骗鬼呢！ 看着蠢，其实贼精贼精的。 “是啊，我很久没见亲家，也想好好聊聊，老姐姐们，我们下回再聊？”赵氏看出来了苏氏眼里的不喜，也听出来，这些人怕是没少来。 都是为了凉皮吧，这些人，真是…… 也不想想，他们有赚钱的营生会教吗？ “行吧，你们聊。”又是啥也摸不到的一天，几个人一步三回头的看着他们。又看了眼门口的宋安，这就是个木头，问啥啥都回。 “亲家，喝水。” 赵氏哪有心思喝水，闺女找人，说明活肯定很多。 “我不渴，咱们别客气了，干活吧！”两个女人相视一笑。 “亲家，这个是小宁他们早上走前和好的面，我们把它洗了，下午蒸就行了。”两个盆，她们一人一个。 “嗳，你做一次，我跟着。” “坐着洗，这个是慢工活，急不来。” “嗳！” 中午，苏氏留饭，赵氏没应，家里还有三张嘴等吃的呢！她怎么留？走的时候，方小宁还没回家。不过，做凉皮，比她想的要轻松，洗了半天的面，比她在家里都轻松。 下午，她知道他们会午休，没去那么早，过去的时候，俩婆媳正在蒸凉皮。看她们一起干活，有说有笑，赵氏更加放心。 当家的，这辈子，唯一干的人事，就是给闺女找对了婆家，虽然他的本意是想把闺女甩出去。上午相处半天，她就知道，苏氏是个好说话的，性子软软乎乎，别人说啥都是好。 “娘！” “嗳，我来干，宋风他娘，你去休息会。” 身子骨这么差，每天还帮着干活，也是难为她了。 “我不累，你坐会，这活轻。” 看她们这样，方小宁主动让了出来，两人一人一个锅，慢慢蒸吧。她，用砂锅做凉粉。 凉粉今天是第一天卖，大家图新鲜，卖的特别好。可以多做点，凉皮还是七八十张就够了。两样，她当然更喜欢大家买凉粉，卖的价格一样，成本却差了很多，凉粉真的可以说是暴利了。 而且凉粉，制作更容易，吊井沿，放个两天没问题。 晚上，赵氏走的时候，方小宁给她拌了一盆带回家。 “要我陪你一起不？会不会被他吃光。” 赵氏很是尴尬，这死孩子，当着亲家的面乱说啥。 第30章 孩子他爹，犯贱 “他现在怕我怕的紧，我先走了，亲家，我回了啊！” “路上慢点！” 方家。 “一整天的你死哪去了？老子在田里累死累活，你特么的出去别家聊天唠嗑，不着家。你当老子死的？” 闺女家是每天都要去的，瞒不住，她也没必要瞒，又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事。 “去小宁家了。” “你去她家干吗？和一个病怏子有啥好唠的。有这闲工夫，不如去地里跟老子一起干活。你不知道有多少活，我特么的真快累死了！这几天睡觉，哪哪都疼。” 赵氏不理他，哪哪疼是因为以前干少了，多干一段时间就好了。 方有财吸吸鼻子，“你篮子里是啥？” 真是贪吃的货，鼻子比狗鼻子还灵。 “闺女给的，凉粉。我估摸着你不爱吃。” “谁说我不爱吃，闺女给的我最爱吃。端给我，正好饿了。” “一会晚饭当个菜，这一碗，是我们全家的，方有财，你要是敢独吞，我立马去宋家找小宁。” “你特么的除了威胁我，还会干啥？” 赵氏不搭理他，拎着篮子去厨房。 “娘，娘，我和二哥河边抓了好多小虾子，有大半碗。” “一点肉也没，抓它干嘛！？” “中午大姐看到我们在抓着玩，她说她想吃。” 闺女要吃呀，“铁柱，送你姐家里去。” “嗳！” 狗蛋更开心，嗦着手指头，垂着一坨鼻涕，嘿嘿傻笑。大姐说，让他们别去水深的地方玩，多帮着娘干活，明天给他们带糖吃。 他今天抓了半天虾子，大姐一定很开心，明天说不定能给他带糖。 铁柱回来的时候，又带了一小碗回来，大姐把小虾子洗干净，油炸了，喷香，分了一半，叫他回家吃。 摸着口袋里的糖，好几年没吃过糖了，他要和狗蛋藏好，省着吃。 被老爹发现，一准的只给他们留个糖纸。 “娘，虾子，大姐炸了，特好吃。” 赵氏一看，真是炸的，这得废多少油？这丫头，忒不会过日子！ 方铁柱躲回房间，一颗糖，掰成三块，跑去厨房，给在炒菜的赵氏塞了一块，赵氏尝到了甜味，看着他，铁柱立刻做了个嘘的动作。 “大姐给的。” 不等赵氏反应，立刻跑了出去，看到狗蛋快到嘴巴的鼻涕，嫌弃的缩缩手，喂不出手。 “把你鼻涕给我擦擦。” 狗蛋袖子上抹了一把。 铁柱：…… 快速往他嘴里塞了一块糖，立刻撤回手，“别叫，爹听到，绝对从你嘴里抠出来，他自己吃。” 狗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糖，大家都吃到了，除了一家之主的方有财。 晚饭。 “你个败家娘们，炸这么小的虾子，你知不知道得浪费多少油。” 他爱吃，也抠门，又没多少肉，炸它做甚。 “爹，大姐给的。” 哦，赔钱货给的啊，方有财夹了一筷子，“真香，这玩意配酒真不赖，他娘，小酒还有没？我喝两盅。” “闺女给我和俩孩子吃的，你要吃就吃两口尝尝味，其他的，是俩孩子的。” “你！” “你要是敢闹，信不信凉粉都没你份！” 方有财：…… “闺女的东西，她想给谁吃给谁吃，你不是说，嫁人了，没来往吗，咋有脸吃她的东西呢！” “我是她老子！” “我以为你忘了。” 方有财气的很想摔碗，可是他又舍不得，晚上难得加了两个菜。他敢保证，只要他一抬屁股，两个王八犊子就敢把菜全吃完，汤都不给他留一滴。 尤其是方铁柱个混小子，盯他也盯得紧，田里，他稍微偷懒，他就说要去找老娘告状，找大舅，小舅。 在这个家，他越来越没地位了。孩子不孝，媳妇不疼。 一个学一个，早晚狗蛋也会有样学样，他的日子，苦啊！ 最终，方有财也没踹桌子，憋屈的一家人分着吃了方小宁给的凉皮和炸小虾。收拾碗筷的时候，“他娘，这凉粉好吃，就是太少。你改天去宋家的时候，跟闺女说，再给点。” “你有这脸我没有，一盆4块，32文，要不，你拿钱，我去买，叫闺女算你30文。” 今晚，她对这个男人又有了更深的认知，同样的，心里的敬畏又少了几分。孩子他爹，犯贱，心里更加认定，这人，没出息！ ……………………… “荷花，明天你就是王家的人了，嫁过去之后，一定要记得帮衬帮衬娘家，啊？可千万不能自己有好日子，就忘了咱们啊！” “娘，你说的啥话，我将来好了，一定会孝顺你和爹的。” “还有你5个弟弟，得帮衬帮衬，拉拔拉拔他们。” “我晓得的。” 呸，全家都准备扒她身上吸血，一文钱嫁妆不给，想啥好事呢？等王德发当了官，她就去城里做官太太，这辈子都不回枣树村。 第31章 媒人钱不好挣 王家娶亲，本应该体体面面，热热闹闹的。奈何，他们对崔荷花很不满意，打着过渡另娶的心思，也就没大办。 亲戚村人，也都是至亲通知了一下，大概也就是4桌子酒席，因为4不好听，又加了一桌。酒席办的并不体面，家里没银子，王德发去考试的银子还得等秋收卖了粮食才有。 家里也就是贴了几张红纸，意思一下。 老王家都这么寒酸，对崔荷花就更不用说了，她以为的大花轿，是不可能有的。一辆牛车，牛身上挂了个大红花，和王德发身上的一模一样。坐在牛车上的新郎官，脸上哪有一丝喜色。 他拒绝过，想要骑着高头大马，后面跟着大花轿，吹打班子，热热闹闹的去崔家接人。 现在这样，让他丢尽了脸面。 崔荷花看到迎亲队，崔荷花也是怀疑人生，满眼的不可置信，她居然，和方小宁一样待遇？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王家，没银子吗？打死她都不信。这是在打她的脸，也在告诉全村，王家，不看重她，是被逼着娶她的，就没把她当回事。 崔荷花差点没咬碎满口牙，对王德发也是恨的牙痒痒，废物，就是一废物，床上不行，床下也不行。 “花儿呀，王家人，怎么……”崔家人也是傻眼了，王家几个意思啊，就这样，来迎亲了？ 可他们不敢闹，更不敢说不嫁，闺女已经是人家的人了，他们硬气不起来。 “娘！”扑进老娘怀里，痛哭。她是真的委屈，好不容易嫁了个好的，结果，嫁妆没有，嫁衣没有，聘金没有，现在，就是个花轿都没有，来个牛车，村里的小姐妹，这会子估计都要笑掉大牙了吧，她崔荷花，枣树村的村花，竟落得如此下场。 “荷花啊，现在你没得选，不嫁也得嫁。德发还在院子里等你，你拾掇拾掇，跟他上车吧。” 崔荷花：…… 崔荷花擦干眼泪，红着眼睛，抱着自己的小包袱，上了牛车。观看的人又是一阵窃窃私语，“崔家丫头真惨，这是没聘金，嫁妆也没啊！” “是啊，一个包袱，和扫地出门啥区别。” “当初以为方家丫头寒酸，现在看看，人家真不寒酸，当初好得还有两床棉被带上呢！” “啥呀，她哪里止两床棉被，方有财说了，还给了一两半的银子，因为宋家穷，怕她闺女饿肚子，直接给了银子带过去。” “哎呦，娘来，一两半，方有财真大方。” “可不，平时瞧着不着调，做事真不赖。还有他家小宁，宋家啥样的，咱不知道吗，自从娶了方家姑娘，眼瞅着就起来了，这丫头，旺夫。” “确实，以前王家跟她定亲几年，顺风顺水，退婚后，你看，娶个媳妇，花轿都租不起。” “荷花，我瞅着就是个倒霉相，谁沾谁晦气，王德发，以后有的受了。” “仔细看是一脸苦相，那个嘴，一直是成个亲还哭哭啼啼的，你看她那嘴，嘴角都是下撇的。” “好像是哦，你不说我都没留意，方家丫头，虽然瞅着黑黢黢的，笑的干净，眉毛眼睛，嘴巴都是弯的，一看就让人心里舒坦。” “就是说嘛，她面相带财，旺夫！” “崔家丫头会不会也给带了银子。” “你觉得可能吗？崔家啥样咱还不知道？” “也是。” 王德发看见新媳妇穿着补丁衣裳，头上连朵花都没戴，抱着个小包袱出来，脸当时就黑了。这和卖给人有啥区别？ 崔家，真是不要脸！好歹也收了50文，咋就能啥都不准备。 再听到周围人的议论，看着崔荷花红着的眼，王家接亲的表兄，堂兄的脸也黑了，他们来接的，竟然是个丧门星，不知道来接亲，会不会影响他们的运势。 同情的看着王德发，堂哥（表兄）这次科举艰难了，有这么个扫把星克着，他真的能考上吗？ 回家得和爹娘说说，以后少和这女人牵扯，免得被她挡了运势。再看看她的一身行头，浑身透着俩字：寒酸。更加嫌弃了，堂哥（表兄）眼瞎了，看上这么个玩意。 哦，对了，还贱，为啥会嫁进来，是因为偷情被抓了。心里愈发更后悔，不该答应来接亲的。 崔荷花站着，看王德发没下来接她，更是委屈的不行，咋滴，到手了就不珍惜了，哪个新郎不是扶着新娘上车的。幽怨的看着王德发，一动不动，王德发只想赶紧离开这，丢死个人。 于是乎，一个着急等她上车走人，一个等着对方下来迎接搀扶，两人大眼瞪小眼，越瞪双方越对彼此不满，认为对方不识趣。 还是媒婆见事不对，打着圆场，上前搀扶崔荷花上车。 这份媒人钱，比宋家的难挣多了。 第32章 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上车后，王德发也没看她，他现在，很介意外面人的话，这女人，该不会真是个扫把星吧？他是要做官的人，怎能被她连累。第一次，王德发后悔娶了崔荷花，在他们成亲当天。 可事已至此，由不得他后悔，硬着头皮走完全部行程，两个新人，一个比一个脸色差，都跟别人欠了他们银子似的。王老爷子看的太阳穴突突的跳，不是两人要死要活要在一起的吗？咋成亲，都这德行，甩脸子给谁看呢？ 当着大伙的面，没一个懂事的。大孙子，让他失望透了。 今天这场婚事，他们王家，又成了枣树村茶余饭后的谈资。 唉！ “吃饭吧。”宋氏强忍着不悦，给崔荷花送了碗面条。 “谢谢娘。” “你坐一会，发子还在外面招待客人。”这个媳妇，她一点都瞧不上眼。看到她，就想起，前几天的晚上，被公公…… 儿子迷了心窍，他们也没辙。 “嗳！” 下午，她都眯了好一会，王德发才摇摇晃晃进了新房，“睡了？”看着躺床上的媳妇，就算是醉了，也还记得今天的事，很不高兴。 “没呢，你咋喝那么多？” “成亲嘛，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哈哈哈……今日你我洞房，来日你等我金榜题名！” 说着又是放声大笑，娶特么的丧门星，他，王德发，靠的是实力。谁都无法阻挡他往前跑，此次考试，他必成。 看着突然又心情很好的王德发，崔荷花暗骂对方神经病，他说的，她一个字都听不懂。也不是，洞房花烛，她是懂了的。 心情好，看新娘子也顺眼了一些，摇摇晃晃的，直接把人扑倒在床…… 嗯，今天是他的洞房花烛，春宵一刻值千金，可不能浪费了。 来给宝贝儿子送醒酒汤的宋氏，站在门口，听着门内的动静，涨红着脸，不知所措，好半天才悻悻然的离开。 不要脸，不要脸，大白天的…… 家门不幸，娶了这么个不要脸的玩意。哪个新妇这会子不是出来帮忙收拾残局，洗碗扫地的，她这个…… 晚饭时候，两人才一起，你侬我侬的从房间出来，几个妯娌忙活了半天，谁都没个好脸色，老爷子更是，板着个脸，看着坐在他下边的两个人。 “发子，科举在即，切切不可大意，这段日子，在家好好念书，别因别的而分心。”说着，看了一眼旁边新进门的孙媳妇，抿抿唇，不语。 “我晓得的，爷爷。” 崔荷花心里不太高兴，啥意思，不就是说她影响了德发念书吗？呵，不是他缠着，她还真不想影响他。每次都被他吊的不上不下，现在刚进门，她又不能去找老相好泻火。 他们不爽，她还不爽呢！ “荷花啊，你嫁我们家，我和你说说规矩，你是小辈，按理，是要伺候我们的。我别的也不多说，就按之前方小宁的来吧。” 崔荷花不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婆婆，方小宁，她听王德发说，那就是一头牛，王家所有的粗活都是她干的。洗衣，砍柴，打猪草，饭倒是做的少，因为怕她偷吃，农忙时候还要下地。 她要做这老些？比在娘家做的还多？那她嫁啥子个人，有病吗？ 用手肘碰了碰王德发，结果这个男人，跟死的一样，只管低头吃饭，一句话都不肯帮她说。 行吧，这是个靠不住的，她只能靠自己。 挽了挽耳边的碎发，“娘，是这样的，我呢，这人身子骨特别弱，一累到就躺床上起不来。在严重点，还得请大夫，在娘家的时候，您不知道注意过没，地里，我都没去过。” 王德发点头，他媳妇确实娇滴滴的，皮肤滑嫩的不得了，确实和方小宁不是同类人。那就是一头牛，不能称为女人。 “娘啊……” “你闭嘴！”老爷子怒喝，王德发吓得浑身一抖，低头，再不敢多言半句。 其他人不作声，想让他们伺候，哼，做梦！ “我们家，没有娇气的人，活是干出来的，多干一段日子，也就都习惯了。”宋氏说的轻描淡写，却也很认真的否定了崔荷花的话。 也就意味着，她，必须得干活。 崔荷花生无可恋的扒拉着碗里的饭菜，寻思着偷懒的法子。 王德发，到底啥时候才能带她进城享福？！ “荷花，做饭啦！” 天，还是黑的，宋氏就在门口叫人。 崔荷花：…… 门口的人一会一声，想装没听到都不行。无奈起床，做饭。饭后，“荷花，一会你洗了衣裳，就把家里的柴劈了。” 新婚头三天，她自然不会让她出门干活，没得人家说她刻薄。可是想等着吃白饭，更不可能。 一整天，宋氏就在旁边盯着她，做饭，洗碗，洗衣，喂猪，喂鸡，劈柴。宋氏个老娘们，只要看她闲着，就可劲的使唤她。 总算知道，为啥外面的人说她刻薄，从前把方小宁当粗工使了。 最让她不能接受的是，王家吃饭是分食，男人一桌，女人一桌。昨天，她因为是新婚头顿饭，才坐在一起的。好东西全在男人桌上，她们呢，不但伙食差，吃多少还是宋氏分的。 看着面前的一个黑面窝头，一碗糙米汤，两根青菜，两块黄瓜片，崔荷花心里透心凉。 方小宁个傻缺，是怎么在这个家，干了好几年，还任劳任怨，天天巴巴的上赶着找虐的。 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晚上，她伺候王德发的时候，吹起了枕头风…… …………………… 第33章 暴雨 看着天上黑压压的乌云，阴沉的方小宁和宋风片刻不敢耽搁，收拾好摊子，油布盖上车上的东西，大步朝着枣树村跑。 神佛保佑，等她到家在下雨，等她到家在下雨！ 可惜，声音太小，老天爷没听到她的祈祷，“轰隆……” 雷电交加，加上压在头顶的乌云，震的方小宁一哆嗦，“媳妇，再走快点！” “嗯！” 老天爷，她生前没做亏心事，死后更是安分守己，千万别劈她！ 半路，豆大的雨点砸在两人的身上，宋风立马拿出蓑衣，给她穿上，幸好媳妇说夏天的雨来的突然，这些每天都备着。 宋家，看着外面的雨水，三个人急的不得了，俩孩子还没回来，这么大的雨可咋整？ “亲家，要不我去迎迎他们，泥地，车不好拉。” “别，家里一件蓑衣都没有，你要是着凉了，咋办？小宁不得怪死我！” 苏氏拦着赵氏，她也急，可是怎么办呢？他们现在只能在家等，这么大的雨，她可不敢让亲家母去接人。 “他们车上有蓑衣，咱们在等等。” 赵氏看着外面瓢泼大雨，心焦。 “娘，快拿盆，大哥屋子和咱们屋都在漏雨，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方小宁现在都想骂娘，老天爷是看她过的还不够苦，在加把火是吗？这特么的破泥地，好几次轮子都陷进去出不来，他们俩个一个拉，一个推，半条命都快没了。 还有身上的破蓑衣，啥玩意，顺着脖子漏水，现在她身上，全湿透了，冰凉冰凉的。 还有脚下的泥地，滑呀，幸好扶着架子车，要不然她早就摔的嘴啃泥。 她现在真的想哭，穿越的，应该没人比她更惨了。 雨大的睁不开眼，只能跟着宋风走，艹，挣点银子真特么的太难了。 “回来啦，回来啦！” 三个人就守在门口，看到他们就想过去帮一把。 宋风急忙喊：“你们别过来，雨大！”除了岳母，没一个身子好的，病了咋整？ 车子反正有油布罩着，他们丢下车，跑进了屋。 “娘，我先进去换身衣裳，湿透了！”衣服湿漉漉的粘一起，她难受的要死。 “快去，快去！你俩都去换！” 赵氏心酸的不行，闺女太难了。想了想，穿上刚才方小宁脱下的蓑衣，去厨房烧热水。 方小宁看着一身泥巴的自己，很想骂街，这特么的怎么换，连擦一把的水都没有。不是，有，她床上放着俩盆，已经接了大钣半盆的雨水。炕上，明显已经湿了。 艹，晚上咋睡。 宋风比她淡定多了，拿出一块破手巾，“你先擦擦，我去烧水。” 本来是想让她脱掉衣裳，先去炕上躺一会，他去烧水的，可看到俩盆，得了，雨太大，家里的屋顶扛不住。 赵氏动作很快，拎着两桶水，没进屋，“风子啊，我水放门口了，你提进去，你俩擦擦再换衣裳，动作快点，别着凉了。” 其实，她也有点担心自己家，这雨下的，家里指定漏雨了。也不知道当家的和娃子知不知道拿盆接一下。 方小宁听了老娘的话，都想掉眼泪，还是娘最好！ 宋风赶紧出去拎水，看着一身狼狈的媳妇，心疼的不要不要的。以前自己经常这样，也没觉得有啥，咋看到小宁这样，心就这么疼呢！ 赵氏又去厨房，给他们煮了两碗姜汤，做了几个饼子，这一路，肯定饿坏了。她没让苏氏跟着，她怕她淋几滴雨，病倒了，受累的还是她闺女。 苏氏也知道自己很废，带着小儿子，老实待堂屋里，听着盆里滴滴答答的雨声。 里头的俩人拾掇好自己出来的时候，赵氏也煮好了姜汤，“来，赶紧喝一碗，着凉了就麻烦了。饼子一会就好，你们等一下哈。”她还给他们做了一碗鸡蛋汤，这么遭罪，吃个鸡蛋应该没啥吧？一小筐子呢，闺女昨天刚买的。 苏氏站在旁边，有些许的尴尬，媳妇为了他们家出去辛苦挣钱，她连个热水都没给烧。小心的看了一眼儿媳妇，看她没生气的意思，悄悄松了口气。 雷阵雨，来得快，去的也快，等他们吃饱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方小宁看着放晴的天，又想爆粗口，合着这场雨是为了全淋她身上了，不带这么欺负老实人的。 雨停后，赵氏便急着回家，她担心，家里漏了，三个糟心玩意也不知道收拾。 “娘，你等等，今天东西剩的多，你带回家吃。下午也不用来了，我看这天，估计下午还有一场，泥地不好走，明天估计摆不了摊。” 看到要下雨，他们就急着收摊。下雨了，路就很难走，剩下的十几张凉皮，一盆凉粉，两家分分，也能吃完。 对了，之前帮我宋风的几家，也能送点过去。 “你们吃，中午吃不完还有晚上，那我明天再来，你们俩，也好好歇歇。”赵氏不肯要，想走，无奈苏氏拉着她不放。 方小宁和宋风快速的拌好两盆，放在篮子里，塞她手里，“娘，你和我客气啥，家里肯定也漏雨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她愁啊，下个雨，一家两家的全漏雨，还有她睡的那个炕，湿了大半个，晚上咋睡人啊！ 第34章 买地 赵氏回家的时候，看到铁柱拉着狗蛋，端着盆倒水，也是舒了口气，还好家里还有个能干的。 “你们爹呢？” “在屋里躺着，爹说，早上水白浇了半天水，现在正难过呢！” 赵氏：…… “屋里没湿着吧？” “没有，一下雨我和狗蛋就放好了盆。” “乖，一会午饭咱们吃凉皮，还有凉粉。” “哟，带凉皮，凉粉回来了啊，给的多不，你知道我这人胃口好。”听到有吃的，某个赖床上的死鱼来了精神。 “你嫌少可以不吃。” 方有财：…… 方铁柱捂嘴笑，跟着娘去了厨房，帮着烧火。 其实赵氏是不饿的，刚才在宋家，她就吃了。她本来只做了两人吃的，闺女又进去，多做了点，她跟着他们一起吃了午饭。 “风哥，咱们咋睡？” 宋风看着湿了的炕，沉默了。 以前湿了，都是搭两块木板子睡地上，娘身子差，不敢睡地上，有湿气，他会几张凳子，搭起来给她和小安子睡。 问题来了，家里就这几张凳子，今天是媳妇睡地上，还是老娘睡地上？ 宋风和方小宁说了目前的窘况，方小宁看着他，所以，这就是我和你娘掉水里，你救谁吗？她眨眨眼，看着宋风，“你说晚上咋办？” 宋风不知道这是个送命题，他也不知道怎么办？皱着眉，愁的不行。 “这样吧，我去村长叔家里借几张凳子，你们都睡凳子上，我睡地上。” 行吧，媳妇和娘一样重要，她勉强接受。 “风哥，盖一间青砖瓦房，得多少银子啊？”这个家，是时候改造改造了。 “我不知道，听娘说，当初村长家的青砖瓦房，用了10两银子呢！” 10两啊，村长家围墙是泥巴的，厨房也是泥巴屋，砖瓦房是正屋三间。 “咱家住的这地方，地契在你手里吗？” “没有，当初分家，我爷啥也没给我们，村长就做主把这个废宅给了我们住，当时是说暂住的。” 一晃也住了好多年，他们没银子起新屋，只能一直赖着。 方小宁：……还真是一清二白啊！ “风哥，你知道咱们最近挣了多少吗？” 这他还真不清楚，银子都是媳妇收着，他只知道，每天有几百文呢！ 方小宁拿着钥匙，从里面拿出一个木盒子，打开上面的锁，打开放银子的盒子，“你看，这是咱家所有的钱。” “这么多！有多少？”铜板加碎银子，他看着真的不少。这辈子，他也没见过那么多钱。 “39两3钱28文。” “这么多！” 宋风震惊了，两个月的时间，他们竟挣了这么多！ “除去我娘的2两4钱，其他的都是我们的。风哥，你晚上借凳子，问问村长，咱们现在住的这块荒地，买下来要多少银子。” 她喜欢这里，离村里住户远，地方大又偏，最重要的，还有一口现成的水井。 “要是便宜，这一片咱都买下来吧，风哥，等秋收后，我们起新房吧，盖青砖瓦房，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下雨。娘和小安，一直在这样的房子住着，对身体也不好。一会，我们和娘商量商量，看看她的意思。” 太矮，太潮，这几年，没得风湿都是运气好。 宋风觉得眼睛有些酸，心口胀的满满的，托媳妇的福，他也活出了个人样，“嗯，一会就和娘说，让他们都高兴高兴。” “等房子建好了，我们请个大夫上门，给娘和小安看看身体。” “嗯。”声音哽咽。 苏氏知道自己家竟然存了这许多的银子，惊掉了下巴，听到居然打算要买地，建房，拉着方小宁的手不放，她就说儿媳妇旺夫，命好，看看，看看！她没说错吧！ 哎呦喂，她可算是熬出头啦！孩子他爹，你真的死太早了，啥福没享着。 “村长叔，我想跟您借几张凳子，家里的炕湿了，得晒两天。” “成，一会我让顺子帮你一起拿两张。”他看着宋风，想着他家这破房子一下雨就到处漏雨，忍不住唏嘘，这孩子，真是太难了。 “等过几天，我带着顺子，去给你家屋顶在修一修。”先熬过这个冬天再说吧，等明年夏天摆摊，两年，应该能起个房子了吧！ “叔，我想问问您，我现在住的那块地，得多少银子。” “你想买下来。” “有这个打算，我们家在那住习惯了。” “那块宅地，地偏，离村有点远，本就没人要，你要是想要的话，一两银子拿去吧。” 宋风知道，村长照顾他，算便宜了。 “连着旁边的一起呢？” “你要那么大作甚？那块地，你不买，也能种种菜啥的，村里也不会有人说啥，何必浪费银子买。” “我想买下来，自己的，用着安心。叔，连着，您看看多少钱。” 村长看着他，这小子，摆摊是挣着钱了啊！ “三两2钱，那块地不小，你要不……” “成，就3两2钱，麻烦叔帮我办个地契。”怀里掏银子。 来的时候媳妇就交代了，4两银子内，直接买下来。还说，让村长跑腿不能白跑，人家不欠他们的，多给100文辛苦费。 第35章 宋风顿悟，他又犯蠢了 “咋多了100文。” “村长叔去县城办事，也要坐车不是。” “你这孩子，说的啥，拿回去，快拿回去！” 村长不肯收，宋风也不肯要。 “叔，这些年，您帮我的，我都记得，这钱，你收着，我知道你办事也得给衙门打点，不能让你亏了。等秋收后，我家盖房子，到时候，还要您多费心，村里帮着叫帮工。” “要盖房子啦？”这小子，是赚了大钱了啊！刚才拿出三两，一点不见为难。 “嗯，现在住的下个雨就漏，冬天也冷的不行。家里人身体又不好。” “是，那房子确实年份太久了。打算盖啥样的啊？” “还不知道，到时候在商量商量。” “成，盖房子的时候，我和你顺子哥都去帮忙。”他以为，他们最多也是起几间土坯房。 晚上觉得有些鼻塞的方小宁又灌了一大碗姜汤，才睡下，本以为自己可能会得风寒，睡前还有些担心。谁曾想，一夜睡醒，屁事没有，因为不出摊，睡了个自然醒，现在还特精神。 果然，这具身体是贱命一条！ 苏氏看着没事人一样的方小宁，也很羡慕，儿媳妇可真皮实啊，将来一定很长寿。 要是她，床上不躺一个月，也要半个月。不是，是她，不下雨都走不到镇上。最近每天做凉皮，她觉得好像身体好了些。 休息一天，为了房子，方小宁满血复活，加油干，为了好日子，冲冲冲…… 赵氏一大早就过来帮忙了，下雨了，地里没啥事，家务活就交给孩子方有财。 中午要走的时候，被方小宁拉进了屋，“娘，这个给你。” “啥啊？” 她打开荷包，倒吸气，赶紧朝门口看了眼，门关的好好的。 “你个死丫头，我说了不要不要，快收起来。钱留着，我听你婆跟我说，秋收后打算起房子。处处要花钱，你自己留着。” “娘，我们有。” “有就起好点，盖个土坯瓦片房也行，最起码不漏雨。”他们家也是，外面大雨，里面小雨，这些年，一到雨季，她就烦。 “娘，我们打算盖青砖瓦房。” “啊！”赵氏有些傻眼，闺女在说啥呢？她知道青砖瓦房多少银子不？ “娘，昨天，风哥把这块地买下来了，包括旁边的也一起买了。”又悄悄在赵氏耳边说了她的存款。 赵氏呆愣当场，“真的，没骗我？” “没骗你，要不然我盖什么砖瓦房。这银子，你安心收着，别嫌少才好。” “你说的啥话，那我收着，你婆，风子不会对你有意见？” “不会，他们还觉得给少了呢！” “这话说的。” 赵氏得了准信，喜滋滋的收了银子，想着，等明年，她也把屋顶修一修。这是闺女给她的孝顺银子。 方小宁叮嘱赵氏，买地，盖房的事先别张扬出去，等动工的时候再说。一家子的老弱病残，他们不在家，怕出事。 “我知道严重，啥都不知道，还三不五时的凑上来几个，想偷学方子。” 方小宁点头，她婆婆，有人来就会跟她告状。有时候她也觉得好笑，她们俩的关系，好像对调了。 这次盖房子，院墙，要修的好好的，高高的，再养两条恶犬，看谁还没事就凑上来。 时光匆匆，转瞬即逝，眨眼间，秋收即将到来。 “小宁，咱们是不是要停工秋收？” 停啥啊！这人咋就不转圈呢！ “风哥，咱们停一天少赚多少钱？” “五百多文，六百左右吧。” “一天的粗工多少钱？” “20文一天，秋收的时候贵些，35文一天。” “咱们是请人干活划算，还是自己干划算？”方小宁看着他，能算清了吧现在。 “你是说……” “摊子照样摆，地里的活，找人干。就算请三个人，也才105文。咱们还是赚的，你说是不是？停七八天就为了秋收，咱们得少挣多少？” 宋风顿悟，他又犯蠢了。 “岳母呢？” “我打算让我爹下地，我娘那份，请帮工，她继续给咱帮忙。秋收，也能帮我们照看点。”赵氏她舍不得她吃苦，便宜爹，她管他去死。 “成，就按你说的办。咱们秋收后就起房子，马上天也要凉了，能挣多少现在赶紧挣，一天都不能浪费。”之前，是他狭隘了。 他媳妇儿，咋就这么能干呢！ “嗯。” 赵氏听了闺女的安排，感叹，哪年秋收，她不累的脱层皮，今年，真是托了闺女的福，她不用再下地了。 做凉皮，根本不是啥活，轻松的很。 第36章 方有财，你打我娘! 本来她是不愿意的，可听了闺女的分析，她觉得，闺女做的对，生意不能停，一天这许多银子呢！ 距离秋收还有七八天，宋风去了一次村长家，向他打听谁家能匀出几个壮劳力，又愿意给他干活的。 村长再一次陷入自我怀疑，这孩子，卖凉皮，凉粉，真就这样挣钱？现在，居然还要请人秋收。早就听说方家的一直在帮忙，他以为是苏氏太废，干不动活。现在看，很可能是因为生意实在太好，忙不过来。 粗工三个，两个干他家，一个去他岳家，这就要105文，也就是说，他一天的利润不止105文。 一天100文，一个月就是3两银，他还不止，我的乖乖，难怪他买地不犹豫了，确实是买得起。 他看宋风的眼神变了，听说吃食，是方家丫头折腾出来的。 那丫头，嫁了人，勤快又旺家，宋家，已经起来了。就几个月，就能买地买房，宋风娶的哪是媳妇，明明是金娃娃。 而错过她的王家，天天鸡飞狗跳，听说最近正为了科举的考试费发愁。不知道王家，后不后悔当初的退婚。 “这事好办，明天，我就把人给你定下来。” 村里想挣这35文的多得是，就是他，都想匀出顺子去干活，啥钱这么好挣，一天抵两天工钱呢！可是，他是村长，怕被人说嘴，只能找别人。 “村长叔，要是你家忙的过来，顺子叔算一个吧，还有陈叔，周叔，您先问问，他们如果家里有人能空出来，就不用另外找人了。 村长怔怔的看着他，这孩子是在报恩呐。谁帮过他，对他好，心里明镜似的。 “成，一会我就去。” …………………… “姐，大姐，快回家，爹娘打起来了！快！” 啥？ 方有财个王八蛋！ 想都没想，方小宁拿着菜刀冲了出去。 “快，去追你媳妇，她拿了刀！”苏氏大骇，儿媳妇拿刀出去了？ 后院里的宋风追了出去。 苏氏急的团团转，“这丫头，可千万别做傻事才好！” 方铁柱也吓傻了，大姐拿刀砍爹去了！ 老天爷哟！撒开腿往家跑。 “方有财，你个杀千刀的，你还我银子，还我银子！”赵氏披头散发，抓着方有财不撒手，两人身上，脸上都有伤。 “老子没拿你钱，没拿！臭婆娘，别逼我再动手，撒手！” “不放，王八蛋，银子呢，还我……” “你屁来的银子，全是老子的……” 方狗蛋和赵氏一起拉人，死都不松手。 方有财气的要死，半天挣不开。衣裳都扯破好几块，身上更是好多抓伤。 “娘，开门，开门，大门咋关着了！” 方小宁来了？方有财慌了，更多的是虚，他知道，银子是死丫头给她娘的。咋整？不行，他得跑！ 见院门插着，方小宁踩着石块爬上墙头，刀，插在腰上。 看到墙头的方小宁，方有财下意识的想跑。赵氏拽着人不放手，看到墙头的闺女，也吓一跳，“小宁，你别跳，危险。” 肚子里万一有了，这一跳，得出事！ 方有财趁她分神，脱了身，方小宁也跳下了墙头，拔出腰上的菜刀，“方有财，站住！” 我艹，死丫头要弑父！ 方有财啥都不想了，都动刀子了，他的小命要不保。撒开丫子朝屋里冲，方小宁紧追在后，他正打算关门，方小宁手伸了过去。 “啊！” 方有身子一抖，这个死丫头，是个狠人，居然用手挡他关门。 方小宁挤进屋，握着菜刀，“你打我娘？” “没，没，没有，你看我脸被挠的，都是血！”方有财心里哀嚎，嫁人一段日子，特么的她咋这么疯？对自己都这么狠，对他……心里慌的一批，媳妇，老爹，救命啊！ 方小宁举着刀，方有财步步后退，他真的想给面前的祖宗跪下，爹，救命！他快被吓屎了好不好！ “小宁，快，放下刀！！” 赵氏冲进来，看到她哭着刀，吓得心都停了半拍。弑父，是要砍头的。为了这么个烂人，不值得。 “方有财，你以后要是再敢动我娘一下，我和你拼命！” “不敢，真的不敢了！闺女，真是你娘打我，她打我！我就是回了几下子，真的，我发誓！” 今天这事，他真的冤，赵氏这疯婆子，逮到他就揍，他是烦了，火了才动的手。母女俩一样，他一个都惹不起。 宋风也翻墙进来，上前，小心的拿走了方小宁手里的刀。媳妇也不怕伤着自己，跑的比他还快，愣是越追差越远。 见刀没了，方有财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去，一下子泄了气，直接瘫坐在地上，衣裳全湿透了，吓的。 他好想哭，好想哭，这特么的过的啥日子。越想越委屈，直接掉起了眼泪。 赵氏：……女婿也在，他又干啥，真是丢死人了。 方小宁：…… 第37章 他真的太苦了! 双方都冷静下来后。 “说吧，为啥打架。”拉了张椅子坐下，悄悄甩了下手，特么的真疼。 宋一直在盯着她，看到她的动作，双眸一沉，上前拉住她的手，红的泛紫，肿的和猪蹄似的。 “手怎么了？” “门夹的。”她也吓一跳，咋这么肿了，瞧着很是吓人。 坐地上的方有财悄悄往后挪了挪，和他没关系，是她硬要进屋，她明知道他要关门的，还伸手，他真不是故意的。 “你这孩子，伤这样咋不说，先去看大夫，快去！”赵氏看着她的手，着急的说。 “不急，皮外伤而已，你们俩的事先解决了再说。”她能感觉到，没伤着骨头，这事不解决，以后更麻烦。 “去看大夫先！” “先解决问题！” 赵氏：……这脾气到底随了谁？ 实在拗不过她，宋风出去端了盆水，给她冷敷。 “长话短说，咋了？” 方铁柱也翻墙进了屋，他们家门口围满了人。 两人站在屋门口。 “他偷了我的银子，一点没剩下，全拿光了。”赵氏红着眼说。 她发现的时候，觉得天都塌了。王家赔闺女的银子被他霍霍完了，又来偷她的，这是啥银子，她留着修屋子的。 方小宁也怒了，偷就偷，还偷的一文不剩，真不是个东西。 “是，我是拿了银子，你为啥有银子，为啥有时间去宋家干活，还不是因为地里活都是我们爷仨干的，银子本就有我一份。 小宁，爹每天累成狗，你看看，你看看，瘦的皮包骨了，想吃点好的咋的了？” “王家给的银子呢？”不少了，不会这么快花光了吧？这才多久？ 方有财不敢看她，说起来，那也是她的银子。 “吃完了！” “吃啥了，几两银子没了？”方小宁不信，这货，又在忽悠她。 “烧鸡，猪蹄，肉，还有酒，还买了几斤糕点。” “也不用那么多银子啊？”以为她不知道物价吗？全吃了，他也不怕撑死。 赵氏恨铁不成钢的指着方有财，“就是吃完了，小宁，你不知道这人多好吃，有好几次，夜里睡着我都被他吵醒了，听到啃骨头的声音，都以为屋里进了耗子。 他一天能吃三四只烧鸡，五个猪蹄，一斤酒，天天这么吃，谁家能禁得起这么造。 我跟他说，银子给我一点，我保管，死活不肯。吃就吃了，还吃独食，孩子都舍不得分一口。你见过白天偷吃，晚上偷吃，半夜还起来偷吃的吗？看着他，我都嫌丢人！”就这，家里的饭还一点没少吃。 狗蛋和铁柱：……爹，背着他们，吃了那么多好东西！太过分了！ 方小宁惊呆了，她知道原主爹又懒又馋，可这也太夸张了吧？半夜还要吃？他这是一天吃几顿啊？没见过一个大男人，这么贪吃的。 宋风也一言难尽的看着岳父，真是，太不靠谱了。 方有财不觉得自己有错，“那点银子早花没了，不，吃没了。我不过是太久没吃肉，馋得慌，最近又累到了，想补补，就买了一只烧鸡，你娘看到我吃鸡，就找我拼命！还说银子是她的！有这样的人吗，你问问村里，谁家媳妇这么对当家的？我是一家之主，银子我保管咋滴了？” 赵氏真想打死这个不要脸的，这些年，家底全被他吃完了，还不够，还不够吗？ 方小宁瞪他一眼，方有财闭了嘴。 她真的头疼，手也疼，这是啥糟心玩意。 “剩下的银子，还给娘。” “我不，有我的一半，我给她一半。”方有财捂着胸口，刚才被挠的恁惨，他都没让赵氏得逞。 “宋风，我的刀呢？”腾的站起身。 方有财立刻掏银子，“全在这，都给你，都给你！你们就看我死就好了！”说着又红了眼眶，为自己心酸。 他真的太苦，太不容易了！ “爹，你看这样行不，娘呢，一直在我家帮忙，家里呢，你多照看着点，包括地里的活。” “我干不动，就算你砍我，我也干不动。” “秋收，我找个人跟你一起干，还有铁柱和狗蛋，怎么样？等于娘也在地里干活了，还比娘能干。” 方有财转转眼珠子，“我吃不好没力气。” 赵氏觉得自己的火又上来了，真想拉着他同归于尽。 “这样吧，我一个月给你200文，你买吃的。可是，你要保证，以后安安份份的，在家不能找茬，更不能动手。”花钱买个安稳，就这样吧，爱吃而已。 “不够，你知道我胃口好，你给我500文。” 宋风莫名的有些想笑。 第38章 你爹忒不是东西 “250文，够你吃的了，爹，暴食其实对身体不好。半夜吃东西更是不克化。”这番话她说的真心实意，可惜，对面的人感觉不到。 “你少哄我，我不嫖不赌，就好这一口，咋就不行了？” 这倒也是，这话没毛病。方小宁认同。 赵氏不这么认为，“你还想嫖赌？方有财，看看仨孩子，你咋下的去嘴的，不觉得亏良心吗？” 她当初真是猪油蒙了心，同意嫁这么个玩意。 “闺女，一文也别给他，他要死，就让他死好了，我宁愿守寡一辈子，也比跟他过得好。” 这个毒妇，说的是人话？方有财气血上涌。 “这样吧，爹，我一个月给你400文，但是有一点，你不能吃独食，买的必须一家子一起吃。 爹，看看娘，看看狗蛋铁柱，哪个不是一把骨头，你好意思吃独食吗？” 方有财确实虚得很，他就是习惯了，管不住自己的嘴。 “成，我尽力。” “不是尽力，是一定。只要我发现你吃独食，以后一文钱都没了。还有，吃我多少，都要给我吐出来。爹，你信不信，能做到？” 看着自家闺女的眼神，再看看女婿手里的菜刀和她红肿的手，他敢不信吗？这样的疯婆娘，宋风半夜就不害怕吗？ “我答应你就是，行了，行了，去看大夫吧，赶紧走。” 赵氏也在催她，看闺女的手，她心里难受得很，都是她没用。 “娘的银子，以后不许碰。” “知道了，知道了！”他有多想不开，还敢再偷一次。 就这一次，最起码一个月的噩梦。 他现在，谁都惹不起。 宋风拉着她走了，看大夫去了。门口的俩孩子，看着大姐的背影，都若有所思。 他们，好像知道以后咋和爹处了。 门口围观的人看着突然打开的大门，和方小宁阴沉着的小脸，都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刚才就听人家说，这丫头，拿着菜刀，跑回娘家的。宋家小子一路追，愣是没追上。后来方家小子也在追，也知道方有财两口子在打架，在农村，两口子打架是常事，没啥大不了的。 闺女拿刀砍老子，可就不一样了，这是要见官的。看着没事人一样的方小宁，他们很想知道，方有财还好吗？ “大家都忙去吧，我家门口没啥好待的。” 人家都说这话了，他们也只能散去，主要是这丫头太不好惹了。亲爹都敢砍，何况是他们。 同情的看了一眼宋风，这是娶了个母夜叉回家吧，这辈子，宋风完了！ “风哥，我今天没和你商量，就给我爹一个月400文，你介意吗？” 真介意也正常，她从别的地方找补。她是看娘和两个弟弟实在是吃太差，银子给了方有财，只有他才舍得花。如果能让他们生活水平提高些，就花的值。如果方有财真的又独吞，不好意思，下个月甭想跟她要一个子儿。之前吃的，也给她干活还回来。 “介意啥，本来就觉得爹娘把你嫁我吃亏了，现在能孝顺他们一二，我心里也舒服点。 400文，听着是多，咱们俩能干，即便冬天不摆摊，明年又能摆了，总能过的去的。咱们家好了，我自然也希望你娘家也好。我没什么亲人，就这么几个，自然希望大家都过上好日子。”这话，真的是他的心里话。 讲真，宋风穷了这么多年，还能这么大气，不多见。 现代，相亲还要aa，婚后依然aa的男人少吗？ “谢谢你，风哥。” “谢我，就答应我，以后别这么冲动，你看你的手，自己就不疼？” “气着了，当时就想教训教训他。” “其实我觉得岳父这样挺好，没烦恼，容易满足，也没啥心眼子，好处。” 方小宁翻个白眼，你直接说她爹缺心眼不就好了。 去了村医那，没伤着骨头，开了化瘀的药膏，两人相携回家。 苏氏看到安然无恙的回家，才敢放下心里的大石。同样的，她有点怵方小宁，儿媳妇太虎了，一言不合就动刀。 她以后，一定不和她起争执，她不想被砍，或者儿子被砍。 “娘，小宁受伤了，这几天，别让她干活了。” “咋了，刀碰着了？” “不是，门板夹的。” “老天爷，我瞧瞧！”她被婆婆夹过一次，知道有多疼。“难怪你要拿刀，你爹也太不是东西了，手肿成这样，夹的有多重。 不是，小宁，你都伤这么重了，你娘还好吗？还能下床吗？要不接过来，照顾几天？” 方有财这人太缺德了，打老婆，打孩子，算啥男人。她当家的，当年可是没碰过他们母子一个手指头。 看着方小宁的手，苏氏是真心疼了，夹的，比她当年还严重。“你最近都别干活了，家里的活都我和小安干就行，风子也能做。对了风子，你去接亲家来养伤。” “娘，我娘她没事。” “怎么可能，你看你，你娘伤能轻了，别不好意思，都一家人。不是我说，你爹忒不是东西。” 方小宁：…… 第39章 废物! 她爹，这次其实就是偷钱，她娘，真没吃大亏。触及到底线，她娘，也是挺虎的。 这一次，她爹对他们娘俩，估计她爹都有心理阴影了。 “娘，岳母真没事，明天来干活你就知道了。小宁这伤，也是无意中弄伤的，一个关门，一个想进屋。” 岳父那会，是被刀子吓到了，想逃命吧。 媳妇，太冲动了！ 晚上得和她好好唠唠这事。 “真没事？” “没事。” “没事就好，小宁啊，下次有事叫风子，你别冲了啊！你爹一男的，力气咋样都比咱们大。” “知道了，娘。” 这话真没错，以前啊，男的再瘦，打老婆的时候，大部分女的都干不过对方。 想着看了一眼宋风，这货，他们吵架的时候，他会不会动手。 宋风被她盯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媳妇咋了？他做错啥了？ “对了，你们这几天别出摊了，小宁手伤了，没法拌凉皮。” “没事的，这几天风哥拌，我来收银子，用没受伤的手收银子就行。平时来回车都是风哥推的，也没用上我。” “休息几天吧。”她不想让亲家觉得，她苛待儿媳妇，受伤了还得干活。 “我舍不得，娘，等天凉了再歇，到时候冷了，没人吃这凉东西，咱们大把休息的时间。”天凉，也是不可能歇息的，不吃凉的，她可以做热的呀。 银子没赚够，哪有资格歇，必须卷起来。 “可是……” “就收个银子而已，娘。” 宋风其实想说他一个人也可以，大不了慢点做呗，可他知道，媳妇肯定是不肯歇着的。 “娘，我看着她，不会让她动手的。摊子不能停，最近，凉茶，凉粉卖那么好，小宁就受点累。” “成吧，你们看着办就好。” 方小宁看着一大家子的破烂衣裳叹气，银子是挣了点，也把大家累的够呛。一家子，没一个有闲空的。婆婆的身子弱，除了洗面，做点饭，其他啥也不敢让她做。就这，都怕她吃不消。她娘，也天天在她家忙的脚不沾地。最近，连家里的衣裳她都帮忙给洗了。 小弟，也是，烧火，做碗筷，打扫卫生，喂鸡。 她为啥一直没买布，就是家里能做个针线活的人都没。 一家子，每个人都是补丁摞补丁，不行，她得想办法做几身衣裳出来。 “小安，明天嫂子卖凉粉，你想吃啥啊？瓜子，糖还是要糕点啊？” 家里有孩子，婆婆每天吃药也苦，她时不时的就会买些零嘴回来。也经常带些给赵氏，给俩弟弟吃。 “不要了，上次买的都还没吃完。” 这孩子是真的省，给他买的零嘴一天只尝个味。 “你别买了，天热，他又吃的少，坏了就浪费了。” “行，小安，你想吃就吃，不用省着吃，知道不？” “谢谢大嫂。” 宋安觉得，自从大嫂进了门，日子好的跟做梦似的。家里有了粗粮，又开始了吃细粮，他有了零食，娘有了药钱，就是大哥，每天都是咧着嘴的。现在，家里又买了地，马上就要开始建房子。 这日子，咋就能这么好呢！有时候他真怕一觉睡醒，发现一切都只是个梦。 闺女受伤，赵氏怕他们家忙不过来，当天下午就来帮忙了。 苏氏见她除了脸肿了，其他也没啥事，才放下心。 “娘，爹呢？” “出来的时候还在睡觉，说自己伤着了，下不了床。铁柱说，一会会拉他出去挑水。” 这个爹，除了吃喝，别的不求，也没啥野心，好吃好喝供着他，他什么都好说，啥事他都可以不管不问。 哎，娘碰着这么个人，也是苦。 …………………… “发哥，听说了吗，小宁姐拿着刀去娘家闹了一通。”崔荷花有些幸灾乐祸，她过的不好，方小宁她也没好哪里去。 知道敌人过的不好，自己的苦日子好像也没那么苦了，她现在，特痛快。 “这个泼妇，尽干些丢人现眼的事。”在认真看书的王德发不屑的说。科考在即，他也有些紧张。他虽对自己的成绩有信心，可是科举，从未试过，具体怎么个考法，都是未知。 他怕万一自己哪里准备的不充分，考不好，就丢脸丢大发了。 这一次，他一定要胜过方家老四。 “当家的，年后你去县城考试，我能不能跟着你一起，没人在身边照顾，我不放心。” 在王家，她真的受够了，她那个婆婆，真把她当粗工使，啥累活脏活都让她干。她是不想干的，可她娘说，当家的马上就要科举了，让她在忍几个月，没得落下不孝的名声。 等他考中，以后就在城里定居，她婆，就算使唤，也找不到她使唤。也因为对王德发还有念想，想着做官夫人，她一直在隐忍。甚至，好几次，经过老光棍和鳏夫家门口，她都无视他们的勾搭。有过抓奸一事，她知道，想要人不知，就要不能做。 一时的快乐算什么，她要的是一辈子的快乐。王德发，是个很大的潜力股，现在还值得她投资。 “再说吧。” 他可不敢随便答应，就算他答应了，爷爷不答应他也没辙。 崔荷花瞪着他的后脑勺，废物！ 第40章 她需要他多嘴吗? “发哥，你看我，最近手都干粗糙了，人也黑了一大圈，你能不能和娘说说，粗活让我少干点，不是还有两个婶婶吗？以后你做了官，我这脸，这手，这么粗糙，不是给你丢人吗？ 王德发转头，看着她的脸，好像，是没以前好看了。 “行，我和娘说说。”关系到他的福利，他当然要争取。 想到崔荷花以后变成第二个方小宁，他就没了读书的兴致，他不要和一头牛睡一起，如果是这样，他退婚赔钱，不是白赔一场？ “荷花，荷花，今天猪草打了没？柴也不多了，你去上山砍几捆回来！” 叫叫叫，天天跟叫魂一样。她一躲屋里，她就叫，有病，看不得他们夫妻半点好，就是嫉妒，人老色衰，公公平时正眼都不瞧她，老虔婆！ “来啦！” 上山，她就找个地方躺着睡会，晚些时候回来。 王德发看着媳妇的背影，在想着怎么和老娘说，让她少干点活的事。 崔荷花一路走，一路走，她知道哪里平时没人去，找了个以前幽会的僻静处，背上的筐子一扔，直接躺草地上。 头顶日光，微眯着眼，舒坦啊！嫁进王家这么久，她有多久没这么放松过了！ 突然，一个人影扑到她身上，她差点尖叫出声，那人捂住她的嘴，“是我！” 村里的老鳏夫。 “你个死鬼，想吓死我，陪你的死鬼媳妇是不是！”崔荷花推了他一把，娇嗔道。 “陪她作甚，我怎舍得，好好陪我就成。”说着，手不安分起来。这段时间，这女人不搭理他，可把他憋坏了。 “你咋到这来了？” “老远就看到你往这走，成亲了，就不认我了是不，嗯？” “我不是怕吗？”推着身上的人，结实的胸膛，她也有些心猿意马。 “怕啥，那个废物，能满足你吗？想死我了，花儿！”说着，就开始啃。 “嗯~~轻点，不能留印子。”崔荷花有些拒绝不了，她其实也憋得慌。 “我有分寸！” ……………… 崔荷花胡闹了俩时辰，最后她实在是怕了，拼命拍打，对方才肯撒手。鳏夫把自己筐子里的猪草全塞到了她筐里，她颤抖着双腿，一路摇摇晃晃下了山。 这个冤家，真是，太凶猛了，她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你去哪浪去了，咋这么晚回来？” 崔荷花：……她咋知道的？ 再看一眼婆婆，这是找茬啊，吓得她心都停跳了半拍。 “娘，我在山上摔了，崴了脚，周围又没人，半天才慢慢走下了山，你看我现在，腿都在发抖。”确实，刚才太疯狂，现在都还在打摆子。 她好想躺着睡一会，谁能体会，力气散尽后的疲惫啊！ 可是…… 唉，咋就这么想不开，这么早进门了呢？应该等年底过年时候在进门的。 草率了！ 宋氏看她头发有些凌乱，衣裳也有几棵草挂着，还皱的很，腿，没力的支撑着，嫌弃的皱眉，“就知道吃闲饭的废物，打了这么点猪草，还把自己折腾成这副德性，你还能干啥？就你这样，咋伺候我家发子。” 崔荷花乖顺的站着任她骂，一是心虚，二是，她真没力气和她吵。 “滚去做饭，一会地里干活的人回来了，还没饭吃，仔细我扒了你的皮。” 崔荷花无奈，只能拖着疲惫的身躯，滚去厨房做饭。这顿饭，烧出来，滋味可想而知，又被宋氏骂了个狗血淋头，洗了碗，才放她回屋。 崔荷花死鱼一样躺床上，看了眼身边的废物，就闭上了眼。眼皮子都不想抬一下，翻个身，睡着了。 王德发看到媳妇被磋磨成这样，心底没来由的泛起一阵心疼。明天，明天就和娘说，不能啥都是他媳妇干，家里那么多女人，就这么点活，大家分摊。 他媳妇，不是给他们做牛做马，让他们随便欺负的。 躺下，侧身，抱着人，闭上眼…… 第二天，王德发就去找了宋氏，看着自己疼大的儿子，站在面前，指责她磋磨他媳妇儿，宋氏气到不行，一定是那个贱人，又吹了枕头风。 “娘，我的意思很明白，这么多活，一个人干肯定是不行的，你要重新分配。娘，我是读书人，我媳妇出去代表我的面子，一天天的，天天背个筐，不是打草就是砍柴，人家怎么看我？ 还有，等我做了官，她一身粗糙，怎么陪我应酬其他家眷。活，可以做，就是太粗的让婶子们做吗，成吗？” “知道了。” 宋氏妥协了，她想起昨天崔荷花回家的模样，儿子说的对， 等他做了官，现在这样的崔荷花确实配不上他。 崔荷花知道以后砍柴和打猪草的活，给了两个婶婶，简直是晴天霹雳，她昨天还和鳏夫商量好了，以后他多打点柴，多打点猪草，在老地方等她，她干活的时间，刚好可以陪他。 现在黄了，她不能出门了，咋整？ 她真的想哭，王德发个混蛋，她需要他多嘴吗？ 他为啥不把别的活推别人，偏要把最好的俩活给她停了！ 这一刻，她真的想把王德发和婆婆给撕烂了…… 第41章 人呢?咋都没在院子里? “风哥，明天秋收了，一会咱们买点肉，明天中午顺子他们是在咱家吃的。”说好了，这几天，他们管饭。 “成，多买两斤，秋收累，给岳父也送两斤。” 行吧，有吃的，她爹干活才有动力。 宋风家秋收请人干活的消息，才刚秋收半天，就传遍了整个枣树村。 不但给自己家请了人，还给岳家找了一个帮工，这是有多剩钱，才这么大手笔，一天可是105文，还管顿饭。 方家这闺女，真是嫁着了！ 一直以为比宋家强的村民们，羡慕了，眼红了！ 宋风小子，这是得多有钱，才舍得花近一两银找人干活。 老宋家，宋老爷子听到这个消息，气的在拼命敲打拐杖，“这个畜生，一点人事不干。老子一把年纪还得下地干活，他倒好，自己不干，还倒贴岳家。当我们老宋家都是死的吗？” “爹，他以为分出去，翅膀硬了，就说，他卖的吃食，村里好多户他都给送了，方家，更是经常吃，就咱们家，啥也没有。他这是没把咱们当家人啊！” “分家，分家怎么了？我还是他爷，他家还是老子说了算！老大，你去叫他滚过来见我，太久没敲打，都忘了他是谁家的种了！” 方家，方家是啥玩意，值得他去巴结？分不清里外的蠢货！还有苏氏，这事没她的手笔，他怎么都不信。一个个的，真以为，能翻出他的手掌，痴人说梦！ 宋老大得了老子的指令，巴巴的上宋风家找人去了，这是分家后，他第一次上宋风家门。 而老方家，老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子，都有帮工了，他呢，干半天老腰都断了，还得忍着干。老四年后考试，一大笔银子，老大不知道帮衬帮衬，就知道偷奸耍滑。 以前大媳妇也不是这么不靠谱的，现在，跟着老大，也学坏了。 可是，他不敢轻易去找大儿子，这个混不吝的，不吃他这一套，他也管不动他。挣银子的是宋家，也就是他大孙女儿，是不是该去找小宁丫头呢，让她补贴补贴，以后老四好了，她也能跟着沾光不是。 方老头寻思着，要咋和大孙女开口，因为，这个丫头，好像也没太好说话，前段时间，还拿刀要砍老大。听闻他都治不住的方有财，路上看到小宁就调头跑。 这是，把她爹给降住了啊！ 宋老大来到宋风家，大老远的，就看到破的快塌了的破屋子，眼里闪过不屑。不会过日子的东西，屋子破这样，不知道修修，有俩钱，就学别人偷懒。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这家人，这辈子甭想起来了。 “大哥！” 苏氏本就怯懦，对老宅的人惧怕到骨子里，看到来人，吓的话都不敢说。这毕竟是小宁的大伯，苏氏不说话，赵氏也不能插嘴。 宋安更是在门口，停下手里的活，低着头，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宋老大打量着小院，拾掇的还算像样。他跨进了厨房，赵氏赶紧先他一步，盖住了做凉皮的东西。宋老大看着她的动作，不满的蹙眉，这就是方小宁的娘，听说天天赖在宋家不走。她这是几个意思，把他当贼防呢？他到自己弟妹家，关她屁事。 “哟，弟妹，你这吃的挺好啊，有蛋有肉，我天，这是白面，精米吧？我说大嫂，你们不孝啊，爹，现在还是糙米窝头，天天白菜萝卜的，老人在受罪，你们是怎么吃的下去这些好东西的？” 苏氏：…… 这辈子，就是一个“孝”字，压了她和当家的一辈子。 “算了，我和你说不清楚，这些东西，我就拿走了，爹还没吃呢，就当你们孝顺老人的了。哦，对了，宋风回来，叫他去趟老宅，老爷子找他有事。” 一手提着粮食，一手提着肉蛋，艾玛，东西太多，他拿不下了怎么办？这些人，真的太不会过日子了，这么多东西，得花多少银子，挣的钱，全被霍霍没了吧？ 赵氏看着宋老大，不知道该不该拦着，她询问的看着苏氏，苏氏是直接就傻了，被压迫成了习惯，不知道咋办？ 得了，这人，比她还软和，今天这东西是保不住了，咋办？中午还要留帮工吃饭呢！啥都没了，人家吃啥？ “娘，我们回来了！家里都还好吧？” 人呢？咋都没在院子里？ 【ps：宝子们，这么努力的我，不给个爱的小电电吗？】 第42章 这都是啥跟啥? 今天秋收，他们担心家里事多，赵氏也得回家做饭，怕苏氏一个人干不动，昨天货做的比较少，收摊也早。 “回来啦！” 儿媳妇的声音，简直是天籁。 宋安低着的头，也终于抬了起来，眼里泛起泪光。刚才，他真的好怕大伯突然会打他，把他拖回老宅。 “咋了这是？” 宋大伯出了屋，他真的很窝火，以为能跟他们要点银子花花，看到厨房里的东西，他就知道，银子，一定被这帮败家的全吃光了。 “看到大伯，还不叫人，宋风，你媳妇好生没规矩。” 宋家的事，村里谁人不知。方小宁才不想理这么不要脸的人，方有财是爱银子，贪吃，面前的老宋家的人，是纯坏，蔫坏蔫坏的。 听说刚分出来的两年，宋风种点东西，他们家的娃会偷偷拔掉，要不就去踩烂，最后还是村长出面，发了好大一通火，老宋家的人才不敢使坏了。 “我也没见谁家大伯，上门就搬别人家的东西的。” “放肆，宋风，给我揍她，既然娘家人不好好教，就由我们宋家来教。没家教的玩意，我拿的是别人家的东西吗？这本就是我宋家的东西！不像某些人，嫁进宋家门，胳膊肘还外拐，白吃白喝不说，还带着娘家人天天来蹭便宜。” 赵氏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要不是女婿家的也在，她好想上去跟他理论理论。 “岳母没有白吃白喝，她是来帮忙的。只有自己家人，才知道我们家人少，我娘身子又差，知道天天上门帮忙。不像有些人，除了使坏，就是想占便宜。” “宋风，你和谁说话呢？别以为你爹死了，就没人管你，苏氏，你要是管不好，我就上手了。”嘿，混小子，几年不见，胆子渐长，看来是皮痒了。” “大伯，麻烦东西放下，如果没记错，风哥和你们，好像是分家了。”方小宁才不惯着他，拿她东西还骂她娘，谁给他的脸？ “分家了他也是宋家人，我也是他长辈，还有老爷子，我们说啥他都得听着，男人说话，有你插嘴的份？难怪王家嫌弃，不要你！要不是你倒贴，以为自己能进我们宋家门，最好给我安分一点，小贱人！” 宋风上前夺过他手里的东西，把人往门口推，没揍人，已经是他最大的忍耐。王八蛋，以前欺负他们还不够，现在还想欺负他媳妇和岳母。他要是这都忍，就不是个男人！ “大伯，分家文书上写的明明白白，我们和老宋家，算是断亲，从此个不来往。至于你说的老爷子，奉养也不属于我们。你要是不懂，可以找个人帮你念一下文书。已经在衙门登记过，你要是不服，可以去衙门告我不孝顺。 这些东西我是买来家里人吃的，你们想吃，自己去镇上买去。别和我说一家人不一家人的，还记得不，当初你咋说的，就是饿死，也别死你们家门口。 回去也和老爷子说说，当初写的，就是宋家田地我们不要，老人生老病死与我们无关。他可能年纪大，记性差，这个，当初还是他自己要求的。” 幸好当初分家，村长叔坚持要写分家文书，而且给他写的明明白白，第二天，就去衙门备了档，把他们的户籍给分了出来。要不然，现在有的扯了。 宋老大没宋风力气大，一路推搡到院门口，宋风大力一推，他后退好几步，宋风趁势关上了院门。 看到脸色极差的赵氏，“娘，您崩理他，那人就是嘴里吃了屎，啥样你还不知道吗？这些年，我和娘是怎么过的，大家都清楚，你就当他说的是个屁，过了就过了。” 方小宁看着他，笑了，这人，还真是干脆利落，嘴皮子溜不说，手上也没客气，宋老大现在该快气死了吧！ 便宜一点没占到，还被下了脸，活该，还骂她贱人，你特么的才是贱人！ “风子，我怕他不会罢休。” 这种人怎么会罢休，哪里有味往哪钻，要多不要脸就多不要脸。还有那个老的也是，一把老骨头还不做个人，也不怕死后下地狱。 “娘，下次他们来，别开院子门。一会我就把院门加固加固。” “明天，我们去镇上打听打听，谁家卖狗，买那种最凶的，以后敢来，关门放狗咬。” 赵氏：…… 苏氏：媳妇这主意真好，这样，她只要躲屋里就好了。 “娘，你得硬气起来，没看到刚才小安吓成啥样了吗？咱们已经和他们分家了，而且我们是被净身出户的。我们不在的时候，你得保护小安。家里的都是大家辛苦挣的，决不能便宜他们一点点。娘，不是我说，只要今天让老宋家拿走一斤米，明天他们就会来跟我们要十斤，一百斤。 这种人，就是得寸进尺，永远不会知足的。你退一步，他就会进无数步，直到把我们逼死。你要是想过回以前的日子，就妥协吧。 我们也不会天天在家，这个家，还是要你和小安守着。” 宋安重重点头，“不给，一文钱都不给，嫂子，养狗，谁来咬谁。” 苏氏也知道自己太没用，孩子风里来雨里去，挣的辛苦钱，她如果也保不住，就真的太对不住当家的了。 临走的时候，她答应他，会好好带大俩孩子的。结果，这些年，一直拖累着老大。 “我知道了，就算是拼了命，我也不会让他们抢我们东西的。” “这倒不至于，如果实在保不住，就让他们抢，等我们回来，再去要。或者，娘，你去找爹，他帮着挡一次宋家人，我给他一只烧鸡。” 赵氏：…… 越说她越听不下去，这都是啥跟啥？ 第43章 不识好歹的玩意 “就熬这几个月，盖房子的时候，院墙盖的高高的，他们想进也进不来。” 方小宁愁啊，两个这么弱的在家，要怎么对付老宋家的豺狼。怎么办呢？不硬气她气，硬气又怕他们受伤，干不过啊！ “娘，这两斤肉你拿回去炖了吃，赶紧先回去做饭。这里，我做就行。” 赵氏看天是不早了，干活的人不能饿着，还有帮工在呢。“成，我先回了啊，这肉……”宋老大虽然混，可是说的话，却扎的她心疼，她的确是在占宋家的便宜。 “拿着吧，你看到了，我们有。你要是不拿，一会做好了，我还得送过去。” 赵氏：…… 苏氏也劝她收着，她只能厚着脸皮，收下。 宋老大在门外拍了半天，也没能进屋，宋风在，他又打不过，只能选择先回老宅，告状。 他心里悔啊，他刚才干啥要和苏氏逼逼叨，为啥要磨蹭，拿了东西留话就走，中午，不就能吃上肉了吗？还有白面，大米，他真是越想越后悔，越想越馋得慌。 宋老爷子老神在在的坐在堂屋抽大烟，宋风一家，他就没放眼里过，他们一家子，一辈子，他都捏的死死的。 “爹，爹！我被宋风打出门了！” 宋老大一进门就跟老爹告状，今天的宋风，属实吓到他了。这混小子，真的一点没把他，没把老爷子放眼里。 “你说啥？” “爹，你不知道，这家人，吃的可好了。厨房里有白面，精米，有肉，有一篮子的鸡蛋。我说要拿点孝顺爹您，他们说啥，说咱们分家了，以后您的死活和他们没关系。硬生生从我手里夺走了东西，还把我打出门外。 爹，宋风和苏氏，离开老宅，真的翅膀硬了，一点不把您放眼里了。说当初分家书上写的清楚，他们和老宋家，再无瓜葛。还说爹您，生老病死，也和他们没关系。现在他们吃香喝辣，一粒米也不会给您吃啊！” “这个畜生！他真敢这么说？” “真真的，我啥时候敢框您！” “跟他说了没，叫他滚过来见我！”不给点教训，真以为自己能当家做主了。 “说了，他说不回来，您也别叫他，没用。爹，他们几个人，是真败家啊，挣的银子，应该都被吃光了。” 老爷子闭眼，就知道这家人，日子过不好。 吃光花光，活该一辈子受穷！ “家里没个主事的长辈，是不会过日子。我不能看着他们这样糟蹋钱财，老大，晚上随我去一趟老三家，我是老三的爹，他不在了，怎么样也得拉把一下他的孩子。” “是，爹，家里没个主事的，简直乱套了。那个赵氏，方有财的媳妇，天天在老三家白吃白喝。刚才我还看到了，她出院子的时候，带走了一块肉。” 宋老头的脸漆黑，给岳家也不给他，哼，不识好歹的玩意，以后挣多少都得老实交他手里。 方小宁做饭，苏氏受了惊吓，进去躺了会。时候还早，宋风去了地里干活，能干一点是一点。早点完成秋收，早安心。 中午，带着新割的庄稼，和帮忙的人，回到了破旧的小院。 院子里，方小宁已经把桌子搬出去，凳子宋安也摆好了，苏氏正在端菜。 “回来啦，洗把脸，擦擦汗。桌上有凉茶，赶紧喝一碗。” 知道他们干活辛苦，这时候的汉子都能吃的很吗，方小宁煮了一大锅的糙米饭，里面还加了三分之一的精米。最近他们也这样吃，精米养身，糙米吃了对身体也不错。 凉皮没弄，拌了一大盆的凉粉，白菜肉丸子汤，萝卜块炒肉，辣子炒鸡，肉末炖茄子，和葱炒鸡蛋。每份菜，都特别特别大份。鸡是她临时加的，因为这顿饭叫了村长。 他们刚洗好，村长就到了院门口。他不知道老宋家过来找茬的事，就只知道，在田里，宋风说让他一起去吃饭，有事多，神情很凝重，他不放心，回家擦了一把，就赶紧过来了。 看到这么多好菜，还有糙米饭，桌上的三个大小伙子，都忍不住面面相觑，吃这么好的吗？ “村长，坐！” “风子，啥事啊？” “叔，吃完饭再说。” “嗳，”低头一看，“你这，也太破费了，有银子省着花，要用钱的地方还很多，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知道了，叔。吃饭，吃饭！大家都吃菜！” 村长夹菜后，其他人陆续动手。“小宁这手艺真不赖！”吃了一口炖茄子的村长夸赞道。难怪人能做吃食卖钱，他媳妇，在灶台几十年都没这厨艺。 第44章 自己动下手会死? “嗯，风子哥有福气，嫂子做菜是真好吃！” “怪不得卖8文钱一碗，凉粉是吧？咋这么滑嫩呢！” “还辣，特带劲！” “炒鸡也是，鸡肉和辣子，我都停不下来。” 村长是一边吃一边心疼钱，一桌菜，就说凉粉，就要几十文，鸡也要上百文一只，还有肉，蛋…… 每一口，都是钱…… 苏氏带着方小宁和宋安，在厨房吃。这年头，男人桌上，是没女人的份的。 桌上的菜吃的干干净净，汤汁，也被几个小伙子拿来拌饭吃了，锅里的米饭，一粒米没剩。方小宁看的佩服，她很想问问，他们是不是还没吃饱？ 吃罢，收拾干净碗筷，三个小伙子就在院子里，拿张草席，随便找个阴凉地躺着，等过一会，还要下地继续干活。 宋风和村长依旧坐桌子旁。方小宁给他们一人端了一碗凉茶。 “啥事啊？” 早知道是吃完饭说，他过来吃啥子饭，白糟蹋了一只鸡。 “村长，大伯今天来过了。想要拿走厨房里的所有东西，我刚好到家，拦下了。看他的样子，不会罢休。还有我爷也是，听他说，就是他让来的。” 村长不说话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老宋家的，更是难。 “你咋想的？” 如果宋风对老宅还有亲情，以后，难办。老宋家，一定把他们几个吃干抹净，骨头渣子再嚼吧嚼吧。如果宋风打定主意，不和他们沾边，他们也沾不到，他也能帮着说说嘴。 “不咋想，家都分了，没有再合的道理。一切，都按文书上的办。” 这孩子，脑子是个清楚的。 村长赞赏的看着他，“既然打定了主意，你还担心啥？” “我怕我不在的时候，他们来找麻烦，您也知道，我娘和弟弟，身子不好，性格也弱。” 村长不说话了，老宋家如果再宋风手上讨不到好，一准的会趁他不在的时候惹事。他们又住这么偏，照看不到也是难免的。 “你啥意思呢？” “叔，我想了很久，也不能放心，能不能把你家的大黑，借我段日子。” 村长：…… 原来是看上了他家的狗。 “万一咬人了？” “我负责。”村长家的大黑和他很熟，调教两天，绝对乖。老宋家的人他知道，一群怂b，大黑叫几声，保管没人敢砸门。 再说，狗叫的大声，也能引来其他周遭的人，秋收后，家里开始建房子，他就更不怕了。哪天没人，给他帮工，还不会帮他照看着点家人。 “成，下午干完活，我就给你牵来。别喂它好的啊，要不然回家和我闹。” “知道了。” 喝了一口凉茶，“你这茶，咋恁凉？” “凉茶可不就凉嘛，叔喜欢，我每天送一桶你家去。” “贵不？” “不花钱，也好做，只是现在我也在卖，所以……” 他真的觉得不好意思，大热天，却不能把法子告诉大家。因为他在卖，说了，他的生意也就断了。等明年，明年日子好些了，他就把凉茶方子散出去。 “我懂，我懂，啥也甭多说。我先回了啊，老宋家来，你赶不走，就找人叫我。” “嗳，谢谢叔。” 村长走后，宋风和方小宁也去午睡，宋风说了自己的愧疚，“这有啥，咱们每天多煮几桶，相熟的几家一家一桶就是了。” “成。” “风哥，晚上，咱俩晚点睡，家里的银子，换个地方藏，我怕万一老宅的人闯进来，银子被他们拿走，到时候我们哭都没眼泪。” 今天，是他们回来的及时，也是宋老大，看到厨房的东西一时被迷了眼，才没想到别的，好险啊！屋里，可是他们全部的身家。 宋风啥睡意都没了，坐直了身体，“你说的对，他们如果闯进来，肯定到处扒拉找银子。” “咱们晚上，找个稳妥的地方藏，厨房里的粮食，最近也别买了，我们天天要去镇上，大不了每天带。”即使他们来，也没东西给他们搬。 “你说的没错，以后啥都少买点，一会问问娘，咱们不是也给了她零花银子吗，还有小安那也有几十文，都拿来。” 方小宁无语，这是打算家里一文不留呀。成吧，反正家里的人也不出门，啥东西他们买就行了。 王家。 崔荷花简直想死，特么的，宋氏个老虔婆竟然让她下地割稻谷。王家的女人，除了她婆婆，全部要下地。而她的相公，王德发，以温书为借口，是不用下地的。不但不用下地，还每天有一个鸡蛋补身子。王家老爷子，年纪大，孩子多，也是不用下地的。他不下地，可他在田头监工，还一直盯着她，让她苦不堪言。 就这么半天，弯着腰割稻子，弯的她老腰都要断了。割慢了，还要被老爷子数落，声音大的附近的乡亲都能听见。大家听了一阵嗤笑，她又羞又怒，却不敢反抗，只能埋头拼命割稻子。 她一个姑娘，愣是要她和几个男人一样的速度，老不死的真是心黑，但凡慢点就吼。现在，她和死狗一样躺炕上，动也不想动。想到下午还要继续，秋收才刚开始，她就想哭。 凭什么方小宁个贱人，每天只要去镇上跑跑就行，重活累活，一点不用干。她呢，累成死狗，枕边人连杯凉水都不会给她倒。 她想不通，真的想不通，为啥受苦受累的变成她，到底哪里不对了？ 宋风，摆摊到底挣了多少钱？ 他为什么不让方小宁下地割稻子，偏偏还要花钱请人。那个女人，不是天生命贱很能干吗？ “荷花，给我倒杯水。”在看书的王德发有些口渴，看着躺床上的媳妇说。 崔荷花：…… 喝喝喝，喝死你奶奶割腿！她也渴，还不是一样忍着，她连自己的水都不想倒，还要帮你倒，你特么的多大脸？天天死家里，屁股都不挪一下，自己动下手会死。 崔荷花的愤怒值快达到顶峰，她眼一闭，屁股一撅，不搭理王德发。 第45章 从来不在女人的事情上烦心 王德发发现自己被无视，有些不爽，“咋滴，叫你倒杯水都不行了？” “我快累死了你没看到，如果你下地割半天，就知道我现在有多想去死一死。王德发，我是你媳妇，你也心疼心疼我。在你家过的，比在娘家还不如，我抱怨啥了吗？我现在，是真的太累，你能动手就自己动手，如果可以，辛苦给我也来一杯。” 王德发：所以，最后变成我给你倒水了？ 本来还想在数落数落崔荷花，不就是下个地，村里哪个姑娘不下地。当年，方小宁不但下地，家里的饭也是她做的，猪还都是她喂的，衣裳洗干净才能回方家。 她现在，已经很舒坦了，最起码，只要下个地就行。 可看她半死不活的德行，可能真的是累着了吧。毕竟，像方小宁这样能干的，是少数。 叹了口气，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又给崔荷花倒了一杯，“喝一口再睡。” 崔荷花翻了下眼皮子，挣扎着起身，“咚咚咚”一杯水喝的一滴不剩。喝完，往炕上一丢，打起了呼噜。 王德发看着有些嫌弃，这么粗鄙的女人，怎能配的上风姿绰约的他。 崔荷花不知道王德发对她嫌弃上了，知道了也不想在乎，她现在，只想逃出王家，早点出去城里做太太。再被磋磨下去，她估计得疯。 吃饭的时候，王德发看了眼还在睡的崔荷花，想了想，就没叫她，想着一会下地前在吃也行。 等宋氏叫她起床干活的时候，“娘，我还没吃饭。” “你不吃关我屁事，难道我还得喂你？” 崔荷花饿的难受，耐着性子，“娘，我下午还要割麦子，不吃没力气干活，家里还有剩的吗？” 宋氏看着她，想了想，为了不让她有借口偷懒，还是给了她一个窝头。 “赶紧吃，边走边吃，地里还一堆活，家里就数你最懒，除了睡就是吃，其他人跟你一样下地，你看谁像你一样。 不是小姐的命，就别装小姐的弱身子，谁不知道谁！” 这话说的贼刻薄，其他人看着她，一脸的幸灾乐祸，崔荷花强忍着眼泪，啃着梆硬梆硬的窝头，低头往地头走。 王德发从来不在女人的事情上烦心，她们，本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还是他娘，说两句就说两句呗，又不会少块肉。左右都是为了他们好。 此刻的崔荷花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孤单。她想有人疼，有人爱，有人安慰，有人捧她在手心。 王德发，肯定是不会这样对她的。他从未珍惜过她。 她，有点想她的两个老相好了。 晚上，本打算来找事的老宋家没来人，为啥呢，因为下午割稻子的时候，老爷子的腰闪着了，现在躺床上养着呢，一动就疼的他龇牙裂嘴的。宋风家的事，只能暂且放下。 晚饭的时候，宋风和家里人说了藏银子的事，苏氏直接摆手，“你们咋藏别和我说，一会我把身上的铜板都给你们，爱咋藏咋藏。” 她不相信自己，怕被老宅一吓唬，就给说秃噜嘴了。她啥都不知道，想说都没得说，最好！ “我也是，大嫂，一会我就把钱给你，你和大哥晚上别叫我和娘，我们什么都不想知道。” 他们俩，都对自己没信心。 方小宁服气，老爷子厉害呀，都分开这么多年了，余威还这么强。 看着宋风，打趣道：“你要不要也当不知道，我自己去藏啊！” 宋风：…… 苏氏莫名觉得有些害臊，她真的，还不如一个孩子。 方小宁就着煤油灯，仔细数了一遍他们的存款，63两六钱37文。拿出300文明天找零要用的，其它的她全部包进一个布包里，“坛子拿给我。” 一大包银子全部塞进了坛子里，然后带着宋风出了门。 听到动静，知道她要藏银子，啥也不想知道的母子俩不自觉的竖起耳朵，儿媳妇（大嫂）这是打算藏哪呢？ “小宁，咱们藏哪？” 宋风站在柴房里，满脸懵的看着她。 方小宁出去拿了个铁锹，把最里面的柴扒拉出一部分，艰难的走进去，又搬走了一部分柴，看看位置，甚为满意。 “挖。” 得到命令的宋风开始干活，媳妇儿这个位置找的好，谁能想到他们把银子藏柴火垛下面，还不是最里面也不是最中间，介于两者之间。 “挖深一点。” “嗳！” 宋风哼哧哼哧挖了起码一米深，方小宁才叫他停手。把罐子放进洞里，继续填埋。 “这土，看着好像不太一样。” “没事，明天干了就一样的。” 方小宁放心了，这样，宋老头若是还能找到，她认栽。 秋收，各家都是一年里最忙的时候，后半年吃稀还是吃干，全看它了。当然，除去缴税的粮食，他们都会把新粮卖掉换粗粮和陈粮，价格便宜很多。 这个时候，就有粮店会上门收米。家家户户要卖的粮食，都会搬出来，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枣树村，有两家没卖粮食的，一个是宋风家，一个是方家。 宋家，是摆摊赚了些银子，大家都知道。方家么，则是闺女贴补加上方有财贪嘴，不肯卖，想留着吃，他们也知道。 秋收后，就是一年里最空的时候了。 各家各户的壮劳力这时候，会去镇上，县城找活干。就算是搬麻布袋，一天也有20文，一个月，也是一大笔钱。 而这时候，宋家开始建房了。宋风因为还要做生意，所有的事情，他都交给了村长，所有材料的购买，工人的工钱发放，全部交付给了村长，一天，给村长35文工钱。为了省事，来干活的人管饭，一天20文，和外面粗工一个价。 宋风只一个要求，帮忙照看着他家里，老宅来惹事，别让他家里人受伤。还有就是找的人必须要勤快踏实的，偷奸耍滑的别来。 村长自然答应，这本就是他该做的。至于他的工钱，好办，等发的时候，他不要就行了。 【ps：验证啦验证啦，大家多多支持哈！么么哒( ? 3?)?】 第46章 乱来也要有个谱 “小安，快出来，看我们带回了啥？” 宋安跑出来，看到他大哥从车上抱下两只狗崽子。 “大嫂，它们是我们家的？” “嗯，喜欢吗？你好好照顾它们长大，以后有它们替咱们看家。”她买的是田园犬，智商高，好养活，又忠心，有它们在，看谁以后还敢找茬。 宋安稀罕的抱着两小只，“娘，娘，咱们家有狗了，有狗了！” 村长家狗适时叫了几声，狗子一直在，你们瞎吗？ 苏氏看着两只奶乎乎的小崽子，母爱爆棚，“小宁啊，它们现在还要喝奶？” “米汤就行，娘，这两只是狼狗，一公一母，小安，帮它们准备个窝吧。” “娘，它们这么小，晚上睡我们屋不？”这是宋安第一次养宠物，有些爱不释手。 “好啊！” 方小宁：…… “风哥， 咱家的房子，可以动工了吧？”现在，大部分人家，秋收结束，也闲下来了。 “我现在就去找村长。” 当村长听到宋风要建一座青砖瓦房的时候，真的不敢置信。他要盖的，不是和他家一样，三间青砖瓦房，他是全部，包括外面的院墙。 “风子啊，你确定，你是知道的，一动工，哪哪都要银子，咱也不能赊账。” “叔，我确定，这里是20两，您收好，花完了再来找我要。” 村长拿着银子，再一次怀疑人生。他干了一辈子，竟还不如这小子摆摊几个月。这让他情何以堪。 “既然你心里有数，我就放心了，动工的事，我一定给你办的妥妥的。房子打算咋建啊，建哪啊？” “现在的房子暂时先不拆，就在那附近盖，明天您去看看，叫上工头，看看房子咋建。” “成。” 这次建房，老宅绝对会来闹事。大伯走后，他就一直在等着，一直等着，谁知道，老头子腰伤了，听说伤的还挺厉害，现在还只能勉强下床。 他娘，整个秋收，每天都在提心吊胆，结果，人就没来了…… 送走宋风，“顺子，去把村里的宋工头叫过来。 “嗳！” “娘，小宁，咱家房子咋建，你们有啥想法没？” 苏氏摇头，她这辈子都没住过砖房，能有啥想法。 方小宁确实是有点想法，她想建成老北平四合院的样式。 蹲下，拿了根小树枝，“这个院子，咱们全部围起来，这里，这是堂屋，东厢这里是咱们三个的睡房，五间，万一有客人也有地方睡。 这边是咱们家的杂物间，库房和厨房，如此，建好后，把现在的屋子拆了，做院子，院子正好是有口水井，前后都围大一些，以后咱们还能加盖，你们觉得如何？” “盖这么多？会不会太浪费了？咱们住不了那么多。” 苏氏看着儿媳妇画了一间又一间，这么多屋子，还是砖瓦房，得多少银子。 “娘，要的，你看每间房我不是都规划好了吗？一次建好，以后就省事了。”如果银子有剩，她还打算在屋里还院子都铺上青石，下雨天，一院子的泥泞，家里干净不起来。 苏氏看着宋风，宋风想了想，“行，就这么盖，我觉得还挺好看的。明天，我和工头商量一下。” “嗯，让工头算算，这样盖，大概要多少预算。”虽说现在每天有进账，可也不能超了预算，后面还要买家具，买日用品，还有很大一笔开销。 “我知道。” 苏氏看他们已经定下，就不再多说啥，反正她啥都不懂，有地住就行。 第二日。 村长带着工头来到宋家，围着他们家买的地绕了一圈，“风子，你打算建啥样的啊？跟你宋叔说说。” 工头看着他，昨天他就被狠狠震惊了，村里居然有人要建青砖瓦房，还是枣树村曾经有名的破落户。 宋风把昨天方小宁画的图，又画了一遍，叔，你帮忙算算，这么十二间房加外面的围墙得多少银子。围墙要6尺高，也要青砖围着。” 村长简直要给宋风跪下了，这孩子，到底知不知道一块砖头多少银子，谁家建房子这么个建法？ “风子，乱来也要有个谱，你知道自己在说啥不？” 宋风也知道这样建很打眼，可媳妇说的对，一次到位，以后院门一关，谁爱咋说咋说，反正他们听不到。没必要为了闲言碎语，委屈自己。 他们就是挣钱了，就是能盖个大院子了，他，宋风，就是活出个人样了！ 第47章 死丫头心狠的很 “确定，宋叔，这么建，大概原来是想坑银子啊需要多少银子？” 宋工头心里早已掀起惊涛骇浪，这小子，卖的不是啥凉皮，卖的是金子吧，咋这么剩钱？ “大概需要50两左右吧。不过，你为啥墙建那么高，土坯墙也是很好用的，不一定要青砖围墙。” 村长认同的点头，啥大户人家啊，要这排场。这小子这么胡闹，他娘知道吗？ “50两啊，成，叔，就这么建吧，后面所有事情，就辛苦你和村长叔帮忙了。” “真这样建？”宋工头不确定的问。今天风大，他总觉得耳朵不太好使。 “真的。” “风子，有银子也不是这样糟践的，你娘知道这事不？不是，你建这么高的墙干啥啊？”村长苦口婆心的劝，在他看来这就是纯浪费。 “村长叔，你知道娘和小安都身体不好，家里事又多，我和小宁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墙高点，大家都安心。” 村长看着他们家的小狗崽子，再看看独自乐呵的自家傻狗，这是把老宋家当贼防呢！ 行吧，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想图个安心，他还能说啥。“成，就按你说的办，下午我和你宋叔就去招人干活。” “嗳，先把围墙和院门建起来吧，等建房子的时候，材料买过来，也不用找人专门看着。眼看天冷了，睡外头容易着凉。” “嗳，我和村长这会就去定砖，回来在商量工人的事。” “辛苦叔。” 他真的没空，摊子不能停，所以，所有事都包给工头做，有村长看着，他放心。再说，宋工头本村人，他也了解，是个本分的。 送走村长和工头，他回了破屋，“咋样，要多少银子？” 苏氏和宋安也眼巴巴的瞅着宋风，他们家的新房子哎，他们也很关心的好吗？ “大概50两，明天就动工。” 方小宁放下了心，50两啊，存款还有剩，可以的。 “咱家有恁多银子？”苏氏有些恍惚，五十两是多少啊，换成铜板能砸死她了吧？要知道，几个月前，他们家可是连五文钱都拿不出来的。 “有的，娘，你就等着住新房子就行。到时候，最好，最大的屋子给你住！” “最大的留给你和风子，我住那么大干啥，太空我还怕呢！” 方小宁笑笑不说话，主屋肯定是要留给长辈的，她怎么能住。 “娘，盖房子的这段日子，咱家肯定每天都是来往的人，你要是不习惯，就在屋里待着就好，中午我们就会回来，上午我娘也会在，你别怕。 对了，洗凉皮，就挪到屋里吧，咱们的厨房四处漏风，怕被有心人看了去。” “好，好，我明天就和你娘在屋里洗，把屋门也关了。小宁啊，我怕，知道咱家盖房子，老宅的人肯定会来。” 她最怕的就是她公公，每次被他盯着，她的心都是颤抖的。一双老眼，阴狠阴狠的，让她毛骨悚然。 “娘，你怕啥呢，家里明天开始都是帮工，村长也在，他们乱来不了，放心吧。实在不行，放狗咬他。” 宋安点点头，“大嫂放心，我会保护好娘的。”敢对他娘动手，他就让村长家个狗咬他们，这狗最近都是他在喂，和他特别亲。 苏氏：…… “我们家小安长大了！” 下午，村长开始招人，宋风家要盖房子，还是砖瓦房的消息，比他们秋收请人传播的还快，还要轰动。 号外，号外，村里的破落户要盖房子啦！ 听说盖的还是村里最好的房子，一溜的青砖瓦房。 秋收后，闲下来的方有财，双腿盘炕上，从怀里掏出一包花生米，捏一颗丢嘴里，“他娘，女婿盖房子，我这老丈人咋说都得去帮帮忙吧！” 赵氏警惕的看着他，“你又想干啥？” “我就是想帮他买买东西，看看干活的人，做个小管事，你觉得成不？” 原来是想坑银子啊，就知道这人没憋好屁。 “你觉得你成吗？闺女找了村长，你要是觉得你更行，你去找闺女呗。” 方有财噎住，死丫头心狠的很，他看到就怕，找她，他还想多活几天。 “说起来女婿盖房子，咱们是该帮帮忙的。” 有戏！方有财坐直了身体。 第48章 搞事情! “明天，你和铁柱一起过去，去帮忙搬砖砌墙吧，人多，活也干的快点。” “村长没叫我。”一天20文，他也想干，下午凑上去，可惜村长没搭理他。 “没叫就不能干了，你现在吃的花生米谁买的？你三天两头吃的肉，谁花的钱，反正现在家里没事，明天跟我一起去干活，就这么定了。” 说着，上前就抢过剩下的花生米，“闺女说了，她给你银子，不是让你吃独食的。” “铁柱，狗蛋，快进来，吃花生米！” 方有财看着空荡荡的双手，艹！ 一直把宋风家的银子当成自己家的老宅坐不住了，“老大，你扶着我，去找他。” “嗳！”火烧眉毛，不能再等了，就算背着他爹都得去。 “你们也跟着！” “嗳！” 宋老大搀扶着宋老头，宋家所有人，浩浩荡荡往村尾走，除去宋老大，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去宋风家。 村里人刚吃了晚饭，都三三两两的在大树下唠嗑，谈资就是准备要建房子的宋风，都在猜他现在有多少银子。 大家早就知道，凉皮，凉粉都不是苏氏做的，是刚进门的方小宁折腾出来的，羡慕的不得了，宋家小子，上辈子不知道积了啥德，娶了这么个能干媳妇。 “看看看，老宋家，集体出动了！” 他们是收到信了，准备去风小子家，搞事情！！！！ 有热闹看！！！！ 没事干的村民们一个个沸腾了，跟打了鸡血似的，精神抖擞！ 宋家在前面走，他们在后面跟，还有几个今天得了好，明天准备去干活的，撒开腿朝村长家跑，哎呦喂，家门口的好活计可不能让老宋家的搅屎棍给折腾黄了！ “爹？” “甭管他们，爱看就看，让大家伙看看，宋风是怎么不孝的，他娘是怎么对我这个爹的！三小子没了，他们就准备翻天，不把我这个老头子当回事！” “您说的是，咱行的端，站的正，咱们啥也不怕，走！”宋老大得了老子的准话，抬头挺胸，更加理直气壮。 他不虚，弟弟没了，他代弟弟管家，有啥错！ 这帮没良心的玩意，只顾自己过好日子，亏心的是他们，丧良心的是他们！ 跟着的俩妯娌心里也不是个滋味，苏氏走了，活都压他们头上，他们过的也不容易。唯一安慰自己的，就是还有个比他们更惨的苏氏。 结果呢？这个病秧子居然因为娶媳妇，起来了，过上了好日子。吃的是白面鸡蛋，还要住砖瓦房，这怎么能行？ 他们现在住的还是土坯房不说，还小，以前也不觉得，现在家里的娃成亲，又有了孙子，才觉得屋子紧凑。 苏氏既然要盖房子，也行，多盖几间，他们也一起搬进去。这以后，家务有人干了，地里的活有人干了，还有人出去给他们挣银子花。 老天爷，这日子，想想都美的很！ 除了跑村长家报信的，也有人抄小路去了宋风家。现在人都是有钱人了，可不得巴结着点，以后有啥要请人的，能先想着他们也好。 苏氏听到噩耗，坐立难安，如临大敌。 “娘，一会你要是怕，就别说话就行，我和风哥在，他们，不能把咱怎样。” “好，我都听你们的。” 她强逼自己镇定，攥着衣袖坐在矮凳上。 “小安，你进屋去吧，一会发生啥都别出来就是。” “不，我就在这，我要看着。”小脸满是倔强，他要看，爷爷一家是怎么欺负他们的，当年被赶，他还小，记忆已经模糊。 “好，那就看着。” 有时候，让孩子看看人心的黑暗，也不是坏事。 村长因为明天建房子的事，一直在和工头商量，到家的晚，人家通知他的时候，饭才吃了一半，放下碗筷，“我过去看看！” 这个老东西，真是不要脸，几年前，孤儿寡母的，被他欺负的差点死了。现在，刚缓过来，他又看不得人家好，又想蹭上去占便宜，咋就能这么不要脸呢？宋老三是他亲生的吗？外面捡的养了几十年也不能这么糟践吧？ 幸好上次分家，他为了以后牵扯不清，写的清清楚楚。 第49章 这个小孽畜! 老头子到的时候，看着堂屋里，他三儿子一家，宋风，他偶尔还能碰到，不过彼此并没有说过话，其他两个，他真的好几年没见过了。 还有新进门的孙媳妇，仔细打量着她，长的一般般，皮肤黝黑，眼神清明，干净利落，一看就是个能干的。就是这个丫头，改变了一家的生活，王家，真是脑子被门板挤了，弃了宝捡棵草。结果，便宜了老三一家子。 扫了眼屋子，没啥好看的，全是破烂货。而他面前的几个人，倒是都人模狗样的，全都穿上了新的棉布衣裳。人，也不似当年离开老宅的时候， 可能最近吃的好，不仅气色好，脸上也有了些肉，精神头也特好。 哎，老天不长眼啊！ 这一家子，一辈子本该是个乞丐命！ “苏氏，哑巴了，人都不会叫了？这几年，脑子也病坏了？” 苏氏唯唯诺诺，后退小两步，“爹！” 又看着宋风，看神阴郁，方小宁盯着宋老爷子，总觉得这个老头年轻时候是混黑的，身上咋就那么深的戾气呢？脸上的褶子连着褶子，脸皮子耷拉着，跟个快死的癞蛤蟆似的，尤其是一双眼，阴郁阴郁的。难怪她婆婆这么怕他，她都有些怵。 “爷！” “还真是难得，你们还记得我个老头子。”说着，一点没客气，直接坐在了堂屋的主位。 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爷爷这话说的，当初不愿在和我们来往的，可是您。孙子现在还记得，当初您说，既然出了老宋家的门，这辈子，生死，都别来老宋家门口，免得惊扰您的安宁。 孙子这些年，一直按您说的做，一次没敢打扰。” 果然如老大说的， 摆了几天摊子，做了几天生意，嘴皮子都麻溜了。 “还不是因为怕拖累你们，知道你们不容易，不想加重你们的负担。没想到啊，我的一片好心，成了某些人不孝的借口。我这心里头，堵的荒啊！” “爹，谁都知道您为他们做了多少，他们又是怎么对您的，老三一向最是孝敬您，，将来，他们怎么有脸去见老三，怎么敢见老三。就是现在，他们难道就不怕老三托梦质问吗？” “哎，我这心里头苦啊！我的三儿啊！你去的太早了，你爹我这些年，想你啊！” 方小宁嘴角抽搐，这是闹哪出？玩煽情？她死了的公公出来，他们敢见吗？ 一家人都不作声，静静的看着老爷子和宋老大一唱一和，唱大戏，方小宁觉得，还挺有意思，认真听，还有点韵律的，和家里死人哭丧差不多。 只是，这场戏没持续多久，他们不配合，他俩唱不下去。 “咳咳……风儿，听说你要盖房子？” 这就停了，方小宁有些意犹未尽。 “嗯。” “胡闹，建房子这样的大事，怎能不找长辈商量，你怎能如此草率，到底是年纪小，不懂事，你娘也是个没用的。这是我们宋家，第一次建砖瓦房，一定要大家一起从长计议。” 来了，来了……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听听，我们宋家，真真是不要脸！ “爷爷，这是我宋家第一次建砖瓦房，所以，我和娘，和媳妇，甚至是小弟也参与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商量好的，哦，我还找村长叔商量过了，一点都不草率。” “哈哈哈……” 院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大家没忍住，笑的肩膀抖动。 一出大戏，枣树村的老老小小几乎全跟来了，院门外也都挤满了人，宋风家，从未这样热闹过。 可不，人家宋风真没擅自决定，真是商量了的，只是商量的人，没你宋老头。 宋老头羞臊难堪，老脸青了黑，黑再转红，这个小孽畜！ “宋风，咋和你爷说话的？家里就数他辈分最高，见识最好，咱家啥大事不得经过他的同意。你现在的话是啥意思？咋滴？有几个臭钱，就不认人了是吧？” 村长刚挤进门，就听到宋老大的质问，“他咋就不认人了？当初是你们看苏氏病的快死了，小安身子也不好，把他们一家，大冬天的给撵出来了。咋滴了？现在看人家有银子了，又想来打秋风，晚了！ 现在这个家，做主的就是宋风，他的房子，他的银子，想咋建咋建，需要问谁？问你们，你们给他银子了？” 第50章 宋老三八字克亲 周围又是一阵哄笑。 当初老宋家做的缺德事，他们真的不耻，可怎么说呢，是人家的家务事，宋老三一家也愿意分出去。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们能说啥。 只是对老宋家，有微词而已。 “我是他大伯，这是他爷爷，说破了天，我们也是他的长辈，他就得敬着咱们，孝顺老爷子。还有老三死了，我怎么不能做他们家的主了，我是他老子的大哥，亲大哥！” 村民们点头，是这个理，当家的没了，做主的不就是家里的老人和大伯哥吗？女人，孩子顶啥用。 村长冷笑，“可是你们分家了，在他们最需要你们的时候，把他们净身出户，现在，哪来的脸说他们是你亲人。他们凭啥听你的？分家文书写的明明白白，宋老三一家从此和老宅所有人再无关系，同样的，也不带走老宅一分一文。” 宋老大一张脸憋的通红，分家，分家，个个都拿分家说事。要是知道宋风有这造化，他们怎样也不会赶走他们，大不了，不给银子，让苏氏病死就是。 “就算分家，老爷子呢？老爷子就不能管管孙子的事？他们有银子，就不该孝顺孝顺长辈。长辈下地干活，扭伤了腰，他们来家看过吗？长辈天天啃窝头，他们吃白面，鸡蛋，肉，有想过还在受苦的长辈吗？ 村长，你家娃子这样不孝，该咋办？宋风做的这是人事，我要是去镇上一闹，他这样的人，谁还敢买他的吃食！” 不要脸，真是不要脸！村长快气死了，看了眼任由大儿子胡闹却一点不制止的宋老头。 “当初文书上可是写明了的，宋家三房饿死也不准在踏足老宅一步，而老爷子也不需要他们的奉养。宋老三该得的那份给宋老大，将来三房该有的孝敬也由大房来做。 老爷子，您还记得不，这个是我觉得分家不公，不愿签字，您强加进去的。分家后，三房和老宅老死不相往来，就是您百年之后，也不许三房给您下跪磕头。 现在，宋老大说的孝敬，来自哪里？老爷子，您说，风子盖房子，真的需要和您商量吗？” 全村哗然，他们只知道当年分家，三房啥也没得，现在住的这地，还是村长借给他们的，属于村里。被子，吃食，包括药钱都是村长给的，帮他们熬过了那年冬天，这事，村长媳妇和他们唠过无数次。 可真不知道，老宋家，这么毒，写这样的文书，和断亲有啥区别。现在，他们哪里来的脸，巴巴的凑上来，还一副宋风对不住他们的样子。 老爷子，刚才哪来的脸说那些话，不敢打扰，死都不让人家去磕头啦！ 宋老三，给他们做牛马做了二十几年，他们就这样对他的媳妇，孩子，也不怕他坟里跳出来找他们算账。 见过心狠的，没见过这么狠的，老爷子，不愧是当年逃荒，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 牛！ 宋老头紧紧盯着村长，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现在有多恨村长，干瘪的老手，微微抖动，指着村长，“我们宋家的事，跟你啥关系。怎么，想趁着他们没长辈，充长辈占便宜？你就是说破了天，我也是他爷爷，天下无不是的爹娘，长辈更是，我只要还活着，他就要孝顺我，我就能在这个家当家做主。” 老头子被逼得破罐子破摔。事已至此，他还装什么装，干脆放下面子，明着来！能捞到好处才是最重要的，面子值几个钱？ 当年，为了活着，逃难路上，啥没做过，就是媳妇，他都送出去给人睡过。人，他也杀过，人肉，他也吃过。 呵，和他说良心，对不住，他没有！ 老三也是他儿子，他为啥这么不待见他。没其他的，就是因为有年他带三个儿子去寺庙拜佛，山下的算命先生说，老三是个穷苦命，一辈子出不了头。八字克亲，谁跟他亲，谁倒霉。这不，一直不信，特别疼他的老婆子，早早的被他克没了。 而他呢，这些年，虐他，虐他家人，身体倍棒，吃饭香，睡觉香，啥毛病没有。 还有他媳妇，和他最亲吧，天天睡一块，嫁过来的时候壮的跟头牛似的，等他死的时候，也差不多去了半条命，这几年，一直是药不离口，吊着命。 第51章 谁更不要脸? 还有他小儿子，好好的娃，摔了跤，就瘸了腿。为啥宋风没事，他也算过，算命的说他命硬，比他死鬼爹还硬。 他就是故意磋磨他们，就是想赶走他们，离他远远的，他才能长命百岁。一家的丧门星，现在他也没想和他们一块过，只不过想要银子而已。 村长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无耻，无耻！ “村长叔对我们的帮助，我一辈子记在心里，他也从没要过我任何回报，不像有些人，出事的时候比谁都跑得快，打秋风的时候，全家一起出动。” “呵呵呵……” 宋家小子这嘴也忒损了。 “宋风，你还当不当我是你爷爷？” “是。” “我是你爷爷，我会害你吗？你听我的劝，盖房子的事我来帮你做主，行不？” 宋风不语。 “哟，这么热闹啊！闺女，有热闹咋不叫我？哎呀，这不是亲家老爷吗？成亲都没见着你，咋这会子到风子这来了？” 方小宁看着便宜爹，是谁叫他来的？ 这是啥人，宋老爷子门清，一点不想理他。 方有财猛了拍了下巴掌，所有人都看着他。 “我知道了，听说他家挣银子了，要盖房子了，心里难受了，来想钱的吧？听说上次宋老大来，抢了粮食，肉，蛋，乖乖，愣是一点吃的没给剩，全搬走了。这回，是来搬砖头的？来早了，明天才到。” 哦，已经来抢过一次了啊，还给人连窝端了，宋风真是倒了血霉，被他们给缠上，以后还有安生日子？ “方有财，你闭嘴！” “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啊，咋滴，就许你们上门欺负人孤儿寡母的，就不许我说？我告诉你宋老头，别和我耍横，老子不怕。现在风子是我女婿，你们想欺负他，就是欺负我闺女，我方有财，就算是拼了，也不会由着你们上门他们！”媳妇说了，如果他帮闺女把老宋家赶走，就奖他一只大肘子。 要不是知道他的本性，方小宁都要感动了，好深的父爱呀！ “我来看我孙子，碍着你啥事？你给老子滚！” “我来看我闺女，又碍着你啥事？老子就是不滚，你能把我咋滴？” 说着，看着旁边还有个空位，坐下来，“闺女，给我杯水，一会吵架会口渴。” 宋老头子吐血，这混玩意，就是他爹，都拿他没辙，只能把他分出去，躲清净。宋风个糊涂蛋，怎么会和这种人结亲家，对了，听说，方小宁还是个胳膊肘外拐的，经常拿银子帮娘家，难怪这个无赖要来帮他们。 是怕他要到了钱，他就没钱了。哼！ “宋风，现在是我们宋家的家事，不相干的人，你都叫他们先回去吧。” “爷爷，我觉得他们都是最重要的人，一个是我岳父，我当他亲爹。一个是帮我无数次的村长，我尊他们，敬他们，家事，他们在旁，我不觉得有何不妥。” 方有财得意的翘起二郎腿，原来，女婿把他看的这么重要。亲爹以后找他要点零花钱，他应该不会拒绝吧。 宋老爷子下耷的褐色眼珠子狠狠看着宋风，跟要吃了他一样，还真是翅膀硬了，一点不把他放眼里不说，甚至还想跟他撇清关系。 呵，果然和他一样，只认钱不认人，可是，他也不想想，他苦了一辈子，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有钱的，还是亲孙，会轻易放过他？ 天真！ “既然今天谈不出个所以然，我就改天再来。一把老骨头，腰又伤着了，来看你一次不容易。哎，其他的我也不说了，风子啊，你只要知道，爷爷记挂着你，宋家记挂着你就行。 明天盖房子，我会让你叔叔婶婶过来帮忙， 照看着点，一家人哪有隔夜仇，肯定要互相帮衬着点，你说是不？行了，我先回了，老大，扶我。” 说着，不给他们拒绝的机会，装的一副快倒下的样子，晃晃悠悠的起身。老宋家的两个儿子急忙去搀扶。 这个老不要脸的，方小宁无语，他这是准备长期奋战，膈应死他们呢！ 宋风还是送了下宋老爷子，顺便把院子里的村民也给请走了，那么多人， 村长和方有财看着宋风，“女婿啊，要不我每天过来看着。” 方小宁觉得可以有，无赖对无赖，拼的就是谁更不要脸，她爹，明显更胜一筹。 第52章 窝囊的方有财 “行啊，爹，建房子的时候，娘和婆婆每天都还要做凉皮，你负责看着呗，别让外人靠近咱们屋。” 她爹不要脸，和谁都敢撕破脸，谁的面子都不会给，也不怕得罪人，这点，特别好。 方有财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有我在，肯定把他们保护的好好的，一根头发丝都不会少，你的方子，绝不会叫人看了去。” “只要别让老宋家的欺负了我婆婆和小安就行。” 方小宁非常满意。现在村长他们也在，她不好说什么，等改天单独处的时候，得跟老爹说一声，干的好，一天给他20文，有银子吊着，他才会更卖力。 不用干活，就能赚到一份工钱，她爹，从来就不是傻子。 “风子，你放心，老宋家的人，我们都会给你看着，不会让他们捣乱的。” “一切就有劳村长叔和宋叔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的啥，你又不是没给工钱。”工头打断了他。老宋家的他也看不起，尤其是老爷子，吃相太难看，也太不要脸。 “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先回了，明天会早点过来的。” “嗳，我送你们。” 赵氏也想走，方有财没肯，等人都走后，他眼巴巴的瞅着自家闺女。 “一天20文，前提是必须把人和家给我守好咯。” “闺女你放心，我肯定会把人好好的交你手里，别说人，就是只苍蝇也飞不进去，打扰到他们。” “嗯，没事的时候，院子里的柴帮忙劈一劈。” “嗳，放心，放心，我眼里有活。” 要不是亲家也在，赵氏真的很想上去打死他，这个人渣，就是看个家，哪来的脸要工钱。 “小宁啊，你甭搭理他，这工钱……” “娘，这工钱必须给，婆婆和小弟的安全最重要。”她敢保证，今天要是不给好处，明天这人绝对不干活，就是被她娘盯着，他都能找机会跑路。 20文买个安心，划算！ 赵氏只能哑了声，心里是真的恨，这个不着四六的混蛋。 方有财很开心，晚上这一趟没白跑，幸好他机灵，觉得这是他卖好的好机会，立刻赶过来。 赵氏没脸继续待，拉着方有财走了。 苏氏看着方小宁，“以后老宅每天都要过来，这可咋办？ “明天你和弟弟就待屋里就好，别理他们。我爹在，你们吃不了亏，等我们房子建好了，大门一关，谁来都不给开门就是，敢爬墙就放狗！” “成。” 刚才两个妯娌一直盯着她，盯的她心里发慌，还有公公，真的太吓人了。让她想起以前被磋磨的日子，心尖都是颤的。 太可怕了，她不要过以前的日子，就算是前几年，娘仨再难，她也觉得比在老宅好。 她现在还没法单独面对他们，有儿媳妇的爹帮她挡挡，真的求之不得。 小宁，想的真的太周到了，20文，花的值！ 早上，天刚微微亮，宋风和方小宁就踏上了去镇上的路。村长也很早就过来了，看着夜色中消失的两人，真不怪人家挣钱，人家勤快呀！几个月，风里来雨里去的，一天也没休息过。 大早上，赵氏也拉着方有财过来，两个孩子也来了，大的可以帮忙干活，小的可以陪宋安玩耍。方有财哈欠连天，昨晚上被婆娘唠叨了一晚上，早上还不让他睡个回笼觉。儿子儿子管不住，闺女闺女不听话，媳妇媳妇也不把他当回事，哎，他这个一家之主，当的真窝囊。 “你坐在这好好看着，哪都不许去。亲家，我们去厨房。” 有方有财个门神在院子里守着，她们也不需要躲卧房里做。 村长叫的人陆续到了宋家，砖头还没送来，工头安排他们先挖地基。 大家干的热火朝天的时候，老宋家的老大老二和两个妯娌来了，“村长，我们没到，你们这怎么动起工来了，这挖的是啥？为啥要在这挖地基？我们宋家盖房子，难道不该我们到了之后，听我们的吩咐吗？你怎能擅自做主？” “地方，是昨天宋风定下的，宋老大，你少在这给我瞎捣蛋，滚一边去。”老爹不在，宋老大有点怵村长，哼哼唧唧退到了一旁。 “弟妹，在哪呢？我们过来给你帮忙了！” 第53章 憋屈四人组 爹昨晚跟她们交代过，叫她们一定要把老三家的凉皮方子给学回家，改天，他们就自己做。 厨房里的苏氏，听到两妯娌的声音，下意识的抓着赵氏的手。赵氏急忙安慰她，“别怕啊，我当家的在外头呢，她们进不来。” 果然，她们听到了外面方有财咋咋呼呼的声音。 “哎哎哎，你们干嘛？” 方有财挡住了两个女人。 “我们找自家弟妹，你干啥？” “我干啥？我就是来防着你们这些黑心贼的，行了，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哪远滚哪去。帮忙的是吧，去去去，那边搬土挖地基，随便干啥都行。这个院子，老子看着，谁来，老子的棍子招呼谁！” 说着，对着两人挥了几棍子，她们吓的急忙后退几步。 哼，看不好，20文就没了，谁阻止他挣钱他揍谁，就是女人也照打！ 宋家妯娌无法，只能在外面大声唤苏氏，只要苏氏让她们进去，方有财个看门狗，还能怎么办？可惜，厨房的门却始终没有打开。 “苏氏，有两个臭钱，就不认穷亲戚了是吧？” “再不开门，回家我叫公公过来！” “咋滴了，我们好心来帮忙，你连个照面都不打，几个意思啊？” “…………” “…………” “甭搭理她们，这是狗急跳墙了。” “嗯，你家里的，真厉害！” 赵氏笑笑，“恶人就要恶人磨，盖房子这阵子，没他，咱们安生不了。” 这话苏氏没法接，只能傻笑，“你家里的，是个能干的。工地那，不知道咋样了？”妯娌来了，她的两个大伯哥肯定也在。 “没事的，有村长和工头看着，他们蹦跶不起来。” “还好公公今天没来。”要不然，谁都没法奈他如何。 “昨晚闹成那样，大家伙都看着，村长又说了那样的话，只要他还要脸，都不会来。”不过，闺女家的老爷子好像也不是个太要脸的，来是早晚的事。孩子们占不到便宜，他肯定又得自己出马。 哎，老头子出场，就很难搞了，仗着年纪大，动不动就拿孝道压人。 其实，她家公公也是这样的人，心眼全偏在老四身上，就是吧，她家里的，太不是玩意儿，老爷子折腾不动。 宋老大真的快气死了，这些个混蛋，明明他家盖房子，他说什么都不理，全听村长这个外人的。 “你俩不是来帮忙的吗？赶紧上手干活啊，砖头到了，快去帮忙搬，快点！” 他们又不傻，肯定不会动。来时老爷子交代了，叫村长滚蛋，要把买东西的事拿下，只有这个活，才能捞到油水。 可现在，村长明显不肯让位置，他们也不敢真的在他面前横起来，只能等宋风回来，他出面，他们才能拿回管事权。 老爷子还说，如果砖瓦有多，往老宅搬点过去，他们也盖几间。现在看着他们卸了这么多砖，宋老大的心蠢蠢欲动。 别说几间了，就是家里全部推翻了重建也够了。 嘿嘿，宋老大兴奋的搓搓粗糙的大掌，和宋老二对视，四眼贪婪。 真想跟卸砖的帮工说，别卸了，直接送他家去，省的下回还要再搬一次，费事。可是看着忙东忙西的村长，他俩歇了火。 两人不帮忙，也不走，一直在旁边杵了一上午，还有他俩的媳妇也是如此，和方有财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上午。 等宋风一回来，四个人一起奔向他，真比看到亲儿子还亲，等了这么久，可算是回来啦！ “风子，回来啦？来来来，大伯二伯帮你搬，你别动别动。” “我们来，我们来，风子啊，你是不知道，你的这个家，现在已经是你岳家和村长的了。我们早上好心过来帮忙，一个愣是不让进屋，还有一个啥也没不让碰。风子，你可长点心吧，别辛苦挣的几个子都便宜的外人，还乐呵呵的给人数银子。”说着，几人同时看了一眼旁边的方小宁。方有财的闺女，和她爹一样，不是个好东西。 方小宁乐了，一回来就告状，看来一上午挺憋屈。 第54章 俩孩子还年轻 “不需要你们帮忙，他们都是我请来帮忙和看家的，我觉得岳父和村长做的甚好。爹，累一上午了，在家吃了饭再走吧。我买了肉，一会叫上村长和工头，还有铁柱和狗蛋也留下，咱们好好吃一顿开工饭！” “嗳，好！好！”方有财笑得眼缝都看不到了，他是真的开心，女婿请他吃肉，却不请本家大伯，说明啥？说明在他心里，他比老宋家俩人渣重要！ 告状，告你妹！ “宋风，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们看到的意思，大伯，二伯，晌午了，该回家吃饭了。对了，我这人手够了，你们家里忙，以后就别来了。“ “宋风！” 一声震天吼，吓得刚踏出厨房门的苏氏，绊了一跤，赵氏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身子不好，你就走慢点。” 吓死她了，在她眼皮子底下摔出个好歹，她咋和女婿交代。 苏氏也拍拍心口，她是被大哥给吓的。 “大伯，二伯，我们还要忙，慢走，不送。”宋风脸上阴沉阴沉的，他看到他娘，刚才差点摔倒了，都是因为他的好大伯。 本想赖着不走，看着走近的村长，也是怒瞪着他，今天，他讨不到好处。 “我们走！宋风，你等着！” 撂下狠话，拉着人就走，这个时辰，家里人应该已经做好饭了。回家，和爹好好从长计议，宋风翅膀硬了，软硬不吃，有村长撑腰不说，还有个难缠的岳家。 占便宜，很难。不占便宜，看着他吃香喝辣住好屋，他们更难受。 为了好日子，该拼还是得拼！ 收拾好东西，“你陪村长他们坐坐，我和娘进去做饭。” “嗳！” 今天开工第一天，村长，工头天没亮就来了，该留人吃顿饭。镇上，他们就买了鸡和肉。 “铁柱，狗蛋，小安，你们过来！”她还给他们买了蜂蜜糕和一小包糖果。 “拿去，你们分着吃，别吃太多，一会要吃饭。” “嗳！”宋安接过，乖巧答应。 “姐，这才多少，我全吃完也不影响待会吃肉！”说着，吸了吸快滴下来的鼻涕。 方小宁翻了个白眼，“你给我去打盆水，把自己给我洗干净了再来。还有，一会吃饭，别让我看到你的鼻涕，要不然，肉一块没有。” “你们一会在吃！”方狗蛋一声哀嚎，飞奔到大水缸旁边，又捡了一把树叶子，蹲下就是擤鼻涕，擤干净点，大姐连爹都斗得过，他除了听话没别的选择。 厨房里。 “娘，狗蛋的鼻子要不要找大夫看看，一天到晚的挂着两条鼻涕，也不是个事。”关键是忒恶心，倒胃口。 “小孩子都这样，等长大就好了。” “可不，风子小时候，鼻涕挂的比狗蛋还长，现在还不是好了。” 想象了一下挂着两条鼻涕的她相公，自己平时还和他同吃同睡同亲，“呕！！”她把自己恶心到了。 “咋了这是？” “怎么了？不舒服？” “小宁，你这该不会是……”有了吧？ “哎哟，可能真的是有了，你是不是不能闻肉腥啊，快进屋里躺会，一会吃饭我叫你。”苏氏大喜，大孙子要来了，她要当奶奶啦！ “不是，不是，就是想起风哥挂着鼻涕的模样，有点受不了。” 苏氏and赵氏：…… “自家相公你恶心个啥，现在不是没了吗？”赵氏怕苏氏有想法，嗔怪道。 “看到狗蛋，能想的到。” “以后你儿子也这样咋整？”赵氏一盆冷水，泼的她透心凉。 “怎么可能！我儿子肯定干净又帅气！”她怎么可能养出个鼻涕虫，他们都是小时候穿不暖冻的，她儿子，将来什么都不会缺。 “小宁，你这咋还没信啊？”赵氏担心的问。也嫁人好几个月了，说不急是假的。 “娘，我们不急。”方小宁被闹了个大红脸，原主严重营养不良，现在她也在养身子，估计等身子好了，就能有了吧。 才16岁，急啥？ “就是，不急。他们俩孩子还年轻，养好了身子再说。”她听儿子说过一嘴，儿媳妇身子骨也不太好，以前在王家，累伤了，等忙完这一阵，天凉了就去找大夫，好好给看看。 至于大孙子，肯定会有的，她不急。身子不好，怀了才要担心。 第55章 铁锅炖鸡 今天中午，是方小宁主厨，也是赵氏第一次看到自己闺女做饭。 “小宁啊，你这手艺，哪学的？” 方小宁：…… “王老爷子，嘴巴挑，练出来的。”她贴王德发，全村都知道，刚好还能给她找个借口。 赵氏心虚的看了一眼苏氏，她这张嘴，咋就那么多话。 “亲家，小宁这手艺比我都好，你瞧这红烧肉，我是做不出来的，中午你好好尝尝。” “嗳！嗳！” 啥话，她都不敢再说了。 猪蹄，炖了汤，大家身子骨都缺营养，喝汤好，温补。肉，做了五花肉。一个韭菜鸡蛋，一个辣椒闷茄子。鸡，她挑着大的买的，打算做地锅鸡。四周在贴上饼子，蘸着酱汁，肯定很好吃。 “鸡还能这样做，真香。” “特好吃，娘，你下次在家也试试，可以多加点菜，慢慢炖。一会咱们就就着这个锅吃。” 看着闺女利落的翻炒，装盘，赵氏又看了一眼苏氏，难怪以前送家里的菜都这么好吃，她们是煮菜，她真的是一勺子油一勺子油炒的，还有酱油，还有几样她都没见过的调料，闺女加的时候眼睛都不眨，谁家敢这么浪费，还不被骂死。 看一旁的苏氏，一脸淡然，好像全都习惯了似的，闺女，真是找了个好婆家。 “娘，端出去吧，我留了一些，咱们几个就在厨房吃。” “嗳！” 她怕不够吃，又焖了一大锅的杂粮米饭。 “咋这么多！” 村长看到一盘又一盘，还都是肉，眼皮子不受控制的跳啊跳，以后，他真不敢再留饭了，次次这么破费怎么成。 方有财看的不停咽口水，闻味，就知道多好吃。今天这饭谁做的？瞅着一点不比镇上的馆子差。 宋工头觉得，就凭今天这一桌，他必须得把活给人干好了，真太把他当回事了。 宋风抱着一坛子酒，“叔，咱们中午也喝两盅。” “拿进去，下午还得干活，喝啥子个酒。” 方有财的眼睛定在酒坛子上，一眨不眨。 “喝几盅，耽误不了下午的活。”说着，一人给倒了一碗。 “别客气，别客气，大家吃菜。这饼子，小宁说蘸着鸡汁吃最好吃，大家尝尝。 “嗳，嗳！” 风子媳妇还真是讲究。 这饼子是白面的吧，白面的咋吃不好吃？还需要蘸鸡汁？ 贴饼子一面烤的黄脆黄脆的，还有一面裹满汤汁，在座的人只咬了一口便停不下来，尤其是方有财。 “女婿，咱家小宁你是真没娶亏，要是我知道她有这手艺，绝对要多留她几年。”嘴里吃着，心里酸唧唧。赔钱货就是赔钱货，以前便宜了王家，现在便宜了宋家，他养大的闺女，左右是没便宜到他。 明知道他爱吃，还在家从来不动手，生她何用？ 不对不对，还是有用的，最近盖房子，他可以天天留在这蹭饭，一天还能挣20文。 宋风：…… “爹喜欢，就多吃点。” 方有财点头，他不说，他也不会少吃。 此时，厨房里的三个娃也是吃的满嘴流油，大姐（嫂子）做的也太好吃了吧！ “大姐，你手艺这么好，为啥你在家不做饭？”难得干净一次的方狗蛋，嘴里塞满了肉，嘟嘟囔囔道。 “你是嫌我做的不好吃，成，以后我做的你别吃。” 狗蛋看了一眼瞪着他的娘，一句抱怨也不敢再有。 赵氏吃的也很满足，除了费银子，闺女这饭真没话说。她可以说，枣树村， 没谁家媳妇比得了她闺女的手艺，哪怕围着灶台几十年的老把式。 饭后，稍作休息，工人陆续来了后，开始漆围墙。没事干的宋风也一起动手，方有财也被赵氏赶过去干活，方铁柱也自觉过去帮忙。 老宋家下午很安静，一个没来，可能是在一起想办法吧。 …………………… 第56章 不依不饶的宋氏 秋收一场，崔荷花累得脱了层皮，人瘦了，黑了，皮肤也粗糙了，她躺床上缓了好些天才缓过来。不管婆婆怎么骂，就是赖床上，一动不动。 看着新媳妇，王德发心里是有些嫌弃的，为啥呢？因为她没以前漂亮了，手感也没以前好了，导致他最近都兴致缺缺。 崔荷花休息了七八天，才缓过来。休息几天，她发现，自己真不干，婆婆也拿她没办法。最多就是骂几句，比起干成狗，她宁可挨骂。 所以，恢复后的崔荷花也不干活了。这，宋氏怎能忍。她不干，受累的就是她，两个妯娌也是她干他们才会干，而且她还得干的比她们多。 这几年，她们都被方小宁养娇气了。 “荷花，家务你也得帮忙干一点，天天屋里躺着啥样子。” “我累。” “你累娘就不累了，再累这几天休息也好了，明天，不能再继续躲懒。” 她不出去，老娘天天在他们门口骂人，骂的他根本看不进去书，烦都烦死了。 崔荷花瞪着王德发的后背，恨不能瞪个窟窿，王八蛋，他自己怎么不去干，怎么不去当个孝子，风凉话谁不会说？ 幸福生活太短暂，在王德发母子的逼迫下，崔荷花重新过上之前的苦b生活。宋氏不是人，为了惩罚她之前的偷懒，变本加厉，几乎所有家务都压在了她身上。 而王德发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他很满意崔荷花的识趣，耳根子可算是安静了。 而宋氏，跟斗胜的老母鸡似的，得意的不得了。 “德发，你能不能帮我按按，身上疼的很。” 休息几天，猛的一干，她是真受不住。 王德发自然不会理她，身为男儿，又是一家之主，哪有伺候女人的道理。 “荷花，你要记住，我是你的天，你要尊我敬我，伺候人这事，只能是你给我干，而不是我伺候你，可懂？” 我懂你妹！ 对王德发，越处她越失望，越处越觉得自己当初押错了宝。这样自私无情的人，以后飞黄腾达了，真能带她一起享福吗？ 看着自己粗糙的小手，她觉得她熬不到他去科举了。 “德发，你听说了吗？宋风，也就是方小宁家要建房子了，还是砖瓦房。” “他们一家破落户，哪来的银子，你别听村口妇人瞎扯。”他最烦她们，没事就聚一起唠唠这家长，那家短，长舌妇。 “是真的，村长和宋工头在给他们找工人，村里人都去了。” 王德发又没了念书的心思，宋家，哪来的银子？他想不通。想到方小宁要住好房子，过好日子，他抓心挠肝的难受。 被他抛弃的女人，就该一辈子在泥堆里挣扎，现在宋家好，不就是在打他的脸吗？ 崔荷花也在想着这事，想着宋风，深夜，两人同床异梦，各怀心事，全都失眠了。 第二天，宋氏起来看到冰凉的灶台，“荷花，崔荷花！你是死了吗？这个时辰还不起来做饭，懒婆娘，黏炕上了？还不给我死起来做饭！” 因为昨晚都失眠，两人这会睡的正香，被吵醒，都很不耐烦。崔荷花把头埋被子里，装死。 宋氏在外面不依不饶，一直拍门。 “你快起来。” 被吵醒的王德发起床气有点重，踢了她一脚，她还是不动。 外面的叫骂声更大了，床上的人又不肯起，王德发气急败坏的一把扯开她的被子，加大力气给了她一脚，“还不快去做饭，懒婆娘，一会爷爷起来，有你好看的。” 崔荷花忍了又忍，憋了又憋，现在不是撕破脸的时候。沉默的起床，打开门，没理门口的宋氏，径直去了厨房。 宋氏被无视，“德发，你看她！” “娘，我累，昨晚没睡好。” 听到儿子没睡好，宋氏立刻歇了火，“你睡，你睡，早饭我给你热着，睡醒了再吃啊！”走时，还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饭后，崔荷花找到宋氏，直接挑明，以后，砍柴打猪草她干，中饭和晚饭她做，其他的，别想她再干。 第57章 一二三四，再来一次! 为啥挑这两样，因为猪草和砍柴她能出门，有人会帮她干，而做饭，能偷吃，其他的，谁爱干不干。 “我叫你做啥就做啥，你看看谁家新媳妇像你这么懒的，崔家到底咋教的闺女。” “娘，你也别指着我欺负，你看看，谁家的活全给新媳妇一个人干的，再欺负人也不是这么个欺负法。如果不肯，我们去找爷爷，我想知道，是不是在王家，所有活都该我这个新妇干。 我现在已经把最累的活揽下了，娘，你们最好别太过分，毕竟我不是方小宁，狗急了还会跳墙，还是别把我逼太紧的好。苛待新妇，传出去，也不好听。” 宋氏：…… 这个贱人！ 她这人是有点欺软怕硬的，崔荷花真硬气起来，她是没办法的。权衡再权衡，最累的活就是砍柴，打猪草，洗衣做饭，她已经包下了三个，剩下的他们三个妯娌分也不是不行。 这人，真不是方小宁，不是让她们逮着欺负。 “早饭也是你干。” “成。” 见她答应的爽快，宋氏冷哼扭身，去找妯娌商量剩下的活计安排。 崔荷花垂下眼，掩盖住眼里的欢喜。她终于又可以出去了！ 一整天，王德发都能感觉到，他媳妇儿心情特别好。他有点无语，这人脑子有病？