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国占有!黑道教父强制爱》 第1章 那我就跟你一起死 男主:霍九霖\/霖·诺森女主:纪凛凛  暴雨滂沱。 纪凛凛回到公寓门口时,夜已经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 她把湿漉漉的雨伞放在一旁,在包里翻找钥匙,却带出了一张报告单。 她弯腰去捡。 是一张艾滋病的确诊单。 上面的名字不是她的。 是一个跟她同龄的女孩。 大概是中午去医院拿体检报告的时候,不小心和别人的弄混了。 她叹口气,心里默默为这位素未谋面的女孩感到惋惜。 随后,她开了门。 刚进门—— “纪凛凛。” 一道低沉的男音忽然从背后传来。 纪凛凛浑身一颤,一颗心骤然停滞,手中的钥匙也掉落在地。 这个声音,她至死都不会忘记。 是他。 意大利最庞大的黑手党势力——卡维拉国际的首席当家人。 也是整个南欧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道教父。(意大利黑手党中威望极高的人,称为“教父”) ——霍九霖。 他怎么会找到佛罗伦萨来? 两年前,她几乎是丢了一条命,才从这个恐怖的男人手里逃脱,在这座陌生的城市躲了两年。 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这个男人。 她以为,她终于可以平稳顺利地度过此生。 还是……躲不掉吗? 又要再一次沦为他的掌中之物了吗? 纪凛凛假装没听见他的声音,以最快的速度关上门。 但霍九霖那遒劲的大手直接抵住了门,另一只手狠狠掐上她的腰,猛力一拽。 将人整个带进了屋里。 他全身都被雨水打湿了。 黑色风衣和暗金色碎发末梢的水珠一点点滴落在地。 他垂下眼眸看她。 对上她那双不停闪烁的黑眸时—— 他似乎看到了,曾经那无数个日夜积攒的思念在眼前翻涌的画面。 像深海里的暗涌即将冲破海面般难以控制。 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意味不明。 “纪凛凛,这两年我满世界地找你。” 他眉头紧紧皱起,努力压下心底即将翻江倒海的情绪。 “没想到,你居然就躲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可那微微颤动的双唇,却暴露了他心底的脆弱和激动。 他贪婪又怀念地嗅着她发间淡淡的香气。 那掐着她纤腰的手越收越紧,发狠地把她往自己怀里带。 纪凛凛被迫狠狠撞上他蓬勃有力的心跳。 男人喉间一滚,感受到她浑身一颤。 纪凛凛拼命把他往外推,“霍九霖,你放开我!” 可男人眼里的狠劲却越来越浓。 骨节分明的大手收拢了她纤细的腰肢,恨不得把她整个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继而又发出一句强势的质问: “你知道你逃走的这两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可你细听,却好像满是卑微的味道。 两年的思念汇聚于此,强烈的情欲像潮水,一股脑地涌上头皮。 好想把她摁在床上,疯狂地跟她做,想与她缱绻,想跟她交融。 他乱了呼吸,抬着她的下巴,想要去吻她的唇。 纪凛凛却扭开头,眼尾氲湿,透着委屈的潮意。 “霍九霖,你松开我!” 霍九霖略微施力,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怕什么?你又不是第一次跟我做。” 他修长的指尖毫无章法地掐进了她散落的黑发里。 眼底汹涌着疯狂的占有欲。 “你知道的,我想对你做什么的时候,你根本跑不掉。” 眼看着他那占有欲极强的吻就要压下来了。 怎么办? 要怎么样才能阻止他? 纪凛凛来不及思考,无意间脱口而出, “霍九霖!我得了艾滋!” 男人闻言蓦地一顿,眸色晦暗不明。 “要是不想跟我一起死,就放开我。” 纪凛凛颤巍巍地拿出那张被她撕去一个角的报告单。 霍九霖低头,看着报告单。 名字虽然被撕掉了,但年龄跟纪凛凛吻合。 片刻后,男人凌厉的眉眼忽然沉了下来。 心中的欲念在那一瞬间骤然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震惊,紧张,和无奈。 明明心里担心得要命,可嘴也硬得要命。 “纪凛凛,这就是你拼了命地离开我,想要过的生活吗?” 语气却不似方才那般强势。 唇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意,凉到了心底。 “住在这个破小的房子里。” “还染上了艾滋……” 他轻轻掐着她的手腕。 “你逃走的这两年,我一次也没有跟其他女人做过。” 那眸光深处翻涌着癫狂的暗潮,理智的弦似乎就要崩断。 “告诉我,离开我的这两年,你到底有过多少男人?” 究竟过得多迷乱,才会染上这种病。 可字里行间,却又嫉妒得快要发狂。 纪凛凛却扭动着自己纤细的手腕:“你松开我。” 霍九霖缓缓闭上眼,深吸口气,陷入了极致的沉默。 随后又缓缓睁眼,拉着她往外走。 纪凛凛拼命往后缩,甩不开他的手,“你要带我去哪里?” “带你治病!” 男人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果决。 纪凛凛摇头,“你松开我,我不去!” 霍九霖干脆直接把她拦腰抱起,低头,毫不犹豫地吻上了她的唇。 纪凛凛张大双眼,浑身酥麻颤栗,身体好像正被一万条电流给贯穿。 她挣脱开来,惊恐呼喊,“霍九霖,你疯了吗?” 男人却又狠狠咬了下去,贴着她的唇辗转厮磨。 他的吻又急又凶,像是要把心里所有的思念都通过这个吻注入她的身体里。 纪凛凛感觉她整个灵魂都快要被从口腔里抽出来了。 霍九霖扣着她的后脑,吻得越来越重。 只有他自己知道,她不在他身边的这两年,他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纪凛凛,我可不是疯了吗?” “要是你真的得了艾滋,那我就跟你一起死。”男配:乔科·赫兰 女配:苏菲  ~?(??v??)?一箭穿心?(??v??)?~ 身残志坚的草草又回来了哈~ 草草的行文风格不用多说了吧?(一棵爱耍流氓的草) 新来的宝宝不了解的可以去看我其他两本完结文。 蔻里,唐德,雷尔,一定会有一个能直戳你们的xp。 再,替《顶级驯服》里还在小黑屋里蹲着的彦哥和苒苒跟大家问声好~ 虽然彦哥和苒苒再也出不来了,但我依然爱他们。 这是一个“表面男主强制女主,实际男主被女主驯服”的故事。 敲重点→说三遍:我是强制爱!强制爱!强制爱! 看不了强制爱的真的不要强求! 不要来看我的文!请去看大女主大爽文。 别骂我男主手段太强制,他的身份就是黑道教父。 基于这样的身份,他做事绝不可能是小儿科或过家家。 也绝对不可能温润如玉,细水长流地去追求女主。 他只会强制,而且是用尽手段。 不要看了几分钟发现接受不了强制爱,觉得胸闷气短。 然后就给我打个一星两星的差评。 如果我的剧情有问题,我接受一切指点和建议。 但同时也请尊重一下作者,不要因为接受不了强制爱这个题材就随意差评。 男主:霍九霖(霖·诺森),26岁,193cm,中国&意大利混血。 女主:纪凛凛,18岁,163cm,在泰国定居的中国人。 性格看简介,双洁。 男主颜值和身材顶级,但无三观,有男德但无道德。 前期对女主不会太温柔,尤其在床上。 在我看来,床上的一切粗暴皆为情趣,并不是虐。 我这本书是群像文,会有很多角色,也不止一对cp~ 更多信息,看我这章末的【作者有话说】哈…… 第2章 叔叔,我什么都没看到 三年前。 曼谷的夜,潮湿闷热。 月色溶溶,湄南河被万缕银辉照得波光粼粼。 纪凛凛穿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裙蹲在河边。 女孩的黑发随意地扎成丸子头,几缕发丝轻轻垂在脸侧,灵动却不失庄重。 她小心翼翼地把亲手制作的河灯放在河面。 指尖划过水面,带起一圈圈细小的涟漪。 随后闭上眼,双手合十。 “信女凛凛,今天怀着虔诚之心来到这里,希望神明能听见信女的祈愿。” “希望妈妈的病能快一点好起来,远离病痛的折磨。” 月光落在她细腻白皙的皮肤上,映出两颊自然的红晕,像春日桃花般娇艳。 浓密的睫毛如翼般轻覆,在眼睑下方洒落斑驳的碎影。 整个人朦胧又精致。 “谢谢神明的庇佑。” 河灯在晚风的吹拂下越漂越远,直到完全看不见,纪凛凛才缓缓起身。 捋了捋褶皱的裙摆,沿着河岸往外婆家的方向走。 妈妈瓦妮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吃了很多药都没有好转。 爸爸希望妈妈能安心养病,就把妈妈送到郊区的外婆家来了。 纪凛凛之前听同学说过: 在鬼面节的时候去放河灯,神明就会听到人们的祈愿。 所以,她才一个人跑来这里放河灯。 夜色渐深。 河岸附近的屋户都已熄了灯,只有最左边那户仍有微弱的灯光漏出窗扉。 屋内。 一个面相凶狠的卷发男人把一个丰乳肥臀的金发女人摁在桌子上,急不可耐地亲吻。 边吻,边粗鲁地扯着女人的裙边,亟欲发泄心中的欲念。 女人搂着男人的脖子,颤抖着喊他的名字, “保罗,听说今天是泰国的鬼节。” 说的是意大利语。 保罗动作一顿,不以为意地调笑,“怕鬼?” 女人脸色渐渐发白,未作回应。 保罗却毫不在意,笑得更灿烂了,“就算有鬼,也只有你这只勾人的艳鬼。” 然后,女人的娇喘和低吟在屋里蔓延。 “砰——!” 忽然,门从外面被暴戾踹开。 突如其来的巨响打断了在桌上欢爱的男女。 女人整张脸全白了,瞬间从桌子上跳下来,惊慌失色地躲在男人身后。 鬼,鬼……来了吗? 她被吓得裙摆都来不及去整理了,两条腿就那样颤颤巍巍地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 保罗一手提裤子,另一只手去摸放在桌边的枪。 可就在要触到枪的前一秒,却被人猛力一踹。 他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枪也掉落在地。 他弯腰去捡枪,可枪却被一只锃亮的皮鞋死死踩住。 被扰了兴致不说,自己的枪还被屈辱地踩在地上, 保罗怒气横生地吼了句,“操!他妈的什么人?”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又被狠狠地踹了一脚。 而后,太阳穴顿感一凉。 一杆黑洞洞的枪口准确无误地抵了上来。 保罗倒吸一口凉气,一颗心也被猛然提起。 那握枪的人语气有几分调侃,“什么人?当然是来索命的鬼。” 他手腕用力,不屑地说, “卡维拉的东西,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碰的。” 保罗的太阳穴被枪口的压力抵得深陷下去。 看清来人后,他瞬间大惊失色。 “赫兰阁下,别、别杀我。” 屋外。 黑色吉普的车门被缓缓推开,一条笔直的长腿利落地从车里跨出。 是个很年轻的男人。 穿着黑色英伦西装、黑色皮鞋,身形高挑。 暗金色的头发,茶褐色的瞳孔深戾淡漠,难辨深浅。 眉宇间英气十足。 骨节分明的指节夹着烟,火星在夜色中忽明忽灭。 烟雾和月光一起缭绕在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 把他清晰分明的五官笼得影影绰绰,望不真切。 却遮不住身上十足的危险气息。 他掐了烟,沐着月色走进屋子,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被摁在地上的人。 “东西呢?” 声音沉得可怕,像从地狱深处传来一般。 那双看似慵懒的茶褐色眼睛攻性十足,盛着压制不住的野和狂。 保罗在男人如炬的目光下瑟瑟发抖。 半个小时前。 他从博物馆馆长手里取到东西,在蒙昭家族的掩护下躲在这个偏僻的村落。 没想到霍九霖居然这么快就追来了。 果然,能在整个南欧翻手云覆手雨的卡维拉国际,势力确实不容小觑。 保罗很清楚,卡维拉的这位黑道教父——霍九霖的手段和行事风格。 心狠手辣,杀伐果决,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保罗后背冷汗涔涔,吞吞吐吐地说, “霍先生,我要是告诉您东西在哪里,您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 霍九霖凌厉的目光睨着他,不发一言,只慢条斯理地系着袖口的纽扣。 袖口下,是一排骇人的纹身。 从手背一路往上,蔓延至整条手臂,可怖又醒目。 好像在诉说他传奇般的人生经历。 保罗抬头,整个人瑟瑟发抖,连声音都在抖, “霍先生,我、我是被蒙昭家族威胁的,东西在蒙昭家族手里,我对您是绝对的忠诚……” 霍九霖侧头,掠过一眼旁边的乔科·赫兰。 乔科心领神会地低头,朝保罗露出迷之微笑。 “在卡维拉待了这么久,还不清楚你们霍先生的脾气?” 边笑,边从容不迫地说,“他这个人呀,从不做选择题。” 顿了顿,后半句是,“东西,和你的命,他都要。” 话音刚落。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 保罗被一枪爆头,应声倒地。 殷红的鲜血从他的眉心汩汩喷出,缓缓洇进了潮湿的地面。 “啊——” 金发女人被眼前的场面吓得尖叫,不顾一切地往门口跑。 乔科追了过去,将枪口抵在她花容失色的脸上,表情却分外惋惜, “你很漂亮,身材也不错。” “可惜,跟错了人。” 女人面无血色,恐惧地摇头,“别,别杀我。” “砰——!” 屋内又传来一声枪响。 女人鬼叫的声音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正从外面经过的纪凛凛被枪声和眼前的场面吓得三魂七魄都飞了。 她这是…… 撞见了……杀……杀人现场!!! 那一刻,她连恐惧都顾不上了,强行支着那两条发软的小腿往前跑。 可脚下实在沉重,迈出的每一步都分外艰难。 不知道踢到了什么,整个人扑在了地上。 她浑身颤抖地抬头,却对上了一双狠厉无温的茶褐色眼睛。 眼前的男人身形高大,应该不低于190cm。 暗金色头发,茶褐色瞳孔,鼻梁很高,五官轮廓分明。 很显然,并不是一张亚洲人的脸。 自然不是泰国人。 纪凛凛怕得连呼吸都差点忘了,但仍强行让自己保持镇定,结结巴巴地蹦出一句英文, “叔、叔叔,我、我刚刚、什么都没有看到。” 第3章 喜提一位小侄女,什么感想? 霍九霖目光低垂,居高临下地看着纪凛凛。 女孩看着年纪不大,穿着宽松的白色裙子。 前额的碎发被汗水打湿,湿哒哒地贴在脸颊两侧。 汗水沿着她细腻的脸颊往下滑落,一滴一滴,滴在领口。 再沿着领口,往里滑。 那模样,看着还怪可怜的。 男人的眼神深邃平静,却让人毛骨悚然。 纪凛凛被那恐怖的眼神盯得浑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 心脏也“扑通扑通”地要从胸腔里炸出来。 她立刻别开头,避开他那危险的视线。 暗暗思忖—— 他没有回应,是不是……没听懂她刚刚说的话? 英语不是国际通用语言吗? 他也听不懂吗? 可她除了中文、泰语和英语,也不会其他语言了。 语言不通,怎么办? 不对,她还会一点不标准的意大利语。 虽然说得不好,但至少可以试试…… 眼下保命最重要。 她咽了咽口水,用蹩脚的意大利语把刚刚的话又说了一遍。 话落,男人依旧没有回应。 倒是有一阵爽朗的笑声从男人身后传来。 “哈哈哈哈……” 乔科从霍九霖身后走了过来,蹲下,把瑟瑟发抖的纪凛凛扶了起来。 稍作打量后,他用中文问,“你是中国人?” 纪凛凛没想到他会说中文,只一个劲地点头。 此刻的她心惊胆战、害怕极了。 怕自己被灭口,然后被抛尸荒野。 乔科的笑容就没停下来,余光掠了眼霍九霖, “你刚刚叫他……叔叔?你知道他多少岁吗?” 纪凛凛一听,立马改了称呼, “哥、哥哥?” “……我刚刚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乔科一听到“哥哥”,又噗嗤一笑,眼神瞟过那两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 “看见就看见了,就是杀了两个叛徒,不是什么大事。” “!!!” 不是什么大事?! 那什么才是大事? 纪凛凛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乔科边说边把手里的枪插进腰间, “这么晚了,别一个人在外面晃荡,很危险,赶紧回家吧。” “好。” 纪凛凛快速瞥了一眼他的枪,立马转身往前跑。 呼……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她,是不是安全了…… “哎,等等。” 乔科又把人给叫住。 纪凛凛刚刚松懈的心又猛然一提,脚步一顿,惊慌失色地回头, 看向后面那两个穿着优雅得体、却十分恐怖的男人。 乔科边笑边说, “小妹妹,有没有人告诉你……” “你的意大利语,真的很烂。” 纪凛凛又咽了咽口水,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 黑色吉普沿着湄南河边缘疾速行驶。 霍九霖坐在后座,双眼微阖。 一只手轻抵额头,另一只手随性地搭在膝盖上。 深思。 刚刚那小姑娘缩在地上,害怕得瑟瑟发抖,泪眼婆娑的样子,好像…… 还怪可爱。 他鼻息间不自觉溢出一声轻叹。 “霖。” 乔科边开车,边从后视镜里看向后座。 “在想什么?” 霍九霖没理他。 乔科揣测他的心思,“想刚刚那个中国女孩儿?” 说完,他又爽朗一笑,把车速降了降, “要是有兴趣,就带回罗马,她应该还没走远。” 他越说越起劲,“我可还是头一次见到你盯着一个女孩儿看那么久。” “刚刚她叫你叔叔……” “你今年才26岁吧……哈哈……” “喜提一位小侄女,什么感想?” 霍九霖缓缓睁眼,声色不温不愠, “舌头要是不想要,可以扔进河里喂鱼。” 得,你清高。 乔科就识趣地闭了嘴,正想放点音乐听。 “叮——” 短信音却忽然响起。 他低头看完信息后放下手机,回头, “刚刚海伦传来消息,施耐已经知道你来曼谷了。” 施耐,是蒙昭家族的当家人。 “他约你明晚八点在他的会所见面,去吗?” 霍九霖只思考了两秒,音色依旧很沉,“当然去。” 乔科在前面转了弯,合情合理地分析, “施耐先是让保罗偷了你的东西,现在又主动约你见面,” “他肯定在会所布下了天罗地网,明摆着是鸿门宴。” “再加上,曼谷是他的地盘——” “是吗?” 乔科的声音被霍九霖骤然打断。 后者轻轻摩挲着指尖,漫不经心地说, “那就让它变成我的地盘。” * 纪凛凛一路狂奔,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回到外婆家了。 已经十点多了,外婆和妈妈都已经睡下了。 她换了鞋,连灯都不敢开,就轻手轻脚地往房间走。 “咳咳——” 没走两步,就听见妈妈瓦妮咳嗽的声音。 她往妈妈的房间走,看见妈妈正扶着床头起身。 纪凛凛赶忙跑过去扶她,“妈妈,你想要什么?我帮你拿。” 瓦妮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杯子,“有点口渴。” 纪凛凛端起杯子转身往客厅走,“我去帮你倒。” 她接了一杯水递到瓦妮面前,在床边坐下,“妈妈。” 瓦妮接过杯子,“凛凛,你刚刚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纪凛凛也如实说,“我刚刚去放河灯了,雪莉说放河灯很灵的,你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 瓦妮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冲她淡然一笑, “嗯,以后晚上尽量不要出门,你外婆说这段时间这附近不太平。” 纪凛凛点点头,“嗯,我知道了,妈妈。” 关于怎么不太平,她想,她刚刚应该已经见识过了。 她本想把刚刚在路上见到的事情告诉妈妈,但又怕妈妈担心。 毕竟妈妈现在还生着病,需要静养,不宜操劳。 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瓦妮摸了摸她的头,“很晚了,快去洗漱睡觉吧。” “好。” 纪凛凛懂事地点头,扶着瓦妮躺下, “妈妈你也快睡觉吧。” 瓦妮点头。 翌日。 纪凛凛和同学雪莉约好去了玉佛寺。 上午九点的阳光透过古老的窗棂,斑驳地洒在青石地面上。 两个女孩子虔诚地跪在跪垫上祈福。 祈福结束后,她们手牵手从大殿出来,往外走。 没多久,两人就出了寺庙大门。 “凛凛,你中午去我家吃饭吧。” “我们家昨天来了个中国厨师,做的中国菜可好吃了。” “保证你吃了还想再吃!” 雪莉边想边报菜名,“有麻婆豆腐、粉蒸排骨、香菇滑鸡、啤酒鸭……” 虽然听起来很有食欲,但纪凛凛想早点回去,便开口婉拒, “雪莉,我……啊……”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几个高大威猛的男人来,粗鲁地捂住了她的嘴,将她和雪莉一起拽走了。 “凛凛,唔……唔……” 纪凛凛惊恐地瞪大眼睛挣扎,但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当纪凛凛的意识再次恢复时,自己已身处一间昏暗潮湿的屋子里了。 她扶着墙壁,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环顾四周。 屋内空无一人,密不透风的环境令人窒息。 她脑海里忽然闪过雪莉的身影。 她们是一起被抓的。 雪莉呢? 她在哪? 强烈的恐惧涌上心头。 她们不会被人贩子给掳了吧? 是要被挖走器官,还是被卖到某个偏远的村落? 还是先挖器官再被卖? 她跟雪莉才十八岁,才刚高中毕业。 怎么就会……遇到这样的横祸? 她紧着一颗心,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 空空如也。 手机不见了。 她快步走向铁门,用力拍打。 “啪啪啪——”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反复回荡。 “雪莉。” “雪莉。” 她呼喊了两声,门外无人回应。 “有人吗?” 颤抖的声音在屋内飘荡,无助和恐惧再一次涌上心头。 怎么办? 咔哒。 就在这时,铁门应声而开。 刺目的光线漏进屋子,纪凛凛下意识遮了眼睛。 当视线逐渐清明后,看到两个身形彪悍的壮汉从门外进来。 她本能地想往外冲,却在抬脚的瞬间瞥见了他们手里的枪。 她瞳孔骤缩,立刻后退两步。 恐惧瞬间攀升至顶点,但她仍努力抑制住惊慌,结结巴巴地询问, “你、你们要做什么?” “我朋友在哪里?” 两个壮汉举着枪,左右分开,让出了一条道。 一个身着白西装、口叼雪茄、发际线感人、神情狰狞的男人从他们中间走了进来。 那凶神恶煞的表情让纪凛凛不寒而栗。 她连连后退。 那人回头看了看后面两个壮汉,趾高气扬地命令, “干什么干什么?谁让你们使枪的?” 那两个壮汉立刻把枪收了起来。 白西装男人往前走了几步,轻轻拍了拍纪凛凛的脸颊, “小妹妹,别害怕,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忙,不会杀你。” 纪凛凛颤抖着别开脸。 帮忙? 谁会相信这种鬼话! 哪个正经人请人帮忙会把人给掳了? 男人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继续说, “只要你乖乖听话,帮我做件事,我就放了你和你的朋友。” 好像不是要挖器官或者被卖掉。 只要帮这个人做件事,她和雪莉就能安全离开了? 想到这里,纪凛凛稍微松了口气,竭力使声音平稳下来, “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男人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很简单……” 第4章 不是要送我女人吗?就她了 夜幕低垂,霓虹闪烁。 魅夜会所的招牌熠熠生辉,无疑是这条街上最惹眼的存在。 舞池像一锅煮沸的乱粥,人潮毫无秩序地翻涌。 五光十色的镭射灯在人群中乱扫,映出一张张意乱情迷的脸。 重低音和人群的尖叫声交织在一起,像是要将周围的空气撕得支离破碎。 沙发上,有人昏睡。 角落里,有人灌酒。 而灯光下,更有人酣畅淋漓地做爱。 男男女女眼神迷离,妆容在汗水和泪水的冲刷下斑驳不堪。 酒杯、衣服上随处可见口红印。 破碎的玻璃渣在混乱的脚步下被碾得粉碎。 这里就是一个失控的极乐世界。 所有的道德和秩序都被抛诸脑后,只有无尽的沉沦与交欢。 霍九霖对场内的混乱并无兴致,越过舞池径直往至尊包厢走。 这时,一个烈焰红唇的长发女人端着酒杯搔首弄姿地起了身。 纵观整个夜场,就没有哪一个能比这两张异国脸更出众了。 特别是那个暗金色头发的男人。 极致出众的长相,极致完美的身材,还有那自手腕一路攀登的神秘纹身。 男人身上的每一处都疯狂地撩动着她的欲望。 这样各方面都绝顶的男人,要是能跟他做一次, 会是一番怎么样的滋味? 虽然男人的穿着相当低调,但猎艳多年的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个男人,必定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是王者中的王者。 她扭动着她那纤细的腰肢走到两人身边。 低胸装里的丰腴胀鼓鼓的,好像要从里面炸出来一般。 那只涂满艳色指甲油的手轻轻攀上霍九霖的手臂,笑得浪荡,随后吐出一口流利的英语, “两位帅哥,请问有什么需要,我乐意效劳。” 说话间,那只手还有意无意地捏了捏霍九霖的手臂。 霍九霖目光冷漠地瞥了她一眼,而后看向乔科。 只一眼。 得,乔科知道来活了。 他懒懒地应了一声。 霍九霖不疾不徐地把手臂从那女人的指间扯开。 “自己看着处理。” 丢下一句话后,转了身。 女人听不懂意大利语,望着霍九霖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不解,“什么意思?” 乔科伸出两根手指,朝女人轻轻一勾,用英文说,“你过来。” 女人浑然不觉地走近几步,以为有什么好事。 却忽然—— “咔——” 她纤细的腕骨骤然断裂。 “啊——” 她发出惨痛的叫唤,瞬间冷汗淋漓。 手里的酒杯坠地,破碎有声。 撕心裂肺的惨叫却被场内的喧嚣给盖过了。 整个场子仍旧在肆意欢愉,丝毫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 至尊包厢的门被门口的人恭敬地推开。 霍九霖双手插兜,不动声色地往里走。 乔科跟在后面。 包厢内灯光昏暗,混合着酒精和廉价香水的味道。 里面站着十几个身形壮硕、穿着花衬衫的打手。 施耐则是斜躺在沙发上,几个衣着暴露的妓女簇拥着他,娇笑不断,春潮盎然。 他的指尖在女人们身上游走,眼睛里满是放纵的情欲。 见人来了,施耐微微坐正,目光投向霍九霖笑道, “诺森先生,别来无恙啊。” 霍九霖在沙发上坐下,并未应答。 施耐哈哈一笑,看了看面前的妓女,“宝贝儿,去陪陪诺森先生。” 那几个妓女站起身暧昧地笑着,向霍九霖走去。 霍九霖看了乔科一眼。 乔科立刻上前两步,把那几个妓女挡在面前。 施耐看向乔科,面上有浅浅的沉色, “赫兰先生要是也喜欢,下次我单独送你一批。” 他指了指那几个被拦下的妓女,“这些,是我特意为诺森先生准备——” 霍九霖眼眸一眯,直接打断,“蒙昭先生觉得……我会要你玩过的人?” 施耐坦然一笑,对那几个妓女摆了摆手,让她们出去,自己也直起了身子。 “那是我考虑不周了。” 他看向身后的一个打手命令,“去找经理,让他重新找几个女人——” 霍九霖双眸微眯,开门见山地打断, “女人就别找了!蒙昭先生让人劫了我的东西,是不是该给个解释?” “我这不是约了诺森先生好几次,诺森先生一直不肯赏脸,这才出此下策。” 霍九霖冷眸一扫,语气冷淡, “看来蒙昭先生的情报部门该换血了,‘诺森’这个姓氏我已经很多年不用了。” 施耐爽快地改了称呼,“霍先生。” 随即转入正题, “听闻霍先生在意大利拥有众多顶级汽车主机厂。” “包含但不限于法拉利、玛莎拉蒂、兰博基尼、阿尔法·罗密欧、帕加尼等等……” “霍先生要是能跟我合作,我认为,我们双方必能获得最大程度的双赢。” “我在泰国的橡胶园面积高达5,000莱,货源方面霍先生完全不用担心。” 霍九霖右腿轻轻搭在左腿上,昏暗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诡异的阴影,更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随后不疾不徐地开口,“蒙昭先生就那么确定,我会跟你合作?” 话落,施耐身后的那十几个打手立刻把手放在腰上,准备掏枪。 他们面色冷峻,凶狠的眼神在霍九霖和乔科的身上来回扫视。 包厢里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充满了火药味,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 咔哒。 包厢门再次被推开。 一个穿着浅绿色低胸装包臀裙,踩着黑色细高跟的年轻女孩,端着托盘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 施耐和他身后一众打手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门口的女孩。 霍九霖则低眸靠在沙发背上,姿态慵懒。 旁边的乔科撞了一下他,“霖,你看,那是谁?” 霍九霖还没来得及抬头,就听见甜甜糯糯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 “我、我来给你们送酒。” 熟悉的声音。 霍九霖听出来了。 昨晚河边那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女孩。 他抬起眼帘,远远凝视着她。 女孩精致的妆容在光影中格外清晰。 昨晚见她的时候,她穿着件很宽松的裙子,看着身上肉都没有二两。 可此刻,穿着紧身裙。 虽然仍显瘦弱,却玲珑有致。 该有肉的地方倒是一点也不含糊。 相比昨晚,多了几丝撩人的气质。 不过。 胆子那么小,居然还敢在夜店送酒。 女孩缓缓往包厢中间走来。 还没走两步,便踉跄了一下。 似乎是扭了脚。 她下意识护住托盘上的几瓶酒,生怕把酒给砸了。 很明显,她之前应该没怎么穿过高跟鞋。 她稳住身形,继续往前走着,边走边拘谨地扯裙边。 直到走近了,才颤巍巍地把托盘上的几瓶酒拿下来放在桌上。 始终低着头,不敢抬头。 施耐的眼神从纪凛凛的身上收回,余光扫过坐在对面的霍九霖。 他朝身后的打手抬了手,示意他们暂且按兵不动。 打手们立刻心领神会地放下了手。 “咚!” 施耐将手中的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拍。 “倒酒。” “好。” 纪凛凛连忙点头,小心翼翼地捧起酒瓶往施耐的杯子里倒。 施耐看向霍九霖,主动做了让步, “霍先生如果是对价格不满意,那好说,都可以谈。” 毕竟,他的目的还是想好好地跟卡维拉做生意。 不到万不得已,自然不想动用武力。 霍九霖没回应,从口袋里拿出烟和打火机。 他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要掉不掉的。 咔嚓! 橙花在包厢里跳跃,一瞬间照亮了他那张好看的脸。 他点燃烟,深吸一口,再缓缓呼出。 白烟缭绕,那张俊朗英气的脸庞被烟雾模糊了轮廓。 施耐忍不住又朝他的脸多看了两眼。 这脸长得…… 妈的!比他在夜店见过的那些男模都更胜一筹。 霍九霖缓缓吐出烟圈,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正给施耐倒酒的纪凛凛。 施耐自然也捕捉到了霍九霖投向纪凛凛的视线。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即刻叫住了她,下巴轻点向对面, “你,去给霍先生倒酒。” 纪凛凛立刻应道,“是。” 从她进入包厢的第一秒,就被这包厢里那森然恐怖的气氛给瘆住了。 她把头埋得很低,只想尽快完成那个匪徒交待的任务,然后安然无恙地离开。 她握着酒瓶,小心翼翼地向对面走去。 霍九霖从旁取过一只干净的酒杯,轻放在桌面。 纪凛凛靠近后,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瓶口对准杯沿,开始斟酒。 “抬头。” 发顶忽然传来男人的声音。 声线很沉,很低,也很冷。 他说的是泰语。 纪凛凛闻声抬了头,倒酒的动作却没停。 然而,在看清男人面容的那一刻,她的手不由自主地一颤。 酒液尽数洒落桌面。 “对不起对不起!” 纪凛凛立刻把酒瓶放在桌上,忙扯了旁边的纸巾去擦拭桌上的酒渍。 她的天! 怎么这么倒霉,怎么会在这里遇到这个恐怖的男人?! 冷静!冷静! 她不断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昨晚光线很暗,他应该没看清她。 再加上,她今天还被迫化了这么浓的妆,他应该没认出她吧? 纪凛凛,淡定!不要慌! 霍九霖也没吱声,就那样看着手忙脚乱地在他面前擦桌子的女孩。 在她俯身的一瞬—— 霍九霖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胸口那一闪而过的红点。 藏得很隐蔽。 要不是她弯腰擦桌子,他估计都还发现不了。 对面的施耐见到眼前的场面,立马开口怒斥, “你怎么回事?倒个酒都不会?” “真是白长了那张漂亮的脸蛋!” 他气呼呼地把酒杯砸在桌上,“滚出去!” 纪凛凛战战兢兢地起身,想往外走,“是。” “等等。” 霍九霖却把人叫住。 纪凛凛脚步忽然一顿,不敢再往外走了,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霍九霖侧头掠过一眼后面的窗户, “包厢有点闷,去把窗户打开。” 纪凛凛点点头,迈着碎步走向包厢后面。 拉开窗帘,把窗户推开。 霍九霖看了眼窗户,目光转向施耐。 眼皮微微抬起,脸色忽然柔和了几分, “蒙昭先生刚刚不是要送我女人吗?” 他回首,目光在纪凛凛身上一扫。 “就她了。” ps: 泰国是用“莱”来表示面积单位,5,000莱=12,000亩=8,000,000平方米,相当于1,120个足球场。 第5章 这就是跟女人接吻的感觉? 施耐被霍九霖这话呛了一口。 他原以为霍九霖对女色不屑一顾。 原来……喜欢这个女人啊? 很好。 只要有喜欢的东西,就好办多了。 他顺着霍九霖的话接下去,“原来霍先生看上这个妞了啊,早说嘛!” 他又看着纪凛凛,声音大了几分,“既然霍先生看上你了,就留下陪霍先生。” 纪凛凛一脸迷茫:“???” 怎么办? 本来能走的,这下好像骑虎难下了。 霍九霖把烟掐灭,伸手捉着纪凛凛的手,对施耐说, “刚刚我来的时候,看到隔壁包厢是空的,我带她去一趟隔壁。” “生意等我回来再谈,蒙昭先生不介意吧?” 施耐被霍九霖的话一噎。 这姓霍的……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去隔壁……现场来几发吗? 都是男人,他自然不好拒绝霍九霖提出的要求。 只好舔着笑意点头,“当然不介意!霍先生随意,我就在这里等霍先生。” 纪凛凛瞳孔扩张:“???” 什么啊……这是? 霍九霖拉着纪凛凛起了身,擦过乔科身边时,压低声音说了句, “n a取消,改用n b。” 乔科用眼神回应。 霍九霖带着纪凛凛刚出包厢,施耐便向身后的两个打手使了个眼色。 两个打手立刻点头跟了出去。 霍九霖把纪凛凛带进了隔壁的“极乐”包厢,用脚把门关上。 他把纪凛凛往沙发上轻轻一甩,随后整个人也覆过去。 强烈的恐惧再一次袭上心头。 纪凛凛仓惶大喊,“先生,你、你要做什么?” 两个打手把耳朵贴在包厢门上,认真监听包厢里的声音。 霍九霖余光掠过一眼门口,回头,居高临下地盯着纪凛凛。 “怎么不叫叔叔了?” 这会儿,又切换成中文了。 纪凛凛喘息粗重,不知道怎么回话。 这个男人,他到底会几国语言啊? 男人的手轻轻抚上纪凛凛的脸颊,指腹滑过她的下颌。 沿着脖颈,缓缓滑至领口。 从她的领口处扯出了那个闪着红点的窃听器。 然后,在掌心捏碎。 他的手虚虚地掐上她雪白纤细的脖颈,并未用力。 “谁派你来的?” 男人淡漠无情的声音钻进了耳朵里。 纪凛凛目睹了他刚才那一气呵成的动作,好看的眼睛里盛满困惑。 他刚刚……从她身上扯下来的,那是个什么东西? 还有,谁派她来的? 她也想知道派她来的人是谁啊! 她除了知道那个掳走她的人穿着白西装,发际线感人。 其他的,她一概不知啊。 那人强行让她换上这套衣服,把她送到这家会所来,让她到至尊包厢去送酒。 只要她乖乖照做,就会放了她和雪莉。 纪凛凛胆战心惊地看着男人的眼睛,水光潋滟的黑眸频频闪烁。 “我……不知道。” “他们把我掳了,说让我过来送个酒,只要我乖乖照做,就会放了我和我朋友。” 她看着男人掌心里捏着的东西。 “我也不知道我的衣服里被装了这个。” “这个,是、是什么?” 纪凛凛的话音刚刚落下,霍九霖的目光就瞥向包厢门。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那些人还在外面盯着。 纪凛凛哪里知道有人盯着,她现在只怕这个危险的男人真的掐断她的脖子。 她只想尽快把事情解释清楚, “先生你相信我,我真的……唔……” 男人的大手直接覆了过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把未出口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他把头凑近她的耳畔,轻声呢喃, “不想死的话,就乖乖配合我。” 纪凛凛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个劲地点头。 霍九霖说,“外面有人在盯着。” 话落,纪凛凛立刻扭头看向门口。 这会儿,她比刚刚更加恐惧了。 她这到底是卷入了什么恐怖的纷争里啊? “会叫吗?” 男人低沉的声线撩过耳膜。 纪凛凛一愣。 这是什么问题? 会叫吗? 短暂思考过后,她拼命点头。 霍九霖松开了捂着她的唇的那只手。 “叫给我听。” 纪凛凛:“???” 她不理解。 但很快就又理解了。 他是想让她故意叫出声音给门外那些盯着他们的人听,好混淆他们的视听。 虽然她觉得极为羞耻,但为了保住她的命, 她只好张嘴茫然地叫了一声,“啊——” 霍九霖在旁指导,“大声点。” 纪凛凛也就听话地提高了分贝,“啊——” 霍九霖看着她一脸惊恐的模样,不禁想笑。 她这是叫丧还是叫床啊? 他看着纪凛凛,继续指点,“叫得骚一点,浪一点。” 纪凛凛茫然地摇头,极其小声地说,“我不会。” “这很难?” 纪凛凛不吱声。 霍九霖继续教,“你跟男人上床的时候是怎么叫的,就怎么叫。” 纪凛凛依旧不停地摇头。 她是真的不会。 ……跟男人上床? 她哪里做过那种事情…… 霍九霖估摸着—— 他们进来也有几分钟了,要是再这样下去,施耐怕是会起疑。 他低头看着纪凛凛那红润的唇瓣,只犹豫了一秒。 伸手扯了放在沙发旁边的抽纸,把她唇上的口红轻轻擦掉。 然后,对着她的唇,狠狠地吻了下去。 “唔……” 毫无防备的纪凛凛被男人突如其来的强吻弄得全身细胞都在颤抖。 嘴里也不自觉地发出抗拒的声音。 被一个陌生异性……还是一个陌生的异国异性,这样猝不及防地强吻, 她本能地挣扎抗拒,手不受控制地打在他的胸膛,眼中满是惊愕与慌乱。 “唔……” 霍九霖本来只是想故意做点什么事情刺激她发出混淆视听的浪叫。 可—— 她的抗拒与挣扎似乎挑起了他压抑着的欲望。 他陡然用力,将纪凛凛紧紧抱在怀里。 腾出一只手揽住纪凛凛的腰,将她娇弱的身躯紧紧贴向自己。 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与霸道。 另一只手则轻轻地抬起她的下巴。 粗糙的手指与她细腻的肌肤相触,微凉的触感让她一阵酥软。 他的嘴唇有些干燥,却滚烫如火。 急切地压了下来,在那张软软的唇上辗转厮磨。 纪凛凛的瞳孔骤然紧缩,脑海一片空白,拼了命地挣扎。 可男女力量本就悬殊,她的挣扎在他面前都是徒劳。 霍九霖微微眯起眼睛,眉头紧皱,似笑非笑。 放肆地亲吻着身前的女孩,像是要把她整个揉碎了融入自己的骨血里。 他原本淡漠的眼眸变得迷离,一瞬间暗潮汹涌。 “唔……” 与她柔软的唇瓣相触时,他感觉整颗心像被羽毛轻拂,酥痒难耐。 又像是被电流击中,好像整个灵魂都在震颤。 艹! 这就是跟女人接吻的感觉? 还挺爽的。 门口窸窸窣窣的声音消失了。 在门外监听的人已经离开了。 但霍九霖却没有放开她,而是掐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继续跟她深吻缠绵。 …… 那两个打手回到了至尊包厢,走到施耐身侧,朝他恭敬地点了点头。 施耐瞬间朝乔科大笑几声,“哈哈哈哈!看来霍先生是真的挺喜欢刚刚那妞的啊!” 笑完,他端起桌上的杯子,一口把杯中的酒喝了下去。 放下杯子,他又看着乔科,开口询问, “赫兰先生,你说,你们霍先生,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乔科轻咳了两声,贱兮兮地笑了笑, “我也不太确定,要看他的状态和发挥。” “蒙昭先生或许……可以先看一部电影。” 施耐一听,大笑起来,“果然,这人年轻身体就是好啊……” 乔科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后,转身面向施耐。 “蒙昭先生,我去个洗手间。” 施耐看向身后的一个打手,“你,带赫兰先生去洗手间。” 带路是假,他要派人跟着他才是真,以免他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是。” 那个打手应声后,朝乔科做了个“请”的手势。 乔科陪笑过后,迈步出了包厢。 他前脚刚出包厢,包厢里就传来了一声清脆的枪响。 “砰——!” 跟着枪响同时传来的,还有玻璃碎裂的声音。 不知道从哪里射来了一枚子弹,击碎了至尊包厢的玻璃, 不偏不倚地击穿了施耐的眉心,在包厢的墙壁上留下了一个焦黑的弹孔。 施耐惨叫一声,整个人栽倒在沙发上。 乔科迅速回身,掏出身上的枪,抵在那个打手的后脑勺。 “别动。” 同一时间,至尊包厢里的打手都纷纷涌了出来。 “老板被杀了。” 隔壁的极乐包厢内。 霍九霖在听见那声枪响后,才缓缓松开身前的人。 纪凛凛被那枪声和玻璃爆裂的声音吓得一颤。 她樱粉色的嘴唇被男人吻得微微发肿,上面还有清晰的牙印。 她用手背抹了一下自己的唇,从沙发上起身,不顾一切地要往外跑。 这里太恐怖了。 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她必须赶紧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 可霍九霖却伸手把她拉了回来,声音沉沉, “现在外面很危险,不想死就给我乖乖待在这里。” 第6章 知道你有洁癖,我来 男人的话音刚刚落下,纪凛凛立马就怂了。 整个人缩在原地,动也不动。 霍九霖侧身,快速扫视了一眼包厢。 视线在角落的柜子上停留了两秒。 随后,他拉着纪凛凛走到柜子后面。 纪凛凛整张脸被吓得发白,抱着膝盖瑟瑟发抖地蹲在角落。 霍九霖取出身上的枪,正要转身往外走。 余光却瞥见了—— 纪凛凛身上那件布料少得可怜的低胸装。 霍九霖眸光一转,把枪放在柜子上。 脱下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弯下腰,把外套披在了纪凛凛的身上。 “在这里不要出来。” 纪凛凛紧张地点头。 霍九霖拿了枪,往包厢门口走。 “咚——!” 包厢门却忽然被踹开。 五六个手里拿着枪的打手从门口涌入。 与此同时—— 枪声如雷暴在包厢内炸开,像末日的丧钟般刺耳。 霍九霖侧身,以极快的速度一跃而起,落在了沙发后面。 一颗子弹几乎是擦着他的睫毛飞过。 灼热的气流在他的脸侧疯狂翻涌。 子弹打在了沙发上,里面的棉絮在空中翻飞。 霍九霖以沙发作为掩体,也举枪朝那几个打手开枪。 “砰——!” “砰——!” “砰——!” 密密麻麻的枪声不间断。 中了弹的几个打手纷纷倒地。 鲜血像火山喷发般喷涌而出,溅在同伴的脸上和身上。 玻璃茶几在子弹的暴击下瞬间四分五裂,玻璃碎片四处飞溅。 一番激烈的枪战过后, 四个打手已经被霍九霖当场击毙,剩下的两个打手仍然握着枪,脚步试探地往里走。 而霍九霖,则是靠在沙发靠背后面,屏息凝神地注意着沙发前面的动静。 而此时,其中一个打手的视线却注意到了角落的柜子。 柜子旁边,露出了一缕黑色的长发。 那个打手举着枪,缓缓朝柜子的方向走去。 见柜子后的人快要暴露了,霍九霖的目光快速掠过不远处的一个灭火器。 随后,朝灭火器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砰——!” 灭火器在子弹的冲击下骤然爆裂。 包厢瞬间被白色的粉末吞噬。 视野被掠夺,那两个打手的心瞬间被恐惧占据,像无头苍蝇一样疯狂地胡乱开枪。 “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在纪凛凛耳边穿梭。 子弹击中了金属柜子,发出刺耳的摩擦音。 “啊——” 纪凛凛抱着头,条件反射地大喊。 霍九霖迅速起身。 那高大的身影在烟雾中若隐若现,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举起枪,瞄准那两个打手的脑袋,再一次扣下了扳机。 “砰——!” “砰——!” 两声清脆的枪响。 子弹像夺命的流星,准确无误地穿过了那两个打手的额头。 两人的瞳孔瞬间放大,眼中的疯狂凝固成了死亡的恐惧。 随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包厢里的敌人都解决了,可外面的枪声还在继续。 霍九霖转身,快速出了包厢。 走廊上,乔科还在跟那几个打手激战。 “砰——!” 最后一个打手被击毙后,乔科才深深呼了一口气。 “头都死了,也不知道这帮傻子干嘛还这么卖命?!” “难不成还能从坟墓里爬出来给你们结薪水?” 顿了顿,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嗤了声, “倒也不是不行,冥币结算。” 霍九霖大跨步走过遍地尸体,利落地走进至尊包厢。 乔科也跟了进去。 霍九霖停在施耐面前,侧头看了一眼乔科。 眼神中的暗示意味非常明显。 乔科略微皱了一下眉,“不是吧?这也要我来?” “不然,”霍九霖漫不经心地挑了一下眉,“我来?” 乔科叹了口气,“得得得!知道你有洁癖,我来。” 他走到施耐身边,蹲下,将施耐整个人从上到下摸了一遍。 然后将手上沾到的血在施耐的衣服上擦了又擦,嫌弃道, “东西不在他身上。” 他站起身,那只锃亮的皮鞋在施耐身上踹了一脚。 这又想起什么来,扭头问霍九霖, “霖。” “那个小妹妹是不是施耐的人?” “东西会不会在她身上?” 霍九霖略一思索,很快开口, “她不是施耐的人。” “东西应该不在她身上。” 乔科就陷入迷茫了, “那施耐能把东西藏在哪?” “曼谷这么大,这要怎么找?” 霍九霖没有回答,而是转身走出至尊包厢,往极乐包厢走去。 “霖,你去哪?” 乔科看了一眼走廊上的尸体,赶紧跟上去,“我们得撤了。” 霍九霖走进极乐包厢,径直朝着角落的柜子走去。 可柜子后面,却空空如也。 他又快速扫视了一眼整间包厢,空无一人。 她人呢? 他回身喊了声,“乔科。” 乔科点头,“嗯?” 霍九霖问,“你刚刚有没有看到她出去?” “她?” 乔科愣了一秒才知道他说的人是谁,如实回答,“没有。” 霍九霖走出包厢,在走廊外面看了几眼。 乔科又跟了上去, “霖,我们真的得撤了,不然等下会很麻烦。” * 霍九霖和乔科从至尊包厢后面的窗户跳了下去。 莱颂和海伦的车已经停在底下等着了。 霍九霖和乔科在落地后便拉开车门上了车。 车上。 莱颂开车,海伦向霍九霖递了一包湿巾。 “先生。” 霍九霖接过湿巾,缓缓擦拭着手上的污渍。 乔科也抽了两张湿巾,擦着自己的手,半开玩笑地说, “你说我这每天要跟着你出生入死。” “满世界地跑。” “要帮你挡桃花,还要帮你搜身……” “等回了罗马,是不是该给我升职了。” 霍九霖把湿巾扔了,睨他一眼, “你现在都已经是卡维拉的代理统领了。” “要不,把我这个当家人的位置给你?” 乔科摆了摆手,“no no no,当家人的位置我可不敢要。” “那你想要什么位置?”霍九霖问,“蒂亚的位置给你?” 乔科立刻拒绝,“蒂亚的位置……那我可更不行了。” “算了算了,我还是继续当我的代理统领吧。” 等后排安静下来,海伦才看向乔科疑惑地发问, “副统领,刚刚包厢发生了什么紧急状况啊?” “为什么会忽然取消n a啊?我连炸弹都准备好了。” 第7章 有点…想看她哭的样子呢 包厢发生了什么紧急状况? 乔科把身子往后一靠。 他们原本计划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炸药弄进会所,直接炸了施耐的地盘。 但谁知,半路杀出了一个过来送酒的女孩。 昨晚,他不是提议让霍九霖要是喜欢那个中国女孩,就把她带回罗马嘛? 还记得霍九霖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舌头要是不想要,可以扔进河里喂鱼。】 这才过了一天……等等!有一天吗? 就为了人家取消了原定的计划…… 啧啧。 这到底……是谁的舌头不想要啊? 乔科默默翻了个白眼,对着海伦答非所问, “是临时出了点状况,但……是不是紧急状况,就得问问咱们当家人了。” 边说,眼神还意味深长地瞥向霍九霖。 闻言,海伦的眉头皱得更疑惑了。 “什么意思呀?” 乔科挑着眉梢,看了看霍九霖的衣服,明知故问,“你外套呢?” 霍九霖身子轻轻一靠,没有回答乔科的问题,目视前方不疾不徐,“海伦。” 海伦恭敬地点头,“先生您说。” 乔科的目光也落在霍九霖的脸上,等着他的下文。 霍九霖问,“刚刚在包厢开窗的那个女孩,看清了吗?” 海伦点头,“看清了。” 刚刚他在会所对面埋伏狙击,一直暗中观察着包厢里面的情况。 自然是看到了去开窗的那个年轻女孩。 霍九霖说,“去查查。” “是。” 海伦领下任务,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行云流水地敲击。 乔科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时间,“接下来怎么办?” 霍九霖没有回应,就那样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 刚刚在极乐包厢,他和那个女孩接吻时的情景在他的脑海荡漾。 她睁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奋力抗拒的时候…… 怎么那么可爱? 那张唇。 软软的,甜甜的。 男人那张极为英凛的侧脸在玻璃窗上若隐若现。 不觉间,他的唇角却勾起了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那略微波动的情绪,却令人心颤。 这还只是跟她接了个吻,她的反应就那么大。 要是…… 他轻轻摸着自己的下巴,继续想。 怎么办? 有点……想看她哭的样子呢。 在床上的时候。 * 十分钟前。 纪凛凛趁着霍九霖和乔科在至尊包厢对施耐搜身的间隙,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极乐包厢。 她捂着嘴,强行让自己不去看地上那些浑身是血、一动不动的尸体。 强忍下心里强烈的惊惧,下了楼梯,不顾一切地往会所大门跑。 刚刚人潮翻涌的舞池此刻却空无一人,所有人都被楼上突然发出的枪声吓跑了。 纪凛凛没有时间思考,抱紧手臂疯狂地往门口跑。 刚到门口,就看见了一辆蓝色宾利雅致从对面疾速驶来。 随后,一个急刹停在了会所门口。 纪凛凛眸中闪过一抹光亮,然后眯着眼眸,努力去看清雅致的车牌号。 还没来得及看清,车门就被猛力推开。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穿白色衬衫,黑色西裤的年轻男人急匆匆地从车上下来。 在看见刚冲出会所门口的纪凛凛后,他大跨步急切地跑了过去。 “凛凛,有没有受伤?” 他的声音很急,但又温润。 纪凛凛巴巴地望着眼前的人。 心里那忍了又忍的紧张和恐惧霎时如泉水般一涌而出, 眼泪也一发不可收拾地夺眶而出。 女孩子鼻音很重,微微哽咽着声音,“小叔叔。” 纪书棠扶了下鼻梁的眼镜,将手搭在她颤抖的肩膀上,温声安慰着,“没事了。” 边说,他边拉着纪凛凛往蓝色雅致的方向走,“先上车。” 纪凛凛点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像断了线一般。 纪书棠带着纪凛凛坐到副驾驶座上后,关上车门,自己绕到驾驶座。 他卷起白衬衫的袖口,目视前方快速启动了轿车。 车子刚离开会所门口,几辆警车也抵达了现场。 蓝色雅致在夜色中行驶。 纪凛凛坐在座位上,双目无神,仍觉得心惊胆战。 这辆车是好几年前的型号了。 纪书棠开了好几年,也没有换车。 他伸手打开了车厢里的灯,朝纪凛凛看过去。 这才注意到她身上披着的男士西装。 纪书棠单手开车,另一只手把纸巾递过去,犹豫了几秒钟,才语速缓缓地开口, “他们……欺负你了?” 纪凛凛用纸巾擦掉了眼泪,摇头。 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披着的那件外套,很想把它脱下来扔掉。 但又觉得自己里面穿的衣服太过暴露,被长辈看到很不好。 想想还是忍住了。 她吸了一下鼻子,看向纪书棠说, “小叔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纪书棠回答道, “你妈妈给我打电话,说你今天早上出门后,一直都没有回家,电话也打不通。” “我让人查了全城的监控,在魅夜会所对面马路的监控里看到了你的身影。” “出什么事了?” 纪凛凛紧了紧披在身上的西装外套,才把今天遇到的事情娓娓道来, “小叔叔,今天上午我跟我同学在玉佛寺祈福结束后,在回家的路上被几个人给掳了。” “他们让我到会所的包厢去送酒,只要我按照他们的意思做,他们就会放了我和我同学。” 她越说越着急,“小叔叔,我同学还在他们手里,怎么办?” “凛凛,你先别着急。” 纪书棠安抚她的情绪,“这样,你告诉我你同学叫什么,再找一张她的照片给我,我让人去找。” “好。” 纪凛凛立刻点头,“她叫姜雪莉,大概一米七,长头发。” 她描述到一半,忽然转了话锋,“我没有她的照片,我手机不见了。” 纪书棠问,“那你的社交软件上有存她的照片吗?” 纪凛凛点点头,“嗯,有的。” “解锁密码是001201,”纪书棠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用我的手机登录你的账号。” “好。” 纪凛凛忙接过手机,输入了解锁密码后,点开了社交软件。 又侧头看向纪书棠,“小叔叔,你的账号怎么办?” 纪书棠答得随意,“直接退出就行。” “好。” 纪凛凛就登录自己的账号,从收藏夹里找到了一张雪莉的照片。 “小叔叔,我找到了。” 纪书棠应了一声,继续开车,“你把照片发给阿凯,再给他拨一通电话过去。” “好。” 纪凛凛照做。 不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了阿凯的声音,“棠哥。” 纪凛凛把手机递给纪书棠。 纪书棠接过手机,放在耳边,“刚刚给你发的照片,她叫姜雪莉,大概一米七,你去找找她现在人在哪。” 电话那头的阿凯应道,“是。” 随后,电话被挂断了。 纪书棠看着纪凛凛紧张得发白的那张脸,“别担心了,你同学会没事的。” 纪凛凛茫然又无助地点头。 第8章 你掳人的时候,用的哪只手? 海伦停住了敲键盘的手,扭头。 “先生,查到了。” 闻声,霍九霖侧头看过去,示意他继续说。 海伦就汇报道, “东西在施普的手里。” “施普的人把东西从施耐那里偷出来了。” “刚刚在包厢的那个女孩,也是施普安排的。” 听完,乔科倒是率先开了口, “这兄弟俩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喜欢偷。” 霍九霖不动声色地屈起手指,喊了声,“乔科。” 乔科很快应声,“嗯。” 霍九霖简短地命令,“抓人。” 半个小时后。 某废弃的工厂内,一个身穿白西装,发际线感人的中年男人两只手被绑住摁在地上。 乔科转身,走向霍九霖,把从施普身上搜出的东西递了过去。 “东西找到了。” 霍九霖坐在木箱上,眉头微微一挑,表情不怒自威, “既然让人来窃听,就应该知道,你大哥施耐已经死了吧?” 施普喉咙一滚,冷汗直流。 他刚刚一直在暗中盯着会所,自然知道他大哥施耐已经惨死在了霍九霖的手里。 “我、我……我是收到消息,说我大哥在会所里有一笔大生意要谈,才会安排人去窃听的。” “我万万没想到,跟我大哥谈生意的人是霍先生您啊。” “霍先生可千万别误会啊,我真没有要窥探您生意的意思。” 霍九霖身体微微前倾,抬了抬眼皮,“哦?是吗?” 施普连连点头,“是是是,当然是。” 然后马不停蹄地解释道, “我是看不惯我大哥一个人独吞家族的生意。” “所以想来看看他谈的是什么生意,我好从中破坏。” “但我没想到跟我大哥谈生意的人是霍先生……” 霍九霖面无表情地嗤笑一声,再次反问,“你不知道跟你大哥谈生意的人是我?” 施普点头,“是是是,我真的不知道……” “昨天晚上,”霍九霖漫不经心地打断,“你的人去过湄南河吧?” 施普的喉结猛地滚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密。 确实。 在他得知施耐让保罗截走了霍九霖的东西后,就一直派人盯着保罗。 然后,就看到保罗被杀了。 自然也看到了霍九霖和那个女孩相遇的一幕。 后来,他安排人去施耐那里把东西偷了出来。 他本想利用这东西跟霍九霖谈一笔生意来着。 昨晚,那个女孩撞见了霍九霖他们杀人,但他并没有追究,而是放她走了。 所以,施普觉得——那个女孩对霍九霖来说,也许是不一样的。 这才安排了那个女孩混进包厢,想要探听一下霍九霖和施耐之间的谈话内容。 但他万万没想到,霍九霖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施耐。 而且,似乎早就对一切都了然于心。 现在看来…… 霍九霖这个人,还真是阴狠毒辣,运筹帷幄。 真的是一点都沾不得。 “霍、霍先生……” 施普还在想怎么解释眼下的事情,整个人瑟瑟发抖。 霍九霖却忽然起了身,缓步走向施普。 那双眼睛里透着轻佻与冷漠,“怕我杀你?” 施普看向他那森冷的眼睛,心里怕得要死,“霍、霍先生。” 霍九霖懒洋洋地开口,“别紧张,我就是有件事想跟你谈。” 有事跟他谈? 施普不知道霍九霖要跟他谈什么,呼吸都下意识屏住,“霍先生,您、您请说。” 只要不杀他,什么都能谈。 霍九霖冷淡地开口,“现在施耐死了,蒙昭家族由你做主了。” 施普咽了咽口水,机械地点头。 霍九霖则是不疾不徐地说,“我听说,你们的cfo(首席财务官)前不久离职了。” 施普看着霍九霖,点头。 霍九霖偏头看向身后。 莱颂心领神会地上前一步。 霍九霖看向施普,“以后,莱颂会担任蒙昭家族的cfo,留在曼谷帮你们重整财务团队,协助你们处理生意上的事情。” 施普愣了一瞬。 他这下子算是明白霍九霖打的什么算盘了。 霍九霖不在明面上控制蒙昭家族,而是把人安插到他们最核心的财务部门担任首席财务官,还要把整个财务团队全部换血。 以后,蒙昭家族生意上的每一笔账,霍九霖都将清清楚楚。 这无疑是拿住了整个蒙昭家族的经济命脉。 真他妈的狠啊! 可眼下,他被抓来这里,又跑不掉。 只能点头,欣然地接受,“那就、多谢霍先生的好意了。” 但同时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看起来,他的命应该是保住了。 霍九霖后退两步,又坐回了那个木箱上,语调悠然地说, “闲事说完了,该谈一谈正事了。” 听到这话,施普的心再次被狠狠揪住。 谈一谈正事? 所以刚刚跟他谈的,那是闲事? 他支吾着开口,“霍先生,您、您请说。” 霍九霖双手搁在木箱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 随后,重点来了。 “你掳人的时候,用的哪只手?” 施普:“???” 他还没反应过来,“什、什么?” “啊?” 他想了下,知道霍九霖问的是什么了,想要开口解释,“我……” “砰——” “砰——” 两声枪响传来。 “啊——” 施普缩在地上痛苦地蠕动,尖锐刺耳的嚎叫在周围回荡。 他两只手掌上也出现了两个骇人的血洞。 刺目的鲜血顺着手指缝不断向外溢出…… 另一边。 阿凯已经查到姜雪莉的位置了。 在郊区的一个木屋里。 阿凯把木屋外面两个看守的人打晕后,踹开门,把灰头土脸的女孩救了出来。 姜雪莉刚出门口,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纪凛凛。 她朝纪凛凛狂奔过去,“凛凛,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纪凛凛握着她的手,“雪莉,你没受伤吧?” 姜雪莉摇摇头,“没有,就是……有点饿。” 说到饿,纪凛凛的肚子也咕咕地叫了几声。 她们从早上被掳到现在,都没吃过一口东西。 “我先带你们去吃东西吧。” 纪书棠走近她们,说了这么一句。 姜雪莉这才注意到旁边那个年轻男人。 白衬衫,黑西裤。 绅士优雅,风度翩翩。 她挽着纪凛凛的手臂,凑到她耳边小声问道, “凛凛,他……是谁啊?” 第9章 那个男人是吸血鬼吧? 纪凛凛看着雪莉,答道:“他是我小叔叔。” 姜雪莉的目光不敢在纪书棠的脸上停留,只是飞快地掠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谢谢你救了我。” “不客气。” 纪书棠看向姜雪莉,微微颔首,“你可以随凛凛喊我一声小叔叔。” 姜雪莉羞涩地点了头,“小叔叔。” 纪书棠朝她点了下头,随后看向纪凛凛。 “凛凛,我刚才已经给你妈妈打过电话了,说你现在已经没事了。” “走吧,我先带你们去吃点东西,再送你们回去。” 说着,便往车子的方向走去。 纪凛凛应声,“嗯。” 她牵着雪莉上了车,“雪莉,我们先上车吧。” “好。” …… 而另一边。 霍九霖一行人离开了那个废弃的工厂。 霍九霖从口袋里拿出那个被他捏碎的窃听器。 放在眼前,细细把玩。 曼谷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倒是有时间去找那个小家伙玩玩了。 乔科注意到了霍九霖的动作,疑惑地问,“在捣鼓的什么东西?” 不等霍九霖回复,乔科就接到了一通电话。 电话挂断后,他看向霍九霖,语速加快, “霖,蒂亚出事了。” 闻言,霍九霖的眸光也顿时一凛。 乔科继续说,“蒂亚在路上遭遇了暗杀,她胸口中了弹,现在还昏迷不醒。” 霍九霖冷眸一眯,语调很冷,“谁干的?” 乔科说,“目前还不清楚,还在查。” 霍九霖眼皮一掀,眸中瞬间怒意翻飞,“回罗马。” “好。” * 餐厅里。 纪凛凛虽然肚子饿到咕咕叫,但却完全没有食欲。 刚刚见到那么血腥恐怖的场面,她哪里还有心情吃东西。 纪书棠看纪凛凛没动筷子,问了声,“凛凛,你怎么不吃?” 纪凛凛勉强笑了笑:“小叔叔,我不是很饿。” 纪书棠用公筷夹了两块肉,放在纪凛凛的餐盘里。 “多少吃一点。” “好。” 纪凛凛硬着头皮,把食物塞进了嘴里。 吃完东西后,纪凛凛和姜雪莉一起去了洗手间。 雪莉说,“凛凛,你小叔叔对你真好。” 纪凛凛很认可,“嗯,我小叔叔人特别好。他也不只是对我好,他对很多人都很好。” 雪莉撅了噘嘴,“真羡慕你有个这么好的小叔叔,脾气好,还长得那么好看。” 纪凛凛哦了一声,“好像……还真是。” “凛凛。” 纪凛凛洗好手,扯了纸巾擦手,“嗯,怎么了?” 雪莉鼓起勇气,“你能不能把你小叔叔的电话号码和社交账号告诉我?” 纪凛凛愣了一瞬:“……雪莉,你不会喜欢我小叔叔吧?” 雪莉抿着唇,不置可否。 两个女孩子从洗手间出来后,纪书棠让阿凯送姜雪莉回家,自己则开车送纪凛凛回去。 纪凛凛回到家后,快速洗了个澡后,就上床睡觉了。 可是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这两天经历的事情真的太可怕了。 她一闭上眼,就想起在包厢里面见到的那些血淋淋的尸体。 最后,她干脆不睡了,从床上坐了起来。 开灯后,她去开电脑,想找点别的什么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 打开电脑,她习惯性地查收了一下邮件,一封未读邮件蹦了出来。 她点开一看,竟然是—— !!! 罗马美术学院艺术系的录取通知书!!! 在看到邮件的那一瞬间,她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她揉了下眼睛,又再看了一遍。 确认没有看错。 邮件是三个小时前发来的。 她居然真的……收到了罗马美术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她捂着嘴,强忍下想要欢呼雀跃的冲动。 纪凛凛是艺术生,从小就喜欢画画。 加上,从小到大,意大利文艺复兴期间的故事在她的读书生涯里有着深远的影响。 所以,去罗马美术学院念书,一直就是她的梦想。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之前才会去自学意大利语。 她现在的心情特别激动,恨不得立刻打电话跟雪莉分享这个好消息。 她滑动鼠标,开始在搜索引擎里搜索罗马美术学院的资料。 看着屏幕上那些欧式古堡和建筑,越看,她就越激动了。 但她激动着激动着,忽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那个恐怖的男人。 他和他那个朋友是说意大利语的。 他……不会是意大利人吧? 她的天! 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如果再次碰到他,他该不会真的掐断她的脖子吧? 刚刚在包厢里,他说的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话…… 而且,他还流氓地强行吻了她。 她就去包厢送了个酒,初吻就莫名其妙地没了。 还目睹了两帮人现场火拼。 还死了那么多人。 现场那么恐怖。 想到这里她又是一阵胆寒。 等等,那个男人那是在吻人吗? 在那里又吸又舔的。 吸血鬼来的吧? 幸好她跑的快,要是被他抓到,还不知道会怎么被他折磨呢。 她深吸了一口气。 不断尝试攻略自己。 退一步来说,就算他真的是意大利人, 可是意大利那么大,她不可能在意大利再遇到他吧? 不至于那么倒霉吧? ps: 下一章换地图,草姐要带你们去意大利了~ 第10章 安排飞机,我要去曼谷 接下来的几天,纪凛凛都在家里照顾妈妈,没有出门。 不知道是不是前几天去放河灯时的祈愿被神明听到了。 妈妈的病情也渐渐好转了。 纪凛凛这才下定了决心要去意大利留学。 入学报到的前一周, 妈妈瓦妮、爸爸纪高海和纪书棠一起送她去了机场。 “凛凛,欧洲不比曼谷,那边的气候、环境、人文,还有饮食习惯都跟曼谷天差地别。” “你到了那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瓦妮拉着女儿的手,眸中泛着点点泪花。 但她也知道,去罗马美院念书一直是女儿的梦想。 虽然心中不舍,但也是极力支持。 纪凛凛的鼻头也酸酸的,“嗯,妈妈我知道了。” 纪书棠倒是朝她温柔一笑,“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纪凛凛冲他点头,“我知道了,小叔叔。” 纪高海看了看手表,往前走了两步,把行李箱交到女儿手里。 “时间差不多了,进去吧。” “好。” 纪凛凛接过行李箱,看向他们三人,强行忍住自己不舍的情绪, “爸爸妈妈,小叔叔,那我走了。” 对面的三人朝她点头。 纪凛凛扭过头,大步往航站楼里面走。 大约走了十几米,她忍不住回头。 只看见对面站着的三人也正向她望来。 朝她挥手,向她告别。 她强忍的眼泪在看见这一幕后终于夺眶而出。 …… 三个月后。 意大利,佛罗伦萨。 米开朗基罗广场的黄昏,像一幅渐渐晕染上色的油画。 落日的余晖洒在广场中央的大卫青铜像上,冷硬的青铜也被染上一层神秘的金辉。 青石板台阶上,游客们举起单反,潇洒惬意地捕捉着这闻名于世的落日胜景。 秋风簌簌,卷着街道两旁的落叶在地面剐蹭,发出沙沙的低语。 金辉漏过树缝,斑驳地洒在纪凛凛瘦弱的背脊上。 她身穿白色连衣裙,看着那一地摇摇晃晃的碎影,忽然停下了脚步。 抬头,望向落日下的大卫像和形形色色的游客们。 游客们慕名来到这座城市游玩、欣赏这美妙绝伦的落日。 他们在落日下相拥接吻,和平鸽“咕咕”的鸣声也回荡在广场上空。 夕阳下的佛罗伦萨,美得令人窒息。 “凛凛,我们去那边拍照吧。” 乌泰指了指不远处的大卫青铜像,面向纪凛凛兴奋地说道。 “好。” 纪凛凛也就往铜像那边走。 乌泰是纪凛凛的同班同学,是个阳光帅气的泰国男孩。 他在开学典礼上见到纪凛凛的第一眼,就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了她。 后来,他鼓起勇气向纪凛凛表白。 而纪凛凛,或许是被乌泰身上流露出的阳光帅气所吸引, 又或许是因为乌泰跟她一样,是同为在这里留学的亚洲人,让她觉得熟悉又亲切。 所以,在之后乌泰锲而不舍的追求下,纪凛凛终于答应了他的告白。 这个周末,乌泰跟纪凛凛从罗马来到了佛罗伦萨,特地来目睹一番这举世闻名的落日胜景。 乌泰举着相机,站在对面,伸手朝她摆了摆。 “凛凛,往左边一点。” 纪凛凛也就按照乌泰的话往左边挪了挪。 “这里可以吗?” 乌泰笑着做了个“ok”的手势。 “可以。” …… 不远处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大殿。 着名的圣米尼亚托大殿。 大殿坐落在佛罗伦萨的制高点,从这里可以俯瞰佛罗伦萨城的全景。 霍九霖处理完手里的事情,从大殿内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边走,边打电话。 “乔科,安排飞机,我要去一趟曼谷。” 电话那边的乔科问道,“什么时候?” 霍九霖答得简洁,“今晚。” 说着,他抬眸。 余光扫过对面的米开朗基罗广场。 在大卫青铜像底下。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然后,男人好看的唇角浅浅上扬几分。 他握着手机,语调闲适,“不用了。” 随后,挂断了电话。 * 纪凛凛跟乌泰在广场逛了一圈后,夜幕也悄然降临。 他们并肩漫步在夜幕下的街道。 乌泰捏着掌心,那只手蠢蠢欲动,不断地想伸向纪凛凛的手。 “凛凛,我……” 纪凛凛偏头看向他,“怎么了?” 乌泰挠了挠头,最终泄气地说,“没、没什么,就是问你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他还是不敢去牵纪凛凛的手。 “是有点饿,嗯……想吃什么啊?” 纪凛凛低头略微思考了一会儿,缓慢抬头。 却在抬头的那一瞬,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高大人影。 首先闯入视线的,是那双狠厉无温的茶褐色眼睛。 那个男人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 茶褐色的眼睛像是淬了火,没有焦距,却又好像能击穿她的心一般。 就像那天晚上一样。 认出那人影是谁后,纪凛凛的心瞬间被揪起,第一时间背过身。 他怎么会在这里?! 所以她之前担心的没错,他果然是意大利人。 但她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会在佛罗伦萨遇到他。 世界明明这么大,怎么偏偏现在又这么小? 旁边的乌泰神色疑惑地看向她,“凛凛,你怎么了?” 纪凛凛边咽口水,边说,“乌泰,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乌泰放下手机,看着纪凛凛逐渐变白的脸色,有点担心,“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纪凛凛没有回答,只是脚下的步伐更快,几乎是以一种狂奔的姿态向前冲。 乌泰也追了过去。 纪凛凛一边跑,一边往后看。 那个男人并没有追上来。 虽然刚刚光线很暗,但是纪凛凛非常确定,她没有看错。 那张脸,只要看过一眼,就绝对不会忘记。 她和乌泰急匆匆地去到了车站,买了最近回罗马的车票。 候车厅里。 乌泰将身上的背包放在座位上,朝四周环顾了一圈后,将手中的相机递给了纪凛凛。 “凛凛,你帮我拿一下相机,我去帮你买点吃的。” 纪凛凛接过了相机,目光却始终盯着进站口。 确认那个人没有追过来,才终于松了口气。 “好。” 离开这里,到了罗马,应该就安全了吧? 她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乌泰在车站的便利店买了点食物后,便急匆匆地折了回来。 可等他回到刚刚的座位时,却发现—— 纪凛凛已经不见了。 座位上只孤零零地放着他的背包。 “凛凛。” 他的目光在候车厅里快速扫视,并没有看到纪凛凛的身影。 他忙拿出手机给纪凛凛打去了电话,可电话在被拨通的那一刻却被挂掉了。 他又继续打,可不管打了多少次,电话里的提示音都是——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第11章 我亲过的女人,不准跟别人谈恋爱 车站二楼的走道里。 光线昏暗,暧昧至极。 纪凛凛被男人死死地抵在墙上,一张脸白得可怕。 霍九霖把纪凛凛的手机关机后,塞回了她的包里。 随后,拿着相机,一张一张地翻看里面的照片。 照片里的女孩,笑得很甜很甜。 随后,他声音低沉又魅惑地开口,“你那个小男朋友拍的?” 纪凛凛惊恐地看着他,好半天都不敢发出声音。 霍九霖略微哂笑,“看来他倒是很喜欢你啊,把你的每张照片都拍得很漂亮。” 纪凛凛咽下口水后,屏气凝神,颤抖着开口,“你……你要做什么?” 霍九霖把相机里的照片全都删除后,毫不犹豫地把相机扔在地上。 “啪——”的一声,相机在地上四分五裂。 纪凛凛看着男人那诡异的行为,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 条件反射地喊了声,“你做什么?” 她弯腰想去捡相机。 可下巴却被男人狠狠掐着,迫使她仰起头与他对视。 纪凛凛从男人那阴鸷又意味不明的眼睛里看到了——极为强烈的占有欲。 男人没有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双手用力撑在她两侧的墙壁上,将她困在自己的臂弯之间。 两人的身体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他微微低下头,用力揽着她的腰肢。 温热的气息轻拂过她的额头、她的鼻尖,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和男士香水的味道。 纪凛凛感受到了极致的危险在靠近,一颗心狂跳不已。 她想逃离,可身后却是冰冷的墙壁。 “你放开我……唔……” 男人的唇像闪电般快速侵袭过来,重重地压在纪凛凛的唇上。 纪凛凛本能地把他往外推,可他却把她揽得更紧,反将她的举动当成挑衅。 拼了命把她往自己的怀里带,像是要将她整个揉进他的身体一般。 他用力地吸吮着她的下唇,舌尖轻轻一勾,引得她不自觉地轻哼出声。 随后,猛地含住她的下唇,牙齿轻咬,舌尖疯狂探入。 纪凛凛与他目光相视,呼吸也被迫交融。 他的吻太有技巧,时而探索,时而逗弄。 将她的唇齿搅得阵阵发麻。 她感觉整个人都快炸了。 心脏跳得飞快。 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身体里蹦出来。 甚至还清晰地听到了男人愈发粗重的呼吸声。 “唔……” 她的身体被男人吻得渐渐发软,眼神变得虚幻迷离。 呼吸也变得愈发困难,感觉下一秒就要断气。 所有的挣扎和抗拒都显得无力。 她整个人脱力地往下滑。 可男人并没有放过她,反而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捉着她的腿缠在自己腰上。 把她的后背抵在墙上,继续发狠地亲吻。 将他心里那积攒了三个月的情欲尽情释放了出来。 女孩子胸前的柔软就那样贴在他的胸膛。 霍九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了。 这种感觉…… 好像比他扣下扳机时的感觉还要爽。 简直要爆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 等他吻够了,那霸道的唇才逐渐离开了她的唇,将人慢慢放了下来。 “咳咳……咳咳……” 女孩子被那能要了她命的强吻堵得呼吸不畅,捂着胸口不断发出并不均匀的轻咳。 霍九霖看着她那被他吻得微微发红的唇,似在回味。 他用拇指指腹轻轻擦去她唇边溢出的津液,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纪凛凛缓过气,才看向他。 一双黑眸红通通的,她怒骂道,“流氓!” 说话间,那只白皙无骨的小手高高扬起。 也不知道是一股什么力量驱使她用力地扇向霍九霖。 霍九霖看着她被气到发红的脸,眼神无端温柔。 轻轻捉着她那挥向自己的手,在她的手背落下深深一吻。 在意大利,吻手礼是绅士至高的浪漫。 男士亲吻女士的手背,是给予女士最高的尊重和赞美。 虽然吻手礼在意大利的社交场合中极为广泛,但—— 霍九霖之前,从来没有亲吻过任何一位女性的手背。 他的初次吻手礼,却献给了眼前这个抬手要扇他的女孩。 随后,他看向纪凛凛,不疾不徐地说, “你知道这个吻,我等了多久吗?” 他垂下眼眸,看着她无意识地咬着下唇,眸中无端有几分沉, “从上次离开曼谷到现在,整整三个月了。” 纪凛凛对他的行为和言语极为不解,她用力把他推开,不顾一切地往外跑。 “疯子!” 没走两步,却又被男人轻松拽了回来。 男人低沉清冷的嗓音如羽毛般挠上她的耳朵, “还没跟你自我介绍,我的中文名字,霍九霖。” “26岁,身高193cm,还有……” 他顿了顿,贴近她的耳朵,笑着低语一句。 纪凛凛听完又燥又恼,她涨红了脸,连声音都带了哭腔,“流氓!” 男人不怒反笑。 逗弄过后,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神情严肃冷峻, “我亲过的女人,不准跟别的男人谈恋爱。” “给你两天时间,跟你那个小男朋友结束恋爱关系。” 他再度扬起笑容,却不似方才,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痞气。 “不然,我亲自替你解决。” 那好看的笑容里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却让纪凛凛头皮阵阵发麻。 纪凛凛不知道他所说的“解决”是什么,但她知道,一定是什么让人害怕的手段。 她被他的话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胸口却仍在不由自主地剧烈起伏。 趁他松开她的间隙,她猛力推开他,从他的臂弯下挣脱出来。 边跑,嘴里边呢喃,“流氓!疯子!神经病!” 霍九霖看着纪凛凛跑远的背影,直到那个娇小的背影消失不见,他才收回了视线。 目光定格在她掉落的东西上。 他弯腰把东西捡起来。 是罗马美术学院的学生证。 他轻轻翻开。 扉页是女孩子的证件照。 青涩的面容明媚飞扬,但很漂亮。 让他想想,怎么来形容这种漂亮呢? 大概,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不会忘记的漂亮。 他见过很多乔科口中的漂亮女人,但他没记住她们任何一个人的长相。 唯独记住了刚刚那个落荒而逃的中国女孩。 他视线向下。 证件照下面写着:【艺术系 纪凛凛】 霍九霖嘴角的弧度淡了淡,眼底暗芒涌动。 他缓缓合上学生证。 这大概,就是蒂亚说的缘分吧。 纪凛凛。 这可怪不得我。 是你主动奔向我的。 第12章 被他喜欢上,怕是会脱一层皮吧? 候车厅里。 乌泰正心急如焚地四处找纪凛凛。 转身之时,便看见了从通道口匆匆跑来的女孩。 他忙迎上去。 “凛凛,你没事吧?刚刚去哪里了?” 纪凛凛气喘吁吁地看着乌泰。 “乌泰……” 她真的很想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地都告诉乌泰。 可话到嘴边,却又哽住了。 她要怎么说? 难道要说,她被一个陌生男人给摁在墙上强吻了吗? 而且,那个男人还逼迫她跟他分手吗? 她说不出口。 犹豫再三,她还是忍着情绪摇了摇头,“我没事。” 就在这时,听见了车站广播播报着前往罗马的车次开始检票的提醒。 “乌泰,我们先去检票吧。” “好。” 乌泰拿着行李,带着纪凛凛上了车。 纪凛凛坐在靠窗的座位,将脑袋靠在玻璃窗上,心中百感交集。 乌泰递了一个面包过来,“凛凛,先吃点东西吧。” 纪凛凛接过面包盯着看,却没有一点食欲。 刚刚那个男人,他的舌头在她的口腔里翻江倒海地游走,津液被弄得到处都是。 他的吻,比三个月前在曼谷的包厢里更加粗鲁野蛮。 她也明显感觉到了,刚刚他眼里那不加掩饰的占有欲和控制欲。 似乎比在曼谷的时候更加强烈了。 想到这里,纪凛凛的心里就一阵难受。 “乌泰,有水吗?” 乌泰递来一瓶矿泉水,还贴心地替她拧开了瓶盖。 “有。” 纪凛凛接过那瓶水猛地灌了好几口。 “谢谢。” 她把瓶盖拧上,把水放在一旁,想起了什么事情来, “乌泰,你的相机……” 她犹豫片刻,还是对他撒了谎。 “相机被我不小心弄丢了,对不起啊。” “等回了罗马,我重新给你买一部。” 说到底,他的相机也确实是因为她才会被弄坏的。 乌泰摇了摇头,宽慰道,“没关系,反正那个相机也不贵。” 相机丢了倒不是什么大事,他就是有点心疼里面的照片。 那里面几乎都是他给纪凛凛拍的照片。 他还没来得及导出来。 不过想着以后还能再重新拍,倒是也坦然了。 他把纪凛凛头上的空调又调小了一些,才问道,“凛凛,你刚刚到底怎么了?” 纪凛凛望着他的眼睛,又犹豫了几分钟,才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乌泰,我刚刚遇到了一个男人,他要我在两天之内跟你分手。” 乌泰听完,先是一怔,随后笑出了声, “他以为别人谈恋爱是过家家呢?说分手就分手?” 十八岁的少年心比天高,倒是没当成一回事,只觉得纪凛凛是遇到了一个疯子。 当然,他现在还不知道。 霍九霖那个人呀,确实是个疯子。 疯得彻头彻尾。 他看着纪凛凛那频频闪动的瞳孔。 “凛凛,他为什么让你跟我分手啊?他也喜欢你吗?” 纪凛凛咬着下唇,第一时间摇头。 她非常确信,他不可能喜欢她。 那样一个恐怖的男人,他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 被他喜欢上的人,怕是会脱一层皮吧? 她实在想象不出来。 而且,他那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会喜欢人吗? 他喜欢的,应该只是那种掠夺和征服的过程吧? 乌泰见她摇头,倒是松了一口气,毫不在意地笑道, “他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啊?” “又不喜欢你,又让你跟我分手。” “再说了,他有什么资格让你跟我分手啊?” 纪凛凛看着乌泰不以为意的表情,抿了抿唇,犹犹豫豫地说, “乌泰,你可能不知道,他很可怕的。” 虽然那个人的穿着相当优雅得体。 西装革履,英气逼人。 但,却是个十足的西装暴徒。 乌泰笑道,“有多可怕?” “他,”纪凛凛四周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他,他杀过人。” 乌泰的神色一正,喉头一滚,“啊?你怎么知道的?” 纪凛凛回忆起三个月前那恐怖的场面。 “在曼谷的时候,我亲眼看到他跟别人在会所火拼,现场死了好多人。” 乌泰沉默了几秒钟,也觉得有些瘆人,但还是安慰道, “没事的,我们现在回罗马,他应该找不到我们。” 纪凛凛应了一声,现在她也只能这么告诉自己了。 乌泰冲她笑了笑,“先睡一会儿吧,睡一觉起来,就到罗马了。” “好。” * 罗马,卡纳阳光公寓。 这里距离罗马美术学院只有两公里。 如果走快一点的话,大概二十分钟就能到。 所以,这里住着很多在罗马美院留学的外国学生。 纪凛凛自然也住在这里。 但乌泰不在这里住,他住在当地的一个寄宿家庭。 窗外黎明破晓,天边泛起鱼肚白,渐渐晕出了一抹淡淡的粉霞。 草埔上的露珠顺着草叶缓缓滑落,滴入松软的泥土,溅起微小的水花。 纪凛凛梳妆整齐后,从窗外收回了视线。 两天过去了,好像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安安稳稳,并无波折。 看来确实如乌泰说的那样。 回到罗马,他们就能正常地生活了。 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 然后关上窗,背上包,换鞋出了门。 刚出门,乌泰就来了电话。 “凛凛,你出门了吗?” 纪凛凛把门锁上,“嗯。” 乌泰说,“我帮你买了早餐,我马上到了,等下学校见。” 纪凛凛嗯了一声,“好。” 电话挂断后,她快步往学校走去。 到了教室,她第一时间看向乌泰的座位。 座位上却没有人。 他刚刚不是在电话里说他快到了吗? 是临时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吗?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又等了大概十分钟。 直到上课铃响起,乌泰还没有来。 她拿出手机,给乌泰发去了信息。 【乌泰,你还没来学校吗?】 她又等了五分钟,乌泰那边都没有回复。 她把头埋在课桌底下,给乌泰拨去了电话。 可是电话里的提示音却是:“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那一刻,纪凛凛感觉她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拧住,转了好几个圈。 一种莫名的恐慌感迅速席卷了她的全身。 ……不会吧? 那个人的手,真的有那么长? 不会的不会的。 一定是她想多了。 乌泰应该只是临时有事,来不及告诉她。 他的电话打不通,可能只是那个地方没有信号罢了。 纪凛凛,不要多想! 尽管她不断地告诫自己,可她还是控制不住地拿起手机,一遍遍地给乌泰打电话。 如果乌泰真的在霍九霖的手里…… 他会怎么对乌泰? 她可是亲眼见过他杀人的。 要是…… 乌泰真的因为她而出了什么事的话,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自己。 一整节课下来,纪凛凛都握着手机,不断给乌泰打电话。 教授在讲台绘声绘色地讲课,可纪凛凛却一点都没有听进去。 乌泰,你可千万不要出事。 不然,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第13章 下次有机会,让你亲耳听听 卡维拉庄园。 地下室的牢房,阴暗潮湿。 一个体格健硕的佣兵把被五花大绑的乌泰扛在肩上,穿过长长的走廊,快步走进暗牢。 “砰!” 走到暗牢中央时,他把肩上的人重重扔在地上,随后恭敬地站立在一旁。 “啊——” 乌泰的胸口猛烈地起伏了几下,随即眼前一黑,嘴里不自觉地发出痛苦的惨叫。 缓过神后,他的视线逐渐清晰。 眼前的一切终于变得明朗。 他看清了这个密闭的空间里,摆得密密麻麻的…… 这是什么? 刑具吗? 他再定睛看了一眼,确定是刑具没错。 皮鞭,锁铐,拇指夹,重锤,斧头。 烙铁,电棍,电项圈,各种尖锐的刺刀。 他的目光逐渐往上。 布满尖刺的人形铁闸。 四角都被装上滑轮的铁床。 墙角摆放着若干个车轮。 顶部的天花板上悬挂着许多逼仄的吊笼。 还有很多他形容不出来的装置…… 乌泰猛然收回视线,喉头止不住地剧烈滚动。 在他的记忆里,这大多数的刑具他只在欧洲中世纪题材的影视资料里见过。 没想到,此刻居然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对于中世纪时期的理解,最让他印象深刻的,就是那惨绝人寰的刑罚。 其中,最让人不寒而栗的就是轮刑和吊笼。 而此刻墙角摆放的那一个个车轮,就是用来施以轮刑的。 还有。 他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据说现在德国明斯特的圣兰伯特大教堂钟楼尖塔上,还挂着三个吊笼。 据说里面曾装过再洗礼教派的领袖和他助手的尸体。 想到这里,乌泰不敢去看那些恐怖的刑具,可是恐惧感却抑制不住地从心底冒起。 “哒、哒、哒。” 忽然,一阵沉闷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乌泰循声看去。 三个高挑的人影出现在暗牢门口。 他们穿着修身的英伦西装,黑皮鞋,身影健硕。 举手投足间,像是某贵族的伴郎团,又像是一众行走的顶级男模。 他们穿过走廊迈步走了进来。 行进间,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强大气压不断从他们的身上迸射出来。 那个佣兵见人来了,恭敬礼貌地问候, “先生,副统领,海伦阁下。” 三人停在了乌泰身前。 海伦搬了把椅子过来,放在霍九霖身前。 “先生。” 霍九霖身子微微倾下,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将右腿轻轻搭在左腿上。 海伦看了眼地上的人,神情十分不解, “先生,这个人犯了什么事,需要您亲自过来?” 霍九霖的视线在乌泰的身上流转。 没有回答。 海伦只好把求知欲极强的眼神投向一旁的乔科。 乔科回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憋着笑,吊儿郎当地开口, “犯了极其重要的事情。” 海伦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审讯犯人。 他特别享受那种看着犯人的意志被一点点消磨、摧毁,最后完全崩塌的过程。 “先生,既然这人是重犯,那就交给我来审吧。” “我一定能让他在死前把肚子里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边说边转身从墙上取下一根烙铁,放在火炉灼烧。 “哈。” 乔科轻轻拍了一下海伦的肩膀,眼中了然, “这人你审不了,得当家亲自来审。” 海伦又是一头雾水。 乌泰全身瘫倒在地上,脸也贴到了地面上,恐惧在心中肆意疯长。 他们在说什么? 什么重犯? 他干了什么?就成重犯了? 还有,死前把肚子里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他肚子里能有什么东西? 就……早上啃了两口的面包。 他余光瞥向那逐渐烧红的烙铁,面部肌肉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脸颊也在不自然地抽动。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为、为什么要抓我?” 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在发抖。 霍九霖眼皮略微一抬,随后淡然一笑,反问道, “纪凛凛没告诉你,我是什么人?” 闻言,乌泰便明白了。 他强装镇定地开口,“你……你就是那个威胁凛凛的男人?” 在听见乌泰的话后,霍九霖面部线条像是被寒冰冻住,眸色也忽地一沉,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冷冽。 随后一字一顿开口,“凛、凛?” 乌泰被他那强烈的压迫感压得呼吸一滞,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跳漏了几拍。 而后又听见男人阴沉的声音,“她就是这么跟你介绍我的?” 威胁她的男人…… 乌泰抑制住内心的紧张和恐惧,想尝试跟眼前这个男人和平交流,但又不敢太大声,怕激怒了他。 “凛凛跟我……我们是男女朋友,我们彼此喜欢,你没有、没有资格让我们分开。” 顿了好几下才把一句话战战兢兢地说完。 霍九霖将两只手交叉,轻轻点着食指指尖,轻声一笑,“彼此喜欢?” 乌泰神经紧绷地点头。 霍九霖将手掌摊开,伸向海伦。 海伦立刻会了意,把火炉那根烧到发红的烙铁递了过来。 霍九霖接过那根红彤彤的烙铁,起身走到乌泰身前,蹲下。 “这样啊,那在你身体上选一个部位,我给你烙个印。” “用来表示你对你女朋友的喜欢,你说这样好不好?” 乌泰看着霍九霖手里散发着惊人热量的烙铁,身体下意识蠕动到最远的地方,不住地摇头。 “不,不要。” 见状,那个佣兵立马上前,把人死死摁住。 霍九霖盯着手中发红的烙铁看,语气中没有任何感情, “选一下,想烙在哪里?” 乌泰被死死地摁住,动弹不得,只能抖着声音说,“不……” 霍九霖看着他,面无波澜,“你不选,那我帮你选?” 目光落在乌泰那张暗黄的脸上。 “脸怎么样?” 视线又若无其事地往下几分,“要不胸口?靠近心脏的位置,更有纪念意义。” 旁边的佣兵立刻撕开了乌泰胸口的布料,露出里面的皮肤。 霍九霖将烙铁凑近乌泰的胸口。 “啊——!不要!求你了,不要!” 乌泰被眼前那股热流吓得失声尖叫。 那张脸几近惨白,恍惚间像是个死人。 霍九霖见他被吓成那个怂样,随手把烙铁丢回了火炉里。 “哐当——”一声,火炉的火星子四处飞溅。 倒是觉得有一点点解气了。 他的话风轻云淡,“不是说喜欢你女朋友吗?连个印都不敢烙,算哪门子的喜欢?” 乌泰对眼前这个男人的行为极为不解,却又不敢反抗。 霍九霖忽然看向暗牢里的其他几人,“你们先出去。” “是。” 海伦和那个佣兵应声后出了暗牢。 乔科则是拍了拍霍九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低语, “吓唬吓唬就行了,别真把人给弄死了。” “不然,那中国小妹妹怕是会恨你一辈子。” 霍九霖凌厉的眼神睨过去,只快速吐出一个字,“滚。” 得,他又枉做好人。 乔科叹了口气后出了暗牢,还顺手把门带上了。 霍九霖又蹲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缩在地上的人。 忽然问了这么一句,“听过天籁之音吗?” 乌泰不知道他这又是什么意思,只长长地沉默。 霍九霖则不疾不徐地说, “你女朋友在我床上叫的声音,没听过吧?” “那可是当之无愧的天籁之音。” “下次有机会,让你亲耳听听。” ps: 草姐那个手呀,写着写着就开始一本正经地耍流氓了。 第14章 小心玩脱了,把自己玩进去 霍九霖站直了身子,没有表情,冷着声音警告, “我只说一遍,跟纪凛凛分手,以后离她远一点。” “不然,” 他的视线扫过那一排排刑具,再落在乌泰那张吓得惨白的脸上。 “这些好玩的东西,下次你可以都享用一遍。” “就是不知道你的骨头有多硬,能扛到第几样。” 他又看了眼乌泰那瘦弱的身板,眼神里都是轻蔑和不屑。 “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怕是第一样,就能让你死。” 乌泰遍体生寒。 霍九霖转身出了暗牢。 “先生。” 在门口候着的海伦,见霍九霖出来,礼貌开口。 乔科伸长脖子往暗牢里面看去。 那个泰国少年还在地上挣扎扭动。 还行,没死。 总算是听了一回劝。 霍九霖站在门边,往暗牢里瞥了一眼,“把人放了。 海伦大为不解。 就这么……放了? 要知道,历来进过卡维拉地下暗牢的人, 不是整个人横着被抬出去,就是被整个卸了,抬出去的都是那些血肉模糊的断肢残臂。 可是……这个人,不仅没缺胳膊少腿,身上甚至连一滴血都没有沾到。 当家刚刚这是给他上了什么刑? 不会什么刑都没上吧? 当家的性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和了? 那佣兵得了命令,利落地给乌泰套上头套,拽着他往外拖。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视线被掠夺,乌泰心中的恐惧再次攀升。 霍九霖面无表情地命令,“扔回原来的地方。” 那个佣兵领命,“是,先生。” 乔科看着那个佣兵把人拖走,看向霍九霖。 他以前以为,他挺了解霍九霖。 现在,倒是有点看不懂了。 “你要是喜欢那个小妹妹,直接抓到身边不就好了?有必要费那么大的周折?” 霍九霖的眸中似不盈星与月,淡淡道, “那多没意思。” 他微微扬了扬下颌,“乔科你信不信,我会让她心甘情愿地留在我身边。” “得。” 乔科也是一笑,摇了摇头,苦口婆心地提醒, “小心玩脱了,把自己玩进去了。” 霍九霖但笑不语。 地下室的暗牢连接着卡维拉庄园的后门。 后门经过精密的机关设计,极为隐蔽。 普通人根本发现不了这里有一个出入口。 那佣兵把乌泰粗暴地拽上一辆面包车,快速启动。 罗马美术学院。 纪凛凛打不通乌泰的电话,焦急和担忧如潮水般涌来,感觉就快要将她整个人都淹没了。 目前的状况,她自然是没办法好好听课了。 她干脆请了假,匆匆出了教室,想去乌泰居住的寄宿家庭找找看。 可当她出了校门,疾步经过一条偏僻的道路时。 她的电话响了。 她忙拿出来看。 是一个来自罗马本地的陌生号码。 她犹豫了几秒后,还是滑动接听了。 她本能又警惕地开口,“你好。” 她说的是带着浓重口音的意大利语。 可电话那头却传来清冷又低沉的中文。 “你好呀~” 似乎还带着笑意。 尾音刻意拖得长长的,语调淡淡懒懒的,“小家伙。” 纪凛凛在听见声音的那一刻,那双漂亮的眼睛瞬间失了神,秀丽的眉间也不觉皱起。 不安和恐惧在她的黑眸中汹涌地交织。 她唇瓣微微颤了颤,不可置信地开口,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那边的霍九霖像是听到了什么趣事一般,懒洋洋地说, “你觉得这对我来说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吗?” 要是海伦连一个号码都查不到的话,那他就可以去体验体验轮刑的滋味了。 不然,都对不起他那个“世界顶级黑客”的头衔。 纪凛凛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下意识吞咽的动作暴露了她此刻内心的慌乱。 “你是不是……抓了乌泰?” 霍九霖没有否认,淡笑道,“不然呢?” 纪凛凛脱口而出,“你不要伤害他。” 霍九霖的声音蓦地沉了下去,“纪凛凛,你就这么紧张他?” 纪凛凛显然也听出了男人语气上的转变。 心也在一点一点地揪紧,“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想怎么样? 霍九霖不疾不徐,“在佛罗伦萨的时候,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纪凛凛咬着唇,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霍九霖,乌泰跟我们的事情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能不能……别把他牵扯进来?” 她的语气几近恳求。 那边的霍九霖,身体慵懒地靠在真皮座椅上,轻啜一口咖啡。 霍九霖。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直呼他的名字,他非但不觉得冒犯,反而…… 舌头顶了顶腮帮,说不清自己的感觉。 总之,不是厌恶。 还有。 我们的事情? 我……们? 听起来好像还挺和谐。 他放下杯子,语调缱绻又温柔, “纪凛凛,可不是我把他牵扯进来的。” “在佛罗伦萨的时候我就说过了。” “让你跟他结束恋爱关系。” “不然,我会亲自替你解决。” 纪凛凛握着手机的手慢慢收紧。 他说的解决……他不会杀了乌泰吧? 纪凛凛害怕极了,声音也在抖,“你……对乌泰做了什么?” 霍九霖漫不经心地说,“放心,他没死。” 闻言,纪凛凛松了一口气。 可却听到电话里传来男人的后半句话, “但如果,他还是那么冥顽不灵。” “以后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纪凛凛立刻问道,“乌泰现在在哪里?” 可电话那头却只传来被挂断的提示音。 纪凛凛握着手机,正想给他回拨过去。 可这时,她身后却突然响起一阵轰鸣。 她本能地回头。 一辆面包车以极快的速度从她的身后擦过。 面包车的车门被从里面猛力推开。 接着,一个套着黑色头套的男人被从车里踹了出来。 然后,面包车又迅速开走了。 纪凛凛的心猛地下沉。 男人的手脚被捆住,在地上连滚了两圈。 纪凛凛被吓得够呛。 她迈开腿绕开他,毫不犹豫地往前跑。 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找到乌泰。 其他的事,她管不了,也不敢管。 而且,这个人也不知道是好人还是坏人。 她顶多是跑远了帮他打个报警电话。 身后却忽然传来叫喊声。 “啊——!” “救命啊!” 等等……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而且,说的还是泰语…… ps: 昨天有事所以没更,不要担心草姐不会跑路的~ 还有一更我应该、大概、也许、可能……会在今晚0点前吧? 第15章 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纪凛凛当下反应过来了。 是乌泰! 她停下脚步,第一时间折返回去。 跑到那人身边,将他的头套拿开。 “乌泰。” 纪凛凛上下打量着他,眼中的神色极为焦急, “你怎么样?” 上下看了一圈,看起来好像没有受伤。 乌泰见到纪凛凛后,先是一怔, “凛凛,你怎么在这里?” 随后又说,“凛凛我没事,你先帮我把绳子解开。” “好。” 纪凛凛慌慌张张地帮他把身上的绳子解开。 “乌泰,霍九霖对你做了什么?” “你有没有受伤?我送你去医院。” 乌泰拍了拍屁股,摆摆手,再缓缓道, “凛凛,我没事。” “他就是把我抓过去吓唬了一通,没真的动我。” 纪凛凛看着灰头土脸的乌泰,下意识说道, “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乌泰见纪凛凛一脸内疚自责的样子,安慰道, “凛凛,别这么想。” “这事跟你没关系,有错的人不是你,是那个暴徒!” 纪凛凛摇摇头。 已经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了。 她不能连累乌泰。 “乌泰,我们,”她看着乌泰的眼睛,极为艰难地开口,“分手吧。” 乌泰的神情也变得严肃,“不,凛凛,我不同意分手。” 纪凛凛眸中带泪,“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身陷囹圄。” 她很清楚,霍九霖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刚刚他特地打那通电话过来,本质上也是在给她施压。 她被那个疯子盯上了,是她倒霉。 但乌泰是无辜的。 她就算不顾自己,也不能不顾乌泰。 “凛凛,”乌泰看着纪凛凛,像是做了什么很重要的决定一般,“我们去报警吧。” 报警? 纪凛凛不是没有想过。 但她不敢。 她在意大利才待了三个月,对这里的情况并不算特别了解。 还有霍九霖。 他能在曼谷杀了那么多人后还能安然无恙地回到意大利。 他在意大利的势力到底有多大? 警察能抓到他吗? 要是报了警以后,警察没抓到他怎么办? 会不会更激怒他? 他会怎么报复她和乌泰? 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乌泰见纪凛凛一言不发,目光呆滞,便喊她。 “凛凛,你在想什么?” 纪凛凛也就如实地说明了自己的担忧, “乌泰,我们不能报警,我怕……警察定不了他的罪,那样的话,他之后肯定会报复的。” 乌泰却胸有成竹地说,“凛凛,意大利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乱,警方和政府的执行力还是很强大的。” “你说的那个霍九霖,他今天把我给抓了,这本身就是在犯罪。” “还有,我今天见到了他的牢房,里面有好多刑具。” “我敢肯定,在那个牢房里面,肯定曾出过很多人命。” “凛凛你相信我,我是证人,只要我作证,肯定能给他定罪的。” 法律上的事情纪凛凛也不是很懂,只那样安静地听着乌泰的分析。 乌泰看着纪凛凛的眼睛,终于鼓起勇气牵起了她的手,神情十分认真。 “凛凛,我是真心喜欢你,我想跟你一起度过余生。” “你呢?是真心喜欢我吗?想跟我永远在一起吗?” 纪凛凛被乌泰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些怔然。 她认真思考过后,郑重点头,“嗯,我也是。” 乌泰笑了笑,眼神里蓄着柔情,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更加不能向邪恶低头。” 纪凛凛本来是下定了决心要跟乌泰分手。 可是现在,她看着乌泰那么执着的样子,又忍不住动摇了。 “走吧。” 乌泰牵着纪凛凛的手起身,试图减轻她的心理负担, “凛凛,别想那么多,我们去报警吧。” “我们都勇敢一点,好不好?” 纪凛凛看着乌泰,犹豫了好半晌都没有回复。 乌泰只好拉着她往警察局的方向走。 警察局。 纪凛凛和乌泰坐在报案室的凳子上。 乌泰把他今天的所见所闻全都告诉了面前的两个警察。 左边的警察负责做笔录,他听完以后,有点难以置信, “你再说一次,你说绑你的人叫什么?” 乌泰复述了一遍,“他叫霍九霖。” 随后开始描述他的外貌,“他头发大概这么长,”他用手比划了一下长度,“发色是暗金色的……” “是这个人吗?” 右边的警察有点胖,是个中年人,他把平板放在乌泰面前。 乌泰定睛看着平板上的照片,立马点头,“对对对,就是他。” 咱们就暂且亲切地把这位警察称为胖叔叔吧。 胖叔叔神色诧异地看向乌泰,“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乌泰和纪凛凛也疑惑地看向他。 胖叔叔的手在平板上点了几下,不知道在查什么。 接着,他把平板的屏幕转向纪凛凛和乌泰。 他们也就盯着屏幕看。 【 霍九霖,本名霖·诺森。 ****年01月06日出生于罗马。 是意大利卡维拉国际集团的董事长。 卡维拉国际,为全国百分之三十的人口提供了就业机会。 霍九霖是意大利最年轻的、最杰出的企业家。 …… 】 胖叔叔看向乌泰,再次询问,“你确定是他绑了你?” 乌泰收回停留在平板上的视线,肯定地回答, “我确定。” 胖叔叔虽然不信,但还是例行公事地询问, “那他绑你的目的是什么呢?” 这要是他把卡维拉的那位掌权人给抓了,那全国都得跟着震荡。 毕竟,全国百分之三十的人口都靠着卡维拉吃饭。 别说他一个小小的警员了,就连局长都不敢抓人。 乌泰实话实说,“他觊觎我女朋友,威胁我跟我女朋友分手。” 两个警察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胖叔叔打量了一番端坐一旁的纪凛凛。 这位东方面孔的姑娘虽然长得挺漂亮,但……身形瘦弱。 妩媚嘛,就更加没有了。 卡维拉国际的那位掌权人怎么可能会觊觎她? 胖叔叔客观地说,“他可是连我们局长的女儿都看不上,怎么可能会看上你女朋友?” 局长的女儿,可是意大利赫赫有名的影后。 不仅漂亮,身材也是极好。 据说她多次在公开场合向霍九霖告白,霍九霖都不予理会。 胖叔叔对乌泰说,“报假警是要被抓起来的,知不知道?” 纪凛凛立刻把头埋得很低。 她觉得—— 丢脸。 尴尬。 想死。 乌泰忙解释,“我没有报假警,我说的都是真的。” 胖叔叔把平板收了起来,“念及你们是初犯,又是外国人,我们就不追究了,回去吧。” 乌泰奋力解释,“警察先生,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要报警……” 纪凛凛赶忙扯着乌泰的衣服往外走,“乌泰,我们先走吧。” 与此同时—— 卡维拉庄园,顶楼的露天健身场。 霍九霖只穿了条宽松的低腰运动裤,上身半裸。 他刚刚结束健身。 结实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八块腹肌清晰分明,人鱼线顺着胯部的边缘若隐若现。 汗水在他宽阔的背上肆意流淌,汇聚成珠。 顺着紧实的腰背线条滑落,缓缓没入运动裤的边缘。 他微微仰头,抬手拿了女仆递来的干毛巾擦拭微微湿润的头发。 手臂上的肌肉隆起,遍布纹身,举手投足之间透着无限的力道。 那被汗水浸湿的发梢,几缕贴在他刚毅的脸颊和脖颈处。 他随意地甩了甩头,水珠飞溅开来,在阳光下闪着撩人的光芒。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沦为了他的背景板。 他就像这片天地间唯一的主宰。 散发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野性魅力。 只要一个眼神,便能勾人心魄,引人甘心沉沦。 那女仆彻底被眼前的画面给震撼到了。 她整个人都看呆了。 而此时,一个下属从外面走来,停在霍九霖前面,毕恭毕敬地汇报, “先生,纪小姐和乌泰刚刚去报警了。” 闻言,霍九霖擦汗的动作骤然一顿,唇角却不自觉上扬几分。 纪凛凛呀纪凛凛,你说你看着倒是乖巧。 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第16章 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纪凛凛和乌泰离开警察局后,打车去往纪凛凛居住的卡纳阳光公寓。 乌泰亲自下厨,做了一顿正宗的泰国菜。 晚餐过后。 纪凛凛起身想把碗收去厨房,但乌泰却先她一步把碗收走了。 他冲纪凛凛微微一笑,“以后我们要是同居了,像做饭、洗碗这些事情,都可以交给我。” 纪凛凛就站在厨房门口,也回以他一个微笑。 其实,她对今天发生的事情仍心有余悸。 果然如她想的那样,报警一点用都没有。 霍九霖应该还不知道,他们今天去报警的事情吧? 可是,以后该怎么办呢? 如果她再继续跟乌泰在一起,霍九霖会怎么做? 经过今天报警的事情,她更加确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霍九霖这个人,真的惹不得。 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跟乌泰分手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在想什么?” 乌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纪凛凛说,“乌泰,我们分手吧。” 乌泰朝她走近几步,低头看着她,目光灼灼。 “我不是说了吗?我不同意分手。” 纪凛凛却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你今天也看见了,我们报警没有用的。” 乌泰捉着她的手, “警察不处理,我们可以去找大使馆。” “对,大使馆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明天我就去找大使馆。” 纪凛凛的思绪拉长。 大使馆真的可以帮他们吗? 乌泰把头凑近了一些,低头想去吻纪凛凛。 感受到乌泰的靠近,纪凛凛整个人像触了电一般,条件反射地把人推开。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被霍九霖强吻让她有了心理阴影。 当下面对乌泰的靠近,她心里不禁生出了浓重的排斥感。 “乌泰,很晚了,你该回去了。” 她抬头望着他,语调平静。 面对纪凛凛那如惊弓之鸟一般的躲闪,乌泰蓦地有些怔然。 她拒绝的反应让他猛然想起了—— 今天上午在霍九霖的暗牢里,他说的那些话。 【你女朋友在我床上叫的声音,没听过吧?】 【那可是当之无愧的天籁之音。】 【下次有机会,让你亲耳听听。】 思绪回笼后。 他看着纪凛凛那双微微闪烁的眼睛,脸上的表情郑重其事。 “凛凛,你跟那个霍九霖。” “你们……是不是……做过?” 纪凛凛闻言眸色骤然一变。 她完全没有想到乌泰会忽然问出这个问题。 她有些茫然,随后诧异地开口,“乌泰你怎么会忽然这么问?” 可乌泰却十分执着地追问,“凛凛你先回答我。” 纪凛凛摇了摇头,非常认真地回答,“没有。” 乌泰脱口而出,“那你要怎么证明?” 纪凛凛直接哑然:“!!!” 她没想到,乌泰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眼前这个人,她好像忽然有点看不懂了。 “乌泰……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们之间的信任,真的就这么脆弱吗?” 乌泰捉着女孩手腕的那只手用了几分力,纪凛凛被掐得生疼。 纪凛凛挣扎扭动着手腕,“乌泰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乌泰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捏得更紧了。 纪凛凛继续尝试挣脱,“乌泰,你放开我。” 乌泰扣着纪凛凛的头,想要强行吻下去。 但纪凛凛却使出浑身力气,把他给推开了。 随后气喘吁吁地说,“乌泰,你不要这样!” 乌泰就那样看着她,忽然冷笑了起来, “纪凛凛,你可以跟他上床,跟我却连接个吻都不愿意!” 纪凛凛边调整呼吸,边复述,“我没有跟他……” “上床”两个字到底还是说不出口。 乌泰也就顺着她的话接下去,“你说没有跟他上过床,那你就证明给我看!” 纪凛凛也提了音调,语气里带着几分恼意,“你想要我怎么证明?” 乌泰说,“你跟我做一次,就可以证明。” 纪凛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她越来越不懂了。 他现在这个样子,跟平时里那个温柔体贴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凛凛,你不是说想跟我永远在一起吗?” “既然是这样,这种事情,我们迟早都是要做的。” “不就是早一点和晚一点的区别而已吗?” 纪凛凛不想再跟他争执下去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转身打开了公寓的门。 “乌泰,你回去吧。” 面对纪凛凛的逐客令,乌泰在原地思索了几秒,忽然转了身。 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事情一般,有些冷漠地开口, “纪凛凛,难怪你会这么干脆利落地跟我提分手!” 纪凛凛疑惑地看向他,不发一言。 乌泰随即又冷冷嗤了一声。 “你是不是早就已经跟霍九霖在一起了,所以才特地演了这一出戏给我看。” “就是为了让我同意分手,对不对?” 纪凛凛被乌泰那毫无逻辑,又让人气恼的言论堵得哑口无言。 她摇头叹息,失望极了。 “乌泰,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吗?” “我在你心里,原来是这样的人。” 乌泰沉默了。 他看着满目失望的纪凛凛,才顿觉自己刚刚说的话似乎确实有点过分。 随后低头,诚恳地道歉,“对不起,我刚刚说话太冲动了。” 他想去牵纪凛凛的手,却被纪凛凛快速避开。 “你回去吧。”纪凛凛面无表情地说。 乌泰继续道歉, “凛凛对不起,我刚刚不该那样说,不该怀疑你,我向你道歉。” “我刚刚就是脑子一热,一时冲动,那些话才会脱口而出。” “那不是我的本意,真的。” 纪凛凛只觉讽刺,不想再听他说下去了。 还是那句话,“你走吧。” 乌泰神色怔忡地看向她,“凛凛。” 纪凛凛并未搭理他。 乌泰见纪凛凛心意已决,只好点了头, “刚刚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那样说的。” “今天你累了一天,早点休息。” “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他转身,眷恋不舍地离开了。 他没有乘坐出租车,而是一个人摇摇晃晃地在街上走着。 边走,边给纪凛凛发信息道歉。 他发了很多条,可纪凛凛却一条也没有回复。 心情复杂,百感交集。 也不知道这样走了多久。 经过了一家赌场。 赌场这样的地方,平时他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可是此刻,他心情烦闷得很。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赌场内,嘈杂不堪。 一排排赌桌整齐排列,每张桌前都围聚着神情各异的玩家。 扑克牌在荷官手中熟练地洗牌、发牌,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骰子在盅内跳跃滚动,与桌面碰撞出清脆的“哒哒”响。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香烟味与紧张刺激的气息。 将每一个人都紧紧缠绕在这充满诱惑与风险的赌博漩涡之中。 乌泰在柜台购买了筹码后,走向那边的赌桌。 不知道是不是生活不顺,在赌桌上就会特别地顺。 短短半小时,乌泰就把对家手里所有的筹码全都赢过来了。 他拿着筹码去柜台兑换成货币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赌场。 乌泰前脚刚走,刚刚输光了筹码的对家也出了赌场。 他看向身后的两个小弟,气愤地吐出一句:“跟着他。” ps: 我九爷的挑拨离间终于生效了…… 总算是赶上了。 第17章 相信我,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罗马时间,晚上十点半。 维纳托街道上已经没有行人了,四周安静得可怕,落针可闻。 乌泰抱着刚刚从赌场赢来的钱,站在路边,朝前眺望。 他在找附近的出租车停靠点。 意大利的出租车通常需要在指定的出租车停靠点搭乘,或者通过电话提前预约。 不像别的国家那样可以随意在路边拦车。 乌泰只好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往最近的出租车停靠点走去。 可当他刚转身,就看见三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朝他走来。 他眯着眼睛看清了来人,是刚刚在赌桌上输光了的那几人。 明显是来者不善。 乌泰立刻拔腿就跑。 可那三人却将他团团围住。 为首的那人名叫帕克,染着一头红毛,嘴里叼着根烟。 “你们想做什么?”乌泰看着来人说道。 帕克眼睛一眯,冲上前去,强行将乌泰刚刚赢来的钱抢了过来。 随后恶狠狠地说,“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连我的钱都他妈的敢赢!活腻了是不是?” 乌泰的心情本来就不大好,现在又遇到这几个小混混,脾气一下子没控制住。 “上了赌桌,就要愿赌服输。输不起就别来赌啊!” 帕克一听,瞬间更上火了,“妈的!” 他眼神凶狠地将烟狠狠地踩在脚下,随后一脚踢向乌泰的腹部。 与眼前这三个意大利男人相比,乌泰的身材过于瘦弱,力气也没有对方大。 所以他整个人被踹飞了出去。 倒地后闷哼一声,身体本能地蜷缩。 帕克往地上啐了口唾沫,眼神示意身后的两个小弟。 “给我打。” 那两个舔狗小弟也就听命地冲了过去,对着乌泰就是一顿乱踢。 乌泰被打得口吐鲜血,滴落在满是灰尘的地上。 帕克得意地狞笑。 边笑蹲下身子,用弹簧刀在乌泰的手臂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皮肉翻开,鲜血潺潺流出。 乌泰疼得浑身颤抖,发出痛苦的哀号。 但那几个混混却没有停手的意思,继续对他拳打脚踢。 每一下都伴随着乌泰痛苦的喘息和骨头可能断裂的闷响。 地上的血泊也越来越大,血腥的气息弥漫在整条街道。 不知道打了多久。 几人才终于停手,得意地转身,朝前走去。 “哼!” 乌泰整个人缩在地上一动不动,视线被那几个混混的背影整个占满。 心中满是不甘和愤恨。 他费力地看向脚边。 有一根棒球棍。 他来不及细想,立刻捡起棒球棍,咬牙爬起来朝那几人追了过去。 高举棒球棍,发疯一般地乱挥一通。 帕克几人意识到后面有人袭击,但已然来不及闪躲。 只听见“砰砰砰——”好几声。 三人被那坚硬的棒球棍打得头破血流。 惨叫声响彻整个云霄。 乌泰不要命一样拼命地击打。 直到帕克倒在地上彻底不动了,他才停了下来。 两个小弟抱着脑袋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乌泰看着一动不动的帕克,心中一慌。 他迟疑片刻,又狠狠地朝帕克的腿上踹了过去。 那人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那一刻,乌泰心中的恐惧骤然登顶。 那个人……好像死了。 他! 他杀人了! 他整个人瞬间僵住,随后丢下棒球棍,一溜烟地往外跑去。 * 罗马时间,凌晨一点。 纪凛凛睡得正沉,忽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敲门声又重又乱,听起来并不寻常,甚至有些恐怖。 纪凛凛不敢去开门。 但敲门声持续了好几分钟都没有停止。 纪凛凛只好从床上下来,脚步轻盈地走向门口,透过猫眼看向门外。 乌泰正满身是血地站在外面。 他的脸上、衣服上都是血。 纪凛凛被这副场面彻底震惊。 她屏住呼吸,轻声询问,“你怎么了?” 乌泰朝周围望了一眼,神色分外紧张,“凛凛,你先开门,开门我跟你慢慢说。” 纪凛凛才缓缓打开了门。 乌泰立刻走了进去。 关上了门。 纪凛凛眼神紧张又诧异地看着他。 “发生什么事了?你被人打了吗?” “是霍九霖的人吗?” 话音刚刚落下,乌泰颤颤巍巍的声音便飘了过来。 “凛凛,我……我杀人了。” 闻言,纪凛凛的神色一滞。 比刚刚在门口见到他时更为震惊。 “你说什么?”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杀人了?” 乌泰攥紧一颗心,断断续续地说, “我刚刚……在维纳托街道上,被三个混混打了。” “我气不过,捡起地上的棒球棍跟他们打了起来。” “然后……有一个人,好像……被我给、给打死了。” 纪凛凛花了整整五分钟的时间去消化乌泰口中那令她惊悚的信息。 她在心里默默分析过后,缓慢开口, “那个人,他……不一定死了。” “我们先打急救电话,你刚刚说在哪里?维纳托街吗?” 边说,她边往卧室走,想去拿手机。 “不,凛凛。” 乌泰立刻摇头,上前拦下纪凛凛,脸上的表情怔忪又茫然, “我确定,那个人,他已经死了。” 乌泰那笃定的眼神和语气让纪凛凛的心弦狠狠颤动了一下。 乌泰现在脑子很乱,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忽然他又开口道,“不行,我得立刻订机票回泰国。等到了泰国,我就安全了。” 边说,他边去摸口袋里的手机。 可他摸了半天也没摸到手机。 “我手机呢?” 他停下来思索片刻,手机好像是在刚刚和那帮混混斗殴时掉在了地上。 “凛凛,我完了!我手机掉在那里了。” “警察要是找到我的手机,马上就能确定我的身份,他们会来抓我的。” “不行不行!我不能订票回国。” “他们一定能根据我的身份信息查到我订了机票,一定会在机场抓我的。” 他喘着粗气,紧张得坐立难安,频频摇头。 “凛凛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不行,我得先去找个地方躲起来。” 纪凛凛看着他,尽量让自己镇定。 “乌泰,你这种情况,应该算是正当防卫吧?” “要不,你去自首吧?” 乌泰抱着脑袋,痛苦地摇头,整个人几近崩溃, “我是等他们走的时候,才拿着棒球棍追过去打他们的……” “我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能不能算是正当防卫?” 这件事情来得猝不及防。 纪凛凛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应对。 乌泰脸上的表情复杂到难以言喻。 “凛凛,我晚上跟你说的话,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那样说的。” “我只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才会口不择言。” 纪凛凛摇了摇头,“那件事情先别说了。” 眼下的事情才更为紧要,“先说说现在的事情。” “可是你这样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啊。” “你躲起来,事情永远也得不到解决的。” 乌泰听着纪凛凛的话,情绪管理逐渐失控, “那怎么办?” “怎么办?虽然意大利没有死刑,但我是泰国人,泰国是有死刑的……”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凛凛,你明天早上能不能帮我找律师咨询一下?” 纪凛凛问,“咨询什么?” 乌泰立马回答, “你帮我咨询一下律师,像我这种情况,法院会怎么判?” “会不会判定我是正当防卫?会不会判定我无罪?” 他语气颤抖,“是按照意大利的法律判,还是按泰国的法律判。至少让我心里有个底。” 纪凛凛在犹豫。 她觉得—— 虽然她跟乌泰刚刚大吵了一架,她跟乌泰之间确实也存在问题。 但乌泰,确实也并没有对她做出很极致的事情。 现在看着他这举手无措、慌不择路的样子。 她到底还是狠不下心不管他。 “凛凛,你帮帮我,好不好?” 乌泰无助地看向她。 纪凛凛沉默过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十分艰难地点了头。 为了避免行踪暴露,乌泰决定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离开。 “凛凛,我手机丢了,不要给我打电话。” “如果你咨询律师有结果了的话,就到芝灵山山脚下来找我。” “这几天,我会先躲在那里。” 他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她,眼中不舍。 “凛凛,那我就先走了。” 纪凛凛跟到门口,在他离开后,迅速关上了门。 她拿了拖把和抹布,将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又将门口的血迹快速清洗掉。 她再去洗了个澡,随后,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夜未眠。 翌日。 纪凛凛请了假没有去学校,而是去了她昨晚查到的一家律所。 网上说,这家律所是罗马最好的律所,这里所有的律师都相当专业。 她站在律所门口,抬头看着门口的招牌,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您好,请问您找哪位律师?” 律所前台的美女礼貌地问候。 纪凛凛露出浅浅微笑。 “抱歉,我没有预约。” “我想咨询一些法律上的问题。” “你能不能帮我安排一位律师?” 前台美女有些为难,“这个嘛……” 此时,一个亚麻色头发的年轻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从旁边经过。 前台的美女立刻叫住了他,“埃米律师,你现在方便吗?” 埃米停下脚步,看过去,“我的委托人半个小时后才来,目前有半个小时的空闲时间,有事吗?” 前台美女看了看纪凛凛,又冲埃米说, “这位小姐没有预约,说想咨询一点问题,如果你方便的话……” 埃米喝了口咖啡,点头,“还算方便。” 他看了纪凛凛一眼,转身往前走去。 “跟我来吧。” 纪凛凛向前台美女致谢后,跟了过去。 “好。” 休息室里。 埃米坐在沙发上,朝对面抬了抬下巴。 “请坐。” 纪凛凛略显拘谨地坐在了对面,“谢谢。” 埃米低头看着手里的资料,随口问道:“你想咨询些什么?” 纪凛凛攥了攥双手,觉得自己意大利语确实不太好,怕描述地有歧义,会影响咨询结果。 “我能用英文描述吗?” 埃米点头,“当然可以。” 纪凛凛这才把昨晚乌泰跟她说的事情,原原本本用英文描述了一遍。 而这时,律所的老板雷德正提着公文包经过休息室。 前台美女见老板来了,朝他点头, “雷德律师,要外出吗?” 雷德的视线从休息室的方向收了回来,冲她一笑后,“嗯。” 埃米听完纪凛凛的描述,还没来得及回复。 前台的美女走了过来。 “埃米律师,你的委托人提前到了。” 埃米闻言,把手里的资料合上。 他看向纪凛凛,略带歉意道, “抱歉这位女士,我的委托人来了,得先去忙了。” “关于你刚刚咨询的问题,我已经了解了大概情况。” “你先留下你的联系方式,等我忙完再联系你,你看可以吗?” 他递来一张空白的便签。 纪凛凛点头说,“可以的。” 她在便签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埃米接过她递来的便签起身离开了。 纪凛凛才跟着起身,支付了律师费后离开了律所。 卡维拉庄园,会议厅。 正进行着卡维拉国际的高层会议。 与会人员如下—— 首席当家人:霍九霖 副统领:乔科 首席财务管家:蒂亚 武力\/火力担当:北极狼佣兵团最高指挥官——瑞奥 情报部负责人:海伦。负责从各方面收集和分析情报 律师事务所负责人:雷德。 拥有一支非常顶级的律师团队,负责解决卡维拉所有的法律问题。 保洁公司负责人:赛罗。负责在武力冲突发生后清理现场。 会议桌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坐在主位的霍九霖身上。 他身着一套剪裁合身的定制西装。 修身的线条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挺拔身姿,深灰色的色调低调中尽显奢华。 他微微抬手,轻轻整理了一下袖口精致的袖扣。 坐姿优雅而放松,双腿自然分开,身体微微后仰。 却丝毫不显懈怠,反而有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 他目光缓缓扫过全场,像寒夜里的星辰,淡漠无温。 “开始吧。” 坐霍九霖左边的蒂亚率先开了口, “莱颂已经全面接管了蒙昭家族的生意,他每周都会把蒙昭家族的财报发到我邮箱,目前进行顺利。” “其他项目也都按计划在推进,没有异常。” 霍九霖简单嗯了一声。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边缘,节奏不疾不徐。 蒂亚这边的情况汇报完毕,瑞奥再开口, “先生,周边几个常闹事的小帮派最近有点不太安分,不过我都派人盯着。” “只要他们敢有动作,直接击毙。” 霍九霖淡淡应了一声。 瑞奥汇报结束,海伦坐直了身子,汇报最新情报, “先生,昨晚,里奇他妹妹的男朋友,在维纳托街上被人用棒球棍打死了。” “里奇为了给他妹妹出气,正到处在找那个凶手,说要亲手杀了他。” “但目前还没查到凶手藏在哪里。” 对于海伦汇报的事情,霍九霖并无兴致,表情有些不耐, “这种事情,有必要在这里汇报?” 海伦神色忽然一顿。 乔科拍了拍霍九霖,笑嘻嘻地说, “相信我,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你看了这个就知道了。” 说完,他冲海伦使了个眼色。 海伦立刻动作娴熟地点开平板上的视频,转向霍九霖,点击了播放。 视频里清晰地拍到,昨晚在维纳托街上,四个人斗殴的画面。 霍九霖看清了,那个手持棒球棍的人…… 不正是小家伙的那个小男朋友吗? 倒还,确实不是小事。 乔科说, “我让海伦把整条街道的监控都给黑了。” “那个泰国小弟弟掉在现场的手机我也让人捡回来了。” 霍九霖移开视线,淡淡问了句,“他人现在躲在哪?” 海伦摇头,“还没查到。” 霍九霖轻轻一嗤。 还挺会藏,连里奇和海伦都没找到。 坐在旁边的雷德看完视频,旋即想到了他早上从律所离开前,经过休息室时听的那一耳朵。 “先生。”他喊了声。 霍九霖目光看过去。 雷德说, “今天早上有位小姐到律所咨询,我大致听了一耳朵。” “她咨询的内容差不多就是这个。” 所以,他的结论是,“她肯定知道凶手藏在哪里。” 乔科问,“那位小姐叫什么名字?” 雷德拿出手机,“我打个电话问问。” 说罢,他给埃米拨了过去。 “埃米,早上找你咨询的那位小姐,叫什么名字?” 等对方回复后,他挂断了电话,看向霍九霖, “埃米说,那位小姐叫纪凛凛。” 闻言,霍九霖眯眸一笑,嘴角微微勾起。 原本,他还没想好怎么去收拾那个不怕死的狗东西。 这下,可就有趣了。 第18章 我家先生或许能解小姐的燃眉之急 霍九霖换了个坐姿,偏头看向雷德。 “雷德。” 雷德应声:“先生。” 霍九霖的目光再次落在平板上,盯着视频里的乌泰。 眸中透着尽在掌控的深邃。 “你想办法找到这个人的藏身之所,然后,” 转眸看向乔科,指尖轻轻敲击桌面,笑意温淡, “乔科你把他的下落告诉里奇。” 顿了一秒,再缓缓开口,“顺便再告诉里奇,上次他想跟我谈的那笔生意,我可以答应他。” 雷德领完任务后,点头应道:“是。” 乔科也挑着眉梢点着头,内心却在摇头。 啧。 果然是卡维拉的冷血当家人。 借刀杀人这一招,可真被他玩得明明白白。 那这里呢,就不得不提一下里奇的身份。 意大利几支庞大的黑手党势力中。 由霍九霖一手创立的卡维拉国际,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全国顶级。 而仅次其后的,就是里奇带领的ds国际。 ds,是dusky shadow的简称,意为昏暗的阴影。 黑手党各个首领,就没有哪一个是善茬。 里奇的那些残暴手段,与霍九霖相比,并无二致。 * 正午阳光正好,洋洋洒洒地披在纪凛凛身上,她觉得浑身暖洋洋的。 从律所离开后,她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些食物。 又去药店买了些医疗用品,接着在旁边的服装店买了套干净的衣服。 打算给乌泰送过去。 正要出服装店门口时,电话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她拿出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她犹豫了几秒,还是警惕地接通了电话。 “……你好。” 电话那头是道清冷的男音, “纪小姐你好,我是埃米。” 听到对方是埃米律师,纪凛凛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就又皱起了眉头。 “埃米律师,我上午咨询你的事情,有结论了吗?” 埃米在电话里说,“大致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但还有一些细节可能比较模糊,我需要再次确认一下。” 纪凛凛认真听,“埃米律师,还有哪些不清晰的地方,你都可以问我。” 埃米说, “纪小姐,毕竟你不是当事人。” “有些具体的细节我相信你也未必完全清楚。” “我认为,还是要直接跟当事人沟通,我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你方便让当事人来见我,跟我当面沟通吗?” “……这个,”纪凛凛犹豫了一下,“可能不太方便。” 