干活还能把心情给干好了，前几天不是还要死要活不肯干吗？ “娘，我出去打猪草了啊！” 宋氏看着背着大箩筐，哼着小曲的儿媳妇，懵逼，打个猪草就这么开心？这人真是天生的贱骨头。 崔荷花脚步轻盈，一路朝着大山奔去…… 下午这，又是她放飞自我的一天…… 在山头，碰到老鳏夫，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扭头，分开走两边，仔细看，方向，出奇的一致。 “总算是盼着你了，秋收后，我每天这个点都会来这溜达一圈，咋这么些天也没出来，不想我？” “咋会不想，秋收快要了我的命，在家歇了几天，你看看我，脸黑了这么多，还有手，王家人太不是东西，啥活都给我干。进门几个月，一辈子的苦都吃完了。” “哎呦，我看看，真是粗糙了很多。当初就跟那你说，王家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叫你别嫁那废物，你不听。看看他们怎么对方小宁的，就知道是啥人！” 鳏夫没说嫁给他的话，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心气高的很，不是他能驾驭的。她看上的，只是他的身，两人谈何感情，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不是想着王德发能做官吗，再忍忍，明年开春他就去科举了，到时候，我就苦尽甘来了。” 没念过书的崔荷花根本不知道，年后王德发考了只是个童生，童生过了也只是个穷酸秀才，想做官，起码也得是个举人。举人做官也不容易，还要疏通关系，得个芝麻绿豆的小官。真正大官，都是要去京城，参加会试，殿试，中了进士，才会被派官。 可就之路乃是漫漫长路，多少人到白发苍苍，也只是区区童生。她家的相公，资质平庸，成绩一般，能中童生都是祖上冒青烟了。至于她想的官夫人，可能得等下辈子。 同样的，和她偷情的鳏夫也不清楚里面的道道，他只知道，读书人金贵，读书要花很多钱，和他这样的泥腿子，不一样。 “等他做官了，以后我们就见不到了，就算见到，你也不会搭理我了吧？” “怎么会，我是这样无情的人吗？” 难道你不是？ 鳏夫想到未来朝廷命官的媳妇，他曾经也玩过，顿时血脉喷涌，一把把人推倒在他铺了好多层的草堆上，崔荷花也是素了很久很久，一时间火花对火花，飞溅的周围差点着火…… 半个时辰后，餍足的鳏夫打算起身干活，猪草都是崔荷花的，他家的猪今天的吃食还没着落呢！谁知道，身旁的小手拉着他不松，崔荷花最近被王德发凉了心，难得碰到个嘘寒问暖的，轻易哪里肯放手，拉着鳏夫，缠着他，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继续，再来一次…… 第58章 路漫漫其修远兮 日头快下山，鳏夫才逃脱她的魔掌，捂着老腰，踉踉跄跄的下山。猪，今晚还是饿着吧，饿一顿，死不了。最近，他可能都对这片草垫子有阴影了，太特么可怕了，以前讨饶的人啥时候这么孟浪了？娘的，都是王德发个废物不中用，瞧把荷花给馋的…… 看着落荒而逃的鳏夫，崔荷花慢吞吞站起，捂嘴笑了一会，笑骂了句：“死相。” 捶捶老腰，无比满足的下了山。看来最近在王家虽然被磋磨的厉害，身体却壮实了不少，以前腿软的肯定是她，今天，翻倍在翻倍，不但不累，还倍儿神清气爽。 背着猪草的崔荷花，脚下生风，心情倍好的回家了…… 今天，运动太过，晚上得多吃一个窝头，在藏一个窝头夜里吃，嘿嘿…… 王德发总觉得，最近他媳妇儿有点不对劲，明明他很少行周公之礼，她却不再像从前那样缠着他不撒手。明明天天在干活，却每天心情明媚。就是她整个人，最近又水灵起来，妩媚不少。 每天砍柴还能让人变漂亮？难道，山上有灵气？ 看着脸蛋重新白里透红的媳妇，念书念的头昏脑涨的王德发，不由得心猿意马。他媳妇，果然不是方小宁个村妇能比的，就算天天干活，粗糙几日后照样能养回来。 崔荷花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低头翻了个白眼，人菜事多，说的就是她相公。 得了，明天又要找人泻火了…… ………………………… “爹，怎么办？” 已经去了三次工地的宋老大耷拉着脑袋，他蔫了，每次都是雄心壮志的去，每次都是铩羽而归。他现在，连去的底气都没有了。现在走村里，他都觉得没脸。村里人经常对着他指指点点，甚至有些关系不好的，当面就会嘲讽几句。 这些屈辱，都是他最看不上的老三家给他的，而他，至今没捞到一文钱的好处。心里恨得要死，却不知该怎么办，只能求助于老父亲。 “让他们建，现在村里十几户人家走家他家干活，有银子赚，自然帮着他。还有村长，工头，你干不过他们，我们去也讨不到好，等房子建好了，咱们在去慢慢坐着唠唠嗑。孙子建的新房子，爷爷过去住两天没问题吧！” “爹，您说的是！” 宋老大眼睛一亮，爹只要能进门，口子扯开，以后他们不就也能借口去看老人，感情不就处出来了吗？慢慢的，老三家不就是老宋家了吗？ 这个好，新宅子偏是偏了点，可房子好啊，到时候，把老三家赶出来，他们住老宅，他们住新宅，完美！ 建吧建吧，拾掇的越好，他们以后越舒坦！ …………………… “娘，我和风哥明天去找木工，商量做家具的事，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看看款式。” 苏氏摇头，她一步都不想迈出小院，外面，让她心生恐惧，哪怕不出枣树村。 “小安呢？” 宋安头摇的更厉害，他才不要出门，他就要待家里，陪着娘。 方小宁心里叹气，小安好不容易有了点自信，活泼了一点，宋老大个杀千刀的，前两天过来，一口一个瘸子，一口一个废物，得，受了刺激，现在又缩回自己的龟壳了。 路漫漫其修远兮，这次不知道，得多久才能让他重拾自信。 王八蛋！ 深夜。 屋里的小两口还没睡觉。 “风哥，小安现在这样不行，我和铁柱说一下，以后让他俩没事多来陪他玩玩。” “成，小安心思敏感的很，以后这些人来，我尽量不让他们来小院。”他心里也气，可怎么办呢，事情已经发生了。 “行，咱们打啥样的家具？” “我不知道，你看着办吧，选你喜欢的。也不知道家具啥价格，贵不贵？” 第59章 买家具 “咱也不做啥好木料，结实就行。村里的木匠，木头都是山上砍的，也就是收个手工钱，应该贵不到哪去。我们明天先去镇上看看款式，比比价格，在看是直接买现成的还是找人做。” “现成的肯定贵，以前，王地主家嫁闺女，我见过。听说就是镇上买的现成的，很漂亮，都是红色的，款式也和咱们庄户一家的不一样。” “哦，咱们明天去看看，买得起咱们就买现成的，他们都是一套一套做的，看着舒坦。” “可是银子花完了，咱们冬天怎么熬，还要买冬衣，棉被，棉花这么贵，娘还要吃药，来来回回都是钱，还要留点过年。” “天冷，咱们也不会闲着，你放心。” 宋风从床上坐起，“想到新买卖了？” “凉皮，也就十来天的生意了，最近都淡了许多，等闲下来，我做了试试。” “成，你做的指定好吃。就是天冷，你就别跟着我一起出摊了，到时候，我一个人，少卖点也行。实在不行，你在家猫冬，让岳父和我一起去。” “我爹冬天可是不出门的。”他爹，天一凉，屁股就离不开炕。说自己不抗冻，身子虚，其实就是懒的。 “一天给了30文，保准天天跟我走。” “噗嗤”！方小宁没忍住，“你挺了解我爹啊。” 黑夜中，宋风尴尬的摸摸鼻子，老丈人的脾性，确实太好摸，只要前面有口吃的吊着，再多的苦，他也能吃，最多就是嘴里抱怨几句。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岳父其实就跟个孩子没差。 第二天，卖完凉皮，两人就去了镇上的家具店，小二看到他们甚是热情，镇上的红人，凉皮摊子铺的老板，他好光顾过好几次呢，当然，不是他吃，是帮老板去买的。 “我们想来看看家具。” “这边请，这边请，这里全是现成的，您看看款式，都是现下最识兴的，若是不满意，我们这也能定制。” 这么多！宋风只觉得一阵眼花缭乱。颜色真好看，通红通红的，和地主闺女的嫁妆一样鲜亮。 “小宁，这颜色好看。” 方小宁：…… 深红色的摆满屋，不知道的以为婆婆要改嫁了。俗，真的俗，可这个时代的人，不就是喜欢亮色，喜欢红色吗？ 大俗即大雅，入乡随俗吧。 炕桌，八仙桌，火盆架，条案，香几，凳子，椅子，她没打算买炕桌，而是看上了最新款的大衣柜。 “这一整套加三个大衣柜，得多少钱，椅子要四张，凳子要8张。” 大生意，小二笑开了花，这笔生意成了，他的抽成也不少了。看来，卖凉皮，很挣钱啊！ “一共是10两8钱37文，您要是诚心要，我这就去找掌柜的，给您优惠点。” 宋风“呲”了一下，看着方小宁，还真不是一般的贵呀。 “成，你去找掌柜的问问，给我们便宜点。” 掌柜的就走里间，来的极快，进门就是拱手，“两位好，两位好！刚才小二和我说了，如果二位要的话，零头就抹下了，你们看行吗？” 才便宜几十文，方小宁不满意。 “这个马子多少钱一个。” 冬日夜间起夜不便，这个还是需要的，家里的，又破又脏，她想扔很久了。 “28文。” “这样吧，掌柜的，零头抹掉，再送我三个马子。” 掌柜一听，少了一百来文，哪里肯。“不行不行，我这个本就没赚你多少，这样吧，零头抹掉，我送你一个马子。” “三个。” 方小宁坚持，没有三个马子，她暂时先不买了。十两银子的生意，还了100来文，哪里多了？ “真不行那就算了。” 宋风求之不得，他真的觉得太贵了。娘知道，得心疼死。 掌柜的眼见这笔生意要黄，哪里舍得，这笔，去掉小二的抽成，他能挣一两二钱银子。现在，只是少挣了一百来文，还是划算的，一个月也难碰到这种大客户。 第60章 橡果 “行，就按小娘子说的，送你们三个马子。”掌柜的一脸肉痛的说，“以后，要买啥，可要多多照顾照顾铺子的生意啊！” “必须的，掌柜的也多多照顾我们小吃摊的生意才好。”刚才小二就说了，掌柜的特别爱吃他家的凉粉。 “肯定要，肯定要，你们家的吃食，是这个！”说着竖起大拇指。“就是天渐渐凉了，吃凉的不舒坦，肚子也受不了，你们这生意，得明年再做了。” “掌柜的说的是，我们到时候就做热的就行。” “那感情好，我一定光顾！” “那就先谢谢掌柜的了哦！” 约定货先放在他们铺子里，等新家建好了，再送过去。 掌柜的收了银子，自然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直把人送到门口，还在咧着嘴笑。 “风哥，我们去找找铺子，天冷了，我们要做热食，要锅要水要柴，每天都是来回车子拉不方便。 “开铺子？” “嗯，开个小铺子，我们去问问，租金多少，咱们摊子旁边不是也有空铺位吗？” “咱家的银子够吗？” 在他看来，开铺子是很费银子的。 “我们是租不是买，应该不会太贵，我们先问问。” 他这就要开铺子，做老板了？他一个小摊贩，跨度也太大了吧？ “媳妇，你现在看铺子，咱卖啥啊？” “麻辣烫。” 啥玩意儿？ “风哥，下午回去我们去趟山上，有个宝贝应该成熟了。” 宋风：…… 媳妇儿故弄玄虚，啥都不跟他说清楚，他心里猫抓似的难受，幽怨的看了一眼方小宁。 “小娘子，我家这个铺子，以前也是做吃食的，我和老婆子卖面条。现在年纪大了，也就没做了，你要是要的话，月租450文，里面的桌子凳子也能给你们用。” 450文，作为镇子的中心地带，其实是不贵的，不过这个铺子相对比较偏，铺面也不大，里面只有两张桌子。 “成，婆婆，我在考虑考虑。” 她觉得铺面有点小，铺面也有点贵，再找找吧…… “今天咋这么晚？”刚到院子里，苏氏就急忙迎上去。 看了眼周围在看着他们的人，“今天卖的慢，就晚了，娘，有吃的吗？好饿。” “有，有，有！锅里热着，我来收拾，你们进屋吃饭去。” 两人帮着收拾好后，才进屋吃饭。 苏氏进去之后，方小宁才和她说了今天做了啥，“买了这么多家具，还打算租铺子？” “嗯，娘，一会吃完饭我和风哥上一次山，去捡点东西回来。” “休息会再去。” “不了，你等我，回来给你做好吃的！如果可以，最近我们每天都要去山上捡，到时候还要辛苦娘，把我们捡来的东西晒干了。” “这都不是事。”俩孩子为了这个家，这样辛苦，她能做的，也就这点小事而已。 吃饱后，两人一人背着一个大筐子上山。 工地上的人最近都看的明白，这两口子，是真的勤快，活该人家挣钱。 “咱们捡啥？” “橡子果。” “要那玩意干啥？又苦又涩，猪都不吃。” 方小宁：…… “做豆腐。” 宋风傻眼，他活了二十年都没听过橡果能做豆腐，“小宁，豆腐是黄豆做的。” “这个也能做出豆腐，这东西可以凉拌着吃，也能炒着吃，这个可比凉皮，两粉挣钱。” 宋风认同，捡的，可不就是不要本钱吗？ 可这玩意，真的能做豆腐吗？媳妇儿咋知道的？为啥她以前不做？ 收起心里的疑问，跟着她继续往深处走。橡子树，深处有好多棵。 “你个死鬼，咋这么久都没上山？” “家里的母猪有崽了，在家照顾它呢！” “你家母猪啥时候配的种？我咋不知道。” 老鳏夫眼神微闪，不敢正视身下的人，“忘了和你说，咱们还是悠着点，被发现就死定了，王家就不是好惹的，尤其是你相公王德发。” “你不是一直不怕吗？放心，没人走这么深，安全着。” 崔荷花以前是害怕的，一次一次，胆子就越来越大，越来越肆无忌惮。 宋风and方小宁：…… 第61章 败家娘们 她这是造了啥孽，以前抓她和王德发，现在还要帮王德发抓奸夫吗？她没这闲工夫，拉着宋风，快速的往山林深处走去。 宋风也是相当郁闷，今天他疏忽了，崔荷花这个根据地，他是知道的。一段时间没进过深山，加上他以为那女人成亲后会消停，就大意了。差点儿让媳妇看到现场版，玷污了她的眼睛，真是……王德发，就不能管管他媳妇吗？ 直到离他们很远，很远，他才沉着脸叮嘱，“以后那个地方别靠近。” “嗯。” 方小宁看他一眼，这人一点不惊讶，这是经常碰到？ 哎呦喂，王德发千挑万选的好媳妇哎……真想看看东窗事发，他啥表情！？ 深山里的橡树，目测也有百年，枝干粗壮，连着好几棵，树下全是成熟的橡果。 “捡吧。” 橡子果不大，却真的很多，半个时辰，两人的筐子就满了。 “走吧。”宋风决定明天他多带一个筐子来，挑着走。 这玩意就是来回上山下山费事。 下山，他们绕过了崔荷花那条道，“咱们还要在上去一次吗？” 看看天色，想想满树的果子，还能再跑一趟。“成，我们走快点。“ 想着满树的果子，他们这样自己捡也捡不完，不如叫几家熟人帮忙捡，他们给工钱就是。 想想自己现在手里的存银，铺子，冬衣，棉被，盖房子，这些都办完所剩无几，现在又想雇人摘橡果，自己还真是个败家娘们。 “风哥，如果我们收这个橡果，你说给人家多少钱一筐合适？” “自己摘不行吗？” “太多了，我记得山里其他地方还有好多棵橡树。” “需要那么多吗？”媳妇这是要做多少她说的那个豆腐。那玩意，真的就好吃吗？ “铺子我们就晚点再看，我们先收着橡果，我怕它烂地里就可惜了。这东西做豆腐特别耗时间，等我做出来，给迎福楼掌柜尝尝，如果他要，这个冬天，咱们就卖这个，在家里做就成。” 她想想，这里是北方，天寒地冻的，天天去镇上开铺子确实是受罪。他们家，现在是买不起骡车的。 “成，你打算怎么个收法？“ “按筐子给钱咋样？就是多钱一筐合适呢？” “手脚快的一天五六筐子没啥问题，咱能吃的下这么多吗？”他捡的时候也看到了，树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这东西特别特别的能长。 “先收着吧，如果吃不了也没事，晒干了坏不了，明年咱们可以再加个新品，凉拌橡子豆腐。” 行，媳妇说收，就收，反正银子都是她赚来的。 “一筐子4文钱？” “可以吧，山上树也就那么多，不用在全村收。”到时候，真的会抢破头。 “你的意思是？” “就找和咱家关系好，帮过你的几户，问问他们干不干。” “行。” 媳妇的性子他喜欢，谁对他们好，一直惦记着。 回到家，方小宁交代苏氏把橡果放后院晒晒，就又匆忙上了趟山。 苏氏看着两个大筐里的橡果，媳妇要这玩意干啥？还这么多？有啥用？狗都不吃！ 儿媳妇的想法不是她能懂的，认命的把橡果全部倒盆里，清洗，然后拿出圆簸箕，倒在上面晾晒。 宋风见状，蹲下和娘一起清洗。 等他们第二次到家的时候，天都黑透了，“以后，咱们只能抽空去一次。” “嗯。” 照她说，找人收，自己都不用去，可是宋风舍不得，说自己来回两筐也能挣8文钱，让她明天不用在上山。 “其实你真不用上山，盖房子那里帮忙，半天还有10文钱呢！”方小宁一边吃饭，一边分析给他听，这人的算数太差。 是哦，宋风拍了拍自己的蠢脑袋。“吃完饭，我就去找村长，周叔，王叔他们。娘，我们打算收这个橡果，村里还有你想叫的人家没？” “叫上刘婶子吧。” “成！” “娘，你问问我娘，要不要叫上姥爷家，还有让他问问爹去不去。” “嗳，就是小宁啊，咱家要这玩意干啥？地上烂了都没人要的，我们现在要花钱收？” 第62章 松手，快松手，耳朵要掉了! “娘，我用它做吃食。” “吃食，这东西能吃，苦的很，还涩舌头。” “处理好了就不会涩的，娘，可能，今年冬天，咱们就得靠它吃饭了。” 苏氏听到这，来了精神，“好，你觉得行咱们就收，要咋干，你和我说。”没来由的，她信自家儿媳妇，因为，家里这段时间翻天覆地的变化，全是这个儿媳妇带来的。 “一会吃过饭，风哥就去几家人那说下咱们要橡果的事，跟他们说，咱家最近盖房子，能不能先放他们那一段时间，等我们盖好房子，再送过来，一筐差不多十五斤，就按十五斤5文钱算，他们帮我们洗干净，晾晒。” 现在都送过来，晒得满院子都是，太惹眼不说，人家知道他们收这个，要帮他们一起捡，他们是要还是不要呢？ 全村一起捡，那么几棵树，树都要被薅秃了。 “成，我和他们说，这活家里的妇人孩子都能干，不耽误在咱们家帮工的事。” “嗯，我现在回娘家，和我娘说一声。” 饭后，两人各自忙碌。 宋风那里好办，人家听到一筐子五文钱，别说只是洗了晒，先放他们那，再麻烦他们也干。至于方家，铁柱倒是表示说他要带着弟弟去挣钱。 方有财不太想动，现在每天上午看半天家，就有25文外，本来还能蹭一顿午饭，才吃了两天，婆娘就把他拽回了家。 “小宁啊，下午我得午睡，你知道的，我身子虚，干不了重活。” 方小宁真的不想鄙视他，只是实在忍不住。 “爹，你睁大眼看看，咱家里，有谁比你壮实的？现在挣几个钱，把家里修修，马上就要猫冬了，住的暖和点，是不是冬天更舒坦一些。” 这人，只能让他看到自身的好处，才能打动他。 方有财抬头看看漏风的屋顶和墙壁，“成，我睡醒了就上山摘。” “娘，你也跟爹一起去，摘回来，洗干净，晒干，先放咱家，等我家房子盖好了，再挑过去。” 方有财一听立刻跳脚，“不是当时就给结账，我晒好了，你不要了咋整？别想忽悠我方小宁，这玩意狗都不吃，你要它干嘛？你必须每天给我结账，要不然甭想我上山。” “你去不去，你去不去！”赵氏上前，使劲拧着他的耳朵，这个糟心玩意，说的啥屁话，闺女一心想他们好，他呢，拼命扯后腿，再扯后腿。 赵氏气狠了，手上的劲一加再加。 “松手，快松手，耳朵要掉了！”方有财疼的龇牙咧嘴，两个儿子，一个闺女，冷冷的旁观他被婆娘打，还都一脸他活该的表情，方有财心里骂着一个个的白眼狼，嘴里却不敢在瞎哔哔。 “小宁啊，这货你确定要吗？”赵氏不放心的问，她是可以白干活，就是当家的这个嘴，跟个破鞋底似的。还有娘家人…… “娘，你看我啥时候和你说过虚的，我确定要。” “成，我一会就去你姥家说一声，摘不摘随便他们。” “好，让爹陪着你去，早去早回，天黑路不好走。”姥家就在隔壁村，距离枣树村不远。他们村也连着山，应该也是有橡树的。 “娘，今天要是有时间，把橡果的壳剥一下，不用剥太多，一盆就行。剥完就泡水里。” “好！”现在凉皮，凉粉做的量越来越少，酒楼的需求也降低了一半，说三天后，就停止供应。她和赵氏，现在一点不忙，活轻的很。 闲暇下来，就在做一家人的衣裳，缝制冬日的棉被，儿媳妇买了好些棉花和棉布回来。 中午收摊回家的看着泡在盆里橡果，“风哥，咱们家的房子还要多久能建好。” 家里现在每天都是人，干点啥，都有好多人看，尤其是下午她爹不在的时候。 “村长说还要一个月。” 本来不用那么慢，媳妇要做什么火墙，大家都没做过，又去县城找了个懂这个的师傅，这一块，师傅带了自己人来做，手艺活，是不可能教别人的，速度这才慢了许多。 “风子，你家晒这玩意干啥？” 第63章 橡子豆腐 他们常年上山砍柴，都认识这玩意，橡果，哪年不是烂山上没人要。再穷，也没人家吃这玩意。难道这小子，发现了它的用途。 现在宋家发了家，他们非常关注他家的动向。 “摘点玩玩。\" 幸好，娘谨慎，剥皮，泡橡果，都在屋里。他们只能看到他们在后院晒这个，这个就是不晒，老了的也会干，无所谓被他们看去。 方小宁每天都在给橡果换水，浸泡过的橡果，就会没了之前的酸涩味。 两天后，帮工全都回家后，“风哥，你晚上把橡果给磨了。” “磨完黄豆就磨它。” “小宁，这个也要磨碎了熬吗？像凉粉那样。” “差不多吧，比凉粉复杂一些。我也是第一次做，就试试先。”这个东西，做的不成功，豆腐很粗糙，满嘴的颗粒感，不好吃。 “嗳，不成咱们就多试几次，不急。” 就一盆，很快磨完。方小宁拿了个大木盆过滤粉末，然后就是沉淀这些橡果粉。 这玩意就是换水费事，不管是泡，还是现在的粉，都要一次次的换水，一次次的沉淀。 明天再去医馆买点纱布，这个粉沉淀的越细腻，做出来的豆腐越好吃。 “娘，明天上午你和娘像我这样，在过滤一次。” “好，晓得了。”刚才，苏氏就看的很仔细。 “背着点人。” “知道，放心吧。” 橡果粉泡了两天，方小宁看看倒掉里面的水，看看里面的沉淀，用手捞了一把，还挺细的。 抱着盆，去了厨房，“小安，你帮我烧火行不？” “好！” 苏氏在旁边，她得仔细看，学会了，以后她和亲家来做就行。 “这东西可真费劲，这么多天，又是洗又是泡，又过滤了这么多次。” “可不，就是费劲，咱们才能卖个好价钱。” 听闻，苏氏觉得之前的麻烦啥都不算，看着盆里的沉淀物也更加顺眼。 方小宁在锅里加了一点点的猪油，然后加水，“娘，这加水，也有讲究，一碗粉，大概加8碗水。” “嗳。”苏氏暗暗记下。 “小安，一定要小火，慢慢烧。” “知道了，大嫂。” “娘，橡果粉容易糊锅，一定要不停的搅拌，慢慢熬。”手里的锅铲不停的搅拌，不停搅拌。直到变成浓稠的糊状。 “娘，你看，这橡子粉糊糊多细，这就是咱们过滤的好，这样做出来的豆腐最好吃。小安，停火了。” 说着，她把锅里的糊糊盛进小盆里，用铲子细心的把上面抹匀称。自己吃无所谓，如果是卖，必须要有个好卖相。 “娘，就放着吧，明天早起，就成型了。” “小宁啊，我瞅着这做法，和凉粉差不多，是不是也要凉着吃。”凉着吃现在肯定不能卖，天越来越冷，谁受得了肚子里冰凉冰凉的，过几日，凉皮生意都要停了。 “娘真聪明，不过这个橡子豆腐，热着也能吃。明天中午，我做一份给你们尝尝。” “嗳，好，好！”苏氏捂嘴笑，能热着吃，冬日里还能卖。听俩孩子说，家里的银子等盖完房子，就没多少了，她还以为还要熬到明年夏天再挣钱呢，儿媳妇真是心思灵巧。 晚上，躺在炕上，“小宁，咱们的橡果子要不要停一下收，我今天去两家看了一下，捡的都不少，咱得做多少豆腐，才能用完。” “无碍的，这个果子就现在有，我想过了，用不完，明年夏天咱们摆摊也能卖不是。等夏天，咱们想要，到时候可没有果子摘。这东西能放，要是不好卖，明年咱们就不收了。晒干的能放个两三年。” “这么久？” “这么硬，不容易坏，他们要摘就摘吧，这样吧，明早成型了的话，带两块去镇上酒楼给掌柜的尝尝。” “也行，咱们的凉皮啥时候停呢？” “再摆两天吧，不是酒楼后日就不要了吗，咱们就后日停吧，我觉着这天又冷了，估计明天就没啥人吃了。” 现在一天也就只能卖十来份。 第64章 烧豆腐 “可不，这天，是我我也不吃，吃完肚里冒凉气，难受的很。” 方小宁点头，“让娘明天除了酒楼的，就别做了吧。” “成。” “明天掌柜的问你是啥，你就说是择子豆腐。”说橡子，谁都知道啥玩意儿。 “嗳！” 方小宁不再说话，琢磨着明天怎么打动掌柜的，买他们的豆腐。她肯定要做给他们吃，要怎么做呢？ 芹菜烧豆腐，豆腐炒肉，橡子豆腐汤，豆腐炒鸡。 行，明天就做这四样。 卖多少钱呢？ 这东西压秤，可以按斤卖，一斤大概也就是一盘菜的量，卖8文？要的多，那她不是这个冬天得发财？ 要的少也没事，她可以去镇上摆摊卖。对呀，现在天还没多冷，去镇上卖一阵子，教大家咋炒，也是个新鲜菜不是。 她也是傻了，谁说摆摊一定要卖现成的，卖菜也行呀！ 想好打算，听着身旁的呼噜声，方小宁闭上了眼。 “娘，中午我们要去酒楼推销豆腐，应该会回来的晚些，你们别担心，自己先吃饭。” “好，要是凉皮不好卖就别等了，回来咱们自己吃。” “嗯，走啦啊！” “风哥，我们先卖凉皮，豆腐，我得做给他们尝尝，需要时间久。中午正是吃饭的时候，试菜最好。” “成，今天就十来份，应该快的，不行，咱们就便宜点卖。” “好。”便宜点也行，现在还在光顾的，都是冒着拉肚子风险也要吃的死忠粉，是该给他们点优惠的。 今天的凉皮，卖的极快，因为是半价销售的，天凉，死忠粉们全都选择打包带走。 “掌柜的！” 掌柜看到早上送完货的两人又重返回来，有些意外，“你们这是？”还想说服他买凉皮凉粉吗？这天冷了，真没客人愿意吃，就是他们的小摊子，听说都要停了。 “掌柜的，我们做了新的东西来给您尝尝，是热的，您看看有没兴趣。” 这是搞出冬天的新物件了呀，俩口子真是能折腾。 “成，给我看看。” 方小宁掀开小筐子里的布盖。 “这是凉粉？” “这是豆腐。” 掌柜的看着方小宁，“小娘子莫不是把我当傻子？” “真的是豆腐，掌柜的，可否借厨房一用，我用这个做几个菜给您尝尝。” 他们今天来的早，这个点，还没到饭点，店内还没客人。 “请。”示意小二带方小宁去后厨。如果真的能在冬日里也加几个新菜，他肯定不会拒绝。 知道她要做新菜，厨师自觉让出了灶台，并走出了厨房。 宋风坐在小凳子上烧火。 橡子做出来的吃食，能好吃吗？媳妇儿自己都不尝尝，就直接拿来卖，这份自信，让他叹服。 两个锅，四个菜，这个豆腐，做菜的时候，炖的越久越入味。也幸好这个架空朝代有辣椒，提了不少味。 “走吧！” 厨师看到三盘盖着碗的菜，加上一碗汤，都很好奇，里面啥吃食。他们在外面，也闻到了香味，鸡的香味。 “掌柜的！您尝尝。” 掌柜看到卖相，其实并没有太大期待，就很普通的菜色。 夹起一块，像豆腐一样滑嫩，比豆腐还要细腻一些，辣味过去后就是清淡的感觉，有独特的香味，不知道是什么味，说不出来，挺舒服的味道。最重要的是没有豆腥味，很多人，就不喜欢豆腐的豆腥味。 继续夹了一块，有韧性，吃起来有嚼劲，其貌不扬的，味道还成。几道菜他都尝了一遍，末了，放下筷子，擦擦嘴巴。宋风看着剩下的菜，有些紧张，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没吃完啊！ “这个豆腐，不知二位打算如何卖？能存多久？” 是还行，不过也就是也个乡野小菜，和之前的凉皮，凉粉一样，难登大雅。不过是吃个新鲜劲罢了，卖不上价。 “大概就是两天吧，我们可以隔天送一次过来。这个豆腐，泡在水里，最好是一天换两三次水。至于价格，8文一斤，如何？” 第65章 愁死个人 宋风被自己的口水噎到，媳妇真敢喊，也就是山上的野物，等于零成本，8文一斤…… “这样吧，你们剩下的豆腐放在这，把做菜法子和厨子说一下，正好大老板也在镇上，我给他尝尝再定。” “如此，就辛苦掌柜的了。” 剩下的，原本掌柜的想要给他们钱，方小宁没要，试菜，哪有收人钱的道理。 “风哥，我们回去多泡些，摆摊卖豆腐也行。” “嗯，就是阵仗太大，家里人来人往的。” 方小宁叹气，房子没建好，真的做什么都不方便。 “跟村长说说，多叫点人，赶赶。这几日，要不就去我娘家做吧。”家里的房子本来就不大，在里面多放两个盆，就转不开身，厨房更小，又要洗，又要磨的，在家做不了多少，还要防着人，心累。 “行，明天我就和他说。就是小宁啊，去岳母家里做，娘她……” 对哦，婆婆和小安就不是个愿意出门的人，如果爹娘不去家里看着，留他们单独在家，老宋家趁机来占便宜咋整，就是村里人，对婆婆和小安都没畏惧感。 “明天去了镇子上，看看掌柜的怎么说，如果要的话，我和娘在家里做，爹去守着他们。你在房子那忙。” “你们俩，会不会太累。” “不会的，磨浆你来磨，就是风哥，我不太相信我爹，如果他看了去法子，那张嘴，我怕被人奉承几句啥都往外说。”不让他回家也不现实，哪有出嫁的闺女不让亲爹回家的。 愁死人了。 宋风：……岳父，确实不像个让人放心的人。 “咋整？” 咋整？她也不知道。 “我们明天还要去买盆，先少量泡，我们屋和娘的屋，能放多少放多少，哦，对，摞起来放，熬熬吧，熬过这阵子就好了。” “也行，换水就早上和下工后换，我们都在，也没人会进屋。” “嗯，先让村长挑几筐过来。” “成，我晚上就去趟村长家。”晚上黑灯瞎火的，大家都在家里，挑过来也没人能看到。 宋风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迫切的想要房子立马完工。 到家的时候，时间并不晚，苏氏还没做饭。 “娘，中午我来做饭。“ 豆腐，她早上还留了两块，她打算和芹菜，辣椒一起炒。 “行，我来烧火。” 知道她要做豆腐，苏氏主动让出了位置，坐到了灶前，看火。 她中午做的是芹菜炒橡子豆腐，加辣椒一起。没加肉，就是想让大家好好尝尝豆腐的味道，肉味太霸道，大家的注意力都会在肉上。 她炒了两盘，“风哥，这碗拿去我娘家，给他们也尝尝。” “嗳，我立马就去。”宋风说着立马洗手。 “快点回来，我们也要吃饭了。” 赵氏看到女婿亲自来送菜，感动的不行，自然是热情的留人吃饭。 “娘，家里做好了，这个是小宁做的新鲜吃食，您和爹他们尝尝，我先回去了啊！” 说着，跑出了小院。 女婿，人真不赖！ “女婿送啥来了？我瞧瞧！” 闻着香味的方有财进了厨房，赵氏有时候真的觉得这人狗投胎的，一点吃的都瞒不住。 “女婿给我们送个菜，方有财，这些年你给我娘家送了啥？” 说着，红了眼，直直的盯着方有财，双眼喷火。 方有财心虚啊，他还欠着老丈人家的银子没还呢！“我就是出来帮你烧火，走走走，做饭去，孩子还饿了！” 赵氏握着铲子，真的很想敲破面前人的狗头。 “方有财，这次你的工钱，必须拿一半出来还钱，听到没？” “行，行，行，听你的。”不是全部就行，这次不出血疯婆娘等会又要闹，都怪宋风，事多，什么菜小宁不会送吗？要他来献殷勤？？ 方小宁也知道，这就是一个家常菜，普通的很。 可是古代物资匮乏，缺的就是新鲜玩意，她赚的就是第一个吃螃蟹的银子。 苏氏的满口夸赞她并未真的放在心里，婆婆过得太苦，啥都没吃过，没见过。枣树村，大家都是如此。 “媳妇儿，明天我们就去问问掌柜，如果他不要，我们摆摊卖，就跟人家卖豆腐一样。” “嗯，不过这可比豆腐卖的贵，我们主打一个求精不求量。” “行，不过我觉得8文确实不便宜。” “我没说不让他还价呀！”人家生意精，会依着他们要价，别做梦了。 宋风：…… 迎福楼的掌柜，把老板请到了酒楼，尝了味道后，并不觉得有多惊艳，也并不难吃，不过喜欢豆腐的应该都会喜欢吃这个。 “新奇玩意，吃的就是个独一份。你问他们，可否将方子卖给我们。” 掌柜的为难的看着老板，“应该不会，之前凉粉，凉皮他们也都不肯卖。留着就是会下金蛋的鸡，他们怎么肯轻易卖了自己的营生手艺。” 老板点头，贵了他不会买，便宜了人家也不卖。 “这东西他们怎么卖？” “8文一斤。” “呵，好大的胃口，8文，也就是一个素菜豆腐才多少一斤？能放多久？” “说是两天。” 老板手指扣着桌子，“你跟他们说，五文一斤，我们的酒楼都能卖，先要五十斤试试。” “主子，他们摆摊卖还能卖吗？”如果摆了摊，就不是独一份了。 “可以，摆摊随便他，和我们不冲突，就是不能再定出去卖别的酒楼。” 掌柜的懂了。 第66章 小鱼仔 “如果有人去摊位上买了回去做呢？”虽然青石镇他们一家独大，可竞争也不是不存在的。尤其是县城，酒楼就有好几家。 “这样吧，让他们别摆摊了，我们试卖几天，生意好，就加量。” 他吃了就知道，只要有这个豆腐，别的饭馆就能炒出来。他想卖高价，就不能让其他人接触到择子豆腐。 “我明日和他们商议商议。” “你跟他们说，日后有何新鲜玩意，都可以送酒楼来。” “是。” 次日。 “二位来啦！” 做掌柜的，就是逢人就笑，热情的不得了。 “掌柜的好。” “这是最后一天的凉粉，凉皮。” “嗳，有劳。”把准备好的铜钱递给他们。 “昨日两位送来的择子豆腐，甚是稀奇，昨日特意请主子品尝一番，他也很是满意。就是……” 方小宁看着他，就是啥？价格贵？ “这价格，有些离谱，你们想想，豆腐啥价，这也是豆腐，太贵我们也不好卖不是。” “掌柜的说笑了，豆腐进了贵酒楼，身价可就不一样了。外面青菜一文一把，经过你们厨师的巧手，转头一盘子就卖十文。掌柜的怎么能与外面的价格来说嘴。” 掌柜的一噎。主子不挣钱，他为何要开酒楼，小娘子只看到他们的利润，可知他们一天的花销有多大？ “小娘子不懂里面的门道，咱们今天就说豆腐，8文，酒楼确实是买不了。” “掌柜想给个什么价呢？” “五文一斤，我们一天暂定要五十斤，当然，你们不能摆摊卖。” 哟嚯，这是想卖独一份！ 不过，这老板真把他们当二百五吗？ “掌柜的，在加点，二百五不好听。” 掌柜的：…… “二百五十五文，五十斤，你们明天开始送货，可行？” “三天后开始送货，不瞒您，择子豆腐，做起来太费劲，好几天才能做完一批。” “那以后的供货……”这么麻烦，好几天才能做成一次。突然就觉得，五文好像也不太贵。 “必定会准时送来酒楼。” 不耽误送货，掌柜的很满意。 出了酒楼，宋风看着她，“一天255文，小宁，一个月多少银子。” 这里的一个月是29天。 “7两3钱。” 这个数字，她是很不满意的，等房子盖好，还得再整点别的才行。 宋风满意的不得了，谁家一年能挣几两银呀？他家就是猫冬，一个月都有7两银。这个东西，几乎是不要本钱的，卖多少钱挣多少钱。 “小宁，走，咱们买肉，晚上包饺子吃。” 家里又有了稳定收入，心情极好的宋风就想买点好吃的给家人。而白面做的白菜肉饺子，他觉得最好吃！ “成，多买点肉，再买一篮子鸡蛋，这两天咱们不用来镇里了。” “好！” 肉，买了十斤，除了包饺子，方小宁还想做顿红烧肉。最近各种忙碌，家里的伙食也下降了许多。 “风哥，我们定的木桶，木盆什么时候能拿？”为了方便泡橡子，他们跟村里的木工定做了十个大木桶，十个大木盆。 “一会回去我就去问问。” 到了家，看到盆里大半盆的小溪鱼。 “哪来的？” “你周叔给的，他家小子上午去河里抓的，那个盆里还有小半盆虾子。听说你爱吃这些，都给我们送来了。” “娘，中午就吃小鱼，娘，我买了肉，晚上咱们吃饺子。咱们今天吃韭菜肉馅的，地里的韭菜再不吃都要老了。”那么大一片韭菜，她买了鸡蛋，明早做韭菜盒子配粥。 “成，就吃韭菜肉的，这小鱼，我去处理处理。” 赵氏还没回去，“娘，中午就在这吃吧，我做煎小鱼吃。那么多鱼，收拾起来费劲，你一起帮着。” 赵氏看到盆里的小鱼，只有小拇指大小，少说也要十来斤。 这样的鱼，他们很少抓来吃，没肉，难收拾。 “这鱼不好吃，太小，没肉，还一股子土腥味。” “周家小子上次看到小宁喜欢吃，特意抓来的。” 第67章 厨房门口徘徊的方有财 赵氏看了一眼闺女，这孩子，现在就喜欢吃些稀奇古怪的，做的也是她没见过的。 退婚后，就跟突然开了光似的。没退婚前，也是跟疯了似的，整天的倒贴王家，拉都拉不住。 现在这样，怎么样都比以前好。 “小宁啊，你婆婆说你卖豆腐去了，卖掉了吗？” “卖了，酒楼跟我们订货了，这不，今天高兴，风哥买了几斤肉，娘，晚上吃饺子，我包好送一盖帘过去。” 她记得，赵氏也很喜欢吃饺子，只是家里穷，一年也吃不上一顿，就算有一顿，也被便宜爹干完了。 “你这孩子，说啥呢，家里啥没有，你别送东西过来！” 赵氏看了眼周围，有点脸红，中午要在这蹭吃，晚上闺女还要跑半个村子送饺子。这阵子，没少听人家说她家小宁向着娘家，贴娘家。晚上再让人看到饺子，得传成啥样？ 万一传到风子耳朵里，有想法了怎么办？死丫头，做事一点分寸都没有，瞻前不顾后，气死她了！ 方小宁看她娘反应这么激烈，一头雾水，不就几个饺子，至于吗？ 赵氏把她拉向自己，低声严肃道，“听到没，晚上，不是，以后都不许有点吃的就往家里送。我们不缺一口吃的，你过好了，娘就高兴。” 看着赵氏眼角的皱纹，粗糙黝黑的皮肤，方小宁心里酸胀酸胀的。她娘，也不过是三十出头的年纪，瞧着起码四十多了，显老的很。 她娘，这些年过得真的很苦。 “娘，你别想那么多，嘴长人家身上，他们是羡慕。你闺女我挣钱了，孝顺你怎么了？风哥和娘都是通情达理的，每天相处，你来不了解他们吗？” 赵氏突然就很想哭，闺女真的孝顺，是他们拖累了她。 “好了，一会你看我怎么煎小鱼，爹不是爱吃吗，这个下酒是真不错。” “你理他，他啥不爱吃。天天在这里，不叫不动，动了没看着就偷懒。我现在看到他就烦。” “你没发现，爹比以前好多了吗？最起码叫的动，还不敢动手。” “是被你吓得，怕你再动刀。你以为他真变好咯，这人，狗改不了吃屎，这辈子就这德性了。” “能怕我也行，现在这样就不错。” “也是。” 想想以前鸡飞狗跳的日子，现在的方有财，确实还算是个人。 赵氏终于知道为啥亲家夸她闺女煎的小鱼好吃了。放这么多油，这哪是煎的，和油炸差不多。 煎好后又加了各种调味品和辣子，最后出锅前撒上葱花。 上百条小鱼，一盘，漂漂亮亮，排成一圈。 别说吃，她看着都舒坦。 “风哥，这盘子，送去周家。” “好。” 宋风也特别爱媳妇煎的小鱼，一口一个，骨头都是酥的，还有点辣，特别下饭。 “这是啥？” “叔，我媳妇儿煎了盘小鱼，叫我送碗你们尝尝，周四辛苦捞了这么多，好得要尝个味。” 周叔听他这么说，也就收下了。“成，我们就尝尝，早就听说小宁手艺好的很。” 厨房门口，方有财一直在徘徊。闺女做了啥，咋恁香！换以前，他肯定早冲进去尝几口了。在这他不敢，毕竟不是自己家，而且亲家母也在里面，他也是个要脸的人。 “娘，爹的口水都要把厨房淹了。” 赵氏都不敢看苏氏，丢死人了，他还能再出息点吗？ 苏氏笑笑，亲家公还真好玩，确实像儿媳妇说的，跟个大孩子似的，爱吃。 “小宁，拿点出去，让孩子们尝尝。” 十斤，能煎好几大盘，刚才送去周家的，大概有三斤，他们七斤，肯定吃不完。 方小宁扒拉了半碗，“爹，你拿去给小安他们几个当零嘴吃，你也尝尝。” “嗳！” 他也有份！ 看了眼碗里黄澄澄的煎小鱼，吞咽口水，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如果真的好吃，明天他也去捞，叫闺女煎给他吃。 “小安子，狗蛋，来，吃鱼！” 第68章 婆婆是朵娇白花 宋风回来，方小宁又让他送了村长一碗，自家留了五斤。这个鱼留顿就不好吃了，她觉得五斤他们吃真的够够的了。 方有财在院子里看的心疼的要命，这个败家玩意，有点好吃的就到处分，手缝宽的不行，也不知道随了谁？ “开饭啦！” 铁柱，狗蛋现在也最爱在姐夫家吃饭，大姐嫁人后，才知道她做菜这么好，可惜，太可惜，便宜了老王家的几年。 夏宁看着光秃秃的盘子，又看着坐在墙角，摸着肚子的方有财，真怕他把自己给撑死了。这么多的菜和饭，他凭一己之力清了场 “爹，你起身走走。” “不走，我要回家睡会儿，吃饱睡觉最舒坦。” 你莫不是猪投胎的吧，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一动不动，年末给一刀。 下午，宋风忙着盖房子，方小宁去田里割韭菜。这块地，是一块荒地开垦的，除了种点菜，还长不了庄稼。 韭菜一茬又一茬，疯长的厉害，方小宁摘了满满一大筐，就这，还只割了五分之一没到。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宋风以前是靠吃韭菜度日吗？种这么多。 “方小宁，你真是不要脸，跟踪我到这里？”王德发鄙视的看着她，就知道这女人对他念念不忘，当初退婚另嫁不过是冲动之举。 “告诉你，我已娶妻，你现在后悔也晚了。” “你眼瞎，没看到我在干嘛？”还已娶妻，也不看看自己娶了个啥玩意，都快变绿乌龟了还不知道，傻缺。 “别狡辩了，你就是来勾搭我的。” “王德发，脸是个好东西，希望你要点脸，我相公比你高，比你帅，现在家里还有钱，就请问，你哪里比得上他。” “方小宁！” 娘的，这么大声，吵的她耳朵痒。 “好狗不挡道，麻烦你让让。” 王德发：…… 方小宁没理他，挎着篮子直接走了，跟一个自恋狂人没啥好讲的，反正他听不进去。 王德发看她一点没留恋的背影，握紧手里的书。他最近看不进去书，出来散散心。老远的就看到方小宁在割韭菜，鬼使神差的一直看着，看着…… 最后说了刚才那番话，以为这女人会顺势承认想他念他，他在故意训斥训斥她，跟她诉诉苦，谁知道，成了亲，依旧还是个不解风情的蠢货。 宋风天天和这么个没女人味的女人在一起，怎么受得了的？ 想到家里那个解风情的，王德发有点腿软，太过热情好像也不太行。 “割了这么多？” “明天早上我们也吃韭菜，娘，风哥种了好多好多，再不吃就都老了。” “嗯，韭菜好打理，又能吃一茬又一茬，省种子，风子每年都种不少。” 晕死，原来是为了省种子，这人真是…… “我去收拾，你去厨房剁肉。”肉糜，她剁不动。 “好。” 婆婆是朵娇白花，她就一粗人，粗活得她干。 饺子皮，今天她用的是全白面的，糙面颗粒大，太影响口感。 厨房里关着门，三个人围坐在一起包饺子。 宋风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场景，他觉得倍温馨。 “风哥，盖着布帘的你送去给我娘，拿着筐子，再去割半筐韭菜回来，小葱也割两把，明早吃。” 晚上饺子包的有点多，这么多韭菜，几乎全用完了。 “这么一帘子够吗？”最多五六十个，估计岳父一人就能干光。 “我放了两层，够了。”吃饱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过过嘴瘾。再多，她怕赵氏明天又叨叨她。而且婆家这里，别看就他们四个人，吃的也不少。 宋安差不多能吃三四十个，婆婆和她也能吃那么多，宋风，起码可以吃掉七八十个饺子。 这样，他们四个，就要近两百个饺子。加上给娘家的，一顿就得包三百多个，韭菜，可不就用完了吗？ 赵氏中午就得了信儿，看到一帘子饺子，稍微客气一番也就收下了。 等人走后，她掀开纱布，看到摞着的两层饺子，气恼的跺脚，“死丫头！” 第69章 啊! “娘，小宁，宋叔说，咱们家的房子，十来天就能完工。” “这么快，不是说还要一个月吗？” “知道我们急，加人了，今天村里能干活的都来了。人多就快，我看了，活一点不糙，宋叔和村长叔都盯着呢！” “那就好！” 早点盖好就好，每天人来人往的，她心里落不到实处。 “等房子盖好，村长家的狗子就能还人家了。” “嗯，这段时间幸好有它和亲家。” 方小宁吃饺子的手一顿，所以，她爹，现在是和狗一个地位了？ 饭后，苏氏和宋安继续借着油灯挑韭菜，方小宁和宋风忙着泡橡子，换水。 第二天，天还没亮，方小宁就起来做韭菜盒子。 宋风跟着她一起，帮她和面。 “吃了早饭你再回去躺躺，这也起太早了。” “不用，午休多睡会也一样。”做吃食就是费时间，尤其是一大家子的吃食。 她把鸡蛋炒了切碎，豆腐切小细丁，韭菜切碎，加点猪油，盐，搅拌。 一口锅铁锅里小火熬着白米粥。 这边的面活好，还醒了一刻钟后，宋风擀皮，她包。 “你烧火，小火啊，我来煎。” “好。” 苏氏到厨房门口就闻着了香味，“你俩咋起这么早？” “做好吃的呢，娘，你去洗漱，小安起来没，一会可以吃饭啦！” “他起了，下次叫我做就行，你多睡会。” “嗳！”叫她是不可能的，她身子这么弱。 今天的韭菜盒子里就有鸡蛋，她就没煮鸡蛋。现在他们家，每人早上都会有一个蛋，有时饿了，方小宁还给煮个荷包蛋汤。 “嫂子，真香！” 热腾腾的韭菜盒子上桌，外面金黄酥香，咬一口，鲜香四溢。 “小心烫。” 方小宁又端来一小碟的咸菜，配粥。 吃饭中，干活的人陆续到来，“风哥，去叫一下村长和工头，吃两个。” 所有人吃不可能的，她供不起。村长和工头被拉过来的时候，以为他们有事，结果看到他们在吃饭，立刻转头要走，跟宋风拉扯间，好吃鬼方有财到了。 “哎呀，吃饭呢！” 他开心的搓搓手，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虽然在家吃过了，不过他的肚子还有剩余。 “岳父，小宁做了韭菜盒子，你和村长一起吃两个，喝碗粥，在干活。” “成呀！”满是沟壑的脸笑成了一条线。 跟他一起来的赵氏：…… 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人，房子盖好后，不能再过来！ 村长and宋工头：……不要脸呀不要脸，他们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宋家的东西就没有不好吃的，也没有不好的，他们没脸老蹭人家的。 吃过早饭的方有财又吃了四个韭菜盒子，一碗白米粥，满足的半靠在椅子上。不是他不想继续吃，是赵氏那婆娘一脸要吃人的表情，唬着他了。 艾玛，闺女做饭咋就能这么好吃呢？ 又是后悔把闺女嫁出门的一天。 方有财坐在门口，晒着太阳，打着瞌睡，赵氏出门，看到这样的他，上去就是一脚。 “啊！” 因为人多，房子没到半个月就完工。 两家人打扫着新宅，宋风带着一包糕点去村长家还狗。 “亲家，这新屋真是亮堂。”赵氏看着一水的青砖瓦房，羡慕的说。 “都是俩孩子能干，尤其是小宁，亲家，小宁嫁我们家，真是风子的福气。” “哪里的话，风子也是极好的。” 闺女昨天就跟她说，让她赶紧的，天还没那么冷，把家给修修。风子今天帮她和宋工头说了，五天后，就带着人，给她修屋子。 托闺女的福，今年应该不会再冻着了。 “小宁，你跟木匠定家具了吗？”赵氏突然想起来，她忘了提醒闺女早点做家具了。 “买好了，在镇上买的现成的，明天送了豆腐就让掌柜的给送来。” 买了就行，他们买啥样的她不干涉。 宋风回家后，关上院门，看着拾掇的干干净净的小院子，和面前的青砖瓦房，他，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家。 第70章 混的比她爹还惨! 打扫好，赵氏就离开了。苏氏看着新家，怎么看怎么满意。 宋安也是，院墙这么高，院门这么大，以后，真的没人能随便闯进来了，他和娘，住这里，满满的安全感。 “娘，明天家具来了，咱们在住新屋？”老房子，以后就做柴房和杂物间吧。 苏氏看着新屋，越看越喜欢，听说里面还做了什么火墙，雪天，不坐炕上都很暖和。 “咱们家，要办新房酒吗？” 上梁那天，也就是叫了几个熟人吃了顿。 “办吧，明天我们就去看看日子，不管咋说，咱们的屋，大多数村人都帮忙建了，该好好招待他们吃一顿。” 上梁就没办，搬新屋怎么着也得办一下，就是不知道要请多少人？ “如果大办，老宅那边……” “娘，他们愿意来，那就来吃顿饭，其他的，没有。” “成，听你的。” 宋风想了想，“咱家没啥亲戚，村里来干活的都叫一下吧。” “要多少桌？” 印象里，农村吃席面，都是拖家带口的。 “十三桌。” 还真不少。 “风哥，席面的菜是怎样的？”记忆里，家里吃席都是老爹去的，她真不知道这里的席是怎样的？ “我也不知道，这些年，咱们家跟村里人情也没往来。关系还不错的几家，知道我们困难，也都没叫过我。” 两人都可怜，都没吃过村里的席。婆婆更不用问，比他们都不如，听说婆婆和娘家也早闹翻了，当年嫁人贪了她所有聘金不说，还在公公死后，把上门求助的婆婆扫地出门，这些年，一点往来都没有。 “明天，我问问周婶子。对了，村长婶子咱家收橡子，她咋没跟人说？” 比起村长媳妇，她更喜欢和话少的周婶子打交道。因为村长媳妇嘴碎，话多。 “她自家挣钱的事，能跟外人说？她又不傻。就是爱热闹，说说无关紧要的，你看她唠嗑可有说过家里人半点不是。之前我借银子的事谁不夸村长仗义，婶子，聪明着呢！” 方小宁恍然，又是个扮猪吃虎的主，只说好的，为自家争好名声的人。 “其实我是不想办酒的，怕爷那里来闹，村长叔说要办一下，让人知道咱家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宋老二家，让他们看看我们现在过得多好！” 宋风越说越激动，方小宁拍拍他的手，想也知道他这些年过得有多憋屈有多难。 “都过去了，别想了，普通村里的酒席不会太好，花不了多少银子，十几桌就十几桌吧，也就这一次。” 镇上神棍掐指一算，三天后宜移居。 回来就去了周家，周婶告诉她菜单，方小宁对农村的席面有了更深的认知。酒，是不可能有的，就算掺了水的也没有。 席面里，唯一过得去的就是一盘把子肉，其他的，全是自家菜地里的东西。 近来伙食极好的苏氏都惊呆了，以前为了吃口席面，两妯娌争得脸红脖子粗，她以为多好的东西呢，结果就这？ 她们到底争个啥？ “娘，周婶子说肉，按人头算好，不要太大块，一人一块。其他的菜，嗯，都是水煮，就是大份点就行。” “就这就行？” “嗯，可能就是窝头和糙米饭得准备多些，他们胃口好。” “是该叫人吃饱。” “明天我们就去镇上带东西回来，再买几斤瓜子，等席的时候吃。那天，我们娘俩，我娘，还有周婶，王婶，村长婶子，宋婶，李婶都会来帮忙，村里的几个小媳妇也说会来，他们家的桌子凳子，碗筷，后天就会搬过来。” “小宁啊，你安排的真好。” 方小宁笑笑，婆婆又不出门，她肯定得弄好，不然等人来了大眼瞪小眼吗？ “娘，我们还有远房亲戚要叫的吗？” “亲戚啊，我和娘家断了，就不叫了，老宋家的亲戚这些年也都没来往，当家的几兄弟你也知道，反正不叫估计也会自己来，还有就是他还有个妹妹，小姑子当年嫁得好，和咱们也是没往来的。” 所以，这一家子确实是孤家寡人。 方小宁唏嘘，混的比她爹还惨！ 第71章 这么大的木板，干嘛用的? “爹，听说宋风家要办暖房酒。他们家的房子，盖的极好，连围墙都是青砖的，里房子里还搞了什么火墙，天冷了不上炕都暖和。” “哦，火墙？老三家的还真是会享受。”宋老爷子微微眯着老眼，火墙他知道。以前，他的主家家里也有，他进去禀告的时候，屋里暖和的不得了。 他现在年纪大了，身子骨越发的怕冷，冬天，窝在炕上，吃饭都不想下炕。 老三家的火墙，不就是为他建的吗？ “老三家的房子，村里也算独一份了。” “那可不，一水的青砖瓦房，连柴房都是，可气派可气派了！” 宋老大心里泛酸，他也好想住新房。谁能想到他们会来个咸鱼大翻身，还这么的，记仇，不近人情。 “爹，暖房酒？” “亲孙建新房，怎能不去，我们都去，全部都去。叫你媳妇，那天早点过去帮忙。等人走后，咱们再和老三家慢慢磨。”村长个老匹夫在，仗着分家文书，怼的他没法接。 这辈子他最后悔的，就是签的那个破文书，赶出去就好了，多此一举干嘛？ 他们能把他怎么样？ 现在，处处受那份文书的掣肘。大周律法，一顶大帽压的他喘不过气。 这段日子，他想来想去，现在只能用怀柔政策，先哄着老三家，把文书给毁了，重新合并成一家，他才好下手。 “跟他们说，那天给我手脚勤快点，对老三家的，必须客客气气。我们现在是挽回他们的心，不是把他们继续推出去，懂不？” 宋老大大惊，合着爹也拿他们没辙呀。“懂，懂！爹您放心，我们保准对他们客客气气。” 当天，他们就定下了席面，把子肉，清炒大白菜，清炒萝卜丝，蒸茄子，拍黄瓜，豆腐白菜汤，主食就是糙米饭和黑面窝头。 大家都是这么办，他们没必要彰显自己有钱，办的太过好，这不是给人由头找他们借钱吗？ 房子盖好了，他们低调过自己的小日子就行。 “都通知了？” “嗯，来咱家干活的都去说了，老宅我也去了。” “为难你没？” “没，特别客气，老爷子笑呵呵的，还夸你能干。说明天，俩伯娘都会过来帮忙。” 方小宁沉思，她不信恶狼会有变好的一天，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跟娘说一声，那天，伯娘们说啥她都不能接腔，不能答应他们任何事。小安那也得提醒一下，别被忽悠了。” “知道了，娘比我还怕老宅那些人，你别担心。” “就是怕，才不敢拒绝他们的要求。”她愁的也是这个。，婆婆性子太软，太容易被人拿捏。自己立不起来可以，别给她扯后腿。 “我一会就去叮嘱一番。” 新家具搬来，轰动了全村。因为，他们村来了三辆骡车送货，放眼全村，也没一家有骡车的，他们平时去镇上，坐的是牛车。好多妇人和娃子都跟着骡车，一路过来看热闹。 听说是来送货的，更是激动。“你们要去谁家啊？”村里谁家能买这么多东西，得三辆骡车送货。 “宋风家，请问你们知道吗？” “知道，知道，我带你们去。这么多东西，他们是买了啥啊？” “家具。” (⊙o⊙)哇！家具！新家具，还是镇上买的家具！宋家小子发大财了！ 他们以为，房子是逞能盖的，盖了房子，他们就一屁股债，吃糠咽菜，还债。 可是，人家镇上买家具了…… 宋风和方小宁已经在等送货的人了，家里一切都收拾好了，就等新家具进屋。 “宋风，送家具的来了，快开门！”人还没到，大老远的就听到有人在喊他们，这是跟来了多少人，大家都这么闲吗？ 打开大门，放骡车进门。几个人利落的下车，搬运家具。掌柜的交代过，，要把新家具，给人装好，才能回去。 “哇！” 家具下车，惊呼声一片，颜色真艳呀！这红的，比姑娘的嫁衣还惹人眼。 一样一样，按着方小宁指定的位置，放好，安装。 “这是啥啊？这么大的木板，干嘛用的？” 第72章 帮厨 搬家具的回答：“架子床，麻烦让让。” 床？ 他们不是都睡炕吗？宋家居然睡床？冬天不得冻死？ “你没听说吗，他们家装了地主老爷才有的火墙，冬天屋里暖和的很，根本不需要火炕。” “我也听说了，只要进屋，就跟春天一样，在里头棉袄都不用穿。” “那该多滋润啊，苏氏，宁丫头，以后不是干活一点不会冻手。” “那当然，听说还在灶台旁边加了个啥，烧水的，以后家里热水不断，洗碗，洗衣裳都不用冷水。” 妇女们羡慕的眼睛赤红，天知道她们冬天多遭罪。大冷天，洗衣洗菜，手都冻得没知觉，哪年手上不全是冻疮。脸上也是，北风一吹，两坨高原红，风跟刀子似的，吹的脸又糙又疼。 “对了，他们家还有井，井水本就暖和，冬天，他们也不用去村头排队打水，想怎么用水怎么用。” 男人们嫉妒的看着水井，天知道大雪天挑水有多遭罪，北风可劲的钻脖子，脚下的雪，走一路回家鞋子全湿的。脚趾头哪年不是冻的跟包子似的。 一次只能挑两桶，一天省着用还得挑两次。挑满一水缸，那更是要老命喽。他们想水井想了好多年，无奈太贵，打不起。 看着宋风家的水井，巨眼馋。 这小子到底有了啥狗屎运，媳妇有了，房子有了，水井有了，银子也有了！ 所有人看着堂屋里一水的红彤彤的实木家具，满屋的红色，晃花了他们的眼。 真好看呀！ 他们只敢看看，摸都不敢摸，就怕自己手太粗糙，给摸花了。 直到装家具的人走了，村民才舍不得的离开，一路上，交谈声不断。 苏氏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刚才那些人的恭维，让她很不适应，也很无措。 “小宁啊，这全是咱家的？”这么多的漂亮家具别说村民晃花了眼，她现在也是头晕眼花，感觉脚踩棉花，浮得很。 方小宁拉着她进卧房，“嗯，娘，这以后就是你的房间，衣柜里可以放棉被和衣裳，炕呢，你要是怕冷可以继续睡，天冷有过火墙，觉得热，就睡架子床。”炕，其实睡多了不好，皮肤干又上火。 “我睡这屋？你们呢？”她怎么能睡主屋？ “我们就在旁边，几个屋摆设都一样，大小也一样。娘，我们是今晚就搬来住，还是暖房酒后搬。” “要不，暖房酒后再搬来？暖房那天，他们肯定到处看，我们如果被子铺上去，他们到处摸，要不等办完酒，打扫干净了搬进去。” “成，听娘的。”方小宁想到无数双大手摸自己的棉被，坐自己的床，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的新被子，新铺盖！ 不搬，过两天再搬！ 因为办酒，人多眼杂，他们前一晚就把做橡子豆腐的盆，桶，全部放在了杂物间，并上了一把大锁。 暖房酒席这天，艳阳高照，现在天凉，晒在身上暖烘烘的，舒坦的很。 宋安和苏氏，没事就爱搬个板凳坐门口晒太阳。 今天，他们是享受不了这份温暖了。 一家子，全穿上了新衣，赵氏天没亮就带着一家子过来了，今天铁柱，狗蛋的任务，就是照顾好宋安，她不想哪个不长眼的乱说话，刺激到他。 几个要好的婶子陆续也都来了，方小宁每人手里给塞了两个大肉包子，才放她们去干活。 她注意到，她们都没吃，全都放在厨房最上层的碗柜里，估计是想忙完带回家给娃吃。 哎，舍不得啊！ “哎呀，都这么早呀，我们来晚了，弟妹，你歇着，我们来，我们来！” 苏氏直接被推到了一旁，手里的菜刀被她大嫂拿走。 十来个帮忙的妇人面面相觑，老宋家这是闹哪出？ “弟妹，你身子骨不好，粗活都我们干就行，你搬个凳子门口晒太阳。一会爹他们也会来帮忙。” 苏氏：…… 第73章 席面 无助的看着方小宁，“那就辛苦大伯娘，二伯娘了。吃饭没。这里有窝头。” “吃啦吃啦，小宁，你一旁看着就行，今天轮不到你动手。穿这么好看，小心脏了新衣裳。” “就是，谁有你命好，进门就能过好日子。就是公公，都好些年没穿过新衣裳了。” 方小宁：…… 宋二伯娘还想抱怨，被身旁的大嫂碰了下，瞬间回神，艾玛，一不小心嘴又快了。 “瞧我这嘴，瞎说啥呢！你们过得好，我们高兴，高兴！” 所有人默默干活，不说话。 方小宁点头笑笑，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人家还是主动来她家帮忙的。 看看时辰不早了，方小宁开始炒菜，今天，她是主厨。 看着木头一样，不知所措的婆婆，叹气。“娘，来，帮我烧火。” “嗳！嗳！” “小宁，咱们这就属宋婶子手艺最好，你咋能掌勺呢？” 宋大俺娘看了眼二弟妹，这个蠢货就不能闭上她的嘴吗？ “小宁能做出凉皮这些吃食，手艺咋会差，她掌勺不是很正常。” 宋老二媳妇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又讲错话了，嘿嘿笑了几声，就闭上了嘴，不敢再出声。 被公公知道她坏了事，打一顿都是轻的。 她闭了嘴，世界都安静了。方小宁开始做把子肉，这个菜是重头戏，也最花时间，炖的软乎乎的才好吃。 另一个锅，起油，炒白菜。 其他几个妇人那边窝头，糙米饭，也焖出了香味。 宋风在外头招呼人，他看到宋老爷子的时候，也听从媳妇儿的吩咐，把人迎到了主位。 小宁说，不管咋不待见，今天，必须做到让人挑不出理，以后，就算老头子挑刺，人家也不认。 世人都是同情弱者的，朝廷又重孝，他们是没赡养义务，他们有钱，人家就会眼红，就会有话说。 忍一天，换得以后的风平浪静，值得！ “爷爷，大伯，你们上座。这里有瓜子，爷，您先磕着，一会就开席，我去招待下其他客人，有事叫我！” “你去忙，你去忙！甭管我这里！” 看到宋风对自己的恭敬样，宋老爷子眼眸微黯，如坐针毡。 这个傻大个，得高人指点了？难道是村长？他盼着他横眉冷对，对他们甩脸子。越无礼，对他越有利。 现在，村长个王八蛋，次次坏他好事，处处和他过不去，他挖他家祖坟了？ “我做了一辈子饭，也没你做得好。小宁她娘，你这闺女忒能干了！” “就是，看这把子肉，做的要多好看，门外就能闻着香！” 当然，料用的她们也心疼。方有财爱吃，难怪闺女会做！ 宋家两妯娌看着一盘盘把子肉拼命咽口水，也不知道一会，他们能不能吃一块。 “上菜喽！” 虽然别家的席面也是这些菜，可方小宁舍得放调料，水煮的都变成了炒的，他们闻着都倍香。 一盘盘菜端上桌，一大盆一大盆的糙米饭，一桌一盆，还有一盆窝头。 主桌，是老宋家一家，村长和宋风。宋老头看着村长，真想拿个盆往他脸上扣，臭不要脸的，哪哪都有他，就显得他能！ “爷爷，您吃！村长叔，别客气，来来来！动筷子！” “嗳！” 村长拿着个窝头啃一口，夹了一块子茄子。 一如既往的好吃，看来，今天是宁丫头掌勺。 只有她舍得这么做菜。 “来来来，把子肉来了！” 别人家的把子肉一盘就是五条，谁抢到算谁的。宋家的把子肉，一盘堆的老高，一看分量很足。 把子肉上桌，还冒着热气，“爷爷，您吃！” 宋风夹了一大块给宋老爷子，又夹了一大筷子给村长，族长。 宋老头闻着肉香，看着碗里的一大块肉，做的和他以前在城里的饭馆的几乎一个样，肥肉晶莹剔透，瘦肉红润有光泽。 咬一口，肉汁在口腔中炸开。他年纪大，特别爱这个炖的烂糊的把子肉。 第74章 宋风，你敢不孝! 就是肉皮，也浸满汤汁，很入味。难怪他们能做吃食生意，方家丫头手艺了得。 可惜，便宜了宋风这小子。 早知道是个金钵钵，就让她进老宋家门了。 “我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把子肉，风子，你有福啊！” 宋风呵呵呵傻笑，嘴里的肉更香了。 宋老大，老二嘴里吃着肉，心里想着怎么凑一块，不管有没银子，起码能过嘴瘾。以后住一起，不是天天能吃吃席？想想都美！ 方有财也在主桌，他看着宋风，满脸羡慕，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搬过来和他们一起住，就之前的破草房就行。闺女做饭，真的真的太合他心意了！ 今天这顿饭之后，枣树村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宋风，对比他，他们吃的就是猪食。当然，王家，崔家人除外，他们压根没来，以前的方小宁，做的也是猪食。 外面吃席，厨房里，方小宁也准备了一桌一样的，“婶子们，赶紧趁热吃，吃完一会还要忙。” “嗳！” 宋老二的媳妇率先夹了一大块肉，咬一口，不禁有些愣神，这也太好吃了吧！ 一顿风卷残云后，剩下的菜汤，她也蘸着窝头，吃的一点没剩。 方小宁看看她的肚子，太阳穴突突的跳，这人不会撑坏吧？怎么和她爹一样，一点没谱。 谁敢相信，一个女人，干了十个窝头，两大碗糙米饭。她这么造，老宋家养得起？ 其他人心里嫌弃朱氏的上不了台面，面上不显，吃完立刻开始收拾碗筷。 一顿饭后，宾主尽欢。每桌的盘子都跟狗舔了一样，干干净净的。 大家陆续散去，苏氏，赵氏，方小宁组织大家收拾，洗碗，宋风带着一群小伙子还桌椅，等他们回来，碗也洗好了，又去还碗筷。 宋老爷子坐在堂屋，左瞅瞅右看看，吸着旱烟袋，屁股跟黏在凳子上一样，一动不动。他的俩儿子，一人抓了把瓜子，蹲门口嗑瓜子。 宋安吃完饭就在自己屋，一直没出来。 “婶子，这个你们拿回来吃，晚上做个菜。” 方小宁把自己昨晚上炸的萝卜肉丸子拿出来，一人一碗。这是她昨天就想好的谢礼，不能让人白帮一场不是。 “这咋行，中午咱们不是吃了席吗？”谁都没提俩包子的事，毕竟还有俩个没有分到的在场。 “拿着吧，我昨晚炸的，回去给娃尝尝味，看我做的咋样！” “你做的还能不好吃，谢谢啊小宁！”朱氏赶紧拿走一碗她觉得最多的，舔着脸说。 有了她开头别人也都顺势拿了一碗，跟苏氏，方小宁告别后，端着碗离开。心里都特别高兴，中午吃了肉，晚上又有肉。有的则想着可以给家里的老爷们配个酒，喝一杯。 对了，还有肉包子，刚才趁宋家俩妯娌去堂屋的空档，她们都把包子塞进了怀里。 宋风家媳妇，干事真大气！ 人都走完了，只剩下了堂屋里的一家。方小宁揉揉发胀的额头，她有点累，却还要和这家子打嘴仗，真心累。 苏氏跟在她身旁，宋风出去还碗筷了。 “爷爷，大伯，二伯。” “嗯。忙完啦？累了吧？坐下歇歇。” 老爷子一副主人的口吻，坐在主位上，老神在在。 方小宁，这是打算先下手，还没说啥，气势上就赢了一筹。再看看旁边弱鸡一样，啥反应都没的婆婆，这个家，没她咋办哟！ “忙完了，爷爷中午吃的可好？” “尚可。” “一会风哥回来，亲自送爷爷您回去，现在天凉了，太阳下山，冷的快，太晚回去吹风受凉就不好了。” 老爷子拿着旱烟袋的手顿住。 正说着，宋风就进了门，“好，现在日头还有些，我现在就送您回去。爷爷，刚才小宁给了两个伯娘两碗肉丸子，晚上您老在好好尝尝。” 宋老大怒喝：“宋风，你敢不孝？” 第75章 别闹 宋风冷漠的看了一眼没心肝的大伯，“我怎么不孝了，大伯，我暖房，亲自去请爷爷，吃席，坐主桌，饭后，还亲自送他回去，给肉丸子。” “你住这么好的房子，不接老爷子住几天，享享福。” “大伯，我没记错的话，老爷子的赡养，是您不是我吧？咱们分家了。” “啪！”老爷子的旱烟袋一下子敲在八仙桌上。 猛地一下，方小宁感觉到旁边的婆婆抖了好几下。也不知道新桌子被这老匹夫敲出豁口没有。 “爷，你这是几个意思？”宋风脸色沉下来。 “咋滴，我一个老头子，来不了自己孙子家了，不能住几天了？”眼神不善的扫向宋风和苏氏。 “爷爷，我想您可能是忘了，当年是说，好坏，两家都不再来往，要不，咱们把村长叫来，再重新读读那份文书。” “当初分家说的是你大伯和你家，可不是我。” “大伯赡养爷爷，我们三房该得的一份不拿走，当您的养老银子，从此，死生不复往来，您还记得吗？” “怎么，因为一张文书，你们该尽的孝就可以不尽了，你们就能看着我老头子挨饿吃苦。”宋老头无赖的说。 “那肯定不能，如果大伯让您挨饿吃苦，我第一个去衙门告他不孝。您放心，少了谁的，大伯都不敢少了您的。是不，大伯？” “你少扯我身上，爹说的是你。”宋老大炸毛，跳起身指着宋风，一副想和他干架的架势。 苏氏更怕了，扯了扯方小宁的胳膊，她拍了拍婆婆的手抚慰。 “爷爷，如果您非要纠缠，想在这住，我们就去问问村长和族长，看看他们怎么说？” “你算什么东西，这里轮得到你一个女人说话！宋风，给我打！” 方小宁：…… 老鳖孙，真是给他脸了，当她面要她相公家暴她。 “爷爷，您闹够了吗？这房子，是小宁挣的银子建的，这个家，也是她说了算。这个家，谁能住谁不能住，小宁说了算。你孙子我，就是个吃软饭的。” 宋老爷子气得脸色涨红，“你……你……不要脸！” “您教训的是，我知道爷爷您最爱面子，最上进，最不喜占人便宜，这不得和您说清楚。我已经带着娘和弟弟吃软饭了，再不可让您也沾上让孙媳妇养的污名。” 宋老头子：……这个王八蛋！为了赶走他们，不惜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你有种！我们走！” “爷爷，我让风哥送您！” “不用！”气呼呼的声音，中气十足。 后面老宅的人全部跟在他身后。 “你这孩子！”苏氏嗔怪道。 方小宁看着他笑，“明天，全村就得传遍了，你吃软饭。” “不这么说，他们能走，老爷子真赖在这，我们能把他抬出去？他不要脸，我就只能比他更不要脸。再说，我说错啥了，本来这些挣钱的法子都是你想的，我就是出了把子力气，力气值几个钱？” “越说越混，我们是一家人，你才是家主。娘，你别理他，乱说什么不知道。咱们收拾收拾，晚上就搬新屋住。” “嗳！” 住新房子了，围墙这么高，他们终于可以关上门过自己的小日子了。以后，再也不用做点东西，躲躲藏藏，还要有人守着了。 “小宁，明天咱们就在院子里做豆腐。” “嗯，风哥，明天咱们开始收橡果。”再不收，她怕他们会担心。 “好，让他们都挑过来，咱家现在空屋多，放得下。”说到这个，他心里就爽的不行，他家，再也不是多两人都转不开的了。 “晚上挑，白天太打眼，没有的人会眼红，觉得我们不带他们。” “知道了。” 苏氏看着新棉被，新床，新衣柜，新屋子，轻轻抚摸着柔软的棉被，眼泪不由自主的滴落，“当家的，你看到没，咱们有新屋了！” 你真的走太早了！ 宋安长这么大，第一次一个人睡，方小宁还以为他会认生，担心他睡不着，没想到过去看的时候，已经打起了小呼噜。 全家都睡后，宋风检查了一遍小院四周，锁好院门，放出两条狗。看着自家撒欢的狗，今天，去还村长家狗子的时候，死活要跟他回来，村长婶子脸黑的哟！ “门都关好了？” “好了。” “我们也歇了吧，今天累死了。” 躺在新被子里，闻着阳光的味道，外加旁边媳妇儿淡淡的馨香，宋风有些心猿意马。 “小宁……” “我困，别闹！”随即翻身，没多久也打起了小呼噜。 宋风满腔热情，被泼的拔凉拔凉的，看着蠢蠢欲动的小宋风，你安分点吧，没戏！ 得了，今晚又要失眠。 第76章 鬼啊! 翌日，又是一个大晴天！ “娘，你和小安，赶紧出来晒太阳，舒坦的很！” “嗳，来了，来了！” “娘，等来年，我们在院后打口井，以后，家里有啥，咱们都在后院做，围起来，不让人进。” “行，你和风子商量就成。小宁啊，过两天，你去定几口缸，我们家，也要腌咸菜了。” “今年咱家腌多少啊？” 东北人过冬天，腌白菜，腌萝卜，然后猫冬。一车一车的白菜，往家里搬，特带劲。 “两缸总要的吧。” “好。” 她以为他们会在傍晚的时候送来，结果，一直等到天黑，才看到人。 先来的是周家，“咋这么晚？” “看到村里一直有人吃了饭在唠嗑，不敢让人看到。” 好吧，收点东西跟做贼似的。 方小宁让他们把东西全部挑进了杂货房。大家的筐子大小都差不多，一筐五文钱，算的也快。 “闺女，闺女！” 人未到，声先到，贪吃爹来了。 “你娘和你弟都在后面呢！” “咋他们也在挑？” “还不是你姥，前几天就挑家里了，现在我们还得帮他们挑过来卖，累死我了。” “我这有架子车，你推过去。” “感情好，这样省力多了。” “周叔，你们都用车推，挑太费劲了。” “嗳，你不说我都忘了还能推，也是傻了。” 村长送来，一大车。要不咋说人家能做村长呢，就是比旁人聪明点，知道啥最省力。 都是村里人，年年干农活，谁家没个架子车，也有个独轮车。 月光下，枣树村除了偶尔有几声狗叫，村子里安安静静的。一车又一车的橡果推到宋家小院，方小宁来一车，结一车的钱，还好她铜板够多。 这些人，是把橡树薅秃了吧。拿到铜板的家家户户都高兴的不行，和他们再三道谢后才离开。 “他娘，今天我是累坏了，明天你得和大舅哥说，这银子，咋也得给我点做辛苦费。还有，你得给我点钱，大多数橡果都是我挑回家的。” 赵氏捂着自己的荷包，“方有财，这钱，一部分要修咱家的小院，一部分要还欠债。” “明年再还。” “方有财，拜托你要点脸，一年又一年，你有脸我都没脸。行了，你别废话，10文钱，你拿去零花，再多，没有了。” “这点够干啥的？早知道我就不挑了，累死累活。” 赵氏瞪着他，“闺女每个月少给你银子了，少你吃喝了？现在家里哪哪都要银子，你给我消停点，再闹，信不信10文我都不给你！” 方有财：…… 他默默闭嘴，打算明天大舅哥来的时候，偷偷和他要钱，再怎样，辛苦费得给他吧？ 这个凶婆娘，不告诉便是。 第二天，背着赵氏，没脸没皮的方有财拿着讹大舅哥的20文，偷偷给自己加了餐。 躲在废弃小屋吃的正欢的方有财感觉有人在拍他肩膀，一定是他的错觉，这里，咋会有人，除非是鬼。 鬼？ “鬼啊！” 脑袋被人狠狠抽了一下，“鬼什么鬼，是你老子我！” “爹，你要吓死我吗？”方有财摸着自己砰砰乱跳的小心脏，埋怨道。 “我问你，你躲这干嘛呢？”老头子从他买东西，就一直跟着他，跟了一路。越跟越无语，这个没出息的东西，还能要点脸不，他不觉得丢人？ “你不是看到了。”说着重新坐下，继续偷吃。 第77章 偷吃被跟 方有财破罐子破摔，反正藏也来不及了，不吃完对不起刚才受到惊吓的自己。自己爹，没啥好避忌的，他啥样老子最清楚。 “爹，咋找我到这来了？想我了？” 呸，我想揍你行不行！？ “大老远就看到你了，鬼鬼祟祟的，一看就没干好事，老子跟着一路。我说老大，你能要点脸不，好得也是咱们老方家的人。一个大男人，正事不干，天天吃啊吃，只知道吃，你有想过你爹我的脸面不？老四年后就要做官的人，你能不能为他的名声考虑考虑？” 放老头子看着他，真的有点恨铁不成钢。这个儿子，是他第一个孩子，哪里能不寄予厚望。可是，自打记事起，就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撒泼耍赖第一名。 渐渐的，有的其他孩子，他就特别烦这个，特别不待见这个。关键他还管不住他，只能在他成年后，给他娶了个媳妇，让他滚蛋了。 他走后，他觉得整个家都清净了，不要太舒坦。唯一烦心的，就是随着老四读书时间越长，家里越穷。眼看着一家子也要供不起他了。 可念书不能耽误，他更不能给老四拖后腿。 “你来找我干啥？没好事吧？赶紧说。”说完继续吃，一点没招呼自己爹尝两口的意思。 方老头一噎，他早晚被这混球气死。 “叫小宁回老宅一趟，成亲这么久，也没回来看过我和他奶，还怪想她的。” 方有财看着他爹，嗤笑道，“您不是想孙女，是想小女口袋里的银子了吧！”自己的爹，处了几十年，他爹打啥主意，他能不知道。 方老爷子老脸涨的通红，耳根都是红的，“你特么的在说什么浑话，我告诉你方有财，老四的事，就是咱们老方家顶顶重要的事。明年他科举，中了，你们都得跟着沾光，现在，家里有困难，你们帮一把，我和老四都能记住你们的好。 你去帮我叫小宁，顺便好好劝劝她，娘家，才是她的后盾，她以后想我们帮她出头，现在就是她出力的时候。” “爹，话别说的那么好听，就老四的蠢样，不是我说，我真不看好他，说您老押错了宝，还不肯承认。爹，停手吧，钱都打了水漂，以后您和娘养老咋整？” 谁家聪明孩子两岁才会走路，三岁才会说话，就他家两个，不是他说，好好培养培养都比老四希望大。他爹也是被鹰啄了眼，瞎了。 方老爷子气得操起旁边的木棍就往方有财身上抽，他生他有啥用，这辈子，除了和他对着干，好吃懒做，他都干了啥？ “哎，爹，爹，你住手，猪耳朵洒了，30文买的呢！快快快，停！” 方有财庆幸自己眼疾手快，保住了他的小灶。抱着猪耳朵，满屋子跑。没到一刻钟，方老爷子就停了下来，喘着粗气，恶狠狠的瞪着他。 娘的，以前还能打两棍子，现在，他居然一棍子都碰不到他。是他厉害了，还是他老了？方老爷子内心有些悲凉，有些惆怅，他，好像真的老了！ “我不跟你废话，去叫小宁去趟老宅。” “成，我一会去找她。” 这次，方有财答应的利索。因为，这不关他的事，就是带句话的事，后面咋做，闺女自己看着办，他不管。 既然和他没关系，何必在这和老爹争的脸红脖子粗的，影响他偷吃。 “真的？” 他咋就这么不安呢，这么多年，凡是他答应干脆的事，都会出幺蛾子。 第78章 闺女，你爷奶想你了 “真的，又不是找我，我能干嘛？您老放下心，我会办好的。” “行吧，那我在家里等她。” 看着又在吃肉的大儿子，犹豫了一下，啥也没说，慢吞吞的走了。他也很馋肉，家里现在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快一年了，唯一的荤腥就是小宁的暖房酒。 现在看到猪耳朵，他嘴里不断流口水，咽了一次又一次。老大个不孝顺的，就不能让他吃两块？从小到大都护食的很，就爱吃独食。 吃完了，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方有财，站起身，拍拍屁股，朝方小宁家的小院走去…… 他闺女可不是省油的灯，老爷子可能得吃瘪。想到老爷子的打算落得一场空的失望模样，他又加快了脚步，嘿嘿，他咋就那么高兴呢！ “闺女啊，你爷奶想你了，叫你过去看看他们。”哎呦，他真想一起跟着过去看看戏，也不知道闺女会不会被忽悠住，好期待呀！ 他不会提醒闺女的，他就想看看，滚能不能抵挡住老爷子的威逼利诱，他们俩，谁更厉害！ “啥？爷奶想我了？”她不是泼出去了吗？他们会想一盆被丢弃了的水？ “嗯，叫你过去看看他们。” 行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苏氏单纯的很，“那你赶紧去吧，咱们家的鸡蛋，还有肉记得带过去。” 还有这好事？有蛋有肉，方有财看着苏氏的眼神放光，这是个好忽悠的。 “小宁，咱们家也吃素好多天了。” 方小宁：…… 苏氏为难的看着亲家公，家里就三斤肉，给老人家带过去刚好。如果分一本给亲家，就一斤多，也太少了，没法看啊！ “爹，娘明天还要来干活的，你说……” “家里不缺肉，话我带到了，先走了啊！”得不到好，方有财脚底抹油，拍拍屁股走人。 苏氏：…… “小宁……” “娘，我爹就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把水换在再走，你端不动。” 院子里，全是做豆腐的木盆。 “娘，我打算把以后做这个就在后院做，后院搭个棚子，以后咱们就在老屋里做豆腐，人家来，也看不到。要不然，有人来，这么多盆啊桶的，也是麻烦。” “成，每次人来，我们还要搬桶搬盆的也麻烦。” 后院，一般人是不会进的。 见儿媳妇只带了半篮子鸡蛋，苏氏不解的问，“肉咋不带过去呢？鸡蛋咋就带一半？” “有鸡蛋就够了，一会路过菜地，我再拔两个萝卜，一个白菜。” “这样够吗？” “够了，娘，我先走了啊！” 她爷，找她准没好事。哎，自从穿来，她就跟个公鸡似的，斗完这个斗那个，身边的亲人，没几个省心的。 老宅。 看着挎着两个篮子的方小宁，老婆子笑成了朵老菊花，“奶的乖孙女来了啊，哎哟，咋带这许多东西，快进来，快进来！” 接过俩篮子，看了眼里面的萝卜白菜，脸色稍变，看着盖着布的篮子，兴许这里是好东西。把篮子递给自家儿媳妇，拉着方小宁进堂屋。 “你爷和我，一直念叨着你呢！也不知道你在宋家过的咋样，天天愁的睡不着觉。就担心你被欺负啥的，你这孩子，从小就是个乖顺的，就知道干活，也不说话，受了委屈只会藏心里，奶不放心呐！” 方小宁无语，这不就是说她就是个傻子吗？ 第79章 我一定会好好过日子 “相公待我极好，婆婆和小叔子也是很好相处的，奶奶不必担心，我现在过的极好！”前所未有的好。 老婆子拉着她的手一紧，“好就好，好就好！我和你爷也安心了！” “奶和爷近来还好吗？暖房酒上，看俩老的身子骨都挺硬朗的，我也就放心了。”乖乖，她爷奶一把年纪胃口倍棒，那么大的窝头，听说一人吃了三个，还喝了一大碗汤。 本想说自己身子不舒坦的方老婆子：…… “来啦！”方老爷子对着桌角，磕了磕旱烟袋里的烟灰。 “爷爷。” 坐在下面的小木凳上静静的看着老俩口，等着他们继续。 “在宋家过的可还好？” “刚奶问过了，孙女过的非常好，爷奶不用挂心。” “既然好，咋没看你常回来看看我们，可是挣了钱，就看不上穷亲戚了？” 阴阳怪气的腔调，方小宁很是不喜，他和宋老爷子其实是亲兄弟吧。 “不是我成亲的时候，您和奶把我叫过来，说嫁出去的孙女泼出去的水，让我少来打扰你们吗？还说，我要是孝顺，就别来找你们。我这不是听爷奶的话，尽孝吗？” 方老爷子被怼的无话可说。他那时候不是以为，宋家这么穷，她回来，除了是求助借钱，不会有别的，才那么说的吗？ 谁知道死丫头片子，过去几个月，宋家就大变样。从村里最穷的人家变成村里第一富户。这丫头，天生就是旺夫命吧？ 那和他解除婚约的王德发？ 如果他不中，他家老四，不就是枣树村最出息的人！ “小宁啊，爷爷今日找你来，是有事和你商量。” “爷爷请说。” 看着坐在矮凳上，抬着小脑袋，看着的他大孙女，突然觉得，这个孙女，哪里不一样了，和他以前认识的那个，只知道低头干活的闷葫芦不一样了。 “你现在呢，也算是熬出头了，在宋家，过的有滋有味。” 方小宁点头，就还凑合吧，最起码冻不着，饿不着。 “是这样，你四叔呢，年后要去县城科考。” 她继续点头，听说了，不止四叔，王德发也要去，所以，原主给的记忆特别深刻。 “你也知道，读书费钱，家里现在手头紧的慌，你四叔呢，这次科考是全家大事，你作为长孙女，不能看着家里为了几个银子而发愁，该搭把手的时候还是要搭把手。 等你四叔高中，你就是官大人的侄女，谁还能低看了你去，宋家谁还敢慢待你，以后，在宋家，你就是一把手。” 不是，爷爷，没四叔，在宋家，我也是一把手。 “孙女祝四叔一举高中，我在村里为四叔祈福，等他的好消息。” 方老头点头，是个懂事的。继续等待后续，拿多少银子才是最重要的。 等啊等，他的大孙女都没再开口。就这？没了？ “小宁，爷爷刚才说家里银钱紧张。”老爷子意有所指的说。 “所以四叔更要好好读书，爷奶为了他，付出良多。”装傻谁不会，真以为就他最聪明。 “现在家里就你手头宽裕，你看……” “爷爷千万别这么说，我们家，建了房子，真的没钱了。”方小宁羞涩一笑，“再说，我一个妇道人家，怎能做家里银子的主。爷爷，不瞒你说，家里的银钱，都在婆婆手里，我身上，是一个大子都没有的。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家，就是我的天，这道理爷奶不是教我了吗？我谨遵爷奶的教诲，努力做一个不麻烦娘家人的孝顺孙女。再说，水泼出去了就是泼出去了，太阳一晒，地也干了。 我以后，一定会和风哥好好过日子，四叔的光咱能沾到自然感念他的好，沾不到也无碍的，毕竟，我现在是宋家人，爷奶说对吗？” 哼，就他四叔鼻孔朝天，天天走路手背后，念个书脑袋晃不停的蠢样，他能高中，她头剁下来。不是她看扁他，王德发都比这人有前途。 第80章 老头子，咋办啊? 再说科举有这么容易吗？童生就倾家荡产，那秀才，举人，会试呢？在这给她画大饼，他们自己知道十年寒窗啥意思吗？知道要考到哪才能有官做吗？知道啥叫穷秀才吗？天真！ 再说，就他那样，得了吧！爷奶可能真的老了，眼神不好，四叔长就是一张蠢脸，哪里像个能读书的人了？偏偏蠢而不自知，一副自己特厉害，特能干，尔等皆是蝼蚁的居高临下样，最让她看不起。 这笔投资，只赔不赚。 “不是说，家里的银子都是你挣的吗？” “爷爷，您哪里听来的混话，您也知道我啥样。要是有本事，王家难道不缺钱，就我对王德发以前那样，会留着藏着，等便宜宋家。爷爷，我真就一妇道人家，啥用没有，您找我，我也帮不上老爷们的忙。 家里的主，都是风哥和婆婆做的。就您想，谁家会让一个新媳妇管家，谁会听一个新媳妇的话，是不是？” 方老爷子点头，是啊，就一个丫头片子，啥见识也没有，他也是，听风就是雨，自家人啥样自己不知道吗？ 哎！ 原本想忽悠方小宁的方老爷子反被方小宁忽悠瘸了。咋办，没银子，老四咋办呢？方老爷子无措极了！ 看着他们，方小宁只能感叹，可怜天下父母心！可是，帮忙，她是不可能帮的。这就是个无底洞，帮了一次又一次，没完没了。 一次不帮，之前所有的恩情都打了水漂不说，说不定还会被嫉恨上。吃力不讨好的事，她是绝对不会做的。 唯一让她费心思费银子的只有方有财，为啥呢？一是原身的亲爹，摆脱不掉。二是，便宜娘，确实人不错，让她心疼，还有俩弟弟，调教一下还有的救。最重要的，方有财这人他根不坏，就是，怎么说呢，可能还没长大吧！ “爷爷，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啊，还得做晚饭呢！” 老爷子现在愁的不行，哪有心思搭理她，摆手道，“去吧。” 等人走后。 “咋办啊？老头子！” “我哪知道，要不和老四商量商量，送礼的事就算了吧，凭他的本事，自己也能考上。” 没错，方老四跟老俩口要银子，就是为了因为他听说，有人在卖试题，他就起了歪心思，找上爹娘。银子，可不少！可是，他家，没银子。 这会子，他正和王德发凑一起。虽然两人平日斗得欢，触碰到切身利益，两人还是能迅速的握手言和，知道怎样的选择对自己最有利。 “你听说了吗？今年的试题可以买。” “听说了，你觉得这事有几成真？” “不知道，不管真假，咱们都得试试吧？” “是，我也这么想，就是银子不趁手，家里拿不出来。”方老四叹息，没想到家里这样穷，十两银居然都拿不出，真真是，拖了他的后腿。 “我也是，之前被你侄女坑走了一笔，家里现在捉襟见肘。”王德发想起之前的赔偿银就心疼，他爷说，家里真拿不出钱买试题，可他不甘心。 “咱们班，有谁也要买吗？我想，咱们干脆凑银子，一起买，你觉得咋样？银子花费少不说，咱们也能提前得到试题，考试必定能过。” 方老四觉得可行，两个人就是5两，在拉几个人，不就能买了吗？ “我也不敢问，怕露风声，咱班还有谁知道这事？” “我去打听打听，到时候，一起买，算你一个不？”没错，王德发找方老四，就是来找搭子的。试题他肯定要买，家里没钱，他只能找人凑。 “行，你去打听，看看能凑几个人，人最好多点，太贵，我爹娘肯定是不肯的。” “成，我到时候联系你。” “等你好消息！” 狼狈为奸的两人，对这次的谈话都很满意，互看也顺眼许多，俯首互相告别，彬彬有礼。 方小宁到家，苏氏已经在做晚饭，“娘，我来吧。” 苏氏自觉去烧火，“你爷奶找你啥事啊？” “没啥，就是说四叔明年要科举，考中的机会很大，我说会在心里为四叔祈福的，爷奶很开心。” 开心个鬼，走的时候都神不守舍的。 第81章 我爹够浑 “嗷，要科举了啊，你四叔是个厉害的，咱们村难得的聪明人！他要是能中，咱们枣树村也要跟着一起风光啦！” 方小宁看着天真的婆婆，选择了闭嘴。 有些话，和有些人，是解释不明白的。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婆婆还是继续单纯着吧。 饭做好了，宋风还没回来，方小宁站在门口张望，咋这个时辰还不回来，别是出啥事了吧？山上没听说有猛兽啊！ “咋这么晚？我们都担心死了。” “别提了，下山的时候看到俩兔子，我去追兔子，没注意就走远了。”最丢脸的是他还没抓着兔子。 方小宁：…… “我去热饭，娘和小安也在等你，都没吃呢。” “嗳，我放下柴火，洗个手就过去。” “风子，出啥事了，天黑还不回家？”苏氏和宋安在堂屋里等，方小宁怕晚风一吹，他们生病，坚持让他们坐屋里等。 “没事，追兔子跑远了。” “你吓死娘了，以后，别去追啥兔子了，吓死个人。” “嗳！” 宋风摸摸鼻子，以前没肉吃，就靠他抓点打牙祭，看到猎物就追，都成本能了。今天的两只兔子，是真能跑！ 在山里跑了半天，他早就饿到前胸贴后背，扒拉着碗里的饭，“小安，大哥给你摘了红果儿，吃完，我再去摘点。”山上老多了，太酸，没人吃，就他弟，爱吃酸的。 宋安想到味道就流口水，以前是家里太没东西吃，偶尔的野果儿，再难吃他都会慢慢吃掉，现在…… “大哥， 我不爱吃红果儿，以后别摘了。” “我以前摘的你都吃完了。” “家里没吃的，我不想浪费，那玩意儿酸的倒牙。” 宋风：…… 弟弟不喜欢他居然没发现，心口一万点暴击，“不爱吃就不吃，明天我拿来喂鸡。” 宋安：鸡会被酸死吗？ “红果儿啊，明天大嫂给你做红果儿糕吃，酸酸甜甜的，好吃的很。” “这个能好吃？” “能，明天你尝尝就知道了，再给你整几串糖葫芦。” “糖葫芦？我也没吃过，谢谢大嫂。” 方小宁看着一直炫饭的宋风，“你摘了多少回来？” “小半筐，五六斤吧，够不，不够山上多的是。”太酸，也就是些馋嘴娃偶尔摘几颗吃。 “够了，明天送豆腐的回来的时候，买三斤红糖。” “好。” 晚上，她找出了之前试吃凉皮的竹签，清洗晾晒。 “风哥，咱们家还要再买些木桶和盆，现在橡子豆腐酒楼要的多了，盆不够用。” “明天我就去找木匠。” “今天，我爷奶找我了。” “有事？” “没啥，可能是老宋家那边放出的风声，说你吃软饭，来找我要银子，四叔明年要去考试，钱不趁手。” “考试是大事，能帮咱们是得帮。” 方小宁就知道她该和他说一声。 “帮啥啊，老宅嫌弃我爹，早早就把我们分出来了，这些年，也是躲我们跟躲瘟神一样。成亲那会，奶还和我说，以后穷富别去找他们，他们没钱帮我们。” 宋风：…… “我跟你说，就是想提醒你，他们找上你，别借，不管你找啥借口，一文钱都不能借。我跟他们说，咱家是你和娘做主，娘不出门，他们堵不到，再怎样，也不至于上门要。 我四叔就不是个念书的料，就算走了狗屎运让他考上童生，可童生能干啥？再说，我觉得他考不上，咱们挣几个银子不容易，别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宋风沉默好一会，“你爷奶，叔叔他们找我，也不借？” “不借，过年送点年礼就行了，你给我打哈哈过去就行了。” “爹？” “放心，爹比我还不想借他们，你以为当年，把爹这么分出来，我爹心里没怨？我们再困难，他们也没搭过一把手，现在好了，想来蹭便宜，不好意思，也没有。 我们分家，和老宋家赶你们出去没多大区别。唯一的区别在于，我爹够浑， 我爷没敢给净身出户，可是，也只是明面上过得去而已。” 第82章 酸菜鱼 宋风懂了，既然岳父都不伸手帮一把，他就更不会了，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孙女婿，隔了两层。 “我知道了，咱家的钱袋子都在你手上，你不拿出来，我就是借也没银子借，是不？” 方小宁点头，她就是怕他抹不开面，点头答应，那完了。婆婆那，还得抽时间和她唠唠，除了帮过他们的几家人，尤其是村长，可以帮帮忙，其他人，以后甭管谁跟她借银子，先搪塞过去。 借钱的口子不能开，一开就坏事，全村都会凑上来占便宜。 再多的家底都不够败的。 第二天鸡叫，方小宁就起来做早饭，等天再冷些，鸡不下蛋了，就把鸡杀了吃肉，天天叫，天天叫，吵死了。 宋风忙着打水，给橡子换水。 宋安在给鸡喂食，苏氏在井边洗衣裳，不大的小院，一片忙碌的景象。 “风哥，咱家有火墙，天冷需要的柴多，你一个人砍太费事。去和周家，王家说一嘴，我们收柴火，叫他们多了的都送来。” “啥价格？” “城里不是一担柴火三文钱吗？咱们也按这个价收，多收点，咱们冬天要用的也多，天冷了，豆腐也要温着，不能给结冰了。” “好，我下午碰到就跟他们说，最近他们也天天在山上砍柴。”眼见着要入冬了，家家户户现在都在囤柴火，尤其是家里屋子破的，更是要多囤些。 送走宋风，方小宁蹲在井边清洗红果儿，也就是野山楂。长的没后世的大，洗干净，咬一口，“呕……”除了酸，还有股子涩味，难怪这么穷的小山村都不吃这玩意。 倒牙！ 这玩意做不了糖葫芦。 她把所有糖葫芦洗净后，搬个小凳子，去核去屁股的黑块。宋安见状，搬个凳子，也一起。苏氏在太阳下给他们做鞋子。 “小心，刀别划到手。” 所有的山楂核去了后，“走，我们去把红果儿给煮了。” 大火煮开，又熬了一会，直到山楂变软，捞出。看着石磨，宋风还没回来，这么点山楂，她决定自己磨。 “嫂子，等大哥回来磨吧。”他没想到还要用上石磨，有些惶恐，大哥平时都不让嫂子干这么重的活的。 “没事，我力气大的很，不累。这也没多少东西，一会就好。” 煮烂了的山楂，根本不费事，稍微推几圈就好了。 她又磨了一次，磨的越细口感越好。磨碎了的山楂，再次倒进锅里，开煮。山楂，红糖的比例大概二比一。 “小安，小火哈！” “是！” 小家伙为了一口吃的，也挺拼的。 小火慢慢熬，慢慢熬，这就是个慢工活，铲子要不停的搅拌，防止糊锅底。“小安啊，糖葫芦做不了，这果子太酸，还涩。” “咱们吃这个就行。”看着嫂子为了给他做零食忙活了半天，他还有啥说的，就算红果儿做出来不好吃，他也会说好吃的。 熬到浓稠，搅拌都有些阻力了，方小宁才停火。把山楂糕装进盆里，表面抹匀，“这个晚上看看能不能吃，我先吊井里去。” 虽然天凉了，可井底更凉，结块会快一些。 中午，宋风回家时，带了一条大草鱼，去集市买鸡蛋，买肉的时候看到的，足足五斤重，这么大的草鱼不常见，他就买了回来，媳妇儿做的鱼，一点也不腥。 “这么大一条？” “嗯，就是看到这么大，才买回来的，你看着做就行。” “以后看到有卖鲫鱼的，也买点回来，炖汤，很补的。” “嗳！” 鱼腥，河里也能捞，卖的都不会太贵。最起码，比肉便宜多了。 方小宁看着这条草鱼，做个酸菜鱼吧。酸菜，是家里最不缺的。 “现在还出去，我做饭了。” “我去挑一担柴，一会就回来。”说着，人已经出了院门。 看着起身的苏氏，“娘，你继续做鞋子，我做饭，小安给我烧火。” “嗳！” 焖上米饭。 草鱼，不比黑鱼，刺多。 第83章 修房子 将洗好的鱼平放在案板上，取出鱼线。从鱼尾处切一刀，顺着鱼骨将鱼肉片下来。另一边也同样把鱼肉片下来，中间的鱼骨，一会煎一下，还能继续吃。 小刺大部分都在鱼背和鱼尾处，用手摸一遍，感觉有刺的地方挑出里面的小刺即可。然后把鱼片成薄片，腌制。 再来一个肉片焖豆角和一个青菜蛋花汤。 热锅加油，油温烧热后，将鱼骨，鱼头，鱼尾，放入锅里煎至焦黄色，捞出。剩下的油，放入姜丝，辣椒，炒出香味后，酸菜也放进去翻炒，然后锅里加水，把鱼骨，鱼尾在放进锅里煮，等汤煮至奶白色，萝卜放进去煮一会，然后将腌制的鱼片丢进锅中烫熟，起锅。 上面撒上葱花，芫荽，烧点热油，浇上去。 “吃饭啦！” “在外面就闻着香了，今天又做了啥？” 进来端饭的宋风进门就说，酸菜的味特别浓，特别香。 “酸菜鱼，焖豆角，盛饭吧。” 今天焖的全是精米，锅底的锅巴，焦香酥脆。她爱吃，小安和苏氏也都喜欢。平时，她都会再炒一下，做个五香锅巴，辣椒锅巴啥的，算是家里的小零嘴。 “风哥，这个锅巴，明天你拿去给掌柜的尝尝，能不能做下类似花生米的下酒菜。” “锅巴少啊，焖一次米饭才锅底一点，咋卖？” “煮好的米饭就能做，你去问问看。”她也是突发奇想，锅巴作为风靡21世纪的小零食，现在的人肯定也喜欢。酒楼不喜欢他们还可以问问点心铺子。谁说点心只能是甜口，咸口的也不错。 “行。” “刚才我和几个人都说了，我们家收柴火，下午就不上山了，去你家帮忙。” “行，我也去看看，娘一个人忙不开，爹不是个担事的。” 赵氏最近没来是在准备修房子的事，她原是打算把茅草屋顶给掀了，换成瓦片的。结果闺女就不同意，让她把屋顶修修，再把墙上的破洞修修，熬过今年，明年盖新的。 闺女现在说话口气大的很，说啥明年推了盖砖瓦房，哪来的银子不知道？而她，鬼使神差的也听了闺女的话，只叫人修整修整屋顶，熬过这个冬天再说。 赵氏看着摇摇欲坠的土坯房，心里暗暗发狠，明年，她一定玩命挣钱，盖新房。 哎，她心里明白，她能有啥法子挣钱，还不是得指望闺女， “娘！” “你俩咋来了？” “帮忙，爹和弟弟呢？” “你爹不知道死哪里去了，你弟去山上砍柴了。” 方小宁：…… 这个不靠谱的。 “你们回去忙去吧，也没多大事，我都托给宋工头了，除了烧点热水给他们喝，我这啥也不用干。要不然，你弟还有空去砍柴？” “这样也好，省心。” 说着，来帮忙的人全来了。就是补个屋顶而已，屋子也没几间，工头他们就忙活了半天就把房子修好了。 “有财家的，你家这屋子今年修了，明年还得修，我看这屋，撑不住几年了。” 赵氏听了的心拔凉，看来，真的不盖房子真不行了。“嗳，知道了。” 送走帮工的，她看着闺女，女婿和两个儿子，只觉得满心苦涩。 “娘，别急，先住着，等明年，咱们盖新的。” 就算工头不说，她也打算帮娘家盖个新房，歪歪斜斜的，看着吓人。房子矮不说，还很潮湿。 “再说吧。” 她不能让闺女一直贴补娘家，以后和女婿吵个嘴，她都站不住脚。看着拎着木桶进门的方有财，“当家的，明天，你就给我去镇上找活干去，找不着，你就别回来了。” 抓了半天鱼，晚上打算煎鱼吃的方有财：……“你又发啥疯？” “宋工头说，咱家的房子，住不了两年，得塌。你要是不想被砸死，就赶紧挣钱盖房子。” “你听他放屁，他就是想咱们盖房子，挣咱的工钱。就我们这屋，再住十年都没问题。” 看着睁眼说瞎话，就是不想干活的方有财，赵氏怒火冲天。“你去不去，不去要不咱俩和离，要不你把我休了，我带着俩孩子单过，再苦最起码能喘气。总比跟着你，被砸死的好！” 这就要和离，至于吗？ 第84章 风子，娘说错话了? “不是，他娘，我瞅着这房子真挺好，你忘了，咱们分家后，就一直住这，不是这些年都好好的吗？怎么会塌，开春后，我在补补，一点事没有，你就踏实住，没事的。” “方有财！” 方有财吓得差点手里的桶没提住，他不敢在火上浇油，“要不，我去小宁家帮忙？” “他家有啥活是你能干的？你滚镇上找活去！” 一旁安静看他们吵架的方小宁开口，“娘，咱家现在真有，能给爹干。” 方有财满怀希冀的看着乖闺女，镇上全是扛麻袋的活，他根本不行。现在能救他的，只有闺女。 “咱们家最近在收柴，一担柴三文钱。娘，家里房子修好，你也能去我那继续帮忙，刚好，爹一天担多少柴火，你都能看到。” 方有财傻眼。 “你现在在家，我还要去帮忙吗、不是能忙过来。” “忙不完的，娘，你总不想我和婆婆累坏身子吧，来吧。” “这……” “是啊，娘，你知道我娘身子骨，一点粗活都干不得，我又要每天去镇上送货，就她一个人，累的很。要是能忙过来，我也不用花钱买柴火。你看咱们村，谁花钱卖柴烧的。” 这倒是说的是，最有钱的王家，也是自己个每天上山砍柴的。 “成，我明天就过去。” “闺女，就没别的活吗？” 赵氏一个眼刀子。 “没有，爹，上山砍柴不累，还能锻炼身体，我觉得，这个最适合你。娘看着呢，砍的少了，娘要是带着弟弟走，我也同意的。” 方有财耷拉着脑袋，不吱声。 “娘，我们先回了啊！” “吃了再回去？” “家里还要收拾，再说，婆婆在家肯定做了我们的。哎呀，爹，你又去抓了鱼呀，这么多，给我的？我先拿回去了，一会做好让风子送一碗来啊。”这么多小鱼，她娘得收拾到什么时候去，也不看看今天啥日子？这个爹，真的不像样。 方有财：…… “你提走吧，别送来了，自己吃就成。” 方小宁跟他们挥挥手，拉着宋风往家赶。这么多鱼，几个人一起收拾，也要收拾好一会。 人走后，赵氏没搭理方有财，“铁柱，狗蛋，把院子里的东西先收拾进屋，娘去做饭。” “嗯。”俩孩子也没理他们爹。 方有财转眼就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院子中央，看着其他忙碌的人，他，这是不招人待见了？ 俩兔崽子，欠揍！ 一路上，方小宁都在想怎么让娘家日子也好过起来。她可以出方法，可是家里有个糟心爹，她怕他嘴巴没个把门的，说出去怎么办？ “担心你娘，要不年后，咱们给他们盖房子。” “我娘不会答应的，这事再说吧，我想想。” “成，其实岳父就是看着不靠谱，要是真有事，他还是信得过的。” “咋说？” “你看，咱们做凉皮，来来回回的，他真不知道咋弄的？村里这么多人跟他打听，又打听出了啥？他心里有数着呢，就是吧，看着吊儿郎当的。” 其实，就是性子懒散吧。 “我想想吧。” “成。” 给银子，娘肯定不要，让她来干活的，也确实挣不了多少。 “回来啦，我去做饭。” “好，娘，你先做着，我去处理小鱼，我爹抓了小半桶呢！” “今天不是修房子吗？亲家还有这空？” 宋风捂脸，他娘，真的一点不转弯。 方小宁扯扯嘴角，“嗯，请人干，他没上手。” 苏氏看着儿媳妇拎着桶去了井边，“风子，娘刚才说错话了？” 【ps:宝子们，我这本书真的写的很差吗，给点意见，崩到不能再崩，给点意见吧，为啥就能这么差呢？历史最差，我不行了？自己没发现？你们觉得怎么样？数据没问题，就是没量，一点都没。迷茫……】 第85章 想买骡车 “没，去做饭吧。” “哦。” “小宁？” “没事，娘啥样我不知道吗？我爹，确实不像话，也不知道一个大男人，咋就能这么懒，这么没上进心，有时候想想，真不怪我爷看不起他，确实是不争气。” “以后会好的。” “会好也不是他奋斗出来的。” 这话说的，岳父不要面子的吗？ 晚饭后，方小宁拿出吊大半天的山楂糕，已经凝结成块，颜色深红，因为加的是红糖，颜色深了许多，也没那么晶莹剔透。 “小安，娘，你们尝尝，这个还酸涩不？” “红果儿这样一弄，还挺好看。” 有白糖会更好看！ 方小宁尝了一块，酸甜酸甜的，很是开胃。说不上多好吃，就是有点欲罢不能的感觉。和以前的果丹皮味差不多。 “还怪好吃的，做个小零嘴很不错。” “嗯，我觉得比果干好吃。” “我也觉得好吃，一点涩味都没有。” “风哥，你明天带去镇上，和锅巴一起，酒楼不要，就去问问点心铺子，记住，咱们不卖方子。” “好，卖啥价？” “锅巴贵，精米做的，还要油，要调料，一斤锅巴，怎么样都得卖50文，红果儿糕，要用很多红糖，卖25文一斤吧。” “成，我明天就去。” “红果儿糕叫山楂糕。” “嗳！” 如果能卖，她打算这活交给她娘做，以后，她就在家里做，送货，宋风可以顺路一起送。 第二天，宋风还没走，就下起了小雨，看雨势，可能会越来越大。 “风子，下雨，你咋去镇上？” “风哥，去包了牛车去吧。” “嗳！我先走了，你们赶紧进屋。” 方小宁抬头看天，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天，又要冷了。接下去，下雨，下雪，宋风每天步行去镇上，确实是遭罪。 “娘，咱们买辆骡车吧。” “啊！” 还在担心儿子的苏氏，懵懂的看着儿媳妇，咋就说到买骡车了？骡子，她都没见过，枣树村这么多年也没一头。 “现在一天比一天冷，风哥来回太受罪了，尤其是下雨天，不好走。不知道骡车多少银子一辆，如果可以，咱们买一辆，每天都要送，咱们家用正合适。” “要买，为啥不买牛？” “娘，咱们家没多少地，我娘家也没多少地，买牛，我们干完了，乡亲都来借，我们是借还是不借。宋家老宅来借，你借不借，他们借了不还怎么办？或者这么多人借，牛累死了怎么办？谁家的牲口谁心疼。买骡车，我们用正好，每天都要送货，夏天摆摊也方便，骡车还能装个车厢，咱们以后进城，也能坐，方便。” 苏氏心动了，“那等风子回来，咱们商量商量，买得起就买。” “嗯。” 她好不容易攒下的一点银子，又要空了。钱难赚，但确实好花。 村里的牛车后面是拉板车，没有棚子的，宋风为了让货不淋雨，全包了油布。 本来下雨天，牛车也是不会出车的，宋风给了二十文，看在银子的面上，他答应跑一趟，两人都穿着蓑衣，一路进城。 “来了啊，哎哟，衣裳都湿了，来来来，擦擦。” 宋风擦了把脸，想着外面等着的车夫，“掌柜的，外面还有牛车在等我，我本不该耽搁，就是家里又做了两个吃食，想拿给你看看。” “行，我瞅瞅。”看着他湿透的衣襟，唉，真是不容易。 “这个是锅巴，这个是山楂糕，您尝尝。” “你这两个，该卖点心铺子吧？” “嗯，如果您这不要，我再去带去点心铺子问问。” 掌柜的看着外面的雨和门口的牛车，“放着吧，我和那家老板熟，雨小点，我去帮你问问。” “成，多谢掌柜的，辛苦您了！锅巴50文，山楂糕25文一斤。” 还真不算便宜。 “成，放着吧，明天你来送货，我回你。” “嗯，您也尝尝，锅巴，我家里的说可以做个下酒菜，和花生米差不多。”　“好，去吧，雨大，赶紧回吧！” “嗳！” 交了货，宋风喜滋滋的走出酒楼。 “风小子，你都和大酒楼做上生意了啊，真出息！” 车夫羡慕的说。酒楼，平时别说进去，就是门口，他都不敢停靠，生怕得罪了贵人。 可是人家宋风呢，大大方方的就进去了，门口的小二还对他特客气。 第86章 掉进蜜罐 宋风呢，一点不怯场，落落大方，拎着东西就进去了。他看到了，接待他的是掌柜的，两人有说有笑，人家对他很是客套。 宋家小子，出息喽！ 赵氏一大早的也去了宋家，“娘。下雨你来干啥？” 看着身穿蓑衣，草鞋上满是泥泞的赵氏，方小宁有些生气咋就这么不懂事呢？ “昨天不是说，要来帮忙，你一个人干不完。”赵氏有些莫名，闺女这是咋的了，为啥突然就生气了？ “你不看看天？现在在下雨，下雨！你来干啥？身上湿了没？” “没。”说着去井边打了瓢水，冲脚。 方小宁看她直接冷水冲脚，气的说不出话。真是，一个两个的，没一个懂事的。 “今天橡子换水了没，我来换。” 方小宁不搭理她，赵氏也不恼，管自己找活干。这闺女的脾气，和她一个样，死倔死倔。 方小宁站了好一会，才一跺脚，去了厨房煮红糖姜茶。 苏氏看的摇头笑，儿媳妇，心疼她娘。 “叔，回吧！” 车夫回神，“嗳！” 到家的时候，彼此身上都湿了，“叔，这是20文，您收好喽。” 车夫笑呵呵的接过。 “今天谢谢您，赶紧回去换身衣裳，喝碗姜汤。明天如果下雨，可能还要麻烦叔再送一次。” “行，有需要你说！” 车夫对他老客气了，人家眼瞅着就要起来了，他可不得巴着点。 回到家，见他浑身湿了一大半，方小宁急忙去烧热水，煮姜汤。 “蓑衣不是穿着吗，咋还能那么湿？” “风大，雨水往脖子里扫。” 方小宁心疼，太惨了，赚点钱咋这么难？ “快进去脱掉，一会泡个澡。” 这个天，体弱的苏氏已经穿上了小夹袄，儿子这样，她看着都冷，想想后面的日子，原本还摇摆不定的心，此时无比坚定。 只要银子够，就买骡车。媳妇说的对，银子不是省出来的，是挣出来的。熬坏了身子，要再多的银子也没用。 就比如现在的她，以前多能干，这些年就有多废物。 买，有用的都买！ 到底是年轻，底子好。宋风洗了个澡，喝了碗姜汤，愣是半个喷嚏都没打，没事人一样，在灶头前帮忙烧火。 “也不知道车夫有没事？” “我跟他说了，回去喝姜汤，应该没事。村里人，没恁娇贵。” 行吧，天生天养，一点没错。 饭上。 “啥，买骡车？”宋风震惊的看着自家娘。他娘还知道骡车？不是，家里为啥买骡车？娘知道骡子多贵吗？ “嗯，卖骡车，天好了，你就和小宁去趟县城，看看有没那个骡车的。” “娘，你知道骡车多贵吗？”咋想一出是一出要那玩意干啥？不当吃不当喝的。 看着抓毛的宋风，方小宁说道，“是我的意思，现在天凉了，秋天多雨，春天也多雨，冬天又有雪，你送货腿着过去太遭罪，我们买辆骡车，你以后就能赶车送货，轻松点。” “我没事，骡车太贵了，咱们家真没必要买，省点银子给你们多做两身衣裳。” “看看吧，你要是倒下了，我们弱的弱，病的病小的小，怎么办？送货不是一天两天，有个车方便。” “下雨不是可以包牛车吗？” “下雪呢？雪很大呢，村里那辆牛车，车轱辘那么矮，雪大点根本不能走。你要是腿着走，回家半截腿都是湿的。” 方小宁看着他，严肃的说，“风哥，你这腿要是这么冻上一两年，老了是要受大罪的。” “我知道你舍不得银子，一辆车，买了最起码能用十来年，咱们十来年能挣多少银子，你想想划不划算？ 再说，有了车娘和小安也能出去玩玩，我们不止能去镇上，还能去县城，甚至是府城玩玩，你就不想带娘和小安出去走走，让他们看看外边的繁华。” 宋风看了眼低头沉默的弟弟，有些心疼。小安，出生到现在，从来没出过门。娘也是，镇上都没去过。如果过年能带他们出去看看…… 宋风，心动了。 “真要买？” “先去看看，合适就买，不合适，那你只能继续苦着了。” 现在这日子算苦，以前他过得是啥？ 现在的生活于他，是掉进蜜罐了好吧！ 第87章 我滴个娘哎! 连续下了三天的雨，才转晴。 他们也包了三天的牛车，可还要继续在包两天，都是泥巴路，方小宁坚持不让宋风淌泥路，她不想有一个年纪轻轻就得关节炎的相公，遭罪的还是她。 这几天，最好的消息就是，山楂糕，点心铺子说要，一斤25文，一天送15斤。锅巴，酒楼一天要八斤试卖。 这两样，利润都不能和橡子豆腐比，可苍蝇再少也是肉。 她算过，两样都有三分之一的利润。 “风哥，我想把锅巴，教给娘家做，你看怎样？” 原本，她是打算给她娘山楂糕的。可是，要收山楂，她娘手头银子可能不够不说家里也没地方放。 红果儿，不好好存放，是保存不久的。他们家有地窖，可以放地窖里。就算不放地窖，他们也有屋子能放。而方家，一是她爹懒，没挖。二是，挖了也没东西存，所以这些年，家里也就连个地窖也没有。 红果儿，现在不收，过段时间都要掉地上，烂地上。 还有就是山楂糕做起来麻烦，而锅巴，她娘，自己在厨房就能干。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锅巴适合她娘。 “成啊，我也觉得太多，咱家做不完。” “谢谢你，风哥。” “谢啥，都是你想出来的。” “娘她……” “娘你更不用担心，她们俩关系好着呢！她早说，一直看着你娘为银子愁，她心里也不好受。你分过去，保准她最高兴。” 宋风说的是实话，赵氏知道后，不但没意见，反而很高兴。多好的事，两家日子都能起来，她才踏实。要不然，总觉得对不住亲家。 赵氏知道后本想拒绝，现在她在这干活有银子挣，方有财今天也上山了，她规定他一天必须砍四担柴过来。家里的柴，两个娃砍。 “娘，我们都商量好了，活太多，我们做不完，你就当帮我忙了。你的手艺，我信得过。天冷，你也不用过来我这了。你就在家做，宋风每天过去拿，一起送镇上。” “可是……”她愧疚死了，闺女嫁人了还要操娘家的心。 “没可是。咱们一家都同意了的，我婆婆一点意见也没。娘，家里的房子，眼瞅着不行了，你们日子不好，我心里也担心。别推辞了，就这样说定了，成不？” “行，这份情，娘厚着面皮收下了。” “这样才是！娘，还有个事，明天，你过来帮我看着家，我和风哥要去趟县城。” “去县城干啥啊？” “买骡车。” 赵氏呆愣住，闺女，要买牲口了？还是骡子？我滴个娘哎！ “你们要买骡子？” “嗯，送货不方便，又是雨又是雪的，夏天还要摆摊，反正都要用，买一辆，少受点罪。” 这个赵氏赞同，前两天下雨女婿哪天回家不是湿透半边衣裳，脸都冻的发青，她都怕他染了风寒。 “说的是，天冷了，送货确实不容易。” “我们明天早上去，不知道啥时候回来，家里，你帮忙看着点。要是我们晚上没回来，你就让铁柱，狗蛋他们睡这，你和婆婆睡，陪着他们。如果有人来，甭搭理，别开门。” “行，你放心，有我在，他们肯定好好的。你们小年轻，去买这么贵重的东西，看的懂吗？别被人骗了？” “这几天，风哥也在镇上打听了一下价格，怎么看牲口，大差不差，应该没问题。” 第88章 小娘子，脑子不好使啊! 也是，这俩人都是能干的，一般人应该骗不了他们。 赵氏骄傲的看着自己闺女，她现在是真能干啊，不说别的，县城她都没去过，骡子，更是没见过。 她说去就去，说买就买。就这份气魄，是崔荷花能比的吗？王德发也是瞎了狗眼，错把根草当成宝。 知道他们要去县城，赵氏天没亮就起来做了早饭，家里还有几个鸡蛋，她全煮了，包着给俩孩子路上吃。 “铁柱，一会吃了早饭就跟狗蛋去砍柴中午去姐夫家吃饭。” “爹呢？” “我给他留了俩窝头，自己烧点热水，凑合凑合就行了。” “我先过去了，记得叫你们爹起来砍柴去。” “知道啦！” 赵氏到的时候，他们也刚收拾好，今天他们要自己腿着走去镇上送了货，再找车去县城，架子车就放酒楼后院存放一天。买车的事除了家里人和赵氏，谁都不知道。 “娘，我们走了啊。” “等等！” 赵氏把怀里的鸡蛋，递给方小宁，“路上饿了吃！” “谢谢娘。” 苏氏在旁边看着，暗暗懊恼，自己咋没想到给他们带点东西路上吃呢！ “娘，今天村长他们送柴过来，你记得和他们说，我们收红果儿，不要烂果，生果，一斤一文钱。” “知道了。” “娘，中午让爹去一趟姥家，和他们说一声，他们村也有两座大山。” “好嘞！” 一句话，就让可怜的方有财，午睡泡了汤。 “你们路上慢点哈，天黑别赶路，，要是赶不回来，就在客栈睡一宿。” “知道了！” “骡子看好了买多问问，别被人讹了，注意别买生了病的。” “好，娘，你进屋吧，我们没回来，你就先别回家哈！” 等她回来，就教娘做锅巴。 “晓得了！” 送了货，掌柜的知道他们要去县城，不光让他们把架子车放后院，还推荐了一个稳妥的车夫带他们去。 听说这个车夫，就会看骡子，掌柜的让他帮着一起长掌眼。 镇上到县城，坐骡车大概需要一个时辰，也不远。 清河县。 方小宁看着来往的人流，这里比镇上大很多，人多很多，房子好很多，路也宽阔很多，而路面，竟然是青石路，下雨不脏脚。 县城，果然不是小镇能比的！那么府城呢，府城又该是何等的繁华，方小宁有些期待。 “这里就是专门卖牲口的街，咱们下去看看。” “好，师傅，这一路，真是辛苦您了。” 车夫摆手，他辛苦啥？又不是免费带路，有钱赚的。 “师傅，成年骡子大概多少银子一头？” “估摸着得13两左右。” “一会有劳您帮忙掌掌眼。” “好说！” 牲口市场人头攒动，卖牛的，卖驴的，卖骡子的，大的，小的……往里走，方小宁忍不住皱眉，味道实在有些上头。 “客官，来看看牛犊子吗？养个两三年就能下地干活。” 精干巴瘦的小牛崽，盯着俩铜铃似的牛眼，懵懵懂懂的，既可怜又可爱。 几人继续往前，一路搭讪的不计其数，这年代的小贩，还怪热情的。 “这头骡子你们看怎么样？” 车夫，在一个摊贩前站定，盯着他后面的骡子。 方小宁别的看不懂，就觉得这骡子长得很壮实，毛也很顺溜。 “客官，看看吧，这骡子才四岁，正是最好用的时候。你看看，长得多好，多健壮。” 车夫上前，查了周身，牙口都没放过，卖骡子的一看这架势，得，是个行家。 “咋卖的？”走了一圈，就这头入了他的眼，确实是头好牲口，对着宋风点点头。 “我看您也是懂行的，知道我这骡子好，这样吧，我也不叫价，就15两，咋样？” 方小宁：……当他们是猪宰呢！ “10两，卖的话，我们立刻牵走。” 你不做人，我也不必做个人。 卖骡子的人看傻缺一样的看着方小宁，这个小娘子，脑子不好使啊！ “怎么样，老板？” 怎么样？他觉得不怎么样。 第89章 说出去谁信啊! “小娘子怕是没打听过骡子的价格，这是骡子，成年骡子，您瞧仔细咯！” “哦，老板的价格好像也和我打听的不一样啊！” 卖骡子的：好利的一张嘴。 “老板，你诚心卖，我诚心买，说个实在价。” 卖骡子的：…… “13两？” 为啥他那么虚呢？他说的明明就是实在价。 “12两。” 一两银子，能买多少东西，她家，一天才挣多少钱？ “这价格真不能卖，这头骡子您看看，全市场，还有比我更好的不？12两，我早卖掉了！”卖骡子的连连摆手，这价格虽然是行价，可他家牲口好，他不能这么便宜卖喽。 “我也不墨迹，12两1钱，怎么样？”看他真的不肯卖，方小宁加了一百文。 “12两8钱，你要就牵走，再少，免谈！” 车夫看他俩你来我往，一点一点的砍，觉得自己就是个看骡子的工具人。 宋风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媳妇儿这么会砍价。 最后，12两5钱，拿下了这头骡子，比自己预期多了500文，方小宁心疼的直抽抽。可是咋办呢，人不卖，她又看上了。 “小娘子，这头骡子，买的值。正是干活的好时候，最起码还能用二十年。” 看她心疼，车夫劝慰道。 二十年，平均一下，一年不足一两，好像还能接受。 “师傅，哪里有做车厢的，我们想做个车厢。”既然来了，一次性配齐。 “你们跟我来！” 车厢，现成的就有，他们选的是实木的大车厢，五两银子。方小宁觉得，既然买了，实在无需抠抠搜搜，要配置好的，家里用着也舒服。 出门一趟，没了近二十两银子，可却拥有了她的第一辆车，她还是开心的。 出了铺子，日上高头。 “师傅，咱们先去吃个饭，饭后，还要劳烦您教教我驾车。” “好，驾车好学，你这一路驾回去，也就熟练了。” 几人都不是挑剔的，就在附近的面摊，一人一碗面条，方小宁又去买了几个肉包子，吃的倒也畅快。 驾车，确实是不难，小半个时辰，宋风便掌握了要领，车夫一个劲的夸他聪明。 回去的路上，车夫又载了一个回去的客人，他们，则是驾着自己的骡车，跟在车夫后头，两辆车一起朝着青石镇走。 宋风一路不光赶车，也在记路，小宁说，过年来县城买年货，他要记清楚喽！ 到了青石镇，多给了车夫10文钱，感谢他帮忙买牲口，还教驾车。掌柜的也觉得他们选的骡子甚好，好一番夸赞。 就是这回去，方小宁有些犯愁，架子车放哪？ “要不先放铺子这，明天你们再来推？”掌柜的帮着出主意。 “那就有劳掌柜的了。”宋风拱手道谢，掌柜的，处了几个月，对他帮助良多。 天色已经不早了，宋风不再寒暄，带着方小宁离开。他打算明天挑着货过来，反正也没多少斤，然后在推着车子回去。 一到村口，端着碗的村民看到宋风赶着骡车，都稀罕的不得了。骡车哎，他们只有去镇上的时候才能看到，而这个骡车，比他们镇上看到的还好，还大！ 宋家小子，哪来的骡车？ “风小子，你咋赶着骡车回来了？谁家的啊？”有好事的妇人问道。 “新买的。” 以后他每天都要驾车送货，瞒不住。也没啥好瞒的，他不偷不抢。 全场哗然，所有人都停下了扒饭的动作，围上了他，“你买的？你买了骡子？” “嗯，送货方便点。天不早了，叔婶们，我先回了啊，改天再聊。” 其他人听他这么说，都下意识的让出一条道。 前几天就听村里赶牛车的老宋说风小子出息了，给镇上的大酒楼送货什么的。他们当然知道他出息了，都盖上青砖大瓦房了，还在镇上买了他们没见过的家具。 可是，他们不知道，他除了盖房子，买家具，居然还有银子买骡车。这才多久，人家房子，车子都配齐了。 宋风，短短几个月，从最穷的破落户，变成了枣树村头一份！ 这说出去谁信啊！ 第90章 咋恁贵?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娶了方小宁。有年龄相当小伙子的家庭，悔的拍大腿。而有些人，看着也在人群里凑热闹的宋氏，（王德发的娘），一脸的幸灾乐祸。 宋氏脸上挂不住，愤恨的端着碗，回家了。死丫头，在他们家的时候，除了干活，屁都没一个。去了宋家，挣钱的法子一个接一个。如果当初，她拿出一样，她会让儿子和她退婚？ 从一开始，就没想和她家的发子过好！ 小贱人！ 宋风在前面驾车，后面跟着一帮看热闹的村民。 宋风：…… 眼看着到了自家门口，看热闹的人只多不少，方小宁也是无语。她现在是要请他们进去，还是直接自己进去关门。跑了一天，她也很累了好伐？ 眼瞅着天也黑了。 “娘，我们回来了！” 苏氏，赵氏和几个孩子走出门，首先看到的是一头骡子和后面的大车厢，这是真买回来啦！ “哇，姐，这是你们家的车吗？” “姐，这车真气派，我能上去坐坐吗？” 宋安也是满眼期待。 “大妹子，你真是有福气，看你家风子多出息！” “是啊，一声不吭的，就带回来一辆车！” 苏氏这才看到他们身后跟着的村民，这么多人，来她家干嘛？ 骡车停下，方小宁下车，大家纷纷围上来，看着骡子，满脸艳羡。 “咋是骡子呢，要是牛该多好！”田里的活，能省多少力。最重要的是，他们家地少，用完了还能借来用用。 买骡子，能干嘛？ 两个孩子不懂事，干了一辈子农活的苏氏还不懂吗？ “我们买来送货的，骡子适合。”方小宁语气淡淡的说。 说话的婶子尴尬笑笑，“对对对，你们适合，得送货！” “这骡子长得真好！” “是啊，真壮实。” 有人摸了摸车厢，“风小子选的车架也好，结实！” 孩子们跟在大人身后，眼馋的看着骡车，都想爬进去看看，里面啥样的。 “这么好的车，竟然就拿来送货，风小子是真出息！” “可不，咱们枣树村也有骡车了，宋风真给咱们村长脸。” 周家人也在里面，他们看看天色，在看看风尘仆仆的小俩口。 “咱们看也看了，摸也摸了，就赶紧回吧，眼瞅着天快黑透了，一会路上不好走。人家也忙一天现在才回来，肯定累坏了，也让他们吃口热乎饭。” 还不想离开的村民心里有些不爽，就他们知道讨乖卖好，他们都听说了，他们帮宋家干活，是有银子挣的。 呸！ “风小子啊，我们先回了啊，你们赶紧歇着！” “就是，风小子，以后家里有忙不完的和我们说啊，都一个村的，能搭把手就搭把手。” “是啊，有啥你就说，千万甭跟我们客气。”说着还瞅了周家，王家人一眼。 “你叔啊，啥都不多，就是多把子力气，你啊，就是面皮薄。” “你们别管我们，赶紧进去吧，吃饭去！” “我们走了啊！” “走了，走了，咱们都走了！” 不消一刻，院子里除了他们，全部散去。 “快进来，吃饭了！”赵氏在厨房门口喊道。 刚才，她就去热饭菜去了。 宋风安顿好骡子，进了屋。 “骡车多钱买的啊？”苏氏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18两。” “嘶……” 四周全是倒吸冷气声，18两，这俩孩子，还真下的去手。 “咋恁贵？” 居然比牛还贵，老天爷！ “你俩是不是被人骗了？”赵氏也觉得贵的离谱。早知道，该让当家的跟去，别的本事没有，就嘴皮子溜，不好骗，尤其是涉及到银子。 “骡子12两5钱，车厢还要几两银子。酒楼的掌柜给我们介绍了个懂行的一起去的，不会吃亏的，你们放心。这骡子啊，最起码还能拉20来年的货，又正是壮年，所以贵了些。” “这样啊！” 第91章 宋风那个鳖孙买车啦 说是这么说，他们心里还是觉得贵。可买都买了，孩子喜欢就成吧。 “爹呢？” “他在这能干嘛？回家看家去了。” 方小宁：…… 她爹，好像有点可怜呀！哈哈哈…… “你们吃着，我先回家了，天都黑了。” 宋风立刻起身，“娘，我送你。” “别，你继续吃，我和铁柱，狗蛋一起，没几步路。”闺女家买车了，她看着院子里在吃草的骡子，莫名生起一股子骄傲。 宋家把人送到门口，再重新折返，宋安看着院子里的骡车，眼里闪着兴奋。 “小安，等闲的时候，我们全家去镇上玩，去县城玩。” “真的吗？” “嗯，你和娘都去，再带上铁柱，狗蛋。”她看出来了，这仨孩子一起，玩的很开心。宋安也比以前活泼了点，没之前那么自卑。 就是出门，她有些怕他被人笑话，又缩自己的壳里去。 哎，不知道咋搞。 过几天，先请个大夫，给全家诊治一遍再说。 “风子，它就在院子里？” “嗯，明天，我找几个人一起帮忙在墙头搭个棚子，给它安个窝。” “好。” 这么贵买来的，一定得好好照顾着。 所有人都不知道，村里因为一头骡子，炸开了锅。 每家每户晚上睡觉的时候，和枕边人聊的都是宋风家的事，都在猜他家到底挣了多少银子，他们到底现在在卖啥？ 个个都羡慕宋风娶了个好媳妇，替王家惋惜。到手的金钵钵，飞了！ 以后一定要好好关注这家人，一直神神秘秘的，也不怎么跟人来往，偷偷的闷声发大财。他们如果能跟着捡点汤喝也成啊！ 男人们打定主意要和宋风套套近乎，拉拉关系。女人们则想着怎么攀上方小宁，苏氏，就是个废物，天天不出门不说，你跟她讲话她也不搭理人。问啥都是不知道，做凉皮那会，她们就看出来了，嘴巴跟针缝了一样，紧的很。 ………………………… 王家。 宋氏回到家，就一直沉着脸，家里就她一个爱出门吃饭，别人都不知道发生了啥。看她饭也没吃完，端着一直发愣，脸色也不咋好。 “咋滴，出去和人吵架了？” “没有。” “有人找你不痛快了？” 这倒是事实，方小宁在宋家过的好，她确实很不痛快，离了她宝贝儿子，她怎么能过的好？这不是打他们王家的脸吗？现在他们肯定成了整个村的笑话。 看着努力扒饭的崔荷花，吃吃吃，就知道吃！饭桶，废物！ 宋氏实在是气不过，冲过去，夺下崔荷花的饭碗，一把摔地上。 “啪！” 清脆的碎碗声响起，全场的人都停下吃饭的动作，看着宋氏，（他娘，儿媳妇，嫂子，娘）咋了，发啥疯？ “你干嘛？”崔荷花蹭的站起来，气呼呼的看着宋氏，欺人太甚，她吃个饭，招谁惹谁了？特么的王家人太不把她当回事了，吃饭砸碗，对着儿媳妇？ “干嘛？天天就知道吃，一点不知道干活，德发娶了你，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我没干活吗？你安排的活我哪里没干了？在外面受气，回来找我发泄？看我好欺负，使劲糟践我是吧？王德发，你就这样看着你媳妇儿被你娘侮辱！” 王德发也觉得他老娘有些过了，荷花最近都很乖巧懂事，她这是干啥？ “娘，你跟荷花赔个不是。” “发子！我是你娘，你帮这个贱人说话！想知道我为啥不高兴，好，我告诉你！宋风家今儿个买了个骡车。高头大骡子，配个气派的车厢。 人方小宁嫁过去才多久，又是盖房子，又是买家具，现在还买了骡车。谁不知道骡子贵！她和你差不多时间进门，她呢，日子越过越好，银子越挣越多！你呢？除了吃就是吃，除了打点猪草，砍点柴，你能干啥？ 德发当初是鬼迷了心窍，瞎了眼，选了你。看看你，整一个丧门星，还没进门就被人当场抓奸，害的我们赔掉全部家底。进门后，偷奸耍滑，干几天活就闹腾！银子不能挣，娃也没怀上一个！要你到底有啥用？” 话落，全场皆惊，他娘（儿媳妇，嫂子，娘）到底在说啥，宋风那个鳖孙买车啦？ 第92章 就不该娶崔荷花的 “你是不是看错了，天黑。” “啥看错了，全村都看到了，现在大家，都去他家看热闹去了，你要不信，你自己去看。” 王德发显然也有些受刺激，额头青筋一跳一跳的，前任过的比自己好，谁能忍？这不是打他脸吗？证明当初方小宁退婚另嫁没错。 崔荷花更是被打击的不行，她心里惦记的男人，有钱了？那她为啥要嫁王德发这废物？ 王老头也没了吃饭的心情，“没看错，真的是新骡车？” “看的清清楚楚，说是刚成年的骡子，壮的很，后面的车厢，比咱们在镇上看到的还大，还结实。他们说，买来只是为了去镇上送货方便。 爹，你说他们该多挣钱，只是为了送货，就买了新骡车。都说他们家挣钱的法子都是方小宁想的，她还私下贴补了不少给娘家，你想想，要是她在咱家！”宋氏拍着大腿，“爹，咱们亏大发了！” 为了娶崔荷花，赔了方家那么多银子，现在，方小宁又让宋家发了家。她家德发，缺的就是银子，如果媳妇儿能挣钱，他就能专心念书，不为这些琐事操心。 看着发愣的崔荷花，就是这个骚蹄子，勾搭她儿子，让他们错失了金娃娃。不要脸的小贱人，骚货！ 王老头子心里悔啊，自从崔荷花进了门，他心底就后悔了。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自打现在这个进门，干活干活不行，吵架就跟个母鸡似的，嗷嗷叫，特带劲，又贪吃。没事干就躲屋子里，勾搭他大孙，影响他的学业。 方小宁多贤惠啊，干活利落，孝敬长辈，任劳任怨，还随人骂。最关键的，她会挣钱！有了她，他家何愁起不来，他大孙何愁学业不能成！一年不行两年，两年不行三年，没丁点后顾之忧。 可事已至此，他后悔也没用。 “德发家的，你回自己屋去。”看着碍眼。 老爷子发话，崔荷花不敢不从。现在她也有些慌，情敌这样能干，衬的她特没用，家里明显是嫌弃上她了，咋办？ 心虚的看了一眼王德发，脸色阴沉阴沉的，盯着桌角，就有些吓人。一言不发。她低头，减少存在感，默默退出堂屋。 满屋子的人心里都想不通，怎么方小宁个闷葫芦，还有点傻的丫头片子，突然就能干起来了呢？难道以前在他们面前是扮猪吃虎，故意装傻？ 就是想看看他们对她如何？ 肯定是这样，他们上当了！死丫头，哪来这么多的心眼子？ “爷爷？” 王德发最近想银子都快想疯了，有了银子，他就能找夫子开小灶；有了银子，他就能去买试题；有了银子，他去县城就能住好客栈，好房间；有了骡车，他就能躺着去县城…… 本来，他只要拥有方小宁，就能拥有这一切。可现在，这一切，都被宋风个王八羔子捡了便宜，而他呢？为了买试题的几两银子，日日愁，夜夜愁。 艹，就不该娶崔荷花的，反正都被他玩烂了。 王德发后悔自己娶错了人，懊恼的双手插进头发里，蹲在屋里。 其他两房也悔，娶了方小宁，活有人干，钱有人挣，他们只要和以前一样，坐吃等死就行。幸福的生活擦肩而过，他们差点得到。 “德发，方家丫头嫁人了！”老爷子长叹一声，声音满是无力和疲惫。现在说啥，都是痴心妄想了。 王德发“噗通”下跪：“爷爷，是我错了，我被猪油蒙了心，眼瞎犯傻，才会好赖不分。您放心，这次考试，我一定考上。等我考上归来，定让您和全家扬眉吐气，光宗耀祖。 我会让方小宁后悔，跟我退婚，是她这辈子最错误的决定。宋风，一辈子只能是个泥腿子，咋和我比？他们就算再好，无权无势，有何用？” “好！”老爷子激动的站起来，拍着大孙子的肩膀，“你能振作起来就好！好好考，爷爷等你给我长脸！” “爷爷放心！” 第93章 管好你媳妇儿的嘴 看他如此有信心，老爷子丢失摇钱树的伤心，被抚平了几分。等有了功名，大把人上赶着给发子送银子。 苦，只是暂时的。老话不是说，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现在，就是对他们王家，对大孙子的考验，他们必须要撑住。 王德发握紧拳头，明天，他就怂恿方老四去找方小宁借银子，买试题。 哼，挣了钱，还想置身事外，自己享福，不管他们，她做梦！ 他不好，谁都别想好！被方老四缠上，不出血也能恶心死他们。 回屋，看到坐炕上的崔荷花，没来由的泛起一股子的恶心。 当初要不是这个女人故意勾引他，他怎么会犯错，怎么会和她大白天的胡来？这么个不知羞耻，还被无数人看了身子的人，他是脑子坏了吗，把她娶回家。 等他以后做了官，同僚知道他有这么个人尽可夫的媳妇儿，不得笑死他。 不对，这女人不对劲，如果真是个好的，被那么多村人看光身子，还不得羞愤欲死，但凡要点脸的都跳河了，可她没有。她还跟着爹娘去他家大闹，逼他娶她。 那个破屋子，也是她带他去的，还有山上，棒子地，山洞…… 她能轻易在自己面前脱衣裳，就能在别人面前脱衣裳。这本就是个贱人，说不定他头上已经无数顶绿帽了…… 一想到崔荷花有可能躺别的男人身下，王德发瞬间血涌上头，“贱人！”抓着她的头发，“啪啪”几巴掌，“啊！你干嘛，王德发！我和你拼了！”崔荷花抓着他就开始挠他脸，两人扭打成一团。 王德发到底是男人，几下就把她压身子，“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偷汉子了？你山上真去砍柴了，天天的一去就是大半天？” 原本还在拼命反抗的崔荷花一愣，她以为是因为银子他才发疯，没想到是这个？他知道了啥？不可能知道，知道早就收拾她了。 肯定是死老太婆刚才在堂屋说她坏话了！ 见她发愣，王德发以为真被他猜中了，怒火中烧，艹特娘个贱人，敢给他戴绿帽。 “说，他是谁？你俩咋好上的，啥时候好上的？”噼里啪啦，疼痛让崔荷花回神。 这时候她不能虚，越虚越会被怀疑。 “王德发，老娘跟你拼了，不就是因为我没方小宁会挣钱吗？你不就是嫌弃我了吗？往我头上扣屎盆子，咋滴，想休了我，重娶她，告诉你，没门！ 老娘没死，宋风没死，你俩奸夫淫妇就甭想在一起！ 说我偷人？你看见了吗？谁看到你让他出来啊？娘啊！我不活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嫁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不活了，不活了！” 嚎着就拼命往王德发怀里撞，撞的他心口疼。 听到动静的人进来看到扭打在一起的人，“够了！干啥呢？” 王德发停手。 崔荷花眼睛一揉，大腿一拍，“王家欺负人啊！我不活了，不活了！想赶我走就直说，还要污蔑我偷人，你们没良心啊！一家子的狼心狗肺，也不怕下地狱！ 王家不是人啊，看到谁有好，就想巴着谁！大家伙都来看看，都来看看，王德发嫌弃我不能挣银子，又想找方小宁啦！奸夫淫妇，他们又要滚一起去啦！我命苦啊，不中用啊，现在得给人腾地………” 动静太大，院子门口，来了六七个看热闹的人。 “闭嘴！”王老头怒瞪着崔荷花，声音洪亮。 泼妇，泼妇！ “德发，管好你媳妇儿的嘴，在乱说，给我撕烂它。” 崔荷花缩在炕角，打了个寒颤。这个家，她最怕的就是老爷子，她知道，他满肚子坏水，阴得很。 等着看热闹的人呢，看又没了动静，撇撇嘴，纷纷回家。 第94章 运气好，赌对了 大家心里明镜似的，为啥吵？为啥打媳妇？不就是今天宋家买了车，眼红吗？觉得该是他们王家的，便宜了宋家，心里不爽，就找新媳妇的茬。 老王家，忒不是东西！王德发，也不是啥好鸟。 别说当初是崔荷花勾搭的他，他要没那心，这事能成？苍蝇不叮无缝蛋！ 王家当晚的丑事和宋家新买骡车的事，合在一起，成了枣树村近一个月的谈资。 ………………………… 老方家。 “死丫头片子，和我玩心眼子，没银子，银子都建房子了？现在她用的是啥？石头？骡车啊，这么大辆骡车，说买就买。”方老爷子是真气狠了，老大家的，一个两个都是这样，满嘴喷粪，没一个实诚的。 “老头子，女生外向，嫁了人，心就跟着一起走了。” “再走她也是我老方家的种，老二，明天你去叫她，看她有没这个脸过来？” 老婆子叹气，“叫过来啥用，再说，她也不肯出银子，还不是给自己添堵。” “她说不出就不出，她是个什么东西？”老爷子因为生气，眼珠子凹凸出来，褐黑色，浑浊浑浊的，仔细看，真的渗人。 “行行行，你别气，让老二去叫人。” “不知好赖的玩意，这次不出银子，看我怎么收拾她。” “她嫁人啦！” “嫁人了也是方家人，别想袖手旁观。正好，老四要买试题，就让她出了吧。” 老婆子动动嘴，到底没再说啥。这个大孙女，现在，她也很看不懂。 “爹，能不能和小宁商量商量，我们也跟着她干。听说大嫂大哥现在都在她家里干活，咱们能不能也去跟她一起做啊？都一家人，现在又是农闲，我们也想挣几个钱补贴家用。” 老头子脸色松动，跟人要一次是一次，如果他们能学来宋家的营生，两家一起做，也不是不可。如此，老四以后的学费就都能有着落了。 再说，他们不是人手不够吗？都是一家人，怎么能不帮帮忙？ “明天我和宁丫头说，你可以跟着宋风一起送货，现在有骡车了，多一个人也能坐下。老二老三家的，就去他们家里帮忙一起做吃食。 她婆婆身体不好，现在就老大家的和宁丫头两个人做，能做多少，你们也去，不就能赚翻倍的银子。这个道理她们肯定也懂。 我们也不要挣的跟他们一样多，只要把盈利的一半分给你们就行。” “爹，活我们干，钱他们赚，这不好吧？”听到才一半，方老三有些不高兴。这不是等于他们在帮宋家挣钱吗？ “先这么做着，等明年，咱们就自己上手。”老爷子眼里闪着精光，要是能把营生弄过来，不就等于多了个世代相传的手艺，他们老方家，以后子子孙孙，都不会受穷。 他可没他们这么蠢，就在镇子上卖。他可以去县城卖。 这可比和死丫头伸手要银子好！ 看他们越说越上头，越说越兴奋，方老太很想说，醒醒吧！人方小宁不是傻子，宋家更不是傻子，多少人想打探他们的方子都没打探出来。就是宋老爷子，闹了两次，还不是一文钱没要到，更甭说啥子个方子。 就算现在天已经黑了，还没睡着，也别这么早做梦。 可是，她现在泼冷水，肯定会被老头子骂。算了，他们男人看着办就好，外面的事，不是她一个妇道人家能插手的。 ………………………… 老宋家。 “不孝子，不孝子！这么多银子，平日里连斤肉都舍不得孝敬我！” “爹，他翅膀硬了，我们是真的管不到他了。” 宋老头面色不愉，可不就是管不动吗？ “都是那份文书坏了事。” “爹，我怀疑当年村长是故意的，让我们签下一份那样的文书，就是想让老三家的，脱离咱们的掌控。”宋老大越想，越觉得他们被耍了。“你看村长呢，他们离开宋家后，听说又是银子又是东西的补贴。爹，你说他是不是早看出宋风是个能干的，提早献殷勤。” “放屁，没你说的邪乎，村长我知道，他就是想当好人，想让人家说他好。这次不过是运气好，他赌对了。” 第95章 闺女，闺女，我来啦! “我们咋办？真的看着他顿顿吃肉，咱们连点汤渣也喝不到。” 其他人也都看着老爷子，现在他就是他们的主心骨，也只有他能稍微掣肘一下老三一家。哎，要是老三还在就好了，宋风再怎么蹦跶，也蹦不出他们的手掌心，他爹就不会允许。 “能怎么办？他软硬不吃，又有一张文书在手。除非能想办法毁了他和村长手里的文书，要不然，我们就是拿他没辙。” “爹，上次他说自己吃软饭的，把您老给气走了！现在，他们不声不响的买了骡车，您看咱们要不要上门道道喜。” 宋老头沉思良久，“道喜倒是不用，这样吧，明天呢，我去一趟老三家，去看看骡车。再怎样，他们总不能不让我进门吧。” 宋老大点头，肯定不敢，除非他们不想在村里做人了。 “只要让我进了那个门，这次，说啥我都不能在出来。等我把他们挣钱的底细摸清，回来咱们自己做。” “他们能肯吗？之前我们过去，防我们跟防贼一样。” “怎么不行，这次，你们别去，就我去。有本事他把我抬出来，在他家里，我要看啥，他们敢拦着不让？” 所有人都觉得这个法子好。 “爹，还得是您，明天儿子送您到门口，我就回。” “嗯，不开门，我就坐他家门口不走了。让村里人戳他们脊梁骨，看他能不能受得住。” “您高啊！”宋老二佩服的竖起大拇指。 事情商定，天色已晚，全员不再废话，回屋睡觉。 今晚，老宋家所有人都做了一个美梦，一个自己住上青砖大瓦房，出门坐高头骡车的美梦…… ………………………… “娘，过来，我教你做锅巴。” “嗳！” 赵氏看了一眼一旁的苏氏，有些难为情。 苏氏温和的笑笑，“亲家，你学，我来给你们烧火。这做锅巴啊，就是要小火慢慢烧。” 赵氏感激的看了一眼苏氏，亲家母，人真好！ “焖好的米饭做的呀？” “是啊，这东西简单的很，你看一次就能会，就是费油。” 说着，方小宁开始往锅里舀油。 “这么多？” “嗯，要不然不脆不好吃。娘，你看，就是这样压……” 赵氏看的极认真，方小宁做了一锅后，她就上了手，“这东西确实不难，小宁，咱们以前咋就没想起来做呢？” “饭都吃不饱，哪会这样浪费东西。” 赵氏想想也是，闺女如果说做，她也不会答应，没谁家敢这么糟践东西。 赵氏做了两锅，方小宁觉得一点毛病没有，就停了手，让她尝尝. “还怪好吃咧，又香又脆。” “是吧，等过年，家里放个这样的小零嘴，孩子都会喜欢。娘，昨天，爹知道我们买了骡子啥反应啊？” 赵氏下意识看了眼苏氏，“还能是啥反应，高兴呗！他说这辈子还没坐过骡车，改天定要坐上去走一圈。” 当家的是说，他想跟女婿一起去送货，他来赶车，一路上肯定巨威风。女婿只用半天，他能不能借来载载客，挣点零花钱。 哦，还说，闺女这么有钱，能不能给他们涨点生活费，顺便再给他点零嘴钱。反正，要多不要脸，有多不要脸。 “那感情好，哪天亲家公要是想去镇上，就让风子捎他。” “嗳，嗳！” 方小宁一看就知道她娘没说实话，方有财，无利不起早，看到她家的骡车，怎么可能只是坐坐这么简单。 “娘，你有和姥姥说，我要红果儿吗？” “说了，你姥姥说多亏有你，家里还能存几个。让你空了带女婿回去看看她。” “嗳，明天你就别过来了，就在家里做锅巴，不忙的时候，也能山上摘点果子啥的。” 等过冬节，她就带着宋风去看姥姥。 “你忙的过来？” “你不是看到了，这些东西都不费力，现在家里活真的不多。” 赵氏想想也是，现在过来，大部分时间，她都是在和亲家一起做针线。“成，那我就空了摘果子，砍柴。家里的柴火就靠你弟，我看着还是不够用。” “闺女，闺女，我来啦~~你家的骡车呢？” 第96章 老宅的人还远吗 赵氏朝天翻了个大白眼，丢人现眼的东西，她当年是咋看上他的？ “爹，这么大的骡子，在院子里，你看不到？”宋风今天是挑着箩筐，走路过去的，才能把架子车带回来。 “嘿嘿，这不是激动过头了嘛！” 放下柴火，方有财走到骡子面前，抬头看着它，流口水。如果他有这么头骡子，他就能每天去镇上拉人，这活他喜欢，轻松又舒坦，还能四处溜达。 打开车帘子，看着里面的车厢，“我滴个乖乖，这么大！” 里面，最起码能坐七八个人。闺女又不载客，车厢搞那么大干啥？坐里头该多舒服，累了，躺下睡个回笼觉都没问题。还能摆个小桌子，来盘花生米，一壶小酒。摇摇晃晃，看着外面的风光，好不舒服。 “这要是我的车就好了！” 方小宁and赵氏：…… 幸好苏氏不喜见人，还在厨房。 “啊！你干啥？” 方有财抱着脚，气鼓鼓的看着赵氏，疯婆子，忽然踩他干嘛？ “方有财，拜托你做个人，别想有的没的成不？” 方有财垂头不说话，继续盯着骡子。方小宁觉得，一个没主意，他可能会上去啃一口。 “爹，还不去砍柴吗，今天才一趟。” 方有财：…… 是谁说闺女是棉袄的？他家这个，处处漏风！ “哟，门没关啊！大哥！？” “你来干啥？”方有财看着自家二弟，刚才受的窝囊气，总算来了个让他发泄的。 方老二有点怕他大哥，硬着头皮说。因为实在是太混，从不看场合，都是他想干嘛干嘛。咋就这么巧，和他碰上了。 “爹，叫小宁回去看看，他老人家想她了！” “呵！”方有财不厚道的笑了，“是想她了，还是看她家里买了骡子，想她口袋里的银子了。” 方老二被他说的脸色青红。 “闺女，走，爹陪你走一趟！正好我也很久没看到老爷子，估计他也很想我了！”他闺女的便宜，可不是别人想占就能占的。 赵氏对方有财护犊子的模样很满意，闺女一个人去，她不放心，她跟着还可能拖累闺女，公爹那，确实她不敢反驳啥，就当家的，啥也不怕，啥话都敢说，谁的腔都不搭理。 方老二快哭了，这个祖宗跟去干嘛啊？有他在，啥事能成。被大哥搅黄这事，他爹，回去不得骂死他。 “大哥，爹他今天就想和小宁亲香亲香，要不，你明天来？” “啥，爹不想我，想孙女？我记得小宁成亲前，他还跟我说，闺女就是泼出去的水，太阳一晒就干了，叫我以后少管她，也别去看他，他不想看到赔钱货！” 方有财咋咋呼呼的声音，特别大。几个送柴过来的听到，均是嘴角一抽，装作若无其事，放下柴就跑。 一直站在厨房门口的苏氏，想想自己，想想方小宁，悲从中来，眼泪啪嗒啪嗒掉。媳妇儿，和她一样，都是苦命人！她以后一定要对她再好些！ 方小宁第一次觉得，这个爹，还算是个男人。 “既然爹也很久没见到爷爷了，那我们就一起吧。” “就是，不是我说老二，我们父女俩一起去看老爷子，你哭丧个脸干啥？不知道的还以为老爷子不待见我这个儿子，你也不待见我这个大哥，不想我去你家。” 方老二吓的连连摆手，我不是，我没有！ 方小宁这次啥也没带，叫一次，给一次东西，惯的他们？ “娘，把大门关好，一会他们送柴过来你再开。除了送柴的人，谁来都别开。” 方家的人来了，老宅的人还远吗？她怕她不在，她婆婆吃亏。 第97章 还不跟上? 看了一眼旁边的方有财，嗯，最近还是让他来她家看着吧，别砍柴了。 老爹没啥别的好，就是吧，跟人吵架，别人很难吵赢他，想沾他便宜，更是想都别想。但凡要点脸的，在他那都讨不到好。有他在，她安心。 方老二生无可恋的跟在大哥，侄女身后，大哥为啥这么多事，跟他有毛个关系，他真的里外不分，难怪爹每次见他就是骂。 村里人看到他们，都很奇怪，这是干啥呢？“宋风媳妇，你这是去哪啊？” “和爹去看看爷爷，一段日子没见，还怪想的。” “真是个孝顺孩子！” 方老二看着前面走着，见谁都笑嘻嘻打招呼的方小宁，他怎么觉得，这丫头，比她大哥，还鸡贼。现在，大半个村子都知道她去老宅看爷爷，她孝顺。 方老二额头的汗大把大把掉，今天，出师不利呀！ “爹，哪呢？儿子我来看你了！” 堂屋里等人的老爷子，塞烟叶的手一抖，烟叶洒落在案几上。 搅屎棍咋来啦？老二在干啥？叫个人都不会吗？ 因为方小宁要来，家里人都在堂屋等着，就怕错过捞好处的机会，包括方老四。 “哟，人都在啊？咋看到我都好像不高兴的样子，不是说想我们了吗？爹，娘！”方有财看着他们看着他，一副被雷劈了后，霜打茄子的蔫样，心里有点暗爽。 不高兴是吧？不高兴就对了，他们不高兴，他就特高兴！ “爹，听说你想我了？早说嘛，下次想我别不好意思，我来看你就是了。”说着就搬一个小板凳坐下，顺便还给方小宁也搬了个。 方老头看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就头疼，“我找的是小宁。” 以为你是谁，还想你，美的你，我想你立刻滚蛋！ “小宁是我闺女，您想她干啥？分家十来年，除了过年，平时也没见你和她亲香过。一年就见几次，年三十，您都不许她多吃两个饺子。说啥来着，闺女就是赔钱货，吃的多亏的多。只要没饿死就行了。是不，爹？还记得不？” “闺女是赔钱货不给吃就算了，就是我家的铁柱，狗蛋，多吃一个您也骂。骂啥来着，”方有财敲敲脑门，“穷人生了个富嘴，就知道捡好的吃，也不看看自己有没那命！窝头能了吗饱，都是祖上积德可，是不？” 混账，现在跟他翻旧账，啥意思？自己啥德行自己不知道？就他以前那样，他的孩子能是个好的？吃东西都跟饿狼下山一样，就那么多东西，家里其他人还要不要吃了？ 他是看不起他，看不起他孩子，咋滴，不行？就问问村里，谁看得起他？方小宁和王家的亲事咋来的？还不是他死乞白赖的赖上了人家，硬说人王德发偷看他闺女洗澡，要人家负责。三岁大的男娃子偷看一岁的女娃洗澡？他懂男女之分？亏他说的出口！ 扯远了，老头子拉回自己的思绪，“你说的什么混账话，哪年过年，我偏心了？就那么点东西，还不是大家平分的，我少你一口了？” “哪年不是俩饺子就把我一家发发了，是看着都一样，我们走了，谁知道你们有没关上门偷吃？没偷吃，每年的鸡肉，都去哪了？喂狗了？” 真以为他傻，就是大过年的他懒得吵，丢人！还有确实他分家了，兄弟不想给他吃好的，只顾自己，他也理解。谁还不是个自私的。只是老爹老娘也如此，还这么贬低他的娃，也让他凉了心。 这些年，他对老宅的感情，被消磨的没剩多少。 方老头被噎的说不出话，老脸通红，羞的。其他人也心虚的别开眼。 确实，好菜都是大哥一家走后，他们才吃的。每年年夜饭，他们都要吃两顿。 堂屋里寂静一片，方小宁看着渣爹。 啧啧，这战斗力真不是盖的，一坐下，就干翻了一屋。 “叫我们来，是看你们的死鱼脸的吗？看过了，走了哈！”方有财站起身，“老爷子，走喽！” 可算是走了，再不走，他都坐不住了。方老头瞥了一眼方小宁，等她老子走了再慢慢谈。 “闺女，还不跟上！” 方小宁跟着起身。 老爷子急忙伸出尔康手，“慢着！” 第98章 闭嘴吧，王八蛋! “咋啦，爹，还有话和我说，你倒是说呀，我听着。”说着，又一屁股坐到小凳子上。 方小宁跟着他坐下。 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觑，老大，摆明了是来给他闺女撑腰的，他们今天，还能讨着好？ 方老头静默了好一会，才抬头，“老大，是这样，小宁现在不是在做吃食生意吗？听说还挺忙的，你们夫妻也都在给她帮忙。 我想着，现在农闲了，家里人也都闲下来，都是一家人，没有两家事，让你弟弟和弟妹也去帮着一起干，千万不能耽误了宁丫头的生意。你说，可行不？” 方小宁认真打量着老爷子，她真的第一次发现，原来，老爷子，这么关心她。有点受宠若惊怎么办？ 方有财也看着他爹，老爷子和他对视，一脸慈爱。从未得到过父爱的方老大没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爹，您说的可真不巧，现在宋家生意还真的不忙，他娘，明天都不用去帮忙了呢！我呢，因为怕他们家柴火不够烧，冻着小宁，都在帮忙挑柴，其他活，我可没沾过手，你问问村里人，我是不是天天都在砍柴。 您老要是真有心，也成，明天老二，老三跟我一起去砍柴，怎么样？我替女婿谢谢您！” 砍柴？他们才不要去砍什么柴，家里的都柴他们都不想挑，还要去帮宋家挑，美的他！ 老二，老三哀求的看着老爹，千万不能答应，他们落他手里，还能有好？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老头子无视儿子求救的目光，“他们人少，又要忙着做生意是忙不过来。成，明天，老二，老三跟着你一起去砍柴。都是一家人，帮忙应该的。” 哟，老爷子这次下这么大本，葫芦里肯定没卖好药。方有财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行真要去，他也有办法折腾的他们坚持不了一天。 有他在，宋家的东西，他们一点也别想看到。 方小宁皱眉，她真的不想和老宅扯上关系，就算是她占便宜也不想。以后，为了这几捆柴，不定起啥幺蛾子。这世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最难撇清的就是亲情。仗着沾亲带故，为所欲为，是她最恶心的。 “成，老二，老三，明天我来叫你们哈。” “大哥，咱自己家的柴都还没存够，爹娘年纪大了，受不了冻。” 爹为了老四，想把他们往火坑里推，他们也不是傻子，老子靠不住，他们必须自己救自己。 “对，大哥，老四念书，爹娘年纪又大了，家里，全都是我和二哥操持，等家里柴劈够了，我就去宁丫头那，帮她挑柴。” 不去呀，太好了！ 方小宁看二叔，三叔都觉得顺眼了许多。啧啧，老爷子遇到猪队友，也不知道会不会气中风。！ 方有财差点拍手叫好，，他的两个弟弟，还是一如既往的……蠢啊！ 老爷子气的差点又多长了几条皱纹，蠢货，蠢货！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徐徐图之吗？不知道只要和宋家搭上，以后就难甩开他们吗？不知道只要他们挑一次柴，村里全部人都能看到，宋家就必须要承一辈子的情吗？不知道只要进了宋家门，就能慢慢偷窥他们的营生吗？ 方老爷子有时候是真想不通，他和老伴都不笨，老大，老四也不是个蠢的，咋就老二，老三跟个榆木疙瘩一样，脑子生了锈似的，一转不转。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想到两个儿子出生时尖尖的脑袋，出生的时候脑子被夹坏了？ “那不能，肯定是咱爹娘最重要，你们要是没火烧，我和丫头不得被村里骂死。 爹娘，宁丫头嫁人了，以后她家的事，您二老不用在费心，他们家有长辈看着。再不济，不是还有我这个爹呢吗？你们就好好安享晚年就好，少操点心。再说，人宋家的事，想操心咱也操不上，您说，是不是？ 我您都不管，何必跨那么远，去管我闺女的事。她现在，也不能算咱方家人，她是宋方氏，归人宋家管。” 老爷子真想把烟袋塞他嘴里，闭嘴吧，王八蛋！ 第99章 有猫腻 “宁丫头啊，今天叫你来，一来是因为老婆子我想你了，二来呢，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商量，你回去问问你婆，要是可以咱们老方家感激她一辈子，要是不行咱也不勉强，不让你难做。” 这又是个会讲话的。 到底是基因突变，还是正正得负，他们两个怎么会生出二叔，三叔俩直筒货的。 “奶，你想说啥？您也知道，嫁鸡随鸡，我现在是宋家人，啥事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奶懂，奶也是过来人。这不是还是上次那事吗，你四叔要去考试，家里好不容易卖了粮食，存了点银子，以为够他去考试的了。谁知道，现在还有个考前辅导，收费可贵了。 不去吧，心里不踏实，人都去，咱不去怎么和去了的拼？去吧，银子又不凑手。奶我思前想后，好几宿没睡着觉。 这不，昨天听说你们又买了骡车。我想着，风小子又是盖房子，又是买骡车，可见你们的买卖是挣钱的。奶就厚着脸皮想跟你借点银子。 丫头啊，是借，不是要，以后有钱了，立马就还。你看成吗？你四叔念了那么多年，临了临了，咱们不能让之前的银子都白花了啊！” 老人说着，也不知道想起了啥伤心事，开始低头抹眼泪。 方小宁：问题是她如果借了，就是连带她的银子，也白花了啊喂。 看着一旁丝毫没有愧疚感，梗着脖子，和他们格格不入的方老四，不孝子！ 她的银子，喂渣爹，都不会便宜这个狗东西。 “娘，不是我说你，老四多大人了，十九了吧，也是已经成家的人了。这天天的，和大爷一样在家里，啥活不干，等明年考完试，他也该上上手了，总不能一直靠你们，靠老二老三养着吧。 再说，一天天的捧本书，都捧了这么多年，该教的夫子肯定都教完了，还要开啥小灶。家里的环境他又不是不了解，肯定也不想加重家里人负担。这次考试，他一准行，是不是啊，四弟！” 行你妹！ 方老四扭头，不愿意再看方老大一眼。老娘是和宋家借银子，关他屁事。这人狗嘴里从来都吐不出象牙，他也从来没把他当过大哥，他不配。 方老二，老三莫名的鼻头泛酸，大哥，还是念着他们的。 （方老大：我没有，我就是想恶心恶心老四。） 他们的媳妇也在想大哥刚才的话，家里，老四要念书，不干活就算了，就连他媳妇，也是不占半分家务的。他们之前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人家是读书人的儿媳妇和他们不一样，以后的好日子，还得仰仗老四，可现在…… 心里咋就那么不是滋味呢！ “宁丫头，奶说的这事，要不，你回去想想，和家里说说。” “是啊，你跟他们说说，苏氏也是个通情达理的，风子为人也实在，都是一家人，哪能看着我和你奶愁坏身体。” 这话说的，她不借就是故意让他们身体不好啦，不孝顺啦？ 方小宁心里说不出的膈应。 “爹，您想和亲家借多少？”方有财直觉不对，说了半天，始终不说数目。补个课而已，需要多少银子？ 对喔，需要多少银子？爹娘也没和他们说过这个事。 满屋子都看着老俩口，按理，家里不需要借银子啊，他们之前也算过，去考试最多二两花费。 “十两。” “啥？” 三兄弟同时从凳子上跳起来，媳妇们也是震惊的眼珠子差点蹦出来。 老爷子知道他在说啥不？ 十两？ 谁家学堂补个课收费十两？ 方小宁眼眸微闪，有猫腻！ 第100章 等等! “爹，你在逗我？谁家开小灶要十两。您知道十两能买多少粮食不？老四一年的束修多少谁不知道？哪个黑心的夫子，敢开这个价，您说，我去找他去！不能因为咱们去村里人，就欺负咱们啥都不懂！” 说着，方有财就撸起袖子，准备去镇上找夫子算账！他心里门清，绝不可能是补课要十两银子，他们敢给，夫子都不敢要。 这些银子，指不定老四拿来干啥见不得人的事，呵，老爷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偏心，为了老四，良心都不打算要了！ “你给老子闭嘴！有你啥事，进门后，一张嘴吧啦吧啦个没完。你爱听就给我坐好了听，不爱听就滚蛋！” 老爷子真忍不下去了，搅屎棍一个，有他在，啥事都甭想办成？ “爹，怪我吗？我是为您考虑，怕你们被坑了。银子是借的，要还的。我都分出去了，我操心个啥，还不是为了你们。您还不动，老二，老三也要帮着还，十两银，你让他们咋还？” “是啊，爹，这事必须问清楚，不是一百文，两百文，拿出去就拿出去了。老四年后要去考试，考完试听说可能还得去县城继续念书，家里就这么多银子，咱们怎么办？养不起啊？ 我和三弟已经往死了干了，本来就在愁明年去县城念书的束修，现在您又说，要十两银子开小灶。爹，这么多银子，我们问问都不成吗？” 看着被老大轻飘飘几句话，一向听话的俩儿子，居然有了叛逆心，老头子恨得不行。就他多事，多嘴，老四买题目的事他不敢说，这要是说了，不就是在打老四的脸吗？没把握考上，得走旁门左道。 他现在要找啥借口？谁来教教他？ “是啊，爷，开小灶，最多也就是个把月的事，没有人会漫天要价。爷，您这个由头，让我咋和婆家说，人不得骂我，忽悠他们。” 方老头：…… 他有些无助的看着四儿子。 方老四站起身，看着方小宁，“我跟你借十两，你甭管这银子我是用来干啥的，你就说借不借就成？以后做了官，我一定记得你拉扯过我一把。” 谁稀罕你记得，被你惦记才要倒霉。 “四叔，我没银子。” “就是，一个做叔叔的，跟出嫁的小侄女借银子，你脸呢？还甭管你干啥？你拿着银子去杀人，作奸犯科，最后，银子是小宁给的，她不成了帮凶。” “老大！” 方有财拿手指头抠抠耳朵，“爹，您别这么大声，我没聋。十两银子，小宁没有，她家刚办了这么多大事，你真以为她开的是金山银山，挖不空的不成。 还有，老四科举，是老方家的大事，不是人宋风家的，咱没脸跟人开这口。爹，你可以找族里的亲戚借借。 最后一点，银子太多，多的吓人，老四还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家都是老实人，怕事，我不想惹一身骚。” “大哥，你的意思是，我没干好事是吧？”方老四自诩是读书人，以为他们都会给他面子，敬着他。碰到这么个不给脸的，一时间，羞愤交加。 “你倒是说说啊，你拿银子干啥，别说什么开小灶，爹娘老了，老糊涂了，你骗骗他们无知就算了，我一个天天镇上来回的，我能不知道开学堂多少钱？想骗我，你在修行几年再说。 行了，老四，我不管你打啥主意，都甭想坑到我闺女身上，她没养你的责任，要养，她也是养我。”方有财说的老二，老三两口子不断点头，是这个理，不分家可能还能捞一点，也是从方有财身上捞，也不是方小宁个出嫁侄女。现在么，更是，方小宁真的只要和他们表面往来一下就行，不来往其实也没人说话的。 “闺女，咱们走！”方有财看都懒得看一眼方老四，反正他眼里也没他这个大哥，大家彼此彼此。不是，明明看不上他，却想着占他闺女便宜，老四和爹咋就能这么不要脸！ “等等！” 特么的，一言不合就拉走闺女，他到底是几个意思，他还是不是老方家的人了，以前的老大，再混，也不至于胳膊往外拐啊！ 还不死心呢？ 第101章 坐地起价 “宁丫头，你帮帮你四叔，就这一次，成吗？” 哎，四叔是真不孝啊！ “爷爷，十两真的数额太大，家里真的没有，我们买骡车，真的是用尽了积蓄，酒楼还赊了几两银子给我们。还有，我真的不懂，什么样的补课需要这么多银子。您老现在不是该凑银子，而是该问清楚，为何四叔需要这么大一笔钱，到底是干嘛用的？” “如果我说我知道呢，可事关重大，真的不能到处说。我保证，这笔银子，你四叔真的是用在征途上，没乱花。” 看来爷爷是真的急了，也是，这么多钱，去哪借他都借不到。 “爹，您知道？为啥不和我们说？” “是啊，爹，你们既然知道，为啥瞒着我们？银子老四花了，还债的是我们吧，难道我们连知道银子花哪的资格都没有？” 方老二，老三被刺激的有些怀疑人生，爹当他们兄弟是啥啊？ 方老头垂眸，自从老大滚蛋后，这个家在他的带领下，凝成一股绳，所有人都是一门心思供老四。现在，他回来，就随便说了几句话，就扰乱了老二，老三的心。以后，他，真的不能和他们凑一起，被带坏了。 “你们瞎说啥，这事太重要，等明年考完试，我会和你们好好说的。总之，是为了咱家好的事，你们还不知道爹，我做的事全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大家以后过好日子！” 俩傻子有点犹豫，难道他们误会了爹？ 爹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他们不该说刚才那些话，让他老人家伤心的。 “爹……” 老爷子看他们后悔了，心里熨帖，嗯，还是他的好大儿。 方小宁满头黑线，她怀疑，她爷爷，是传销头子，瞧这洗脑洗的多成功，多彻底。 “宁丫头，现在是咱家的关键时候，你虽是外嫁女，可是你却是一众子孙里最出息的，除了你，没别人能帮你四叔了。” 又来道德绑架。 “爹，我说了，我闺女只要孝敬我就行。过年过节的，送分节礼给您就成。老方家，其他事，我不许他插手。她要是敢管，就是不孝，我打断她的腿！” 方小宁：……她好怕呀！ “方有财！” 老头子吹胡子瞪眼，又不是让他出钱，他到底瞎掺和个啥？ “闺女，咱们走咯，以后记住，谁敢跟你借钱，你跟我说。谁都不许借，谁知道人家拿银子干啥使，你要是敢借，我跟你没完！” “我都听爹您的！” “这还差不多！” “爷奶，我先回了啊，娘还在家里等着。” “爹娘，我也走了啊，以后这些事就别找小宁了，她啥都听我的，你们和我说就成。不过就算说了，我也不会答应借的。” “滚！” 老爷子脱下脚下的鞋子，直接朝着方有财砸去。 我去！又来！ 方有财侧身一躲，鞋子贴到了墙上，然后，掉落在地。 “老四，赶紧帮爹把鞋子捡喽，地上凉！”说着，赶紧出了屋。 “闺女，别搭理你爷，这银子不能借，你四叔，就算将来好了，也不会对我们帮衬咱什么的，别犯傻。”他就怕闺女被老头子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我知道，相信四叔，不如相信铁柱，狗蛋。” “你知道就好，你俩弟弟，跟你才是一家人。” “爹，一会别去砍柴了，我估计最近家里不消停，你帮我看着家。” 还有这好事！ “成，吃你家里不？” “可以。” 太棒了！成功蹭饭！ “一天给我多少？” “二十文。爹，别和我讨价还价，你不干我可以找村长叔，我相信，就是不要钱，他也愿意帮忙守几天。” 还想坐地起价的方有财心一提，糟心丫头，刚才他还一心帮她挡灾，现在就翻脸不认人。 “咱一家人，说啥个讨价还价，二十文就二十文，闺女的活，我肯定好好给你干。叫村长干啥，你家，是村长能天天待的地方吗？ 我跟你说，别对谁都交心，你婆已经是个傻的，你可不能在犯傻，你可长点心吧。” “知道了，爹，我会守好自己的小家的，保证一个子都不外落。” 这哪行，他还想靠闺女养老呢！ 第102章 听说了没?你侄女家里买骡车咯! “那也不是，得分人，我和你娘，你弟，你还是可以相信的。我们绝对是真心对你，你也要多贴补贴补我们，咱家穷，人家看你吃香喝辣，我和你娘吃窝头住窝棚，还不得说你不孝呀！得对咱们好点，知道不？” “知道啦！我听我娘的！” 方有财：…… …………………… 老大走了，又清退了其他闲杂人等后…… “爹！咋办？”方老四心里急啊，他没和家里说合买试卷的事，就是想多捞点，剩下的可以慢慢花，手头紧的滋味他真的受够了。 “爹再想想法子，老四啊，不是爹不肯，是家里真的拿不出10两。” “老四，要不，咱就自己考？”老婆子思来想去，都觉得与其在这里想辙买试题，不如咱们真材实料的上。她儿子，有这个本事！ “你想想，就算宁丫头肯借，也是借的，咱的还。我们一年挣的最多只够你的束修，拿啥还？”要是不还，宋家来闹，他们更没脸不说，也拖累了大孙女。 还钱？方老四冷哼，只要银子到手，他从来没想过还的事。 问题是，现在借人家都不肯。都是方有财，不说他捣乱，怎么会拿不到银子，早晚他会让他好看！ “爹娘，人家都是买题，我靠自己考，成算肯定就低了。” “可咋办呢？我们没银子啊！要不，明年再考？” 开啥玩笑，明年，他现在已经19，等上了童生，还有秀才，还有举人，还有进士，他难道要考到满头白发吗？ “爹！” 老娘就是个没见识的老妇人，他也是傻了，跟她废话个啥，她懂什么？ “你容我再想想！” 养个读书人，真的太难了！明明不错的家底被掏空了不说，现在居然还要开始借银子。偏偏有钱的大孙女也不是个顾家的，咋办呢？ 方老四出去后，老俩口满面愁容，相对无言。 “我还有个银簪子，一个银镯子，要不……” “胡说啥，怎么就能当了那些，你也就这么点值钱东西傍身了，不能，不行！”这是老婆子一辈子的念想，不能当。就是当了，也不够十两，五两都不够。 “那怎么办呢？” “要不问问春妮？”他疼闺女疼的很，不到万不得已，真不想跟闺女开口。闺女虽然过的还不错，也都是累死累活的辛苦钱。 “别问了，女婿啥人你不知道吗？哪回来家里不是又吃又拿，一文钱看的比天都重，你跟他借银子，你信不信他宁可把闺女赶回娘家，也不会借咱。” 当初闺女嫁人，他们千挑万选，才找了门家境不错的好亲事。家里是开茶摊的，就在邻村，青砖大瓦房。 可谁都没想到，这家人，抠搜的简直没眼看。尤其是女婿，听闺女说，她炒菜多放一滴油，他都能叨叨个五六天。她心里，很是后悔，把闺女嫁了个这么个玩意，同时，也很看不上这个女婿。 “那你说，咋办？”他也知道，女婿抠搜，关键，找不到有钱的了。村里那些族亲，你借个一百文两百文，可能看面子还会给他，再多，绝无可能。 老婆子不说话了。 让他们发愁的方老四，没回屋复习功课，而是往村尾的小溪走去，他和王德发，相约，三天，就在这聚一次头。 也不知道他那边银子咋样了？凑齐了没？ 王德发比他来的还早，他心里着急，也不知道方老四会不会找方小宁要钱，毕竟，不是谁都像他消息这么灵通，脑子转这么快的。 “来啦，听说了没？你侄女家里买骡车咯！” 第103章 贼贱人! 废话，全村都知道的事，他会不知道吗？ 方老四对天翻了个白眼。 “咋了，后悔啦？觉得没娶我侄女吃亏啦？没想到自己丢了个金疙瘩吧？”他特别看不上王德发以貌取人的俗样，哪像他，娶媳妇从不看脸，只求内在。虽说吧，长的不咋滴，可是他放心呐。想要漂亮的，以后有权有势，不大把的。这样的女人只能做做小妾，正妻，还是算了吧！现在夫妻俩琴瑟和鸣，幸福的不得了。哪像王德发，他都听说过好多次，家里闹腾的很。 家宅不宁，男人如何打拼能事业，蠢货！ 还没合伙，王德发就快忍不住想散伙了。 深呼吸，再次深呼吸。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现在她发达了，我是沾不上边，你这个小叔，应该没问题吧。方兄，你这次科举有望了，我在此恭喜你拔得头筹。待你中了童生，去城里念书，秀才还不是唾手可得，日后，可千万别忘了昔日同窗才好！” 呸，就这蠢样，中秀才，下辈子吧！ 好话谁不爱听，还是他最想听的中举的好话。方老四被夸的有些飘飘然。不对，死丫头没答应给他银子，他不能买考题。 方老四得意的神情肉眼可见的垮了，王德发看的真切，哟，这是咋了？没得逞？ “方兄可有为难事？若是不知何处购买考题，可放心交给我便好。” 他还能先抄录一份，免费哒！ 王德发兴奋了！ 看方老四顺眼了太多。 “方兄有何难事都可与我说，你我同窗一场，没啥好见外的。” 方老四有些为难，此事说了，真的面上无光。可不说，他也唬弄不了，毕竟他们之前就商量好的，合买考题。 “王兄，实不相瞒，方小宁她不肯借银子，考题，你现在已经找到几个人合资了，我们一人要出多少？”小私房，现在还是算了吧！ “不肯借？你是她亲叔叔，她都不肯吗？你爷奶说了啥？”美梦破灭，王德发大惊失色。 “她已嫁人，如今是宋家的事，方家的事，再怎样，也轮不到一个外嫁的孙女操心。” 说的再好听，不就是没借到钱吗？方小宁的心是真狠啊，自己亲叔叔都不帮。王德发现在心里纠结的要命，他一边开心方老四也没讨到好处，和他一样，一边又痛恨他这点事都没办好，连带的他，都占不到便宜。 “她竟如此绝情，你可是她亲叔叔！他一句不借，你就算了？叫你爹娘去跟他哭穷啊！”王德发给他出着馊主意。 方老四脸沉的能滴水，哭穷，以为他没试过吗？养不熟的白眼狼，说的就是方小宁。吃他们方家的，住他们方家的，翅膀硬了，一点不感恩。 不是，不感恩的是他大哥，一切，都是他大哥大嫂唆使的。 艹！ 方老四摆手，丢脸的事他不想多说，“别再说这些了，说吧，找到多少人了，现在我们一人分摊多少？” 找个屁啊，他都没出门能找谁？ “目前就我俩，此事我不敢太声张，知道的越少越好，你觉得呢？” 方老四细想也是，谁都有考题，不等于烂大街了，谁都能考上，势必会引起考官的注意。 “你说的甚是，既如此，我们一人得五两银。不知王兄可凑够了银钱。”王家咋滴，也比他方家有钱，这点，他承认。 凑个屁啊，他爷说一两二两还能想想办法，再多，他也无能无力。 “凑不齐。” 我去，也这么穷？ “那还得找人，事不宜迟，王兄还是早点办妥此事的好。” 王德发看着面前的甩手掌柜，真想一巴掌呼他脸上。叫他做事，凭他也配。 “成，我这两日就去一趟镇上，找两个同窗商量商量。” “这样最好，就有劳王兄了，我静待你的佳音。”二两银，他知道，爹还是拿的出来的，大不了，就是他们勒紧裤腰带，熬熬。 等以后，他会补偿大家的。 事情说完，方老四转身就走，饿了，家里该做好饭了吧？ 王德发黑着个脸，看着他的背影，到底，咋样才能从方小宁手里抠出银子出来呢？不是，为啥离开了他，她就会挣银子了呢？ 贼贱人！ …………………… 第104章 我可能要当姥爷了! 方小宁回家的时候，在门口就看到了宋老爷子，一个人，挎着个篮子，一直在敲门，而里面，没人答应。 额，婆婆和娘，还真是听话哈！ “爷爷！” “宋老爷子，在我女婿门口干啥呢？” 看到方有财，老头子立马变了脸色，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就说嘛，人最怕的就是无赖，最没办法的，就是和无赖讲理。 叫老爹看家，真是没找错人！比大黑，二黑还好用！ 方小宁没发现，不知不觉，她把自己老子和狗看作了一类。 “我有点想风子和小安子，过来看看他们。” “哟，今天这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我咋就听到了胡话！您老真是会开玩笑，您想他们？这话，您自己信吗？”方有财嗤笑道。 对，他就这样，管你老少，看不惯他一样怼。 “方有财，我看我孙子，关你屁事！你能天天来见你闺女，我咋就不能见见孙子了，别以为老三不在了，你就能把持他们娘仨，任由你们方家无所欲为。” “老爷子，这话过了啊，我方家咋滴了，我方家一心待宋风。要是没有我，他现在还在打光棍！我连这么能干，旺财的闺女都赔给他了，你看看我闺女进门后，他过的啥日子？你们呢，你们为他做啥了？哦，有，在他娘生病的时候，把他三口给净身出户了。宋老爷子，你的关心，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有些人啊，就是不要脸，看见人家有钱了，就和蝇虫看到屎一样，粘上去打都打不走，就想白嫖。” 方小宁有些反胃。 “呕……” “闺女，咋滴了，闺女？” 方有财惊骇的瞪大眼，这场面他熟，当年媳妇怀仨娃，都这样。他，要当老爷啦！ “你慢点吐，慢点吐哈！”蹲下身，轻轻拍了几下方小宁的后背。 宋风这小子真特么的有福气，娶了个会下金蛋的母鸡不说，呸呸呸……娶了他能挣钱的闺女不说，小子连娃都揣上了！ 王家的好像还没动静吧？哈哈哈……他闺女就是能干，啥都比崔荷花那个臭婊砸强！ “老爷子，我闺女不舒坦，我就扶她回家歇着了啊，您老慢慢好走！” 宋老爷子：…… 还没反应过来，手上一松，篮子到了方有财手里。“这是您带来给风子的是吗？我替他接着哈，天也不早了，我就不留你吃饭了，慢走不送哈！” 赵氏和苏氏就在门口，听到他叫门，立马开门。 方有财推着方小宁进门，看宋老爷子也抬脚，眼疾手快的把门关上，“老爷子，今天招待不周了哈，等改天小宁舒服些了，再好好招呼招呼您！” 啊啊啊啊啊…… 宋老头子内心咆哮，咒骂了方有财一万遍，王八蛋，畜生，抢走了他带来的一颗大白菜不说，还亏了一个篮子。 这个点，正是饭点，村里没啥人在路上。他不回去，一屁股坐地上，打算继续等宋风回来，这个门，他今天一定要进去！ 凭啥方有财能自由进出，他却不能。宋风敢连大门都不让他进，他就立马去找族长，除他出族。 “他娘，快，扶小宁进屋歇会。” “咋的了，老爷子对闺女动手了？”看闺女脸色好像真的不太好。走的时候精神的不得了，小脸红光满面的。 “瞎说啥，我在，会看着人家欺负她，再说，你以为她是个让人欺负的？” “他现在是怎么了？” “闺女在门口吐了，我可能要当姥爷了！” 啥？ 第105章 狗东西，嘴咋就这么贱呢? 方小宁：不是，我就是被你恶心的，你想太多了，爹！ 苏氏和赵氏惊喜的看着方小宁，“小宁啊，让你娘扶着你，进屋躺着去，一会吃饭的时候我们再叫你。” “对对对，等风子回来，叫他请大夫给你看看。” “是得好好看看，最近这么忙，动了胎气咋整！” “娘，我没怀孕，刚才就是被爹的话给恶心的。”方小宁急忙解释。叫大夫，全村都会知道，到时候没怀孕，该有多丢人。 “你爹恶心你？” 方有财的脸绿了，这锅他不背，今儿个他是慈父，慈父！ “不是，刚才他跟老爷子说什么屎啊尿的，想到那画面，有点反胃。” 方有财：…… “娘，我没事，走吧，咱们去做饭。” 看她好像真没事，赵氏不再说啥，“行吧，真不舒服别忍着，他爹，咱们回家了。”俩娃还在家里呢，再晚他们要饿肚子。 “闺女说最近在她这吃，看家！”他才不要回去啃窝头，臭婆娘，抠门的很，闺女给的200文，她也是省着花，除了买肉，家里的油啊，盐啊，所有的厨房开销都算进去了，肉也就只能几天吃一次，一次也不多，根本解不了他的馋。 对了，还有两个兔崽子的零嘴，也算进去了，那个最费银子。 赵氏：…… “娘，你去叫弟弟他们过来吃饭吧，最近都在这吃。” 赵氏有点不好意思，天天在亲家家里蹭吃蹭喝的。 “亲家，别和我们客气，我去做饭，你去叫孩子们过来，小安子也喜欢和他们一起玩。” 赵氏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明天，她就要在家里做锅巴，娘仨就在家里吃，留饭，就留当家的一个人就成了。 赵氏打开门，看着坐地上的宋老汉吓一大跳，这老东西咋还没走。宋老头猛的看到探出的人头，也吓的心哆嗦了一下，娘的，方有财俩口子，是要把他干死吗？ 赵氏看到人还在门口，一时间很是无措，本能的反应就是关门。 “小宁，风子爷爷在门口没走，坐门口呢！” 她怎么回家啊？ 方小宁佩服方老头的执着劲，这些劲头用来走正途不香吗？为啥就一定要眼馋别人的呢？ “娘，我去请他进来坐吧，被人看到他坐门口也不好，再说，一会风子也该回来了，怎么样咱们都堵不住。娘，今天我就不留你了，爹留下，你回去和弟弟们吃成吗？” “这哪有不成的，当家的，你照看好他们，别被人欺负了。” 方有财脊背挺的笔直，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特别特别重要，是他们的脊梁柱。“我在你放心！” 赵氏心里嘀咕：我就是不放心！ “爷，您还在这啊，快进来坐！” 宋老爷子走进来，直哼哼，还在这？他不是一直在这，他们不知道？现在装啥个好人？ “老咯老咯，就不招人待见了，孙子家门口，都进不了门了。” 所有人：…… 这次真冤枉，天知道他不到黄河心不死，赖门口死都不肯走。 “爷，堂屋坐吧，一会风哥就回来了。” 苏氏进厨房给他倒了碗热水。 赵氏摆手回家，这里没她啥事，回家吧，方有财坐在宋老爷子下首。 “饭点了，亲家还不回家吃饭？”娘的，这人不走，他咋施展发挥？’ “哦，您有所不知，最近啊，女婿不是买了骡子吗，总有些不长眼的见不得人家一点好，总想着占便宜，打秋风，所以，最近，我都在这帮他们看家。 您也知道，他们年纪小，面皮薄，又不经事，怕他们被人骗了。再说，买了骡子，家里也空了，还和镇上的酒楼赊了几两银子。 老爷子，您也是和我一样不放心，来帮他们看着的吧？想帮他们守好这么丁点子家业，是吧？您老的心和我一样，我懂！ 风子日子苦，家里全靠他撑起来，现在也就是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罢了，地一点也没有，比起老宋家二十亩地的家底，他手里这点，真不够看的。要说有钱，谁能和您老比，是不？您在咱们村，是这个！也就只有您在，能守住这么多家底，风子他们都要和您多学学，您说是不是？” 宋老爷子心里mmp，狗东西，嘴咋就这么贱呢？ 第106章 我瞅着他，没憋好屁 就只允许他打秋风，他沾点边和他有毛个关系？ “我也是这么想，他们不容易，可不能一点家底，都便宜了别人。有些人，就是没自觉，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整天不要脸的往人家里凑。 都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风子和苏氏都是耳根子软，心善的，把新进门的当亲闺女疼，可人家呢，心里只有娘家。” “老爷子，您这话得必须给我说清楚，谁心里只有娘家了，这脏水我闺女不接。不是我方有财居功，没我闺女，他们家能住上砖瓦房，能买骡车？我闺女要是帮衬娘家，我们家现在还会是土坯屋？我们前几天房子漏雨修葺的事你不知道？她心里有娘家，是她孝顺！咋滴，犯法了？碍着你了？羡慕了？嫉妒了？ 不像某些人，心黑的跟烧黑的炭一样，自己亲闺女都不管，被婆家磋磨的没个人样，屁都不敢放一个。谁要是敢这么对我方有财的闺女，呵，老子跟他拼命！” 谁不知道宋老爷子的闺女，宋小红在婆家过的啥糟心日子，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家里的活全在她身上，老宋家，可从没一个人上门帮她一把。这就算了，甚至连宋小红上门求助，都直接没让人进屋，而是直接泼了一盆刷锅水，说她出了门子，就不再是宋家人。 宋老婆子人还行，可她当不了家做不了主。宋老三和他妹妹关系好像还不赖，可能是可怜对可怜，才比较亲的吧！ 宋老婆子死后，好像宋小红再也没回来过，也不知道过的咋样了？还活着没？可怜见的，死了娘就跟死了全家没差。 对自己的亲儿子，亲闺女，老爷子的心，是真硬，干的事，也真不是个人能干的！ 宋老爷子干瘪的老嘴张张合合，都不知道怎么跟他吵，娘的，他家的事他咋这么清楚？ “娘，咱们还有个小姑？” “嗯，你年岁小，不知道。你小姑在风子三岁的时候就嫁人了。”只不过，嫁的是个火坑。就因为三两银子的聘金，公爹算是把小姑给卖给那家人呢了。 “啥样的？小姑现在不回来了？” “好多年没见过了，你小姑那人，性子爽利，风子爷当初不让她进门，寒了她的心，后来就没再回来过。这些年，怕是也不好过，她相公，爱打人，婆婆也是个刻薄的。” “小姑啥样人？” “和你公公很亲，以前家里除了婆婆，就她对我最好，有空就帮我看孩子，干活。”哎，也不知道小姑子现在到底咋样了？不说她也没想起，现在倒有了几分挂念。 哦，两个可怜人抱团取暖，最后还是都没躲过老爷子的毒手。不是，为啥呢？看他对老大，老二也不赖呀，就这么不待见后面两个，因为不是亲生的？ 不会，不会，要不是亲生的也不可能是后面的，老爷子的脾气，也不像是会帮人养孩子的。 所以，就是纯纯的看自己俩孩子不顺眼？虎毒不食子，老爷子的心比毒蛇还冷。 短短几句话，方小宁对老爷子的厌恶更深。 “小宁啊，你这是做啥？” “糙米，娘，爷今天在，咱们吃的好，他还能走？就算能走，又要好一番折腾，咱们家最近风头正旺，眼红的人不少，老爷子最近还是别来凑热闹比较好。” 苏氏似懂非懂的点头，糙米就糙米，又不是没吃过。“菜呢？” “水煮大白菜，娘，今天的饭辛苦你来做，就按以前没银子的时候做。” “我们不吃糙米饭，都是喝汤，家里没糙面，做不了窝头。” “那就只喝糙米汤，越磕碜越好。”先把瘟神送走再说，仗着年纪大，就不做人，太恶心人。 “风子，回来了啊！” 一到院子，方有财就小跑着出去帮忙。中午有好吃的，他要好好表现，闺女和亲家才不会觉得他是吃白食的。 “爹，我来就行。”现在就是送货，又不是摆摊，还是驾着骡车，根本没啥东西收拾。 “我来，我来。”方有财凑近宋风，“你爷来了，在堂屋，你注意点，我瞅着他，没憋好屁。” 宋风：…… 第107章 气到头顶冒烟 岳父这话，他就很难接。 收拾好东西，洗把手，才进了堂屋。 “爷，来了啊！” “嗯，被你岳父和媳妇儿关门外，好不容易进了家门。风子，现在你家，老头子想进门可真难啊！” “怪我，都是孙子没用，是个吃软饭，干粗工的，在家没地位，让爷您也一起受委屈了，您多担待。” 宋老头：…… 咋又提起了这茬。 方有财：嘿，没想到女婿也是个不要脸的，看来，他能发挥的作用不大呀！ “方家丫头是嫁我们宋家的，你是说，她不孝顺长辈，不尊夫君咯，这样的女子，可是犯了七书的。 老不死的，给他闺女扣屎盆子。 “爷爷瞎说啥，媳妇不知道对娘多好，对我更是贴心的不得了，就是小安，因为娘身子不好，她也做到了长嫂如母。 是我自己自卑，一个大男人，养不起一个家，她一个妇道人家操持家务不说，还要想办法挣银子补贴家用。我心里愧得慌，在她面前，挺不直腰杆子。 而且您也知道，我除了一把子力气，啥也没，脑子更是不会转，所以，家里的，我都听媳妇的。爷，你回去和大伯，二伯说，以后也听媳妇的。”说着羞涩一笑，宋老头疑惑的看着他，怎么扯他儿子身上了，“孙子觉得，听媳妇儿的家顺，旺财，说不定他们听了伯母的，以后日子也能好起来。您老跟着他们，也能跟着享清福。” 方有财笑得肩膀抖动，听媳妇儿的会发财，风子，比他牛！ 宋老爷子的脸黑成炭，特么的没骨头的软货，咋就能说出这么没出息的话，废物！ “风子，听爷一句话，不管媳妇儿做了啥，家里该当事的还是得男人，媳妇儿不听话，打就行了，一顿不行就两顿，两顿不行再多打几次，总能治的她服服帖帖的。” 握草，老不死的，教女婿打闺女！ 方有财撸起袖子，“宋老头，你刚说啥？要不要我叫全村的媳妇儿一起出来听听，有种你当着他们的面再说一次，我敬你是条汉子！没种你就闭嘴，别在老子面前装蒜，真把自己当个人！” 啥玩意儿，一把年纪不做人，他干嘛给他脸。 “方有财，你……” “我啥啊，唆使孙子打孙媳妇，还是挣钱养家的孙媳妇，谁给你的脸？在我面前，让宋风打我闺女，她做错啥了？不该给风子挣钱？还是不该对婆婆，小叔子好？你倒是给我说说？没个一二三四，老子跟你没完！ 宋风听我闺女的咋了，他乐意，你管的着吗？人俩口子炕上的事，你一个要进棺材的，也想管？” “有媳妇儿管家的吗？你问问，谁家这样过日子？ “谁家这样过？谁家媳妇儿有我家小宁能干？他们家愿意，就谁都管不着。风子，亲家，你们来说说，你们愿意不？” “对对对，我管不了，我愿意给小宁管，这孩子孝顺，对我和小安子都很好，特别好！”听到动静站门口观战的苏氏立马表忠心。 “我也是，是我求着媳妇儿管家的，我就想她管着我。” “你们……”宋老头真的气到头顶冒烟，这两个没出息的玩意，他帮他们夺掌家权，他们自己偏还要拼命扯后腿。 方有财满意的点点头，继续炮轰宋老头，“还有你来干啥的？一次又一次舔着脸，不就是来捞好处的吗？认识几十年，搁这跟谁装大尾巴狼，只可惜呀，分家喽，有些人就算是长辈，养老的责任也不在风子身上，看他们买骡车，你难受，难受也没你的份！就羡慕着吧！ 赶紧的，回家跟宋老大他们说，想要过好日子，以后多听听女人话，腰杆子别挺太直，可能这辈子还有点盼头。” 第108章 方有财，狗东西! 宋老头捂着胸口，这次真不是装的，他真觉得他要气昏倒了。 “老爷子，您咋了？”方有财上前，狠狠掐着他的老腰，人可千万不能在女婿家晕倒，有理都说不清。 疼痛让宋老头清醒了几分，看着方有财恨不能活剥了他，他的老腰，下手这么狠，他的老腰了，肯定乌青一片。 “宋风，你真的就看着方有财这么侮辱我，侮辱宋家，无动于衷。” 宋风垂下眼眸，“爷爷，爹走的早，我独自当家也早，这些年，没人教过我对错好坏。我只知道，这些年，谁对我好，谁帮过我。爹常说，人要记恩，我一直按爹说的做。岳父，把小宁许配给我我感激，他不嫌弃我穷，不嫌弃我家累赘多，小宁也一样，我都记在心里。 爷爷，岳父，小宁，岳母，他们都很好！我希望您别误会他们，中伤他们，孙子听到会难受。有些突然的好，会让我害怕，咱们，还像前几年那么处着就挺好，您觉着呢？” “你当真如此绝情？” “爷爷，绝情的一直都不是我。” 他很清楚，老爷子要的是什么。只要他退了一步，他就会进一步，到最后步步紧逼。对老宅的人，他也确实早没了任何期待，所有的亲情，早就磨的差不多没了。也或许，他天生就是个凉薄的人吧！ “我送您！” “不用你送，陪着你的好岳父就行。” 老爷子再次得了个没脸，拒绝留饭，脚步踉跄的打开院门，在一院子人的注视下，离开了青砖小院。 背影佝偻…… 看着宋老头跟斗败的老公鸡似的耷拉着，方有财得意极了，哼，跟我斗！还没谁能赢过！ “闺女，我表现棒不棒？要不要给我加点零花钱？”方有财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她在便宜爹眼里看到了满眼的金灿灿…… “给你二十文，别讨价还价。” 方有财：…… “成交，中午吃好点！” “你再拉着我，就只有糙米汤。” “真的？” “真的，我以为老爷子要留饭。” 方有财：…… “快去烙几个饼子，白面的，快！” 他留在这，不就是为了口吃的吗！？ “娘，我们做几个饼子，在炒俩菜。” “嗳！” 看着清汤寡水的糙米汤，外加一个水煮大白菜，以前天天吃的东西，现在，她居然一点都没胃口，隐隐还有点嫌弃。苏氏猛然惊醒，她好像好日子过太久，每天享受儿媳妇的照顾，以前的苦日子，渐渐忘记了。 看来，以后还是得时不时的吃几顿糙米汤配窝头。 “明天让风子带几斤草棉放家里。” 方小宁愣了一下，那玩意真的难吃，刮拉的嗓子疼。“好。” ……………… “爹，咋样？” 宋老大撇嘴，二弟依旧这么蠢，看老爷子的脸色就知道没得逞，得逞了这个点也不会回家，肯定在老三家吃饭了。 “爹，我扶您进屋。” “晌午我就不吃了，我想歇歇。” “嗳，您歇着，等您睡醒，我让大柱娘给您窝鸡蛋吃。” 老头子心里稍微舒坦了些，大儿子对他还是可以的。 “老大啊，以后，再去老三家，你给我先去打听打听，方有财个搅屎棍在不在。” “嗳！” 得，爹又败在那个无赖手里了。 就说，老三家的怎么会是老爹的对手，哎，失算了！方有财，狗东西，次次都是因为他，要不改天叫上老二，给他套个麻袋，揍一顿！ …………………… “风哥，你明天去医馆请个大夫，来给娘瞧瞧。” “娘怎么了？不舒服，我没看出来啊？” “娘身体一直都不见好转，我看这药吃了也就是不好不坏的拖着，你们肯定很久很久没看大夫了。还有，我想让大夫看看小安的腿，。我怕去医馆，他们别扭，尤其是小安，你明天问问掌柜的，叫个好点的大夫来看看。” 她怀疑，孩子的腿当时是摔断了，没固定，长歪了。 “好，既然明天请大夫，干脆大家都看看，你太瘦，岳母的脸色我瞧着也不太好，还有狗蛋，你不是说他的鼻子可能是什么炎的，才会挂两条鼻涕吗？” 第109章 她还能活到曾孙娶亲吗? “可以，明天大家都给大夫把把脉。” 除了她爹，身强力壮的，真的不用看。宋风，铁柱也得看看，前者几年累很了，后者营养不良。 “风哥，你说，如果我们送小安去学堂，他愿意出门吗？”这孩子，敏感又自卑，她发现，只要别人多看他几眼，他就浑身不自在。 “你想让小安学认字。” “嗯，总得为他以后打算打算，识点字，学门手艺。当然，要是他的腿有办法根治，就最好了。” 媳妇儿可真好啊！ “先不提，年后再说。我估摸着，他可能不肯。小安以前出门，就被村里的孩子跟着笑话他，还会学他的样走路，有的人还会骂他，打他。在老宅也是，他可能年纪小，不太记得，一走路就被大伯，二伯的孩子笑，他们经常捉弄他。越大，他就越不愿意出门。娘身体不好，出去也是被人指指点点，她也难受的很，最后就变成他们俩都不出门。 “慢慢来吧，不急。”心结，不好打开。婆婆还好，现在家里不会饿肚子，她明显开朗很多，也没之前那么畏畏缩缩。就是小安吧，一看到人，还是本能的躲闪。 “嗯。”宋风抱着人，，久久的不撒手。 媳妇能为弟弟的将来想那么多，他真的特别特别感动。 早上，赵氏过来做锅巴，做山楂糕。 “娘，一会让爹去把铁柱，狗蛋叫来，晌午一起在这吃。” “你能不作吗？我听你爹说了，昨天老宋家的还说你贴娘家，今天你又留我们吃饭？小宁，你也老大不小了，能长点心吗？娘家里缺一口吃的了？” 这孩子，咋就不长记性呢？跟她说了自己过自己的就好，他们好的很，天天吃啊留的干啥？ “风哥今天带大夫过来给婆婆诊治，他说，一家子身子都不好，大家一起看看。除了咱爹，狗蛋，铁柱都看看，还有你，他也说了，你脸色不好，让大夫给把把脉，我也要看的。” 唉哟，女婿这事做的，她咋就眼睛有点酸呢？ “我身子骨好着呢，你看看就成，还有你弟，上山下地的，能有啥事？”这不会是瞧一个收一个的钱吧，这咋行？不能看不能看。 “铁柱瘦的跟个麻杆一样，狗蛋的鼻涕，一天到晚挂衣裳上，娘，你要不要打盆水，看看自己的脸。咋就对你好点恁费劲？行了，就这样说定了，都留下，把把脉。” 赵氏好气又好笑，“死丫头，现在都能做娘的主了？还行了？欠揍吧你。” “你舍得吗？” 赵氏叹了口气，“这是看一个人给一个人的银子嘛，我咋能让女婿花钱，给我看大夫呢？” “不是的，是我们包了半天的大夫，不管看几个人都是一个价，你们就是顺带的，主要是看我婆婆。” 方小宁福气，咋就能想那么多，就不能学学方有财，两人真是，互补一下该多好！ “真的？” “骗你干啥。” 应该是这样没错吧，反正来都来了，看几个不是看，收银子就收银子吧，把把脉能花几个铜板？身体健康最重要！ 大夫到了宋家后，看着排队等把脉的人，抽了抽嘴角，合着一大家子，就没一个身体好的。不是，有一个，本来也排着队的，被他夫人给撵出去了。 最像病人的苏氏排在第一个，她有些忐忑，上次看大夫，都是两三年前的事了，那个冬天，她差点没熬住，是村长借的银子，宋风背着她去的镇上…… 把脉的她心不在焉的想着以前的事，按着她脉搏的大夫眉头夹得死紧，咋脉象这么虚，这是个药罐子啊！ “小伙子，你娘的身子你也清楚，亏空太过，只能好生养着，慢慢调理，尽量吃温补些，不要劳累，地里的活更是碰不得，不能受大刺激。” “是，现在一直在尽量的补着。”宋风恭敬的说。 大夫抚着胡须点头，“看的出来，你们很用心，脉象虚弱里带着点回缓的趋势。以前的药方子拿我看看。” 宋风屋里去拿来奉上。 “我重新给你开张药单，先吃着，年后开春再来复诊。” “谢大夫。” 苏氏紧张的抠着衣角，大夫到底是啥意思，她现在是好还是不好？她还能活到曾孙娶亲吗？ 第110章 可惜了! 可是她不敢问，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不过，大夫只说让她好好养着，那就是说，好好养着，她就没事了。是这个意思吧？一定是！ 很好，苏氏自己把自己安慰妥帖了。 下一个，是赵氏。 她把宋安安排在最后一个，也和大夫说了，不好的消息，和他们私下说就好。到时候其他人出门，他也不至于太局促。 赵氏没啥大问题，也是有些亏空，慢慢养段日子就行，药也不用吃。铁柱营养不良，要吃好点，狗蛋也一样营养不良，流鼻涕，大夫说长大就好了，就是冻的。 赵氏看了一眼方小宁，她就说，闺女偏不信。方小宁无语，原来，大夫都不知道鼻炎这件事。 “这位小娘子，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啊…… “真的吗，大夫，我娘子真的有了？” “没错，是喜脉，一个多月，胎像还算安稳。小娘子也是一样，身子有些亏着，现在要好生养着才是。” 方有财排了一下赵氏，他昨天就说闺女有喜了，一定要说是被他恶心的，冤死他了！赵氏扒拉开他的手，走到方小宁身旁，闺女要做娘了啊！真好！ “是是是，大夫，可要开安胎药。”宋风明显的兴奋过了头，艾玛，没想到有天他也能做爹，本以为这辈子只能打光棍了。 “不用，食疗最好。” “嗳！”媳妇儿怀了身子，老娘身子不好，今天开始，他要跟媳妇学做饭，做山楂糕，做橡子豆腐，以后家务，都他来做。 宋风的诊断也是一样，身子亏空，兼有些营养不良。 得了，全家，所有人，除了亏空，就是营养不良，一家子的病秧子。不对，她例外，她肚子里还多了一个崽。 等轮到宋安的时候，赵氏把两个儿子和方有财叫了出去，她赶着他们仨，去喂鸡。 大夫事先已经听宋风说了宋安的情况，“把伤腿处掀开，给我瞧瞧。” 宋安不安的看着方小宁，苏氏：…… 为啥看的不是她？ 方小宁蹲下，把他的伤腿放在自己腿上，“小安，别怕，嫂子陪你一起啊！” “嗯。” 她小心的把他的裤腿往上捞，“大夫。” 大夫也蹲下，在他伤患处按了按，“疼吗？” 苏氏和宋风紧张的心提到嗓子眼，神佛保佑，让儿子（小弟）的腿还能治吧。 “不疼。” 大夫仔细观察了一番他的伤处，已经微微有些变形，骨头已经长定，他也无可奈何。总不能把骨头敲了，重长吧。 可惜了！ 把脉后，“这孩子身子骨也是虚，长期的营养不良，好生养着也没事，就是他现在还小，要多走走，多晒晒太阳，别老闷屋里。” “是，大夫，他要开药吗？” “不用。”大夫摇头，宋风和方小宁心往下沉，小安子的腿，看来他是没办法了。 送走大夫，赵氏已经在做饭了，苏氏进去帮忙，她俩一起把方小宁赶出了厨房，“你坐外面晒太阳吧，有了身子的人，少闻点油烟味，你现在最容易害喜。” 好吧，她现在还没做孕妇的自觉，不是，她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要做娘了。和平时好像没一点差别，该吃吃，该睡睡。原身，确实有个好养活的身子。 “小宁，以后家里的活，你就尽量少干，重的都留给我。大夫说你是第一胎，还是注意点的好。” “我知道了，家里现在也没啥重活，水都是你挑的，泡橡子和换水的活也都是你和娘在做。” “岳母明天就要在家做锅巴，你就放着，等我回来做。” “我爹在，最近可以让他做。风哥，我看咱们家的柴火应该够了吧，破屋那都塞满了。” “我瞅着也够了，再收几日，把我们新屋的柴房也收满再说，我也不知道火墙要多少柴，左右这些再多也不怕浪费。” “成，老屋得叫人来修修，我怕下雪压塌了。” 第111章 她当然想抱孙子咯 “我也这么想，里面那么多柴，怎么样也不能让房子塌了。下午我就去找宋叔，岳父这几天也在，让他帮忙看着，一天就能完事。先熬过今年，等明年，推倒重新盖几间，咱们就当货仓用。”这房子早就不行了，他每年都会自己修整修整，就算如此，冬天还是过的胆战心惊，大雪天根本不敢睡。 “那也盖青砖瓦房的吧，耐用。” 方小宁有了身孕的消息不胫而走，一天功夫，传遍了枣树村。 当然，第一个透风的是赵氏，她就是故意的，跟来送红果儿的村长媳妇，王家的都说了这事，哼，王德发不是宝贝那个崔荷花吗？咋滴，成亲这么久，咋就是她闺女先有喜呢？ 她现在可得意可得意了，走在村里，下巴都抬高了几分。她家闺女。挣钱本事比崔家的好，肚子也比崔家的争气，活也比崔家丫头干得好，还旺夫！ 瞧瞧现在的宋家三口人，苦水里泡了那么多年，她闺女一进门整个家都立起来了。现在谁不夸她家宁丫头，听说，好几户都后悔反应太慢，被宋家截了胡。 憋屈那么多年，这几个月，她前所未有的扬眉吐气。 “甭看我，我就是故意的，气死王家人。” 方小宁：…… “说起来，我还是很感激王家小子和崔家丫头的，没他们搅和，哪有家风子的份。说到底，他们也算咱家的恩人。” 方小宁：…… “也是，要不是他们的事闹大了，咱们都不知道，我把闺女嫁给他，活活进了火坑。还是风子好啊，能干，孝顺，对小宁也好。” “你家闺女也一样，孝顺又能干，比我家风子要好太多。” “看风子，就知道亲家……” “…………” “…………” 两人开启互夸模式，越夸俩人越是觉得自己赚到了，方小宁也是服气的，自我洗脑不要太成功。 …………………… “发子。”听说了方小宁怀孕的事，宋氏坐不住了。咋就能他们家事事落后呢？崔荷花个扫把星，自从过门，家里没出一件好事。 “娘，有事？”王德发放下手里的书，明天他就打算去镇上找找有钱的同学。 “你媳妇还没回来？” “她不是去砍柴了吗？” “天天在山上半天，就担一担柴，我都不知道她上山到底在干啥？以前方小宁半天能来回三四趟。” “她俩能比吗？方小宁是干惯粗活了的，力气又大。” “说的好像她崔荷花是大家小姐一样，都是村里长大的，谁还不是一样。”宋氏不屑的说。 看老娘的刻薄样，王德发头疼，这是又受啥刺激了，来找荷花出气。 “外面又有人说闲话了？” “方小宁有喜了，德发，你和荷花咋回事，照理说，新婚燕尔的，你俩又是成亲前就好上了，咋就没动静呢？”宋氏这人一向没啥脑子，说啥全凭自己的心情。 王德发却听不下去了，啥叫他俩成亲前就好上了，娘的嘴咋就一点把门的都没。不过，为啥宋风会比他先有娃，就他精干巴瘦的样，居然能让方小宁那贱人有喜？ “娘，一定是你让荷花干了太多活，她累到了，才没那么容易受孕。你知道的，她身子骨一直不太好。” 宋氏听着儿子的埋怨，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口，她真的很想喷王德发，瞎了他的狗眼，崔荷花身子弱，贱人就是矫情，装柔弱而已。 “你好几次都看到她挑着柴火回家，腿都在哆嗦，娘，婶她们也没事，重活让她们干，荷花在家做做饭，洗洗衣裳就成。她真的和方小宁不一样，你也想早点抱孙子吧？” 宋氏哑然，她当然想抱孙子咯，要不然，她在这唠叨半天是为啥？ 【ps：亲耐的宝子们，可以给我一个五星好评吗？么么哒！！~~~】 第112章 折腾不出一个娃子来 “行，我晚上重新安排活，就不认荷花上山了，上次我就说她不用再上山，是她自己非要去的。一天这么点柴，家里冬天咋过？” 王德发想想好像老娘真的提议过，被媳妇否决了，她说山上走走能锻炼锻炼身体。可是他觉得，好像没啥用，几天前腿抖的比之前还厉害，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晚饭都没吃，上床就睡了。 可奇怪的是，气色却不见变差。 讲真，他还有点感动，媳妇儿每天累成这样，却从未和他抱怨过半句。因为宋风买骡子打她一事，现在想想居然有些内疚。毕竟，她就是个妇道人家，能有啥挣钱法子。是他强人所难，被宋家的财富迷花了眼。 至于怀孕，他一点不着急，他这么生龙火猛，还会没儿子吗？不过是缘分未到而已。等媳妇儿养好身子，要几个有几个。就算她不争气，不是还有其他女人嘛，大不了多纳几个妾。 他将来的子嗣，必将比宋风丰隆。 王老爷子在外面和老头子唠嗑，也听到了方小宁有孕的消息，他有些闷闷不乐，没了闲聊的兴致，背起双手，慢吞吞的走回了家。 “这王家，自从退了婚，眼瞅着一直在走下坡路，时运不济啊！”他走了，别人才敢放心讨论。 “可不，要不咋说宁丫头旺家，旺夫，她离开王家，去了宋家，走运的不就成了宋家嘛。” “真是邪乎，难道真有人天生就是有运道的。那丫头以前瞧着也很一般呀。” “我觉得她就真是天生好命，哎，我看王家，以后，有的后悔。” “这个节骨眼，家里有福气的人跑了，也不知道这次考试能不能成。” “我看难。” “我也觉得，这次真难说。” 他们不由得有些同情王德发，要是没中，该多绝望，寒窗苦读那么多年，临了，临了，因为自己选错人，倒了霉，而没考上，该多窝火，懊悔。 崔荷花今天回家特别早，自从宋家买了骡车，她被揍了一顿，就老实多了。最起码，最近都不敢在跟其他人鬼混。山上人多，大家都在砍柴，囤柴，万一被发现，她肯定得浸猪笼。 “娘咋了，看到我一脸不高兴，还说我明天不用上山了。”不去就不去吧，反正去了也要她自己砍，怪累的。 “没啥，她是想抱大孙了。” “我这肚皮也不知道是咋滴了，就是没动静。”崔荷花看着平坦的肚皮，也很无奈。王德发不争气，她有啥法子呢？跟她老相好比，王德发真不算个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她才迟迟没怀孕。 “不急，咱们才成亲，没孩子不正常。你养养，争取年前怀一个。她是听说方小宁有了，给气的。你这几天顺着她点。” “她有了？” “听说是。” 崔荷花羡慕的眼都红了。她就说，看宋风干农活的架势就知道是个能干又有力气的。这不，才成亲就让方小宁有了崽。哪像她，找了个白斩鸡，还是最弱的那只，方小宁的命咋就那么好来？ 王德发见她眼红，以为是自己没怀孕难受的，“我又没怪你，哭啥？你没怀，一定是最近累到了，反正再过段日子咱们就猫冬了，到时候哪也不能去，咱们到捣腾捣腾，娃不就来了吗？你相公我这么强壮，一定能让你生个够！”王德发对自己，是相当满意的，看每次跟媳妇一起睡她的反应就知道，他就是男人中的男人！ 听他这么说，崔荷花更愁了，猫冬咋过呀，怀不上不说，大冷的天，还得陪他瞎折腾，还不能出去泻火，几个月怎么熬？ 更愁的是，要是折腾也折腾不出一个娃子来，被嫌弃的还是她。 第113章 好事啊! “姐，这是娘捎来的一筐子鸡蛋，这不是听说有喜了吗，娘说给她补补身子。” “带回去给爹娘吃就成，昨天我刚买了一篮子鸡蛋给她，风子也买了一篮子，真吃不完。” 赵大树哪里肯，他要是拿回去，肯定被娘拿扫帚揍。“天凉，慢慢吃就行。姐，你收下吧，我走了啊，红果儿明天晚上我再挑过来。” 就是因为他嘴笨，也有些不好意思直接去人家里，才交给大姐代送的。 “走了哈！” “嗳……” 赵氏看着一小篮子鸡蛋，娘家日子过的紧巴，平日里，爹娘是一个不舍得吃，全拿去镇上换银子。哎…… “姥给的？” “嗯，我拦也没拦住，你留着吃吧，我回了啊！”特意过来送一趟，是因为不放心方有财，那个不要脸的肯定会揣走几个。 “我送你。” “几步路你送啥，跟娘你有啥客气的。”赵氏说着挥手走人没看到方有财，“你爹又死哪去了？” 方小宁汗滴滴，她娘现在是越来越对便宜爹不客气了，“在后院给橡子换水。” “还算像样，重活都给他干，你和你婆都别动手啊，吃这么多，不动动容易积食。” 苏氏嘴角抽搐几下，选择不作声。亲家老爷，确实是能吃，尤其是对肉，特别执着。自从有他在，家里别说剩菜，就是菜汤也没剩过一滴。 日子转瞬即逝。 方小宁家的吃食生意做的风生水起，锅巴现在一天能卖大概30斤，赵氏想拉扯一把老娘，征得方小宁，方有财同意后，拉上娘家一起做，分了他们每天十斤。 跟她一起做的是她老娘，她怕俩媳妇外泄给娘家，一家帮一家，最后这门手艺人尽皆知。天冷，锅巴不易坏，就由她做好后，小儿子给送过来。两天送一次，短短十来天，家里就进账几百文，老崔氏和老伴数着铜板，老泪滑落。 “咱家明年，也能给大壮娶媳妇啦！” “是啊，家里的房子也能修修，你腿脚不好，等明年，咱拼一把，看能不能也盖个小宁家那样的屋，以后，你就在暖和屋里干活。冬天，再也不会离开炕就腿疼。” “就你会做梦，咋就能盖恁好的房，家里几个孙子不用成亲了？” “我也就这么一想，他娘，这雪这么大，咱们家老二天天送货，也不知道能不能扛住。我就怕他也得一个老寒腿。” “闺女捎话来了，小宁家的也说了这事，他说叫老二就别跑了，以后他驾着骡车三天来一次咱家，拿货。” “这人情欠大发喽，手艺是人小宁的，买家是人找的，卖也是人家帮咱卖。现在连送货人家也亲自来拿，咱就是动动手，啥也不操心，我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我也是，可是闺女说，先这么着，一切都等开春再说。我想着，等开春种地，叫老二去帮着干。他家里就他一个能下地的，小宁还怀着孩子，他肯定忙不过来。” “该去，该去！” “咱们该做粘豆包了吧？” “嗯，我明天问问儿媳妇，就这两天，做了吧。” “嗳！” 老头子满是沟壑的老脸堆满了笑，孩子们都爱吃粘豆包，今年就多做点吧！ ………………………… “小宁，咱家今年做粘豆包吗？”这几年家里都没做，是没东西给他们做，她好多年没尝过豆包味了，小安子，估计都不记得了吧？ 正在做驴打滚的小宁回忆了下，这里，天冷后，家家户户都会做粘豆包，他家以前再没钱，也会少做点尝尝味。说起来，粘豆包味道还是可以的。 “行，娘，咱们明天把货都赶一赶，后天做豆包。” “你会不会太累？”现在他们家又多了个吃食，卖的还特别的好，怀个身子也没好好歇息过。儿媳妇身体是真的不赖，肚里的崽也乖，到现在几乎都没害喜过，能吃能睡还能干的。 “不会，风哥和小安子都会帮忙，娘，改天让风哥买半扇肉，咱们做点腊肠，焖米饭的时候放上一截，可香啦！” “好，你这身子是要多吃点肉，让风子再买只鸡，你不是说想吃小鸡炖蘑菇吗？你姥家送的蘑菇是真好吃，等开春，山上长蘑菇了，娘也去摘点，晒干留着慢慢吃。” “嗳！” 婆婆这是终于愿意出门了？好事啊！ 第114章 一个家全靠他和宁丫头撑着 “风哥，回来啦！” 看着穿着大棉袄，包裹严实的宋风，方小宁是有些心疼的。虽然有骡车，他要坐外面赶车，每次回家还是冻得手脚冰凉。 “快进屋暖和暖和。” 宋风跺了跺冻僵的脚，穿着厚棉鞋，风一吹，冷风还是往全身钻。 方小宁看他这样，皱眉，这样不行，得给他买个皮衣裳，再给他做个雷锋帽。 “娘，小宁，咱们的生意又加量了，豆腐掌柜的说一天要五十斤，山楂糕一天30斤，驴打滚50斤，锅巴40斤。 “加了这么多？” “嗯，小宁，咱家做的过来吗？掌柜的说，到了年下，看你需要的会更多。” 方小宁再次蹙眉，按之前的进度，肯定做不完。 “风哥，送货的活我们请个人干吧，家里现在活多，你看你每天下午回来，我们时间也赶的很。锅巴娘肯定能做完，就是我们的东西有点多。你一来一去的就算大半天，这半天，咱们能干多少活，你说，是不？”最重要的，是不用那么遭罪。 “叫谁呢？” 方小宁想了想，不能是她爹，拿了银子可能就不回家了，不靠谱。 “要不，找村长？” “村长受不得冻。” 咋就这么迂腐呢？他家就没人了吗？好几个儿子呢，老大做事就很靠谱。 “顺子哥我觉得就不错。” “我去问问吧，给多钱一天啊？” 多钱一天啊？这么冷的天，钱少了她也过意不去。 “要不，25文？” 25文，一个月就近小半两银子，真心没少给。 “要在平时，五文钱都大把人抢着干，现在天实在是冷，这个活也受罪。” “成，我现在就去村长家里。”说着，放下姜汤碗，就要走。 “等等，你再去周家，王家，还有刘婶子家，咱们家的红果儿，让她们帮忙洗干净去核，一斤给一文钱，你问问她们干不干，如果都干，一家一天分10斤。”这活其实很烦人，这么多，他们一个人也得干半天，不费这事了。 不能什么钱都想赚，而把自己累死。 苏氏懂儿媳妇的意思了，是想帮衬帮衬他们，让他们每家都能有点收入。 “好，我现在就去，一会回来吃饭。” 刘婶子家，他让周婶子说就行了，两家就挨着，寡妇门前是非多，以后货，也让刘婶子送周家，让顺子一起去拿。天天人来人往的，容易惹闲话。 “你带上几袋子红果儿过去，驾着骡车，顺子不会架骡车。” “知道，我还得跟着他两天，才能撒手。” 也是，她糊涂了，得去镇上跟掌柜混个脸熟，至于银子，都是有定数的，他们现在和酒楼是半个月清一次款，结款那天，让宋风去就行了。 “风哥，结款的时候，你跟掌柜的说，你会亲自去镇上。” “成。我跟顺子哥说，送14天，休息一天。”卖的价格，他也不想让人知道。 “好，我先做饭，别留村长家吃饭了啊。”家里的伙食更好。 “我晓得。” “叔！” “来啦，来得正好，你婶子正在做饭，我让她多炒个菜，咱们中午喝一盅。” “不不不，叔，我还有事一会要去周叔家里，就是来跟你商量个事。” “啥啊？” “我想让顺子帮我去镇上送货，娘身子不好，小安子还小，小宁又有了身孕，家里的活都靠小宁一个，我不放心，我想留在家里，重活都我来，去镇上一来一回就得小半天。不知道顺子哥空不空。” 村长同情的看他一眼，可怜的娃，一个家全靠他和宁丫头撑着。“有空啊，这个时候除了你家，村里谁不是在家闲着。可是风子，顺子他不会架骡车啊？”把人家骡子带坑里去咋办？ “我教他两天。” “那感情好，下午我就叫他去跟你学驾车。” 这么干脆的吗？连工钱都不问一下？ 【ps：感谢所有打赏，催更，评论的亲亲们，爱你们哟~~~~】 第115章 说不上谁对谁错 “叔，顺子哥给我送货，一天我给25文，您看，成吗？” “他在家闲着也是闲着，给啥工钱，这俩月，咱们都没少挣你的银子。” “叔说的这是啥话，还不是都要麻烦你们帮我一起干活吗？就这样定了，这银子，您不要，我肯定不能麻烦顺子哥的。” “这……” “不是一天两天，叔，天寒地冻的，你也得心疼心疼您儿子。” “你这孩子，嘴皮子啥时候这么能说了。” “我说的是实话，叔，你在问问顺子哥，如果真的要干，就下午来我家，我教他驾车。还有，天实在是冷，您家里一定有御寒的衣裳吗？” “有，下午我就让你婶子在给他棉鞋里多塞点芦苇絮。实在不行，披着棉被赶车也可以。” 宋风：…… 村长叔疯起来不比岳父差。 告辞了村长家，又去了周家。听说是干这个，周家人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一天10文钱，傻子才不应。 “每天顺子哥会来你们家拿处理好的货，不用特意送过来，红果儿没了，也说一声，他也顺道送过来。”刚好顺子从镇上回来，去他家经过这几家，顺路。 “风子，你这……”谁家好人给干活的人想这么周到，风子真让他们不知道说啥好。 宋风留下四袋红果儿，有两袋是刘婶子家的。周婶子说不用问，他们肯定干。宋风想想也是，谁不干啊，这么轻省的活，跟白捡一样。 又去王家送了两袋子的红果儿，他的任务才算完成。回去正好吃饭，匆匆吃完，他也没歇着，苏氏洗碗，他开始给橡子换水。现在天冷，放后院全冻成了冰棍，他家里有个屋子也烧起了火墙，专门来放这些不能冻的东西。 “糟糕！” 吃着饭的方小宁突然一声喊。 “咋了？”苏氏紧张的盯着她的肚子，动胎气了？ “刚才忘了去跟娘说了，明天锅巴涨量了。” “我路上经过已经跟她说过了，今天，岳母托我带一百斤精米呢！” “风哥办事真周到。” “嘿嘿！” 宋风得了夸，傻呵呵的扒着饭，今天这饭，咋是甜的？ 宋安默不作声的看了一眼大哥，继续吃饭。 吃完，就开始忙，他们现在是尽可能的多做些，除了豆腐，其他的都能放，明天就算加量，他们依然能忙的过来。至于锅巴，她相信，她娘，今天挥断胳膊，也不会让钱跑走。 不过听说，现在渣爹也会帮着做，应该能行的吧？ “咱家的红果儿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够不够了？” “一年肯定是不够卖的，按现在这个量，最多卖到过年。没事的，咱们还有驴打滚，到时候兴许我又能想出一个新吃食。” “就豆腐和驴打滚也够了，到时候你也显怀了，能多歇着就多歇着。明年凉粉凉皮，也不摆摊了，到时候娃刚出来，肯定忙不过来。月子坐不好，一辈子身子都不舒坦。” “到时候再说吧，还早。” 可能真的摆不了摊。 想想还有些可惜，摆摊几个月，挣的也不少。 要不，问问渣爹干不干，他不干可能姥姥家也会干，姥姥家人多，明年再说吧。 苏氏点头，现在就有的忙了，不过想想每天挣的银子，她又笑眯了眼。 饭后，宋安烧火，她和苏氏一人一个灶台，一个做豆腐，一个做山楂糕。 宋风磨浆。 …………………… 村长媳妇知道大儿子得了这么一个好差事，笑的鱼尾纹又加深了两条，“风子人真不赖，啥好事都先想着咱。” 老村长敲敲烟灰，“也不知道以前是谁叫我不许再和他们来往，看到人家来家，次次眼不眼，鼻子不是鼻子的。” “我哪知道他能有今天，家里本就没几个子，人家一来你就给，一次又一次，我能不跟你急吗？前两次我说啥了吗？咱俩不过了吗？我真不给你，你拿得到吗？” 村长不吭气，这事说不上谁对谁错，他媳妇为着家着想，他呢，哎，想着宋老三，真的做不到看他媳妇病死，娃饿死。 现在，可算是好了。 第116章 太冷了，真太冷了! “你想办法给顺子保保暖，你看看外面的天，来回一趟，都要冻半死。” “嗳，家里有水囊，我给带上热姜茶，吃了饭，我就和顺子媳妇给他改衣裳，棉鞋。” “嗯，家里厚衣裳能拆就拆，咱们也不出门，都先紧着他，不能让孩子给冻坏了。还有，这事，出去谁都不许乱说，谁敢说顺子一天能挣多少，我就打断他的腿。 人家帮咱，咱们不能再给人添事，老宋家，老方家都还瞅着呢！” “晓得了，我们保证不乱说。” “不是，爹，你别老这么神叨叨的，我们连家门都不出，能跟谁说啊，托梦吗？” “嘿，你这小子，反天了！” 村长瞪着眼，混小子，还敢顶嘴！ “一天25文，到年底，老头子，咱们家今年，因为风子，挣的不少啊！” “就是这样说，等宁丫头生了，你给他娃做两件衣裳。” “必须的。” 看着脸上没一点肉的大大小小，“今年过年，咱们家，杀年猪的时候，多留几斤。” “嗳！”村长媳妇脸上的褶子又加了两道。 ………………………… “风哥，你明天去镇上买糯米粉，玉米面，还有豆馅，咱们家，也要做粘豆包，还有猪肉买半扇，猪内脏有的话也买一副，小肠多的话多买两副回来。” “要这么多猪肉吗？” “嗯，如果多的话，我还想做点腊肉，那个可好吃了。对了，再买两只鸡，咱们做小鸡炖蘑菇。” 宋风莫名的滚动了几下喉结，他好像又有点饿了，媳妇儿是真会吃啊。 粘豆包，他都忘了啥味了。以前，老宅每年都包，主要干活的就是他爹和娘，年年都要包到大半夜。可等吃的时候，他们一人最多只能分一个。 簸箕里那么多的粘豆包，就放在院子后头冻着，他弟看到馋的直哭，老爷子都不肯给他一个。有时候奶会偷偷跑他们屋，塞两个给他们解馋。 分家后，他没用，也没能让娘和弟弟吃上粘豆包。 “咱们今年多包点，随便吃。”宋风发狠的说。 方小宁看他这样就知道，这人又再忆苦了，“嗯，多包点，你多买点就是，冬日还很长，慢慢吃呗，这东西也好吃。” “孩他娘，我这胳膊都快抡断了。”还在苦兮兮加班的方有财抱怨道。一锅又一锅，这玩意还得使力压，他现在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 “到手的银子不挣了？就这些你就累了，我娘家，都是娘在做，她这么大年纪，叫苦了吗？你叫个啥？脸呢？” 方有财：……“岳母老当益壮。” “闭嘴，赶紧晃晃，别糊了！” 只要有银子，再累，她也开心。 “明天，我让女婿带两斤肉回来，别逼逼叨了，赶紧干完休息。” 听到有人，方有财又有了力气，“行嘞！” 赵氏：…… 这个没出息的玩意儿！ 次日。 顺子穿上老娘和媳妇帮他准备的衣裳，一大早的就来到了宋家。 他以为，这活就是赶赶车，至于昨天宋风和他说的很冷，压根没放心上，昨天在村里试过，还成。谁曾想…… 路上就他俩，四面八方的风全往他身体里钻，一会功夫，身上就没了一点热乎气。芦苇絮其实是不抗寒的，只小半天，可怜的宋顺子就冻成了宋狗子。 到了枣树村，他流着鼻涕，看着包裹严实的宋风，羡慕死了，人家的行头才算行头，他算啥啊？ “风子，我先回了啊！” “回去喝碗热姜汤。”他今天把人直接送到家门口，过两天，他得自己走回家。 进了大门，宋顺子直接爬上了炕，乖乖，可真是冻死他了。 村长看他这样就知道冻坏了，连忙招呼他媳妇给他热姜茶。 “爹，太冷了，真太冷了！” “咋冻成这样？” 缩在炕上，盖上棉被，“一路全是风，刮的我生疼。爹，我这行头不行，风哥说芦苇絮不挡风，得棉花才成。” 村长当然知道棉花暖和，可棉花贵啊，他们家，只一床棉被，还是当年他成亲那会给做的。 “我和你娘商量商量，给你做身棉袄穿。” 如此一来，他大半个冬天，就等于白干了。棉花真的太贵太贵了。 “嗯。” 第117章 一吃一个不吱声 他也知道棉花贵，可真扛不住，别银子没挣到，他就要去见阎王了。 村长媳妇也心疼儿子，没分家，挣的钱都是全家一起用，受罪的却是他一个。 “明天你去扯块布，家里的棉被，拿出来给你做身棉袄，棉裤。” “你和爹睡啥？” “芦苇絮也一样，反正烧着炕，也不冷。” 宋顺子抿唇，爹娘就一床像样的被子，要拆了给他做衣裳，他咋心里这么不是滋味呢？可是买新的，确实是太贵了…… “娘，小宁，顺子今天快被冻死了。” “我看着他穿的挺厚的啊。”苏氏不解，年轻人不是火候旺吗？ “里面都是芦苇絮，不保暖。” 苏氏闭了嘴，芦苇絮，她熟。家里的棉袄，棉裤，棉被里面全是芦苇絮，只今年才换了棉花。别说她，就是宋老爷子也没棉花芯的棉袄穿，整个枣树村也没两家有棉被。 她今年，真是托了儿媳妇的福，这屋子里，天天烧着火墙，可暖可暖，暖到她的心趴上。 “娘，风哥，人家帮咱们干活，咱也不能让人冻坏是不？明天先把风哥的衣裳给他穿两天。风哥，明天你去镇上，称一斤半的棉花，在扯一身的布料给顺子，布料不需要太好，就麻布就成，耐穿。” “咱们还给他做衣裳？”苏氏活这么大都没听过。 “就当是工作服吧，做一身，给他赶车穿，这么冻着不行。咱也不能让人自己买，不等于他一个多月都白干了吗？再给宋婶看看你的手套，帽子，让她给顺子哥也做一份。” “这行吗？”宋风也觉得这么大手笔，估计他们不能接受。 “行，今年穿了，明年还能穿，咱就给买这一次。就说，是咱们让顺子哥送货时候穿的工作服。”有些银子能省，有些真不能，尤其是身体，人命的大事。 她不舍得自己相公受罪，人家一样不舍得儿子挨冻，冻太厉害，冻出毛病来咋办？ “听你的，明天就去买。猪内脏买回来了，这玩意脏的很，你要咋收拾，我来洗。” “你们去洗，我来做饭。” “辛苦娘。” 这东西真不是一般的难洗，尤其是猪肺，要反复的灌水，清洗。还有猪大肠，猪小肠，要用草木灰反复搓洗。 好吃也是真的好吃！ “风哥，一副猪内脏多少钱？” “20文，只有穷人家吃不起肉才会买这个，尤其是肺和肠子，根本没人要。所以很多肉摊老板都是一副一副卖的。” “这个很好吃的，就是清洗很麻烦。鸡还是活的，先养着，咱们这两天先吃猪内脏。” “嗯，肉呢？大半扇呢！” “下午我和娘做点心，你剁肉，就跟饺子馅一样，剁碎就行。”她这一天天的是真能折腾，粘豆包又要推后两天再包。 “成。” 一下午，做了几十斤的驴打滚和几十斤的山楂糕，豆腐是宋风做的。 “幸好，老屋子还有个灶，要不然，今天做不完。” “等天暖和了，咱们再做两个灶台，两个厨房，肯定就够用了。娘，你回屋躺会，累狠了吧，我做晚饭，做好了叫你。”看她不停的揉着腰，方小宁不敢再让她继续待着。 “成，我躺一会，你随便做口就行了，吃了早点歇着。” 焖米饭，爆炒猪肝，辣椒大蒜苗炒猪肺，萝卜猪心汤，清炒大白菜。 “嫂子，这个真有嚼劲，吃起来咯吱咯吱的。” “这个是肺管。” “小宁啊，你做的猪内脏一点腥臭味也没有，好吃的很。”以前公公买来，她和婆婆每次做的，都会被全家嫌弃。只有老三，一点不觉得臭，吃的喷香。 “尤其是猪肺，特别好吃！”宋风觉得猪肺，真的合他胃口。 所有人，米饭就着猪下水，一吃一个不吱声。 第118章 叔以后就是你亲叔! “娘，小安，你们多吃点猪肝，对身子好，还有猪心，多吃点。”汤里她加了点胡椒。这东西她还是在药铺买到的，而且很贵很贵！ 她每次用，都是只舍得用一点点。 宋顺子拿着手里的布料和棉花站在家门口，有些不知所措，他怕进门会被自己爹骂。谁能想到，今天，风子拉着他去了布店，开口就是一斤的棉花，还有他身量的麻布，多扯了些，说给他做帽子，手套和鞋子，他都不知道发生了啥，风子就付了银子带他出了门。 “顺子回来了啊，咋站门口干啥，不冷呀？快进去！”这么大一个包袱，拿在手里特别显眼。 “啥啊这是？” “风子给我的，说是工作服。” 啥玩意儿？ 村长坐在堂屋正坐，对着烟袋就是一阵猛抽，他的手旁，是大儿子拿回来的大包袱。 良久，“这包棉花，咱们不能收。一会吃了饭，我给送回去。”没有人家让他们挣钱，还要人给衣裳的道理。再说，这太贵重了，近一两银子呢！谁家能这么收主家的礼？顺子当时就不该接！ “行，你送回去吧，要不麻布留下，你带点铜板过去，下午我就把咱们屋的被子给拆了，给他做棉袄。” 回家这么久，儿子的脸色还是青紫青紫的，之前还觉得这银子好挣，现在看，是真难呀！ “那个，那个，风子早上让我穿他的衣裳，我没干，今天冻狠了，估摸着明天我不换棉袄，他还得拿自己的给我穿。” “这孩子，是个好的！” 下午，村长就去了宋风家里，正在给橡子换水的宋风开的门。 “叔？咋这会子过来了，快进来，小宁，端碗红糖姜茶来。” “嗳！” 村长一进堂屋，立刻感觉到了春天般的温暖。 “你这……”怎么这么暖和。 “火墙啊叔，我烧了火墙，有了这个，晚上不睡炕也不会冷。” 岂止是不会冷，简直暖和的不得了。 他们平时在堂屋，都是烧俩火盆子，大家围坐在火盆旁边，就这样，久了都冻的脚麻。 “能烧这么暖和？” “嗯，我也没想到能这么暖，也不是太废柴火，却是真的好用。咱们这天冷，一年冷半年，当初做了这个真的太对了！我娘，今年都没喊过腿疼。” 村长摸了摸自己的老寒腿，今晚上，连被子盖都没了，平时没事他都是缩炕上，老婆子也是，一到天寒，就这疼那疼，孩子们也一样，没棉袄，一张炕不离身，吃饭睡觉都在上面。 “也不知道我家的屋子，还能不能改成火墙。”村长承认，他狠狠的心动了。 方小宁端上一大碗红糖姜茶，“叔，趁热喝，去去寒。” 村长点头接过。 “等开春后问问宋叔。”有了这个确实方便，不受冻，家里人也都能活动活动。一个冬天躺炕上，身体再好的人也能给躺出毛病。 “嗯，这个，你拿回去。” 宋风又不瞎，进门就看到了，小宁真的猜对了，村长叔会把棉花给送还回来。 “叔，你这是干啥？顺子哥没个棉袄棉裤真不行，外头啥天气，就这，也只是刚冷，还没到最冷的时候，你叫他出去咋熬？” “你婶子在家拆棉被，明天他就有棉袄穿。” “叔，你家就一床棉被吧，你和婶子，晚上盖啥？别说盖芦苇絮，那保暖吗？你们身子骨受得住吗？顺子哥是帮我干活，他是帮我受了这份罪，说实话，我还挺愧疚的。要是他或者你们冻出个好歹，我得愧一辈子。” 宋风看着村长，眼睫微湿。 “这些年，都是叔拉拔一把，我才撑了过来，说实话，在我心里，您就是我的长辈，亲叔！这个，就是我这个做弟弟的给自己哥做件衣裳，咋就不能收了。叔，我把您，把顺子哥当一家人，您可千万不能和我见外啊！” 宋风的话，村长震撼，也深深的感动到了，“好，好，叔以后就是你亲叔，你有啥就来找我！” “成，那你把棉袄带回去吧，对了，小宁收拾一套衣裳你也带回去，给顺子哥先穿几天，等新衣裳做好再还我。” 村长：…… 第119章 宋顺子的新衣 来时一个包袱的村长，回去的时候，是宋风的骡车送回去的，看着手里的两个大包裹，一个稍微小点的包裹，有点怀疑人生。 到底是咋回事，他是去还棉花的，怎么还带了这么多东西回来，所以，刚才他其实是去打秋风的？ “当家的，你站门口干嘛？不冷吗？” 冷，很冷，他就是想清醒清醒，风子俩口子，一唱一和的，说的他都晕了，然后晕乎乎的上了骡车，拿着东西，风子刚还跟他说，有空去家里多坐坐，然后就走了。 “你手上的是啥？”李氏认识那个包裹，就是装棉花的包裹，“你怎么又把东西拿回来了，不是说还风子吗？其他是啥啊？你刚又去哪了？” “老婆子，你让我静静。” 老李氏：…… 村长拿着东西，慢慢走进院子，步履蹒跚，就站一小会，都有点冻僵了。 “这些都是什么呀？” “哦，明天顺子要穿的衣裳，别弄脏了，宋风的，等顺子的新衣裳做好再还他。这个……”村长喉结上下滚动，有些难以启齿，“小宁给打包的吃食，我也不知道里头是啥，她说给娃吃的，就这样塞车里带来了。” 所以，你跑了一趟，没还人家啥东西，还带了那么多东西回来？村长媳妇奚落的话到了嘴边，又憋了回去。当家的看着就有些没回神，她还是别刺激他好了。 “我看看是啥？” 包袱里面一包饴糖，一包山楂糕，大概两斤左右的驴打滚，他们不认识，还是顺子说这是驴打滚，卖给镇上的点心铺子的好东西。 “娘啊，这咋还有肉，这孩子！自己留着吃不行吗？” 宋顺子看了肉，听到老娘的话，很想说，风子前两天买了半扇，可他不能说。爹交代了，不管宋风卖了啥，买了啥，他都当没看到，他就是一个送货的，对谁都不能多嘴。 想到宋风说的感动的他人都迷糊了的话，“哎收着吧，零嘴给孩子们分分，肉，晚上炖了吃。” 老李氏诧异的看着当家的，按他的性子，不该说，东西都不许动，一会我就给人还回去吗？ “顺子，衣裳爱惜点穿，他娘，你早点把他的新棉袄做好，还有啥手套，帽子，小宁都拿了一套过来，你看看样式，就按那样的做。” “用新棉花？” “废话不是，不用，我拿回来干啥！”风子都说了，一家人，不用计较啥，这次，他就收下。 村长媳妇撇嘴，老头子不对劲，很不对劲。 家里每人都分到一颗糖果，一块点心，剩下的，老李氏收进了箱子里。 “这些糖能放，留着过年吃，点心，每天分一块，也够分个几天的。” “你看着安排就是，家里不是晚上要包粘豆包吗？明天顺子给风子送一簸箕过去，我刚才去他家，一家人，忙着赶货，没一个空着的。” 李氏动动嘴，她其实想说，她可以去帮忙，不要银子，可这话不能说，人家的方子都是秘密，她去了算咋回事，她好心，人家也不会这么想。 “成，我们多包点，给他们送过去。” 几天后，宋顺子穿着自己的新棉袄，棉裤，棉鞋，戴着雷锋帽，面罩，心里美滋滋。他除了眼睛，哪都包裹严实，风，再也吹不进来了！ “注意着点，冬天就这一身，得穿好几个月不能洗。” “嗳！”顺子答的敷衍，黑色的麻布，脏了谁能看见。 “娘，今晚还吃粘豆包不？”他真的爱吃，比邦硬的窝头好吃太多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包的是吃一个冬天的，哪能天天吃！”李氏怒视着他。 宋顺子缩缩脑袋，他都当爹的人了，爹娘还老这样凶他，他在娃和媳妇面前，是没一丁点的威严。 第120章 当家的，最近心情很好? 此时，宋风家里，一家人围在暖和的堂屋里，包粘豆包。 “风哥，一会你去送一簸箕给村长叔，我娘，还有周叔，王叔，刘婶子，宋叔，张婶，明天在送一簸箕给我姥。” 宋风点头，这些，这几天都送来了自家的粘豆包，他们自己包了，也得回个礼。 “娘，你们先包着，我再去煮点豆角豆，豆沙不够了。” 天冷，室外就是个天外大冰箱，包完的粘豆包就直接放外面，一会就能冻得邦硬。 “娘，咱们包完豆包，活干完，就包饺子，包子，多包一点放着，反正不怕坏。” “成，屋顶挂着的肠要多久能吃？” “十来天吧，明天再让顺子哥带半扇肉回来，咱们做腊肉，包饺子，包子。” “在带副猪下水回来，那个好吃。” “成，有的话，多带点回来，咱们卤一大锅，给我爹和姥爷也送点，再送壶酒过去，那个下酒特别好，风哥，你要来一坛子酒不？”这么冷的天，喝点酒祛寒也是好的。 “好，我也买一坛，给村长叔也带一坛子吧。” 方小宁看了一眼宋风，总觉得，上次村长来后，宋风对他的态度，好像更不一样了，似乎，更亲密了些。 “好！” “风哥，你有没尝过咱们镇上的卤肉味道咋样？” “没有，我吃的肉，都是你做的，我觉得你做的最好吃。” 一旁的宋安和苏氏也点头，他们吃过最好吃的肉，就是儿媳妇（嫂子）做的，外头的卤肉肯定没她做的好吃。 她爹肯定吃过，不过，这东西还得自己尝尝才行。 “明天让顺子哥再带一点外面的卤肉，卤猪蹄回来，要最小份的就好，我就是想尝个味，对比一下。” “成。” 宋顺子带买回来的卤肉，她尝了一口，嗯，还可以，没像后世加那么多调料，可能就没那么香，可是，味道确实是很好的。 卤肉生意，行不通。 她现在不方便，还是少折腾点生意，就现在这些就可以了。 “娘，晚上咱们吃小猪盖被。” “啥？猪盖被子？能吃？” “能！” 宋安好奇的看着大嫂，眼神发亮，他觉得，大嫂就是个宝藏，时不时的给全家一个惊喜。 一个月后。 宋顺子今天走路都是飘的，身揣巨款，今天风子给他发工钱了，26天，650文，给的是碎银子加150个铜板。 他这辈子都没碰过这么多的钱，而且还是他挣的，一个月的西北风，没白吹。他现在心都是滚烫的，难怪风子一家天天干劲这么足， “娘，您看！”掏出怀里的银子，放在桌子上。 “发工钱了！” 其他人也凑过来，“这是银子吧？” “嗯，是银子！” “大哥（爹）真厉害！” “银疙瘩就是这样的啊！”也不咋好看。 宋顺子腰板子挺了又挺，这个家，靠他这份伙计，就能支棱起来。 顺子，雄起！ “我和你爹商量过了，大冷的天，你也不容易，以后你每个月的工钱，你交给我500文，剩下的你们自己收着。” “娘！”宋顺子急了，还没分家，咋能存私房。 “就这样定了，以后你弟成家，也这样，他挣的银子，分四成，他可以拿走一成存着。” 老头子说，老大赚的银子他们不能全收，毕竟老大也有孩子，不能全让他贴补他们。到时候分家，太吃亏。 时间久了，两个小的就有了依赖心，觉得理所应当，老大媳妇心里也会不舒服，这个家，说不定还会乱起来。以后，如果真挣的更多，老大家还要再多给点。 顺子把老娘给的铜板转头交给了媳妇儿，他们的小家，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私房钱。 顺子媳妇把钱小心的藏到小箱子里，难掩激动，一个月150文呐，娘真大方。当家的这活计如果能常年干，收入是真的不赖，还轻松。 ……………………………… “当家的，最近心情很好？课业很顺利？”难道这次考试真没问题？ “嗯，还不赖。” 第121章 小姑嫁哪啊? 王德发确实很开心，几经波折，他终于拿到了考题。最关键的是他没花银子，还赚了二两。加上方老四，他一共聚齐六个人，每人二两，一共十二两，考题十两银。 哈哈哈……他，王德发，果然够聪明！ 交易的人是他，他第一个抄录了一遍，才给其他人。 讲真，拿到试卷，他就知道，自己所学如果去考试，绝对考不上。就说那些背诵的古诗段落，都是下一句，左一句，还有好些个，他还没背出来。 对于四书五经的理解题，他更是大多数都看不懂。 难怪夫子让他和方老四再等几年，原以为是看不上他们村里人，原来，他真的离科举成绩相差甚远。 现在，嘿嘿嘿，王德发兴奋的搓搓手，有了这份试题，所有不会的，都能过几遍，开春后的考试，他定不会有任何问题。 崔荷花双手环着他的脖子，“相公，年后考试我能跟你一起进城吗？你考试辛苦，身边没个伺候的人，人家不放心。” 王德发想了想，自己身边有二两银，多个人也不是养不起，他没傻的直接答应，“年后再说。” 崔荷花撇嘴，几次问他，都是这样搪塞她。直接说没老爷子答应他不敢不就得了，废物！ 看着王德发的后脑勺，狠狠翻了个大白眼，两只手松开，不想在搭理他。 王德发得了试卷，心情正好，人么，一放松就闲不住，就想倒腾点事，加上天天在家猫冬，也确实没有其他娱乐和活动。要不咋说冬天怀孕的多呢，都是闲的。 王德发满腔热情无从发泄，就是老爷子，他都不敢说。他跟老爷子说，四人凑数，一人二两半，崔荷花，就成了他发泄情绪的唯一对象。 “啊！” 王八蛋，干嘛呢？ 一个眩晕，把人按自己腿上，头搁她脖子上，“花，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我信你，娘说，女人的好日子都是靠男人挣来的，男人出息，女人才能跟着享福。我现在嫁给了你，将来好坏肯定全要指望你，你好，我才好不是。” 懂事！ 比方小宁懂事！ “你乖一点，我定会好好待你。” “相公！” 崔荷花内心不忿，真想呼他一大嘴巴子，乖一点才对她好，意思就是叫她干啥她得干啥喽，稍微反抗下就是不乖，狗东西！ 王德发被她叫的浑身一颤，女人，就该这么嗲，他立刻把炕桌往地上一丢，翻身把人压身下。 崔荷花：…… 又来，这人烦不烦啊，自己不行就没点b数吗，烦死她了！ 啊啊啊啊啊！ 不能反抗，还要赔着演戏的崔荷花心里疯狂咆哮，强忍着一脚把他踢下床的冲动，张口对着他的肩膀就是一口。 “疼疼疼！轻点！轻点！” “对不住啊相公，人家一时没忍住，都怪你……” 废物！ “我知道我厉害！哈哈哈……” 崔荷花：…… ………………………… 在全村人猫冬，显少有人出门的时候，几家人悄悄的闷声挣家用，谁也都没跟外面透过半分。 “娘，风哥，冬至了，咱们家有要来往的亲戚吗？” 她这边，也就是爹和姥爷，嗯，还有老爷子，毕竟她成亲，人家也是给了份子钱，来吃了喜酒的。 “村长吧，其他没了。”老宅，分家就没走动，现在也不必，惹得一身骚的事不能干。 相公要和村长当亲戚走啊！ 她知道了。 “我这里要备三份，也就是四份。” 苏氏面露纠结，“那个……” “娘，咱们漏了谁，你说就是，我刚进门，家里的事不熟悉。” 宋风看着自己娘，娘不会还惦记着姥姥家吧，那家人，跟老宋家一样一样的，就是一坨屎，沾上洗都洗不掉。 “风子，你小姑那……” 对哦，还有个小姑，他给忘了。 “小姑嫁哪啊？我不知道。” “草垛子村，王家。我也没去过，只听说老远了，距离咱村，好几十里地。” “行，我知道了，明天问问村长叔，他肯定知道。” 第122章 这人是不是缺心眼? “那个，风子啊，给你小姑送节礼，娘想跟着一起去，成不？我都多少年没见过了，还怪想的。” “行啊！车厢收拾收拾，放个炭盆，铺床棉被，你在里头也不会冷。” 方小宁眨眨眼，再去买个汤婆子吧，拿手里捂手，也不知道他们这有没那玩意。明天让顺子哥去杂货铺看看。 “咱们冬节送啥啊？” 母子俩互相看看，皆是茫然。他们从来没送过礼，以前在老宅，这些事也轮不到他们插手。 “你觉得呢？” “我娘家那边得一样，要不然我爹哥破嘴对外一说，老爷子那得翻天。” “那就都一样吧。” “我想着给五斤肉，两包点心，点心就咱家自己卖的就成，一条鱼，你们看呢？至于小姑那，可以不按我这边的来，这么多年没见，听说她日子艰难，肯定没保暖的衣裳。再给小姑带点布料和棉花，你们觉得呢？” 给五斤肉，主要是觉得这几家子人多，缺肉，至于她爷，就是顺带的。 苏氏反正是个没主见的，“挺好的，我没意见。” 肉，是让宋顺子镇上带的猪五花，一块五斤。鱼，也是镇上买的大鲤鱼，一条有五斤左右。点心铺子知道他们要买十个点心盒子，直接送了他们十个。至于汤婆子，抱歉，他们这小地方真买不到。 苏氏把每家的礼都装好，一家一个篮子，全部放在骡车后面，“这有个车子，就是方便。” “是啊，骡车高大，要是牛后面拉着架子车，现在也不好走，轮子都陷雪里动不了。” “幸好咱们当时买的是骡子。” 儿媳妇就是比他们有远见。 “娘，小宁，你们赶紧进屋，我去送礼了哈！” “去吧。” “爹，我给您送节礼来了！” “哟，快进来快进来！” 送礼的来了，方有财自然开心，昨天刚吃了肉，今天又能吃肉，不错不错！ 在厨房里忙活的赵氏抽空给他冲了一碗红糖茶，“冷不，趁热喝，暖暖身子。” “不冷，小宁给我做的棉袄可厚实了，里面还有一层夹袄。” 方有财摸摸身上的新棉袄，傻呵呵的乐着，闺女也给他们都做了一身棉袄，棉裤，可暖和啦！ “是暖和，我这身上，以前一到天冷，离开炕就没一点热乎气，今年，你看，我出来扫雪都不冷。” “暖和就好，铁柱他们呢？” “在炕上呢，没事也没让他们起来，猫冬嘛。出来还要烧火盆，你知道咱们现在天天要做锅巴，火炕天天都暖着。” “也好，现在天冷，也没地方玩。” “可不。” 随便闲聊几句，宋风起身离开，“爹，我还要去爷那边送礼，就先走了。” “你爷那还要去？不是没来往了吗？” “不是，是小宁爷爷，还有小宁姥姥那，也要跑一趟。她怀着身孕，又这么冷，我没叫她跟着。”说起来，两家他都是第一次上门，还有点不好意思。 哎哟，真是个懂事的。 “我爹这人心眼子多，你等等，我叫铁柱去烧火，跟你一起跑一趟。” “铁柱，铁柱，给我死起来，滚厨房烧火去！