埃米思考过后才说,“如果当事人不方便来见我,我去见当事人也是可以的。” 纪凛凛咬着下唇,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 埃米又说, “既然纪小姐不相信我,我也没有解决纪小姐的困惑。” “这样吧,我让财务把律师费退给你。” 纪凛凛忙开口道,“埃米律师,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深吸一口气,神情复杂地开口, “埃米律师,我晚一点回复你,你看可以吗?” 埃米说:“可以的。” 电话挂断后,她上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斯图古道。” 司机闻声后启动了车子。 十五分钟后,出租车在斯图古道停了车。 纪凛凛支付了车费后下了车。 她看了看四周后,又迅速上了另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奥维国道。” 司机又启动了车子,穿梭在阳光下。 而,在这辆出租车的后方,有一辆黑色的轿车正紧随其后。 黑色轿车里,两个身形壮硕的男人正在对话。 托米:“还挺谨慎,怕被人跟踪,知道中途下车后再换一辆车。” 汤姆:“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我跟上了。” 托米:“你开快点,别跟丢了。要是完不成任务,我们可能又要被先生扔进原始丛林了。” 汤姆:“就你话多,你怎么不来开车?” …… 纪凛凛期间换了三辆车,最终才在西加德路下车了。 她提着手里的东西,往芝灵山的方向走了过去。 托米和汤姆也把车停得远远的,也一路跟了上去。 纪凛凛边走边回头看。 确认身后没有人,她才加快了脚步往前走。 之前她跟乌泰一起来爬过芝灵山。 所以,她知道山脚下有一间废弃的木屋。 她走到木屋门口,也不确定乌泰在不在里面。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后敲了敲木屋的门。 “乌泰。” 木屋的门很快从里面被打开,乌泰紧张地从里面探出头来。 他眼圈很重,显然也是一夜没睡。 躲在不远处的托米和汤姆在看清了来人的长相后,相视一笑。 托米说:“这下不用被扔到原始丛林了。” 汤姆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 “副统领,人找到了,躲在芝灵山底下的一个木屋里。” …… “凛凛,快进来。” 乌泰确认没有可疑的人后,立刻将纪凛凛拉进屋里,随后关上了门。 纪凛凛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我给你买了点吃的,还有医疗用品和干净的衣服。” “你身上还有伤,自己擦点药吧。” 乌泰着急忙慌地从袋子里拿出个面包,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 “凛凛,怎么样了?律师怎么说?” 纪凛凛便将刚刚埃米律师在电话里跟她提到的情况告诉乌泰。 “律师说,他想跟当事人当面沟通。” 乌泰神色一紧,觉得嘴里的面包瞬间都不香了。 “你告诉他我在哪里了?” 纪凛凛摇头,“没有,我想过来问问你的意见,再回复他。” 乌泰说:“凛凛,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在这里,不然,我会死的。” “好。” 纪凛凛能理解乌泰现在的心理状态。 “但是,你这样一直躲着总归不是办法。” “我也帮不了你太多,你要不要跟你家人商量一下?” 乌泰忙摇头, “不行!不能让我家人知道,至少现在不能。” “我先躲着吧,等过几天风头过去了,再做打算。” “凛凛,我真是该死啊!” “我为什么要为了出口气而跑去打他们啊……” 此刻的乌泰没有了平日里的意气风发,坐在破旧木屋里,满脸沧桑,一身颓然。 纪凛凛也说不清自己现在对乌泰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但她看着这样的他,心像被人拧了一下,有点难受。 脑子很乱。 纪凛凛沉默着看向刚刚放在一边的食物。 “乌泰,这些东西应该够你吃几天。” “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乌泰点了点头,“好。” 纪凛凛往门口走。 乌泰又叫住了她,“凛凛。” 纪凛凛回了头。 乌泰眼神诚挚地说,“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纪凛凛摇了摇头后,转身离开了。 她在西加德路上了出租车,打算按原路线返回公寓。 她在上车半个小时以后,才想起她公寓的钥匙好像落在刚刚的木屋里了。 她立马跟司机说,“师傅,麻烦你掉头,回刚刚我上车的地方。” 司机也就在前面的路口掉了头,往回开。 半个小时后,纪凛凛又回到山脚底下的那个小木屋。 木屋的门虚虚掩着,并未关严实。 纪凛凛快步跑过去,推开门,慌张地喊了声,“乌泰。” 她快速扫视了一圈。 里面空无一人。 地上还扔了个被啃了一半的面包。 “乌泰。” 纪凛凛脚步沉重地往里走。 随后目光一瞥,注意到了地上有一滩新鲜的血迹。 旁边还躺着一个金属材质的东西。 她非常确定,刚刚她离开前,地上并没有什么金属的物件。 她走过去把那个金属物件捡起来。 放在眼前一看。 这是什么? 好像是个徽章。 她仔细端详着徽章。 徽章的底部印着一行意大利文:【ds国际】 ds国际是什么组织? 所以,乌泰是被ds国际的人给抓走的吗? 她在地上找了一圈,在塑料袋里找到了公寓的钥匙。 来不及多想,她转身就跑出了木屋。 出门的时候还喊了几声乌泰的名字。 外面依旧无人回应。 她只好上了出租车,想先回公寓。 一路上,她手里都紧紧攥着那个徽章。 心乱如麻。 怎么办? 要不要报警? 报警的话…… 警方如果找到乌泰,他也会被抓去关起来吧? 可如果不报警,那个什么ds国际会怎么对待乌泰? 思来想起,她越来越没有主意了。 她深深地呼了口气。 司机是个古道热肠的中年人,他看着后座的纪凛凛六神无主,又满目焦急的样子。 开口询问了一句:“姑娘,你看起来很紧张,如果需要帮助的话,可以告诉我。” 纪凛凛看着司机大叔,犹豫了很久终于开口问道, “师傅,我方便问你一个问题吗?” 司机大叔冲纪凛凛爽朗一笑。 “当然可以。” 纪凛凛抿抿唇,也就开门见山地问道,“师傅,你知道ds国际吗?” 司机大叔一听到“ds国际”,立马谈虎色变。 脚下一抖,整辆车都跟着震荡了一下。 “师傅,怎么了吗?” 纪凛凛的心也被猛然揪紧。 司机大叔重新调整好车子,问了句:“姑娘啊,你不会得罪ds国际的人了吧?” 纪凛凛立刻摇头,“没有,我就是随口问问。” 但根据师傅的神情和语气来看,她更加确信了ds国际应该不是什么正规的组织。 不会是什么犯罪组织吧? 司机大叔边开车,边说, “姑娘我跟你说呀,你可千万不要跟ds国际沾上什么关系。” 纪凛凛神色微滞地看向他。 司机大叔继续说, “半年前,我们村有个小伙子忽然失联了。” “他父母报了警,最后人找是找到了,但你知道后来是怎么找到的吗?” 纪凛凛摇头。 司机大叔继续说, “是被人碎尸以后扔回了他家门口。” “他母亲早上出门的时候,看到门口那一堆血肉模糊的碎尸块,直接吓晕过去。” “还是隔壁的邻居把她送去医院的。” 纪凛凛听完,背上忽然一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碎、尸? 她声音不大,但有些发抖,“他……是怎么回事啊?” 司机大叔瘪着嘴,耸了耸肩,“据说就是得罪了ds国际的人,被人报复了。” 听完司机大叔的话后,纪凛凛的脸色正一点一点地变白。 暮色沉沉。 出租车停在了卡纳阳光公寓的大门口。 “姑娘,到了。” “好,谢谢。” 纪凛凛浑浑噩噩地付了车费,甚至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车。 一路上她都心绪不宁。 乌泰被ds国际的人给抓了。 他也得罪ds国际了吗? 他们不会把乌泰也给碎尸吧? 不会的。 刚刚那个师傅说的应该只是极个别的案例。 先不要那么悲观。 还是先报警吧。 被警察逮捕,总比被ds国际给碎尸强吧? 她拿出手机,低头看着屏幕,正要打报警电话。 “小姐。” 发顶却忽然传来一道浑厚的男音。 纪凛凛第一时间抬头。 是个陌生的中年男人,西装革履。 纪凛凛收起手机,疑惑地开口,“请问,你有事吗?” 中年男人侧头过去,看向路边,“我家先生说有事要与小姐商谈,请小姐上车详谈。” 纪凛凛微微拧着眉毛,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你家先生?” 路边的树荫下,一辆黑色的幻影闯入视线。 车窗半落,从她的角度能清晰地看到坐在后座的人。 是霍九霖。 他的脊背挺得很直,头颅微微上扬,下颌线条绷出优雅却冷峻的弧度。 他垂眸,透过半落的车窗与她对视。 那张俊逸的面容像古希腊雕塑般深邃,浓眉下是一双深邃如幽潭的茶褐色眼眸。 眸中透着与生俱来的矜贵和疏离,薄唇微微抿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傲然。 好似世间万物皆难入其眼。 如果不是曾亲眼见过他杀人时的冷血和暴戾, 不是曾领教过被他强行抵在墙上强吻时的张狂和野蛮, 单看他的外形,纪凛凛或许会用“绅士”来形容他。 但……他哪里是什么绅士? 分明就是罗刹,是疯子。 纪凛凛觉得自己没什么可跟他谈的,礼貌地拒绝,“抱歉,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小姐稍等。” 中年男人上前一步,拦下了她。 随后说道,“我家先生或许能解小姐的燃眉之急。” 闻言,纪凛凛停下脚步,看向黑色幻影里的男人。 神色有几分疑惑与诧异。 男人朝她温柔地挑眉,随后妖然地一笑。 纪凛凛被那恐怖的笑容吓得急忙收回视线。 中年男人见纪凛凛没动,在她身侧补了一句: “ds国际的首领刚刚约了我家先生见面。” 纪凛凛在听见“ds国际”后下意识地开口,“你说ds国际?” 中年男人微微点头,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小姐请上车吧。” 第19章 他能不能活,只在你一句话 纪凛凛只好神情复杂地走向路边那辆黑色的幻影。 中年男人停在旁边,替她拉开后座的车门,“小姐请。” 纪凛凛朝他点头后,才十分拘谨地上了车,心中忐忑不安。 待人上车后,中年男人才小心翼翼地关上车门。 转身,朝黑色幻影的反方向走去。 纪凛凛坐在座椅上,心脏也跳得极快。 在霍九霖旁边坐着,那种感觉…… 如坐针毡,如履薄冰,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霍先生,刚刚你让司机告诉我,能解我的燃眉之急……” 她不敢看他,声音也越来越微弱。 霍九霖把窗户升了起来,双腿自然地交叠。 随后,偏头看向缩在角落的那一小坨。 他的目光太专注,太认真。 像一根烧红的烙铁,不断烧灼着纪凛凛的心。 车厢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 “一会儿叔叔,一会儿哥哥,一会儿霍九霖,现在又叫起霍先生来了。” “纪凛凛,在你眼里,我这么多身份啊?” 以后在床上,是不是该让她挨个都叫一遍。 纪凛凛被男人的目光裹挟,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说, “我之前对霍先生的冒犯,希望霍先生能大人不记小人过。” 霍九霖目光幽深,像深不见底的寒潭,语气淡淡, “谁让你叫我霍先生了?” 纪凛凛眼眸低垂,小心翼翼地问,“那我应该称呼你什么?” 霍九霖似笑非笑,“可以直接叫名字。” 纪凛凛原地沉默。 直接叫名字? 她哪敢啊! 沉默过后,她缓缓开口,“……你是不是知道乌泰的事情?” 霍九霖没否认,淡淡地“嗯”了一声。 纪凛凛顺着话接了下去,“你是……怎么知道的?” 霍九霖:“纪凛凛,你是在审问我吗?” 纪凛凛忙摇头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霍九霖看着她那双漂亮却紧张得不行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在罗马,你觉得有什么我办不到的事情吗?” 纪凛凛似有所悟。 也对,罗马是他的地盘。 有什么事情是他办不到的? 她犹豫片刻,说道,“刚刚你的司机说,ds国际的首领约你见面……” 霍九霖漫不经心地点头,“所以呢?” 纪凛凛才豁出一口气,声音细如蚊呐, “ds国际的人抓了乌泰,你跟他见面的时候能不能……” “能不能……跟他说说,让他放了乌泰。” 霍九霖神色悠然地开口,“我为什么要帮你救他?” 果然,是意料之中的回答。 纪凛凛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的问题,只一言不发地咬着下唇。 霍九霖朝她转身,轻轻倾身过去,那张英气又英朗的脸与她的脸贴得很近很近。 目光从她的发顶一直落到脖颈,带着几分暧昧与危险。 他身上那股极强的男性气息也开始在车厢内蔓延开来。 “纪凛凛,”霍九霖唤她的名字,“我换个问法,要是我帮你救他,你能给我什么?” 能给他什么? 纪凛凛思忖过后,斩钉截铁地说: “你不是想让我跟他分手吗?我会跟他分手的。” 霍九霖鼻息间溢出淡淡的轻嗤, “纪凛凛,你不会以为,我费那么大周折,就为了让你跟他分手吧?” 纪凛凛下意识问,“那你为了什么?” 霍九霖淡笑道,“我以为,你已经足够清楚我的目的了。” 纪凛凛秀眉轻拧,看着男人那意味不明的眼睛,脑海里忽然萌生了一个念头。 “是不是你联合了ds国际的人,让他们抓了乌泰?” 闻言,霍九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而后语调沉沉, “你那个小男朋友他杀了人是事实吧?” “他杀了里奇的人,里奇抓了他,无可厚非。” “跟我可没关系。”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里奇不抓他,警方也会全力通缉他。” “他一样跑不掉。” 纪凛凛被霍九霖的话噎得语塞。 确实。 他说的都对。 她无法反驳。 “我可以让里奇放人,但条件是……” 霍九霖望着她疑惑的眼神,不疾不徐地说,“你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女人。” 纪凛凛没有回应,眸中复杂难明。 霍九霖见她沉默,只慢条斯理地抬起手臂,一只金色的江诗丹顿从他黑色的衣袖里露了出来。 “我不会给你压力,要怎么选,你自己决定。” 他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又抬起头,看着纪凛凛那双摇摆不定的眼睛,缓缓开口, “我跟里奇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纪凛凛,我只给你三分钟的考虑时间。” 纪凛凛茫然无措地看向霍九霖,却迟迟不发一言。 ……她该怎么选? 答应霍九霖做他的女人吗? 她根本不喜欢他。 甚至是极度地惧怕他。 她没办法想象,她要是留在他身边,她会经历些什么。 霍九霖这个人太可怕了。 就像一颗威力极强的定时炸弹。 随时可能会被引爆。 她怎么能留在这样的人身边? 可是…… 如果她不答应他的话。 ds国际的人会怎么对待乌泰? 会杀了他吗? 她又想起刚刚那位司机大叔跟她说的—— 他们村里那个得罪了ds国际的小伙子,被碎尸的事情…… 越想越觉得瘆得慌。 就算乌泰不是她男朋友,就算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陌生人,她也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他被人碎尸。 那真的太恐怖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整个人下意识往后缩,手不自觉地放在门把手上。 霍九霖却按住她的手,神色无波无澜, “纪凛凛,你要想清楚。” “如果你现在走了,就可以等着给你那个小男朋友收尸了。” 随后,面色无温地补充,“而且收的,大概率会是一堆血淋淋的尸块。” 他握紧纪凛凛的手,音调很沉,“纪凛凛,他能不能活,只在你一句话。” 纪凛凛瑟缩在角落,眉头深皱,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这个决定对她来说,真的分外艰难。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纪凛凛心中的纠结也快要达到顶峰。 “纪凛凛,你还有十秒钟的时间考虑。” 霍九霖看着腕表,轻声轻语地说。 随后,眼神落在纪凛凛那张神情极为复杂的脸上。 “如果你的选择是留在我身边,就来吻我。” 第20章 为什么道歉?我有说我介意吗? 纪凛凛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滞了。 耳边好似回荡着他腕表秒针跳动的声音。 嘀,嘀,嘀—— 霍九霖在她面前不紧不慢地倒数。 那烫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久久不曾移开。 “五。” “四。” “三。” “二。” 在最后一个数字即将出口之际—— 霍九霖感觉自己的唇被什么温软的东西轻轻触碰。 一触即离。 纪凛凛在霍九霖的唇上快速落下一吻后,立刻缩了回去。 她看向他,眼尾湿红,音调微颤。 “霍九霖,我……留在你身边。” 她说得艰难又痛苦。 可霍九霖的嘴角却勾出了一个微小又极具深意的弧度。 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也不觉间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窃喜。 他的手从纪凛凛的背部缓缓下滑,在滑至她的腰间时停了下来。 随后,掐着她的腰,猛力一扣,将她整个人拽向自己。 纪凛凛纤细的身子就那样猝不及防地抵上了他坚硬的胸膛。 她轻呼一声,未及反应,男人的唇便已带着不容抗拒的炽热压了下来。 狭小的车厢内,光线暧昧地摇曳。 男人的舌头带着侵略性地探入她的檀口,与她肆意纠缠。 纪凛凛双手无意识地揪住他的衣角,发出细微挣扎的动作。 看到她那惊慌失措又倔强抗拒的模样,一种莫名的冲动如惊涛骇浪般,瞬间将霍九霖整个席卷。 他的手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更加用力。 指尖似乎要透过衣物陷入她的肌肤与她狠狠地交融。 那姿态,像是在说——别白费力气了,你逃不掉的。 男人的眸色越来越沉,似有浓重的墨色在其中晕染开来。 他越吻越重,喉咙深处不经意发出一丝喟叹。 低哑的嗓音在车厢里轻轻飘荡。 霍九霖感觉—— 身体似有千军万马在疯狂地奔腾。 好似所有的神经都在震荡。 是一种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 很舒服,很享受,很上瘾,也,很想沉沦。 吻过之后,霍九霖缓缓松开身前的女孩。 纪凛凛嘴唇微张,不停地换气。 霍九霖看着被他吻得红肿的唇瓣,眸中透着难以觉察的眷恋。 他抬手,将她垂落的一缕黑发缓缓拨到耳后。 随后又低头,轻轻舔弄着她那细致的耳垂。 纪凛凛觉得酥痒难耐,不停地往后躲闪。 “凛凛。” 霍九霖抬着她的下巴,轻声唤她的名字。 “你知道吗?” “如果不是怕你被我吻到断气,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松开你。” 纪凛凛用手背快速抹了一下唇,明明无能为力却又带着几分倔强。 “你现在可以帮我救人了吗?” 霍九霖略微一笑,似还沉浸在方才那个让他欲罢不能的吻里。 “当然可以。” 说罢,他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回来开车。” 两分钟后,中年男人回到了驾驶座,随后启动了轿车。 纪凛凛坐在车里,不确定地问,“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霍九霖说,“不是求我救人吗?自然是去见里奇。” 纪凛凛也就不说话了。 轿车在夜色中疾驰。 霍九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车厢里的气氛安静得可怕。 纪凛凛余光时不时偷偷瞥向他,心中惴惴不安。 忽然,一辆越野像失控的野马一般从对面斜冲过来。 司机临危不乱,第一时间猛打方向盘向右转,避开突如其来的危险。 黑色幻影的车身像陀螺般急剧旋转。 车里的人毫无防备,身体瞬间被巨大的惯性所掌控,一股脑地被甩向了左边。 纪凛凛失去了平衡,双眼惊恐地瞪大,一双手也本能地想要去抓能稳住自己的东西。 尖叫声还未出口,她的脑袋就不受控制地撞向车门。 霍九霖的手掌在她的头即将撞上车门的前一刻,撑在了车门上。 所幸,纪凛凛的头没有撞到车门,而是不偏不倚地撞在了男人的手背上。 随后,整个人脱力地砸进了霍九霖的怀里。 虽然有男人的手作为缓冲,可纪凛凛在撞上的那一瞬,仍觉得眼前有一道白光迅速闪过,脑袋顿时一阵晕眩。 轿车在司机熟练地操控之下,稳稳地停在了路边。 司机回头看向后座,急切地问道,“先生,你没事吧?” 霍九霖抬起眼皮看向司机,“怎么回事?” 司机回答道,“对面忽然有辆车失控撞了过来。” 霍九霖瞥过一眼窗外。 那辆越野撞在了护栏上,车身凹陷了一大片。 他收回视线,“继续开车。” “是,先生。” 司机扭过头,重新启动了轿车。 车厢后座。 纪凛凛整个人扑在霍九霖的腿上,一动不动,黑发凌乱地散在肩头。 霍九霖轻轻抚摸着她小小的脑袋,“有没有事?” 纪凛凛视线渐渐清明,惊魂未定地抬头。 “我没事。” 她刚说完,就感觉……好像有事了。 刚刚车身剧烈摇晃的时候,她好像条件反射地碰到了什么。 她又羞又燥,又立刻条件反射地收回手。 女孩子那双黑眸茫然无措地看向霍九霖,磕绊地开口,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霍九霖却只淡然一笑。 随后,一瞬不瞬地看着纪凛凛。 他感觉浑身的血液在一瞬间狂烈地冲向天灵盖。 像是要从里面炸出来一样。 而身体里沉睡的那只野兽也在那一瞬间骤然觉醒了。 艹! 他居然…… 他低低一笑。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了? 怎么办? 他有点想上她。 男人双眸微微眯起,其间隐隐闪烁着暗淡的星光,让人捉摸不透。 “为什么道歉?我有说我介意吗?” 第21章 这是我的女人,应有的权利 司机听见后座的对话后,非常自觉且很有眼力劲地升起了挡板,隔绝后座的一切声音。 纪凛凛不说话,只别开头,不敢看身旁的男人。 霍九霖却倾身过去,把手撑在车门上,将纪凛凛整个人圈进自己的臂弯里。 那强劲有力的手背上绷起了明显的青筋。 胸膛里的那颗心逐渐在错落的呼吸里乱得一塌糊涂。 眼底翻涌着似要将人拉入深渊的情欲。 灼热的呼吸在她的脖颈处荡来荡去。 纪凛凛试图从男人的臂弯里挣脱,却又听见耳畔传来男人又喑又哑的声音。 “纪凛凛,想跟我做吗?” ??? 纪凛凛茫然无措地摇头,望着他的那双眼睛也失了焦距。 她当然,不想啊。 男人抬着眼皮,眼尾泛着浅浅的猩红。 声音却透着铺天盖地的情潮。 “那就不要用这种无辜的眼神看着我。” 那撑在车门上的手缓缓松开,手背上的青筋却仍未消褪。 “否则,我搞不好会在这里把你上了。” 纪凛凛闻言,立刻从他的臂弯下挣脱出来。 低着头,把眼睛闭得紧紧的。 霍九霖直了身子,缓缓伸出手。 捉着纪凛凛那只微微发颤的手,细细地看着。 看了一会儿。 想到刚刚被这小东西触碰时的感觉。 好似有烟花不断升起,随后又在心里炸开。 酥麻滚烫的烟花一朵接着一朵,此起彼伏,不绝不灭。 连带着呼吸都逐渐紊乱发烫。 半晌,他好看的眉眼弯了弯。 轻轻摩挲她的手背。 “不用那么紧张,你要是喜欢的话——” 他刻意顿了一顿,贴近她的耳廓,音色喑哑却撩人心魂, “以后,可以随便摸。” “这是我的女人,应有的权利。” 纪凛凛头都没抬,只彷徨无措地摇头。 心里又憋又闷又乱。 她的天,谁想摸他啊…… 男人低低笑了一声,“不喜欢?” 随后慢条斯理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腿上。 “以后会让你喜欢的。” 纪凛凛尴尬得整张脸都被憋出了浅浅的红晕。 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 就像被人狠狠掐了一把似的,泛着不自然的红,红得发烫。 霍九霖将她那颗小脑袋捞了起来,看着她脸上流露出的不安和窘迫,调笑道, “你这个表情,搞得好像你吃了什么大亏似的。” “纪凛凛,你一点都不亏。” 纪凛凛下意识睁眼,疑惑地皱眉。 完全搞不懂这个男人冷不丁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霍九霖难得大方地解释起来,“你摸过别人,但我这,” 他轻轻拉了一下盖在腿上的外套,继续说, “除了我的右手,就只碰过你。” 纪凛凛的视线跟随他也快速瞥了一眼,随后眉头拧得更深。 车厢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她什么时候摸过别人了? 还有,他这样的身份。 活在那种顶级金字塔圈里,整颗心早就黑透烂透了。 私生活定然也是淫乱不堪,身体自然也脏得要命。 霍九霖猜到了她的小心思, 轻勾了下唇,语气不太正经,“不信?” 纪凛凛没吱声,但霍九霖已然看出她的答案。 他唇角弧度渐深,拖着腔调, “纪凛凛,你以为那是什么很光彩的事情吗?” “你觉得,我用得着用这个来骗你?” 纪凛凛缩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沉默。 当然,她根本也不关心霍九霖是不是在骗她。 他被谁碰过,她真的一点都不关心。 她计划着,等他把乌泰救出来以后,她再想办法逃。 至于怎么逃,还没想好。 走一步算一步吧。 车到山前必有路。 霍九霖也没再多说,只说,“困了可以先睡一会儿,没那么快到。” 纪凛凛点点头后,立马闭上眼睛。 装睡。 月光漏进车窗,在她细长浓密的睫毛下洒落斑驳的青灰。 霍九霖那双暗沉沉的眸子就那样安静地看着她微微颤动的眼睫。 纪凛凛本来是想装睡的,但可能是今天她去了一趟芝灵山,来回奔波确实被累到了。 她在闭眼后没多久,就陷入了沉睡。 二十分钟后。 黑色幻影停在了一家高级餐厅门口。 司机不确定后座现下是什么情况,不敢贸然出声。 但又怕耽误了事情。 犹豫几分钟后,他还是谨慎地敲了敲挡板。 “叩叩——” “先生,到了。” 后座传来一道冷冽的嗓音,“嗯。” 司机等着车内的人推开车门。 但等了半分钟都没等到人下车。 他又多了一句嘴,“先生,需要我来开车门吗?” “不用。” 后座传来毫不犹豫地回复。 “是。” 司机应声后,在驾驶室静坐。 纪凛凛被他们对话的声音吵醒。 见车停了,下意识向车窗外面看去,懵了好一阵子才回神。 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怔愣地发问,“你、不下车吗?” 霍九霖侧头看着她,语气闲散又意有所指, “你觉得我为什么不下车?” 纪凛凛哪里知道啊,“……我不知道。” 霍九霖垂下眼眸,看着自己腿上的外套。 “刚刚闯的祸,忘了?” 纪凛凛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随后呼吸一顿。 “……” ……这、这么久吗? 从她上车到现在,都已经过去多长时间了? 她微微垂眸,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我刚刚道过歉了。” 霍九霖就着昏黄的夜灯光线,看着她被迷雾缭绕着的眼, 意味不明地说道, “你觉得,道歉是能让我熄火还是让.熄火?” 纪凛凛被猝不及防地呛了一下。 无言以对。 只能怔愣地看着他。 霍九霖的眉尾挑起,眸光散漫。 “你要是再这样盯着我看,那我们整晚都不用下车了。” 纪凛凛闻声,立刻别开了头。 安静的空间里,她仿佛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霍九霖的眸光暗淡,打量着她低头躲避的样子,慢慢悠悠地说, “最好声音也不要发出来。” 纪凛凛连呼吸都放缓了。 霍九霖看着她像受惊的麋鹿一般,又忍不住想笑。 …… 不知道过了多久。 霍九霖才缓缓推开后座车门。 朝纪凛凛的方向看了一眼,“下车。” “好。” 说完,他从车里下来。 司机听见动静后,看了过去。 先生穿着齐整。 头发也没乱。 纪凛凛也下了车。 霍九霖已经迈着长腿朝餐厅门口走去。 没走两步,回了头,看着站在原地的女孩子。 “不是想救人吗?还不跟上?” 纪凛凛也就听话地跟了过去。 ps: 我有预感,下一章,你们会骂我家九爷。 不要等二更,早点睡,我巨卡…… 第22章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养了个女儿 包厢门被推开。 霍九霖牵着纪凛凛的手进入包厢。 包厢里坐着一个与霍九霖年纪相仿的男人。 银灰色的西装,深棕色头发,一双眼睛极具危险。 他起身朝门口走来,双手打开,迎向霍九霖,脸上挂着一丝浅笑。 “霖。” 霍九霖却后退一步,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他的接触。 里奇倒也不在意,但在看见霍九霖身边跟着的那个姑娘时,愣了一瞬。 随后,表情很快恢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这位是……?” 霍九霖让纪凛凛坐下,自己才缓缓落座。 随后,回答里奇的问题,“带个小家伙来蹭饭。” 里奇闻言哈哈笑了两声,“卡维拉的首席当家人,已经穷到没钱吃饭了吗?还要到我这里来蹭饭?” 纪凛凛余光快速瞥了一眼那人,又迅速收回。 这个人,就是ds国际那个喜欢把人碎尸的首领? 她还以为是个中年人。 没想到那么年轻。 长得倒是英俊帅气,风姿卓绝。 看起来像是个热情洋溢,平易近人的性格。 好像还挺好说话的。 好像,也不太像那种会动不动就碎尸的恶棍啊。 等会儿霍九霖跟他说要放人的事情,应该……不难吧? 笑过之后,里奇招呼下属,“让他们上菜。” “是。” 下属退下。 说罢,里奇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偏头看向霍九霖,拿起桌上的湿毛巾轻轻擦着手。 “一向时间观念极强的霍九霖,居然迟到了整整两个小时。” 倒是有点好奇, “刚刚那两个小时,干什么大事去了?” 霍九霖也拿起湿毛巾擦着手。 缱绻的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纪凛凛身上。 落在旁人眼里,还真是有点郎情妾意,甜蜜异常的感觉。 “刚刚那两个小时做什么大事了?你说呢?” 纪凛凛尴尬又惭愧地低着头。 哑口无言。 他到底想让她说什么…… 打趣完毕,里奇调整了一下坐姿,望着霍九霖,直奔主题。 “我之前跟你谈的那笔生意——” 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了。 霍九霖开口打断,“不急,先吃饭。” 里奇看着他,微微一思量,点头应下。 “行,那就先吃饭。” 纪凛凛坐在那里,感觉椅子上有万千刺钉一般。 心急如焚,坐立难安。 双手也不自觉地在桌子下搓来搓去。 指节都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包厢里明明有空调,可她额头上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顾不得去擦,整个人像是被焦急的火焰吞噬其中。 霍九霖却朝她望了过来。 “就吃个饭,这么紧张做什么?” 纪凛凛被他抓包,心头一紧。 抬眸看向他的方向。 偷瞥了一眼里奇。 又忙不迭垂下眼帘。 而这时,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霍九霖看着她,低低地笑起来,“先吃饭。” 纪凛凛极其小声地回复,“我不饿,不想吃。” 她是来救人的,又不是来吃饭的。 再加上,在这种场合下,她就算饿得饥肠辘辘,她也没胃口吃饭啊。 霍九霖指尖则是在桌上不疾不徐地敲击了两下,对她低声说,“过来。” 纪凛凛也就侧着身子,别扭地往他那边靠了靠。 “做什么?” 霍九霖压低声音,笑着说, “要是想让我帮你,就听话,乖乖吃饭。” “把你面前的食物都吃光,我就帮你。” 纪凛凛只好坐正身子,盯着面前的牛排和意面。 她犹豫了一下,拿起刀叉,笨拙又生涩地戳弄着餐盘里的牛排。 刀叉和餐盘摩擦出细碎的声响。 一边切,面前的餐盘还一边不稳定地左右滑动。 她像是考试做错题被父母检查发现一般心虚。 时不时抬头偷看餐桌边上的两个男人。 那模样,显然是极其用不习惯刀叉。 她把被自己推走的餐盘偷偷拽了回来,用叉子叉住那块她费劲切下来的牛排塞进了嘴里,囫囵吞枣地嚼起来。 此刻,她内心os: 到底是谁发明的牛排要用刀叉切来吃? 费时又费力。 直接用筷子夹起来咬,它不香吗? 霍九霖没动,只安安静静地看着那个像贼一样的小东西。 随后,他又伸手敲了敲桌面。 “叩叩——” 纪凛凛闻声看了过来。 正对上了霍九霖那一瞬不瞬的眼神。 她眸光一正,以为他又要催她。 忙不迭看了看面前那动都没动的意面和沙拉。 立刻开口解释,“不是我不吃,我已经很努力地在吃了,就是这个刀叉有点难用。” “端过来。” 却听见男人不紧不慢的声音传了过来。 纪凛凛一愣,扯了张纸巾把嘴巴擦了擦。 “什么?” 霍九霖目光看向她面前的餐盘,“餐盘,端过来。” 纪凛凛一头雾水,“要做什么?” 边说,边听话地把面前的餐盘端过去放在他的面前。 霍九霖接过她递来的餐盘,拿起旁边的刀叉,慢条斯理地把餐盘里的牛排切成小块。 纪凛凛就那样疑惑又震惊地看向他。 他这是……做什么? 在帮她切牛排吗? 霍九霖把牛排都切好后,才又轻轻推回到纪凛凛的面前。 “都吃光,一块都不许剩。” 纪凛凛立刻拿了叉子去叉餐盘里的牛排。 里奇坐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俩人。 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觉得他对卡维拉的那位当家人的认知,得刷新了。 先是低头与小姑娘窃窃私语,此时又亲自帮小姑娘切牛排。 最重要的是,他觉得他笑得…… 里奇的脑中忽然闪现了一个词:好淫荡。 此刻,他怀疑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霍九霖吗? 不会是哪个不法分子易容冒充的吧? 纪凛凛这边,想赶紧把食物吃完,赶紧完成霍九霖交代的任务。 好让他赶紧跟那个里奇说让他放了乌泰的事情。 她吃得很急,不小心被噎住了。 看到旁边有杯柠檬水,她立刻端起来猛灌了几口。 由于喝得太急,加上这顿饭吃得本就极为紧张。 纪凛凛不小心把整杯柠檬水洒在了衣服上。 她茫然无措地放下杯子,抬头。 再次对上霍九霖那双暗沉幽深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她在看到他那如寒潭般深不见底的眼睛时,心里总犯怵。 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不是故意的。” 随即拿起纸巾,擦拭自己被打湿的衣服。 “我去一下洗手间。” 又小心翼翼地征求他的意见。 霍九霖嗯了一声,“去吧。” 纪凛凛才长舒了一口气,起身往包厢门口走 里奇的目光追着纪凛凛出了包厢,并轻手轻脚地把门给带上了。 这才回头看向霍九霖,半开玩笑地问, “这不会是你女人吧?” 霍九霖不置可否。 只抽了根烟出来,放进嘴里,点着后,深吸一口。 包厢里一瞬间烟圈缭绕。 里奇用手散了散烟雾,不正经地调笑,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养了个女儿。” 第23章 但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狗 随后,他正色起来,言归正传, “你把那个小杂碎的下落透露给我,引我去抓人。” “又让人约我说要跟我谈上次那笔生意。” “等我的人把那个小杂碎抓走后,你的人又故意在现场留下我ds的会徽。” “霍九霖,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霍九霖掸了掸烟灰,从容不迫地回答, “是你的人手脚不利索,抓人的时候自己掉的吧。” 里奇却忽然笑了一声。 “你以为我ds国际养的都是闲人吗? ” “他们要是手脚这么不利索,做事这么不谨慎,早被我崩了。” 霍九霖又把烟叼在嘴里,深深吸了一口。 里奇也从烟盒里抽了根烟, “我已经调查过了,刚刚你带来的那个小姑娘,是那个小杂碎的女朋友。” 霍九霖把烟掐灭,把烟头摁进烟缸里,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 “现在已经不是了。” 而后看着他的脸,神色严肃。 “你抓的那个人,我要带走。” 里奇哂笑。 听完霍九霖这话,他也证实了心中的猜测。 “霍九霖,你大费周章地搞这一出。” “引我去抓人,还他妈让我给你背黑锅,不会就为了一个女人吧?” 等等。 女人? 那个小妹妹成年了吗? 他换了措辞,“就为了那个女孩?” 霍九霖不置可否,只是面若寒霜道, “人确确实实是你抓的没错吧?可不是在替我背黑锅。” “你说的都对。”里奇笑道。 随即又摇了摇头,一切都了然于胸,轻轻嗤笑。 看着霍九霖善意地提醒,“别让女人迷了心智,当心色令智昏。” 霍九霖冷眼睨他,“用不着你操心。” 里奇说, “我女人多得是,但她们于我而言,顶多算是玩物。” “我可不像你,女人绝不会成为制约或是牵绊我的威胁。” 霍九霖敛眸凛声道,“希望等你咽气的那一天,都不会后悔今天说的话。” 里奇不屑道, “哈哈哈哈,那你可就多虑了。” “如果真的出现了那样一个女人,我一定会亲手杀了她。” “以绝后患。” 霍九霖侧头看了看包厢门,也言归正传, “你不是想要我在西西里的那块地吗?” 里奇点头,“对。” 霍九霖简单直接地开口,“你陪我演场戏,我就把那块地给你。” 里奇似有不解,但嘲笑的意味明显, “堂堂卡维拉的首席当家人,做起事情来什么时候这么膈应了?” 霍九霖也溢出轻嗤,他知道里奇拿那块地有大的规划。 就直接拿住他的七寸,赤裸裸地威胁, “那块地对我来说用处不大,既然你也不想要,那我就让人去轰了。” “轰了?”里奇挑眉反问,“霍九霖你够狠。” 霍九霖神色悠然。 里奇只好答应下来。 “行,你说吧!想让我怎么配合你演戏?” 只是让他演个戏,不花一分一毫就能拿到那块地。 倒也不亏。 霍九霖的唇角勾起一抹神秘莫测的笑意。 “你这样……” 听完霍九霖的安排后,里奇不得不给他竖起大拇指,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虽然知道你腹黑冷血,工于心计,但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狗。” “要是被那个小妹妹知道,你说她会不会被你吓跑?” 霍九霖微微眯起眼眸,“她不会知道的。” 话音刚落,包厢门就被礼貌地敲响。 纪凛凛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拘谨又局促地坐在椅子上。 霍九霖看过去,用下巴指了指她面前的食物。 “继续。” 纪凛凛握着勺子,盯着面前的汤,微微蹙眉。 汤里有几颗鸡肉丸子。 她用勺子在里面胡乱捣鼓。 霍九霖用余光看着她,随后施施然抬眼看向对面。 说起了正事。 “我听说,你今天抓了个人。” 闻言,纪凛凛立刻抬头。 熬了这么久,终于切入正题了。 里奇也看向霍九霖,一秒入戏, “是抓了个人,好像叫什么……” 他哪知道那个杂碎叫什么名字。 旁边的下属俯身在耳边提醒,“老板,他叫乌泰。” 里奇听后,继续说,“哦对,叫乌泰。” 纪凛凛用勺子捞起一个肉丸,右手悬在半空,静静听着他们的对话。 里奇继续说, “他把我妹妹的男朋友打死了,我那个恋爱脑妹妹伤心得不行。” “就求着我,非要让我把那个叫什么乌泰的用乱刀捅成肉泥。” “哐当!” 纪凛凛在听见“捅成肉泥”后,手里的勺子冷不防掉在了桌子上。 清脆又突兀的一声。 勺子上的那颗肉丸沿着桌面越滚越远。 她连忙把勺子捡了起来,条件反射地道歉,“对不起。” 里奇看着她,笑得和煦, “怎么了?是肉丸不合胃口吗?” 纪凛凛的脸色有些不好,摇头,“不是。” 她刚进包厢时,还觉得,这个人好像挺好说话的。 看着不像什么很可怕的人。 好吧,她收回最初的想法。 这个人,就是个笑面虎。 里奇又说,“要是鸡肉丸不合胃口,可以让餐厅换成别的丸子。还有猪肉丸,或者牛肉丸。” 纪凛凛浑身一个激灵,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本来她还想吃一颗鸡肉丸的,现在,什么丸子都不香了。 霍九霖那森然的目光睨着里奇,眸色微沉。 眼神告诫:戏不要太多! 里奇笑着挑了下眉:行!你说了算! 随后,疑惑地发问,“怎么忽然问起我抓的人来了?” 霍九霖直截了当地说:“你抓的那个人,我要带走,什么条件,你可以提。” 里奇摆出一副好奇的神情,“那个小杂碎是你什么人?竟然能劳驾卡维拉的当家人亲自来问我要人!” 霍九霖看了看纪凛凛,眸色深深,“自然是个极为重要的人,什么人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里奇接腔, “那杂碎打死了我妹妹的男朋友,把他碎尸万段都解不了我心头之恨!” “不过,”他拉长尾音,“既然他是你很重要的人,那我倒是可以做个顺水人情,把人给你。” “但我的条件是,”他故作沉思,转而开口,“我要你西西里的那块地。” 纪凛凛紧着一颗心,不动声色地听着他们的谈判。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里奇算是松口了。 看来,乌泰有救了。 她转头看向霍九霖,等着他的回答。 可霍九霖却不疾不徐地回答,“不可能!那块地我有重要用途。” ps: 我今天把开头部分改了一下,改成倒序的写法,再切入三年前的回忆。 啊啊啊啊,你们之前在第一句话打卡的段评无了。 第24章 泡个妞,还他妈让我当助攻 里奇看着霍九霖,非常坚持地说, “要是你不舍得割爱,那我们……也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里奇这话说完后,眼神也逐渐凛冽了起来。 纪凛凛感觉整个包厢的气氛都降到了冰点,整个人也如坠冰窟。 她不敢出声,只低着头,眼神却频频看向霍九霖。 霍九霖自然也看到了她那紧张又惶恐的表情,于是看着里奇说, “除了我西西里的那块地,我其他地方的地皮你可以随便选。” 里奇冷笑道,“我就要你西西里的那块地。” 霍九霖没接话,只慢条斯理地喝了口酒。 纪凛凛见状,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轻手轻脚地挪动到他身旁,非常小声地说, “霍九霖,那个……你那块地,可不可以先给他?” 人命关天,能不能先迂回一下啊。 霍九霖放下酒杯,盯着纪凛凛,目光深深。 “你知道我那块地价值多少钱吗?” 纪凛凛不知道,摇头。 霍九霖说:“10个亿,欧元。” 闻言,纪凛凛整个僵住了。 10个亿。 欧元? 好像这个数字已经多到超出她的认知范围了。 换算成人民币或者泰铢的话,那是多少啊? 霍九霖看出了她的心思,直接替她答疑解惑。 “相当于,人民币76.5个亿,泰铢380个亿。” “你那个小男朋友的那条命,还不值得我花那么多钱。” 纪凛凛还掰着手指在心里默数。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 却又听见了里奇那不冷不热的声音。 “既然谈不拢,那就算了!” 里奇说着,捋了下衣袖后,从椅子上起身。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唉~” 纪凛凛见他要走,下意识“唉”了一声。 想让他别走。 但很快她又收住了。 这个里奇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这种场合,哪里轮得到她来出头啊? 她就只能不断朝霍九霖投去心急如焚的眼神。 但霍九霖并未回应。 里奇也就拉开包厢门,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他的下属也跟了出去。 纪凛凛还是忍不住揪住了霍九霖的衣袖,小心地晃了晃。 语气又分外焦急,“霍九霖,他走了。” 霍九霖垂着眸子,看着那只揪着他衣袖的手。 随后,抬起眼皮看着她,“我看见了。” 纪凛凛的视线始终落在包厢门上,心中的紧张一点都没有减退。 “你们是不是谈崩了?” “他现在走了,怎么办?” “刚刚他说,要把乌泰捅成肉泥……” 想到这里,纪凛凛又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越想越怕。 “霍九霖,你不是答应我。” “只要我留在你身边,做你的女人,你就帮我救人吗?” 那只无骨的小手无意识地晃荡着霍九霖的手臂。 霍九霖捉着她的手,认认真真回答她的问题, “我是说过,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女人,我就帮你救人。” “但是纪凛凛,”他话锋忽然一转,“你跟我做了吗?” 纪凛凛的心猛然揪紧:“!!!” 那只揪着他衣袖的手瞬间抽了回来。 在自己大腿根的位置擦了又擦。 “你……我……” 她感觉舌头已经捋不直了,整个人茫然又无措。 霍九霖却黯然一笑,“可以先让你欠着。” 纪凛凛:欠着……可以不还吗? 霍九霖侧头,看了眼餐桌上的食物。 “吃饱没有?” 纪凛凛想都没想,条件反射地点头,“饱了。” 这顿饭,哪是吃饱的? 明明就是吓饱的。 霍九霖起了身往外走,“那就走吧。” 纪凛凛也立刻起身跟了上去。 “去哪里?” 霍九霖刚出餐厅大门,司机就恭敬地迎了过来,替他拉开车门。 “先生。” 纪凛凛不知所措地站在旁边。 霍九霖眼神示意她,“上车。” 于是,纪凛凛在男人滚烫炽烈目光的注视下,局促不安地钻进了车里。 霍九霖上车后,司机替他关上车门,自己再绕回驾驶座。 “开车。”霍九霖不疾不徐地吩咐,“跟上里奇的车。” “是。” 司机应完,跟上了里奇的车。 纪凛凛在车里沉思。 霍九霖让司机跟着里奇的车,应该是要去救人吧? 她缩在车厢里,大气都不敢出。 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把霍九霖给惹怒了。 万一他反悔不帮她救人了就麻烦了。 银灰色的轿车里。 司机的眼神从后视镜里收了回来,礼貌地汇报, “老板,后面有辆车一直跟着我们。” 里奇坐在后座,双腿惬意地交叠。 他扭头看着后面那辆紧追不舍的黑色幻影。 “让他跟着。” 随后轻轻放下手机。 心里冷笑。 泡个妞! 还他妈让我来当助攻。 艹! 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他霍九霖敢这么干! * 半个小时后。 里奇的车停在了一个废弃的码头上。 霍九霖的车也在不远处停下。 纪凛凛朝窗外看去。 月亮被乌云遮去了大半,只透出几丝微弱的冷光,吝啬地洒在海面。 不远处有一个大型密闭的车厢,好像四面都是钢制的。 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周围的树木在夜风中摇曳,投下张牙舞爪的暗影。 不远处的灯塔孤独地伫立着。 像找不到归途的游子。 阴风凛凛,森然可怖。 银灰色轿车的车门被推开。 里奇从里面下来,径直往那个大型车厢走去。 纪凛凛下意识吞了吞口水,快速收回视线。 惊慌失色地看向霍九霖,“他进去了。” 霍九霖言简意赅:“下车。” “好。” 纪凛凛就跟着霍九霖偷偷走向了那个大型车厢。 车厢的门没有关严实。 他们躲在门口,透过门缝往里看去。 里面站着几个身材魁梧的男人。 那几个男人中间,有一个浑身是血,被锁链五花大绑的男人。 男人一动不动,显然已经虚脱无力。 那人是…… 纪凛凛眯了眯眼眸,定睛细看。 她看清了。 是乌泰! 她瞬间瞪圆了眼睛,忙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 里奇走到那几个男人中间,看着乌泰,吩咐一声。 “给我往死里打。” 那几人应声后,拿着皮鞭执行起命令。 “啊——” “啊——” 钢制车厢里瞬间传来绝望凄厉的哀嚎。 纪凛凛又扯了扯霍九霖的衣角,紧张地央求他, “霍九霖,你快救救乌泰!” 霍九霖看着那个被打得皮开肉绽的人,神色自若。 “别着急,他还死不了。” 第25章 吻到我满意,我就答应 看到乌泰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样子。 纪凛凛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 “霍九霖,你快救救乌泰啊!” 她不断地去扯他的衣袖。 “再这样下去,他会被打死的!” 霍九霖面不改色地将食指抵在唇边,看向纪凛凛,“嘘——” 示意她安静。 纪凛凛在原地颤抖,安静地往里看去。 车厢里。 “你、放过我吧!” “求你了!” “我不是故意……” 里奇盯着乌泰看了两眼,让他们停下了鞭打的动作。 随后兴致缺缺地揉了揉耳朵,表情十分不屑, “这才哪到哪,就叫唤得这么厉害。” “那后面,可怎么办?” 乌泰一听,拖着虚弱的声音急切地求饶: “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错了!我不知道那个人——” 里奇斜斜地睨了其中一个下属,“把他的嘴给我堵上。” “是。” 那个下属上前,不知道从哪里捡了条抹布,揉成一团后利落地塞进了乌泰的嘴里。 里奇背对门口,没回头,余光不动声色地扫向了门口。 很快又收回视线,看着他的正前方。 纪凛凛也就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那是什么? 电锯??!! 在看到电锯的那一瞬间,她整颗心都快要从胸腔里弹出来了。 这个里奇想做什么? 他、要把乌泰……碎尸吗? 里奇命令他旁边的一个下属:“把开关打开。” “是。” 下属听令地去打开了电锯的开关。 顷刻间,安静的钢制车厢里就传来了尖锐刺耳的马达声。 乌泰在迷迷糊糊中听见了那道尖锐的声响,躺在那里拼了命地挣扎。 嘴里不停地发出“唔唔”声。 里奇抬手,指着其中一个下属,命令道, “等下你把分尸的全过程录下来,录得清楚点,我要发给艾玛。” “是。” 那人回应后,拿出了手机。 眼前的场面过于惊悚,纪凛凛没忍住,下意识踉跄半步。 身子也不小心撞上了门板,发出一声清脆的“咚——” 里面的人在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后,第一时间看向门外。 里奇的下属瞬间掏枪戒备,“什么人?” 里奇在见到霍九霖后,对下属说了句:“退下。” 下属领命后退。 霍九霖见已经暴露了,便也没藏着,拉着纪凛凛的手,神色坦然地走了进去。 里奇饶有兴致地打量,“跟踪我?” 霍九霖还没来得及回,纪凛凛已经跑到乌泰的旁边了。 她强行让自己忽略周围那些骇人的血迹,扯掉他嘴里的那团抹布,神情极为担忧, “乌泰,你怎么样了?” 乌泰看清了来人后,瞬间像见到了救世主一样,眼神里都是希冀。 “凛凛,你快救救我!” “他们要把我碎尸!” “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纪凛凛瞧着乌泰那面色苍白的脸,紧张又为难。 她当然也想救人啊。 可是,她要怎么样才能救他? 她只能先试着安抚他的情绪。 “别担心,我……我会想办法救你的。” 话音才刚落下。 “哼!” 里奇那不咸不淡的轻哼蓦地从后方飘了过来。 纪凛凛立刻扭过头去,一动不动地看向他。 里奇走近几步,抬脚踩在乌泰那鲜血淋漓的肩膀上。 “你把我未来妹夫打死的时候,有没有问问他想不想死?” “杀人是要偿命的,知不知道?” 乌泰痛苦呼喊:“啊——” 纪凛凛看见乌泰脸上露出那么痛苦的表情,实在不忍,随即喊出了声:“里奇先生。” 里奇也就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纪凛凛心里没有一点底气,但仍努力陈述, “虽然乌泰失手打死了你未来的妹夫,但,是你妹夫先动的手不是吗?” “你能不能……” 后半句的声音越来越弱,“能不能放了他?” 里奇收回脚,点了下头,“说的好像确实在理。” 他顿了顿,看向一旁面无表情的霍九霖,“但我这个人,做事情从不讲理。” 纪凛凛喉间一噎。 “不过……” 里奇又刻意拉长语调, “小妹妹,也不是我不肯放人啊!” “我的条件很简单,就要他一块地而已。” 说话间,眼神不时在霍九霖脸上瞟过。 “是你的金主爸爸,他不肯松口啊!” 纪凛凛又快步走到霍九霖身旁,小声呢喃,“霍九霖。” 霍九霖看着纪凛凛那副提心吊胆的样子,眸色深沉。 “我在。” 纪凛凛咬着嘴唇,巴巴地说,“你能不能……” 霍九霖低眸看她。 艹! 这细微的声音落入耳廓。 他差一点就要答应了。 随后,又淡定地看向里奇,“我说了,那块地我不可能给你,谈谈别的条件。” 里奇笑道: “既然生意做不成,那我也就不强求了。” “生意不成仁义在嘛,既然来都来了,不如一起围观我接下来的伟大杰作!” 伟大杰作? 什么? 纪凛凛疑惑了三秒后,顿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 她想起她之前看过的那些犯罪题材的电影。 电影里面,那些变态的杀人罪犯,好像就会把死者当成自己最伟大的杰作。 里奇指着面前的电锯和传送台,继续说呀, “我特地让人设计了这个装置,现在要把人碎尸,都不用亲自动手。” 他晃了晃手里的一个黑色的物件, “只要轻轻一按,传送台就会把人传送到电锯那边去。” “切完一块后,传送台会调转方向,把人转回来,再切下一块。” “直到把人全都切成碎块为止……” “哦对,这个还能调节速度。” “要是想碎尸的时候死得快一点,可以把传送台的速度调快一点。” “但是,”他冷冷地睨着乌泰,“我可不想让他死那么痛快,我可得亲眼看着他慢慢被一块一块切下来,然后,被粉碎……” 纪凛凛听完里奇的描述,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已经麻了半边。 她还来不及缓过神来,就听见不知道哪里传来了一声“嘀——” 被绑在传送台上的乌泰看向对面的电锯,惊愕不已。 “啊——” 始终没有停下那撕心裂肺的惨叫。 纪凛凛也猜到刚刚的那一声“嘀——”应该是启动了什么装置。 她方寸大乱,惊慌失色地喊: “霍九霖。” “霍九霖。” 霍九霖抬眼看向里奇,端的倒是从容不迫,“你就非要我那块地不可?” 里奇沉着地点头:“当然。” 霍九霖摩挲了一下掌心,思索了两秒,冲里奇说, “你带你的人先出去,我考虑考虑。” 考虑? 还要考虑? 要考虑多久? 纪凛凛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滞了。 里奇倒是很好说话,“可以,但别考虑太久。” 他抬头看向门口。 门口顶部有一个黑色的屏幕。 此刻,屏幕上正显示着一排红色的倒计时数字。 “你只有五分钟的考虑时间哦。” “等倒计时结束,传送台就会启动。” “一旦启动,那个小杂碎就会变成一堆肉泥。” 里奇说完,冲下属使了个眼色。 下属跟着他一同走了出去。 并把门给关上了。 车厢里就只剩下霍九霖、纪凛凛还有乌泰三个人。 纪凛凛看着屏幕上的倒计时:【04:56】 还有四分五十秒??!! 她忙跑向乌泰的身边,手忙脚乱地想替他解开身上绑着的锁链。 但锁链被几个锁头紧紧扣住,她根本解不开。 她慌得不行,手都在发抖:“这个要怎么解啊?” 锁链解不开,她又焦急地跑向传送台对面的方向。 可手腕却被猛力一拽,她整个人跌进了霍九霖的怀里。 “纪凛凛你不要命了吗?” “是想跟电锯比谁更硬吗?” 纪凛凛忙解释:“不是,我想看看能不能先把它关掉。” 霍九霖说: “别白费力气了!你觉得里奇会那么蠢?” “要是能让你随随便便就关掉,他怎么可能会那么放心地出去?” 纪凛凛彻底没办法了,憋出一句话:“那怎么办?” 门外。 里奇边抽烟,边唤下属:“把里面的监控给我调出来。” “是。” 下属用手机打开车厢里的监控画面,递到里奇手上。 里奇就那样惬意地看着监控。 而里面。 霍九霖还没回答,女孩子那无辜又委屈的面容却撞进了他深沉的视线里。 她很着急,又害怕,连同声音都开始打颤。 “霍九霖,里奇不是想要你那块地吗?” “你能不能先假装答应他把那块地给他。” “让他把这个东西关掉好不好?” 霍九霖搂着纪凛凛的腰,带着她走到乌泰的面前。 随后,伸腿踹了乌泰一脚。 乌泰此刻整个人精神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他这会儿才看清了眼前的人是——霍九霖。 “你、你……要做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更害怕了。 霍九霖看向纪凛凛问:“想让我用那块地换他的命?” 纪凛凛现在脑子都快懵了。 她的天哪,碎尸啊…… 她也根本想不了那么多,只连连点头。 还频频望向显示屏上的倒计时:【04:10】 霍九霖抬起纪凛凛的下巴,余光瞥向乌泰。 语气带着上位者不容置疑的挑衅和威严。 “那就过来吻我。” “你吻到我满意,我就答应里奇的条件。” 纪凛凛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反倒是乌泰, 在听到霍九霖的话后,咬牙切齿地嘶吼, “霍九霖!你这个混蛋!恶魔!” 霍九霖又一抬脚,踹了过去。 “啊——” 他踹完人,也抬头看着屏幕上的倒计时:【03:45】 目光又落在纪凛凛脸上,“纪凛凛,你犹豫的时间不多了。” 外面。 里奇正盯着手机里的监控画面看,嘴角都不知道要翘到哪里去了…… ps: 4000字实在是凑不够了,先码3000给你们交功课哈~ 第26章 凛宝,舌头伸一下 “还害羞?” 霍九霖的唇角微不可查地勾起。 “又不是第一次主动吻我了。” 他拖着慢悠悠的音调,尾音轻微上扬。 他生了一张极为好看的脸。 顶着那张脸,好像连耍起流氓都显得魅力十足。 纪凛凛动也不动。 霍九霖忽然改了称呼,轻唤一声,“凛宝。” 语气里还掺着几分催促的意味,“嗯?” 他当然是故意说给躺在传送台上的乌泰听的。 而乌泰,确实是真心喜欢纪凛凛的。 他在听完刚刚霍九霖方才那挑衅的话后,显然成功地被激怒了。 他好像都快忘了自己现在正被五花大绑着,就快要被碎尸了。 愤怒地破口大骂道: “霍九霖你这个流氓!淫魔!神经病!” “你对凛凛做了什么?” 霍九霖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语气不急不缓地开口,“凛宝。” 眼神再次看向屏幕上的倒计时,有条不紊地提醒,“还有三分钟了哦!” 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字,正不断敲击着纪凛凛那颗狂跳不已的心脏。 她来不及再思考了,回头看着霍九霖,踮起脚尖就要去吻他。 他个子很高,比她高出了整整三十厘米。 纵然纪凛凛已经很努力了,但却怎么都碰不到他的嘴唇。 她眉梢紧锁,不安和急切在她那双亮晶晶的黑眸里交织。 慌忙之中,她下意识扯住霍九霖西装外套的下摆,仰头看着他那张英凛的脸。 “霍九霖,你低一点,我亲不到。” 颤抖的声音像被拧紧的发条,有几分无意的尖锐,每个字都拖着焦急的尾音。 不管是神情还是动作,从她身上流露出来的,都是真真切切的着急。 只是,那样心急如焚的表情……居然是为了那个胆小如鼠的狗东西。 霍九霖低头,看着她那急切地想要凑上来亲他的唇。 是淡淡的樱粉色,像极了春日的桃花。 看起来甜甜的,软软的。 实际上,咬上去的时候确实是软软的。 怎么办? 越看,越想亲。 他目光又悄然划至她的眼眸。 眼睫抖动,黑眸频频闪动。 看起来委屈又可怜。 “凛宝。” 他轻轻摩挲她的眉骨,声线很沉又很轻, “不要觉得委屈,你的吻在我这里,很值钱。” 他余光掠过了一边的乌泰,眼神骤冷,不动声色地偏了头。 凌厉冷漠的目光像是能把乌泰灼出一个洞来似的。 他并未移开视线,却微微弯了腰。 粗粝的大掌轻轻覆在纪凛凛的腰上,略微用力。 纪凛凛感觉整个身子忽然悬空。 男人托着她那不盈一握的腰肢,把她轻松抱起,随后将她缓缓放在旁边的桌面。 纪凛凛坐在桌面,顾不得那么多,两只手拽上霍九霖的衣领,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拉。 想去吻他。 霍九霖却岿然不动,静静地凝视着她。 她小小的身影像星子般,落入他如寒潭般深邃的眼眸。 他灼热的目光把纪凛凛整个包裹。 此时此刻,好像世间万物都沦为了陪衬。 “纪凛凛,他在你心里,就真的这么重要吗?” 纪凛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拼命地摇头。 现在这个情况,已经不是重不重要的问题了。 那不是别的,而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纵然乌泰有过错,那也不应该以这样的方式去死啊! 而且,还是当着她的面。 太残忍恐怖了。 纪凛凛又看了看那边的倒计时,语气愈发地焦急。 “霍九霖,你不是要我吻你吗?” “你把头低下来一点,快点!快没时间了!” 还有不到三分钟了! 面对纪凛凛的催促,霍九霖脸上忽然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他一只手轻抚着她那因害怕而渐渐发冷的脸。 另一只手,也不疾不徐地伸进自己的西装外套里,从腰上利落地抽出了一支枪。 纪凛凛看见他掏出的枪后,整个人身子浑然一僵,瞳孔再一次被收紧。 那拽着他西装下摆的手也条件反射地抽回。 她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在打颤。 “霍、霍九霖,你、你要做什么?” 他不会……要当场打死乌泰吧? 霍九霖目光扫过角落,眼皮轻轻一抬。 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抬起手。 将子弹上膛后,对着角落,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砰——!” 玻璃渣子洒落一地。 角落里的监控摄像头被整个击碎,墙面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弹孔。 纪凛凛发出一声短促的“啊”声后,差点从桌面跳了下来。 而门外,里奇手中的监控画面忽然一片漆黑。 他那快要咧到耳根的唇角渐渐压了下来,冷淡地一嗤。 随后,把手机还给了下属。 霍九霖把角落的摄像头打爆后,才把枪插回了自己的腰间,看着纪凛凛那张惊慌失色的脸。 “你现在可以吻我了。” 纪凛凛闻言,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他的衣领就把自己的唇抵了过去。 在他的唇上,笨拙又生涩地挨挨蹭蹭。 霍九霖安静地感受着身前人儿的主动索吻。 虽然她吻得磕磕绊绊的,可以说是毫无吻技。 但她带给他的感觉,依然引得他很想去深入探索她舌尖的味道。 可才不过短短三秒,她便停了下来。 那颗小脑袋望向屏幕上的倒计时,急切地询问: “霍九霖,可以了吗?” 霍九霖眉心一皱。 吻得笨就算了,居然还那么没有耐心。 这哪里是在吻他? 完全就是在敷衍。 霍九霖大手缓缓穿过她纤细光滑的后颈。 握着她的后颈,把她的脑袋小心翼翼地扭了过来,迫使她与他对视。 “纪凛凛,你这叫吻?” 纪凛凛吞咽着口水,想到还有两分三十秒的倒计时…… “我西西里的那块地,价值10个亿。” “你的诚意,就只有这么一点点?” 纪凛凛感觉浑身发紧,“那、你要我怎么样?” 她觉得,她真的已经很有诚意了。 霍九霖眉毛轻轻挑动,似有几分玩味, “刚刚在车上,我们是怎么接吻的?” 纪凛凛再一次豁出去,拽着霍九霖的衣领再一次吻了上去。 在他的唇上缓慢地游走。 倒不像刚刚那么敷衍了。 但,霍九霖还是不满意。 他捏着她的下巴,轻轻一推。 那张樱粉色的嘴唇暂时离开了他的唇。 他看着她,与她鼻尖相抵,呼吸交融。 嗓音低醇却又饱含深情: “凛宝,舌头伸一下。” 第27章 接吻的时候专心点,不要东张西望 不等纪凛凛回应,霍九霖那只大手已轻轻掐上了她的腰。 随后他低头,深深地含住了她的唇。 夺过了这个吻的主导权。 起初,他只是浅尝辄止地轻触。 似在试探,又似在撩拨。 渐渐地,他微微用力,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他压低了身子,将她的后背轻轻抵在生硬冰冷的墙壁上。 目光却蕴含着炽热的柔情和克制的欲念。 他温柔地描绘着她的唇形,迫使她轻轻启唇。 她微微仰头,双眼轻合,长睫不停颤动。 他趁她张嘴之际又强势地撬开她的贝齿。 纪凛凛感觉在那样猛烈的吻里快要窒息,下意识地溢出一声嘤咛。 “唔……” 而这细微的声音却似在霍九霖那颗蠢蠢欲动的心上浇了一把油。 火被烧得更旺了。 他那只放在她腰上的手也不自觉用力,吻得也更为深入。 “唔……” 破碎的嘤咛再一次从女孩子的喉咙里缓缓溢出。 他也没放过她,再次深吻。 明明,旁边还有一个在那里不断鬼叫的男人。 可他直接无视他。 就那样,像与她进行着一场旁若无人的共舞。 每一次的触碰、每一次的辗转都带着无尽的贪恋和欲。 淡淡的烟草香和独属于他的气息,在两人之间疯狂地翻涌。 周围的温度逐渐上升。 霍九霖的神智已经逐渐迷失在这个吻里了。 可纪凛凛却还清醒地、频频看向屏幕上那不断减少的数字。 【00:35】 【00:34】 【00:33】 “唔……” 她睁着眼睛挣扎,手也拼命地捶向霍九霖的背部。 男人停下了深吻,眸色深沉地看向她,唇角漾起淡淡的弧度。 纪凛凛挣脱束缚,心急如焚, “霍九霖,霍九霖,倒计时快结束了。” “你快让里奇把那个机器关掉!” “快要没有时间了!” 霍九霖扣着她的后脑,把她的脸又扭了回来。 喉结上下滚动,声线也微微发涩, “纪凛凛,接吻的时候能不能专心点?” “不要东张西望。” 纪凛凛觉得他真的好无理! 在这样惊心动魄的情况下,她怎么可能认认真真跟他接吻? 再说了,她这……哪里是在跟他接吻? 明明就是他在强迫她。 偏偏她却还不能拒绝。 懊恼,又着急。 不等她反应过来,男人那强势的吻又再一次压了下来。 “唔……唔……唔……” 这一次,不管她再怎么捶打他的后背,他都没有再停下来了。 只能无声体会着那领她翻江倒海的感觉。 倒计时越来越少了。 怎么办? 怎么办? 【00:15】 【00:14】 【00:13】 …… 她瞳孔急剧收缩,眼眶周围的肌肉都不自觉绷紧起来。 此时此刻,她的惊惧和紧张已然达到了顶峰。 “唔……唔唔唔……” 霍九霖还没尝够她唇齿的味道,但还是松开了身前的女孩。 抬头,瞟了一眼那边的倒计时。 【00:10】 而此时。 纪凛凛像被海浪拍打上岸的鱼,红着脸大口大口地换气。 霍九霖懒懒地垂下眼皮,用指腹碰了碰她柔软的唇瓣,满意地说, “去告诉里奇,我答应他了。” 终于!!! 等到了他这句话! 听见霍九霖的话后,纪凛凛根本来不及多想。 猛力一跃,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朝门口猛冲过去。 她发誓,她初中跑50米的时候,都没有此刻的爆发力那么强。 门被拉开,看见门口站着的人时,纪凛凛几乎是吼出来的。 “里奇先生,你快把那个机器关掉,他答应了!他答应了!” 里奇闻言,透过门口朝里看去。 霍九霖正安静地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一双茶褐色的眼眸深幽暗炙。 就好像刚刚里面发生的一切动荡都与他无关。 如果不是他知道霍九霖刚刚在里面做了什么很狗的事情。 他可能都会被他那沉着冷静的样子所蒙骗。 那姿态,就好似世上没有任何事物能惊扰他那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然气场。 却又散发着洞悉一切的沉静。 里奇扬起手,按了一下手中的遥控。 纪凛凛听见了“嘀”的一声。 她立马跑到门口,望着屏幕上的倒计时。 终于—— 停下来了。 上面的数字停在了【00:01】。 呼…… 纪凛凛那颗悬了又悬的心,终于落了地。 但同时,也觉得极度后怕。 就剩最后一秒了。 要是再晚一点点…… 她都不敢想象将会发生什么。 她拖着浑身酥软的身体往里走,停在了乌泰身边,小心翼翼地看向里奇,询问道, “里奇先生,可以把这个锁链给他解开了吗?” 里奇的眼神状似无意地瞟向霍九霖,朝他略一挑眉。 与他眉目交流:可以……解开吗? 霍九霖眼眸深邃如潭,难辨喜怒。 那里奇看懂了。 答案就是——不给解呗。 得,顺着他。 不然万一霍九霖那个奸商等下反悔,又不肯给他那块地了。 那他刚刚费劲陪他演这么久的戏不就白演了嘛? 于是,他没有安排人去给乌泰解开锁链,而是看着纪凛凛温温和和地说, “我先跟他谈完生意,其他的,之后再说。” 纪凛凛只好点头。 只要他答应会放人就行了。 其他的,之后再谈自然是可以的。 里奇就看向霍九霖,这会儿,才算是正儿八经地跟他谈起生意了。 “既然答应了,那……?” 他点到为止。 霍九霖面不改色地说,“明天我会让律师拟合同。” 西西里的那块地是拿到了。 里奇点了下头,但又准备趁火打劫一番。 “那你跟你的律师说一声,除了你西西里的那块地。” “你在米兰的那块地,也写进合同里面去。” 他眼神瞥了瞥墙角那一滩碎玻璃渣子,理由充分,“就作为,你损坏我监控的赔偿。” 霍九霖眸色一转,盯着他。 深戾淡漠的眼神像是能把里奇整个给吞了。 里奇却并不惧怕他的眼神,这劫嘛,还是要继续打的。 “嗯,”他自顾自一笑,“米兰那块地你要是不想给我,也行。” “不过呢,”他看向纪凛凛,意味不明地说,“小妹妹,我忽然想起,我好像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他的ds国际跟卡维拉僵持这么多年,他可还从来没有抓到过霍九霖的任何把柄。 这下好了。 把柄有了,自然得好好利用。 纪凛凛这边听到里奇在喊她,立马又胆战心惊起来。 里奇这个人,阴晴不定的。 刚刚他跟霍九霖谈判的那阵势…… 他不会又要改变主意不肯放人了吧? 纪凛凛立马着急忙慌地抬眼看过去。 “里奇先生,你、要跟我谈什么?” “你不会——”又反悔了吧? ps: 今天有事外出,奔波了一天,只有一更哈。 明天两更。 草姐爱你们。 晚安。 第28章 怕什么?我又不吃人 后半句还未出口,纪凛凛就听见霍九霖清冷深沉的声音从发顶飘来。 “成交!” “哈哈哈哈,”里奇这下是满意了,忍不住笑道,“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霍九霖冷眸睨着他。 里奇就自己接话,“那明天,我等你的合同。” 他又看向被绑在传送台上的乌泰,眼神不屑, “那这个小杂碎,你带走吧。” 他朝下属使了个眼色,“给他解开。” 下属听令地上前,解开了乌泰身上的锁链。 纪凛凛看到乌泰身上的血迹。 乌泰昨晚在维纳托大街本来就被打成了重伤。 之后他被里奇的人抓到,也不知道又受了什么罪。 刚刚又被人用鞭子抽打了那么久。 想来,他现在身上的伤,应该很严重。 纪凛凛的神色分外担忧。 身上的锁链被解开后,乌泰细声叫唤, “啊……疼疼疼。” 纪凛凛看着乌泰的样子,实在不忍,安慰道, “乌泰,你再坚持一下,等下我送你去医院。” 乌泰看着纪凛凛,可怜巴巴地诉苦, “凛凛,他们冲进芝灵山的木屋就对我一顿暴打,我的肋骨都被他们打断了。” 纪凛凛眉头紧锁,只能在心里叹息里奇下手真的好狠。 她正要上去扶乌泰。 可手腕却被一股外力紧紧捉住,拉着她往后退。 她伸出去想要去扶人的手并没有碰到乌泰。 她忽然一怔,看向捉着她手腕的人,神情恍惚, “霍九霖,你做什么?” 可男人的声音却像三九天的风一样,冷到了极致,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送他去医院了?” 纪凛凛:“……” 情急之下,她也脱口而出, “乌泰伤得很重,如果不及时去医院的话,他可能会死的。” 霍九霖淡定地瞥向乌泰。 身体素质这么弱。 肋骨都断了,就算送去医院治疗,还未必能恢复。 他觉得—— 与其半身不遂,那不如死了。 霍九霖便拉着纪凛凛大步往门口走。 到门口时,又回了头,那眼神里透露着十足的威胁。 “里奇,你把人送去医院。” “要是他死了,合同也不用签了。” 说罢,他把纪凛凛往外拽。 纪凛凛拼命想甩开他的手,根本甩不开。 “霍九霖,霍九霖。” 边走边回头看。 里奇看着霍九霖离去的背影,在原地沉默。 下属看了看躺在地上挣扎的乌泰,又看向里奇,皱着眉头汇报一件事。 “老板,我们的人在芝灵山找到他的时候,他的肋骨就已经断了。” 里奇后知后觉地笑,“霍九霖你真行,又他妈让我给你背黑锅。” 下属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知如何是好,询问道,“老板,这……” 里奇又冷笑道,“等什么?把人送医院。” 而后,他开始自我嘲笑。 妈的。 他里奇·奥斯汀,什么时候干过这么荒唐降智的事了? 把人抓了,打了,还他妈让人亲自送去医院! 还陪着他霍九霖演了一整晚的戏。 全程,他妈跟个傻子一样。 艹! 他愤怒地踹了一脚地上的锁链,想想那两块地,他忍。 黑色幻影的车厢里。 纪凛凛看着霍九霖,尝试着跟他商量, “那个霍九霖,乌泰他伤得很重,我不放心,想去医院看看。” 霍九霖却毫不在意,姿态慵懒地倚在后座,反问道, “纪凛凛你是医生还是护士?你觉得你去医院有用?” 纪凛凛小心翼翼地开口,“我只是想确认他——” “他死不了。” 男人一贯冷调的声音忽的传来。 纪凛凛眉头拧得很紧。 男人又继续说:“他的命价值10个亿。” 说到一半,却又改了口,“是15个亿欧元。” 西西里的那块地,加上米兰的那块地,得要15个亿。 所以,他不急不缓地说,“里奇不会让他死。” 话说完,他掏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纪凛凛就那样呆若木鸡地望着他。 只见他把手机放在耳边,淡淡然地开口, “让瑞奥把里奇在罗马的赌场都他妈给我炸了。” 不是想阴他米兰的那块地吗? 那就用赌场来换。 纪凛凛这边,听完瞬间浑身发抖。 不再说话了。 他们这些人……解决问题的方式,动不动就是炸吗? 真的好暴力。 她真的得静下来好好想想,要怎么才能离开这个男人。 她静静地坐在车里。 身体微微前倾,手指却无意识地绞着一缕头发。 望着车窗外,迟疑很久。 路灯的光晕在她眼中拉成一道道模糊的光带。 远处的霓虹灯牌明明灭灭,刺目的光线愈发让她心如乱麻。 最后还是忍不住支支吾吾地开口,“你要带我去哪里?” 一直默默滑动着手机屏幕,不知道在处理什么重要工作的霍九霖才熄灭了屏幕。 看向她那被月光映照的脸,缓缓反问, “纪凛凛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吗?” 纪凛凛想了想,无奈地点了下头。 霍九霖轻笑一声,倒是有点兴致:“说说看,什么身份?” 纪凛凛脸上的表情何其的悲壮:“你、你的女人。” 霍九霖唇角轻微地牵起,缓缓漾出好看的弧度。 “还算你有个清晰的认知。” 随后,他看了眼手腕上的欧诗丹顿,留下一个让她想入非非的问题。 “已经快十二点了,你觉得,我应该要带我的女人去哪里?” 那一刻,纪凛凛的心里像有十五个水桶一样,七上八下的。 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越想越不安。 霍九霖显然看出了她的忧虑,深挺的眉骨在月光的映照下,轮廓硬朗分明。 他轻轻一嗤,音调略带玩味,“怕什么?我又不吃人。” 纪凛凛轻眨眼睫,觉得更害怕了。 第29章 你先去洗个澡,然后在房间等我 半个小时后,黑色幻影缓缓驶入了卡维拉庄园的大门。 车轮碾过精心铺设的碎石路,在静谧的夜里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纪凛凛透过车窗往外看,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瞪大双眼。 这真的……是住人的地方吗!!! 她的父亲纪高海在曼谷也算得上是全城少有的富商。 她从小居住的环境也算是全城数一数二的豪宅。 可即便是这样,她也从未见过眼前这般豪华的场景。 像极了她小时候看的童话故事里的贵族宫殿。 庄园的铁艺大门高大厚重,顶端装饰着华丽的金色卷叶花纹。 两侧的门柱上缠绕着栩栩如生的金叶藤蔓,在月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门楣之上,醒目地镶嵌着一枚徽章。 纪凛凛细细看了几眼。 徽章边缘环绕着一圈精致的金色麦穗,粒粒饱满,像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麦穗之间,点缀着几颗晶莹剔透的蓝宝石。 像静夜的湖水,为徽章增添了些许神秘的气息。 徽章的中心,是一只威风凛凛的白金独角兽。 身姿矫健,昂首挺立。 独角兽额头上那根螺旋状的独角修长锐利,跃动着圣洁的光芒。 独角兽的身后,是一轮光芒万丈的金色太阳。 太阳的光线呈放射状向外延伸,每一道光线都由纯金勾勒而成,璀璨夺目。 进入大门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修剪整齐的巨大花园。 珍稀的黑玫瑰与白蔷薇交织种植,形成一片绚烂又神秘的花海。 而在那中间散发着幽兰光芒的花卉,好似是传说中只会在午夜盛放的星夜兰。 花丛间,精美的大理石雕像错落有致,细腻的纹理和灵动的神态让人不禁赞叹。 轿车沿着白色大理石铺就的通道前行,出现在眼前的是卡维拉庄园宏伟气派的主厅。 主厅是一座典型的欧式高奢宫廷建筑,巨大的穹顶由绘有古典神话壁画的玻璃拼接而成。 月光洒落,壁画上的众神仿佛都鲜活了起来。 一排排高大的罗马柱矗立在建筑前面。 柱身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与精美的浮雕,彰显着意大利这个国家经过多年岁月的沉淀,和久远的艺术历史。 宫殿的屋顶铺着华丽的金箔瓦片,在微风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辉,与深邃的夜空相映成趣。 像极了一座从童话书里跳出来的奢华宫廷。 她的天! 霍九霖这个男人,他究竟是有多有钱啊? 光是她现在看到的这些,还只是这座庄园的冰山一角。 可这就已经让她瞠目结舌,大为震惊了。 她不敢想,在这个望不到边际的庄园里,还有多少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 黑色幻影在花园中心的一座音乐喷泉池旁停了下来。 而此时,一群佣人早已在喷泉池前列队等候。 为首的管家穿着一身剪裁精致的黑色燕尾服。 他身后的一众女仆身着统一的淡蓝色丝绸长裙。 腰间系着镶嵌着宝石的腰带,头发整齐地挽起,戴着小巧的珍珠发饰。 男仆们则穿着笔挺的红色制服,搭配金色的纽扣。 纽扣上雕刻着刚刚她在门口见到的那枚独角兽图案的徽章。 而那一众佣人的胸前,也都整齐地佩戴着那枚独角兽图案的徽章。 见车停下,管家恭恭敬敬地迎了上来,弯腰拉开车门。 看向车厢,微笑礼貌地开口:“先生,您回来了。” 霍九霖微微颔首。 修长笔直的腿率先迈出,黑色的定制皮鞋踏在地面,溅起细微的尘埃。 紧接着,他从容地起身,高大的身影从车内缓缓而出。 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装将他宽肩窄腰的身材修出完美的比例。 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似寒松傲立。 腕间精致的手表于袖口处若隐若现,表带闪烁的微光仿若碎落的星辰。 他微微弯腰,侧头看向车厢,眼神却似浮光掠影。 纪凛凛坐在车里,半天不敢动弹。 他微微抬起手,修长的指尖轻轻拂过额前那几缕被风吹乱的碎发。 而后,看向纪凛凛,“还不下车?” 纪凛凛这才小心地挪动着步子慢慢悠悠地下了车。 刚下车,就再一次被眼前的场面震惊。 这排面…… 是不是有点过于夸张了? 这派头,简直堪比泰国国王回宫…… 她感觉,自己此刻就像个井底之蛙一样,尴尬又害怕。 霍九霖看向那位身着燕尾服的管家,“我之前交代的事情,安排好了吗?” 管家是个中年男人,名叫索隆。 他毕恭毕敬地应道:“回先生,都已经安排好了。” 纪凛凛冷然一怔。 安排什么? 他把她带回他的老巢,不会……是想要对她做那种事情吧? 他晚上在车上的时候,好像确实说过……要她跟他做? 还说让她先欠着。 不行不行。 纪凛凛原地慌了神。 要是这个男人真的想对她强来的话。 她该怎么办? 这个庄园这么大,她就算想跑,估计还没跑出房间就已经迷路了。 而且,这里全都是他的人。 她怎么可能跑得掉? 要不……骗他自己来例假了? 不行不行。 她想都没想,又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霍九霖这个人做事情这么腹黑冷血。 他如果真的想对她做那种事情,会在乎她是不是在生理期吗? 他又不是什么好人,更不是什么善人,他怎么可能会在乎她? 他不过是想通过她来满足自己的欲望罢了。 他这个人看着就是那种手脚没个轻重的人。 他要是真的对她强来…… 她会不会……腿骨分离,全身散架…… 最后直接猝死在他狂猛的攻势之下? 一想到那个恐怖的场面,纪凛凛感觉身体的血液好像都停止流动了。 不等她思绪回神,霍九霖却已拉住了她的手,带着她往庄园的主厅走。 可她的腿却像灌了铅似的,在地面扎了根,挪不开半步。 嘴里发出胆战心惊的呢喃,“霍九霖,我、我想回家。” 霍九霖回头看她,眼中的沉色越来越浓: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这里,就是你在意大利的家。” “我……” 纪凛凛吞吞吐吐,不停地找借口, “我贴身的衣物都在公寓,我想——” 此时,在一旁恭候的管家索隆非常有眼力劲地上前一步,小心地开了口, “纪小姐,先生已经提前吩咐过我们了,您的随身衣物都已经送到您的房间了。” 纪凛凛眉头深拧,“我的随身衣物?” 管家索隆点点头,“是的,我们今天中午已经从您的公寓搬过来了。” 纪凛凛:“……” 今天中午? 中午她刚从律所出来,买了食物、医疗用品和一些换洗的衣服,正打算去芝灵山给乌泰送过去…… 那个时候,乌泰还没有被抓。 难不成——霍九霖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乌泰的事情了? 该不会——她今天上午去的那个律所,找的那个律师,也是他的人吧? 现在想来…… 真的细思极恐。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霍九霖,“你……让人撬了我公寓的门?” 霍九霖坦然一笑, “就你那个破门还需要撬?一脚就踹开了。” 纪凛凛:“……” 他捉着她的手,强行拉着她往前走。 管家索隆贴心地让出路来。 身后一众仆人也纷纷低头让路,礼貌地问候: “先生。” 霍九霖领着纪凛凛走进主厅,在楼梯间放慢了脚步。 微微侧头,贴上她的耳际,幽幽地低语一句, “我有点事情要处理,你先去洗个澡,然后在房间等我。” 第30章 我还以为你想等我回来帮你洗 什么? 去房间等他? 等他做什么? 现在都快十二点了,他都不用睡觉的吗? 那一瞬间,纪凛凛感觉她的腿又开始软了。 完了完了。 看来,真的被她猜中了。 怎么办? 现在这个情况,她根本逃不掉。 她攥紧着小拳,一颗心也惶恐不安。 到了二楼。 霍九霖摸了摸她的头,朝她微微一笑。 “我先去忙了。” 随后转了身,进了走廊最尽头的一个房间。 纪凛凛看着他渐渐走远的背影,脑子里回想着他刚刚的笑容…… 真的是彷徨又局促。 “纪小姐。” 身后忽然传来管家的声音。 纪凛凛蓦地回头,看向管家的脸。 管家和他身后站着的一众女仆也同时向她投来敬畏的眼神。 面对他们那种滚烫又炙热的眼神,纪凛凛感觉她的腿更软了。 “你好。” 她十分拘谨地朝管家和那一众女仆颔首。 索隆上前一步,朝她轻轻点了下头。 “我叫索隆,是这里的管家,纪小姐以后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 纪凛凛只好应声,“你好,索隆。” 谢邀,不会有什么以后的。 管家看向身侧一位女仆,介绍道, “她是这里的女仆长,叫琳达。” 纪凛凛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那位女仆长的制服与其他女仆的不同,是偏修身款。 紧身的布料紧紧贴合着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出她那极致完美的比例。 琳达朝纪凛凛缓缓走来,好像踏出的每一步都摇曳着无尽的风情。 走到纪凛凛身前时,她微微一笑,“你好,纪小姐。” 挺翘的琼鼻下,是一张如娇艳玫瑰般的嘴唇。 唇色如熟透的樱桃,饱满又水润。 如水的眼眸又像是藏着一泓幽潭,深不见底却又波光潋滟。 眼波流转间,仿若有繁星闪烁。 迷离的眼神中透着勾魂摄魄的妩媚,好似只需轻轻一睨, 便让万千男人春心荡漾,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沉沦在欲望的深渊里。 纪凛凛朝琳达点头。 琳达也宛然一笑,“我带你去房间吧。” 憋了好半天,纪凛凛才说了句:“……谢谢。” 琳达领着纪凛凛往三楼走。 “纪小姐,你以后可以叫我琳达。” 纪凛凛点头:“好的。” 琳达把纪凛凛带到三楼的一个房间门口。 打开门的那一瞬—— 关于里面到底有多奢华。 纪凛凛已经不想赘述了。 她觉得她真的已经说累了。 此时此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结论: 如果她今天没有来到这里,亲眼见到霍九霖的老巢。 估计她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真正的上流社会究竟是什么样子。 说这里是皇家宫廷都不过分。 “纪小姐,这些都是中午从您的公寓搬过来的东西。” 琳达指着左手边放置的物品说道。 “毕竟都是您的私人物品,我也就没有让人擅自搬弄。” 纪凛凛看着那一堆物品。 虽然很气恼,但也只能憋屈地轻声回应:“谢谢。” 琳达又指了指右手边那一排悬挂齐整的衣物。 “这些是先生让卡维拉旗下的服装品牌为纪小姐定制的。” 纪凛凛又皱着眉头看过去:“???” ……为、她、定、制、的? 什么东西? 都是一些全新的裙子。 只是…… 为什么每一条裙子看起来,好像布料都没有几片啊? 而且,怎么好像都是蕾丝和轻纱的材质。 “……” 这种衣服,谁会穿啊? 她深呼口气,视线再往后游移几分。 直到看到最后那几件衣物时—— 她的脸瞬间整个爆红! 为什么……还会有内衣内裤? 不对。 好像不是什么内衣内裤。 这分明,就是情趣内衣啊…… 而且还是那种一看就相当色情的款式和颜色…… 纪凛凛低着头,用手扶着额头,喉间频频颤动。 她死定了。 霍九霖他,今晚看来是真的没打算放过她了。 他不会打算让她穿那种衣服吧? 她不要! 好变态的癖好…… 纪凛凛抬了头。 抬起那双亮晶晶的黑眸看向琳达。 那表情像极了要大义赴死。 “琳达谢谢你,你先去忙吧。” 她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琳达点了头: “洗漱用品都在浴室。” “纪小姐要是有什么别的需要,可以随时叫我。” 纪凛凛朝她露出苦笑,“好的,辛苦你了。” 眉头皱得紧紧巴巴的。 如果等下霍九霖真的对她强来。 她叫她,能有用吗? 琳达转身离开了房间,并顺手帮她把门给带上了。 明知道可能最后的结果还是躲不掉。 但纪凛凛心里的那股志气还是敦促着她去做点什么无用的挣扎。 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她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但在房间里转悠了好大一圈,都没有找到什么能藏人的地方。 衣柜,装满了被褥,躲不了。 床底太低,爬不进去。 总不能躲进浴缸里吧? 天呐。 怎么办啊? 正在她万般踌躇之际—— 哒、哒、哒…… 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纪凛凛双眼圆睁,身体瞬间僵住。 他、他这么快就忙完他的事情了吗? 她左右张望,整个人焦急不已。 怎么办? 怎么办? 咔哒。 房间门被从外面推开。 纪凛凛就那样僵硬地站在原地。 望着霍九霖步调悠然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霍九霖抬起步子,走到她身前停了脚步。 对上霍九霖视线的那一刻,纪凛凛感觉自己已经死了。 “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处理完事情了?” 霍九霖笑道,“纪凛凛,我的工作效率可比你要高得多。” 他低头,看着她身上还穿着之前的衣服。 “我已经签完三份合同了。” 却又漫不经心地询问,“你怎么还没去洗澡?” “我、”纪凛凛咽着口水,不断找理由。 “我刚刚才进的房间来,还没来得及去。” “这样啊?” 霍九霖略一哂笑,继而调侃道, “我还以为你想等我回来帮你洗。” 纪凛凛一听,立马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不不不!你误会了,那我怎么敢劳驾你……”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弱。 霍九霖轻轻抬着她的下颌。 看着她那又清又亮的眼睛,直截了当地回: “我挺乐意效劳的。” 纪凛凛:“……” 什么也别说了。 逃吧。 想到这里,纪凛凛立刻转了身,蹲在她的那一堆物品前。 在行李箱里翻了半天,随手抓了套衣服就往浴室的方向冲。 “我、我、我去洗澡了。” 第31章 我一根指头都没有碰过你 霍九霖看着那一溜烟遁走的一小只,在原地摇头。 浴室里。 纪凛凛把门关好反锁后,把淋浴的花洒直接开到最大。 温热的水花哗啦啦地从上方洒下。 蒸腾的水汽很快弥漫在浴室的每一寸空间。 玻璃上也凝结着细密的水珠,似一层朦胧的纱幔。 纪凛凛后背抵在门上,大口粗重地喘息。 怎么办? 她这在浴室,躲得了一时,可也躲不了一世啊。 要不……装病吧? 好像……可行。 等先躲过了今天,明天想办法逃出去再说吧。 她拿出戴在手腕上的发圈,想把头发扎起来。 忽然,“啪”的一声脆响。 发圈忽然在她的手里被崩断。 断裂的一端像枚弹片,迅猛弹向她右手手背。 纪凛凛只觉手背一阵刺痛。 就像被一根细针狠狠地扎了一下。 她眉头紧紧皱起,下意识地发出轻“嘶”。 眼睛直直地盯着那根断掉的发圈看。 还真是应了中国的那句老话—— 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 她深呼一口气后,把断掉的发圈两端打了一个结,绑好。 再重新用发圈把头发扎了起来。 她惴惴不安地洗完澡。 在毛巾架上取下一条干净的毛巾,把身体擦干。 穿好衣服后,轻轻打开了浴室门。 她小心翼翼地把头探出去,朝外看了一眼。 霍九霖不在外面。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只是洗了个澡。 却搞得像做贼一样。 呼…… 她松了口气,才捧着刚刚换下的衣服,出了浴室。 可还没走两步,脑袋却撞在了一个坚硬的胸膛上。 她眼前顿感一黑。 缓过几秒后,才又缓缓抬了头。 霍九霖!!! 他是从哪里蹿出来的? 刚刚房间里明明没人的啊? 他为什么总这么阴魂不散啊? 纪凛凛本能地后退好几大步,下意识地道歉。 “对不起。” 抬头时,这才又注意到了—— 霍九霖穿的并不是今天穿的那套黑色西装,而是穿着一件宽松的浴袍。 他这是……洗澡了? 黑色浴袍松松垮垮地裹在他那宽阔而结实的身躯上。 浴袍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青黑色的胸膛。 那片露出来的胸膛,被青黑色的纹身布满。 看起来狰狞又可怖。 一道水珠顺着他分明的锁骨沟壑缓缓滑落。 缓缓没入浴袍深处,引人遐想无限…… 浴袍的腰带松松打着结。 随着他走动时的步伐,那结正在悄然松动…… 一侧的袍角微微敞开,露出他紧实有力的大腿肌肉。 肌肉的纹理在灯光下仿若神秘的图腾,散发着原始又野性的张力。 霍九霖没有回应她的道歉。 只抬手,五指张开,随性地掐进自己那湿漉漉的头发里。 随意拨弄了一下,发梢的水滴便在空中肆意翻飞。 他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像蜿蜒的蛟龙,好似每一次起伏都带着力与美的完美结合。 他低头,静静地看着安静如鸡的纪凛凛。 那双深邃的茶褐色眼眸半眯着,幽暗中似有明明灭灭的火焰在燃烧。 随后,他又轻舔了一下嘴角。 不经意间的动作。 像在静谧的湖面上投下了石子,激起层层撩人的涟漪。 而他身上强烈的男性气息,也肆意弥漫在这一方空间里。 纪凛凛被眼前的画面吓得肩膀不由自主地向上耸起,脖子也跟着缩了回去。 整个人像一只受惊的乌龟。 她转身想逃,可脚步还没来得及挪动,后颈便被霍九霖利落地拎住。 而后,那又苏又沉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想去哪里?嗯?” 纪凛凛后背顿感一凉,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抱在胸前。 手指用力地揪住衣服的布料,也不知道后背有没有冷汗涔涔。 她不放弃,还想跑:“我、我想去洗手间。” 可却又被霍九霖紧紧拎着,跑不掉。 他把手放在她的肩上。 把人轻轻转了过来,让她面向自己。 看向她的眼神分外认真,“纪凛凛,告诉我。” 修长指尖轻轻抚上她微微上扬的眉尾。 “我明明,一根指头都没有碰过你。” “你为什么这么怕我?” 纪凛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根指头都没有碰过她? 那之前那一次又一次的强吻是什么? 还有。 她为什么这么怕他,他自己难道不知道吗? 动不动就杀人、炸赌场什么的。 之前还抓了乌泰来威胁她分手。 他做的哪一件事不让人害怕? 但此时此刻,纪凛凛当然不能完全说实话。 怕惹怒了他,自己也讨不到好果子吃。 只战战兢兢别开头,细细声地说了句无厘头的话: “你、你的纹身看着很吓人。” 闻言,霍九霖低了头。 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带着几分邪肆的弧度。 那神态仿佛对世间万物都抱有一种漫不经心的掌控欲。 他低睨着自己胸前的大片纹身,反问了一句: “是吗?” 随后,他缓缓抬手。 骨节分明的手指触碰到浴袍的系带,轻轻一拉。 系带松开,浴袍缓缓地向两侧滑开。 发出轻微的“簌簌”声,似是夜的低吟。 随着浴袍滑落,露出他宽阔又紧实的胸膛。 小麦色的肌肤像被阳光亲吻过的古铜,散发着炽热的气息。 八块腹肌线条硬朗分明,整齐地排列。 每一处起伏都力量感爆棚。 人鱼线如深邃的沟壑,蜿蜒向下,直至隐没于那条黑色平角内裤的边缘。 黑色内裤的材质贴合着他的身体,勾勒出若隐若现的轮廓。 更添几分不为人知的神秘和诱惑。 留下让人浮想联翩的暧昧。 他微微偏了偏头,眼中流露着未经驯化的不羁和野性。 那股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张力,使得周围的空气变得愈发浓稠。 那种感觉,仿似……能让人又欲,又死。 纪凛凛被眼前的画面吓得胸腔里的那颗心都跟着颤了又颤。 察觉到危险越来越近,她双手紧紧环在胸前,闭着眼睛拧开头,不敢去看他。 “霍九霖,你……不要这样。” 霍九霖掐着她的下颌,抬起她的头。 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那眼神,像荒野中的孤狼,不羁又危险。 “纪凛凛,睁开眼睛,看着我。” “我难道……”他看了看自己的下半身。 又抬了头。 话语间的热气不断拂过纪凛凛敏感的耳畔。 “不比你那个小男朋友顶?” 第32章 我咬得很疼? 闻言,纪凛凛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她根本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只一个劲惊慌地摇头。 不知道是不是世界上所有男人的胜负欲生来都这么强。 在见到纪凛凛不断摇头的动作后。 霍九霖英气的眉宇忽的凌厉起来。 他捏着纪凛凛纤细的手腕,语气很不好。 “觉得你那个小男朋友比我顶。” “是吗?” 后面的两个字,他咬得很重。 纪凛凛这才反应过来她刚刚闯了大祸了。 原来他说的,是这个意思。 于是她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跟乌泰压根连手都没牵过。 什么呀他这是! 可霍九霖的眸中却燃烧着失控的欲火。 他不顾纪凛凛的反抗,直接将她抱起,往床上扔了过去。 “啊——” 纪凛凛大呼一声后,眼前整个一黑。 她支着身子想爬起来。 可她才刚起身,却又被男人强势地压住。 她瞬间花容失色,双眼瞪得滚圆,嘴唇在急剧颤抖。 “霍九——” 最后那个“霖”还没出口。 她的声音却被男人彻底堵在了喉咙里。 “唔……” 霍九霖霸道地含住了她的唇,在她柔软的唇瓣上疯狂地翻滚。 纪凛凛紧闭双唇,紧咬着牙齿。 细白的脖颈因用力而青筋暴起。 霍九霖一只手用力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 另一只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 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 男人修长的手指深深陷入了她的腰间。 像是要在她的身上留下专属于他的印记一般。 他带着不容置疑的征服欲,和惩罚的意味,肆意地掠夺她的气息。 像是要将她的灵魂都一并占有。 每一次充满力量地搅动,都像是在宣告主权。 纪凛凛双手用力地推搡着霍九霖的胸膛,指甲都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恐惧也在那双澄澈的眸子里铺天盖地地翻涌。 可霍九霖根本不为所动,轻轻松松地捉住她的手,并将其反剪在背后。 “唔……” 纪凛凛拼了命的扭动着自己的身子,试图挣脱禁锢。 垂落鬓边的三千青丝在挣扎中凌乱地飞舞。 他的吻越来越重,吻够她的唇后,他开始往下游走。 细密的吻沿着她的下颌,到脖颈。 纪凛凛的嘴唇脱离的桎梏,一个劲呼喊。 “霍九霖,你放开我!” “不要!” 呼喊间,还不停地晃动着她的小脑袋。 可情欲上头的男人又怎么可能听得进她那颤颤巍巍的求饶? “纪凛凛!” 他看着她,眸中的欲潮似乎更为强烈。 “在你答应留在我身边,做我女人的时候,就没想过这些吗?” 他腾出一只手,放在纪凛凛的肩膀上。 一把攥住她的衣领,用力一拉。 纪凛凛领口的扣子瞬间崩飞,衣服霎时被撕裂出一道大口子。 女孩子白皙的肌肤蓦地暴露在空气中。 她那根细长的黑色肩带也一并露了出来。 一股凉意蓦地钻进身体。 惊慌、无助在一瞬间涌上了头皮。 她眉心紧拧,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沿着鬓边,淌到浅色的床单上。 她小小的身体也抖若筛糠,哭求声凄厉又悲切。 “霍九霖,不要!” “求你了!不要这样对我!” 霍九霖眷恋不舍地停了动作,掠过一眼那条黑色肩带。 喉结不自觉滚动了几下。 纪凛凛觉得羞耻又愤怒。 她绝望又凄厉地喊他的名字,期盼能让他停下来。 “霍九霖。” “霍九霖。” “霍九霖。” 可她的呼喊在霍九霖听来,却像是欲迎还拒的撩拨。 甚至还觉得分外地悦耳。 就好像……她越叫得厉害,他越爽得上头。 他撕开她的衣服,直接咬上她的锁骨。 他生平第一次对女人做这样出格的事情。 下口也不知轻重。 咬下去的力道有些重。 纪凛凛被他咬得生疼,喉咙里本能地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轻嘶。 “嘶……啊……” 听见纪凛凛那略带痛苦的颤音后,霍九霖才意识到自己过于粗鲁了些。 他停下动作,桎梏着她的那只手的力道,也松了下来。 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的眼睛,声音有几分喑哑, “我咬得很疼?” 纪凛凛却压根没理会他的询问,趁他松开她的间隙。 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开,兀自跳下了床。 她想逃,想离开这里,想回家。 爸爸,妈妈,小叔叔…… 在跳下床的那一刻,脚步踉跄杂乱,像一只慌不择路的野兔。 单薄瘦弱的身体也像断了线的风筝般摔倒在了地上。 “咚——” 膝盖猛地磕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纪凛凛感觉一阵钝痛袭上头皮。 生理和心理的泪水在眼眶里汹涌地交织。 像即将要决堤的洪流。 可她根本顾不上疼痛,一刻也不敢停歇。 双手和膝盖并用,在冰冷的地面上拼命地爬行。 手指慌乱地抠着地面,指节泛白得厉害。 连指甲断裂在地面也浑然不觉。 扬起的发丝也黏在满是泪水的脸颊上。 她的呼吸急促又沉重,绝望的呜咽声从喉咙里不断传出。 而反观霍九霖。 方才在咬疼纪凛凛的那一刻,她心中不由对她生出了一丝前所未有的怜惜。 可眼下,看着她不要命地推开他,再一次挣脱他时—— 却又激起了他心里那股莫名的怒火。 他也下了床,大跨步走过去。 毫不留情地抓住纪凛凛的脚踝,将她硬生生地拖了回来。 纪凛凛双手在空中狂乱地挥舞,绝望尖叫划破寂静。 像溺水者妄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 想要抓住任何可以阻止自己被拖行的东西。 然,四周唯有那令她绝望的虚空。 霍九霖轻松地将人拽到身前,双手紧紧地桎梏住她的双臂。 纪凛凛疼得眉头紧皱,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霍九霖定定地看着她。 那双眼睛透着冰冷彻骨的狠厉。 仿佛只需轻轻一扫,就能将所到之处都撕成碎片。 “纪凛凛,你要记住。”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我霍九霖得不到的。” “包括你。” 说完,他把纪凛凛拽到近前。 纪凛凛拼尽全身的力气挣扎,双腿疯狂地踢向霍九霖。 膝盖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撞在他的腿上。 可他只是微微皱眉,直接把人摁在地上,用膝盖按住她的腿,手上的力道却丝毫未减。 他那令人窒息的吻再一次压了下来,准确地堵上了她的唇。 粗粝的大掌将她的整件衬衫都扯了下来。 第33章 跟我,就不行,对吗? 纪凛凛感觉自己的力气在一点点消逝,但求生的欲望让她仍在做最后的挣扎。 “霍九霖,你放开我!” 慌乱挣扎间,她的手背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桌角。 锋利的桌角深深嵌进了纪凛凛的手背。 殷红的鲜血沿着她的手背疯狂地渗出来,大颗大颗滴落在地板上。 那刺目的红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霍九霖在见到纪凛凛手背上的血后,这才终于停下了动作。 他捉着她那只还在不断渗血的手,体内的欲火被浇灭了一大半。 可那蚀骨冰寒的眸光里,潜藏的无奈和落寞却一闪而过。 “纪凛凛,你就这么抗拒跟我做这种事情?” 纪凛凛疼得眉头紧紧透着,下嘴唇都被咬得泛了白。 可她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眼底的泪却一刻也没有停歇。 整个人已然泣不成声。 那双平时亮晶晶的黑眸此刻充满了对霍九霖的恐惧。 和,对刚刚遭遇的后怕。 就那样蜷缩在那里,瑟瑟发抖。 双手紧紧护住自己破损的衣服,想要遮住她那令她羞耻的肌肤。 小小的身体在偌大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无助。 绝望破碎的抽泣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反复回荡。 不知道为什么。 当那摇摇欲坠的碎音穿入耳廓时。 霍九霖感觉像是被一把利刃戳中了心脏一般。 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他强压下那种感觉,冷冷地嗤了声。 随后起了身,走向浴室。 从里面拿了条干毛巾出来。 接着,用干毛巾在纪凛凛的手背上紧紧缠了几圈,帮她止住血。 随后,看了眼她身上那被他撕坏了大片的衬衫。 还要掉不掉地挂在她的手臂上。 他又转身,从放置在门口的行李箱里随便捞了件衣服。 走到纪凛凛面前,蹲下,看着她紧紧环在胸前的手臂。 语气却毫无温度,“手放下来,我给你换衣服。” 纪凛凛还仍保持着那个姿势,缩在地上也不动弹。 可肩膀却耸动得更厉害了。 眼眶里的泪水也像汹涌的浪潮,一股脑地倾泻而出。 湿漉漉的长睫像被雨水打湿的蝶翼,沉重又凄美地颤动。 霍九霖见着她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心里那股难以言说的感觉好像更加强烈了。 妈的。 一股没来由的烦躁顿时涌上心头。 “不想换衣服,是想让别人看见你现在这个衣不蔽体的样子吗?” 语气嘛,自然是不太好。 纪凛凛吸了下鼻子,感觉更委屈了,仍旧把自己抱得紧紧的。 她声音低低的,“你先出去,我自己换。” 霍九霖低头看着她那被鲜血晕湿的毛巾,语气快了几分: “你现在这样,自己能换衣服?” 他指的是她受伤的手。 纪凛凛委屈地点头:“可以的。” 但霍九霖哪管她可不可以,他直接捉着她的手,高举过头顶。 快速将她身上那件没剩几片布料的衬衫全部扯了下来。 女孩子的身体随着哽咽的动作微微颤抖。 霍九霖的目光在她略微起伏的黑色轮廓上掠过一眼。 强行忍下心口的燥热,把手上那件刚刚翻出来的浅绿色衣服强行给她穿了上去。 纪凛凛反抗不了,哭得更厉害了。 霍九霖双臂环住她,把人拦腰抱起,轻轻放在床边。 随后抬手,用指腹轻轻拭去她脸颊的泪。 纪凛凛只能无声又抗拒地避开他的触碰。 霍九霖的手在半空一顿,又缓缓放下。 “纪凛凛,不用不好意思。” “你既然跟了我,做了我的女人。” “你身体的任何一寸地方,就没有哪里是我不能看的。” “同样,我身体的任何部位,你也可以随便看。” 说完,他起身站直,把自己浴袍的系带系了上去。 到门口开了门,朝外喊了声:“琳达。” 琳达闻声,很快跑了过来,声音娇嗔: “先生,有什么吩咐?” 霍九霖言简意赅:“让尤克来庄园,立刻,马上!” 琳达一听,那双媚眼下意识从门缝里往里掠了一眼。 而后,神色忽的紧张起来,“先生您受伤了吗?” 霍九霖眼皮一抬,冷厉的眸光扫视过去。 他话不想说第二遍。 注意到霍九霖的脸色很沉,琳达立马点头应下:“是,先生。” 随后快步下了楼。 罗马时间,凌晨一点。 半夜接到琳达的紧急电话,尤克以为是当家出了什么事。 立刻带着助手伊莎十万火急地赶到了卡维拉庄园。 尤克今年40岁,是意大利一家私立医院的负责人。 当然,这家医院也是卡维拉旗下的产业。 尤克只是个挂名的老板。 背后真正的老板,自然是卡维拉的当家人霍九霖。 这家医院成立的意义,就是专门用来医治那些为卡维拉效力,在执行任务中受伤的成员。 客厅里。 尤克小心翼翼地给纪凛凛的伤口消毒、上药、包扎。 助手伊莎在旁边帮忙。 “纪小姐,伤口不要碰水。” “饮食需要注意,不要食用辛辣刺激性食物。” “我会定期过来给您换药。” 尤克包扎完成,边剪纱布边说注意事宜。 纪凛凛把手收了回来,仍旧沉浸在刚才的恐惧中。 “谢谢。” 霍九霖穿着那件宽松的浴袍,镇定自若地坐在旁边。 看向尤克,语气冰冷地说,“什么时候能好?” 尤克略微思忖,回答道,“最快要大概两周。” 处理好纪凛凛的伤势后,尤克也就准备离开了。 收好医药箱,他询问道:“先生,要是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霍九霖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 尤克背着医药箱,带着伊莎离开了庄园。 霍九霖把纪凛凛抱回了三楼的房间。 把人放在床上后,伸手轻轻拨了拨她额前散落、挡在眼前的刘海。 随后,在床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你跟你那个小男朋友做的时候。” “也会像刚刚那样拼了命地反抗吗?” 纪凛凛低着头,不发一言。 不知道为什么。 霍九霖只要一想到那个狗东西跟她亲密接触, 就有一种想要一枪打爆他狗头的冲动。 心头那股莫名的怒火烧得越来越旺。 他看着纪凛凛的脸,带着几分倨傲与冷峻地发问, “纪凛凛,跟那个狗东西做,你就可以!” “跟我做,就不行,对吗?” 纪凛凛倔强地咬着下唇,根本不想讲话。 霍九霖却忽然抚上了她的脸颊,眸中带着上位者不可置疑的审视。 “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喜欢他?” 第34章 还请先生节制一些 纪凛凛双手抱住自己的前胸,低着头哽咽。 原本刚刚在包扎伤口时暂时止住的眼泪, 又在听见霍九霖的声音的这一刻夺眶而出。 她觉得—— 今天一定是她十八年来的人生里,最惊心动魄、最倒霉、也最狼狈的一天。 她默默回顾这一天发生的令她惊悚的事情。 男朋友乌泰失手打死了人,半夜浑身都是血地敲响她公寓的门,向她求助。 她被吓了个半死。 然后,乌泰在芝灵山被里奇的人给抓了。 她又害怕得要命。 再然后,她又在那个废弃码头的钢制车厢里,经历了一幕现场版的电锯惊魂。 她这一整天,那颗心都在胸腔里悬了又悬。 经过多番辗转,乌泰终于获救。 她以为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可刚刚,眼前这个恐怖的男人又对她做了那样让她永生难忘的事情…… 手还被扎了那么大的一道口子。 她只是一个为了梦想,来这里留学的普通学生。 为什么要被迫经历这一切? 她不过,是想救一个跟她同为国外留学生的一条命罢了。 她真的做错了吗? 想到这里,她无意识地抬起左手去擦眼泪。 左手手背上有一道非常明显的红痕。 是刚刚扎头发时发圈崩断被弹到留下的痕迹。 而她的右手,又被缠着一圈圈厚重的白色绷带。 明明很疼,可此刻她却好像感受不到疼了一般。 眼泪又在眼眶中蓄满,她控制不住地吸了一下鼻子。 却感觉自己的下巴被人用力抬了起来。 而后,耳边再次传来霍九霖那低沉可怖的质问。 “纪凛凛,回答我。” “你到底为什么那么喜欢他?” 纪凛凛觉得—— 好像这一整天所有积攒下来的那些复杂难言的情绪都在这一刻一股脑地冲上了大脑。 像是要从头发炸出来一般。 她被迫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向他,咬着唇齿蹦出几句狠话, “乌泰他阳光,有才,高雅,温柔又体贴。” 边说,眸中的不满也愈发强烈。 “不像你,心狠手辣,强人所难,踩着别人的尊严作威作福。” “虽然你身居高位,但却是被黑暗吞噬了灵魂的恶魔。” “你以为你自己是王,拥有一切,靠着打砸抢烧杀掠建立起所谓的霸业。” “可在我看来,乌泰他虽然什么都没有,但却什么都比你好,你不过就是个毫无人性的——” “疯子”两个字还未出口,纪凛凛忽然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一股强大的外力狠狠掐住。 “啊——” 她艰难地发出挣扎的声音。 霍九霖被纪凛凛说的那番话气得太阳穴突突地跳,附近的青筋也骤然暴起。 那掐着她脖颈的手背,也布满了明显的青筋。 “纪凛凛,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自他掌权卡维拉那天起,到现在。 虽然有很多不满的帮派曾向他挑衅,当然也说过许多比这还难听的话。 但还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让他像此刻这样。 被气得呼吸错乱,额间青筋暴起。 换做别人,他早就把掏枪把那挑衅他的人给一枪爆头了。 可面对眼前的这个不断挑衅他的纪凛凛…… 他却好像,有点不知道要拿她怎么办。 不觉间,他那掐着纪凛凛脖颈的手逐渐失控。 纪凛凛感觉自己被他掐得快要窒息,整张脸逐渐发红。 她伸手本能地去扯他的手。 “霍九霖……你放开……” 可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根本扯不开男人的手。 挣扎间,她殷红的鲜血正沿着她那缠着绷带的右手缓缓滴落。 滴在浅色的床单上,很快便晕染成一片片艳丽的红。 霍九霖在看见那逐渐滴落的血迹时,失控的理智才逐渐回笼。 他快速松开掐着纪凛凛脖颈的那只手。 纪凛凛脱离桎梏后,开始不停地咳嗽。 “咳咳……咳咳……” 霍九霖看向她的右手。 手背处的绷带全被血迹染红,血还在不断往外溢出。 他眸光微沉,眸中的怜惜一闪而过。 强势的语气中,却掺着几分前所未有的无奈。 “纪凛凛,你就非要这样气我吗?” 纪凛凛不说话,仍在不断咳嗽。 此刻的脸色也逐渐变得苍白。 霍九霖只好把掌心覆在她那只缠着绷带的手背上。 紧紧按压住她的伤口,不让血继续从里面流出来。 纪凛凛手上的血,在两人的手上辗转交融…… 罗马时间,凌晨一点三十分。 尤克医生和助手伊莎才刚上车,车也才刚驶出卡维拉庄园的大门。 就又接到了琳达的电话。 “尤克医生,有紧急状况,麻烦你立刻回来一趟。” …… 霍九霖坐在阳台的躺椅上抽烟。 一根接着一根。 皎白的月光悠然地洒在他那布满纹身的胸口。 把纹身的图案照得神秘莫测。 烟雾在阳台的上空反复缭绕,缓缓飘向外头的花园。 他掐了烟,侧身目光看向客厅。 烦闷。 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没来由的。 是因为没有睡到她,身体的性欲没有得到释放? 还是因为,她刚刚说的那番挑衅他的话? 还是因为,她说她的那个小男朋友,什么都比他好? 纪凛凛。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你刚刚说的话。 客厅里。 尤克站在纪凛凛身前,小心翼翼地替她把手背上那被血浸湿的绷带拆了下来。 纪凛凛疼得眉头紧皱,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助手伊莎用湿棉球小心地擦去纪凛凛手背上的血迹。 尤克再亲自替她消毒、上药、重新缠上绷带。 伊莎看着纪凛凛那十分钟前才止住血、包扎好的伤口, 这会儿又被弄得鲜血淋漓,绷带又被拆下,又被缠上。 这一个晚上,这小姑娘被这样反复地折腾…… 毕竟医者仁心,伊莎心中不免生出同情。 看着这个年轻的东方小姑娘脖子和领口处那密密麻麻的吻痕。 还有她几乎全都断裂的指甲。 再加上此刻她脸上那惊慌失色的表情。 伊莎自然也猜出来了—— 这一夜,这个小姑娘跟先生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看着纪凛凛那强忍疼痛的脸,还有那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终是不忍。 她把医用棉球扔了以后,拿了纸巾替她擦了汗。 而后,俯身在她身边,语重心长地小声提醒: “纪小姐,你以后要是想少受点罪,还是稍微顺着点先生吧。” 他们跟着霍九霖这么多年了,自然了解他的脾气。 她叹口气,又看着纪凛凛受伤的手背,继续说, “这本来两周就能痊愈的伤,现在怕是得要三周才能好了。” 纪凛凛看着伊莎的脸,也不说话,只默默哽咽。 伤口处理完毕后,尤克轻声轻脚地走向阳台。 面向霍九霖,轻声汇报道, “先生,纪小姐的伤已经处理好了。” 霍九霖远远看着那个坐在沙发上的女孩,点了头。 尤克小心翼翼地说:“那我……就先回去了。” 霍九霖眼神回应他可以,随后缓缓闭上眼睛。 尤克点头后,本想转身离开。 但又折了回来,还是忍不住多了句嘴, “先生,纪小姐的伤可再经不得折腾了。” “若是再折腾一次,怕是她的右手会就此废掉的。” 他屏息凝神,说了最后一句医嘱: “在性事上面,还请先生节制一些。” “若是……实在难以克制,也请先生手脚能轻一些。” 第35章 感觉怎么就那么天差地别? 霍九霖闻言立刻睁了眼,一动不动地睨着他。 眸中似乎翻飞着嗜血的杀气。 薄唇轻启,冷硬地吐出一个字:“滚!” “是。” 尤克立马闭嘴滚了。 尤克和伊莎离开后,霍九霖从阳台走回了客厅。 琳达踩着一双黑色的平底鞋,走到他的身侧,轻声汇报, “先生,纪小姐的房间已经清理干净了,床单也换成了全新的。” 霍九霖应了声:“嗯。” 随后,看着纪凛凛的脸,忍下心底的情绪:“自己能走吗?” 纪凛凛却不回话。 霍九霖走了过去,直接一把将纪凛凛抱了起来。 他没有把她抱回她的房间,而是抱着她,往自己的房间走。 一众女仆,包括琳达在内,就默默在后面跟着,不知道等下先生会不会有别的吩咐。 霍九霖把纪凛凛强行抱进了房间,并用脚把门用力踹上。 琳达看着门已经关上了,这才看向身后的一众女仆。 “你们都先下去吧。” 众女仆齐齐应声后转身离开。 “是。” 下了楼。 琳达叫住了其中一个女仆:“玛丽,你跟我来一趟。” 被叫到名字的那个女仆停下脚步,恭敬地跟了过去。 “是。” 琳达走进了一楼的一间杂物间。 玛丽疑惑地问:“女仆长,请问是有什么事要交代我吗?” “啪——” 琳达转身,一个反手就给了她一个巴掌。 玛丽吃痛,立马用手捂住脸,往后踉跄几步,对自己忽然被打的事情极为不解。 “女仆长,为什么……” 琳达看着她,轻蔑又不屑地说: “为什么?卡维拉的女仆守则还需要我来提醒你吗?” 昏暗的灯光落在她那张妩媚的脸上,把她的神情照得晦暗不明。 玛丽神色依旧疑惑,“女仆长,我不明白……” 琳达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一把刀,直接怼在玛丽的脸上。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玛丽被吓得腿一软,立刻跪下,慌乱地求饶, “女仆长请你饶了我吧?我就是觉得一时新鲜,才会化妆的。”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她边说,边用衣袖把脸上那极为浅淡的妆给擦掉。 “一时新鲜?” 琳达冷笑一声, “偷偷化妆想做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的那点花花肠子。” 话落,她扯开玛丽的手,毫不留情地把尖刀扎进了她的脸上,再用力往下一划。 “啊——” 玛丽的脸上瞬间就出现了一条骇人的血痕。 “别想着用这种方式妄图能得到先生的青睐。” “也不看看自己长个什么样子!你就算什么都不穿地站在先生面前,先生都不会看你一眼。” 玛丽捂着脸,痛得惨叫连连。 琳达睨着她,冷嗤一声。 “滚吧!从明天起,你不用再在这里工作了。” …… 三楼的房间里。 霍九霖把纪凛凛放在床上,却毫无温度地警告, “纪凛凛,既然跟了我,就别他妈再想你那个男朋友!” “我可不是什么天主教的教徒。” “没有什么禁止婚前性行为的训诫。” “今天晚上我可以不碰你,但最好,不要有下次。” “不然,我不介意浴血奋战。” 纪凛凛仍旧紧紧抱着自己,一言不发。 霍九霖说完,转身进了浴室。 纪凛凛一个人缩在床上哭个不停。 她现在该怎么办? 虽然她之前就已经知道霍九霖是个极为可怕的人。 但此时此刻,在身临其境地、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刚刚那场恐怖的经历后。 她对霍九霖的恐惧和讨厌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好想把刚刚发生的事情都告诉妈妈。 不行,妈妈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要是妈妈知道,肯定会担心的。 而且,霍九霖在这里的势力那么强大,她不能让她的家人牵扯进来。 好难受。 怎么办? 她能跑得掉吗? 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浴袍和那条黑色内裤被凌乱地扔在门口。 霍九霖站在花洒下,一丝不挂。 热水如注,肆意流淌在他线条硬朗的身躯上。 他微微仰头,任由水流冲击着脸庞。 可胸膛里的那颗心却被一股炽热的欲望搅得混乱不堪。 他眉头深锁。 本以为潺潺水流能浇灭体内那股狂潮般的欲火,带走那令他几近失控的燥热。 可欲潮却像是深植灵魂的野草,遇水反而疯长。 他呼吸逐渐粗重,脑海里不断闪过刚刚纪凛凛在他身下挣扎时的撩人画面。 那只手却不自觉攥成了拳,指节被掐得泛了白。 理智和欲望的激烈交锋后,终于缓缓往下。 身体也开始不自觉地微微颤栗。 没多久。 他苦笑又唾弃地关掉了花洒的开关。 妈的。 好像不管用了! 然后。 他想起了今天在车上,车子猛然往右边甩的时候。 纪凛凛那只慌不择路、在他身上一通乱抓的小手。 艹! 同样是五根手指,感觉怎么就那么天差地别? 他把身上的水快速擦干,裹上另一套干净的浴袍出了浴室。 外面,纪凛凛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第36章 岁不小了,都能结婚了 霍九霖走近几步,看着缩在床上安然酣睡的那一小坨。 女孩浓密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扇形的阴影,像蝶翼轻覆。 眉梢微微皱着,肌肤在黯淡的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贝齿无意识地咬着下唇,带着一抹稚气未脱的纯真。 几缕发丝凌乱地散在枕边,更添几分慵懒。 他把手上擦头发的毛巾扔了,在床边坐下。 心还挺大。 刚刚才经历了那么大的一场动荡,差点把他气到血管爆炸。 而现在,那闯了祸的小家伙居然还能这么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他轻轻叹息一声。 表情却不觉柔和几分,嘴角也连带着轻微上扬。 只是,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他看着床上那张睡得甜香的脸。 那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微微抬起,想要去碰一碰她的脸,可却又在半空顿住。 随后,他俯身过去,把旁边的被子扯了过来,轻轻给她盖上。 再起身,往门口走,出门后轻轻把门关上。 他去了二楼走廊尽头的书房。 坐在靠椅上,拿出手机,不疾不徐地拨了通电话。 “事情办得怎么样?” 忽然接到电话的乔科倒是很惊讶, “你现在不是应该在温柔乡吗?” “怎么还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他可清楚地记得—— 他们的那位当家人可是放着高效快捷的方式不采用。 非要兜好大的一个圈子。 动用律师团队,还搭上西西里的一块地,联合ds国际。 就为了去套路一只软萌的小绵羊。 不过还行。 虽然过程整得弯弯绕绕的,不符合霍九霖一贯的行事风格。 倒也是成功地把那只小绵羊骗到了他的庄园。 这会儿,不去吃他的小绵羊,跑来跟他打什么电话? 见电话那头的霍九霖没有出声,乔科继续打趣道, “我听说,尤克医生刚刚去了两趟你那里啊。” “我能理解你第一次破戒开荤,可能会有点收不住。” “但也别跟个愣头青一样,把人弄得一身的伤,还是得适可而止,你看她那细皮嫩肉的样子——” 他滔滔不绝的声音却被电话那头骤然打断, “汇报你的工作。” 乔科忽的一顿,忍住后面一通滔滔不绝的忠告。 得,那就汇报吧。 “你问哪件事?炸里奇赌场的事情?” 霍九霖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 乔科又更加惊讶了,“你什么时候连这种事情也开始关心了?” 霍九霖语气很生硬,“说事。” 乔科也就如实汇报,“半个小时前,瑞奥就已经让人把里奇的赌场荡成平地了,估计里奇现在正气得想杀人。” 对面的声音漫不经心:“好。” 乔科:“……” 合着大半夜打电话过来,就为了回个“好”? “还有别的什么工作需要我汇报的吗?” 霍九霖那边没有应答。 乔科询问道:“那我挂电话了?” 他等了三秒,对方依然没有回应。 正准备要挂电话时,却又听见了那头传来的声音。 “乔科。” 乔科握着手机,略一挑眉,语气调侃, “嗯,老板请说。” 霍九霖说:“她确实是受伤了,但不是被我做伤的。” 乔科:“……那?” 话题这是又回来了啊? 霍九霖言简意赅地回了句:“我没破戒。” 乔科眉毛一拧:“???” 霍九霖又缓缓开口,回答他刚刚的问题, “她不愿意,自己把自己给撞伤了。” 乔科觉得不可思议,很快接话, “你想做的事情,还有做不到的?” 更何况,对方还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绵羊。 很奇怪。 霍九霖虽然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也没有什么同情心。 但刚刚—— 在看到纪凛凛那样挣扎抗拒,绝望无助的眼神时。 不知道为什么,却忽然有点不忍。 回神后,他又说:“她太小了,才十八岁。” 乔科一听,想都没想,直接否定他的结论, “十八岁不小了。按照中国的法律,已经成年了。” “要是按照意大利的法律,十八岁都能结婚了。” 霍九霖好像听到了重点…… 乔科的声音还在继续,“再说,你又不是什么——” 霍九霖眯了眯冷眸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忽然被挂断电话的乔科:“……” 得,你是老板,让着你。 霍九霖在挂断乔科的电话后,又拨了一通电话。 “雷德,你去办件事。” 雷德礼貌恭敬:“先生,请吩咐。” 霍九霖把事情交代完后,把手机随意扔在办公桌上。 “啪——” 手机在桌上撞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叩叩——” 书房门被从外面敲响。 霍九霖扯了下自己的浴袍,看向门口。 “进来。” 咔哒。 门从外面被推开。 琳达手里捧着一个托盘,小心地走了进来。 “先生,我看您这么晚没睡,想着来给您送杯牛奶。” 她站在办公桌前,谨小慎微地汇报。 霍九霖抬头,掠过一眼她的脸,又把视线移到了她托盘上的牛奶上。 “放下吧。” 话说完,他低头看文件。 琳达弯下腰,把牛奶放在桌上,娇媚地回了一声:“是。” 把牛奶放下后,她并没有离开。 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看着霍九霖,出了神。 她的目光像是被磁石吸引住了一般,一寸一寸地在他的身上游走。 脸颊迅速升温,一抹红晕也从耳根迅速蔓延至整个脖颈。 他真的太迷人了。 平时的他,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 风度翩翩,优雅中又透着几分痞戾。 而此刻。 他穿着宽松的浴袍,碎发末梢还在滴水。 又显得禁欲撩人。 真的让她情难自持。 可她最爱的,是他的那双眼睛。 他看人的时候,眼神好像总是迷离慵懒,望不真切。 像秋夜的星空,似有万千星辰在其中闪动,幻灭。 只需轻轻一望。 便能将人的整个心魂都吸进去。 好似世间一切纷扰都在他的眼神里化为了乌有。 只剩下他眼里深情的世界。 仅仅只是这样看着他,已经让她欲仙欲死了。 霍九霖见她还没走,放下手里的文件,略微抬头,看她一眼。 “还有事?”声音淡漠无温。 琳达努力克制着自己那颗疯狂跳动的心脏。 “先生。” 她的制服是深v款,领口很低。 弯下腰来的时候。 胸前那两团傲人的浑圆上下起伏,像是要从衣领里面弹出来一般。 中间的沟壑也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霍九霖抬头时,目光不经意间从琳达的身上滑过。 “先站直了再说。” 琳达闻言,才直起了身子。 霍九霖拿起手机,看着屏幕。 顺便,等着她的下文。 琳达看着霍九霖,喉咙滚动了一下。 犹豫几秒钟才开口, “如果先生有需求的话,琳达愿意随时随地配合您。” 她的话说的很委婉,但暗示却非常明显。 第37章 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到 琳达是个很聪明,心思也非常细腻的人。 这一夜发生的事情,她自然也看得明明白白。 她知道,先生一定是在今天带回来的那个亚洲女孩那里碰了灰。 她也知道,先生今夜身上的欲火无处发泄。 她可以帮他,愿意帮他,她更,迫不及待地想要帮他。 霍九霖听完她的话,缓缓放下手机,抬头看向她。 “琳达。”语气沉稳却有力。 “如果你还想继续留在这里,希望你能认清你自己的身份。” 琳达听出来了,这是赤裸裸地拒绝了她。 不仅拒绝了,还在提醒他们的身份。 可她真的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仍在继续努力尝试, “要是……要是先生嫌弃我的身体,我用其他方式帮先生纾解也是可以的。” “手……或者……” 最后那个字还未出口,却被霍九霖冷倨的声音骤然打断。 “琳达!别说了!” 他忽然站了起来,冷厉的眸子睨过去。 琳达觉得很不甘心,仍在继续说, “可是那个纪凛凛,她根本就不懂先生您的好。” “不然今晚,她也不会让您这么生气了。” 虽然那个亚洲女孩,是先生第一次带回庄园来的人。 但她觉得,她不会看错。 “先生您,也并不是真的喜欢她。” “只是一时兴起,觉得新鲜,才会把人带回来的,对吧?” 霍九霖声音忽然提高了几个分贝,“够了。” 琳达被他浑厚的声音吓得僵在原地,好半天都不敢出声。 霍九霖看着她,眸色冷了下来。 “琳达,我的话只说一遍。” 语气中的威严不容置喙。 “你应该很清楚,我让你留在这里的原因。” “如果没有这层原因,你现在已经被人抬出去了。” “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我不希望再听到第二次,明白吗?” 琳达强忍心头那无尽的不甘,只好点头应道:“是,先生。” 话都说到这里了。 她也只好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 “先生忙完就早点休息吧,我就先出去了。” 说罢,她转了身,往门口走。 “等等。” 霍九霖却忽然叫住了她。 琳达闻声立马回头,水光潋滟的双眼充满期待地望向他。 “先生,还有什么事?” 心中还抱着“先生是不是改变主意了”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霍九霖却冷漠无情地提醒:“不该有的心思,尽早收起来。” 琳达愣在了原地。 “以后,你就跟其他人穿同款制服。” 闻言,琳达在心里苦笑一声。 连心里最后一点能让她自我欺骗的“区别对待”都没有了…… 霍九霖说完,顿了两秒。 坐了下来,低着头,也没去看她。 而后又不紧不慢地说了下一句, “你知道,我不喜欢别人化妆。” “以后,不要化妆了。” 他摆了摆手,“下去吧。” 这番话听完,琳达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 “好。” 应声后,她悲愤又羞愧地离开了书房。 大约二十分钟后,时间凌晨两点三十分。 霍九霖从书房离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轻轻推开门。 也不知道为什么。 有点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那只他带回来的小绵羊。 他没开房间的灯,借着走廊漏进房间的微弱光线,往里走。 走到床边,看向床上。 床上的被子拢成高高的一坨。 他伸手过去,把那坨被子轻轻往下扯了扯。 却发现—— 好像没看到人。 于是,他大臂一挥,把整张被子暴力掀开。 床上确实,空空如也。 他摸到床头的开关,开了灯。 漆黑的房间在一瞬间立刻亮了起来。 像白昼一样明亮。 霍九霖快速扫视了一圈房间。 随后又大跨步去了浴室。 都没有看到人。 他在浴室门口,目光在整个房间来回扫视。 纪凛凛啊纪凛凛。 还挺会跑。 难怪他刚刚洗完澡出来,她就缩在床上睡着了。 他还觉得,她怎么就这么心大。 明明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居然都能那样沉沉地睡下。 原来,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装睡。 还挺聪明。 也好得很啊。 霍九霖换下了浴袍,出了房间,喊了声, “索隆。” 三分钟后。 卡维拉庄园所有的佣人都在花园前面的空地集结完毕。 夜色笼罩着奢华的庄园,主屋里投射出刺目的光。 霍九霖阔步穿过走廊,往花园的方向走。 皮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响,似密集的鼓点,一下下敲在寂静庄园的上空。 冰冷的光辉映照着他紧绷的下颌线。 高大的身影在光影交错间显得冷峻又焦急。 管家索隆刚刚看完手里的监控,俯身把监控视频递过去。 “先生,我刚刚看了监控,监控只拍到了纪小姐从主厅的大门跑了出去。” “但主厅外面的监控系统全部出了故障。” “外面的监控画面全是黑的,什么也看不见。” 霍九霖根本没时间去管监控系统为什么会出现故障。 纪凛凛最后出现在监控里的时间是在四十分钟前。 他略作思忖。 足足有四十分钟。 足够她逃之夭夭了。 霍九霖面无表情地把监控视频塞回给索隆。 转头,看向那一众仆从,语气森然又狠厉地下令: “今晚,你们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要是找不到,后果,不用我多说了。” ps: 以后的更新时间改成每天早上8点-9点。 因为晚上更文总是卡我一整晚的审核…… 第38章 千万千万千万不要被发现 一众仆从面面相觑,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非常了解先生的脾气。 先生平日里极少动怒。 但只要他动怒,就意味着,事态极为严重。 再加上,凌晨两点多,紧急把庄园全体人员集结在了这里。 那更说明了事态的严重性已经达到了究极的程度。 索隆领下命令后,快速对一众仆从进行了任务安排。 他指着其中一个男仆,语速很快, “你立刻通知所有出入口的守卫,让他们严格把守,任何人都不能出入庄园。” “是。” 那男仆领了任务后便拿起对讲机开始执行。 索隆又转向其他的仆从。 “你们,负责搜寻花圃附近的区域。” “是。” “你们几个,负责搜寻主厅附近的区域。” “是。” “你们几个……” 一众仆从们领完任务后,就开始在庄园里紧锣密鼓地搜寻起来。 而与此同时—— 纪凛凛趴在草丛里,瑟瑟发抖地看着那一众佣人对庄园紧锣密鼓地搜索。 几个男仆在喷泉池附近的几处雕塑后面检查了一番,没有搜到人。 便朝花圃的方向走来。 那几个男仆拿着手电筒越走越近,他们脚下窸窸窣窣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纪凛凛看着他们逐渐走近的身影,惊恐地睁大双眼,一颗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办? 