快点！”冲着里屋扯一嗓子，又一溜烟的跑进厨房，“他娘，风子要去我爹那送节礼，还要去趟岳母家，他第一次去，我怕被我爹欺负，陪他一起跑一次哈。你收拾收拾东西，我爹和岳母家的节礼我也一起给送了，刚好能搭顺风车，不用走。” 赵氏真的被他气笑了，在自己女婿面前说自己爹不是好东西，这人是不是缺心眼。还有，他咋就那么聪明呢，还知道搭顺风车。 心里憋着气，深呼吸，“你等一下，我现在收拾。”劝自己，别和一个二愣子计较。 第123章 你滚吧! 快速收拾好两篮子东西，也是她拖宋顺子去镇上买的，“你照看着点女婿，别坐后面跟个死人一样，还有，嘴上给我把点门，不会说话就闭嘴。”真怕他回她娘家乱说话，把她爹娘气死。 “女婿，咱们走！” 他是乱来的人吗？他是给女婿撑场子去了好吗？这女人，也不夸夸他，还训他。最近，夫纲好像不振呢！难道是他冷落了她？心里痒了？ 嘿嘿嘿，有需要说就是了嘛，这不是小事嘛！ 晚上就活动活动筋骨！ “爹！我来了，院门咋没关呀？” 老方家院子一片静悄悄，只能看到院子里打扫了一条人走的道，其他地方全是雪。 一大家子两张炕，男的一张，女的一张，窝在一起唠嗑。第三张是方老四，他念书，不能受打扰。 年年是这样，大家都习惯了，也不觉得无聊。 “爹，大哥来了！”应该是来送节礼的。 “你下去，让他进这屋来。”说着，又缩了缩身子，年纪大了就怕冷，他屁股粘在炕上，一动不想动。 方老三下了炕，“大哥，我们在这屋，你快进来！” “来啦！” “爹，你们这日子舒坦啊，大白天的，一家子窝一张炕上，哪像你儿子我，一会看一次屋顶，” 宋老头不搭腔，“你干嘛来了？宋家小子也来了啊！” “给您送节礼啊！咱家小宁孝顺，这不马上冬至了嘛。她可一点没忘了您老。” “爷爷！” 方老爷子冷哼，孝顺？是挺孝顺的，自己大鱼大肉，对他一个老头子不管不问，跟她借几个银子，也是推三阻四。 “有心了，我一个老不死的，难为你们还记得。” 宋风：…… 就很难接。 “爹，您说的啥话，谁会不记得您，谁不把您放心尖上，您就说，谁过节买肉买恁多的，还不是想念着您，想让您多吃点，就这鱼，也是在镇上找了两天才订到的，都按最大的给您。爹，您这样说，让风子，小宁可寒心？” 叭叭叭的一通输出，老爷子直接被他怼的愣神，方老二，老三钦佩的看着方有财，还得是大哥，每次都火力全开，老爹根本招架不住。也就只有大哥有这本事，他们平时只有被骂，被使唤，看老爹被怼的说不出话，心里都暗暗有些爽是咋回事？ 神佛啊，千万别怪罪，他们没有不孝顺。 “你特地过来气我的？” “爹说的啥话，儿子带着女婿给您送节礼来的。” “你们有心了。”说着低垂着头，须臾抬起，他不能如此对待宋风，说不得以后还得求他，“宁丫头最近可还好，家里还忙的过来不？” “小宁挺好的，她也很挂念爷爷您，本来想一起来的，她现在有了身子，天冷地滑，实在不放心，就没让她出门。” 方老头是第一次和宋风打交道，没想到这人竟然嘴皮子也这么溜，一点不木讷。“她好就好，现在是得注意点，等路好走了再来也不迟。家里忙不？忙不过来就直说，一家人的甭客气，你叔婶现在都闲着，别的没有，都有把子力气。” “嗳，谢谢爷，现在家里还忙的过来，活不多。忙不过来，一定不客气。” 方老爷子审视的看着他，人高马大，长的爷俊朗，宁丫头，是个有福气了，都说是倒贴，没想到倒贴了个这么好的，以后的日子，指定差不了了。 哎，老大一家子，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 “老二家的，咋还不端碗热水来。” “马上，马上！” 老爷子没说，他们哪里敢端，宋风看着一大碗热水，去一家喝一碗，他今天得去几次茅厕啊。稍微抿了一口，放下碗。 “爹，我们先走了。” “不再坐会。” “你这屋里连个火盆都没有，坐啥啊，冻死了。再说我爷没空，下次吧，我还得让风子赶车，去岳家送礼。” 逆子，逆子！到底他是谁家的，上赶着去巴着赵家干啥，还拉着宋风一起去，脑子不清楚的混蛋！ “你滚吧！” 【ps：番茄啊，给点量吧，一天天的不给书城，就几块钱，我这百万大纲咋写啊啊啊啊！！！！为爱发电也给我也给我丢丢信心啊啊啊啊啊！！！】 第124章 听听，听听，说的是人话? “嗳，爹，咱们回了啊，下次再来看您！” “滚吧，滚吧！”方老头摆摆手。 来一次，气他一次，早晚被这个逆子气死。 “东西放哪，篮子我还得带回去。” 方老头：…… 要不是地上太凉，他绝对冲下去，给他两大嘴巴子！ 方老二在老子发飙前，下炕，拿着自家篮子装东西，把篮子还给方有财，动作行云流水，快的不行。 方有财拎着空篮子，带着女婿，大咧咧的滚蛋了。 两人走后，宋老二才把东西给老爹看，“爹，这是宋家的节礼，这么大块肉，还有这条大鲤鱼，还有两包糕点。这是大哥带来的，肉小块点，估摸着两斤吧，还有两包槽子糕，还有一坛子酒，爹，大哥给您买酒了！” “算他还有点孝心，等冬至那天，包白菜肉饺子，咱们爷几个，喝一盅。把老大给的那块肉给吃了，小宁给的那块，放外面冻着慢慢吃。槽子糕娃分一包，老四屋里给一包，小宁给的，我瞅着不一样，打开看看。” “嗳，好。” 两包都是驴打滚。 “爹，这点心好生精致，一层一层的，颜色还不一样，最上面还撒了白芝麻，真讲究。” “拿一块我尝尝。” 软糯香甜，“有豆沙，有糯米，还有芝麻，宁丫头给的这点心，不便宜。” 俩儿子在一旁咽口水。 “这盒，你拿过去，一人分一块。剩下的我收起来，下次再吃。”这么好的东西，该给大家都尝尝。剩下的，他打算留给老四。他念书辛苦，本该多吃些好的， “嗳！”老二，老三想不到他们都有份，一时有些激动。爹，果然还是记挂着他们的。 老赵家看到女婿和外孙女婿一起来送节礼，开心的不得了，“快进来快进来！赶紧的，他娘，冲一碗红糖茶给他们暖暖身子。” 宋风：…… 他就知道会这样！ 走的时候，他们一留再留，宋风一再婉拒，而且天黑不好赶路，赵家才作罢放行。一肚子全是水，走路的时候他好像都能听到肚子晃荡的声音。 出了院子，没走多远，他就停车，解决了一次人生大事，才又继续赶路。想到回去，还有村长家要去，又要喝一碗水，他有些反胃想吐，不行，绝不能再喝了，喝不动了。 今天，是真的喝了个水饱。 “爹娘，你们看！” 人走后，儿媳妇拿给他们看节礼。 “这么大一块肉啊！” “嗯，还有鱼，也很大条，娘，这还有两包点心。” “这孩子！给这么多，也不留着自己个吃。收起来吧，晚上切一块，萝卜炖肉。点心，你给娃们一人分一块。” “嗳。”她打开，“娘，这点心，没见过。” “哟，恁好看，看着就不是便宜的。” “爹，娘，看着很软和，您们尝尝。” “好，我也尝尝这新鲜玩意。”一口下去，软糯弹牙，好咬的很。“好吃，我这牙口咬着一点不费事。老头子，你也尝尝。” “嗯，小宁有心了，知道咱俩牙口不好，这点心肯定不便宜。” 看他们喜欢吃，“爹娘，这两盒，你们留着慢慢吃，娃子们还有姐夫带来的槽子糕。” “都尝尝，拿过去，每人都吃一块，剩下一盒，冬至那天大家一块吃。” “可是……”就两盒，这不就没了？ “听我的就是，你也尝一块，快拿去。” “谢谢娘！” 村长媳妇看到宋风的节礼，一脸懵，他们两家，啥时候当亲戚走动了，转头询问当家的。村长却显得极为高兴，直接收下全部节礼不说，还亲自把宋风送到了门口，叫他有时间过来喝两杯。 看着乐呵呵翻看东西的当家的，“老头子？你脑子坏掉啦？” 好心情的村长瞬间脸黑了，“你懂个屁，以后风子就是我孩子。” 听听，听听，这说的是人话，他孩子？他和苏氏生的？这被别人听到会咋想？ 第125章 王狗子家 “说人话！”村长媳妇细缝眼一瞪，村长立马气势大减。 “就是上次我送棉花过去，跟风子唠嗑来着，他说，把我当长辈，当爹看待，说我们在他困难的时候一再拉扯他，跟我们是一家人。我是被感动了，晃了神，要不，能要人家恁多东西。 本以为他就是说说，是为了让我收下棉花，没想到，后来送了咱家酒，卤大肠，这次冬节又送了节礼，估摸着，这孩子，是真把我当长辈处着。” 村长媳妇：…… 心里有些感动，有些愧疚是咋回事？抹了一把眼睛，使劲拍了一把村长肩膀，“恁大的事你不和我说，你看我今天给吓的。” “我又不确定的事，咋和你说。行啦，孩子有心，咱们就厚着脸皮收下吧！以后你对风子，对小宁好一点。” “这还用你说！这孩子，咋带那么多东西来，有点钱就乱花！” 村长：…… ……………… “娘，骡车里我放了两床被子，一床垫着，一床你盖，应该不会太冷。” “不冷不冷，风子，赶紧把东西搬上车，咱们早去早回。” “嗳！” “小宁啊，你和小安子两个在家，有不熟悉的上门千万别开门，冲撞了你不得了。累了就歇着，点心够明天的数。” “知道了，快去吧，这盒点心带上，路上饿了吃。” 知道小姑家条件不好，他们除了那些节礼，还带了些粮食，十来尺粗布过去。 草垛子村，一听就很穷。 苏氏是第一次坐骡车，里面有个小炭盆，她缩在被子里，感觉还挺舒坦，相比下，宋风就没那么好过了。越走越荒，越走越偏。越偏越没人家，风就越大。他裹这么严实，只露一双眼睛，也依旧冻的鼻涕直流。 “咋还没到，不会是问错路了吧？这地有人住？”宋风一个人嘀嘀咕咕，可是这附近，连个问的人都没有，真是造孽。 “大叔，向您打听下，草垛子村在哪？” “草垛子村啊，往前三里地，左拐，再走三里地就到了。”好不容易看到个人，宋风急忙上前。 “嗳，谢谢大叔。”坐上骡车，继续前行。小姑家，是真远呀！ 他对小姑是有印象的，只是不太深。小安子，那是见都没见过。 “娘，还有几里地。” 苏氏探出一个头，“你慢点赶车。”冷风一吹，她立马缩回了骡车，娘哎，咋这么冷。她家风子，今天又遭老罪啦。 “你好，请问有人吗？有人在吗？我们找王平！” 到了草垛子村，没看到一个出门的人。宋风只能敲响一家的院门。 “王平？王平是谁？” 这里人都是叫小名，可他们真不知道姑爷的小名。 “他媳妇是枣树村的宋春妮。” “哦，春妮家啊，她当家的叫王狗子，是吧？”不是，他们家，有驾骡车的亲戚？穷的叮当响，如果有有钱的亲戚能不帮衬一把？ “是吧？是，是！” 那人是个热心肠的，走出院子，用手指着，“前面，快到村尾，最破，最矮的屋，就是王狗子家。” 宋风：…… 不是说王家家境还不赖，因为给的聘金多，才把小姑嫁过来的吗？对方除了年纪大点，一点没毛病。哦，对，还有个刻薄婆婆，至于姑父，不知道，没见过，也没听过。 “嗳，谢谢您！” 苏氏在里面听着声音，既忐忑又期待，她马上就能见到小姑子了。 被子折好，整理整理自己，正襟危坐。 艾玛，这屋子，就是小姑家？没比他们之前的破屋好多少，里面有多冷他更是清楚得很。 “有人吗？请问有人吗？” “谁呀？” 第126章 不是他混的，是他媳妇儿挣的 宋春妮慌慌张张的跑到院子里开门，讲真的，好多年都没人敲过他家的门了。 苏氏站在门口，看着走出来的人影，我滴个娘，这是小姑？咋老这样？穿着破袄子，哪哪都是补丁，梳着最简单的妇人发髻，一张脸上，全是冻伤，这么冷的天，她脚上穿的是啥？ “春妮？” 走过来的人顿住，不可置信的瞪大眼，面前穿着厚实干净棉袄的人是她嫂子，他们不是被爹赶出家门，住村里荒宅吗？ “三嫂？” “嗳，嗳！春妮啊，嫂子过来看看你，这不马上冬至了吗？” “嫂子……”声音哽咽。 她嫁过来这么久，第一次有娘家来看她。 “娘！” 乖乖，宋风吓一大跳，这孩子，比小安子以前还瘦。 “三嫂，外头冷，快进来，快进来！”宋春妮急忙招呼人进屋，看嫂子的样子，现在过得好像还不错，坐骡车来的。 “这个是？” “风子，我家老大，小时候你经常帮我带他的，忘啦？” “风子啊，都长恁大了！”宋春妮泪眼模糊。 进了屋子，宋风个高，直接杵到屋顶还有些不够，他只能微微弯腰。这屋，比他家的破屋还要矮呀。屋里和屋外没太大差别，冷的跟冰窖一样。 “冷吧？我这就生火盆。” 看着四处漏风的破屋，宋风眉头皱的死紧，屋里两个孩子看着他们，同样脸上都是冻疮，手上也是，衣衫褴褛，唯一还好的，就是衣裳不咋脏，要不然，和镇上的乞丐真没两样。 小姑，好像过得比他们以前还惨。 还有，姑父呢，她婆呢？ “春妮啊，这是你家？当初……” 忙着生火盆的宋春妮淡淡的说，“婆婆病了，她怕死，就把家里的地给卖了。银子花完了还不见好，就把家里的房子给卖了。” 苏氏惊的嘴巴能塞鸡蛋，小姑子的婆婆是有多怕死，把家产全卖了，就为了多活几天！闻所未闻，真的闻所未闻！ “你婆呢？” 宋春妮闭了闭眼，“走了，糟蹋完全部家产，还是走了！” 苏氏and宋风：…… “你相公呢？” “跑了。”宋春妮满嘴苦涩。 啊！ 啥叫跑了？！ “大勇，带小莲屋里玩去。” “家里银子花完了，地也没了，宅子也没了，当家的说出去找活干，就没再回来过，村里人都说他跑了，抛下我们孤儿寡母的跑了。” 其实，跑了也好，他不在，她也乐得自在，除了穷一些，苦一些。 “没回来过？” “没有，之前村里有人说在县城见过他，现在没人在碰到过他。” 额，死外头了？ “他就不惦记自己娃，心真狠。” 宋春妮心里更难受，捂着脸，哭的肩膀一抽一抽的，“他打算卖了小莲，我不肯，两个人为了这事不知道吵了多少次，后来，他就走了。” “为啥啊？就算是闺女，也是他亲生的不是。” “嫂子，小莲她，她不太正常。”宋春妮用手指了指脑子。 额滴个天，小姑子生了个傻子！ 晴天霹雳，轰的苏氏缓不过神。刚才小娃子站旁边，她也没注意看。 “没地，你们咋过的？” “我自己开了一小片荒地，种点，加上大勇帮衬着，晒点野菜，蘑菇，村里有时候看我们太难，有个别好心的也会搭把手，倒也能活下去。” 苏氏看看她屋里，小姑子也就是勉强有口气的撑着吧，活的是真艰难。 “嫂子，你们呢？我瞅着你现在过的挺好。” “是哇，我总算是熬过来了。因为娶了个好媳妇，进家门就开始帮衬着挣银子，咱家起新房子了，还有这骡车，都是儿媳妇给买的。”苏氏说着就开始不由自主的笑，她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就是大儿子和儿媳妇。 “骡车就是你家的啊，我以为租来的呢！风子现在混的真不赖。” “不是他混的，是他媳妇儿挣的。风子除了有把子力气，脑子没这么活络。” 宋春妮：…… 苏氏继续滔滔不绝的夸儿媳妇，“你是不知道，风子媳妇儿多能干，做吃食的手艺比人家灶台摸了几十年的还要好。啥玩意儿在她眼里都是宝，都能给你整出花样来。本来吧，也是要一起来看看你的，她这不是有了嘛，我怕冻着她，没让她来。改天你来我家坐坐，顺便见见侄媳妇。” “好，好，好！”她觉得，大嫂和以前很不一样了，有活气了，嘴也比以前能讲。还有他们的衣着，一看日子就过的很不赖，这个侄媳妇，真这么能干？ “哦，对了，我给你带了些东西过来，风子，还不去搬。” 宋风弯着身走出去，宋春妮想跟着出去，苏氏看看她的脚，拦着她没让去，可怜见的，这脚底板子该全部都是冻疮吧。 “去把娃叫出来，围着火盆暖暖。”说着，拼命眨眨眼，憋住眼泪。小姑子的命比她还苦，有这么个闺女，是一点盼头都没有了，太惨，娃惨，她也惨！ 长大以后可咋办哟？！ 第127章 宋风的小姑，好像有点惨 宋春妮把孩子叫出来，为了省柴火，他们白天很少烧炕。秋天要到处找野果野菜囤吃的，柴火每年都是省着烧。 “嫂子，咋带恁多东西，风子媳妇儿不是有了身子，肉你拿回去，给她补补。” “别别别，家里有，真有！” 苏氏把东西打开，“大勇，小莲是吧，这糕点拿去吃。”孩子瘦的，看着就心酸，让她想起去年的小安子。 “春妮啊，这肉，你炖给孩子们吃，补补身子，瞧瞧，都瘦啥样啦？还有米，面，幸好我还带了些米面过来，还有这个，你给孩子做个棉袄穿。”苏氏抿抿唇，看着一家三口，布料没带够。 “这哪成，你家再有也不能这么搬给我，还过不过了。”嫂子说的她儿媳妇这么能干，肯定是个厉害的，她三嫂这么软和的一个人，在她手里讨生活怕是也得看脸色吧？她不能这么让她补贴，回家遭白眼。 “小姑，你收下吧，这些都是我媳妇儿理出来的，哪有带回去的道理。再说，你这又不是不需要，俩娃真得补补，现在亏了身子，以后要吃大苦头的，还有你自己也一样。” 王小莲手里拿着一块点心，默默啃着，说实话，小姑不说，他真没看出异样，说了之后，注意下，这孩子，似乎真的对周围的人事有些冷漠。 她大哥王大勇，相对就正常多了，看着他们，一脸感激和感动。点心也是只给妹妹吃，自己没动一块。 “来，大勇，你也吃，这是表嫂做的，你们尝尝味咋样？小姑，尝尝。” “哟，你媳妇儿手真巧，一层一个色，她咋做出来的？” 宋风挠头笑笑，他也不知道小宁咋想出来的，反正就很厉害。 王小莲啃完点心，蹲下身，来到火盆旁，苏氏以为她冷了，结果看到她把旁边堆着的木头，一根一根的重新摆，摆的整整齐齐，粗的在下，细的在上面…… 宋春妮尴尬的看看苏氏和宋风：“这孩子，受不得脏乱，东西都要归置的整整齐齐才成。” 苏氏and宋风：……这娃，确实是与众不同。 “是个爱干净的！” 第一次见面，是要给孩子见面礼的，苏氏拿出准备好的两个红封，硬塞给了两个孩子。 两人都没在春妮家留饭，做了小半个时辰就离开了，她家里估摸着啥也没，别把他们带来的东西又做给他们吃喽。 宋春妮拦不住，想想自家确实没一个拿的出手的饭食，便也作罢。起身，打算送送他们。苏氏打开骡车的帘子，看着里面的被子，想想俩娃子，一咬牙，回去被小宁骂就骂吧，“春妮啊，我这里还有两床被子，你先用着？” “嫂子你说啥呢？你自己身子都不好，冻着咋办？我们天天躺炕上，一点都不冷，赶紧的，早点回去，我就不留你们了，雪大路上不好走！” 三嫂疯了，这么好的被子给了她，她晚上回家盖什么？别说家里还有，谁家能有多的被子，她就是再瞎，也能看出来这里头不是芦苇絮，是棉花！ 苏氏有些为难，有些犹豫，她看到了，小姑子家里的铺盖破的里面的芦苇絮都露出来了，炕上也是冰的，咋熬过来的都不知道，多亏俩孩子是耐造的。 可是这两床被子，儿媳妇没说可以给人，她要是送人了，她该咋想。这被子，老贵了，一床三斤棉花呢！家里为啥多这两床，也是儿媳妇怕她和小安冷，多做了两床。 这送人，能成吗？ 她刚才是一时冲动，可是…… 眨巴眨巴眼，看着宋风，这事，她做不了主。 宋风：…… 叹口气，抱出两床被子，希望回去不会被儿媳妇骂。 “小姑，天冷，要不这被子……” 还没说完，宋春妮就抢过被子，重新塞回骡车，“走走走，赶紧的，那么远的路，你娘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这是能给我吗？”她一触手，就感觉到了柔软，心里记下这份情，三嫂，是真好！可她也不能这么不懂事。 “路上慢点赶车，等开春，我再过去看你们。”这天，她是不可能走到枣树村的。 从头到尾，她没问过一句关于老宅的事情。当年她求助，她爹直接门口泼盆水，也泼凉了她的心。她宋春妮，没有娘家。 “小姑，我们走了啊！” “春妮啊，等开春就来我家坐坐啊！” “嗳！” 宋春妮看着远去的骡车，眼里闪着泪花。 “娘！”王大勇在门口担心的看着自己娘。 “来啦！” 这个天，户户闭门不出，连个出来看热闹的都没有。 宋风迎着冷风，瑟缩了一下，继续赶路回家。 因为没留饭，走的早，他们到家的时候，方小宁午睡刚起。 “这么早回来啦？吃过饭没？” “没有，聊了一会就回来了。” “饿狠了吧，我马上去煮饺子。”都是包好冻着的，随时都能吃。 “我来吧，路上吃了点心，不算太饿。”他就是冷，冷的他心口都是凉飕飕的。 做饭的时候，烧火的苏氏，开始和方小宁唠叨，方小宁听的眉头直跳，宋风的小姑，好像有点惨。 第128章 以后别跟你爹学，眼皮子别这么浅 不过这人今天没收两床棉被，还不肯抛弃脑子不好使的闺女，想来不会是个坏的。 苏氏又开始说宋春妮家的小姑娘，方小宁听着，听着，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小表妹好像不是神经病，要不是强迫症，要不就是自闭症。 改天见面，她多观察观察。 “娘，小姑惦念爷爷吗？有问老宅的情况没？” “没有，当年你爷爷做的这么绝，老大，老二也一样，一点情面不讲，估计早就心寒了吧。你看她过的啥日子，也没回来过一次。” “哦。”方小宁不再说话，专心煮饺子，快捞上来的时候，又一人给打了两个鸡蛋在里头。“娘，咱们抽空还是要多包点饺子，包子，还有汤圆，要吃的时候方便。” “可不，明天咱们多做点点心，后天包。” 临近年关，供货量又开始增加，尤其是点心，大家开始张罗起了年货，有钱人家买的尤其多。宋顺子回来说了要加的数量，方小宁惊呆了。 “小宁啊，你娘那里做的了吗？” 我的哥乖乖，一天一百斤，亲家会不会累坏了。 “能做，还有我姥家呢，娘，咱们家，有点难。” “咋不能做了，也能，咱们仨，一人做一样。” 方小宁：…… 她和宋风是可以，至于她婆婆，悬。 “娘，风哥，我们可能要请个人帮忙一阵子，就一天百来斤的驴打滚，都不是那么好做的。我估计年前，量还要加。现在问题是，我们找谁帮忙，谁可靠？” 宋风立马想到了李婶子，“李婶子。” 苏氏想到了宋春妮，“春妮。” 方小宁：…… “娘，叫小姑，她会不会把方子泄露出去。老宅一逼……” 苏氏不说话了，她不敢打包票，无非就是看小姑子太苦，想拉扯一把而已。 “小宁，你怎么看？” 方小宁想了想自家的情况，其实现在的量，他们一家人几乎就已经是没有休息时间了，现在又翻倍，年前可能还要继续加量，“要不，两个都叫来，怎么样？” “都叫我们需要那么多人？” “应该是要的，如果忙的过来，再做点腊肠，上次送掌柜的几根，他不是说想卖吗？咱不能看着有银子也不赚，你们说呢！” “是这个理，春妮过来，住哪？咱们咋算工钱？” “咱家房子多，腾出两间屋给她就是。最多就住一个月。工钱，一人一天三十文怎么样？主要这活也不轻松。” “行，风子，你小姑那，得你跑一趟，接人。” 宋风想到一路刺骨的寒风，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好，明天我就去。可是娘，小姑不肯来怎么办？” “你就说小宁有孕，家里活太多，上家赶着要货，让她过来帮忙一阵子。” 方小宁看着苏氏，好家伙，婆婆现在也学会忽悠人了。 “嗳，我现在去趟村长家，还有娘那里也得说一声，赶紧加班赶货。” “去吧，去吧，我和小宁也要抓紧做。” 宋风一听，立刻火急火燎的去了村长家，先把婶子拉过来干着再说。 赵氏先是高兴，一会反应过来货不够，“当家的，铁柱烧火，你去趟我娘家，叫他们每天再多做二十斤，赶紧的。” “啥？你叫我腿着去？” “难道你要飞着去？赶紧的，少磨叽，快去！”赵氏就是个急脾气，有活没干她全身都难受。 “我叫女婿送我一程。”方有财不想腿着去，他想坐车，不遭罪。 “叫你去就去，你瞎，看不到风子着急的样，他家肯定也加量了，活更多。别给我废话，麻溜点。” 方有财悻悻然的出门，慢吞吞的。 赵氏心累，祖宗来！“等忙完这阵子，我买个肘子，你一个人的，成不？” 眨眼间，方有财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看着烧火的大儿子，“铁柱，以后别跟你爹学，眼皮子别这么浅，晓得不？” “娘，你放心，我懂，以后我媳妇叫我干活，没两个肘子绝对不行！” 赵氏：…… 【ps：宝子们，帮我推推书荒可以不？拜托拜托~~~】 第129章 方有财的委屈 “忙不过来，我现在就过去？”李氏听到，二话不说，立刻就要跟着他走。 “成，辛苦婶子了。叔，我先走啦！” “去吧，忙不过来就说，我也能帮着干点。” 这话他说的有点虚，这辈子除了烧个火，偶尔端个碗，他没干过其他厨房的事。 李氏到了宋家，方小宁手把手的教她做山楂糕，苏氏做橡子豆腐。 宋安烧火，宋风开始磨他们需要的东西。为了省事，中饭直接蒸了大馒头和粘豆包，一人一碗鸡蛋糊糊汤。 村长媳妇吃的心惊，他们这伙食也太好了吧，馒头全是白面，一点粗粮没掺。 只吃了一个馒头，她就停下了，她是来帮忙的，不是来蹭便宜的。 “婶儿，继续吃，下午咱们还要干大半天的活，不吃饱咋有力气。”说着，方小宁又塞了一个大馒头给她。 “我饱了，饱了，你们吃，你们吃！” “婶儿，再吃一个，在这就跟自己家一样，甭跟咱客气。” “嗳，嗳！” 李氏啃着白面馒头，心里火热一片。 教了两次，李氏就能自己单独做山楂糕了。她没想到，山上苦涩的红果儿，竟能做出这么好看又好吃的糕点，风子媳妇儿，当真是个妙人。 “婶儿，你在这慢慢做，我去做别的。” 宋风磨完橡子，就进来帮忙烧火，三个灶，两间屋，必须得要俩个烧火的。 “娘，明天小姑来了，只能去老屋干了。咱们家还缺两口锅。”烧火的，明天又能来两个。 “我家有两口，先拿过来凑合着用。” “谢谢婶儿，明天小姑家要是有锅，也先带来应应急，现在就算去镇上打，也得好几天。” “行，明天就让顺子哥去定两口回来。” 因为明天他要去宋春妮家，特意嘱咐顺子要早点去送货。 李氏听到他们要叫宋小姑来帮忙，不由得感叹道：“好些年没见过春妮了，也不知道现在她过的咋样了？”老宋家作孽啊，亲闺女上门，愣是不让人进门，直接给撵走了。 宋春妮自那次后，这些年，就再也没回来过。 方小宁对宋春妮没一点印象，笑笑，啥都没说。家里的事，还是人家的事，她还是闭嘴的好。万一人家的糟心事不想让大家知道，她多了嘴，徒惹别人不快。 “你可能不知道，她嫁人那会子你也没多大。你小姑是哥双利性子，也能干。我跟你说，老宋家，要说能干，也就是宋风爹和春妮，其他人，真不咋滴。 就是不知道老爷子是不是被纸糊了眼，天天捧着俩废物当金疙瘩，能干的，在他眼里，啥也不是。” 额，这个她更不好接，其实她也很奇怪，明明都是亲生的，为啥偏偏这么不待见这两个。都说老儿子，小闺女，老头子的心肝子。老宋家，偏偏掉了个个。 李氏的嘴确实是如她娘说的，很碎，一下午，就没停过。方小宁一下午，就把村里各户人家的情况摸了个遍。不过说话一点没影响她做事，手脚还算麻利，看她的架势，让她发挥，一个人也是能管两个灶台的。 能干，还不无聊，挺好的。第一次觉得，一下午的时间，过的这么快！ 回去，是宋风送回去的，顺便把村长家的锅带一个回去。 方有财到家的时候，冻的直咧嘴。 “他娘，你得再给我加只鸡，真快冻死我了。我咋觉得，今年比往年都冷呢？” 赵氏瞟他一眼，“因为往年你就没出过门，天天窝炕上，冷谁也冷不到你呀！” 方有财：好像还真是。 “他爹，我琢磨着，闺女家肯定忙不过来，咱们得帮帮忙。” 方有财眼睛一亮，他想闺女手艺想很久了。宋家还有暖墙，他去过一次，舒坦的都不想回家。 “我去！我力气大，能干的多。” “不用，铁柱去，帮忙烧个火啥的，你在家和我一起做锅巴，咱们轮流。你真想我把胳膊抡断？” “可是……”他也想去烧火啊！烧火多舒坦，坐着烤火还暖和。做锅巴，是真废手臂。 “要是人手还不够，就我也去，锅巴给你做。” “别啊，他娘，肯定能忙的过来，锅巴咱俩得轮流，全给我，我手臂就废了，以后拿啥抱你！” 赵氏的脸臊的通红，这个死不要脸的！ 往门口看一眼，幸好娃子都在屋里。 “你以后说话有点把门的，你不要脸，我还要。” “切，我哪说错了，你是我媳妇，我不抱你还能谁抱。再说，是谁晚上一直往我身上靠的！” “方有财！”她那是冻的，身旁一个大火炉子，她能不一直往他边上凑吗？ 行吧，他不说了就是，她脸皮薄，他懂！ “反正你不能过去，家里都丢给我，肯定不成。”累死了他，带着他的娃，花着他挣的银子，钻别的男人被窝，找别人男人捂脚…… 方有财哪哪都不好了，盯着赵氏，愤怒又委屈。 第130章 地主家也没不敢这么吃吧? 这又是抽哪门子疯？ “现在天也不早了，明天顺子来拿货，我问问他吧。” “闺女恁本事，忙不过来她肯定会想办法，不用你瞎操心。明天让铁柱过去就行了，实在不行，狗蛋也去，咱俩在家做锅巴。” “你不是说他们还小，干不了啥？” “啥不能干，都是大小伙了，这事就这么定了，赶紧做饭，我饿了！” “婶子，风子叫我娘过去帮忙了，还有一会他还要去草垛子村宋小姑来帮忙，估摸着人是够了。我娘昨个说，好像是缺烧火的，要不让铁柱他们去帮帮忙？” “我就说你是瞎操心，咱闺女心里有成算着呢！”方有财松口气，不叫他媳妇去就成。“顺子，你赶紧的送货去吧！” “嗳，婶子，走了哈！” “媳妇儿，咱们早食吃啥？” 赵氏赏了他一个大白眼，吃吃吃，天天只惦记个吃！冬天不干活，天也短，他们以前都是一天两顿的。今年因为每天都有活干，才是吃三顿。 宋春妮看到宋风，吓一大跳，不是说年后再见吗？才几天，咋又来了，这是家里出事啦！还是大事！ 她的心不断下沉，再下沉，神佛保佑，嫂子家刚好过了点，可千万别再折腾了。 “风子？” “小姑，今天来是想接你去我家住阵子。” 宋春妮傻眼，“你娘病了？下不来床了？”说着一拍大腿，“就说天太冷，她那个身子骨怎么禁得起折腾！” 宋风满头黑线，他小姑就不能想他们点好？！ “不是的，小姑，是咱家接了个大单，活忙不过来，想叫你去帮忙干几天，成不？” 太忙了！？ “成，咋不成，我现在啥事没有！就是风子啊，我一去，这俩小的……”没个大人她不放心，尤其是闺女，万一跑没了，她去哪找去！ “娘，你去吧，我会做饭，能照顾好妹妹。”妹妹很乖，每天跟在他身旁，根本不会乱跑。 “不是，小姑，你让我把话说完成不？”宋风属实无语，老打断他瞎想个啥啊？ “孩子一起带上，过去帮忙烧个火，家里有屋子，住的下。” “都带去？” “嗯，这一去，咋说都要年前才能回来，这么久不在家，咋能放俩孩子自己在家。再说，是真的需要烧火的，成不？” “成成成，你等等，我现在就去收拾收拾。” “小姑，你家有锅不？把锅带上，家里锅不够。” 也没啥收拾的，厚衣裳全在身上穿着，铺盖一卷，带上宋风前几天送来的肉和粮食，把闺女抱上车，男孩手上拎着大锅，“走吧！” 干脆利落劲，宋风都佩服。那些东西带就带吧，他们不在家，万一被人顺走，小姑准哭，等回来，再重新给一份。 昨夜又下了一场大雪，路更加难走，等他们回到家，天已经黑了。这次宋风包裹的愈发严实，还裹了一层棉被，倒也没觉得很冷。 “春妮来了啊，还没吃饭吧？饿坏了吧？” “小姑！” 方小宁和宋安和他们一一打了个招呼。 春妮有些拘谨，第一次来嫂子家，还有侄媳妇也是第一次见，她啥东西也没带。 不对，带了，带的是他们给的。虽然天黑了，有雪，她还是能看到，嫂子家是真的好，入眼全是青砖。 “小姑来了呀？赶紧进来！外头冷。”方小宁看着他们一家子穿的极其单薄，连忙让他们进厨房，里头一直烧着火，暖和着。锅里还在做着东西，他们也不能去堂屋聊。好在厨房当时做的时候就往大了做的，她那时候是想冬天可以直接在厨房吃饭，端来端去都凉了。现在加几个人，也不算太拥挤。 “风哥，去搬个长凳过来，给娃们坐。” “没事，没事，你们忙你们的！”看来是真的活多，这会子还在干，难怪叫她过来。她瞅着风子媳妇也是个面善，好相处的。看到她，很是亲切。 “小姑，饿了吧，我马上做饭。” 外面的天已经黑透，苏氏和方小宁还在厨房加班干活，村长媳妇已经回去了，在他们吃晚饭的时候就回去了。她只肯中午在这吃一顿，到现在，也没提工钱的事。听宋风说，昨天都没来得及说，她着急来干活。 “路上吃了嫂子上次给的点心，还不饿。饭不用做了，明天再吃！有啥要干的，我来！”那点心扎实，俩孩子吃了两块，她一块，风子吃了两块，晚饭不吃也没事。一会他们就睡了，睡着了就不饿了，她呢，能扛。 两个孩子也是乖乖巧巧的坐在板凳上，没一个喊饿的。三舅家的房子真好，厨房真宽敞，王大勇很怕他们会嫌弃他们。 方小宁啥也不说了，直接空出一个锅，烧一大锅水，准备煮饺子。方便又省事，还不耽误他们干活。 宋春妮是个眼里有活的，打过招呼，洗过手后，就站苏氏旁边跟她学做点心，堂屋都没进，一家子全在厨房里。方小宁打算等吃了饭，再带他们去堂屋坐会，然后洗漱下，睡觉。 宋小姑本以为方小宁煮那么大锅水，是给他们喝，外加大家洗漱的，没想到，水快开后，她就让宋风去外面拿饺子。 宋风拿起一个木盆就出去了，没一会又端着木盆回来。 宋春妮倒吸一口凉气，乖乖，白面饺子，圆滚滚的，一拿就是一大盆。就是地主家也没不敢这么吃吧？ 第131章 饺子 “小宁，你就煮风子那份就好，我们娘仨路上吃了点心，不饿。” 方小宁看了一眼她瘦削的脸，再看一眼盯着饺子咽口水的孩子，没吱声，丢饺子的手却没停。 “说的啥话，一路上多冷，吃点热乎的暖暖身子，你没看到俩孩子进门脸都青了吗？” 宋春妮很想说，他们在家里也是青的，今天还算是好看的。 饺子快熟了，又麻溜的打鸡蛋，哎，古代就这点不好，一个两个三个的全都营养不良，尤其是穷人家的，个个出门都是拖着副骨头架子。 宋春妮看着她，磕一个鸡蛋她的眼皮跳一下，到了嘴边的话又说不出口。风子媳妇，一看就是个有主见，干练的，也是个手缝松的。 也是人家能干，能挣，要是手里没银子，没底气，哪个管家的敢这么霍霍东西。对，她知道他们家是方小宁管着，苏氏上次就和她说过。说真的，她真的有点羡慕方小宁，有能耐，有本事，但凡过得去，谁舍得这么苛待自家的娃，还不是因为穷，啥啥啥都没有吗！ “风哥，桌子收拾收拾，先把饭吃了。” 宋春妮抿唇，拒绝的话没说出口，她看出来了，说了，该吃还是得吃。她和孩子，这辈子还没吃过白面饺子。今天，真的托了嫂子和侄媳妇的福，让她和娃享了次福。 王大勇眨眼，饺子也有他和妹妹的份吗？表哥表嫂对他们真好，给他们吃这么好吃的东西，他明天要帮他们多干点活。 他站起身，想端碗，方小宁没给他，瓷碗很烫，万一烫到就不好了。 “你去拿筷子，让你表哥端，太大碗，烫。小姑，你们要蘸碟吗？大蒜要不？” “我要，给我拿一头蒜。”宋风接腔，吃饺子，他就爱吃蒜，越吃越带劲。 方小宁手里还有点活，直接拿了两头蒜，谁要吃谁剥吧，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你们不吃吗？” 苏氏摇头，她很饱，晚上吃了两碗饭，吃撑了一会睡不着。 “小姑，你们吃，我们刚吃了饭，小安，你要吃几个饺子不？” “不吃了，不饿。” “那吃个鸡蛋吧。”方小宁拿了个小点的碗，一个鸡蛋，两个饺子，没多给，晚上积食不好。 “小妹，你吹凉了在吃，慢慢吃。”看着白滚滚的饺子，王大勇知道会很好吃，却不知道会有多好吃，因为，他也没吃过。如果可以，他想把自己那份存起来，给小妹以后吃。 方小宁拿了一个勺子给小女孩，“小莲，里面很烫，要多吹吹。” 宋春妮有些感动，风子媳妇儿，是个细心的，真的一点没嫌弃她闺女，其他人亦是。 “小妹，你吹凉了在吃，慢慢吃。”看着白滚滚的饺子，王大勇知道会很好吃，却不知道会有多好吃，因为，他也没吃过。如果可以，他想把自己那份存起来，给小妹以后吃。 王小莲拿起勺子，吹几下，咬一小口，在吹几下，再咬一口。她吃的很慢，一次一小口，好像是怕被烫到。可到最后，勺子里的饺子已经凉了，她依旧是吹几口，吃一小口…… 王大勇和自家娘，小心的夹了一个饺子，小咬一口，满口的麦香，软软的，细细的，一点都不挂拉嗓子。再一口，吃到里面的馅，汤汁充满口腔，王大勇瞪大眼，这也太好吃了吧！他好像在里面吃到了肉味，比娘昨天做的炖肉还香。 两个娃低头，极其认真的吃着碗里的饺子，宋春妮吃着，吃着，眼泪滴进了汤碗里，她怕被人瞧见，不敢抬头。 方小宁眼尖的瞧见了那颗滚落的眼泪，哎，都是可怜人啊！ “小宁这饺子煮的真好吃！” “可不，小宁就是手艺好，做啥都好吃。馅也是她调的，白菜肉的，赶紧吃，吃完锅里还有。” 宋风第一碗已经吃完，他起身打了第二碗。方小宁和苏氏已经收拾好手头的活，忙一天了，都有些累，等他们吃完，也要歇歇了。 苏氏吃完一碗，怎么都不肯再吃第二碗，两个小娃也是，估计是胃饿小了，王小莲只吃了大半碗，王大勇吃完了饺子，还剩半碗饺子汤，狠狠打了个饱嗝。 “吃饱就好，剩下也没事，千万别撑着了，夜里睡不踏实。”家里没有消食的药，不舒服就麻烦了。 方小宁把剩下的饺子捞起，拿碗罩着，明天蒸一下，还能当蒸饺吃。 “小姑，你们的屋我收拾好了，小安和大勇一块睡，你和小莲一个屋，可以吗？” “可以，可以。铺盖我也带过来了，在骡车上。” 村里，谁家都没有多余的被子，她懂。 第132章 越聊越带劲 “被子和垫被我也收好了，就是咱家，不睡炕，不知道你们习不习惯。走，我们去你们去屋里看看。现在天也不早了，咱就不去堂屋坐了，里面现在冷的很。” 火墙没烧，家里忙的很，没人有时间待堂屋，就不废那柴。不过小姑的屋，现在很暖和，下午就烧起火墙了。 宋春妮愣住，不睡炕？那他们晚上，咋熬？家里的被子一点不暖和。 “对对对，春妮，你去看看，也不知道俩孩子会不会认生。”她有点担心小莲，这孩子，看着很乖，不哭不闹，就是吧，乖的有点让人心疼。 所有人起身，苏氏拉着宋小姑走在最前头，后面跟着的大勇牵着小妹，小安和方小宁他们走在最后，他本来性子就慢热，加上腿疾，他不想人家一直盯着他看。宋小姑也知道他腿不好，也知道这样的孩子多敏感，除了招呼外，也不敢多看他，就怕他心里不舒服。 自家就有个不正常的，将心比心，更能理解彼此的心，他们都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春妮啊，这就是你屋，你看看，还缺啥子不？” “嫂子，你这屋咋这么暖和？”宋春妮震惊了。 “火墙，小宁让做的，这样，冬天就不用窝炕上，我们也能活动活动，屋里干活也不冷。这不，家里因为有火墙，都没做炕，咱们都睡架子床。” 娘啊，三嫂家，过的啥神仙日子！ 屋子又高又宽敞，还有啥子个火墙，进屋这一会，她全身骨头都是暖的。 “娘，好暖！”这么暖，娘和小妹晚上就冻不着了。 “暖！” 小莲也说。 “你那铺盖风子已经放这箱子里了，晚上就盖棉被，小宁给你们准备的。” “可是……” “啥可是的，总比你带来的芦苇絮好，锅里烧着水了，洗洗咱们睡。对了，这个小点的盆，是洗脸的，大点的是洗脚的。这块白布是擦脸的，黑布是擦脚的。” 这些，都是早上让顺子镇上买的，儿媳妇说，大家的分开比较好，干净。还有，脸和脚的盆必须分开，布巾也是，绝对不能这个擦擦又擦那个。 其实，苏氏没好意思说，他们家洗屁股和擦屁股的盆和面巾都是分开的。泡澡的桶更是，谁的上面都做有记号，不能乱用。 宋春妮咋舌，三嫂家，现在过的是真讲究啊！ 她认真的记好，一会就带着孩子洗干净在上床。人家家里爱干净，她也不能太邋遢。 “娘，你和小姑好好说说话，我们带大勇去小安屋。” “去吧，去吧。” 苏氏猛的想起儿媳妇交代的话，艾玛，她刚不提醒，她都要忘了，瞧她现在这记性。 宋春妮知道这是有事，“你们去，你们去！大勇，你是表哥，要照顾着小安，知道不？” “知道。” 人都走完了，王小莲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盯着桌上的茶壶和碗。 “嫂子，你要说啥？”明摆着，是有话要和她说。 小姑子还是那么痛快。 “春妮啊，你这次回来，要去老宅看爹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她浇个透心凉，“不去了吧，我想他也不愿意看见我。”老爹太绝情，她就当自己没娘家了。 “三嫂，你们和老宅的关系……” “我们分家了，是净身出户的，当时分的时候就写好了文书，以后谁都不管谁。所以，这些年，也没来往。” 宋春妮闭眼，如果没猜错，老爹看到发财了的三哥一家，一定后悔死了。 “你们家盖房子，他就没来？” “来了，想要住这，我们没让。后来买骡车也来了一次，被小宁爹赶跑了。” “来了，想要住这，我们没让。后来买骡车也来了一次，被小宁爹赶跑了。不过，我觉得，爹还会继续来的。 自从当家的没了以后，老宅就和我们撇清了关系，大雪的天，把我们一家赶走，连哥落脚地，一文钱都不给。风子的意思，以后，爹再怎么闹，我们也不会跟那边有来往。你现在住我这，如果他们那边听到风声，难免要来看你，你……” “嫂子，你现在家里忙，没时间和他们折腾，我也不出门，就在院子里，来的时候也是天黑了，在骡车里，估摸着没人知道我过来。等回去的时候，我们就早点走，也麻烦风子送一趟，在骡车里。你放心，我这绝不会给你添麻烦，至于草垛子村，爹是肯定不会大老远的去看我的。” “你想好了，真不去看他？” “不去，我就在这干活，哪都不去。他要是来闹，我就立马回村，他闹不到王家去。嫂子，你也要硬气一些，你有理，别怕他。爹这人，只要你给他一点甜头，他就盯着你不撒手，把你薅光了，薅秃了，都不满足。还有你这吃食生意，沾都不能让他沾，方子一定要捂好喽。” “还是你看得清，我这心是凉了，以前老三和我在家里做牛做马，结果呢，谁落着好了？我现在就守着儿子，儿媳妇好好过日子。等明年，小宁生了，我就给他们带孩子。” “风子这媳妇，是娶着了，是个能干的，为人也爽利。” “是吧，还要多谢老王家，她本来和王家王德发订了亲，那小子不正经，偷吃，被村里人逮个正着，小宁这性子，直接和他退了婚，转头就嫁咱家来了。说到底，还是当家的保佑，让风子捡了漏。” “王家现在可后悔了吧？”这么能干的儿媳妇没了。还不得哭死。 “可不，娶了和他苟且的崔家丫头，就那个崔荷花，到现在肚子都没个动静。我心里头，挺感谢王家的。我想，等开春，看到德发他娘，怎么着也得道声谢。” 宋春妮看着苏氏，你确定是感谢，不是想把人家气死？“她呀，崔家人可不是啥省油的灯。” “就是，还是姑娘，就跟男人在废屋鬼混，被全村抓个正着，听说，村里大半人都看了她的身子，这都不跳河，没脸没皮的，能好哪里去。也就是王家小子不挑，啥玩意都往家里塞，和咱家小宁，一个脚指头都比不上。” “这么不要脸？没沉塘？” “王家愿意捡破烂，要不然，肯定沉塘。”苏氏又说了退婚的过程，当然，全是她听来的。 “说到底，还是风子运气好，嫂子你说的对，咱们是得好好感谢王家，见一次谢一次才好。”气死他们！ 两个女人，聊着聊着就歪了楼，还浑然不觉，越聊越带劲，一点都没注意到旁边一直打哈欠的小丫头。 “娘，聊好了吗？天不早了，小姑他们赶了半天路，得歇着了。”宋风在门口喊了一嗓子，就是让娘探探小姑对老宅的态度，咋聊那么久，不睡觉了吗？明天还得早起干活呢！ 第133章 要被子 “哎呀，这一聊忘了时间，要不是怕这丫头认生，我还想晚上你们和我睡一屋，咱们好好唠唠。” “这丫头睡觉一晚上要起好几次夜，不能和你睡一块，免得你睡不好。” “那你呢？” “我习惯了，到点就能醒。” 苏氏又心疼了一把，小姑子这日子比黄莲还苦。 “走走走，去打水，泡泡脚晚上睡的可舒坦了。” “嗳，走，小莲都打瞌睡了，瞧我，都把她给聊忘了。” 好几年没跟人唠嗑过了，一时间有些没把持住。 看着一起打热水的姑嫂两人，“小姑在，娘都开心了不少。” “是啊！小姑的两个孩子也乖。” 宋春妮和闺女泡好脚，擦干净后，打量了一会屋子，叹口气，抱着闺女上了床，“小莲啊，今天睡小舅家，高不高兴啊！” 小丫头瞅了眼自己娘，“被子！” “咱们今晚就盖小舅妈准备的新被子，很软很暖和。” “被子！” “这个被子不好吗？” “被子！” 宋小姑无奈极了，只能把自己的被子也拿出来，铺在上面，小姑娘抱着她每天睡的被子，才安心的闭上眼。 被子很暖，屋子也很暖，这一夜，宋春妮睡的极香，极沉。当然，在沉还是要起来给闺女把尿，到点，小丫头就开始喊她。 “娘，小姑咋说？” 苏氏泡完脚，方小宁就去了她屋，宋小姑的态度很重要，如果她打算和老宅牵扯，这忙，还是不能让她帮。 “春妮说和老宅不会再有来往，她在这，不出门，如果被老宅知道，上门闹，她就立马离开。还劝我，千万不能和老宅亲近，只要给点甜头，风子爷爷就能把我们啃的骨头都不剩。” 方小宁放心了，是个拎得清的。 “娘，赶紧睡吧，很晚了。” “你们也是，太累你明天晚点起，你还怀着身子呢！” 方小宁说到这个也很无奈，她真的一点不娇气，一点反应也没有，好吃好睡，标准的天生天养。 “我没事，这身子，应该干到生也没事。” 苏氏：…… 翌日。 方小宁起床的时候，宋小姑已经打扫好了院子，一个锅里也烧好了热水，饭没做，她不知道要做多少，要做什么，也不敢随意动人家家里的东西。 “小姑，起这么早啊！昨天睡的好吗？” “睡的很舒坦，从没这么舒坦过，早饭我还没做，要做啥，你说我来做。” “小米粥，缸里有馒头和包子，蒸一下就行，小姑你去煮粥，我去拿点馒头。” 方小宁拿了一簸箕的馒头包子，回来的时候，两个锅已经都生好了火，一个煮上了小米粥，一个是清水。 “小姑，你看这里，我们烧火墙，这里的水就一直是温的，我们平时洗手洗脸都用这里的水，别使凉水。”放好包子馒头，还有昨天剩下的饺子，她又洗了几个鸡蛋放进去，现在他们，每人每天都得必须有一个鸡蛋。 “嗳！这真是方便，全天都有热水用。” “是啊，天这么冷，没热水怎么成。” 宋春妮想着俩孩子手上脚上的冻疮，眼神黯淡，他们跟着她，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娘！” 王小莲出现在门口。 “过来洗漱，一会饭就好了。” 所有人陆续起床，方小宁开始盛粥，“都过来吃饭。” 考虑到俩孩子经常挨饿，胃口小，方小宁给他们用的是和宋安一样的小饭碗，“你们吃包子，鸡蛋一人一个。” 配菜更方便，她做的泡菜，捡了一盘子。 宋春妮拿筷子的手都有些抖，她以为，昨晚是他们第一次来，特意给他们做了顿好的，可现在，似乎是她想茬了，人家就这么吃。 “小宁啊，你怀着身子，多吃个蛋。”说着把自己的鸡蛋递上去，有馒头和粥她都高兴死了，吃啥子个鸡蛋，什么命呀！ 王大勇见状，把自己的蛋塞给了宋安。 “小姑，我一个就够了，我要是想多吃，刚才就会多煮一个。来这里，你真不要和我们客气，这样天天让来让去的也累不是。咱家就是这样，想吃什么做什么，饭桌上也不讲究。” 第134章 小猪盖被 宋安也把鸡蛋递给王大勇，以前一年也吃不到一次的稀罕物，现在他天天都能吃。大勇哥昨天脱了衣裳，全身都是骨头，他怎么还能抢他的鸡蛋。一会吃完饭，他就把自己藏起来的点心和糖分给他和小莲妹妹吃。 要是铁蛋和狗蛋在就好了，还能分他们几块。 宋春妮看着小口小口吃着鸡蛋，小脸上难得有种满足表情的闺女，眨眨眼，生生憋回了眼泪。 刚吃完，顺子和李氏就过来了，他跟宋风开始往骡车上搬东西。还没搬完，铁柱也来了。 “大姐，娘叫我过来帮忙烧火。” “春妮啊，好多年没见了哇！”你咋老成这样了？ “村长嫂子。”宋春妮昨天就听嫂子说村长嫂子也在这帮忙干活，他们家现在和村长家亲，货也是顺子在送。 “嗳！饭吃了没，今天咋干啊，风子媳妇？” 瞅着比她还显老，看来日子不好过啊！ “这边厨房，还有旁边那个灶台，现在，老房子的灶台也要用起来了。”要不然这么多人不够分。 “我去老房子那干，铁柱，走，你帮我烧火去。”总不能让苏氏和小宁去，春妮刚过来，还带着俩娃，看着风刮就倒，穿的也薄，得了，还是她去吧，反正那边之前也修整过，不漏风。 “我走啦，山楂糕我来做，小宁，春妮就留给你教了啊！”说着，拉着方铁柱，搬上她需要的东西就走。 方小宁就喜欢这么爽利的人，“辛苦婶儿了，铁柱，听婶儿的话，好好烧啊！” “嗳！” 不就烧个火吗，有啥难的。 “小宁，这……” “小姑，我教你做驴打滚，就是那天娘带你家的点心。小安，你去帮娘烧火，大勇给我们烧火，小莲，你要在这玩，还是去堂屋玩啊？” “烧火。” “这丫头烧火烧的比大勇还好，让大就大，让小就小。” “成，我们小莲也看一个灶台，烧的好了，嫂子分你糖吃！” “嫂子，我们有糖，小安给我和妹子了好多，还有点心。”说着，王大勇掏出口袋里的糖，一大把，少说也有十几颗。 “糖糖！” 小莲也掏出口袋里的糖。 哟，小安是个暖男啊，自己嘴里省出来的家底，好像都贡献出来了。 “你们咋收了小安这么多糖？” “是小安子，硬塞的。”大勇轻声说，他没吃，打算晚上的时候，在还他。 “小姑，孩子门的事，咱们别插手，给他们的，吃就是了。” “可是……”他们本来就是白吃白喝，人情越欠越多，她心里不踏实哇！ “小姑，做这个其实很简单，最累人的就是糯米磨粉，那个风哥在做。糯米粉和水搅拌成糊糊，蒸熟就行。” “恁简单？” “嗯，小姑，你先蒸糯米，蒸熟撒上黄豆面擀面皮一样，擀好卷起就行。家里黄豆面还多，明天我们在炒黄豆面。” “好！”这么好看的点心，做法竟这么简单，她真的没想到。原先还担心自己人笨难学，现在，嗯，她完全可以。 一上午，两人就做好了一天的份量，方小宁还去帮苏氏做了一个时辰的豆腐。 “小姑手脚真麻利。” 宋春妮羞涩一笑，嫂子家这活，真的不累人。 “小姑你继续做，我这边做饭。” “我来做饭不？” “小姑中午尝尝我的手艺，今天咱们吃小猪盖被。” 宋春妮：…… 啥玩意儿？ 她没听过，也没见过，她做不了。 每天干活那么累，肯定不能亏了自己的嘴，再加上她怀孕，营养得跟上，每顿饭，她都是想吃啥做啥。 第135章 杀年猪 先焖上米饭，熟了后打起来拿到灶台边保温，她开始做菜。小猪盖被，其实就是一大锅的乱炖，在煮个汤，省事。 人太多，两只鸡下锅瞧着也不算多，想想自家弟弟的馋相，她又丢进去一大根肋排，等肉炖的差不多，丢进一盆干菜和萝卜，周围贴上面饼子，在上面在摊了个大面饼子。这个面饼子，就是小猪盖被。 宋小姑手里忙活着，闻着阵阵肉香，风子媳妇儿做吃食真有一手，啥东西，她都能做的跟她们不一样。 王大勇和王小莲一边烧火，一边闻着饭菜香，来三舅家还不到一天，睡的，吃的，用的都是他们没见过的，也不敢想的东西。 听小安说，以前他家也很穷，嫂子嫁进门后才好的，家里挣钱的营生都是嫂子想出来的。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也要跟嫂子多学学，努力挣银子，让娘和小妹过上好日子。 娘说，小妹可能会在家里一辈子，她不放心她嫁出去，怕被人欺负，他也不放心，他要赚多多的银子，才能养她们一辈子。 午饭，李氏客气两天后也知道客气没用，端起碗就吃，吃饱多干点活，不能白糟蹋人家那么好的饭食。铁柱一直就不是个客气的，带着宋安和大勇吃的喷香，小莲在宋小姑身旁，吃的也很认真。宋春妮见大家都是低头吃肉，一点不客气，气氛渲染，她不由得也跟着放松心情，不再拘谨，端起碗开始吃。 “小宁啊，不是婶儿要夸你，就你这顿饭，让我天天来你家干活，我都乐意。你这厨艺，难怪能靠吃食发家。” 宋春妮点头，以前她的手艺在村里算不错的，可是和风子媳妇比，真的差远了。 “好吃婶儿你就多吃一点。” “嗳，嗳！就这么个吃法，等年前忙活完，估摸着我能胖好几斤。” “能吃是福，咱们一天天的没个停，可不能再亏着自己的嘴。婶儿，明天咱们吃炖肘子，后天吃肉臊子面。” “在你家天天跟过年一样，不是，比过年还好！吃穷了可别跟婶儿哭啊！” 忙碌的日子过的特别快，过了冬至就是大年。 临近年关，村里猫冬的家家户户也开始陆续出门，进城买年货，打扫屋子，杀年猪。而宋家，越到年关越忙碌，货加了一次又一次，所有人为了多交点货，忙的脚不沾地，吃饭也都是随便应付一顿，加班加点的赶货。 一直忙碌到年前十天，才终于忙完最后一批货，方才喘口气。方小宁狠狠松了口气，艾玛，可算是要忙完了，明天送完最后一批货，他们就可以休息过年了。 掌柜的说，明年，元宵后才开门，供货量明年再说。也就是说，他们能歇二十五天！ “风子啊，明天我们家杀年猪，你记得过来吃杀猪菜。” “嗯，我早点过去帮忙。” “春妮，风子娘，小宁，我就不叫你们过去了啊，我留一份猪血，到时候让风子带回来，还有，猪下水，也给你们留着。”一个不敢露面，一个怀孕，一个身子弱，她一个都不敢叫。 “成，婶儿，你家的猪自己留下多少？” “打算留二十斤。” “娘，咱们家过年买多少肉合适？” “你觉得呢？”他们家过年除了亲家和小姑应该没别的亲戚要走了吧？ 方小宁想了想，今年肯定要过个肥年，还有最近在帮他们干活的，都得送点年货。 “婶儿，你家的猪，除了自己留下的，给我留一百斤吧，肋骨那些最好也留给我。” “你买这么多，能吃的完？” “能，明天让顺子和我娘说一声，他们应该也要买。” “行，这样几家分分，我这一头猪也没多少了，都不用卖屠夫。” “是啊！” 李氏走的时候，方小宁把工钱结算给了她。 “你这孩子，这是干啥，说好了来帮忙，我都每天厚着脸皮吃了恁多好吃的，咋还能要你们钱！”李氏真的不想要，自己每天吃了啥自己能不知道，才干多少活，也敢收人钱。 “婶儿，王婶子，周婶子，他们帮我们给红果儿去皮，我也是给工钱的。你干的更多更累，我咋能让你白干。当时去请你就想跟你说一天25文，可风哥说你是个急脾气，没让他说完就直接来家干活了。这银子，你一定得收着，是你近一个月的辛苦钱，没你咱们这活可接不了这么多。” 第136章 媳妇你人美心善! “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你叫一声婶儿，来干几天活咋了，银子快收回去，赶紧的！” “婶儿，你这样，以后我可不敢再叫你干活，你知道我家里人少。” 李氏：…… “我叫别人也是要算工钱，包顿饭，真没多给你，赶紧的，拿着。” “这……” “婶儿，行了婶儿，这不是一天两天的活，你该得的就要收。” “就是，村长嫂子，你就收下吧，要不嫂子他们心里也不安。” “小姑说的对，帮忙归帮忙，工钱归工钱，就是小姑，也不是白帮忙的，也一样算工钱，婶儿，一码归一码，真的。” 帮忙搭腔的宋春妮：…… 不是，关她啥事，她就是觉得村长家还是算清楚一点比较好。她来，还真就是帮忙的，怎么能要工钱，自己一家在这里，一天三顿，白吃白住，再收工钱，她成啥了？ 在这里住了近一个月，她和孩子们都胖了一些，孩子的小脸都圆润了些。 李氏推脱不过，收下了银子和铜板，心里却想着，回去定会被当家的训斥。 “叔，我娘叫我跟您说一声，明天我家杀猪，您和婶子早点来吃杀猪菜。” “你家要杀猪了啊？好好好！明天我一准的早点到！” 一个冬天，他天天被压着抡锅铲，可算是能松快几天了！ “他娘，明天村长家杀猪，咱们家是不是要买点肉过年！你还欠我俩肘子，一只烤鸡，还记得不？” 赵氏鄙视的看着他，“你好意思要肘子，哪天晚上干完活，你没躲被窝里偷吃。” 货越要越多，她想挣钱，只能拉着方有财往死里干。这混蛋，趁机打劫，跟她一天要二十文工钱，要不然就罢工。没办法，她只能答应。结果就是，每天让顺子给他带东西。家里跟招了老鼠一样，天天晚上坐炕头“咔咔咔”。 上辈子，饿死鬼投胎的吧？ “那是我自己私房钱买的。” 赵氏被怼的说不出话，胸口闷的想动手。狗东西，每天吃，每天吃，她和儿子一点不给，还说她有钱，想吃啥自己买，别来蹭他的。 还说她是守财奴，大傻瓜，有银子不花，等进棺材想吃啥都吃不到，后悔都来不及。 “买十斤，成不？”往年两斤都买不起，十斤够了吧？ “不成，爹和岳家不用给吗？分一下我们还剩啥？” 赵氏不雅的翻个大白眼，不跟他吵，不管咋说，最近干活确实卖力。“那你想买多少？” “买二十斤吧，再来俩肘子，说好了啊，肘子是我的，你和娃没份，别惦记。” 赵氏握了握拳，拼命劝自己，大过年的不兴吵架，别和缺心眼的人计较。她手里有银子，大不了等他吃完，买两个和儿子吃，在他面前吃，馋死他！ “明天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去吧，你把肉拿回来，银子我会去村长家结的。” 方有财跳脚，“你啥意思，信不过我是吧？谁才是这个家当家的，赵桂兰，你还想不想好好过日子了？” 回应他的，是赵氏的后脑勺。 方有财喘了几口粗气，拉人，“孩他娘，猪肉啥价格你还能不知道，你不给我银子，让人家咋看我。怎么着我也是个爷们，我不要面子哒吗？” 赵氏不理他，继续在厨房忙活。 方有财再次搓搓她，“媳妇儿！家里没面子，外面总得给我个脸吧？嗯？” “银子给你，回来跟我对账，多花一文，你以后都别来跟我要钱。” “得嘞！就知道媳妇你人美心善，最好了！” 赵氏被她调戏，恼羞成怒，“滚蛋！” “娘，娘！” “铁柱回来啦？你姐家忙完了？” “忙完了，娘，姐跟我说，后天去县城买年货，问你去不去，咱们都一起！” “去去去！”方有财高兴的说。跟闺女一起好啊，好吃好喝的蹭，说不定还能跟她诉诉苦，要几个零花钱花花。 县城啊，好吃的一定很多！他也只去过一回，来去匆匆，也没多逗留，主要是兜里空荡荡的，不敢留。 “都谁去说了吗？一辆骡车坐的下不？” 第137章 今天它的肉我们吃定了! “姐说，大家都去！姐夫一家，宋小姑一家，还有我们家和村长婶子。” “恁多人，咋坐啊？” 大姐说，明天就让顺子哥租一辆骡车，两辆车，大家一起进城买年货。娘，去吗？大姐还等我回话？” 一家人都看着赵氏，六眼期待。 赵氏：…… “去，都去，今年过年一人扯一身布料，做身新衣裳。” 方有财惊喜，他除了爱吃，就是爱俏。“真的吗？真的吗？我有吗？” “都有。” “嗯嗯，娘，我这就去回大姐咱们一起进城！”真没想到，他们连镇上都没去过，一下子就能进城玩耍。大姐，真的棒棒哒！ 狗蛋和方有财，看着铁柱消失的背影，笑得同款傻气。 “嫂子，城里我就不去了吧？”她身上一文钱都没有，去干啥啊？ “干嘛不去？去给孩子扯身衣裳，就当是小舅娘送他们的年礼。” “是啊，小姑，过年城里热闹，孩子们难得能出去见见世面，一起去吧。” 宋春妮有些难堪，囊中羞涩，只能看不能买，岂不是更糟心。 “小姑，这是你的月钱。村长婶子在的时候，我本来就想一起给你的。你别推辞，孩子要用，家里也要用。和村长婶子工钱一样，你别嫌少。” “我们白吃白住，哪能要你的钱。” “小姑，亲兄弟明算账，有来有往的才能长久，你是是不是？你千万别推辞，一样的话，年后可能还得辛苦你。等我肚子大了，家里的活，到时候可能还要你来帮帮忙，你不收工钱，我咋敢叫？要是叫别人，我也不放心，只能自己硬干。” “再说，你自己可以苦，孩子呢？这是你应得的，小姑。” 宋春妮想到两个娃，“成，我收下了，谢谢你小宁，我知道你是想补贴我。” “小姑说的啥话，本就是你劳动换来的辛苦银子，别人给我家干活，一样得给钱。真没多算给你。”说着，把荷包塞到她怀里。 “娘，风哥，这几个月，其他几家也帮咱好多忙，虽说我们是给了工钱的，大年下，我还想在给份年礼，你们觉得怎么样？”公司过年发年终奖，年货，都是很正常的。一点东西，却能暖人心。 “你想给啥啊？” “每家五斤肉，两盒咱们自己做的驴打滚，炸丸子一斤，饺子60个。你们觉得呢？”送饺子，因为她知道，刘家和小姑家，过年真没饺子吃。 “炸丸子？” “嗯，等城里回来，我们就开始备年货，炸丸子，炸糕，炸油饼。小姑，你再多留几天，年货东西多，你帮着一起再干几天成不？这几天就真的是帮忙，没有工钱的。” 她本来是想留宋小姑一起过年的，想想她的性子，应该是不肯留下的。 “可以，可以，左右家里也没啥事，年前两三天回去，打扫打扫卫生就行了。” “成，就按你说的给，这个冬天，大家都累了。” “娘更累，等进城，你看中啥，咱就买啥！” 赚钱不就是为了让自己过得更好吗？吃吃喝喝能花得了多少？辛苦这么久，后天进城，她一定要买个痛快！ 想到这个冬天的收入，方小宁笑得咧开嘴。 “风哥，你明天进城，和掌柜的清账，记得这个篮子送过去，咱们给他的年礼。”里面有她做的风干鸡两只，腊肉五斤，还有腊肠和五斤驴打滚。 “嗳！”宋风打心里高兴，明天，又能拿回家小三十两银子呢！ 以前，他们家最怕的就是过节，过年。对着灶台，啥也没有。 今年这个年，他很期待！ 宋小姑摸着怀里的银子，打算买点米面，买点肉，过年，也给孩子们吃顿好的。 村长家。 一大早，帮忙杀猪的就来了，一行人来到猪圈。 “村长，你这猪肥啊！” “哈哈哈……每天都没少吃，可不就肥嘛！” 几个人摩拳擦掌，准备逮猪。 一直懒得动弹的大肥猪也感觉到了危险，哼哼唧唧站起身，到处躲着来人的魔掌。 “嘿，还怪精，知道要被宰，还想躲。” “躲也没用，今天它的肉我们吃定了！” 第138章 疼不?不疼我再掐一次 你追我赶，几个圈下来，肥猪就累得大喘气，折腾不动了。死狗一样，任由几个壮汉把它架到木桌上，绑上腿脚后，几人用力按着它，一把刀“噗嗤”一下，抹了它的脖子。 李氏急忙上前，端着木桶接猪血。 “儿子，咱们明年也养两头猪，年底杀了吃，咋样？” 方铁柱点头，“到时候送大姐俩大腿子，剩下的咱们自己吃。” “你姐真没白疼你！不过你娘肯定不能让咱都吃了，那娘们贼抠，能吃一半也行，是不？” 方铁柱点头，一半也好多好多肉了。 “那就送大姐一条大腿子！” 哦豁，一下子减了一半！ 流了大半桶的猪血，猪腿也不扑棱了。看着嘎了的大肥猪，妇人们拿盆，男人开始肢解猪肉。 除了猪大肠留给宋风家，其他的都留做杀猪菜。 “顺子，你把这个送去风子家。”一副猪大肠外加一大碗猪血。 宋顺子麻溜的跑了。 “宋风不是在了吗？” “他媳妇和娘没来。” “哟，你对他家真上心，以前也没看你杀个猪还想着他们一家子呀？” 李氏：…… 就直接说她拜高踩低好了！ 顺子媳妇看婆婆黑着个脸，“娘，这里我来干，厨房里还有一堆活。” 李氏洗了手直接走人，那个说话的直撇嘴傲个啥不知道，还不是因为人风子发达了想巴结吗？清高给谁看？ “小姑，猪大肠就要辛苦你洗了。”她现在真的不太敢去井边，就怕自己滑一跤。 “咋洗？这玩意忒臭，忒难吃，以前，每次买这个，我和嫂子都会被骂糟蹋东西，啥也做不好。” “草木灰带一小筐，中午我下厨。”看一眼猪血，中午吃猪大肠，晚上做个辣乎乎的血旺吃。 方有财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满足拎着两个大肘子，二十斤猪肉，美滋滋带着儿子回家。 “今儿个的杀猪菜咋样，还不赖吧？” 方铁柱在宋家，已经吃刁了嘴，“不咋样，没大姐手艺好。” 方有财抵抵后牙槽，特么的这小子比他享福，他死命抡锅铲，他在烧着火取暖，还天天好吃好喝的。说真的，他也想大闺女做的饭了。 “也不知道最近忙完了，你姐做了好吃的，会不会给咱们送点。” “要不我问问。”他也想吃，他都羡慕死小安了，明明那个是他亲姐。 “可以，没人的时候偷偷问。” “小宁，大肠被你一倒腾，真的一点子骚味也没了。” “是小姑洗的干净。小莲，会不会太辣，要不要嫂子给你拿碗热水洗洗再吃。” 王小莲摇头，她喜欢吃辣。 他们两家子真能吃一块，一个比一个爱吃辣。 晚上，方小宁带够去城里的银子，剩下的让宋风藏到了老破屋的柴火垛下面。 宋风回来，冻得人都在抖，“晚上真不能出门，风往骨头缝里吹。” “明天进城，给你买个大氅。” “别啊，那玩意多贵，裹个棉被不就行了。” “噗……” “媳妇儿，咱家有多少银子啦？” 钱。一直是方小宁在管，他心里真的没数，就只知道，这个冬天没少挣，起码比夏天挣得多。 “一百五十八两五钱。” 宋风眼睛瞪的溜圆，他们居然有了这么多银子！“老天爷，这么多！” “不止，我身边还有二十两左右的日常花销。明天，我带了五十两，如果娘看中了啥，不会没钱买。” 宋风简直不敢想，他们家居然这么有钱了！ “媳妇儿，你掐我一把，我怕自己在做梦！” 方小宁再次笑出声，在他腰上转了个圈。 “呲……” “疼不？不疼我再掐一次。” “疼了疼了。你说，这么多银子，咱们咋花啊？” “这才多少啊，出息点，等明年，多存点，咱们就买地，买农庄买铺子，买房子……” 【ps:感谢布朗熊1030，南风笑言微凉，中气十足的白宗主，用户，莘厼，爱吃八鲜饺子的伍子阳，谢茶茶，幽默的关公，用户的打赏，么么哒~~~】 第139章 满意，肯定满意! “打住，打住！你也想太美了，能买一样，我做梦都能笑醒。” “出息！风哥，我想年后送小安去学堂，你觉得咋样？” “我怕有人欺负他。” “我也想过了，到时候让铁柱，狗蛋也去念书，他们俩个，还不能保护小安一个。听村长婶子的意思，可能也想把最小的送去识几个字，四个娃子，小安不会被欺负。” “年后，我问问小安的意思。” “行。” ……………… 因为去城里，方有财兴奋了一宿，天还没亮，他就拉赵氏起床做早饭。 “干活从来没看你这么积极过。” “我傻吗？上赶着去干活，快点，快点，我去叫俩崽子起来，吃了我们就去闺女家。” 等他们到的时候，宋家才刚起，“爹，今儿个勤快呀！” “那可不，我都累好几个月了，今天必须得好好轻快轻快。” 她听狗蛋说了，便宜爹被娘管的死死的，一个冬天还算乖。 “一会进城，买两只烤鸡，给你带回家慢慢吃。以后表现的好，还有奖励，继续努力哈！” “好嘞，能再加个肘子，一壶酒吗？” “准了！” “我家小宁最孝顺。” 赵氏脸臊的通红，不要脸，怎么就这么不要脸，非要在亲家面前讨吃的，真想把他塞茅坑里，省得到处给她丢人。 宋小姑是认识方有财的，知道他有多混，看着父女俩的相处方式，也不免有些想笑，又看看一旁气的青筋都跳出来赵氏，只能死憋着。而苏氏，早就习惯了，见怪不怪。 “爹，今天你带孩子们坐一辆，女眷坐一辆，小莲和小姑一起坐。” “行啊，我在哪都成，我这人最好说话，最不挑。”跟孩子多好，娃车上肯定有零嘴，他可以蹭。 “咳咳……” 瞟到脸色难看的赵氏，方有财识趣的闭嘴。 大人和孩子先后上车，直冲县城。 “哇，这就是城墙吗？” “这就是城墙啊！” “坐好，咱们进城咯！” 在坐的，几乎都是第一次进城，打开骡车帘子，好奇的外面。宋安则是紧张的捂紧拳头，他有点怕下车。 “人好多，房子真好！” “是啊，你看路面，竟然是青石铺的。” “娘哎，看到了吗，前面居然有一排三层铺面，真阔气、” “县城的房子真好，几乎全是青砖瓦房。” “走，我们先把骡车停好，再好好逛逛县城。”宋风知道，这里，是有专门照管骡车的地方，一辆车两文钱，上次来买骡子的时候，车夫就带他们来过。 临近年关，县城热闹的不得了，路上全是人，摊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路上也有很多挑着扁担叫卖的小贩。原本很忐忑的宋安发现，路上大家都只顾着四处张望自己需要的东西，根本没人注意他，更没人打量他，他不由得悄悄松了口气。 “大家拉好手，别挤丢了。小姑，娘，你们都拉好小娃子。” 几个妇女同时拉紧了牵在手上的小手，这么多人，千万不能让拍花子给拍走了。 布庄。 “娘，这个花色衬你。” “会不会太艳了？”这么红，这么花，她从没穿过这么艳的衣裳。 “不会，超好看的，小姑，婶儿，你们说是不是？” “好看，好看！” 羡慕的看着苏氏，苦了半辈子，谁能想到现在她最有福气。有个好儿媳真的兴旺全家。 “小姑，你看这个小莲说好看吗？还有这个藏青色，小安和大勇穿一定好看！”方小宁指着粉色的棉布。 宋春妮刚想拒绝，“大姐，还有我和狗蛋，我们穿这个色也好看，对了，爹也衬这个颜色。”铁柱凑近了说，艾玛，新衣裳啊，可不能把他们给漏了。 赵氏踹了一脚方铁柱，丢人现眼的玩意，这孩子，咋和他爹越来越像了。不行，回去得好好管教管教。 “都有，满意不？” 满意，肯定满意，方有财瞅了一眼颜色，嗯，的确衬他！ 宋春妮：…… 第140章 驴肉火烧 一匹棉布500文，成人做一套衣裳大概是12尺左右。方小宁快速的选好几个颜色，娘家全家，小姑一家，自己家，等回去后再分。李氏也扯了半匹粗布，回去给家里人做新衣裳穿。 “老板，再给我称两斤棉花。东西先放这，晚些时候我们再来拿可以吗？” 等天热了，过季了，再多买些棉花，多做几床棉被和垫被。 方小宁买的布布少，这么大一笔买卖，铺子老板自然高兴，“行行行，尽管放，如果不方便，你们在哪，晚些我叫小二送过去也行。” “不用，晚些时候我们驾着骡车来取。” 之后又去干货铺子称了瓜子，糖，花生，点心她没买，她打算自己做，因为铺子上卖的属实太贵。 “姐，春联，对联，鞭炮买不？” “对哦，差点忘了，一会看到提醒我。你们还要买什么？” 苏氏想了想说：“我想买点金银纸，过年去看看风子爹。” “成，咱们过年一起去看看爹，金银纸多买点。” “嗳，嗳！”苏氏高兴极了，当家的在下面穷了那么多年，总算能收到银子，和她一样，过上好日子。 宋小姑想想说：“我想去买点米面。” “婶子呢？” “我们一会去集市逛逛，看看缺啥就买啥，现在一时想也想不出。”李氏刚才听人家说，县城有个很大的集市，里面啥东西都有，她有些心动了。 方有财嘴巴动了动，正想说话，就被赵氏瞪了一眼。他有些委屈，这几个女的就管自己逛逛逛，他们在后面提提提。现在啥时辰了，他都快饿死了。 “行，我们吃了饭再去吧。” 早上吃的早，她已经饿了。 “闺女，咱们吃啥？” 李氏看着前面的小摊子，“买俩黑面馍馍，边走边吃不就成了。” 方有财才不干，大老远的来了，就啃俩糙面馍馍，李氏要不要这么抠。 “闺女……” “娘，你们想吃啥？” “我都行，第一次来这，也不知道啥好吃。” 方小宁四周看了眼，“风哥，咱们吃什么？” 宋风看了眼四下，“要不咱们去吃碗面吧，就那个摊子，做的面特劲道。小宁，上次咱们就是在那吃的，还记得不？” “行，去吃面，天冷，是该吃点热乎的。走，一起去吃面！” 原以为他们会去下馆子的方有财，默默走在最后，拉着脸，好像谁欠他银子一样。 “老板，一人一碗肉丝面，在卧个鸡蛋。” “好来！” “风哥，你去买些驴肉火烧来，一碗面大家吃不饱。” 宋风起身去买火烧，驴肉火烧，镇上都没见卖的，县城才有的，一定很好吃。 一个火烧10文钱，一人一个，他买了12个，路过包子摊，又买了15个大肉包子，孩子们肯定够吃，他们这些汉子，一个火烧，怎么可能吃饱。 “咋买这么多？吃不完啊！”李氏看宋风花钱，头都有些疼，这俩孩子，好像都是手缝松的，回去得和当家的说说，空的时候，好好叨叨一下他，钱是省出来的，不能这样糟践。 宋春妮看到宋风怀里的包子，和村长媳妇同样想法。她得和嫂子说说，她不能事事都随他们，赚的多也要省着花，以后日子还长着，花钱的地方也还多着呢！ “火烧，也不知道味咋样，都尝尝。” 方有财接过，一口下去，满嘴驴肉，“好吃的很，饼子香脆，里头肉也很多，真不赖！”就是有点少，才分一个。不过还好，还有肉包子，闻着就香喷喷的。 陆陆续续的面上来了，一碗面就不算少，宋安和宋小姑家的娃子吃完就吃不下火烧，可他们又很想尝尝，没吃过，很稀奇。 方小宁很清楚他们的胃口，“风哥，顺子，爹，娃子面太多，你们帮忙吃点。” “这么一碗面吃不完？”宋顺子惊呆了，给他也就是几口的事。 “他们胃口小，吃完就没地放火烧了。” 行吧，他们反正不够吃。几个人很有眼力见的只夹走了一部分面条，里面的肉丝和鸡蛋碰都没碰。 第141章 回家吃饭，她来做是吧?! “这面是劲道，难怪风子吃了一次就不忘。” “就是肉丝不多，才几根，都没尝着味就没了。” “是啊，就没几根肉丝，还卖10文钱一碗，忒贵。” 方小宁默默吃面不作声，要是他们知道橡子豆腐，山楂糕的价格，会不会觉得她的心是黑的。 方小宁一碗面，一个火烧饱饱的，苏氏也是，面汤都还剩下小半碗，喝不下。 几个男的包括李氏，宋春妮，赵氏，不但把面和火烧全部吃完，还一人吃了一个大包子，看他们的样子，还能继续。 而宋风他们几个，把孩子剩下的面汤也全部喝完，看着干干净净的面碗和空荡荡的荷叶，方小宁忍不住再次感叹，古代人胃口真好！ 吃饱，带孩子们去了一次茅厕，“走吧，咱们去逛集市。” 集市的人更多，人头攒动，卖啥的都有，大多数都是自家的小东西，菜干，萝卜干，酸菜，鸡鸭啥的。 方小宁买了15只鸡，三只鸭子，两只大鹅，宋风手里提的满满当当，顺子手里也全都是他们家的东西。 “风子，你媳妇儿，是真能买啊！” 宋风认同的点头，真的买的有点凶。 “娘，这里还有羊肉卖，咱们买点吧，冬天吃羊肉暖身，温补，对全家身子都好。” 一听补身，怕死的苏氏立马点头，“买买买！多买点，咱们慢慢吃。” 一旁的李氏和宋春妮：…… 方小宁直接买了两只羊前腿，一斤羊肉35文，她觉得不贵。路过一个鱼摊，买了十条四五斤重的大鲤鱼，鸡和鱼她买的多，因为打算炸一部分。 又给孩子们买了些小零嘴后，还买了些冻柿子，冻梨。李氏和宋春妮在方小宁的带动下，也不由得买多了些，最起码，超出了她们的预算。 几个男的拎的手疼，“买好了吗？” “好了，好了，哪有卖卤味的，你们看到了吗？” 方有财双眼亮晶晶的，闺女真棒，还记得他的肘子和烤鸡。 “我们停骡车不远就有。” 李氏实在忍不住，“这么多肉，还不够你吃的？”这丫头确实能挣，可是也确实败家。 “买点，路上肚子饿了，还能垫吧垫吧。”回去车子还要坐一个多时辰，到家保准的天黑了。 走到骡车停靠点，东西放下，所有人才能喘口气，“逛街也很累人呀！” “我手都快断了，闺女，下次就驾着骡车买，这样拎着真心累。” “人那么多，咋驾，行了，你们等着，我和风哥去买卤味，买完去拿了布料就回家。” 方小宁买了三个肘子，两只烤鸡，一个肘子和一只鸡，路上饿了吃，“一会再去买点包子馒头，一人先吃一个垫吧垫吧，到家肯定得天黑。” “成，走半天，我也有点饿了。” 几个小娃上车啃了包子，就昏昏欲睡，幸好准备了被子，全都挨坐着睡觉，方有财也是半靠着假寐，骡车真是舒坦，要是牛车，这会子得冻成冰棍。 宋风和顺子赶车的时候，就裹上了被子。 到家，天果然黑透了。 车先停在村长家门口，顺子帮他娘搬着东西，李氏下车的时候，给了方小宁今天的饭钱，“拿着，一码归一码，出去车钱你们没要，饭钱不能在不收。” 方小宁接过，只要了10文，全收她肯定不好意思，人家本来只打算吃两个黑面馍馍的，她带着吃面吃火烧，完了还得让人自己出银子，这对于村长家，不是笔小数目。 “婶儿，是我要带你们吃别的，我把糙面馍馍的钱收了，其他的咱就不说了。我们走了哈！” 李氏呆愣了好一会，看着离开的骡车，嗔怪道：“这孩子！” 到了方家，方小宁把肘子和烤鸡，布料都递给方有财，他乐呵呵的接着，“闺女，真没白生你，孝顺，有空回家吃饭呀！” 方小宁呵呵哒，回家吃饭，她来做是吧？！ 第142章 你们这是在玩啥游戏? “娘，我们走了啊！” “天黑，慢点赶车哈！” “知道了！” 等她转身，方有财已经拽着睡得迷迷糊糊的俩儿子进屋了。 “你们还要吃饭不？” “吃，随便煮点就成，我累了。” 嗨，混蛋！ 赵氏：“方有财，你给我滚出来烧火！” 另一边，顺子把骡车停好后，就告辞回家。明天，他还得和宋风再去一次镇上，还车。回来后，他就能开始猫冬，好一段日子不用吹冷风了。想着今天买的年货，脚步不由得轻快很多。 “娘，小宁，你们去歇会儿，我和小姑做饭，好了叫你们。” “不用太麻烦，外面还有饺子，煮点大家吃点就睡吧。”方小宁脸色略显疲惫，坐了那么久的骡车，坐的她腰疼。 县城回来后，他们就彻底清闲下来，休息一天后，几人开始准备年货。 先是包饺子，包包子，做馒头，初一开始，好多天，家里是不能开火的，吃的喝的都要现在做好，到时候热热就行。 饺子，除了猪肉馅的，还包了一些羊肉馅的，还有韭菜鸡蛋馅。 包子，两个口味，素包子和肉包子，还蒸了一百五十个馍馍，足足忙了两天，这些才忙完。 晚饭，方小宁炖了一个羊肉骨头萝卜汤。 “羊肉汤真好喝，一点不膻。” “嗯，喝一碗肚子都是暖和的，小宁说这个补身子，确实是补。春妮，你和孩子多喝点。” “大家都喝。” “娘，明天咱们开始炸东西。” “炸啥啊？” “丸子，肉丸子和萝卜丸子，还有鸡，小酥肉，炸排骨，鱼块，糖油糕，麻叶子，炸麻花。” “这么多！” “一样炸一点，来客人可以做个菜，无聊也能当个零嘴。” “明天我来调馅，油炸的活，就交给你和小姑了。”她怕自己一直对着油锅，真的会孕反。“我在小厨房调料，太油，我怕有反应。” “行，你调就好，炸的活就交给我们。” 宋春妮最近算是被打击到了，她的厨艺真不咋滴，和小宁没的比，她打打下手就可以了。调味，还是算了吧。 “小姑，娘，这个丸子，这样用手挤出来一个一个的小球，炸到黄就可以捞出，小火哈，大火里面不熟，外面已经焦黑。” “晓得了。” 以前，她们哪里炸过这些东西，谁家都不会炸，因为费油。 油炸一个锅就行，苏氏和宋春妮一个烧火，一个炸，也快。 娃子们，全在堂屋里玩，烧着火墙，吃着新买的零嘴，一个个乐得咧嘴笑。最开心的，就属带着弟弟来蹭吃蹭喝的铁柱，他就知道，大姐家肯定舒坦，一大早就拉着弟弟过来，美其名曰，找小安子和大勇玩。 “脏脏！” 王小莲看到地上有掉落的瓜子壳和花生壳，蹲下去捡。 大勇见状，忙跟着妹妹一起捡，宋安这段日子，也摸清楚了表妹的脾气，慢吞吞的蹲身帮着捡。 “铁柱，狗蛋，你们吃东西注意点，别掉地上，妹妹爱干净。” 铁柱和狗蛋都知道这个妹妹不咋正常，对视一眼，叹气，认命的捡壳。让人无语的是，王小莲好像有强迫症似的，一点点碎屑都不肯放过，趴在地上，一点一点捏，他们几个男孩子，有什么办法，只能陪着一起捏。 明天他们就带个布袋子来，看还会不会有渣掉下！？ 宋安和王大勇更是决定，这些东西，以后都在自己屋躲着吃，不让妹妹（表妹）看见。 “你们干啥呢？” 方小宁进屋给他们送丸子，就看到趴地上的几个人，这是在玩啥游戏？ “我们捡花生皮，还有点心屑，掉地上了”王大勇赶忙说。他就怕人家觉得妹妹事多，会嫌弃她。 “噗！” 看到自家弟弟哭丧的脸，方小宁没忍住。 “一会扫扫就没了，快都起来，去洗洗手，尝尝炸丸子。” 她只拿了一碗，一人也就两三颗吧，一会还有其他东西呢！ “好嘞！” 【ps：亲耐的宝子们，可以帮我推推书荒吗？感谢感谢！！！( ? 3?)?( ? 3?)?】 第143章 不速之客 今天真来对了，听小安子说，这两天他们还吃了饺子，包子，甚至还有羊肉汤，听得他兄弟俩都流哈喇子。以为错过了，只能蹭点零嘴，没想到，这还有！ 回家就跟爹说，馋死他。 嘿嘿，老爹正被娘抓着在家大扫除！ 地上没干净，王小莲不肯去洗手，无奈，方小宁指挥几个孩子，一通猛扫，彻底干净后，大家才去洗了手。 “炸丸子好吃！” “外面脆脆的，里面还有肉。” “就是太少，就这么几个，不够吃。” “一会还有别的好吃的，你们零嘴也少吃点，中午吃不下饭。” “知道了，嫂子（表嫂）。” 一上午，就炸了肉丸子和菜丸子，每种各炸了三十斤，中午吃的就是丸子白菜汤和蒸馍馍。 “吃饱你们都去睡一会，醒来吃炸鸡。” 一上午，宋风收拾出来八只鸡，时间都花在拔鸡毛上了。下午，他还要收拾鸡肠子，小宁说这些收拾干净，晚上炒辣子鸡杂吃。 能吃的都不能浪费，他深以为然。 炸鸡香气霸道，孩子们在堂屋玩耍，就闻到了厨房飘出来的香气。 “嫂子又做了啥好吃的？” “咱们去看看。” 几个孩子等不及的窜进厨房。 “娘，锅里炸的啥啊，恁香。”裹着面粉，他们看不真切。 “就你们鼻子灵，里面是炸鸡，你们在等会，一会出锅就给你们端过去。”八只大肥鸡，切块，裹上面粉，很大很大一盆。 鸡要小火慢慢炸，下午特意开了两个锅，小宁说，炸完鸡，还有排骨，和一个叫麻叶子的。 炸鸡第一锅，全家人一人鸡块分食了个干净。 刚出锅的，最是好吃，第二锅，又给孩子们捡了一大碗，放堂屋慢慢吃。 麻叶子，排骨，相继出锅，炸至天黑。孩子们一下午吃了个开心，肚子一点不饿，厨房里的人闻了一天油烟味，也闻的饱饱的。 晚上，他们只想喝点粥。 铁柱和狗蛋回家的时候，带了一碗炸鸡，一碗排骨，还有一袋子麻叶子，大姐说，这个只要扎紧袋口，什么时候吃都是脆的，可以慢慢吃。 “娘，我们回来了，大姐给你带了好吃的！” 方有财拿着抹布探头，“啥好吃的？一回来我就闻着香了！” “炸鸡，还有肉，给了很多！” “你们这些馋嘴的，铁柱，明天不许过去了！” 过去自己吃还不够，还带回来，像啥样？ “大姐叫我们明天还去，明天她说还有更好吃的！”狗蛋不依，大姐做的东西那么好吃，他怎么可以不去？ 方有财不能去，只能叮嘱儿子，“那记得给爹带点回来。” “嗯！” “别理你们爹，你们自己吃点就行，大姐家里也不容易，你们过去，看到活，得帮着做，知道不？” “大姐说，我们的活就是陪小安他们玩，多吃点东西。” 方有财羡慕的眼红，这么好的事，为啥他没份？ 赵氏：…… 方有财捏了一块鸡，“哇哦，他娘，咱们也炸鸡吃吧，你尝尝，忒好吃！” 赵氏捏了一块，“又是肉又是油的，好像还腌过，能不好吃吗？你再辛苦一年，明年加把劲挣银子，过年我炸鸡给你吃。” 方有财：…… 要是方小宁在，肯定得给赵氏鼓掌，懦弱娘现在居然会给便宜爹画大饼了。 “我还是享闺女的福好了。” 哼，享闺女的福也得干，小宁说的一点没错，对他甭客气，你退一步他就进一步，她天天往前走，他就不断往后退。这几个月的日子，她想都不敢想，孩子爹，居然能勤快到这份上。以前，是她做错了。 第二天，正在炸鱼的一家人听到院子里的敲门声，她弟早就来了，这又来了谁？ “你去开门，我手上都是面粉。”她正在揉面做麻花。 “成。” 宋风洗洗手，就出去开门。 一开门，就是不速之客，宋老爷子和宋老大，老二。 第144章 大哥还是没变 “爷爷。”宋风硬着头皮看着面前的人，心里万分膈应，有事没事就来寻个茬，他们到底有完没完。 “嗯。” 老爷子为啥来，因为有人跟他说，好像宋春妮在宋风家里。年底，大家都出来忙活新年，村里人来人往的，宋春妮跟着出去买年货那天，在镇上，他们去了趟酒楼，还是被买年货的村民看到了。消息，传到了老宋家。 死丫头也知道拜高踩低，回村，居然不去看她，而是在老三家。宋春妮家里啥样，他是知道的，没想到宋风居然愿意让她蹭吃蹭喝，为啥他就不行，老头子很是恼火。 以前，老三就和她感情最好，常常帮老三干活，他就看她很不顺眼，跟长工感情好，不也一样天生贱命吗？去问了高人，果然和老三一样，一辈子吃糠咽菜的命， 这些年，王家被她搞得家破人亡，她也确实，差点糠都吃不起。没想到啊没想到，峰回路转，老三一家子发达了，连带着小闺女也要过好日子了。 娘的，到头来，就他们还在老宅苦熬着。 老头子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哪出了问题，难道因为老三的死，他一家子的命也改了？ 他是宋春妮的爹，她过上了好日子，必须要养着他！ 别看老爷子年纪大，身体却硬朗的很，大步往前走，也不管旁边的宋风，一路向里走。 方小宁和其他人听到动静出来，正好和他们对个正着。 “爹！” 老头子脸一沉，架子摆的足足的，“哼，你心里还有我这个爹，回村也没想看看我？不孝女，真是白养你十几年！” 说着还用力吸了下鼻子，老三家在弄啥好吃的，闻着就香。 宋春妮才不吃他这套，“爹不是说，我最大的孝顺，就是别打扰您。还说我以后生是王家人，死是王家鬼，和宋家再无关系吗？我听您的，不打扰，难道错了？” “孽障！” 宋安带着王大勇，王小莲去了自己屋，嫂子说，只要老宅来人，他能躲就躲，免得被误伤。 铁柱和狗蛋跑出院子，回家找爹。老爹说，只要看到老宋家的人到姐夫家，立马去叫他。 “妹子，爹以前的气话你也能当真，你这几年不回家，不知道他老人家有多惦记你，多想你，你心咋就恁狠呢？前几天，还在说，过年了，不知道你在王家过的咋样，过年家里有没准备啥？” 方小宁看着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宋老大，心里鄙夷到了极点，人不要脸真是天下无敌。 老头子站在门口有些冷，转头进了堂屋。一进屋子，全身温暖。 “你这屋，咋这么暖和？” 要是他能住在这么暖和的屋子里，该多舒坦！ 宋老大，老二也是一样震惊，不烧炕都这么暖，老三家，过的是啥神仙日子。 宋风看着他们，“不知爷爷今天过来，有何事？” “你家我还不能来了？宋风，你信不信我去衙门告你不孝？” 又来这一套，方小宁真想喷他一脸，就不能玩点新的？ “爷爷，还没过年，您就糊涂了吗？该孝顺您的是大伯，二伯，如果不懂，我叫村长好好和您叨叨清楚。” 死孩子怎么这么能气人！ “我和爹，来看看小妹，听说在你们家，许久没见，很是想念，这几年，你过的可好？” 一家子的戏精！ ”大哥，我过的不好，很不好！婆婆走了，看病花光了家里的银子，房子卖了，田地卖了，当家的受不了穷，也跑了。我一个人带着俩娃，日子过的苦哇！” 宋老大无语，“我看你这还挺不错的呀！” “不错啥呀，这是嫂子的，她见我冻的不行，借给我穿的。” “三弟妹跟你一直亲香，你俩感情好，她现在日子好了，也能帮衬帮衬你。” 呵呵，大哥还是没变，满心满眼的心机。 “啥啊，是我死赖着的，家里真的一口吃的也没了，带着娃本来是打算去老宅的，谁知道遇见了风子。三嫂见我实在可怜，站都站不住，就让我在她家养几天身子，身子稍微好点，就要离开的。毕竟三哥已经不在了，再亲也隔了一层，大哥说是不是。“ 【ps：冬至至，寒意浓，愿书友们在这个冬日与好书相伴，温暖快乐每一天。也祝我自己生日快乐(?o?o)??】 第145章 不孝子孙 “你们来的正好，我收拾收拾，带着娃去老宅住，要不，你们给我点粮食，我回草垛子村也成。” 宋老大怎么可能会让她过去吃白食，“三弟妹一向心善，怎么可能会不管你？你就安心在这住着，爹想你了，还能经常来看看你。” “大哥说的啥话，我有娘家，有婆家，怎么能住去世了的三哥家，说出去，人家会咋想我，咋想你们？再说，大哥不是说爹想我了，你也记挂我，我们最是亲香，去老宅住我心里踏实。” “行了，老宅啥样你不是不知道，老三家这么舒坦，最适合你养身子。这样，我也留下，咱爷俩好久没见，好好唠唠，你娃呢？出来让我瞧瞧，多大啦？还没见过呢！” 方小宁实在佩服老爷子，自己外孙出生就没见过，多大都不知道，他咋有脸说出口的？ “我贱命一条，给顿饭在哪都一样，爹，你们来的正好，我现在就去老宅。马上就过年了，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不知道，爹和大哥，能不能借我一袋粮食，等以后日子好了，肯定还！如果手头宽裕就更好了，我和孩子连件出门衣裳都没有。”说着，就要起身，“我现在就去拾掇拾掇，衣裳还给三嫂，咱们现在就回吧！” “哎哎，小妹，你别急，咱家冷的跟冰窖一样，你们过去也是遭罪。至于粮食，三弟妹现在做吃食生意，少了啥也不能少了粮食，我刚进门就闻着香，不知道你们是在做啥？爹最近胃口不好，兴许你锅里的就适合他呀！” “爷爷胃口不好，体虚，我们灶头的就更不适合他老人家了，全是油腻物，万一吃出个好歹，算谁的？大伯，你说是不是？” 方小宁本不打算搭理他们的，主要是她辈分低，可真的是忍不住，她真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比便宜爹还不要脸。 “宋风，你就是这样管教媳妇的，长辈说话，有她插嘴的份？我在这这么久，也没看她打招呼，也没见她给我端茶，和她爹一样一样，是个泼皮货。” “我没觉得小宁哪做的不对，她的孝顺，我全看在眼里。娘，小宁是好儿媳吗？” “是是是，在娘心里，她最孝顺！”苏氏强忍对公公的畏惧说道。这么好的儿媳妇，她不能让人随便污蔑。哪怕是公爹，也不行！ 宋老头真想一榔头敲死这家人，来一次气他一次，他们是想他气死，下去陪死鬼老三吗？ “混账！老三媳妇，你现在愈发不把我放眼里了！” 苏氏低头不说话。 “爹，嫂子怎么会不把你放眼里，她对你咋样，你不清楚？可以说，家里三个嫂子，就属三嫂最孝顺。以前家里，啥活不是她干的，你说啥她就干啥，你还想怎样？”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 “爷爷，我们分家了，您怎么老把这个忘了。”宋风适时的提醒道。 “再分家老子也是你爷爷！” “是，我也没说您不是，我不是叫着吗？不过，我家的事，您可就插不了手了。如果您是来接小姑的，那小姑立马跟你走，家里还忙，就不招待您了。” 宋老头屁股沾凳子上，怒瞪着宋风不说话。他不想走，这里这么暖和，正适合他待。住在这么暖和的屋子，还能走动走动，最适合有老寒腿的他。 不孝子孙，只知道自己享福，完全不管他的死活！老三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 “爹，大哥，二哥，走吧，我跟你们走。本来就打算明天就回家了的，现在刚好，知道你们不嫌弃我，爹上次说的是气话，以后有困难，我宋春妮还是有娘家依靠的。大哥明天你带上粮食送我们娘几个回村吧！” 宋老大：……谁特么的不嫌弃你了，没房没地没男人，和寡妇有啥区别。不是，还不如寡妇，寡妇还有田有房。 蠢货，一个要死的老婆子都斗不过，眼睁睁看她卖尽家财，男人也受不住，直接给他跑了，这样的小妹，想进他家门，下辈子！ 第146章 你爹老无赖了 “哟嚯，大过年的，大家都在呀，真热闹！” 宋老头子惊的站起身，这个搅屎棍咋也来啦？ “宋老爷子，啥风把您老吹来了啊，西北风还挺冷的吧？” 宋老头闭上眼，不去看面前的无赖。 “爹是来看我的，他说想我了，想接我回老宅。” “哟，老爷子难得做了回人事，我记得上次春妮来，还说人家是出门子的外人，院门都不给闺女进。您老这次做的对，您不知道，上次村里多少人背后骂你，不是东西，不干人事。下次再骂您，我一定跟大伙说，您知道自己错了，以后都善待闺女。” 老头子脸色青一阵，黑一阵。 “方有财，你够了啊，我宋家的事，关你屁事！你给老子滚蛋！” “我没想管啊，我是来看闺女的，这是你家不？这是人宋老三家，你们老宋家早八百年就和人家断来往了，我来，也比你们来合适。 再说，我家可不是苛待闺女的人家，咱家小宁，是全家的宝贝疙瘩，几天不见都想的紧。可不像某些黑心肝的，自家闺女不当人，成亲后就没上过门。” “宋风！” “爷爷，岳父他一向疼小宁，心直口快的您别在意。” 所以你是啥意思？就是他真的黑心肝？宋老头真想吐一口老血喷死他们。一个两个的，都没把他当回事。 宋风的王八羔子，和他爹一样，惹人厌烦。 “爹，您是来接我的吗？咱不打扰一家翁婿唠嗑，咱们回老宅聊。我也有很多心里话，想跟您说，这些年，闺女过的苦哇！哦，等等，得把嫂子衣裳还她，过去穿大嫂的就成。” “你大嫂没衣裳！” “咋没有，以前家里哪次做新衣没大嫂二嫂的份，还有大勇，小莲也没衣裳，大哥，你先回去拿几件来给他们穿上。” “你在这里住着就挺好，我明天再来看你，我们父女好好聊聊。” “爹，我明天就要回家去了，家里啥也没，能不能让那个大哥现在背带粮食借我，少点也成，让我熬过年关。” “春妮啊，不是爹不心疼你，而是家里也穷呀！家里没钱，粮食也卖了不少换银钱，买盐啥的，现在，我们家，一天只能吃一顿，还是菜糊糊。你看，要不找你三嫂，等明年庄稼收了，爹在帮衬帮衬你，你看成吗？都怪爹不中用。”眼神哀戚，整个人看上去苍老又可怜。 方小宁：啧啧，老爷子真是能屈能伸。 “没卖多少吧？你们家卖粮食的时候我也在旁边看着，就两袋粮食，比村里的大部分人家都少。而且前几天，你家老大媳妇，老二媳妇还去镇上扯了布做新衣，还买了好些个年货。哦，对了，你家也杀了年猪，好家伙，两头大肥猪，这得卖多少银子，听说你们还留了二十斤自家吃，咋就能一天一顿菜糊糊呢？不至于，不至于，老爷子实在是太会叫穷了，您这都穷，咱大半个村子都得喝西北风。” 宋春妮看着老头子，泪流满面，“爹，就算再嫌弃我，我不去就是，您又何必再这骗我。是您说，我从此和老宋家再无瓜葛，这些年，日子再苦，我可曾去叨扰过您。” 宋老头子老脸涨的通红，方有财个王八犊子，为啥跟个长舌妇似的，他家里的事他全知道，他是咋知道的？ 方有财：嘿嘿，媳妇管的再紧，我也能找出放风的空档，村里啥新鲜事都瞒不住我的眼！ “爹，您就在这说清楚，您还要不要我这个闺女，我现在这样，您管不管我的死活？” “不行，不行，你爹老无赖了，说清楚没用，得去叫村长，白纸黑字写清楚，免得以后你儿子发达了，他又不要脸的过来蹭。” “方有财！” 第147章 吃一堑长一智 “我说错啥了，你们几年前来过风子家吗？现在看人好了，一次次的来，为啥，还不是想蹭好处。风子小姑我跟你说，你爹就是这样的人，你现在落难，他恨不得和你不认识，等你好了，他就巴巴的贴上来占便宜。你要是不干，他就折腾你，反正你是他闺女，就该孝顺他。反正上下嘴皮子一动弹，好坏都是他一个人说的算。空手套白狼，玩的那叫一个溜！” 宋春妮认同的点头，风子岳父，是个明白人！ “爹不是这样人，我信他现在就愿意帮扶我一把，认我这个闺女。” “这你就傻了吧，行，你信，你现在问问他，你恁苦，他管不管你？宋老头，你是拿银子呢？还是拿粮食？” “爹！”宋春妮期盼的看着宋老头。 老头子第一次被人逼得骑虎难下，“春妮，爹不是不想帮你，是爹实在是没能耐啊！你别听方有财瞎说，他啥样，你还不知道吗？就没干过正事，天天瞎胡闹，只会满嘴喷粪乱说。” “啧啧啧，舍不得就是舍不得，你敢现在让我们去你家厨房看看吗？真当大家是傻子？” 宋老头恨不得嘎了方有财，忍不住回怼：“我和闺女的家事，关你屁事，方有财，你特么的自己屁股都擦不干净，少来管老子的家事。” 宋春妮“噗通“跪下，声泪俱下，“爹，闺女命苦人穷，实在不行，您就写个断绝书，省的我日后连累您！” 宋老爷子后退一步，眼皮子跳的厉害，又是文书，有了宋风的前车之鉴，这玩意无论如何都不能写，保不齐春妮儿子就有出息的一天。 “春妮，你说的啥话，爹还能和你断绝关系？你是我亲生的，老爹自己有口吃的都不能让你饿肚子。老大，去，回家里拿三斤糙米，你妹明天回家，没东西吃可不成。” “嗳！”宋老大屁颠屁颠回家拿粮食了，爹做的对，这三斤粮食不能省，他们和小妹，决=绝不能写断亲书。 方小宁蹙眉，吃一堑长一智。看来，小姑想摆脱老宅的人，难了。也没事，左右她只是出嫁女，慢慢耗就是。 “老爷子打发叫花子吗？三斤糙米，你还一脸肉疼的，呵呵，你家里的肉咋不拿点，你卖猪的银子呢？” 宋老头鼻子都气歪了，给肉，他还真敢说，就凭她一个寡妇也配吃肉？ “春妮，你在老三家，爹很放心，我先回了啊，一会你大哥就送粮食过来。明天回去，让风子送你，他有骡车，草垛子村那么远，你们要走的，得走到啥时候！”一副很为她着想，慈父模样，哎，老宅的人生在现代，一准的演艺世家。 他也不想走，老三家真的太舒坦，太合他心意了，厨房里的香味更是让他流口水。可是，方有财就跟个屎壳郎一样，他说一句他怼一句，一点不给他留半分颜面。方老头到底是怎么管儿子的，为啥养了个这么个不着调的玩意。 “老二，我们先走吧。” 送老二不情不愿的起身，老爹干嘛走，这么好的屋子，老三一家配住吗？ 所有人听到他们要走，全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宋老头看的心里堵堵的。 “爷爷，我送你。” “老爷子，慢走哈！” “你不走？” “我还想跟闺女唠唠嗑，不是刚来吗？” 一出堂屋门，寒风刺骨，因为享受过暖和，他觉得此时比来时，更冷。 “风子，你这房子建的好哇！为何里面这么暖和？”老头子好奇的问。 “做了火墙，娘身子不好，受不得冻。” 老头子摸摸自己的老寒腿，“你娘有福气呀！哎，人老了，也是冻一下全身就疼。也不知道临了临了，还有没福气，也能住住这样舒坦的屋子。刚刚坐一会，我这腿都觉得没这么疼了呢！” “爷爷说的啥话，您要想住，大伯，二伯指定能安排上，两头卖猪的银子，给您建一间暖房，还是足够的。” “银子都建了房子，咱们家吃啥喝啥，宋风，你不是没管过家，该知道村里想挣几文钱有多难。” 宋风当没听到，不接腔。 第148章 小姑家，真的又远又偏 人走后。 “爹，家里忙啥呢？” “今天在包饺子，一会给你送一簸箕来。”反正他说不送也没用，孩他娘说了，一会就叫他送来。 “好啊，我也想娘的手艺了，我们在炸鱼，你带一碗回去尝尝？” “嗳，嗳，一定好吃，昨天的炸鸡就特好吃！” 方小宁笑笑，转身给他装了一碗带上。 “爹，我锅里还在忙着呢，先不留你了，等过年，咱们在好好唠唠嗑。” “行嘞，你忙你的，恁近，几步路就能见，不急不急。他小姑，我回了啊！” “嗳！” 宋春妮兴致属实不高，她爹，真的就见不得他们一点好。 方有财刚走没多久，宋老大带着三斤糙米来了，也没多逗留，在门口给了粮食就走了，脸色臭的好像欠他八百两银子一样。 “小姑！” “咱们继续干，今天多干点，明天我就带着娃回家。”她心里很酸涩，其实她很舍不得这里。不是因为吃的好，住的好，而是这里有关心她的人，这里温馨。那个小院，不管啥事，她都得自己扛，平日里，连个说话人都没有。 可不管咋样，她都得离开。爹已经知道她在这了，不走只会一直给三嫂一家添麻烦。走之前，多干点活吧。 “成，我现在去揉麻花，你和娘先去炸鱼，一会把小酥肉也炸了。” 估摸着小姑明天肯定要走，她还是尽可能的多炸点东西出来，明天让她们带点回去。 一家子忙到天黑透，炸了八大盆子的东西出来，期间，方铁柱还来送了一次饺子，又带回了麻花和小酥肉。 方有财笑得见牙不见眼，这生意真划算，一簸箕饺子换了这许多东西回来。话说，闺女家过年真豪气，恁多好吃的，一样接一样，他都眼花缭乱的。 方有财嘴里嚼着小酥肉，深深叹气，又是后悔嫁闺女的一天！ “嫂子，我和孩子明天打算回村，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家里还没拾掇，也没准备个啥，再晚回去，怕是来不及。” 王大勇一听就红了眼眶，他舍不得三舅妈一家子，今天姥爷来闹事了，他们得回去了。 “春妮！” “嫂子别说了，我都懂，明天收拾收拾，还要辛苦风子送我们回去。” “成，嫂子不留你，以后有啥难处，还来找嫂子，知道不？” “嗳！” “小姑，明年还得请你过来，你看家里真忙活不开！” “可是……” “没事，就说你在咱家干活，只管顿饭，要是老宅想要养着你们，就跟他们去呗。”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老爷子能咋办？一样没辙。 “就是，大勇俩孩子在，也能和小安子做个伴。” “明年再说吧！” 也是，明年的事明年再说，反正家里确实是需要人手，尤其是夏天，做凉皮，凉粉，真忙不过来。 晚饭，一家子都食不滋味，匆匆吃了饭，各自回屋。 “小宁，小姑明日会回去，咱们带什么给她。她家里，真的啥都没。” 方小宁认真想了想，“米面，我们最近做的吃食给点，肉给点，居家过日子，左右不过是个吃。” “嗯，棉被也给他们吧，先给他们暂时盖着也成，我怕孩子暖和惯了，回家猛的一冷受不了。” “成啊，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你记得穿厚点，又要赶一天车。” 宋风想到乎乎的北风，整个人都不好了。 小姑家，真的又远又偏。 次日，全家都起了个大早。 方小宁把这几日油炸的东西，都带了一部分给她，还有外面冻着的馍馍，包子和饺子，以及粘豆包，一边收拾一边直接放进了骡车。肉，给了五斤，还有一只鸡。 苏氏在厨房做早饭。 “小宁，你这是干啥，不能给这么多，我成啥了？”她不是来打秋风的。 第149章 谨慎的小姑 “小姑，这些是我给孩子过年吃的，也不多，每样一点。”确实不算多，就饺子和丸子会看着稍微多一点。” “不多也不行，多金贵的东西，你这一包袱一包袱的啥样。” “啥样呀？反正也没旁人看到。小姑，你现在睡的两床被子先带回去，我怕孩子暖和习惯了，身子受不住。”说着，把包袱递给宋风，让他放骡车上。 “小宁……” “不是给你的，就借你盖盖，等年后过来帮忙，再带还给我。” “小宁啊！” “小姑，你别推辞了，孩子不能受了风寒，尤其是小莲，你知道的，她身子弱，用完了还我就是，借你的。” 想到最近身上总算长了点肉的闺女，宋小姑心里酸胀，她真的就是来打秋风的。以后再叫她，咋好意思来？ “姑谢谢你。” 方小宁笑笑，人对她好，她对人好，有来有往。大家相处，真不能计较太多得失，尤其是亲人。当然，只想得到，不想付出的那两家除外。 来时，骡车只有他们母子三人，走时，车里满满当当，身上还有近两百文的防身钱。 “小姑，财不外露，家里没个主事的，你事事小心，吃喝都注意点。”哪都有心思异样的，她担心她的安全。 “嗳，姑晓得，外面冷，你们进去吧。” 看着远去的骡车，苏氏有些伤感，“其实小姑子在这待着也挺好的，公爹这人忒不厚道。” “娘，就算爷爷不来，小姑过两日也得回去了，毕竟，那里才是她的家，她得回家过年。” “就她娘仨在哪过不成。” 行吧，你舍不得，你说啥都对。 宋风按宋春妮的指路，走了一条小道，“这条路是村里捡柴的路，冬天没人走。前边有个没人住的废屋，我们把东西都放废物，晚上我和大勇再过来搬。”现在临近年底，村里绝对人来人往的。 宋风感叹小姑的谨慎。 “要不我留一晚，这么多东西，你们来回得好几次。” “不用，你晚上没到家，嫂子和小宁肯定担心死。这里到我家也不远，拿着背着两次就成。” 说着，宋春妮下了骡车，开始搬东西。她刚才看过了，附近确实没人。宋风和王大勇帮着一起，最后几人用稻草把东西遮了个严严实实。 “你赶紧回吧，我也回家了，这里很安全，破屋子废弃十几年了，根本没人来。 宋风看着缺了一半的墙，四面漏风的房子，确实，就是乞丐都不会选这落脚。 “小姑，我回了，你晚上搬东西注意点人。” “晓得，路上小心点。” “春妮，这是出门了啊？”看着带着俩孩子的宋春妮，有人好奇的问。 宋春妮一家外面穿的依旧是原来的破衣裳，新做的裹在里面，一脸难色，“想去后山看看有没啥吃的，结果走半天，除了雪啥也没找着。” 妇人唏嘘，这会子山上怎么可能有吃的，就是野草都埋在雪下了。王家的难，全村都知道。可是怎么办呢？谁日子都不宽裕，只能说她命苦。 “看孩子给冻的，小脸都青了，赶紧回去吧。” 宋春妮点头，带着俩娃快步往家走。一路上，和他们打招呼的极少极少…… ……………… 晚饭后，看着天色还未黑。 ”风哥，你把这些给几家的年货送一下。” 之前说每家帮他们干活的都要发点年货，除了宋小姑带走了一部分，其他几家都还没送过去。 “成，篮子里装了啥？” “一块肉，一斤麻花，一斤丸子，还有50个饺子。”驴打滚家里只剩下两三斤，都给宋小姑带走了，他们也没再做。 “村长家有两份，婶子和顺子哥的。” “知道了。” 每户人家收到宋家的年礼，都很意外，冬天能有活干都要偷笑了，哪个主家还会给散工过年发年礼，还给这么多好东西，宋家，真的太厚道了！ 村长抽着烟，看着俩篮子，“这个篮子里的肉留着，初二顺子媳妇回娘家带上一半，孩他娘，咱们回家看岳父岳母也带上一半。” 顺子媳妇惊喜抬头，这么大块肉，公爹居然让她全部带回娘家一半，这是在给她做脸呢！ “谢谢爹！” 村长媳妇也很满意，她也想孝顺老爹老娘。 第150章 年三十 “剩下的一块，一半包饺子，一块留着平时炖着吃。左右过年待客需要的肉咱们已经留着了。至于这个，我吃着脆香脆香的，就放堂屋，给孩子们吃。还有个丸子，明天煮个白菜丸子汤。” 大家伙对这个分配都很满意，公爹没想着送人，都自己个吃，今年过年的吃食真多，真好！ 赵婶子把东西全部拿出来看了一遍，把东西放好，感叹宋家人的心善，有了这些，今年她和娃子年货就够够的了。 ……………… 王家。 崔荷花坐在床头，幽怨的看着王德发，“相公，今年是我嫁进来第一年，初二要回门子的，真的不能给我扯身新衣裳吗？” 王德发头都不抬的拒绝：“家里没钱，你不是不知道，过完年我要去县城。” 家里今年只有一个人做新衣，就是他。也不是过年穿的，去县城考试时候穿。 “可这样我会被村里人笑话死的，新进门的新妇，居然连件新衣裳都没有。”崔荷花很不甘心，她听说，方小宁去县城买了最时兴的花棉布做衣裳，凭什么，她连块粗布头都没有？ 崔荷花在暴怒的边缘徘徊，“新衣裳没有，今年回门，娘有没有说让我们带啥回去。”她对娘家没多亲，就是和方小宁一个村的，娘家就在本村，又是抢了她的男人，村里人啥都拿她俩比。以宋风现在的财富，这次回门肯定会极为体面。 “你看看咱家现在有啥？” 崔荷花一噎，过了新鲜劲，王德发是一点也没想惯着她。 “家里有就多给，没有就少给，荷花咱们是踏实过日子，真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 反正家里的银子全花他身上了，她还有啥好计较的。 “回门礼尽心就好，我念书费钱，你不是不知道。忍忍，等我考中，你的好日子就来了。” 忍忍忍，她都快忍成王八了！ 原以为王家日子很好过，结果咧？平时吃的和她娘家没啥区别不说，她还得天天干活。眼瞅着就要过年，家里杀了年猪，只留了五斤肉。那么多人，还要待客，咋吃？ 瓜子花生也就只买了两斤，槽子糕两斤，还说等客人来才能拿出来，可能三十守岁会拿出来一丢丢。这么多人，这么点东西，怎么样都不够分。抠抠搜搜的样子，她看了都觉得反胃。 用脚底板想想也知道，她婆，压根没准备她回娘家的东西。她现在，真的呕的要死。 还有，最近出门，村里人见面就问她的肚子，她都被问的烦死了，公婆也是，三不五时，就提一下想抱孙，叫她争点气。 她也愁，猫冬的时候，没少折腾，王德发被她缠的有时候都下不来床去吃饭，都是她端床头给他的。按理，浇了这么久的地，该长苗了，为啥她的肚子还是荒着呢？她难道真有问题？ 不不不，一定是王德发有问题，她身体倍棒，是他没老光棍的力道，也没人家有料，种子埋的太浅，风一吹就散了，发不了芽。 如果年后还没有，她想去县城找大夫看看，所以，这次考试，她一定得跟着。 ……………… 年三十，团圆夜。 方小宁吃了午饭就开始忙活，晚上这顿大餐，她是用了心思的。 “风哥，这里我和娘忙，你去和小安把对联贴上，还有窗花。小安，帮你哥看着，贴齐整些。” “知道了，嫂子！” 年夜饭的菜色，她早早就想好了。红枣八宝饭，京酱肉丝，蒜香排骨，红烧鲤鱼，白灼羊肉，清炖鸡汤，红烧肉，锅包肉，最后还有一大盘饺子。 一道道菜做好，都放在灶台边保温。 宋风一家看着冒着热气的大铁锅，终于，他们家年下不再是守着一锅糙米粥过大年了。 与此同时，枣树村所有人家都在准备年夜饭。再穷的人家，在今天，也会尽力让全家吃好一点，破费一点。 第151章 守岁 “他娘，你这小鸡炖蘑菇，和闺女做的一样香。”方有财父子仨都忍不住吸了又吸。 “我就是跟她学的，你也不看看放了多少料。” “一会还有红烧肉，丸子汤，饺子，今儿个，让你吃个痛快！” 大过年的，讲究的就是开心，可以敞开肚子吃！ 方有财咧开嘴，“嗳，咱俩晚上喝两盅。” “我怕喝多了，没办法守岁。” “一个人喝没劲，就陪我喝一杯你慢慢喝，不碍事。” 赵氏看着他，粲然一笑，“成！” 方有财被她笑得晃眼，他媳妇儿，可真好看。 村长家，厨房里也是忙碌的很，鸡，鱼，肉，饺子，啥都有！ “娘，今天的好菜真多！” “是吧，今年托风子的福，咱家真不赖！哦，对了，赶紧把酒温温，一会爷几个都要喝一杯。” 宋春妮也在厨房忙活，她家偏，家家户户都在做年夜饭，大家都在炖肉，鼻子里都是肉味。加上大雪纷飞，她厨房里的味道，一点也出不去。 “娘，真香！”王大勇烧着火，口袋里拿出一颗糖，递给一旁的妹妹。 “今天娘多做一点，吃不完冻着明天热热还能继续吃。” “嗯，娘，小莲喜欢吃腊肉，焖饭的时候，给她焖几块行吗？” “焖了，你和小莲都有！” 宋春妮心情极好，这日子可算有盼头了，等年后，去风子家里干活，她两个孩子终于饿不着了。 她不怕苦，更不怕累，只要能让俩孩子有口饭吃就行。 临近吃饭的时候，宋老大来了一趟小院，说是老爷子叫他们一家子过去吃团圆饭。 宋风黑着脸拒绝，三十了还要来膈应他一下。 “不了，大伯，我们已经做好了，今天三十，不能去别家叨扰我们还是明白的。” 说着，没理和他一样黑脸的宋老大，直接关了门。他不高兴，他还不高兴呢！ “谁呀？赶紧洗手，我们吃饭！” 三十，还是要正式一点，他们早早就把堂屋的烧的火热，摆好桌椅。 “等下，我先把灯都点亮。他们进城的时候，买了不少红灯笼，都已经挂在门口，宋风把里面的红烛点亮，整个小院，伴随着洁白的积雪，红彤彤的，瞧着甚是喜庆。 他又进屋把堂屋里的灯笼和油灯全部点亮。 宋安夸赞，“大哥，咱家这样装扮真好看！” 算上主食，凑满八样，一壶酒，摆满一桌。 菜色可能不算太多，可对于他们一家四口，却是足够吃的了。就因为怕吃不完，方小宁大鹅都没炖。 一顿年夜饭大家都吃的极为满足，酒，只有宋风一人小酌两杯，苏氏吃药不能喝，方小宁有孕更是不能喝。 饭后，苏氏和方小宁去厨房洗碗，顺便把厨房收拾收拾，过了今晚，后面几天，都不宜在动刀下厨了。白天的时候，一家人便轮流洗澡，洗头，换了干净的衣裳。 宋风拿出一早化冻的冻梨，冻柿子，还有城里买的新鲜桔子，麻花，麻叶子，瓜子，花生，饴糖，桂花糕，沙琪玛和驴打滚。 其中，四盘最为精致的点心，宋风摆到案上的香炉前，晚上，他作为一家之主，还要接灶的。 忙活完厨房里的活，又烧了一大锅开水，温着，明天有来拜年的，进门的就要给一碗红糖水。 至此，所有人安心围坐在暖和的堂屋里，嗑着瓜子，聊着天，开始守岁。 守岁，方小宁记忆里是很熟悉的，只不过过往原主的守岁都是全家围着火炉子守岁，零嘴啥的就甭想了，初一去老宅拜年，也就是一年两文钱的压岁钱，还没捂热，就被便宜爹抢走了。 然后，就是鸡飞狗跳，俩弟弟的嚎啕大哭…… 宋安年纪小，平日也从不熬夜，刚过巳时，头就跟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最后，实在没撑住，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宋风把他抱回床上，剩下他们三个继续守岁。 “小宁，要不你也去躺会。” 方小宁一个哈欠连着一个哈欠，眼睛都红了，这以前是没到天亮不睡觉，现在么，天黑就犯困。苏氏也是在硬撑，一年就一次，怎么也要熬下去。 “没事，我还能坚持。娘，风哥，现在也没事，我们来谈谈明年怎么花钱吧。” “你这孩子，钱还不好花，你想买啥就去买去。” “娘，你知道咱们家现在有多少银子吗？” 第152章 狗鼻子 这她真不知道，每天的银子都是儿媳妇过手，买货卖货，别说不知道家里有多少银子，甚至每样东西到底能挣多少她都不清楚。 “娘，我们手里现在有差不多一百四十两。” “这么多？”苏氏的瞌睡虫跑了，脑子和心都是火热火热的。 她敢说，村里绝对没一个家里能一次拿出那么多银子，就是王家也不能。 “嗯，娘，这笔银子，你想咋花？” 苏氏傻眼，她能想到的就是买只鸡，打两斤肉，再进一步，就是做件新衣裳，除了这些，还能咋花？ “娘，我们年后买哥铺子怎么样？到时候进城就不需要摆摊，直接在自己铺子里干活。” 苏氏从没想过买铺子的事，不是，她从来没想过她还能买铺子。惊喜来的太突然，家里一下子成了富户，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买铺子？镇上的铺子贵不贵，咱们家的银子够吗？” “按理说够，不够也没事，过完中秋又能继续挣银子，镇上毕竟不是县城，应该不会那么贵吧，咱们又不是买大酒楼。” “如果银子够就买，下雨天最起码还能有个躲雨的地方，你和风子看着办就好。” 夏天，小宁和风子，好几次下雨，回家都湿透的样子，每回想起她都心疼的很。 “行，过完年风子先去看看，有合适的我们在一起去看。” “好，好！”苏氏现在是一点都不困，只觉得身心舒畅，心情极好。 “娘，我想过完年送小安去学堂念书，娘觉得如何？” “出去念书，小安会不会被人欺负？而且那孩子，一直怕出门，要不，还是算了吧。” 方小宁：…… 她还想在坚持一下，“那过完年问问小安的意思，行不？我是打算让铁柱，狗蛋都去，如果大勇年后过来，也去，四个孩子一起，总不能让小安被人欺负了。娘，小安不小了，还是得出去见识见识，将来他也是要成亲当家的。” 宋风也劝道：“娘，小安不能在家待一辈子。” 苏氏沉默不语，她是养不了小儿子一辈子，也不能让风子和小宁养他一辈子，毕竟以后，他娶亲生子，总不能一大家子都吸老大一家的血吧。当家的就被宋老大吸了一辈子，她不能再让大儿子步他爹的后尘。 “成，年后问问小安的意思，他点头就送他过去。” 三更天。 宋风去厨房接灶。 “娘，你赶紧去躺会，明天还不知道家里会来多少人。” “成，你也眯会。”苏氏捂着嘴，打着哈欠，回屋睡觉。 方小宁也是，她是孕妇，本就嗜睡，早就困的不行了。她睡着后，宋风才接好灶，回了屋，和衣躺下。 ………………………… 宋家老宅。 没等到宋风，也没看到大儿子带东西回来，宋老爷子的心情属实不太好。 狼崽子，心狠的很，和他那个没用的爹，完全没得比。 “爹，你不知道，宋风就把我拦在门口，连院子都没让我进，说啥，三十本该一家人过，就不念打扰咱们了。” 老爷子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宋老大假装没看到，再接再厉，“您是不知道，他们家，门口都挂着红灯笼，我在门口，看到院子里也挂了好些，布置的可喜庆了。还有，在门口我就闻到他家厨房传出来的香味，炖肉的香味，也没说让我带点给您尝尝。” 宋老大的鼻子一直很灵，别人家炖个肉，隔几个院子，他都能闻到，小时候，老爹老打趣，说他长了个狗鼻子。 他敢打包票，他闻到的是炖鸡的香味，还混杂了猪肉香。 “行啦，不来就不来吧，开饭。” 他们家生活一直不差，宋老头对吃的，还算舍得。他一直想的很开，不吃不喝，留给子孙，有啥用？最起码，他自己得吃好喝好。 炒鸡，酸菜炖大白肉，萝卜炒肉，饺子，粘豆包，焖干豆角。 也足足有六个菜，分成两桌。爷们一桌，女人孩子一桌。肉眼可见的，主桌的菜比孩子桌分量多的多。 宋老爷子看着菜，“辛苦老大，老二家的了，大家吃吧。” 他动筷后，其他人才端起饭碗。 ………………………… 第153章 老四是个没眼色的 老方家。 他们的年夜饭比起宋家就磕碜太多了，老爷子觉得银子得花在刀刃上，今年家里钱又特别紧张，所以，年货基本没买。 冬至方小宁送的他一直没动，就等着过年吃。 本来老婆子是想杀只鸡的，老头子也没让，一只鸡，这么多人，也就是一人一筷子的事，还不如留给老四考试前夕，宰了给他补身子。 年夜饭桌上，酸菜炖大白肉，炒萝卜片，清炖冻大白菜，萝卜白菜馅的黑面饺子，焖豆角，焖茄子干，也凑齐了六个菜。 主食是一人一大碗糙米饭。 他们家也是男人一桌，女人和孩子一桌。老婆子看着只有酸菜没有几片肉的唯一荤菜，心里默默叹气。她跟老头子说了，不能这么磕碜，会寒了另外两个儿子的心。谁家大过年的，没一两个肉菜。可是，老头子硬是不听，还骂她不为老四考虑。手心手背都是肉，她除了老大，都疼啊！ “大家赶紧吃，天凉，菜冷的快。” 方老四很想直接站起走人，大过年的，吃的到底是啥？爹娘也太抠了吧，每个菜都看不到油星子，他看着一点胃口都没有。 “爹！” “闭嘴，赶紧吃！”老头子夹了一块大肥肉到他碗里。 肉切的很薄，一桌，主桌可能一人有两块，女桌也就是一人一块的量。所有人心里都不高兴，大哥昨天跟他们说，他们家今年年夜饭有啥菜啥菜，就不过来跟他们过了，省的说他们过来抢老宅吃食。 结果，他不来了，他们就吃这？以前还等老大走了开小灶，现在老大不来了，小灶也没了，爹娘也太唬弄他们了。 “爹，今晚，咱们就吃这？” 几个媳妇在厨房做饭，早就不满了，就是敢怒不敢言。现在听到老二问，都竖起耳朵，他们也想知道，今晚是不是就这样了？ 因为婆婆并没有拿其他东西，明摆着不会再开小灶。 老爷子放下筷子，一双眼，满是沧桑。“我知道今年的年夜饭大家不满意，可是咱们家确实是没银子了，老四年后还要去县城，吃住啥的都要钱，今年，大家就苦一下，忍忍，等老四将来好了，一定会拉拔你们，跟着他一起享福的。” 方老四的脸绿了，爹有没搞错，他发达了是他事，关这些泥腿子屁事，是他自己苦读得来的，他凭啥要拉拔他们？凭啥让他们跟着享福？他们算是什么东西？ 满屋子的人，没一个说话的，方老二咂巴咂巴嘴，想说点啥，不知道咋说，他和老三嘴都笨，不如大哥。他们只知道，因为老四，全家老小都跟着吃苦，大过年的啥吃食也没有。 除了菜干就是冻菜，这过的啥日子？ 一顿年夜饭大家都吃的很不开心，匆匆吃完，到了堂屋去守岁。女的在厨房洗碗，打扫。 堂屋里人多，孩子多，还生了三个火盆子，还真不觉得冷。 就是吧，挺无聊的，大家大眼瞪小眼，谁都不想说话，孩子们被这气氛搞的也不敢瞎闹，桌上也没个小零嘴。 “娘，瓜子花生呢？拿点出来打发时间。” 方老头第一次发现，老四是个没眼色的。他们连肉都不买，还会买零嘴？他的束修还要不要交了。 “没买，没银子。” 方老四：…… 等他高中，外派做官，这个破家再也不回来了，这破屋子，谁爱待谁待去。 第154章 死老婆子就是会扫兴 “小宁给的点心还有一包，老婆子，你去拿来，一个娃分一块。” “嗳！” 他抽了一口旱烟，“就今年一年苦一点，明年日子就好过了。