要被发现了吗? 她把自己的身子压得很低很低,匍匐在草丛里,轻手轻脚地往后爬。 她扯了扯旁边的藤条挡在自己的身上,趴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努力把自己藏在草丛里。 她今晚穿的衣服是绿色的,跟花圃里的那些绿植的颜色有些相近。 这件衣服是妈妈之前送她的生日礼物。 希望能给她带来好运吧。 千万千万千万不要被发现。 拜托了。 那几个男仆拿着手电筒在这边搜寻了一圈后,相互对视了一眼。 “这里没有,去那边找吧。” “好。” 说完,他们转身离开了。 呼…… 纪凛凛长长地呼出一口大气。 总算是躲过去了。 稍微松了一口气。 她仍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远远看着前面那些忙碌搜寻的身影。 直到他们搜完了花圃附近,确认花圃附近没有人。 这才去了其他地方。 纪凛凛才小心翼翼地从草丛里往外爬。 “嘶——” 她咬着牙,发出一声隐忍的轻嘶。 刚刚霍九霖对她用强的时候,她从床上跳下来,膝盖磕到了地板。 现在在草丛里爬,膝盖好疼。 手也好疼。 她皱着眉头,忍着疼,继续往外爬。 在快要爬出花圃的时候,她谨慎又小心地探出一个头,往外看了又看。 然后,趁着附近没有人的间隙。 她立马从草丛里爬了起来,不顾一切地往外跑。 她也不知道能跑去哪里。 总之就是一个原则,哪里黑,就往哪里跑。 不远处有一座不算高的建筑。 她也来不及想那么多了,头也没回地就冲了进去。 里面很暗。 她扶着墙往里走。 里面有很多房间。 其中一间的门没关。 她回头看了看,确认后面没有人跟过来,便推开了门,跑了进去。 刚进门,就立刻把门关上。 今晚的月色很好。 月光从窗外漏了进来,把屋里的陈设照得清晰明了。 屋里有两张并不宽敞的床。 旁边有个衣柜。 她走过去,拉开了衣柜。 里面挂着几件女仆装。 她这才明白过来,这里是佣人的房间。 思考片刻之后,她从里面取了一套女仆装。 她换上了那套女仆装,再把自己的衣服藏在床底下。 她忍着疼,艰难地把头发挽了起来。 又从梳妆柜上找到了一枚珍珠发夹,学着那些女仆的样子,把珍珠发夹别在自己的头上。 再跑到窗台前,蹑手蹑脚地往外看。 等待逃离的时机。 而主厅里—— 霍九霖交叠着双腿,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 面无表情,情绪却难测、难辨。 管家索隆站在旁边,体贴地递上一杯水。 “先生,先喝杯水吧。” 霍九霖不动声色。 索隆只好把水放在茶几上。 这时,一小队佣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停在他面前汇报道, “先生、索隆管家,花圃、喷泉、泳池附近我们都找过了,没有发现纪小姐。” 霍九霖依旧保持方才的姿势,没有回应。 另外一小队佣人也走了进来,汇报道, “先生,索隆管家,我们找了酒窖、所有的杂物间和暗房,都没有发现纪小姐。” 霍九霖捏着拳头,轻轻摩挲着指尖。 手伤得那么重,膝盖也磕伤了。 第一次来他的庄园。 对庄园的结构,也一点都不熟悉。 能跑到哪里去? 整个庄园这么多人,居然还找不到一个纪凛凛。 难不成……真的已经跑出去了? 管家索隆这边,时不时看向霍九霖。 边看,他额头开始边冒汗。 掌心也在不断地冒汗,整个湿漉漉的。 心脏也不由得加快跳动,“咚咚咚”的声响像战鼓在耳边敲响。 就怕先生动大怒,会直接把他们送去见耶稣。 他正想说点什么来缓和一下气氛。 可霍九霖却忽然睁开眼睛,拨了通电话。 乔科刚睡下不久,就又接到了霍九霖的电话。 声音拖着懒调,“出什么状况了?” 霍九霖直接了当:“纪凛凛跑了。” 乔科一听,立马精神了。 “啊?” 他想了想,十分客观地分析着: “你的庄园守卫森严,她怎么可能跑得掉?” “再说了,你不是说她都受伤了吗?” “一个伤员想跑出你层层把守的庄园,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人应该还在你的庄园里。” 霍九霖手指轻轻敲击着手机后壁,觉得乔科说的没错。 他的庄园守卫极为森严。 别说是一个人了,就连一只苍蝇,都很难飞得出去。 可万一,她真跑出去了呢? 那只小绵羊古灵精怪的…… 他决定双管齐下。 “乔科。” 思量过后,他在电话里冷静地安排: “你带一队人,封锁卡维拉庄园周边的所有道路,查看有无异常的足迹或者车辆经过。” “再带一队人,在全城各个车站、码头进行布控,仔细盘查每一个出入的旅客。” “对城内的旅馆、酒店展开地毯式搜索,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要是有情况,第一时间汇报。” 乔科点了下头,应道:“ok。” 霍九霖安排完,刚挂电话。 一个男仆脚步匆匆地跑进了主厅。 他几乎是连走带跑地,喘息很重,“先生。” 索隆看他着急忙慌的,立马开口,“人找到了?” 第39章 那就,陪她玩一玩 那男仆停下脚步,摇了摇头,“没有。” 又急匆匆地说:“刚刚我在花圃里发现了血迹,应该是纪小姐的血迹。” 他的话刚说完,霍九霖那双冰冷的眸子看了他一眼。 随即立刻起了身,抬脚往花圃的方向走了过去。 几个男仆拿着手电筒在花圃里照明。 霍九霖疾步往前走。 果然,在草丛的边缘发现了血迹。 他蹲下身来,摸了摸草丛上的血。 放在眼前细细看了一眼。 随后,缓缓起身。 “继续找。” “整个庄园所有的角落,都给我重新找一遍。“ 一众仆从立刻应了声,“是。” 随后,又紧锣密鼓地搜寻起来。 纪凛凛从窗户看出去。 几个女仆正行色匆匆地往这边走来。 她立刻躲到门后。 很快,门外便传来了说话声。 “这里我们刚刚不是找过了吗?怎么又要找?” “刚刚先生下了令,让我们把整个庄园所有的角落都重新再找一遍。” “你们还在叽叽喳喳聊什么呢?还不赶紧找人。” 纪凛凛躲在门后,呼吸又快又浅,好像怎么也吸不够空气一样。 下一秒。 吱呀—— 门忽然被从外面被推开。 纪凛凛连呼吸都下意识屏住了。 “啪——”灯被打开。 整个房间瞬间就被照亮了。 几个女仆从门外进来,开始在房间的角角落落仔细搜寻。 怎么办? 纪凛凛感觉自己的大脑都快要一片空白了。 会不会被发现? 其中一个女仆刚检查完衣柜,转过身来,正要往门后走。 纪凛凛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 赌一把吧! 她从门后的挂钩上取下了一条丝巾,包在自己的右手上,挡住那被染了血、明显刺目的绷带。 随后,以极快的速度从门后蹿了出来。 趁那几个女仆弯腰仔细检查房间的时候,偷偷混在了她们其中。 她把头压得很低很低,也学着她们的样子,装模作样地找人。 其中一个女仆忽然说了句, “这个房间没有,去隔壁的房间搜吧。” 说完,她转身出了门。 “好。” 其他的女仆应了声后,一起出了房间。 纪凛凛始终低着头,也一起战战兢兢地跟了出去。 她现在穿的是统一的女仆装,发型头饰跟大家都是一样的。 再加上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找人上面。 而且,纪凛凛全程又都低着头,存在感极低。 所以,其他女仆们并没有发现她。 她出了房间后,就立刻往外走,离开这座建筑。 她躲在一处雕塑后面,探出半个头往外看。 刚刚,那几个女仆没有发现她。 有没有可能—— 她要是顶着一个女仆的形象和身份走出大门庄园大门,也不会被人发现? 再加上,现在天还没亮。 那些佣人的眼神应该不会那么好。 她现在穿着女仆的衣服,应该……是可以混淆视听的吧? 虽然相当冒险。 可要是等天一亮,她再想逃,就难上加难了。 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赌一把了。 她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从雕塑后面走了出来。 凭着她刚刚进入庄园时的记忆,往庄园大门的方向疾步跑去。 可她哪里又会知道,在她从佣人的房间出来的那一刻, 她那跌跌撞撞奔跑的身影早已经落入了男人那双深邃好看的瞳眸里。 不远处,霍九霖静静地站在一棵树下。 如水的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倾洒而下,在他身上交织出斑驳的光影。 高大的身躯被照亮了半边,另一半则隐匿在深沉的阴影之中。 他望着女孩仓皇跑向朝庄园大门的背影。 却在原地不自觉轻笑一声。 膝盖不是受伤了吗? 怎么还能跑得那么快? 就这么想,离开这里? 索隆目光也追着那个小小的身影看。 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了。 纪小姐找到了。 他的那条命到底算是保住了。 他上前一步,在霍九霖身侧小声询问了一句, “先生,要不要让他们去拦人?” 霍九霖没有丝毫犹豫,“不用。” 索隆在身侧候着,等着他接下来的吩咐。 随后,霍九霖慢条斯理地开口: “告诉门口的守卫,让他们别拦人。” 既然他的小绵羊这么喜欢玩逃跑。 那就,陪她玩一玩。 索隆虽然极为不解,但还是应下了。 “是。” 霍九霖又给乔科打去了电话。 “人找到了,等下她会从卡维拉的大门出去。” “你让人默默跟着就行,不用抓人。” 乔科有几分疑惑,这是又要玩欲擒故纵? 但还是应了下来:“好。” 挂电话前,霍九霖最后提醒:“她身上有伤,让他们注意着点。” 乔科:“……行。” …… 纪凛凛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终于快要跑到大门口了。 二十分钟不知道有没有,但十五分钟肯定是有的。 明明就只有一个人住,也不知道他住这么大的房子做什么? 也不怕迷路。 不过幸好,这一路上都没有人发现她。 看来,她今晚的运气应该还是不错的。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天边已经开始泛起了淡淡的白色。 天马上就要亮了。 她得赶紧趁着天亮之前离开庄园。 她舔了舔嘴唇,放慢了脚步。 确认自己的制服和发型都还算得体,才鼓足勇气朝门口走去。 她微微低着头,尽量让自己不要慌神,镇定自若地往外走。 出人意料的,门口的守卫并没有拦她。 她之前想的那一套说辞都没有用上。 出了大门后,她仍旧保持刚刚的步调慢慢地行走。 也不敢加快速度,生怕被那两个守卫看出端倪来。 直到离开了他们的视线,她才加快了脚步,马不停蹄地往外跑。 第40章 让她入住,别让她看出破绽 她跑得很快很快。 快到连膝盖和手背的疼都忘记了。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 她估摸着,这里应该已经离那个该死的庄园有一段距离了。 这才,停下了脚步。 可还是不放心,她不断地往回看。 确认后面没有人追来。 才总算松了口气。 总算,从那个该死的庄园里逃出来了。 总算,逃离那个男人的掌控了。 纪凛凛轻轻拍着胸口,大口大口地换着气。 边换气,边抬起头往前看去。 不远处的转角,正好有一个出租车的停靠点。 但可能是因为太早了。 那里一辆等候的出租车都没有。 没有车。 她不会只能靠她的那两条腿走吧? 刚刚她逃跑的时候,精神高度紧绷,大脑对身体其他的感知力降低了许多。 她刚刚都感觉不到膝盖和手背的疼。 可是现在,人安静下来了后。 强烈又明显的痛感瞬间冲上了她的头皮。 再加上,她这一天一夜的精神都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一整晚都没有松懈。 此时此刻,她确实又累又困,整个人疲惫不堪。 实在是走不动了。 她左顾右盼。 但这个地方,显然还是不安全。 还是必须得赶紧离开这里。 可是这个时间点没有出租车,怎么办? 她身上又没有手机。 如果她再往外前走,也不知道下一个出租车停靠点会在哪里。 于是,她决定——在这里先等等看。 没准,过一会儿就会有出租车开过来了。 她下了决定后,就坐在路边的台阶上,心急如焚地等车。 而这时—— 一辆深蓝色的迈巴赫从后面的道路缓缓驶来。 霍九霖坐在车厢后座,淡淡命令,“停车。” “是。” 司机应声后,在路边停了车。 轿车隐蔽在了一棵树下。 霍九霖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个在出租车停靠点心急如焚的小小人影。 略一沉思后,他缓缓开口,“弄辆出租车过来。” “是。” 司机闻言,拿起电话开始交代起来。 纪凛凛坐在台阶上等了大概五分钟,都没有等到一辆出租车。 正想拖着她那沉重的步伐起身继续往前走。 而这时—— 一辆出租车忽然闯入了她的视线。 在看到出租车的那一刻,那种感觉,怎么说呢? 就像是在沙漠里快要渴死的人忽然看到了绿洲一般。 激动又兴奋。 等出租车停稳后,她拉开后车门快速上了车。 “小姐,要去哪里?” 出租车师傅回头看着她问道。 纪凛凛却忽然一顿。 要去哪里呢? 肯定是不能回公寓的。 霍九霖都已经把她公寓的里面的东西搬空了,现在公寓大概率是不能住人了。 最重要的是,他要是在庄园找不到她,一定会去公寓找她的。 当然,学校也不能回。 霍九霖也肯定会找到她学校去的。 费了这么大劲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她不能自投罗网。 她关上车门,认真地思考。 她在这里待了三个月,过的基本是公寓和学校两点一线的生活。 想了一会儿,她确实想不出还能去哪里。 只好跟出租车师傅说,“师傅,麻烦你先往前开吧,先离开这里再说。” “好。” 师傅启动了车子。 当出租车离开停靠点以后,树影下的深蓝色迈巴赫也缓缓启动了。 在后面远远地跟着。 出租车在路上行驶了大概半个小时。 天边不知不觉地被清晨的第一抹霞光给染红了。 纪凛凛看了看漂亮的天际后,又回神看着窗外的情况。 她看到,不远处有一家酒店,名叫quickpark hotel。 她立刻扭过头对师傅说,“师傅,麻烦你在前面的酒店门口停车。” “好的。” 师傅点头后,降低了车速,把车停在了那家酒店门口。 车停稳后,纪凛凛问道,“师傅,请问多少钱?” 师傅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复。 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随便报了个数:“20欧元。” “啊?”纪凛凛有点吃惊。 她觉得这个车费有点过于便宜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 罗马的出租车,夜间的起步价都要12欧元起,然后后续每公里1.5欧元。 她刚刚至少坐了半个小时的车。 车费怎么会才20欧元? 不过她现在着急下车,也来不及细想了。 “谢谢。” 她支付了车费以后,很快地下了车。 然后,一瘸一拐地往那家酒店走了进去。 她在前台停了脚步,“你好,我想办理入住。” 前台的美女微笑地接待, “好的小姐,麻烦出示一下您的有效身份证件。” 前台美女名叫吉娜。 她看出了这位小姐并不是当地人,便缓缓补充道, “提供护照也是可以的。” 纪凛凛闻言,直接整个人萎靡不振了。 她昨晚逃跑的时候太着急,根本没时间去找她的身份证件放在哪里。 就只带了点钱,仓促地跑了出来。 没有有效的身份证件的话,要怎么办理入住? 纪凛凛咬着嘴唇一筹莫展,但还是打算尝试一下。 “抱歉,我身份证件没带——” 这时,台面的座机忽然响了起来。 吉娜看向纪凛凛,“抱歉,我先接个电话,” “好。”纪凛凛礼貌地点头。 吉娜拿起听筒,礼貌地接听,“您好,quickpark hotel。” 对方是个中年男人:“不用确认她的证件,直接让她办理入住。” 吉娜听到对方的声音,先是一愣。 而后立马回复道:“好的。” 对方最后又提醒了一句:“别让她看出破绽。” 吉娜点头:“明白。” ps: 宝们早呀~记得吃早餐哦~ 还有一章还在写,我争取10点前哈~ 第41章 不会还在抓那只逃跑的小绵羊吧? 挂断电话后,吉娜抬头看向纪凛凛。 疑惑地发问,“小姐,您刚刚要说什么?” 纪凛凛虽然也不想麻烦别人,但眼下她确实没有其他办法了,只好神情为难地说, “我的身份证件没带在身上,能不能麻烦通融一下,让我破例办理一下入住?” “我现在,真的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吉娜故作沉思后,“这样啊,那你在这里登记一下你的身份信息吧。” 纪凛凛一听,立马喜出望外,“谢谢。” 她想去拿笔填资料,可她的右手受伤了,根本没办法握笔。 吉娜看出了她的困扰,就贴心地说, “你可以把你的身份信息告诉我,我帮你填。” 纪凛凛忙道谢,“谢谢,我叫纪凛凛,十八岁,是罗马美院的留学生。” 入住手续办理完成后,纪凛凛便拿着房卡去了房间。 刚进门,就立刻把门后的三道大锁给锁上了。 这才小心翼翼地坐在床上。 胸膛里的那颗心,总算是落定了下来。 她脱了鞋,疲惫地躺在床上,双眼放空。 这一夜,真的是,又累又惊险。 不过好在,现在终于是逃离了那个疯子的魔爪。 可没一会儿,她旋即想到了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视线又在一瞬间清明了起来。 她现在还穿着霍九霖庄园的女仆装。 这太显眼了。 要是霍九霖派人来找她,她穿这个衣服一定会被发现的。 不行,得赶紧把身上这套女仆装给处理掉。 想到这里。 她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打开门,急匆匆又去了酒店前台。 吉娜看见她又急匆匆跑了过来,率先开口询问,“小姐,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吗?” 纪凛凛看向她,礼貌地询问, “请问,可以麻烦你等下去帮我买一套衣服吗?” 现在天已经亮了,她实在不方便穿着这套衣服在外面晃。 吉娜没有在第一时间答应,脸上的表情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 “小姐不好意思,我忽然想起我有个非常紧急的电话要打,我先去打个电话。” 纪凛凛当然能理解,“没关系,那你先打电话吧。” 吉娜从座位起了身,一直往后走。 直到彻底离开了纪凛凛的视线。 才拿起了手机,拨了电话,如实汇报道, “刚刚办理入住的那位纪小姐让我去帮她买一套衣服。” 她非常不确定,“这个,我要答应吗?” 电话那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应。 深蓝色的迈巴赫停在离酒店不远的路边。 车厢里。 司机握着手机回头,捂住话筒,询问坐在后座的霍九霖, “刚刚纪小姐让酒店帮她去买一套衣服,她们不知道能不能答应。” 霍九霖闻言,脸上却露出淡淡的笑颜。 警觉性还挺强。 还知道要把女仆装给换下来。 他远远地看着酒店大门口,缓缓地说, “衣服去帮她买。” “再给她送份早餐过去,让她吃完早餐好好睡觉。” 昨晚,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 那只小绵羊现在肯定又累又饿又困。 司机领下领命,“是。” 他回头,正要回复电话那头的吉娜。 “等等。” 霍九霖却又忽然叫住了他。 …… 酒店前台。 吉娜的问题在得到回复以后,就礼貌挂了电话,走回座位。 随后,抬眼看向纪凛凛,微微颔首, “小姐,你刚刚是说让我帮你买衣服吗?” “对,”纪凛凛眉梢轻轻皱起,有些不好意思,“就是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 吉娜犹豫了片刻,看着她手上的伤,十分体贴地答了应下来, “你伤得好像挺严重的,确实不太方便,我等下帮你去买吧。” 纪凛凛的眼睛亮了亮,把买衣服的钱递给她。 “谢谢你,就随便帮我买一套方便运动的衣服就好。” 吉娜收了钱点头,“好。” 纪凛凛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把三道大锁锁上后,再一次疲惫地躺在了床上。 她能想到的风险,应该都处理妥当了吧? 她觉得,她逃出来的这一路都极为谨慎。 应该没有留下什么能被霍九霖找到的痕迹吧? 约莫五分钟后。 “叮咚——” 门铃忽然响了。 纪凛凛听到门铃声,立马警惕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站在门后,从猫眼往外看去。 门外是那位前台美女。 纪凛凛这才放下警戒,轻轻打开门。 吉娜面露愧色地道歉,“抱歉纪小姐,现在太早了,服装店还没开门,衣服还没帮你买到。” 纪凛凛虽然略显失落,但也能理解,“没关系。” 吉娜看着手里的托盘。 托盘里放着三明治、意式薄饼、帕尼尼、各种小蛋糕,牛奶。 “这是酒店免费为客人提供的早餐,小姐先吃点早餐,再好好睡一觉吧。” 纪凛凛看着她托盘上的早餐,肚子确实开始咕咕地叫了起来。 她抿唇点头:“谢谢。” 吉娜知道纪凛凛的手不方便,便说: “我帮你把早餐放在桌上吧。” 纪凛凛点头,让出路来,“好,谢谢。” 吉娜把托盘放在房间的桌上,转身, “我中午再给你把衣服买过来,你看可以吗?” 纪凛凛点了点头,“真的辛苦你了。” 吉娜微笑地摇摇头,“不客气,是我应该做的。” 她说完,就离开了。 纪凛凛把门关上后,坐在椅子上,开始吃起早餐来。 吃完早餐过后。 肚子饱了,一股强烈的困意也涌上了大脑。 她起身钻进了被子里,打算好好睡个觉。 其他的,等睡醒再说吧。 * 罗马时间,上午九点。 停在路边的深蓝色迈巴赫里。 霍九霖靠在后座,闭目养神。 手机震动。 他摸出手机看了眼屏幕。 电话是乔科打来的。 “你昨晚是不是答应里奇,让雷德律师拟西西里和米兰那两块地的合同?” “里奇现在正带着他的一众律师团队怒气冲冲地在卡维拉总部等。” 霍九霖拉了拉手腕处的袖子,看了眼时间。 随后,不疾不徐地回,“让他等着。” “你倒是淡定得很啊!” 对面的乔科表示有点无奈,“你不会不记得你昨晚做了什么事情吧?” 霍九霖兴致缺缺。 乔科说, “里奇的赌场在一夜之间全被你荡成了平地。” “你想不想看看,他现在脸上的表情?” 霍九霖淡淡地回:“不想。” 乔科:“……” 行吧,里奇这边,他自己应付吧。 准备挂电话前,他又有点好奇, “你现在,在做什么?” 霍九霖睁开眼睛,看向quickpark hotel的门口。 “在忙。” 乔科问:“不会还在抓那只逃跑的小绵羊吧?” 霍九霖不置可否,话锋忽然一转, “西西里的地和米兰的地,可以给里奇。” “具体操作,你看着处理。” 说完,他把电话直接挂了。 乔科眉心突突地跳。 有那么一瞬间。 他觉得,他是时候该回家继承他的豪门家业了。 这给霍九霖打工,真他妈的累啊! 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感叹了一句:色令智昏! 三个小时后,罗马时间中午十二点。 纪凛凛沉沉地睡了一觉后,感觉身体轻松了不少。 她转了转脖子,进了洗手间。 简单洗漱过后。 “叮咚——” 门铃响了。 纪凛凛放下毛巾,轻轻走到门口,往外看。 是那位前台的美女。 “小姐,我来给你送衣服。” “好的,稍等。” 纪凛凛解开那三道大锁,开了门。 门打开,她刚抬头—— 却发现,门口的身影已经换成了另外一个人。 在认清那人是谁后—— 纪凛凛瞳孔骤缩,整个人下意识往后退。 第42章 你的手在我这里,用处极大 没走两步,她感觉不仅腿软。 好像浑身上下都软下来了。 然后,整个人脱力地往下坠。 霍九霖跨步上前,把即将跌到地上的纪凛凛一把抱住。 女孩子那软乎乎的身体就直接跌进了男人坚硬又温热的怀抱里。 纪凛凛睁着惊恐的眼睛盯着他,脸色苍白。 紧张得连舌头都捋不直了。 “你、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霍九霖看着纪凛凛,只是轻轻地笑了笑。 “不是让人给你买衣服吗?” “我亲自来给你送。” 一旁的吉娜闻言,把手里的纸袋递了过来,放在旁边的桌上。 “纪小姐,你的衣服。” “还有,你的钱。” 纪凛凛的视线从桌面的纸袋上收了回来。 那颗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你……” 她侧头看了眼吉娜,又看了看霍九霖。 终于恍然大悟,“她……是你的人?” 霍九霖余光瞟过一眼吉娜,示意她下去。 吉娜会意后点头离开了。 霍九霖把人抱进房间,轻轻放在床上。 侧头看了眼旁边的托盘。 早上送来的食物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人看着瘦瘦小小的,吃得还不少。 “纪凛凛,既然做了我的女人,是不是多少也该了解一下我?” “quickpark这个品牌,是我旗下的酒店产业。” 纪凛凛感觉天都要塌了:“……” 她到底是有多倒霉…… 才会在茫茫的原始森林里,随便一跳,就准确无误地跳进了一棵食人花的嘴里? 霍九霖看着她还没反应过来的震惊表情。 那他就继续好心地替她答疑解惑, “哦对,那个出租车司机也是我的人。” 纪凛凛咽了咽口水,连嘴唇都在抖,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霍九霖也就坦然地告诉她,“你从佣人的房间出来的时候。” 纪凛凛一听,更为震惊了。 “那你,为什么在那个时候不拦下我?” 霍九霖却忽然弯下腰,蹲在她身前。 语气里好似还透着淡淡的宠意, “反正我没事,你既然想玩,就陪你玩一会儿。” 纪凛凛感觉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半晌发不出一丝声音。 所以。 她能从庄园里一路跑出来,完全是霍九霖故意放她走。 出庄园大门的时候,门口的守卫没有拦她。 她当时甚至还觉得窃喜。 难怪,她早上心急如焚地等出租车的时候,就出现了一辆车。 而且,车费还那么便宜。 她当时还以为,她看到了沙漠绿洲。 没想到,是海市蜃楼。 原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刻意安排的。 他让她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已经成功逃脱了。 等她彻底放松警惕的时候,他再忽然出现,彻底击碎她的梦。 把她轻轻松松地玩弄于股掌之上…… 这个男人。 他的心思城府好深好深。 他真的,好可怕。 纪凛凛感觉自己身体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样,动弹不得,大脑也快要一片空白了。 “但是纪凛凛,玩够了吗?” 霍九霖却忽然轻轻捉着她那只缠着绷带的右手,放在眼前看了又看。 绷带上染上的血迹都已经干了。 “玩够了的话,就跟我回去,我让他们给你换药。” 纪凛凛却把手从男人掌心抽了出来,硬气地说,“我不要。” 霍九霖也没恼,只慢条斯理地说, “尤克说,你的手要是再这么折腾,就会彻底废掉。” “你不是学艺术的吗?以后不想画画了?” 听到这话,纪凛凛却又在一瞬间顿住了。 她低头咬着唇,定定地看着自己的手。 那一瞬间,又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涌了上来。 霍九霖从旁边的纸袋里拿出吉娜帮她买的衣服。 是一条卡其色的针织连衣裙。 他抬着她的下颌,轻轻地问,“不是让人帮你买衣服吗?要不要换上?” 纪凛凛没有回话。 她让人买衣服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躲避他的搜捕。 现在她都已经被他找到了,她还换什么衣服? 霍九霖见她不说话,就调笑一句,“怎么?在我面前换衣服,还害羞?” 眼下,他看着纪凛凛穿着这套女仆装。 不知道为什么。 莫名地觉得这套衣服好像还挺好看。 平时他庄园里的那些下人穿着女仆装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时候。 他怎么看怎么觉得烦。 好像自从这只小绵羊出现以后。 他好像就哪哪都不对劲了。 连他自己之前做过十几年的事情,昨晚在浴室做的时候,居然还失败了…… 妈的。 这个纪凛凛真他妈的有毒。 纪凛凛当然不知道霍九霖在想什么。 她低着头不言不语,只轻微吸了一下鼻子。 她觉得,她现在好像缓过来了一些。 身体没刚刚那么软了,力气也在一点点地恢复。 怎么办? 她难道又要被这个恐怖的男人带回他的老巢去吗? 不。 跑吧。 想到这里,她直接一把推开霍九霖。 以极快的速度从床上跳下,不顾一切地往外门口跑。 可却在经过房门的时候,不小心又撞到了那只缠着绷带的右手。 “啊——” 她拧眉痛呼了一声,脚步却也没停。 可她正要跑到电梯口时,右臂却又被男人轻松拽住了。 纪凛凛还想跑,可却动弹不得。 “你放开我。” 她死命地甩开自己的右臂,甩不开。 可手背的伤却令她痛到眉头都舒展不开了。 “纪凛凛,你是真的不想要你的手了是不是?” 男人的声音有几分斥责。 好像还有浅浅的心疼。 纪凛凛倔强地想要挣脱:“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 男人低眸,却忽而轻笑了一声。 “纪凛凛,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你既然是我的女人,那么,你的身体,和你的器官,都是我的。” “自然,也包括你的这双手。” 他握着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摩挲。 思绪又飘到了昨晚—— 他在浴室,失败的事情。 他说:“纪凛凛,你的手在我这里,用处可是极大的。” ……什么啊? 纪凛凛完全听不懂。 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当然,她也不想去弄懂他的逻辑。 纪凛凛知道自己再强行跑,肯定是跑不掉了。 就打算改变策略,尝试跟他商量商量。 “霍九霖,我知道你为了救乌泰,破费了15个亿。” 霍九霖一听,抬着眼皮看向她。 还算有点良心。 还算是知道心疼他的钱了。 “你想说什么?” 好了,重点来了。 纪凛凛鼓足勇气开口, “我……我的意思是,我可以想办法把钱还你,填补你的损失。” “你……能不能放过我?” 她当然不是真的想要还钱。 她怎么可能拿得出15个亿? 只是想采用迂回策略,试探一番。 霍九霖却倏地笑了起来,“你觉得我缺那15个亿欧元?” 他的话倒是把纪凛凛想说的话给堵住了。 那可是15个亿欧元啊…… 她爸爸的全部财产加起来都不知道有没有15个亿欧元。 霍九霖,是真的豪。 她犹豫再三,还是非常没有底气地开口, “那你……缺点……什么?” “我们商量一下,我看我能不能……” 霍九霖把话接了过来,毫不犹豫地打断, “你当然能。” 第43章 要么按电梯,要么我现在就吻你 ??? 什么? 纪凛凛懵了。 他的意思是不是,这件事情有可以谈判的余地? 霍九霖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淡淡一笑。 那好看的笑容里好似有几分兴味。 “留在我身边,把你的伤养好,再来跟我谈交易。” 纪凛凛却看得毛骨悚然。 “叮——” 电梯到了,门正好打开。 霍九霖直接把纪凛凛打横抱起,走进电梯。 “霍九霖,你放开我。” 身体忽然悬空,纪凛凛本能地在男人怀里挣扎。 可霍九霖的手臂却将她抱得很紧很紧。 纪凛凛的身体就像冻僵了一样,根本动不了。 霍九霖两只手抱着纪凛凛,腾不出手来按电梯。 他低头看着纪凛凛,轻轻吐出一句,“按电梯,一楼。” 纪凛凛却动也没动一下。 想要通过这种赌气的方式来逼迫他把她放下来。 霍九霖没松手,只弯了弯他好看的眉眼。 把头压得更低了,“纪凛凛。” 低到纪凛凛都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在她的脸上缭绕。 霍九霖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几分逗弄, “要么乖乖按电梯,要么,我现在就吻你。” 此言一出,纪凛凛立马把头别开。 乖乖伸出左手,第一时间按下了一层的按钮。 电梯门上映照着男人笑得分外好看的眉眼。 “嗯,真乖。” 纪凛凛将头扭到一侧,看着控制面板上逐渐减小的数字,心中忐忑不安。 明明只有十几层楼,可她却感觉好像度过了几个世纪那样漫长。 “叮——” 电梯门打开。 霍九霖把纪凛凛抱出电梯后,径直出了酒店大门。 司机见人来了,主动上前拉开车门。 霍九霖把纪凛凛抱进了车里,自己也上了车。 “咚——” 车门关上。 司机侧过头来,恭敬地询问,“先生,现在去哪里?” 霍九霖答:“回庄园。” “是。” 司机启动了轿车。 轿车大概行驶了十来分钟,却忽然减速了。 霍九霖抬头看向前面,“怎么回事?” 司机回头汇报情况,“先生,前面有交警在查车。” 纪凛凛也扒着窗户往外看。 前面,确实有几个穿着交警制服的工作人员在与车主核对确认着什么。 霍九霖淡淡下令,“直接开过去。” “是。” 司机又提了车速。 一个交警忽然从前面跑了过来,对他们的车不断摆手,示意他们停车。 司机怕把人撞上,只好停了下来。 “叩叩——” 这位交警敲了敲车窗。 司机缓缓降下车窗,“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例行检查,麻烦出示一下证件。” 交警说完,从主驾驶座的车窗往里看。 司机侧头看了眼霍九霖,询问他的意思。 霍九霖朝他眨了下眼睛,示意他出示证件。 司机这才回头,从前面的储物柜里拿出了证件,递给那位交警。 交警看完后,把证件还了回来。 又从驾驶座的车窗看向后排。 后座坐着一个身着黑色英伦西装,眉宇间英气十足的男人。 男人的手指搭在膝盖,身姿挺拔却放松,脊背微微靠着椅背。 脸上的表情轻松自然,却看不出情绪。 漫不经心,又优雅矜贵。 而男人的旁边,坐着一位年轻的女士。 这位女士穿着蓝色的女仆装,右手缠着绷带,绷带还有已经干透的血迹。 而且,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紧张,还有些恐惧。 这么看起来,这位女士好像有点像被胁迫的。 这位交警很年轻。 是前几天刚从别的城市调来罗马的,对罗马的情况并不十分了解。 自然,不认识卡维拉的这位当家人。 他多了个心眼,走到后排,敲了敲后排的车窗。 “叩叩——” 听见敲击声,霍九霖缓缓降下车窗,露出了他英气的半张脸。 交警看向纪凛凛,非常负责任地询问, “这位女士,请问你是否需要帮助?” 纪凛凛看向他,犹豫了很久,却迟迟不敢开口。 “我……” 她其实真的,很想把情况告诉这位交警。 但,她又不敢。 经过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她已经清楚地知道霍九霖在罗马的势力到底有多庞大。 要是她把事实告诉这位交警,他敢管吗? 他只是一个年轻的交警,又有能力管吗? 上次她和乌泰去警局报警,连警局都不敢插手,最后直接把他们赶出来了。 更别说眼前这位还只是一个负责交通管理的交警了。 思想斗争做了很久,纪凛凛仍旧一言不发。 那位交警看出了纪凛凛的担忧,继续说: “这位女士,不用担心,如果你遇到了什么困难,可以告诉我们,我们会帮助你的。” 纪凛凛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她知道,他帮不了她的。 她也不想连累他。 而,在旁边全程一言不发的霍九霖,却忽然眼皮一抬,冷厉的眼神睨着那位交警。 语气也冰冰凉凉,“你,想对我的小女仆打什么主意?” 纪凛凛听出霍九霖声音里的情绪了。 他好像快要动怒了。 她甚至还看到,他已经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西装外套里。 他要做什么? 他要,掏枪!!! ps: 更新时间恢复到上午9点前哈!大家晚安! 第44章 你摸我两次,我说过你一句吗? 不好! 纪凛凛立刻预警。 她担心极了。 害怕那个阴晴不定的霍九霖会伤害这位乐于助人的交警。 她来不及思考,下意识惊呼了一声。 “霍九霖!” 惊呼的同时,从座椅上一跃而起,整个人扑到了霍九霖的身上去。 那只颤巍巍的小手也直直地朝男人的腰部伸了过去。 想要去按住他那只伸进西装口袋里正要掏枪的手。 不过一秒钟。 女孩子那软乎乎的上半身就整个扑到了霍九霖的身上。 然后她艰难地扭头,神色紧张地看向那位交警,语速极快, “交警先生,我就是他的、他的女仆。” “我没事,不需要帮助。” 看着车厢里那暧昧地贴在一起的两个人。 那位交警不禁在原地皱了眉。 所以…… 这就是把一个女仆带在车上的原因? 不过他仍旧将信将疑,也没着急走,还想再多问问。 “这位女士,你说的是真的?” 纪凛凛闻言,连连点头。 那位交警的眉头却拧得更加厉害了。 他总觉得不大对劲。 而这时,他的耳麦里却忽然传来了浑厚又急促的声音。 “麦克,你现在正在查的那辆车,给我立刻放行。” 麦克走远了两步,刻意避开那辆深蓝色的迈巴赫,对着耳麦小声汇报, “队长,我觉得车上好像有状况。” 耳麦里又传来队长的急促的声音, “不管车上有没有状况,你现在给我立刻放行!” 麦克还是有点不放心,“可是……” 队长嗓门儿很大:“谁的车你都敢查!你这条命是不是不想要了?” 麦克一头雾水,“队长,这是谁的车啊?” 他话音刚刚落下,旁边那辆蓝色迈巴赫已经快速启动,往前行驶。 直到离开了例行检查的关卡,都没有任何一个交警敢上前拦车。 麦克看了过去,还想追:“哎,别走!” 这时,交警队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重重抓着他的肩膀。 “别追了!” 麦克就疑惑地收回眼神。 队长提醒道:“要是再晚一步!你小子可能人头都不保了。” 麦克的眉头都皱成菜干了:“队长,那辆车到底是谁的车的?” 队长长叹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告诫: “记住,以后车牌前带字母‘kwl’的车一律别查,直接放行!” “至于刚刚那是什么人,你去查查卡维拉就知道了。” …… 深蓝色迈巴赫,后座。 纪凛凛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扑在霍九霖的身上。 她回想起刚刚的事情,就觉得后怕。 不过幸好,现在车已经开了。 不然,她真的担心霍九霖会一激动而把刚刚那个交警给打死。 要是他是因为想要帮助她而丢了命,她一定会内疚自责到死。 她深呼口气。 紧绷着的一颗心也松懈了下来。 “我的小女仆。” 发顶忽然传来男人不急不缓又略带几分柔和的声音。 听到他的声音,纪凛凛才意识到—— 她现在这个姿势十分的不雅。 她挪了挪身子,想坐直起来。 可男人粗粝的大手却紧紧压在她的肩膀上。 她起不来。 她屏住呼吸抬头看他。 却整个撞进了男人那双深邃又清冷的眼睛里。 她一双秋水剪瞳满是惊恐与不安。 像一只被猎豹逼至绝境的小鹿,浑身还在微微颤抖,只能脆弱无助地任人宰割。 霍九霖却用两根手指轻轻把她几缕垂落的黑发拨到耳后。 “纪凛凛,你这委屈巴巴的表情,搞得好像是我欺负你了一样。” 纪凛凛拧眉os: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霍九霖又笑着说,“明明是你一直在占我的便宜。” 纪凛凛呼吸急促又紊乱,胸口也剧烈地起伏着。 她没听懂他的意思,下意识开口,“什么?” 男人眼神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底噙着滚烫浓稠的欲。 “还舍不得松手?” 听完他的这句话后。 纪凛凛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天呐。 她又瞬间感觉突遭了五雷轰顶。 他。 他。 他。 怎么会,又一次……撞到了她的手里? “不,我……” 纪凛凛挣脱开他的桎梏,紧张地从他身上弹了起来。 把那只闯了祸的手藏在背后不断摩擦。 慌张地忙解释,“我刚刚是怕你会用枪去伤害那个交警,所以才会扑过来,想挡住——” 话还没说完,却被男人打断:“纪凛凛,别狡辩了。” 纪凛凛:“……” 她狡辩什么了?她说的明明就是事实啊。 霍九霖从她身后捉出了她的手,盯着她的手看了看,却忽然笑出了声。 然后,说了后半句,“纪凛凛,你就是想摸我。” 纪凛凛想把手从他手里抽回来,直摇头:“不是。” 她真的好冤。 霍九霖忽然又正色了起来:“纪凛凛,做人不能这么双标。” 纪凛凛:“???” 怎么又扯到双标上去了? 霍九霖看着她。 茶褐色的眼眸色泽浓郁纯粹,像上等的宝石一般。 明明灭灭间,深邃中好似又透露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 “昨晚,我就轻轻地碰了你一下,你就要死要活的。” “还把自己的手撞成这个样子。” 纪凛凛内心憋屈:轻轻……碰了她一下? 他昨晚……明明是企图要强奸她…… 落到一个强奸犯的手里。 下意识的反应不挣扎反抗,难道还要主动递套吗? 霍九霖轻轻松了手,嘴角却勾出好看的弧度。 “可是纪凛凛。”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 像冬日里的暖阳,虽不炽热,却像能驱散阴霾。 “你这样明目张胆地,在车上摸了我两次。” “我有说过你一句吗?” 第45章 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纪凛凛:“……” 面对他那样毫无逻辑的言语。 纪凛凛不想说话了。 真的。 四十分钟后。 深蓝色迈巴赫缓缓驶入卡维拉庄园。 琳达原本正在调教女仆,在看到车驶入庄园后,也立刻跑了过去。 车停稳后,管家索隆上前恭敬地拉开车门。 “先生。” 霍九霖修长笔直的腿从车里利落地跨出,下了车。 琳达也上前,微笑着开口,“先生,您回来了。” 霍九霖压根没搭理她。 只是朝车里看了一眼,又弯下腰,把纪凛凛从车里抱了出来,大步流星地往主厅的方向走。 琳达就站在原地,看着霍九霖把人抱进主厅。 那双魅惑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妒火。 像两簇跳跃的幽绿鬼火,交织着疯狂的不甘和愤怒。 这个纪凛凛,她居然,又回来了! 昨天晚上她都已经把外面的监控破坏掉了。 都已经给那个纪凛凛把路铺得那么平坦了。 这都跑不掉吗? 明明都已经跑出庄园了,居然还能被先生找回来。 她怎么会那么蠢! 想到这里,琳达不自觉咬了咬后槽牙,手也不自觉地握成了拳。 恨得牙痒。 尤克和伊莎已经等在主厅的门口了。 “先生。” 见人来了,他们齐齐上前问候。 霍九霖把纪凛凛放在沙发上坐着,看向尤克和伊莎,面无表情地说了句,“换药。” 说完,他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是。” 尤克应声后,把背上的医药箱放在一旁,打开,在里面找起工具。 他拿出工具,看着纪凛凛手上的绷带。 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什么也不敢多说。 昨晚他明明交代过医嘱,提醒过纪小姐的手不能再折腾了。 可这…… 哎。 他是真的有点心疼这个东方姑娘。 先生也真是的。 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虽然心疼,但也做不了什么。 谁让他也是个天选的打工人呢? 他帮纪凛凛换好药,又重新给她缠上绷带。 把医药箱的盖子合上后,本着医生的职责,他还是本能地想说医嘱。 但他觉得,先生一定听不进去。 只是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霍九霖看出了尤克欲言又止,眼神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说。” 尤克只好硬着头皮说:“先生,纪小姐的手,都反反复复地折腾了好几轮了。” 又语重心长地说了后半句,“真的不能再折腾了。” 说完后,他立马警惕地后退,就怕惹得先生不高兴了。 霍九霖听完,并没有动气,而是目光沉沉地看向纪凛凛。 “听到了吗?” “所以,这几天给我乖乖待在庄园,别再闹腾了。” 纪凛凛很是惧怕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下意识低着头。 “不行,我要去上课。” 霍九霖的话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等你手好了再去。” 纪凛凛其实知道自己应该是拗不过他的。 但还是想垂死挣扎一下,“可是……” “纪凛凛!” 霍九霖再次绝情地打断。 “在我这里,没有可是。” “你的手什么时候好,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庄园。” “要是你再闹腾,手废了,那正好,永远也不用出庄园了。” 纪凛凛听到这里,只好见好就收,不敢再多说了。 怕等下她说得更多,她可能会被他一直囚禁在这个破庄园里也不一定。 尤克和伊莎给纪凛凛处理完伤口后,离开了庄园。 霍九霖侧眸时,眼神又落在纪凛凛身上穿着的那套女仆装上。 忽然有一种恶劣的趣味滑上心间。 “纪凛凛。” 他忽然喊了这么一声。 纪凛凛顿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霍九霖目光没动,笑着说,“以后你在家里,就穿这套女仆装。” 纪凛凛皱着眉头:“……” 跑不掉。 也打不过。 依你。 总比,让她穿房间里那些布料都没有几片的情趣内衣强。 她只能乖乖点头:“好。” 索隆上前几步,俯身在霍九霖身边。 “先生,午餐已经准备好了。” 霍九霖闻言,看了眼纪凛凛,“自己能走吗?” 纪凛凛抬眼看他,“要做什么?” 霍九霖笑,“你想做什么?当然是带你去吃饭。” 纪凛凛犹豫了一会儿,才慢慢悠悠地说, “我想先去洗个澡。” 她昨晚在花圃里面躲了那么久,还在土里爬了半天,然后又发了疯一般在外面跑了半天…… 现在她真的很想去洗个澡。 浑身都脏兮兮的,根本就没有胃口吃饭。 她微微抬起头,像做贼一样看着霍九霖,等着他的答复。 他那阴晴不定的性格,也不知道等下会不会又忽然发火。 可下一秒,霍九霖却忽然起了身。 走到她身前,直接把她拦腰抱起。 纪凛凛的眼睛惊恐地睁大,双手也本能地在空中乱挥。 声音都开始颤,“你、又要做什么?” 手在空中挥动时却不小心蹭到了霍九霖的脖子。 她那断裂得参差不齐的指甲直接刮过了他的后颈。 很快,男人那古铜色的后颈处便忽然出现了三道洇着鲜血的抓痕。 纪凛凛看着那三道清晰的血痕,脸上的神色极为紧张。 可霍九霖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只那样定定地低头看着她。 他的眼神那毫无波澜,却瘆得纪凛凛心跳加快。 随后,她下意识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怕他会把她的手给砍了。 但她当然不知道她的害怕和担心都是多余的。 霍九霖不知道多心疼她的那双手。 他都还没正式地用过一次。 男人只是淡然一笑,把薄唇附在她的耳廓,分外认真地说, “纪凛凛,你要是真想抓我,在床上的时候,随便你抓。” 边说,边抱着怀里的人往楼梯处走。 纪凛凛直拧眉毛,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 根本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 心里却在无声地叹气。 不过看起来,霍九霖好像并没有生气。 也算……是好事吧? 纪凛凛松了口气。 于是,回到了正事上,“你要带我去哪里?” 霍九霖抱着她上楼梯,“不是说要洗澡吗?” 在霍九霖的怀里,纪凛凛感觉像在火炉里炙烤一般,浑身不自在。 “我其实……自己可以走的。” 霍九霖却强势地说,“你确实可以自己走,但是纪凛凛——” 他刻意顿了顿,继续说,“我就想抱你走。” 纪凛凛就直接噎住了,片刻后又下意识地开口,“我——” 男人再次打断:“不准拒绝。” 好吧。 纪凛凛感觉自己就像砧板上的一块死猪肉一样,一动不动地被抱上了楼。 霍九霖把她抱进房间,进了浴室,然后关上门。 纪凛凛双眼无神地看了一圈浴室,然后分外无奈地对他说,“……谢谢。” 霍九霖把纪凛凛放在盥洗池前,再从旁边的毛巾架上扯了条浴巾下来铺在盥洗台上。 “先别着急谢,等下再谢。” 纪凛凛就那样看着他,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男人有力的双手稳稳地托住她的臀部,轻轻一抬,将她轻轻地放在盥洗池边缘坐着。 随后,他那高大的身形迅速欺近,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的台面上,将她彻底笼罩。 纪凛凛背对着镜面,下意识地往后缩,眸中疑惑又复杂。 可霍九霖却扣着她的后腰,把她揽了回来。 随后,他挺翘的鼻尖缓缓滑过她的脸颊。 他的唇也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耳垂,引得纪凛凛浑身轻轻地颤栗。 呼吸交错间,还带着无尽的暧昧。 纪凛凛还想往后退,可她动不了,只紧张地攥着拳头。 “你要做什么?” 盥洗池上的镜子里倒映着男人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 薄唇微抿,似笑非笑,嘴角那一抹弧度恰如其分地增添几分魅惑。 他微微低头,额前的碎发轻轻滑落,几缕搭在眉梢,衬得他面容更为撩人。 那双茶褐色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身前的人,然后,不轻不重地说了句话。 “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第46章 别乱动,只是给你洗个澡,不碰你 纪凛凛的手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裙摆,指节都因用力而泛了白。 霍九霖,他这是要帮她洗澡? 她把头往旁边探,想从男人的臂弯里钻出来。 可霍九霖却直接拎住了纪凛凛的后颈,“想去哪?” 一阵冰凉的触感蓦地从后颈袭了上来。 纪凛凛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混乱地窜行。 她也条件反射地抖了一下身子。 “我、我忽然不想洗澡了。” 霍九霖只是微微笑了笑,直接忽略她的话。 “那怎么行?” 他轻轻握着她细长的后颈,将她小小的脑袋缓缓转了过来,面向镜子。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纪凛凛就那样被迫从镜子里看着自己。 里面的人黑发凌乱不堪。 身上穿着的那套蓝色女仆装上面还沾着早已干透的血迹。 霍九霖也从镜子里看着她的眼睛,声线沉沉, “我这个人,不喜欢脏。” 纪凛凛的目光稍微往上一瞥。 既然不喜欢脏? 那现在干什么还要这样抓着她啊? 赶紧放手啊! 她在心里无声地说。 可转瞬,却注意到了霍九霖眼神里那抹浅浅的阴翳。 她立刻收回视线,鼓起勇气说,“那你先出去,我自己洗。” 霍九霖把身子贴近她的后背,温热的呼吸绕在她的颈肩,飘飘荡荡的。 弄得纪凛凛浑身酥痒,她一个劲地缩脖子。 霍九霖却轻轻捉着她的右手,放在镜子前面。 “你觉得你的手,能自己洗澡?” 他沉沉的声音里好似夹杂着威胁的意味。 纪凛凛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可以的。” 说话间还不断地想把那只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 但他却把她握得更紧了。 “纪凛凛,我再问一遍。” “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那恐怖的眼神,像是能把人整个熔断一般。 还有那骇人的语气,让人听了,根本就不敢反抗。 纪凛凛闻言,心中一阵慌乱,好半天不敢吱声。 “不说话?”男人勾着唇角,“那就是想我帮你脱。” 纪凛凛的头立马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不不、不是。” “不是?” 霍九霖浅浅一笑,松开了她的手,语气淡淡,“那就自己脱。” 纪凛凛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不要。 为什么? 为什么她连洗个澡都要被人逼迫? 霍九霖看着纪凛凛好半天也没动一下,眉头下意识皱起。 讲个道理半天也讲不通。 “纪凛凛,我他妈这辈子从来没帮谁洗过澡。” “你怎么就那么别扭?” 纪凛凛被他忽然拔高的音量吓得颤抖,脸色也愈发苍白。 ……是她别扭吗?? 道理讲了半天,哄也哄了半天,霍九霖彻底没了耐心。 那只粗糙的大手直接覆到纪凛凛的后颈,想去摸她女仆装后面的拉链。 纪凛凛浑身抖个不行,小小的身子不断扭动挣扎。 “霍九霖,你要做什么?” 霍九霖把她按住,继续去摸她身后的拉链,想直接把她的衣服给脱下来。 女仆装的结构繁琐,他摸到拉链扯了半天,都扯不开。 艹! 谁他妈的设计的这套衣服? 他眉头紧紧皱着,烦躁得要命。 而那一小只还在那里拼命扭动自己的身体,发了疯一样试图躲避他的侵犯。 妈的! 他更加不耐烦了。 索性,直接把手放在她领口的位置,用力一扯。 “嘶啦”一声。 女孩子上半身的衣服在一瞬间就被男人无情地撕坏。 一片雪白的皮肤就那样暴露在空气中。 纪凛凛顿觉一阵凉意从胸口灌入了全身,整个人瑟瑟发抖。 她下意识地用手去遮挡自己的身体。 “霍九霖,你不要——” 遮挡的间隙,还不断用手去推他。 霍九霖停了动作,就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虽然小姑娘那像猫一样,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力气根本不可能把他推开。 但,她要是再这样挣扎,很容易把手上的伤口给弄得崩开…… 都说了多少次了。 还真不想要手了吗? 霍九霖轻松捉着她那只缠着绷带,还在乱动的右手。 “纪凛凛,不要乱动。” “只是给你洗个澡,不碰你。” 可纪凛凛仍旧在拼了命地挣扎。 要她一动不动地,还乖乖配合地让他给她洗澡吗? 不可能。 她怎么可能做得到? 羞耻、抗拒、害怕…… 所有复杂交织的情绪都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她惊慌失措地摇着头,拼了命地扭动自己那只被男人紧紧握着的手腕。 “不!霍九霖,我真的可以自己洗……” 当霍九霖看着她那样悲愤抗拒的眼神时…… 他耳边忽然回荡着乔科说的那句话——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他霍九霖做不到的? 于是,他心里那股想要征服她的欲望也愈发强烈。 他侧头看了看周围。 看到浴缸旁的架子时,眼神忽然一暗。 架子上整齐地叠放着一条浴袍。 他掠过一眼后,收回眼神,直接托着纪凛凛的腰。 把她从盥洗池上抱了下来,往浴缸的方向走。 “你要做什么?” 此时此刻,纪凛凛心里充满了对这个男人未知的恐惧。 喘息愈发地急促粗重,也害怕得紧。 霍九霖没有回话,把人放在浴缸旁边。 纪凛凛仍旧本能地想要挣扎。 可霍九霖却一只手捏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伸到架子上,拿下那套浴袍。 浴袍掉落在地,浴袍的系带也掉了出来。 纪凛凛就那样看着他那一番行云流水的动作,心中的恐惧也更加强烈。 “霍九霖,你、你要做什么?” 霍九霖则是不疾不徐地捡起地上的浴袍系带。 然后,捉着纪凛凛的右手,粗暴地把它按在浴缸旁边的扶手上。 接着,不顾她的挣扎和呻吟,用那条系带利落地绕着她的右手在扶手上紧紧缠了几圈。 最后还直接打了个死结。 纪凛凛用力挣脱了几下,根本挣脱不开。 她疼得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嘴唇也被咬得发白。 身体因愤怒和恐惧而紧紧绷着,好像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抗议。 “霍九霖,你给我解开!” 霍九霖就那样定定地看着她。 那被他撕坏的蓝色女仆装里面,露出了那件极为保守的浅绿色内衣。 ps: 抱歉,昨晚有点事,刚刚努力在赶了。二更要晚点,尽量争取下午18点前。 第47章 过来吻我,我就不生气 纪凛凛的内衣是抹胸款的。 设计极为简约,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胸口的布料上方,是同色的丝线绣着一圈圈细密的回形纹。 纹路的针法精巧,像古老的密语,又显出几分含蓄的韵味。 而外面,还有一层薄薄的轻纱,覆在女孩子前面。 似透非透,欲语还休。 像神秘的面纱,勾勒出了一股撩人的禁忌感。 女孩子恐惧,微微隆起的柔软跟随呼吸的频率一起一落。 轻纱里面那浅浅的沟壑也若隐若现。 被隐藏的柔软好像要从里面呼之欲出一般。 霍九霖低眸,目光轻轻掠过她的领口。 眼尾在不觉间泛出了丝丝猩红。 原本清冷倨傲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 透过那被他撕坏的上衣里,他看到了那条被藏里面的细长肩带。 连接处还有一个小小的、精心缝制的蝴蝶结。 那结就那样乖巧地落在女孩子白皙光滑的肩头。 看起来又纯又涩。 身上那股子少女感的气息,极浓。 她这样的打扮,在相对开放的意大利,真的算不上一点性感。 别说性感了,可以说略微成熟都谈不上。 可是—— 他妈的为什么? 他的喉咙却开始不自觉上下滚动了。 呼吸好像也他妈的乱掉了。 还有,那种即将失控的欲望又他妈疯狂地又冲了上来。 艹! 他强行压下那种让他烦躁的感觉,打开了浴缸的水阀。 哗啦啦的水声在浴室响起。 纪凛凛看了眼浴缸里不断上涨的水,真的害怕极了。 她用左手不断地在她右手上扒拉,想去解开绑在手上的系带。 可不管她怎么解,根本都解不开。 她紧张地看向霍九霖,一双泪眼汪汪的黑眸里充满希冀,“霍九霖,你可不可以——” 霍九霖直接打断,“当然不可以。” 随后,他那只冰凉的大手直接伸进了纪凛凛的衣服里。 指腹准确无误地摸到了她背后的铁扣。 一股凉意从蓦地从纪凛凛的背后传来,瞬间爬满了全身。 她浑身颤抖,嘴唇也在颤,“霍九霖,别!” 霍九霖哪里会管她的反抗,指尖上那笨拙的动作却在继续。 纪凛凛抖得更厉害来了,眼睛里的惊惧似乎也到达的巅峰,嘴里不断在喊, “霍九霖,不要。” “霍九霖,不要。” 霍九霖解了半天,都解不开她背后的铁扣。 妈的,怎么解一个破内衣那么费劲。 他索性直接粗暴地一扯。 纪凛凛忽然感觉胸口处一松,发出声嘶力竭地大呼。 “啊——” 她的脸涨得通红,眼中的愤怒燃烧得更加炽热。 羞耻和屈辱感像潮水般涌上心口,让她几乎快要窒息。 眼泪也终于夺眶而出,沿着脸颊滑落。 她小小的身体不停地颤抖,双腿也因为恐惧和羞耻而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最后,整个人脱力地砸进了浴缸里。 “咚——”的一声过后,女孩子那颤巍巍的惊呼也传了出来。 浴缸里的水被溅了出来,洒在地上。 连同霍九霖身上的衣服,也全被溅湿了。 纪凛凛的手还被绑在扶手上,挣脱不开,只能在浴缸里奋力地挣扎。 “你放开我!” 霍九霖凝眉,看着在浴缸里扑腾的那一小只。 眼下这画面看起来。 怎么这么像个强奸犯正要强奸一个无助又可怜的少女现场? 明明,他只是单纯的想帮她洗个澡而已。 而且,他也明确跟告诉了她,他不会碰她。 她怎么还在这里要死要活地挣扎? 还哭得那么梨花带雨。 艹! 想到这里,霍九霖心里那股没来由的烦躁更为浓烈了。 他蹲下身子,握着纪凛凛那纤细的手腕,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纪凛凛不断地想别开脸,却动不了。 “纪凛凛,是你自己说的,要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女人。” 他低眸,看了眼浴缸。 浴缸里的女孩衣服全被打湿了,湿哒哒地贴在身上,绝望又无助地缩在那里。 头上的黑发也湿湿嗒嗒的,还有细碎的水花落在她的发顶。 连那细长浓郁的睫毛上,都染上了点点水花。 这么看起来,又别有一番韵味。 霍九霖感觉自己的喉咙发紧得更厉害了。 他用指腹按着她那樱粉色的嘴唇,压着心里的一口气说, “不让摸,不让看,爱也不能做。” “纪凛凛你自己说说——” “你这他妈的哪门子算我的女人?” “你以为,当我的女人就是留在我身边蹭吃蹭喝吗?” 语气自然一点都不好。 最后一句话落下时,他还刻意加重了指腹的力度。 “我不要做你的女人,你放我走好不好?” 霍九霖看着女孩子那被自己缓缓按压下去的唇瓣,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恐怖的阴翳。 “纪凛凛,我告诉你,不要想着离开我。” 他面无波澜地警告, “你可能没有见过我发火的样子。” “我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脾气也不太好,所以,” 他给了他认为极为合理的忠告,“不要挑战我。” 面对霍九霖那样强势又瘆人的警告,纪凛凛忽然就不敢出声了。 她之前见过他那么多暴力恐怖的手段。 他在做那些事情的时候,难道还不算发火吗? 可那些就已经让她心有余悸了,不敢再回回想了。 如果他那些时候都不算发火的话,那他真正发火的样子,又会多可怕? 他会杀了她吗? 还是,会像那个里奇一样,把她碎尸……? 霍九霖目光中仍带着一丝未散尽的恼怒,大手轻轻抬起。 粗糙的指尖触上她细腻却因惊惧而骤然发冷的脸颊,微微摩挲着。 声音低沉且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怕我发火吗?” 纪凛凛只是听着,也不敢出声。 男人略一勾唇,又继续说,“过来吻我,我就不生气。” 紧张和恐惧在纪凛凛的心上无限蔓延。 她紧紧闭上眼睛,带着害怕与屈辱, 颤抖着将自己的嘴唇贴了上去…… 第48章 我没那么可怕,想咬的话,可以咬 那一小只的吻,好像就跟她的人一样。 她怕他,惧他。 所以连接个吻,她都接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让他不满意,从而惹怒他。 虽然不知道他要是真的发起火来会是什么样子,但纪凛凛并不想去见识。 而,霍九霖就那样蹲在浴缸前,感受着那战战兢兢吻过来的唇。 那张唇明明只是轻轻地触碰他,可于霍九霖而言,却像是有只小猫在他的心上疯狂地挨挨蹭蹭。 挠得他浑身躁郁难耐,像是在被火灼烧一样。 他当然也明显地感受到了那张小嘴在跟他接吻时瑟瑟发抖的微动作。 不仅嘴唇在抖,牙齿好像也在抖。 就真的……这么怕他吗? 纪凛凛吻得杂乱无章。 那打颤的牙齿也不小心磕上了他的唇瓣。 不。 应该说,是不小心咬到了他的唇。 意识到自己好像弄疼了他,那一小只立马双眼瞪圆,下意识往后一缩。 那张颤巍巍的小嘴也像触了电一般,瞬间撤离了他的唇。 霍九霖再一次抬起她的下巴,盯着她那双泪眼汪汪的黑眸,语气淡淡, “纪凛凛,我没那么可怕。” “想咬的话,可以咬。” 霍九霖却直接伸出双手,五指张开,掐进她的黑发里。 而后,又不以为意地说了一句,“在跟我亲密接触的时候,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说罢,他扣着她的头,夺过这个吻的主权,再一次吻了上去。 他闭着眼睛,用舌头勾着她。 像要带她去领略一番四季的冷暖一般,吻得潇洒又自如。 “唔……” 他的吻一压上来,纪凛凛就感觉自己又快要窒息了。 他每次都是这样。 被他那样不管不顾发狠地亲吻的时候,就好像—— 如果是个肺活量不好的人,可能随时会断气。 但霍九霖吻得身体开始不自觉地绷紧,错乱的呼吸怎么都控制不住。 真的很想把她整个摁在浴缸里,粗暴地扒光她身上的衣服,然后跟她做一场让她永生难忘的性爱。 但—— 如果是这样的话,会不会让这只小东西产生什么永远都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 她胆子那么小,应该会的吧。 妈的。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 什么时候这么设身处地为别人考虑了? 脑子里的理智在欲望的边缘挣扎徘徊,摇摇欲坠。 就在理智即将彻底失控的那一刻,他猛然睁开了眼睛。 他那双深幽暗炙的眼睛里布满了因克制而生出的血丝。 在其中闪过一抹复杂后,那扣着纪凛凛脸颊的手陡然用力。 他将人猛地推开,利落地站起了身。 纪凛凛被男人忽然推开的动作弄得有点懵。 就那样疑惑又紧张地看着他。 整个人还止不住的发抖。 “我让人来给你洗澡。” 霍九霖的声音里带着三分克制,三分压抑,四分愤怒。 边说,边弯腰,把她手腕上的浴袍系带解开,扔在了地上。 然后,头也没回地走出了浴室,顺手还把浴室门给带上了。 只留下纪凛凛茫然又委屈地缩在浴缸里。 霍九霖大步流星地往门口走。 刚刚要是再晚一步,他估计真的就会控制不住自己把她摁在水里不管她的死活地强上了。 艹! 碰不得,看不得,上不得,还哄不听。 他是带了个祖宗回来吧? 他打开房门下了楼,刚到楼梯口,琳达和一众女仆就齐齐迎了过来。 “先生。” 琳达看到霍九霖浑身都湿透了,立马紧张起来。 “先生,您的衣服怎么都湿了?是发生什么紧急状况了吗?” 霍九霖压根就没搭理她,而是看着其中一个女仆,语速缓缓, “你上去,帮纪凛凛洗澡。” 琳达闻言,在原地顿了两秒,脸上那原本着急紧张的情绪也瞬间僵住了。 那个被叫到的女仆名叫茱莉,她点头应下后,转身往楼梯口走。 “是,先生。” 琳达见茱莉离开后,自己也迅速藏起脸上的情绪,加快脚步跟了过去。 茱莉快要走到门口时,琳达叫住了她。 “茱莉。” 茱莉立刻回头,“女仆长,有什么吩咐吗?” 琳达说:“一楼的仓库很脏,你去清理一下。” 茱莉没有在第一时间答应,有点犹豫,“可是女仆长,刚刚先生让我去帮纪小姐洗澡。” “纪小姐的手受伤了,你这笨手笨脚的。” “万一不小心再把纪小姐的手弄成二次伤害,我看你到时候就等着被先生赶出去吧。” 茱莉眉头皱得紧巴巴的,“我……” 琳达瞪了她一眼,“我去帮纪小姐洗澡,你现在去收拾仓库。” 茱莉还想拒绝,但又不敢惹琳达这位女仆长,只好点了点头,应下后往楼下走。 琳达见她走远了,自己才走到霍九霖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叩叩——” 里面没有人应。 琳达便自己打开了门,走进去。 进门后,她径直往浴室的方向走。 浴室的门紧紧关着。 里面没有声音。 透过浴室的磨砂玻璃,她看到了里面那个跌跌撞撞穿衣服的人影。 “叩叩——” 她在浴室门口敲了门。 正艰难穿着衣服的纪凛凛听见敲门声,立马警惕起来。 “谁?” 琳达说:“纪小姐,我是琳达,先生让我上来帮你洗澡。” 纪凛凛立刻着急地拒绝,“不用了,谢谢。” 可浴室的门并没有反锁。 琳达的手放在门把手上,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纪凛凛下意识用双手挡在自己的胸口,整个人缩成一小团,惊慌失措地看向琳达。 她刚刚已经快速地洗好澡了,衣服也已经差不多穿好了,只剩下衬衫胸口处的几粒纽扣还没扣上。 主要是她的手受伤了,确实不太方便。 琳达站在纪凛凛面前,那双眼睛一动不动地打量着她。 从头到脚,打量得仔仔细细,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放过。 女孩那还来不及扣上的衬衫开口里,旖旎的春光若隐若现。 胸这么小。 身材也差得要命。 也不知道先生看上她什么了。 胸那么小,留在先生身边能做什么? 明明,她的容貌和身材,在整个罗马,都堪称一绝。 她深深地感慨:先生的眼光为什么这么差? 想到这里,琳达不禁直起了身子,挺起她那傲人的胸脯,朝纪凛凛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 “纪小姐,我们都是女人,你有的我都有,不用害羞。” 她上前一步,想去帮她系纽扣。 “我来帮你。” ps: 二更要晚点哈!谢谢我最爱的宝子们对我一把老骨头的体谅,爱你们。 第49章 洗完澡了吗?我的小女仆 纪凛凛立马背过身,以极快的速度把自己的纽扣给扣上了。 慌张地说:“不用了琳达,谢谢你。” 琳达见她的纽扣已经扣好了,也没有再强求了。 纪凛凛穿好衣服后,着急地从浴室跑了出去。 在枕头底下认真地翻找着什么。 “纪小姐,你在找什么?” 琳达也跟了出去,在旁边小声地问。 纪凛凛还在继续找自己的手机,并没有时间回复琳达。 可她把床上都翻了个遍,枕头和被子都被弄到了地上,都没有找到手机。 她又跑去翻旁边的桌子、柜子、衣帽架…… 把房间整个都翻了一遍,都没有找到手机。 琳达就那样定定地看着她那一顿鲁莽又诡异的行为,又看着那被她翻得乱七八糟的物品,眉头紧紧地皱着。 她轻声地提醒,“纪小姐,你把东西弄得这么乱,先生等下看到的话,会生气的。” 纪凛凛着急找她的手机,哪里会想到会不会惹霍九霖生气。 可她把房间都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 于是,她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着琳达,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 “琳达,你有没有看到我的手机?” 她说完,又继续补充,“品牌是华为,套着一个蓝色的手机壳。” 琳达皱着眉头,神色疑惑地摇头。 “没有。” 纪凛凛咬着下嘴唇,回忆着昨晚她最后一次看见手机时的情景。 她记得,好像她昨晚装睡的时候,就把手机藏在枕头底下的。 但,昨晚逃跑的时候太慌张,手机忘记带走了。 “琳达,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手机?” “我想给我的手机打个电话,找一下我的手机在哪里。” 琳达点了点头,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手机,解锁以后递过去。 “纪小姐,你用吧。” “谢谢你琳达。” 纪凛凛接了手机,打开拨号盘,在上面敲出自己的手机号。 而与此同时—— 霍九霖在书房找了套备用的衣服换上后,刚从书房出来,就看见一个正拿着清洁工具从走廊经过的女仆。 那女仆见到霍九霖,停下了脚步,低头恭敬礼貌地问候:“先生。” 问候完,她又继续往前走。 “等等。” 霍九霖认出她了。 是刚刚在一楼,他吩咐让她去帮纪凛凛洗澡的那个女仆。 但他不记得她的名字。 茱莉低着头,心里有些紧张,“先生,请问有什么吩咐吗?” 霍九霖简单掠过她一眼,“纪凛凛洗好澡了吗?” 茱莉眼神有点乱,结结巴巴地回答,“先生,刚刚女仆长让我去一楼打扫,她说她去帮纪小姐洗澡。” 听到这里,霍九霖的眼神忽然一暗。 随后,径直朝楼上走去。 而另一边,纪凛凛已经在拨号盘敲完自己的号码,并按下了“拨号”键。 按下“拨号”键后,她还是习惯性地把手机放在自己耳边。 竖起耳朵,仔仔细细地听着房间里的声音。 没过多久,就有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传入了耳廓。 是她的手机铃声。 纪凛凛心下大喜,握着手机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可她越走,就越觉得不对劲。 铃声传来的方向,怎么好像…… 在门外? 她停下脚步,看着门口,心里也下意识警惕起来。 可下一秒,房门忽然被推开。 与此同时,手机铃声也忽然停了。 门缝越开越大…… 霍九霖那高大颀长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门外。 纪凛凛的瞳孔骤然收缩,下意识地吞咽着口水。 而她放在耳边手机的传声筒里,却传来了男人那又沉又冷的声音。 “洗完澡了吗?我的小女仆。” 纪凛凛在看见他手里握着的那个戴着蓝色手机壳的手机时,整个人往后踉跄了几大步。 而她手里握着的手机也从手里滑了下去,直直地掉在了地上。 琳达见到霍九霖,也礼貌地冲他颔首:“先生。” 纪凛凛怔愣地看着霍九霖。 在原地反应了整整三秒,才蹲下身子把琳达的手机捡了起来。 手机屏幕碎掉了。 她拿着手机看着琳达,尴尬又自责地说, “琳达,对、对不起。我……我会重新买一部新的手机还给你。” 琳达冲她笑了笑,脸上的表情并不在意,“没关系的。” 霍九霖把纪凛凛的手机锁屏后,塞回了自己的西装口袋里,迈步走进房间。 在纪凛凛身边停下,从她手里拿过了那个屏幕碎裂的手机。 侧身,放在琳达的面前,声音无波无澜, “自己去卡维拉旗下的手机品牌重新挑一部手机。” 琳达伸手过去,欢欣雀跃地接过霍九霖递来的手机。 “谢谢先生。” 她紧紧攥着手机,定定地看着他。 连指腹被碎裂的玻璃屏幕划伤了都没有感觉到。 先生亲自把手机还给了她。 这是先生第一次,亲手递了东西给她。 她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 霍九霖凉薄的冷眸睨着琳达,眸中蕴含着浅浅的沉,“你怎么在这里?” 琳达神色自若地解释道: “我担心茱莉手脚太笨,会不小心弄伤纪小姐,所以就亲自来帮纪小姐洗澡。” “不过我上来的时候,纪小姐已经自己洗完澡了。” 纪凛凛听着他们的对话,全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霍九霖那冷厉的眼神从琳达的脸上收了回来。 “先下去吧。” 琳达点头:“是。” 应完,她离开了房间。 霍九霖的眼神又落到了纪凛凛的脸上。 “既然洗好澡了,那下楼吃饭吧。” 纪凛凛犹豫片刻,小声说:“我不想吃。” 看见你我吃不下。 霍九霖牵着她的手, “纪凛凛你自己看看,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我一只手就能把你拎起来。” “还不想吃饭?” 纪凛凛在原地撇嘴。 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健壮…… 就算她胖到200斤,估计都能被他轻轻松松地拎起来吧? 霍九霖压根没理会她的拒绝,直接强势地开口, “自己下楼?还是我抱着你下楼?” “你选一个。” 第50章 我想要的,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 纪凛凛只好乖乖地、委屈巴巴地下了楼。 餐厅里。 纪凛凛坐在餐桌边上,看着餐桌上的菜肴,根本没有一点胃口。 “那个,”她目光瞥向霍九霖,犹犹豫豫地开口,“你能不能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霍九霖把袖扣解开,慢条斯理地问,“手机还给你,你想做什么?” 纪凛凛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我看看有没有人找我?” 霍九霖悠然地一笑,“是吗?” 纪凛凛点头。 霍九霖嗓音淡淡然然,“你是想去报警吧?” 纪凛凛拼命地摇头,“不是。” 她没有骗他,她真的没想过要去报警。 她非常清楚霍九霖的势力,自然也知道报警一点用都没有。 她解释:“我家人要是找不到我,会担心的。” 边说,边战战兢兢地看向坐在对面的男人。 “这件事情,可以……商量吗?” 随时捕捉着他脸上的表情,生怕他一不小心又生气。 然后,又不知道会发疯地用什么东西来绑她。 可男人却只是哂笑道:“先吃午餐,吃完再跟我谈。” “……好。” 纪凛凛轻轻拧着眉毛,盯着面前的餐盘,开始捣鼓起来。 意大利的餐具基本都是刀叉和勺子。 她用得极为不习惯。 所以,这顿饭也就吃得分外艰难。 她平时在公寓都是自己做饭,基本就是怎么方便怎么来。 霍九霖看着对面的那一小只用叉子在那里戳餐盘里的食物,真的有点想笑。 他略一侧头,目光快速掠到旁边。 午餐期间,琳达一直在旁边候着。 在见到霍九霖的目光后,她立刻换上了一张笑颜。 上前弯下腰,轻声询问,“先生,是有什么需要吗?” 霍九霖说:“去拿双筷子来。” 闻言,琳达那张漂亮的脸色一下就僵住了。 她当然知道先生为什么会让她去拿筷子。 她不想去。 “可是先生,庄园并没有——”筷子。 可当她看见霍九霖那逐渐深冷沉郁的眼神时,便又乖乖把后面两个未出口的字又憋了回去。 “先生稍等,我立刻让人去买。” 说完,转身出去了。 然,她心里的那团妒火烧得极旺。 感觉连自己的头发丝都快要烧起来了。 纪凛凛看着琳达离去的背影,觉得麻烦到别人了,有些抱歉。 她看着霍九霖,声音细细微微的,“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我用叉子也是可以的……” 可男人却忽然说了一句:“怎么不喝汤?” “啊?” 纪凛凛才把目光落在面前的一盅汤上。 是一盅蔬菜汤,主要食材是胡萝卜,还搭配着一些芹菜和洋葱。 纪凛凛没动勺子,仍旧小声地说:“我不吃胡萝卜。” 霍九霖闻言,面色忽地柔和几分。 这小东西,还挑食。 难怪那么瘦瘦小小的,肯定是营养不均衡。 他朝那盅蔬菜汤扬了扬下巴, “不是想要手机吗?” 纪凛凛疑惑地看着他,也不吱声。 霍九霖把手伸进自己的西装里,拿出那部戴着蓝色手机壳的手机,放在餐桌上。 “把汤喝完,再把里面的胡萝卜吃完,我就把手机给你。” 纪凛凛:“……” 话说到这里,纪凛凛只好抿着唇,看着面前的那盅汤。 沉思过后,她缓慢开口:“好。” 然后,用手捧着那盅汤,“咕咚咕咚”地往嘴里灌。 汤喝得差不多了,她再用勺子去捞里面的胡萝卜,一片一片地往嘴里塞。 直到把汤喝光了,把胡萝卜也吃光了,她才放下汤盅。 看向霍九霖,又看了看他面前的手机,“我吃完了。” 再询问道:“手机,可以还我了吗?” 霍九霖看着她那一通风风火火的动作,嘴角的弧度漾得大了几分。 淡笑着说:“不是说不吃胡萝卜吗?这吃了,也没见有什么不良反应啊!” 纪凛凛不知道怎么接话,注意力还是在她的手机上。 “我的手机,可以给我了吗?” 霍九霖没有回复她,只轻轻站起了身,往纪凛凛的方向走了过去。 停在纪凛凛身前,双臂撑在她的身侧,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脸,与她的距离近在咫尺。 随后,不轻不重地问了句:“汤好喝吗?” 纪凛凛感受到男人忽然侵袭而来的压迫感,身子不自觉地往后缩。 但还是磕磕绊绊地回了一句:“好、好喝。” 一点都不好喝! 但她哪里敢说不好喝? “是吗?” 霍九霖的大手轻轻揽住她的腰。 纪凛凛觉得腰间一阵酥麻,本能地往后退。 可却又被男人利落地拽了回来。 霍九霖看着她那软软糯糯的唇,眉眼微沉,“我尝尝。” 纪凛凛:“……” 她还未来得及反应,霍九霖的唇就已经覆上了她的唇。 后面的几个女仆见到眼前的场面,觉得惊讶极了,但也不敢出声。 这还是她们第一次见到先生对人做出这样亲密的事情。 而纪凛凛,也清晰地感觉到了,男人那根湿湿热热的舌头在她的唇瓣上顶弄舔舐…… 她被他舔得头皮一阵发麻,心里也在发毛。 她把拳头抵在他的胸口,轻轻往外推。 霍九霖这才把人松开,眸光一转,用指腹蹭了蹭她的嘴唇。 才又慢慢悠悠地说:“嗯,味道确实不错。” 纪凛凛僵在原地一动不动,避开他那能把人熔断的眼神。 “我、我的手机。” 霍九霖略一侧身,将自己的后腰抵在餐桌边缘,伸手拿起刚刚放在桌上的手机,递到纪凛凛面前。 纪凛凛立马接了手机。 就好像,她再不接下一秒他就会反悔一样。 霍九霖的个子很高,后腰抵在餐桌边缘时,又显出了几分潇洒恣意的慵懒。 “纪凛凛。” 他忽然唤了她一声。 纪凛凛下意识抬头应声,“嗯。” 霍九霖说:“你想要的,我已经给你了。” 后半句是:“我想要的,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 纪凛凛在原地怔住,眉头皱得紧紧巴巴的。 她想要的? 他以为她想要的只是一个手机吗? 她想要离开这里,想要离开他,想要自由啊。 他能给她吗? 还有他说的,他想要的? 是什么? 是她的身体吗? 如果……他只是想要她的身体的话。 那,等他得到了以后—— 等他那股新鲜感消失了,那种征服欲也得到了满足以后。 是不是,就会觉得她很无趣了? 然后,就可以放过她了? ps: 二更12点前。 第51章 说说看,还想要什么? 纪凛凛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多。 霍九霖这个男人那么阴晴不定,她根本不可能揣测得到他的心思。 但眼下,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问他。 昨晚,乌泰被里奇打得那么严重,现在的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她记得,好像乌泰跟她说,他的肋骨都被打断了。 ……他会不会死? 她握着手机,几经犹豫,还是开了口, “霍九霖,我可不可以再跟你商量一件事?” 男人微微侧头,好看的眉梢轻微一挑,倒是一副很好说话的语气, “说说看,还想要什么?” 纪凛凛指腹在手机外壳上下摩挲,心里七上八下的, “就是……你能不能……让我出去见一下乌泰?” 她的话刚说完,男人那微微挑起的眉梢忽然沉了下来。 那双凌厉的眼睛里好似在一瞬间就翻涌着杀意。 纪凛凛被他那忽然转变的神色吓得脸色发白。 “纪凛凛。” 男人的声音不温不愠, “你心里还想着那个狗东西?” “他在你心里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纪凛凛立刻解释道:“不是,我只是不放心,想确认一下他的情况。” “不是告诉过你吗?”霍九霖声色沉沉,“他死不了。” 见到霍九霖的情绪好似已经快到发火的边缘了, 纪凛凛也不敢再继续往下说了,又怕激怒他。 霍九霖抬着眼眸,看着她,“纪凛凛,你最好搞清楚你现在的身份。” 然后,说了他最后的警告,“以后,不要再让我从你的嘴巴里,听到那个狗东西的名字。” 纪凛凛不敢说话。 霍九霖站直了身子,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你昨晚一夜没睡,等会儿自己去睡一觉。” 说罢,他转身。 走了两步,又回头。 “纪凛凛。” 他看着她,“不要再想着逃出去。” * 霍九霖从餐厅离开后,摸出手机打了通电话。 “人死了吗?” 电话那头的人是圣乔瓦尼医院的院长。 院长说,“回先生,人还没死,但他的手臂情况很严重,需要截肢才能保住一条命。” 霍九霖不冷不热地开口:“那就给他截肢,别让他死了。” 院长应道,“好的,先生。” 事情汇报完毕,他准备要挂电话,“先生,要是没什么其他吩咐——” 霍九霖开口,“等等。” 院长:“先生您说。” “给他截肢的时候,” 霍九霖略微一顿,溢出一声轻嗤,“不要给他打麻药。” 院长应下:“是,先生。” 电话挂断后,霍九霖上车离开了庄园。 餐厅里。 纪凛凛确认霍九霖已经离开了,这才从餐厅往外走。 “纪小姐,你要去哪里?” 琳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纪凛凛回头,看见了正从后面追过来的琳达。 她手里还拿着一双筷子。 纪凛凛如实说:“我吃饱了,想在庄园里面转一转。” 她想快速熟悉庄园里面的结构,好寻找逃出去的方法。 琳达转头对纪凛凛说: “庄园很大,你要是自己转的话,肯定会迷路的。” 她把筷子交给后面的一个女仆,继续说,“我带你去走走吧。” 纪凛凛想了想,好像琳达带着她去转也没有什么坏处,就没有拒绝。 “那就麻烦你了,琳达。” 琳达宛然一笑,“是我应该做的,不麻烦的。” 琳达让一个男仆开着观光车,带着纪凛凛在庄园里游览,并向她详细介绍庄园的情况。 但纪凛凛全程注意的点都是—— 哪里的围墙矮一点?可以翻? 哪里有狗洞?可以钻? 又或者,哪里有密道,可以逃? 可是好像这些,都没有。 根本就没有可以逃脱的地方…… 她侧头,无奈地叹息。 这让她眼花的构造,还有严密的防卫…… 这里究竟是庄园还是监牢啊? 琳达听到纪凛凛的叹息声后,好奇地问,“纪小姐,你怎么了?” 纪凛凛立马摇头,“没什么,就是有点感叹,这座庄园实在是太大了。” 大到她想逃个跑都难上加难。 琳达笑了笑,一脸崇拜地说, “先生在整个意大利还有非常多的产业,这座庄园只是冰山一角。” 纪凛凛根本没有心思去关心他的什么产业。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琳达,我刚刚把你的手机摔坏了,真的对不起。” 她十分诚挚地对琳达道歉。 “没关系的,”琳达这次的笑容倒是发自内心的,“先生已经让我重新挑了一部新的了。” 她手里紧紧握着那部新手机,开心极了。 这可是先生第一次,送她东西。 纪凛凛看着她脸上那快要笑开了花的表情,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观光车停在主厅门口,琳达先下了车,转身去扶纪凛凛。 “纪小姐,小心点。” 纪凛凛也从车上下来,“谢谢。” 琳达说,“你昨晚一夜没睡,先回房间休息一会儿吧。” 纪凛凛点头,“好。” 主厅的落地玻璃前,有几个女仆正在擦玻璃。 其中一个女仆打了个哈欠。 “啊~~好困啊!” 打完哈欠,她接着说, “要不是那个纪凛凛昨晚折腾了一个晚上,我们也不至于一整晚都没睡。” 另一个女仆接话, “就是!你说她为什么不乖乖在庄园里待着,非要大半夜跑出去,弄得我们整个庄园都鸡飞狗跳。” 打哈欠的女仆说,“也不知道先生到底看上她什么了,那么瘦,还那么矮!” 旁边一个刚刚一直没出声的女仆拍了拍她们, “嘘……小声点,人好像过来了。” 打哈欠的女仆回头看了一眼。 确实看到纪凛凛从后面走了过来。 这个女仆越想越觉得气不过,冷哼一声, “哼!怕什么!” 说罢,她把桶里那混着清洁剂的水泼在了走廊的地板上。 一脸坏笑地等着纪凛凛从那边走来。 纪凛凛越走越近,马上就要踩上地面那一滩混着清洁剂的水了。 果不其然,走廊里果然传来了沉闷的一声“咚”。 紧接着—— “啊——” 一道尖锐的女声响彻整个走廊…… 第52章 他是我以前的男朋友 在听见那声惨叫后,落地玻璃前的几个女仆立马看了过去。 只见女仆长整个人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 “女仆长。” 那几个女仆立刻惊恐地喊出了声。 “琳达,你没事吧?” 纪凛凛也被吓了一大跳,忙蹲下身子去扶她。 琳达用手揉着屁股,痛苦地站了起来,然后怒火熊熊地看向身后的那几个女仆。 语气非常凶狠,“你们几个,整天就知道在背后嚼人舌根。” 她疼得皱起眉头,继续揉她的屁股。 “还敢妄议先生的事情,信不信我把你们的舌头割了,立刻把你们赶出去。” 那几个女仆一听,立刻跑到琳达面前,把头压得很低很低,紧张地求饶, “女仆长,你先别生气,是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女仆长,我们只是随口说说,千万不要告诉先生,求求你了。” “是啊女仆长,我不能被赶出去,我还有病重的母亲要赡养。” 琳达忍着疼,愤怒地警告她们, “纪小姐是先生带回来的贵客,以后不要再让我听见你们在后背议论她。” “否则,我一定会把你们赶出去。” 那几个女仆连连点头,“女仆长教训得是,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琳达呻吟了一声后,那双眼睛像要发火一样地盯着她们,“继续干活!” “好。” “好。” “好。” 几个女仆就听话地继续蹲下擦玻璃。 等琳达教训完女仆后,纪凛凛才看着地上的那滩水, 然后有点内疚地开了口, “她们应该是冲着我来的,害得你摔了一跤,你没事吧?” 琳达摆了摆手,“不关你的事,是她们本来就缺乏管教……啊……” 说到一半,又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 纪凛凛看着她脸上那痛苦的表情,自己的眉头也皱得深深的, “我先扶你去休息一下吧。” 琳达点头:“好,纪小姐谢谢你了。” 纪凛凛觉得更内疚了,“你这一跤是替我摔的,是我该过意不去。” 琳达笑着说,“没关系。” 纪凛凛把琳达扶回了她的房间。 她也没着急走,就想着看看还有什么能帮琳达一把的。 毕竟,她今天把琳达的手机摔坏了,刚刚还替她摔了一跤。 真的觉得挺过意不去的。 琳达在床边坐下后,牵着纪凛凛的手,表情柔和地说, “纪小姐,我刚刚警告了她们,她们以后应该不敢再对你那么无礼了。” “以后,就放心地住下吧。” 纪凛凛把手从她手里抽了出来,露出极为无奈的笑容,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琳达看着她,又继续说, “不过你也别怪她们,这么大的一个庄园,她们每天都要打扫,平时的工作确实也挺多的。” “昨晚你跑出庄园以后,先生让我们所有人出动去找你,大家都累坏了。” “所以,她们多少会有点情绪。” “不过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了。” 纪凛凛听完她的话,更加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对于她昨晚逃跑,给他们带来的麻烦,她确实也很抱歉。 但,昨晚那个霍九霖对她做了那种事情,她怎么可能会乖乖地在他的床上睡到天亮? 琳达就那样定定地看着纪凛凛。 丝毫没有错过她脸上隐隐浮出的几分歉疚。 于此,琳达才得意地笑了笑。 她让那几个女仆刚刚故意在纪凛凛面前演了一场戏。 她故意摔跤的苦肉计似乎起到效果了。 纪凛凛对她的警惕心和防备心,似乎降低了一些。 所以,重点来了。 她看向纪凛凛,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一些,状似无意地问, “纪小姐,你昨晚那么晚了还要跑出去,是有什么很紧急的事情吗?” 纪凛凛看着琳达,心情十分复杂。 她现在被困在这个庄园里,还要时刻待在那个恐怖的男人身边。 虽然她为了让他帮她救乌泰,情势所迫之下假意答应了他留在他身边。 可是,他真的好可怕。 只要一想到他的那张脸,想到他的接近,他的触碰…… 她就不自觉地瑟瑟发抖,浑身发寒。 虽然她现在拿到手机了,可她不敢报警,更不敢跟自己的家人说。 害怕霍九霖会把她的家人牵扯进来。 心里憋闷,也不知道可以跟谁倾诉一下。 琳达见纪凛凛一直不说话,就下意识地问, “纪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要是你有什么难处的话,可以跟我说,看看我能不能帮得上忙?” 纪凛凛紧紧咬着下嘴唇,心里纠结,“其实……我……” 她说到一半,欲言又止。 琳达看着她,坦然一笑,“纪小姐如果觉得不方便,不信任我的话也没关系。” 纪凛凛立马开口,“我不是不信任你。” 话到这里,她确实是有一件事想麻烦她帮个忙。 乌泰现在的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霍九霖也不肯告诉她乌泰的具体情况。 而且,乌泰的手机也丢了。 她根本联系不上他。 虽然霍九霖跟她说,乌泰不会死。 但她毕竟没有亲眼见到,她当然没办法放下心。 琳达看着纪凛凛复杂的神情,追问道:“那是……?” 纪凛凛犹豫再三,才终于艰难地开口:“琳达,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琳达问:“什么忙?” 纪凛凛舔了舔唇,说道: “我现在出不了庄园,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出去找个人。” “帮我确认一下他在哪里,然后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就好了。” 琳达疑惑地问:“什么人?” 纪凛凛也就如实说道: “这人叫乌泰,十八岁,是个泰国人。” “他受了很严重的伤,昨晚应该是被送去医院了。” “但我不知道他被送去哪家医院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琳达听完点了点头,接着问,“这个乌泰,他是你什么人啊?” 纪凛凛实话实说,“他是……是我以前的男朋友。” 琳达一听。 男朋友? 她的眸色越来越深。 她看着纪凛凛,缓缓道: “既然纪小姐信任我,愿意跟我说,那我当然也会尽我所能地去帮助你。” 眼下,纪凛凛也只好把希望寄托在琳达身上,“那就辛苦你了。” 琳达笑着摇头,“不辛苦的,纪小姐是先生很重要的人,我能帮助到你,是我的荣幸。” 第53章 没有风险,我们不会离婚(章末澄清) 纪凛凛打开手机相册,在里面找到了一张乌泰的相片。 递到琳达的面前,“琳达,这个就是乌泰。” 琳达仔细看了一眼。 心中暗暗腹诽: 长得这么丑,跟先生比起来,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也不知道这个纪凛凛是什么眼光。 居然会为了这么个丑人去冲撞先生。 真的蠢死了。 腹诽完,她笑着说,“纪小姐,你把这张发给我吧。” “好。” 纪凛凛就加了琳达社交软件的好友,之后把相片发了过去。 琳达收到了照片,“正好我下午没什么事,我现在就出去帮你找人吧。” 纪凛凛诚挚的道谢,“琳达,谢谢你。” 琳达微笑。 纪凛凛把琳达送到了庄园门口。 琳达出了庄园大门后,一直紧紧握着手机。 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先生呢? 如果先生知道纪凛凛让她偷偷去找她以前的男朋友的话。 一定会很生气吧? 那,先生会怎么惩罚纪凛凛呢? 会杀了她吗? 不会的。 她想了想,毕竟这好像也并不是什么很大的风波。 什么实质性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想要让先生对纪凛凛下狠手的话。 她只是简单地去告个状,这还远远不够。 不行,她不能去告状。 她得再好好想想。 …… 卡维拉总部。 律师雷德站在霍九霖的办公桌前,微微凝神,神态中有一些迟疑。 “先生,您是真的想跟纪小姐确立婚姻关系吗?” 他觉得,结婚这样的决定,并不符合先生一向沉稳的性格作出的决定。 作为卡维拉的律师,他当然知道结婚这件事,于先生的影响有多大。 婚姻关系一旦确立,纪凛凛作为配偶,将会在法律上成为先生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也就意味着,若是有一天先生不在了,那么纪凛凛将会依法得到先生的全部财产。 至于那会是一笔多么巨额的财产,他甚至都不敢去想。 他正正经经地看着霍九霖,等着他的回复。 而霍九霖,只是面无表情地睨他一眼,没有说话。 那雷德也就知道他的意思了。 但作为卡维拉的律师,他必须要尽职尽责、客观地提醒。 “先生,如果您跟纪小姐的婚姻关系确立的话,就意味着——” “在法律上,纪小姐作为配偶,将会得到您非常巨大的一部分财产。” 他提出他认为合理的建议, “我觉得,先生您如果喜欢那个纪小姐。” “您把她留在您的身边就好了,也不一定非要跟她结婚。” 他觉得,先生完全没必要把自己陷入日后财产分割的风险里。 他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继续道,“若是以后,先生您与纪小姐的婚姻关系结束,也会面临相应的风险——” 听到这里,霍九霖把玩着手里的一支钢笔,不耐地打断,“雷德。” 雷德也就闭了嘴。 霍九霖眼眸森冷地一抬,眸色深沉,“没有这个风险。” 他的一双眼睛里充满了笃定和不容置喙,“我们不会离婚。” 雷德看到霍九霖那样坚决笃定的眼神,只好点头,“我明白了。” 然后,他把手里的一份文件递到霍九霖的办公桌上,继续汇报, “根据意大利的婚姻法。” “先生如果要跟纪小姐确立法律上的婚姻关系,会有点复杂。” 霍九霖眼神示意他继续。 雷德继续说, “纪小姐是中国籍,您是意大利籍,属于跨国婚姻。” “需要提供纪小姐的有效护照、出生证明,还需要提供您和纪小姐各自的未婚证明,您的身份证件。” “您的资料,我可以全权去办理。” “但纪小姐的资料,还得麻烦先生尽快交给我。” 霍九霖放下手里的笔,略一沉思,缓缓开口,“好。” 雷德这边的情况汇报完毕后,收拾好东西出去了。 乔科擦着雷德的身边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相当地震惊啊。 “不是吧?你要结婚?还是要跟那个中国小妹妹结婚?” 他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仔仔细细地看着霍九霖。 “我以为你只是想跟那个小妹妹玩玩。” “真是难以想象,结婚这种事情居然还能发生在你霍九霖的身上。” 霍九霖坐在椅子上,也往后轻轻一靠。 确实,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结婚的事情。 应该说,以前他连女人的事情都从来没有想过。 他觉得,他这辈子,可以完全不需要女人。 但是,之前在曼谷的时候,他吻了那只胆小的小绵羊。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忽然觉醒了一项前所未有的技能。 从那以后。 他不仅需要女人了,还得指定想要她。 其他的,好像都不好使了。 他也非常确定—— 除了那只小绵羊,他不可能再会对谁有那样强烈的生理欲望了。 那只小绵羊,好像还是有点怕他。 那,跟她结婚的话,应该能让她有点安全感吧? 就不会那么怕了吧? “霖。”乔科把霍九霖的思绪拉了回来,“你不会还没把那只小绵羊给拿下吧?” 他忽然有点看不起霍九霖了。 霍九霖眸色一沉,语气很不耐烦,“你过来,什么事?” 乔科像个二世祖一样,翘着二郎腿,歪歪扭扭地瘫坐在沙发上。 他本来也确实是个豪门二世祖。 他就言归正传, “上次瑞奥不是说,最近周边有几个小帮派不安分吗?” “我就想着,要不我们搞个什么派对或者宴会,让那几个头部帮派的首领都来参加。” “借这个机会来个敲山震虎,省得那些个杂碎一天天的不安分。” 霍九霖对此倒不是太在意。 这些事情平时也都是乔科自己安排的。 他兴致缺缺,“你自己安排。” 乔科立马坐直了身子,表情无奈,“到底谁是老板啊?” 霍九霖眸色一转,“你要是愿意,当家人的位置可以给你。” 乔科:“……” 得,他还是继续说正事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卡维拉的名义搞个派对。” 霍九霖说:“可以。” 乔科点了点头,又问:“那,派对的场地定在哪里好呢?” 他思考了一下,“定在……卡维拉国际酒店?还是城北的山庄?” 霍九霖却忽然一笑,“在我的庄园里办吧。” 乔科以为自己听错了,反问了一句:“在你的庄园?” 他好像,越来越不懂霍九霖了。 居然会把这种嘈杂混乱的派对放在自己的庄园里去办。 霍九霖则不言不语,只面无波澜地睨着他。 乔科见好就收,“得,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 ps:到这里,这章的正文已经2179字了。后面,我要写一段澄清声明,你们当个瓜吃就好啦! 那位发帖挂我,煽动怂恿别人联合举报我的作者大大: 我知道您在看我的书,还一字不落地追到了最新章节,您辛苦了。 您为我贡献的这绵薄的稿费,也谢谢您了。 您发的帖子我看了。 您说我这本书才短短11万字,就冲上了新书榜第15名,阅读量14.5万。 挂我这本书:涉黑、涉政、血腥暴力、残忍杀人、低俗涩情。 又挂我文中提及真实的地名,如中国、南欧、叙利亚。 还挂我文中频繁提及碎尸、电锯、枪等词汇。 这也太刻意了吧! 相信追更到这里的读者宝宝们也知道—— 我这本书的背景设定在意大利,跟中国没有一点关系。 我唯一提到中国的,就只是提了一句“女主是中国人”。 同时,我正文里面也并没有提到任何关于叙利亚局势的剧情。 我怎么就涉政了? 我文中提到的“碎尸”、“电锯”,那不过是男配故意吓唬女主罢了。 我压根就没有写过任何碎尸的场面。(你们可以再认真去看看我第25章所谓的“碎尸”情节。) 读者宝宝们能帮我作证吧? 我怎么就血腥暴力碎尸了? 至于您说我低俗涩情? 我到现在12万字,男女主最大的尺度顶多就是接个吻,没摸也没做。 请问我哪里低俗了? 当然,因为我被您挂了,您断章取义,以偏概全,刻意扭曲我,带节奏。 我也确实被那些不了解真实情况的作者联合举报了。 所以我这本书从昨天中午开始,就被平台全文、反复地审查。 当然,我也客观理性地接受平台对我的一切检验和审查。 确实昨天,我的心态受到了一些影响,您赢了。 昨晚,我只能硬着头皮千难万难地写了一章。 没办法,我虽然被您搞得心态崩掉了,但我还是得对我的读者负责。 必须稳定更新,并保证剧情不水任何一个字,保证全文所有章节都是有效剧情。 也希望宝宝们不要跳章,我会努力保证每个章节都有看点。 而,您这针对性极强的帖子,明显冲我来的嘛! 我写的每一本书,都会三天两头的被挂,被审查。 在吃过前面的亏以后,我吸取了教训,这本书严格按照平台的规定写。 我反复思考琢磨剧情,也会反复去科普学习文中必要出现的知识。 我扪心自问,我确实是非常认真地在对待写书这件事。 我只是想把我心里那个想跟大家讲的故事好好讲完。 仅此而已。 我不明白,我怎么就招惹到你了? 您大概是跟我写相同题材的作者吧。 是因为我的书抢了您的流量?分走了您的蛋糕? 所以您才这么锲而不舍地盯着我吗? 但我寻思着,我这个阅读量也不高啊。 跟榜单上那些几十几百万在读的书比,我也就只是个扑街而已。 我觉得,真的不至于…… 您有这个心思和时间来拆我的书,无中生有地罗列了大量举报我的理由(诸如恐怖暴力、危害未成年人、低俗、传播有害信息……)。 煽动别人来举报我,为什么不好好琢磨琢磨自己的剧情呢? 要是这精力放在读书上,清华北大都考上了吧? 我只是一个野鸡大学毕业的学渣哈!跟您比不了一点。 我这个人,历来都是写强制爱题材的。 如果您不想跟我撞上,怕我分走您的流量…… 要不,您下本书,换个题材吧。 别再盯着我了。 哎……你就算真的把我搞垮了,你的书也未必起得来,何必呢? 好了,瓜给你们吃完了。 宝宝们知道草姐写个书有多不容易了吧? 前有豺狼,后有猎豹。 妈的,写个书都快被搞得得玉玉症了。 那我就直说了哈—— 五星好评,为爱发电,通通都给我上! 草姐那颗脆弱的心真的需要你们的疗愈。 今天冬至,祝大家冬至快乐。 汤圆我就不吃了,气都气饱了。 答应你们的,我今天要写6000字,今天的有效剧情还差4000字,我继续写去了。 晚上见。 你们监督我。 第54章 我才18岁,怎么可能结婚! 罗马时间下午六点,暮色沉沉。 纪凛凛发了信息跟学校请了假,就一个人在庄园里面瞎转悠。 她不能回学校上课,也就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 就想着继续在庄园里面找找,看看有没有可能逃跑的地方。 那颗心始终七上八下的。 找了一个下午,她得出的结论是——除了庄园几处门口,没有任何其他可以逃出去的地方。 哎,看来只能等她的手好了以后,让那个牢头亲自给她放行。 纪凛凛就握着手机,往自己的房间走。 琳达不是帮她出去找人了嘛。 她边走,边打开跟琳达的聊天窗口,想给发个信息问问她找人的情况。 她编辑好了信息,却没有发出去。 如果有消息的话,琳达应该会在第一时间告诉她的吧? “纪凛凛。” 这时,一道低沉的男音忽然从背后传来。 纪凛凛被吓了一大跳,手机也被吓掉在了地上。 她立马弯腰去捡手机。 抬头时,却又撞进了霍九霖那深沉如潭的眼眸里。 她像偷东西被抓包的贼一样,立马把手机藏在身后,凭借自己的记忆把跟琳达的聊天窗口给删掉。 万一被霍九霖看见她给琳达发了乌泰的相片,肯定又要生气,搞不好又要延长关押她的日子了。 她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随口找了个话题, “你、你回来了?” 霍九霖的眼神从她的背后收了回来,盯着她看。 “在等我?” 纪凛凛怔了一瞬,才用力地点头,“嗯。” 霍九霖那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右手却不动声色地穿过她的腰。 从背后拿过了她的手机,放在眼前。 纪凛凛全程都紧着一颗心,睁圆了眼睛看着他。 刚刚她手背在身后删跟琳达的聊天窗口。 她……删成功了吗? 她不确定。 霍九霖快速掠过一眼她的手机屏幕后,又把手机还给她了。 呼…… 那应该是没有被发现。 霍九霖牵着她的手,往主厅走。 “以后不用等我,要是饿了,就让索隆开饭。” 纪凛凛像个僵尸一样,僵硬地跟着他的脚步。 她真的,不是在等他吃饭啊。 但还是顺着他的话来,“哦,好。” “纪凛凛。” 霍九霖忽然停了脚步,回头。 沉沉的暮色笼着女孩子那张灵动秀丽的脸庞,他看得有点出神。 “嗯?” 纪凛凛抬头看着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间。 霍九霖说:“等下,把你的护照给我。” 纪凛凛:“……” 果然,不是什么好事。 他要她的护照要做什么? 是怕她想偷偷离开意大利,所以要没收她的护照吗? 虽然,她确实是有过这个想法。 她小心翼翼地问,“你要我的护照做什么?” 霍九霖回答道:“我让律师去领事馆办点事。” 纪凛凛内心焦灼啊,“……办什么事?” 办什么事要去领事馆办? 而且,还要她的护照? 霍九霖看着她,笑着回答她, “补办你的出生证,开具你的未婚证明。” 纪凛凛一听,更加疑惑了,她拧着眉毛, “补办我的出生证做什么?” “……开未婚证明又是要做什么?” 霍九霖直截了当地说,“当然是跟我结婚。” 纪凛凛要原地爆炸了,满目惊悚,“结婚?!” 霍九霖嗯了一声,点头确认,“结婚。” 纪凛凛直摇头,觉得不可思议极了。 “不!怎么可能!” 她想过霍九霖会使用什么强制手段把她留在身边,但—— 结婚?! 她还真的从来没有想过。 她磕磕绊绊地开口,“我才十八岁啊!都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怎么可能结婚!” 霍九霖反问,“怎么没到法定结婚年龄?” 随后又补充道,“在意大利,经法院同意,女性的法定结婚年龄可以是十四岁。” 纪凛凛反驳道:“但我是中国人啊!又不是意大利人,法定结婚年龄不是按意大利的法律来的吧?” 霍九霖也就耐心地给她科普:“在意大利登记结婚,就按意大利的法律来。” 纪凛凛此刻整个人震惊得不行。 大脑忽然一片空白,思绪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茫然失措地在虚空中飘荡。 连原本梳理整齐的发丝,有几缕悄然滑落至脸颊,她都毫无察觉。 还是霍九霖替她把脸颊的头发轻轻拂至了耳后。 指腹滑过耳边时,他伸手轻轻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 “先去吃饭吧。” 纪凛凛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施了魔咒一般,僵在原地,动也不动。 还吃饭?! 她现在哪里还有胃口吃饭! 她的天! 他要跟她结婚啊! 她才十八岁,还在读书,怎么可能结婚? 她真的,压根从来都没有想过结婚的事情。 而且,还是要跟他这么个杀人不眨眼的人结婚! 打死她都不可能干啊?! 夜风忽然刮了过来,吹乱了男人前额的头发。 头发遮住了他好看的眉眼。 他神色怡然,用手缓缓挑开他那遮了眉眼的头发。 随后,又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黑发,“还不走?” 他看着纪凛凛,语调柔和几分,“是又想我抱你走?” 纪凛凛一听,感觉身上被施的魔咒忽然被解开了,缓缓挪动着脚步。 “不不不,我自己走。” 她低着头,也没看路,边走边回想霍九霖刚刚说的话。 没走几步,她又停了下来。 她是真的想不通啊。 霍九霖这种身份的人,他想要什么样女人没有啊? 到底为什么? 要这样不遗余力地盯上她啊? 她犹豫一会儿,才终于艰难地开口, “霍九霖,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 霍九霖也就简单直接地回答,“想结就结,哪有什么为什么!” 结婚对他来说。 无非就是他的身份证件上面显示“已婚”和“未婚”的区别。 虽然纪凛凛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结婚的事情。 但在她的认知里,她觉得婚姻应该是两个相爱的人相互奔赴的事情。 眼下,她和他……算什么? 别说相互奔赴了,她可是每分每秒都在研究要怎么跑…… 她偷偷看了一眼霍九霖,谨慎又谨慎地说, “先抛开年龄不说,我觉得,结婚它,它应该是两个相爱的人做的事情。” “我又不喜欢你,怎么可能跟你结婚!” ps: 谢谢大家今天给我的好评和礼物,冬至这天,你们的爱比汤圆还甜。 第55章 你想要我喜欢你? 女孩子的话音刚刚落下,霍九霖脸上那柔和的神情顿时敛住了。 他伸出手,捏着她的后颈,把她像拎小鸡仔一样拎了回来。 并强行把她的脑袋扭了过来,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纪凛凛就那样被迫地看着他。 眼神无辜又惊慌。 男人那双茶褐色的眼睛里逐渐覆上了一层厚重的阴翳。 他重复她的话,“不喜欢我。” 语调咬得有几分重,“那你告诉我,你喜欢谁?” 纪凛凛从他那冷到极致的眼眸里,看出了明显的杀气,又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了。 霍九霖看她不说话,轻轻挑起她的下颌,眸中的冷厉也更为浓厚。 “还喜欢你那个只剩下半条命的小男朋友?” 纪凛凛气喘吁吁,胸口像被重物压迫着一样沉重,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冷汗。 她怕霍九霖会牵连乌泰,忙摇头否认。 “不是,我已经不喜欢他了。” 那表情,诚恳极了。 霍九霖看着她那样诚挚的表情,缓缓松开捏着她后颈的手。 而后,轻轻笑了笑。 笑容中很有几分兴味。 随着那浅淡的笑意漾着,一句不经意间的话也从他的嘴里脱口而出。 “纪凛凛,你要快一点喜欢上我。” 纪凛凛仍旧惊慌失措地望着他。 可他哪里知道—— 此刻他面前的女孩子。 在看见他唇角忽然泛起的笑容时,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想不明白。 他强留她在身边。 要她跟他结婚。 还要强行让她喜欢上他。 他控制了她的肉体,限制了她的自由。 而现在。 连她的心,连她喜欢谁,他也要强势专横地控制吗? 她喜欢谁,他为什么也要管? 关他什么事? 而且,她才十八岁,他就强行要跟她结婚。 这真的太荒谬了! 面对他那样强势霸道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生怕一不小心说错什么,又会激怒他。 如果激怒了他,他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现在她被他捏在手里。 乌泰也是他掌心的一只蚂蚁。 他只要稍微动一动手,她和乌泰的命估计就没了。 她思考很久以后,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他, “你……为什么要我喜欢你?” 霍九霖脸上的笑容深了一些,“我的女人不喜欢我,那你想喜欢谁?” 纪凛凛也就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可是,你也不喜欢我,不是吗?” 不对。 他应该是喜欢她的。 应该……喜欢她的身体吧? 如果她没理解错的话。 霍九霖却轻轻抚上了她的眉尾,“纪凛凛。” 而后,慢条斯理地开口,“你想要我喜欢你?” 纪凛凛又整个僵住了:“……” 她不是这个意思。 这样的“荣宠”,她不敢要,也要不起。 她看着他,诚实地摇了下头。 幅度很小,很轻微。 霍九霖只是看着她,也没恼。 眸色一转后,又拉着她继续往前走,“去吃饭吧。” 纪凛凛就那样乖乖地跟着他往餐厅走。 而在不远处的墙角,站着一个漆黑的人影。 那人影看着霍九霖牵着纪凛凛的手一起离开的背影。 她咬着后槽牙,拳头也攥得很紧很紧。 …… 餐厅里。 纪凛凛看着面前的餐具。 不是刀叉了。 而是安静地躺着一双筷子。 她整个人动也没动。 坐在对面的霍九霖看过去,嗓音沉沉,“怎么不动筷子?” 纪凛凛的视线重新落在面前的餐具上。 她轻轻抬了抬她的右手,去握筷子。 她的手背还缠着那一圈刺目的绷带。 有点疼。 握不住筷子。 霍九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沉思了三秒后,起了身。 纪凛凛听见动静,就抬起了头。 定定地看着他朝自己走了过来。 然后,在她的身旁停了下来。 一旁伺候的一个女仆见状,立马上前,帮他把餐椅拉了出来。 霍九霖也就顺势直直地坐了下去。 然后, 当着她的面,从她的手里接过了筷子,熟练地握着筷子。 回头,看向她,“想吃什么?我给你夹。” 纪凛凛看着他,满目的不可思议。 她没想到,他一个欧洲人,居然会拿筷子…… 好像,拿得还挺好。 她不敢冲撞他,只是看着前面的一碟白灼西兰花。 顺着他的话说,“西兰花。” 霍九霖闻言,侧头看了眼桌上的那一碟西兰花。 然后,夹了一颗放在纪凛凛的嘴边,声波无温地说,“张嘴。” 纪凛凛吞咽着口水。 然后,像个僵尸一样,僵硬地张开了嘴。 要是早知道霍九霖会屈尊亲自来给她喂食。 她刚刚应该用左手去拿筷子的。 霍九霖夹着那颗西兰花要往纪凛凛的嘴里喂。 喂不进去。 “嘴张大点。” 纪凛凛就听话地把嘴巴张大了些。 霍九霖把手里的西兰花塞进了她那张樱粉色的嘴巴里。 然后,看着她那被西兰花塞得胀鼓鼓的脸颊。 她嘴巴紧紧闭着,艰难地咀嚼着口中的西兰花。 嘴巴那么小。 吃个西兰花都吃得那么费劲。 以后,能吞得进其他什么东西吗? 想到这里。 霍九霖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充了血一般,绷得发紧。 他立刻别开了视线,把目光投向餐桌的食物上。 艹! 现在他这是,只是单纯地看她吃个饭都不行? “还要吃什么?” 他压着一口气,语气明显比刚才重了几分。 纪凛凛听出他忽然变化的语气,不禁皱紧了眉头。 明明是他非要来喂她吃东西。 她又不敢反抗。 也在乖乖地吃啊。 他怎么又生气了? 纪凛凛只好盯着桌上的土豆,结结巴巴地说,“土、土豆。” 于是,霍九霖又夹了一片土豆递了过来。 纪凛凛又张嘴吃了那片土豆。 全程,霍九霖都没有看她一眼。 纪凛凛脸上那紧张和疑惑的神色始终都没有消散。 好像,只要她跟霍九霖待在一起,她就会紧张、恐惧。 她一想到,他要跟她结婚,她心里就更加地发慌了。 把嘴里那片土豆咽下后,她看向霍九霖,小声唤他。 “霍九霖。” 霍九霖才转过头看着她,“嗯。” 纪凛凛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唇瓣。 霍九霖又看到她那下意识伸舌头舔唇瓣的动作…… 他感觉自己好像要炸了。 纪凛凛完全没有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微表情,还在认认真真地说, “你这么有钱。” “你跟我结婚,你不怕我分走你的遗产吗?” 霍九霖眼眸抬起,目光从她的嘴唇移动到她的眼睛上。 反问一句,“遗产?” 发现自己口误了,纪凛凛立马摇头,“不是不是。” 然后,赶紧改口,“我刚刚说错了,我想说的是你的财产。” 她更正道,“你就不怕我分走你的财产吗?” 听完纪凛凛的话,霍九霖放下筷子,目光沉沉地看向她, “你想要我的财产?” 第56章 你想见我的家人? 纪凛凛低着头,实话实说,“不想要。” 说话时,根本也不太敢看他。 财产什么的,她根本就不想要。 她只是想要自由啊。 她偷偷观察着霍九霖的神态。 感觉他现在的情绪好像还算稳定。 就鼓起勇气说, “可是我现在还在读书啊,我怎么可以结婚?” 霍九霖觉得不是什么大事,“结了婚你一样可以去读书。” 纪凛凛又继续找理由:“结婚这么大的事情,我的家人都不知道。” 霍九霖说,“那你现在就可以打电话告诉他们。” 说话间,他看了眼时间,还差五分钟到七点。 他抬了眸,“现在这个时候,曼谷应该才凌晨一点,还不算晚。” (ps:曼谷时间比罗马时间快6个小时) 纪凛凛直接噎住了。 她怎么可能把这件事情告诉爸爸妈妈? 他们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担心,一定会第一时间赶来这里。 那样的话,霍九霖会不会伤害爸爸妈妈? 会不会利用他们来威胁她? 不行不行。 不能让爸爸妈妈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 她要靠自己离开这里。 思绪收了回来以后,她还在继续尝试跟霍九霖商量, “你家人都没见过我,他们会同意你跟我结婚吗?” 霍九霖读到了她话里的重点。 然后,分外认真地看着她,“你想见我的家人?” 纪凛凛第一时间摇头。 她就是下意识随口那么一说。 怎么会被他理解成这样? 还有。 他的家人? 他这样的人,他的家人又会是怎么样的人? 肯定像他一样,也是那种极度冷血无情的人。 看起来,他应该是铁了心想跟她结婚了。 她想起,他刚刚问她要护照的事情。 要是没有护照,应该结不了婚吧? 想到这里,纪凛凛立马起了身。 “我吃好了,先回房间了,你慢慢吃。” 然后,马不停蹄地跑上了楼。 她得先去把她的护照藏起来。 霍九霖没有跟上去。 只远远看着那只仓惶逃跑的小绵羊。 跑那么快。 他当然知道她想去做什么。 无非是想去把护照藏起来。 想在他的庄园里藏东西。 倒是有趣。 他偏头,看向索隆。 索隆会了意,走到近前。 “先生。” 霍九霖看着他说, “三天后,我会在庄园举办一个派对。” “到时候,国内头部帮派的首领都会过来。” “你让人去准备一下。” 索隆领下任务,“是。” …… 纪凛凛跑回房间后,第一时间关上了门。 然后,蹲在行李箱前,翻出了自己的护照。 她拿着护照,脑子开始飞速地运转起来。 外面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 她能把护照藏在哪里呢? 她在房间里快速扫视了一圈。 然后,目光停在了墙壁上挂着一幅油画上。 她立刻起身走过去,轻手轻脚地把那幅画拆了下来。 把自己的护照卡在了那幅画的背后。 再把那幅画又重新挂了回去。 她站在那幅画前面,看了又看。 再三确认那幅画看起来跟之前没有什么不同,也没有挂歪。 这才松了口气。 这么隐蔽的地方,霍九霖应该不可能会找得到吧? “叩叩——” 这时,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纪凛凛下意识心口一颤。 不会是霍九霖来了吧? 他吃饭这么快的吗? 应该不是他吧? 他应该不会那么礼貌地来敲门。 大概率会直接破门而入。 想到这里,纪凛凛提着步子走向门。 “谁?” 门外传来琳达的声音:“纪小姐,我是琳达。” 纪凛凛听见是琳达的声音,一颗心也就松了下来。 她打开了门,“琳达。” 又朝外面的走廊看了两眼。 确认没有其他人,才把琳达拉进了房间。 又把门给关上了。 她脸上的表情又紧张了起来,“琳达,怎么样了?你帮我找到乌泰了吗?” 琳达脸上的神色也挺焦急的,挺复杂的,却好半天都没开口。 纪凛凛看得都要急死了。 “琳达,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琳达才看着纪凛凛的眼睛,神情尤为担忧地说, “纪小姐,人我已经帮你找到了,他现在人在圣乔瓦尼医院。” 纪凛凛焦急地问,“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琳达犹犹豫豫地说,“纪小姐,我跟你说了,你先千万不要着急。” 纪凛凛看着琳达的表情,听着她的语气,她怎么可能不着急。 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来临。 “乌泰他,他不会已经……” 琳达忙打断她,“没有没有,他还活着。” 纪凛凛又稍微缓了口气。 琳达继续说:“虽然他现在还活着,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纪凛凛的神情更加紧张了。 琳达皱着眉头说,“我今天在他的病房门口,听到他的主治医生说,他伤得非常非常严重。” 纪凛凛重复一句,“非常非常严重?” “是。” 琳达严肃地点了头,“我听到他的主治医生说,可能他熬不过一个星期了。” “什么?” 纪凛凛不由得打了寒颤,瞳孔也瞬间放大。 “熬不过一个星期?” 琳达安慰道, “主治医生是这么说的,但,说不定会有奇迹呢?” “你也别太担心了。” 而后,又补充一句,“虽然奇迹发生的概率非常小,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纪凛凛怎么可能会不担心? 她看着琳达的脸,着急地说, “琳达,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让我离开这个庄园?” “我得出去看看乌泰,如果他真的熬不过一个星期的话……” 琳达有些为难,“可是……” 她看着纪凛凛那担忧的神情,才又缓缓开口, “刚刚先生说,三天后会在庄园举办派对,到时候各大头部的首领都会过来。” “到时庄园的客人应该会很多,我想办法让你跟着他们混出去。” 纪凛凛的眼睛像是看到光了一样,忽然很亮很亮。 “谢谢你,琳达。” ps: 铺垫了那么多,琳达终于要发挥她的大作用啦! 哪位宝宝能猜到我的剧情? 第57章 你非要乱动,这是一点小小的惩罚 琳达离开后,纪凛凛的心总是定不下来。 一方面,是担心乌泰的情况。 另一方面,又担心刚刚琳达跟她说的帮她逃出庄园的事情。 她真的能逃得出去吗? 要是她真的逃出去了…… 霍九霖会不会因为她逃跑的事情牵连琳达? 她觉得脑子好乱好乱,胸膛里的那颗心也始终七上八下的。 她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别再胡思乱想了。 深呼一口气后,她好像想起什么事情来了。 就立刻跑到门后,把房门给反锁了。 再三确认房门已经锁上后,她才去了浴室洗漱。 可能是昨晚她折腾了一个晚上,确实是又累又困。 所以她刚躺到床上没多久,就陷入了深睡。 如水的月光透过薄如蝉翼的窗帘,洒下银白的光影,在房间铺上了一层静谧的轻纱。 纪凛凛睡得很沉。 黛眉偶尔轻轻蹙起,仿若在睡梦中也遭遇着一场小小的波澜。 霍九霖推开了门,脚步轻盈地走床边。 看着那正酣睡的一小只。 他在床边坐下,静静凝视着她的睡颜。 平日里那隐匿至深的柔情,似乎在这一刻不知不觉地溢了出来。 随后,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被子一角。 侧身躺了下去。 极其小心地伸出手臂,将睡得正甜的纪凛凛揽入了怀中。 纪凛凛在迷迷糊糊中—— 感觉好像有人在轻轻挪动她的身体,她那漂亮的眉梢无意识地皱了一下。 朦胧的意识像被笼上了一层迷雾,混沌不清。 她只觉得周身被一团暖烘烘的气息温柔包裹。 有点像春日里轻柔的微风。 带着丝丝亲昵与熟悉之感,轻轻拂过她的脸颊、颈肩。 那股暖暖的气流在她的脖颈处起起落落。 时而粗重,时而轻缓。 一点都不均匀。 她觉得好痒,下意识缩了下脖子。 身子也跟着颤动了一下。 可却感觉好像自己被包裹得更紧了。 什么东西? 她想翻个身,却发现自己一动也动不了。 那浓密的睫毛轻轻地颤动了几下。 眼睛无意识地掀开一条窄窄的缝隙。 就在她眼眸彻底睁开的那一刹那。 像是一道凌厉的闪电划过。 她整个人如遭电击。 眼中原本的惺忪睡意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震惊与错愕。 那漆黑的眼珠子像是要奋力挣脱眼眶的束缚,死死地盯着那近在咫尺的一张脸。 她的天。 霍九霖!!! 她感觉自己的喉咙都被扼住了。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而目光中的震惊堪比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 她条件反射地往外挪,想要挣脱他的束缚。 可男人的双臂却将她箍得很紧很紧,她根本无法动弹。 男人喘息不均的呼吸仍旧不轻不重地缭绕在她的耳畔。 “乖乖睡觉,别乱动。” 霍九霖沉沉的声音从发顶传了过来。 纪凛凛很害怕,不敢大幅度动作,却在轻微地挪动自己的身子。 “纪凛凛。” 借着微弱的月色,霍九霖看着纪凛凛那张惊慌失措的脸。 音调比方才重了几分,“我再说一次,别乱动,乖乖睡觉。” 纪凛凛连呼吸都屏住了,“你、能不能先松开我?我、呼吸不了了。” 听到这话,霍九霖才松了力气。 脱离桎梏的纪凛凛本能地想往外挪。 却又被男人一把捞了回来。 把她狠狠地往自己的怀里带。 “霍九霖,你……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目光却撞进了霍九霖那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双眸。 男人指腹顺势抚上她耳后,扣着她的后颈,狠狠吻上了她的唇。 毫无预兆的吻,却带着狂风暴雨般的侵略性。 他滚烫有力的嘴唇,重重地压在她的唇上。 肆意碾压,仿佛要将她的呼吸、她的反抗全部吞噬。 纪凛凛瞪大双眼,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 双手握拳,用力捶打他的胸膛,试图挣脱这突如其来的禁锢。 但霍九霖根本不为所动。 一手紧紧环抱住纪凛凛的纤细腰肢,将她死死固定在怀里。 另一只手迅速抬起,修长的手指粗暴地插入她的发丝。 紧扣住她的后脑,加深这个吻。 他蛮横地撬开她紧闭的牙关,长驱直入,与她狂乱地纠缠。 掠夺着她口中的甜蜜,每一次辗转吸吮都带着他压抑已久的渴望与浓烈的占有欲。 纪凛凛在他强势的桎梏之下渐渐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眸中的愤怒和惊慌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迷离和不知所措。 也不知过了多久,霍九霖才终于松开彷徨无措的纪凛凛。 两人的唇瓣都已微微发肿。 纪凛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脯剧烈起伏。 脸颊绯红如熟透的樱桃,眼中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惊惶与迷茫。 而反观霍九霖。 嘴角微微上扬,挂着一抹食髓知味的笑。 他的手缓缓滑至纪凛凛的脸颊,轻轻抬着她的下颌,慢慢悠悠地说, “刚刚跟你说了,让你别乱动。” “你非要乱动,这只是一点小小的惩罚。” 纪凛凛还在那里乱七八糟地换气。 霍九霖那粗糙的大手沿着纪凛凛的腰肢,熟练地下滑。 滑过她的胯骨,停在她微微颤抖的大腿上。 把她狠狠往自己的怀里按。 纪凛凛感觉自己的呼吸更加困难了。 她结结巴巴地说,“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霍九霖将头靠近她的耳畔,风轻云淡地威胁了一句, “你要是再动一下……” 他修长的指尖轻轻捏着她的裙摆。 “我就撕了你的裙子。” 纪凛凛一听,立马下意识夹紧了自己的双腿。 整个人像被极地冰封了一般,再不敢动弹。 连发抖都不敢了。 霍九霖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把她狠狠地抱在怀里。 “很晚了,赶紧睡觉。” 他觉得,纪凛凛在他身边的时候,好像一直都很没有安全感。 像现在这样,抱着她睡,会让她增加一些安全感吧? 而纪凛凛,在听完他的话后,立刻闭上了眼睛。 她被迫缩在霍九霖那滚烫结实的怀里。 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紧紧绷着。 明明很困,可是好像怎么都睡不着。 她闭着眼睛,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霍九霖的呼吸逐渐平稳了下来。 这才缓缓睁开眼睛去看他。 他好像睡着了。 可是,为什么他睡着了,箍着她的那双手还不肯松开啊? 第58章 让我把一个十八岁的小妹妹叫嫂子 纪凛凛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但她能明显感觉出来。 一整夜,她的心都被紧紧揪着。 睡得极其得不安稳。 就好像做了一整夜的噩梦一样。 其实说得也没错。 在霍九霖的怀里睡了一整夜,那确实是噩梦。 翌日,中午。 阳光从穿过窗纱洒在了纪凛凛的脸上。 将她脸上的软软的绒毛都照得清清楚楚。 她从紧张和疲惫中缓缓醒来。 睁着那双惺忪的睡眼,第一时间侧头看向旁边。 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她又立马抬头,快速扫视一圈房间。 霍九霖不在房间里。 她紧紧皱起的眉头才渐渐松了下来。 继而也深深呼出一口大气。 她掀开被子,想下床。 “嘶……” 却忽然感觉浑身的肌肉都酸涩难耐,喉咙里下意识溢出一声轻嘶。 她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晃了晃脖子。 艰难地下了床,去换衣服。 霍九霖那个疯子。 昨晚睡觉的时候,非要把她抱得那么紧。 搞得她现在浑身酸痛。 他真的,要人命。 这还是只是跟他睡了个觉,她就已经被折磨成这样了。 难以想象,要是他真的要对她强来…… 她能不能……活到天亮? 她找了套衣服换上,就去浴室洗漱了。 洗漱完毕后,她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下了楼。 她远眺客厅,眼神在客厅转了一圈。 霍九霖好像不在。 回神时,只见到六个女仆在客厅候着。 那六个女仆见纪凛凛来了,都恭敬地上前问候。 “纪小姐,中午好。” 见到眼前这阵势,纪凛凛也拘谨地颔首,“你们好。” 女仆们笑盈盈地看着她,“纪小姐先去餐厅用午餐吧。” “谢谢。” 纪凛凛其实并没有什么胃口。 但她考虑到,不想在派对之前弄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只好拘束地跟了过去。 午餐期间,那六个女仆一直站在餐桌旁边。 只要她一有什么动作,她们就立刻迎上来,问东问西的。 纪凛凛觉得别扭极了。 她放下筷子,看向其中一个女仆,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霍九霖,他不在家吗?” 那个女仆回答道:“先生他一大早就出去了。” 纪凛凛点了下头,“哦,谢谢。” 女仆礼貌地回:“不客气的。” 她们看纪凛凛已经吃完午餐了,就开始收拾起餐桌来了。 这时,琳达从外面走了进来。 纪凛凛看到她,立刻起身走了过去。 神色焦急地看着她,“琳达。” 那六个女仆也向琳达问候:“女仆长。” 琳达朝她们颔首后,拉着纪凛凛的手,把她拉到了外面的花圃里。 花圃附近没有监控。 纪凛凛问:“琳达,是有什么事吗?” 琳达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人,才缓缓说道, “纪小姐,我了解了一下。” “先生在庄园举办派对的时候,塔莫西的首领也会过来。” “我有个朋友,他正好是为塔莫西效力的。” “塔莫西的首领来参加派对的时候,一定会带上我的朋友。” “我已经跟他说好了,到时候,你就假扮成他的女伴,他会带你离开庄园。” 纪凛凛听完琳达的计划,重重地点头。 “琳达,真的谢谢你。” 琳达摇了摇头,说:“不客气的。” 道完谢后,她更加地惴惴不安了。 她为难地说,“琳达,要是被霍九霖知道你帮我逃出庄园,他会不会为难你啊?” 琳达看着她,笑着说, “纪小姐你放心吧!” “派对那天,会有很多客人来,先生不会知道是我在帮你的。” 话虽这么说,但纪凛凛还是很不安心。 总觉得,事情好像不会那么简单。 …… 卡维拉总部,会议厅。 霍九霖坐在主位的椅子上,看着会议桌前的一众下属。 他们都是卡维拉的核心成员。 党派内的每一位核心成员,都把卡维拉当成自己的家族。 他们全心全意地为卡维拉效力,全心全意地拥护霍九霖。 是以。 于霍九霖而言, 他们也自然算得上是霍九霖最为信任的家人。 待他们的工作都汇报完毕后,霍九霖的目光才又一一扫过他们的脸。 “后天的派对,在座的所有人,都务必给我盛装出席。” 那一小只不是想见他的家人吗? 那就借这个机会让她都见一见。 乔科坐在一旁点了头,倒是没有什么异议。 这种凑热闹的事情,他当然是要去的。 “我多带几个女伴,没问题吧?” 霍九霖投给他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 乔科耸了耸肩,体会到了。 “先生。”海伦疑惑地问,“是在派对上,有什么特殊任务要交代我做吗?” 先生那特别强调的语调,他觉得,并不一般。 霍九霖看着他的眼睛,“你提前去摸清派对上所有人的底细。” 海伦接下任务,“是,先生。” 霍九霖看向其他人,“散会吧。” “是,先生。” 一众下属起身离开了。 霍九霖又忽然看向蒂亚,“蒂亚,你留下。” 蒂亚看着其他人都已经离开了会议厅,才又坐了回来。 “怎么了?” 霍九霖看着蒂亚,眸色深深,“我可能,遇到了你之前一直说的缘分了。” 蒂亚有些惊讶,但也回以微笑,“看来乔科说的是真的。” 霍九霖眼皮轻抬,“他说什么?” 蒂亚说:“他说你要结婚。” 霍九霖点头确认,嘴角微微勾了一抹浅淡的弧度,“是。” 蒂亚问,“是上次你在曼谷遇到的那个女孩?” 霍九霖点头,“嗯。” 蒂亚忽然就笑了,“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结婚呢!” 霍九霖笑,“我之前也这么以为。” 笑过以后,蒂亚正色起来,“乔科说,她才十八岁。” 霍九霖挑眉,“有问题?” 蒂亚抿着唇,憋着笑道, “你对我这个亲妹妹可真好啊!” “让我把一个十八岁的小妹妹叫嫂子。” 第59章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她长得那么勾人 霍九霖放下手里的笔,神色分外认真地看着蒂亚。 眸中似有丝丝缕缕的暖意溢出,转瞬即逝却又真实存在。 “她一个人在这里,身边也没有什么朋友,挺没安全感。” “你们都是女孩子,要是你有空,可以带她在罗马逛逛。” 蒂亚沉思片刻,打趣了一句,“那这算是公事,还是私事?” 霍九霖身体微微前倾,眉头轻锁,郑重其事地回:“私事。” 蒂亚又笑了,“这还是你这么多年来,找我办的第一件私事。” 霍九霖轻轻眨眼,“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蒂亚抿了抿唇,还想说点什么,却欲言又止。 转而说道,“放心吧,我肯定会好好照顾我的那位小嫂子。” 霍九霖淡然回了句,“谢谢。” 蒂亚顺着他的话说,“不客气,那就提前祝你,新婚快乐。” * 两天后。 卡维拉庄园,下午六点。 纪凛凛从三楼房间的窗户看出去。 花匠们正精心布置着花海景观。 草坪上整齐地放置着洁白无瑕的餐桌。 每张餐桌上都铺陈着质感上乘的丝绸桌布,绣工精美的金边在夕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餐具均是纯金打造,刀叉汤匙闪烁着冷峻的光泽。 水晶杯盏薄如蝉翼,轻轻一碰,就能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男仆女仆们穿着统一的制服,穿梭在各张餐桌之间,摆放着精致的点心与香醇的美酒。 像训练有素的舞者,身姿矫健,动作娴熟。 点心的造型像高端的艺术品一般,色彩缤纷,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酒水在水晶瓶中荡漾,红宝石色、琥珀色交相辉映,均是珍藏多年的琼浆玉液。 