老四念书那么多年了，没啥熬不过去的，大家伙说是不是？” “是，爹说的是。”方老三赶紧接腔，被媳妇儿狠狠瞪了一眼，缩了下脑袋，垂着头不敢在吭声。 老婆子分了糕点，小孩子们有东西吃，氛围又热闹了些。其实瓜子家里也买了一斤，可是是留着待客用的，绝不能现在拿出来吃了。 以往吃完年夜饭，大家都会有说有笑唠唠嗑，老大一家走后，开小灶喝点小酒，今年确实是寒酸了，不怪孩子们心里不舒坦。 方老四没坐多久，直接拉着媳妇回了自己屋，在这守岁，还不如他回屋看书守着。最起码，屋里，媳妇儿还买了些零嘴。 陆续的，老二也被媳妇儿拉走了，老三一家亦是，原本拥挤的堂屋，感觉空的像雪洞，只剩下俩老的了，凄凄凉凉的。 “老头子？” 方老头子铁青着脸，吧嗒吧嗒的不停的抽着旱烟，“一个两个的，都只想着自己，都只看着眼前的一点好处，都不知道想想以后。眼皮子浅的，连个妇人都不如。” “也不怪他们，辛苦一年，到头来，啥吃不着看不到，媳妇孩子还要跟着一起吃苦。” 方老头瞪着她，死老婆子就是会扫他兴，不想听什么她就说什么。 “老头子，咱们回屋里去不？人都走了，咱们也回屋去吧，三个火盆还是很费柴的。” 方老头：…… 冷哼一声，拿着旱烟袋，背着手，踱步进里屋，一句话没搭理老伴，他不和长头发的女人一般见识。 这个年，是老方家最冷清的一个年，每个人心里都堵着一口气。 大年初一不能赖床。 “媳妇儿，该起了。” 方小宁困倦的睁开眼，眼里红血丝明显。宋风心疼的摸着她的脸，“要不，你在睡会，我们家，应该没什么人会来。” “那是以前，今天帮咱家干活的几家人肯定会来。”说着，就起了身，再累，年初一也不能赖床。 “我去叫娘，小安也起来了，早饭已经做好了，咱们吃饺子。” “去吧。”方小宁摆手。 吃完早饭，拿出一些瓜子糖果，水昨天久温着，还是滚烫的，有客人来就有现成的喝。 他们起的比别家其实要晚一些，因为他们不用去给长辈拜年。 宋老爷子，一早就穿戴一新，坐在堂屋主位，接受儿孙叩拜。看着下面的人，他算的上儿孙满堂。可他却憋了一肚子火，因为，老三家的，竟然没带儿子，媳妇来给他磕头拜年。他们，还真的是一点没把他放心上，最基本的颜面都不顾及。 虽说分家了，可他怎么说也是长辈，他们做晚辈的，难道不该来给他拜个年。完全没把他放眼里的姿态，让他恨得牙痒痒。更恨的是自己屡战屡败。 没太多时间让他生气，等家里人拜完年，家里就开始来客，村里的小孩，和他家孙子玩的好的，相继来拜年，家里登时更加热闹。老爷子满脸堆笑，转瞬变成一个慈祥和蔼的老人。 “大姐，大姐！” “来啦！” 铁柱，狗蛋是第一个上门的，方小宁一人手里塞了一把糖，两个果子，还给了他俩两个红包，里面是十文钱。早上，她和宋风一人给了宋安一个，里面也是十文。早上拜年，苏氏给了他们三个人红包，方小宁的里面有五十文。 “小安，去和他们一起玩吧。” 今天，小孩子可以去各家各户拜年，每去一家都能得些糖果，瓜子，果子啥的小零嘴。 宋安拒绝摇头，他不缺零食，他不想去。狗蛋和铁柱见他不肯出门，也都留下来陪他在屋里玩。反正跑满整个村子，也没在大姐家得的多，这么冷的天，他们何必到处乱跑。 “我去族里祠堂，你和娘在家。”其实他心里有些紧张，分家几年，他还是第一次去祠堂，还是以主家人的身份去。 “去吧。” 初一，每家的当家人都要去族里，祭拜祖宗，还要拉拉呱。 第155章 世人，皆是拜高踩低的 老宋家，去的是老爷子和方老大，他们在宗祠门口看到宋风，愣了下，这人，怎么到祠堂来了？ “宋风，一大早的也没见你来家给你爷拜年，还有脸来祠堂？你爹知道你这么不孝，会不会半夜托梦教训你？” “这个就不劳大伯费心了，如果我爹知道，他走后，他妻儿的处境，可能更会找大伯说道说道。” “你！” 宋老头一直不明白，木讷的老三，为啥生的儿子，嘴这么利。 “行了，在祠堂门口，吵吵个什么，没的让人笑话。老大，我们进去。”老头子背着手，往祠堂里走。 哼，毛都没长齐的黄口小儿，也想当一家之主，来祠堂祭拜祖先。他不阻拦，一会自有人会拦着他。 祠堂，可不是他想来就能来的地方。 宋老爷子到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坐了许多人。大家难得的都穿戴的很整齐，甚至有些人身上的衣裳是新的，因为过年，里面的氛围非常好。 “二叔！”直接忽略了一旁的村长，族长是二叔，这个老匹夫就算在偏袒老三家，也做不了族长的主。 “来啦！” “二爷爷！” 老人明显没反应过来，好一会才认出面前高大的年轻人，“老三的儿子？”他听说了，这小子娶媳妇后，就发达了。一年时间，从有名的破落户，一跃成为现在看可以说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富户，差距不可谓不大。 “是，二爷爷，村长叔，新年好！” 宋老爷子看着宋风，心里不屑，他等着不孝子孙被二叔赶走。他这个一家之主在，岂有他来参加族里祭拜的道理？ “好好！坐吧！你现在独门一户，确实该来祠堂，了解了解族里的事情。” 宋老头脸色登时变得极为难看，二叔这是在打他的脸， “二爷爷说的是。” 宋风落座后，其他人纷纷上前和他打招呼，套近乎，面对宋风，他们的热情程度超过了宋老爷子。 老头子险些没绷住，世人，皆是拜高踩低的，宋风现在势头正盛，他早该想到的。听说，巴着他的几家，在这个冬天，每天都有活干，靠他，都过了个肥年。 他能听到风声，别人也能收到消息，老三家，这不就成了香饽饽了吗？ 看着和别人谈笑风生的宋风，在看看自己周围除了两个糟老头，一个人都没，老头子emm了。 祭祀完，宋老头黑着个脸，匆匆回家，这个年，他是没得好过了！ 宋风家里，王家孩子来了没多久，周家孩子也来了。方小宁给他们兜里装了瓜子和糖，他们喜滋滋的收下后，分了几颗糖给宋安和铁柱他们，又结伴去别家拜年。 小孩子们看到他们从宋家带回来的东西，眼红了，一窝蜂的跑到宋家，方小宁看着院子里的小娃子，不自觉的抽了抽嘴角。 有奶就有娘，哪有吃的往哪跑。人那么多，自然不能按之前的分。她一人给了两颗糖，一小把瓜子或者花生。 后面来的就是分两根麻花，或者一小把麻叶子，就这，一天下来，全村的小孩，基本都光顾过他们家，“新年快乐”都听出了茧子，脸都笑僵了。 收获也是有的，小安好像又交到好几个朋友，如此，便很好。 “小宁，吃完饭，泡个脚，就去歇着吧，今天累狠了吧。” “还好，我就是分分东西而已。” “明天回门要带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风哥早上就收拾好了。”还收拾了两份，娘家和方家老爷子，她都要去。 三十累了一天，初一又累了一天，方小宁头沾枕头就睡着了，甚至还打起了小呼噜。 第156章 那可真是太不凑巧了 大年初二。 苏氏起了个大早，今天，她和小儿子看家。 早饭依旧是饺子，方便又好吃，不能开火的几天早饭，就全是它了。 “娘，你在家把门关好，谁敲都别开门，我们可能没那么早回来，还要去趟姥姥家。” “成，去吧，别担心咱俩。” 两个最弱的留在家，她能不担心吗？ 这次，他们是驾着骡车出门的，因为要去姥姥家，走路还是有点远的。 “娘！” “来啦！你舅说，今儿个你姥让我们去他们家里吃饭，你咋说？” “行啊，我们就去姥姥家，下午再去爷爷那还是现在去？” 赵氏也想回家和老娘吃饭，给闺女准备的饭菜，也带上，娘家那么多人，肯定能吃完。“现在去，要不然，他肯定会说没人惦记他，胳膊肘外拐。”公爹啥人，她还能不知道。 “娘，你们给爷爷啥节礼？” “肉，点心，还有一坛子酒，你呢？” “差不多。”方小宁拉着赵氏，低声说：“爷爷家的节礼比姥姥家薄很多，没问题吧？” 这能有啥问题，这么多年，他们吃老宅啥了？ “没事，他又不知道。” 宋风看着悄咪咪不知道说些啥的母女俩，在看看旁边的岳父，成亲后，他才发现，岳父其实挺靠谱，和村里传闻的一点都不一样。 “爹，咱们现在去爷爷家？中午去姥姥家吃饭，所以爷爷家不能待太久。” “行啊，反正我和你爷也聊不到一块去。坐骡车去？” 赵氏拒绝道：“这么近坐啥骡车，没得说咱们显摆，或者找茬，说咱坐着骡车，就送那么点年礼。” 方有财想到他爹，还真有可能让媳妇儿说对了。“走路去！” 一路上，方有财见谁都要唠两句，逢人就夸方小宁孝顺，他就是故意的，别以为他不知道，崔家那个破烂货，跟他闺女较劲呢！ 可咋办呢？挣钱比不过，干活比不过，连怀崽子也比不过！哎，真是太不争气，想让她威风一次都不行。 这次年礼，嘿嘿嘿，肯定又是他闺女赢了！谁家能有他闺女大方！ 村里人看着宋风手里的篮子，满满的，肉都露外面了，乖乖，看个头起码有五斤往上，宋家，真阔气！ 方有财就是故意的，出门的时候，特意把东西全部拿出来，最下面塞了俩大萝卜，把肉顶在最上面。他要全村都看看，他闺女，嫁的有多好，王家没了她，损失大了去了！ 闺女还说他无聊，他是在给她涨脸都不知道，傻帽！ 两家人，齐齐整整的出现在老宅院门前。所有人，精神饱满，神采奕奕，大人孩子全是一身新衣裳，方有财和宋风一人手里提了个篮子。方家几个儿媳妇看的都快嫉妒死了，大哥过恁好，为啥就不能接济接济他们？ 尤其妒忌赵氏，以前她就是过年，衣裳也是补丁摞补丁，一张脸，憔悴又沧桑，孩子也一样，和乞丐没太大区别。可是人家现在呢？脸色好了，也有肉了，瞧着也精神了，还一水的棉布新衣裳，而他们成了落魄的那个，巨大落差，她们心里极为不平衡。 “大嫂，小宁来了啊，赶紧进堂屋！你们可真是来巧了，你小姑啊，也刚到。” 赵氏撇嘴，那可真是太不凑巧了，这个小姑子，她一点也不想见到。跟个大公鸡似的，天天梗着脖子，也不知道她到底有啥好傲的，不就婆家有几个钱吗？说有多富有，其实也没有。 “回来就回来呗，她又不待见我，我们家和她也没来往，有啥好高兴的？” 方老二媳妇：…… 方小宁真想给她爹点赞，你是会终结话题的。 “爹，您大儿子带着闺女，女婿给您送年礼来了！” 方老头正在和闺女，女婿亲香，猛不丁方有财一个大嗓门，直接吓得他弹跳起来。 “老头子！”老婆子担心的看着老伴，老大个没心没肺的，他爹一把年纪，经得住他几次吓？ “大哥，你能不能注意点，小点声，吓到爹了。”方小梅皱紧眉头，数落起刚进屋的方有财，扶着老头子，正眼都没看一眼进来的人。 第157章 小心眼 “我嗓门大不大关你屁事，方小梅，你是不是管太宽了，是不是以后我拉屎放屁，还得经过你同意？一个外嫁女，还敢管娘家大哥的事，你是不是太闲？咋滴，你婆家还不够你管的，还是人家压根不让你管？” 呸，管天管地，还想管他拉屎放屁，她是老几？ 方小梅被怼的哑口无言，明知道这人是个混的，她刚才为什么要多嘴，她理他干嘛？ “大哥，小梅不是要管你，她是看到岳父被吓到，担心他老人家的身体，关心则乱，你别在意哈。” 哼，啥碗配啥盖，方小梅不是个东西，和她睡一个炕的妹夫，就更不是东西。当年，铁柱染了风寒，他去他们家想借几十文钱给孩子看病，这人，当时说了啥，自己忘了吗？ 方有财当他是死的，哼哧两声，没理他。 方小梅见不得自己相公受委屈，转身就想骂几句，看到屋里的人，她愣住了。 这是他大哥？虽之前，听老爹说他闺女发达了，她却并未真的在意过。再有钱，能有多少，一百文还是二百文？ “大哥，大嫂？” “别震惊，没认错，就是我们！” 哈哈，吓到你了吧？老子就是发财了！闺女给的这身行头唬人真不错！ “爹，娘，儿子给你们送年礼来了，还有我闺女，女婿。” 老爷子早就缓过来了，他本想骂几句大儿子，可看到篮子里的肉，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敢说，要是他骂了这混球，他就敢把篮子拎回去。 现在日子过的清淡，不光孩子馋肉，他也一样。这么多，中午就能招待闺女好好吃一顿。 “来啦，坐吧。赶紧搬个凳子给小宁，她还怀着孕。” 二婶子急忙端个凳子过来。 方小梅打量着方小宁，脸色红润，皮肤依旧黑乎乎的，比以前胖了不少，她身旁站着的男人特别显眼，又高又壮。 宋老三的儿子，他知道。宋老三和他媳妇就是个傻缺，为老宋家做了一辈子的老黄牛，结果，也没得一点好。 听说，现在时来运转，发了财。现在看，果真是发了财。穿的人模狗样，她大哥一家，方小宁和他相公，全都是棉布的棉袄，就这一身行头，就要不少钱。 思及此，她扬起一抹笑，“小宁这是有了呀，真是好福气，进门就为宋家添丁添福！大哥，你这是也要做姥爷了，真是恭喜恭喜。二嫂，快快快，多搬几张板凳来，大家坐下一起唠唠。大哥，中午你和我当家的好好絮絮，喝一杯。”她看到了方有财手里提着的酒坛子。 方老爷子心疼，这酒中午就开的话，按老大的尿性，肯定不会剩下，他还想留着慢慢喝的。 “哟，咱家啥时候轮到一个外嫁女做主了，爹，您老这是把一家之主的位置，让给小梅了？” 方小梅的相公几次想张口讽刺大舅哥几句，却还是强忍住了。娘的，这混球当他死的吗，在他面前怼他媳妇，就是不给他脸。看着他身上的新衣，他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如果他们真的找到发财的路子，他也想跟着捞一把，现在不是得罪人的时候。 方小梅脸臊的通红，大哥，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做人，兼小心眼。自从她不借钱后，哪次见面，对她不是冷嘲热讽。也不想想自己啥德兴，借他和送他有啥区别？ 对着方有财委屈的说：“大哥，我哪对不住你了，你至于这么挤兑我吗？” “你叫我啥？大哥？难怪今日没出日头，这声大哥我但不起，还是叫我方有财吧。” 这个死丫头，从小对他就是方有财，方有财的叫唤，除非有外人，否则不会叫他大哥。当然，他也不稀罕。 第158章 爹后半辈子就指望你了啊 “行了，你妹难得回来一次，你这是干啥呢？老二家的，去厨房做几个菜，中午咱们爷几个喝两盅，风子酒量可还行？” “别别别，爹，您看看现在啥时辰，我和我家小宁孝顺，第一个就来了您这，小梅知道初二回娘家，我家媳妇儿也一样得回娘家。”说着放下手里的篮子，“我还得去岳家拜年，没空跟您吃饭。正好，我一大家子，也省了许多粮食，你们多吃点哈！” 方老爷子气不打一处来，他说的是人话吗？虽然他不在这吃，他真是这么想的，可有些话，他不能直接说出来呀！ “你去吧，小宁风子留下，我和他们好好亲香亲香。” “爹，您是老糊涂了吧？初二闺女回的是娘家，可不是爷爷家。她能带恁多东西来看您，都因为她太孝顺了。饭，肯定不能留的，孩他娘也很想闺女的。” 方有财看着老爹，一脸他太不懂事的责备表情。 方老爷子恼羞成怒，真想操起扫把给他几棍子，“你特么的不是要去岳家吗？小宁饭去哪吃？” “去我岳父家吃啊，她成亲后，还没去过姥姥家，老人家想外孙女了。” 看他一脸的理所当然，方家人都很无语。 方老二媳妇羡慕的看着赵氏，虽说大哥不着调，却一直护着她，成亲就分家，从没被公婆磋磨过。哪像她和三弟妹，她俩因为要给回门小姑子做饭，每年都只能轮流回娘家，今年是三弟妹，明年才是她。而四弟妹，则是有四弟撑腰，不是身子不适，就是干不动农活，家里的活从不沾手。 今天一大早，就打扮一新，在四弟的陪同下回了娘家。 她们羡慕眼红也没办法，谁叫自家男人不争气。 “哪有出嫁外孙女去姥家吃饭的道理，小宁，你和风子留下，陪陪我这个老头子。你姥姥家，哪天去不行。” 方小宁：不不不，我不想，我拒绝，她不要消化不良。 宋风也是一脸为难。 “我们要坐风子的骡车过去，外面都是雪，我穿的棉鞋，走一趟就得湿透。而且，爹，我们分家了，小宁是我闺女，她要去哪里，在哪吃，是我说了算，你别来干涉我的家事。要管，你就管剩下三个去。” “你个不孝子！” 这锅他可不背，“我不孝顺？今天带着全家来给您送节礼？昨天，是谁一大早就给您拜年的，节礼我可是给您送了两次。你去村里问问，谁不说我方有财和小宁孝顺！” 方老爷子被怼的哑口无言。是了，昨天老大就来拜年过了，今天又来，还带了礼，虽说是有可能陪小宁，可人家来了不是。他想留下方小宁，就是想跟她谈谈，赶骡车的差事，年后能不能让给老二做。 老大就是生来克他的。 “爹，我们先走了，您和女婿慢慢喝，我今儿也要陪老丈人喝几盅。风子，小宁，咱们赶紧走，啥时辰了，没得让岳父岳母担心。” 如何气人，方有财是最懂得的。 “爹娘，甭送了，自家人，不讲虚礼。” 谁特么的要送你？ 能不往自己脸上贴金吗？ 他是想跟宋风说，能不能下午早点回来，驾骡车送小梅回家。雪天路难走，他心疼闺女。外孙。 方小梅的相公本来还想趁吃饭的时候，打听打听大舅哥他们生财的法子，现在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心里懊恼，老丈人真废物，连自己儿子都留不住。 出门后。 “呼，闺女，以前你爷一看到我，就跟斗鸡一样，家里有点东西也是赶紧藏起来，生怕我去打秋风，恨不得我当他死了，一辈子不来往。现在，一看到你，就跟看到金钵钵一样，生怕留不住你。”说着，自嘲一笑，“说不定以后你爹我，靠你发财了，也能享受到这待遇。” “会的，爹，您以后一定能天天吃烤鸡。” 方有财一扫所有阴霾，神采奕奕的看着方小宁，“闺女，爹后半辈子就指望你了啊，我要吃烤鸡，住有火墙的屋子，这辈子就啥也图了，值了！” 赵氏看了眼宋风，这个没分寸的，在女婿面前胡言乱语个啥。 “想吃鸡自己挣，闺女帮了咱那么多，你还想咋样？” 见方有财想反驳，立马打断他，“行了，赶紧走，到我娘家里都啥时候了。” …………………… 第159章 人多力量大 “娘！” “来啦！风子也来啦！” “姥姥！” “你俩弟媳知道你要回来，天没亮就回了娘家，饭都没吃就匆匆赶回来了，现在正在厨房炖鸡呢！” “我来做就好了，她们难得能抽空回次娘家。娘，我也带菜来了，本来就打算过来做给小宁吃的。” 老婆子嗔怪道：“家里啥没有，还要你回来带！别拿出来，带回去你们晚上吃，家里真准备了不少吃的。” 赵氏没接腔，娘家有多省她能不知道，等他们走，肯定要清汤寡水的过很久。虽说年前挣了点钱，负担也重，两个弟弟，每个都有几个男娃子女娃子的，再说带回去的哪有再带走的道理。 “宁丫头嫁了人，越发水灵了。冷不，赶紧去堂屋里烤火，你小舅妈煮了水，一会给你泡红糖水喝。” 谢谢，大可不必，怀孕本就尿多，她可不想一会跑一趟茅厕。一来这里的茅厕实在是让她难接受，二来天冷冻屁股。 “姥姥，姥爷，身体可还好！” “好， 好！我和你姥姥，身子骨好的不能再好了！” 方有财和宋风提着篮子进屋，赵氏也提着一个，里头装着她准备的菜。 “来就来了，咋还带这么多东西！” “不多。”方小宁亲昵的搀着老人家的手臂，“里头没啥东西，都是我自己做的一些吃食，给姥姥，姥爷尝尝。” “你做的呀，一会我就尝尝。” 方小宁看她头上裹着抹额，一笑，少了两颗的门牙，满头黑线，咋有种刘姥姥的既视感。得，麻花他们俩老的是不能吃了，别又甭坏几颗牙，以后咋吃饭，这年代没做假牙的。 “大姑子！” “做饭呢，刚好，这个肉，和鸡炖上，还有这个丸子是小宁带来的，可以做个丸子白菜汤，特别好吃。” “可是鸡和肉我们已经炖上了，大姐，要不你拿回家，晚上吃？这个丸子给我，一会煮汤。” 今天大姑姐和小宁都要来，菜早早就准备好了，比年三十的菜还要好，怕不够吃，鸡早上杀了两只呢！ 方小宁从进院子，到堂屋，就开始打量这个小院，虽有记忆，可是她自己来却是第一次。姥姥家，比方老爷子家破多了，比她娘家又好一些。看着堂屋里的大大小小，她默了，两个小舅舅，真的生太多了。 不是，大人小孩都说睡一起，他们是怎么做到三年抱俩的？ 难道就不怕干坏事，孩子半夜偷听到或者干活的时候孩子突然哭了，影响兴致吗？ 真是牛掰！ 等有银子，建了新房子，和娃分开住，不是得一年抱一个？ 方小宁想到每年拜年都能看到小舅妈抱着新娃子喝奶的情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太吓人了有木有。 一顿饭，鸡，鱼，肉全有，诚意满满，小舅妈手艺不错，方小宁放下碗筷，不优雅的打了个饱嗝。实在是娘和姥姥，给她夹太多了。 在看她爹，脸黑红黑红的，神色迷离，幸好，她提前交代了宋风，不能喝酒。酒驾，他敢驾她也不敢坐啊！ 离开的时候，姥姥还给她给她和宋风一人一个红包。 “年后雪化了，没事就来姥姥这坐坐啊！” “嗳，知道了！姥，天冷，你赶紧进去吧，我们走了啊！” “等你生了，我去看你！” “嗳！” 骡车一路前行，直到看不到人了，他们才进屋。小宁私下跟她说，如果他们做的过来，打算锅巴就给他们做了，年后，娘家有别的做。 方小宁确实有这个意思，给老娘找个轻省点的活计，她听铁柱说过好几次，娘每天挥锅铲，肩膀疼的经常晚上睡不着。 姥姥家，听说除了姥姥，姥爷，两个小舅妈现在也会做了，一开始，是没打算教她们的，无奈量大，实在是老两口挥不动锅铲，两个儿媳妇也发誓说，绝对不会把法子传出去。 还有俩舅舅也会，劳动力确实多。 难怪他们三年抱俩，感情是奔着人多力量大去的。 【ps：大家能帮忙发发书荒吗。感谢！！！】 第160章 爹，儿子看您来了! 初三，他们去了趟村长家，初四，村长一家也来了他们家做客。 初五，祭财神。 祭拜完财神后，一家子去了宋老三的墓地。就是一直不愿出门的宋安和苏氏也一起去了。 墓地距离他们住的有些远，他们带的纸钱也多，足足两大筐子，宋风驾着骡车去的。 今日，来给家人上坟的不少，山脚下，他们就看到了宋老爷子，方老爷子。 宋老爷子看到苏氏，又看了眼宋风挑着的纸钱，冷哼。老三虽说是他儿子，这么多年，扫墓的时候，他从未给他扫过，纸钱，更是从没给他烧过一张。原因很简单，长工命，不配。就是死了，也该在地底下受穷一辈子。 可今天，看到宋风挑的两担纸钱，元宝，他不痛快的同时，也想到以前听到的一句话：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三弟妹，风子，你们是来祭拜娘的啊，哎呀，咋带了恁多的纸钱，这下子，娘在下面可真不愁吃喝了。” 方小宁看着方老大，佩服他的厚颜无耻。 宋风冷眼看着宋老大，曾经，他空着手祭拜，为了爹在下面能吃上饭，苦苦哀求他们施舍个几张纸钱给他，他们怎么说的，说他爹这么能干，在下面肯定饿不着，奶奶年纪大了，他不孝顺不给纸钱就算了，怎么有脸抢她老人家的口粮。 “我们是来祭拜爹的，这么多年，都没给他烧过纸钱，这次多烧点，弥补以前缺失的。大伯，奶有你祭拜，想必在下面，日子肯定差不了。” 宋老大：…… “我们走！” 旁边还有十几个村民停下脚步，准备看热闹，宋老头不允许自己在祖宗面前丢脸。 “风子，咱们也去祭拜祭拜你奶吧。”要说那个家里，除了小姑，对他们最好的，也就是婆婆了。 “嗯，先去爹那吧，一会爷爷祭拜完后，我们再去。” 苏氏点头，能避开公爹，自然是最好的。 他们继续上山，方小宁则是在原地等他们，作为孕妇，不适合去扫墓，忌讳。一会他们走远她就去骡车里，里面生了火盆。 宋老三的墓地，很是寒酸，就是个小土丘，里面更是可怜，连个棺木都没有，就是一张草席裹起来，土坑还是他和村长一起挖的，陪葬品仅仅是他生前一套全是补丁的破袄子，里面是芦苇絮。 宋风想着自家老爹的凄惨，不禁红了眼睛，跪下，拿出准备好的祭拜品。现在下雪，想收拾周围也没法收拾，等来年，他想重新把爹的墓地重新翻新，怎么样，也得整个棺材，让他有个睡觉的地方。 “爹，我们来看你了，小弟，娘都来了，你儿媳妇，也在山脚下，她怀着身子，等明年再来看你。爹，你在下面可还好，这几年也没能给你烧点纸钱，日子很艰苦吧？是儿子不孝，没本事。好在你儿媳妇本事，她让全家都过上了好日子，托她的福，今年也给你带了不少钱。 你在下面要保佑她，保佑您的孙子，保佑咱们家所有人，都平平安安的。 有了这些钱，你在下面的日子也能好过点。要是花不完，看见了奶，就分她老人家一点儿。对了，我今儿还给你带了酒，喝一盅……” 宋风聊完，苏氏接上，小安子最后还和老爹唠了一会儿，虽然爹死的时候他还很小，现在已经不记得他的模样，可他依旧想他。 宋风和苏氏留了小半筐纸钱，其他的都烧给了宋老三，想让他在下面过个肥年。 收起贡品，“娘，走吧，咱们去给奶烧点纸钱。” “嗳！” 是该走了，小宁还在山下等他们呢！ 老婆子的坟头，老宅的人已经离开，只剩下一地的纸灰，坟墓明显比宋老三大很大，也气派很多，旁边还有一片空地，是以后给宋姥爷子睡的。 “奶，孙儿来看您了！” 第161章 元宵 几人磕头后，把剩下的纸钱全部倒在坟前，焚烧。 这一幕，好些个扫墓的村民都看到了。 “宋老三一家，真的孝顺，做人也厚道。” “是啊，刚在山下宋老大还在和他们吵吵呢！” “这是不想和他们碰面，等人走了再来烧钱，这么多，老太太今年不愁没钱用喽！” “宋老大就不是个玩意，他们咋对人老三一家的，咱还不知道！” “老爷子心忒狠，自己儿子，孙子也能下这么重的手。” “你忘了一个，还有他闺女，不一样被他赶出家门了。” “是哦，嫁出去就没回过门，老头子作孽哦！” 初五后，就开始窝在家里吃吃喝喝，享受难得的清闲。 “小安，过完年送你去念书怎么样？” “我去念书？” 他念书干嘛，身体残疾，又不能科举。 “嗯，嫂嫂想让你学得一技之长，念书知理，就算是不科举，将来也可以自己开书院做夫子，或者也能给别人做账房先生。总之，你能有个防身技能，不需要靠种田为生，你觉得呢？” 宋风咬着唇，他没想过以后，只觉得现在的日子过的极好，就这样在院子里待一辈子，他想他是愿意的。可是听嫂嫂的意思，他长大还是要搬出去的。 “我害怕！” 眼里的恐惧方小宁看的真切，让她有些不忍。 “嫂子，识字一定要去学堂吗？”他不排斥学手艺，也不排斥念书，能读书，他甚至有些高兴，就是，他怕生人，不想和人接触，最起码，现在不想。 “你想识字，不想去学堂？” 宋安点头，不安的看着嫂子，他的要求会不会有些过分了。不去学堂，如何念书？ 方小宁：…… 罢了，她不为难一个孩子。 “不想去咱们就不去，念书的事，先放放，等嫂子想想咋办。” “嗯。” “娘，年后，我想做腊肉，腊肠来卖，你们觉得怎么样？掌柜的不是说我们的腊肉好吃，够味吗？我想着这个好做，也能出量。风哥年前就想卖，就是看大家实在太忙，就打消了念头。” “红果儿已经用完了，山楂糕咱们没法继续做。小宁，天热，咱们还要卖凉皮，凉粉吗？” 这两样不能丢，“要的。” “我们做的过来吗？” “娘，我想把驴打滚给我娘家，你看成吗？锅巴就给我姥家，年后，小姑就来帮忙，还有村长婶子，如果还忙不过来，不是还有赵婶子，王家，周家吗，我想，他们应该都愿意来干活。” 就是点心吧，天热肯定生意没那么好，到时候，她还得再给他们想个辙，做个清爽的糕点，适合夏天的。 “行啊，年后你娘家也该起新房了吧？到时候让风子过去帮忙干活。” “可能春耕后再起新房，娘还没定这事，不急。” 赚钱要紧，有了银子，娘才舍得盖好点的房子，多盖几间房。 ………………………… 元宵节。 “娘，明天元宵节，你们要去看灯会吗？”她不能去，人挤人，一个孕妇凑啥热闹。 “我不去，风子要去不？” “不去了吧。” 大家都不去，他去干嘛？ 想到昨天岳父悄悄找他，想叫他驾车送他去镇上凑热闹，结果被小宁逮个正着，岳父当时吓的啥话都不敢再说，立马逃回家，他就想笑。 小宁，在岳父心里，到底是啥样？ “行，那咱们就在家里，明天把家里的红灯笼点起来，咱们在家包元宵吃。” “后天风哥就去草垛子村接小姑吧，咱们要开始干活了。” 宋风点头，他现在浑身充满干劲，开工，又能挣银子了！ “成，这次接，小姑就要在咱家常住，小安，你是想自己一个人住，还是和大勇住？”她得问清楚，万一小叔子喜欢独处呢？ 宋安眨眨眼，大勇很好，没有一点嫌弃他的意思，还处处照顾他，和他聊天，两个人住，好像还不错。 “一起吧，大勇挺好的。” 他愿意就行，她也觉得两个人住一起好，起码有个伴，小安就是太没玩伴了。 第162章 妥了 晚上。 “媳妇儿，那天你说去学堂的事，我想了很久，你说咱们能不能请个私塾来家里教啊？” “不方便，一来我们做的东西越来越多，在夫子眼皮子底下，万一是个不可靠的。” 宋风想到有人把方子泄露出去，惊出一身冷汗。 “二来呢，娘，小姑，我，还有来帮忙的婶子都是女人，夫子在不方便，咱们家小院子就那么大，房子也都在一起。三来，一个夫子要多少银子，咱们得好好打听打听，肯定不便宜的。”她觉得，他们还没富到这程度。 “当我没说，是我思虑不周了。”宋风懊恼，是他太想当然了。 方小宁想了想，她识字，可是却没有理由跟大家说她认识，请个夫子，大家一起学认字，对她，是好事，总不能一辈子装文盲吧！？ “你说的其实也不是不可行，小姑来后，你就去打听打听，一个住家夫子的价格。我们家前面不是还有块荒地吗？你去找村长，买下来，到时候在那建个小院子，专门给孩子们念书用。” 住家夫子一般都是拖家带口，得给他们安排住宿的地方。 “还要买地建房？” “不然呢，住我们家？夫子家如果人多呢？不多，咱们家都是女眷也不方便，时间久了难免有闲言碎语的，人家教的也不安心。” 宋风附和说：“你说的极是。” “风哥，如果请了夫子，你，我都要学习认字，最好是娘和小姑也学起来。努力不做睁眼瞎，最起码不会被人卖了还要给人数钱。” 宋风惊讶的看着她。“我们也要学，为啥啊？” “你不识字呀，以后出去契书都看不懂怎么办？再说，夫子就在家，大家都学认字，这银子才花的值。” 宋风觉得她说的极有道理，再次认同的点头，“要是我们都能学，我肯定是要学认字的。到时候大勇，小莲，铁柱，狗蛋，都去！” 方小宁：…… 这夫子真没请亏，再加几个，都能凑一个班了。 方家。 “他娘，咱们明天去看花灯不？”昨天被闺女抓包，还没跟女婿谈好。如果孩他娘要去，闺女肯定给安排的妥妥滴。 “不去，明天包元宵，家里收拾收拾，后天我要去闺女家学做驴打滚。” “去吧，去吧，我都好几年没去凑过热闹了，再说，等过了明天，咱们又要开始忙。难得清闲几天，我们出去玩玩呗！” “娘，我们也想去！” 两个儿子眼巴巴的瞅着她，他们都没去看过花灯，以前爹倒是会去，不过都是自己一个人去，压根没想过他还有俩儿子。 赵氏心思微动，是呀，等过了元宵节，他们忙起来，确实没时间带娃出去玩。 “要不，明天去走走！” “好来，我这就去女婿家，让他明天送咱们过去！” “等等，你说啥？让他送？他们明天也要看花灯吗？”闺女大了个肚子，这么乱跑能行吗？ 方有财：他怎么知道他去不去，他就是想蹭蹭他的骡车。 “我不知道，没问，我现在去问问他？” “他要是不去，不许让他送我们！” 方有财：…… 那他还去个屁，闺女不去，宋家小子肯定不会去的。 “我知道，知道，就是去问问，顺便提醒闺女，大个肚子，别去凑热闹。” 赵氏狐疑的看着他，这人咋今天有人样，关心起闺女了？ “快去快回。” “嗳！” 方有财来到宋家，“闺女，你娘和铁柱他们明天想去看花灯，我想着雪地不好走，你家骡车明天有用不？” 方小宁不觉得好笑，他是怎么忽悠娘答应去镇上的。 “不用，你去驾吗？” “不会。”说着，眼睛瞟向宋风。 女婿立马会意，“爹，明天我送你们过去吧，小宁有孕，娘身子也不好，他们就不去了。” “真是可惜了，风子，你也跟我们进去看看，听说今年的花灯特别好看，回家讲给他们听。” 宋风服气，岳父为了回来也能坐上顺风车，也是蛮拼的。 “行，我也进去看看，看到有漂亮的买两盏回来。” 妥了！ 这下子来回都有车坐了，方有财喜滋滋的和方小宁挥手告别。 “岳父，真是有活力！” 第163章 她只能哄着 可不是吗，老小孩一个！ 方小宁真的搞不懂了，他爹怎么一把年纪，还能这么跳脱。一般这样没心没肺的人，都是蛮长寿的。 “风哥，你明天看着点我家里人，爹不是个有分寸的，人又多，我怕挤丢了。” “放心吧，手牵着手，丢不掉。” 方小宁还是不放心，以前这种大活动，踩踏走丢的还少吗？ “你看着点，如果人真的太多，人挤人的话，立刻带他们回来，别管我爹，赶紧回家。” 一般般的热闹可以凑，大热闹，还是少掺和的好。 宋风不知道她到底紧张什么，不过还是点头，“我知道了。” 元宵节。 一大早，方有财就换上自己最体面的衣裳，身板挺得笔直。 赵氏无奈的看着他，“你给我换衣裳，还要包元宵，还要收拾家里，你现在穿成这样是干嘛？打算都丢我一个人干？” 方有财转身换衣裳。 今天是个好日子，不能吵，不能吵，吵一架说不定就把灯会给吵黄了。闺女跟他娘一心，不亲他。 到了下午，一家人吃了元宵，歇息了会，宋风驾着骡车，“爹，娘，现在就走吗？” “走走走，都啥时辰了，村里好多人都已经去了。”方有财急哄哄的带着儿子们上车。 今日，不光他们家，村里也好多人家都去了镇上凑热闹。毕竟现在是农闲时候，又听说今年的灯会的灯是府城运来的，是他们没见过的，各个都想去看个稀罕。 到了镇门口，宋风看着四面八方涌进城的百姓，这人，好像有些多啊！ “爹，娘，你们看，城门口就如此拥挤，里面肯定人更多。” 方有财看傻子一样看他，“今天元宵，有灯会，人多不正常？再说，就是人多才热闹，越多越好！” 到地方了，他想赶紧找地方停好车，出去溜达溜达。女婿这是在磨叽啥？ 宋风为难的看着老丈人，“爹，小宁说，如果人多，叫我带你们立马回家。” 啥？来都来了，啥都没开始就要回去？闺女脑子坏掉了？ 闺女的提醒，赵氏立马清醒，“小宁咋说的？” “她说人多必定拥挤，到时候人挤人，很容易走散，出事，我看门口就这么多人，你们看，还有人陆续赶过来，想必看灯会的街现在必定人很多。” 这理由岳母会不会觉得很扯？她不同意，他真拦不住。 赵氏看了会城门口，“孩他娘，别听闺女瞎扯，咱三个大人，还能看不住俩孩子，再说铁柱都这么大了。” “他爹，闺女肯定有她的道理，这么多人，我瞅着也有点心慌，大过节的，咱们回家，煮元宵吃！家里不是还有两斤肉，咱们炖了吃。” 再香的肉也无法阻挡他悸动的心。 “风子，咱们回去吧。” 宋风一挥鞭子，骡子朝着来时路前进。 爷仨沮丧的靠在车背上，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腿着来。来时多开心，现在就有多难受。他最近又得罪闺女了？该不会是故意整他的吧？ 可是，再咋样她也不会逗她娘和弟弟。所以，这灯会真的不能看？ 为啥？ 回到方家，看岳父不愉的脸色，宋风也不敢多逗留，水都没喝就急着回家。 “你摆啥脸色？不知道闺女在人家家里过日子？” “我哪有摆脸色，笑我又不是卖笑的，对着谁都咧嘴。” 赵氏知道他们都不高兴，“别挂着脸子了，咱们包点元宵，炖肉，家里还有点酒，晚上陪你喝一盅。” 方有财心里有些得意，看吧看吧，他还是一家之主，稍微有点不高兴，这娘们就急着讨好他，还要陪他喝酒。算了，给她点面子，今年不去明年去，反正年年都有，有啥好可惜的。 “闺女给的麻叶子也给我整一盘，配酒。” “成！” “铁柱，狗蛋，去屋里烤火，拿零嘴吃，别吃太多，一会还有好吃的。” 一个两个的都是祖宗，她只能哄着。 苏氏看到儿子，“你怎么回来了？你不会人送到就回来了吧？亲家看完花灯咋回来？”这个缺心眼的，不会让人腿着回来吧？ 第164章 怎么了这是? “岳父他们也回来了，镇上人太多，城门口扎堆都是人，听说里面更是人挤人，大家怕人多，挤丢了，就回来了，说是明年再看。” “恁多人？” “嗯，听说今年的花灯稀罕，人特别多，附近村子里的人都去了。” 方小宁：她就知道。听说村里人大多都去凑热闹了，她就知道今天人不会少。镇子才多大？路才多宽？这么多人，看啥个花灯，看人头还差不多。 “回来的正好，一会天黑把咱家的灯笼都点上，娘，我们晚上做顿好的吃如何？” “行啊，份量大点，给亲家也送两个菜过去。”没让他们看成花灯，她总觉得是自己儿子没眼力见，害的亲家没看成灯会。 方有财收到宋风送来的三个肉菜，心里一丢丢的遗憾也消失无踪，烤着火，吃着肉，喝着小酒，神仙也不过如此，不过几盏破灯笼，有啥好看的，挨冷又受罪的。 看着一杯酒下肚就满脸红霞的媳妇，笑得贱兮兮的，在家抱着媳妇儿暖被窝不好吗？说不定，他老当益壮，还能生个比外孙还小的儿子或者闺女。 嘿嘿嘿！ “你为什么看我笑，还笑的这么贱？”就一杯，赵氏就有点晕乎乎的。 “大过节的，难道我要对着你哭？”这婆娘的的嘴，还是别说话的好。 “来来来，在陪我喝一杯。” “头晕。” “喝完就不晕了……” 铁柱看着娘被爹忽悠的连喝三杯，直接趴桌上。 “吃饱了把这里收拾干净，你们回屋睡觉去，碗明天再洗。你们娘醉了，我扶她回屋睡觉。” 方铁柱眼睁睁的看着老娘被老爹架走，“狗蛋，赶紧吃肉，爹不在，没人和咱们抢。” 方狗蛋点头，手里的筷子就没停下过…… 半夜。 方有财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赵氏睡的天昏地暗，这么大动静，她也就是翻了个身。 “怎么了这是？大半夜的不睡觉，他们在干吗？” 方有财起身，又给赵氏捏了捏被子，打开院门。村里亮着十几个火把，几个人行色匆匆。他拉住一个，“春生，发生啥事了？” “叔，镇上灯会出事了，村里好多人都受伤了，村长叫我们去接人，我先走了啊！” 方有财站在村路上，久久不能回神，乖乖，闺女这嘴，开光了吧？ 宋风半夜也被门外的敲门声吵醒，“你继续睡，我去看看谁？” 大半夜的，肯定是急事。屋里都亮着灯，一家人全被吵醒了。 “叔？” “风子，借你的骡车用一用，接一下村里受伤的人。”看到他，村长很是焦急的说。 “啊？” “怎么了？” “看灯的人太多，好像发生了啥踩踏，村里来人说，有十几个人都被踩伤了，我想用你骡车把受伤的人带回来。” 现在壮劳力都过去了，可是雪天路不好走，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样了？ “好，您等我一下，我和娘他们说一声。” 方小宁和苏氏，听到都觉得后怕，幸好，他们去了又回来了。 “你快去吧，天这么冷，大半夜的得冻成啥样。” 说的就是，古代，伤寒可是会要了人命的。 宋风直到天亮才回家，神色疲惫，今天，他是不能去接小姑了。 “咋样？” “大多都是皮外伤，死了三个，一个娃，两个老人，现在镇上的医馆全是伤员，但凡不严重的，都回家养着了。” 所以说，还是有严重的喽。 “有人留在医馆吗？” 宋风看了她一眼，“王德发，还有赵家媳妇，就他俩严重些，一个被踩吐了血，大夫说伤到了肺腑，王德发，被人踩断了腿。” 艾玛，这人咋恁倒霉！方小宁觉得自己有些坏，为啥听到他断了腿，有些高兴呢！今年，考不成科举了吧？ 第165章 咋就能被人踩断腿了呢 苏氏小心的看了眼儿媳妇，发现她没半分异样，嗐，她瞎想啥呢？现在儿媳妇眼里心里只有自家儿子，王家小子，他们早就没瓜葛了。 村里都伤了这么多人，可想镇上是啥景象。乐极生悲，不过如此了。 “累了大半夜，我去做早饭，吃了你就去屋里睡一觉。” 这次元宵踩踏事件，自有官府操心忙碌，他们除了唏嘘一下，对他们这个小家，起不到一丝涟漪。 方有财半夜里只知道有人受伤，早上打听后，才知道不止有人受伤，还有没了命的，吓出一身冷汗。 “幸好昨天闺女提醒了风子，要不然，咱们也未必就是安全的。” “是啊，忒吓人了，看来这热闹，真的不能凑。” “以后闺女叫我干啥，我就干啥，太神了。” 赵氏回神，“这事出去不许提。” “我懂，幸好咱们给闺女退了亲，那混球现在腿断了，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瘸。你想想，如果瘸了，咱们闺女一辈子要伺候一个瘸子，多惨。哈哈哈……现在，倒霉的变成了崔荷花，也不知道她自己偷来的男人，有多大耐心。” 赵氏真想缝住他的嘴，瞪着他，“你瞎咧咧啥，以后不许再提小宁和王家定过亲的事，尤其是在外面，在亲家面前。王家，咱们不熟，他们好赖都和咱没关系，听到没？” “知道了，我说你这婆娘，对我能不能温柔点。就像你昨晚上那么对我，撒撒娇，多好！” 赵氏的脸唰的爆红，她只是有点迷瞪不是失忆，昨晚的事怎么会不记得，想不到自己居然……呜呜呜……一大把年纪的，没脸见人了！ “你闭嘴！” 这人，怎么就能这么不要脸？ 听到王德发断腿的消息，方老四拍拍胸膛，还好还好，昨日他没跟着一起去。王德发还嘲笑他假用功，明明都有试卷了，还要装。 他是因为读书吗？是因为囊中羞涩，手里没钱，怎么出去玩？ 也多亏爹不给他银子，他才幸免于难。科举在即，可怜的王兄，去不成了吧？ 心里暗暗窃喜，他，方老四，被王德发压制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次了。 王家。 一片愁云惨雾。 “咳咳咳……” “爹！” 王大发急忙起身帮老爹拍后背，儿子已经出事，家里就靠老爹主持大局了，他是主心骨，可不能有事。德发娘和媳妇还在医馆照看着他，他回来，是来要银子的。 老爷子喉咙干涩疼痛，刚才烟抽的太狠了，呛气眼里了。 老爷子心里满是苦涩，和他嘴里的烟一样苦涩，银子，他哪里还有？ “你去找村长来。”除了卖地，他一点法子都没有。 农民，地就是命！王老头的心好像被挖下一大块，血淋淋的。 其他人眼观鼻，鼻观心，知道老爷子这是又动了土地的主意。一次又一次，为了他，家里掏干家底，前不久刚卖了地，现在又要卖，这本该有他们一份的。 “大哥，大夫是咋说的，德发的腿还能治好吗？” 老头子一眼扫向二儿子，冰冷的眼神让王老二瑟缩了一下，他的心思到底是瞒不住老爹。不过转念，又理直气壮，他又不欠老大，这么多年，累死累活，养着他儿子，还想怎样？ 如果他的腿真的不会好，他为什么还要养着一个废人，肯定得另做打算。比如，分家…… 总不能让老爷子把家产都败给老大吧？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想着，王老二脊背挺直，就算老头子的眼刀子，他也不见一丝惧色。 王老爷子的心不断下沉，老二这次不好管教了啊！大孙子，可得好好的，今年不能考试，下次还能去。可是要是落了残疾，本朝规定，身残者是不能入仕的，他这辈子就完了，而这个家，也要乱了。他现在，根本不敢问大夫咋说的，一句也不敢问。希望老大聪明点，有事千万现在别说。要不然，这卖地的事…… 咋就能被人踩断腿了呢？咋就会被人踩断腿了呢？ 第166章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为啥要去看花灯呢？马上就要考试，为啥不在家里好好念书呢？这孩子，为啥就这么有主意，不懂事呢？ “大哥，大夫咋说的，德发的腿还能治好吗？” 老头子一眼扫向二儿子，冰冷的眼神让王老二瑟缩了一下，他的心思到底是瞒不住老爹。不过转念，又理直气壮，他又不欠老大，这么多年，累死累活，养着他儿子，还想怎样？ 如果他的腿真的不会好，他为什么还要养着一个废人，肯定得另做打算。比如，分家…… 总不能让老爷子把家产都败给老大吧？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想着，王老二脊背挺直，就算老头子的眼刀子，他也不见一丝惧色。 王老爷子的心不断下沉，老二这次不好管教了啊！大孙子，可得好好的，今年不能考试，下次还能去。可是要是落了残疾，本朝规定，身残者是不能入仕的，他这辈子就完了，而这个家，也要乱了。他现在，根本不敢问大夫咋说的，一句也不敢问。希望老大聪明点，有事千万现在别说。要不然，这卖地…… 咋就能被人踩断腿了呢？咋就会被人踩断腿了呢？他为啥要去凑这个热闹？不是要考试吗？为啥不在家安心念书？ 若是他在面前，他真的很想揍他一顿，没分寸的蠢货！ 王老大一点没领会到老爹的难处和老二问这话的深意，他现在正难受着，老实回答说：“肯定是不能和以前比，大夫说，断的很严重，瘸了都算是轻的。” 说起这个，他就想哭，他的儿子，他的好大儿，眼看着就要过上好日子了，突来横祸，怎么办？以后变成瘸子怎么办？ “爹，咱们要不带德发去县城或者府城看看，他的腿，不能瘸啊！” 老爷子强忍住抽他的冲动，“你给我滚去叫村长。” 王老大：…… 为何老爹要对他这么凶？ 王家其他人感谢实话实说的大哥，在村长来之前。 几人对视，彼此点头。 “爹，等等，村长现在不能叫，咱们应该叫族长来。” “你们啥意思我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救命要紧，其他的，等德发好些了再说。如果还要闹，谁不想待，就都给我滚吧，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 话到这份上，其他人也不敢再说啥，老爹的脾气他们懂，把他惹毛了，是个能下狠手的。家业，说到底，都是他和爷爷年轻时候挣下的，真不给他们一文钱，他们也没辙。宋老三不就是例子吗？ “我们都听爹的。” 老爷子冷嗤，三个儿子，心眼子长在老二，老三身上，老大，就是傻缺一个。可他儿子会念书啊，进私塾开始，夫子就夸他有天分，人聪慧。这些年下来，他也确实争气。他原本是指望他更换门楣的，可是现在瘸弄成这个样子。 老天爷不厚待王家啊！ 村长到了王家。 老爷子有些难堪，他知道，村长和宋风一家极为亲近。村里传言他们两家，冬至宋风还给他送了节礼，过年两家还互相拜年，宋风对他，比对老宋家还亲。 “村长叔，请坐” “老爷子叫我何事？” 村里发生这样的大事，尤其是两家死了人了，在镇上哭天喊地，在他面前闹腾，还有其他受伤家属想要赔偿，他忙的脚不沾地的，才刚喘口气，老王家又来，他们家儿子腿断了，咋滴？也想要赔偿？ 别做梦了，天知道是谁踩的他们，要不他们自己去找害他们受伤的人，反正他是无能无力。 “是这样的，不知道最近可有人想买地，你知道的，我家发子还在医馆里，等着银救命。”老爷子长叹一口气，“你也是知道的，我家自从赔了退亲银子，捉襟见肘。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卖地了。” 什么赔偿退亲银子，难道不是因为你孙子胡来，做了对不起人方小宁的事吗？ “你想卖多少亩？” 一亩上等田能卖十两银子，按理，他们家该还有银子才是。不过，人家的家事他懒得多问，他说没就没吧。 第167章 卖地 其他人全部震惊的看着老爹，居然要卖两亩，这么多银子，都够给他们一家起个新屋了。王家两个媳妇一脸不忿，凭啥他们一次次吃亏？就因为老大儿子会念书，若是如此培养，谁又能说他们的儿子，会比王德发差。 就因为他，他的儿子们都没书念，想让他空闲时候教他们识几个字，都不肯。 “行，我去问问看有谁要买的，你也知道，一次卖两亩，要二十两，村里没两户拿的出来这么多的。”其实他有些心动，可是他没钱。 “有劳村长了。” 本可以找人牙子，出手快，可找人牙子，是要给辛苦费的，而找村长卖地，则是免费帮忙的。 村长走后，“爹，为啥要卖这么多地？咱家这么败，可禁不起几次败啊！” “我说了，先给发子看病，其他的，以后再说。” 王老二恨恨的看着老头子，行，他闭嘴，治不好，这些银子，怎么吃的就怎么给他吐出来。分家的时候，全部记账上。 离开王家，村长谁家都没去，直接去了宋风家。跟别人说了也白搭，上次一亩地都是外村买的。现在两亩，他们村除了宋风，没人拿得出二十两。就是吧，小宁和王德发的关系，有些尴尬。 “叔？” “风子啊，叔有事想问问你。”风子家一分地都没有，只有他自己开垦的荒地，照理，他应该是想买地的吧？ 方小宁端了一碗红糖水进来，“叔！” “嗳，小宁啊！你也坐下，最好叫你娘也来，我这有点事。”买地是家里的大事，他一并问了吧。 “好，我去叫娘。” 所有人坐定，村长清了下喉咙，“是这样的，王家刚才找我，说想卖地。” 行了，他们都懂了，想找他们买地。 “你们家现在日子好过了，可是手头却一点地没有，我就想着，不知道，你们有想法不？” 方小宁是一点想法都没有，叫她下地干活，算了，这辈子都甭想。两亩地，买了其实也没啥用，自己干得累死不说，一年也赚不了多少钱。 宋风和苏氏的眼睛同时亮了，买地呀，土生土长的农民，心里最在乎的，就是手里有地。没地，心里不踏实，总觉得自己会饿肚子。 方小宁一看他们的反应，得，这两人心动了。 “娘，风哥，咱们家，现在没时间种地。” 苏氏明亮的眸子一暗，忘记了，现在家里的生意都忙不过来，确实没空伺弄田地。宋风也是一顿，他们现在能有时间种点菜就很好了，种粮食，万万没可能抽开身。 村长是想让他们买下的，土地啊，能种粮食的土地啊！老农民一辈子的念想，不是迫不得已，没事谁会卖地。 “买了可以佃给别人种。” 方小宁：…… 你是懂得推销的。 宋风拍板，“既然这样，我就买了。叔，我家对面的荒地，我也一起买了，打算年后再建个小院子。” “你建那么多屋子干嘛？” “打算请个夫子来教小安识字。” 我勒个去！村长差点没坐稳，跌下椅子，我滴个娘啊，这小子，居然打算为了弟弟建个小私塾。再次看了眼方小宁，方家丫头，也是个大度的，这事她不点头，肯定不能成。 管他是不是王家的，反正他卖他买，谁都没欠谁的。 这事，就这么愉快的定下来了。 王老头知道地是卖给了宋家，跟吞个苍蝇似的难受。如果当时娶的是方小宁，现在家里何至于卖地？！ 两家人，都没碰面，交易就完成了，地契过两天村长去县城办。 忙完，十九，宋风终于可以去草垛子村接小姑。 “小姑！” “来了啊！” 十五一过，她就收拾好了包裹，几天没看到人，不觉得有些忐忑，这是，不想用她啦？ “村里出了点事耽搁了，收拾好了没？” “好啦好啦，十五就收拾好了，我这就去搬出来。” 第168章 年后打算 两个孩子知道要去三舅家也很开心，他们喜欢三舅家，有人和他们玩，在村里，不但没人和他们玩，一看到小莲，就叫她傻子，骂他们没爹，王大勇听见就上去跟人干架，他娘还要去跟欺负他们的人家道歉。后来，他就不带妹妹出去玩了。 宋风帮着一起搬行李，宋小姑把自己能用到的，家里还值点钱的全部带上了。 “人不在，东西不能留，怕被人顺走。” 行吧，都带上，家里如果生意好，一年，都不能回来住一天。 东西全部搬上骡车后，宋春妮锁上院门，没和村长打招呼就离开了。她心底，不想让草垛子村的人知道她的去向，因为，她怕那个走了的人，如果知道她日子好过了，会缠上她，给三嫂添麻烦。 就算那个人不来，如果村里人知道她好过了，她不保证会不会有人起歪心思。财帛动人心，他们孤儿寡母的，谁都斗不过。 “走吧！” “驾……” “明天你去镇上问问掌柜，今年这货咋供？腊肉腊肠他们怎么收，谈谈价格。” “成，这几天都没来找咱，估计镇上前两天乱的很。” “再乱现在也该处理好了，再去点心铺子问问哈。” “好来！如果酒楼确定要腊肠那些，我再去找几个屠夫，商量一下价格，尤其是猪小肠，一家肯定不够用。” 方小宁点头，进货渠道是很重要。 “风哥，经过我家门口，叫娘过来，我们来做个新的点心，回来帮我带点酒曲。” “成！” 她今天要做江米条，还要多蒸点糯米，准备做醪糟。 “小姑，你去洗十斤糯米，泡着，一会要蒸熟它。” “嗳！” 赵氏来了后，“娘，把这些糯米磨成粉。”她忘了让宋风提前磨。 宋小姑和赵氏，力气都大，没多久磨了一大盆。 糯米粉里加开始，边加边搅拌，和和面差不多，搅成条状就开始揉米团，然后把揉好的面团像包饺子一样，分割成小块，揉成条状。 “这样揉好的小条放油锅里炸就行了。” 起灶，一个锅油炸，一个锅烧糖浆，“炸好的马上过一遍糖浆，然后撒上白芝麻。糖浆一定不能熬过头，要不然会有苦涩味。”本来是撒白糖的，可是这里没有白糖，红糖撒上去也看不太出来，不如撒芝麻，吃着也更香。 “你们尝尝，这个就是吃着脆。” 赵氏尝了一个，“这要是年前上，肯定能卖很多。” “今年过年卖也一样的。”江米条做法实在是简单，看过一次不会根本不可能。 “糯米现在蒸吗？” “不是，明天蒸吧。” 今天这点心是真好做，宋风还没回来，赵氏就已经学成离开。 年后，是生意冷淡期，各个东西都要的不多，点心一天一样也只要五斤，聊胜于无。 “小宁，腊肉，腊肠掌柜的说他先试卖一段时间，客人爱吃的话，他主子名下二十来个酒楼，都会跟咱们拿货。” “行，我们也多做几个口味，风哥，你以后去医馆买材料的时候注意着点，别一家医馆买齐所有的材料，分开，咱们一次多买点，放在家里慢慢用。” 花椒，八角，桂皮，茴香这些都属于中药材，没人会用它们做菜，只有医馆才有卖。腊肠会好吃，主要就是这些调料够味，这些材料磨成粉，到时候，就算找人帮忙灌肠，调味这块也必须由她自己来做，或者宋风。宋小姑和婆婆她都不打算经她们的手，腊肠如果卖的好，全大周朝都能卖，以后他们家，可能就要靠这个发家致富。 当然，也有可能会保不住方子，毕竟他们人微言轻。这也是她不敢做大，不敢做真正好东西的原因，没权。 “我明天就开始每家店换着买，铺子咱们还买吗？” “先不买了吧，先多买些香料，家里要请夫子，还要盖小院子。铺子你空闲时候问问什么价格，不行今年就继续摆摊。” “也可以，我打算去趟县城，囤香料。” 第169章 我们得招人 “不急，如果确定要卖我们的腊肠，再囤也不迟。腊肠，我打算做两个口味，一个五香，一个辣味的，咱们这的人喜辣。” 宋风点头，“小肠我约了两家，以后让顺子哥送完货带回来，肉也是。我和他们谈过了，一副小肠三文钱，肉，如果长期要很多，价格再商量，现在给我们三十三文一斤。” 便宜了两文钱，还不错。 做腊肠最繁琐的就是清理小肠，先要用草木灰清洗肠子里的污物，反复搓洗后，再用刀覆在小肠内壁上的红色肉部分。这个很难刮，不小心就会把肠衣刮破，要反复的轻轻刮，才能刮干净。 “刮小肠真是个技术活，你看我，刮烂好几条。”她的手太笨，劲太大。三嫂，一条都没刮坏。 “小姑，你就拿破了的练，这些做肠子的时候本来就是一节一节，大概6寸一节。” “行，我慢慢刮。” 腊肠不好做，灌好肉还要风干十来天。他们拿年前就做好的给了酒楼，剩的不多，差不多二十斤的样子。 掌柜的每种产品拿了两斤左右，派人送给主子尝尝味。酒楼的大厨试过，腊肠炒着吃很不错，也能蒸着吃，带些微微的辣味，满嘴肉香。腊肉更方便 来酒楼的客人，每桌分十片左右，都尝尝味，看看大家的反应如何？ “老吕，这肉还不赖，给我来一盘子！” “我这也来一盘，就是不够辣，再辣些就好了！” “这叫啥玩意？新菜？长的还真不咋滴！” 掌柜的陪着笑，“是新菜是新菜，这个是腊肠，肉片的是腊肉，好吃吧，配饭，配个小酒都是一绝，本店现在量也不多，就是给大家先尝尝味，这个东西极其难做，这些卖完，可能要等个十来天。” 这么久？ 物以稀为贵，原先不在意的客人，也叫上了一盘，那么多点东西，哪里够卖？一天的时间，就卖的一点不剩。 很好很好，这生意能做，卖的最好的就是蒜苗炒腊肉，和蒸腊肠。 顺子送豆腐的时候，掌柜的让他传个话给宋风，腊肠腊肉可以多做些，这东西能放，不怕坏。儿江米条，点心铺子一天要十斤。 晚上，一家子坐着开大会。 “娘，我们得招人，处理小肠和灌肠，我们人手不够。” “行啊，就是吧，这草木灰不够用啊，我们才洗了三天，家里的草木灰都用完了。” “跟村子里的人买，一簸箕的草木灰一文钱，就我们家簸箕大小。” 宋风想了想成本，“成，两斤肉做一斤的腊肠，腊肉，按一斤肉30文算，60文的本钱，小肠，草木灰，香料钱，咱们腊肉一斤卖95文，一斤腊肠105文，如此的话，请人，你打算给他们多少工钱？” “一天20文怎么样？村长婶子，周婶，王婶，刘婶，加上小姑，娘，还有我们俩。暂时人手是够了的，可能夏天会辛苦些，夏天还要做凉皮，凉粉。”粗工一天也就是20-25文左右，还不是每天都有活干，她这个工钱，不算低了，活就是磨人，其实一点都不累。宋小姑，什么活都要干，还帮他们洗衣裳，做饭，一天没个清闲的时候，她打算一天算30文给她。 “就这样吧，我们还要做豆腐，江米条就给亲家做吧。”她听说了，一天只能卖五斤点心，亲家收入减的很厉害啊！ “谢谢娘！”她也有这个打算，要不然不会让娘过来学，不过，婆婆能说出来，她还是有些感动的。 “一家子说啥呢？还不都是你想的主意，给你爹娘，到哪都说的过去。” “风哥，你去和村长说说，起房子的事，明天你去一次镇上，再买些香料回来，谈谈肉价，还有猪小肠，越多越好，打听打听，咱们这有没那种大的屠宰场。” “知道了，明天我自己赶车，顺子就休息一天，可能会晚点回来，去一趟县城买香料，你得给我些银子。” “好，千万要小心，别在一家买全。” “嗯。” 第170章 请人 “我现在就去找村长，跟他说说这些事。” “天都黑了，明天去不行吗？” “明天还有一天的事，我得和顺子说一声，让他明天休息一天，还有草木灰，得麻烦村长叔帮我们收，家里天天来人，受不了。走咯！” 心里搁着事，他睡不着。 “风子和三哥一样，眼里心里都是活，一会都不能等。” 苏氏：她有点想当家的了！ “娘，几个婶子来帮忙，就在老房子那里干吧，距离井水也不远。”这么多人都在新宅这边，处处不便。等挣了钱，她还得再建个小作坊。 这银子，咋就怎么挣都不够呢？ 是她心太大了吗？ “你看着办就行。” 方小宁给了宋风八十两银子，“能买多少买多少，以后，三不五时去买一次，我们生意越好，你就要越小心，肯定会有人眼红。” “我懂，我想过了，以后实在不行，我就多跑几个县城，每个地方买一点。” 第二天，几家婶子就过来了，衣裳穿的干干净净，腰板子也是直直的，她们以后也是能挣钱的人了，一天20文，一个月就有600文，大半两银子呢？一点不比爷们差！ 家里的都跟她们说，安心在这干活就行，家里的活一点不用操心。最开心的就是刘婶子，她带着儿子，干几年，盖个房子，给儿子娶个媳妇，这辈子，她是啥遗憾都没了。 “婶儿，咱们的活儿就是洗猪小肠，灌肉，小姑教你们咋干，老屋子里，火已经升起来了。” “嗳！” 宋小姑带着她们走了，手上还拿了几个围裙和帽子，风子媳妇说，做吃的，讲究的就是一个干净，头发绝不允许掉肉里去，每天上工必须戴帽子。 这个她懂，去年冬天，她们干活一直戴着。 “嫂子们，咱们今天就清理这个小肠，处理的时候有些费劲……” 宋小姑教的认真，学的人更是认真。方小宁看着围在井边的人，笑笑。小姑，有点夫子的风范。 宋顺子今天没赶车，就挨家挨户的通知大家，他们家收草木灰，一簸箕一文钱。 “这玩意你家也要？”早说啊，这些年他们倒掉多少了？ “嗯，一文钱一簸箕，以后家里的都别倒掉，凑够数就带咱家里去。” 真是做梦都没想到，他们还要这玩意，一文钱也是钱呀，这和地上白捡有啥区别。 至此后，草木灰成了枣树村的宝贝，尤其是小孩子最积极，凑齐一簸箕，换了买糖吃，多好！ 这次帮工的，他们已经事先说好，不管饭，所以，到了中午，洗干净手，都自觉的各自回家，一路上说说笑笑。 本来还担心太精细的活他们干不了，没想到就是洗洗肠子，刮刮肉，虽然宋春妮说，刮肉不好刮，容易刮烂，可是宋家愿意让她们练，她们多刮刮，总能成，这不就和刮萝卜皮一个道理吗？ 宋家的活，轻省，工钱又高，她们真是烧了高香了，才能找这么个好活！ “这几个嫂子干活很利索。”吃饭的时候，宋春妮夸赞道。 方小宁认同的点头，半天时间，家里的小肠就全部收拾干净了，下午就能刮肉。“都是天天厨房，地里干活的人，手脚是利索。” 这人请的值当！ 天黑透了，宋风才回来。 他这一趟，收获颇丰，不但把县城所有铺子里的几味药材买了个精光，还带了几十副的猪小肠，上好的猪五花一百斤。 “你哪买的这么多的小肠？” 看到这么多的小肠，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这么多，可以灌好多腊肠出来。 “把县城杀猪的几乎全跑了一遍。” 方小宁带着苏氏去给他热饭，宋小姑在帮着卸货。 “累很了吧？” 第171章 鬼迷了心窍 “不累。”买了这么多，他现在开心都来不及，怎么会累。“你给我的银子，花了75两，全都买了调味料，等过段时间，我再去买一次。” 方小宁：家里没钱了啊啊啊啊！ “嗯，明天你有时间，就先把买回来的药材磨成粉末。” “好，我今天问了掌柜的，他说，镇上的铺子，地段一般的，大概六七十两，也有上百的，看铺子大小。” “先不买了，咱们到时候继续摆摊就是，不是有骡车吗？” “可是我俩，肯定抽不开身。” 他想过了，大半天的耗在镇上真不行。 “请人摆摊就行了，村里等活的人多的是，找两个靠谱的就行。”这个她早想过了，除了农忙时候，村里人一年大半年其实都是没事干的。 其他时间要不就在家，砍柴摘菜，要不就是去城里，镇上找活。 “小宁，掌柜的说，腊肉，腊肠，他家主子打算他名下的酒楼全上，让咱们放心的做，不怕卖不掉。” “有说大概一天要消耗多少斤吗？” “不知道，一家店一天一样10斤，肯定是要的，二十多家铺子……” 宋风震惊，这得多少肉啊！他们发财了！ “明天去跟掌柜的商量一下，就说我们银子不够，买不起那么多的肉，能不能先赊账给我们买肉。” 他们确实是囊中羞涩，办法总比困难多，如果他们要这么多的肉，也得帮他们想想办法才是。“ “晓得了。” 苏氏看小俩口啥事都是有商有量的，感情好就好，她才能放心。以前，她和三哥感情也很好，什么事情也都是商量着来的，只是…… 苏氏有些惆怅，今天，又是想念当家的一天！ 宋风第二天又跟着顺子一起去了镇上，和掌柜的说了自己的难处。 掌柜的拍了拍脑门，瞧他这脑子，听说这些肉要十几天才能成一批，等于他们每天都要做一批，如此的话，宋家肯定是垫不起的，他们家境啥样，他还不清楚吗？ “这是三百两，你先拿去买肉，我给主子修书一封，问他什么个办法，成不？” “真是太麻烦掌柜的了，谢谢您！” 掌柜的笑笑，因为他们，他在主子面前也得了脸，互惠互利。 得了银子，奔赴卖肉摊，买肉定肉，除了小肠，还订了两副完整的猪内脏和一个大猪头，媳妇儿说，她想吃猪下水，和卤猪头肉，还有根肋排。 宋顺子在旁边帮他搬搬搬，心肝都是颤的，风子要恁多肉吗？娘哎，这么多肉，得多少银子哇？他生意做的也忒大了吧？ 难怪爹说，他比不上风子，确实比不上，拍马都跟不上呀！ “顺子，这几天下午，你都要过来帮我一把，去山里砍竹子，这些肉得挂起来。屋里也要做，下雨天，要挂屋里。 “好嘞！” 腊肉和腊肠都要存放在通风干燥处，方小宁看着院子，完了完了，她又想建几个大库房了。 她这算不算是个败家娘们。 …………………… 王家。 王德发在医馆住了五天后，大夫给让回家了，这病，除了静养没别的法子。 王德发躺在床上，自从腿断后，他脸上就没挂过笑，人越来越阴沉，跟他说话也是爱搭不理。他不懂，这么多人看灯会，为啥就是他的腿被人踩断了，全村也只有他一个，老天爷瞎了吗？难道不知道腿对他有多重要？ 他不懂，真的不懂，为什么倒霉的会是他？ 大夫说他以后很可能成为瘸子，也就是说，他以后不能当官了，那他这么多年的寒窗苦读，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感觉自己活成了一场笑话。 现在村里是不是都在等着看他笑话，包括走了狗屎运的方老四。 更多的悔，他为啥要凑热闹，为啥不学方老四，乖乖在家。他们买了试题，是包中的？王德发想锤死自己，更想锤死旁边的死女人，就是她，在他耳边念叨，花灯多好看，多好看，今年多不一样，听说还有灯谜，他去，一定能猜中…… 他才鬼迷了心窍，约了几个同学，带着媳妇凑热闹，结果咧……为啥断腿的不是她？ 第172章 黑心肝的烂货! 被人活生生踩断腿的滋味，他记忆犹新，不过再疼，也比不过不能科举的疼，疼到他全身蜷缩，说不出话。 崔荷花在一旁啥话都不敢说，自从相公醒过来，就跟换个人似的，看她的眼神，冷飕飕的，恨不得活剥了她，感觉怪瘆人的，她怕！ 她也很委屈，又不是她踩的，黑灯瞎火的，狗男人一点不护着她，她自己都吓死了好吗？看灯不是他自愿的吗？谁能想到会出事？她都不嫌弃他以后得是个瘸子，他还有脸嫌弃她，凭啥？ “发子啊，你休息会儿，爹去找辆牛车，带你回家。” 牛车比骡车便宜，现在家里穷，能省个子儿就省个子儿。大夫说，儿子这药要吃三个月，还要半个月就去复查一次，银子流水一样花出去，他都不知道咋办才好？回家该咋和老爹说？他大孙子，发子，大夫说，治不好啦！ 王大发抹了一把泪，出门去找骡车，一旁的宋氏看到当家的抹眼泪，心里也不是滋味，悄悄转身，擦了擦眼角。 儿子已经够难受的了，她不能再让他不高兴，找他晦气。 崔荷花麻利的收拾着这几天的衣物，没吃完的干粮，还有盆盆罐罐，宋氏白了她一眼，贱人，都是她害了她儿子。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搅家精。 等回家，拧不死她！ “车找到了，就在医馆门口，发子，爹背你。他娘，都收拾好了吗？”王大发全程没看崔荷花一眼，儿子说了，都是她闹着要来看热闹，他推不过，才带她来的。这个儿媳妇，在他眼里，以后就是个死人。 “好了！走吧！” 崔荷花抿唇，随即跟上他们，抱着大包小包，准备上牛车。 “发子媳妇，车不大，发子的腿碰不得，你把东西放下，腿着回去吧。”王大发不咸不淡的说了句，他租的车，付了银子的，不带贱人。 崔荷花跳脚，她才不要自己走回去，走到家，半个棉裤和鞋子全是湿的，她不得冻死。公爹，真不是个玩意儿。 “爹，现在在化雪，路上不好走，等到家，鞋子也废啦！” “洗洗就干净了，车夫，走吧！” 崔荷花看着远去的牛车，气的跺脚，老混蛋，黑心肝的烂货！活该一辈子做不了老太爷！ 要她腿着走，是不可能的，她身上有钱，找到回村的牛车，付了一文钱，安静的等人满。心里思索着，接下去该咋办？ 王家把王德发腿瘸的事都怪她身上，肯定没她好果子吃，她不能坐以待毙。 可是，她身为王家媳，要怎么躲呢？ 都怪方小宁，如果不是她闹着退婚，现在守着一个瘸子的就是她，而她，则有可能嫁给宋风，过着吃香喝辣的好日子。 越想越不忿，越想，一张还算娇俏的小脸就越扭曲。 “德发媳妇儿，你也在啊？回家给你家发子拿换洗衣裳吗？” 崔荷花回神，笑的勉强，“不是啊，婶儿，发哥能回家休养了，牛车坐不下，我坐村里的车回去。” “哟，这就回去了啊，这是好了？” 这要她咋回答，她只能闭嘴。 两个妇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这是没好呀，没好大夫就让回家，肯定是好不了了。 哎呦喂，王老头最有出息的大孙子，要成废人啦？两人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回村了，回村就要立马去找几个好姐妹拉拉呱，村里的大事儿，最新鲜热乎的！ 牛车到了村口，今天村里人特别多，因为宋家又要建房子了，想去干的都去了村长家报名。 “大发，你家德发回来啦？这是好啦？” “嗯，回来啦！” 剩下的他一句都不想说，没啥好说的。 王德发盖着被子，歪着头，一副不想搭理人的样子。 众人：…… 王家人脸色都这么难看，所以，这是…… 众人面面相觑，识趣的都没再多问。揭人伤疤的事，不能干！ 王家门口。 老爷子站在门口，饱经风霜的老脸，挂满周围，几天功夫，他的头发，又白了一层。 【ps:求推书荒，求爱的电电！】 第173章 我睡哪? “爷爷！” “嗳，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安心养着，啥都别想，啊！” 王德发鼻子发酸，眼睛通红，看到爷爷，他心里的委屈，不甘，怨愤才爆发出来。见大孙子这样，老爷子心里更难受，天杀的崔荷花，该死的灯会！ 牛车停在门口，宋氏搬着上面的东西，王老大把儿子背回屋里，给他收拾好，“要是冷，你就和爹说，我给你火炕烧旺一点。” “刚好，爹，你和娘回去歇着吧，这几天太辛苦你们了。” 老头子不见崔荷花，怒火翻涌，不要脸的贱人又死哪里浪去了，现在发子正是要人伺候的时候。 “牛车坐不下，我让她腿着回来的。” 老头子点头，大儿子做的对，她好胳膊好腿的，坐啥个牛车。 “大哥，回啦！大夫咋说？德发的腿能好吗？” 王老大抹着眼泪，“难好，大夫说，走路肯定能看出来，保养不好的话，以后刮风下雨，还会腿疼。” 老头子刚出门就听到哥俩的谈话，踉跄两步，缺心眼的玩意，他是嫌这个家还不够乱是吗？ 王老二得了准信，一言不发的回屋了。其实他心里也难受，毕竟这么多年，真金白银的拿出来培养他不是吗？还等着跟他一起享福的，结果…… 还是和老三商量商量，怎么及时止损，他们的发财梦碎了，及时止损才是最重要的。 “爹，咋了，怎么这样看着我？” 王老头子气笑了，人不怕蠢，就怕蠢而不自知。 “没啥，你忙你的吧。”他懒得再和他多废话一句，他们家里的心眼子，都长在德发身上了。 这个家，真的要变天咯，他兜不住咯！ “咋了，当家的？”宋氏拾掇好出来，看到自家男人在堂屋院外发愣。 “没啥，就是刚才二弟问我，发子咋样，我跟他说治不好了，爹好像有些不高兴。” 听不懂，这事瞒得住吗？都是一家人，有啥不能说的，再说了，二弟，三弟对发子从小就疼的不得了，他们关心发子的腿伤，这有问题吗？ 坏事了！ 宋氏一霎那脸就煞白，一会没看住，就出事了，这人咋就能这么傻？他们为啥对发子好，为啥供他念书，他难道不明白吗？这年头，谁没个私心，他们的私心，就是等他以后好了，巴着发子，占他便宜。 现在便宜占不到了，发子还要大把的银子花出去，他们能愿意。 现在，恐怕就在一起商量怎么摆脱他们吧？！ 怨愤的看了他一眼，也和老头子一样，一言不发，去厨房熬药去了。 王老大一脸懵，一个两个的，都这反应，到底是咋的了？ “发哥，我回来啦！” 崔荷花下了牛车，先去了娘家，和娘家人商议以后咋办？ 她爹娘傻眼，咋办？能咋办？她都嫁到王家了，王德发不休妻，她就得一辈子伺候他。 “你回去吧，好好照顾德发，以后没啥事别回家了，家里啥样你知道，我们真的帮不了你。” 崔大牛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好几圈，觉得这事还是不能管，王家不是好欺负的，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他们只想安稳过日子，不想沾这些糟心事。不落好不说，说不定还会连累宝贝儿子。 崔荷花瞪大眼，不可置信的问，“爹，你不管我了？” “我哪里管得着你，你是王家人，能管你的，只有他们。” 崔荷花的心也被浇的凉透了，她以为，爹娘会想办法，让她和离重嫁的。没娘家的庇护，她以后只能陪着个废人，蹉跎一辈子。 “死哪去了？咋这么晚才回来？” 崔荷花不理会宋氏，开门，和衣躺在王德发旁边，混混沌沌。 “你这是干啥？不要脸的大白天就钻被窝，发子现在受伤了，你还不消停？” 王德发更是毫不留情的把她推下床，崔荷花直接滚下了床。 “王德发！” “我受伤了，你别跟我睡一块，碰到我伤腿怎么办？” “我睡哪？” “今晚起你就去柴房或者厨房睡吧，爱去哪去哪，别来我屋子就行。” “对，发子说的没错，你去睡柴房吧。现在赶紧滚出来，这几天在医馆的脏衣裳都没洗，现在就去河边洗干净喽！” 崔荷花：…… 【ps:2025 新年来临，亲爱的宝子们，愿你们生活璀璨，梦想成真，幸福满溢。】 第174章 瞎说什么大实话! 化雪比下雪还冷，他们哪来的脸让她去河边洗衣裳？井水暖和谁不去在井边洗的？！不是，凭啥她要洗一大家子的衣裳？ 崔荷花直起腰，就开始和苏氏吵，王家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 “他娘，他娘！”方有财心情极好的叫着赵氏。 “方有财，你就不能安心跟我在厨房做点心吗，？我就一个错眼就不见人了，你几岁了？能让人省点心不？” “我这不是出去打探情况了吗？跟你说件好事，闺女的仇，报了！” “啥仇？闺女跟谁有过仇？过来给我烧火！” 方有财颠颠的坐下烧火，“王德发刚才回来了，你知道不，他腿真的瘸了，一家子坐在牛车上，脸拉的比牛脸还长。人家问一句，德发如何了？他一声都不吭。” “你别这样幸灾乐祸，跟咱一点关系没有，小宁的夫家是宋家，知道不？” “我当然知道，就是开心，前几天还拽的二五八万一样，今天就跟蔫鸡一样，躺在牛车上，人都不敢看。我心里痛快！” 赵氏到底是心善，“他现在有这么大劫难，以前有啥也都过去了，咱们家小宁现在过的也好。反正你到外面，王家啥事都不许跟人说，就是高兴，也给我偷着乐，懂不？” 方有财撇嘴，一个人偷着乐有啥意思，这婆娘贼没劲。 “他娘，叫铁柱来烧火，我去一趟闺女家，这么大的喜事，得跟她分享分享。”说着站起身，：“铁柱，铁柱，过来烧火。” “不是，你去小宁家干啥啊？这有啥让她乐呵的？” 方有财已经没了人影。赵氏无语极了，这人，比村口的妇人还爱唠闲话。 “爹！” “闺女，忙呢？” 还好，自从请了人，来了小姑，她现在活真不多。 “啥事啊？” 方有财贼兮兮的拉着她走到里屋，关上门，方小宁蹙眉，馋肉啦？不会又想坑她银子吧？ 方有财咧开嘴，露出白花花的大白牙，笑的方小宁心颤，“王德发瘸啦！开不开心，惊不惊喜！” 就这？ “他有可能瘸不是大家都知道，有什么好惊喜的。” “不是有可能，是真的瘸啦！他今天回家了，磕碜的，连个骡车都没有，坐着牛车吹着冷风回来的，真瘸啦，治不好啦！他爹都默认了！”方有财有些得意，他这消息是新鲜热乎的，闺女肯定不知道！ “哦，那还真是怪可怜的。” 嘿嘿嘿，坏人坏报！原主因为他跳了河，他现在只是断了条腿，说到底，他还是赚了的。 渣爹这次的消息，她有点喜欢。兜里翻出一钱多的碎银子，“这消息我有点喜欢，辛苦费，去买点肉，喝点小酒。” “嗳~” 他就知道闺女现在和他一样，蔫坏蔫坏的，还是闺女和他心意，家里的婆娘，啧啧啧，太无趣！ 方小宁怕他得意过了头，叮嘱道，“出门嘴巴把好门，别乱说话，在开心，闷肚子里，懂不？你要是在外头惹事说错话，以后零花钱就没了。” “放心放心！我嘴巴是最紧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闺女，我跟你说，你现在得小心着点，方子捂好喽，就光我这，跟我打听，套话的人就不止二十个。” “没少占人便宜吧？” “瞎说什么大实话！” “爹，出去别喝酒，明知道人家套你话，还死命喝，不是找死吗？有的便宜，不能占的就不占，知道不？” 方有财：可是爹从小就教他，有便宜不占乌龟王八蛋。他难道要做乌龟？ “你听我的，少不了你的好处，在外面别吃，别喝，财帛动人心，小心给你下药。” 方有财被唬住了，打了个冷颤，“真这么严重？” 方小宁循循善诱，“你试试就知道了，咱家现在缺啥，至于去蹭人家的仨瓜俩枣吗？有你闺女我，保证让你吃香喝辣，在自己家吃饱喝好就能睡，不比外头好？” “你说的是，老爹以后就指望你了哈！” 第175章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好说，好说！” 方有财就是来送个八卦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亲家咋不多坐会儿，这么快就走了？” “他就是来跟我说个事儿，说完就走了。家里还有点心要做，他也得去帮忙。” 苏氏点头，也是，他们两家托儿媳妇的福，都有了干不完的活，赚不完的钱。忙的开心！ 方有财怀里揣着闺女给的碎银子，一路上唱着小曲，心情极好。 村里想帮宋风盖房子的人实在太多，村长家的堂屋人挤人，差点挤破头。几乎所有的壮劳力都过来了，年后在家，本就没事干，出去也找不着活，现在能有家门口，一天二十五文钱的活，谁不想干？ 村长看着乌泱泱的脑袋，头晕，“报名报好了，就先回家，我再找风子和宋工头商量商量，现在杵着也没用，又不是明天开工。” 村民们还是不愿意走，很多人都站在院子里，直到天黑，看确实是没下文了，才陆续离开。 “这么多人？” 下工的村长媳妇看到家里的人，唬了一大跳。 “都是来报名，想给风子盖房子的。” 好吧，她理解了。现在找个活多难，去城里干粗工也都是干一天休几天的。 “就一个小院子，哪用的着这么多人？” “就是这样说，我明天得和他们商量商量，到底咋弄这事。” 李氏说：“偷奸耍滑的绝对不能要，一家出一个人也多，这事闹的。” “以前风子家的活，他们还担心要不到工钱，现在……哎，这事给整的，明天问问宋工头吧。” 只能这样了。 最后，几个男人一合计，抓阄，一家派一个人来抓阄，抓到谁，谁来干活，这是最公平的。方小宁也觉得村长这法子最好，不偏袒谁，也不嫌弃谁，一切靠天意。 抓到阄的几十个人，等雪化完后，就开始干活。 “爹？”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分家十几年，老爷子居然上他家来了？嗯，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老头子肯定没安好心，他得小心点。 “老大啊！忙着呢？” “没啥忙的，爹，堂屋坐。他娘，给爹端碗红糖水。” “嗳！” 方老爷子打量着大儿子的家，嗯，还是一如既往的破，堂屋更是磕碜的没法见人，除了张破桌子，几张破凳子，啥也没。 “老大，小宁现在这样挣钱，咱就没想着帮衬帮衬娘家人呢？你看看，你这屋，你这家什。” “您不是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吗？她都是宋家人了，再有也是人宋家的，我不眼馋，再说我又不缺吃喝，为啥要闺女接济？” 方老头子一噎，浑小子就不能顺着他一次吗？ “你这房子？” “这不是爹当初给我的吗？咋滴，您自己都看不上？” 行，他不说了行了吧？ “您今儿来干啥的？”别说想他了，谁不知道谁，他有脸说他也没胆子信！ “我来看看你，年后有啥打算没？” “我能有啥打算，有吃有喝，有媳妇抱就知足了，啥也不求。” 端红糖水进门的赵氏：……这张嘴，就不能有个把门的？ 递上水，立马退出堂屋，一张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一样。方有财看的直乐呵，娃都成亲了，咋就还能面皮子这么薄呢？ “说吧，找我干啥来了？”方有财二大爷一样靠在竹椅上，翘着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痞子样。 老爷子实在看不惯他这德行，“你说你这样，当初赵氏是咋看上你的？” 方有财一脸贱笑，“这您就不懂了吧，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家的就喜欢我这模样，我要是正经了，她指不定要找我和离了。” 我信你个鬼，你就瞎扯吧你，赵氏肯定是被他这张外皮给骗了。 第176章 各家扫各家的雪，别为难人 老头子不想再和他掰扯，“我来这，是想跟你说，后天你四弟就要去县城考试了。” “哦，我恭祝他一路顺风。” 老头子逼着自己深呼吸，不断深呼吸，他不能为了一个二愣子气坏自己，家里没银子看大夫。 “你去找宋风，跟他说，后天借他骡车一天，让他帮忙把你四弟送县城，五天后，再去县城接他回家。” 方有财被他爹理所当然的模样气笑了，他女婿欠了老四的，在谁面前装大爷呢？ “没空，骡车要天天送货，他想坐骡车，自己去租。” 老头子听到他拒绝，炸毛，“你给银子吗？你知道租辆骡车得多少银子？” “哟，原来是想空手套白狼呀，爹，宋风欠您的？您自己找他去呗，跟我搁这说啥？你就跟他说，我儿子要去科举，你的货先别送了，送我儿子考试重要。考完了，考场门口等着，再把人接回来。我没那么大的脸，说不出口。” 方老头子气的嘴巴都在哆嗦，他做了啥缺德事，才能生这么个不要脸的货出来。他要是好意思，会来找他？ 想占便宜还想要脸，坏人都让他去做，他看起来很像傻瓜？ “他是你弟，你亲弟！” “我没说他不是我弟，我说了吗？” “你就不能为他想想，他这次考试，难道不是咱们老方家的大事，你就不能出点力？” 方有财一脸无赖样，“能啊，爹，后天是吧，早上我肯定早点到，去送他。以后升官发财，一定别忘了我这个大哥，亲生啊！” 老爷子险些气中风。 方有财认真的看着老爷子，“爹，老四的事，是我们方家的事，我们不能让人宋家的人放下自己手上的活，去帮衬咱们。他们都是和人签了文书的，每天送多少货，啥时辰送，两个孩子好不容易才做起来的，咱做人不能这么自私，您说，是吗？” 老头子说不出话。 “我作为大哥，只能他去考试的时候送送他，别的，真没了。您也看到了，我过的啥日子，帮衬不到你们什么，就算是将来好了，也是沾了闺女的光，更帮不到你们什么。爹，当初分家您就说过，我只要不过去打您的秋风，您就烧高香。这些年，再难，除了铁柱病的那会我求过您，跟您借钱您不借，我没真的打过您的秋风吧？所以，老四，好了坏了也别来打我闺女的秋风。” “你怪我？” “没，我知道我混，您看不起我，反正我这人吧，就这样了，改不了，没啥好怪不怪的，就是想跟您说，各家扫各家的雪，别为难人。” “他是你亲弟，他好了，能不拉扯你，小宁不能跟着一起沾光？” “您觉得老四，是让谁都能沾光的人吗？我不求大富大贵，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他不打搅我，我不打搅他，包括老二，老三都一样。” 老爷子垂下脑袋，到底那年的事，寒了老大的心，包括小闺女也一样，被他记恨着。他真不是故意的，他以为，孩子就是小病，以为他是来骗银子的。 不是，他自己啥样自己不清楚吗？换谁谁能信他？虽说老大媳妇也来求了，保不准是他逼着来的呢？自己大孙子，他真能看着他去死吗？这不是不知道吗？人不是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啥事都没吗？ 哎！ 现在说啥都晚了。 银子，是他老丈人借的，听说还是大夫妇的弟妹，卖了自己的嫁妆给凑的。从那以后，大儿子就亲岳家，不亲他了。 他解释好几次，他也不听。 老头子铩羽而归，蔫了吧唧的，背都驼了几分。 要不，租村里的牛车去城里。老四说牛车难看，衣服都坐皱了，而且没棚子，太冷，怕吹到县城，吹伤寒了，还咋考试？ 他愁死了，家里真的银子不多了，等他回来，还要继续读，束修都不知道在哪？难道真的要学王家，卖地？ 不行哇，他们老方家地没那么多，老二，老三肯定不答应。 第177章 挖野菜 他也不是真到了租骡车就卖地的地步，主要是老四跟他说了，没考上，还得回镇里的学堂，考上了，得去县城的学堂，那开销可就大了。他不是想着小宁家有现成的，能省一点是一点嘛！ 咋办呢？ “老四，小宁家的牛车每天都要送货，咱们不能耽误人家做生意，你看……” 方老四牙齿咬得咯吱响，等他出人头地了，宋家，他倒是要看看，到时还有没人敢和宋家人做生意。 他要他们比乞丐还不如！ 最后，还是给老四租了一辆骡车，老头子始终舍不得自家儿子吹冷风，却没想过，自己平时去镇上，连牛车都舍不得坐。 这天，王家大门紧闭一整天都没开过，方家就有多难受，王德发躺在床上，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崔荷花离他远远的，这人简直是太可怕了，她都不敢跟他待一屋，太压抑，太难受了。离近点，都怕被他逮到打一顿。呜呜呜……她好想她的鳏夫。 “小宁，明天开始盖房子了，我这几天也去下镇上，看看有没适合的夫子，先预定下来。” “嗯，学堂的桌椅也可以让木工做起来了，还有我说的那个小黑板。” “知道了。” 方小宁看着自己四个多月的肚子，“娘，小姑，我们去山上挖野菜不？” “你在说啥呀？我和你小姑去就行了，挺个肚子上山，你是想啥呀？” “我就是想上山走走，天这么好，地又干，能有啥事？我们去摘点荠菜吧，包荠菜饺子吃。” 一冬天都窝家里，她只是怀孕，又不是残废。 “真想去？” “真想，现在不出去走走，月份大了，更不好出门。” “行，咱们一起去，现在香椿也发芽了，做酱鸡蛋，老好吃了。” “咱们仨都去？家里咋办？” “不是有婶子们和小安，大勇在吗？” 苏氏心动了，她好几年没去过后山了。 “娘，我们往家这条路走，这条路走的人少，野菜肯定更多。” “成，我和你小姑背筐子，你要不拎着个小篮子。” 这是看不起谁呢？宋小姑她不敢比，可是婆婆，体力绝没她好。 “我也背一个，看咱们谁采的多。家里人都喜欢吃饺子，挖少了真不够他们吃的。” 方小宁背着筐子，拿着镰刀，脚步轻盈。 “小宁，这里，快来！” 刚到山脚下，宋小姑就眼尖的看到一大片的荠菜。 “你们挖，我上去看看。”方小宁想上去找找别的，这时候的香椿最嫩，她爱吃。 “别走远了哈！” “知道！” 香椿没找着，倒是看到了一些灰灰菜，这个凉拌了最好吃。荠菜，野葱，马齿苋，这些最多，原生态果然好，野菜都长得特别好，种类特别多。 “小宁，这里有香椿。” 她寻声看去，看到了那边的枯枝顶上长着小小的嫩芽。也就只有两棵而已。宋春妮一摘，又变成了两个枯木条，看着和满眼绿的春天格格不入。 “今年的香椿不太多呀！” “估计都被人摘完了，这里荠菜是真的多。”苏氏感慨的说，她都挖了大半背篓了。难怪每年春天，风子经常背一篓子回家。 “娘，你脚边踩烂的是什么？” “毒蘑菇。”有毒的，可不得踩了吗？ 毒蘑菇吗，她瞅着咋那么不像呢？他们这会子，算是在山里面了。 “是毒蘑菇，刚才我还看到一个很大的长毛了的，发霉成那样子，看着就难受。我用镰刀把它割了丢地上了，老大了，一直长着，树怕是都会死。” “你说那个白色，贴在树上的蘑菇呀，我也每年都看到，王家村可多了。白白的一大坨，毛都长很长，看着就瘆人。” 方小宁眼皮子狠狠跳了几下，他们说的是…… 为啥原主记忆里没有？她没见过？还有刚才婆婆踩烂的，她怎么觉得…… “娘，你带我去看看那个白色蘑菇好吗？还有你刚才踩烂的能不能再找一朵给我瞧瞧。” 苏氏大骇，儿媳妇想对毒蘑菇下手？这怎么能行？“咋了？小宁啊，蘑菇不能随便吃，以前村里闹饥荒，就有人进山捡蘑菇吃，结果一家子都毒死了。” 第178章 识货的猪 方小宁的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搐，两人看着她，都是担心且惊慌。她比她们害怕死好吗？她还没二十岁，人生才刚开始，肚子里有了娃，手里头有银子，炕上还有个帅哥陪睡，她为何想不开，要寻死？ “娘，你带我去看看，放心吧，我绝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真的？” 方小宁笑得无奈，“现在日子这么好，我也很怕死的好吗？” “我带你去，就在前边草丛里。” 方小宁看着地上的大蘑菇，白色呈圆形头状，无语了许久。没文化真可怕，过着吃糠咽菜的苦逼日子，却把好东西当垃圾处理。简直就是，暴遣天物！ “娘哎，这是猴头菇，是很难得的好东西，大补。” 贵不贵她不知道，按理说没人收，有人收她婆婆绝不会一镰刀就砍了。 “能吃？” “能吃！” 她咋就那么不信呢？ 老祖宗都不敢吃的东西，她咋知道能吃的？ “这个呢？”用草包着一朵蘑菇，“这就是我刚踩碎的。” 方小宁眼晕，她上山，就是找这个的，原身记忆里有它，只是没吃过而已。 “娘，这是羊肚菌。” “别跟我说能吃哈！真不能吃的孩子！” 宋春妮一旁附和，“是啊，小宁，这玩意剧毒！” “摘吧回去我吃给你们看！” “不行啊，儿媳妇！你还怀着孩子要不，我吃我吃！” “不，嫂子还是我吃，求你帮我养大大勇，等他成年就让他和小莲搬出去。” 看着抱成一团的俩人，我去，至于吗？要在她面前上演这么一大出的生离死别。 她头疼的叹气，“都不吃先给猪崽子吃行不？它们吃了没事，就说明咱们能吃。” 给猪吃啊？可以有。大不了，牺牲一个小猪崽，也比大活人没了的强。 “娘小姑，再找找，太少了，都多找点。”看着一根独苗的羊肚菌，忍不住咽口水。啥猪这么好命呀，能吃上地道，纯野生的羊肚菌，就不能让让她一个孕妇吗？ 苏氏和宋春妮其实很不想找，可是她们又怕她们不找，回头她让风子去找。她们一个没注意，蘑菇塞嘴里了。 算了，她们找吧，盯着猪吃。 小半天，猴头菇只找到三朵，羊肚菌小半斤的样子。 好像，产量不高呀！ “回来啦，山上野菜多不？”一进院子，村长媳妇就问道。今年是唯一一年没去挖野菜的年份。不过家里人可没少挖，最近家里吃个饭多是野菜馍馍。 方小宁笑眯眯的回答，“可多啦，荠菜，马兰头一片一片的涨，就是香椿头子少，转悠一圈也就找到六七个，晚上炒鸡蛋吃。”要是多了，她就能做香椿酱了。 原来小宁爱吃香椿呀，明天就叫自家娃子去山上找找，摘回来给她。 方小宁没让他们看到篓子里的蘑菇，省得又要浪费口舌。 “婶儿，你们忙，我先走了啊。” “去吧，歇会儿。” 宋春妮看着她，欲言又止。不行，她得跟着，万一小妮子把蘑菇塞嘴里。不是，她咋就想起吃那玩意了呢？家里那么多吃食还不够吗？ 方小宁看着走哪跟哪的小姑，觉得好笑，她看起来，像是想不开，寻短见的人吗？ “小姑，你把蘑菇丢给猪吃吧，就喂一个猪崽就好了啊。” “知道，我还要把它牵出来，单独放。” 不能一死死一窝，再有银子也不能这么糟践。 一头都够人心疼的了。 方小宁也没煮，就把一个猴头菇，一把羊肚菌丢进猪盆。人啊，就是对未知的的东西有太多的恐惧，不敢轻易尝试，随大流。 刚放进去，小猪就爬起来，“吭哧吭哧”趴盆里，一会儿，就把里面的蘑菇吃的干干净净。吃这么香，一定很好吃，看的方小宁眼红，这是头识货的猪。 第179章 穷人吃肉，富人吃菜 “小姑，走，咱们包饺子去。” 这头猪，等明天看到活蹦乱跳的，他们就知道蘑菇能吃了。她想好了，能吃，她就收一些。要是多，她就卖酒楼去，如果少，全部留着自己吃。 冬天那么长，也能多几个菜，换换口味。 “你娘已经在洗荠菜了，我们现在去厨房，你和面，我剁肉。手脚麻利点，中午就能吃上饺子。” “成。” 宋风今天回来的有些晚啊！ 等他们包了好几帘子饺子，宋风才到家。 “风哥，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晚？” “掌柜的说酒楼不远处有个铺子要租，他带我去看了看。” 苏氏不解的看着他：“咋现在租铺子，凉皮咱们夏要天才卖，早的很。”还有两个多月天才热起来，现在租不是得多付两个月的租子，太不划算。 “娘，等卖的时候再租，可能就找不到合适的，而且，现在租了铺子还得收拾收拾，算起来，其实现在租时间刚刚好。” 是吗？要收拾这么久吗？赵氏不懂，一间铺子能多大，两天还收拾不好？ 她对外面的事情也弄不明白，他们想怎样就怎样吧。 “铺子怎么租的？” “一次就要租一年，一年一两半银子。主要是位置好，铺面其实并不大。” 这么贵！ 她以为撑死一两银。 “你咋看？” “明日带你去看看？娘也去，她该复诊了，你也要去再把把脉。” 方小宁点头，她确实是该去做一下产检了，虽然就是把把脉，也比没有好。铺子，她也想去看看，要怎么装修。 “夫子呢，找着了没？” “还没，已经托中人帮忙打听了。” 好的夫子不好找，也要看缘分。 “不急，左右现在房子后日才开始盖。你去洗把手，我们把饺子煮了。” “包饺子了呀？” 宋风这才注意到帘子上一个个胖呼呼的饺子。 “荠菜肉馅的，今天我们去后山挖了荠菜，还有个凉拌香椿。” “都是我爱吃的，中午有口福咯！” 宋小姑打趣，“小宁做的，有你不爱吃的吗？” 宋风挠挠头，有些羞涩，媳妇的手艺，真的棒，经过她的手，就没有不好吃的东西。 “几个孩子呢？” “在屋里玩呢，下午你没事就带他们去后山玩一会，天天窝家里也不行。”他们这片后山，基本没啥人，不怕。再说，宋老头早就知道小姑一家子住他们这，一直没来闹过。因为回来第一天，宋小姑就去了趟老宅，问老爷子，要不她住老宅，管他们母子仨吃喝。只有她干活，两个孩子不做，只要能让他们吃饱穿暖就行，不要工钱。要不就是住我们这，我们管他们娘仨吃喝。 结果显而易见，老爷子不愿意养着三个拖油瓶。 “行，下午带他们去竹林玩。” “竹林有啥好玩的，路也不好走，就后山绕绕就好了。” 赵氏不放心他们跑远，三个孩子两个病，多注意点总是好的。 “风哥，现在竹林有笋子了吧？” “有的，你想吃，我去挖几颗回来。”他们后山的笋子，味道还是不错的。家里穷的，每年都会上山挖笋吃。 “行呀，笋炒蛋，笋炖排骨都很好吃。” “嗯，也就这段日子能吃，错了季节，想吃都没了。” “多挖点回来腌着吃，腌笋子，也好吃，加点辣子，咱们放地窖里，慢慢吃。” 宋风拍板，“下午我带他们去挖笋子。” 想到婆婆不乐意小叔子走竹林，“竹林不好走，你下午带他们挖荠菜吧，我们明天包荠菜包子吃。再看看别的野菜，也挖些回来。” 吃野菜多好，健康又营养。 在现代，穷人吃肉，富人吃菜。穷人一个个吃的肚满肠肥，富人一个个追求养生，身材纤细。说出去谁信啊，完全掉了个个。 不过古代的菜和肉也健康，一点人为东西都没有，全部都是纯天然，和野生的没太大区别。 第180章 真的能用到吗? “风子啊，明天再去买点菜籽，还有瓜果的种子，我想把你开荒的地拾掇拾掇，种点菜和瓜果，天热的时候自家有的吃。嫂子说，夏天拌凉皮，用的白菜，黄瓜都多，咱们多种点，也能省点钱。” 宋春妮自打记事就开始干农活，现在依然惦记，不种点啥的她总觉得不踏实，而且也是他们需要的不是吗？ “行，家里人多，啥都种一点，花生也多种点。” 粮食能买，荒地就全部用来种菜就行。 “盖房子的事定好了没？” “这事，我全部交给村长和宋工头了，偶尔过去看看就行。对了，小宁，掌柜的说腊肉，腊肠要加量，尤其是辣味的。” “加量呀，加多少？”再加，人手又要不够了。 “他叫我尽量加，他的主子打算在自己的杂货铺子也卖这个，还供给其他饭庄酒楼，这个量，就有些吓人。他们现在也不知道具体要多少，就是让我们尽量的加。” “腊肉还好说，腊肠不成啊，肠子就没有。” “肠子问题，他说了，附近的县城，每天专门有人去收，收来送来我们家。” 艾玛！ 不愧是大老板，一下子就帮他们解决了货源问题。 “人手不够呀，娘，你们怎么看？” 苏氏能有什么看法，她一辈子也没想过自己还能请人干活？更没想过自家排场能铺这么大。 “你们别问我，想怎么办怎么办。” “风哥，你呢？” 宋风想了一下，“家里，肯定是不够折腾的，我们可能得有个作坊才行。干活的人嘛，村里闲着的多的是，如果觉得他们不放心，怕泄露方子，那就买人，抓着卖身契，平时不让出作坊，也就不怕方子泄露。” 方小宁点头，他说的都对，这大半年，他长进不少呀。 “你想买人还是用村里人？方子，他们偷不走，不管找谁，腌肉这块暂时我都不打算让他们碰。” 以后真的要放手，也只会给几个自己信任的人，可是配方，她谁都不会说，现在粉末都是她和宋风经手，全部是宋风在屋里磨的。 “所以，请人和买人对我们影响不大咯？” 方小宁点头，她觉得不大，他们经手的就是洗肠，灌肠。唯一露出去的，也就是肠衣。 “那我们就请村里人干吧，也给大家多个营生。” 她就知道他会这样说。 “这样的话，我们要继续盖房子这次盖，腊肉和腊肠分开。我打算让村长婶子几个信的过得婶子，专门做腊肉。他们的院子和做腊肠的分开，隔墙有耳，小心驶得万年船。”如此一来，他们又继续要和酒楼赊账。 苏氏赞同的点头，“小宁说的是，咱们这个，一定得守好方子。” 宋春妮也很认同，营生的手艺，肯定不能轻易泄露。 “我们要请多少人？” “银钱酒楼怎么说的？” “掌柜的说，他们可以先垫付，当然不白借，我们一斤肉要便宜两文钱给他们。” 行吧，这也是正常的，能理解。 “我打算第一次先请二十个人帮忙，你们看如何？当然，这些也要等作坊建成后再说。” 宋风也觉得二十个够了，不够再加呗。“作坊建哪？” “我们右边不是还有块荒地吗？距离咱们家也就是一里地的事，我们管起来也方便。” 宋小姑不禁感慨，“谁能想到，短短一年不到，附近的荒地快被你们买完了。” “小姑提醒我了，要建就建大一点，省得以后又不够用。风哥，你去问问村长，附近的荒地咱们都买了。作坊建大，连带仓库一起建了。还要打水井，尤其是洗肠子的作坊必须要有足够的水。” 宋小姑沉默，她不过就是随口一句，风子媳妇儿，咋就听心里去了？建这么大，真的能用到吗？ 宋风也是一个说干就干的，“一会吃了饭我就去找村长叔。”村里人不是个个都想盖房子吗？这次有的他们忙了。 第181章 太苦了有木有! “那么多荒地，你全要？” 村长真的有被吓到，咋又要盖作坊，老三家的儿子，怎么就这么不消停，这么能折腾呢？他真怕他把辛苦存的银子全折腾没了。 “全要，叔，村里卖吗？” “卖，怎么不卖。那里本来就是卖不掉的。只是，你确定都要吗？买了就不能后悔了。”那里不是不想卖，是真的没人买。村里最偏，最荒，最差的地。 “确定。” 行叭，孩子要买，他就给办的妥妥的。孩子都是好孩子，肯定不会瞎胡闹。 “村长，我想后天开工的时候，我的作坊也一起开工。晚上您和宋叔来家吃饭，作坊咋盖，我们聊聊。” “这么急？” 宋风点头，他很急，早一天盖好，早一天挣钱。如果不是几个孩子在家实在无所事事，他都想先建作坊，在盖小书院了。 “成，宋工头那我去说，你这么忙，去忙你自己的吧。” 宋风：……他不忙，他现在的活，大部分都是动动嘴皮子。下午还要带着孩子们去挖野菜。 可他能说什么，什么都不能说。村长叔的好意，他得领。 “叔，如果两边一起开工，您和宋叔就要辛苦了。您和宋叔说，我给他双倍工钱，您也是。” 村长摆手，“我不用，宋工头那你可以给，到时候他也会更尽心。” 这孩子手缝松的很，和他媳妇一样一样的。 得了，上次招工就争的乌眼鸡一样，现在知道，不知道又会来多少个人抢。 “叔，我还要麻烦您一件事，作坊建成后，还要聘二十个工人，干现在婶子他们干的活。洗肠，灌肠。” “要这么多人呀？”风子的生意做的该有多大呀？ “嗯，村里人我也不熟，我要手脚利索，干净，人老实的婶子或者年轻妇人。到时候，您跟我说说。谁家的合适。” “成。” “干这个活要说清楚，农忙时候也得干，不允许无故旷工，也不能把方子外泄，要和我们签文书，泄露得赔偿。” 村长点头，是这个理，谁家赚钱的营生，能让人出去到处说。 “我知道了，盖房子还要段日子，这事我琢磨琢磨。” “辛苦叔了。” 下午，村长吃了饭，起身就去找宋工头。 而宋风，睡了大半个时辰的午觉后，才带着几个孩子去后山。 媳妇儿说，让他看到不认识的蘑菇，都摘几个回家给她认认。还叮嘱他偷偷的，别被娘和小姑发现。拿回来就放他们屋里。也不知道她要干嘛，这么神秘。 晚上，村长和工头要上门，夏宁亲自掌勺。 红烧蹄髈，在陶罐里炖了一个多时辰，软烂嫩滑。 红烧鸡。 清炒马兰头。 野葱炒鸡蛋。 辣炒猪肺。 荠菜肉馅的饺子。 外加一壶酒。 宋工头一看这菜，娘哎，每次来宋家吃饭，回家他都会冷着自家娘们几天。都是娶媳妇，人家的媳妇啥手艺，他媳妇呢？做了十几年的菜，除了水煮就是乱炖，一点味道也没有。 他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连顿舒心饭都吃不上。想想就觉得心酸，干活都没啥动力，搞不懂，自己这辈子，究竟为了啥？ 太苦了有木有！ “哟，还得是风子媳妇，看看这菜，做的多好。”嘴里不断分泌口水，搓搓粗糙的大掌，嘿嘿，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叔，快坐，快坐！咱们先吃饭，吃饱再说。” 还是这小子客气，会做人呀！ 村长和工头相继坐下，开始对面前的食物下手。 酒足饭饱之后，宋风拿出方小宁画的图，大概的开始讲解。哪里建仓库，哪里洗小肠，哪里灌肠，哪里熏肉，哪里晾晒。所有屋子都和他们现在的院子一样，要做连廊。这个廊真的太好用了，大雪天和下雨天，真的，简直就是救命的。 所有来他们家的，都对这个浪赞不绝口。在家里帮工的几个婶婶，更是心动到不行直说等有钱了，一定也要建一个。 “作坊也建这么好？这么大，可得不少银子。” 【ps：宝子们，帮我推推书荒吧！！感谢！！！加点流量！！！】 第182章 分家难 “肉更贵，叔，必须要砖瓦房，仓库更是得干燥，干净才行。能建吗？”媳妇儿说了，入嘴的东西，必须要干干净净的。 “能，就是费银子。开工的话大后天再开始吧，明天先招工，定砖头，两边一起开工，要多加不少人手。” “人只要是能干的尽管加。”人多盖的就快，早点完工早点挣钱。 宋工头知道他急着用，“人，肯定不能少喽，我知道你急，可是没办法，想要质量好工期肯定不能太赶。” “我懂，就按您的计划来，保证质量的前提下，尽量的快，行吗？” “肯定没问题。” 这小子现在是村里首富，就算是为了拉拢他，他也得把房子盖的尽心尽力。何况人还给他双倍工钱，今年一整年的收入，全靠他了。 “那一切就有劳村长和宋叔了。”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到处去买材料，回家就要进房磨，磨好了还要调配好，用的时候才能直接用。 “好说，好说！” 宋家新房还没开工，就要加盖的消息风一样传遍整个枣树村。 “爹，怎么办？我们就眼睁睁看着那小子吃香喝辣，一点便宜占不着吗？” 宋老大看着老爷子，暗恨他的没用，同时，他万分不甘。 宋老爷子靠在炕上，有气无力的说“要不怎么办呢？你有啥好法子？”他不是身子不爽利，是心里不舒坦。老三家的，一点不想和他打交道，加上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方有财，碰上这两个不把他当回事的，他真的有心无力呀。 他怎么知道怎么办？ “爹，还有春妮。” “死丫头说他在老三家，只给口饭吃。” “那就叫她回娘家住，说你不舒坦，叫她和苏氏回家尽孝，她们应该不敢不回吧。到时候，好生磋磨她们，叫她们吐出宋风做吃食的方子来。” “她们肯吗？” “怎么敢不肯，村里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们。只要进了咱们家门，再出去，就不是她们想出去就能出去的。还有春妮的俩孩子，她能吃苦，她舍得孩子吃苦吗？舍得孩子被我们磋磨吗？到时候，还不是回乖乖的……” 宋老头竖起大拇指，“就这么办，还是你脑子好用。” 要啥个便宜呀，他要一锅端了他们。 盖房子，盖特娘的盖！ …………………… 王家。 老头子这几天心力交瘁。 老二，老三整天的闹着要分家，不分他们就罢工，地里的活是一点不肯干，家里的活更是碰都不碰。就这还不算，甚至把厨房里，他特意让老大买给德发补身子的鸡蛋和肉，还有白面全吃了。 吃饭，只煮他们两家人的，当然，他也是有的，大房他们不管不问，吃饱就回房，要不坐院子里晒太阳。 好端端的一个家，搞的四分五裂，一团糟。 他真的管不住了，哎，昨天，他大哥来家和他聊了许久，主要就是劝他看开点，分家吧，别让孩子们寒了心，毕竟都是他生的。 问题是，老二，老三两个混不吝的，分家，就要大房把这些年的花销都算出来，还他们。老大咋还，拿啥还？ 要是当时娶了方小宁，就算发子做不了读书人，也能做个闲散的富家翁。方小宁能养的起他一辈子，不，能养的起他们所有人。如果她在，老二，老三一定死扒着她不放，分家，开啥玩笑，一辈子都不会想分的。 说到底，还是选错了媳妇，一步错，步步错。 也不知道现在如果回头，宁丫头还要不要他家发子，只要她肯回头，他们是不介意她和别的男人生过娃的，只要娃子不带过来，只要她以后当娃子是死的不管就成。 老头子晃晃脑袋，自嘲一笑，他到底在瞎想啥，做啥子个白日梦，人家过的好好的，怎么还会回头？宋风人高马大，活蹦乱跳的，确实比躺在床上的大孙好。 “哎！” 重重叹口气，分家难，不分家更难，为难死他个老头子了。 第183章 您打算怎么分? 权衡再三，思考再三，老爷子还是决定分家。 “老大，去叫老二，老三，不，还有他们的媳妇，还有崔氏，全部叫过来。” 这个家，在他手里，到底还是散了。 王老大心不断下沉，再下沉，看老爹的样子，怕是今天就会出结果。 他不想分家，一点都不想分。这些年，他就德发一个孩子，他如今已经没了指望，若再分了家，以后让他们一家怎么活？他想让两个弟弟，像以前一样，继续帮扶他。 他这辈子，有，且只能有德发一个娃。 其实，他有个秘密藏心里十几年，外人都以为，这些年，是德发娘，生他的时候，伤了身子，不能再生，都夸他厚道，待她如初，从来没想过再找一个。 其实不是这样的，坏事的那个人是他。德发一岁的时候，他上山上砍柴的时候，不慎滑倒，不可描述部位刚好撞在了木桩子上。 当时去了医馆，大夫就说他那里坏了，不能再用了。他不信，又偷偷去了县城，府城看了大夫，结果都是一样，他，坏了！不成事了！ 这事对他打击很大，还是德发娘劝他，说她不在乎，才慢慢缓过来。 这事，只有他，爹，和德发娘知道。这些年，他对不住德发娘，她在他身边守寡了十几年，却没一点抱怨。人家都说他对媳妇好，只有他知道，再好，也弥补不了他心里的亏欠。 本来，他都认命了，就一个儿子又咋样，他儿子会读书，有出息，比人家生一堆的厉害多了。 结果呢？老天爷又和他开了个玩笑，竟然让他儿子在考试前出了事，成了个废人！ 他们爷俩，一个坏了命根子，一个坏了腿，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啥孽，老天爷要这样对他？ 现在，就连亲弟弟都要和他反目，就是因为，他儿子不能带给他们荣华富贵。 王老大现在的心，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老二，老三知道老爹叫所有人去，都很惊喜，老爹这是想开了，要分家了。 两人对视一眼，互相点头。现在，他们的利益相同，一致对抗老爹，老大，必须团结。 “三弟，一会一定要坚持住。” “我懂，二哥也是，别被爹吓到，他现在就是个纸大虫，拿我们一点法子没有。” “你说的是，你媳妇那边没问题吧？” “没问题。” 早就讲好了，只要提分家，他们一起扞卫住他们的利益，两家人绝不拖两家人的后腿。 哎，要说，还是发子眼瞎，要是他娶的是方小宁，现在，他们怎么会闹分家。 崔荷花，到底哪里好了，把他迷的五迷三道的。不守妇道，婚前失贞，这样的贱人哪里值得他抛弃定亲多年，勤快孝顺的媳妇的。 现在好了吧？报应来了吧？ 王德发现在颓废的不得了，知道爷爷叫他们，知道二叔，三叔闹的厉害，知道可能为了分家的事，可他一点也不在意。反正他都这样了，爱咋地咋地吧。 崔荷花则是很忐忑，如果王德发没了做官的希望，没了银子，没了健康的身体，那么她之前，想尽办法勾搭他，从方小宁手里抢过他，到底是图啥？ 她觉得现在自己前途黑暗，成了枣树村彻头彻尾的笑话。 “都坐吧。” 看着老二，老三满脸的期待，老大一脸的紧张无措，老头子拿着烟袋的手有些颤抖。 没想到，他会被自己养大的孩子逼到这份上。 “我们谈谈分家的事吧。” 果然是分家！ 王老大和宋氏霎时脸色苍白，宋氏更是摇摇欲坠，差点跌倒。幸好王老大拉了她一把。 “孩他娘。” “我没事。” 她强迫自己振作，苦笑。从她儿子断腿那天，她就知道，这天迟早要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爹，您打算怎么分？” 瞪了一眼二儿子，别以为他不知道，就他蹦的最欢，联合老三，半点不肯吃亏。 第184章 老王家咋恁乱呢? “银子，家里没有了，田产，一分三份，均分。” “不行！” 王老二想都没想，直接拒绝。开啥玩笑，老大儿子这些年，把家里霍霍的干干净净，最后，还想跟他们平分。 “你想咋样？” “这些年，发子花的，全部算上。” 老爷子也直接拒绝，“不可能。” 开玩笑，这样不但老大分不到一文钱，一点地，还要倒贴。 老二的心，狠呐。 “爹！” “以前帮扶德发，是你们自愿的，你们有何目的，我不说，你们也很清楚。 做生意，有赚就有亏，人人都赚，天下还有穷人？你们不能投错人，就要人赔你们的损失，说到底，这个意外，谁都没想到。” “我们就活该亏了这么多年？” “那你们还想怎样，腿断了，是他想的吗？他是考不上吗，他是没得考。一切都是命，我都认了，你有什么好不肯的？” 王老三一脸不服气，老爹的心，向来是偏的。 王老二眼珠子不断转啊转，“爹，行，你说的我们认，念书的花销我们就当是做叔叔的欠他的，过了。” “二哥！” 老三着急了，不是说不能松口吗，为啥二哥现在又算了？ 老头子知道二儿子还有其他打算，看着他，先听他说。 “可是爹，发子当初和崔荷花偷情被抓，赔给方有财的银子，还有这次的医药费，不能让我们出吧？我们让他念书，让他读书识礼，可没叫他大白天的个人厮混苟且。” 崔荷花气的身子微微颤抖，难堪的想找个地缝，他们，他们真的太过分了！ 王老头看着老二，思绪万千，他当年，是不是押错了宝，三个老大也斗不过一个老二。 哎，罢了，罢了，老二说的没错，有啥事，德发自己做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要认。 “这次医药费一共……” “爹！” 王老大不愿意了，没分家之前的花销，本就是公中的，为啥要他出全部？当初他们咋不说，现在放啥马后炮？ “老大，发子确实做错了，从和这个女人偷情，到成亲，再到考前还去看花灯。你想想，哪一个没有这个女人的影子？ 都说娶妻娶贤，妻不贤夫祸多，发子自从娶了她，顺过吗？如果当初和方家丫头没退婚，你想想会怎样？你看看宋风，以前过的啥日子，现在呢？这事，就这么定了，他的错，他自己扛。” 王老大傻傻的愣住了，宋氏也是，这事不能想，一想…… 两人同时瞪向脸白的像纸的崔荷花，愤恨的恨不得撕了她。对，罪魁祸首就是这个贱人，一切都是她的错！ 如果没退婚，如果不是她要去看花灯？ 崔荷花没想到老不死的会这样说她，如果传出去……他这是想她死呀！ “贱人！” 王老大上前对着她就是清脆的两个耳光，娶了这么个破烂货回家，银子没了不说，儿子的前途毁了不说，她更是害了他儿子一辈子！ 想到儿子躺在床上，心死如灰的样子，他的心就好像被人插了两刀，钻心的疼。 宋氏上前开始和崔荷花撕扯，她一定要撕烂了这个小贱人。 让她勾搭她儿子，让她勾搭她儿子。 崔荷花一开始还没回神，只知道躲，主要也是不敢，毕竟他们人多势众。后来头皮上的疼痛让她清醒，也让她恼火，娘的，一家子都当她是软柿子是吧？ 她扯住宋氏的头发，死命的扯，一口咬在宋氏的手臂上，脚上也没消停，宋氏到底年纪大了，战斗力不如她。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我去，她居然敢反抗，居然敢和婆婆对打，老天爷，这是吃了豹子胆吧？宋氏也疼的人发懵。 崔荷花找到机会，趁他们没反应过来，立刻冲出王家门，“救命呀，救命呀，王家要打死人了呀！公公打儿媳妇呀！救命呀，王家男人打儿媳妇呀！老爷子在旁边看着公公撕扯我衣裳，我不活了呀！” 卧槽！ 大戏！ 村里，嫁了人的女子在夫家，再不像样，也是婆婆教训。男女有别，公公平日多和媳妇说几句话都会被说闲话，更何况是动手打媳妇？ 啧啧，看看崔荷花，脸上几个明显的巴掌印，清晰可见。一看就是男人的大掌，女子没那么大的手。还有她凌乱的头发和衣裳，光着的脚丫子，怎一个“惨”字了得。 王老大就算要教训媳妇，也不能对人动手动脚，毕竟他只是公爹。难道是因为儿子瘫了，他看到年轻漂亮的儿媳妇，就起了歹心？ 我天！ 老王家咋恁乱呢？ 以前王老大看着挺厚道的，多年无子依旧对媳妇不离不弃，怎么转眼就不干人事？ 第185章 说你是个软蛋你还不信 “荷花，你咋啦？” 虽说不是很疼，可毕竟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看她这样，荷花娘还是很心疼的。 原以为大闺女嫁进了金窝，谁曾想…… “娘，德发元宵看灯会，是他自己要去的，腿被踩断，我也难受。 现在王家把错都归在我身上，老二，老三闹着分家，我天天伺候着他，公公心情不好，就拉着我打。娘，我活不下去了，哪家的媳妇，会被公公婆婆联手打成这样？” “你公公打你？” “嗯！”一旁的崔大牛忍不住了，狗日的王老大，以为他们崔家人死光了？居然敢对他家荷花动手。 “他在哪？” “刚才在堂屋，王家人就看着他们打我，包括老爷子。老爷子还煽风点火，说发子如果娶了方小宁，他们家就不会卖地，就不会分家。 爹，他们是故意的，想打死我，给方小宁腾地啊！” 看热闹的面面相觑，老王家这是后悔了，眼红了哇！ 被人欺负成这样，再忍就是王八！ 崔大牛撸起袖子，“老畜生生的小畜生，老子和他拼了！软蛋子王老大，别人不知道，老子还能不知道，老子见过他尿尿，他早就不是个男人了！都废了，还不做个人，我呸！” 在地头干活，都是想方便了，随便一上。只有王老大，次次都跑老远，跟个娘们一样。他就很奇怪，一个大男人，他跑啥呀？好奇心的驱使下，有次跟着他，偷偷看他撒尿。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大跳。 我滴个娘耶，他居然不是个男人！ 难怪宋氏这些年，都下不了蛋，原来是压根没人播种。 可怜见的！ 崔荷花傻眼了，她爹到底在扯啥呀？ 四周看热闹的村民也傻眼了，尤其是刚成亲的小妇人和未成亲的大姑娘，脸都红透了，这是她们能听的吗？ 今天这戏一出接一出的，精彩的他们有些应接不暇，比宋风家加盖新房子，还要来的震惊！不是，简直毁三观！ 出门追人的王老大和宋氏：…… 王老大恼羞成怒，“崔大牛，你找死！”说着抡起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崔大牛的面门就砸过去。我去，王老大下死手。周围人想拦都拦不住，崔大牛可一定要躲掉啊！ 崔大牛一个侧身，躲过这一拳，周围人松了口气，就见他狠狠一脚踢向王老大的腹部，王老大闷哼一声，后退几步。 “当家的！” 宋氏惊叫，忙上前扶住他。 崔大牛得意极了，“说你是个软蛋你还不信，怎么样？老子的腿脚厉害不？” 王老大气血上头，王八蛋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他稳住身形，推开宋氏，再次冲上去，两人扭打在一起。 “大家帮忙拉架啊！” 宋氏看到她家里的明显不是崔大牛的对手，连忙冲着旁边看热闹的人喊。大家正看的过瘾，突然清醒，对哦，他们得拉架。几个年轻人，上去架住了王老大，把他往后面扯。崔大牛那没人，他趁机又踹了王老大几脚。 宋氏：……这群王八蛋拉偏架！ 王老大气急败坏，今天，真的丢尽了他的老脸，以后，他还咋出门。 “崔大牛，带你闺女滚！我王家不要她了，没过门就勾搭汉子，谁知道她有多脏，跟多少人睡过，我儿子不稀罕，叫她滚！” 崔荷花：…… 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不活了，不活了！公公打儿媳妇还不够，还污蔑儿媳妇有染。村长，我要找村长，今天他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我和他们王家没完！ 爹，娘。闺女命苦啊！嫁进去就做牛做马，伺候老的，伺候小的，没过过一天人日子。现在一大盆脏水，他们是不想让我活了呀！还有弟弟，他们想坏了我们家的名声，让弟弟打光棍呀！” 崔大牛一听涉及到儿子，不干了，“王老大，你没证据瞎比比，这事我和你没完。村长，哪个好心人帮我去找村长和我们崔家的族长！” 这事，眼看着就要闹大。王老大心里慌的一批。 崔荷花有没和别人瞎混他不知道，他没了男人根这事是板上钉钉，不禁看！ 第186章 自求多福吧! 崔荷花看他无措的模样就知道这事他没证据，心里畅快极了，闹吧，闹吧，反正这日子她也不想过了。跟着王德发，她宁可选鳏夫。再说，不是还有宋风吗？没有男人不爱腥，方小宁个小贱人怀着孩子，肯定又丑又肥，咋能和她比？ 和离，必须和离，这男人谁爱要谁要去！ 王老爷子在里头听了个大概，还有他家老二，老三，不是他们不想出去帮忙，而是全傻眼了。他们受到的冲击力不比外面的人少。老爷子面色铁青，纸包不住火，守了十几年的秘密，终究还是没守住。 他们王家，始终还是过成了全村的笑话。 “爹，崔大牛说的是真的吗？”大哥怎么会是个不中用的？德发哪里来的？他，他有胡子的呀！ 老爷子见隐瞒不住了，索性和盘托出。“有一年，你们大哥上山砍柴，摔倒，伤了命根子。那时候，德发两三岁。” 所以，德发是他亲生的。难怪后来他们就再没孩子了。哎哟，如此说来，大嫂当真守了十几年的寡。 我的天呐！ “爹，您为啥瞒着我们？” “你让我咋说，现在闹成这样，你们说，老大以后咋办？” 两人点头，也是，换成他们，估计都抹脖子活不下去了。大哥，确实倒霉，也确实惨。 不对，两兄弟同时回神，卧槽，他们是分家的，这么一闹，咋分？ 王德发躺在屋里，院子外的争吵太大声，他也听的真真的。原来，这就是老娘多年无所出的原因呀！那他呢，他为何至今没孩子呢？是他的问题还是崔荷花呢？ 他当初跟崔荷花在一起，的确看见了落红。可是当时是晚上，天黑，他看的并不真切。还有成亲前后这段日子，她出去勾搭人了吗？她是干净的还是不干净的呢？ 村长正忙着建房子的事，忙的焦头烂额。听到有人跟他说，王家打媳妇，头就更疼了。他们打架叫他干啥，人家的家事他管的着吗？ 不过公公打儿媳妇，他们村，确实头一遭，还有王老大冤枉崔荷花和别人有染的事，这是能随便说的吗？王家人糊涂啊，被崔家抓住小辫子，还是这个节骨眼，他们能放过他们才有鬼了。 “村长，还有一件事，崔大牛说德发爹不能人道了。大牛叔偷看他撒尿看到的。”村长一个踉跄，这是啥虎狼之词？ 告密的村民摸着脑袋，不好意思的说，“这事应该是真的，王大叔就是听到了这个，才动的手，怒到不行，却没否认。” 村长差点站不稳，宋风扶了他一把。这都是啥事，啥事呀？崔大牛有病吧？没事偷看人撒尿干嘛？这层窗户纸捅破了，还是在全村人面前捅破的，让王老大以后咋活？他还能不能出门了？ 崔家，王家作孽呀！ 宋风也是听的瞠目结舌，这都啥跟啥啊？同情的看了一眼村长，做个村长真不容易，啥破事都得管。 “你们继续谈，我去去就来。” “您去忙，剩下的我和宋叔慢慢商量。”宋风起身想送送他，村长没让。 人走了，宋风和工头两两相望，双方皆是无语，这都啥事呀？ 工头心里也暗叹，王家自从娶了崔荷花，真的就一路倒霉。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年轻人，还是这个运气好，捡了个大便宜。 “宋叔，我们继续。” “嗳，好好好！这里的仓库……” 王家。 村长到的时候，王老大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崔大牛还在门口叫嚣谩骂，还有他不省心的媳妇，闺女一起骂。 还好，崔家族长是个脑子清醒的，没来活这摊烂泥水。 “崔大牛！你闭嘴！” 骂的正起劲的崔大牛，突然被人大声呵斥，吓的心都漏跳了半拍。正想骂回去，转头看见是村长。 “村长，您来了！”他立刻来个恶人先告状。“王家欺负人，您看看，王老大个龟孙把我家荷花打成这样，像话吗？还有，还有，他还污蔑荷花跟别人有染，这可是浸猪笼的死罪呀，这孙子太缺德，怪不得……” “你闭嘴！”村长不能继续听他满嘴喷粪！ 第187章 买人 “你们两家到底是姻亲，你在人门口骂，你觉得自己就理直气壮了？ 还有王老大为啥说荷花，你自己心里没数，还不是被人你逼急了？ 崔大牛，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闺女还打不打算跟人过了，就算不过，也不是这么个闹腾法。 人家院门都关了，不跟你吵了你还叨叨叨个没完，到底是想干啥？你们现在立刻给我回家，都想想自己做错了啥，以后要怎样，落个章程，两家坐下慢慢谈。如果在被我知道，你在人家门口闹事，你揭人家伤疤，崔大牛，以后你俩有啥别来找我，我没和你开玩笑，懂了吗？” 村长很少这么不给人面子，都一个村的，他向来主张以和为贵。 今天发火，实在是这人太过。人王家还不够惨，全都躲屋里了他还想怎样？真的欺人太甚！ 他都害怕王老大，王德发，王老爷子，受不住刺激，直接倒下了，没人味的玩意儿。还有王德发的新媳妇，也不是啥好东西。 好歹是她的夫家，一点顾忌都没有，也不知道是没脑子，还是没心肝。看样子，是没心肝了。不就是看人没出息了，不想过了呗，什么玩意儿？ 哎，以后这王家，不好过咯，这么个不省心的媳妇，有的闹。 崔大牛被训了一番，悻悻然的带着媳妇儿回家了。至于闺女，还是王家的人，他们咋带？闹也闹了，打也打了，村长说这事过了就是过了。 闺女，自求多福吧！ 崔荷花没想到他们居然不带她回娘家，恨的跳脚，她现在回王家，不等于自己找死？可是，这个节骨眼，她根本没办法，也没胆子投奔姘头。 在院外站了半天，也没胆子进院门。太阳下山，寒风瑟瑟，她又冷又饿，实在忍不住，只能哭着进了院门。 没敢去堂屋，偷偷回了自己屋，“德发。” 王德发盯着她，冷冰冰的，好像在看一个死人。 “走过来一点。” 不不不，头摇的拨浪鼓一样，她又往门口退了一步，她又不犯贱，凑上去讨打。 不上来是吧？他总有能下床的一天，不急。 她看他没有动怒，悄悄移到一个他够不到的位置，然后坐下。折腾大半天，她快累死了。 家里人不是不知道崔荷花进了家门，只是大家现在心情都不好，没心思搭理他。 老爷子和宋氏的心全都在王老大身上他们就怕他受不住想不开。 屋里，宋氏抱着他的手臂，“当家的，儿子已经这样了你一定要挺住，我们这个家真的不能再经历一点折腾了，我受不了。” 王老大看着她有些发白的头发，眼角的皱纹，愧疚的说，“他娘这些年，苦了你了。” “我不苦，只要你好好活着，在我身边，儿子也好好活着，我这辈子就够了。” 王老大眼泪涌出，好好活着，这句话做起来何其难，他真想一了百了，活着，以后出院门的勇气都没有了。 “当家的，求你，答应我，一定好好活着，陪着我。只有你在我心里才踏实。” “嗯，我活着，好好活着。” 他现在不能走，儿子媳妇都没依靠，他就算走，也要帮他们安排好。 王家的事，宋风没和方小宁说。没啥好说的，他又不是个长舌妇。 “小宁，作坊建成后，我们得找个管事，还要再多买几条狗，看家。” “嗯，村里有孤苦无依，人品好的吗，最好是住在作坊里，晚上有人守夜，放心些。” “我本来是想叫赵婶子的，她们家，就她和她两儿子，房子破的不得了，冬天不好熬。可是，他们毕竟有些弱。作坊里的东西太值钱……” 【ps:186和187章发错了，重看一下哈】 第188章 想一出是一出 “赵婶子可以，再看看谁合适，最好是两家人。其实，风哥，你想过买人吗？” “买人？” “嗯，看作坊，管账，还有我们自己的生活起居，有自己的人，用着安心，我们也方便。” 她想解放双手很久了，无奈银子总是存不下来。现在虽然还是没银子，这不是都在货里吗？他们现在的收入，买人，是完全没问题的。 有了人，家务活，也有人干，多舒坦。 “你想买几个？”媳妇想买就买吧自己人，用着确实最安心。 “你去打听打听，多少银子一个。会管账的估计会贵一些。” “好，我去问问。” “还有，这次建的屋子，都要做火墙，等冬天，洗肠子已经很遭罪了，屋子暖和，他们也能舒坦点。还有就是小安他们念书和夫子的居所也是一样的。” “我知道，和工头说好了。听宋工头说，岳父也去找过他，等我们的房子建好，他们也要起新房。” “娘前几天也跟我说过，她也打算建青砖瓦房，火墙也要做，还有连廊，就是没想好盖几间。 要我说，既然要盖，就往大了盖，我现在就愁，咱们家建太小了。” “我们这还小咱们就没几个人。” “将来日子好了，可不就不够了，娘身边要伺候嬷嬷，小安身边要书童，我身边一个丫鬟，你身边来个小厮。还有煮饭，洒扫，看门的。”方小宁掰着手指头，怎么算怎么不够。“算了，到时候不够的话，加盖，最好盖个二进或者三进的大宅院。” 宋安：…… 媳妇的心有点大，他好像有点跟不上她的脚步呀。不行不行，等学堂建好，他立马跟着去念书。识文断字，努力提升自己，努力挣银子，养家！ 开始建房。砖头一车一车拉到两边的工地上，大部分村民都来盖房子。没事干的村妇也过去看热闹。看着那么多的砖头，沙子运到工地上，更直观的感受到，宋三家的今非昔比。 人对和自己差不多的，会眼红，会嫉妒，而对比自己好太多的，就会敬畏，会惧怕。在他们眼里，现在的宋老三家，就是他们高攀不上的存在。 看宋风在工地忙来忙去，又看到出来视察一番的方小宁，下意识的对她微笑，讨好。 “闺女，你也出来啦？” “爹娘，你们怎么来了，家里不忙吗？” 方有财抱怨道，“忙呀，忙的不行！你娘呀，非得来看看，说啥子要帮忙。我也不知道都这么多人了，我们还能帮啥？”他本来想偷个懒，睡会觉的，结果呢，这女人硬把他扯过来，叫他帮忙搬砖。 就请问，这么多人，需要他搬个啥？ 想一出是一出，他都快被折腾死了！ 赵氏笑眯眯的在他软腰窝处，狠狠拧了一圈。 不会说话的东西，没看到女婿也在吗？得了，这趟算是白跑了。 “啊！松手，你快松手。疼死我了！” 宋风低着头，肩膀抖的厉害。方小宁佩服的看着老娘，厉害了，我滴娘，你这是翻身做主人了？ “别听他瞎说，家里的活都干完了，现在不忙。” “不忙就不能歇歇，我困！” 赵氏一个眼刀子过去，他乖乖闭了嘴。 “有啥帮忙的不？”方有财蔫蔫的问。 “那边不是在搬砖？” 行吧，他去搬砖。以前有多嘚瑟，现在就有多憋屈。臭娘们管着钱，他横她就不给他零花钱，惹毛了他，就要死要活的。 方有财跟着宋风干活去了，剩下娘俩说悄悄话。其他人看赵氏，都羡慕的不得了，闺女嫁人了，还跟她这么亲。偏偏这个闺女还倍能干。 “你最近身子还好吗？” “好得很，娘，生意现在还好吗？” “没年前好，也还凑合。”她特知足，孩子懂事，当家的也改了很多，每天睁眼就有活干，有银子进账。 “娘，我想到一个绝对好卖的玩意儿。” “别别别，家里够好的了，你别什么都给我，没得让人说嘴。” “娘，我想让你最近多挣一点，过阵子开始建房子，建个大的，好的。等天热，我在给你两个适合夏天吃的点心。 实话说，我现在都后悔了，家里当时盖太小了，我琢磨着，啥时候重盖。” “你家房子才刚盖好的，这么好的房子，你还嫌弃上了？” 第189章 到底花了多少钱 赵氏看着方小宁，真的像是看个败家玩意儿。她不懂，闺女现在咋就这么能折腾？ “不是嫌弃，是太小了，不够住？” “咋不够住，你家才几个人？十来间屋子还不够住？” “娘，以后我挣了钱，肯定要找人伺候我的。我想买人，买做饭婆子，洒扫婆子，看门的，还有身边伺候的。哦，对了，还想买几个人看仓库，管账。自己人用着放心。” 赵氏惊呆了，作为一辈子的老农民，她真没想过有天闺女会想买人。 “你想做地主老夫人？” 方小宁好笑的看着她，“我们家两亩地，你觉得我能做地主婆娘吗？” 赵氏苦口婆心的劝她，“不是，买恁多人干啥？小宁，你要是有银子，还是买地来的实在。” “娘，我对地没兴趣，对种地更是不喜欢。我的志向可能跟爹一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啥事都有人帮着干，每天吃香喝辣。无事逛逛街，出去玩玩。” 赵氏：…… 该死的方有财，对闺女影响居然这么大！ “小宁啊，今天这话，你跟娘私下说说就好，可别在你婆婆，风子面前说。可不能做懒婆娘呀，传出去，要被人说嘴的。你的名声到时候就全坏了。” 方小宁对她眨眨眼，“我昨晚就跟风哥说过此事了。还说要继续盖房子。以后前面给下人住，后面我们住。还要建个大花园，种上果树。” 赵氏眼前漆黑，头晕目眩，完了，女婿该咋想她闺女。 “女婿咋说？” “没说啥，就说他该好好挣钱了。”她觉得他有这个觉悟挺好的。 “你真嫁对了人，女婿是个好的。” “所以娘，你一定要盖大，盖多，省得以后后悔。咱们家宅基地不小，你回去和爹好好规划规划，往大了建。” “我又不买下人，建那么大干啥？” “谁说不要人伺候，等以后我有银子了，也给你买嬷嬷，走路有人扶着吃饭有人夹菜，累了有人给捶腰。” 可闭嘴吧！ “行了，行了，你不是说教我做点心吗？”隔墙有耳，外面可不能在待了。死丫头，咋恁不让人省心呢？都是当家的，又懒又馋，影响了闺女。 赵氏气的牙痒痒，回家她一定一定要好好和他叨叨。 “明天，我回娘家做去，顺便回去蹭顿饭。娘，我想喝你做的鸡汤。” 看着跟自己撒娇的闺女，赵氏心都要化了，“明天回来，给你炖鸡汤，炖肉吃！” “我不喜欢炖的肉，我刚吃红烧的。” “成！就你回来，女婿呢？忙的过来吗？” “多远的地，明天我让他来咱家吃饭呗！” “好好好！”赵氏笑的见牙不见眼，一会她就回去把家里拾掇拾掇。 “娘，挣钱了，就把屋子盖大一点铁柱，狗蛋都大了没几年都要娶媳妇。到时候孙子，孙女一个一个蹦出来，你让他们住哪，是不是？” 想到软乎乎的小团子赵氏的心更软了，“听你的，都听你的！”赵氏拉着她又走远几步。“小宁，我现在存了四十两银子，你觉得，够建房子吗？你跟娘交个底，你家现在这样，到底花了多少？” “差不多五十两带家具。娘我觉得起码你得准备一百两。” “这么多？”赵氏倒吸一口凉气，这么短时间，她怎么再赚六十两？原以为自己手里的就足够了的。 “嗯，要多盖，盖大，还要做连廊做火墙，可不就回了吗？不过盖好，能住上百年，也是值当的。” “要不先少盖点？” “一次搞定省心，真的，听我的准没错。” 行吧，听闺女的，她再继续努力挣钱。 可是钱难挣啊，不是她想有就有的。 “闺女，你盖那么多房子，腊肠，腊肉，每天要进那么多肉，银子够使吗？” “哦，酒楼先垫付的，我赊账。” 所以，你都赊账了，还想着买人，扩建房子，当地主婆？ 老天，闺女真跟他爹像呀，心大的她都想哭。 第190章 漏风的小棉袄 第二天，方小宁和苏氏交代好，宋风拎着礼物，带着她早早就去了方家。 “来了呀！吃过没？” “吃了，娘，工地那边还有事，我先走了啊！中午我过来吃饭。” “去吧，去吧！中午早点回来啊，我给你炖鸡汤！” “嗳！” 方有财嗤笑，孩他娘现在可真够虚伪的，明明是给闺女炖的鸡汤，偏偏说是给女婿炖的。 女人呀，就是个口是心非的主。 以前，稀罕他的时候，打都打不走，家里有啥好吃的都留给他。现在自己会挣银子了，他又年老色衰，变心不要变的太快。 让他天天干活不说，昨晚还数落他一夜，说他浑身毛病，全是缺点不说，还影响了儿子闺女。 早上起来还跟他叨叨，今天闺女在，不许他跟她抢菜。 他现在过得是人过的日子吗？ 不过闺女的理想还真就是他这辈子最想过的日子。啥时候，他也能过上走路有人扶，吃饭有人夹菜，想吃啥吃啥的幸福日子。 方小宁觉得，便宜爹今天看她的眼神格外炙热，这是又想算计她啥了？ 今天得注意点，别进了他的套。 “娘，走，我们去厨房。” “我也去，我也去，我去做驴打滚，你们娘俩忙自己的，甭搭理我。” 哟，这人现在上进不少哇！ “娘，打九个鸡蛋到盆里。” 赵氏依言照做。 “三个鸡蛋半斤面粉，九个就是一斤半面粉。揉搓成光滑的面团。” 赵氏继续。 揉好后，“娘，拿盖子盖上，一刻钟后我们再说。” 赵氏没歇着，跟方有财一起做起了点心。 一刻钟后，“娘，擀饺子皮一样擀成面皮，比饺子皮厚些。” “好。” 这是方有财第一次见闺女教媳妇儿做点心，看的稀奇的不得了。 “面皮上撒点面粉，把面饼子切成这么大小的一份。然后叠起来，切成短面条。” 赵氏做了一辈子饭，刀工极好，面条切的大小均匀。 “再撒点面粉，把面条分开。开油锅，爹，你去烧火，记得，一定要小火。” “嗳！” 油锅烧热后，“娘，丢进去，炸。”面团醒过，丢进去炸的时候，它还会膨胀一些。 “可以了，捞出来。油倒盆里去。” “娘，最后一步，加一点清水，红糖，煮糖浆。” 这个赵氏之前学过也会。 方小宁见糖浆熬的差不多，又打开她自己带来的蜂蜜。 “娘，继续搅拌，把刚才炸的小面条丢进去，翻炒，尽量每根面条都沾到糖浆，爹，停火。” 方小宁自己上手，洒了芝麻到锅里。 “盛进这个盆里。” 赵氏照做。 “娘，压它，把它压扁，压实。” 赵氏拿着铲子就开始压。 “娘，其实刚才除了撒芝麻，还可以撒果干，葡萄干，到时候你可以做成不同口味的，加点价格就是。现在山里的野果，晒干，切碎，加进去也可以。” “知道了，这点心叫什么？” “沙琪玛。等放凉了，切成小块，就能吃了。” “闺女，你这脑子到底咋长的？怎么就能想出那么多新奇玩意。” 方有财百思不得其解，他和赵氏，怎么就能生出个这么聪明的闺女来。难道真的是遗传了他？他原来脑子这么活络的吗？ 老天爷，若真如此，他是被老爷子蹉跎了呀，倘若老爹当初培养他，说不定现在他早就功成名就了。 “我可能和爹一样，爱吃。” 是吧，是吧？和他一样，闺女都承认了。 不对，和他一样干啥？ 方有财伸出小拇指抠了抠耳朵里的耳屎，“你刚说啥？” “我说我和爹一样，爱吃！只是我比爹聪明，能吃还能做。”方小宁一口气说完，都不带停顿的。她确实，比他们所有人都聪明，这点，他们必须得认。 方有财受伤了，一颗心被扎的生疼生疼的。为何他家的小棉袄，处处漏风？ 第191章 鸡腿好吃不? “他爹，剩下的点心都你来做，厨房味重，我陪闺女堂屋坐坐，对了，你把米饭也焖上，一会我来做饭。” 又刺一刀，方有财看着潇洒结伴出门的母女俩，再看看落单的自己。突然，就很心疼他自己怎么办？ 已经开春了，为啥他还觉着这样冷呢？ 宋风过来的时候，赵氏已经把饭菜都做好了，方小宁正在啃锅巴。 “爹，今天这米饭焖的真好，锅巴焦黄焦黄的，忒香。” 听到闺女的夸奖，方有财受重伤的心得到一丝抚慰。 “你娘说你挑的很，不喜欢油煎出来的锅巴就爱焖米饭锅底的。我今天焖饭的时候特别小心，火候控制的老好了。” 方小宁冲他竖大拇指，然后把锅巴掰了一块，“尝尝，贼香，贼脆。” 方有财接过，咬了一大口，“真香！” “姐，啥香，啥香？我们也要！” “你俩哪疯去了，半天没见人影。” “去给姐夫帮忙干活了。” 这么勤快。 “乖，奖励你们一人一块锅巴。” 午饭。 两个鸡腿方小宁和宋风一人一个，鸡翅两个孩子分，方有财啃着赵氏赏他的鸡脖子，哭唧唧…… “小宁啊，鸡腿好吃不？” 方小宁叼着鸡腿看着他，“还不错。” “爹，要不我这个鸡腿……” 赵氏一个眼刀子甩向方有财。 “你吃，你吃，我不爱吃鸡腿，我就喜欢啃鸡脖子。” 一顿饭，方小宁差点笑岔气。 爹，现在真的被娘管的死死的呀。 饭后。 “爹，过来！” 方小宁勾勾手指头，方有财吧嗒吧嗒跑过去。 她从荷包里拿出一个小银块子，“明天，让顺子哥带只烧鸡，肘子给你吃。” “还是闺女贴心呐，爹真没白疼你。” “以后继续表现，好好对娘，还有奖励。” 方有财头摇成拨浪鼓，“不成不成，这已经是最好了，再好，她能骑我头上拉屎。”他现在正寻思着如何振夫纲，可不能再让这婆娘嚣张下去。 方小宁：…… 行吧，确实现在就很好了，刚穿来的时候，这男人多拽，多自私呀。 “走，爹，点心差不多能吃了，你好好尝尝。” “这个点心又是油又是糖，还有芝麻，得卖多少钱一斤啊？” 方小宁心里盘算着成本，“这是卖给有钱人家吃的，香甜软和，小孩，老人都会很喜欢。一斤，我们就卖八十文吧。” “这么贵，谁会买？” “有些人，可能就因为他贵才买的。”有钱人大多不都是只买贵的，不买合适的吗？ 方有财撇嘴，“钱多烧的，还是脑子有病？” “他们觉得，贵的才是最好的。我们这个点心的定位就是高端人群。”说着，继续叫赵氏上手，“娘，把点心倒出来，倒案板上，切成块，最好大小均匀。” 赵氏手起刀落，切了几十块。给父女俩一人一块，然后自己才拿了一块尝，“这个好吃，软软的，糯糯的，又有点脆脆的感觉，芝麻很香。” 方有财一会已经吃了两块，“和驴打滚味道完全不一样，闺女，这个你说叫啥来着？” “沙琪玛。” “对，沙琪玛，八十文，我估摸着有钱人真的会买去尝尝鲜。” “恁贵啊！” “物以稀为贵嘛。娘，这些我带回去给婆婆他们尝尝，这些给铁柱狗蛋他们吃，你下午再做点，明天让爹跟顺子一起去镇上，给人掌柜的尝尝，看他们要不要。” “好。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远，我慢慢走回去。” 赵氏哪能放心，万一磕着碰着怎么办？擦擦手，“走，我跟你一起走一趟。” 回到家，看到宋小姑正在喂的猪，我天，她居然忘记了她的蘑菇，怀孕难道真的会让人变傻？ “回来啦，刚才周嫂子送了半篮子香椿，晚上怎么吃？” “香椿炒鸡蛋，包着卷饼，好吃！” “行，我去烙饼。” 第192章 惊天大喜 晚饭的时候，方小宁跟大家说她想收蘑菇。 宋小姑：还没忘了这茬啊！她以为她不说，就算了呢？不过，那蘑菇好像确实能吃。 “怎么收？” “白蘑菇晒干的二十文钱一斤，羊肚菌四十文一斤。” “收这么贵，你知不知道，就我那个村，白蘑菇可不少。” “晒干，可是要轻很多的，尤其是小的那个，一斤可不少。” 四十文，她都觉得自己给少了呢！ “小宁啊，收那么多，咱们吃不完。” “吃不完可以卖呀，卖给酒楼。” 苏氏眼珠子一亮，如此，她家又多了个挣钱的营生！？ 哎呀呀，儿媳妇，可真是有个点金手，随便山上捡几个蘑菇也挣钱。 “那我们和村长说，让他多联系几个村子，只要卖，咱们都收。” “风哥，你找一户靠得住的人家帮我们收蘑菇，我们家都是女的，不适合天天敞开门，人来人往。” 村长帮忙盖房子，不可能再麻烦人家帮着收蘑菇，不合适。 “成。”现在壮汉还真不太好找，都在工地帮忙干活呢！不过收蘑菇，在家的老爷子就行。 一整个春天，宋家都在盖房子。 等房子盖好，方小宁的肚子又大了一圈。 “宋风家的，你这肚子几个月了，快生了吧。” “还有两个多月呢！”方小宁摸着肚子。自从五个月后，肚子就跟吹了气球一样，大的特别快。现在她低头，都看不到自己的脚了，等再过两个月，她就能卸货了。 “宋风家的，你家作坊是不是要招人呀，你看我成吗？” “招人肯定是要招的，现在里面还没准备好，等等再说。想来干活的，到时候在一起过去村长家报名，现在还早。” 想走后门，肯定是不行的。 妇人讨好的笑笑，“我们到时候一定去村长家报名。” 她看了眼书院，就回家了。夫子已经找好了，里面的书桌椅也做好了，后日，等夫子来，就能开课了。 她，宋风，便宜爹，都要学认字，最好三个在家里的女的也学。识文辩礼，努力不做个睁眼瞎。 他们是业余团队，真正天天上课的就是几个孩子。 宋安，大勇，莲花，铁柱，狗蛋和村长家的俩孙子。 村长和自家娘，都已经把书包，笔墨纸砚全部准备好了，还有启蒙的书。 去书铺买这些东西，方小宁才真正体会到为何寒门难出贵子。 真的太贵了，什么都贵，尤其是书，小小一本，居然要二百多文，这还是最便宜的启蒙书。 听老爹说，老娘知道俩弟弟能跟着一起念书，躲屋里哭了大半宿。 宋小姑更是没想到，大勇能去念书不算，小莲也能去。识字的姑娘，整个枣树村也找不到一个。 三嫂一家，真的对她太好了！ 两天后，几个小娃子全都穿着新长衫，挎着小书包，一起去学堂。 村里所有有孩子的大人羡慕坏了，宋风为了个瘸腿弟弟，竟然在家门口办了个学堂，还找了好几个娃子陪读。简直比地主还豪横。他们也好想自家孩子能跟着一起进去陪读。 孩子们到了学堂门口，宋风点燃鞭炮，一阵“噼里啪啦……”之后，夫子领着孩子们进学堂。 苏氏，赵氏，宋春妮，顺子媳妇，村长婶子几个女人看着关着门的学堂院门，一个个全都捂着嘴哭。 方小宁：…… 她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女人们，莫名觉得有些好笑。她这时候笑，会不会收到老娘的眼刀子。 而就在这天，刚看完几个娃子第一天进学堂的村民们，下午，又在村口看到报喜的衙役。 方家老四，考上了童生！ 惊天大喜，他们枣树村，时隔多年，终于又出了一位童生。 举村欢庆的大喜事啊！ 一路跟着衙役来到老方家，收到信的老爷子已经领着家里人，在门口迎接衙役。而最醒目的，就是和老爷子一起，站在最前面的方老四。就跟个花孔雀似的，就差没翘尾巴了！ 方有财在人群里看了一眼，嗤笑一声，转头离去。 得瑟个啥，过几年他儿子一样能考上。 第193章 又不是你中，得瑟个啥? 不过就是个童生，别以为他不识字就不知道，离做官，早着呢！ 方老爷子今天是真的开心，他的儿，第一次考试就考上了。说明啥？说明他天生就是个念书的料，说明他眼光好，选对了人。说明他，即将成为老太爷！ 哈哈哈哈哈…… “老爷子恭喜啊！” “两位差爷一路辛苦，快请进，快请进！” 围观的人没敢跟进去，都站在门口，老方家，真是祖坟冒青烟，上辈子积了啥德啊！ 围观的，无不羡慕到不行。 堂屋内，两个衙役宣读喜报后，老爷子招呼他们落座，随即小心翼翼的把喜报塞进怀里。 方老二媳妇赶紧端上两大碗红糖水，“差爷，咱们乡下人，家里也没个茶叶子，只有红糖水，您们别介意啊！” 当然不介意，红糖也是好东西。走了一路，他们早已口渴，端起碗，“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然后起身，拱手道，“老爷子，童生老爷，我们还有别家喜报要送，就先行告辞了。” 方老爷子会意，刚才四儿就跟他们说了，收了喜报，要给差爷红封。 他已经备好了，一个红封二十文。 “这个，二位拿去喝茶，一路辛苦了。” 衙役不客气的接过，“多谢老爷子，我等告辞。”摸着里面是铜板，还不是很多，两人的脸色微变。 这家子人，有点小气啊！ 衙役走后，村长也来了，跟老爷子道喜，方老头得意的不行，看吧看吧，他儿子中了童生，全村的焦点都从宋家转到了他家，现在，他们才是枣树村最风光的人家。 “老爷子，老四中了童生，不办酒热闹热闹吗？” 方老爷子满是笑脸的老脸一顿，摆酒，不不不，这种喜事一般都是请人白吃的，最多也就是随一把青菜，几个鸡蛋，家里已经拿不出摆酒的钱了。就算有，也不可能拿钱这样糟践。 “不了，老四说只是个童生而已，今后路还长，不宜铺张。” 没有酒席吃啊，没劲！ “你家老四真是个上进的。” “可不，今天又在屋内苦读，半天了，还没出门。” 村民：果然，这书不是那么好念的。刚考完试，都不放松一下。同样也说明，方家老四，果真如传闻般用功！ 他能考上，绝非偶然。 老方家。 “相公，你现在可是枣树村最得脸的了，放眼看去，再没人比你更有出息。”老四媳妇讨好的说。她现在走出去，村里的小媳妇，别提多羡慕她了。 方老四的下巴微抬，心里骄傲的不行，嘴上却谦虚的说，“这次纯属运气好，刚好考的都会。要不是王兄倒霉，他此番，定然也能中榜。” “相公就是太过谦虚，童生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想考就能考上的。”她看着自己男人，真是越看越满意。 “接下去，是不是得去县城念书了。” 方老四点头，“镇上的夫子已经无法再给我们授课，他学识有限。明日，我便和爹商量去县城的事。” 老四媳妇儿眨眨眼，“我能跟你一起去城里吗？你也知道，我干不了农活，留在家也无大用。 而你一人在县城，我也不放心。我们在学堂附近租个小院子，好歹你身边也有个人照顾，下课后也能有口热乎饭吃。” 方老四心动了，有人照顾，肯定比他一个人好。再说，他要是去了县城，媳妇儿在村里，两个人啥时候才能有娃。 “我和爹商量商量。” “嗯。” 去县城好啊，城里的水养人。去了城里，她肯定皮肤会白皙些，嫩滑些，说不定五官也会精致些。 她一定要跟着走，留在这干嘛？啃窝头吗？老四不在没人护着她，还不得被两个妯娌给活吞了。 “当家的，没想到老四真能考中，听说很少有人一次就能中，老四看来真是读书的料。” 方老二自觉的挺直腰杆子，得意的说，“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我方老二的弟弟，能不行吗？” 老二媳妇推了他一把，笑道，“你个臭不要脸的，又不是你中，得瑟个啥？” 第194章 她后悔啊 “咋不能得瑟了，我们还没分家，他中不就算我们中了一半吗？将来他好了，还能对我们不管不顾？” “是这个理，我跟你说，昨个我看到大哥了。咱们老方家的大喜事，他只能跟着村民在人堆里看热闹。后来我瞧见他没一会就走了，很是落寞，怕是伤心了吧？” 说到这里，她心里有着说不出的舒坦。他们以后再好，和大房也没屁个关系。想当初，当家的想去给宋风干活，他死活拦着。老四想跟他借银子，他也死活不肯。 现在后悔了吧，后悔也没用！眼皮子浅的东西，注定这辈子只能做泥腿子。 “伤心也没用，爹不会让他回来的。除非，他答应供老四念书，拿银子回家。” 老二媳妇儿来了精神，她听人说，方小宁暗搓搓帮衬娘家不少，经常看到大哥不是吃鸡，就是买肉，生活好的不得了。如果，如果大哥愿意拿钱出来供老四，孝顺二老，是不是说，他们也能跟着一起沾光，捞点好处？ 看在银子的份上，他们倒是真的不排斥老大再回来。 老头子这两天处于极度兴奋中，每天都拉着老婆子絮絮叨叨，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不过说来说去，全部都是夸赞老四的话。老婆子也开心，不管他说多少遍，她都听的仔细认真。 王家。 自从方老四考上的消息传遍全村后，原本就不睦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王老二，老三之所以不再闹着分家，确实是因为同情他们的大哥。看着身残的大哥，再看看躺床上不能动的侄子，说不出口哇！ 一家子，再不复往日的和睦，面和心不和的凑合着过。 王老爷子却老怀安慰，老二，老三，到底还是顾念着兄弟情的。 而这份和谐，在方老四考上后，有些绷不住了。 “你看看，你看看，方老二，老三扶持自家弟弟，现在也算是看到了些希望，而我们呢？把钱都砸在了一个连屎尿都要在床上的废物，响都听不到一个。” 王老三媳妇儿越想越气，越想越失望，越想越伤心，眼泪珠子就跟掉了线一样，他们这么多年的付出，全部打了水水漂。 “好了，别哭了。” 妇女一把挥开肩膀上的手，“你懂啥？” “我咋不懂，你以为我心里不难受？” 老二媳妇不说话了，他们哪个都难受。 “真就这样过下去了？我不想他们家拖累我们一辈子，接下去还要拖累我们孩子一辈子。当家的，求你了，分家吧。如果不分，我们要养德发一辈子不说，他们如果有了娃，咋办？我们自己的娃难道不娶妻生娃了吗？我们现在手里有啥，用啥娶儿媳妇？” 王老二沉默了，媳妇儿说的，他何尝不知，手心手背都是肉，又有老爹压着，他真的为难。 “当家的，求您了！”他们真的不能再被拖累下去了。 王老二蓦地站起，“我去找老三。” “嗳！”她相信，老三，一定比他们更不想养着老大。老三媳妇私下里不知道和她念叨多少次了，这样的日子熬不到头。 老二，老三很快达成一致，这个家，必须要分。 过两天，他们就去找老子，这次，他们必须坚持到底。 崔荷花的心这两天，就跟在油锅煎一样，听说她家的成绩比方老四好很多，方老四都能考上，她家的只要去了，就是必中。可是…… 她后悔啊，不该撺掇他去看什么花灯的。就算他要去，拉也得把他拉回来。 可是现在怎么办呢？事已至此，再无后悔的余地。 昨天，她远远看着大家奉承方老四媳妇的巴结样，嫉妒的差点咬碎银牙。她不懂，明明她才是枣树村的村花，为啥一个两个不如她的，过的都比她好。尤其是方小宁，被退婚嫁破落户都能起得来，老天爷真的不公平，她不服！ 心神恍惚，就没注意到距离，想着事情，脚步慢慢挪，慢慢挪，一不小心就越了界。 王德发正窝着火没处发，一把攥住她的头发，把她往炕上按。 “啊！救命啊，救命啊！” 第195章 大晚上的有鬼上门了? “王德发，你个王八，自己没出息只会打媳妇！” “我不敢了，别打了！” “王家一家子的缺德鬼！” “好疼，救命！别打了！” “求求你……” 王德发越打越上瘾，完全无法松手。果然，心里不痛快，憋在心里没用，还是得发泄。 等他打累了，崔荷花就跟条死鱼一样掉在地上，奄奄一息。 看她半死不活的鬼样子，王德发心里甭提多痛快。看来，这女人他不能放走，留在家里伺候他，心情不好揍几顿，还是不错的。 家里没一个人进来，其实全部人都听到了，就是没人想管。老爷子，王老大是觉得，所有祸事都是这个贱人引起的，她活该被打。只要不出人命，随便。相公打媳妇，就算村长，族长来，也管不着。 其他人一心想着分家，他们屋里的事，与他们何干。 崔荷花在地上躺了近大半个时辰，才踉跄着爬起。地上很凉很凉，和她的心一样凉。 王家的人，全是缺德玩意儿。 她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屋门。 她想回娘家，可是娘家根本指望不上，又不敢在这风口上去男人家里，人家肯定也不敢收留她。 崔荷花坐在柴房里，抱着双膝，无助的哭泣。 哭到半夜，想想还是不能这么便宜了王家人，思来想去，还是得回去找娘家。如果爹娘不管她，就等于要她死，她就去找村长，让她做主和离。 崔荷花开院门是时候，王家安静的不得了，谁也不知道她出了门。走回家半路，她还是改了主意。爹娘只会要赔偿，就算有赔偿她也拿不到银子。 她咬咬牙，把自己的伤搞得更严重了些，一身湿淋淋的，一瘸一拐的到了村长家。 “开门，村长，求您开开门！” “老头子，你听到院门有声了吗？”村长媳妇觉浅，拍了拍一旁打呼噜的男人。 “可能风吹的吧，赶紧睡，明天又一天活。”翻身，随即又打起了呼噜。 睡眠质量，杠杠的。 她闭上眼，耳边又是，“砰砰砰！”的声音，好像还夹杂着女人的呼救声。 艾玛，大晚上的有鬼上门了？！ 村长媳妇儿打了个激灵，仅存的睡意也被吓的全跑了。 “老头子，老头子，你起来，跟我去门口看看。” 这时，她听到“咯吱”的开门声，儿子起来啦？ “顺子？” “娘，是我，顺子睡着呢，我听到门口有动静，出来看看。”大半夜的，好像有女人的哭声，还怪渗人的。 “我也听到了，你等等，咱娘俩一起去，壮壮胆。” “嗳！” 她心里也毛毛的，有婆婆陪着，也能壮壮胆。 两人手牵着手，彼此都有些紧张，家里的男人，哎，不提也罢。 “救命，村长，开门呐！”崔荷花真的快坚持不住了，她都快冻死了，身上又疼。王德发打她的时候，根本没留手，头皮都被薅秃噜了一块皮。 “谁呀？” 来人啦！ 娘哎，可算是来了！ 她以为自己要冻死在他家门口了。 “我，荷花！” 艾玛！ 门口真的有人！ 大半夜的来她家干啥呢？ 村长媳妇立马跑到院门口，天太黑，看的不真切，“德发媳妇啊，你大半夜的来我家干啥啊？” 崔荷花真觉得自己快死了，就靠一口气撑着，看到村长媳妇，心里泄了气，直接倒地。 娘啊，来她家碰瓷来了？ “老头子，老头子，顺子，开出来，快点！” 顺子媳妇拿了盏油灯出来，俩女人凑近一看，我滴个乖乖，谁特么的把人打成这样？ “娘，大半夜的干啥啊你们？” 宋顺子不满嘟囔着，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明天他还要干活呢！ “德发媳妇儿厥过去了，你们拿着灯，我和儿媳妇把人抬进屋再说。” 我靠！ 第196章 高啊，实在是高! 宋顺子这才看到地上躺着的“女鬼”。 “娘，这是崔荷花？” 咋成这样了？ “就是，王家作孽啊，身上跟冰窖似的，顺子媳妇，快，拿棉被，顺子，你去烧炕。” 村长披着薄袄子也来了，现在的天，晚上还是有些冷的。 “大晚上的折腾个啥？” 村长媳妇指着炕上的人，“你看，荷花被王家给磋磨的，她这是找你救命来了。” 我靠！ 村长凑近一看，黑灯瞎火的，不得吓死个人，和女鬼一点没差。 “胡闹，简直胡闹！王老头现在怎么一点人事不干！顺子，顺子！” “他去烧炕了。他媳妇去烧火了。” “来啦来啦！爹，又咋啦？”宋顺子心里有苦说不出，大半夜的，他还忙的跟个骡子一样。 “去找大夫来，我看荷花有点不妙啊！” 村长媳妇点头，她也觉得，身上一点热乎气都没有，一身的伤，到现在人也没醒过来。 要是死她家里头，可咋整啊？ “对了，让你弟去趟王家，把老王家的都给我叫过来，让他们看看自己干的好事！” 凭啥大半夜的他帮他们擦屁股，他们躲被窝里痛快睡觉，他欠他们的？ “知道啦！” 宋顺子认命的出去干活去了。 大夫来了后，看了眼崔荷花身上的伤，心里也是忍不住的发寒，这是得多恨，才能下这么重的手。明显，这是男人打的，上次就说她公公动手打她，难道这次又是王老大揍的。 哎哟喂，王老大看着憨厚，咋心这么黑呢！ “大夫，咋样？” “伤的有点重，不止皮外伤，肯定还有内伤。” “对对对，我刚给她换衣裳，肚子上全是拳头印。” 村长怒了！ 他们这是想把人打死？！ “今晚我在这守着，估摸着会发热，有点危险。” 村长很想骂人，“能移动吗？” 他想把人先送回王家或者崔家，虽然两家都不是靠谱的，可是在他们家，算咋回事呀？ 现在还躺在他闺女和孙女炕上，她们睡哪？ 艹，村长表示自己现在很火大，很暴躁。 大夫诊断后没多久，王家人也赶到了。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小贱人居然会逃到村长家。 他们以为，她撑死跑回娘家告状。崔大牛，绝对不会为了她，跟他们闹的。他现在看到王老大心虚，还有就是，只要给他一点钱，他绝对不会管闺女的死活。 “村长，实在是对不住，家里的一些糟心事半夜还打扰到你。不过是小两口拌了嘴，德发没忍住动了几下手，都是小事，小事，我这就把人带回家，不打扰你们休息哈！” 村长看着睁眼说瞎话的王老爷子，再看看站在他旁边，一脸老实样的王老大，脑袋有些疼。 “老爷子，你看看哪个小夫妻拌嘴，吵架把人打个半死的？大夫说，崔氏很危险，现在不能移动，还有内伤。” 王老爷子瞪大眼，打这么重吗？大孙子不是躺床上不能动弹，他一个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还受着伤，怎么可能把人伤成这样。这个锅，他们王家不背。 “真伤这么重？” 都不用村长说，大夫抢先回答，“确实很重，要不然，我还留在这干嘛？今晚我得守一夜，明天估计都够呛。” 王老爷子大骇，王老大和宋氏也惊的不行，不是，咋就恁重了？不是打完还能自己走去柴房，半夜还去村长家告状吗？ “是不是黑灯瞎火的，来村长家的时候摔着了？” “不是，我看过她的伤势，确实是被打的。还有，衣着太单薄就算了，这样的天，浑身湿透，谁能熬得住？” 不是，她衣裳没湿哇！ 王家人现在是有口难言，不管他们说什么，人家都不信。也是，如果是他们也不信，人摆在面前，伤也是。 王老爷子黑着个脸，他们是被小贱人给耍了。小贱人趁他们没防备，摆了他们一道，不知道这次，她又想打什么歪主意。他们都以为她顶多回娘家，回了也没用，她却反其道而行之，来了村长家告状。 事关人命，村长不会不管她。 高啊，实在是高！ 第197章 听说崔氏差点被打死了? 既然有这样的脑子，为啥不能像方小宁一样，想挣钱的法子呢？ 她的心眼子，全用在怎么坑他们老王家上了。 老爷子也头疼的很，人是他家的，总不能赖人家村长家里吧，大半夜的，谁不困啊？他想带回去，可大夫说最好先别动。他就不懂了，怎么就能这么严重了。如果不是他知道村大夫的为人，都要怀疑是被崔荷花买通，故意往重了说。 “村长，这……” “顺子，你和你弟晚上和我凑合凑合，他娘，你带着顺子媳妇和孩子们睡顺子屋。” 村长夫人啥都没说，带着人走了。王家人，她正眼都不想看一眼，最瞧不起的，就是打媳妇儿的男人。王家倒好，不但打媳妇儿，连儿媳妇都不放过。 是人吗？ 呸！ “老爷子，这屋先给你们用，你们自便，要烧热水去厨房，我明日还要早起干活，实在是熬不住一夜，先回屋歇着了。” “村长，你去睡，你先去睡，我们在这守着荷花。”老头子真的尴尬死了，自从大孙子勾搭上崔荷花，他一辈子的脸都被丢完了。 没一会，宋顺子给大夫拿了件被子，嘱咐他累了靠椅子上眯一会。王家人见状更是如坐针毡，人家明摆着不待见他们。看着床上躺着的崔荷花，都恨不得她立刻死掉，同时，又害怕她死了。 打媳妇和打死媳妇，差距太大了。后者是犯法，要见官的。 更深露重，才半个时辰，老爷子就有些扛不住了。看着老爹不太好看的脸色，担心的说，“爹，要不我先送你回家，早上再来，如果荷花有啥，我再去叫您。您身子本就不好，别熬坏了。” 老爷子也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到底还是年纪大了，哎！“成，我先回去，明天再过来。” “我送您，这里有大夫和孩他娘看着，把您送到家我立刻就回来。” 老爷子点点头，黑灯瞎火的，他要是路上磕绊一下，摔一跤，对于他这个年纪，可不得了。 老大夫始终闭眼假寐，一声不吭。这家人，他也实在不知道该说啥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真的说的太好了。 天快亮的时候，崔荷花发起了高烧，一张脸烧的红扑扑的，村长家重新亮起了灯，烧水的烧水，熬药的熬药。 村长媳妇双手合十，对着老天求神佛。 作孽呀，咋人就到她家来了呢？ 王家人也是被吓的够呛，该干嘛干嘛，一刻不敢停，等忙活完，全都站在一旁守着，一动不敢动。 还好，天亮后，身上没那么烫了。 大夫狠狠松了口气，他都怕人被烧傻了。 宋顺子可怜死了，到了宋风家，哈欠连天。 “晚上做贼去了？”宋风看他这样，好笑的打趣道。 “救人去了，哎。一会和小宁说一声，我娘今天来不了了。” “咋啦，家里出事了？你去忙，货今天就我去送呗。” 还是风子人好呀！幸好小宁嫁的不是王家，要不然，现在躺着的就是她了。 “不是我家出事，是王家。王德发差点把崔荷花打死，那女人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半夜逃跑到我家，到了，人就厥过去了。大夫又说不能动，哎，后半夜又是发烧又是啥的，一夜折腾的我们家，谁都没的睡。” 啥事不知道，跟他家有毛个关系，结果王家人，除了王老大俩口子，其他人都在被窝睡大觉，他们呢，累的跟孙子一样，替人家照顾病人。 谁特么的稀罕伺候病人，晦气死了！ 宋风张张嘴，不知道该说啥好，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不，我去送货？” “不用，回家更糟心，我爹娘是走不掉，崔荷花来我家，不就是想我爹给她做主吗？娘的！我爹今天也来不了，要处理他们家的烂事。” “知道了，你去吧，路上慢点。” 崔荷花被打成重伤，半夜逃到村长家的消息还没吃完早饭，就已经在全村传开了。家家户户的妇女，端着碗，三三两两的凑一起边吃饭遍嘀咕。 “知道吗？听说崔氏差点被打死了？” 第198章 顺便把家分了得了 “我也听说，天没亮的时候，村长家灯就亮了，危险的不得了。” “你说她咋恁聪明呢，还知道逃到村长家去。” “估计是被逼急了，她娘家啥样咱谁不知道。” “村长隔壁的说，大夫一夜都没敢回家，现在还守着呢！” “天呐，人该成啥样了呀，我也听说了，都不能抬回王家。” “村长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这人要是死他家里，你说这……” “要不咋说老王家缺德呢！听说村长一家子一夜都没睡，王家人除了王老大俩口子，其他人，刚刚才过去。” “唉哟，他们倒是好啊，睡的舒坦，苦了人村长一家了。” “可不，王家以前不觉得，现在吧，越看越不像样，做人一点章程都没有，就是老爷子吧，也是个坏心眼子的。” “是的，听王家隔壁说，他们都听到崔荷花呼救声了，叫的可惨可惨，王家其他动静他们一点没听到。好像就是随便打，没人吱声。” “哎呀，以后注意点，这家子是火坑，闺女决不能进他家门。” “啥闺女进门，就是他家闺女也不能要，指不定心眼子坏成傻眼，进门就是个搅家精，咋过呀！” “你说的对，这家人不能碰。” “也不知道荷花接下来咋办？” “能咋办，凑合着过呗。” 也是，被休的女人是活不下去的，只能凑合着过。 崔荷花醒来后，就一直哭，不停的哭，哭的所有人都心烦意乱。 “村长，我们先把荷花带回家了啊。”王老头舔着脸说。 村长点头，赶紧带走，他看着也烦。 “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村长，求您，救我，我回去不是被打死就是被磋磨死，村长，求求你！” “我家也不是你处理家事的地方。”村长想了想，“这样吧，他们先抬你回去，你先好好养着身子，等你身子好些了，我们再一起谈谈这件事。” 崔荷花太明白啥叫趁热打铁了，哀求的说，“村长，现在就能谈，我撑得住。”这事，只要冷下来，那就是冷处理，她到时候，所有罪，都白受了。 “你确定？” 脸白的和死人没差多少，真能行？ “能，我回王家，村长，您和我一起回，我们回王家处理这事成吗，求求您！” 村长沉吟，“既然这样，行，老爷子，你找人去叫荷花爹娘，你们回家拉架子车，现在就把人拉回去，记得铺上厚棉被。” 村长发话，他们只能硬着头皮上。王家的妯娌和兄弟都恨死大房了，没事就非得惹点事出来，他们大房是不是有病呀，安稳日子过的难受？ 崔荷花的爹娘大早上就听人说他家闺女被打了，他们也没多想，关门吃饭了。哪个女人不挨打，正常的，没打死就成。 结果，饭刚吃完，王老二就板着脸说，村长叫他们俩去王家。崔大牛有些火大，都嫁人了，咋还一天天的，净是事。 可是他怂村长，只能听话的去王家。 “一会，你好好和荷花唠唠，都是人家的人了，也该改改她的性子，别屁大点事天天闹。” “知道，我悄悄和她说。” 两人的谈话，王老二听了个一清二楚，难怪她去村长家里，这娘们也不傻呀。哎，他们王家，天天在村里丢人，他现在都不敢出门了。 不行，趁着今天村长在，顺便把家分了得了。 到了王家，村长才知道，崔氏每天睡的是柴房，他真的气笑了，一个女人家，前段日子恁冷的天，连炕都没有，就叫人家睡柴房。在看看她的被子，薄薄的一层。 因为崔荷花是被拉着回家的，村长，大夫全都在。一路上，跟着不少看热闹的村民，王老头也不好赶，所以，小院里现在几乎站满了人，在最前面的，看着崔氏平日里睡的地方，都静默了。 王爷头子瞪了眼架子车上的人，都是她作的。 “德发不是腿还伤着吗，睡觉怕碰到，也是荷花懂事，主动说睡柴房。” 第199章 跟他有毛个关系? 这话，说了他自己都不信，又不是没别的屋，至于睡柴房吗？ 崔大牛到了后，看到躺在架子车上，半死不活的闺女，一旁的大夫，再看看柴房，旁边人说他闺女就睡这，昨天差点被打死，立即火了。 艹！ 他以为，他们就是夫妻俩小打小闹，没成想，王家特么的，把他崔大牛当死的吗？ “王老大，你个鳖孙……” “闭嘴，大家伙也先回家吧，这里还有事要处理。”村长心里的火气蹭蹭往上冒，他一个村长，天天处理各家家里的一些破事，这个村长，他真的当的够够的。 村长发话，看热闹的人只能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村长，咱们去堂屋谈？” 见他们要走，崔荷花急了，这是要把她丢下吗？不行，她必须在场，她信不过自己爹娘。 “村长！” 村长看着她倔强的模样，“这样的，德发媳妇，我们去堂屋，你就躺架子车上，跟我们一起在堂屋谈，成吗？” 崔荷花感激的看了眼村长，点头。 众人落座，崔大牛又想骂，村长一个眼刀子过去，他悻悻的闭了嘴。荷花娘看着闺女，默默流泪。王家太不是东西也太欺负人了，她家荷花嫁进门，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荷花，这事你想咋处理？”苦主的心愿，他必须优先考虑。 “我要和离。”她没带一点犹豫的说。王家人，都是畜生，她才不要继续犯傻，在这和他们耗。 村长一愣，不是，所有人都愣住了，女子提和离，真的少之又少。 荷花爹娘急了，怎么能和离呢，有一个和离了的姐姐，儿子咋娶媳妇儿。 “闺女，你不能！夫妻，本就是床头打架床尾合，吵吵闹闹一辈子也就过去了。啥事，值得你说和离。” 崔荷花知道就是这样，心冷的不行，“爹娘，你们放心，和离后我不回娘家，我自己单过，绝对不拖累你们，拖累弟弟。” 不回娘家呀，那还行！ “不是，你不回娘家住哪啊？” 崔荷花看着村长，村长：…… 跟他有毛个关系？！ “你们是啥意思？” 王老头觉得不行，大孙子这样子，和离了，真的很难再讨到媳妇儿。崔氏人不笨，长的也还凑合，如果她一心和大孙子好好过，两个人将来还是有口饭吃的。再生几个娃子，娃子大了，大孙子一辈子也就真的有了依靠。 “不能和离，哪至于和离了。德发打了她是他不对，可以和荷花赔不是，谁家没个磕磕绊绊，动不动就要和离，日子还过不过了，荷花就是性子太烈，要不然德发也不会气成那样。” 崔荷花无助的看着村长和自己爹娘。 “娘，我真的过不下去了，这一家子，没一个像个人。继续过下去，我会被逼疯的，你们也没这个闺女了。” 荷花娘犹豫了，看着自己当家的。 这个家，她说话没用。 崔大牛也犹豫了，闺女这么惨，他说不心疼是假的，好歹亲生的不是。只要不和儿子起冲突，他还是很疼闺女的。 “爹娘，求求你们，闺女发誓，绝不拖累你们。如果我有能力，肯定会孝敬你们。在王家，我只能一辈子伺候王德发，绝不可能有帮衬你们，他们也不会让我帮衬，是不是？” 是呀，王家有钱的时候就瞧不上他们家，尤其是女婿王德发，回娘家哪次不拽的跟个大爷一样。现在都残了，好像也没半分收敛。 若是和离，闺女重嫁，他们不是又能得一次嫁妆。王家指望不上，新女婿可能还有希望。 这么一想，崔大牛觉得，和离对他家更好。 “爹娘也心疼你在王家吃的苦，既然你有了主意，我们支持你的决定。” 王老爷子呆愣住，他是笃定崔大牛不会带个拖油瓶回家的。他啥人呀，唯利是图的小人一个。怎么会允许闺女和离回家吃白饭？ 第200章 不干净 可是，他现在就同意了，完蛋，怎么办？他大孙子不能打光棍呀！ “亲家，这事咱们好好商量，断没有吵一架就和离的道理。” 崔大牛嘲讽的说：“这是吵一架吗？你以前和你家老婆子吵一架就把人打的半死？”老东西，打人的时候不阻拦，现在还想和稀泥，这么缺德，难怪大孙子考不了试。 王老头为了大孙子只能忍。 “村长，您来说，我闺女现在这样，我们家要求和离，合理吗？” 村长：合情合理，要是他闺女，昨晚他就操家伙跟老王家拼命了。 可这话，他不能说。毕竟，人家的家务事，他少掺合为妙。 “你们两家好好商量，商量出个结果来了，再找我，如何？” 崔荷花怎么肯放他走，“村长，你要为我做主呀！” 村长很是为难。 “我不和离，我绝不和离！崔荷花，你死了这条心，有本事你就去衙门告我呀，没有我点头，你休想离开我王家！”在屋里的王德发，愤怒的咆哮着。 王德发不肯？ 完犊子了！ 这事如果王家人不点头，他们真的没法办成。打媳妇的事多了去了，娘家人最多骂一顿，打一顿，带闺女回家住几天。 打，呵，就王德发现在这样，他敢碰他吗？ 骂，不痛不痒的，有个屁用。这事，棘手啊！ “村长？” “王老爷子，我先回去了，你们两家坐下去好好谈谈。”王家人明摆着不松手，他就算是一村之长，也不能压着让人和离。这事和成亲一样，讲究个你情我愿。 村长说完，不顾崔家的强留，直接开溜了。别怪他不道义，是他真的管不动。 清官难断家务事！ 最后，听说是王德发赔了不是，保证不会再动手打人，王家赔偿崔荷花二百文钱，给她换了其他屋，才了了这事。 而村长，也特意又去了一次王家，强硬表示，如果再次发生这样的事，他直接就让两人和离，且要把王德发送去官府。 不管咋样，他得为人崔荷花出次头，毕竟求救到他家里了。 可村长不知道的是，崔荷花非但没领他的好，还记恨上了他，觉得他见死不救。 工坊建好后，就着手准备起招聘的事，村长把名单交给宋风，“你和小宁商量商量，人超出一大半，怎么选。” 宋风点头。人数，比他们的想的要少许多，据说很多人听说要签契书，跟人说他们在作坊的活计要赔偿很多银子，就歇了心思，不想干了。 “小宁，这么多人怎么选？” “明天让他们到作坊那边，我一个一个面试。” “好嘞！”媳妇儿亲自选，当然最好。 所有想要来干活的人一大早就到了作坊，夏宁只是一个人一个人的看过去，然后把人分成了两组，“左边的婶子们先回家吧，右边的留下，我跟你们说说上工的事情。” 被淘汰的一听不干了，“不是，宋风家的，你就这么看一眼，就说我们不行，招人这么随便的吗？我们哪不行了？你说说！” 死丫头，仗着挣几个钱，也太嚣张了吧，随便看一眼，就把人给定了？今天不说出个二三四来，看她不怼起她。 “婶儿，咱们是做吃食的，吃的讲究的就是一个干净，您的指甲缝里都是脏污，怎么干活？” 妇人脸一红，“洗了不就好了吗？” 方小宁摇头，“这是一个人的习惯问题，习惯有时候是刻在骨子里的，我们招人做吃食，肯定先选干净的，手脚麻利的。” 落选的被数落的都有些难为情，她们仔细看了眼入选的，衣裳干净，手干净，就连头发，都梳的一丝不苟的。 和她们比，她们确实干净利索太多。 话都说到这份上，他们也不好再过多纠缠，只能沮丧回家。哎，回到家，还不知道该怎么样和家里人说。难道说，因为不爱干净，人家不要她了？ 她们身为女人，也是要脸的。 第201章 招人 方小宁看着入选的，“各位嫂子，婶儿，明天早上就来上工吧，我们这是上午干两个时辰，下午两个时辰，中午不包吃，一天十八文工钱。” 众人点头这些村长都和他们说过了，工钱很是满意。 “无故不上工就算旷工，旷工一日扣三天工钱，旷工三日就请回家吧，我们不要了。家里有事，一定要提前告知。 农忙时候，我们的作坊还是一样要出货，家里的活你们肯定顾不上，做不到的也请先离开。” 如此，一群人里又有三个人离开了，一天扣三天工钱，宋家小媳妇忒黑心，没有人这么个扣钱法，她们不能接受。 留下的，都是要留下干活的。 “嫂子，婶儿们今日先回家，明日再来。我们上工有工服，工帽，明日会有人发放，以后，作坊的活，就要辛苦大家了。” “不辛苦，不辛苦。”她们是拿钱干活，说啥个辛不辛苦，不都是该的。 方家丫头，咋变这么多，地主婆的范儿十足，跟她这么一对，他们心里都有些发毛。 入选的村民陆续离开，不管咋样，有了这样一个好活计，他们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回家和家里人说，他们选上了，让他们也高兴高兴。以后，她们女人，也是能撑起一个家的人了。 “小宁，明天我们一起他们上工后，我们就去买人。”需要人，刻不容缓。带媳妇儿一起去，一起掌掌眼。顺便再去打听下哪个稳婆好，早点准备起来。 次日，两人起了个早，“娘，我们今天中午可能不回来了，中饭别等我们了哈。” “好，风子，路上慢着点，多照顾着小宁一点，记得去大夫那诊诊脉啊！” “知道了。” 夫妻俩跟着人牙子来到一个简陋的破屋，屋里人挤人，全是卖身的人。看到来人，有起身，眼里泛着希望的，大多数是坐着不动，眼神空洞麻木的。全都是瘦弱不堪，衣衫褴褛的。 “有识字，适合做管家的人吗？” 人牙子把人带出来，只有十几个，方小宁盯着他们的眼睛，宋风也是，两人悄悄商量了一下，买了两个他们认为比较正直的管家。 “洒扫婆子和厨娘有吗？” “自然是有的。” 又买了一个厨娘，一个搞卫生的婆子，说是婆子，其实也就三十多岁，和苏氏差不多的年纪。 四个人，一共三十两，管家一个十两，婆子和厨娘五两。 “噗通。” 其中一个管家，和厨娘对着二人下跪，吓得方小宁不由得后退两步，这是作甚？ “主子，求求您发发善心，能不能把我的家人也一并买了，求您了！”若是不买，他们这辈子怕是再难见上一面。 可现在买这么多人住哪呢？她家房子小哇！ “实不相瞒，我家不大，不知你们家人有多少？” “小宁，作坊还能住人。”宋风轻声提醒她。 艾玛，她忘了这茬，家里是不大，作坊大呀！ “主子，我们可以一家人睡一间房，再不行，搭个茅草屋也行。我还有儿子和媳妇，一个小孙子。”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可以。 “主子，我两个儿子，一个闺女。”她的当家的，已经不在了，前不久，刚刚病死了。 方小宁看了眼他们的家人，罢了，买都买了，不差再多买几个。心里这么想，给银子的时候，手都有些哆嗦。超出预算太多了。 买完人，又带着他们直奔医馆，她要产检，而这些人，也得大夫看过她才放心，可不能买几个有病的回去，那样地方出来的，还是小心点好。 常规产检好后，“大夫，麻烦帮他们诊断一下，看看身体有无问题。” 大夫看了一眼几人，看来他这个常客又挣大钱了，都买下人了。还一次买了这么多。 这些人，没有大病除了身子有点虚，除了有些营养不良。 这些实属正常。 第202章 便宜爹很厉害 看完大夫又马不停蹄带着人，浩浩荡荡去了布店，他们的衣裳，实在是太破太破，每人扯了两身麻布衣裳，又给他们买被子等生活用品，买人，真还挺搭本的，回去还要管吃管住。 买完后，骡车都有些塞不下了。看着他们脚步虚浮，蜡黄的脸色，方小宁又在包子铺停下，一人俩肉包子，一个菜包子，随即经过粮铺又买了一些粮食，人多吃的多，还有这些人目前肯定要吃粗粮，没得下人也和他们生活一样，养大了他们的心。 “你们坐牛车回去，车夫会把你们送到地点。”没办法，又包了一辆牛车送回村里去，就算让他们走，他们也不认识路啊！ “是，多谢主子。”所有人都鞠躬道谢，不难看出，新主子虽然出身不高，却是个好相处的。刚买下他们，就为他们买下这许多的东西，还有他们的家人，也都一并买下，尽管他说自己不需要这么多人。 这样的人家，可比高门大院日子好过。他们这是因祸得福，得了大造化了。 “你们一定要伺候好新主子，不许有一点歪心思，知道吗？” “知道了，爹，我们肯定会专心伺候新主子。”比起官宦，他们宁可伺候平凡人，想到之前的种种他们就心里发怵，高门大户，可是说塌就塌的，他们呢，肯定比主子更惨。普通点挺好，农村也挺好，与世无争呀！ “娘，娘，我们回来了！” “回来了呀！吃了没？” “吃了几个包子。” “这咋行，风子个没谱的，锅里还有饭菜，我去热一下给你们。” 家里今天只有苏氏一人，猛不丁的一个人，她觉得，还怪冷清的，有些不适应。 孩子们去念书了，宋小姑去作坊教人灌肠洗小肠，小宁说，以后腊肉这块给她和周家管，村长媳妇儿和赵家的负责腊肉。 也就是说，这个家，以后白天就她和儿媳妇了。没事没事，过阵子大孙子（孙女）就来了，家里就又热闹了。 “娘，我今天买了十个人，你说咱们家安排几个？他们一会就到了。” “咋恁多？咱们家一共才几个人？” “本来只打算买四个，可是，他们求我连同他们家人一起买，我想想左右四个不够，与其过阵子还要去买，不如现在一次性买全乎了。” “住哪呢，这么多人。” “先住作坊，作坊不是也要留人看着吗，让他们和狗子熟悉熟悉，一家睡腊肠那，一家睡腊肉处。还有一个搞卫生的婆子和管家，就住咱们这，如此，便能住下了。” 路上她就想好了，这样，人买的其实也算刚刚好。 小姑以后就没太多时间帮忙做家务活了，来几个帮忙的刚好。 “你安排就是。”这辈子，她只伺候过人，从来没让人伺候过，怎么使唤人，她还真不会。 两个管家，也一样，一个负责腊肠的账目，一个腊肉，总账目她和宋风隔段时间看一次。宋风不知道，经过这段时间学习，看账，她是没问题的。 现在，他们俩每天都会抽一两个时辰跟夫子识字念书，还有方有财。 当然，她是学的最快，最好的。夫子每次都拍案，为何方小宁不是男儿身。举一反三，记性极好，算学更是学的异常快。这么好的苗子，可惜是个女儿身，不能更进一步。 可惜，实在是可惜。 而让方小宁没想到的，第二好的居然是方有财。她有bug，毕竟以前读了近二十年，底子还在。可是，便宜爹没有哇！ 她很确定，方老爷子，押错了宝。 就连夫子也说，方有财的资质，静下心来勤奋读几年，考个童生也不是不可能的。 方有财那个得意呀，每天上完课，回家，嘴角都能挂油壶，要不是屁股后面没尾巴，说不定他还能摇一路。 而最勤奋的宋风，只有勤奋，才能勉强跟上他们的进度，要不然…… 这一点，让宋风很是郁闷，难道，他真的是个天生愚钝的人？ 既然拼不过两人的天分，他只能靠勤奋，没事就钻书房，卷，卷起来，只要卷不死，就往死里卷。 万一夫子把他分出去，脸就真丢到姥姥家了。 第203章 凭什么啊 扯远了，他们刚到家没多久，买的人也就全部到了。 他们拘谨的下车，看到新主家的小院，比青砖瓦房，盖的也很大很高，比他们想的好太多了。 也是，不好能有银子买下他们这么多人。 “旁边是作坊，厨娘和洒扫婆子就在这，家务活以后就是你们的了。” “是。” “孩子们都先留下，你们三个跟我来，我带你们去作坊看看。”只有两个人是管事，管事儿媳妇也可以在作坊干活，儿子嘛，就平时跑跑腿得了。 他们家的作坊忙完，过几天，就是娘家开工。她得去看看，也不知道娘是怎么安排的，盖房子的时候他们住哪？ “风哥下午陪我回趟娘家。” “嗯，岳父盖房子期间还要去学堂念书吗？” “必须得呀，一会我就和娘说，反正爹干活不行，努努力，让他去考个功名，吓死偏心的老爷子。” “吓啥啊，你四叔已经是童生了，等爹考上童生，他可能已经是秀才了。” 方小宁才不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说不准，我爹是童生的时候，四叔依旧是童生呢，你以为秀才是街上的大白菜，阿猫阿狗想上就能上？”从上到下瞄了眼宋风，“风哥，你该好好努努力了，别到时候老丈人考上童生了，你还是一介布衣，咋给孩子做榜样？” 宋风的脸红透了，他也不想，他已经很努力了好不好？念书好像真的要天分，老丈人和媳妇儿的天分好像都比他好。 宋风带两个管事的在作坊逛了一圈，把他们要做的事情具体说了一下，主要的事就是出货，入货，人员调配，工人工钱的发放，记录他们的考勤。 两人听的仔细，认真，看到账本的时候吓了一跳，原来账目可以这样记，清楚明了。他们之前的主家，身份都不差，也没这样做过账目。 新主子，真不像是普通农户的样子。 “几个孩子怎么处理？” 额，“丫头跟着照顾小莲，小子照顾小安他们吧。” 行吧，这样也算每个人都有事做了。 方家。 “娘！” “小宁来了啊！” 方小宁看着后面新搭的窝棚，眼皮子跳了又跳，“娘，你们就住窝棚？” “不然咧？”赵氏眨眨眼，一脸迷茫，难道临时住的还要盖个新房？ 方小宁气的跳脚，她家里，作坊，就是学堂都有那么多的空屋，老娘居然宁愿住窝棚都不跟她开口，真把她当泼出去的水了？ “娘，我家里有屋子。” 方有财高兴极了，他才不想住啥个破窝棚，早就说，去闺女那凑合段日子，再不济，住学堂也比窝棚里好啊。可这个女人咧，死活不肯，一定要搭这个破窝棚。 “我知道你家有房子，咱们这次是盖青砖瓦房，那么多砖头，放在院子里，也没个人守着，我一夜都甭想能睡着觉。” 是哦，当初就在自己家旁边盖房子，院子里还有条狗，听到风吹草动，宋风就立刻爬起来，溜达一圈。 “确实，东西得有人看。这样吧，娘，窝棚留给爹住，我们家大黑也牵过来看家，就算爹睡死了，它肯定不会的。 你跟弟弟们就去我那住，我今天还买了下人，去我那家务活都不用干，吃喝都是现成的，你就在那做点心。 你想想，在窝棚做点心，就你搭的这个围栏，那么点高，你挡谁呀？” 赵氏一看，确实窝棚挡不住别人的视线，她之前想的是，要做的时候，两个孩子帮她在外面把风，当家的烧火兼把风。 “去你家成吗？” “咋不成，娘多喜欢你你不知道，你过去她肯定高兴，家里又热闹了。” 方有财不高兴了，凭啥啊，一家子去亲家家里享福，闺女居然还买了下人，就他一个在窝棚受苦，他不要，他不干！ 闺女的心，都偏到咯吱窝了，伤心ing…… 第204章 我又不傻! “我不要，小宁，我也要去你家住。这里四面都是风，晚上一个人我害怕。” 方小宁朝天翻白眼，怕啥呀，鬼看见你都想绕道。 “爹，不看着，那么多东西你放心？” “也不得是我看呀？” 方小宁眯着眼，“那你想谁看？” 赵氏也看向他，表情不善。 方有财把到嘴边的“你娘”给硬生生咽下去，他要是敢说，这俩娘们都没他好果子吃。 小棉袄为啥就跟他不亲呢，他这么疼她，帮她又是退亲，又是找下家，没他，她能有现在的好日子？ 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了一会，“你不是买人了吗？叫他们来看呗。” 赵氏真想把他丢出去，那是人宋家的，宋家的下人！ 方小宁倒是觉得这主意可行，买的人住好屋子裹着被子睡的香喷喷，老爹住窝棚守夜，哪有这道理。 “成，你可以住我家，我叫个人来替你守着。” “小宁！”赵氏大惊，下意识看向宋风。 方有财大喜，他也可以过有下人伺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幸福日子了。 “闺女啊，爹真没白疼你呀！” “住我家，每天工地的活你照样要看，学堂的书一样要去念。” 方有财的脸又垮了，他收回刚才的话成吗？ “不去你家呢？” “也一样，就是还多了个守夜罢了。” 傻子才会在这守夜！ “我去你家。” 方有财耷拉着脑袋，夫子说得对，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娘，咱们家你打算咋盖跟我说说！” 一说到这个，方有财来了精神，没想到婆娘恁舍得，这房子一盖，他方有财家，就是枣树村数二的好房子，以后走哪，他的头都能抬高些。 “听你的，和工头商量过了，这个院子围起来，分成两个院子，前后小两进，到时候狗蛋成亲一个院子，铁柱一个，我和你爹就和铁柱过。” 这里人都会跟长子养老，除了方老爷子，他是个奇葩，看不上同样奇葩的长子。 “一进几间房啊？” “八间，全都有火墙和连廊。” 很不错，房子盖好，今年他们再也不会受冻了。 “娘，盖完房子，家底也空了吧？” “是啊，家具都没银子买了！你姥家也要盖房子了，没我们盖的多，不过也打算都盖青砖瓦房，还有火墙必须要有。” “那感情好，今年冬天，大家日子都舒坦了，猫冬也好熬一点。，” 赵氏拉着她的手，“可不，小宁，娘谢谢你。” “是你们自己勤快，天马上热起来了，等去了我家，教你做凉爽的吃食卖。” “娘这辈子真是享了你的福了。” “我也是！指望那两个兔崽子，风也喝不上。” “爹，他们念书回来，你敢当着他们的面这样说吗？” “我又不傻！” 离开方家，方小宁觉得自己刚才草率了，住作坊也行啊！“风哥，我让爹娘住进我们家，你有意见吗？” “我能有啥意见，人多才热闹，我巴不得。” “娘呢？” “更不会有意见她和岳母有多好，你还不知道。你就是想太多，咱们一家人。” “对，一家人！”方小宁摸着肚子轻笑，“现在这天，咱们的摊子可以支楞起来了。” “铺子装的差不多了，就是缺人。” “怎么会缺人呢？你问问周叔他们干不干，早上坐骡车去店里，晚上坐村里的牛车回来。” “他们肯定愿意干，就是这工钱？” “一天五十文，三个人，如果要干，一家要一个人，还有一个名额，留给我小舅。他可以来回都坐他们村里的牛车。” 五十文，工钱真的不低，是非常不低，一个月一两半银子呢！ “我一会就问问他们，咱们还卖凉皮，凉粉吗？” “嗯，本来还想让管家儿媳妇去作坊忙活，现在也不用了在家里和厨娘一起做凉皮吧，三个人应该够了。” “不够不是还有我们吗？” “我可不想在受累咱们是时候做个甩手掌柜了。” 不够再买两个人呗，多大点事。 第205章 老四是我儿子吗? 买人这事，真的有一就有二，现在方小宁是一点排斥，被卖到她家都是有福气的。他们不虐待人，不把他们当奴隶看。 “你算过吗，咱们又是请人，又是租铺子，划算吗？还有利润吗？” “有，到时候全天卖，量肯定比我们去年的大。”她算过，一天卖150份总没问题吧，也就是每份里扣除一文钱做工钱。只要超出150份，剩下的就是他们纯赚的。 回去后，和苏氏说了她爹娘要来住一段日子的事苏氏自然没意见。当然，如果可以，亲家公不来就更好了，她就能和赵妹妹一起睡觉，一起聊天。 亲家公，做事常常出乎意料，让人太过摸不着头脑。 ……………… “大哥，爹让你回去聊聊。” 方有财厌烦的看着方老二，他们还没脱裤子，他就知道要放啥屁。 不就是眼馋了吗？ 想要银子了吗？ 聊聊？ 聊啥？ 聊怎么把银子从他手里抠出来，填老四？ “孩他娘，你在家里忙活，我一会回来。” 赵氏担心的说，“你小心点。” 嘿，要不咋说他媳妇稀罕他稀罕的紧呢！瞧把她给担心的，不就去见见老子，又不是上刀山火海，说不稀罕他谁信？ 方家老宅。 “爹。” “来啦！” 方有财很自觉的找了个板凳坐下。 “听说你要盖房子啦？” “这不是全村都知道的事吗？” 老爷子板起脸，严肃的看着他，“胡闹！盖房子是多大的事，你咋能不和我商量，就自己乱做决定。” 方有财突然就笑了，笑得眼泪直流，“爹，我盖房子，为啥和你说？忘了咱们分家了吗？” “分家了我也是你爹，他们也是你弟，你甭想撇下我们！” 哎哟，老不要脸的，方有财觉得自己的洪荒之力有些控制不住，想要爆发。 “原来您还记得自己有个大儿子呀我以为你当我死了呢！” 呸呸呸！没事咒自己干啥。 “您不是说了吗，分出去，我好我坏，都和老宅没关系，主要是吧，瞅着我一辈子好不了，怕我耽搁你家，耽搁你四儿子，谁都没想到，我方有财，靠着自家闺女，发达了！现在想来套近乎，晚了！” 当年叫他滚，他识趣的滚了，现在想叫他滚回来，抱歉，滚远了，回不来了。 “老大，你要记住，我们和你才是一家人，一大家子人好，才是真的好。” “爹原来您知道这道理呀？每年三十，我们家吃俩饺子回去后，你们重新开灶，大鱼大肉的时候咋不说呢？我家孩子病的不行跟你你们借银子的时候咋不说呢？就在去年，这时候，您还看见我就躲的吧？” 以前的老宅人，看见他们一家和看见瘟神没差，老爷子言传身教，非常成功，个个看见他们都跑的比兔子还快。 方老爷子脸涨的通红，他做梦都没想到第一个发达的会是他，现在老四又差银子，要不然，他定然不会舍下这张老脸……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老大，你要有大局观，你别攥过去着不放，这人，得心放大点，放宽点。现在咱们家也好了，你有银子，你四弟有脑子，你们俩一起努力，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老四出脑子，家里一定会更好，咱们老方家的日子，这是越来越有奔头喽！” 老爷子越说越带劲，想到以后人家对他的恭敬，想到呼奴唤婢的生活，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 方有财：合着是说他没脑子，是个傻b呗！ “爹，您今儿个叫我，到底是干啥？没事我就走了，家里忙的很。” 老爷子急忙阻拦吗，“等等，我说了半天，你还没懂吗？我叫你拿银子，老四考上童生，就要去县城念书。县城不比镇上，各个开销大，束修也贵。我琢磨着，左右你现在也剩钱，以后老四的开销，就你包了吧。咋样？我和你娘可以不收你的孝敬。” 得多大脸，才能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 他的无赖相，其实根上就是老爷子那学的吧！？ “爹，老四是我儿子吗？我咋不知道自己有恁大一儿子？” 第206章 一代管一代 方老四突然站起，额上青筋冒起，暴怒。方有财竟然敢如此羞辱他，羞辱一个童生。 “你说啥混话？” “既然他不是我儿子，为啥我要养着他？从没听说分家了的大儿子，还要养弟弟，这事，要不咱们去村里唠唠？” “我不是说了吗，从我和你娘的孝敬里扣。老大，你恁有钱，不会不想养我们吧？” “养啊，咋不养。当初咋说的，老宅不分我，地也就分了那么点，养老银子，一年五十文，这么多年，我没给吗？您老人家哪年不是从入秋就开始催，我再穷，少过您和娘一文了吗？行啦，今年也不会少的，三十前一定亲自送过来。” 老头子不敢置信的看着大儿子，他就没想过给他们涨钱吗？“不是，你都盖大院子了，还只给我们五十文？你就不怕村里人的唾沫星子把你给淹喽？” “您连亲孙子病这么重，都舍不得一文钱，要喷也是先喷您呐，您都受得住，我有啥受不住的？爹，我就跟您明着说了吧，以后，咱们按文书办事，该您的，我一文不会少，不该的，你就是折腾能死也甭想抠一个子出来。 您看重的老四，自小瞧不上我这个做大哥的，这些年，我从未听他叫过我大哥，想必，方童生，也不屑花我这个泥腿子挣的有泥味的银子吧。 您老和娘到了该享福的时候了，儿孙的事，以后还是少操点心吧。” 方老头：…… “有财呀，娘知道你心里有气，你有啥不满的就冲着娘来，我给你出气。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老大，老四的学业不能耽搁，他的事，才是我们老方家顶顶重要的事呀！” 方老四下巴微抬，鼻子出气。 “娘，我真没气，就是觉得吧，一代管一代，分家后，我也是顶门立户的当家人，也得为我自己一家子考虑。说实话，老四念不念书，中不中状元，跟我关系真不大。 我没想沾他的光，也没想过要他帮我啥，我呢，只想好好挣银子，培养我们家铁柱，狗蛋。老四呢，只是我兄弟，我是没打算豁出去自己去填他的坑，做不到。” “老大，你当真这样自私？” “爹，真不是我自私，您为了你的儿子，我为了我的孩子，都是当爹娘的，我的心您肯定也能理解。我不能为了老四，把一家子都拖累死，好不容易才有了现在的日子，俩孩子也能去念书，您想指望老四出人头地为您争光，我的盼头就是我俩儿子。 将来老四不会给我养老，他再好，他的娃也不会给我养老，这个道理，我不信爹您不懂？族长家比咱家好吧？这么多年，您亲大哥，帮了您多少，您侄子，又帮了多少？ 老二，老三两家子乐意做傻子是他们的事，千万被拉上我，他们觉得老四比自己孩子更有盼头，是他们的事，也和我没关系。” 花落，老二，老三两家子的脸色同时变了，尤其是两人的媳妇儿，两张脸直接扭曲。 他们心底觉得，赵老大话糙理不糙，一点没说错。 老四，平时就拿头顶看人，他媳妇也不是个好相处的，有一天他们真好了，他们到底能捞着多少好？如果没有，钱不是打了水漂。 村里不就有个现成的吗？ 所以，指望老四，真不如指望自己的娃。谁说，他们的娃，就一定不如老四的，就一定笨了？ 老头子压根没让他们去念过一天书，根本没让他们试过。尤其是老四，绝对是的自私的，以前他们说过，想让老四空闲时候在家教他们记几个字，结果呢？他直接拒绝，说啥，会影响他念书，没空。 孩子四叔，说的好听，这些年，连个糖都没见他给买过。 “爹没说让你倾家荡产帮老四，只是想让你拿一小部分出来，资助老四念书，也不行吗？”老头子第一次哀求大儿子。 第207章 他真是个大聪明! “爹，真不行，我不是二弟，三弟，随便你忽悠。老四现在就是个童生，考上童生他花了多少年，接下去还要考秀才，又要花多少年？ 考上秀才就完了吗？没有，还要考举人，多少人穷极一生连个秀才功名都考不上。举人有多难考，天南海北多少个考生，举人考上后呢，还要进京考进士，考上后才会被指派做官。 爹，我念书少，您别忽悠我，要不是铁柱学堂的夫人给我说，我都不知道当个官，这么难！一关过一关，老四这一读不是一年两年，不是五年六年，说不定就是他的一辈子。我不能答应您供他念书。 难道他读一辈子，我就要养他一辈子吗？赔上我自己一辈子还不够，还要赔上我孩子的一辈子。养他一个人不够，还要养他的妻儿一辈子？我欠他的？ 越往上头，花销越大，夫子要好的，要吃好的，穿好的，要去府城念书，去府城考试，要去京城念书，进京考试，请问爹，您那点地，够他干啥用的？别指望我，我养不起。” 方有财这话，就是故意的，他知道，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原来科举是这么个考法，以为做官很容易，呸，就老四这德行，能上秀才他头给他当凳子坐。 他一话落，全场寂静无声。方老四是气的，他大哥居然诅咒他要念一辈子书，意思就是他这辈子也考不上咯？其他人是惊的，他们竟然不知道，做个官，还有这么多的门道。 他们以为考上就能做官，现在老四想继续读，是想做大官。 原来，科举这么这么艰难的吗？也是，如此容易，不是人人都能当官了。 这么难考，还要考这么多次，尤其花费，听着就渗人。 方老爷子还真不太清楚具体的考法，他只知道，考完童生，就是秀才。他觉得，一定是方有财不肯出银子，故意吓唬他，满口胡诌。念个书而已，咋就卖地都不够了，家里那么多地，他知道值多少银子吗？这么多年，还不是一分地没卖也过来了。“老大，你不肯出银子就不肯出，别在这瞎比比，你懂科举，呵，你知道学堂的门在哪吗？” “爹，我还真就懂了，您不是不知道，咱们闺女开了个学堂，我亲自问的夫子，您要是觉得我乱说，这不就有个现成的吗？您问问老四呗。” 方老四惨白着脸，嘴唇动了又动，一个声都发不出来。他无法辩驳，因为方有财个混蛋说的是事实。他更清楚，他资质平平，想考上秀才，难如登天。 其他人看他这样，心也都拔凉拔凉的。 老大（大哥）没瞎扯，都是真的，老四可能还要念一辈子。一瞬间，绝望笼罩着所有人。 方有财在老宅搅风搅雨后，洋洋自得的回家去了。嘿嘿，他现在也算半个读书人，看把那帮人给唬的，就算是老四，也讲不过的。 哈哈哈…… 他，方有财，果然如夫子说的，是个聪明通透之人！ “媳妇儿，我回来啦！” “咋样，那边说啥了？” “能说啥，想占便宜呗。放心，我过去搅和了一通，最近咱们盖房子，他们肯定不会来找茬。”方有财说着贼笑，笑的极贱。 他听说，王家闹的欢得很，都在吵着要分家，王家老爷子怎么都不点头，家里天天吵。嘿嘿嘿，今天他过去这一趟，老爹那，也安生不了吧？ 他们不安生，他就能安生了！ 他真是个大聪明！ 赵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方有财，“他爹，你咋了？人来疯犯了？”说着就去摸他的额头，难道刚才在公公那受大刺激了。 方有财躲开她的魔掌，说啥扫兴话不知道，“我给老四找了点麻烦。最近咱们家盖房子，爹都不会来找茬。” 想坑他银子，下辈子！哼，除了媳妇，孩子，谁都别想坑他一个子儿！ 第208章 蠢娘们 方有财走后，各人回各屋。方家看似平静，实则内里暗潮涌动。 老二，老三家再次聚集到了一起。 “分家，当家的，咱们必须分家，听大哥说的，四弟还有啥盼头。”老二媳妇想分家很久了，上次方有财的话就让她很动摇，这次，她是铁了心不打算继续做傻子了。 “就是，二哥，听到大哥咋说咱了吗？傻子，冤大头！不管老四好不好，咱们都捞不着好。与其这样，为啥要供老大，为啥不供自己娃。他们念几年书，去县城找个账房先生做做，不比地里刨食强。” “是啊，当家 的，老大最精，他现在又有钱，为啥一文都不肯供老四，就算老四做了童生也不肯，不就因为他看出来了，老四是个没心的白眼狼，你看爹娘，我们为了他，累死累活，忙里忙外，他说过咱一个好字了吗？ 没有！ 不但没有，我们的孩子，他一个字都不肯教，就算碰下他的书都要大发雷霆。这样的兄弟，我们还倾尽所有，值得吗？” 方老二头疼欲裂，大哥今天这一棒子，打的太狠，爹娘估计这会子，快气死了。 “爹娘不肯哇，老四是他们心里的宝疙瘩，又考上了童生，不供，他们肯定要打死我。” 老三认同的点头，敢提分家，敢说不供老四，绝对棒槌伺候他们。 怂逼。 这一会子，俩妯娌同时羡慕起了赵氏。性子这么弱，这么没主见的一个人，偏生嫁了个知道护家的相公，孝顺她的闺女，几个人，现在就属她福气最好。 “你要是不肯分，就自己个和你们爹过去吧。我带着孩子回娘家，或者干脆和离，我带着孩子过。免得你们赔上一辈子不够，还要我儿子也赔上一辈子。” 老三媳妇紧跟上，“二嫂和离，我也和离，你们都跟着老四过去吧，看他到时候能对你们多好，他孩子会不会给你们养老送终。” 方家兄弟傻眼，他俩向来没主见，也胆子小，一辈子，外面就是爹说啥就是啥，床上，媳妇说啥就是啥。 现在，老爹和媳妇意见不合，他们就成了夹心人，里外不是人。 “老三，你咋看？” 方老三耸肩，“媳妇儿肯定不能不要，孩子也不能弃了。” “那就弃了咱爹娘。” 所有人：…… “谁叫你弃了你爹娘了，咱们不顾着老四了。大哥说的对，咱们不是他爹娘，凭啥供着他。要念书，自己挣钱去。听说哪个村，靠着自己挣钱，考上了秀才。不但不给家里添负担，还经常拿银子补贴家用嘞。” “你说的真的？” “咋有假，好多人都知道这事。老四，就指着咱们，懒的要死，要是咱们不供他，他自己一样能想出法子。” 老三媳妇忙附和，“就是，他一个读书人，做啥都比咱泥腿子厉害，就是吧，爹娘太宠，把他惯的一点不像样。还有他媳妇，明明大家都一样，她却天天啥活不干，跟个大小姐一样。” “是啊，你们想想，他除了捧本书，在家到底干啥了？秋收春耕这么忙的时候，连个水都不帮着烧，我们这些年，怕是真养了个白眼狼。” “二哥，你说咋整，我听你的。” 所有人都看着方老二，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瞅了眼儿媳妇，也冷着眼盯着他，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他不能打光棍。“分，咱们分。就算不分，以后咱们干啥，老四干啥，决不能这样供着他。他念书，老三，咱们也一家挑个娃子出来念书，爹要是不肯，咱以后自己挣的自己存。” “成。”方老三听的热血沸腾，“我听二哥的！” “一会吃完晚饭，我们一起找爹娘谈。” “成！媳妇儿，你们也一起跟上。” 人多壮胆，他们怕老子眼珠子一瞪，他们的膝盖就软了，然后……就怂了。 两妯娌互相对视，双目里皆是嫌弃和失望。 方家。 “他爹，明天拆房子，我们啥时候收拾东西？” 蠢娘们，明天家就没了，还问他啥时候收拾行李。 “现在，现在，立刻，收拾完咱们就去闺女家。” 【ps：新书《想吃绝户，没门，暴富养崽爽翻天》大家去看看，加加人气，感谢感谢，么么哒！！！】 第209章 你给我滚 “不明天再去吗？” “明天人家一早就拆家，你干啥，人家拆房子，跟他们说你们慢点，等等，我行李还在里头。” 赵氏也觉得自己有些蠢。 “成吧，我们先收拾，等铁柱他们下了学，就走。” “等啥呀，学堂就在小宁家对面，需要他们来回多跑一趟吗？你咋了？抽风了？” 赵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不是，就是一家人，全部去人家里住，怪不自在的。” “有啥不好意思的，都一家人，咱们住过去悠着点，不在人家搞个孩子，问题不大。” 赵氏像是被雷劈了，这个死不要脸的说啥浑话？ “你给我滚！”说着一脚踢过去，方有财后退一步。每次都这招，他躲都躲腻了。 方有财大包小包的，推着一车东西去了宋家，宋风跑到门口接人呢，“爹，东西还多吗？我架骡车去拉。” “多的很，小宁娘，一个豁了口的陶罐都舍不得丢，起码还要几车子。” “奴才们搬就好，主子和亲家老爷歇着，还有多少动我们去拉，您们歇着就成。” 艾玛。 这就是闺女新买的下人呀！ 有人伺候真不赖，现在都不用自己上手了。想到之后自己也要过这么舒坦的日子，心里甭提多美滋滋。 “行，你们去拉，都在家院子里堆着，全都抱过来就完事了。女婿，你是不知道，小宁娘抠的，我都看不下去。破洞的席子都不丢，你说留着干啥？不是我说，给乞丐人家都嫌弃。” 宋风看他一眼，又看他身后的媳妇儿一眼，抿抿唇。 “爹，你这么嫌弃，咋自己不跟娘说。” 方有财吓的心肝都抖了一下，死丫头，站他后面没声没息的，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爹，我要告诉你，你背着她说她坏话。” 死丫头，就不能孝顺他一点，脸上笑嘻嘻，“你听岔了，我夸她勤俭持家。” 宋风实在憋不住，低声笑。方有财也很尴尬，又在女婿面前丢了脸。 赵氏来后，所有东西摆满了一整个屋子，方小宁有些看不下去，有些东西，一百年也不会再用，留着干啥，断舍离懂不懂？ “娘啊，有些东西没用了，咱就丢了吧。你看这个陶罐，都裂了，你留着干啥，炖东西全漏了。还有这个草席，谁要睡？你那么好的新房子，就摆这些破烂？” 赵氏被闺女说的有些脸红，“不是，这些我瞅着都还能用，都说破家值万贯，全买新的，得多少银子？” 闺女实在是大手大脚，偏女婿和亲家母全随着她。 “娘，咱们来收拾收拾，不要的，全丢了，听我的。” “闺女说的有道理，你就听她的呗。” 方小宁啥话也不说，招呼人把东西重新搬出院子，她一样一样选，看上的，搬屋里，其他的，一会全部丢掉，谁要谁去捡吧。 赵氏看一样一样东西被挑出来，“不是，闺女，枕头你丢它干啥，晚上枕啥？” “硬邦邦的跟一块破石头一样，也不嫌硌得慌。娘，明天我让人给你做几个软和的。” “这个衣裳补补还能穿。” 方小宁上手，“撕拉！”看着赵氏，“一扯就碎，咱家缺布？” “这个碗你丢它干嘛？不吃饭啦？” “口豁这么大，吃饭也不怕割破嘴。” “小心点避开豁口不就成了。” “娘，你想想你要盖的房子，再看看这些东西，你觉得它们合适在里头吗？” 赵氏不言语了，只是瞪着方小宁，无声抗议。 苏氏拉着赵氏，“亲家母，走，我们进屋聊，这里就给小宁收拾就好。” 赵氏：她不看着还能有东西剩下吗？ 方有财是巴不得方小宁把东西全丢了，丢的越多，买的就越多。人来他家里，啥啥啥都是新的，该多有面子。 “大姐，大姐，听说我们要住你家一阵子？” “是啊，高不高兴，开不开心？” “高兴，开心！小安，大勇，小脸，走，咱们继续玩！” 铁柱现在俨然成了他们的老大。 ……………… 半山腰处。 “荷花！” 第210章 王家人，真是该死 看着面前的人，崔荷花委屈的眼尾通红，眼泪吧嗒吧嗒的掉落。 “哎哎哎，咋哭了？我都听说了，王德发那个王八蛋对你不好是不是？”老鳏夫握紧拳头，虽说只是露水姻缘，好歹也是他女人。 天知道，听说她在王家受了磋磨，被打的快死的时候，他心里多难受。恨不得拎起刀冲进王家剁了王德发个畜生。腿断了，不能动了，还不消停。 “砍柴呢？我这刚砍了两担子，你带回去，坐下歇歇，最近日子咋样啊？王家的畜生还磋磨你不？” 他越说，崔荷花眼泪流的越猛，还一头猛的扎进他怀里，没一会，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衫。老鳏夫心都被她哭碎了，在一起这么久，这女人啥德行他能不知道，心比天高，死不认输，啥时候见过她这么脆弱了。 王家人，真是该死！ “走，我们里头说。”这里不安全，随时有人会来捡柴火。 崔荷花也深知，他们的事决不能让人看到，吸了吸鼻子，退开一步，刚才她也是糊涂了，怎么能在这里抱他，万幸没人看到。 “你先走，我一会跟上。” “嗳！” 崔荷花抹了把眼泪，收拾好柴火，深呼口气，挑着担子就往山里头走。 到了俩人的聚集地，老鳏夫帮她拿下担子，“你在王家现在过的咋样？” “能咋样，只能熬着过。”她是真的恨，她的爹娘，一点不管她死活，居然再次拿了王家的银子，就跑了。还有道貌岸然的村长，也是个伪君子，跑的比她娘家人还快。事后还猫哭耗子假慈悲，警告王家人不许再动手，嘱咐她好好过日子。 她呸！ 没一个好东西！ “那个王八蛋，还对你动手不？” “他躺着不能动，咋动手。我现在都注意着，不让他够着。”王德发整个人阴沉阴沉的，浑身散发着戾气，她进屋现在都难受。 好一会，鳏夫抓着她的手说，“荷花，跟他和离跟我过吧。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虽然不会大富大贵，跟着我，温饱不成问题。” 说起这个，崔荷花更恨，“我也想啊，我都逃到村长家了，要和他和离，可是王家不答应，我爹娘也不肯，就连村长，也不向着我，咋办呀？” 鳏夫咬牙，王家这是想拖死她女人，给王德发找个丫鬟，伺候他一辈子。 “你容我想想。” 唯一的办法，要么就是王家放人，要么就是王德发死，她守寡。杀人，是万万不能的，怎么让王家答应呢？ 崔荷花看着他，满满的安全感。这男人，比老光棍靠谱。 那个男人，见了她除了想扒她裤子，就没别的事了。虽然他很厉害，比其他人都厉害，可是不贴心有啥用，光靠上床也填不饱肚子哇。 崔荷花看着他，眼里满是情意，“你要尽快，在王家，我是一天也待不住了。” 老鳏夫冷哼，“当初跟你说，王家小子靠不住，你呢，被他鬼迷了心窍，以为跟着他能做官夫人，享清福，现在好了吧，一辈子要伺候一个废人。” “人家知道错了，和离后，我跟着你踏实过日子。”说着，就上起了手。 老鳏夫也素了大半年，大冬天的，谁都不出门，在家无聊的厉害的时候，就想能有个暖被窝的，也能闲着时候倒腾倒腾，解解闷。 可惜，家里唯一母的，就是后院的母猪。 如今崔荷花小手一碰，他就有些心猿意马。仔细打量了一眼眼前的人。 嗯，憔悴了不少，眼下一团乌青，人也瘦了一大圈。眼里没了往日的风情万种，甚至有了一丝沧桑。 这时，崔荷花对着他粲然一笑，鳏夫如遭雷击，娘哎，他竟然，他竟然，在她眼角看到了鱼尾纹！ 荷花才几岁呀？也不过十六啊！她到底在王家过得啥日子哟，咋就被糟践成这样。如果等她和离，在耽搁个两三年…… 鳏夫不敢想，到他手里的人，成了啥样？ 第211章 偷来的果然是最刺激的 “你咋啦？”崔荷花不解的看着他，按道理，素了这么久的人，看到她，不应该立马扑上来吗？为啥发呆？ 难道外面有了新的小妖精泻火？这怎么成？这是她的人，和离后得接她的盘的。 “怎么，看不上我了？” “哪有，刚在想怎么让你快些脱离王家。”他可不想要一朵谢了的枯花。 “就知道你心里有我！”说着就扑了上去，手脚并用。 老鳏夫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美人在怀，谁能坐怀不乱。立刻反客为主，逮着人酱酱酿酿，酿酿酱酱，还好这会子天已经暖和起来了，太阳晒着，又在运动着，所以就算天地为被，两人依旧不觉得冷，甚至有些燥热，抓着对方，怎么都不够，恨不得把对方吃进肚子里。 小别胜新婚，战况属实有些激烈，有些吓人，从太阳最盛，到太阳准备下班，战况才稍稍平复，两人才稍稍冷静，热情才稍稍消散。 “你看看你，给我折腾出那么多印子，咋整？”崔荷花嗔怪道。 老鳏夫不以为然，他看着有些眼热，有些得意，偷来的果然是最刺激的。“啥关系家里除了姓王的谁敢扒你衣裳？他现在哼，你就是脱光了站他面前，都有心无力。 既然没人看你，衣裳一罩，里面啥样，谁知道。”说着，又把人压下身，坏心眼的在嗦几个印子。 崔荷花痒的嘻嘻笑，他说得对，以前怕被发现，熄了灯才敢脱衣裳，现在嘛……玩的在欢又如何？谁会发现？ 想想又不免心酸，她才刚成亲，还这样年轻，就过得跟个寡妇没差她的命，咋就恁苦呢？ “好啦好啦，我该回去了，天色不早了。” 抬头看看昏黄的太阳，快乐的时候，时间过得真快，“你把柴挑上先走。” 崔荷花站起身，腿猛的一软，鳏夫扶了她一把，心里说不出的畅快，终于不是他被打趴，走不动道了，哈哈哈……他总算扳回了面子，是个真男人！ “咋这么没用，才多久，就腿软了。” 崔荷花瞪了他一眼，得了便宜还卖乖。 摇摇晃晃，挑上柴火，一路下山。鳏夫嘴角带笑一直看着她回去。良久，才起身，挑着空筐子下山。娘的，他也快累死了回家睡觉，幸好家里还有柴火，母猪过年也卖了。 崔荷花一路也在考虑，该怎样，让老王家的人嫌弃她，主动不要她。 要不，明天开始装病，不能干活，不能伺候老头子最爱的乖孙，他还会养着她？不能，肯定不能。 王家。 没人在乎崔荷花出去多久，有没带柴火回家，二房三房现在是啥都不管，睁眼就是闹分家。一个家，搞得鸡犬不宁，每天除了吵架就是吵架。 老爷子好像苍老了十来岁，佝偻着腰，精神不振，他实在是受不了了。兄弟做成这样，也算是他教子无方。 “你们想分就分吧，要怎么分，你们自己说。”他看着堂屋里的人，心累的说。 崔荷花刚回家，就听到了老爷子说分家的事，不由得竖起耳朵。 其实有个秘密，她谁都没说。她知道王德发偷藏银子，就在砖头缝里，那些银子，早就进了她的口袋。没存在王家，她就放在平日里偷情的那个山洞里。 挖了一个很深很深的坑，装在小一个小坛子里。 这些银子，就是她以后安身立命的根本。 “爹，怎么着我们也得比大哥分的多吧，这些年，他家德发，可是没少花。” 王老爷子老眼一闭，在睁开，眼神坚定，“要分，就是所有家产分成四份，你们兄弟一人一份，还有一份我养老，如果愿意，这个家就分，不愿意拉倒，就这么凑合着过吧。” 王老二，老三看着偏心的老子，心里很是怨愤。他不仁，就别怪他们不义。 以后，别想指望他们孝敬。 两兄弟和自家媳妇商议一番后，还是决定分家，老大这一家子拖累，必须甩掉。 【新书，《想吃绝户，没门，暴富养崽爽翻天》大家看看哟，还不错哒！】 第212章 一个家，搞得破碎 现在不分，以后家产只会更少，他儿子就是个无底洞。分了后，最起码，他们挣的就是自己的，如此干活，才有干劲儿。 崔荷花在门口听了后，嘴角微微一笑，怎么都跟她没关系，一文钱她也捞不着。 她管他们怎么分。 崔荷花扭着腰，去厨房给自己做了晚饭，他们现在肯定没心思吃饭，老二去找村长了。还多做了几个窝头，明天开始她就装病。分家，最好把她也一起分走。 王老大坐在堂屋里，面色漆黑，亲兄弟，在他最困难的时候，狠狠踩踏一脚，这滋味谁都不好受。幸好，还有个向着他的老爹，他和老伴还年轻，还能干。等他们老了，不能干了，孙子也就起来了。 村长来的时候，臭着脸，他是真不想来王家，他们家的水太浑，谁都没法淌清楚。 “老爷子，听说你们要分家？” “是啊，村长，树大分枝，是该让他们独立出去了，他们也都大了，能当家做主了。” 村长不想接，“族长呢？” “老三去叫了，估计一会能到。”老爷子长叹一口气，说到分家，两个儿子是真积极，一个跑去找村长，一个去叫族长。 人都是自私的，现在老大家没指望了，他们就不愿意再付出了，他能说啥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年轻的时候不是也这样吗？ 村长，族长到齐后，因为事先商量过，对于分家，大家也没什么异议。他们心里门清，老爹多要的一份，肯定是留给大哥的。老爷子要留一份自己养老，他们能怎么办呢？难道说不让他留，这话死活不能说。 也因此，说到赡养的时候，老头子自然而然是跟着老大住，而他们，则是每年每家给一百文钱，五十斤粮食。 房子，就更好分了，现在住的各家归各家，厨房，先每家自己想办法搭个棚子，原来的厨房，归了老大，毕竟老爷子和他们住，不能没锅吃饭。 家里的银子没有，农具，田地，粮食全部分成四份，如此，分家便完成。几人在分家文书上按上手印后，便抱着属于自家的东西回屋。按理，分家后该请见证人吃顿分家饭的，可现在这样子，谁做呢？ 村长和王家族长啥都没说，起身告辞，这顿饭，不吃也罢，吃了怕是会消化不良。 “老大，你们也回屋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爹，他娘现在去做碗疙瘩汤，您一会好歹得吃一碗。”他知道老爹心里不得劲，说到底，还是他这个当儿子的没用。拉扯不起来一大家子，被自己的兄弟瞧不起。 老头子摆手，王老大抿抿唇，不再作声，转头离开。 老头子不断的抽着旱烟，整个堂屋烟雾迷蒙。曾经这个家，在他和老婆子的操持下，算是枣树村最富有的一户。大孙子勤奋聪明，一表人才。老婆子走后，一家人也依旧和和睦睦，全家的劲全都往一处使，全是为了他大孙子有个好将来，一起努力。 这些年，家里最大的事就是老大当年坏了身子的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家里不睦的呢？好像是从退亲开始，赔了方家一大笔，老二，老三心里有了抱怨。又因为德发和崔氏有染，玷污了名声，家里更不开心。最糟糕的，就是崔氏进门后，家里就没一件顺心事。 活没人干，种地也开始偷懒，可他们还想指望大孙子，不愿意做的太过，只是心里有些不爽而已，他还能压。等大孙子腿断了，另外两家直接撕破脸，原因很明显，没盼头了，大孙子不能带给他们好处了。 哎，说到这个，他也恨，好好的两条腿，硬是被踩断了。 一个家，搞得破碎。一年时间，他们王家从村里最有面的人家，大家最羡慕的人家，沦落到现在出个门，都要被人指指点点。家里的银子也没了，人也分道扬镳。 追根究底，罪魁祸首，就是崔氏。可是，却打不得，休不得。 他心里窝火，憋屈。，却无能为力。 【ps：亲爱的宝子们，可以给大大推推书荒吗？爱你们哟(′▽`???)\"】 第213章 凉糕 “德发家的，起来做饭。” “娘，我上山回来后，人就不太舒服，可能是之前就没好，现在头疼的厉害。” 宋氏现在烦得很，懒得和她掰扯，不做她就别吃，扭头自己去了厨房，天塌下来，公爹和儿子也不能饿着。 做着饭，烧着火，心里难受的厉害，宋氏看着大铁锅，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公爹老了，儿媳妇靠不住，儿子身子废了，她这辈子算是完了。可是，就算她完了，儿子不能完呀，到底该怎样，才能让儿子下半辈子安安稳稳的呢？ 要是当初没退亲就好了，方家丫头，讲心里话，人勤快，踏实，心地也好。就看她嫁进的宋家，因为她，过的有多好。 哎，宋氏深深吐出一口浊气，说啥都晚了，现在只能跟这个扫把星过。 “他爹，他爹，你过来一下。” “咋啦？” “你说，德发媳妇是不是有病呀，为啥方小宁都快生了，她愣是一点动静没有。按理说，不该呀！就算德发最近躺着不能动，之前呢？之前他们闹腾的动静可不小，尤其是冬天的时候。咋这种子播下去，就不发芽呢？崔氏，该不会不能生吧？” 王老大心里一咯噔，面色大变，媳妇儿说的，不是没可能。新婚燕尔，俩人蜜里调油的，咋可能不怀孕。村里有几个新媳妇进门大半年不怀孕的，何况，她可不是大半年。 “这事咋办？要不叫大夫来看看？” “明儿个，你找爹商量商量。” “成。” 王老大想骂娘，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简直日了狗。如果德发媳妇不能生，一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他们家要她干嘛？ 他都快呕死了，村里那么多好姑娘，儿子为啥就偏偏看上了这么个破烂货。 天还没亮，崔荷花就吃了个窝头，偷偷去厨房喝了碗热水，然后窝回自己的炕，舒服的继续睡觉。 宋氏叫她，就装死，王家现在不敢揍她，实在是他们家不能再闹出动静了，村里的人唾沫星子都快把他们淹死了。 尤其是当家的，走路就闷头，头都不敢抬。 “咋的，还不肯起？” “可能真不舒坦吧，昨晚和今天饭也没吃。” 王老大心里发狠，要是真不能生，就直接饿死算了。刚才他跟老爹商量过，王老头的意思是过阵子再看。村里人最近盯他们盯的紧，今天大夫进门，明天就不知道能传成啥样。 “老大，你和家里的去地里干活吧，家里有我。” “嗳！” 他的二弟，三弟，分家后，可勤快了，一大早的就带着孩子下地干活去了，自己的活，和大家的活，还真是不一样。 …………………… 方家。 方有财每天都在自家院子里看着，赵氏不能来，她要做点心，挣银子。看着砖头一块块垒高，心里甭提多高兴。他马上也能住青砖瓦房了，还是冬天不会冷的青砖瓦房。 而宋家也没闲着，苏氏在教新买的下人做凉皮，凉粉，橡子豆腐。做好的现货除了要供给酒楼，还要在自家铺子里卖。 一天的销量不少，家里的新买的人，一点闲不下来，就这，还需要两个管事的和苏氏抽半天时间，帮忙一起干，才勉强量够。 “娘，咱们来做凉糕。”大米她早上就泡着了，现在差不多有一个半时辰，可以了。 天热，糕点就显得有些甜腻，最近生意差了许多，老娘的嘴皮子都急出火泡了，现在在盖房子，正是家里要用银子的时候。 “娘，把大米磨成米浆。” “好嘞！” 赵氏力气大，磨米浆对她来说真不算啥。 大米磨成米浆，静置后上面浮起一层白沫，“娘，撇去浮沫。”做凉糕，和做豆腐一样，都需要石灰。石灰药铺就能买到，不算啥珍贵物。 “娘，石灰水烧开后就转小火。” 赵氏照办。 石灰水烧开后，“把米浆倒进去，和我做凉粉一样，边倒边搅拌。” 赵氏的手很灵活，拿着锅铲顺时针不停搅拌。“对，一直搅拌，一直搅拌，一直到它变稠。” 第214章 找我，谁找我? 一大锅糊糊煮好后，方小宁拿来一个大盆，“娘，把糊糊倒进来。”正宗的凉糕，是一个碗里放一点，可是他们没有这么多的碗。就这样吃吧，一会切块。 把盆里的糊糊，掉到了井里。 大概一个时辰后，她又让人把凉糕拿出来，已经凝结成块。“娘，你用井水把它给洗洗，然后重新吊井里去，晚上吃。” 赵氏摸着凉糕冲水，“这咋嫩滑溜，比娃子的小脸还滑溜。” “咱们准备些红糖水，晚上大家一起尝尝味。” “嗳！” 比喻的真贴切，凉糕摸在手里，确实是滑滑的，弹弹的。 等孩子们下课回家，方有财也收工，吃完晚饭后，方小宁才让人把凉糕端上来，一人一碗，一碗切一块，再加一勺红糖水。 凉糕的外观洁白如玉，细腻嫩滑，轻轻一抿，仿佛在舌尖上跳舞，那种软糯q弹的感觉让人欲罢不能?，搭配上浓郁的红糖浆，甜而不腻，更是绝配。 “这要是天更热一点，来上这么一碗，真特么的舒坦。不行，他娘，再给我一碗，没尝着味，一滑溜，就进肚子里了。” 方小宁汗颜，他以为他在吃人参果吗？ “娘，这个可以问问酒楼要不要，酒菜桌上，配个甜食，也不是不可以的。” “明天就让你爹问，小宁啊，这个好吃，嫩滑嫩滑的。凉皮，凉粉是辣口，这个是甜口，娃子肯定爱吃。” “大人也一样爱吃，你看爹！” 方有财自己划块自己吃，张嘴就是一碗，张嘴就是一碗，吃的快的很。 “爹，你悠着点，毕竟井里刚提上来的，差不多得了。” 赵氏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碗，“吃拉肚子，就白白糟蹋了这精贵物。” 方有财也不生气，咂巴咂巴嘴，还有些意犹未尽。无碍，家里以后就卖这个，还能少了他一口。 “娘，这些剩下的凉糕，一会给下面的人一人一碗。” “好，小宁啊，咱们是不是还要再买两个做饭婆子回来，做凉皮人不够，眼看着你坐月子也得有人伺候，家里现在个个都这么忙，我怕到时候照顾不好你。” “行啊，抽空就再去买两个。娘，等孩子出生后，咱们家就继续盖房子，现在人多，房子就显得挤。” “行啊。”苏氏没异议，人多才好呢，热闹。现在家里这样热闹，每天有儿媳妇和小姑子陪着她聊天，她的心每天都是松快的。 饭后，一家子在院子里散步。六月的天，太阳虽已西斜，但仍带着几分炽热，余晖洒在院子里，给青砖灰瓦都镀上一层暖金色。 小孩子们在院子里嬉闹，方有财还时不时的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岁月静好，大抵就是如此了吧。 这么安逸的生活，不就是她一直向往的吗？ “小宁，你说咱啥时候接产婆到家？” “再过半个月吧，我这还有一个来月呢。”方小宁想到这么热的天，一个月不能洗澡洗头，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出来，她就馊了吧。 坐月子还是得天冷才行，本来就要猫冬，躲被窝一个月她还是能接受的。 咋整？这么热，据说还不能吹风。 “想啥呢？” “坐月子不能洗头，洗澡，一个月，咋活啊？” 宋风默然，媳妇儿是个爱干净的，天稍微暖和点，就是三天洗一次澡，天热的时候，更是日日洗澡，一个月，还是最热的时候…… “要不，每天给你擦擦？” 这个可以有。她在让人做几个头巾，把头发绑起来。 “老爷，门口有人找亲家老爷。” “找我，谁找我？” “说是你二弟。” 方小宁同情的看着便宜爹，真惨，一点安生日子都不给过，这才多久，不是工地上找他，就是半路堵他，今天居然还找上门了。 靠，还让不让他好好过了？ 方有财跟赵氏交代后，骂咧咧的走了。 【ps：新书《想吃绝户，没门，暴富养崽爽翻天》大家去看看，加加人气，辛苦大家这两天多看看新书，点点对更给点评论，这两天数据很重要，感谢感谢，么么哒！！！】 第215章 艹，欠他们的? 方家老宅。 “爹，找我啥事儿哇！” 方老头看他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来气，他就不能有个正形吗？ “盖房子的事儿咋样啦？” “挺好的。” “又要盖房子，又要忙着做点心，忙的过来不？” “能啊，你可能不知道，我现在住闺女家，她家里现在是一群的下人，有啥忙不过来的，让他们干就行。自从去了闺女家，我是一点粗活脏活不用干。” 方老四嫉妒的红了眼，其他人亦是，就连老爷子都不例外。老大现在过的，不就是他想过的老太爷生活吗？ “小宁咋样呀？快生了吧？” “快了，过两天就再买两个人伺候她坐月子，稳婆也要提早请回家住着生孩子谁知道啥时辰。” 在座的女人，全都羡慕的要死。他们当年生孩子，等到见红了才会去叫村里的产婆。坐月子？被人伺候？呵，生下孩子四五天，就要下地干活。 小宁的命，可真好呀！ “找我啥事呀？”方有财打了个哈欠，白天在工地忙活，晚上还要学习，写字做功课，他也很辛苦的好伐？ “我寻思着，咱家现在缺钱缺的紧，就想着你俩弟妹现在也是闲着，你能不能跟小宁商量商量去她作坊干活怎么样？” 方有财才不会答应，这俩弟媳啥性子他能不知道？品行都不是靠得住的，万一把作坊的秘密泄露出去，或者黑了心肝，给小宁的腊肠里做点手脚，出了事，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 既然来不及后悔，现在就要杜绝事情的发生。她们为啥之前没被选上，就是因为有他。他提醒过闺女，方家，宋家，王家……村里不可靠的他门清，这几家的人，一个都不能要。 管你特么的能干还是不能干，这年头，只有人缺活，从来没有活缺人。 村里招满了村外招呗！ “爹，作坊是人家宋家的作坊，他们招人，我不好干涉。再说，俩弟妹想干，下次招人的时候，去就是了。”反正，去了也不会被选上。 老头子黑着脸，说起这个，他就来气。死丫头片子，胳膊肘外拐的货，上次她们俩就跟着一起去面试了，谁知道，死丫头竟然一个不选。 两个儿媳妇，明明是干净利落人，明摆着，死丫头下黑手，使绊子，就是不想用他老宅的人。 听说，同样落选的，还有宋家人。 “叫你去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自家的作坊，还不能塞两个自己人，没得叫人笑话。再说，你俩弟媳干活啥样，你还不清楚吗？难得的利落人！” 叫他去他就要去，他不要面子哒。“爹，我咋就跟你说不通呢？你是年纪大了老糊涂了，还是耳朵不行，听不见声了。”方有财声音又拔高了八度，“我再说一次，人宋家招人，和我方家没关系，想进去，下次招人自己报名去，听明白了吗？” 所有人：…… 老爷子一张脸铁青，脱下脚上的破布鞋，就上去拍方有财，“滚犊子的玩意儿，你说谁老糊涂，说谁呢？啊？” 方有财连忙躲闪，“我不是说了几遍，看您都不明白，担心您病了吗？ 哎哎哎，爹，别打，一会我还要回亲家家里的，人家看见我回来一趟衣裳脏了，指不定怎么想您。” “哎哎哎，叫您别打了，还打？哎哟喂，好疼！” 一不小心，方有财挨了一鞋底子，吃痛的呼出声，老头子咋还这么大力道。 方老头是真的气很了，滚犊子玩意儿，跟他要银子他不肯，跟他要方子他不给，最近只答应让老二，老三去给他盖房子，当粗工。 现在让他安插两个人去宋家作坊左右不过他一句话的事儿，又不是不干活白给银子，就这，他也不愿意。他是造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个不顾家的玩意儿。 还有他闺女，父女俩一样一样的，全是没心肝的货。 “爹，我先回了啊，明天还要起早，累！”方有财又没病，怎么可能被老爹追着打，又不能还手，扫了眼满屋子看热闹，动也不动，劝也不劝的一大帮子人，舌尖顶了顶腮帮子，就这样，还想进他闺女作坊干活？ 艹，欠他们的？！ 第216章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爹，您消消气，我先回了啊！” “你给老子站住，没答应，不许走！”说着又挥着鞋底子要揍人。 艾玛呀！ “我先走了，您要是不解气，就揍老二，老三，老四吧！” 说着，窜出了堂屋。 老二，老三以及方老四：……混蛋大哥，居然让爹揍他们解气？ 出了老宅的院子，方有财拍拍身上的鞋印子，老爹的身子骨可真不赖，上蹿下跳都不气喘，最起码还能活二十年！ “有财，来看你爹啊？” 方有财脸上堆满笑，“是啊，刘婶儿，这不是最近盖房子忙，有段日子没来了怪担心的。就来看看。” “是个孝顺的……” 应付了一个又一个在树下纳凉闲聊的村人，刷了一大波好名声后方有财揉揉笑僵的脸颊，抬起下巴，挺起胸膛大摇大摆的朝宋家走去。 嗨，今儿个又是老头子输，他赢了！ “爹，大哥不愿意让嫂嫂们进作坊干活，我的束修怎么办？和我一起考上的同窗，都已经启程动身了。我怕太晚，学院不收了，怎么办？” 大家都没走，他们都打算休息一阵子再说。可是他很想早点去，这个家，他真的一天都待不下去。 “你容我想想法子，容我想想。” 老爷子愁啊，有银子的，只有老大和他闺女，可是这两个，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臭还硬，不管他想什么辙子，都会被他搅和的一团糟，最后他除了生气，就是生气。 老二，老三的媳妇儿也很失望作坊的工钱这样高，如果她俩去干，说不定还能送自己孩子去念书。 老四，那就是个无底洞，他们两家商量过，都不打算在倾尽所有供下去。因为大哥的意思很清楚，他们供不起。 有钱挣不到的感觉，让她们比死还难受。 到底怎样，才能进作坊呢？ 求大嫂？还是求小宁？ 方有财回家后，才知道宋小姑也被叫回娘家了，理由是宋老爷子生病了。 啧啧啧…… 老宋家比老方家还不靠谱，昨儿个他还亲眼看见老头子下地除草，锄头挥到飞起。 这都叫生病了，其他老人家，该进棺材，请跳大神的做法事了吧！？ “你爷病了？” “嗯，本来还想让娘跟着去一起伺候，我说小宁月份大了，身边不能没人，给推了。” “你爷不知道又想出啥馊主意，怕是你小姑这会子不好过呀！” 苏氏本就担心的要命，听亲家公这么说，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风子你不去老宅救你小姑？你看把大勇给担心的。” 方小宁白了眼唯恐天下不乱的老爹，“大勇，你别担心，一会风哥就带大夫去老宅，给姥爷看病。如果没大碍，就把你娘接回来。” 王大勇眼睛亮了几分，拼命点头。 宋风走后，今日发生了这许多事，大家也都没了旁的心思，课业也暂时放下，围坐在堂屋里，等宋风带人回家。 老宋家。 “春妮，想的咋样？选哪个？” 宋春妮真的被自家老爹的无耻恶心到了。 她爹，竟然要她说出风子家腊肉，腊肠以及其他吃食的方子，胃口大的也不怕把自己撑死。 如果不给，就让她和她的俩孩子留在老宋家，伺候他。说是伺候，就是磋磨他们，直到逼她说出方子。她的爹，还真不是个东西。 “爹，你忘了，当初村长问你，你并没有接纳我和孩子。” 宋老爷子老神在在，“我现在身体不适，别说是你，就是苏氏，我叫她，也得乖乖来伺候我。” 宋春妮没见过比她爹更不要脸的，想磋磨她，王家都没搞死她，她不信他们真能弄死她。 “爹，既然您身子不适，我就留下照顾您。孩子还小，过来也只是给家里添麻烦，就让他们留在三嫂家就好，免得影响到您养身子。”宋春妮眼眶微红，孩子在三嫂家，她才能放心。 方老爷子瞳孔微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他的小丫头，在老三家住段日子，变了不少呀！ 第217章 杀人犯法 “你是不愿意把方子交出来咯？” “爹说的，我听不懂。什么方子不方子的我在三嫂家也就是帮忙干干粗活，我要是自己有啥方子，还能对您藏着掖着。” 老爷子怒极反笑，“好好好，不愧是我宋有粮的种，有种，希望过几日，你还能如此坚持。” 宋春妮低头，不搭理他。大不了就是一死呗，三嫂一家对她那么好，她绝不会出卖他们。如果她死了，她相信嫂子和小宁会好好照顾她的俩孩子。 宋家人看着宋春妮，没良心的东西，也不看看是谁养大了她，现在她又和谁亲？ 宋大嫂拉住宋春妮的手，“春妮呀，大嫂知道你和三弟亲，相对的，你就和苏氏亲近。可是你嫁人了不知道，当年就是苏氏害死了你三哥。 老三有多孝顺爹，你心里门清，他如果还在，别说是方子，银子，房子，只要爹说一声，一定双手奉上。 你看看现在三弟妹做了啥，宋风又干了啥，爹，他伤心呀！他们黑心黑肝，也是老天没眼，才让他们发了财。小妹，你咋就不懂呢，我们才是一家人呀！” 大嫂，还是一如既往的会演戏，两面派。以前她在她手上，可没少吃暗亏。 宋春妮甩开她的手“大嫂对我的好，我也全记在心里。” 一家子的豺狼虎豹，这就是她的娘家人。宋春妮看着他们，心沉到谷底。她怕是出不去了，要折在这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犯贱的玩意。老爷子耐心有限，懒得和她继续掰扯。 “跪下，老大，拿鞭子。” 宋老大立刻回屋拿鞭子。 “春妮，爹再给你一次机会，真的不说？” 宋春妮嘴巴闭的死紧，低头，一副宁死不屈的倔强样。 “好好好！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老子成全你！” 宋老大很快将鞭子拿了过来，递到老爷子手中。老爷子猛地挥起鞭子，“啪”的一声，鞭梢带着凌厉的风声，抽打在宋春妮脚边的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说不说？”老爷子双目圆睁，眼中满是狠厉。 宋春妮身子微微一颤，但依旧死死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倔强地抬起头，与老爷子对视， 很好！ 又一鞭子，宋春妮本能的一躲，鞭梢擦着宋春妮的脸颊划过，带出一道细细的血痕。 “这一鞭，是打你不知感恩，我宋家养大你，你却胳膊肘往外拐！”老爷子怒目圆睁，手中鞭子再次高高扬起，狠狠抽在宋春妮身上。 宋春妮闷哼一声，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再问你一次，方子到底说不说！”老爷子气喘吁吁，手中鞭子在空中挥舞出一道道残影，每一下都重重落在宋春妮身上，瞬间，她的衣服便出现了一道道血痕。 “爹，您别气坏了身子，要不换我来，我就不信她嘴能有多硬。”宋大嫂在一旁假惺惺地劝着，眼中却闪过一丝阴狠。 老爷子冷哼一声，将鞭子丢给宋老大，“你来，给我往死里抽，我倒要看看她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宋老大一脸狰狞地接过鞭子，毫不犹豫地朝着宋春妮抽去，每抽一下，还不忘骂上一句：“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和宋风一家子好是吧？今天就让你知道和他们亲的下场！不知好歹的东西，他们来救你了吗？” 宋春妮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在一点点消散，眼前开始变得模糊，全身除了疼，还是疼。 王家再狠，也没像娘家这样跟打畜生一样的打过她。大哥，不是人！ “看来她是真的打算死扛到底了，爹，要不咱们换个法子？”宋老二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提议道。他怕不小心把人打死了，毕竟啥都还没问到。老三家的也知道春妮来他们家了，教训闺女可以，教训出人命，他们一家子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当年他们对老三，那叫见死不救，不是杀人，杀人犯法，要见官的。 第218章 咸吃萝卜淡操心 老爷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恶狠狠地说：“行，先把她关起来，饿她几天，我就不信她还能嘴硬。” 宋老大和老二像拖死狗一样，将宋春妮拖到柴房，随手一扔，“哐当”一声锁上了门。 宋春妮躺在冰冷的地上，身上的伤口传来钻心的疼痛，她双目没有焦距的看着柴房的屋顶，眼泪从眼角划过……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脚步声，“老大，去看看是谁？刚才你们没关院门？” 宋老大心里暗道，糟糕！大意了，刚才竟然没关院子门。 他赶紧跑出堂屋，“谁呀？” 一屋子的人一扫刚才的惊慌失措，拼命稳住自己的情绪，强装镇定。 “宋风，怎么是你？” 