乐师们身着统一的服饰,神情专注,手指轻轻拨弄琴弦,开始彩排试音。 音符在空中流淌,悠扬美妙,像天籁的前奏。 纪凛凛把视线从窗户外面收了回来,在房间来回踱步,整个人坐立难安。 心里想着,琳达怎么还不来? 她走到门口,正想出门去找琳达。 “纪小姐。” 女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纪凛凛循声看去。 只见一个女仆手里捧着一个盒子,领着一个略显成熟的女士从门外走了进来。 那位女士手里还提着一个小箱子。 纪凛凛疑惑地看着她们,“有什么事吗?” 女仆说看了看身后的女士,“这是先生安排的造型师,特地来帮纪小姐做造型的。” 纪凛凛眉头紧紧皱着,双眼溜圆:“还要给我做造型?” 霍九霖自己搞派对,跟她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要她做造型? “是的。” 那女仆点了点头,“这是先生特别交代的,还得请纪小姐配合一下。” 纪凛凛舔着嘴唇,犹豫片刻后,只好配合地坐在梳妆台前。 还是先配合着她们吧,以不变应万变吧。 造型师走到纪凛凛身边,把手提箱放下,打开。 转向她,笑意盈盈,“纪小姐,你好。” 纪凛凛也微微颔首,“你好。” 女仆打开手里的盒子,从里面拿了一条高定礼服出来。 造型师说:“纪小姐先把衣服换上吧,这是先生特地让人送来的礼服。” 纪凛凛余光瞟了一眼。 礼服是以深邃的宝蓝色为主调。 修身的设计从宽阔的肩部优雅地延伸而下,流畅自然。 面料是顶级丝绸与欧洲皇室专用的细密锦缎交织而成。 领口部分采用了法式双层叠领设计,内层是细腻的薄纱,绣满了精致的金银丝线花纹。 外层则是手工镶嵌的一圈鸽血红宝石,颗颗饱满,色泽鲜艳欲滴。 烫金色的腰带熠熠生辉。 上面雕刻着繁复的巴洛克风格花纹,藤蔓、花朵与天使的图案交织缠绕。 栩栩如生,像是一部正在讲述的宗教史诗。 腰带的扣环是一颗硕大的亮钻,切割工艺精湛绝伦。 裙摆是鱼尾款,贴满了闪动的亮片。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能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纪凛凛下意识咽下口水。 她的天。 这套礼服根本就是欧洲宫廷贵族的服饰啊。 这么冗繁的结构,肯定会影响她等下逃跑的。 她不想穿。 她正想开口拒绝,造型师却先她一步开了口, “纪小姐,时间快来不及了,我先帮你把衣服换上吧。” 她脸上的神情极为复杂,“我……一定要穿这个吗?” 女仆开心地说:“这也是先生特别交代的,纪小姐穿上一定会非常漂亮。” 好像拒绝不了。 算了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穿吧。 纪凛凛拿起那套礼服,往浴室走,“那我自己去换吧。” 造型师跟了过去,“纪小姐,这套礼服不太好穿,还是我帮你吧。” 纪凛凛连连拒绝,“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穿的。” 她抓着礼服进了浴室,把门关上。 刚进浴室,她就把礼服扔在一边。 心里焦急万分。 派对好像马上就要开始了。 琳达上次只是告诉她,会让她的朋友带她离开。 但也没说她的那个朋友是谁,长什么样子,在哪里碰头。 她感觉现在心里堆积着一团乱麻。 “叩叩——” 敲门声响了起来。 外面传来造型师的声音,“纪小姐,衣服换好了吗?” “哦好,马上。” 纪凛凛只好艰难地脱下身上的衣服,把那套礼服换上。 造型师在外面等了很久,都没见到纪凛凛出来,便再一次敲了门。 “纪小姐,好了吗?” 纪凛凛这才缓缓打开浴室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造型师看着纪凛凛穿得歪歪扭扭的衣服,立刻上前去替她整理。 整理好后,她看着她,不禁感叹, “纪小姐,这套衣服真的太适合你了,先生的眼光真的极好。” 纪凛凛非常尴尬地笑了笑,“谢谢。” 造型师牵着她往梳妆台走,“我帮你化妆吧。” “……辛苦你了。” 知道反抗不了,纪凛凛只好僵硬地跟了过去。 造型师帮纪凛凛做好头发后,又帮她化好了妆。 造型师或许是见惯了妖娆性感的西方面孔,眼下她在见到这位娇俏又婉约的东方面孔时,真的被眼前的画面震撼到了。 真的不需要过于浓烈的妆,只是给她化了个简单的眼妆,就足以让她看移不开眼了。 她从镜子里看着一袭盛装的纪凛凛,发自内心地称赞,“纪小姐,你真的太漂亮了。” 纪凛凛现在脑子里全程都绷着一根弦,根本没认真听她说的是什么。 “……谢谢。” “哒、哒、哒。” 一阵沉闷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入耳廓。 纪凛凛下意识寻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一个高大颀长的人影出现在了门口。 “先生。” 造型师和女仆看见来人口,立刻礼貌问候。 霍九霖一个眼神都吝啬给她们,目光却直勾勾地盯着纪凛凛。 他身姿笔挺地站在门口。 修身的燕尾服将他宽肩窄腰的完美身形展露无遗。 暗金色的头发整齐地向后梳理,每一根发丝都像是被精心安排过一般。 一丝不乱,更衬得他那棱角分明的脸庞英俊非凡。 他整个人像是从古典画卷中走出来的贵族绅士,举手投足间皆是矜贵与潇洒。 这一幕正好落入从走廊那头走来的琳达眼里。 琳达整个沉浸在霍九霖浑身散发出来的那无与伦比的魅力里,无法自拔。 她的目光远远追随着他。 只见他迈着步子,缓缓往房间里面走去。 可是…… 他的眼里,好像只有那个纪凛凛。 她又扭头看了眼纪凛凛。 她的礼服很漂亮。 她还化了妆。 妆化得也好看。 先生,应该……会讨厌她吧? 毕竟,他不喜欢别人化妆。 霍九霖走到纪凛凛面前停下,垂着眼眸看着她。 好像看出了神。 艹! 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她长得……那么勾人。 纪凛凛感觉自己被他盯得心里发毛。 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抬头看着他。 想问他来做什么,却听见他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 “你今天,很漂亮。” 第60章 凛宝成功出逃 纪凛凛那到了嘴边的话硬是又咽了回去。 不知道怎么接话,于是分外别扭地回了一句,“……谢谢。” 霍九霖牵着她的手,“准备好了吗?” 纪凛凛轻轻眨眼,黑眸里交织着疑惑和灵动。 “什么?” 霍九霖说:“不是说想见我的家人吗?” 纪凛凛原地怔住。 霍九霖继续说:“准备好了的话,我带你去见他们。” 纪凛凛犹豫了一会儿,缓缓开口, “那个……可不可以再等等?我想先去个洗手间。” 如果现在他跟着霍九霖出去的话,那是不是就没有机会跟琳达的那个朋友碰头了? 不行,她得再拖延一阵子。 霍九霖倒是难得的好脾气,“那你要多久?” 纪凛凛略微思忖,战术性试探,“半个小时?不,一个小时。” 霍九霖还没开口,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 他拿起电话看了眼屏幕,滑动接听,“说。” 电话那头是乔科的声音,“塔莫西的首领到了,现在正到处找你呢。” 霍九霖把电话挂了,看着纪凛凛。 声音比平时温和许多,“我半个小时后上来接你。” 纪凛凛茫然地点头。 霍九霖把手机放好后,转身下楼。 经过琳达身边时,琳达抬头看向他,轻唤一声, “先生。” 可霍九霖却压根没有搭理她,径直下了楼。 纪凛凛看着霍九霖的背影消失不见,才觉得松了口气。 琳达的眼神从那个消失不见的背影里抽了回来,提步往纪凛凛的房间里走。 “琳达,你来了。” 纪凛凛见到琳达后,那颗高高悬着的心好像终于有着落了。 “嗯。” 琳达应了一声后,冲那个女仆和造型师说, “你们先去外面帮忙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那个女仆和造型师点头后,也一同下了楼。 琳达把门关上。 纪凛凛现在整个人紧张得不行, “琳达,你说的那个朋友,他叫什么名字啊?我要怎么去找他?” 琳达看着纪凛凛那张只化着淡淡的妆,却能勾人魂魄的一张脸,本能地攥紧了拳头。 刚刚先生看到这个纪凛凛化了妆,居然没有生气,反而还说她漂亮。 先生不是不喜欢别人化妆吗? ……为什么? 想到这里,她的拳头攥得更紧了。 纪凛凛,那你可就不要怪我了。 她缓缓松开拳头,看向纪凛凛说, “纪小姐,你真的决定好了要离开吗?” 纪凛凛咬着下唇,郑重点头,“嗯。” 如果有机会逃离霍九霖,她当然不想放弃。 “好。” 琳达点头,谨慎地说, “我朋友叫约翰,卷发,他今天穿着深蓝色西装。” “他现在已经在花圃那里等你了,我提前查过,花圃附近正好没有监控。” “你跟他在那里碰头,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纪凛凛点点头,神情有些紧张,“那我现在就过去。” 琳达叫住了她,“纪小姐,等等。” 纪凛凛回头,“怎么了?” 琳达说,“你先把你手机上跟我的聊天内容删掉,以免被发现。” “好。” 纪凛凛也没想太多,下意识应了一声。 接着,把手机社交软件上跟琳达的聊天记录都删除了。 琳达看着她操作,确认都已经完全删除了以后,才又露出那虚伪的不放心, “纪小姐,你一定要千万小心。” 纪凛凛的眼神十分坚定,“嗯,谢谢你琳达。” 琳达笑,“不客气。” 说罢,纪凛凛便攥着手机下了楼。 …… 夜幕时分,宾客们陆续抵达了庄园。 一辆辆豪车鱼贯驶入庄园,车身锃亮。 在夜色下闪耀着金属光泽,皆是限量版的顶级名车。 一辆辆车门开启,男男女女盛装打扮地从车上下来。 女士们身着拖地长裙,丝绸、蕾丝、珠宝相互映衬,光彩照人。 男士们西装革履,领带夹、袖扣等配饰精致考究,尽显绅士风度。 他们笑语盈盈,结伴前行。 整个庄园热闹非凡,人潮涌动。 乔科远远见着霍九霖的身影,便从托盘上拿了杯酒,递了过去。 霍九霖接过那杯酒,轻轻抿了一口,“卢卡呢?” 卢卡,今年五十岁,是意大利排名第三的黑手党势力——塔莫西的首领。 乔科朝那边扬了扬下巴,“那呢!” 霍九霖顺着乔科的视线看过去。 卢卡正携着他那位年轻的娇妻往这边走来。 “霖,好久不见啊。” 霍九霖快速掠过他一眼,语气淡淡,“好久不见。” 卢卡看着他,哈哈大笑,“来,我给你介绍介绍。” 他看向他身边那位年轻漂亮的娇妻,十分得意地介绍, “这是黛拉,我上个月刚刚新婚的妻子。” 霍九霖余光掠过黛拉一眼,并不感兴趣,只是冷笑一声, “你女儿都比她大吧?” 卢卡喝了一口酒,“哈哈哈哈,我女儿比黛拉大两岁。” 转而向黛拉介绍,“这是霍九霖,卡维拉的当家人,你可以叫他霍先生。” 黛拉挽着卢卡的手臂,目光却一瞬不瞬地看着霍九霖。 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她忽然感觉,时间仿若定格一般。 她笑得美艳,“霍先生,幸会。” 霍九霖只敷衍了事应了一声。 笑过以后,卢卡说,“霖,有个事跟你商量商量——” 霍九霖却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公事以后再谈,我还有事。” 卢卡的脸瞬间像霜打的茄子一样,难看得要命。 霍九霖走到乔科身边,问了他当下所关心的事情,“他们都到了吗?” 他指的是,卡维拉的那几位核心成员。 乔科点头,“嗯,都到了。” 他看向那边。 蒂亚,海伦,瑞奥,雷德,赛罗都在那边坐着呢。 乔科疑惑,“你要做什么?” 霍九霖轻轻一嗤,并未应答,只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腕表。 再过十分钟,就上去把那只小绵羊带下来。 而与此同时—— 纪凛凛踩着高跟鞋,沐着夜色走向了花圃。 派对在主厅的草坪上举行,花圃附近这会儿没有几个人。 纪凛凛眯了眯眼眸,果然在花圃里见到一个穿深蓝色西装的卷发男人。 男人见到一个身着高定礼服的年轻女孩缓缓走近时,直接被她惊艳了。 纪凛凛神色紧张,率先开口询问,“你好,请问你是琳达的朋友吗?” 听见纪凛凛的声音,男人才回了神,点头, “我是约翰,你是纪小姐吧?” 纪凛凛立马点头,“对,我是。” 约翰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人,才说, “你跟着我,我带你离开这里。” 纪凛凛点头,“好。” 约翰在前面走,纪凛凛低着头,在后面跟着。 他们经过主厅时,庄园的仆从们都没有认出跟在约翰身后的人是纪凛凛,只以为她是某个客人带来的女伴。 他们走到露天停车场,约翰拉开车门, “纪小姐,上车吧。” “好。” 纪凛凛四下看了看后,利落地钻进了车里。 车门关上后,约翰启动了轿车。 轿车从露天停车场一路驶到庄园大门,纪凛凛整个人趴在后座的座椅上,头也没抬。 大门口的守卫见到有车来,他们例行检查。 并没有发现异常。 便给放行了。 轿车缓缓驶出了庄园大门。 直到距离庄园已经有很大一段距离了,约翰才开口道, “纪小姐,我现在……送你去圣乔瓦尼医院吗?” 纪凛凛才缓缓抬起头,回应道:“好。” 卡维拉庄园。 人潮涌动,喧嚣嘈杂。 霍九霖又看了眼腕表。 时间差不多了,该去接他的那只小绵羊下来了。 他把手里的酒杯递给乔科后,迈步朝主厅走去。 他上了三楼,推开纪凛凛的房间门—— 第61章 怕不是那个中国小妹妹又跑了? 房间里,琳达正伏在床边叠被子。 发觉门被推开,她立刻抬头,看向霍九霖那张英气绅士的脸。 刻意压制着自己潜藏的激动情绪。 “先生,您来了。” 霍九霖的视线从她的身上快速移开,目光一一扫过房间里的陈设。 在找人。 搜寻了一圈后,没看到人。 这才将那不耐烦的眼神投向了琳达。 “纪凛凛人呢?” 琳达起身走过去,不紧不慢地说,“纪小姐说在房间待着有点闷,就一个人去庄园转悠了。” 说话时,她的眼神丝毫没有离开霍九霖的脸。 霍九霖脸上的神色并无波澜,只眉峰微沉。 “什么时候出去的?” 琳达思忖了很短时间,回答道,“大概十分钟前。” 霍九霖闻言,转身下了楼。 边走,边给纪凛凛拨去了电话。 可传声筒里却传来一道机械的女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关机? 呵! 故意躲我呢? 他把手机塞回了口袋,加快了步调,往外走去。 男人颀长的身影在夜色中极速地穿行。 可他在庄园快速绕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想找的人。 会去哪呢? 庄园这么大。 她穿着那套礼服,行动应该也不方便。 应该走不远吧? 难不成……又跑了? 想到这里,他眸色逐渐深沉起来。 纪凛凛,你怎么敢?! 管家索隆此时正好从旁边经过,见到霍九霖后,忙迎了过去。 “先生,您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霍九霖抬眼看他,眸光冷如寒冰。 “通知下去,封锁庄园所有出入口,集结所有佣人,把纪凛凛给我找出来。” 索隆一听,瞬间紧张起来。 “是。” 他正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事,立刻回身,询问道,“那,派对那边……?” 霍九霖冷眸扫视过去,言简意赅地回复, “还需要我说吗?” “我明白了。” 索隆说完,转身去安排了。 …… 一众宾客原本正在派对上喝酒聊天,各个都是一副喜笑颜开的神态。 但,派对上的音乐声忽然停了。 宾客们瞬间停下嬉笑交流,好奇地左右张望,场面也嘈杂起来了。 他们看见庄园的佣人们正急急忙忙地乱窜。 宾客们的神情疑惑又好奇。 卢卡则是手握着酒杯,伸手抓住了一个慌里慌张地男仆,凶狠地询问,“出什么事了?” 那男仆也就诚实地回答,“先生让我们去找人。” 卢卡一听,更疑惑了,“找人?找谁?” 那男仆担心耽误事,不知道怎么回应,敏捷地从卢卡手里挣脱,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而这时,索隆急匆匆跑了过来,站在高台上,操着洪亮的声音说道, “各位宾客朋友,各位首领。” “刚刚发生了点临时状况,我们家先生说,今晚的派对提前终止。” “目前,我们已暂时封锁了庄园所有的出入口。” “请各位在原地等候,切莫随意走动,以免误触庄园的机关,殒命当场。” “请各位稍安勿躁,等紧急状况处理完毕后,会安排大家陆续离场。” 索隆的话音落下后,周围的嘈杂声更大了。 而餐桌前,乔科还若无其事地跟他带来的女伴调情。 “来,张嘴。” 他正拿起一颗樱桃往女伴嘴里喂。 女伴正要张嘴,乔科手上的樱桃就被打掉了。 蒂亚皱着眉头拍他,“什么情况?” 其他几个核心成员也看了过来。 乔科擦了擦手,贱兮兮地看着蒂亚,露出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 “我猜你哥呀,大概率,要发大疯了。” 蒂亚沉思,“什么意思?” 乔科自认为,他认识霍九霖这么多年,对他还算了解。 他什么时候见霍九霖搞过那么大的动静? 怕不是,那个中国小妹妹又跑了? 他翘着二郎腿,事不关己地说,“安安静静看戏,等会儿就知道了。” 蒂亚更为疑惑了。 而另一边。 一个女仆神色慌张、脚步飞快地往主厅跑去,一个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她正准备起身继续跑。 “茱莉。” 琳达却忽然叫住了她,“什么事情那么莽撞!” 茱莉看着琳达,语速很快很快, “女仆长,我刚刚看到纪小姐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那辆轿车好像已经驶离庄园了,我现在去汇报给先生。” 说罢,她转身要跑。 琳达把她拉住,“等等!” 她一脸愤怒地盯着茱莉,教训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说?” 茱莉解释道,“我……我一开始以为她是哪位客人的女伴,没放在心上。但刚刚索隆管家说纪小姐不见了,我才联想起来。” “行了!我知道了。” 琳达看了一眼她的脚,“你脚受伤了,先回房间去擦点药吧,纪小姐的事情我去禀报先生。” 茱莉眉头紧锁,“这……” 琳达说,“这什么这?你脚不想要了?还不快去!” “好。”茱莉只好乖乖地离开。 琳达站在原地,看着茱莉渐行渐远的背影。 心中窃喜。 差点被这个茱莉坏了大事! 她拿出手机,给约翰发了条信息: 【把人送到医院去了吗?】 约翰那边很快回了过来:【五分钟后到医院】 琳达看完信息后,就把信息删掉了。 她握着手机思忖着。 还有五分钟就到医院了,那现在去汇报应该差不多了。 于是,她立马加快脚步往主厅的方向跑去。 霍九霖正站在主厅的落地窗前。 虽然他没有发怒,但旁边的人都能明显感觉到,他周身都染着一层极致的怒。 “先生。” 琳达跑了进来。 霍九霖转身,看着她。 琳达急匆匆地汇报, “刚刚我在外面碰到茱莉了,她说她看到纪小姐上了一辆黑色轿车,好像那辆轿车现在已经离开了庄园。” 霍九霖闻言,立刻看向坐在那边查监控的海伦。 海伦立刻会意,开始精准搜索刚刚离开庄园的车。 果然从监控里看到了一辆黑色轿车,在半个小时前驶出了庄园。 “找到了。” 霍九霖走过去,看着他的电脑屏幕,“这辆车现在在哪?” “稍等,我正在查。” 海伦的指尖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屏幕上的画面也在飞速切换。 最后,屏幕上的画面定格在——圣乔瓦尼医院门口。 黑色轿车的车门被快速推开,一个身穿宝蓝色高定礼服的年轻女孩从车里出来…… 画面到这里时,霍九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加重了几分,忍下心底的情绪,说了句,“备车。” 说话时,已经迈开腿,正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索隆即刻以更快的速度往外跑,“是,先生。” 第62章 我都还没让你试过更疼的 圣乔瓦尼医院门口。 纪凛凛向约翰道谢后,就提着自己的裙子走进了医院。 她根据琳达告诉她的地址很快找到了外科住院大楼。 她紧张地进入电梯,按了三楼。 直到电梯门关上,她仍觉得心脏在砰砰直跳。 电梯里的其他人都朝她投来非常诧异的眼神。 一个女孩子,大半夜的穿着一套浑身闪着光的高定礼服跟他们一起挤电梯。 确实太惹人注目了。 纪凛凛只好全程低着头,避开他们那好奇的视线。 “叮——” 电梯门在三楼打开。 “抱歉,借过一下。” 纪凛凛磕磕绊绊地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她沿着走廊走了几分钟,终于找到了乌泰的病房。 她来不及想那么多,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病房里没有其他人。 她站在病床旁边,看着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乌泰。 心中万分恐惧。 “乌泰。”她颤巍巍地唤了他一声。 可病床上的人并没有应声。 纪凛凛感觉自己的心受到了猛烈地一击。 乌泰他……他不会已经…… 想到这里,她感觉整个人浑身瞬间就变软了。 像被人抽干了所有力气一般。 她双目失了神,感觉自己的嘴唇都在颤抖, “乌泰……” 病床上的人在听见声音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凛凛。” 纪凛凛听见了乌泰的声音,刚刚心里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 “乌泰,你怎么样了?我刚刚还以为……” 她大口呼气,“你还活着……” 乌泰偏过头看向纪凛凛,“凛凛。” 他伸出左手,分外艰难地去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 纪凛凛就那样定定地看着他,也没动。 乌泰觉得右边的手臂巨疼无比,额头直冒冷汗,他咬着牙说, “凛凛,我的手好疼,你帮帮我……” 纪凛凛看着他那痛苦的表情,就上前一步,替他掀开了被子。 乌泰第一时间低头看向他的右臂。 然后发现,他的整条右臂……没了。 他忽然浑身颤抖,惊恐地说,“凛凛,我的右手……我的右手没了。” 纪凛凛也被眼前的场面吓得头皮发麻,愣在原地一言不发。 乌泰眼中的恐惧愈发浓烈,“凛凛、我右手没了,我以后,我完了。” 纪凛凛咽下口水,沉默了好久,才缓缓开口安慰,“不会的,以后,会好起来的。” 乌泰看着纪凛凛,眼神分外落魄、无助。 “真的吗?” 纪凛凛僵硬地点头,“嗯,真的。” 乌泰脸上的表情极为痛苦,他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他想起来坐着,可怎么都起不来。 纪凛凛只好弯腰去扶他。 而乌泰那只仅存的左手忽然失控地抓住了纪凛凛的肩膀。 他语速很急, “凛凛,我的右手没了,你会不会嫌弃我?会不会不要我了?” 他情绪几近失控,手上的力气也很重。 纪凛凛的礼服被他忽然这么一扯,半个白皙的肩膀立刻露了出来。 她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肩膀,想掰开他的手。 “乌泰,你先松开我。” 可乌泰压根就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扯得更用力了。 “凛凛,你先回答我,你会不会因为我手没了就不要了?” 纪凛凛极力地想先挣脱出来,可她脚下穿着高跟鞋,站得不是很稳。 两人推搡之间,纪凛凛脚下一崴,整个人摔在了乌泰的身上。 而她那想要极力护住的肩膀,就那样暴露在了微凉的空气里。 而这时,病房门口忽然传来一声沉闷的“砰——” 纪凛凛循声望去。 只见身着一身修身燕尾服的霍九霖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他目不转睛地看向躺在病床上的两个人。 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好像能将整个病房都烧起来似的。 随后,他猛地抬起脚,重重踏地,向她走来。 每一步都带着千钧之力,地面似乎都在颤抖。 纪凛凛在看见他的那一刻,感觉自己好像连呼吸都不会了。 她睁着惊恐的眼睛,尝试想从乌泰的身上爬起来。 “你——” 可她才说了一个字,手腕就被男人猛力攫住,重重一扯。 纪凛凛整个人被从病床上拽了起来。 他攥得非常用力,绷得指关节都泛了白。 手臂的肌肉也紧紧绷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挥出致命的一击。 霍九霖低眸,看着纪凛凛那暴露在空气中的肩膀。 一股极为强烈的怒气涌上头皮。 “纪凛凛。” 他极力克制的声音从牙缝中慢慢挤出,低沉又充满无尽的压迫。 “我花了五百万给你定制的礼服,就是为了让你特地跑出来给他这样撕的吗?” 那声音不大,却震得纪凛凛耳鼓生疼,心尖发颤。 她惊慌地摇头,“不是的,你误会了。” 边说边上手去整理着自己肩膀上的礼服。 可霍九霖却拽着她的手腕,拉着她愤怒地往外走。 纪凛凛觉得手腕好疼,眉头紧皱。 “霍九霖,你弄疼我了。” 霍九霖此刻浑身都被怒意席卷着,根本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心里。 “这就疼了?”他冷笑一声,“我都还没让你试过更疼的。” 他拽着人走到门口时,乔科和蒂亚也正赶到。 “霖。” 乔科看到霍九霖那被气到快要冒烟的模样时,真怕他会做出什么极致的事情来。 到时候纪凛凛还能不能有命活都难说。 于是,还是平心静气地劝了一句,“你悠着点。” 霍九霖却在门口停了脚步。 回头看了眼病床上那个断了一条手臂、绝望呻吟的乌泰。 他那遍布刺青的脖子上,青筋愈发地明显,好似要撑破皮肤一般。 而后,怒火熊熊的眼眸微微一睨,转头看向乔科和蒂亚。 “把他给我带回庄园的暗牢里去。” 喉咙里蹦出的每一个音节,都像是压抑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 第63章 纪凛凛你说,他该不该死? 霍九霖拽着纪凛凛快速走出了外科住院大楼。 雷德不放心,刚刚跟着乔科和蒂亚一起来了医院。 但他没上楼,一直在楼下候着。 这会儿见霍九霖拽着纪凛凛从楼上下来,立马迎了过去。 “先生。” 雷德身后跟着几个穿着正装的年轻男人。 这几个人都是他手底下的金牌律师。 原本是跟着他一起去卡维拉庄园参加派对的。 只是没想到派对上忽然发生了紧急状况。 霍九霖没应,手上的力道却无意识地重了几分。 纪凛凛被拽得更紧了,本能地扭动手腕。 “霍九霖,你要做什么?我的手很疼。” 她没有说谎。 她右手本来就有伤,现在被霍九霖这样硬生生地拽着,是真的疼。 可霍九霖却好像根本没听见她的话一样,并没有松动半分力气。 司机见状,赶紧过来拉开车门,也不敢多言。 霍九霖拽着纪凛凛,把她强行塞进了车里。 “咚——”车门被重重关上。 霍九霖面无表情地说,“回庄园。” 司机点头后,迅速启动了轿车。 一路上,纪凛凛都屏息凝神,心惊胆战。 可此刻,她的脑子里却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刚刚,一起迎过来的那几个人。 其中有一个人,好像有点眼熟。 但她现在确实太紧张了,实在没有办法去思考了。 …… 卡维拉庄园。 乌泰被两个佣兵架着拖进了暗牢,然后,把他往地上重重丢了下去。 “啊——” 他那刚刚被截肢的右臂重重撞在了地上。 右臂的伤口本来就没有愈合,这下再被这么狠狠一撞。 他整个右边肩膀开始疯狂渗透出猩红的血,鲜血一下子就浸湿了好一大块地面。 他左手死死抱住自己的右边肩膀,在地上挣扎蠕动,嘴里不间断地发出凄厉的叫唤。 “好疼!” “啊……疼死我了。” 纪凛凛被霍九霖死死拽着,动弹不得。 看着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乌泰,被他那不断从肩膀渗出的鲜血给吓得浑身颤抖,脸色发白。 “乌泰……” 她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在发抖。 霍九霖目不转睛地睨着在地上叫唤的乌泰。 而后,侧头对那两个佣兵说了句,“你们出去。” 那两个佣兵应声后快速地离开了暗牢。 “啊——” 乌泰那绝望又凄厉的声音在暗牢反复回荡着。 纪凛凛唇角开始微微打颤,满目恐慌地看向霍九霖。 “霍九霖,你、你要做什么?” 说话时,她还在不停地扭动她的手腕。 霍九霖没有回答,只是拉着她往乌泰的方向走了几步。 然后,侧头看向纪凛凛,冷笑, “我要做什么?你看不出来吗?” 纪凛凛视线在暗牢里快速扫视。 四周的环境阴暗又可怖。 左手边,还摆放着那数不清、她叫不上名字的恐怖刑具。 她缓缓收回视线,心里生出阵阵寒意。 “你、你要对我和乌泰用刑吗?” 霍九霖伸出腿,踩在乌泰那还在渗血的肩膀上,猛一用力。 “啊……啊……” 乌泰痛呼得更大声了,肩膀上血也越流越多。 “霍九霖,霍九霖。” 纪凛凛被他猝不及防的动作吓得身子一僵。 磕磕绊绊地开口,“你不要伤害乌泰。” 纪凛凛感觉自己快要被乌泰肩膀上的血给吓晕了。 “他流了好多血,再这样下去,他会……会死的。” 霍九霖收回脚,看了眼自己那染上鲜血的黑色皮鞋。 又回头看着纪凛凛,略微皱眉,“你就这么怕他死?” 纪凛凛谨慎又小心地摇头,“乌泰他跟你没有任何过节,别、别伤害他。” 霍九霖看着纪凛凛那张惊慌失色的脸。 停顿两秒后,他毫无温度地反问,“跟我没有任何过节?” 纪凛凛惊慌地点头。 霍九霖带着纪凛凛往后退了几步,将人狠狠地抵在墙壁上。 “你今天晚上费尽心思地跑出庄园去见他。” “还满心满眼都是这个狗东西。” 他侧头,一双茶褐色的眼眸像淬了毒一般,死死盯着缩成一团的乌泰。 “纪凛凛你说,他该不该死?” 纪凛凛一听,瞳孔骤缩,忙摇头。 “不,我只是担心他的伤势很严重,我怕他熬不过——” 霍九霖忽然掐着纪凛凛的脸颊,眼神似是无尽的深渊。 “纪凛凛你就真的这么喜欢他?” 纪凛凛想解释,“不是的,你听我说——” 霍九霖的手却不受控制地用了力,将她的声音堵了回去。 “纪凛凛你告诉我,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纪凛凛只能无声地摇头。 其实,从上次她跟乌泰在公寓闹翻以后。 她对乌泰,或许早已没有所谓的喜欢了。 而她之后,之所以会同意帮乌泰去咨询律师,会为了乌泰而向霍九霖求助。 大抵也是因为,毕竟跟乌泰相恋相识一场。 而且,她在泰国长大,乌泰又是泰国人。 她实在是不忍心,才会……想着去帮他一把。 等等。 她好像想起来了,刚刚在住院楼楼下,迎过来的那个,她觉得有点眼熟的人。 好像……是埃米律师。 就是她之前去帮乌泰咨询法律纠纷时,她见过的那位律师。 想到这里,纪凛凛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原来,埃米律师,是霍九霖的人。 那天上午,她去律所找了埃米律师,把乌泰的情况告诉了他。 下午,乌泰就在芝灵山被里奇的人抓走了。 然后,霍九霖就出现在她的公寓门口,说他可以解她的燃眉之急。 再然后,她就在那个废弃的码头,在那个钢制的车厢里, 被里奇威胁,经历了一场惊悚的电锯惊魂。 她把这些事情串起来一想,得出了一个让她惊讶的猜测。 她用力掰开霍九霖的手,觉得后怕极了,从口腔里艰难地蹦出几个字, “埃米律师是你的人,所以,” 她换了口气,继续说她的猜测, “你通过埃米律师了解到乌泰打人的事情。” “安排人跟踪我,利用我找到乌泰的藏身之所。” “然后,让里奇把乌泰给抓走。” “再然后,就来找我,假意说你可以帮我救乌泰。” “其实……什么电锯,什么碎尸。” “还在那个什么车厢里把乌泰打得那么严重。” “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你跟那个什么里奇一起联合诓骗我、戏弄我的,对不对?” 第64章 纪凛凛,他让你爽过吗? 她越说越激动,胸膛的起伏也愈发地剧烈。 霍九霖在听完纪凛凛那一通滔滔不绝的话,也没否认。 只不急不缓地冷嗤一声,“你都已经猜到了,还问我做什么?” 闻言,纪凛凛的心猛然一震。 果然。 原来这些天,她一直都被霍九霖耍得团团转。 她原以为,她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救乌泰。 却原来,她也只是一枚棋子。 乌泰在芝灵山被打断肋骨。 在那个废弃的码头被用皮鞭抽打。 甚至现在,他的一条手臂都没有了。 这是不是,全都是霍九霖安排的? 他好可怕。 纪凛凛看着霍九霖的眼睛,此时她的眸中闪动的,并不只有害怕,还有愤怒。 “乌泰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你做的对不对?” 霍九霖听见她到现在还在关心那个狗东西,胸中的怒气也愈发浓烈。 他还是那句话,说得生硬又冷冽,“纪凛凛,你就真的这么喜欢他?” 纪凛凛偏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乌泰。 他的血流得越来越多。 纪凛凛掰着霍九霖的手腕,想从他的手臂下挣脱出来。 紧张地说,“霍九霖,你能不能先帮乌泰止血,他会死的。” 呵! 霍九霖舌尖重重顶着腮帮。 操他妈的! 到这个时候了,她还在关心这个狗东西! 他双眸微微眯了眯,其中的怒火烧得更为旺盛了。 他把纪凛凛的头拧了回来,迫使她与他对视。 声音却不受控制地放大,“纪凛凛,告诉我,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纪凛凛被他那忽然提高的声音吓得一颤,但也毫不服输的回, “我之前就已经跟你说过了,乌泰他阳光,有才,高雅,孝顺。” “他温柔体贴,还很尊重我,从来都不会强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 听到这里,霍九霖在心里冷笑。 她刚刚的说那一大堆,他还真他妈的,一样都没有。 他低头,看着纪凛凛那半露的香肩,忽然说了这么一句,“你们做过吗?” 纪凛凛看着霍九霖,咬着唇不甘示弱地回, “我们已经交往了三个多月,你说呢?” 虽然没有直说,但答案已经非常明显了。 霍九霖的脸色沉得可怕,紧抿的嘴唇透露出他此刻的不满。 他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那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 极致的愤怒在体内横冲直撞,找不到可以宣泄的出口。 但他仍强行让自己镇定,偏头看了一眼地上那个瑟瑟发抖的狗东西。 继而又拽着纪凛凛的肩膀,声音压低了几分, “纪凛凛,他跟你做的时候,让你爽吗?” 纪凛凛抿着唇愤怒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爽、到、爆、了。” 话音落下。 霍九霖那原本深邃的眼眸,此刻被怒火充斥得几乎看不到一丝理智的光芒。 紧咬的牙关咯咯作响,额头上青筋暴起,根根分明地跳动。 下一秒,他就拽着纪凛凛的手,将她拽出了暗牢。 “霍九霖你放开我!” 纪凛凛心里的愤怒也被点燃了,她拼了命地想挣脱他的手。 可霍九霖却压根没有理会她,只一个劲地往外走。 挣扎间,纪凛凛手背上的伤口又崩开了。 白色绷带缓缓被殷红的鲜血给浸湿。 琳达见到人后,从远处跑了过来,惊慌失色地问候,“先生,纪小姐。” 霍九霖当她是一团空气,绕过她,直接往前走。 他本来想带纪凛凛回房间的。 可他的庄园实在是很大,这里距离主厅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于是,他抬眸,看见了不远处的花房。 然后,拉着纪凛凛走进了花房。 “砰——” 花房门被猛然关上。 花房是露天的。 月光从上方洒落下来,在花房的各个角落都投下了皎洁的光。 各种颜色的花卉交错纵横,美不胜收。 芬芳扑鼻的花香也四溢开来。 吸进鼻息,沁人心脾。 可此时此刻的纪凛凛根本没有心情去欣赏花房里那漂亮的景致。 她想往外跑。 可却被霍九霖利落地拉了回来。 他大臂一挥,直接把桌子上摆放的盆栽全部掀翻。 盆栽一盆盆地掉在地上,发生并不均匀的碎裂声。 然后,他拽着纪凛凛,把她整个人摁在桌子上,抽出一只手紧紧桎梏着她。 此情此景,纪凛凛当然清楚霍九霖想做什么。 他……他想在这间花房里对她做那种事情吗? 她吞咽着口水。 不。 她不要。 强烈的恐惧瞬间涌上心头,她下意识紧张起来, “霍九霖,你不要乱来!” 霍九霖根本没有理会她。 而是快速脱下了自己黑色燕尾服的外套,扔在地上。 他的手又利落地伸向自己的衬衫领口,用力一扯。 “啪嗒——” 突兀的一声轻响。 第一颗纽扣不堪重负,崩落坠地。 紧接着。 第二颗、第三颗…… 衬衫被他如发狂的野兽般粗暴地扯开。 随手甩向一旁,露出他那布满刺青的胸膛。 起伏剧烈,像风暴中的海面,狂躁又迷乱。 紧接着。 “咔——” 金属锁扣弹开。 他熟练地从裤腰上抽出那条极为奢侈的黑色皮带。 黑色西裤失去束缚,沿着他修长笔直的腿滑落下去。 纪凛凛挣脱不开,害怕极了。 她一边摇头,一边哀求,“霍九霖,不!不要!” 借着月光,她看见了—— 霍九霖的双眼仿若溢了血,红丝交错,浑身散发着放纵与失控的味道。 他像被恶魔附体了一般,对她的求饶置若罔闻。 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倾身过去,双手如鹰爪般径直抓向纪凛凛的衣领。 纪凛凛拼了命地挣扎扭动,脖颈处传来布料被撕裂的刺耳声响。 瞬间,几道触目惊心的红痕爬上她纤细的脖颈。 她孤注一掷,用尽全力推搡反抗。 指甲狠狠划过霍九霖的胸膛,带出一道道新鲜的血痕。 可霍九霖却对这些伤痛浑然不顾,也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呲啦——” 男人的大手直接撕碎了纪凛凛身上那价值五百万的高定礼服。 女孩子那白皙细滑的皮肤一瞬间便暴露在皎洁的月色之下。 纪凛凛感觉阵阵凉意从胸口传遍了全身。 她双眼瞪得极大,恐惧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屈辱的泪水也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沿着眼尾,串串滚落。 她小小的身体颤抖着,双手在身后慌乱摸索。 像只受伤后无助的小兽,拼了命地去抓一根救命稻草。 嗓音已然沙哑,带着破碎的哭腔哀求。 “霍九霖,不要!” “求你,不要!” 声音颤抖在寂静的夜里,更添几分凄凉。 可霍九霖没有停手,抓着她胸口的布料,往下用力一扯。 力气极大,纪凛凛礼服上的红宝石全部崩飞。 (冷知识:2024\/12\/27 23:10——不要等65章了,赶紧去给我睡觉,超过晚上23点审不出来就要到第二天) 第65章 不是有洁癖吗?为什么要碰我! 纪凛凛也终于在他撕她裙子的间隙挣脱出了一只手。 她在身后胡乱抓了一把,无意间抓到了一个花盆。 绝境似乎激发了她身体内潜藏的力量。 她抓着花盆,用尽全身的劲道,朝着霍九霖的脑袋狠狠砸了过去。 可霍九霖却先她一步捉住了她的手腕。 “嘭——” 手中的花盆掉落在地,在脚边破碎不堪。 地板满是碎瓷片和新鲜的泥土。 还有,从纪凛凛的手背不断滴落的血。 霍九霖的目光重新落在纪凛凛的脸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做了,做得特别狠,我发不出来,意识流不带感,我也不会写,你们自行脑补吧,反正怎么狠怎么来。) 最后,纪凛凛在无尽的挣扎中逐渐虚脱。 深秋的月光,又清又冷,淡淡的,柔柔的。 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花房里的绿植和花瓣上,将地板点缀得斑驳陆离。 …… 霍九霖手腕上的那只欧诗丹顿也不知道在方才的狂乱中被蹭到哪里去了。 他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只是略微抬头,望了眼天边微微出现的鱼肚白。 天快亮了。 他看着那只缩在角落里受了惊的小兽。 她的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软绵绵地缩在角落里,四肢无力地伸展着。 好像对身体已经失去了掌控权。 整个人已经全然虚脱。 原本白皙的肌肤上残留着淤青和抓痕,衣物凌乱地挂在腰上。 肩膀、后背,遍布着她刚刚挣扎时在桌子上蹭出的伤痕。 黑发也如枯草般散落在脸颊两侧,遮住那空洞无神的双眼。 嘴唇毫无血色,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微弱的呜咽,绝望又无助地哭泣。 内心的愤怒、悲伤和绝望交织在一起,汇聚成汹涌澎湃的情感洪流。 几乎要将她全部淹没…… 理智回到大脑后。 霍九霖看着纪凛凛现在那委屈颓然的模样。 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种连他自己都觉得诧异的怜惜之情。 他目光移动,看了看她肩膀和她背部那还洇着血的伤痕。 随后,冰凉手背轻轻触着她的伤痕,眉心微微皱着,“疼吗?” 可纪凛凛却在他的手触碰到她的那一瞬间,抖得更厉害了。 她没有回话,好像已经草木皆兵了。 霍九霖捡起自己的外套,小心地披在她身上。 “你要是乖乖配合我,不要那么拼了命地挣扎,就不会遭这罪了。” 听到他的话,纪凛凛更想哭了。 明明,他刚刚对她做了那么恶劣的事情。 他怎么还能把话说得那么事不关己? 他对她做那种恶劣的事情,好像她连挣扎都是错。 他怎么可以那么强势? 霍九霖哪里知道纪凛凛此刻心里的想法。 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抬头看着自己。 刻意让语气淡了几分,“纪凛凛,刚刚我让你爽吗?” 纪凛凛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如果可以,她那秉承了十几年的教养都不想要了。 只想在心里爆一句粗口。 爽你大爷! 疼都要疼死了。 霍九霖见纪凛凛没说话,就轻轻拨弄着她那被汗浸湿、贴在脸颊的黑发。 又轻声问了一遍,“回答我,嗯?” 纪凛凛双臂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身体,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 此时此刻。 好绝望,好无助,又好气愤。 她吸了下鼻子,眼底噙着倔强的泪,跟从自己的心意骂了句, “霍九霖,你就是个疯子!魔鬼!” 霍九霖看着她那不愿服输的神情,瞬间又想到了—— 她在暗牢里说的那句——她那个男朋友让她爽到爆…… 而这一刻,脸上的怜惜之色又悄然褪去。 心里又被一股没来由的愤怒填满。 他又把掌心滑到她的肩膀,直接扯开那件他刚刚给她披上的燕尾服外套。 然后把人又从地上拽了起来,粗暴地按着她的头,让她趴在桌子上。 纪凛凛语速也忽然急切起来,“霍九霖,你又要做什么?” 不等她反应,再一次疯狂的掠夺又忽然袭了过来。 ps: 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个删减版了。 昨晚审核卡到断更,我保证,我之后的章节专注剧情,求求审核大大这章给我过吧。 如果这样都不行的话,根本无法体现出我男主疯批的人设。 第66章 纪凛凛,醒醒。 天边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霞。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也从上空悠然洒落。 照在花房里的两个人身上。 霍九霖忽然感觉到一股暖意在大脑皮层涌动。 他低了头。 却发现—— 那被他摁在桌子上的女孩,好像动也没动一下。 他仔仔细细地瞧着纪凛凛。 她的脸很红很红。 下嘴唇被她自己咬出了一排清晰的牙印。 一双眼睛紧紧闭着,黑长浓郁的睫毛轻轻搭在眼睑上。 全身都是汗。 汗水沿着她的额头,缓缓滑落。 卷翘的睫毛,尾部染了一层晶莹细碎的水珠。 也不知道,是被汗水,还是泪水浸湿的。 她那原本优雅盘起的黑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散落了下来。 全部被汗液打湿,凌乱又狼藉地披散在她白皙细滑的肩膀上。 她的头发很长很长。 发梢混着血,顺着她的肩膀和锁骨,往下滑落。 几缕青丝沿着桌面垂落下去,在空中荡来荡去。 看见眼前女孩子这破碎不堪的模样,霍九霖松开了手上的动作。 可就在他的手松开的瞬间,纪凛凛整个身体就脱力地往下滑。 那只垂落半空的右手上,绷带已经全部被染红了。 霍九霖立刻抱住她往下滑落的身体,语速急切地喊, “纪凛凛。” 可他怀里的女孩却没有一点回应。 “纪凛凛,醒醒。” 他心中滑过一抹紧张,提了音调又喊了一声。 可纪凛凛却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霍九霖将两人的衣物整理好。 再用自己那件燕尾服盖在纪凛凛的身上。 把人抱在怀里,走向门口。 “砰——” 他一脚重重踹开花房门,抱着纪凛凛大步流星地往主厅的方向跑。 * 罗马时间,上午九点。 尤克医生带着助手伊莎再一次赶来了卡维拉庄园。 毕竟患者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再加上,她还是先生的女人。 ……女孩。 他还是识趣地避开了,只在门外焦急地等待。 房间里。 纪凛凛闭着眼睛,躺在被灰黑色床单包裹的木床上,嘴唇毫无血色。 伊莎用测温仪替她测了下耳后的温度。 没有发烧。 然后,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 在看见眼前的场景时,她被吓了一大跳。 礼服凌乱地套在小姑娘的身上。 那衣物遮挡不住的皮肤上,布满了淤青、血痕和抓痕。 是个人都知道,刚刚发生过什么。 宝蓝色的礼服上染着斑驳的血迹。 还有她那几天前被撞伤的右手,绷带已经全部被染红。 她还记得,这小姑娘手上的绷带,还是她亲手给她缠上的…… 血迹已经干透了。 也不知道她的手背是什么时候开始渗血的。 然后又是什么时候干的。 天哪。 这个姑娘,她真的,好让她心疼。 霍九霖则不动声色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目不转睛地看着纪凛凛和在一旁忙碌的伊莎。 伊莎也感觉到了自己出现在了先生的那恐怖的注视之下。 她整个人心乱如麻,害怕得要命。 她也来不及多想。 拿着听诊器,紧张地把探头放在纪凛凛的胸口上,听着她心跳的声音和频率。 心率听起来还算正常。 她便放下了听诊器,又从仪器箱里拿出了血压仪。 开始给纪凛凛测量血压。 血压也没有问题。 可这小姑娘怎么还昏迷不醒。 伊莎把血压仪收好后,觉得分外紧张。 深吸一口气后,她看向在沙发上坐着的霍九霖。 低着声音,鼓起勇气,哆哆嗦嗦地询问道, “先生,冒昧请问一下,纪小姐她、是怎么晕过去的?” 至少要知道昏厥的原因,她才能对症下药。 霍九霖那深沉冷厉的双眸睨了过来,凉薄又锋利。 瘆得伊莎在原地一个激灵。 他眼皮略微一抬,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纪凛凛,一股莫名的怒气忽然又从里面迸射出来。 “还要问吗?” 伊莎闻言,立马吞了吞口水,不敢再问了。 她抿了抿唇,按照自己过往的经验,给纪凛凛注射了生理盐水。 然后,从医药箱里拿出剪刀和清创药水,再一次替她处理手背的伤。 手背的伤处理好后,她又在医药箱里翻找着治疗外伤的药。 然后,小心翼翼地涂抹在纪凛凛身体的淤青、血痕和抓痕上。 这些都处理完后,她再帮纪凛凛把衣服穿好。 抬头看了眼输液架后,朝霍九霖点了点头。 然后战战兢兢地说, “先生,纪小姐身上的外伤都已经处理好了,我……我就先出去了。” 边说,边想往外走。 “等等。” 霍九霖叫住了她。 伊莎停下了脚步,“先生,您请说。” 霍九霖再掠过一眼床上的人,一抹担忧在他的眸中一闪而过。 “她什么时候能醒?” “……” 伊莎沉默了。 说实话,她也把握不准。 不仅把握不准,反而还发现了一个细微异常的现象。 但她也不是非常确定,担心会不会她的医术不精。 亦或是担心自己多心了,误诊了。 不敢妄下定论,就没汇报。 权衡再三,她谨慎地说,“先生,这我也不是很确定,我想先出去跟尤克医生汇报一下纪小姐的情况。” 霍九霖沉思了片刻后,毫无温度地应了声,“嗯。” 伊莎脚步轻盈地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尤克正在门外来回踱步。 索隆、琳达也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口。 一众仆从也在他们身后整齐地列队等候。 伊莎站在尤克面前,皱着眉头。 “尤克医生。” 尤克见人出来了,停下脚步,看着她问,“情况怎么样了?” 伊莎实话实说,“纪小姐身上的外伤很严重,我刚刚已经帮她处理过了,但纪小姐还没有醒。” 尤克问,“先生怎么说?” 伊莎又如实道,“先生问纪小姐什么时候能醒?关于这个问题……” 她看了眼在门口站着的那些人,压低了声音,“我发现了一件事,想跟尤克医生您单独说。” 尤克听完,有些紧张。 他看了看索隆,礼貌地说, “索隆管家,我和伊莎会在这里候着,要是先生有什么需要,我们会在第一时间响应。” “你跟他们,”他也看了看那一众仆从,询问道,“方便先离开一下吗?” 索隆觉得尤克说得有道理。 毕竟,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给那位纪小姐做诊治。 他们也不是医生,在这里候着确实也没什么用。 斟酌过后,他点了头。 “好,那这里辛苦你们了。” 说罢,他看向身后的一众仆从,下了命令,“大家都去忙自己的工作吧,不用在这里候着了。” “是。” 一众仆从齐齐应声后,陆续往楼下走。 索隆自己也转身下楼。 可他没走两步,却发现,琳达还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焦急地往房间里看。 他回身,喊了句,“琳达。” 琳达立刻看了过来,“索隆管家。” 索隆语气不算客气,“你还不走?” “好,我这就走。” 琳达这才极为不情愿地下了楼。 尤克见那一众仆从都离开了,这才神色焦虑地看着伊莎,眉头深深皱着。 “伊莎,你想跟我说什么?” 第67章 赶紧好起来,我下次轻一点 门口的人都走了,伊莎才放下戒备,看着尤克慢吞吞地说: “我刚刚在给纪小姐包扎手背伤口的时候,发现她伤口的愈合情况有点奇怪。” 尤克疑惑地皱了皱眉,“怎么奇怪?” 伊莎说,“我觉得她伤口愈合的速度太慢了。” 她也不是太确定,只按照自己的经验分析道, “她都已经伤了好几天了。按理来说,正常人伤口周围的组织细胞也该自行恢复一些屏障才对。” 退一步来说。 “就算平时再怎么不注意呵护,也不至于一点恢复的痕迹都没有的,这很不正常。” 听完伊莎的话,尤克思忖了片刻。 “除了这个,你还有发现其他的异常情况吗?” 伊莎摇了摇头, “纪小姐的心率,血压都在正常范围内,目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 “毕竟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我怕是我多心了,或是误诊了,还没跟先生说。” 尤克摸了摸下巴,“或许,纪小姐天生就是那种伤口愈合缓慢的体格。” “既然纪小姐目前没有什么其他异常,这个就先别告诉先生吧,我们之后继续观察。” 他很清楚,先生现在的情绪非常不好,在没有确切把握的情况下,他也不敢贸然去汇报。 伊莎点了头,“好。” 房间里。 霍九霖从沙发上起了身。 走到床边,停下,定定地看着床上的人。 刚刚在花房的时候,他确实是气得太上头了。 理智完全被愤怒取代了,才会不管不顾地,对纪凛凛做出那样疯狂又暴烈的举动。 再者,他方才在初尝了那种极致的滋味后。 新世界的大门好像也在一瞬间被全然打开了。 他承认,他刚刚确实是没收住,才会把人弄得这样狠。 刚刚在伊莎替纪凛凛处理伤口时,他在房间静坐了那么久,此刻情绪也逐渐稳定了下来。 他看着纪凛凛躺在床上双目紧闭、浑身是伤的模样。 忽然觉得心里升腾起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反正就是,越去深思,就越烦躁。 他干脆不想了。 他伸手粗鲁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然后,屈身坐在了床边。 他看了眼头顶的输液架,再低头看着她那还扎着针的手。 也不知道是被什么所驱使,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侧身抽了床头的纸巾,轻轻擦掉她额头沁出的薄汗。 像是怕再弄疼她一次一样,他极为小心地把她的手塞进了被子里。 却又不小心看到了女孩子娇弱的身体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伤痕和淤青。 淤青的颜色明显比之前更深了。 他看着她的那摇摇欲坠的破碎模样。 好像有点于心不忍。 也不知道为什么。 居然,鬼使神差地俯下了身子,吻上了她的额头。 吻过之后,又抬头一瞬不瞬地看向她的脸。 “明明没有跟那个狗东西做过,非要嘴硬。” “纪凛凛你说,这是不是你自找的?” 柔和的语气中又透着几分若有似无的无奈。 “你是不是觉得,我有洁癖,不会碰被别的男人碰过的人。” “所以,就故意说那些话来激我,想让我放过你?” 好像—— 自从他遇到了纪凛凛以后。 或者说,只要亲密接触的对象是她纪凛凛。 他那所谓的洁癖,就不复存在了。 他皱着眉梢,将指腹轻轻贴上她那毫无血色的唇,轻轻摩挲着。 “纪凛凛,这辈子我都不可能放过你。” 指腹又轻轻滑过她的脸颊,语速缓缓地命令, “赶紧好起来。” 后一句是:“我下次,轻一点。” 说罢,他替她掖了掖被角。 “叩叩——” 外面有敲门声传来。 他没回头,目光仍旧注视着床上的人。 “进来。” 房门被缓缓推开,伊莎缓步走了进来。 “先生。” 她拘谨又小心地汇报, “纪小姐应该是神经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再加上身体过于疲惫超出了负荷,才会虚脱晕倒。” “只要好好休息,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 霍九霖头都没抬,语气很凉,“很快是多久?” 伊莎咽了咽口水,估摸着,“大概要一两天。” 说完,她赶紧看向霍九霖的脸。 怕他会发火,然后把她一枪崩了。 可霍九霖却没有任何回应。 她也不敢动,汗水大颗大颗地从额头沁出来。 而这时,房门又忽然响了起来。 霍九霖顿时起了身,低头看着伊莎说, “你在这里看着她,要是她出了什么事,你这条命也别要了。” 语气不急不缓,却瘆人得很。 伊莎点头,“是,先生。” 屋内没有人回应,外面的人也不敢再敲,只安静地候着。 “咔哒——” 霍九霖走到门口打开门走了出去。 乔科正斜倚在墙上,海伦则笔直地站在门口。 “查到了。” 乔科挑着眉梢说道。 霍九霖往书房的方向走。 乔科和海伦跟了上去。 …… 与此同时,琳达正在做什么呢? 她没有去工作,而是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踱步。 那个该死的纪凛凛,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故意设计让纪凛凛偷跑出去跟她的前男友私会。 也确实如她计划的那样,这一切,在医院被先生抓了个正着。 先生也不出意外地,非常非常地生气。 只可惜,她还以为先生会把纪凛凛当场掐死。 或者,会直接把她赶走的。 没想到…… 妈的,居然还跟先生风流了整整一夜。 哼! 她真的嫉妒得快要发狂。 不过,纪凛凛现在昏迷不醒,看起来好像很严重。 刚刚伊莎助手的语气听起来好像也很严重的样子。 纪凛凛应该……会死的吧? 艹! 还真是没想到,她居然会是这种死法——在先生的身下爽死。 想到这里,她又满腔的怒火。 真的是太便宜她了。 她捏着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算了,只要她最后死了就行。 幸好,她提前让她和约翰删掉了所有的聊天记录。 哼。 根本不可能有人能查到这一切是她设计的。 …… 书房里。 霍九霖坐在椅子上,扯了扯他那褶皱的白色衬衫。 “说。” 海伦站在近前,恭敬地汇报, “我调查了那个开车把纪小姐带出庄园的人。” “他叫约翰,他拿着邀请函进来的时候,称自己是塔莫西首领的心腹。” “但我又查了整个塔莫西的人员构成,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霍九霖眸光一转,面容阴冷,“他的邀请函是怎么来的?” 海伦直说,“是先生庄园的那位女仆长琳达给他的。” 霍九霖眼皮一掀,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彻骨。 海伦继续补充,“前几天先生庄园的监控不是坏了吗?” 霍九霖冷眸睨过去,微微一睨,示意他继续。 海伦说:“我查到,也是琳达做的。” 第68章 是纪凛凛求我这么做的 半个小时后。 “砰——” 房门被从外面猛地踹开。 琳达的脸色瞬间苍白,立马紧张地看向门口。 索隆正带着一众男仆站在她的房门口。 “索隆管家,出什么事了?” 索隆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语气也毫不客气, “先生要见你。” 琳达一听。 先生要见她? 先生居然要见她。 方才爬上脸颊的焦急之色骤然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惊喜、窃喜和欢愉。 ……先生终于发现她的好了吗? 还让索隆管家亲自来找她。 这就是先生给她的排面吗?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觉得今天穿的制服有点脏。 然后抿了抿唇,娇媚地说, “索隆管家请等一等,我先去换件衣服。” 索隆没有理会她,给身后的两个男仆使了个眼色。 那两个男仆立刻上前几步,直接一左一右架着琳达的手臂,把她往外拖。 “哎,你们这群鲁莽的男仆做什么?放开我!” * 昏暗潮湿的暗牢里,散发着阵阵腐朽的气息。 卡维拉庄园的地下暗牢有很多间。 乌泰不在这里,他被关押在隔壁。 屋顶豆大的烛火,在黏稠的空气中艰难摇曳。 勉强映出一方昏黄的光影。 让这地牢的可怖轮廓若隐若现。 琳达被两个男仆粗暴地拖进了地牢。 她边挣扎,嘴里边在喊, “你们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你们不是说先生在等我吗?” “你们这样对我,信不信先生会把你们大卸八块!” 两个男仆把琳达扔在地上后,便后退一步,礼貌恭敬地开口,“先生。” 琳达闻声,立刻抬了头,往前看了过去。 光影之下。 霍九霖慵懒地坐在一把高奢的木椅上。 姿势随性至极。 他身上那件松松垮垮的白衬衫,领口随意敞开着。 几缕发丝不羁地垂落在额前,半遮半掩着那双深邃却又玩世不恭的眼眸。 衬衫袖口随意挽起,露出布满刺青却又结实的小臂。 上面还隐隐有着几道旧伤疤,好似在彰显着他那往昔的不羁岁月。 他微微后仰,双腿交叠伸直,一只脚在空中随意地晃动。 黑色皮鞋在光影下泛着冷厉的光,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优雅又高贵的痞气。 毫无意外地,琳达又看得入迷了。 “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她偏头看了下,乔科和海伦也站在一旁。 瞬间紧张起来了。 难道先生,难道他都知道了? 不会的。 她明明都安排得相当妥当了啊。 她在心里不断地这么告诉自己。 乔科朝那两个男仆摆了下手,让他们出去。 那两个男仆也就会意地出去了。 霍九霖的身子微微前倾,目不转睛地盯着琳达。 “给你三分钟,自己交代。” 琳达吞咽着口水,却仍镇定自若地说,“先生,琳达不明白。” 霍九霖语气不耐,苍白无温,“不明白?” 琳达奢望地看着霍九霖的眼睛,面不改色,“还请……先生赐教。” “啪——” 忽然,不知道一个什么东西被扔到了她的脚边。 她低头细看了一眼。 是一个用黑色塑料袋紧紧包裹着的东西,外面黏糊糊的。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下意识问,“这是……什么?” 乔科反问她,“这么快就把你那个好搭档给忘了?” ……好搭档? 琳达喉间忽然一紧。 海伦补充了一句,“你可以自己拆开看看。” 琳达才紧着一颗心,慢慢打开那个塑料袋—— 一根血淋淋的手指从里面掉了出来。 那根手指上,还戴着一枚银色的戒指。 她记得很清楚,那枚戒指的主人,是——约翰。 “啊——” 她被吓得面色惨白,立刻把那塑料袋扔了,往后缩了一大步。 然后,一下子就屈腿跪了下来,结结巴巴地解释, “先生,我……我……” “我……是那个纪凛凛,是她求我这么做的。” “对……她说,她很爱她以前那个男朋友,她拜托我帮她出去找她以前的男朋友。” “她说不放心她男朋友,求我一定要想办法帮她逃出去见她男朋友。” “我平时跟她关系还不错,面对她的苦苦哀求,我真的于心不忍,做不到无动于衷,我才会冒着被先生责罚的风险去帮助她的。” “先生,您一定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要是您不信的话,等她醒了,您可以去问她,我真的没有骗您。” 霍九霖从椅子上起身,往前走了几步。 刚刚琳达说了那一大堆废话,他就只听到了两句重点—— 【她很爱她以前那个男朋友,她拜托我帮她出去找她以前的男朋友】 【不放心她男朋友,求我一定要想办法帮她逃出去见她男朋友】 琳达爬过来,拽着霍九霖的裤腿,不停地求饶, “先生,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纪小姐她以死相求,我也是真的做不到那么狠心……” “我知道您在意那个纪小姐,我……” 霍九霖一脚踹了过去。 琳达整个人往后飞了出去。 以死相求? 他冷笑一声。 倒像是她纪凛凛能干出来的事情。 霍九霖原本心里对纪凛凛生出的那几分怜爱,似乎又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他缓缓睁眼,看向角落一个黑色的铁笼。 琳达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喉咙止不住地滚动。 霍九霖看向身后的乔科,下了命令,“把她给我关进去。” 乔科点了点头,走过去拽着琳达往笼子里拖。 “不,先生,您要做什么?” “先生……” 第69章 如果你能保住一条命,我就不追究 角落的那个铁笼很大。 乔科把琳达塞进了铁笼以后,把笼门关了起来,并上了锁。 琳达颤抖地扒拉着笼门。 她不知道先生究竟要对她用什么刑,一股未知的恐惧直冲发顶。 她在霍九霖身边待了五年。 她很清楚,霍九霖是个什么样的人。 危险、狠心、冷漠、无情。 但又充满了能让人沉沦的魅力。 可她爱他。 爱他的危险,爱他的狠心,也爱他的冷漠和无情。 她习惯了他身上的一切。 也习惯了,作为一个女仆陪伴在他的身边。 因为她明白,他不是不爱她。 他是不爱任何人。 所以—— 即便她这份爱恋得不到任何回应,她也甘之如饴地想以这样的方式与他相伴一生。 可是—— 为什么偏偏却出现了一个纪凛凛? 因为纪凛凛的出现,她在先生的眼里,看到了她从未见过的温情。 让她毫无疑问地乱了阵脚。 先生会牵纪凛凛的手,抱她,吻她,还会亲自帮她洗澡。 会因为她用不惯刀叉而特地为她准备筷子。 会喂她吃东西。 甚至还要跟她结婚…… 以上的所有,都是她整整五年来遥不可及的奢望。 为什么那个纪凛凛,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 可她却一点也不珍惜。 为什么在她看来那极致的奢望,在纪凛凛的眼里,却好像敝屣一般。 她被嫉妒和愤怒搅得快要发狂。 几经挣扎过后,才会铤而走险地决定联合约翰去设计她。 她急切地想让她死。 只要纪凛凛死了,她跟先生,就能恢复原来的生活了。 回过神来以后。 她透过笼门,远远地望向那个她爱了五年的男人。 “先生,求您放过琳达吧。” “琳达知道错了,琳达以后再也不敢了。” 可她心底最爱的那个男人却只是绝情地背过了身,冰冷地下了一句命令。 “把阿尔巴跟她一起,关在笼子里。” 琳达在听到“阿尔巴”的那一刻,全身都瘫软了下来。 她知道阿尔巴是什么。 是他之前从俄罗斯带回来的一匹猎狼。 面目狰狞,凶狠无比。 要是让她跟那匹猎狼关在一起。 她必死无疑。 而且,还会死无全尸,血肉模糊。 她扒着笼门,整个人脱力地下坠,绝望又恐惧地哀求, “先生不要!求先生放琳达一条生路吧。” 这一刻,她是真的慌了。 她见过先生太多狠厉无情的手段。 却从不曾想过—— 有一天,先生会将那些手段用在她的身上。 海伦已经把阿尔巴牵进来了。 霍九霖没理会琳达的求饶,径直往外走。 琳达看着海伦手里牵着的那匹猎狼,正缓缓朝她走来,她浑身止不住的抖。 那匹狼的双眸闪烁着幽绿的寒光,咧开的嘴中獠牙森然。 它每一步前行都带着一股嗜血的凶狠劲儿,像是从地狱深渊爬出的恶魔。 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似乎随时准备将眼前的一切撕成碎片。 琳达不敢看它,只缩在原地,朝霍九霖声嘶力竭的大喊, “先生,先生!” “我哥哥为您挡了子弹,替您丢一条命。” “您答应过我哥哥,会好好照顾我的。” “您不能这么对我!不可以!” 霍九霖的脚步在门口顿住,回了头,往琳达的方向走了过去。 皮鞋踏在地面的声音低沉有力,让这间暗牢显得更为瘆人。 他在琳达的面前停下,一动不动地睨着她。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如果不是你哥替我丢了一条命,我根本不会让你活到现在。” 他侧头,看了眼阿尔巴,又看向琳达。 “如果你能从阿尔巴的嘴里保住一条命。” “看在你哥替我挡了子弹的份上,” 他冷冷地一嗤,“那这件事情,我就既往不咎。” 说罢,他起了身,优雅又绝情地离开了暗牢。 琳达仍旧在痛苦的呼叫。 “不,先生,不要!不要!” “不要啊!啊……” “咔哒。” 海伦把笼门上的门锁打开,把阿尔巴牵了进去。 这事吧,本来该是乔科去干的。 但海伦这个人,不是很喜欢看着那些犯人的意志被消磨吞噬嘛。 所以他就主动把活接了过来。 把笼门锁好后,他就坐在一旁看好戏。 琳达看着被关进笼子的那匹猎狼,更加恐慌了,脸色和嘴唇惨白,嘴里的呼叫声也从未停止。 她看着那匹面目凶狠的猎狼,整个人拼了命地往笼子的角落挪动。 “不要,不要过来。” 猎狼怎么可能听得懂她的话,纵身一跃,从对面猛地朝她扑过来。 “啊——” 琳达整个人被扑倒在地,她的手机从女仆装里掉了出来。 “我的手机。” 她下意识爬过去捡手机。 嘴里小声呢喃着,“手机。” 不可以。 那是先生送她的手机。 可那匹凶狠的猎狼却用前爪摁住她,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猛地咬了下去。 “啊……” 凄厉又绝望的叫喊声响彻整间暗牢。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铁笼里到处都血,整间暗牢也充斥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琳达被咬得伤痕累累,浑身是血,整个人一动不动地趴在笼子里。 而,那部手机还被她牢牢地攥在手里。 海伦见人没动静了,便起身走过去,打开了笼门,把阿尔巴牵了出来,让佣兵带下去。 他也走进了铁笼里,踹了琳达一脚。 想确认她死了没有。 却没想到,琳达居然抖着身子,艰难地把手机护在自己的身下。 …… “霖。” 