宋风看着坐在堂屋里的老人，这叫生病了？脸色红润的，比他气色还好。“听说爷爷病了，我带了大夫来，给他看诊。” 宋老爷子表面镇定，实则心里慌得一批。 “你有心了，有春妮照顾，身子舒坦多了。” “还是让大夫看看吧，爷爷切莫讳疾忌医，有病还是得赶紧治的好。” 老爷子咆哮，你才有病，你们三房全家都有病！他没病，没病！ 老大夫看了眼宋老头，以他从医几十年的经验来看，宋老头身子骨好着呢！ “大夫，麻烦您了。” 行吧，让他看他就看，哪有到手的银子不挣的道理。 “老爷子？” 宋老头嘴角抽搐，极为不自然的把手腕伸出来。 “身子好的很，没别的毛病，就是肝火旺了些，老爷子，年纪不小了，还是收敛些脾气，少动怒的好。” 一家子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说啥。只能说，大夫的医术真不赖，老爷子刚才，确实发了大怒。 再看看宋风，他应该是为了宋春妮来的吧？感情还真是好呀，幸好提前一步，把人关进了柴房。 “小姑呢？”堂屋里所有人都在，就是没有他小姑的身影，人呢？被他们打发去哪里了？天都黑了，不该还在干活了呀！ “我看她有点乏，就让她回屋歇息了。”老头子撒起谎来面不改色。 他能有这么好？他说的，宋风一个字都不相信，走之前，媳妇儿叮嘱他，无论如何，他要看一眼小姑，说几句话，才能离开。他又不是没和这些人住过，他们啥德性他门清。 “是吗？现在时辰还早，小姑在我家，平日里都没这么早睡。她住哪个屋，大勇有话叫我带给他。” 见是不可能让他见的，老头子一脸慈爱的看着宋风，“她大概已经睡着了，你就别去打搅了，有啥事，过两天说也一样。我看她，很疲累的样子，兴许是好一阵子都没好好歇过了。” 所以，老爷子的意思，是说他们家虐待小姑咯？宋风直觉不太妙，越不让他见人，越有猫腻。才过来一个时辰不到而已，能做啥呢？ “爷爷，小姑到底是住哪间屋，你拦着不让我见人是啥意思？” 一家子无言，心里焦急无比，死崽子咋就这样难缠，宋春妮的事关他屁事，咸吃萝卜淡操心，人家儿子都不来，需要他来关心？有病！和老三当年一样一样的，爱装腔。 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 “这是？” 大夫看到了地上的血渍，还是新鲜的。蹲下用手指抹了一些，这是鸡血吗？瞅着好像不太像的样子。在鼻尖闻了闻，是人血，还是未干的人血…… “宋老爷子，家里有谁受伤了吗？这里怎么会有血？” 在大夫蹲下的时候，屋内人的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特娘的，千算万算，没算到地上有宋春妮刚才滴落的血，完蛋了…… 宋风看着血，眼皮子不受控制的不停跳动，某种不祥的预感很强烈，这该不会是小姑的血吧？他们把小姑怎么了？就这么一会子，他们就动手了…… 抬头看着宋老头，目眦欲裂，“小姑在哪？” 第219章 狗改不了吃屎 明明不大的声音，却震的屋内所有心跳加速，心慌的厉害。咋办，咋办，这事兜不住了…… 宋老头盯着他，一字一顿，“宋风，这是我家，我老宋家，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老大，送客！”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还是老爹能沉住气，他们都快吓死了。 宋风丝毫不惧，和他对视，“爷爷，您最好是把小姑放出来，这事闹大，对您没好处。” 大夫蹙眉，要是真是宋老头小闺女的血，那…… 宋老头放肆大笑，兔崽子学会威胁他了，哈哈哈……好，很好！比他窝囊爹有种！可惜，他威胁错人了，他宋有粮，可不是吓大的。 突然，老头子眼睛一瞪，厉声道，“放肆！就是你爹还活着，也不敢这么和我说话！宋风，捉人捉赃，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囚禁你小姑了，我说了，她去歇着了，你要是再不识好歹，别怪我不客气。我老宋家，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说真的，如果不是小姑在这，他一辈子也不想来这里，“我也不想在这撒野，爷爷，我再问一次，小姑在哪？你们把她怎么了？” “她睡了。” 大夫也被宋老头的厚颜无耻恶心到了，宋老头可真不是个东西，自家闺女，他至于这样磋磨吗？ 宋风猛的出门，“小姑，小姑！” 宋老大，老二，外加他们的儿子，一起上前，架住了宋风，就算他力气再大，也架不住人多，宋风被他们直接丢出了宋家小院。 “大夫，慢走不送。” 大夫长叹一声，家务事，谁都管不着，他就算想帮宋春妮一把，人都见不到，也没法帮啊。到嘴边的话全都咽了回去，挎着药箱，离开宋家。 院子门口，宋风并未离开，”大夫，刚从地上的血，确定是人血吗？” “确定是人血，还是新鲜的。” 宋风拱手，“多谢！”说罢，不再停留，先回家，把家里的男下人全部叫上后，又去了周家，王家等七八家，叫了家里的壮汉，最后叫上村长，一起去了宋家。 奶奶个熊，拼人多是吧？他开着作坊，买了下人，还能叫老宅比下去？ 宋风一回家，大家就知道宋春妮出事了。方有财才刚上床，骂咧咧的起来穿衣裳，艹，宋老头比他老子还不积德，一把年纪的，晚上就不怕做噩梦？ 方小宁，苏氏，赵氏也都不睡了，全部坐在一张床上，等宋风把人弄回来。 “幸好孩子们睡下了，要不大勇该多担心。”这孩子和风子一样，早熟，家里的事啥都要操点心。 “娘，别担心，人一会就会回来了。也就一个来时辰，老爷子再怎么磋磨，也不会太过分。我们该庆幸，他下手的早，要是今天不下手，小姑就此在老宅住下，才叫真的惨。” “你说的没错，幸好今天刚去就出了事，要不然，就那一家子折磨人的法子，再好的人也受不住。哎，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怎么还这样？”以前磋磨她，磋磨她当家的，当家的病没了，她也没了半条命，这还不够吗？他们就不怕将来死后下地狱？ “这就叫狗改不了吃屎，坏人，你想让他做善事，比杀了他还难。” 赵氏也是一阵后怕。 “幸好你们分出来了。”要不然，她闺女不是掉进了大火坑。不是，如果没分，当家的指定不会让闺女嫁进去。 一群人，浩浩荡荡，气势汹汹的朝着老宋家去。村里没秘密，大晚上的消息还是传到了各家各户。有人从被窝里起来，穿上鞋子 ，就去看热闹。 “爹，外面吵吵嚷嚷的是啥声？” 宋老头也很烦躁，奶奶个腿，谁家死人了？到底有完没完，今天还能不能好好歇着了？ 声音越来越清晰，好像到了他们院子附近。 “你去看看，是不是宋风那个小畜生还不消停。要是他还要闹，你们几个给我揍，使劲打，只要留口气就成。” 不知好歹的东西，不教训教训，还以为他好欺负，随便阿猫阿狗都能到他家门口叫几声。 既然他要犯贱，他就不必再客气。 第220章 爹，宋风带人来闹事 不是看在他有作坊，有银子的份上，刚才就不是丢出去，给他的，就是棍棒伺候了。 “爹，爹，宋风带人闹事来了！” “来了打出去就是，有啥好惊慌失措的。老二，，你有时候，就是太沉不住气。” 哎哟喂，老天爷来，都火烧屁股了，老爹还想着训他。 “爹，宋风带了一大帮子人来的，少说也有二十几个。” 刚才，他们能轻轻松松把人丢出去，凭的都是人多。特娘的，这龟孙转头就找了比他们更多的人来找茬，这不是明显来报仇的吗？还有宋春妮，还躺柴房呢！ 宋老头没想到宋风能叫来这么多人，是了，现在他家势大，谁不巴结着他。眉头拧的死紧死紧，感觉不太妙啊，要是这么多人硬闯进来，他们根本拦不住。 “老大，如果他们闯进来，你一会想办法偷溜出去，找族长。” “好！” 宋老大心里恨死了刚才的自己，他们应该把宋风打个半死，再丢出去的。完犊子玩意儿，转头就找人来对付他们。 小院门年久失修，不禁拉，几个壮汉一会就把门给拆了，站在门口的宋老头感觉到了奇耻大辱，他们在他面前拆他家，真当他老宋家没人了，任人欺负，当他宋有粮是死的？ 宋风进门后，“搜，一间一间屋子搜，把人给我找出来！” “放肆，宋风，你带人来我家撒野，你真以为自己现在能无法无天！” “爷爷，我只是找人，在您堂屋里看到了血迹，而小姑，却 不见了，现在生不见人，我做侄子的担心她的安危，没错吧？想来您也是一样，很担心小姑的吧？” 宋老头看到门口被围的水泄不通，老大是溜不出去了，艹，村里的人都来帮着兔崽子欺负他吗？ “村长，你是几个意思？作为一村之长，带着人来我家搜家？你以为你是官府衙役吗？” “宋老爷子，话不用多说，我刚问过大夫了，他爷怀疑，宋春妮在你家遇到了威胁。咋的，你自己的闺女，来照顾生病的你，出事了你一点不着急，不关心，只一味指责关心则乱的风子吗？” “老子说了她在屋里歇着。”宋老头忍无可忍，气的差点中风。 “这么大动静都没醒，得睡的多死。您说，这话，在场有人信吗？” 宋老爷子被怼的哑口无言，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能眼看着他们打开他家的屋门，随意翻找，生平第一次，体会到被人逼到绝境的感觉。 “在这，在这！” 有人惊呼！ 宋风第一个往柴房跑，其他人也都围堵在柴房门口。 宋老爷子面无人色，找到了呀，呵呵呵……找到又如何？他又没把人打死，做爹的，还不能教训教训自己闺女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能奈他何？ “老爷子，你……这就是你说的在睡觉？” 看着浑身是血的宋春妮，村长血往头上涌。其他人也纷纷咋舌，虎毒不食子，老爷子的心，比山里的大虫还狠呐。春妮晚上才回的宋家吧，这才多久，就把人打成这样？ 一个个看着宋家人，就跟看怪物似的。人群里，不断有人议论纷纷，宋家人全都听到了，险些站不住。这次，他们家的名声算是彻底坏了。 宋老爷子挑衅的看着村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说她在睡觉你不信，看到了吗？我哪句话有假了？” 宋风扭头瞪着宋老头，眼里的恨意翻涌。 村长真的被他的厚颜无耻惊住了，“这就是你说的累了要歇着，她身上的伤，你当我们都瞎的吗？” “孩子不听话，当爹的还不能教训教训。咋的，村长，我们的家务事，你也要管？” 村民们交头接耳的声音都停下了，宋老头子，他们也认识多年了，卧槽，今天才发现，他不但不要脸，心肝子还是黑的，简直黑透了。 宋风现在没心思和他扯，“村长，我先带小姑回家，她有些发热，丁管家，你去叫大夫，谁家有架子车，借借我。” 【ps：亲耐滴宝子们，能帮忙推推书荒吗？】 第221章 不知者无罪 住的近的赶紧回家推车。 宋春妮拉住宋风的手，现在不能走，走了再回来，事情就揭过去了。 “风子，我没事，这事处理好再走。”宋春妮用力按了他一下，宋风心领神会，看着靠在柴火堆上，奄奄一息的小姑，他眼眶通红。 “村长，我爹装病叫我来，逼我说出风子家的吃食方子。不但要腊肠，腊肉，还要其他的，甚至连方家的他也要。 嗨，一旁的方有财怒了，好个老不死的，竟然还敢打他家的主意？！死贪心，啥都想要，他咋不上天？吃的下去吗他？ “村长，这样心术不正的人渣，你不处置吗？他不是打自己闺女，他是想偷人家的方子！” “我呸，你方有财啥德行，你有啥方子？你会啥？还不是占我们宋家的便宜。本就是我们宋家的东西，我要回来咋的了？” 卧槽，原来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比他还浑！ “你们宋家，人家早和你们分啦？后悔不？后悔也没用，他们现在是宋三家的宋家，泼天的富贵，和你们老宅毛关系都没。 眼红不，嫉妒不？夜里睡不着不？活该！老宋头，一辈子做了这么多孽，宋老三咋死的，你心里没点b数，就问你，半夜你做噩梦不？临了，你敢断气不？怕下油锅不？” 宋老头被他唬的身子一抖，老三刚死那会，他确实做过几次噩梦。后来么，老三个鳖孙就不敢再来找他了。 他连死人都不怕，还会怕几个活人！ “村长。你带人闯我家，明天等着我去衙门击鼓鸣冤吧。” “我等着！宋老头，你殴打自家闺女我是管不着，可是你心怀鬼胎，想要窃取人家方子的事我不能不管。现在苦主找上门了，这事没这么完。” 说着，村长转身对着族长，里正说，“我们枣树村，民风淳朴，这等恶事传出去，这等恶人还留着，我们枣树村数百年建立的好名声，尽数被毁。族长，你们宋家出了这等恶人，一家子没一个心眼子好的，你真的还要助纣为虐下去吗？” 有些事，是一个族的事，就算他是村长，也不是说啥就是啥。可是，他也不能坐视不管。打闺女，是家事，可是软禁闺女，逼问方子，这就不是家事了。 族长还想打哈哈，他和宋老头几十年的老交情了，能帮还是想帮着他的。 “村长，这事咱也就是听春妮一说，到底怎样，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听岔了，咱们还得好好问问才能定夺。” 宋春妮心寒，她就知道，族里不会帮他。当年三哥一家不也一样，被欺负到死也没见他们出来。 村长看着和稀泥的族长，蹙眉，看向里正。 里正挺了挺腰身，“这事，刚才宋有粮不是承认了吗？他说方子是他宋家的。” 族长被怼的没话说，满是褶皱的老脸青红交加，瞪了宋老头一眼，硬着头皮说，“其实有粮也没说错，确实方有财的方子是宋家的。毕竟，方小宁已经嫁人了。” “吃食方子，是我愿意给岳父的，族长，我是送给岳父的，以后就由岳父处置。这方子，不是宋家的，是方家的。” 在外面听戏的方家族长一听，是他们方家的，腰杆子硬实了，“宋族长，女婿送岳家方子，人家自己个都愿意，你在这管啥呢？” 族长简直日了狗，宋老三家的，一个个的，缺心眼吗？这么贵重值钱的东西，说送就送。 “好，宋有粮不知者无罪，以后他不会再觊觎方家的方子。有粮，你说是吗？” 宋老头立马接腔。“是，之前是我不知道，怕老三一家吃了亏。既然他们自己个愿意吃亏，我也没啥好说的，怪我枉做小人了。”说着，深深叹气，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样。 方有财这些年谁都不服，现在他却特别服宋老头。人至贱则无敌。 第222章 她想跟他们断绝关系很久很久了 “宋老头，我女婿家的方子，跟你有一文钱的关系吗？别以为你几句话，就能把话风转了。 族长，他们分家了，分家文书和断亲文书差不多。我请问，被净身出户的子孙，自己挣钱，自己的方子，需要给老人管吗？风子家和老宅，素日好像并无任何往来，这是全村的都知道的事吧？他几次去风子家里闹，想占便宜，却无功而回，也是全村都知道的事吧？那么，他有什么资格管宋风吃食的方子？ 再说，他问风子了吗？他问的是嫁出去的闺女。宋春妮。这事，又关春妮什么事？春妮是王家妇，他虽是当爹的，可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春妮有什么不对，也不该他一个当爹的教训吧？你们宋氏一族，都把出嫁女的夫家，当死的吗？还是说，即使是嫁人了，宋氏一族，还能管的了人家一家子的事，能做人家一家子的主。” 在场的宋家人全都看向族长，只要他点头，明天宋家的子孙，女的就嫁不出去。嫁出去的，说不定还会被休回来。 宋族长此刻被架在火上烤，他真的恨毒了方有财的贱嘴。 “宋老三家现在，确实做主的是宋风。” “那么老爷子，凭啥要人家的方子，还是跟一个出嫁女要。不给她，是打算把人打死吗？明摆着，只要宋春妮不给，他就要继续折磨她。族长，这是一个老人关心小辈的法子吗？还是别有用心，想占别人的东西为己有。” “方有财，我宋家的事，和你有屁的关系，轮得到你在这里多话？” “你们不是还想要我家的吃食方子吗？我是苦主呀，咋就不能说话了。” 义正言辞的模样，差点把宋老大气疯。 “族长，你真的不打算处理老宋家吗？”宋风的声音里透着前所未有的阴郁，老宋家，真的惹毛他了。 “宋风，他可是你亲爷爷，你真的要做这么绝？要知道，他和你才是一家人！我们宋氏一族，才是你的本家。你最好想清楚，不要分不清好赖。说实话，你还年轻，生意本就该让家里长辈一起帮着管。”族长苦口婆心的劝着，还带着威胁。 “我想的很清楚，既然族长觉得宋家人该为宋族考虑，如此就会得到族里的庇护。敢问当年，我爹生病，老爷子不给看病，族里谁跳出来，为他说过一句公道话。您千万不要说，这是家事。那么，我的家业如何管，也是我的家事。族长，你家里的银子，可否交给族里来管？” “你别和我打哈哈，扯东扯西，今天这事，就是老宋家的家事。你作为子孙，理应孝顺长辈。” 四周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族长难堪的想钻地洞。可是，他一开始就袒护了宋有粮，必须袒护到底。 “既然如此，我知道了。村长，明日我就去报官，有人想偷窃我家方子。若是因为这事，影响了村里的声誉，还请各位乡亲多担待。” 村长点头，既然宋族长执意袒护，只能交给衙门处理了。 村民的议论声更大了，甚至有些人直接质问起了族长。里正眉头夹的死紧，他不懂族长哪根筋搭错了，非得袒护这么个破烂货。 “宋风，你当真要做这么绝，既然如此，我也有权利把你逐出宋氏一族。你以后，就是个无根的人。” 宋风冷笑，这样冷血的家族，他宁可不要，大不了，他自己自建一族。 “族长，没这个理啊，宋风到底做错啥了？明明错的是老宋家，您怎么能处置宋风？” “族长，您不能因为别人不听你话，就把人出族啊！” “村长。里正，你们说句公道话啊！” “族长，我宋风因为你，对宋氏一族失望透顶，有你这样的族长，我不信能带好宋族。所以，我的作坊，从今日起，不再用宋族人。我自请出族，老爷子，咱们明日衙门见。还有小姑，村长，里正，小姑决定和宋家老宅断绝关系。”宋风低头看着宋春妮，“小姑，可行？” 宋春妮含泪点头，她想跟他们断绝关系很久很久了。 第223章 灰心丧气的族长 此话一出，激起万层浪。 现在谁不是，以在作坊干活为荣。不用他们了，他们怎么办？每天那么多的工钱打水漂了？ “族长，你不能代表我们，里正，族长糊涂，我们请您主持公道，还宋风一个公道，宋春妮一个公道。” “对，里正，族长糊涂了，他不能再当我们的族长了。” “里正，村长。咱们枣树村还轮不到一个族长做主吧？” “村长，宋老头作恶多端，我们不想再和这样的人住一个村，把他们逐出村去！” “就是，村长，有这么一家子的恶人，咱们睡觉也不安稳。” “里正，我们宋家要求重新选族长，一族之长，好坏不分，仅凭一己喜好办事，宋家被他带领，得完蛋！” “没错，里正。我们要求重新选族长。” “宋风就很不错，人虽然年轻，但是能干，踏实，我们跟着他，肯定越来越好！” “村长，把老宋家人全部轰出村去！” “…………” “……………” 涉及到自己利益，原本还在一旁小声交流的人不干了，一个个挺身而出，全部要求赶走宋老头一家子，和换族长。 族长的家人在人群里，一个个面沉如水。爹（爷爷，公爹）咋就能这样糊涂，他到底是为了啥，要这样是非不分，非要帮着宋老头子。 人家缺德，他也跟着缺德，看看躺着的宋春妮，回家才多久，都被打的没人样了，他瞎吗？ 人家宋风一家子早就被他赶出来了，还想要人家的方子，为啥要，还不是想独吞，他傻吗？这样的人他帮着干啥？ 现在好了吧，族长都没的当了不说，他们以后出去咋做人？宋风怎么可能以后还找他们干活。不说找他们干活，现在媳妇儿手里的工都保不住了。明天，铁定被辞退。 想着，想着，族长一家子心凉透了，明明没他们家什么事，只要公平说句话，处置一下老宋家的人，就行了，偏偏老头子就不。现在好了吧，自己身上沾了一身的屎。无妄之灾，说的就是他们。 族长后退两步，整张脸蜡白蜡白的，看起来，比宋老头受到的刺激还大。 他们怎么敢，怎么敢呀？他不过就是想整整宋风个小刺老，让他别这么嚣张，他们竟然，竟然就想换掉他这个族长，甚至还想让宋风顶上他的位置。 做族长几十年，他为了宋氏一族兢兢业业，他们现在，居然为了一个宋风，聚一起忤逆他！为啥，到底哪里出了错？ 宋风不就是有几个银子而已吗？也没为他们做任何事？为什么，…… 这一刻，宋族长觉得自己的心，伤透了。 这个族长，他不想继续做了，因为这些人，不值得他的付出。 这一刻，族长也是灰心的，也是丧气的。 宋老头见袒护他的族长都要被拽下马，心慌了，他怕了。他们家，绝对不能被扫出枣树村。无论哪的人，对外来者天生抗拒，别的村子，绝对不会收留他们的，就算是收留，也不会对他们好的。更重要的，他舍不下现在的房子，再盖一处青砖瓦房，要多花多少银子呀！ “村长，我错了，真的错了，我承认起了贪念，想要昧下风子的方子。可是，春妮她没给我，真没给我，现在人我也交出来了，我和俩孩子赔不是，行不？别把我们赶出村，春妮的药钱我出，我出！” 他一向知道审时度势，一向知道什么选择对自己最好，眼见族长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族长看着弯腰低头，一直认错，说着对不住的宋有粮，想抽刚才的自己俩嘴巴子。就这么一个墙头草，哪里值得他和所有人为敌。 艹，宋有粮，老子以后再和你说一句话，帮你一下子，就跟你姓！ 族长的好心喂了狗，落得个里外不是人的下场，再听到村长和里正说选新族长的事，一时承受不住，晕倒了。 第224章 没心肝的东西 现场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的，人抬走后，村长清冷的眸子盯着宋老头，糟老头子，把人族长霍霍后，现在站在院子里，一点没事人的样子。 刚才族长晕倒，也不见他有半分紧张，真是个冷心冷肺，没心肝的东西。村长有些替拎不清的族长不值。 “老爷子，春妮说想和你断亲，你有异议吗？” 人为刀俎，他为鱼肉，他懂，“没有。但是我有个条件，这件事到此为止，要不然，断亲文书我不会签字，宋春妮一辈子要给我尽孝。” 宋风阴鹜的看着老爷子，牙齿咬得咯吱响，就算不出村，他也有的是法子对付他。 “既然如此，再加一条，我爹和您也一起把亲断了吧。”他要斩断和宋家的所有关系，以后，别仗着是老的，动不动就到他家里恶心他一顿。 宋老爷子拳头握紧，王八蛋，他还真是聪明啊，想趁火打劫，趁机摆脱他们所有人。 “宋风，你当真要这么绝？我是你亲爷爷！” “你这样的爷爷，我宁愿没有，我想如果爹活着，也跟我一样想法。爷爷，我耐心有限，等我不想断亲，您就只有出村或着见官两条路了。” 好。好得很！ 他宋有粮，被自己的亲孙子，逼到走投无路。 “你这样的不孝子孙，不要也罢，我成全你！”明明是被逼无奈，还要强撑说是自己不要宋风，死鸭子嘴硬，说的就是他了。 断亲文书迅速写好后，宋风招呼人先把宋春妮抬回家，大夫也跟着一起走了。宋风还要留下，毕竟大晚上的，惊动了那么多人，尤其是村长和里正，他要亲自送回家。 忙完一切，已经是大半夜。回到家，家里灯火通明。 “娘，小姑如何了？” 苏氏跟水库泄闸了似的，眼泪珠子从下巴滴落，因为痛哭，打着哭嗝，说不出话。 婆婆还当真是水做的，小姑回来后，眼泪没停过。方小宁看着她的鱼泡眼，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当年公公去世，她流了多少泪？哭了多少天？ “小姑已无大碍，都是皮外伤，养一段日子就好。”糟老头子坏的很，看伤口，就是鞭子抽的。一道道鞭痕，少说也有几十鞭，他咋下的去手？ 哦，对了，小姑说老头子打累了，宋老大接上去又打了会，后来怕她被打死，才丢进了柴房。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老宅一帮人想银子想疯了吧！ 不过也算因祸得福，摆脱了那一大家子。以后小姑，可以没负担的在枣树村安心过日子了。 “我去看看她。” 方小宁拦住他，“小姑睡了，明日吧。娘，你别再哭了，大夫不是说了，小姑没大碍，养养就好。你这样，她看到怕是反而会多想。”以为自己要不行了啥的。 苏氏抹了把眼泪，“我就是眼泪止不住，想起了以前在老宅的糟心日子，心里难受。” 方小宁汗，原来是想起过去了呀，“娘，你眼都哭肿了，拿布巾热敷后再睡，我怕明天眼睛会很肿。” 苏氏也觉得自己眼睛哭的有点疼，连忙止住，可不能哭坏了眼，她还要带孙子呢！ “我回房了，你们也回去吧，明天别起那么早。” 方小宁把婆婆送回房间，打着哈欠，宋风牵着她回房，“老宅不用出村了？” “嗯，他用断亲威胁。” “能断就好，看宋老大他们也不像是孝顺的，以后有的苦吃。” “我也这么想，我这一辈也都没出挑的，全都又懒又蠢，还坏。以后有的闹腾。” 方小宁想了想宋家的田，“老爷子手里银子还是有的，单单是地，就值好多银子。” 宋风嗤笑，“在他手里是还不赖，可是分出去呢，他们一人能得多少？一半？他们再分给孩子又能得多少？再说，谁又能保证，他们的地不卖？ 村里的名声已经臭了，以后几个孩子的亲事都成问题。想要成亲，就得花更多的银子。宋家人嚣张惯了，村里人的闲言碎语他们能忍？如果动手，把人打伤啥的，不用赔？ 最重要的，他们没人帮了。族长帮他们落了个啥下场？被气晕老宅没一个帮扶的，大家不瞎。除了我们家，现在最恨他们的应该就是族长家，以后绊子少不了。” “听说大家伙要换族长？” 第225章 倚老卖老 方小宁对现在的族长很不喜，倚老卖老，自以为是，不讲道理，以自己的喜好叛事。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带好一个大家族的。 宋风也不确定大家是随口一说，还是真的要换。他们开口换族长，好像是他说不用宋族人之后。 “不确定，这事得过几天才知道。其实晚上大多数都是看戏去的，后来争执间，他威胁我除族，我说出族后不再用宋氏一族人，大家才情绪激动，说要换族长的。” 懂了，触动到他们的利益了。 “族长做事确实有失偏颇，换个族长也挺好。” “我也这么想，老东西忒难缠，又不讲理，看着烦。” 讲真的，他都想把他儿媳妇给辞了，啥人呀，吃他家的饭，转头就摔碗。 宋风改牵为揽，“媳妇儿，族长家儿媳妇，在咱们家做工，还让她继续干不？今晚上，老东西实在有些欺人太甚。” 别说他记仇，他就是小心眼儿。什么以德报怨，那是傻缺才干的事。 夏宁也觉得族长儿媳妇不能再要，都是啥人呀，幸好就算辞退，他们也做不出一样味道的肠。 “行啊，你要是不想留就不留呗，咱们是老板，没得还让自己委屈了。小姑的伤，我看了也窝火。也让大家伙知道，咱们家，不是软柿子，不是人欺负到门口，也不敢吱声的。” 就用族长儿媳妇给他们立威吧。 宋家老宅。 所有人都离开了小院重新恢复安静。 “爹！” 老头子啥也没说，任由大儿子把他扶回屋，躺炕上。 孩子全回了自己屋，大人们全都没有睡觉的心思。今天，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爹！咋办？” 他们真的就只能和宋风划清界限吗？ 老头子看着屋里的人，有种深深的疲惫。家里的子孙，好像没一个能真的立起来的。老大，老二看着还可以，却没有独立当过家，今天出事，两人站在院子里，完全傻眼。 立不起来呀，都立不起来呀，下一辈的，更差，甚至躲屋里不敢出来。就让他们几个老的面对一切，一点担当都没有。孙辈当中，唯一出挑，拿的出手的居然会是老三家的。这才是最让他受打击，接受不了的地方。 断绝关系怕啥，老三家也就只有宋风一个顶事，另一个，是个废的。只要孙辈给力，他怕啥，断亲又如何？可是…… “老大，老二，今晚的事，你们好好想想，为啥我们家会被宋风打的没有还手余地，被逼到这个地步？” “宋春妮被他找出来了，死贱人告黑状。” “宋风找的人多，我们打不过。” 宋老头失望闭眼。 “宋春妮有事宋风立刻带人救她，今晚上，那么多人围家里，咱们家有一个跳出来吗？老大，老二，咱们家没有顶事的。” 宋老大，老二面面相觑，他们的儿子，也已经成亲生娃，不算是孩子了。现在，直接回屋睡觉了，没一个到屋里谈事的。 “爹……” “我老了，不能护着你们一辈子，你们得靠自己。眼瞅着，这一个个的，还不如老三家的，你们甘心吗？” 宋老大，老二握拳，心里满是不甘，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几个兔崽子，平时咋咋呼呼的，一有事，居然全成了缩头乌龟。 老头子摆手，“很晚了，我也乏了，你们回去自己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办？宋风那，是没指望了。家里几个怎么才能把他们教好才最重要。” “我们知道了，爹，您好好休息，有事明日再说。” 说着，两人退出，关门。 老爷子睁着眼睛躺在炕上，为啥家里几个和宋风差这么多，难道，真是宠坏了？ 次日，王大勇起来就奔宋春妮的屋，看到娘躺在床上，“娘，你咋了？” “没咋，就是累着了，有些着凉。”幸好当时她本能的低头躲避，脸上没伤，要不然…… 第226章 革命尚未成功 “身子不舒坦，可有叫了大夫？”孩子眼里盛满担忧。 “叫了，还给开了药。” 王大勇稍微放心了些，给开药就好，小舅妈人真好，以前娘生病，不但要继续干活，还要被奶骂装病，故意偷懒。 一定是这些年太过辛苦，身子垮了，才会去了次姥爷家，直接累病了。 “娘，你好生养病，我会帮忙舅妈家里干活，也会好好照看妹妹的。” 宋春妮眼里闪着泪花，她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好，你更要好好照顾小安，用心念书，知道吗？” 王大勇用力点头，他们几个都对小安子很好，很护着他，出门，谁敢笑他一句，他们几个就上去干谁。尤其是铁柱贼凶，其他小娃子都怕他，现在小安出门，没人敢笑他，还有好些个还主动找他玩耍。 帮宋春妮端了早饭和药，王大勇才去吃早饭，然后一帮子人去了学堂。 方小宁来看看她的情况，“小姑，你家大勇真懂事，你得好好养好身子，让他少操点心。”还好没发烧，昨晚特意叮嘱下人守了她一夜。 “这孩子，不知道咋的，没一个孩子王，三四岁的时候，就跟个小大人一样。” 还能咋的？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呗。 “今天伤口疼的厉害吗？” “还行，我皮糙肉厚的，明天估摸着就能去作坊。” 方小宁不赞同的看着她，“小姑，身子是自己的，你该好好保重才是。别忘了，你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尤其是小莲，你放得下心吗？啥都没有命重要。你赶紧养伤，等痊愈了再去干活，昨晚幸好没发热。” “不瞒你说，昨天我就想着，如果我有个啥，你们指定能帮我照看好孩子。” “别别别，如果你有个啥，我指定不会管他们。所以，你得好好的，养孩子多难，孩子是你的，可不能推给别人。” 宋春妮：……风子媳妇儿嘴硬心软，直接说让她好好养着不就行了。 还没吃午饭，方有财就回来了，他今天去了镇上卖凉糕，脸上的笑止都止不住。 “爹，捡银子了？”瞧他乐的，牙床都露出来了。 “比捡钱还高兴，闺女，酒楼掌柜的和我定凉糕了，你猜，他一天要多少斤？” “很多？” “嗯，”方有财得意的点头，“五十斤！说如果不够还会继续加。” 哈哈哈……他方有财要发财了！ 方小宁看着笑得跟朵太阳花一样的老爹，还挺容易满足的。 “手里拿的啥？” “嘿嘿，谈成大买卖，给大家加个菜。你也爱吃的，烧鸡！卤肉！” 哎哟喂，铁公鸡拔毛了呀！真难得！ “咋恁大方？”方小宁好奇的问。想当初，便宜爹可是有吃的，都是偷藏起来，儿子媳妇也不分的主。 方有财瞪眼，他绝不会说，这鸡是昨晚媳妇儿叮嘱他买的，说住人家里白吃白喝不好意思，让他给加俩菜。他会买，主要是银子媳妇儿给了，不花他钱，还有的吃，傻子才不答应。 “瞎说啥咧？我啥时候不大方了？”说着把鸡递给一旁的人，艾玛，家里有下人就是舒坦，现在干啥，要啥他说句话就行，整一个大爷。 “闺女，你说咱们家恁大，房子盖好，也买俩人做饭，打扫卫生咋样？” “可以呀，还能帮你们做点心。”方小宁觉得这主意甚好，自己能轻松点，为啥要那么累。“就是吧，爹，你觉得娘会答应吗？娘就算答应，你觉得盖完房子，买了家具，家里还有银子买人吗？” 方有财耷拉着肩膀，蔫了。家里的是和他说，没银子了。 方小宁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继续努力吧，趁夏天，多挣点，冬天猫冬的时候，争取买俩人，你和娘能轻松很多。”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可怜的爹，还不能解放双手。 第227章 没了就没了呗 “他爹，现在还没吃饭，你去工地看看，一会再回来。” 方有财：…… 看他闷闷不乐的背影，赵氏不解，这又抽哪门子疯。 “你爹咋了？” “想买人自己躺着当二大爷，突然发现手里银子不够，心情不好了吧。” “大白天的做啥美梦不知道，以为自己是地主老爷，还买人，能的他！” “娘，其实真的可以买几个，你想想，咱们家现在也不小，你和爹要是不在，总要有个人看着不是。 再说，去年冬天就忙不过来，我估摸着今年会更忙，你们俩干的完？干不完银子就溜走了，买两个，说不定一个冬天，那人自己就把银子挣回来了。” “现在买家具银子都没我不想那么多，买人，想都不敢想。” 行吧老娘就是保守派，你让她提前预支花钱，根本不可能的事。 饭前，王大勇又跑去了宋春妮屋，给她端好饭菜，才自己动筷吃饭。 “大勇这孩子真孝顺！” 方有财提醒她，“亲家，甭羡慕别人的，你家风子和我闺女，也很孝顺的。” 有些人，就是看不到自己身边的好，转头去羡慕别人的。苏氏命多好，有宋风这么个好儿子不说，他家小宁让她享了多少福。 做人得感恩，要知足。 “那是，亲家说得对，小宁也是极其孝顺的。”苏氏从善如流。 叫她还算识趣，方有财哼唧了两声，不再说话，赵氏在下面踢了他一脚，就他话多。 “他娘，你踢我干啥？”他又咋地了？不该夸他吗？瞧他多为闺女打算，咋还踢他呢？ 赵氏：…… 方小宁嘴角勾起，这个爹，好像越来越护犊子了呢，挺好！ 族长家。 老头子昨晚受了大刺激，抬回家，被大夫扎针后才醒过来。醒来后，就沉默不语。整个人像是被人抽走精气神一样。家里人见他这样，责怪的话到了嘴边说不出口。 直到儿媳妇哭着回家…… “当家的，当家的，作坊把我辞退了，他们真的不要我了，咋办呀？”大儿媳妇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她是真的伤心坏了，工钱抵一个汉子呢，不，比一个汉子干粗工还多，因为粗工不是天天有。 一个月五六百文的工钱呢，就这么打水漂了。 “他们不要你了？”族长大儿子不敢相信，一向憨厚的宋风真干出了辞退他媳妇儿的事。 “是呀，工钱给我结清了，连今天干的半天也算给我了。当家的，怎么办？这活不能丢呀！你要不让爹去跟宋家赔个不是。” 族长媳妇儿心里恨啊，天降横祸说的就是他们家。他们在他家干活，按理该他们看人家的脸色，他们该巴结人家才是。可是她公爹呢，脑子不清楚，不给人面子就算了，还逼迫人家，甚至想把人家除族，真以为宋风还是以前的宋风，随便他欺负，现在人家的翅膀可硬可硬了！ 在炕上躺着的老头子听到大儿媳的话，气的整个人一颤一颤的，小瘪三，竟然敢辞退他儿媳妇，明摆着在打他的脸，还是当着全村的面。 现在，村里该传开了吧？他得意了，满意了？宋有粮的子孙，和他一样，心黑到了骨子里。昨天要不是村民见风使舵，胳膊外拐，昨晚他就收拾掉他了。辞退他家人？现在卷着铺盖滚蛋是的他好吗？ 都怪村长，里正两个该死的不帮他，村民也是见利忘义的，尤其是宋氏族人。 颤抖的眼皮子里，落下两滴泪，滑落至鬓角。 他的脸，被人如此在地上踩，以后，他还怎么在枣树村立足。 至于大媳妇说的和宋风赔不是，对不住，做不到，就算他饿死，也不会跟那个小瘪三低头的。 一份工而已，没了就没了，再找呗！ 他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当家的，你看……”她心里，还是指望公爹能去低个头，这么好的工，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就在家门口，活也轻省，关键是日日都能干。 当初她和那么多妇人争，好不容易才争到的，这才干多久，就被家里给搅黄了！ 第228章 我家丫头一直很能干 “当家的，你看……”她心里，还是指望公爹能去低个头，这么好的工，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就在家门口，活也轻省，关键是日日都能干。 当初她和那么多妇人争，好不容易才争到的，这才干多久，就被家里给搅黄了！ 男人为难的看她一眼，自己爹啥德行他能不知道，死要面子活受罪，脸看的比天大。想叫他赔不是，得要他命！ 再说，宋风是谁呀？是老爷子整个宗族里，最瞧不上的窝囊废，之前最瞧不上的是他老子，所以就算他死了，他的家人被赶出老宋家，他也没说过一句公道话。 现在，让他和最瞧不起的人低头，真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所以媳妇儿，这活是肯定没了。讲真的，他也心疼，也可惜。本来还商量着，干到明年，就和爹娘商量，商量，送他家大孙子去学堂念书，现在…… 哎！ 爹为啥要去管老宋家的闲事，一个连儿子，孙子死活都不顾的人，能是个好的？咋就恁糊涂呢？ 族长大儿媳妇钱氏痛哭一场后，情绪稍稍稳定了些，去厨房继续操持家务。现在不能挣钱了，家务还是要重新拾起来。 知道家里唯一挣钱的活也黄了，家里所有人情绪都不高，也不敢指责老爷子，怕把他气死。 一顿饭，大家都没精打采的，没有胃口。 当天，里正和村长就来找了族长，两人私下谈了许久，宋氏族人找到他们，要求换族长，他们也很无奈，以为昨天只是气话，没成想，他们是动了真格的。宋氏一族，不想换族长的只有私护，其中两户一家是宋风，一家是宋有粮，他们两家没去找他们。 这事给整的，族长的老脸都丢尽了，挂不住，实在是挂不住。 一生好强的族长，在村长和里正走后，再次气到请大夫。 “女婿，跟你说个事！”回到家，方有财就搭着宋风的肩膀，说悄悄话。 “爹，有事？” “宋族长下午又被气昏了，这事你听说了没？” “不知道，下午和小宁一起念书。谁又惹着他了？”一把年纪，火气咋恁旺。 “嘿嘿嘿，听说，你们宋氏族人都要求重新选族长，村长去跟他说了，一把年纪没受住。” “这确实刺激挺大的。”多爱权势的一个人呐，天天在村里，背着手，趾高气扬的，你现在收了他的权，真挺要他命的。 “可能还有件事，我把他们家的给辞退了。” 方有财想不到他这样利索，“干得好！我以为你和小宁会不忍心动手。” “没啥不忍心的，他针对我的时候也没留手，甚至当年我爹命都没了，也没见有人出来说一句。”除了帮过他的，其他人他真的看的很淡。 “能这样想就好，不会被人欺负了去。你可得立起来，这个家，我闺女，全得靠你撑着。” “其实都是靠小宁撑着。” “那是，我家丫头一直很能干。” 以前，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怎么看怎么觉得她犯贱，不知道啥时候开始，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喜欢。 哦，好像是嫁给这臭小子之后吧。哎还是得选个自己满意的女婿，日子才有盼头呀！ 族长主动退居二线，全了自己的面子。新族长，呼声最高的就是宋风，他以自己年轻为由，婉言谢绝。 开玩笑，他们选他，还不是想占他便宜，有这么一大帮子拖累，他得累死。 自己的小家顾好就行，其他的，都和他没甚关系。宋氏一族的浑水，谁爱搅和谁搅和。 “哟，宋风又来了呀？” 方有财到底积了啥德，找这么个好女婿。岳家没银子就送方子让他赚钱，赚了烧钱盖房子没地住，住他家，管吃管住，还天天有人伺候着，开个学堂两个小舅子免费去上课。 就这还不够，方老大盖房子，人老方家除了两个要工钱的粗工，没来一个帮忙的。他宋风天天过来帮着干粗活。都是宋老爷了，还如此没有架子，啥脏活累活都干，一点不讲理。 眼红，羡慕嫉妒的眼红。 第229章 女人生孩子是个慢工活 “我来帮忙干半天。”宋风笑笑，撩起袖子开始干活。 反观这个家真正的男主人经常就是搬个凳子看他们干活，指挥指挥，跟个二大爷一样。 啧啧啧，看着汗流浃背的宋风，再看看坐着喝水的方有财，不知道的还以为房子是宋家的。 “风子呀，来歇歇，喝口水。” 宋风擦把汗，接过，几口喝完一大碗水。他过来，不光是因为岳家干活，他要帮一把，更重要的是，发泄自己无处释放的精力。 媳妇儿怀孕后，他就过起了单身狗的日子，这人吧，以前没经历过，就不会想。也可能是以前过得太累，天天都是倒头就睡，没精力想。 现在吧，尝了味道，感觉还不赖。偏偏人在眼前还不能吃，只能瞅着她的肚子，跟手指头做朋友。 家里吃的好，油水足，又没重活干他又是最血气方刚的年纪，精力旺盛的无处发泄。没办法，只能来岳家盖房子了。 还别说，每天忙活小半天，晚上再念念书，睡觉真就特别踏实。 “主子，主子，夫人要生了，您快回家！”丁力跑的一身汗，着急的喊。 什么？ 宋风和方有财一起跑，艾玛咋就要生了，昨晚产婆不是说，还得好几天吗？ 工地上的人看着翁婿的背影，方家丫头，这就要生了？他们不由得想起，差不多时候成亲的王德发。 王德发只是走路的腿瘸了，又不是瘸了第三条腿，为啥现在还没能整出个娃出来？难道王家小子，和他爹一样，第三条腿，废了？ 宋风很快越过方有财，两人距离越来越远，方有财怎么追也追不上。等他到了宋家门口，压根就看不到宋风影子了。 “亲家老爷！” 方有财两手撑着膝盖，拼命喘着粗气。老天爷，臭小子咋跑恁快？差点要他老命了！怎么都追不上。他就是想跟他说，不用跑这么急，女人生孩子是个慢工活，闺女刚发动，还早的很。 “我闺女呢？” “夫人刚开始，产婆说还早，还没去产房。” 看吧，他就知道。都不知道他到底急啥，一点子也不稳重。 缓过气的方有财来到正屋，看到一帮人，全都围着方小宁一个人转，厨房里也已经在烧热水备着了。 孩他娘拉着闺女的手，“小宁呀，别怕哈，一会娘跟你一起进去。” “娘，我不怕，就是你别抖。” 赵氏知道她有些抖，可她控制不住，生孩子多危险呐，尤其第一胎。 她当年生小宁的时候，宫口开的慢不说，还很难生。她当时真的疼的死去活来，足足生了一天一夜，才把孩子生出来。可能是在里头憋太久了，孩子生出来都有些青紫，现在想想她还后怕。 现在轮到闺女生，比她自己生还要让她担心。 方小宁倒是不怕，她现在也就是偶尔有些阵痛，痛感也不强，羊水也没破，要生还早。 怀孕的时候，她一直很注意，没让自己吃太胖，大夫说孩子也是正常大小，她每天都有散步，做些小运动。为了好生，还经常做瑜伽，尽量扩张胯骨。 “娘，你们先去歇着吧，我生，估计还要很久。”听说有的人，能生一两天，她决定一会吃饱就去睡会，养足精神才有力气折腾。 “娘陪着你。”赵氏哪里有心情歇息，其他人也是如此，连苏氏她都叫不走。 宋春妮也有点看不下去了，真多人，全都杵在屋里头，算啥啊？ “要不我们先出去，别打扰小宁，等要生了，咱们再过来，左右也就几步路的事。” 方小宁也趁势劝道，“你们先回自己屋，我想趁还没那么疼，赶紧睡会。这里有宋风，一定没问题的，还有两个产婆呢！” 赵氏：……现在都要生了，她还能睡着？阵痛她不疼吗？不怕吗？咋和他爹一样，没心没肺的。 第230章 没见过这么能折腾的产妇 一群人走后，方小宁吃了顿丰富的大餐，水煮鱼，红烧肉，辣子鸡块，拍黄瓜，主食是凉皮，甜点是凉糕。吃饱后，擦擦嘴，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在宋风的搀扶下，躺在了床上。坐月子期间都要忌嘴，辣的冷的不能碰，生之前解解嘴馋还是不赖的。 宋风也觉得不可思议看着自家媳妇儿，为啥她生孩子和别人这么与众不同？ “风哥，你去拎桶热水，我想洗个澡洗个头。” 啥？这时候洗啥澡啊？ “媳妇儿，你还是躺着吧，这时候真不能洗澡，我现在要是敢去提水，你爹就敢把我腿打断。” 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可是一个月不能洗，这么热的天，咋办？”她记得，以前人都是趁着要生，赶紧的洗头洗澡。 “忍忍就过去了，你现在洗了也是一个月不能洗，昨天刚洗过，听话，别折腾了。” 话是这么说，最起码生之前是干净的。 他记得当年他娘生娃，叫的撕心裂肺，痛苦的不行，他媳妇儿咋…… “风哥，拿点果子来给我吃。” 其他人都没走，都在屋外守着，然后，看着一盘盘的菜，进去，出来被干掉一大半。方有财都服气了，不愧是她闺女，生娃也能有这么好的胃口，不亏着自己。 他也想在院子里支张桌子，搞一桌子席面边吃边等。小声的跟旁边的赵氏说，“媳妇儿，我有点饿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闺女在里头受罪，他心多大，这时候还能吃的下？ 赵氏当没听到，人亲家都没吃，他们吃啥。 “咯吱”，门又开了，所有人心提起，“咋？要进产房了？肚子疼了？” 宋风摸摸鼻子，刚才是疼了一会，疼完她就说要吃果子，叫他去拿，“不是，小宁想吃点果子。” 所有人：…… 就连管家都呆了一会，“主子你等等，我这就去，我这就去端。” “夫人真是好福气呀，生孩子胃口还这样好！”产婆不知道说啥，只能在旁边尬吹。 方有财眼巴巴的盯着一大盘切好的新鲜果子，看着它们被宋风拿走，进屋，关门。所以，他们门神一样站在这，到底是为了啥？ 赵氏真想撬开闺女的脑壳，看看里面到底装了啥？ 此时，在里面吃果子的方小宁，突然脸一白，手一顿。宋风紧张的凑近，“咋了，咋了，要生了？” 方小宁不理他，肚子疼的不想说话。一会后，疼痛过去，继续吃果子。 她是怎么做到自由切换的？ 宋风佩服死他媳妇儿了。 方小宁吃饱喝足，躺下睡觉，虽然不太安稳，一会一阵阵痛的，她还是拼命让自己休息，保存体力。 等到她再次大吃一顿后，才觉得肚子疼的频繁多了，比之前痛感更强，产婆检查后说她可以去产房了，不过要生，估摸还要等。 产房里，两个娘站在两边，方小宁觉得压力山大。 “娘，你们出去吧，有产婆在就行。” “我们陪着你，你不会这么怕。” 不不不，你们在，我更怕。 方小宁言辞恳切，“娘啊，我不想自己歇斯底里的样子被人看见，你们出去等着抱孩子吧，真的。” 苏氏想着媳妇儿可能和自己隔着一层，只想让亲家母陪，有些伤心，“小宁，要不我出去，你娘留下来？” “娘，不用，我真的有产婆在就好。” 苏氏莫名的心里有些舒服点，原来是两个都不要呀！ 赵氏却有点伤心，闺女，生孩子居然不让她陪着。为了不影响她，两人只能出去，哎，这孩子，咋就恁不一样呢？ 两人出去后，方小宁躺在产床上，“产婆，一切都辛苦你们了。” “夫人客气，这都是我们该做的。夫人的精神这样好，一定会很快生下孩子的。” 她们很少见到产妇精神头这么好，这么能折腾的。 第231章 一鼓作气 随着宫口逐渐开大，那越来越密集的阵痛如汹涌的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向方小宁袭来。她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之前的镇定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嘴里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娘的，真的疼死她了。” 她紧咬着下唇，殷红的血印在苍白的唇上显得格外刺眼。每一阵剧痛袭来，都仿佛要将她的身体撕裂，她的双手死死地抓住产床的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羊水早就破了，下身也已经出血，可是，就是迟迟不见孩子生出来。 “啊……”方小宁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产婆跟她说，能不大声叫，尽量别太大声，浪费力气。 除了产婆，管家的媳妇儿守在她身旁，不停的帮她擦拭汗水，轻声安慰她，“夫人，快了，快了，您在使点劲，孩子就快出来了。” 方小宁不想听她说这些忽悠人的话，半个时辰前，她就是这么说的。 屋外，院子里灯火通明，宋风和方有财来回踱步，这天都快亮了，咋还没生出来？孩子们回家，从惊喜到惊吓，到最后全都抵不住，回房睡觉了，估摸着再过一个时辰，都要睡醒了。 “亲家母，要不咱们进去看看？”苏氏除了守岁，一年到头就没熬过夜，今天为了方小宁，直接熬了个通宵。躺着她也睡不着，担心的很。 “不了，我怕咱们进去，影响到她。现在这会子，肯定再生了。” 苏氏点头，也是，儿媳妇不想她们陪，进去影响到她生孩子咋整？ 管家带人端了面过来，“老夫人，亲家老爷，一天都没吃啥东西了，赶紧吃点碗面吧。”他觉得，天亮都不一定出的来，因为里面的血水才换了一次。 他记得，前主家夫人生孩子，血水是换了一盆又不一盆的，不过，后来夫人因为失血过多，没了。 管家急忙摇头，挥去脑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呸呸呸，他在想啥呢？新主子人美心善，一定会安稳生下小主子的。 方有财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管家真好人呐！闺女倒是吃的饱饱的，他们真饿惨了。一个两个的，都活成了神仙，没一个说要吃东西的。 “多谢，多谢！”端起其中一个大碗，不客气的一通呼啦。吃相，和饿死鬼无异。 赵氏看他这样，属实无语。 产房里，方小宁正承受着极致的痛苦，每一次宫缩，都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狠狠挤压着她的腹部，天又热，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不断滚落，全身都跟水捞一样。 “没劲了，给我整碗面来。” 虽然疼，可是她真的没劲了，一通折腾，肚子里又空了，饿的她头晕眼花。 还想让她加油使劲的产婆：咱就不能等生完再吃吗？ 三顿了，还真是一顿没少吃。 面就是现成是，宋风吃不下，他的鸡汤面温热的，刚好端进去给方小宁。 方有财嘴角挂着面条，目瞪口呆，他闺女，真乃神人也！ 半碗面下肚，她就不吃了，没心情，太疼了。 “产婆，咱们一鼓作气，早点生下来。” 产妇肯配合，产婆求之不得。 于是，方小宁攒足了劲儿，伴随着又一阵剧痛袭来，她再次用力，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吼声。产婆们在一旁不断地鼓励：“夫人，好样的，再使把劲，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 产房里，产婆们的指挥声，方小宁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终于，在又一次拼尽全力后，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打破了产房里的紧张氛围，孩子终于呱呱坠地。 “是个小公子！”产婆欣喜地喊道。方小宁疲惫地瘫倒在产床上，她有些力竭。可能是第一胎，也可能是原身骨架偏小，生的是真艰难啊！ 产婆将裹好的婴儿抱到方小宁面前，“夫人，您瞧瞧，这孩子多俊呐！” 方小宁转头看了一眼，就一个小娃子的模样，看不出多俊，不过也确实不能说丑。并没有像人家说的，生了个皱巴巴的小猴子，可能是足月，营养又好的关系吧。 方小宁虚弱地笑了笑，看着眼前的小脸，心中满是欢喜与感动，疲惫瞬间消散了几分。 第232章 可能是力道不够吧 这时，产房外的众人听到婴儿的哭声，都松了一口气。宋风更是激动得眼眶泛红，迫不及待地想要冲进去看看方小宁和孩子。方有财则咧着嘴，笑得合不拢嘴，嘴里嘟囔着：“我当姥爷咯，我当姥爷咯！” 不一会儿，产婆抱着裹好襁褓的孩子走了出来，宋风赶忙迎上去，看着襁褓中的小脸，初为人父的喜悦溢于言表。方有财也凑过来，瞧着外孙，笑得合不拢嘴：“这孩子，以后肯定像他娘一样有出息！” 赵氏谨小慎微惯了，蹙眉，当家的说话，就不能过过脑子吗？ “小宁如何？” “夫人一切安好，就是有些累了。” 宋风知道他不能进去看媳妇儿，血腥地，娘之前就叮嘱过他了，从小宁进产房开始，他就要等她出了月子才能见人。 “管家，最近让你媳妇儿都在房内伺候着吧，一定要把小宁的月子做好。” 管家应声，“是。” 而此时，产房里的方小宁，虽然身体极度疲惫，但精神却格外好。终于卸货了，等坐完月子，出门，她又是一条好汉。 孩子给所有人抱了一遍后，便抱进了屋内，所有女人跟着进门，男人止步。 “娘，小姑！” 方小宁躺着，转动眼珠子看人。看她好像精神还不错，几人才放心。她们只逗留一会，便都回屋补觉了。实在是困的撑不住，再说，她们不离开，小宁也没法好好休息。 生了孩子，就没产婆什么事了，产婆吃饱后，天已经大亮，宋风派人送她们回去，一人还给塞了一个大红封，里面是一两银子。俩人摸着荷包里的小硬块，嘴角合不拢，恭喜的话不要钱似的倒一遍，才告辞离开。 等她们走后，孩子们也起了，知道孩子出生，都很好奇，想见见。宋小姑进屋，抱着睡的香喷喷的孩子。 “哇，这就是小侄子呀！” “这么小，比村里光屁股的旺财还小。” “娘，他啥时候醒呀？” “宝宝还小，现在就是要睡觉，等过几个月，大了再和你们玩啊！娘要抱进去了，等洗三在出门。” 孩子要跟着坐月子的娘，待在一起。 因为方有财一家都住在他家，也就省去了报喜的环节，不过他还是亲自去了赵氏娘家，亲自给他们报了喜，还有老方家。 回来之后，作坊里的每个员工都分得了三个红鸡蛋，一起沾沾喜气。 如此一来，方家丫头方小宁，一举得男的消息又传遍了枣树村，可怜的崔荷花又被人拉出来对比了一番。 “方家丫头都生了，崔家的咋还连信都没有呀？” “她家里的不是腿断了吗？” “都断多久了？听说早就能走了，就是瘸了，不敢出门。” “如此说来，王家小子也就只在床上躺了三个来月，这为啥一年多了，荷花肚子还没动静呀？” “何止一年多，你忘了俩人……” 众人秒懂。 “这样说的话，王家小子也不是不行，为啥荷花肚子没动静捏？” “你说他俩谁有问题？”这么久了，指定有一个有毛病的。 “肯定是王家的，你看他瘦瘦弱弱的，一包粮食都扛不动，能干啥？” 妇人恍然，没力气呀，“那可能是力道不够吧，哈哈哈……” “你个不着四六的，瞎说啥呢？就你家的力道够是吧？看你一个接一个，跟老母鸡下蛋一样。” “滚蛋，说谁老母鸡下蛋呢？我这是好生养，家里人丁多旺，等孩子大了，就能躺着享清福了。” 几个村妇越说越歪楼，笑成一团…… 王家。 王老大和老爷子在堂屋里，“爹，荷花不去看看大夫不行了，你说这，肚子咋就鼓不起来呢？” “你问过发子了没？” “这事，咋开口呀？” “难开口也要开，你问问他，能走动后，到底和他媳妇咋样？俩人动的多不多，按说，他伤的是腿，大夫没说伤着子孙根啊！” 王老大的脸很不好看，老爹啥意思，揭他伤疤吗？ 第233章 啥话都敢说 他伤了子孙根，是他想的吗？还不是个意外！ “我去问问吧。”王老大有些坐不下去了，落荒而逃。 看着不对劲的大儿子，老头子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他到底在说啥啊，咋能在老大面前说这个。 他真是老糊涂了。 “他娘，人宋风都有儿子了，崔氏连个水响都没有，你说咋办呢？” 宋氏也愁，为这事，她好几宿睡不着。咋她家就没一件开心事呢？ “当家的，我觉得咱还是得带她瞧瞧，这事肯定不是咱们儿子的问题。”她现在就怕，因为她家里的，人家把脏水往他儿子身上泼。 儿子腿瘸了，不能科考了，已经很惨了，他现在都萎靡不振的，可不能再有其他的闲言碎语，她怕他受不住。 “我也想，咱们家不是没银子了吗？” “看看，又不拿药，不需要几个铜板，我拿给你，明日咱们就带她去县城看大夫。 对了，你刚才从爹屋里出来，他咋说的？” 王老大更是难以启齿，“爹让我去问问发子，他和崔氏床头里的事。” 宋氏：…… 公爹怎么，啥话都敢说。 “他爹，我想着，明天带发子一起去镇上，咱们包辆牛车可行？发子的腿远路吃不消。” 王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媳妇儿，“咋滴，你也觉得崔氏不能生，是咱们发子的问题。”王老大眼尾猩红，拳头握的咯吱响，臭娘们要是敢点头，他就敢上拳头。别以为他不行了，就要处处让着她。 宋氏见他急了，急忙辩解，“你说啥呢？发子不是我儿子，我会那样想他？你不觉着这一年多家里啥都不顺吗？我想咱们都去城隍庙给拜拜，也不知道惹了哪路神仙，能倒霉成这样。” 王老大松开拳头，冷哼，“哪路神仙都没惹着，罪魁祸首就是崔氏，那女人就是个扫把星，还是个不会下蛋的扫把星。儿子当初真是猪油蒙了眼，放着金玉不要，看上这么个玩意。” “谁说不是呢！当家的，我这心里不踏实啊，如果真的崔氏不能生，咱们儿子可咋办？他现在这样，谁家闺女愿意嫁过来，就算有人不嫌弃他，也肯定要很多聘礼，咱们哪里来的银子。” 这话说到了王老大的心坎里，他最愁的也是这事，”哎，先去看了大夫再说吧。“ 宋风家。 “娘，这么热的天包啥头布，还这么厚，头上全是汗，一个月都能捂出虱子。”方小宁真的要给赵氏跪了，她才刚生完孩子，就不能心疼心疼她，非得这么折腾吗？也不看看外面的天，包啥子个头布？ 赵氏看着生了孩子后一身反骨的闺女，也是头疼的厉害，以前她乖巧的闺女哪去了？“你这孩子，都做娘了，咋还恁不懂事，现在不包，万一进风了，一辈子都会头疼。你乖点，不许胡闹，不然，一会你婆过来给你包，我看你咋拒绝。” “不是，娘，真的热，我都快热死了，窗子你不给开就算了，还给我盖这么厚的褥子，你以为现在是冬天？” 要是冬天坐月子该多好，包几层她都不会嫌弃。 “娘以前就是没坐好月子，下地碰凉水，现在动不动就全身疼，现在不就想让你坐好点，以后不遭罪吗，你咋就不懂呢？”说着，赵氏抱着头布，坐在床沿上，眼眶红的不行。当年的当家的，就是个混蛋！她生了娃子，他还天天的不着家。 方小宁傻眼，这，咋还哭上了？要哭的是她好不好？ “娘，真的热，我不骗你，你摸摸我头发根上的汗，汗流多了，头发湿了，不是也等于我头碰了水吗？以后不是一样头疼。” 方小宁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忽悠赵氏。一旁伺候她的管家媳妇抽了抽嘴角，看了眼被她忽悠瘸了的亲家夫人，不由得摇摇头。这头布，今天是包不成了。 夫人第一胎，啥也不懂，做事全凭性子来。就今天，还交代她每天晚上要给她烧水，擦身，月子的忌讳，一点不管。 第234章 嫉妒的眼发红 最终头布，赵氏也没能给她戴上去，反而出门劝苏氏和宋小姑，跟他们说天热，捂出汗对身体更不好，只要不吹风，不冷到就行。为此，还把方小宁的被褥也给换成了薄款，身子出汗更使不得，不等于闺女月子里穿着湿衣裳吗？这不是比她当年还惨。 “亲家母，这样真的成吗？” “成，小宁冷不着就行，亲家母，你想想，这么热的天，让你裹着厚被子，戴着厚布巾，还一个月不让洗澡洗头，受得住不？ 苏氏打了个激灵，受不了受不了，这天，一天不擦身她都难受，睡觉，下面是凉席不说，还拿着蒲扇扇风。 艾玛，不想不知道，媳妇这时候坐月子，真是遭大罪了。 于是乎，最起码，穿戴上，方小宁月子里获得了自由。还每天半夜，趁着大家睡着，偷偷擦身。 “宝子啊，你娘我是真不容易，以后你要孝顺点知道不？”方小宁抱着孩子边喂奶，边给他洗脑。胎教重要，学前教育更重要，孩子人生第一课，必须是如何孝顺爹娘，要不然，就算再成功又咋样，她也享受不到。 “夫人，小主子还没名呢？” 按理，孩子的名字该是宋老头起的，两家现在没关系，自然用不到他。婆婆嘛，估摸着也不会取，“等满月，让夫子帮忙取吧。”她是个取名废，夫子文化人，取个名字肯定没问题。 “小宁，来，刚熬好的鱼汤，趁热喝。” “谢谢娘。”婆婆月子里对她还算上心的，最起码，一天五顿，顿顿都是她或者自家娘亲自端进来。 “这鱼是风子早上去捞的，他让我问你，还想吃啥不？多说几样，换着样做，怕你吃腻味了。刚才去镇上了，说去买红枣，补气血，顺道在问问大夫，吃啥最补，对身子最好。哎哟，乖孙睡了啊！” “猪蹄炖黄豆也不错的，娘，以后除了荤腥，也给我整俩素菜。” “成啊，就是咱们家好多瓜果都下来了，你也不能吃，等明年，多吃点。” 想吃果子想的要命的方小宁：…… 为了孩子，她真的付出太多了。 “明天孩子洗三，小宁，你说要大办吗？” 方小宁不动声色的看着她问，“娘的意思呢？”这事，随便婆婆想怎么整她都没意见，不过能不大办是最好的，她不想月子里，还把脸给笑僵了。 “我想着咱家也没啥亲戚，要不，洗三就咱自己家过就算了。左右你娘家和咱们住一起，你觉着呢？”苏氏觉得有些愧疚，自己娘家吧，已经断了，夫家么，也断了，等于他们没亲戚走了。 方小宁求之不得，“都听娘的。” 苏氏心里更是感动到不行，儿媳妇真的，真的，真的太乖巧，太懂事了。 “你慢慢吃，娘出去做豆腐了啊！” “娘，人不够，咱就继续买，别累着自己啊！” “累啥，我做的都是最轻省的活计。” 管家媳妇羡慕的看着婆媳俩，讲真的，她真没见过这么好的婆婆，这么好的婆媳关系。 镇上的宋风在医馆里看到了同样在医馆的王家人。王德发看着意气风发的宋风，在看看自己手边的拐杖，要是地下有条缝，他绝对钻进去。 王老大和宋氏心里也不得劲，咋就哪哪都能遇见，难道是苏氏不行了，病重了？那真是太好了，凭啥他们过的一团糟，宋家能过那么好。 “你小子咋在这？”老大夫看着宋风，好奇的问，他媳妇儿在坐月子，还有个病秧子前阵子刚复诊过，没啥大问题。 “大夫，我家的现在坐月子，我想问问，她最近吃啥最是滋补。” 崔荷花一听，瞪大眼，就为这，他还跑一趟医馆。手搅着衣摆，嫉妒的眼发红。她真的很想冲上去问问宋风，到底看上方小宁哪了？值得他这样上心。 “鸡汤，鱼汤等吃食尽量多吃些，还有猪蹄髈，多吃细粮，你媳妇底子不错，好生坐着没啥问题。你要是还想给她补补气血，红枣炖红糖鸡蛋，枸杞买些，熬粥，煮汤都可以放些进去。”这人是他的老顾客，孝顺也知礼，大夫自然愿意多跟他说几句。 第235章 传说中的大公狗 这么金贵的东西，宋风买的时候眼睛都不眨的。当初若是她不嫌弃他家里穷，是不是叫人上门求亲，他也会娶她，也会这样把她捧在手心里。 现在，她能选的除了身边的残废，就是村里的鳏夫。 宋风走后。 “大夫，我媳妇儿成亲一年多，都还没信儿，想请您给看看。” 老大夫看了眼头低的他都看不到脸的崔荷花，“手伸出来。”能理解，但凡是这原因来看大夫的，要不就是包裹严实，要不就是低头不看他。 须臾，“她身子没事，就是有些气血亏损，营养也跟不上，身孕这个事说不准，也要看缘分的，亦或者男人方面也不是没可能，她家里的，跟来了吗？我也一起把把脉。” 王德发怒气冲冲的看着大夫，这个老东西几个意思，是说他不行，不能让媳妇儿怀孕的意思？ 大夫抿抿唇，目光朝崔荷花的方向微微一瞥，继续道，“我知道你们求子心切，这个心情可以理解，可是吧，房事这个事吧，适量就好，切不可过于频繁，有时候，欲速则不达。她的脉象，气血两虚，很明显就是近期房事过度导致的。” 旁边还在排队的人，眼睛刷的看向他们，哇，看个大夫，还能看个大瓜！我勒个去，到底是有多频繁，才会做到亏了身子。她男人，这么勇猛的吗？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大公狗，一夜七次的那种？ 眼神从崔荷花身上，转到旁边拄着拐的王德发身上，大家心里暗自感叹，真是人不可貌相，看着瘦不拉几，弱不禁风的，还身带残疾，谁能想到他居然能如此“生猛”，简直是头公狼。 相貌好像还过的去，这要是个腿好的，不去县城做小官真太可惜了。 王老大和宋氏臊的抬不起头，他们感情不是不好吗？天天在炕上到底在折腾啥？ 崔荷花低着头的脸煞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下全完了，她死定了！ 王德发额头青筋曝起，紧紧抓着拐杖的手，因为用力过度，指尖都泛白了，手筋凸起，拼命克制着自己。 贱人，不要脸的贱人！竟然敢背着他偷人！ 王德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不能在镇上丢脸。可因愤怒而微微有些颤抖的身子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绪。他死死盯着崔荷花，恨不得能把她盯死。 崔荷花感受到他的目光，头埋得更低了，双手紧紧揪着衣角，嘴唇嗫嚅着，身子抖如筛糠。 “娘，咱们走吧。” 本还想让大夫给她儿子也诊脉的宋氏现在巴不得赶紧走，真是多一刻都不想待在这，太特么的丢脸了。 出了医馆门，立刻上了牛车，牛车走出好远，“儿子，咱们现在去城隍庙烧香。” “不，娘，现在回家。” 宋氏还想劝劝，王老大拉住了她，“好，回家，我们回家。” 儿子和儿媳妇的状态太不对劲，在大夫说了那句房事太过后。看样子，并不是臊的，难道…… 王老大的脸黑成了锅底，瞟了眼崔荷花，最好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要不然…… 牛车一路朝着枣树村前行，到了枣树村，又一路往王家走，他们今天包他车的，必须给人送家门口。虽然，他觉得，这一家子，都很不对劲。 崔荷花一路上都浑浑噩噩的，她不知道该咋办？就只觉得，镇上到家里，怎么眨眼就到了呢？ 下车之后，跟在王家人后面，脚步虚浮，这个家门，她不能进去，只要进去了，她可能就会被打死。 都怪那个大夫，为啥，为啥他连床上的事也能诊断出来，为啥他要说出来？ 【ps：感谢中气十足的白宗主，晒太阳，，爱吃大曲酱香的金炫浩，布朗熊1030，爱吃八鲜饺子的伍子阳，喜欢金枫猪的龙神的打赏！】 第236章 我不活了 不行，不能认账，打死都不能认，就说男人是王德发，他不是没跟他行房过，虽然不多，康复后也不算少。有时候，经常恶劣的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看见炕就害怕，还不能和别人说。这事，也就只有和她在一起的鳏夫和捞光棍知道，他们俩打死也不可能说出去。 对，她就是被王德发折磨到气血两亏的。 进门十几步路，崔荷花已经想好了应对法子。 只要他们要脸，就不会把事情闹大，因为，他们儿子折磨她，是事实。她现在，身上还都是伤，只不过都在隐秘处罢了，她不介意让婆婆看看，看看她生了个什么猪狗不如的玩意儿。 想到这，崔荷花嘴角扬起一抹恶毒的笑，闹的越大，王家越不好收场。王德发，以后甭想出门见人！ 刚进院子，大门都没关，王德发就猛的把崔荷花推出去，她踉跄了两步才堪堪站稳。注意力全在脚下，没注意身边的王德发举起的拐杖。 “砰！”拐杖重重地砸在崔荷花的背上，她疼得双眼瞪大，发出一声惨叫，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双手下意识地想要撑住地面来稳住身形，却因用力过猛，手掌被地上尖锐的石子划破，鲜血瞬间渗了出来。 “你个贱人，说，奸夫是谁？特么的敢给老子戴绿帽，能耐了是吧？” 媳妇儿出墙，是男人的尊严问题，王德发绝对不会轻易揭过。骂骂咧咧着，举起拐杖准备再打。 在旁边的宋氏和王老大目瞪口呆，所以，儿子没和媳妇儿同房。所以媳妇儿气血两亏，操劳过度，不是他们儿子干的…… 两人的火气直冲天灵盖！ 宋氏二话不说，操起一旁的扫把就开打，“贱人，扫把星，把我儿子害成这样还不消停，等着浸猪笼吧！我们王家绝对要你不得好死！” 拐杖和扫把不间歇的落在崔荷花身上，而被崔荷花惨叫声引来的人全都傻眼了，一时间忘记了反应。他们听到了啥，崔荷花偷人？这可是死罪，她怎么敢？ 老爷子更是险些站不住，心中悲戚万分，这个家，咋就没消停的时候呢？ 崔荷花咬着牙，强忍着身上的剧痛，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恨意，趁着王德发因用力过猛而身体失衡的间隙，猛地冲上前，一把抓住拐杖，和王德发较上了劲。 “王德发，你个混蛋，什么屎盆子都往我身上扣，自己做了啥缺德事自己不知道吗？我被你糟蹋成啥样了你敢叫人看吗？现在还想我去死，你的心石头做的？咋就恁狠？”崔荷花声音嘶哑，眼眶泛红，愤怒地吼道。 宋氏打崔荷花的手顿住，所以，还是她儿子干的？ 门的看热闹的人也懵逼，他们俩口子被窝里的事谁知道？一个说她偷人，一个说她没偷，所以，崔氏到底是偷了还是没偷？ 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们俩，包括王家人。 “你还敢狡辩，大夫说你房事过多，才气血两亏。我就问你，我碰你的次数多吗？” 事已至此，崔荷花也不要脸了，坐在地上，衣衫凌乱，头发也乱成了鸡窝，脸上还有数道血印子，扫把刮的。 “呜呜呜……我不活了，没脸活下去了！王德发就不是个人，他就是个畜生。没成亲前就哄骗我跟他好，成亲后，到手了，就看不上了。天天晚上折磨我，我这身上都不能见人了，你们要是不信，哪个好心的婶子，我可以给你们看看，就我这样，大夫能说好？” “我天天晚上睡在王家，白天干不完的农活，就问咋偷人？哪来的时间偷人，偷了谁？王德发瘸了腿，现在跟个疯子一样，你们是不知道我咋过来的，天天晚上都吓得不敢睡啊！” 说着不禁悲从中来，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她被王德发折磨是事实，今天看见宋风这样待方小宁，没对比没伤害，她的心，现在真的七零八碎的。 原以为自己选了个最有潜力的，费尽心力才勾搭上的人，到头来，却是一个烂人，看不到任何前景的废物烂人，她真的恨死两年前的自己了。 第237章 做不到 “吵吵囔囔的像什么样，德发，把你媳妇儿带进去。”王老爷子见事态不对，赶紧制止，别一会又惹来崔大牛个无赖。 如果是发子媳妇儿偷人，他定会闹大，拉她进猪笼，现在看，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儿，好像是他的大乖孙虐待她了。这个嘛，就两说了，关起门，遮掩家丑。 王老大和宋氏反应极快的关上院门，把他热闹的挡在门外。宋氏强拉起坐地上不肯起的崔荷花。“走，有啥话进屋说，坐院子里像啥样。” 王德发整个人都是阴鹜的，他拄着拐杖，看着被他娘拉着走的崔荷花，眼神晦莫难测。看着这样的他，刚才在一旁看热闹的老二媳妇打了个寒颤，他们这大侄子，瞧着好像不对劲啊，咋恁吓人呐。 这人该不是疯了吧？不行，回去就和当家的商量商量，能不能把分到的三间屋隔一下，不跟他们家一个院门。 “到底是咋了？”老爷子坐在堂屋里，气的脸红脖子粗，八仙桌被他敲得砰砰响，“一天天的，正事不干，净瞎胡闹！门都不关，在门口就打起来，你们就不觉得丢人？” 这个大孙子，真的越来越不像样。腿瘸了咋啦？他识字，啥不能干？给人抄书，自己开个小学堂，帮人写信，能干的多了去了。 他咧？天天啥事不干，就窝在屋子里，不是跟媳妇吵架就是打架，天天吃饭拉着一张脸，就跟所有人欠他一百两一样。他心里不爽很久了，拉个脸子，给谁看呢？好歹他也是长辈，还要受他的气？ “爹，今天去镇上……”宋氏吧嗒吧嗒，倒豆子一样全部倒了出来，老爷子的脸黑成了锅底，不善的看着崔荷花。今天大孙子的怒火，他能理解，这事，哪个男人受得了？ “没啥说的，我的身子就是王德发个畜生毁了的，不信，你们自己验。” 老爷子对儿媳妇使了个眼色，兹事体大，他们不得不慎重。 宋氏领会，带着崔荷花，去了她屋。崔荷花一点不扭捏，男人在她都不害羞，都是女人，怕啥？自己主动扒光在宋氏面前，幸好现在天热，她倒也不觉得冷。 宋氏震惊的瞪大眼，“这是发子干的？” “你以为呢，我没事自己打自己？”说着，崔荷花直接张开大腿，“看看你宝贝儿子干的好事！” 只一眼，宋氏就吓得闭上眼，她家发子，咋恁变态！ 同是女人，她不由得有些同情崔荷花。 深深叹了口气，“衣裳穿起来吧，小心着凉。” 崔荷花嗤笑，这就不敢看了，怂货！“娘，您说，我会不会气血两亏，是不是房事操劳过度？” 宋氏：…… 进了堂屋，一屋子的人都看向他们，宋氏点点头。 老爷子不由得再次重重敲击八仙桌，发愣的王德发没准备，猛不丁的吓得他心肝一颤。 “发子，你也老大不小了，还要胡来到啥时候。你看看你爹娘，一把年纪了，天天下地干活。你以为就你难受，就你不容易，你就没想过他们容不容易，尤其是你爹，还不是为了生计，熬着！” 王德发低头，沉默不语。爹的事，他知道，换成他，这辈子他都没法见人。 他心里也佩服爹，每天照样出门，照样下地干活，村里有事他照样上，娘也亦是如此。 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老爷子对这个大孙子失望极了，“我们老了，照看不了你一辈子，你爹娘还能干多少年，发子，你自己好好想想，要咋做？还有荷花，你自己的媳妇，我本不该管，可你们天天闹成村里的笑话，我就不能不管，爷爷劝你一句，凡事别太过火。” 王德发闷不吭声。 哎，到底是自己宠大的，看着他的拐杖，老爷子也不忍过度苛责。摆摆手，“忙活大半天了，你回屋歇着去吧。” 崔荷花冷笑，如果现在她被抓到把柄，王家肯定把她扒皮拆骨，轮到他孙子，就轻拿轻放，过去了。 他们全都忘了，大夫说的崔氏身体没问题，王德发还没检查的事。 第238章 这女人胆子咋恁大，不要命啦? “闺女，幸好你没嫁去王家，真的，这家人，简直了！天天闹腾个没完。” 晚上，赵氏来看方小宁，实在是没忍住，唠叨几句。 “又咋滴了？” “今天说啥崔荷花偷人，后来，又说啥被王德发虐待的气血两亏。估摸着是真的，要不然，王家怎么可能轻拿轻放。” 方小宁眼眸微闪，崔荷花偷人，好像是真的，因为，她和风哥就看了个现场版。山上隐秘处，两人露天野战。 艾玛，她真佩服崔荷花，咋恁大的胆子，和村里那个老男人……而且这么久，愣是没被发现。是个有本事的！ “闺女？想啥呢？”赵氏见她晃神，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没啥，崔荷花偷人了吗？” “没有，大家伙都说是王德发瘸腿后疯了，逮着媳妇使劲扣屎盆子。” 额，其实这次真没乱扣。 方小宁也不知道咋说，两人就真都挺惨，贱人配贱人，锁死吧，别霍霍别人了。 “要说好，还真就是女婿好，我跟你说，你家里头的对你是真的好，听说今天去镇上，买了好多东西回来，还给你去药店抓了红枣和枸杞。担心家里鸡不够吃，又买了二十只回来养着，你说你一个月子，得吃掉多说只鸡呀！” “其实天天吃肉也腻味。” “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看看崔荷花，再看看你，你当初退婚，他把你许给风子，你爹这辈子算是干了件人事。” “娘，当初是谁死活不愿意我嫁的。” 赵氏：……“我不是担心你吃不饱吗？谁知道有现在的日子。村里都说王家后悔死了，放走了你这么个金疙瘩。” “那是，当初退亲，是他们王家的损失。娘，明天洗三，姥姥来吗？” “来，肯定来，最近家里的鸡蛋都没吃，都给你留着呢！说明天就带过来。” “其实我更想吃姥姥家的瓜果。” “今年你就甭想了，明年吧，明年我也多种点，让你吃个够。” 洗三之后，方小宁安心做起了月子，除了吃吃喝喝，就是努力做好一头母牛，争取让娃子顿顿能吃饱。 小孩子长得快，还没满月，就已经能看出五官渐渐长开了，粉嘟嘟的小脸愈发圆润，原本皱巴巴的皮肤也变得细腻光滑，像剥了壳的鸡蛋一般。 眼睛虽还常常眯着，偶尔睁开时，那黑溜溜的眼珠滴溜溜地转，小胳膊小腿也越发有力，时不时挥舞，蹬踹，苏氏每次看到都笑得合不拢嘴，小孙子长的真好，一看就是身板强健的。 至于取名的事，她觉得让夫子取挺好的，现在都是宝子宝子的叫着。 ……………… 崔荷花再次在山上看了老鳏夫，男人看到她，有些闪躲。天知道上次村里传她偷人，他有多怕。这事，要是被坐实，他俩都得进猪笼。 现在看到崔荷花，只觉得见到了催命鬼，只想远离她，逃的越远越好。 崔荷花看到想逃走的老鳏夫，有些伤心。难道连他，也要躲着她了吗？ 双眸通红的盯着他，也不阻止他离开，就这么定定的瞅着他，好像在看一个负心汉。 艹！ 老鳏夫回身，拉着她的手迅速朝着隐秘的后山跑去。 “你咋胆子这样大，现在还敢勾搭我？” 现在，村里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她自己不知道吗？人家就是想知道，她到底偷人了没？ “只要我还在枣树村，以后都会有人盯，小心点就是了。” 卧槽，这女人胆子咋恁大，不要命啦？ “我找你，是有事想和你商量的。”现在，肯定不可能偷情，她不敢，只要她出门，回家就要被王德发检查。 想到这些日子的屈辱，她恨意翻涌。 “啥事？” 第239章 这人没恁大方 “我琢磨着，你在这村里一辈子也就这样，我是逃不开了，要不咱俩跑吧。” 老鳏夫震惊，“跑？跑去哪？咱们这一跑，一辈子见不得人。” “你把地卖了，我们去其他府城生活行不行？离开宁州府，再也没人能找到我们。” 老鳏夫不说话了，他不能走，故土难离，他走了，以后爹娘连个扫墓上香的人都没了。而他，也会客死他乡。 “荷花，我不能走，这里是我的根，我不能离开，我爹娘，爷奶都在这，我不能舍了他们。这样，你想办法和离，被休也成，我保证，只要你离开王家，我就娶你。” 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也不想看她天天被人糟践，只要她自由，他就接盘。 “他不肯呀！” “你再想想辙，被休也行。要不就可劲的闹，闹到他家里受不了。荷花，走我不可能走，我不能让爹娘连个坟头烧香的都没。” 崔荷花也知道，想让他走很难。 “你再想想法子。” “王家根本不可能放我，我爹娘又靠不住，不站我这边，咋整？ 老鳏夫思索了一下，“这样，你跟你爹说，王德发打你，身上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明。你跟他说，如果他帮你和离成了，给他五百文，被休，给他二百五十文。你在王家他拿不到一文钱，和离了也不住娘家，你自己搭个窝棚先住上一年半载，再和我在一块。” “我没银子。” “银子我给，你就跟他说，事成立马给钱，绝不拖欠。” “以后咱们成亲，他讹你怎么办？” “讹不了，你跟他说，和离了，自己一个人过，再苦，也不会拖累他，如果他怕，和离后就和他断绝关系，这样，你兄弟找媳妇就没影响。” 崔荷花黯然，他爹真的会跟她脱离关系的，这样的话，她以后就真的连个娘家都没了。先和离了再说，能不断关系，就不断，大不了等成亲，再给娘家几十文。当初王家，给她的可不就这么点吗？ “我知道了。”崔荷花转身离开，心里琢磨着，她该咋闹腾，还有，怎么在走之前，再搞点银子防身。 家里唯一有银子的，应该就是王老头。老不死的，银子藏在哪呢？她该咋找才不会被发现呢？ 这边，方小宁苦逼的月子生活，也接近了尾声。 家里喜气洋洋，孩子的满月酒，他们打算大办。 村里的人，还算熟悉的，还有在他们家上工的，全都请了个遍，亲戚不多啥关系，他儿子的满月酒一样热热闹闹。 宋风这几天干活特带劲，媳妇儿和儿子终于可以踏出月子房了，他，终于不用再一个人孤单单的睡觉了。一个月未见，他是真想媳妇儿了，也不知道谁定的规矩，男人不能进月子房。 “他爹，大外孙满月，咱送点啥？” “你想送啥？”方有财两手放在后脑勺处，躺在床上，惬意的不得了。左右家里的银子不归他管，这婆娘爱咋折腾咋折腾。 “我想给娃买对银镯子，你觉得呢？”讲真的，她怕方有财不愿意，家里房子盖的差不多了，接下去要买家具，里里外外全是钱。 “买呗，明个咱俩一起去镇上银楼挑一对。” “你愿意？”脑子被驴踢了？以前死抠活抠，只对自己大方的到底是谁？ “为啥不愿意，还得买个大的，给咱闺女撑面子。” 赵氏看着他。 “不用看我，看我也不能碰你，亲家家里可不能折腾出个小人来，坏人家风水。” 赵氏猛的踢了他一脚，就不能好好聊，说着说着就不像样。 方有财被揍，乖了，重新调整位置，“咱们家的银子，谁不知道都是因为闺女，现在闺女满月，咱们能小气？人家会咋说？虽然吧，人家咋说我也不在意，可亲家母的看法我很在意。万一以后不让闺女帮衬了咋整？咱们想跟着闺女享福，就得对她好的不得了。” 赵氏：……合着还指望以后呢！就说这人没恁大方！ 第240章 跟着我，你受苦了 “你咋小心思恁多？闺女对你还不够好？” “就是对我好，我才买的。有点小心思咋了？我是她爹！我对她又不是不好，不过是想沾点光，过点好日子。行了，你别废话，明天多带点银子。”说着人又凑到赵氏旁边，“闺女月子坐的咋样？” “还成，红光满面的。” 方有财放心的点点头，“你得了空闲，偷偷跟她说，出来后和风子悠着点，别又给整怀孕了。我听人说，女子一直生伤身，让她缓个一两年，娃大点再生。” 赵氏深有同感，频繁怀孕确实，她现在身子骨明显就不如姑娘家的时候。“成，我跟她说。” 方有财看着赵氏，媳妇儿好像最近也白嫩了些，人也丰腴了些，不免有些心猿意马。“这俩月你也憋坏了吧？等咱们回家，我就好好满足你。” 赵氏：…… “滚！” “哎哟！” 方有财被踢下了床…… “小宁，你看这是满月宴席上的菜可以吗？” 方小宁看了下，“可以的，娘，这几日辛苦你了。” “辛苦个啥，你才辛苦，坐月子还要奶孩子。不过，总算是能出月子了，这大热天的，闷一个月，属实遭罪。” 确实是这样，不通风，她觉得屋子里全是汗味和奶味。 “这不是熬过来了吗。” 方小宁的笑，笑花了苏氏的眼，儿媳妇，生了娃子后，好像好看了些，可能一个月没见太阳，脸上白了许多，还泛着红，身上的韵味也不一样了。 儿子看到，一定会更欢喜吧？！ “成就可以，我拿去给管家，让他看着买菜，你歇着。” 送走苏氏，“艾玛，过两天可算是能洗澡了，我馊了吧？” “怎么会，夫人每天擦洗，一点不脏。” 第二日，方有财就拉着赵氏去了银楼。 他俩都是第一次进这么高大上的地方，全都有些怂，赵氏摸摸口袋里的银子，壮了壮胆子，踏步进入。 柜台前站定，金的银的，各种首饰，闪瞎了她的眼，她觉得有些眼晕。旁边的方有财亦是一样，艾玛，这么多的金银珠宝，要是全是他的，真特么的就发财了！ 有财，有财，这辈子他肯定有财！第一次觉得，爹没偏心，给他取了个好名。 “客官，您想买什么？”小二笑着，热情招待。进门就是客，任何客人都要以礼相待，这点第一天掌柜的就教过他们。 “镯子，满月孩童的镯子，银的。” 小二拿出五六副孩童的银手镯，“客官您看看，这几副都是最近刚到的新款。” 赵氏的眼睛一下子就被那几副银手镯吸引住了，她伸出手，轻轻拿起其中一副，镯子做工精细，上面雕刻着精致的花纹，还有两个小巧的铃铛，轻轻一晃便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当家的，你快看看，这副咋样？”赵氏将镯子递到方有财眼前，眼中满是期待。 方有财接过，仔细端详着，一边看一边点头：“嗯，这做工看着就精细，咱外孙戴着肯定好看。” “这副多少银子？” 小二脸上依旧挂着热情的笑容，“客官，好眼光，这副镯子寓意着吉祥如意，保孩子平安长大。只要二两银子。” 方有财一听，倒吸一口凉气。 赵氏皱着眉头思索片刻，说：“成，就这副，帮我包起来。” “好嘞，客官稍等，我这就给您包起来。”说着，手脚麻利地将两副银手镯用红色的绸缎包好，装进一个精致的木盒里。 赵氏小心翼翼地接过包裹，走出银鹭，方有财转头看了眼里面琳琅满目的首饰，“媳妇儿，等咱们冬天存了银子，再来一趟，给你买银钗，银耳环。” 跟了他这么多年，身上啥也没有，耳朵上带着的也是一根绳子。一向心大的方有财，第一次有些不是滋味。 “跟着我，你受苦了。” 赵氏的眼，一瞬间的红了。 “说啥呢，赶紧回去，明天的货还没做呢！” 第241章 她怎么舍得的? 满月这天，方小宁起了个大早，洗了头，洗了澡，赵氏帮她洗的，方小宁觉得自己搓下的泥足有一斤重。洗完后，神清气爽。 “赶紧来擦头发，刚出月子，还是得注意。” 今天是方小宁出关的日子，也是办满月酒的日子。她早几天就让宋风买了新衣裳，宋风得到岳父的指点，昨天还特意去银楼给她买了套首饰，而丁管家的媳妇儿以前伺候过贵人，梳妆打扮她很擅长，等方小宁出月子房，哪里还有一个月不曾出房洗澡的邋遢妇人的半点影子，整个人光彩照人，还有点母性光辉。 宋风就等在门外，人一出来，他就傻眼了，一个月未见，媳妇儿咋恁漂亮？ “风哥！” 一笑，笑到了他的心坎上，宋风荡漾了。 村里的人陆陆续续到来，因为是满月酒，大多都是妇人带着孩子来吃席。院子里有管家和几个下人帮忙招待，他们只需要接待几家至亲就行。 “爹！” “我家闺女真好看！” 方有财盯着方小宁的头饰，琢磨着他得存多久的零花，才够给媳妇儿买支簪子。 夸她好看，盯着她脑壳，好看的是脑壳是吧？ “主子，亲家老太爷来啦！” “我爹来了呀，我去我去，走，风子，一会我岳母也该到了。” 宋风只能去院子里招待人，方小宁刚出月子，在屋里待着就行，一会有人会来看孩子，等酒席开始，她露个面就可以了。 方家老宅的人全部来了，好家伙，方有财一看，他们就要坐两桌子。蹭席蹭到这份上，也是没谁了。 “爹！” “嗯，小宁呢？” “她在屋里歇着。” 放老头瞅一眼老婆子，婆子会意，“你们聊着，我许久没见宁丫头，还怪想的，我们先去看看她和娃子哈！” 老头子点头。 这次来，除了许久没吃荤腥，想来吃顿好的，最重要的就是让几个娘们和小宁好好唠唠，她是方家的大孙女，不能对他们不管不顾，得帮顾着他们一点。 “有财啊！风子呀！你们……” “爹！娘！” 方老头转头，看见了赵氏的娘家人。 “爹娘，一路上辛苦了。” “姥姥，老爷。” 宋风忙着接过他们带来的东西，看着两人对赵家人的热情样，方老头气的牙痒痒。分不清里外的糊涂东西，娘的！ 方老头看的心堵，眼不见为净，带着几个儿子，坐的和他们远远的。 方老四低着头，磕着瓜子，一副天塌下来和他没关系的样子。老二，老三则是悄悄的，悄悄的把瓜子，糖往口袋里塞。 方老四眼神瞄到，不屑的往后坐了坐，真不想承认他们是他哥，忒丢脸。 方小宁今天还是待在月子屋里，他们没想到她坐月子也住的这样好，里头家具样样不少，最重要的，是她身边竟然还有个贴身伺候的人，她婆婆身边也有一个。 老四媳妇眼睛死死盯着方小宁身上的衣裳和头上的首饰，她头上戴的款式，是她没见过的精致，一定是刚出来的新品。 还有她身上的，是镇上成衣店铺的新款。为啥她会知道，因为前几天去镇上看到过，她还很喜欢，一身衣裳，要二两银。 她怎么舍得的？ 宋家人怎么愿意，给她花这么多银子买身衣裳。 衣裳那么贵，她头上戴着的肯定更不便宜。 “奶来了啊，婶儿，赶紧坐！” 方小宁坐在床旁，招呼她们坐。知道今天会有许多人来看孩子，她屋子里备下了不少凳子。 老婆子仔细打量着方小宁，不得不承认，这个孙女，真的不一样了，就这满身的贵气，胜过村里所有的小妇人。 刚坐完月子，脸蛋白里透红的，人也丰腴了些，眉目间满是风情，一看就知道，宋家人把她捧在了手心上。 也是，要是她的儿媳妇恁能干，恁会挣钱，天天供着她也愿意。 她上前两步，拉着方小宁的手，慈爱的看着她，“小宁呀，瞧你这模样，就知道月子里养的极好！” 第242章 来的真是时候 方小宁不习惯和外人亲近，本能的想抽回手，老婆子抓的更紧了些，“这些日子，奶在家里对你记挂的很呐，歇着看到，悬着的心可算是放下了。” “就是，宁丫头你不知道，你生娃这天，婆婆一直求神佛保佑你一定要平安生产呢！” 方小宁笑容僵了些，这些鬼话也就骗骗他们自己了。 “我的大外孙呢？” “这会子还在睡觉。” 老婆子往床里头看了一眼，白白胖胖，有钱人家的娃儿，长的是真的好。 她的孙子们，没吃没喝，个个瘦的猴儿一样，小脸蜡黄蜡黄的。 老婆子羡慕的眼都红了。 “小宁，你这日子过的，奶是真放心了。” 不放心能咋的？ “就是，放眼看去，咱们宁丫头，是枣树村最有福气的人。嫁到宋家后，连带着宋家，也一起掉福窝里了。” 方小宁但笑不语。 在厨房帮忙的苏氏和赵氏听说老方家来人了，正在方小宁屋里，放下手里的活，交代过后，一起过去看看。不管咋滴，人家也是至亲，还是长辈。 “娘！” “小宁她奶来了呀！” “小宁婆婆啊，我们来看看大外孙。”老婆子看了眼赵氏，没搭理她，就是因为她挑拨，大孙女和儿子才和他们离了心，跟他们不亲。别以为她不知道，赵氏的娘家人，靠着小宁，得了天大的好处。听说，也盖起了青砖瓦房，做了那个叫火墙的东西。 胳膊肘外拐的东西，偏老大还稀罕她稀罕的要死。要她说，这样不贤不孝的就该早点休了。 一家家的，全都过上了好日子，就只剩下他们家，还在油锅里煎着，她的心，不得劲儿啊！ 赵氏本也就知道自己不得婆婆待见，左右不住一块，她现在也想开了，无所谓了。 老婆子转动着眼珠子，想着老头子的交代，寻摸着啥时候和大孙女说，帮扶一把子他们的事儿。 她的四儿子，因为没银子，现在都还不能去县城念书。要是再耽误下去，可咋办是好？ 本来她也觉得宁丫头是宋家人，帮不帮他们都说的过去，可现在，老大家得好了不说，连赵氏娘家都得了大好，她真的一刻都坐不住了。 “宁丫头啊，你奶我苦啊！” 老婆子心里急，不打算在等了，等苏氏一离开，立刻发难。 “咋了，奶？和爷拌嘴了？”方小宁很是无语，非要在现在给她找不痛快吗？她知道她想说啥，可是就算再说，她也不会帮的呀。 她和宋小姑一样，是老宅泼出去的水，他们忘了吗？ “拌啥嘴，哪还有那个兴头。你四叔啊，考上童生你知道的吧？本要去县城念书的，可惜家里没本事，连束修都教……” “宁丫头！” “姥姥，小舅妈！” 救星来啦，方小宁叫的那叫一个热情。 “哟，亲家也在啊！” 方家人集体脸黑，特么的，赵家人故意的吧，故意的吧，来的真是时候！ “我们家宁丫头，生了个娃子，好像更俊俏了。” “大孙女本就长的不赖，之前不过是吃不好，给饿的，累的，现在娇养着，可不就水灵灵的了吗？” 说着，走到床前，“我来瞧瞧我的小外太孙。”看到白乎乎的奶团子，老人家的心都跟着软乎下来了，从怀里拿出一个银项圈，“乖外孙，一看将来就有大出息。” “姥姥！” 方小宁一看项圈，就知道值老大钱了。 “给孩子的！” “宁丫头，我给孩子缝了两身衣裳。” “这是我做的虎头鞋，你看看，里面是棉花，冬天穿，指定暖和。” “谢谢姥姥，谢谢小舅妈。” 全部空手来的方家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赵家人，一定是故意的，故意下她们的脸子。她们是不想送吗？她们是穷，没银子！ 紧接着，村里的其他人也进来看孩子，基本上，都给孩子带了礼物。一个月子房，被挤的水泄不通。 方小宁额头青筋狠狠跳了几下，“哇哇哇……”屋里人多，太闷，又吵，小祖宗睡不好了，烦躁的痛哭。 “开席了，开席了，大家请移步院子里。” 艾玛，可算是要走了，这么多人，她连喂个奶都不行，身上的新衣裳都汗湿了。 第243章 自讨苦吃 人一走，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丁家的，快，打盆温水，我擦拭一下，给孩子喂奶。” “嗳！” 方家的几个婆媳，恨的咬牙，她们还什么都没说，人就一波一波的进来，还各个带了礼来，就她们，本就想着蹭席，啥也没带。 事儿没干成，回去爷们不知道咋嫌弃她们。 “娘？” “一会席散了，咱们别走，去找小宁。”主要是这丫头，没事不出门，她们想路上遇到她，属实太难。现在有了娃，出入有骡车，就更难碰到了。 “嗳！” “上菜咯，上菜咯，大家让让，让让！” 今日的菜，酒楼掌柜的派了俩厨师过来主厨，非但如此，还亲自过来，送了礼才离开，给足了宋风面子。 为了今天的酒席，宋风定了一整头猪，菜式也是肉菜为主。 小鸡炖蘑菇，炖大肉，红烧鲤鱼，油炸肉丸子汤，酿茄子，凉粉，凉皮，炒豆角。八个菜，主食是糙米白米二合饭，和二合大馒头。 看到这样的一桌席，村民都惊住了，宋三家的，也太豪了吧。 酒席开始，大家闷头吃菜，互相寒暄什么的，都不重要，面前的吃食才是最重要的。一个村的，谁不认识谁呀？ 方老四握紧筷子，原来，这就是死丫头现在过的日子吗？原来，有钱人就是这么吃的吗？ 家里的和娘今天一定要争气，死丫头恁有钱，资助他个百八十两咋就不行了？他是她亲小叔。 方老头子猛咽口水，肉啊，一桌子的肉啊。家里天天糙米粥，连窝头都要省着吃，他的嘴，早就淡出鸟来了。 毫不犹豫的，筷子朝着最肥的肉下手。 其他人也立马上筷，一时间，院子里全是吃东西的吧唧声。 方有财看着老爷子的馋样，心微微有些酸，爹，很久很久没开荤了吧？都不知道他到底省个啥，一家子挣的银子，全给老四糟践了。 人家愿意自讨苦吃，他也没辙。 方有财难得的没有跟兄弟，老爹抢吃食。哎，老爹真可怜，一把年纪了，馋成这样。他现在被闺女喂的肠满肚满，一点不缺油水。说实话，看到肉，真不会跟以前一样流哈喇子。 等方小宁抱孩子出来的时候，桌上差不多全空了，吃饱了，又有精神了，一个个的好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倒。夸孩子，夸方小宁，夸宋风，夸苏氏。苏氏被夸的，嘴就没合拢过。 夫子给娃子取名：宋瑾瑜，寓意品德贤良、资质俊美、才华出众?。方小宁对这个名字很满意，最起码，比狗蛋好听太多。 取名后，大家对这名字又是一顿猛夸。 方老爷子看着抱着孩子的大孙女，总感觉，她不是以前那个在王家闷头干活的大孙女。 酒席散场，下人们忙着洗碗，清扫院子。 方有财喝的有点多，说话都有些大舌头，拉着赵氏不知道在说啥，她只看到，老娘不停的翻白眼。 “风子呀，那边，小宁爷奶咋还在呀，是不是他们还想看看小宁，要不要请去堂屋坐。”苏氏看到不愿意走的老方家的人，迟疑的问。 “既然不愿意走，咱们肯定要好好招待。娘，我去招待他们，你和小宁先歇着。” 赵氏看着被宋风领去堂屋的老宅人，心中警铃大作，这一家子，又想干啥？这里是宋家，不是方家。 方小宁忙活一天，是真觉得累了，宋风要处理她也没拦着，只交代了几句，表明立场，就回去补觉了。 方家人看着回屋的方小宁，都急了，她走了，他们怎么办？ “媳妇儿，咱们回屋躺着去。” 躺个屁啊躺，你爹要搞事情！ 赵氏狠狠掐了一把方有财的软肉，惨叫声回荡整个宋家。 第244章 亲家母好猛呀 赵氏脸涨的通红，她没使多大劲呀，就想当家的清醒一下，她发誓。以前也不是没拧过，真没叫的跟杀猪似的。 “对不住，当家的，你爹娘他们都没走，我怕他们找小宁麻烦，一会我给你揉揉。”赵氏小声解释，眼里满是歉意，她可能真把人掐疼了。 方有财翻涌的怒火熄灭了，爹娘要搞事？那怎么行，闺女是他罩着的。 谁不给小宁面子就不给他方有财面子。正欲发作，就看见老娘气冲冲的小跑着过来！ 儿子是她生的，就算不待见也只能她不待见，凭啥儿媳妇敢对她儿子动手动脚，反了天了，还当着她面，对她儿子动手，真当她是死的。 “赵桂兰，小贱蹄子，敢对我儿子动手！我要让老大休了你！” “娘！” “啪”！赵氏挨了婆婆一巴掌，脸上瞬间五个红手印，看的出来，这巴掌挺重的。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方有财的酒气瞬间散了，人也清醒了，“娘，你干啥？咋打人呢？”说着，摸上赵氏的脸，小心翼翼，“媳妇儿，疼不？我给你呼呼。” 赵氏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呼个屁啊呼，老大，她平日就这样对你的？当着我们的面，拧的你叫的跟杀猪一样，说，在家里，她是不是经常打你？” 方有财捂脸，他不要脸的吗？被媳妇打，说出去能听？老娘难得疼他一次，就是打他媳妇儿，这事给整的。 “不是的，我媳妇儿啥性子你还能不知道吗？贤惠的不得了，刚才是我喝高了，说了浑话，调戏她，给她羞恼的。 她小人小力的，一点都不疼，我就是屁大点事瞎叫唤，您甭搭理我。” 赵氏：……眼泪突然就掉不下来了，又想掐人了，他知道自己在说啥吗？ “你给我闭嘴，没出息的东西，离了女人你会死？当着我们的面都敢动手，私底下你能好？老大，给我休了她，立刻，马上！”没用的玩意，竟然被一个女人骑在头上拉屎，她怎么会生了个软蛋子。 其他人都懵逼了，事情咋就变这样了？ 方老头也是气的要死，大儿媳妇，以为是个稳重的，最近看着才发现是个胳膊肘外拐的，结果今天不得了，居然还敢对有财动手，啥时候，她这么嚣张了？当他老方家的人是死的？ 几个妯娌也是惊呆了，以为大嫂一直是被大哥欺负多大主，啥时候对调了，这太阳，也没升错方向呀。 赵氏这一出，让所有人，下巴掉地。 方老四更是觉得大哥是他的耻辱，竟然被女人管着，不中用的东西，丢他的脸不说，还丢了全天下男人的脸。他媳妇要是敢给他甩脸子，呼不死她。 他真想甩袖子走人，啥玩意儿！ 方小宁收到消息，匆忙赶出来。 苏氏呆愣愣的看着，亲家母好猛呀，亏她还一直担心她被家里的欺负，是她想多了。 宋风觉得脊背凉凉的，如果他惹小宁生气，会不会和岳父叫的一样惨…… 岳母，厉害哇！ “老大，这样的儿媳妇，我们方家要不起。” 意思很明显，休妻。 赵氏的脸惨白。 “我跟我媳妇儿打闹，床头间的事儿，你们至于这样较真吗？这叫情趣，情趣懂吗？我高兴她乐意，谁管得着。爹，我们两口子的事儿，你和娘少管，桂兰，对我好着呢！” “你管这叫好，你脑子被驴踢了？” “咋不好了，她给我生三娃子，我之前再混，她也没想离开我，不管孩子，还把仨娃子教的这么好。 爹，您看看，我的脸，这一年来，没少给我做好吃的补身子，我脸上是不是胖了两圈都不止。还有你看我身上的衣裳，脚上的鞋，都是媳妇儿给做的。 别人怎么看我不管，反正我心里，媳妇儿最好。活了几十年，就她和闺女对我最好，谁想拆散我家，我和谁拼命。” 老爷子气的差点昏过去，他都是为了谁？为了谁？ 天天说他偏心，就他这德性，他能疼的起来？ 第245章 老脸可算是丢尽了 赵氏的眼泪终究是滚落下来了，感动的。 就是苏氏和宋春妮都眼睛红红的，亲家看着挺混不吝的，没想到，人还怪好的，难怪小宁一直向着他。 “爹，吃饱饭回家躺着睡一觉不香吗？赶紧的，带着娘，回家歇着吧。” “方有财，你个没出息的玩意，我要是再管你，我就跟你姓！” “咱俩本就一个姓，得嘞，老爷子，您肯定和我一样喝高了，赶紧回去睡一觉，醒来全好了。”方有财忙着推人，赶紧走，赶紧走，媳妇儿哭了，一会还得他哄。 “有财呀，你听娘的一句……” “我啥也不想听，娘，我知道自己在干啥，咱俩，真好着呢！说不定明年你又能抱大孙子了！” 所有人看着赵氏，不，赵氏的肚子。 方小宁的嘴巴张成了o，比她儿子还小的弟弟，她爹，可真能！ 赵氏恨不得钻地洞，她刚才，还是下手轻了。 俩老的都震惊的瞪大眼，老蚌怀珠，大儿媳妇又有了？这不能休，不能休，肚子里有他们方家子孙，怎么能休。 “老大媳妇儿，作为媳妇儿，该怎么伺候爷们，不用我教了吧？” “娘，我错了。” 赵氏只想赶紧把人送走。 认错态度还行，肚子也大了，算了算了，不能计较。 俩老的就这样，被方有财推出大门外，其他人也跟上，她们真的很羡慕赵氏，虽说吧，年轻时候，挺遭罪，可架不住现在过的好呀！ 又有了孩子，这么大年纪，居然又有了孩子，大哥平日里肯定没少自=滋润。 不对，现在是在宋家，俩人…… 卧槽！ 方家人如被狗追，落荒而逃，等宋家人反应过来，指不定得怎么闹。 大哥，还是那个不省心的糟心玩意儿。 方老头，老太跑的最快，生怕被宋家人追。要死啊，这个儿子，生出来就该塞茅坑里的，要他干啥？ 赵氏也想到了，现在住的是宋家，脸直接变成死人色，“亲家母，我没有，这没有身孕，不信，你现在去叫大夫来。当家的他满嘴喷粪，乱说惯了，我真没有。” 苏氏自是清楚她的为人，绝不会做越矩之事，想来，是亲家公又胡说八道了。 “别急，别急，赵妹子，我信，我都信。” 方小宁：所以，娘的肚子还是瘪的，爹是为了吓跑方家人瞎说的？ 牛，真牛！ 明天，枣树村的谈资又有了。 赵氏打相公，外加赵氏老蚌怀珠，还是在宋家怀的珠。 她的头，又开始疼了。 老宅家的走了，不战而败，她是该喜呢，还是该喜呢…… 方有财这才回过神，委屈巴巴的看着赵氏，“他娘，我嘴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啥，我……” 要不是人多，刚才出事就是因为她动手，她又想揍人了。 老脸可算是丢尽了。 院子里的人，眼观鼻，鼻观心，全都默默散场，现在，说啥都不合适。 赵氏觉得心累的不行，拉着方有财，回屋教训。 方小宁觉得挺好，最起码，便宜爹，在老娘和他娘之间有矛盾时，能挺身而出，无限护着。 “风哥，今天这事发生在我身上，娘叫你休妻，你咋办？” 宋风头皮发麻，“我肯定不能休，指定不能休。不是，媳妇儿，就算你打死我，估计娘都会说我活该，休你，绝不可能的。” “是吗？” “是是是，保证是，娘多疼你不知道吗？绝对不能让我休你。再说，你这么温柔，肯定不会对我动手。” 方小宁眨眨眼，促狭的问，“所以，你是说我娘，不温柔咯！” 宋风：…… “爹，我的事，还没说定。”饭后，老娘悄悄跟他们说，没找着机会说，让他们留下。 方老爷子：…… “糟糕！正事没干，都怪老大媳妇，我真没想到她能这么虎。” 第246章 媳妇儿总算是松口了! 老婆子不阴不阳的说，“有人撑腰了呗，谁要人家有个会挣银子的闺女。”她肠子里出来的，却被别的女人打，她的气，顺不下去。 “爹，我怎么办？现在回去？” “回去啥，等着被宋家打吗？大嫂在人家里有孕啦！”方老三第一次怼自己四弟，要去他自己去，宋家，打死他都不敢再去。 “老大个不做人事的东西！”老爷子咬牙切齿，混蛋，一件人事不干。不就是个人老珠黄的老女人，也跟他睡快二十年了，还没睡够？就这么忍不住？有病吧这是。 新家马上就好了，就不能忍忍？ 艹，这事闹大，他们老宅也没脸。 教子无方，是他教子无方！ “回家！” 老头子泄了气，还没提，这事就黄了。 诸事不顺，诸事不顺啊！ “爹，学堂那边，真不能再等了。” “我知道了。” 明天，他就去找老大，去舍下老脸求他。 晚饭时候，宋家的气氛很不一样，孩子们都乖顺了很多。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家，最凶的人是方有财，没想到呀没想到，原来瞧着脾气最好的，才是最厉害的。 铁柱和狗蛋更是身板挺的直直的，一动不动，娘连爹都敢揍，打他们算个啥？ “娘，家具都订好了吗？” “订好了，你爹说，新家不要破烂货，全给买的新的。就买了我们要住的几间屋，剩下的，用的时候再买。没人住，家具放久了也是要坏。” “娘说的是，我也出月子了，明天我也去工地看看。” “你才刚出月子，再养阵子，等我们收拾好再去看。” 她很想说，让闺女去住段日子，可是，离这么近，她还住人家里，说不出口。 “闺女，我给你留了房，最大的房，最好的家具，以后想我们了，就回家住几天。”方有财才没顾忌，闺女的法子挣的钱，他肯定要留间好屋子给她。 苏氏：不就两步路的事吗？有必要住过去吗？ “风子，你们家打算啥时候扩建？”方有财好奇，他们家现在可是比女婿家还气派，屋子更多更大，嘿嘿嘿！ 宋风看向方小宁。 “明年吧，孩子太小，太吵，怕惊到他。” 苏氏现在也不是很想动，孙子还小，她没心思盖房子。“也是，咱们现在也能住的下，隔壁和学堂都能安几个人。” “小宁，你月子出来了，家里的银钱，账单还是交给你管。”这些账单，苏氏看都看不懂，她都怕自己被管家忽悠了。 作坊那边现在都是儿子在管，不过，她心里，还是觉得儿媳妇更靠谱些。 “行，眼看着天再热阵子，就要冷了，咱们家的生意，天冷肯定会更好，年根了么，我们要提早准备起来，别到时候货不够卖。” “闺女，你说的极是，去年，我和你娘，年根真的，累成狗，孩他娘，今年，咋的也得买两个人。咱也能多接点单。闺女你多备点货，你和我们不一样，能放，赚钱就那几个月，错过这村没这店。” 赵氏点头，点心这东西，不比腊肉，放不久，“年底能恁好生意？” “差不了， 想想咱们去年。今年还多了几样，可不得忙死。” 方小宁帮腔，“对，娘，爹说的没错，真的可以考虑买人，平日里也能轻松些。”这年代的人太便宜了，他们做生意的，很快就能回本，真的可以买。 赵氏现在手里是真没钱，“在干两个月，买人！” 太棒了！ 媳妇儿总算是松口了！ 以后，他也可以翘着二郎腿，做大爷了。 “风哥，咱们家再招点人吧。” “嗯，再招三十个吧，一边十五个，你觉得呢？” “可以，如此，咱们的作坊，产量能增一倍，明日我去趟酒楼，跟掌柜的说一下，小肠要加量，让他帮想想办法。还要去肉摊订肉。” 有过上次的经验，宋风这次安排的游刃有余。 第247章 爹还知道这个? “媳妇儿，招人，还在咱们村招吗？”听村长说，村里好多人都想进他们作坊干活。 “肯定的呀，如果不够，在去附近村子招。还有五天就中秋了，风哥，明日你去镇上定点货，咱们给他们发点节礼。” 方有财瞪大眼，还有这好事？有没有他的份？ “还有给长辈的，爹娘住咱们家，吃住一起，这份可以免，姥姥家和爷爷家，买两份就行。” 方有财蔫了，没他的份啊！ “爹，你要买什么，我们一起，到时候你和风哥一起送节礼，我就不去了，在家带娃。”老爹好啊，去老宅，有他在，爷奶绝对捞不着好。宋风虽然也是个脑子清醒的，就怕老爷子对他死缠烂打，毕竟，他到底是孙辈。 “他娘，咱们买啥？五斤肉，两斤月饼，成不？” “成啊，顺便买两身衣裳给俩老的，咱们家屋子好了，要办暖房酒，到时候我们都穿新的，他俩穿旧的不合适。买布料怕是到不了他们身上。”赵氏想了想说。 方有财一拍大腿，“还是你心细，想的周到。就买最老成，老四和她媳妇不能上身的。” 方小宁：老娘现在好像也越来越腹黑了。 “工人给啥？” “两斤肉，一斤月饼足矣。”每人大概一百二十文的节礼。 年底给的多是就几个人，还都是关系好的。 “当然，如果他们干的好，咱们挣钱了，年底除了节礼，还有年终奖金。” “待遇恁好？”方有财光听着都心动。 “爹，前提是，我挣了钱。” 行吧，闺女鬼精鬼精的，就知道她的银子不好挣。 虽然就是一家子一起吃个晚饭，她因为喂奶，有颇多忌口，可总算是能出门了，她还是很开心，满足。 晚上，苏氏想帮她带孩子，她拒绝了。 “娘，一晚上要起好几次喂奶，你好好睡，我带就成。” “那你早上不要太早起，累了就回屋睡。” 方小宁点头。 赵氏和方有财都很欣慰，亲家对闺女还不赖。 “亲家母，你们家铁柱是不是也要相看起来了。” 一旁扒饭的铁柱闻言，筷子都不会动了，不不不，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定亲，不，不想有媳妇儿。其他小朋友一起看向他，铁柱哥，也要有媳妇了吗？ 赵氏看了眼旁边的儿子，总觉得他还很小，也到了相看的年纪了吗？也是，先定亲，过几年成亲，也不是不行的。 “娘，铁柱现在还小，过两年再定也不迟，他在学堂念书，念几年再说。” 方小宁是想，如果他能念的下去，考个秀才啥的，他的媳妇儿，咋滴也得识几个字，不能是个站树下骂大街的泼妇。 方铁柱拼命点头，从没觉得大姐的话这样对过。 “你天天在家不出门不知道，其实前阵子，就经常有人和我打听铁柱的事儿。我想着，咱们家有银子了，咱们铁柱也识字，亲事不能马虎，就没跟你提这事。” “都谁家呀？” 方铁柱竖起耳朵。 “七八户，还不是看到咱们现在好了，都想着巴结上咱们，发点小财吗？没说，因为我一家都没看上。”哎呀，要不是大闺女，他还看不上人家，有人肯嫁他们家都要阿弥陀佛了。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点没错。 “那就再等等，铁柱，你有啥想法没？” 方铁柱低头，羞的耳朵，脸通红，“娘，我现在只想好好念书，其他事不想。” 哦，这是也没喜欢的呀，行吧。 “那就再看看，左右还要等两年。” 方小宁也有点愁，村里的女子没一个识字的，两个弟弟将来媳妇儿可咋整？ 赵氏没想到，他们家竟然这么吃香，有这么多人想嫁进来，想当年，婆婆还说，她俩儿子，要是能娶到媳妇儿，她去茅坑吃屎。这事，还作数吗？ 回到屋里，媳妇儿和儿子都在身边。宋风觉得自己人生都圆满了。 “一个月未见，想我了没？” “当然喽，你不知道我待月子房多遭罪，天天闷一身汗。下次，咱们还生孩子，一定要算好日子，冬天坐月子才行。” 宋风：…… “先歇两年，岳父说，女人接连生子伤身。” “爹还知道这个？” “可不，他找我谈的，所以下个娃子，不急。等这个大点再说。”说着就开始不安分。 第248章 发节礼 方小宁拉住他的手，“刚出月子，不行。” “还不行？”宋风觉得自己都要成忍成乌龟了。 “嗯，你没听娘说吗，出了月子，身子依旧虚弱，再养一个月，你也不想，我坏了身子吧。” 宋风脸绿了。 “要不，我继续回月子房住？” “说啥呢？你把我当啥的？一个屋，能看着你们也是好的。”宋风一脸正色，“跟你说个事，腊肉，腊肠，酒楼背后的主子，前段时间想买咱们的方子。” “然后呢？” “这事掌柜的也没办法，还在耗着，你怎么想？” “他们想直接买断，把咱们给撵了？” 哎，生意一大，就有这个麻烦。愿意买都还是好的，很多人都是强取豪夺。谁叫他们是泥腿子，无权无势呢！ “一开始想买断，我给拒绝了，咱家还要吃饭的。我的意思是说，还是按现在这样合作，我们再给他们降低点利润，货也只卖他们家，等于，咱们的作坊也算是他们的，愿意跟他们签契约。”这事愁死他了，家里唯一一个商量事情的，还在坐月子。 “你做的很好，这样做，起码作坊还能保住。” “嗯，掌柜的也在帮我们周旋，因为咱们家的主意多，那边也怕太过分，以后有新东西，藏着掖着，不跟他们干了。” 所以，不是掌柜的原因，是想以后继续捞好处。 她弟弟们，啥时候才能考个秀才呀！ 门第上去了，不那么任人宰割，一般人也不会觊觎他们。 “那头估计会答应，我们供货，赚的也没那么多，他们也不想撕破脸，双方还能继续合作。咱们的作坊还能继续不说，对方想这么做，肯定需要的量大，我们图个薄利多销，一样挣钱。” “我也这么想，只是你刚才说招人的事，咱们先缓缓吧，等那边有信了再说。这事我不敢跟娘说，她胆子小，怕她吓坏身子。”宋风也很烦躁，最近空闲，他一直在念书。夫子说，他现在还算年轻，可以努力念书，考个功名也不是没可能。 他好了，才能为这个家遮风挡雨。 第二日，宋风就去买了节礼所需的物资，一个骡车，满满当当。 “风哥，县城不是有卖马车的吗？我们买辆马车吧，自家人坐，骡车，拿来运货。”这骡车里天天带货，啥味都有，太难受。 “马车我前几天已经托人打听了，你和孩子，娘出门，坐这个车指定不行，我在里面都受不了。” 这人，现在想的还挺周全的。 “对了，咱们家今年的橡子和红果儿。你问问村长他们，他们还捡吗？” 依她说，他们就别捡了，现在手里的活都比那个挣钱，消息放村里，谁爱捡谁去捡，这样的话，外村也会送来，量还大。 “这事村长也说过了，他们就不捡了，跟着咱们干别的，咱们还能多收点。到时候我会把消息放村里，还有柴火，也是在全村收，当然，外村愿意送咱也接。” “风哥，家里家外你处理的甚是妥帖，思虑的很周全。“ 宋风摸摸脑袋，一阵傻乐。 节礼齐了，当天，就把东西送去了赵家和方家，来去匆匆，方有财惦记着房子的事儿，宋风也忙的很。 而作坊这边，管家带着几个人，把东西全部搬到作坊院子中央，干活的人看着这么多的肉和月饼，都觉得纳闷，一份一份，全都是分好的，这是要干啥？ “大家停一停手里的活，临近中秋，咱们主子心慈，感念乡亲这阵子干活辛苦，特意给大家发了节礼。全部人，都来这边排队，一人两斤肉，一斤月饼。” 所有人都意外又惊喜，谁家好人过节还给工人发节礼，不扣工钱都是心善的。宋家小子，真太太太大气了！ 排好队，没人拿着自己的节礼，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拿到节礼，干活更带劲了。管家看他们如此自觉，很好，主子的好心没白费。 摸摸今日得的赏钱，工人有，没想到他们买来的人也有。因为吃住都是主家的，主子给了他们一人120文赏钱，而他和几个管事的，一人是150文。 这些银子，他要全部存起来。 傍晚，每个下工的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村民们看他们每人手上都拎着东西，“这是干啥啊？你们咋都一起买东西啦？” 第249章 中秋 “咋是买的，这是作坊发的节礼，中秋节礼！” 啥，上个工还给发节礼，天底下还能有这好事？ 村民们都震惊坏了，也眼馋坏了，家里有人在作坊干活的，个个脸上笑开了花。肉腌腌，月饼放几天也不会坏，中秋家里啥都不用买了。宋家人，这事办的敞亮！ 没在作坊干活的，都在寻思，啥时候他们再招人就好了。 前族长家里，因为节礼的事，又陷入了死寂，原本他们也有的，现在全打水漂了。 中秋，方小宁亲自下厨，两家人难得都在，不三家人，还有宋小姑一家子，她要做顿大餐。满月那天，掌柜的还送他们了一些干海鲜，今日，她就要做些大家没吃过的。 东坡肉，软炸虾糕，珍珠酥皮鸡，糖醋排骨，酸辣海参，蒜蓉鲍鱼，酱香鸭，红烧肘子，辣炒鱿鱼，葱辣鱼，清炒白菜，清炖鸡汤，茄饼，鱼头豆腐汤，水煮肉片，香煎豆腐煲。 她和两个厨娘，足足忙活了好几个时辰。 擦了把汗，“我去换身衣裳，你们把菜端出去吧。” “是。” 想不到夫人的手艺这样好，整顿饭做下来，真的开了眼界了。夫人做菜的法子，他们见都没见过。 今日，学到了不少。 方小宁回屋洗了个澡，换身衣裳，才来到大树下。天热，他们都习惯在院子里吃饭。 “小宁快来，今日真是辛苦你了，这么一大桌子菜。” 方有财馋的直流哈喇子，真不该让闺女这么早嫁人的，等过几天，新家好了，他就又吃不到这么好的了。 看看，看看，这都是啥？ 要模样有模样，要香味有香味，一看就好吃！ 他搓搓手，按捺住自己，好多东西他见都没见过，等闺女来，他就能尝尝了！ 方小宁坐下，大家迫不及待的开始动筷。 “嫂子，还是你做菜好吃！” 方铁柱认同的点头，“我姐的手艺，比县城的大厨还好！” “闺女，这几天闲了教教你娘，这是啥，嚼劲真好。” “鱿鱼，海里的。” “这个也好吃，酸酸辣辣糯叽叽的。黑不溜秋的是啥？” “海参。” 都是补身子的海鲜，还有鸡鸭鱼肉，这顿饭，也不知道会不会补过头了。 “这是我过过最好的中秋。”宋小姑忍不住感叹。 谁不是呢？ 去年时候谁能想到能有今天？ 方有财今天喝酒还有了个伴，女婿，两人你来我往的，不免都喝多了。 饭后，方有财一张脸，黑红黑红的，宋风喝酒不上脸，看眼神，是不清醒了。 方有财喝了酒，更跳脱，怕他发酒疯，做出荒唐事，赵氏拉着人，把他关屋里了。 而宋风醉后酒品就还行，眼神迷离的说想睡觉，回屋到床上躺下就睡。 母女俩搞定两个醉鬼，回院子里。今日送货，掌柜的送了他们一篮子石榴。一个个椭圆的石榴，比手掌还大。这么大的石榴，可是稀罕物。 “走，咱们吃果子，月饼，赏月了。” 方小宁带大家坐在院子里，男人们都被干趴下了，现在是她们的天下。 石榴打开。 “哇，真红，籽儿真大！” “看着就很甜。” “一人半个，自己掰着吃。” “娘，你尝尝，甜不？” 村里也有人家种石榴树，结的果子很小，孩子都等不住红就摘了。里头的籽儿也不大，大多都是白色的，粉色的都不多。 这么水灵的石榴真第一次见，第一次吃。 “有钱人，连果子都比咱们村里长得好看。” “可不，”宋小姑深有同感，“这个果子，指定不便宜。” “娘，我们也在院子里几棵果子吧，石榴寓意多子多福，咱们也种两棵。” “好，种种！” 赵氏眨眨眼，多子多福吗？回头也叫当家的买几棵，家里和娘家也都种上。 第250章 买马车 中秋后，方小宁最忙的事情，就是跟着老娘一趟趟进城，买新家所需的东西。 看着完全变了样的方宅，“娘，今年冬天，你们就不会再挨冻了。” 赵氏摸摸眼睛，“还不是因为你，小宁，娘这辈子，也没想过有天能住恁好的屋子。”她从前想的，都是能吃顿饱饭就行。 “以后会更好的。娘现在多能干呀，爹不是被你管的死死的。” “你爹他，变了不少。要是搁以前，他能让我管，我一唠叨，他还不挥拳头。” “日子好了，人也有盼头了呗。娘，说不定，爹以后，也能考个童生，让你做个童生娘子。” 赵氏笑了，“我没那么大野心，一家子平平安安就行。” 方小宁不知可否，她觉得便宜爹能行，一起念书，老实说，老爹的资质真的是几个人里最好的。 几个孩子也不赖，都是苦过来的，知道机会来之不易，念书都是拼着劲儿再念。 最吊儿郎当的就是她爹，成绩最好的也是他，有时候就很气，天分这玩意，真不是勤能补的。 “小宁，都收拾好了，明儿个我们就搬回来。”总算有个自己的家了，赵氏满眼欢喜，这个家，哪儿她都很满意。就是吧，闺女不能一块住，她有些小失落。 “嗯，明天让家里的车把东西带过来。” 傍晚时分，归家的宋风和方有财，是驾着马车回来的。 高头大马，后面的车厢足有一个半骡车大，威风的不得了。 一时间，整个枣树村再次沸腾。 宋家，继拥有了村里第一辆骡车后，再次拥有了一辆马车。他们家，咋就能这么剩钱呢？ 宋家，真真过上了他们可望而不可及，地主老爷般的好日子！ 宋风身后，大人小孩跟了一大溜。 马车嗳，别说村里没有就是镇上，也是不多的。 能坐一次这马车，该是多体面的事儿！ 方小宁抱着孩子，看了眼车子内部。宽敞，座位也大，不错。 以后进城，就真的方便了。 家里的孩子，才是最兴奋的，马车嗳，他们以后坐在马车里玩耍，就是全村最靓的崽。 现在他们已经是全村最让人羡慕的娃，以后更是！想想都美。 “马车多少银子？”苏氏最担心的依旧是银子。 “五十两。” 苏氏和宋小姑，包括赵氏同时倒吸口凉气，看宋风的眼神如同看败家子。家里有个骡车还不够吗，买啥个马车。 放着不用，还得喂，白白浪费了银子。 五十两，都够建一套好宅子了。 方小宁不知道她们想啥，“以后我们也别老待家里，一起坐马车，到处玩玩，溜达溜达。” 除宋小姑外，两人同时心动了。宋春妮现在心里只想挣钱，买地，盖房子，儿子念书不能一直白嫖，她要付束修，给闺女攒嫁妆。 “闺女，咋样，不赖吧？” 这马车，方有财和宋风一起带回来的，他真是越看越满意，越看越喜欢。只可惜，他买不起。 “挺好，爹眼光不错！” 方有财越发的得意，闺女家，没他帮忙操持着，可咋办哟？ 第二日，方家人就开始张罗搬家的事。 所有人都挺不舍，两家子住一起，还真的热闹。娃子有玩伴，大人也是一样。 尤其是苏氏，她最喜欢和赵氏聊天。 要说谁最开心，就属方有财。搬家好啊，他家的房子多气派，村里头一户。自从搬进来，媳妇只能看不能碰，让他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差点没憋死。 还有亲家，就跟没断奶一样，天天缠着他家媳妇儿，白天唠嗑，晚上唠嗑，他天天睡着了媳妇儿才回屋，严重影响他俩感情就想不通了，哪就恁多话要说？ 实在孤单，想必女婿不介意有个后爹的。 他唯一不舍得，就是方小宁的厨艺。不过媳妇儿也跟闺女学了段日子做菜，想必差不了。 第251章 说干就干的方有财 东西之前被方小宁扔了不少，几骡车的东西带过来，回去只有两骡车都没满。 赵氏的心，又开始滴血了。 父女俩，都是败家的。 “亲家母，我走了啊，有空你就去我家唠嗑，左右离得近。” 苏氏依依不舍，“嗳，我空了就去。” 哪能就天天去呀，人家还要忙着做点心卖呢。 哎，幸好小姑子，媳妇儿都在，对了，还有大孙子。 亲家母走了，她可以帮忙带孩子呀！ 苏氏，又找到了她打发时间的乐子。 方有财到家后，家门口围观了不少人，大家都想看看，方老大的新屋子，新家具。 方有财心里爽翻了，他，方老大，也成了大家羡慕的对象。 “今天家里头乱，都还没收拾好，等过几天，办暖房酒，大家再来看哈，我们先忙，你们也都去忙着。” 主人家都这样说，大家也不好继续赖着。暖房酒，也都是招待亲戚，也不会请他们喝。 方老头背着手，带着老婆子，院子里，屋子里，里里外外，看了又看。越看越满意，心里就一个念头，想住！ 可是，他也知道，住不进来。老大个屎壳郎性格，根本不接他茬。 “老大呀，你打算啥时候办暖房酒呀。你二弟，三弟也都来帮帮忙。” “后天。” “成，后我们早点来帮忙。” 方有财没说啥，他们愿意来就来，他又不是不管饭。 “老大，你这屋，花了多少银子？”老婆子问的小心翼翼，她琢磨着，问问，心里好有个底，以后家里盖房子，也想盖成这样的。 “挺贵的，打底得百两。就这，还没算家具。”没啥好瞒着的，工头都是村里的。银子是挣来的，没偷没抢。 “这么多！”老爷子的嗓门抬高了十六度。他以为，满打满算几十两就够了。 小宁对她爹娘，还真是尽心呀！宋家，就没意见？ 哦，是没意见，盖房子还让他们过去住了这么久，老大俩娃子，也在宋家学堂免费念书。 老婆子震惊过后，眼珠子转了转，“老大，你现在好了，娘也就安心了。就是你三个弟弟都还在火坑里烧着，你不能不管他们呀！有啥挣钱的，也带一把子他们。” 管个der啊！ 他们如果知道了方子，第一件事，就是把他踢了，独享。 “爹，他们现在就过得不错了，胜过大多数村里人。四弟还是个童生，以后您老，就等着享福吧。 哎呀呀，我这一堆东西都还没收拾，乱的哟，爹娘，你们先回吧，忙着呢！” 老婆子被堵的胸闷。 方老头也是，这个混账，是真特么的不敢说话，软硬不吃。 老婆子还想说啥，被老头子一把拽住，“走吧，别耽误人家干活。” 老大他算是看明白了，他想给你的，你不说也给你准备好，不想给你的，你求着，哭着他都不理你。 这个儿子，其实最像他，心眼子八百个，又狠的下心。 老四，哎！ 差的远呢！ 晚上，方有财睡着自家的新床，盖着新薄被，激动异常。 “他娘，咱们终于有个像样的窝了。” “嗯，以后你别再混不吝的，咱们好好过日子。” 他混不吝，他现在不知道多顾家，多正干，对媳妇多好？！ 这女人忒不会说话。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方有财觉得，一定是他最近没给教训，这女人就觉得他提不动刀了，做事说话越发的嚣张，一点都不把他放眼里。 是时候让她看看，他是不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了。 被打压一段时间的方有财，翻身，把赵氏压在身下。 心里满意的不行，嗯，现在，媳妇儿才是被打压的。他，高高在上！ “你干啥？” 赵氏大惊，臭男人又发啥疯？今天忙一天，她都快累死了。 “干你！” 他，方有财，就是这么的简明干脆！说干就干！ 赵氏：…… 第252章 种地不赚钱 “起开，我累死了，你快压死我了。” 起开？怎么行？ 还没开始就结束，以后他在家里，地位真就不如闺女家的狗。 说干就干，一点不磨叽，赵氏一开始还推脱，这个臭不要脸的，一把年纪忒不讲究，把她当五花肉啃呢？ 后来，呵呵，她自己个爽到了，非但不推他，还挺热情。 方有财压着她，嗤笑，看吧看吧，女人就是这么现实。他敢打包票，要是没舒服到，能骂他半夜。 “睡觉！”赵氏疲惫的挥开他的手，困死了。 “睡啥呀，新床，咱们试试他结不结实。” 一晚上，她觉得自己就跟煎饼似的，被人翻完前面翻后面，老夫老妻的，他咋兴头还恁足？ 不是村里女人说，到了他们这年纪，扒光自己男人都没兴趣了吗？ “他娘！” “方有财，你想死是不是？就不能让我睡会？” “太阳都晒屁股了，再不起，点心就没时间做了，明天还要办暖房酒，今天得多做点。” 赵氏：…… 这么快天亮了吗？强逼自己睁开眼，立马闭上，天亮的刺眼。 她记得自己不是刚睡吗？ 看媳妇儿被自己折腾的蔫了，嚣张不起来了，方有财倍得意。 以后再跟他拽，就让她下不来床，如此就安分了，他，依旧是一家之主。 “顺子来拿货没？” “人都快从镇上回来了，能起不，不能起今儿个点心就我自己做。” 赵氏闭眼，看到他的得瑟样，她就手痒。 厨房里，“明天你得起早，去买菜。” “我知道，闺女帮我们把厨子都找好了，帮忙的妇女也讲好了。”末了，方有财迷茫的看着赵氏，“他娘，我明天买啥呀，买多少，你不跟我交代清楚，我不懂。” “你不是挺能的吗，昨天是谁说要做一家之主的？” “媳妇儿……”方有财委屈。 “明天也就是五桌子的事儿，五花肉买个十斤，鲤鱼五条，其他的，地里都有。” 方有财觉得，这么点东西，都用不到他，顺子捎回来就成。 暖房酒后，人群散去，除了厨房帮忙的留下，只有宋，方两家人。 “小宁啊！” “爷爷！” “哇哇哇……”方老头正想说什么，方小宁怀里的娃不干了，哇哇哇的哭的撕心裂肺。 “这娃咋了，不是很乖的吗？”一天都没听到他哭。 “可能是怀里待烦了，爹，爷爷，我先回了啊，孩子估计想睡自己的小床。” 方有财摆手，“赶紧走吧，孩子都哭这样了。风子，你也跟着回吧，我这都忙活完了。” 方老头话到了嘴边，只能咽下。咋就找她谈个事恁难呢？他想不通。 要找的人都走了，他还待着干嘛？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带着一家人，气鼓鼓的离开了。 “爹怎么好像不高兴的样子？刚才不好好的吗？” “想找小宁谈事，没找成，恼羞成怒了呗。” 赵氏：…… 一个个全身都是心眼子，她真的好累。 “儿子呢？” “跟着小安，去他家玩去了。” 行吧，小安子，他放心。 今日过后，可算能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了，方有财第一次觉得，热热闹闹，咋咋呼呼的，很烦。 方小宁带着娃，刚出门，孩子就止住了啼哭。 夫妻俩互看一眼，孩子还不会成精了吧？ “还进去吗？” “进去干啥呀？赶紧走，一会爷爷也该出来了。” “走吧，我来抱！” 他也看出来了，方家人，想黏他媳妇儿。 中秋后，就到了秋收的时候。 宋家没地，不是，有两亩，租人了，秋收和他们没关系。作坊的工人，一开始就说好的，秋收也不放假，也和他们没关系。 方有财家里倒是有地，也不多，他和赵氏商量过了，与其为了几亩地累死累活，还耽搁做点心，不如干脆找人帮忙干。 方有财一算收成，发现，原来种地不挣钱，累的个半死，也没多少粮食，交了税收，也只能混个半饱。 惨啊！ 于是乎，秋收，方老大家，也不用干活。 第253章 秋收 唯一要干活的只有方家老宅了。 老爷子在堂屋和儿子们商议秋收的大事。除了老俩口，老四两口子，小娃子不用干，其他人，全都要上。包括家里的半大小子和姑娘。 他和老婆子也不闲着，家里的饭菜，他们来做。 方老三不干了，都秋收了，还得伺候俩祖宗，凭啥？他们秋收，卖的银子给他交束修，完了他自己不用动，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爹，这安排不妥吧，活这么多，大家全都忙着，就是您和娘，也没歇着。 咋，老四和他媳妇儿就不能动动了？他俩镶金了？” “你四弟要念书！”老头子想也没想的拒绝道。 “念书，耽搁十几天也没问题吧，四弟不是说，都会了吗？不去县城学堂就是浪费时间。既然是浪费时间，帮帮家里干活没问题吧？ 这么多年，吃家里用家里，咋就不能干了？还有四弟妹，她要念书吗？还是腿脚不利索？爹娘都要做饭送水，她在家里乘凉，好意思吗？” 方老四气的想暴走，他一个童生，怎么能干泥腿子的事？还有他媳妇儿也一样，搞的跟个村妇似的，以后怎么带出去见人。 媳妇穿的好，戴的好，关乎的都是他的面子。 怎么能下地？ 方老爷子不作声，旱烟抽了一口又一口。老四媳妇闻着烟味，嫌弃的皱紧眉。 干活，她是不可能干的。跟着当家的，她就没想过在动手。 “老四媳妇，秋收，家里烧菜做饭，送水的事儿就交给你了。以后家里的家务也一样，三个媳妇均摊，怎么个分法，你们仨自己商量。 老三，你四弟不能下地，他的手，是拿笔杆子的。你不许再闹了，他的活，他媳妇干了。”老爷子盯着方老三，眼含警告。 方老三怕爹怕习惯了，心虚的低头，不敢跟他对视。能干一个是一个，先这么着吧。 老四媳妇儿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也要干家务活了？老头子是疯了吗？她怎么能干活？ “爹！” “这事就这么定了。老四，要么你下地，要么你媳妇做饭，你选一个。” 方老四都不用考虑，肯定媳妇儿做饭咯，哪有不做家务的女人，她是该好好学学了。 “我听爹的。” 他身边的媳妇脸白如纸，这事只要开了头，以后想躲懒都躲不掉。 不想让自己儿子干活，就把儿媳妇推出去，老头子，心真狠。 方老四也不逼逼了，这个家，他还得要银子的，不能真和两个哥哥闹翻了。 “老爷子，老爷子，有官差，说是来抓你家老四的！” 抓老四？ 怎么可能！ 一定是来找他家老四的。话说，童生，就能为衙门办事了吗？ 家里人都觉得是村人听错了。 “大家都理理衣裳，准备接官差。” “是”。 老四媳妇扭着腰肢，想让她干活，老天爷都不答应，这不，帮手不少就来了吗？当家的要是被县太爷看上，她就能跟着一起享福了。 村民挠挠头，真是他听错了？ 也是，人家方老四是童生，怎么会犯事呢？他真是…… 方家人，穿戴整齐，等着衙役。 这边，衙役和村长说明原委后，让村长带路抓人。 村长铁青着脸，他们枣树村清白一辈子，怎么会出方老四这等下作之人。 没本事，考不上，就走旁门歪道，买试题，他怎么敢？ 科举作弊，是大罪。 他带着衙役，往方家老宅走，途中使个了眼色，想让他通知一声方老四，让他有个准备。到底是一个村的，还是风子岳家，能帮他也愿意帮一把。 做梦也没想到，方家太过大意，不是，太过相信方老四，以至于传信的被方家整的，也以为自己会错意。 村民们不明所以，看到村长带着衙役，一个严肃，还带着链铐，一个脸是黑沉着的，问也不敢问，只能跟在他们身后，想看看，村里，到底谁犯事了。 他们村，怎么会有人犯事呢，就算有几个无赖，最多也就是在村里犯犯浑。 【ps:嘿，宝子们！乙巳蛇年蹦跶来啦，过去一年谢有你们一路追更。新岁愿大家新春吉祥，发大财，欢乐常伴，咱们继续嗨读。】 第254章 事情败露 他们觉得，几个浑的绝对不敢出去干大恶事。能把衙役都惊动，想也知道绝对不是小事。 “这不是方家方向吗？衙役找方老四？我看着他们，不像是有好事的样子呀？” “是啊，老四是童生，不至于让衙役带着脚铐，大张旗鼓的抓人。难道是其他人？” “兴许是，这里又不是只住了他们家。”村里的人基本都惊动了，大的小的，男的女的，倾巢出动。 所有人都想知道，到底是谁犯了事，让衙役亲自来抓人。 村长带着人，在老方家门口站定，所有人都懵逼了，咋会是老方家，老二，老三干缺德事了？ 还是说，不是来抓人的，人县太爷找挡老四有事。 有聪明的，见状不对，立刻飞奔去了方有财家和宋家通风报信。 天呐！老方家到底干啥了？人衙役带着链铐亲自上门。 方家早就在门口候着了，方老四更是趾高气扬。老爷子看到人，满脸堆笑，“里面坐，里面坐，不知二位今日来，有何贵干呀？” 这两人，面生，并不是之前来通知他老四考上的人。 “坐就不必了，方有福在哪？” 老爷子觉得，对方好像有些来者不善的样子，咋回事儿呀？ “是我，找我何事？”方老四出列，开口问道。他对衙役的态度也很不满意。 衙役才不管他满不满意，上来直接铐住他。 “你们干嘛？干嘛？我好歹是堂堂童生，是你们想扣就能扣的吗？”方老四又惊又怒。 老爷子和其他方家人也一样大惊，不知道为啥要扣人？ 他不说这个还好，说了更是引起两个衙役嘲笑，村长更是转头，不想看到他。 “你的童生咋来的，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方有福，告诉你，你考试作弊，偷买试题的事，已经败露，当然，也包括其他作弊的考生。这次，就是大人派我们押你们过去问话的。” 买试题的事败露了？怎么可能？ 幕后的人不是很能耐吗？能提前知道试题，怎么会搞不定一个县令。 方老四是完全吓傻了，面无人色，任由衙役戴上镣铐，不敢有丝毫反抗。 他完了！ 方家人也都如遭雷劈，老四能考上，是因为事先买了试题？ 他们不由得想起，临近考试的时候，老四和他们要银子，说是夫子补课的费用。当时，老大还说过，啥补课，费用这么高，里面有猫腻，他们还骂了老大一顿，说他就是抠门，舍不得银子。 原来，真的有猫腻吗？ 村里人也都惊呆了，方老四的童生，竟然是作弊得来的？老天爷，这么重要的考试，他居然敢作弊？胆子咋恁大？ 完了完了，方老四这次必死，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他们村的声誉。 直到被衙役推着走，脚步踉跄，方老四才回神，扭头冲着方老头喊，“爹，你去找大哥，找小宁，求他们帮我打点，一定要救我出来呀！爹，一定要救我呀！” 他还很年轻，他还没个娃子，他不能死！ 老婆子看着远去的儿子，如梦初醒，想去跟衙役抢人，却又没那胆子。别看她平日里凶得很，是因为她知道这些人，都不会把她怎样，其实私底下，她胆子很小的。 衙役，官差，更是她惹都不敢惹的。 找老大，对，找老大！ 还没等他找，方老大就已经跑过来了，到底，他也是方家人，听到出事了，怎么会无动于衷。跟着一起来的还有赵氏。 方小宁没来，而是派了个人，打探敌情，知己知彼，她才能有下一步动作。 “老大，老大！”老头子头回这么惊慌失措，六神无主，看到方有财，就像见到救世主。 一把抓住他的衣袖，“老大，老大，老四被人抓走了，你快想办法，把他捞出来！” 他不瞎，自然看到人走了。 “他为啥被抓，人衙役说了吗？”他来的时候，人刚被带走，因为啥，还是一头雾水。 方老爷子哑然，考试作弊，他说不出口。 当时考上他有多得意，多高兴，现在就有多懊恼，多失望。 老四，糊涂啊！ 【辞旧迎新，大家新的一年里事事顺遂.财源滚滚】 第255章 想碰他瓷 方有财看着他，也不说话，等着他。 “老四，老四，他……”他真的难以启齿，说不出口哇！ “大哥，老四老四作弊，说是事先买了试题，这事被抖出来，好像不止他，还有别人，县衙说带去查问。”方老二说道。 他没啥不好说的，又不是他作弊。老四最好别连累到他们，要不然，别怪他不顾兄弟情。 方老头张张嘴，不知道该说啥，因为，老二说的是事实，也是不能瞒着老大的。 他期待的看着方有财，“老大，这事，你能不能给想想办法？如果你不能，不是还有小宁吗？他们不是跟酒楼做生意，认识贵人吗？” 方有财怎么会让闺女插手这种肮脏事。 “不是，考不上就考不上，他去买啥子个试题？没这本事，再多念两年就是，非要走旁门左道，现在好了吧！ 爹，不是我说，老四走到今天这步，你要负很大责任，不是你一味的纵容，他能这么不知天高地厚，胡作非为。” 方老头被他数落的老脸通红。老婆子这时候也不敢撒泼，要是把老大骂跑了，她的老四，就真的没指望了。 “他肯定知道错了，你给想想办法，爹求你！”方老头生平头次，在大儿子面前低头。 方有财沉默不作声。 村长长叹一口气，“在门口谈这些作甚，都进屋再说吧。你们也都散了吧，没啥好看的，回头不许嚼舌根，谁乱嚼舌根，谁家以后就别去作坊干活。” 说啥都没这句管用，八卦哪有赚钱重要，所有人，瞬间，鸟兽散。 方老四作不作弊，被不被抓跟他们有毛个关系，去作坊干活才是实实在在，和他们的钱袋子有关的。 堂屋里。 方老四媳妇沈氏进屋就跪在方有财面前，“大哥，求您救救有福，他回家后一定改。” 方有财很想骂人，好事没他份，遇到破烂事就想到他。 “县衙又不是我家开的，我一个泥腿子，平日里只会遛狗吵嘴，能有啥用？不如，弟妹回去找找娘家，听说你爹，认识几个大人物。” 沈氏不吭声，她爹，除了会吹牛啥都不会。贵人？贵人知道他谁吗？ “大哥，求求你！” “老大！” “爹，这事我真没办法，我啥人您不清楚？” 老头子自然知道他不行，他是想去叫他找方小宁。想着老四会在牢里吃苦受罪，他的心，跟在油锅被煎一样，着急上火的厉害。 “要不咱们去求求小宁……” “别，她才刚生完孩子，身体都还没恢复，带着孩子，操持一大家子，已经够难的了，我不能再给她添堵。 而且她一个深闺妇人，能干啥？问了也是白问。”他觉得，老四胆大包天，做事太没谱，进牢里坐段时间，吃点苦，也挺好。最起码，能磨磨他的傲气。 沈氏心如死灰，大哥明摆着不帮，怎么办？怎么办？她不想年纪轻轻就守活寡，更不想有个坐牢的相公。 沈氏接受不了一连串的打击，眼前一黑，晕了！ 方有财急忙后退两步，他没碰到她晕什么，想碰他瓷，做梦！ 一旁坐着的村长嘴角抽了抽，方老大有时候，确实不是个玩意儿。 “老四媳妇儿！” 方家，乱成一锅粥。 大夫被请来，他以为，是俩老的受不住刺激撅过去了，没想到，却是方老四的媳妇。这承受力，竟然还不如俩老的。 按住她的脉搏，探了又探。 “大夫？” “哦，她没事，就是突然刺激过大而已，不过还是躺两天，吃副安胎药保险点。” “大夫，你是说老四家的，有了？” “你们不知道？都快四个月了。”这下轮到大夫诧异了，四个月，不算小的月份，他们居然都不知道。 沈氏也已经醒来，摸着肚子，“我有孕了？”这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 大夫：…… 心多大，四个月没来葵水自己不知道。这家人，都是奇葩。 第256章 前路茫茫 原本家里添丁是大喜，可是现在，却没人高兴的起来。 老四，不知道在县衙咋受罪呢！ 最终，老爷子还是给沈氏拿了保胎药，方有财看没他啥事，早带着赵氏溜走了。 等他们想找他继续时，人早就没了影子。 这厢，方小宁派去的人也回来禀告，说了方老四作弊的事。到底是主子的亲小叔，他不敢说太难听，就是把听到的转述了一遍。 “下去吧。” “是。” 就说方老四看着不像个聪明人，咋第一次就能考上，原来是不择手段上去的。 作弊啊！ 还只是个童生。 人肯定不会被砍头，最多也就是受点惊吓，吃点苦，吃几天牢饭。让他长点记性，这很应该。 这事，她不会插手，反正人过几天就回来了，太快出来，不长教训，以后胆子会更大，做了啥连累九族的就糟糕了。 这事，她也得和老爹打声招呼，免得他着急上火，毕竟也是亲弟不是。 方老四的事闹的太大，宋风回家就去找她。 “小宁，小叔的事你别急，我打听过了，他这事，最多就是终生不得科举，不会杀头株连啥的。” “我知道，也没急，晚上的时候，趁着没人，你去和我爹说一声，白天，全村就盯着咱们呢。” “知道了，你爷那？” “我们一切照旧，不用管，咱们就是个泥腿子，能管啥子个官家的事。” 宋风点头，他知道了。 方小宁真的多虑了，吃不下睡不着的只有老宅的人，方有财心大着呢！ 王家。 “就知道方老四不是个好的，平素成绩一直不如我们家发子，我以为他能考上，是因为咱们家发子没去，被他捡了个便宜，谁知道……” “胆子是真的大，啥事都敢干。”老爷子不屑的冷嗤。 王德发坐在堂屋，一言不发。此时他的脊背阵阵发凉，都不知道自己腿断了到底是好是坏，要是没断，现在在牢里的就还有他。 这事，他不敢说，对谁都不敢。 “我们家发子要是没受伤就好了。”宋氏惋惜的说。 书念的那么好，偏偏律法规定，不要身残的。 王德发：…… 王老爷子心里畅快，因为方老四，他受了多少白眼，外面人话里话外都是他家发子没福气。媳妇选了个差的，科考也不能继续，人也残了，他好一段日子都不敢出门。 现在，哈哈哈……终于轮到方家倒霉了。 崔荷花撇嘴，都不知道他们到底高兴什么？方老四就算再倒霉，也没他们家倒霉，最起码，人家身体健健康康的，还有个厉害的侄女和大哥。 “发子，他买试题的事，你知道吗？”老头子突然想起冬天，王德发也跟他要一大笔银子的事儿。 王德发本能的不承认，“我哪知道，爷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除了去了几次夫子那里，哪都没去。” 也是，他大孙子做不出来这等糊涂事儿。 方老四在县衙牢房，看到了几个熟人，原来他们也都买了试题呀。 几人互相对视，现下光景，谁都不敢说啥，被抓来这里，他们都快吓死了好吗？ 前路茫茫，一个个都后悔的要死，不该走捷径的。 对，都是王德发，是他挑唆他们买试题的。 这事过去那么久，成绩也放榜了，县令本不想管的，谁知道，上面不知咋知道的，给他施压，让他彻查。 没办法，只能彻查，哎，这次又不知道上头要拉谁下马，幸好他只是收到信，却一点没参与。 一层查一层，有买试题的，自然就有卖试题的。 于是乎，衙门的人工作量又增加了，又要去抓一批卖的人。 这个枣树村咋回事儿，咋又来个卖的。 不错，昨日都不用县令审问，几个吓傻了学子就把王德发给招出来了。 如果不是他的怂恿，他们也断然不敢干出买试题的事儿，凭啥倒霉的只有他们他一点事儿也没！ 再说不招会用刑，他们可受不住。 第257章 又带走一个 两个衙役，再次来到枣树村，村长看到他们头就疼，准备好事。却躲不过，只能硬着头皮招待，听完他们的话，脸比万年锅底还黑。 简直日了狗，咋又蹦出来一个？ 王德发？ 竟然是他卖的试题！ 他怎么敢？ 他这个村长，早晚被他们折腾死。 村长木着脸，带衙役去抓人。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村民一看到村长跟衙役自动自发的放下手里的活，跟在后头。 他们枣树村，咋尽出触犯律法的人。 别说是好事，看村长比昨天还黑的脸，就知道事情又大发了。 哎，这次又是哪个混球，破坏他们村的声誉。 村长带着人走啊走，村民跟在后头顺着方向猜啊猜。 这方向…… 周家？ 还是宋家？ 还是李家？ 谁都没想过王家，很简单，大的残了，小的被管的很严，也不到干坏事儿的年纪。 人，在王家门口站定。 全村哗然。 他们把崔荷花打死了？不对呀，今天还看到她去打猪草，走路带风，精神的很。 “砰砰砰！”敲门声很大。 宋氏开门，看到村长，正想发火，几个意思，来他家恨不得把门板拍烂，做村长的，了不起吗？ 可看到他身边的人，哑了火。 她虽然不出门，官差穿的，她还是认识的。 “村长，这是咋啦？”人带他家干啥，要去也是去方家呀。 “王德发呢，叫他出来。”衙役不客气的接过话茬子。 宋氏怔怔的看着衙役，他说的话她都能听懂，可是合在一起她不懂，不是，他家发子天天在家，能犯啥事？到底哪个王八蛋冤枉他！ “他，他……” 衙役很不耐烦，磨磨蹭蹭个啥，逮到人，还得走回去交差呢。 “人到底在哪？” 老爷子还没到门口就听到衙役的声音，“不知我大所以犯了什么事？” 这家人，真不如昨天那家人配合。衙役耐心告罄，啥也不说，进屋抓人。 他们是给他们脸了，衙役抓人，还需要跟个泥腿子解释。 “你们！” “老爷子，德发有没犯事，去趟县衙，自会查清。” “他到底干嘛了，考试他又没参加。”就算真买了试题又怎样，他没去考试以后也不能去。 “他不是买试题，他卖试题。” 老爷子险些站立不稳，怎么会？ 而衙役，也找到了躲在屋里不肯出门的王德发，他听到了，衙役找他，就猜到卖试题的事儿被揭发了。 还在想如何躲避这场祸事，衙役就冲进来了。 “我的儿！” “发子！” 宋氏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抓着王德发的衣袖，不肯松手。 得了信，从地里跑回来的崔荷花，现在也是全身发抖，她藏的银子，是脏银？ 这个该死的蠢货！ 不行，不能认，打死都不能认！认了她也死定了！ 银子是王德发拿的，和她没一文钱关系。再说，说她拿的，证据呢？有本事搜出来！ 衙役粗鲁的推开宋氏，她跌倒在地上，他们正眼都不看一眼，妨碍公务，是大罪。 王德发，被铐上镣铐，在衙役的推搡下，慢慢前行。 衙役嫌弃的跟在后头，艹，今天下工肯定要晚，死瘸子走不快。 王老头整个人都不好了，老嘴蠕动，不知该说啥。王老大去山里砍柴，还没回来。 因为怕儿媳妇偷人，最近砍柴的活又成了王老大的了。 眼看着人被衙役押着带走，宋氏忍不住歇斯底里，在院子里嚎啕大哭。 村里人见状，也是唏嘘不已。王家是不是祖坟出了问题，咋啥倒霉事都和他们有关系。 王老头这次是真的无能无力了，他就是个农村老头子，县衙的大门他都没进过，怎么捞大孙子。而且刚才他也不喊冤，这事肯定是干了。 “爹，德发他真的犯事了吗？”二儿子试探的问。 “怎么会，你们别瞎说，他不会做出这种事。一定是昨天方老四给他扣屎盆子。等问清楚了，人就回来了。”他自欺欺人的说。 老头子不愿意认，不，是不能认。 第258章 上去就是干 方家老四考试作弊，王家大孙子卖的试题，这事在枣树村掀起了大风浪。 他们都只是普通百姓，哪见过两天来两次衙役抓人的阵仗。 王德发因为腿瘸，走得很慢。官差耐心有限，着急下工，一路上没少折腾他。 而近半年时间，他又鲜少锻炼，没走过远路，猛不丁的突然走这么远，真心有些吃不消，腿疼的跟针扎一样，越走越疼，越疼走的越慢，瘸的越厉害。 两个衙役见他磨蹭，火大，“走不动就不能老实一点，都瘸了还不学好，你一个读书人，找份工安稳度日不行吗？非要做这犯律法的事儿，现在好了吧？赶紧的，赶紧的，天都要黑了，快走！” 王德发咬紧牙关，一步一步往县衙方向走。 县城，可比镇上远上许多许多，他痛苦蹒跚的模样，没换来一点同情。 比他惨的多的事，他们见惯了。 大约一个时辰后，王德发走不动了，是真走不动了，每迈出一步，腿部传来的剧痛都如同一把锐利的钢刀，直直刺入骨髓，疼得他眼前阵阵发黑。 一个衙役见他停下来，满脸不耐烦，伸手狠狠推了王德发一把，他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另一个衙役也很烦躁：“咱兄弟俩今儿个还得赶着回家，全被你给耽搁了，走快点！”言语间尽是嫌弃。 王德发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浸湿了衣衫。被这般当众羞辱，饶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他紧咬的牙关咯咯作响，双手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几乎掐出血来，却硬是一声不吭。 脚下的土路崎岖不平，石子硌得脚掌生疼，本就残疾的腿愈发不堪重负。 王德发望着前路，双腿似有千斤重，每挪动一分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他现在也只想赶紧到县城，到了县城，最起码不用再继续走路。 方家人听闻是王德发卖的试题，孙老婆子直接跑到王家门口，撒泼谩骂，说是他们害了他大孙子。 宋氏和崔荷花也不是吃素的，上去就是干，指着老婆子骂的更难听，两家的妇女，就在王家门口，扭打起来。 最后，还是村长来了，双方族长来了，才肯消停。 因为族长说，当务之急，不是怪谁教坏谁，而是先想办法怎么把人捞出来，牢房是一般人能待的吗？如果动刑，不死也残。 方家人找上方有财，方老大表示自己爱莫能助，老爷子让他去找方小宁，他表示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她是宋家人，方家事和她没关系，就算是株连九族，都株不到她身上，这是夫子跟他说的。 方老爷子差点气到中风，老婆子两天未曾合眼，又去王家大闹一场，元气大伤，骂方有财的力气都没。 自从老四出事，两个儿媳妇对老四家的要多冷漠就多冷漠。 哎，不提了，最重要的，是老四得赶紧出来，得活着出来。 他就怕里面有人对他用刑，他扛不住。 于是乎，俩老的直接杀到了宋家，求大孙女出手救人。左右求老大，老大也是找小宁，他们直接选择越过方有财。 方小宁堂屋里招待他们，来者是客，还是亲爷奶，绝不能拒之门外。 “小宁啊，奶求你了，救救你四叔吧。，现在，能救他的只有你了。” “奶太高看我了，风哥他就是一个卖吃食的，我天天在家带孩子，怎么能够到县城衙门。说实话，县城，我也就去过一次。” “小宁，奶现在能指望的，就只有你了！” “爷也求你了，我知道以前是我对不住你，我跟你赔不是，你四叔在里头生死未卜，我实在是找不到别人了啊，小宁！”老爷子声音悲戚。 方小宁注视着他，才两天，老爷子好像白发又增了些。 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小叔真幸福，这么浓烈的父爱母爱，他爹一辈子都没得到过。不是，少的也没得到过。 现在还要为俩老的宝贝儿子擦屁股，老爹和她，实惨！ 第259章 老蚌怀珠 “孙女啊！” 方小宁嘴角微抽，用到就是孙女，用不到就是赔钱货。 看着两个白发老人，到底还是心软了一次，决定安慰安慰他们。 “我会想办法打听一下，能不能出的来，我不能保证。” “成成成，能打听就好，能打听就好！”老爷子现在哪里敢多要求，肯帮忙就行了。 出了事，才知道，没有关系的泥腿子有多难，求爷爷告奶奶都不知道求去哪里，比如现在的王家，比如他们家，除了方小宁，没别人了。 把人送走后，“风哥，这事，明日我跟你一起去衙门问问吧。” “嗯，实在不行，我求求掌柜的主子。” “不必，小叔死不了，我也就是看俩老的，那么大年岁，还为了一个不省心的儿子，操碎了心。” 哎，老蚌怀珠，奶年近四十才怀了四叔，生下来，就护的跟眼珠子似的。就是过度溺爱，才把他养的不像个人。 次日。 方小宁坐着马车先去了镇上，掌柜的主子回话，他们可以继续做腊肠，合约得重签利润调低，供货量加大。 他们无权无势的，能有钱给他们赚，那个没见过的贵人都算是善人了。 去签好了契书，跟掌柜的打听了一下当今县令以及县衙的事。 掌柜的思索了一会，“这样吧，你们先去看看，我给主子去个信儿，说一下此事，县太爷和我家主子，关系较熟。” “如此便有劳掌柜的了。” 权势，她需要权势。 两人告别了掌柜，又去了县城衙门，塞了点银子，得知方老四在里头未被行刑，除了吃不饱睡不好，没啥不好的，至于这件事情，怎么处理，还要等上头的定夺。如此，便安下心，没死没残就好。 衙役知道他枣树村的，看在银子份上，又多了一嘴，“你们村还有一个，卖试题的那个不太好。” 啊，王德发？ “他咋了？” “他是卖试题的，罪行更为严重，被县令用刑了，不是瘸了吗，来的时候也受了点罪。” 这可怜见的，本就不健康的身子，再次雪上加霜，太惨了！ “这事还在查，涉及的人众多，今天又去抓人了，没那么快结案。” “多谢差爷。” 夫妻俩谢过离开，并没有给银子，要求他们善待方老四，美的他，在里面好好反省吧。 “难得来一次县城，走，咱们去买点东西。”到了县城，方小宁的购物欲超浓。 她可是带着银子出门的。 “走吧。”媳妇儿上次出门，还是买年货，好不容易卸了货，是该好好逛逛。 方小宁杀进布庄，“老板，新款布料在哪？” “客官，这边请。”凭多年售卖经验，知道这是头肥羊。不是，这位好像年底来过，买了一堆的那位夫人。 掌柜的认清人，更热情，客官，这些棉布全是新到的，这里还有从江南进来的绸缎料子，还有这个印花布料，是京城来的……” 儿子的，自己的，宋风的，婆婆的，家里的小孩的，下人穿的，爹娘的…… 宋风在一旁瞠目结舌，掌柜的嘴角咧到耳根，大客户，真是大客户，一次买了他近一个月的销量。乐呵呵的亲自把布搬到了马车上，目送他们离开。 接着，又杀进了首饰铺子，给自己和苏氏都选了一整套的足金头面，赵氏则是一副十两银子左右的银头面，宋小姑，一个银簪，一副耳环，她干活，耳坠不适合。 宋风看她的兴头，很想问她，是不是方老四其实只是个幌子，其实是她想进城买东西吧。 儿媳妇买东西是真爽快，看上什么包什么，她今天，到底带了多少银子出来？准备的这样充足。 首饰买好后，又去了点心铺子和杂货铺子，孩子们要吃的零食，自己儿子的玩具，不是，他这么小，怎么玩？ 又风风火火的买了一头羊，说回家烤全羊吃。 “差不多就先这样吧，也没啥买的了。” 宋风看着满满当当的马车，是没啥买的了，车厢里已经满了。 第260章 银子，没有，人脉，没有 村里无秘密，方小宁和宋风去县城的消息不胫而走。王家人羡慕呀，他们找遍了能找的人，求遍了能求的人，还是没能摸到任何门路。 银子，他们没有，人脉，更是没有。 方老四好命呀，有方小宁这么个侄女。 “爹，要不我们去宋家问问方小宁，她去看方老四，肯定也能看到发子，您觉得呢？” “你觉得她会说？” 就算他们愿意抛下面子，去求方小宁，估计她也不会搭理他们吧。不想抬头，每次只要想起在他家做牛做马几年的方家丫头，他就不愿意看到现在这个扫把星。 宋氏哑了火，“这可怎么办呢？我们在家里干着急，也见不到人，也不知道官爷是怎么对发子的，之后要怎么判，怎么办？” 宋氏一夜时间，嘴角起了好几个火泡，急的。 “自作孽不可活，你们逼爹也没用，有本事自己找人去。” 王老二，老三一起过来，老头子知道他们又要找事，可他现在真没精力内讧。 “你们要是想帮发子就直说，其他的我这会不想听，当务之急，就是救人。” 兄弟俩互看一眼，又一起走了。态度很明确，和他们没一点关系。 王老大真想揍两人一顿，丧良心的冷血玩意儿。 “别计较别的，你们去打听打听，看看方小宁带回了啥消息，有没有关于发子的。” “嗳！” 方小宁回家，等了她一天的方家人，想问，又怕急着过去惹她厌烦，老婆子在家里坐立不安，老爷子的旱烟就没离过嘴。 知道他们心急，回家放下东西后两人就去了一趟老宅。 “爷爷，四叔暂时没事，官府没有对他用刑。” 老俩口大喜，没用刑就好，没用刑就好。 “你四叔啥时候能回来呀？” “这个案子还在调查中，想要回来估计还要等一阵子。不过四叔就是买了试题，刑罚定不会太重，你们且放心吧。” 大孙女这样说，他们悬着的心彻底放下，还是小宁能干呀，出去一趟，就把事情打听的清清楚楚的。 听说今天王老大也去了县城，回来跟个蔫鸡一样，啥都没打听到。 “爷爷，我先回去了啊，跑了一天，还怪累的。” “行行行你赶紧回去休息，快回去！”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态度前所未有的热情。 宋风很想说，为啥会累，还不是逛街买东西逛累的，和方老四真没太大关系。 家里，苏氏看着儿媳妇买回来的东西，除了咋舌还是咋舌，儿媳妇，可真能造啊！ 一天不到的时间去了镇上，又去了县城，打听她四叔牢里的事情，完了，还能带回来这么满车的东西。 “你们把东西，全部搬去堂屋，等小宁回来，看她怎么安排。” “是。” “娘，孩子今天羊奶肯吃吗？”她出门，最担心的就是孩子。 “一开始不肯，哭闹了一阵子，后来可能是饿狠了，也愿意吃了。” 艾玛，可怜见的。 方小宁心疼极了，以后出门得带着。 “现在呢？” “吃饱在睡觉，小宁啊，你买这么多……”苏氏指着堂屋里的东西。 “布料，棉花，马上不就天冷了吗，我想着，县城的料子肯定比镇上样式好看，就把大家的都给买了。咱们冬天的新衣裳全有了，可以早点做起来。” 苏氏：是有了，这么多呢！ 方小宁蹲下，“娘这是给你的，你看喜欢不？” “你选的当然最好。” “这是小安的，风哥的，宝子的，我的，娘，小姑和大勇的，你先收着，回来给她。” “嗳！”媳妇儿想的真周到，不偏不倚，大方的很。 “这是我爹娘和狗蛋他们的，这个是下人的。娘，秋天咱们一人做两套，冬日长，一人做三套。” “哪用得了这么多，去年的都还新着呢！” “风哥孝顺你的，就多做几套，换着穿。” 苏氏心里欢喜的紧，儿子，儿媳妇都很孝顺，她现在真没啥求的，满足的不得了。 方小宁拿着首饰盒子，“娘，这副头面是买给你的，等过年，咱们再买一套。” 第261章 闺女又乱花钱 “哎呀，我一把年纪还戴这个干啥，你拿回去戴。”苏氏打开盒子，一片金闪闪，闪花了她的眼，居然是金首饰，小宁这孩子，乱花钱。 “我给自己也买了，你看，桃花赤金桃花的，是不是很漂亮。” “好看，好看！”桃花中间还缀了粉色宝石，蕾金丝一圈一圈缠绕成花，活灵活现，她见了都心动。 “娘，你这副富贵牡丹的，你打开看看做工也很细致，戴着，富贵的很。” 一头的金子，能不富贵吗？ “给你娘买了吗？你娘生养你多年，我有的，她也得备一份。” 她就喜欢苏氏的这份敞亮。 “娘的我买了，一套银头面。” “咋是银的，我们都是金子的。” “那就过年再给她买一套金的。”她不会说区别对待，两人都一样，苏氏若是真愿意，是最好的。 “娘，你看，这是给我娘的。” 苏氏看到，也是一副富贵牡丹的头面，只是她的做工更精致，而且是赤金的，而亲家母，是银的。 “下次都买一样的，知道不？” “听娘的！你看，这是给小姑的，娘说，小姑会喜欢吗？” “指定喜欢。” 小姑子这辈子还没戴过首饰呢！她也是享了儿媳妇的福，才有金有银，以前，就是铜簪都没能有一个。 方小宁迅速的把点心也分了一下，“娘，这份是夫子的布料和点心，这些是我娘家的，我和风哥再出去一趟，给他们送去。下面人的，你也叫管家分一下。” 她如果不去，老娘估计不敢收那套首饰。 “行，你快去，快去！我去吩咐厨房，晚上做你爱吃的。” 方小宁哀叹，她爱吃辣，可是不能吃。 到了方家，大门紧闭。 老爹这是躲着老宅的人吗？他不会不知道，他们已经去找她了吧？ “娘！” “小宁，风子来了呀！” 赵氏以为他们是为了老宅的事来的，方有财也这么认为。 “你四叔的事你们不用管，他活该！” 赵氏认同的点头。 方小宁和宋风皆有些无语，“我都跑县城了。” “你去啦？为啥？吃饱撑的。” 可以这么说吧，趁机浪了一把。 “爷奶昨晚上求我去了，推辞不过，就跑了一趟。” “卧槽，我就说今天咋没来烦我，原来是不需要我了。 他们找你你就答应，你啥时候恁好说话了？嗯？” “我孝顺呗。” 你赢了！ 方有财承认，自己又被死丫头气到了。 “爹，娘，门口马车里很多东西，都是我去县城给你们买的。” 赵氏无奈的看着她，帮衬娘家帮的正大光明，一点不顾忌的，她真没见过。 “你不是去打听消息了吗？” “是呀，打听完了也不影响我买东西哇！爹娘，我给你们买了布匹，最新款式，还有棉花，做冬衣。” 她买的都是棉布，绸缎不实用，谁手上没有几个老茧，一摸就勾丝。 宋风在，赵氏所有的话只能吞下，反正说了也没用，闺女我行我素，不会听的。 “这么多呀！你把县城搬回家了？” “爹，你太夸张了。” 几个人把东西搬进堂屋，“娘，这些布匹，你看着做，现在差不多可以慢慢做起来，天冷就能穿。 糕点呢，你们也尝尝，虽说咱们自己家有，也要尝尝人家卖的啥味道，比对比对。” 赵氏点头，闺女说的没错，是该好好比对比对。 “娘，这套首饰给你。别拒绝，刚才婆婆还怪我给你买差了呢！她的和我的都是纯金头面，只有你的是银的，我说，等过年再给你买更好的。” 赵氏都听傻了，她到底在说啥？啥金的银的，过年买？ 方有财有些幽怨的看着闺女，他也想给媳妇买，私房钱还没存够，就被闺女捷足先登了。 关键，她还买了一整套。要是过年真给买金的，他怕是存一辈子私房，也买不起一个簪子。 不是，闺女恁乱花钱，女婿没意见吗？ 第262章 女人就是鸭子 看一旁笑眯眯看着，一句话也不说的宋风，哎，女婿被闺女吃的死死的，还有亲家母，脑子也不像个好使的。 行吧，这样也好，最起码闺女帮扶他们，夫家没意见。 “咳咳……闺女选的首饰就是好看。他娘，你戴着指定好看。” 赵氏瞪大眼，当家的能不能要点脸。 刷刷刷的眼刀子甩过去，方有财当没看到。 “闺女，以后你爷再找你，甭搭理。” “我知道。” 方有财觉得被敷衍了，不满意的嘟囔着，“知道啥啊，前天你也这么说的，风子你看着她点，脑子一热容易冲动。” 宋风：这个他真不敢点头，好不容易才熬过月子期，现在他还素着呢。 方有财看他的怂样，朝天翻了个大白眼，真给他们老爷们丢脸。 人走后，赵氏还抱着首饰盒子，她的首饰，都是闺女给买的。 方有财见状，打趣她，“看啥呀，喜欢戴就戴呗！” 赵氏不理他，抱着盒子回屋，必须得放好了，这么贵重的东西。 既然要加量，作坊就要加人，对方说了，腊肠卖的最好，量要加两倍。 “风哥，咱们得招人了。” “嗯，我算过，起码得招五十个。” “差不多，你去说一下，如果村里人不够，外村也行。”据他所知，就作坊里员工的亲人，好多都想进来干活。 工资高，待遇好，还要的是女员工，去哪找去！ “成，这事让村长安排，他挑一轮，我们最后再挑选一轮。”就跟上次一样，招来的多省心。 村民们得知宋家又要招人，全部涌向村长家。老太太，小妇人，甚至还有未出阁的待嫁女。 叽叽喳喳，全部围在他院子里，吵的他都要炸了。 “安静，安静，要报名的来我这登记。” 闲聊声盖过了村长的声音。 “安静点！” 大家继续，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村长又拉不下脸，跟一帮娘们耍脾气。 最后，笔杆子一扔，出去干活了。 看她们的样子，都不是来报名的，是来唠嗑的，等他们唠够了再说。 众人一看村长走了，着急了，“村长，你走啥呀，我们还没登记呢？” “地里忙，我看你们一时半会唠不完，” 村妇们尴尬了，村长这话说的，被家里的听到，回去少不了一顿骂。 拦住要走的村长，人群安静下来，所有人乖乖排队，村长无奈，重新坐回去登记。 那些个几十个小妾的老爷们，就不嫌吵吗？ 登记完，大半天时间过去，仔细一看，好家伙，村里的妇人能来的几乎全来了。 除了那几家子，和宋风不对付的。 这么多人，他又剔除了一部分人品不行又爱唠闲话的。 然后，看着少了一半的名单，满意点头，剩下的，就让他们自己定夺吧。 方小宁拿到名单，看到了二婶，三婶儿，还是不死心吗？以为她帮忙打听的事，就是和他们亲近了，真是想太多。 这俩婶婶，都不是省心的主，用他们，说实话，她不放心。不说出不出卖她，就说在作坊里，时间久了，绝对的蹬鼻子上脸，作威作福，不省心。 她不可能给自己找俩麻烦，这两人，过不了。 还有十几个她印象不好的，也划掉了。她没想到，居然看到了崔荷花的名字，她来报名，王家同意了吗？偷偷报名，回去就不怕挨揍？ 崔荷花，看来是缺钱缺狠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凭她给原主戴绿帽，就不能用。毕竟，她用了人家的身体。 “村长叔，麻烦你通知剩下的人来面试，明天早上。” “嗳，成。”村长瞥了眼名单，又看了眼方小宁，老方家的，她真不打算留一个。 “村长叔，如果家里忙的过来，让嫂子也来吧。” 村长避嫌，第一次她媳妇儿也是她叫的，这次又是，自己家的一个没写。 “这……” “是我的主意，我想要的，和您没关系。” 村长闻言，沉默了一会，“成，我把顺子媳妇加进去。” 有银子挣，家里的活怎么都能将就。 第263章 没了根的浮萍 “爹，作坊招工，村长把我们的名字划拉下去了，您说，我们哪里不行，他要这么干？ 上次还到了小宁选，刚才报名字，明天去作坊第二轮复试，居然没我们的名字，这是啥道理？ 他就算是村长，也不能乱来吧？我们现在和小宁关系不赖，她不可能不选我们。” 方老头沉思，他们和小宁的关系虽有所缓和，但是真的有多亲，感觉并没有。 如果有，他两个儿媳妇根本不需要啥子个甄选，直接就把人拉作坊了，还有他两个儿子也一样可以进去当个管事。 可老四的事，她也确实是帮忙了。老爷子怎么想怎么不得劲，这个孙女，咋就恁难相处呢？ “爹，我们去找小宁，直接跟她说，让我们进去干活，行不？” 两妯娌认定这事是村长在捣鬼，他们一家子都在作坊干事不说，这次又把他儿媳妇给安排上了，每个月一家子的工钱都不知道要多少，村里不少人都在絮叨这事。 “你们的事先等等。”老爷子直觉是小宁的意思，村长挣她的银子，绝对是按她的心意选人。现在，老四还在里头没出来，孰轻孰重他分得清。他不能为了这些小事得罪大孙女，万一惹毛了她，不管老四，他才真的要哭。 方老二媳妇不干了，她都快急死了，公公还和她打马虎眼，怎么行？！“爹，不能等了，明天就面试确定人了。” “老二家的，这事不是明摆着吗，小宁不用你们。你以为，没她允许，村长会划掉你们的名字，上次不就放着，她最后定夺吗？” “咱们不是跟她和好了吗？” 老爷子惆怅，“这可能是我们的一厢情愿吧，她肯帮老四，可能是怕她爹，她弟被牵连。至于我们，看情形，她还是打算凉着。” 俩儿媳妇听完，浇了个透心凉，怎么办？不能沾上那边，他们不是，还要过的苦哈哈。 不行，晚上得和当家的好好说说这事，到底咋办？ 不去干活，他们就没有银子，就不能存私房。同时心里也埋怨方小宁的无情，明明是至亲，便宜却一点占不到。 崔荷花最近可舒坦了，王德发不在，家里也没人有心思盯她，完全放飞自我，村里的俩姘头轮流约，比皇帝还潇洒。 同时，她还抽空回了趟娘家，挑唆爹娘去王家闹。只有她爹娘出面，才有可能摆脱那一家子。 崔家人有些犹豫，说实话，他们是真不想关这个闺女的糟心事。反正是王家人，泼出去的水，好坏都和他们没啥关系。 见他们不为所动，崔荷花下了猛火，“爹，你想，你有个到了律法的女婿，将来谁愿意把闺女嫁咱家来？再说，如果我和离了，将来再嫁，你们不是能再收一份聘礼吗？” 崔大牛不客气的说，“头次成亲，当初王家才给了几十文，你现在变二手货，能值多少钱？” 崔荷花无言以对。 她没跟家里说过鳏夫要给他们银子的事儿，总想着，如果和离，到时候鳏夫的银子就是她的，能省一点是一点。 “他爹，这事真会影响儿子找媳妇吗？”闺女天大的事，也没儿子重要，他们绝对不能让她影响到儿子。 “应该会，王德发个狗娘养的，自从成亲，好事没老子的份，坏事次次连累到我们。” “谁说不是呢！” 见爹娘如此态度，崔荷花总觉得不安。 崔大牛看着她，看着她，越看越是个赔钱货，半晌，“荷花，你别怪爹娘无情。这样吧，我们想办法让你跟王德发和离，你也必须答应我们，和离后，和我们断亲。”有个和离的闺女，一样影响儿子的婚事。 崔荷花没想到他们的要求居然是这个，喜出望外，一下子，撇出去两个累赘，鳏夫知道一定和她一样开心。 心里的高兴，绝不能让爹娘发现，她抹着眼泪，故作苦楚的看着爹娘，“你们把我赶出去，以后我可咋整？没了娘家，不就是没了根的浮萍。” 第264章 老爹太阴险 崔大牛丝毫不为所动，“你就说要不要吧？” 这次，他一定要甩开这个烫手山芋。 崔荷花犹豫了好一会儿，眼含热泪，“我听爹娘的，再怎样，不能因为我影响弟弟。” 崔大牛满意了，还算识趣。他帮她脱离王家的火坑，以后怎样，就看她自己了。 崔荷花也想着，如果和离，嫁鳏夫，她以后和老光棍也要断了关系，好好过日子，不能给新夫君戴绿帽。 “既如此，你就先回家去准备准备，明日，我就和你娘，去王家。” “好，多谢爹！以后，我也绝不会拖累家里。”她话说的很漂亮。脸上花难掩惊喜，这次，一定能和离掉吧？ 王德发这辈子彻底毁了，犯了这么大的事，不死也得扒成皮，说不定还会吃牢饭。出来后，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还有啥用。 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赶紧离开的好。现在她要离开，村里也不会有闲话，毕竟，做错事的是他。 这笔交易，双方都很满意，崔荷花理理衣裳，也不多逗留。崔大牛则想着明天要带多少人去闹事。 王家除了一个老头子，其他人如今真的不足为惧。 因为今天要选一拨干活的人，方小宁特意起了个大早。 村里的人，不管是不是要面试的人，也都早早起来，围在作坊外，他们都想看看，方家闺女，到底是咋选人的。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波人，手干干净净，衣裳也是整整齐齐。尽量做到，外表，让方小宁挑不出错，看她还有啥理由，不用他们。 来到作坊，面前站了一百来个人，全都站成一排一排，瞧着甚为壮观。 只一眼，方小宁便知上次选人的法子行不通了。由此，她看的越发仔细。 眼神飘来飘去的弃，手经过猛烈揉搓，还有些许的灰色脏渍的弃，衣裳褶皱的弃，头发虽然整齐，却油乎乎的弃。 这次，她没有说他们不合格的理由，个个都按模板来，她还怎么挑选。 “行了，就这些留下，其他的不好意思，下次再来试试吧。” 没被选上的很是沮丧，想干活的人越来越多，挑选越来越严苛，后悔第一次被契书吓到，不敢来应聘。 人员选定，方小宁拿了账本，回去对账。 与此同时，方老大家也不太平。 老爷子一大早就去了他家里，要他帮忙今年秋收。 原因很简单，他要让全村都知道，老大和老宅关系好着呢，变相说，方小宁和他们亲着呢！ 如此，老四回来后，这些人才不敢闲言碎语，老四也能好过些。 “爹，你说啥？叫我去帮忙收庄稼！”方有财跳起，开什么玩笑，他以前连自己家的都不想干，老爹是怎么觉得，他愿意干他家的。他又不傻，为啥要去给人做苦力？ “爹，你找别人吧，我干不了，家里忙，没空。” 见大儿子直接拒绝，老头子有些不悦，一个个的，他是叫不动了是吧？“你家地是叫人收的，咱们家摊上那么大事，老四又不在，他媳妇儿也有身子了，你做大哥的，就不能帮帮家里几天。” “甭说这些有的没的，爹，老四和他媳妇在家，也不干活。他不在家刚好，秋收本来就忙，少伺候一个祖宗，大家还能清闲点。” 方老爷子被他怼的说不出话，支支吾吾半天，“你可以少干点，就帮帮手而已，也不用多，就两三天，成不？” 只要让人忌惮他们家就行。 不干活叫他去干嘛，他爹可不是没事找事的人，干啥都有目的的。这次说没个算计，打死他也不信。 方有财眼眸微眯，看着老爷子，半天没想明白，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不管他想干嘛，他不接茬就不会吃亏。 “爹，真没空，你不是不知道我做点心卖，孩子娘一个人忙不过来。” “就两天，两天成吗？”方老爷子语气近乎哀求。 不是方有财铁石心肠，是老爹这人，太过阴险。坑死他不偿命的那种。 “真不行，爹，实在走不开。老二，老三两口子在，他们能干着呢，这么多年，他们哪年需要您操心了！ 您就跟以前一样就成，啊，别担心，没问题的。” 第265章 拿他挡刀 老爷子并没有被安慰到，他看着方有财，恨的牙痒痒，却拿他一点办法没有。 老大，软硬不吃，以前喜欢听好话，现在，连这点爱好也没了，他真的拿捏不住他。 “老大，爹和你实话说了吧。老四回来，村里肯定都是风言风语，对你不好，对小宁就更不好啦。 爹就想着，你在我们家田坎上站两天，让大家知道咱们两家亲近，小宁也和我们亲近，村里很多人都在他们家干活，肯定有顾忌，不敢乱说话。”不说实话没办法，混账儿子不按他说的走。 方有财我了个大艹，合着让他做人形木偶，替老四挡刀。不是，都是儿子，老爹为啥就对老四这样上心，难道是他特别帅？ 方有财讽刺道，“爹真是为了四弟操碎了心。” 方老爷子有些尴尬，“都是我的儿有啥区别，都一样疼。就是啊，老四最小又突逢这样大的变故。爹怕他听多了风言风语想不开，做傻事。” 切，老头子还真是高看他儿子了，就老四的自私胆小样，能做啥傻事，别说杀他自己，就是只鸡，他都不敢杀。 “爹，做错事本就该承担后果，就算有人说三道四，也是他该承受的。 我觉得有闲话是好事，反而提醒老四，以前做错了，以后别再犯。要是大家都不说他，万一觉得自己没错，继续一错再错，别进去出不来就完了。” “你闭嘴！”老爷子气的想抽他两大嘴巴子，说的是人话吗？合着大家对老四指指点点，拿他做茶余饭后的乐子，还是为他好咯！ 方有财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每次都这样，听不到自己想听的，老爷子就会暴怒。反正，他怒他的，和他也没啥关系。 “你不怕影响老四，影响你，难道还不怕影响小宁吗？”老爷子最会的，就是拿捏人，找他们的软肋。 “小宁我更不担心，那丫头心比我还大。她现在是宋家人，咱们方家的事，和她没关系，人家说不到她。” 老爷子重申，“老四是她四叔，亲的。” “爹你要是真怕影响她，等老四回来，小宁和他断绝关系就是。再不济，我和他断绝关系也不是不行，左右他从来不认我做大哥，瞧不上我，断了他可能更高兴。” 这说的是人话，老爷子气的半天说不出话，颤抖着手，指着方有财:“你……你……你……”个半天。 “要是不舒服，就回家躺着吧。爹，不是我说你，一把年纪了，就不能少管点？老四也是个不孝的，看都把你气成啥样了？” 老头子被方有财扶着，其实是拖着，送他回到老宅门口，连屋都没进，就大咧咧的走了。留下头顶冒烟的老头子，一个人站在门口。 走到半路，想想不对，又折回去，去了宋家。 他要和闺女交代一声，老爷子又要出幺蛾子，让她警醒一点儿，别上了老狐狸的当。 方小宁听完滴汗，“爹，你看我像傻子吗？” 方有财冷哼，对她去县城一事还是很不满。“以前是不傻，可能是生了娃子，脑子确实没以前灵活了。跟你说，千万别搭理你爷，一家子都是得寸进尺的人。” “我知道，以后老宅有啥事，我都跟你说，成不？” “这还差不多。风子，你也看着点，我爹一家子，不管说啥都别答应，心眼子多的，十个你也不是他对手。” “知道了，爹。” 岳父对自己爹的评价，真让他一言难尽。 “你人招齐了吗？” “齐了，早上刚定下来。” “你二婶，三婶没用吧？” 方小宁无奈以前她把老爹当傻子，人家现在把她当傻子。果然，世道好轮回。 “没有。” 还不算太糊涂，方有财稍稍放了心。 第266章 麻辣烫 新员工入职第一天，枣树村就出了一件大事，崔家的全家上门，逼迫王家和离。 一次次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崔荷花不想跟王德发过了，逮住每次机会，使劲闹腾，就是为了逼王家和离放人。 现在王德发犯了王法，说不定这辈子都要在大狱里过，崔荷花肯等他才有鬼了。 一时间，有人觉得崔氏这人，实在狠心无情，不如方老四媳妇儿。 也有人觉得王德发以后不会好了，崔荷花提早为自己考虑也没杀错。 不是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吗？ 只不过崔荷花最后还是没得逞，王老头子被她气昏，王家老二，老三虽不管他们的闲事，可老爷子被气昏，他们不能眼睁睁看自己老爹被人欺负至此，于是乎，他们和老崔家的人大干了一场。新仇旧恨，下手特别狠。 到底还是王家人多势众，这一仗，崔家不但没得逞，还个个身上挂了彩，逃回了自己家。 村长只当自己不知道，一天天的，净是事，火死个人。 方有财去看了全场热闹，见双方亲家撕破脸，难得不可开交，通体舒畅。 死对头不开心，他就开心了！ 崔荷花拼了命的勾搭王德发，不惜赔上自己的名声，结果，鸡飞蛋打。午夜梦回，一定懊恼的睡不着吧？ 哈哈哈…… 不管外面有多乱，都影响不了方小宁的步调。 秋收后，凉皮，凉面也就到了尾声。铺子是按年租的，虽说亏不了，她却不打算让它空着。 冬天和什么最搭？自然是热乎乎的麻辣烫和火锅。 火锅她不打算做，等以后有权势了再说，现在这些，维持生活已足够。所以，铺子里，她打算做老百姓全都爱吃的廉价小吃，麻辣烫。 主打一个薄利多销！ 最近她都在尝试做锅底。麻辣烫的底料，和火锅有异曲同工之妙。 大骨头汤底，冷水下锅焯水，洗净血沫，大火熬煮。加少许猪油，骨汤熬至奶白色。 葱姜蒜炒香，加上花椒，香叶，八角，桂皮，豆瓣酱翻炒，然后加入干辣子，继续翻炒，炖煮，满厨房喷香，为了颜色好看，最后再加上辣子粉。 汤底熬好后，再把事先准备好的肉和蔬菜都丢入锅中，这几天，她不断尝试，调料的配比，所以，几乎顿顿吃的都是大锅菜。 “开饭啦！” “好香，嫂子今天又做了叫麻辣烫的呀？” 虽然每天都在吃，却没人觉得腻味。有肉有菜，汤底还好喝，怎么会腻味呢？ 宋安吸吸鼻子，闻着味就是，已经很好吃了，不懂为啥嫂子还是不满意，反复重做。 不过每次，他们都觉得，味道好像比之前更好了一些。 方小宁则想着，得赶紧测出来才是，不能再让大家天天吃麻辣烫了，太上火。 “嫂子，今天还是麻辣烫吗？” “是啊，吃腻了吗？” “怎么会这么好吃的东西，天天吃都不腻。” 方小宁笑笑，宋安的性子变化很大，现在已经敢出门，没那么自卑了。 跟小朋友们，也能玩在一起。当然，也因为大家有意让着他，村里孩子被家长教育过。 哎，不知道离开枣树村，是个啥样子。 苏氏吃着麻辣烫，这东西真的很下饭，做法简单，味道却很上头。就是不知道为啥，儿媳妇就是不满意，不断重做，重做…… “小宁呀，娘觉得，今天做的已经非常非常好吃了。” 所有人点头附和，又鲜又辣又上头，一吃就欲罢不能。 方小宁因为喂孩子，不能吃辣，她只是浅尝几口，“就是这个味！娘，风哥，我们等天凉，就在铺子里卖这个怎么样？全部串起来卖，素的，荤的。” “可以呀，天凉就想吃口热乎的。这个热乎又辣乎，味道还香，你看看大家谁不爱吃。” 宋风也觉得可以，一直煮着，老远都能闻到香味，“成，天冷咱就卖这个。等秋收后吧。” 秋收后好像很忙，要收柴，收蘑菇，收红果儿，收橡子，做各种吃食。 人也越来越多，他们家，好像是有些小了，明年盖大的。 第267章 他们怀疑你了? 方老爷子等了一天又一天，也不见小儿子回家，不淡定了，再次求上门。 “小宁啊，眼看着秋收过半了，你四叔咋还没回来啊？” “审案子哪有这么快的，爷爷，此事牵连甚大，没这么快的。您安心在家等着就好。” 方老头觉得他安心不了。他很想让大孙女再去县城打听打听，可看她一脸淡然，无所谓的模样，再看看旁边同款脸的宋风，到底也没敢说出来。 哎，再等几天再说吧。 老爷子走后。 “小宁，你四叔的案子，你觉得还得多久？” “谁知道呢，本来该抓的人就抓了，这事县令没法定夺，肯定得等上头。具体是哪个上头，咱也不知道，但有一点，肯定快不了。” “这么说，你四叔在里头还有的待。” “没事，四叔身强力壮，在里面磨炼改造挺好的。机会难得，他该好好珍惜。” 宋风满头黑线，老爷子听到估计得昏倒。 宋风凑到她面前，“媳妇儿，咱们手头上现在存银也不少，家里今年也不盖房子，我想着，咱们去县城看看房子和铺面，或者买个地啥的，你觉得呢？” 想置业了哇！ 银子是死的，现在国泰民安，是要置办点家业。 “过几天我们去县城逛逛，你这两天问问镇上的中人，有大片连在一起的地卖不？” 置业，她觉得能拿出两千两银子，差不多一半身家。 见媳妇也愿意，宋风精神振奋，“成！明日我就去找中人。对了，做麻辣烫，其他还好说，冬日里，没有绿叶子菜。” 富户可能有办法吃到，他们平民百姓，无论怎样都不可能吃到，就算有，也吃不起。 方小宁想了想，“萝卜，大白菜，豆腐这些是有的，到时候我们自己再发点豆芽，还有自家的橡子豆腐，加上五花肉，大肉棒子，猪内脏，排骨，也差不多够了。” “如此，种类也不算少。就是豆芽为何物？” 方小宁:…… 原来这里，是没有豆芽的吗？ 她好像又找到了一条致富路。 第二日，宋家便开始向村里村外收黄豆…… ……………… 王家。 老爷子最终没扛住，病倒了。 崔家人天天来闹，天天来闹，一个家被搞的鸡飞狗跳，再加上担心大孙子的事，在崔大牛第四次上门后，他气的当场晕倒。 崔大牛看自己闯了祸，吓跑了，最近几日都不敢上门。崔荷花真的想杀人，她想被休怎么就这么难。 这日，崔荷花趁着上山砍柴的功夫，再次和老鳏夫相聚。 “咋许久没看你来砍柴？” “上次之后，家里就不许我来砍柴了，都在地里干活。要不是看不死的病倒了，没人照顾，也轮不到我上山。” “他们怀疑你了？”老鳏夫吓得一抖。 崔荷花点头，无风不起浪，有些事本就不经推敲。 “不用担心，他们现在没空理我。王德发还在牢里待着呢！” 是哦，王家的宝贝儿还在牢里，怎么有心思管儿媳妇。 “你家里的，到底咋回事？他真的卖试题了？话说，试题他哪弄来的？那种东西不好搞到手吧？” 他也是挺佩服王德发的。这哥们要脑子有脑子，要胆子也有胆子，啥都敢干。可惜，就是腿废了。 崔荷花想到被她偷了的银子，有些心虚，那可是赃银呀！“八九不离十吧，没证据，人家衙役会大老远的来抓他？这次，他死定了！” “听说你在闹和离，他们家同意了吗？” 说到这个她就窝火，“同意啥呀，说要等王德发回来再说，他们做不了主。” 自家爹也是个没用的，几次上门都搞不定王家人，现在，更是被老头子吓得不敢上门。她回娘家，他们居然叫她自己想办法，啥人都不知道。 “不提那些不高兴的了，我最近憋闷的很，你得哄我开心！” 老鳏夫看看四周，只有山底下才有零星的几个人，胆子也大了一些，笑得又贱又淫荡，“那肯定的，你今儿个要是不开心，不满意，我觉不放你下山。”说着，把人拉到了一个他前不久刚发现的山洞里。 “嘻嘻嘻……讨厌……”崔荷花的娇笑声，回荡在小山洞里。 第268章 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 她打量了四周，砍柴这么久，她也是枣树村长大的，这个洞从未发现过。 “说，这个山洞你咋发现的，是不是背着我偷吃了？” “胡说啥呢？”老鳏夫掐了掐她不算水嫩的脸蛋。 “前段日子等你不是等的无聊吗，到处乱走，不小心滑倒，到这来的。我跟你说，咱们以后在这里，洞门口堆几把野草，绝对没人能找到。”他敢打包票，村里没人知道这地。因为他进来的时候仔细看过了，一点人影子也没有。 崔荷花娇笑着捶他的胸口，“就你厉害！” “还有更厉害，要不要试试？” “啥？”崔荷花抛着媚眼，明知故问。老鳏夫为啥喜欢她，就是因为，这女人花样贼多，一点不死板。和他那个早死的媳妇儿一点也不一样。男人么，就喜欢这样的，带劲！ 正在兴头上，突然，崔荷花推开他，“呕……呕……” “咋了这是？” “呕……呕……”持续的干呕，让崔荷花脸涨的通红。她的心，沉到了谷底，该不会是…… 生理呕吐引起的生理泪水，让她此时看起来羸弱又娇气。 “我，我好像，一月没来葵水了。”说完，她的脸白如纸。因为这一个月，王德发并没有真正碰过她。 老鳏夫啥旖旎心思都没了，满心都是崔荷花怀孕了的惶恐。 “谁的？” 崔荷花咬唇，垂眸，遮住了眼里的心虚。谁的？反正不是正主的。老光棍和老鳏夫都有可能。不是，她鬼混这么久都没有怀过，为啥现在就有了？ 不是说，排在体外，是不会有孕的吗？ “兴许是你吃坏肚子也不一定。”老鳏夫光着身子在山洞里来回踱步，对，肯定是这样！老鳏夫仔细想想，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想。哪有这么巧，说有就有了。 别逗了，种子没进去，怎么可能会发芽。 肯定不是他的种。 崔荷花双目无神，呐呐的说，“我和王德发，最近许久许久没在一起过了。你看到的那些痕迹，都是他在折磨我，实际啥也没发生。” 老光棍一个踉跄，差点摔成狗吃屎。 开啥玩笑，都折腾成那样了，你说你俩啥事都没发生？不是搞笑吗？ “王德发，下面，坏了？”这话他问的小心翼翼。娘哎，家里的没碰，万一有了，不就是他的，完了，完了！ “没坏，能下床还要过我，就是后来，我去村长家求救后，他就没碰过我了。” 卧槽，合着你睡柴房，两人还能来个干柴烈火，等一个床头，只剩下干柴了！ 老鳏夫服气，无话可说，这叫什么事？ “你先回家，改天寻个由头，去镇上给大夫瞧瞧。” 村里的肯定不能看，一看就要出大事。这事给闹的，王德发在牢里待了二十来天，媳妇突然就有了身孕，要是月份够大还好说，要是…… 看鳏夫闭眼，他不敢想，要是真是只有一个月，或者是更小，他该怎么办？他还不想死，不想被浸猪笼。 崔荷花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啥心思都没了，出去砍了柴，下山的时候，人还浑浑噩噩的。 万一真的有了，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这事，真的一点都瞒不住。 “发子家的咋了？怎么这两天这么消停？” 不是一直闹和离吗？怎么突然就不闹了？不但不闹，还乖巧的很，让干啥干啥，干的还不赖。王老大很是不解。 “她爹不来了，她还能作什么妖。也不看看自己啥德行，二手货，还敢嫌弃我们家发子。如果不是发子落魄了，不好找媳妇，不用她闹，就休了。” 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而已，有啥好嘚瑟的。 她呸！ 第269章 两面三刀 “娘，我想去一趟县城。” “咋啦？”宋氏横眉冷对，消停几日，又来了是吧？家里天都塌了，她就想着闹。 “我想去看看发哥，想办法能不能给他送点吃食和衣裳，这么多天，也不知道他在里头咋样。” “这事不用你管，你就安心在家，把家里拾掇好了就行。”老爷子慢悠悠的说。 老大都去县城三四次了，都不让见人，她一个妇道人家，去了能干啥？ 崔荷花抿唇，她的月事还没来，心里慌得一批，想去找个大夫，苦于出不去。 县城比镇上更安全，一个认识她的人都没。 可是，他们不让她去，愁死个人，她这两天老犯恶心，硬生生忍住了，在王家人面前没敢露出半分。 种种迹象告诉她，十有八九是有了。 方老头子等了几天，还是熬不住了。现在每天对于他，都是度日如年。 他舔着脸，又求到了方小宁。 这次方小宁倒也痛快，没在推脱，因为，她确实要去县城，看房子。“爷爷，我明日就去县城再打听下。” 老爷子闻言当即红了眼眶，感动坏了。没想到，大孙女答应的这样痛快。她还是为了他，为了他们着想哇，难怪人家都说，打断骨头连着筋，一点不假！之前，是他亏待了她。 方小宁:……她就是顺便，您千万别感动，以后也别来找她，成不？ 抹着老泪，被方小宁送出了院门。 方小宁和宋风对视，都不知道说啥好子好。 次日，他们再次来到县城。跟家里说了，要看铺子，看宅子，当天可能赶不回来，会在县城住一晚。 而儿子的奶水，则是羊奶，实在不吃，她也找了个村里刚生完孩子的妇女，让她帮忙喂几顿。 方小宁一出村子，村子里就传遍了，说她是为了方老四去的县城，说她为了方老四的事儿，一天还回不来。 “这些人真是吃饱撑的，要不是闺女和我们打过招呼，我都信了。难道去县城，就是为了老四，他脸得多大？”方有财很不满意，在家里和赵氏哼哼唧唧。 “你理他们干嘛，就看咱闺女用过老方家的人吗？老四，确实得救，夫子不是说了，他如果坐牢，对铁柱，狗蛋影响很大。” 方有财还是很不爽，凭啥啊，他就能影响他儿子。等他回来，他就和他断绝关系。谁敢影响他儿子的前程，他就敢跟谁断亲。 “他娘，等老四回来，咱们跟他断亲怎么样？这人，我瞧着，狗改不了吃屎，是不会好了。” 断亲？ 当家的居然有这想法？ “他怎么说也是你亲弟弟。” “咱们家小宁，摊子越铺越大，以后肯定会越走越远。咱们的儿子，万一出个能念书的呢？老四如果打着亲叔叔的名号，到处作恶，到时候，咱们是管还是不管？万一他脑子糊涂，做出大逆不道的事，就比如这次，买试题，咱们一家子被他牵连怎么办？” “话是这样说没错，关键爹能答应吗？” 方有财冷哼，话没说错，事也要这么办。 “不答应也得答应，这事你别管，上次我就跟闺女聊过了，她和我一个意思，前车之鉴，老四，必须得断。老爷子算啥，我直接找族长。咱们家和闺女家现在，没人敢得罪。” 谁不想挣闺女家的银子，想挣钱就得向着他们。哼，两面三刀，得了便宜还卖乖，前宋族长的下场他们不是没看到。 他们家，可还有一人能在作坊干活？ 赵氏不说话了，既然是闺女的意思，肯定错不了。唯一愁的，就是公公到时候肯定要大闹。 看了眼方有财，公公这些年，遇到当家的，好像就没闹赢过。 赵氏彻底放了心，“就依你说的做。” 方有财抬起下巴，就说他才是一家之主了。 大孙女去了县城，方老头子无心秋收，直接没下地，也没去禾场，而是在家里的小院里来回踱步，旱烟就没离过嘴。 他很想跟着一起去的，试探了几次，大孙女完全不接他的茬，他也不敢得寸进尺，把人逼急了，不管了咋整？ 在大孙女面前，他现在只能捧着她，伏低做小。 第270章 买房 这头的方小宁，来到县城，先去吃了碗饺子，才去找了中人。 中人一听他们要看宅子，看铺子，来了精神，大客户呀！ “不知二位要看怎样的宅子和铺子？” 他们俩事先就讲好的，买就买好的，就是不知道县城的房价贵不贵。“宅子最好是大的，三进以上的。铺子嘛，也想要热闹的门面。” 中人闻言更热情了，大客户，妥妥的大客户。 “二位稍等，我回去拿房屋钥匙。” 宅子，去了三处，一处是县衙附近，大多官员都居于此处，一处是县学附近，还有一处，是商人所居之所。全是三进，五进的大宅子。 地段好，宅子好，里头的装饰也好，哪哪都挑不出毛病。同样的，价格也很没毛病，一听就知道不是穷人能住的。 几处宅子，要价分别是五百两，六百两和八百两。中人的报价，让有心理准备的小夫妻俩，依旧心肝一颤一颤的。县城的物价，不低呀！ “宋老爷，您也知道，繁华地带的铺子，一般是不会出售的。我手里现在也只有一个铺子，原先做酒楼的，因为生意不好，老板索性卖了铺子，决定去府城试试。您看，就是这里。” 方小宁抬头，是两层楼的大酒楼。中人打开门，东西还在里头。一楼有十几张桌椅，二楼是包厢，五个。铺子还有后院，院子很宽敞，足足有十六间房屋，水井两个。 “不知这个铺面啥价格？” 打听价格，就是有戏，中人恭敬回道，“这间酒楼，位置极好，可遇不可求的。里面的东西算是赠送的，至于价格嘛……”县城最好的地段，真的就，贵的吓人。“一千五百两。” 方小宁吐血，这么贵，他怎么不去抢？咬牙切齿的问，“敢问这里的租金，一年大概多少？” “像这么大的，这样好的地段，怎么样一年租金也要百两。” 难怪酒楼菜贵，成本确实也高。 “这个地段的铺子好租吗？”一年百两租金，十五年回本。这年代，钱放钱庄，可是没有利息的。 中人挑眉，这是有意向？“自然是好租的，这可是全城最好的地段。” 宋风接腔，“如此，今日有劳中人，我们商量一下，决定后，明日去找你。” “好说，好说！” 中人定了心，怎么着也会买一套，他们买的是豪宅，一套的中人费都有不少，顶他平日半年的收入。如果是买商铺，更是能抵他一年的收入。 “天色已不早，不如，我请二位吃顿饭？” “不必了，我们还有其他事。”宋风连忙拒绝，离天黑还有一个时辰，打听一下方四叔的事，他们还要去找个客栈。 哦，对了，马车还寄存着。 首先去了衙门，因为取马车的途中正好路过。也是巧了，看到的正是上次那个卖消息的衙役。 打听之下才知道，这件事的结果，他们也在等，等上头的指令，要不然，早就结案了。 行吧，小老百姓能干嘛还不是上头说啥就是啥，回去叫老爷子等呗。 古代的办事效率，也确实是低，这种速度，一年能审几个案子？ 找到客栈，定了一间上房，点了几个菜，让小二送进房。 方小宁打量着客房，一张不算小的床，一张桌椅，还有个小柜子放行李，一扇窗。屋内还算干净，应该每天都有人打扫。简简单单的陈设，已经是这里最好的房间了。 “风哥，房子的事，你怎么看？” “我想买酒楼。”原因无他，因为租子。 “我也这么想，那套县学附近的宅子咱们也买了吧。以后家里的孩子，若要来县城求学，也能有个住处。” “银子带够了吗？”他之前听媳妇儿说，带二千两，这已经超支了。 “够，我怕不够，多带了些。” 做事，还是媳妇儿最稳妥。 “明日，我们就去过户两处宅子，然后回家。” 田地，暂时先不买了，明年再说。 第271章 明日归家 中人怎么都没想到，这对小夫妻，竟然一口气就要买下两处，铺面和宅子。 衣着看着也很朴素，不显山不露水的，想不到恁有钱。虽然他们有还价，可这不是应该的吗？谁的银子大风刮来的，何况还是这么多的银子。 哈哈哈…… 他今天赚大发了！ 一天，就赚了过去一年不曾赚到的银子！回去媳妇儿一定很开心，儿子今年的束修也有着落了。 哈哈哈…… 拼命抑制自己外放的情绪，急不可耐的带着他们找到房东，去了衙门。过户，过户了才算交易完成。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是不会给他们想清楚，犹豫的机会的。多少笔生意，就是在“我再想想”，“我回去问问家里人”里黄掉的。这点，他深有体会。 宋风出来时，已经办好了过户，身后跟着的中人笑得跟中了彩票似的。 “宋老爷，以后来县城，一定要来找我。你们来去匆匆，想一起吃顿饭都难。”大客户，得抓手心里。 “成，酒楼你帮我租出去，房子先不动。” “嗳，嗳！”这不，生意又来了，刚买下就要租出去，很好，很好！这两位就是财神爷。 中人把他们送上马车，直到马车影子也看不见了，才不舍的回头…… 县城的事办完，惦记孩子，买了几个包子，就返程。 到了镇上，和掌柜的打了个照面，商量一下后续的供货量。 “你们来啦！”掌柜的看到人，长呼口气，他以为，他得跑一趟村子里呢！ “啥事啊？” “就你那个四叔，我上次和主子提了一嘴，昨日派人捎话来，三日后，他就能出来。算算日子，也就是后日，你们记得去接人。” 方小宁:……她没叫掌柜的帮忙呀，为了方老四欠人情，犯不着。 可是…… 哎！ 宋风拱手，“多谢掌柜的，我回家便和岳家说。” “客气，客气。主子带话说，你家四叔以后都不能参加科考了，上次的成绩也归零。” “应该的。”作弊得来的成绩，怎么能当真。 不参加科考也行，断了他的妄念，踏实过日子。 掌柜的看他们确实没一丝不满，松了口气。他在镇上，怎会不知最近抓了多少人，方家老四能全身而退，都算是运气极好的。 这要是在京城，天子脚下，绝对不会这样轻拿轻放。 生意的事谈妥，跟掌柜的告辞后，火急火燎的往家赶。第一次和孩子分别这么久，两人都想念的紧。 尤其是方小宁，昨晚整宿没睡好。切切实实体会到了啥叫思念。 一到家，立刻奔向了婆婆的屋子，儿子在那。 从婆婆手里接过孩子，“娘，宝子昨晚咋样？闹了吗？” 她既希望孩子闹，又希望他能乖乖的，就，很矛盾。 “闹了，你不在咋不闹，可能夏氏身上的味和你的不一样，最后，还是夏氏洗了澡，穿了你的衣裳，才哄住他的。” 苏氏也没想到，大孙子这么小一个人，居然开始认人了。她以为，他只认奶头。 方小宁立刻心疼了，本来她就说带孩子一起出门，无奈婆婆不肯，说这么小的孩子，受不住路上的颠簸。 “你们吃饭了没？” “路上随便吃了点，娘，你让厨房给我们煮碗面吧。”她肚子还挺饿了。 “吃啥面，上午包了饺子，我让他们下锅饺子你们吃。” “好呀，辛苦娘了！” 宋风一连干了两大碗饺子，方小宁也比平时多吃了十来个，苏氏看的心疼，俩孩子肯定没吃午饭。 “你们俩就不能在外头吃饱了再回来吗？” “我跟小宁记挂孩子，怕他闹腾。” 苏氏觉得，自己不该拦着，应该让娃跟着一起出门的。褥子垫厚点，也颠不着。 一时间，内疚满心。 “娘，我们在县城买了个铺子，两层酒楼，很大。我已经托中人帮忙出租了，还买了套宅子。宅子就在县学附近，以后小安要是出息了，去县城求学，也方便。” “就你想的周到。你四叔的事咋样了？” 咋谁都记挂着他？ “他没事，过两日便能出来。” “这就好，这就好！” 第272章 自取其辱 虽说不亲，看老爷子一趟趟过来，她也不想他年纪轻轻的就蹲大狱。 饭后，哄孩子睡觉后，方小宁便去了一趟老宅。这是她最后一次因为方老四来老宅，等他回来，爹就会和他断亲。 老爷子听说她来了，急忙跑出屋。其实，马车进村，他就有些迫不及待想去宋家了，要不是老二拦着，此时他就在宋家。 “爷爷！” “嗳，累了吧，快进来，快进来！” 方小宁叹气，看，人就是这么现实。 “不了，奔波了两天真的有些累，过来，就是怕您老等急了。” 老头子看着她，眼神炙热。 额！ “四叔后日便会出来。” 我天！ 这就出来啦！ 是只有老四出来吗？ 方家其他两房看方小宁的眼神都变了，他们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厉害，能把老四捞出来。连出来的时间都能确定，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老爷子嘴唇蠕动，因为太激动，所以发不出声。 “出来啦？” “嗯，后日，爷爷，话我带到了，就先离开了。” 至于怎么回来，他们去接，还是他自己走路回家，都和她没关系。 人都没影了，老爷子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老四，出来啦，没事啦！ “爹！”方老二见他这副样子，怕他大喜之下，身子受不住。 老头子转头看着他，“老二，老四要回来了。” 方老二无语，他又不聋，当然知道了。 “嗯，回来了。”声音不悲不喜，回来就回来呗，只要没拖累到他们就行。 方老爷子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旁边的老太婆担心的看着他，总觉得，老爷子不太正常。 末了，他盯着老二，老三，神采奕奕。盯得他们头皮发麻，老爹这样子，咋恁像人家说的回光返照。 “老二，老三，后日你们租辆骡车，去接老四。” 我靠，他以为他是谁，接他？衣锦还乡呀？ “爹，我不去，地里的活还没干完，没空去。” “我也不去，没空！” 以为啥光荣的事，还去接他，做梦！ 他嫌丢人！ 自己慢慢走回家吧！ 老爷子满腔的喜悦被浇了盆凉水，没人接，这哪行？走回来，老四怕是连路都不认识，况且在里头不知道遭了啥罪，受没受伤，要不要看大夫。 “叫你们去就去，你四弟在里头不知道咋样，受刑没有，好不容易出来了，叫你们接个人，一个个的推三阻四，不行接就给老子滚出去！” 见老爷子发怒，兄弟俩同时怂了，这次的事，老大家的闺女还县城跑了几趟，他们去一次，好像也没啥不可以的。 “爹，我们去，去还不行吗？” 俩妯娌看自己相公没出息的样，同时扭头，闭眼。 方小宁去方家后，有好事的就上门打探，老爷子多精一人啊，这万一就他儿子先出来，其他人还在牢里待着，他瞎逼逼，把事整黄了咋整？ 谁问他，他都三缄其口，绝口不提方老四要归家的事。可大家都不是傻子，方家大闺女过来一趟，老爷子眉间愁绪尽消，且心情极好，任谁看了都知道，老爷子这是摊上好事了，还是大好事。 啥事能让老爷子开心，肯定就是关于方老四的事了。 所以，方老四肯定有好消息了。 村里没秘密，一下子全村又传开了，大家下地干活的时候，也都在唠这件事。 王家人听到后，甭提多羡慕了，没想到方小宁居然有这本事，跟县城的衙门都能搭上。他们敢笃定，方老四肯定是没事了，哪怕人没出来。 他们家发子也不知道咋样了，在里头遭罪了没有？ “你说，我去求求宁丫头，她会帮忙打听发子的事吗？咋说当年也好过一场不是？”宋氏做起了美梦。 王老大低头，家里头的发癔症了吧，她现在都嫁宋家了，帮前头未婚夫，她不想过了？现在人家有了宋老三，还会在乎他家发子吗？ 他们去，就是自取其辱好吗？ 第273章 想抱大腿 宋氏掩面痛哭，儿子在牢里生死未卜，她愁的整夜整夜睡不着。怎么办？就坐着啥也不干干等着吗？ 崔荷花的心也急的不行，一天葵水不来，她的心就一天没办法安定。就算王家同意和离，老鳏夫愿意接盘，她也没法安定，因为，这孩子还可能是其他男人的。总之，这孩子不能生出来，可是，她又不敢打掉，怎么办？ 两天后的县城。 方有福摇摇晃晃的走出衙门，今儿个衙役叫他出来，他以为是要被抓去严刑拷问，却没想到却是放他出狱。 想到衙役和他说的处罚，方有福嘴巴抿成一条直线，他的童生功名没了，以后也不能再参加科举考试，这个处罚，对于他来说，不可谓不重。以后，他再也没可能做官老爷了。 可是想到里面还不能出来的其他学子，心里又平衡了些，最起码，他是最早出来的，他不信别人的处罚会比他轻。 不过，为啥他能提早出来了，这就很神奇，老爹想了法子，求了人？应该是这样，除了老爹，家里其他人全是废物。 方老四茫然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和车，他现在身无分文，要怎么回去好呢？ 走路回去吗？这么远，来的时候，他就走没了半条命，脚皮都磨破了，现在…… 方老四眼神绝望…… “四弟，四弟！” 这是叫他吗？ 天籁之音啊！ 方老四四处张望，终于在衙门对面，看到了自家二哥和三哥。在里面待了近一个月，举目无亲还被其他学子欺负，如今亲人见面，方老四倍感亲切，眼泪汪汪，“二哥，三哥！” 看着以前尾巴翘天上的弟弟，现在跟个没人要的哈巴狗似的，两人心里也不得劲，“四弟，我们来接你回家。” 一句话，让冷心冷肺的方老四热泪盈眶。 “二哥，三哥！” 兄弟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脸激动外加感动。 “走，四弟，咱们回家，我们租了骡车来的，爹还在家等着你。” “嗳！” 方老四边走边啃兄长带来的窝头，真特么的香！ 在里头，一天就特么的一个窝头，喝的水全是冰水。就这，还天天被抢，他每次分到都先咬几口，衙役一走，监狱里的王八羔子就拿走了。 他是抢也抢不过，打也打不过。 天知道他快饿成啥样了。 看着抓着窝头，跟饿死鬼一样，啃的喷香的小弟，兄弟俩的心酸涩酸涩的，小弟在里头，确实是遭大罪了。 骡车上。 “二哥，三哥，你们咋知道我今天能出来？”爹恁大本事，搞出他不说，还能知道他啥时候出来，如此的话， 是不是他的处罚…… 一口气干了五个窝头，肚子里有了存货的方老四，眼珠子不安分的滴溜溜，滴溜溜…… “宁丫头帮忙打听的。” 方小宁？赔钱货侄女？ “她跟谁打听的，牢房里的学子都还关着，就我出来了。二哥，三哥，是小宁托了关系，把我提早放出来的吗？” 方家两兄弟震惊的瞪大眼，“你是说，今儿个出来的就你一个？其他人还在里头？” 方老四点头，他们瞎吗？衙门口除了他还有其他人？ 俩兄弟同时对视，难怪他们等半天，只看到了老四。原以为，老四是身子骨好，跑得快，第一个出门，不曾想…… 艾玛，小宁丫头咋恁厉害？！ 她在外面的关系，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了吗？ 这么粗的大腿，现在抱还来得及吗？ 方有福也想到了这层，死丫头居然如此厉害，他的眸子微眯，闪过一抹算计的光芒。死丫头都能把他从牢房里捞出来，再帮点别的，应该也不难的吧？ 他好，不就等于她也好！ 她愿意把自己捞出来，说明，还是在乎他的，在乎老宅这门亲戚的。 方老四悬着的心彻底放下，要不是地方不对，他都想哼小曲了。有这么个厉害又有钱的帮衬他，何愁将来前途不顺。 哈哈哈…… 天不亡他！ 第274章 提前出来 俩兄弟不懂，为啥刚还半死不活的老四，又恢复了往日高高在上的姿态，坐骡车里，脊背挺直，问他话爱答不理，拽的二五八万似的。 咋看，咋欠揍！ 天没亮就起来去镇上租车了，路上的干粮也被老四一人吃完了，俩兄弟闭眼养神，不理就不理吧，他们也懒得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骡车摇摇晃晃，兄弟仨在摇晃中睡了一路。这次，是直接让车把他们送回村里的。等到了，三兄弟同时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睁开眯瞪瞪的双眼，这就……到了？ 咋恁快？ 这时候，正是村民们干完活回家吃饭的时辰，看着老方家门口的骡车，都很诧异，又是谁来他家了？ 等看到下车的人，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甚至有人在揉眼，觉得自己眼花了。老天爷，下车的是方老四，是老四吧？ 他回来啦？ 不是被关起来了吗？为啥看起来恁精神，跟没事人一样。在里头，过的挺好？ 有些人则是暗骂他的不要脸，明明是吃了牢饭，看他的德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衣锦还乡，干啥大事回来了。 老爷子摊上这么个倒霉儿子，也是造了孽。 方老爷子看着方老四，看他除了人瘦了点，身上脏了点，埋汰了点，其他一点没变，终于放下心。和老孙氏，一人拉一边手，眼含热泪，“好，好，好！回来就好！以后踏实过日子！” 方老四眼眸微闪，他以后会踏实的傍方小宁这个大款的。 “进去说，进去说，老二，老三媳妇，他们一路回来，一定饿了，赶紧的，整些吃食过来。” “嗳！” 自家相公饿了，自然要给做吃食。方老二，老三看着被老俩口拉进屋的四弟，酸溜溜的，明明他们才是最累的那个，起的最早，吃的最少，可回家后，俩老的正眼都没瞧过他们一眼，更别说关心几句了。 同时叹气，他们俩，真跟捡来的没差。 堂屋内。 俩老的仔细打量着小儿子，“在里头，没受罪吧？用刑了没？” 方老四摇头，除了被同个牢房的人欺负，衙役，从没为难过他。 “那就好，那就好！” “爹，我听说，救我出来的，是小宁。” “是，这丫头这次帮了大忙，为了你，去了县城两次。”儿子能回来，老爷子心里是感激的。 “宁丫头认识衙门的人？认识的是县令吗？肯定是县令了，要不然，我怎么可能提前出来。”小官没用，他清楚。 老爷子也惊到了，“你是说，你提前出来的？其他人还在里头。” 方老四点头。 “宁丫头，不得了啊！” 方老四认同的点头，他凑近老爷子，“爹，放我出来的衙役跟我说，我的功名没了，以后也不能参加科举了。” 啥？ 老爷子差点没坐稳，虽然早想过会如此，真的听见，依旧打击不小。 良久，安慰道，“能活着出来已经不错了，咱们知足。四儿，以后咱们踏实过日子，你识字，可以出去做个账房，也能在乡下开个小学堂，日子差不了。” 老爷子认命了。 方老四还想说什么，老爷子对他摆摆手，“你媳妇儿怀孕了，你被抓走，她动了胎气，在床上快躺一个月了，你去看看。” 老头子对四媳妇极为不满，就是怀个孕而已，看把她给娇气的。大夫早说她已经无碍了，可她呢，死赖在床上，说自己难受体虚，家里秋收最忙的时候，还天天要伺候她一个假病人。要不是他压着，老二，老三家里的，早就不搭理她了。 怀孕了？躺一个月？这还得了，难怪一直没看到人，方老四冲也似的回了自己屋。 “媳妇儿，我回来了！” 妇人眨巴眨巴眼，看着面前的相公，眼睛红的不行，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你总算是回来了，我多怕我跟娃子熬不到你回来。” “乱说啥呢？”方老四不悦，经此劫难，他是有些迷信的。 “娃子怎样？” 第275章 明日一起去老宅 “现在还成，就是我身子不好，二嫂三嫂天天给我脸色看，想叫我下地干活，你说我怀着身子，没有好吃好喝的，怎么还能干活。 不干活，白吃饭，全家对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你不在，我一个人，每天看他们的脸色过日子。” 方老四的脸，黑成了包公。没想到，他一不在家，二哥，三哥就如此容不下他家里的，简直不要太薄情。 方老四血气上涌，好一个二哥，三哥！ “你管自己安心躺着，谁都不能让你干你不想干的事，以前不用做，以后更不用做！” 目的达成，妇人安心的对他嘘寒问暖，并对他的想法表示支持。家里，唯一能让她瞧上眼的也就方老大和他闺女。 方老四回家的消息，一石激起千层浪。 他回来了，比他晚一天进去的王德发呢？ 王家人也很想问问方老四，知不知道他儿子的事，他在里面可还好？ 老四媳妇自打当家的回来，有人撑腰，也不装病了，正大光明的不干活。出于炫耀，她跟两个关系好的村妇说了他家里的提前回家的事，于是乎，整个村子都传遍了，方小宁和老宅关系极好，和方老四极亲，亲自去衙门走关系，让他提早出来。 一个个羡慕的不得了，方家老宅真特么的走了狗屎运，搭上这么个好孙女。方老四更是走运！两家不和，看来也只是说说而已。 关于方小宁帮助方老四提早出狱的事，村里传的沸沸扬扬…… 这厢，方老四在游说老爷子出面，去找方小宁，跟她说说，能不能降低处罚，起码让他还能继续科举，如果能保住童生头衔就更好了，毕竟，再去考，他也真就考不上。 老爷子犹豫不定，别人可能会觉得方小宁这是跟他们亲近上了，可几次接触下来，他知道，她依旧冷漠。真亲近，就不会老二，老三家里的，她一个不用。 现在还为了老四去求她，她能答应吗？她真的能做到吗？要是办不到，不是白求了？如果能办到，他不说，老四也不会有处罚。 思来想去，他都不想开这个口，真觉得没必要去，说不定还会惹得她生气，以后有事儿，干脆就不管了。 “老四，现在你刚回来，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咱们别急。”老爷子试图安抚小儿子。 “怎么能不急，大家都去县城上学了，要是她答应，再资助我点银子，我也能去县学继续求学，不用待家里浪费时间。” 老爷子嘴里满是苦涩，老四居然还想着人家给银子供他念书，做啥子个白日梦呢！ 方老四见老爹一直不搭他茬，懊恼的不行，老头子，难道不愿意帮他一把子？ 方有财和方小宁都听到了消息，不由得皆是冷笑。啥叫白眼狼，老宅家的就是，啥叫不知好歹，贪心不足，他们算是见识到了。 “爹，一场牢狱，也没让四叔长点记性。帮人帮人，没成想他反而讹上了咱们，咱们还是别太客气的好。”方老四好生不要脸，想讹她，也要看她给不给他讹。 方有财点头，他也被老四的无耻恶心到了。村里的闲言碎语，要是没人推波助澜能传成现在这样，打死他都不信。“你说的对，他既然回来了，之前咱俩商量好的事，也该办办了。” 啥事，当然是和老四断亲的事。 “咱们明日一起去老宅。” “你甭去，我去就行。” “一起吧，摆明态度，这事本就是因为我帮了他两次引起的，让他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方有财觉得一起去也行，左右老四觊觎的不是他，是他闺女。畜牲，一次次的，不知悔改，这人是没药救了。 老宅。 王老大最终还是没忍住，舔着脸，拎着一篮子家里种的菜，上了老方家。 眼看着秋收也结束了，方老四都归家十来天了，他儿子，还是没见着人影。他去打听过了，不止他儿子，其他被抓的也没回家。 第276章 天欲其亡，必先令其狂 方小宁以前在他家干活的日子也不短，就是个一棍子打不出个屁的闷葫芦，他想不通，为啥现在跟变了个人一样。 别说是宋风托的人，宋老三啥样他更清楚，他家咋起来的，他看的真真的，包括作坊真正谁做主，村里人心里明镜似的。 哎，说啥都回不去了，他只盼着发子平平安安回来。这次来，也只是想问问方老四有没在牢里看到他家发子，人咋样？ “老爷子！”王老大讨好一笑，站在门口，踌躇不前。 “你来啦！”老爷子看着短短一个月，白了大半个头的王老大，忍不住唏嘘。 可怜天下父母心，做爹娘的，为孩子计深远，一辈子都是操不完的心。 他也没难为人，将心比心，如果王德发先出来，他也会去王家。 “你找老四是吧，我去叫他。” “嗳，嗳！” 方老四本不想出来，被老爹训斥几句，不情不愿的出来。 他有今日全拜王德发个王八蛋所赐，没去他家闹都是他心善，凭啥要跟他老子说他的情况，死了最好。 “有福，不知我家发子情况如何？”开门见山的问，他真的很急。 “我跟他不是一个牢房的，县令审判的时候见过一次，人没事，好像听说他很主动招供，没用刑。其他的，别问我，问我也不知道。”方老四不耐烦的说。老爹啥时候成了烂好人？ “嗳！谢谢，谢谢！”这些消息已经足够，是他求爷爷告奶奶也没得到的。没用刑就好，说明他还好好的。 王老大抹了一把眼泪，弯着腰，拼命道谢，态度要多谦卑就有多谦卑。 老爷子看的心酸，以前的王老大，多趾高气扬的人。“好啦，去跟家里说一声吧，别让他们跟着挂念。” “嗳，嗳！” 人走了，方老四又重新回屋，小别胜新婚，这几天正是和媳妇儿蜜里调油的时候，就算有身孕，注意点，也不耽误事儿。 县城回来之后，方小宁抓住秋天的尾巴，时不时的带孩子出去溜达溜达。等天冷，又是几个月出不了家门。 村里的闲话，对她造不成任何影响。她跟老爹约好了，明天就去老宅。 天欲其亡，必先令其狂。 “小宁，晚饭咱们吃啥？” “昨日小安说想吃凉皮，再不吃两次就要等明年了。这样吧，晚上拌一盆凉皮，一份豆腐，再做个地锅鸡，炒两个素菜，怎么样？” “成呀，许久没吃鸡饼子了。” 鸡饼子？ 婆婆的形容真贴切。 “后天咱们去河里抓小鱼，小虾，炸着吃，孩子们肯定喜欢。” “你就是宠着他们，今年几个孩子，脸上都长了许多肉。” 方小宁忍不住笑，“身上也长了许多，娘没发现吗，小安去年的衣裳，今年短了一大截。吃的好，就是个头窜的快。” “可不。想吃啥你都给弄，顿顿不缺肉，莲花这小丫头胖的最明显。你小姑天天念叨，你对几个孩子，比我们这俩亲娘还上心。” 还在说着，宋风归家，带回了几十副内脏。 “买恁多内脏？”一筐又一筐，巨臭。这么多，得洗到猴年马月。 “卤着吃，小店里卖。” 要卖呀，难怪买这么多。 家里空闲的人，全部蹲到井边洗内脏。 几个孩子一到家，立刻捂住鼻子，“嫂子，屎桶子打翻了？” 方小宁:…… 她也觉得傍臭，被熏的不行，看来，在家里洗不行啊！明日就去作坊那边洗得了。 晚上，全家集体洗澡，都觉得自己身上有股味道。 躺床上后，宋风把玩着她的手指，“媳妇儿，明日我跟你一起去老宅？” “不了，就我和爹去就行。他的战斗力十足，你在，我怕反而影响他发挥。” 这话说的，岳父在他面前何时要过脸面。 第278章 享受被人吹捧的感觉 老头子眼神躲闪，“啥闲言碎语？难道他不是小宁捞出来的？为啥捞他不捞王德发，还不是小宁看重她四叔！明明你们就很关心他，为啥一会子一个样？” 老爷子可真会脑补，他们叫看重四叔，明明就是怕被他牵连好吗？还拿王德发作比较，艹！老头子膈应谁？ “爹，我真不是关心他，铁柱，狗蛋在念书，不能有个进牢房的叔叔，还有我将来的孙子，也不能被他影响。没法子才捞他出来。 本以为长了教训，就会学好了学乖，结果……爹，他没药救了，一肚子坏水。我不能让他影响到我一家，我对他也仁至义尽。” “你家铁柱和狗蛋一脸蠢样，识几个字就算了，怎么可能考科举，老大，别做梦了，醒醒。 咱们家也就老四有点脑子，会念书，你现在对他的好，供他念书，他将来一定会拉扯铁柱他们的。” 看不起他弟弟，还想方有福考试，糟老头子做梦还没醒？ “爷爷，您说啥胡话呢？四叔被朝廷没收了童生功名不说，以后也不能参加科举了，他没告诉您吗？” 老头子怔愣住，他嘴一瓢说漏嘴了，咋整，老二，老三听到了。 “四叔，你这就不对了，这样的大事，怎么能瞒着家里呢？”她就是故意的，让你使坏。 方老四:…… 老头子此时也不敢承认自己知道。 “小宁，你能把我放出来，就有本事让县令大人重新发落我是不是？你去求求他，收回对我的处罚行吗？就算剥夺我这次童生的成绩，下次我也能继续考，成不？” 方小宁现在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不成！” “为何？” 他难以接受，便宜侄女考虑都不考虑一下，就拒绝了他。 “县衙不是我开的，我没权力，也没本事让县令大人重新判决。四叔，你该知足，能回来就已经是滔天的大恩了，若是不满意，可以回去牢里继续待着。”不是阴差阳错，他以为她会救他？ 方老四后退两步，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方小宁一点也不想惯着他，“最近，四嫂在村里说了啥，应该没忘吧？四叔，我没想到因为心疼铁柱他们，不想你的事连累他们，而让你起了这么多心思，是我的不是。真相就是我爹说的，我劝你做人要知足，已经是外嫁女，不可能帮衬你分豪。” 方老四的脸黑成一片，同时心里也很慌张，没了方小宁，他就真的啥也不是，怎么办？ “小宁说的没错，爹，您该好好教教老四，这些年，您对他太过宠溺，让他做事一点分寸也没有。 反正吧，您儿子您教，我也管不着，不是？我只想管我自己的娃，也绝不会让老四连累他们。” 老爷子刚想张嘴，方有财立刻打断他。“你啥都别说，也别说他能改好。狗改不了吃屎，看他们夫妻做的好事就知道，老四的心眼子多着呢！” 方老四不服气，“我家里的哪句说错了吗？实话还不能说了？” “能呀，所以我怕哇，怕被无赖沾上，咱们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吧。左右你这辈子叫我大哥，也没超过十句，有我没我，都一样！” 艹！ 被骂无赖，方老四气的呕血。 以前是都一样，现在他落魄，只能暂时把他们当靠山。就因为方小宁，他现在出门，没人敢嘲讽他一句，更甚者有些人还在巴结他。 他享受高高在上，被人吹捧的感觉。 “大哥，我这没有，我就是能提前回来，高兴坏了，以后会改的，你给我次机会。” 靠山不能丢！ “得了，老四，咱们都是明白人，就这样吧，小宁免去了你的牢狱之灾，是我们最后一次帮你，以后你好自为之。” “老大！” “爹，我不能由着老四毁了我，毁了我儿子。” 咋就这么严重了？ “没你说的严重，你们……” “怎么没有，爷爷，这次四叔是买试题，别说他不知道试题不能买，被人挑唆的。四叔，也是要做爹的人了。 俗话说，小时偷针，长大偷金。这次的事是咱们运气好，可下次呢？谁能保证四叔不会做一些连累所有人的事情，到时候，悔之晚矣。” 【277和278发错，反了，系统又不给改，大家看的时候先看277，再看278哈！】 第277章 收回你刚才的话 “真不要我去？我跟你一起去吧。”他有点怕老爷子动手，怕媳妇儿吃亏，怕岳父护不住她。方家老爷子其实比他爷爷也没好多少，都是心偏到咯吱窝的人。 “不要，你在家里带孩子。”方小宁斩钉截铁的说。 肯定乱成一锅粥，他去干嘛？有他在怕老爷子乱咬人，毕竟，老爹能浑他却不能。 方有财家，跟岳父交代一番后，目送他们俩出门。赵氏也担心的不行，不过她是吵架废，相公和闺女也叫她待家里。 老宅。 看到来人，方老四笑出了鱼尾纹，知道他回来了，特意来看他的？ 还算识趣，比以前会做人。 不错，不错！ 要是送点银子给他花花就更不错了。 老爷子脸上也笑出了褶子，以为他们是来示好的。这次的事让他知道，闹的再凶，一家子还是一家子，出事的时候谁都不会不管谁。 “来啦！进堂屋坐！”拿着旱烟袋，跟着进屋。 老二和老三媳妇想去作坊干活，正主来了，可不得好好伺候着。 她们俩不是给人搬凳子，就是去厨房倒红糖水，忙前忙后，热情的很。 方小宁挑眉，看着老爹，这架势，妥妥的一家人，相亲相爱的那种。 方有财不管不顾的一屁股坐下，顺带示意方小宁也坐下。 老爷子现在看方小宁特别顺眼，咋看咋觉得，老大生了个好闺女。连带着，看方有财，也顺眼不少。 “小宁呀，真是巧了，你今儿就算没过来，爷爷也打算一会去宋家看看你的。”笑容慈祥，声音温和。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方老四都回来了，他们还找她干嘛？哎，人心，果然都是不满足的。 “爹，我们来也是有事。” 哦？难道为了老四的事？如果不用他开口就把事情安排好，自然是最好的。怎么说，跟出嫁孙女要银子，好说不好听呀！ 这父女俩，真是不错，越来越有眼力见。 老爷子心情极好的抽了一大口旱烟。 被迫吸二手烟的方小宁有些脸黑，她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在她面前抽烟。可是这个老头，次次这样，烟瘾大的没眼看。 “啥事呀？”微微挺了挺弯曲的脊背。 方老四也是注视着自己大哥，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应该，就是他想的那样吧？ 其他人也看着他们，实在搞不懂，为啥老四去牢房待几天后，这父女俩就对他改变态度了，比他中童生时候还看重他。 脑子被驴踢了？ “爹，我打算和老四断绝关系！一会，咱们就去请族长，村长做个见证。” 他从来不玩虚的，就是这么直接了当。 平地起惊雷！ 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看着方有财，刚才他们听岔了吗？老大（大哥）说的啥？ “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谁怕谁！ “我要和老四断绝关系！” 老爷子的烟袋直接砸过来，方有财眼疾手快的拉着方小宁往旁边一躲。 一大把年纪，咋就恁大火气呢？ “老四怎么着你了？你要和他断绝关系！方有财，别以为分家了就能想咋地就咋地！” 他家老四刚刚经历大劫难，他们不来安慰，不帮帮他，反而想和他撇清关系，甚至是火上浇油。老头子心凉透，老大的心，石头做的？老四不是他亲弟？ 他做人怎么能这样狠心，自私？老大他看错了，一如既往的不是个玩意儿。 “爹，您想砸死我？” 老爷子真特么的很，这要是没躲掉，额头绝对一个大窟窿。 老头子冷哼，就冲他刚才说的混账话，咂死他都是轻的。 “收回你刚才的话。” 哟，老爷子硬气，可是，凭啥呀？ “不收，您甭管怎么说，我都不会跟他再做兄弟，这亲，我断定了！” 老爷子怔愣，“为啥呀？老四现在还不够乖，不够安分守己？老大，你别太过分！” “安分守己？爹，你在跟我讲笑话？最近村里的闲言碎语哪来的？老四回来以后，小动作少了吗？” 【277和278发错，反了，又不给改，大家看的时候先看277，再看278哈！】 第279章 咱哥几个真是捡回来的，哪捡的? “为了以后能睡个踏实觉，还请爷爷也理解理解我们，可怜可怜我们。爹也说了，四叔一直也没把他当大哥，少我爹一个不少，您说是不？” 老头子当然不能说是，“小宁啊，你四叔真知道错了，以后他在村里，一定安分守己，好好过日子。一家人，怎么能说散就散呢？是不？” “我们可不想哪天被连累的，全家一起进了县衙。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孩子想想。” 老头子颓废的下手，这俩父女，一个比一个狠。他们是商量好了，有备而来，打的他一个措手不及。 方老二，老三也是满脸懵逼，大哥居然要和四弟断亲。 卧槽，断亲呀！以后就是没关系的两个陌生人，为啥呀？ 他们是亲兄弟，一个爹娘的，血脉亲缘，怎么能断？ “如果老四做错事了，你们可以骂他，甚至教训他一顿。断亲，我绝不答应。村里就没断亲这事，我丢不起这人。你们如果想断，就等我死喽！” 方小宁目光幽幽的说，“爷爷，您忘了，风哥和老宋家也断亲了。您听人家说过我们一句不好吗？日子是自己过的，不能为了人言把自己逼死了。咱们村的人都不是不明事理的。” 方老头:…… “就是，小宁都懂的道理，爹您不会不懂。一辈管一辈，我不能让老四祸害我娃，我孙。爹，不管您同不同意，亲，我都一定要断。” 方老四喉头腥甜，大哥是想把他逼死？银子不给，啥事也不帮，还要跟他断亲，艹特娘的，这真是亲兄弟干出来的事儿？他们想逼他上绝路。 “人都在吗？” 方老二赶紧跑出去，谁呀来的这么不凑巧。 “村长，族长，里正！” 证明的人都找来了，大哥玩真的？他不是想吓唬吓唬四弟！ 方老二的腿有些迈不动，一个院子的门栓，似有千斤重。 怎么办？ “还不快开门！” “嗳，嗳！” 都比他大都是他平日里仰望的人，一个都不敢得罪。 心里叫苦不迭，完了，这门一开，晚上指定得挨揍！ “你大哥家来了？” 老二木讷点头，“嗯。” 都在就行，他们是方有财请过来做见证人的。昨日他就找上他们，跟他们说了断亲一事。为啥也讲的明明白白，他们没有阻拦的理由。 看到门口的三个村中大佬，方老四，老头子，老孙氏的心沉到谷底。老大（大哥）居然还找了见证人，他是真的要断亲！ 兴许是巧合呢，老爷子不死心的问，“族长，你们……” “哦，和有福断亲的事，有财让我们做个见证。” 老爷子踉跄着后退两步，看方有财眼里喷火。 “不过是两兄弟有点误会，咋就要断亲了。有财做事一直这样没分寸，你们也不拦着点。” 几人不说话。 “族长，里正，我意已决，麻烦你们当个见证人。” 说着，从怀里掏出断亲文书，昨日让夫子帮忙写的。 方有福瞳孔微缩，连这玩意都准备好了，他早就准备跟他断亲了。是他从县城回来的时候，还是他们夫妻故意散播谣言的时候。大哥的心眼，比针眼还小。 “大哥，我们是一母同胞，你不能……” “说实话，我好多次怀疑自己是捡来的。后来看到二弟，三弟的处境，释怀了，可能家里，就你一个是亲生的吧。” 王八蛋说啥呢？ 老孙氏脸上挂不住，直接赏了方有财一巴掌。对此，方小宁表示，她爹活该，嘴上没个把门的，能怪谁？ 挨了一巴掌的方有财舌尖抵腮，他是该打，不过这话，憋心里好多年了。俩老的既然心里只有老四，生他们仨干啥？生下来掐死就好了，还省粮食。 方老二，老三面面相觑，他们都不是亲生的，这事儿大哥确定了吗？难怪爹娘只疼老四，原来他们是捡来的呀！ 养恩大于生恩，即便偏心，他们也要好好伺候俩老的。能把他们养大成人，娶妻生子，不容易！ 不是，爹娘在哪捡的他们？ “爹，娘，咱哥几个真是捡回来的，哪捡的？”方老三红着眼睛问。 一眨眼，他成了孤儿。要不是爹娘好心，想必他们早死了。 老爷子真是要被他蠢哭了，啥话都信，头上顶着的是浆糊？ 第280章 他输了 “你们是我生的，别听他瞎扯。”老孙氏气到头顶冒烟。啥也不想管了，丢下一句直接跑回屋。啥屎盆子都往她头上扣。 方有财也无语，难怪爹不分他们出去，就这俩没脑子的，出去得喝西北风。他们头上顶着的，是稻草？ 哎，也就是他能干，分出去依旧混的风生水起。 他不犹豫的在断亲书上按了指印，还签上自己的名字。 方老头惊诧的看着他，老大，居然会写字？啥时候的事？他瞅着，好像还挺工整的样子。 不要说他，除了村长外，所有人都惊的下巴掉地，二流子识字了？这咋比村里老母猪会爬树还要稀罕？方老大出息了？ “四弟，该你了。” “大哥！你是我一辈子的大哥，我绝对不会和你断亲的。”说着，不要脸的一把夺过里正手里的断亲文书，“擦擦”几下，撕了个粉碎。 方老头心里舒坦极了，还是老四聪明，废话半天，不如直接撕毁文书来的快，来的奏效。 方老四眼里闪过一丝得意，文书没了，看你怎么断亲？出门再写？哈哈哈……下一次，这事就冷了，他们也有所防备，更不好断。 方小宁盯着地上的碎纸屑，冷笑，对于贱人，她是了解的。所以，来之前，她可是准备很充足的。 想撕你就撕呗！ 方有财从怀里拿出一张新的断亲文书，“来来来，你撕，你继续撕，我怀里还有几十张，要是不够，村长，你去把夫子叫来，我们几个人一起写，看我们写的快，还是老四撕的快。要不，咱们去村口比比，让全村人做个见证。”吹牛谁不会呀，他怀里只有五张，还是死乞白赖求来的。 方有福气了个倒仰，他以为他够不要脸的了，怎么会有人更无耻。 艹，带了几十张？ 他挖他家祖坟了？非要和他断亲？ 呸呸呸，他们同宗。 “还撕不？” 方有福手指微微颤抖，指着方有财，半天说不出话，气的。 他就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方老头气的差点原地找爹，王八蛋，王八蛋，这一辈子，他就没按常理出过牌。 其他人皆是看的叹为观止，这一局，大哥完胜。在他们面前拽的啥一样的四弟，都不够大哥玩几把的。 大哥果然还是他们的大哥！ “里正，我不同意断亲，这亲就不能断，毕竟，这件事是我的家事，我能做主。” “老爷子，按理说，你是能做主。不过，老四做的事，实在是……”别说他想断亲，族长都想把他除族，丢人。 “不是没事了吗？之前的事咱们翻篇不谈了，就看以后，他一定会好好做人的，我保证。” “爷爷，是这样，现在呢，就两个选择。要么咱们和四叔断亲，要么……四叔重新去陪他的同窗。想必，他的同窗也一定很想念他。” 方老头目眦欲裂，她在威胁他，不断亲，就要把老四重新送牢里去！大混蛋生的小混蛋，他以为她还是顾念亲情的，结果，终究还是错付了。 方老四满眼惊愕，咆哮，“我是你四叔！” “所以呀，你只是个四叔，我还有二叔，三叔，各种叔，爹就一个，亲弟弟也只有两个。四叔，该跟谁亲，我分的清。”左右要撕破脸的，干脆撕狠点，彻底断了念想最好。 “我只是不想失去大哥，这样也错了吗？” “这话，听听就好，当真就是傻子了。二叔，三叔和你断亲，你会这样抓着不放吗？想要啥，你我都清楚。四叔，就一句话，你断还是不断。” 哎，牛皮吹的有点大，四叔要是不接招，她真的没法给人送进去。到时候，丢脸就丢大发了。方小宁怂唧唧的想。 村长，里正，族长看着突然变脸，气势骇人的方小宁，不约而同的互相对视一眼，这女娃子，难怪把宋家撑起来了，惹不起呀，惹不起。 方有财看着闺女，眼睛亮晶晶的。闺女好牛掰，妥妥的大佬，他得好好供着，抱紧大腿。 方老四握紧拳头，脸色灰败，他知道，他输了。 第281章 好一朵白莲花 屋子里其他人面面相觑，宁丫头平日里笑嘻嘻的，想不到发起火来这样不好惹。 老头子老嘴蠕动半天，不知道该说啥。难道真的要老四再进去？这次进去，真没人捞他了。死丫头为何如此咄咄逼人，就不能退一步，大家相亲相爱吗？好歹是一家人！ “我签。”方有福妥协的说。 经此一事，他知道，以后大哥的便宜他是占不到了，侄女的便宜也占不到了。断亲不断亲，其实没差。 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那么好，别人怎么都会给他点面子。可是……人家不肯呀！ 他不想再进牢房，不，是不能！里头的日子，真特么的不是人过的，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被人欺负。 断吧断吧，不靠他们他也一定能混个人样！ 方小宁悄悄呼出口浊气，装逼成功。刚才，她多怕四叔不答应，牛皮吹破了，圆不回去。 “老四！” 方有福看着老爹，凄惨一笑，“爹，大哥瞧不起我，觉得我不会再有出息了，不想和我做兄弟了。他现在好了，有钱了，发达了，看不上穷亲戚了，既然如此，咱们就成全他吧。小弟在这里，祝大哥前程似锦。” 握草！ 好一朵男白莲。 口才不错呀，难怪老爷子恁偏心他。这些年，把老头子都忽悠的找不着北了吧。 “嗯，你也一样，以后心眼子正一点，少干点缺德事，干点正事。好好孝顺老爹，别再辜负他的期望。”夫子的话，用到这，特别合适。 方老四的脸绿了，这特么的说的是人话。 方小宁肩膀抖动，努力憋笑，如何气死人不偿命，爹是懂的。 其他人也是一脸无语，方有财的嘴，一点不饶人。 签了断亲书，方家其他人还在懵逼中，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他们的认知，回不过神很正常。 “爹，大哥和四弟……” “别在我面前提起这畜牲，你们大哥忒不是东西，你们千万不能学他。几个人要好好扶持，你们四弟是最小的……” 眼看老爹又要念叨，兄弟两个对媳妇使眼色，要命，老爹每次一念叨，就是大半个时辰。说的全是要怎么怎么帮扶四弟，要怎么怎么团结，要怎么怎么对四弟好…… 以前，他们很是听话，他老人家说啥就是啥。今日，莫名的就很不想听，总觉得大哥说的很有道理。 四弟，不是个好东西。 “爹，家里还有活，我们先出去了。”老二鼓着勇气说，没办法，媳妇不搭理他，还送了他一个白眼，他做错啥了吗？ 方有财想办的事完成，走路都有点飘，乐滋滋的请村长他们去家里吃酒，方小宁跟他们告辞回了家。 “他娘，你们这是咋了？” 今天是大哥断亲，他们就是看了一场戏，为啥俩婆娘都不开心。 “咋了？你看你大哥恁混都知道为孩子着想，怕老四影响孩子，你们呢？”她们俩气呀，咋就嫁了个木头？ 方老三摸着脑袋，憨笑，“这个呀，大哥家的两个现在在念书，我们家的大字不识一个，能影响啥？” 他媳妇真想动手，他就认定他们儿子，孙子都只能地里刨食，一代一代的没出息。 老二媳妇也一样气，两个榆木疙瘩，活该被老爷子吃死，自己不争气，可不就被人欺负吗？ “咋了，有问题？” “当家的，我们两家分家吧。” 这样过下去一点盼头也没有，赚多赚少都在婆婆手里，全部赔给了老四。 分家后，我们苦一点，拼一点，努力挣钱，送孩子去学堂念书。两个送不起，一个也行，你说成吗？” 他不敢说，真不敢说，老爹不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