乔科跟着霍九霖进了书房,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询问着, “那个叫约翰的,你打算怎么处理?” 霍九霖在椅子上坐下,语气不耐得很,“给我做掉。” 乔科点了下头,也找了张椅子坐下。 “好。” 他拿出手机安排起来。 安排完,他看向霍九霖那张快要烧焦起来的脸。 相当不地道地露出了他那贱兮兮的吃瓜脸。 “我觉得,你是真该留那个琳达一条命。” 霍九霖头没抬,只抬了抬眼皮。 乔科也就直说理由,“要不是琳达,你估计现在还没吃上肉。” 霍九霖闻言,脸色一下子变得更黑了。 乔科继续在旁边毫不掩饰地点火, “不仅该留她一条命,还该给她颁个奖。” “你说是吧?” ps: 今天一看,在读人数跌了三万。 平台不给我量了,宝宝们救救我吧。 有空的话,帮我推一下书荒可不可以呀? 第70章 只要纪凛凛受得住就行 “要是没有其他事,就给我滚。” 霍九霖现在心情非常不好,对乔科自然毫不客气。 乔科倒是习惯了他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德性。 也不跟他计较,就言归正传,“那个小妹妹,她现在什么情况?” 霍九霖漫不经心地回,“伊莎说要晕一两天。” 乔科“啧”了两声, “我之前就是担心,你这个愣头青首次破戒会收不住,会把人给弄伤。” “所以才特地提醒你手脚轻点。” 他又深深地叹了口气,“哎。” “但我万万没想到,你居然把人给做晕了。” 他摇了摇头,“你说你,这得是多狠多狂猛啊。” 霍九霖那淬了毒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睨着他,微微一眯。 然后无波无澜地说了一个字,“滚。” 乔科闻言,耸了耸肩。 本来他是想好意关怀一下的,这下倒好像是他不做人了。 他起了身,打算在离开前发表他最后的谏言, “你这个样子,以后谁能受得住?以后谁还敢跟你上床?” 所谓忠言嘛,往往都是逆耳的。 霍九霖却毫无温度地回了句, “我不会跟别人上床。” “只要纪凛凛能受得住就行了。” 好吧。 等于白说。 乔科准备离开,“那我走了。” 霍九霖没理他。 乔科刚走到门口,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 他打开门。 海伦急急忙忙地站在门口,“副统领。” 他绕过乔科,走进屋里,“先生。” 乔科也就没有走,折了回来。 霍九霖看着海伦,不冷不热地问,“人死了吗?” 海伦摇头,“她命还挺大,还剩一口气,不过离死也不远了。” 霍九霖指尖敲了敲桌面,说了句,“把她给我扔出去。” “是,先生。” * 海伦和乔科离开后,霍九霖回了自己的房间。 伊莎见人来了,立马迎了过来。 “先生。” 霍九霖往床边走,“她怎么样了?” 伊莎缓步跟上,“回先生,目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霍九霖站在床边,看着床上那瘦瘦小小的人。 “没有异常,为什么还不醒?” 这都过去几个小时了。 伊莎闻言,立马紧张地低下头,急忙想理由, “先生,可能纪小姐平时的身体素质本来就比较差,所以才会……” 霍九霖打断,“滚出去。” “……是。” 伊莎立马识趣地出了门,并将门关上。 霍九霖在床边坐下,仔仔细细地瞧着纪凛凛。 不知道是东方人看着显小,还是只是纪凛凛看起来显小。 她现在这个柔柔弱弱的样子,看起来,真的不像十八岁。 她的额头又在不知不觉中沁出了冷汗。 霍九霖伸手,想用手背帮她拭去额头的汗珠。 可他的手背才刚刚触到她,她就条件反射地瑟缩起来。 像惊弓之鸟一般。 “不要,霍九霖,不要碰我。” 她人还没醒,可潜意识却仍在害怕地逃开他,嘴里发出无意识地呢喃。 霍九霖微微皱了眉。 “纪凛凛,你就真的这么怕我吗?” “连晕倒了,都在提防我。” 他轻轻叹口气后,轻轻用手背将她额头的汗擦掉。 再掀开被子,拿了床头柜的纸巾,帮她把身上的冷汗轻轻擦了去。 擦完汗,他将被子重新替她盖好。 “霍九霖,不要,不要碰我。” 床上的女孩子皱着眉头,闭着眼睛,嘴里溢出轻飘飘的颤音。 霍九霖握着她的手,看着她那张白得可怕的脸。 “别怕,以后,不会了。” 他拂着她额头那被汗湿的黑发,轻轻地哄。 床上的人儿好像平静了下来。 霍九霖把刚刚替她擦完汗的纸巾捏成一团,正要往垃圾桶里扔。 却又听见了纪凛凛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句, “不要伤害乌泰。” 闻言,霍九霖握着纸巾的右手忽然一顿。 他轻轻一嗤。 原来,她在神志不清时,潜意识里透露出的两个关键信息。 一个是——对他的抗拒。 另一个却是——对那个狗东西的关心。 “纪凛凛,你自己都这样了,还在关心那个狗东西的死活。” “是不是只有他死了,你才会忘了他?” 他冷笑一声后,把纸巾扔进了垃圾桶,起身出了门。 “先生。” 伊莎见霍九霖急匆匆地出来,立马紧张地开口。 可霍九霖压根没有搭理她,径自下了楼,往暗牢的方向走去。 路上,他碰到了索隆,停了脚步。 “索隆。” 索隆闻声上前,“先生。” 霍九霖毫不犹豫地吩咐, “你通知下去,琳达的事情,任何人不得传播讨论,更不能告诉纪凛凛。” 索隆点头,“是。” * 暗牢里。 乌泰正躺在潮湿的地面沉沉地睡着。 却忽然被一盆冷水给浇醒了过来。 “啊……疼……” 刚刚在睡着的时候,他才得以短暂地忘却的身上的疼痛。 现在醒了过来,还被泼了一盆冷水。 此刻的他,浑身传来一阵刺骨锥心的疼。 他缓缓睁开眼,却看见一个佣兵手里拿着个铁盆退了下去。 他扭了扭头,看到了正坐在他面前的、面无表情的男人。 乌泰缓缓换了口气,强忍疼痛,虚弱又艰难地问, “你……你要做什么?” 霍九霖冷笑,反问,“我要做什么?” 他坦诚地告诉他,“在进这间牢房之前,我想杀了你。” 乌泰的心瞬间又狂跳不止。 霍九霖又缓缓改口,“但是现在,我又改变主意了。” 乌泰的喘息声很重很重,“我……应该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听到这里,霍九霖忽然从椅子上起了身,走到乌泰的面前。 “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得罪了我什么吗?” 乌泰眼神迷蒙地看着霍九霖,毫无挣扎的力气。 “你不就是……想要凛凛吗?” “你已经得到了,不是吗?” “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霍九霖却忽然一笑,有条不紊地跟他分析, “你得先搞清楚——” “你打死了里奇的人,要是落到里奇的手里。” “以他的脾气,他绝对不会让你活。” “我用了两块地,从里奇手里换了你一条命。” “所以,不是我不放过你。” “相反,你还应该感谢我。” 说到这里,他眸色一转,像是在咬着后槽牙说话一般。 “你更该感谢我家凛宝,谢谢她这么喜欢你。” “不然,你早就死在里奇的电锯之下了。” 乌泰吞咽着口水,恐惧地问,“那你……想对我做什么?” 霍九霖沉思片刻,眼皮轻掀,“我家凛宝好像说,你很孝顺……” 乌泰闻言,立马睁大双眼,“你……你想做什么?” 第71章 就不知道跟我求个饶? 霍九霖压根没理会乌泰,喊来了旁边的一个佣兵。 “你去办件事……” 交代完,他离开了暗牢。 晚上七点。 暮色笼罩在庄园里各式各样的建筑和植物上,将建筑和植物都笼得朦朦胧胧。 屋里,纪凛凛还没醒,但脸色恢复了不少。 一个女仆正弯下腰,把一个盛着温水的盆放在床边的柜子上。 注意到霍九霖进来了,她忙俯身问候。 “先生。” 霍九霖看了眼她放下的盆,里面放一条素色的毛巾。 他看着那个女仆,施施然开口,“出去吧。” “是,先生。” 女仆点头应声后出了房门。 霍九霖走到床边,轻轻卷起自己的衣袖。 弯下腰,从盆里捞出毛巾,拧干水。 拿着毛巾轻轻替纪凛凛擦了擦脸。 擦完脸,把毛巾扔回了盆里。 他掀开被子,把纪凛凛身上的衣服轻轻脱了下来。 又拧干毛巾,轻轻帮她擦拭身体。 柔软的毛巾沿着女孩子的脖颈一路向下。 她白皙的皮肤上,到处都交错着斑驳的指痕。 尤其是胸口和腰部。 在明亮的光线下,尤为醒目。 她的腰明明那么细,又那么软。 他甚至都不记得,他的手是怎么掐上去的。 那交错的指痕。 就好像,要是他再多用一分力,她那纤细的腰肢已经被他掐断了。 他用毛巾轻轻擦过她的腰,再继续往下。 毛巾覆过女孩子的腿侧。 他微微皱了眉。 那里居然也被他弄伤了。 又红又肿。 他把毛巾扔了,抬头看着她的脸。 “纪凛凛。” 他轻唤了他一声。 然后,无奈又好气地说了句, “我c你的时候,就不知道跟我求个饶?” “要是你求个饶,也不至于弄得一身伤。” “嘴就这么硬?偏要这么犟?” 床上的人当然没办法回复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想越烦躁。 而且,这股烦躁好像还来得莫名其妙。 …… 翌日。 瑞奥来了趟卡维拉庄园。 霍九霖正从主厅出来,瑞奥迎过去汇报道, “先生,人已经从曼谷带过来了。” 霍九霖眼眸一抬,“在哪?” 瑞奥回答,“关到暗牢了。” 闻言,霍九霖直接迈开腿,大步流星地往暗牢的方向走。 而与此同时—— 躺在床上的纪凛凛,手指忽然轻颤了一下。 眉头紧紧皱着,好似在与混沌梦境痛苦地拉扯一般。 长久的死寂过后。 她睫毛轻颤了几下,眼皮也抖动几下。 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光线猛然刺入眼眸,她下意识抬手遮挡。 干裂的嘴唇也逸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嘤咛。 似是正从无尽黑暗中竭力挣脱。 眸中满是迷茫与混沌,脑袋也昏昏沉沉。 像是初临尘世的婴孩。 在一旁观察的伊莎见她醒了,立马咧开唇角,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定了。 “纪小姐,你终于醒了。” 纪凛凛偏头去看她,意识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便感觉……刺痛、酸痛、钝痛,还有肿痛…… 一股脑地从四肢百骸涌了上来。 伊莎开口道,“纪小姐,我是伊莎。” 纪凛凛点了点头,她记得她。 她支着身子想起身。 伊莎见状忙上前去扶,“纪小姐,慢点。” 从床上坐起来后。 纪凛凛下意识低了头,盯着自己的衣服看了半天。 她穿的是件白色的连衣裙。 不是她记忆中那件宝蓝色的礼服了。 伊莎见她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的衣服,知道她在疑惑什么。 便解答她的疑惑, “纪小姐,你的衣服是先生帮你换的。” “你的身体,也是先生帮你……帮你做的清洁。” 纪凛凛在听到“先生”两个字时,手指下意识捏了捏被子。 她的衣服居然是霍九霖给她换的。 还帮她做了清洁…… 想到这里,她又觉得脑子被一股恶劣的羞耻感填满。 她闭上眼睛,重重呼吸。 那天晚上,在花房里发生的一切好似历历在目。 他们……都已经这样了。 不,应该说,他都已经粗暴地对她做了那种事情了。 她在他的眼里。 还有什么隐私可言? 还有什么羞耻心可言? 她深呼一口气。 纪凛凛。 抛弃羞耻心。 她松开了捏着被子的手,扶着床头想下床。 伊莎又上前扶着她,“纪小姐你想要什么?我帮你拿。” 纪凛凛喉咙干渴喑哑,声音脆弱又无力, “我想上厕所。” 大概是喊坏嗓子了。 伊莎点头,“好,我扶你过去。” 她扶着纪凛凛走到卫生间门口,“你自己可以吗?” “可以的,谢谢。” 纪凛凛自己走进了卫生间,关上了门。 她把裙子掀了起来,看了眼自己的内裤。 也不是她之前穿的那条。 而这时,她才理解过来,刚刚伊莎说的清洁是什么意思。 她闭上眼,又深深吸了口气。 “嘶……” 她眉头深皱。 她的天,怎么会这么疼? 她把裙子拉下来,在盥洗池前洗了手。 洗好手,她抬了头。 镜中之人发丝凌乱,几缕糊在苍白的脸颊。 嘴唇干裂起皮,全无往日的水润。 眼眶深陷,眼底淤青浓重,像压着两片厚厚的乌云。 脖子上,肩膀上,胸口上,到处都是斑驳交错的淤青和伤痕…… 她定定地看着镜子里那憔悴又狼狈的人影。 忽然觉得满心悲戚。 眼眶瞬间就红了,泪水也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泪珠砸在盥洗池上,洇开一小片水渍。 模糊了镜子里那狼狈又可怜的模样。 外面的伊莎见纪凛凛进去好一会儿了,有点不放心,就敲了敲门。 “纪小姐,你没事吧?” 纪凛凛吸了下鼻子,把眼泪抹掉,开了门。 “我没事。” 伊莎扶着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纪凛凛摇头,还是说,“我没事。” 但转念她又想到了一件事,“伊莎,我睡了多久?” 伊莎照实说,“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 那应该才24个小时。 于是,她眼神充满期待地看向伊莎,焦急地说, “伊莎,你能不能给我一颗避孕药?” 伊莎立刻顿住了,“这……” 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没提前问过先生,哪敢擅自做决策啊? 也不知道先生会不会……想要跟纪小姐有个孩子? 第72章 你选了谁,我就让谁活 纪凛凛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伊莎的身上。 表情分外地诚恳,“拜托你了,伊莎。” 伊莎确实很心疼纪凛凛。 毕竟,她现在这样的年纪,根本不应该承受这一切。 更别说她要是有个孩子…… 她自己,都还只是一个孩子。 虽然心疼,但伊莎也很为难。 她思量过后,开口道, “纪小姐,这件事情我不敢贸然做决定。” “我先请示一下先生,你看可以吗?” 纪凛凛一听,立马紧张地摇头,“不,伊莎,你千万不要告诉他。” 她不想因为这个事情又去惊动霍九霖那个可怕的男人。 一点都不想。 她怕极了他,真的。 她看着伊莎的态度,也确实不忍心为难伊莎。 便没再强求了。 而此时,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在她被霍九霖拽去花房之前,乌泰在那间暗牢里浑身鲜血淋漓,已经奄奄一息了。 他流了那么多血,霍九霖也没给他止血。 乌泰他……会不会死? 霍九霖那天晚上会发那么大的火,是因为她偷跑出去找了乌泰吗? 是因为觉得他的权威被她挑衅了吗? 他会杀了乌泰吗? 想到这里,纪凛凛拼命地摇头。 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不,乌泰不能死。 更不能,因她而死。 想到这里,纪凛凛咬着唇,提起步子,大步往门外走。 “纪小姐,你要去哪里?” 伊莎跟了上去,但到底也不敢拦人。 纪凛凛脚步也没停下来,而是加快脚步往楼下走。 “我想到外面去走走,伊莎,你别跟着我了。” 伊莎在后面追:“纪小姐。” 纪凛凛忍着浑身的疼痛,拼了命地跑出了主厅。 有几个女仆从前面经过。 “纪小姐,你醒了。” 纪凛凛没有理会她们,依旧不要命地往前跑。 可她还没跑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其中一个女仆的声音, “女仆长,纪小姐醒了,要不要去跟先生汇报啊?” 纪凛凛一听到“女仆长”三个字,立马又回了头。 琳达。 霍九霖应该没有查到是她帮助她逃出庄园的吧? 不然,以他的性格,一定会惩罚琳达的。 可纪凛凛回头一看,却没有看到琳达。 可是刚刚,她刚刚明明听到有人在喊“女仆长”啊。 她看着面前那几个女仆,疑惑的开口,“那个……” 领头的那个女仆礼貌地上前,“纪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纪凛凛咽了咽口水,问道,“琳达,她不在庄园吗?” 此言一出,那几个女仆的脸色立马就僵住了。 好半天都没有开口。 纪凛凛看着她们的表情,觉得事情更加古怪了。 她试探性地问,“你们刚刚不是在喊‘女仆长’吗?琳达她不在吗?” 一股莫名的恐慌油然而生。 “纪小姐。” 为首的那个女仆缓缓解释道, “我叫茱莉,昨天,我被任命为庄园的女仆长。” “您要是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我说。” 纪凛凛的心猛地下坠,“你昨天被任命女仆长,那……那琳达呢?” 对于这个问题,那几个女仆又是清一色地低下头,不言不语。 女仆长忽然换人,所有人对琳达的事情避而不谈。 纪凛凛觉得她已经猜到原因了。 霍九霖一定是查到了是琳达帮助她逃离庄园,所以被霍九霖责罚了。 她还是下意识说出了自己的结论,“茱莉,琳达她是不是被霍九霖责罚了?” 一众女仆,没有一个人敢回答。 此时此刻的纪凛凛,觉得内疚极了。 都怪她。 如果不是她非要求着琳达帮她出逃,琳达一定不会霍九霖牵连的。 她颤抖着捂住胸口,努力让自己不要失控。 然后转了身,凭借着那天晚上,她被霍九霖从暗牢里拽出来时模糊的记忆,努力去找暗牢。 “纪小姐,你要去哪里?” 茱莉见人跑了,也很着急。 而这时,管家索隆正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索隆管家。” 茱莉忙凑过去,神色焦急。 索隆看了她们一眼,语气沉重,“怎么了?” 茱莉回复道, “纪小姐醒了,她刚刚问我们琳达的事情,我们都不敢说。” “我觉得,她可能猜到什么了,刚刚往花房那边跑了。” 索隆沉思片刻,吩咐道,“我现在立刻跟先生汇报,你们谁都别说漏嘴。” “是,索隆管家。” 一众女仆齐齐应声。 索隆转身,捞出手机给霍九霖拨去了电话。 可他拨了很久,对方都没有接听。 他也不知道先生在哪里。 一时间无比焦急。 …… 纪凛凛在庄园里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了花房。 她提着裙子,站在花房门口。 她不敢往花房里看。 她好像一看到那间花房,就会想起那天晚上经历的事情。 身体就会不自觉地发抖。 她左右张望,凭着自己的记忆,找暗牢的位置。 好像……在那边。 她也没多想,简单喘了两口气后,又提步马不停蹄地往那边跑。 没跑多远,她看到了一栋暗黑独立的建筑。 是古堡的外观。 墙面上布满了青苔与水渍交织的斑驳痕迹。 有的地方还攀爬着几缕顽强的藤蔓。 可它们早已失去生机,干枯地缠绕着,宛如编织而成的绝望之网。 找到暗牢了。 纪凛凛深呼口气后,抿着唇,提着一颗心往里走。 …… 暗牢里。 乌泰躺在潮湿的地板上。 他的旁边,有一对中年夫妻。 中年夫妻手脚正被两个佣兵绑在两张独立的椅子上,嘴也被棉布紧紧塞着。 “唔……唔唔……” 中年夫妻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乌泰挣扎着想从地上起来,浑身的疼痛却让他失了所有的力气,根本起不来。 他看向那两个佣兵,惊慌失色地说, “你们把我父母从泰国抓来这里做什么!” “你不要伤害我的父母,有什么冲我来!” 暗牢前边有一张大理石的桌子。 桌子上面安静地躺着一部手机。 手机在桌面不断地震动,屏幕亮着微弱的光。 屏幕上显示着来电的人:【索隆】 霍九霖离开桌前,走到乌泰的面前,缓缓蹲下身子。 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轻抿,嘴角偶尔向下撇动,带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他目光扫向乌泰,寒意瞬间凛冽,像是霜雪骤降,冻结周遭的空气。 “你不是很孝顺吗?” “给你个机会,让你尽尽孝。” 说话时,嘴角微微上扬,勾了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可那笑容却未达眼底。 就好像世间众人皆为他股掌间的玩物,任他愚弄消遣。 乌泰只能艰难地咽下口水,神情恐慌又疑惑。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霍九霖狭长的双眼微微眯起,眼睑下的阴影仿若隐藏着算计不尽的阴谋。 “这两个人,你选一个。” 他用下巴指了指那对中年夫妻。 “你选了谁,我就让谁活。” 第73章 纪凛凛,有没有事? 纪凛凛喘着粗气,继续跌跌撞撞地探入地牢。 里面光线幽暗,虚虚晃晃的。 她往前继续走。 耳边好像隐隐传来了电流的“滋滋”声。 她也根本顾不得那么多,脑子里就一个想法—— 她想去看看乌泰的情况。 她想知道,乌泰他现在到底是死是活? 如果乌泰真的因为她而死,她会恨她自己一辈子。 她扶着墙,快步往里走。 而暗牢里。 “不!” 乌泰缩在地上,瞪大双眼,艰难地摇头。 “不,不要伤害我父母。” 他一边说,还一边看向他那对被绑在椅子上的父母。 霍九霖却只是冷漠地一嗤,“怎么,不想选?” 乌泰拼了命地求饶,“拜托你,不要伤害他们。” 霍九霖的声音平平静静的,“你不选,是想让我帮你选对吗?” “不!不要!” 乌泰声嘶力竭的叫喊着。 霍九霖从一个佣兵的手里接过那把锋利的尖刀,轻轻抵在乌泰的脸上,也没用力。 他说:“那我可就帮你选了。” 乌泰依旧拼命的摇头,“不要,不要伤害我的父母,求你了。” 霍九霖侧了身子,把尖刀抵在了中年男人的胸口,挑衅地问,“那就让你母亲活命吧?” 他手腕用了力,手里的尖刀在昏暗的光线下泛出了一道微弱的白光。 中年男人额头上满是冷汗,害怕地扭动着身体。 “啊……不要啊……” 乌泰看见霍九霖的动作,狂吼一声。 霍九霖把刀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咣当”声。 然后,喉间溢出一声轻嗤,“你叫乌泰是吧?” 他顿了顿,忽的冷笑一声, “我要不是让瑞奥去了一趟泰国,查到了点事情。” “我他妈还真以为,你对我家凛宝用情至深。” 乌泰眸中的恐惧又加重了几分,“你……什么意思?” 霍九霖语气不冷不热,“我还少抓了一个人,你说是不是?” 乌泰吞咽着口水,一双黑眸频频闪烁。 霍九霖正想继续说,一直在旁边站着的瑞奥却忽然叫住了他。 “先生。” 霍九霖偏头看他。 瑞奥说:“索隆一直在给你打电话。” 霍九霖这才抬着脚步走过去,拿起大理石桌上的手机,接起了电话。 “什么事?” 他语气极为不耐烦。 索隆在电话那头着急地汇报, “先生,纪小姐醒了。” “茱莉说她刚刚往花房的方向去了,但我们刚刚在花房那边找过,人不在那里。” 霍九霖在听见索隆说的第一句话时,微微勾起了唇角。 可在听到第二句时,唇角又忽然被压了下来。 “我知道了。” 他挂断电话。 刚刚醒过来,也不知道好好休息。 就知道乱跑。 霍九霖握着手机,指尖轻轻敲击着后壁。 为什么一醒来就那么马不停蹄地往花房那边跑? 人现在又不在花房。 想到这里,他那双茶褐色的眼眸顿时一凛。 她是想找地牢。 还挺聪明。 霍九霖收好手机,正要安排瑞奥如何处理乌泰和他父母,他打算离开暗牢。 可这时—— 却听见了一阵急促刺耳的警报声从外面传来。 “嘟嘟嘟嘟——” 纪凛凛居然已经闯进来了。 霍九霖来不及想,大步流星地往外跑。 这只蠢笨的小绵羊。 真的是什么地方都敢闯。 真的是不要命了。 他这座精心打造的地牢里,到处都暗藏着机关。 从四面八方飞射而出的那淬了毒刺刀。 激光切割器。 电击。 强酸。 流沙。 超声波控制器。 …… 若是误触了以上任何一种机关,随时都会毙命。 而刚刚响起的警报声,无疑,纪凛凛已经误触了机关。 “嘟嘟嘟嘟——” 不间断的警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纪凛凛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误触了什么机关导致警报响起的。 她身形摇摇晃晃,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心中恐惧万分,险些摔倒在地。 她极力稳住脚步,不顾一切地往前跑。 她不知道那些警报响起时会发生什么,心中就一个念头。 就是——跑。 而此时,她找到了关押乌泰的那间暗牢。 乌泰正躺在地上,不断扭动着身子。 而他旁边,还有两个中年人。 还不等她反应那两个中年人是谁,就发现,有什么不明液体从四面八方喷射了出来。 她无处可躲。 只条件反射地抱住脑袋,把自己缩成一团。 同时发出一声惊呼:“啊——” 而这时,她忽然感觉自己被拉进了一个坚硬的怀抱里。 那人将她紧紧包裹。 把她的脑袋、她的身体拼命往他的怀里按。 她动弹不得,只能被迫瑟缩在他的怀抱里。 而那从四面八方喷射而来的强酸,就那样肆无忌惮地喷洒在霍九霖的身上。 被强酸接触皮肤的地方,衣物瞬间被腐蚀出一个个黑洞,冒着刺鼻的青烟。 他背部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泡、炸开。 淡黄色的液体从伤口处渗出,混合着血水,那画面简直不忍直视。 大约几秒后。 墙角喷洒的强酸停止了喷射。 “先生,您没事吧?” 瑞奥在第一时间关闭了强酸的控制器,赶忙跑过去,焦急地问。 霍九霖见机关停了,这才轻轻松开被他死死护在身下的人。 他看着纪凛凛,下意识想用手去碰她的脸。 可却发现,他的手背上都是强酸,便又立马顿在了半空。 他语速很急,“纪凛凛,有没有事?” ps: 最近看到有的宝在骂九爷。 我真的挺心疼的。 不要骂他了,骂我这个亲妈吧。 我真的很想再做一次声明—— 我第一章章末和简介里也说过: 男主本来就是混黑道的,在枪林弹雨和阴谋算计中崛起和成长。 他能坐到现在的位置,绝对不是什么善良的人。 前期他没有三观,没有道德,粗暴,强制。 所以!!! 他才需要善良的正直的女主去驯化他。 希望你们能理解我想表达的强制爱—— 表面上,看似是男主在控制占有女主,但事实上,是女主在潜移默化地驯化男主。 驯化需要过程,不是一夜之间的事情。 第74章 你想让我一辈子良心不安吗? 纪凛凛闻声把抱在头上的手放了下来。 她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复,而是看了眼地上那些不明液体,又惊慌失措地抬了头。 对上了霍九霖那张眉头深深皱起的脸。 她没有出声,只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随即想到的是—— 刚刚从墙角喷射出来的不明液体,是……硫酸吗? 如果……是硫酸的话。 那霍九霖为什么要冲过来抱住她? 霍九霖见纪凛凛没说话,烦躁地提高音调, “纪凛凛,说话!” 边说,还仔细地上下打量着她。 纪凛凛被他吓得一怔,她紧咬着唇,无声摇头。 转眸之际,却瞥见了男人肩膀和手臂上那被灼出的伤口。 伤口溃烂严重,可怖又瘆人。 她被他身上的伤口给吓得僵住了。 喉咙里下意识漾出一句话,“你……你受伤了。” 霍九霖侧过头,快速掠过一眼肩膀和手臂的伤,又神色自若地回过头。 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死不了。” 在确认纪凛凛没有受伤后,他才回到正事上,脸色也不算太好。 “醒了也不知道好好去吃点东西,补充点能量,非要到处跑!” “谁让你跑到这里来的?” “我的地牢到处都是机关不知道?” 语气里带着轻微责备的意味。 纪凛凛看着他那沉得可怕的眼神时,又下意识想要往后退。 她怎么可能会知道他地牢的装置? 她骨子里的那点傲气促使她有点想去反驳。 可是。 在领教过他对她做出那粗暴又恶劣的事情后—— 她又不敢再惹他了,只怔愣地站在那里。 霍九霖定定地看着她,轻轻卷起自己的袖口。 那原本遍布刺青的手臂上,留下了被强酸灼伤的、丑陋又恐怖的伤口。 那丑陋的伤口截断了那爬满手臂的刺青。 刺青的图案是什么都已经识别不清了。 霍九霖扭头看向瑞奥,快速交代,“把这里处理一下。” 瑞奥点头,“是。” 霍九霖又回头看着纪凛凛,“出去再说。” 说罢,他转了身往外走。 纪凛凛却没有挪动脚步,只小声喊了声, “霍九霖。” 霍九霖回身,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纪凛凛的眼神从那间暗牢里收了回来。 乌泰还活着。 她松了口气。 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他们是谁?” 她指的是暗牢里的那两个中年人。 霍九霖眼神未动,嗓音淡淡,“他们是谁重要吗?” 纪凛凛根据那两个中年人的长相,其实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 而这时,暗牢里的乌泰看到了门口的纪凛凛,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 发出声嘶力竭的呼喊,“凛凛,凛凛。” 纪凛凛朝暗牢门口望去。 乌泰继续嚎叫, “凛凛,他抓了我的父母,你赶快求求他。” “求求他放了我的父母,不要伤害我的父母。” 果然,她猜的没错。 那两个中年人是乌泰的父母。 纪凛凛很清楚霍九霖的脾气。 如果她再像之前那样,莽莽撞撞地替乌泰求情。 霍九霖一定会更加迁怒乌泰,牵连乌泰的父母。 她不能冲动。 沉思了片刻后,她看着霍九霖,小心翼翼地试探, “你……为什么要抓乌泰和他的家人?” 霍九霖没有应答,只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纪凛凛见霍九霖好像没有要发怒的意思,又低声地问, “是因为我偷跑出去找他,所以你才会那么生气地迁怒他的对吗?” 面对纪凛凛这个冷不丁的问题,霍九霖却忽然有那么一刻地怔忪了。 是啊。 他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为什么那么迫切地想把乌泰那个狗东西往死里整? 好像,他自己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就是下意识地这么做了。 纪凛凛看着霍九霖的脸,随时把控着他的情绪, “我以后不会再逃了,我会乖乖待在你的身边。” “你……” 她把下嘴唇咬得发了白,才谨慎又谨慎地询问, “你可不可以放了乌泰?放了他的家人?” 她好像……怎么都逃不出他的掌心了。 霍九霖眸色深深,看不出喜怒。 他略微沉思,抬眸轻蔑地扫过一眼乌泰。 “纪凛凛你这么替他求情,你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纪凛凛摇头。 “不管他是什么人,都不重要了。” “以后,他都跟我没有关系了。” 她看着霍九霖,神色极为诚恳。 说出了她心里最为担心的事情, “我不想任何人因为我而受伤,而被牵连。” 霍九霖就那样看着她。 女孩子那双无辜又无助的眼睛里泛着轻微抖动的泪花。 她纤细的身体上,露出来的皮肤上,那些因他而起的抓痕,淤青极为明显。 整个人由内而外透出一股破碎感和苍凉感。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有些心疼。 纪凛凛见他没说话,又继续说, “如果乌泰和他的家人因为我而出了什么事,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她看着他的眼睛,眼神分外认真,“你想让我一辈子良心不安吗?” 男人安静了许久,终于缓缓开了口,“好,纪凛凛,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纪凛凛听到霍九霖松了口,才终于松了口气。 她在原地轻轻喘息。 霍九霖看着瑞奥,交代道, “你安排两个得力的人,亲自送他们回泰国。” 瑞奥应道,“是,先生。” 霍九霖这才又看着纪凛凛,“满意了吗?” 纪凛凛强行忍住鼻头的酸涩,闭着眼睛不发一言。 霍九霖又问她,“现在可以出去了吗?” 纪凛凛睁开眼睛,侧头看了眼乌泰和他的父母。 然后,头也没回地往地牢外走。 …… 庄园主厅。 霍九霖和纪凛凛一起走了进来。 索隆见到霍九霖身上都是被强酸灼伤的伤口,忙紧张地开口, “先生,我这就去叫尤克医生过来。” 霍九霖淡淡地应了一声。 索隆赶紧离开了。 纪凛凛在看着霍九霖身上的伤时,说实话,她心情有些复杂。 刚刚她闯入地牢的时候,好像是不小心踩到了地面的什么东西,然后地牢里的警报就忽然响了起来。 那些硫酸……应该是硫酸吧? 就从四面八方喷射了出来。 如果不是霍九霖刚刚把她拉进怀里,估计她现在全身的皮肤已经全部被灼烂了。 可是——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没有理由啊。 “发什么呆?” 发顶又忽然传来男人冷冷沉沉的声音。 纪凛凛下意识警惕起来,摇头道,“没什么。” 霍九霖也没靠她太近,语调柔和了几分, “你睡了一天一夜,饿了吧?” 不等纪凛凛回应,他又看向茱莉,“你带她先去吃点东西。” 第75章 你就这么想去上那个破学? “我……” 纪凛凛下意识想拒绝。 她现在根本没有一点胃口。 她本来想说自己不饿的,可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她怕她一个不小心又惹怒了霍九霖。 怕他生气了,会反悔。 又不肯放过乌泰和他的父母了。 “好。” 她尽显乖巧地点了头。 然后,在朱莉的带领下往餐厅的方向走。 “等等。” 纪凛凛在听到霍九霖的声音后顿时又停住脚步,回头。 霍九霖看着她,郑重其事地说, “以后,不要到处跑,更不要再去我的地牢。” “那里,不是适合你去的地方。” “我的地牢到处都是机关,你该庆幸你今天误触的是强酸。” “如果你误触的是激光切割器,” 他眼皮一抬,十分认真地说,“十条命都不够你丢。” 纪凛凛闻言,抿了抿唇,点头,“好。” 应完,她跟着茱莉走了。 …… 尤克匆匆赶来了庄园,手中还提着那个常用的医药箱,脸色分外凝重。 霍九霖见人来了,脱下自己的上衣,端坐在椅子上。 尤克放下医药箱,快速戴上手套,眼中满是不忍。 霍九霖那被强酸喷溅过的皮肤已经红肿不堪。 大片的水泡层层叠叠地鼓起。 有的地方水泡已然破裂,混合着干涸的血水往外流淌。 尤克小心翼翼地清理着霍九霖伤口周围的腐肉和杂物。 他拿起消毒棉球,蘸满药水,轻轻擦拭着那些溃烂之处。 虽然整个过程,霍九霖都一言不发。 但大颗大颗的汗珠却从他的额头渗了出来,缓缓洇湿了他那一头暗金色的碎发。 伤口处理完毕后。 尤克用纱布一层一层地仔细包扎在霍九霖的伤口上。 霍九霖安安静静地看着纱布。 幸好,那个强酸装置只开启了三四秒。 他只有肩膀、背部、手臂被灼伤了。 如果那个强酸装置持续个十分钟的话。 估计,他这会儿已经跟纪凛凛一起化成一滩血水了。 包扎完毕,尤克把用过的医用垃圾扔在垃圾桶里。 垃圾桶已经满了。 一个女仆正好经过,就上前来帮忙更换垃圾桶。 霍九霖瞥了眼那个女仆,缓缓开口,“你……” 他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那女仆立马伏低身子,“先生。” 霍九霖问,“纪凛凛吃东西了吗?” 那个女仆刚刚正好从餐厅回来,对餐厅的事情还是了解的。 她据实已报,“回先生,纪小姐她说没有胃口,几乎没吃什么东西。” 霍九霖略作沉思后,扭头看向尤克,语气不耐,“好了没有?” 尤克忽然冷汗涔涔,“马上。” 霍九霖又看着那个女仆,命令,“去给我拿件衣服过来。” “是。” 女仆应声后,起身走向衣柜。 从里面拿了件衣服黑色的衬衫递过来。 “先生。” 霍九霖抓起那件衬衫,看着尤克,一言不发。 虽然霍九霖没有出声,但尤克却清晰地感觉到了他身上那股强大的压迫感。 他屏住呼吸,拿着剪刀加快速度剪断纱布,“马上,十秒钟。” 十秒后。 尤克放下剪刀,“可以了。” 霍九霖则把那件黑色衬衫往自己的身上一套,然后快速系上纽扣。 然后,往餐厅的方向走去。 纪凛凛正坐在餐桌前,根本没有胃口吃东西。 思绪万千,纷繁复杂。 她到底该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一辈子待在霍九霖的身边吗? 可是,她好像根本都逃不出去。 虽然她答应了会待在他的身边。 可是,她的内心却极为煎熬抗拒。 她握着筷子深深地思考。 要不要把在这里的事情跟爸爸妈妈说? 他们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连夜赶过来的。 爸爸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妈妈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妇女。 不行。 他们要是到意大利来,想要带她回去。 跟霍九霖对抗,肯定是以卵击石。 搞不好,他们还会受到霍九霖的威胁。 霍九霖他都能大老远从泰国把乌泰的父母抓来这里…… 不行。 她皱着眉头,把筷子握得更紧了。 这件事情不能让爸爸妈妈知道。 而这时,霍九霖已经走进了餐厅。 看到了纪凛凛那眉头深拧,垂头丧气的模样。 他走到纪凛凛的身侧,脚步很轻。 纪凛凛还在认真地思考,没有发现霍九霖已经来了。 “想什么那么痛苦?” 纪凛凛闻言,忽然被吓了一跳,手里的筷子也掉在了餐桌上。 霍九霖伸手去帮她捡了筷子,放在一旁。 又侧头,看着餐桌上那几乎没动作的食物。 “这些食物不合胃口?” 纪凛凛把手放在桌子下面。 双手不停地交握又松开,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她摇头,“不是。” 男人嗓音散散淡淡,“那为什么不吃?” 纪凛凛顿了很久才说,“我不想吃。” 霍九霖又问,“那你想吃什么?” 纪凛凛还真在那一刻认真想了一下。 她有点喝妈妈煮的冬阴功汤。 但她当然不敢告诉霍九霖。 万一,他让人去泰国把妈妈抓来这里给她煮汤怎么办? 不提吃的事情了。 还有一件事情。 她必须要在明天早上之前离开庄园去做。 不然超过72个小时,就来不及了。 她鼓起勇气,大着胆子跟霍九霖商量,“你可不可以,让我回去上课?” 怕他生气,又立马解释道, “我已经很久没去上课了,课业已经落后了一大截,我要是再不去,会挂科的。” 霍九霖把她的手从餐桌下捉了出来,“你的手现在这个样子,你确定能去上课?” 纪凛凛点头,“可以的。” 霍九霖轻轻一嗤,“纪凛凛你就这么想去上那个破学?” 纪凛凛原地怔住:“……” 破学? 霍九霖没好气地问,“你是想当下一个达芬奇还是梵高?” 纪凛凛皱着眉头:“……” 霍九霖看着纪凛凛那委屈又可怜的模样,犹豫了片刻。 他没有直接拒绝她,而是转头看着索隆。 “你去弄一份罗马美院艺术系的课表来。” 第76章 霍九霖,你可不可以...不要? 纪凛凛整个就精神了,瞳孔亮了几分。 “你要我的课表做什么?” 霍九霖眼睫轻眨,眼尾轻微上扬,眼眸里像是漾起了一池浩浩荡荡的春色。 “你不是想上那个破学吗?” “我倒是想看看都有些什么课程,这么有吸引力?” 纪凛凛看到他的眼神后,不自觉别开他的视线,缓缓将散落的发丝挽至耳后。 “……” 索隆察觉到先生的吩咐应该还没说完,便也没走,只定定站在原地等候。 霍九霖在思忖几秒后,微微勾了唇,把落在纪凛凛脸上的视线转向了索隆。 “你去让那些个教授,按照课表上的计划,按时到庄园来上课。” 纪凛凛闻言,瞬间呼吸一滞,感觉脑袋一阵发胀。 她拧着眉梢,极为惊讶,“让教授来庄园上课?” 他疯了吧? 他以为……学校是他家开的吗? 霍九霖眸色一转,瞳色深不见底,像是能吞噬一切。 他看了眼纪凛凛那缠着绷带的右手,“你的手受伤了,又不想耽误课业。” 然后,他挑了下眉,极为合理地说, “我这个方法是不是两全其美?” “顺便,让庄园的佣人们也一起旁听,以后跟你说话的时候,也能有点共同话题。” 霍九霖这个人,极少笑。 但此刻,那冷峻的面容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却又有一种妖孽般的魅力。 纪凛凛真的,不知道如何回话。 索隆点了点头,“是,先生。” 说完,他转了身。 纪凛凛立刻叫住了他,“索隆管家等等。” 索隆顿住了脚步,眼神看向霍九霖。 霍九霖则是不动声色地望着纪凛凛,漂亮的眼眸里翻涌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情绪。 等着她的下文。 纪凛凛面无表情地说,“不用……麻烦了,我不去上课了。” 她哪里是想去上课啊? 她是在找一个能出庄园的理由啊。 听完纪凛凛的话,霍九霖才朝索隆使了下眼色,“下去吧。” 索隆应声后离开了。 霍九霖又看了眼餐桌上的食物,说道, “你一天一夜没进食,多少吃一点。” 纪凛凛是真的觉得没有胃口。 可霍九霖已经拿起了刚刚掉在桌上的筷子,夹了一块食物递了过来。 “张嘴。” 纪凛凛看了眼他筷子上的食物。 居然是她最讨厌的胡萝卜。 她更加吃不下。 “听话。” 霍九霖好像根本不给她一点拒绝的余地。 纪凛凛只好大义赴死地张了嘴,吃掉了那块难吃的胡萝卜。 于是,这顿午餐在无比艰难又忐忑的气氛下终于结束了。 午餐后,霍九霖牵着纪凛凛的手,一步一步走回房间。 纪凛凛也不知道霍九霖要做什么,全程,她脑子里都紧紧绷着一根弦。 霍九霖把人拉进了房间,把门重重关上。 “咚——” 沉闷的关门声把纪凛凛吓得一个激灵。 她还没开口说话,就感觉霍九霖松开了牵着她的手。 然后,他的大手,利落地滑到她的腰上。 那一刻,纪凛凛心中又忽然被一股强烈的恐惧紧紧包裹着。 他……他不会,又要对她强来一次吧? 想到这里,她小小的身子开始颤抖了起来。 同时,颤颤巍巍地开口,“你、你要……做什么?” 霍九霖低眸,看着纪凛凛那忽然发白了的脸颊。 深幽的眸底涌动着辨不分明的意味。 “纪凛凛,你就这么怕我?” “我……” 纪凛凛不敢回话。 在花房的时候,他对她那粗暴的行为,整个人像疯了一样。 她能不怕吗? 是个人都怕吧? 她紧张地舔了下唇,然后战战兢兢地开口, “霍九霖,你可不可以……不要?” “我……”她左手指尖无助又颤抖地攥着裙摆,“我……很疼。” 全身都好疼,下面更疼。 她不敢想—— 在这个时候,霍九霖还要强行再跟她做的话,她会怎么样? 会不会再也醒不过来了? 霍九霖在听完她的话以后,眼神下移几分。 停在她脖颈、领口的淤青和伤痕上。 眸色更沉了几分。 纪凛凛觉得,霍九霖这样的人,根本就不会是个会关心别人疼不疼的人。 她觉得,她说自己疼,应该没有什么说服力。 怕他真的会对她强来,就继续委婉又迂回地说, “你、你不是受伤了吗?你现在也不适合,做这种事情吧?” 霍九霖闻言,唇角微微上扬了几分。 “纪凛凛,你是在关心我吗?” 纪凛凛一双黑眸害怕地望向他。 沉默两秒后,她边咽口水,边点头。 听完这话。 不知道为什么,霍九霖忽然感觉自己的心上像是被撒了一把糖。 他轻轻弯下身子,直接将纪凛凛抱了起来。 “霍九霖。” “霍九霖。” 纪凛凛捏着拳头,紧张得不行,嘴里不停地喊他的名字。 霍九霖把人抱着往前走,最终,把人小心翼翼地放在窗台上坐着。 然后,双手撑在她身侧的窗台上,低头看着她。 眸中复杂的光芒微微一闪。 纪凛凛下意识想往后缩。 可却被一只遒劲有力的手臂扶了回来。 “别乱动,这里是三楼,掉下去可就没命了。” 纪凛凛闻言,扭头往下看了一眼。 底下是一个巨大的花圃。 佣人们在花圃里忙碌着。 修剪花草,浇水。 纪凛凛回过头,那颗心怦怦直跳。 “你、你要做什么?” 霍九霖一只手扶着她的腰,一只手轻轻抬起她的下颌,盯着她的嘴唇看。 然后,不轻不重地开口,“纪凛凛,吻我。” 纪凛凛坐在窗台上,一双手不停地摩挲。 霍九霖那只掐在她腰上的手用了几分力,“跟我接个吻,很难?” 第77章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第一次? 纪凛凛真的很想点头。 别说跟他接吻了。 连他的触碰,和此刻他在她鼻息间跟她交缠的呼吸,都让她极为抗拒。 但她哪敢说啊! 她艰难地摇了摇头,无意识地咬了咬下唇。 然后,轻轻扬着头,朝着霍九霖的唇吻了过去。 她的唇瓣才刚刚覆上去,这个吻的掌控权就被他夺了过去。 他搂着她的腰,深深亲吻着纪凛凛。 吻得急,又凶。 纪凛凛感觉有点受不住,好想抵挡他那狂猛地攻势。 可霍九霖却没有放过他,闭上眼睛,依旧在她的口腔里横冲直撞,长驱直入。 他越吻,越觉得自己的身子绷紧得厉害。 好像刚刚包扎好的伤口,都被拉扯得生出了微微痛感。 可他不想松开她。 一点都不想停下来。 他太享受跟纪凛凛接吻的感觉了。 他的右手,从她的下颌,缓缓移动到她的后脑,五指张开,深深地嵌进她的黑发里。 继续跟她深吻。 而反观纪凛凛呢,她感觉自己呼吸困难,就快要窒息了。 还有,她感觉她的脑子好像都快被霍九霖给亲钝了。 即使她已经极力在控制调整自己的呼吸了。 可好像完全不管用。 可那种濒临窒息的感觉还是让她发出了几声无意识的嘤咛。 霍九霖感觉到了身前的人似是快要窒息。 才缓缓松开了眼前的人。 脱离桎梏后,纪凛凛红着一张脸,费力地喘息。 胸口起伏地极为剧烈。 霍九霖把她整个从窗台上抱了下来,将她放在床上。 他的眼尾染上了一层浅浅的猩红,久久消散不去。 片刻后,在她耳边喃喃细语, “纪凛凛,你肺活量怎么会这么差。” “我这才吻了你多久?就喘成这个样子!像要断气一样。” “后半辈子还有那么长,你说你该怎么办?” 纪凛凛继续喘息,没有接话。 一双黑眸水雾弥漫。 也不知道是刚刚憋气憋出了眼泪,还是想要抗拒却无法抗拒委屈时生出的生理泪水。 下睫毛被泪水轻轻润湿,湿哒哒地贴在一起。 看起来有一股摇摇欲坠的破碎感。 霍九霖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拭去她眼睑下方的泪花。 他低声轻唤她,“纪凛凛。” 然后轻轻哄了一句,“不哭。” 纪凛凛眨了下那双灵动的眼睛,没吱声。 霍九霖嗓音温和了下来, “你以后留在我身边。” “接吻,做爱,还有,其他的男女之间能做的所有事情,我都会跟你做。” “这些,你都要习惯。” “不要那么害怕,明白吗?” 纪凛凛听着他的话,努力让自己别那么喘。 然后,乖巧地点了头,“嗯。” 可她根本做不到不害怕。 霍九霖那神深幽暗炙的目光又停在了纪凛凛身上遍布的淤青和抓痕上。 然后,轻轻问了一句:“很疼吗?” 纪凛凛诚实地点头。 霍九霖的手轻轻覆了过来,贴在纪凛凛的小腹上。 缓缓下移。 然后,停住。 冰凉的触感猛然传遍了纪凛凛的全身。 她身子又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 男人的手也没松开,声音沉沉地低语,“这里,也疼?” 纪凛凛点头。 霍九霖看着纪凛凛那双水雾弥漫却亮晶晶的眼睛。 慢条斯理地开口,“在花房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第一次?” 纪凛凛闻言,下意识抬了头。 盯着他那双深邃的茶褐色眼眸。 她顿了好半晌,才小心又谨慎地说,“如果我告诉你了,你会饶过我吗?” 霍九霖的头轻微一偏,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沉思过后,他的答案是—— 毫无疑问的:不会。 虽然他之前并没有性爱的经验。 纪凛凛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但,他作为一个男人,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在做那种事情做到上头的时候,怎么可能还能有理智? 他自认为,自己是个极为理智的人。 但那晚在花房跟她做的时候,他自己都没有想过,他会那样失控。 好像是他记事以来,第一次如此失控。 他没有回答纪凛凛的问题。 只是把她揽近了几分,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 然后,把人松开。 “我会让伊莎留在你身边,全程照顾你。” “你在家好好休息,要是有哪里不舒服,就跟她说。” 说罢,他起了身,“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霍九霖,等一下。” 纪凛凛却忽然叫住了他。 霍九霖顿住脚步,回头看她,“要说什么?” 纪凛凛舔了舔唇,犹豫了片刻。 可以跟他说,让他让伊莎给她吃避孕药吗? 他刚刚,好像心情还算不错。 要是跟他说了,他会不会生气? 会不会发火? 他这个人这么阴晴不定。 她好像完全猜不到他的情绪。 几经挣扎,她还是决定不冒险去提起这件事了。 还是自己想办法离开庄园去买药吧。 她抿抿唇,犹犹豫豫地说,“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霍九霖眼皮轻轻一抬,“说说看。” 他感觉今天的心情不错。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只小绵羊放软了态度,主动说要留在他身边。 还是因为,她刚刚来吻了他。 而且,刚刚她过来吻他的时候,她好乖。 霍九霖忽然觉得—— 好像不管这只小绵羊求他什么,他都有点想满足她。 纪凛凛才小心翼翼地说, “你不让我回去上课,那你能不能,让我到庄园外走走?” 霍九霖声线淡淡,“理由呢?” 纪凛凛说,“我在你的庄园里待了好几天,觉得有点闷,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霍九霖眸色深沉,“我的庄园到处都园林、植物和景观,空气还不新鲜?” 纪凛凛说,“那……不一样。” 行吧。 他花了天价打造的庄园,在她纪凛凛眼里就一文不值。 霍九霖看着她问,“你想什么时候出去?” 纪凛凛一听,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看来,好像有希望。 她试探性地说,“现在……可以吗?” 紧急避孕药必须要在事后72个小时内服下,不然就没有效果了。 自然是越早越好。 她一刻都不想拖。 她完全不敢想,她要是意外怀孕了,会怎么样? 霍九霖思索了一会儿,说了句,“我等下让人带你出去。” 纪凛凛一听。 眸中先是窃喜,但是转瞬,又立刻警惕起来。 让人带她出去? 是什么意思? 要监视她吗? 她歪着脑袋问,“你让谁来带我啊?” 霍九霖没告诉她,只轻微一嗤,“等见到你就知道了。” 纪凛凛的心又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她好不容易说服他让她出去了,可是他又要安排个人来带她。 她能顺利地去买到避孕药吗? ps: 饱饱们,要是你们暂时没有其他更想要支持的书书。 可不可以把你们每天三个免费的用爱发电投给我呀? 你们送我一个用爱发电,我就能赚一毛钱哦。 让这泼天的富贵把我砸死吧! 第78章 我哥拿你当犯人呢!弄得这么狠 霍九霖离开房间后,拨了一通电话。 语气不容置喙,“你现在来一趟我的庄园。” 忽然接到电话的蒂亚有些疑惑。 她印象中,还从来没有听到过她哥这样的命令。 她停下手上的事情,握着手机,语气有几分焦急,“出什么事了吗?” 霍九霖音调平平淡淡,“是有点事,也不算什么大事。” 电话那头的蒂亚听到他说不算什么大事,也是放心了下来。 她把面前的资料往旁边推了推,摆手让助手先出去。 然后,合理地猜测,“那个小妹妹,” 说到一半,她又改口,“不,是我的那位小嫂子,是不是醒了?” “嗯。”霍九霖直说,“她说想出去玩,你带她出去转转。” 蒂亚忽然一笑,想了下,“可是我现在正在忙米兰项目并购的案子。” 霍九霖略作思忖,“交给乔科。” 蒂亚说,“乔科去国外度假了。” 霍九霖觉得不是什么大事,“把他叫回来。” 蒂亚叹息道,“你可真是一位体恤下属的好老板。” 霍九霖看了眼腕表,说道,“半小时内到庄园。” 从卡维拉总部到他的庄园,在安全行驶的情况下,至少都得五十分钟。 蒂亚挑了下眉眼,“你是想让我极速飙车,闯红灯,违反交规吗?” 霍九霖回,“你有这个能力。” 蒂亚摇了摇头,然后应下,“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霍九霖最后提醒了一句,“别把人给我弄丢了。” 交代完,他离开了庄园。 ◇ 罗马时间,下午两点。 纪凛凛在自己的房间里找了套较为保守的衣服换上。 想要遮住身上那令她羞耻的痕迹。 换好衣服后,她余光无意识掠过挂在墙上的那幅油画。 那幅油画的背后,还藏着她的护照。 之前霍九霖说想要她的护照,去领事馆办什么出生证和未婚证明。 说要跟她结婚。 现在倒没再提要跟她结婚的事情了。 他这是……想清楚了吧? 他这么有钱,有这样的权势。 结婚对他而言—— 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事。 她盯着那幅油画看了一会儿,心中忽然生出了可怕一个想法。 她咬着下唇,确认门已经被锁上了。 这才走到那幅油画前面,踮起脚,把画小心地取了下来,想把自己的护照取出来。 可是。 当她把画翻转过来时,却发现—— 画框背后居然空空如也。 “……???” 她的护照呢? 短暂的沉默后,纪凛凛终于闭着眼睛,发出了绝望的叹息。 霍九霖。 他究竟是怎么知道她把护照藏在这幅画后面的? 他又是什么时候把她的护照拿走的? 也不告诉她。 她深呼口气后,又艰难地把那幅画挂了回去。 “叩叩——” 敲门声忽然从外面传来。 纪凛凛起身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纪小姐,”女仆茱莉站在门口,轻声说道,“蒂亚小姐在楼下等你。” 纪凛凛微微皱眉,重复一句,“蒂亚小姐?” 茱莉看着她疑惑的神色,略作解释,“纪小姐下去就知道了。” “好。” 纪凛凛点了点头后,下意识把衣领往上拉了拉。 然后下了楼。 客厅里弥漫着现磨咖啡醇厚的香气。 纪凛凛看过去。 复古风格的欧式沙发上,坐着个气质、相貌、身材都绝佳的年轻女人。 一头乌黑的长发被她随意地挽起,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脸颊旁,更添几分妩媚。 妆容精致淡雅,细长的眉毛下,那双浅绿色的眼眸又像静谧的深潭,右边眼睑下方有一颗小巧的黑痣。 修身的白色真丝衬衫,领口微微敞开,形成一个恰到好处的v字。 露出精致的锁骨,宛如优雅的白天鹅脖颈。 下身搭配一条黑色的直筒西裤,将她双腿的线条拉得笔直修长。 腰间搭配着一条简约的金棕色的腰带,彰显着低调的奢华。 脚下踩着一双大红色的高跟鞋。 她手中捧着一只精致的骨瓷咖啡杯,杯身上绘制着细腻的意大利田园风光。 她微微低头,轻抿一口。 手指的弯曲弧度,到手腕的轻盈转动,再到朱唇轻触杯沿。 举手投足间,无不散发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优雅。 纪凛凛往沙发边走过去。 沙发上的年轻女人注意到正从那边走来的纪凛凛。 她缓缓放下咖啡杯,抬头看向纪凛凛。 杯底轻触桌面,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叮”。 她细细致致地瞧着眼前的女孩儿。 可太好奇了。 这就是那位让她那个哥哥入了红尘、跌落神坛的女孩儿。 等纪凛凛走近了。 蒂亚才礼貌地收回了打量的眼神,大方地向纪凛凛伸出右手,明朗地笑了笑。 开口便是一口流利的中文,“你好啊,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 纪凛凛也本能地抬起右手,可看到手上的绷带时,又放了下来。 疑惑地开口,“你好,请问你是……” 蒂亚看到纪凛凛的右手受伤了,也顺势放下了自己的右手。 “我的意大利名字叫蒂亚·诺森,中文名字叫霍蒂亚,你可以叫我蒂亚。” 诺森? 霍蒂亚? 跟霍九霖一个姓。 纪凛凛试探性地问,“你是霍九霖的……” 妹妹吗? 蒂亚弯了弯她妖艳的眉眼,爽快地一笑,然后回复,“他是我哥。” 纪凛凛盯着蒂亚的脸看了又看。 思绪也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她是真的没想到。 霍九霖居然有妹妹。 “小嫂子。” 蒂亚嬉笑的声音又把她的魂给招了回来。 “……”纪凛凛看着她,眼神无比尴尬。 想解释,想反驳。 可是好像,并没有什么意义。 蒂亚问,“你当着我哥的面,也是这样连名带姓地喊他的吗?” 纪凛凛点了头。 蒂亚笑得灿烂了几分,“你是第一个这样连名带姓地喊他,却没有被他迁怒的人。” “……” 纪凛凛觉得,她不喊他的全名,还能怎么喊他? 蒂亚也没拿纪凛凛打趣了。 注意到她脖子上的那些痕迹。 她又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哥这是拿你当犯人呢!弄得这么狠。” “也太不怜香惜玉了。” 纪凛凛闻言,又低着头,下意识地伸手去扯自己的领口。 身上那些耻辱的痕迹被人看到,她觉得尴尬又羞耻。 还有无可奈何的气愤。 第79章 您如果想结婚,还有一个更简单的方式 蒂亚看出了女孩子的脸皮薄,那张脸红得都快要滴血了,也没再多说了。 她看着纪凛凛,言归正传, “我哥说,你想出去玩,让我带你出去转转。” 回头,拿了沙发上的包包,“走吧,小嫂子。” “……”怎么又叫她小嫂子? 纪凛凛觉得别扭极了。 “蒂亚,我叫纪凛凛,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蒂亚开玩笑地说,“那怎么行?要是我哥知道肯定会揍我的。” 纪凛凛也就没再强求了。 不管怎么说,她总算是能出去了。 先出去把正事给办了吧。 她看了眼蒂亚,“我上去拿个包,你等我一下。” 蒂亚点头,“好。” …… 雷德手里拿着一沓资料,恭敬地站在霍九霖身前,汇报着他这边的情况。 “虽然有了纪小姐的护照,但要在领事馆办理纪小姐的出生证,还要开具未婚证明,手续比较麻烦。” 霍九霖抬眼看他,面上的神情有些不耐。 “自己算算,这件事情你办了几天?” 雷德见他好似快要发火了,忙开口解释, “先生您也知道,纪小姐是中国籍,中国领事馆这边,还得遵照中国的相关规定,我也……” 其实这真不怪他办事不力。 确实是领事馆这边的要求及审核极为严格谨慎。 霍九霖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厉声问,“这件事情,就真这么难办?” 雷德沉思过后,再次确认,“先生,您真确定,要跟纪小姐注册登记成为合法夫妻吗?” 霍九霖冷眸扫过他的脸,毫不掩饰其不悦的情绪。 雷德点了下头,说道,“其实,您如果确定要跟纪小姐结婚的话,还有另外一个更为简单的方式。” 霍九霖就听着雷德娓娓道来。 …… 而与此同时,蒂亚领着纪凛凛正要离开庄园。 两个体型健硕的年轻佣兵就从前面迎了上来。 “蒂亚小姐,纪小姐,请稍等。” 蒂亚和纪凛凛顿住脚步,一同看过去。 那两个佣兵自我介绍道。 “我叫汤姆。” “我叫托米。” 他们两个之前,在乔科的安排下跟踪过纪凛凛。 当时,是为了找到乌泰的藏身之所。 汤姆说:“先生方才交代我们,让我们务必保障两位的出行安全。” 托米也接话,“蒂亚小姐和纪小姐要去哪里,我们都会全程保护。” 纪凛凛闻言,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两个壮汉。 陷入了深深沉思。 霍九霖安排蒂亚来带她出去,本来她就觉得已经被调高了一成难度。 这,现在又安排了两个这么强壮的人全程跟着,她那的难度更得升级了。 “蒂亚小姐,纪小姐,上车吧。” 汤姆指着不远处的一辆轿车。 蒂亚就牵着纪凛凛的手,笑盈盈地往轿车的方向走。 “小嫂子,上车吧。” 纪凛凛拧眉,“……好。” 轿车缓缓驶出了庄园。 纪凛凛和蒂亚坐在后排,汤姆在开车,托米坐在副驾驶座。 蒂亚问纪凛凛,“小嫂子,你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纪凛凛真的觉得太别扭了。 便尝试着跟她商量,“蒂亚,你能不能……直接叫我的名字?” 蒂亚爽快地笑了笑,“哈哈,就这么别扭吗?” 纪凛凛诚实地点头。 蒂亚问,“行吧,那我就直接叫你‘凛凛’?” 纪凛凛点头,觉着这个称呼正常多了。 “好。” “想去哪里?”蒂亚又问。 想去哪里? 当然是想去最近的药店啊。 但她也不敢说啊。 她觉得。 她们今天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蒂亚肯定都会一五一十全都告诉霍九霖。 于是,她随口一说,“也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去人多的地方看看吧。” 人多的地方,应该会有药店吧。 “这样啊?”蒂亚点了头,稍微思忖了一会儿,笑眯眯地问,“去过威尼斯广场吗?” 纪凛凛摇头,“没有。” 蒂亚说,“那就去威尼斯广场?” “好。” 蒂亚看向汤姆,“汤姆,去威尼斯广场。” “好。” 汤姆驱车往威尼斯广场的方向驶去了。 纪凛凛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 蒂亚轻轻拍了拍她,笑着问,“在想什么?” 纪凛凛回神,“没什么?” 蒂亚说,“要是困的话,可以先睡一会儿。” 纪凛凛点头,“我不困。” 她觉得,蒂亚的性格好好。 爽朗大方,和蔼可亲,又善解人意。 跟霍九霖一点都不像。 如果她不是霍九霖的妹妹,没准,她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轿车行驶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抵达了威尼斯广场。 “下车吧。” 蒂亚推开车门,看向纪凛凛说道。 “好。” 纪凛凛跟着她下了车。 汤姆和托米把车停好后,也跟了上去。 广场中央,手风琴欢快的音符在空中跳跃。 孩子们在人群缝隙中穿梭奔跑。 手中紧紧握着刚买的彩色气球,笑声如银铃般清脆。 不远处。 街头画家支起画架,用画笔迅速勾勒着眼前的盛景。 颜料在画布上晕染出了周围的景致和人群的和谐画面。 小贩们推着装满纪念品的小车,热情地向过往行人兜售。 口中吆喝着意大利语,富有韵律的腔调为这番热闹再添几分风情。 一队身着古罗马士兵铠甲的表演者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走来。 他们手中的长矛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在模拟古罗马军队出征时的场景。 虽然眼前的画面确实唯美惬意。 但纪凛凛根本顾不上欣赏。 她东张西望,想看看附近有没有药店。 看了一圈,好像只有便利店,并没有药店。 “我们到前面去看看吧。” 蒂亚带着纪凛凛,停在那位街头画家的身后,认真地看着他作画。 纪凛凛也看得出了神。 蒂亚问,“怎么样?心情好点了吗?” 纪凛凛蓦地抬头,愣了一会儿,点头,“嗯。” 她们在威尼斯广场逛了一圈后,夜幕也悄然降临。 纪凛凛蹲在台阶上喂鸽子。 这时,蒂亚的手机响了。 她刚接通,对面便传来冷沉的声音,“她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蒂亚回,“你现在连称呼都省了?” 对方没有出声。 吐槽完,蒂亚还是心平气和地说,“看起来应该好点了吧,倒是笑了好几次。”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你帮我好好看着她,她身上有伤。” 蒂亚很想翻个白眼,“你还知道她身上有伤?也不知道是谁弄的,下手这么狠!” 霍九霖却直接忽略她,继续交代,“很晚了,把人带回来。” 第80章 我不能怀孕,希望你能帮我 蒂亚说,“你放心,人跟着我,丢不了。” 电话挂断了。 蒂亚见天黑下来了,便打算领着纪凛凛回庄园。 “凛凛,”她喊了声,“我们回去了。” 纪凛凛起身走过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打定了主意。 “蒂亚,我想买件衣服,你可以陪我去逛一下服装店吗?” 蒂亚一听,“你想买衣服的话,可以让人到家里给你量身定做,卡维拉旗下有很多服装品牌。” 纪凛凛摇头,执着地说,“我想自己到店里去挑选。” 蒂亚想了想,点了头,“好吧。” 爱逛街,是小姑娘的天性。 于是,她们一起上了车。 蒂亚给霍九霖发信息,说要带小嫂子去买衣服,就先不回庄园了。 纪凛凛看蒂亚把手机收好了,才打开自己手机里的图片,递到她面前, “蒂亚,我想去这家店。” 蒂亚看了看,皱了皱眉,“这个品牌太小众了。” 纪凛凛说,“我刚刚在网上查了一下,我觉得她们的衣服很有设计感,我比较喜欢。” 蒂亚也就微微一笑,没再多说了。 她今天出来的任务啊,只要让她的那位小嫂子开心就行了。 “汤姆,去康提路。” “好,蒂亚小姐。” 轿车缓缓启动。 纪凛凛握着手机,不发一言。 刚刚她借着喂鸽子的间隙,用手机查了一下附近的药店。 正好查到了一家药店。 就在康提路的那家服装店旁边。 十分钟后。 轿车在康提路上停下。 纪凛凛下了车,就往那家服装店走。 蒂亚跟了进去。 店员礼貌地问候,“您好这位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 蒂亚看着纪凛凛说,“那位小姐需要什么,你们就帮她做点什么。” “好的。” 店员礼貌应下。 纪凛凛朝店员微微颔首,然后开始装模作样地挑衣服。 她随手拿了好几件衣服,转头跟店员说,“我可以试一下吗?” 店员满面笑容,“当然可以的。” 她边说,边领着纪凛凛往试衣间走。 纪凛凛余光往后看。 蒂亚正坐在收银台前面看手机。 汤姆和托米正守在门口。 她拿着衣服进了试衣间,关上门。 她把衣服挂在旁边的挂钩上,整个人坐在凳子上。 她里面待了一会儿,又把试衣间的门打开了一个小缝,探出半个脑袋。 刚刚接待她的那位店员没有在门口等候。 倒是有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子,年纪应该跟她相仿,但五官不太像意大利人的长相。 她穿着保洁人员的制服,正从前面经过。 女孩子个子不算高,皮肤有点黑,脸上有几颗不太明显的雀斑。 “你好,”纪凛凛极为小声地喊那个女孩,“可以麻烦一下你吗?” 那女孩抬头看过来,用手比划了一下。 大概意思是在说:你是在叫我吗? 纪凛凛这才知道,原来她不会讲话。 她点点头,看着她胸前别着的工作牌:【苏菲】 “我衣服穿不上,能麻烦你进来帮我一下吗?” 那个叫苏菲的女孩子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进了试衣间。 “咚——” 纪凛凛立马关上试衣间的门。 她着急地看着苏菲,压低了声音,语速极快, “你能听得懂我说话吗?” 苏菲点了头。 纪凛凛心中暗喜片刻,又急急忙忙地说,“我需要你的帮助,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苏菲看着纪凛凛着急的表情,郑重地点了头。 纪凛凛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钱,塞到了苏菲的手里。 “你可以去旁边的药店帮我买一下避孕药,再帮我买一瓶水过来吗?” “买药剩下的钱,就当是给你的酬劳。” 苏菲定定地看着她,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答应。 纪凛凛继续说, “门口有人盯着我,我没办法自己去买药。” “但我真的不能怀孕,希望你能帮助我。” 苏菲看着纪凛凛那虔诚又充满希冀的眼睛…… 那样的眼神。 她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她决定要帮助她。 她手伸过去,接过了纪凛凛递过来的钱。 朝她点了点头。 纪凛凛见她同意了,觉得自己有救了,心里万分感激。 “真的谢谢你了,不过你小心点,不要被门口的人和收银台的那位女士发现。” 苏菲点头后,从试衣间出去了。 纪凛凛又把试衣间的门给关上,开始试起衣服来了。 不一会儿。 “叩叩——”蒂亚过来敲了敲门。 “凛凛,衣服合适吗?” 纪凛凛故作镇静,“我还在试呢,不好意思,还要等一会儿。” 蒂亚继续看手机上,助理发给她的财报。 “行,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好的。” 蒂亚折回收银台的沙发上坐下,继续看她的财报。 纪凛凛则在试衣间里焦急地等待着。 大概过了三分钟。 “叩叩——”外面又传来了敲门声。 纪凛凛把门打开,就看见—— 苏菲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她把黑色塑料袋递过去。 纪凛凛第一时间接了。 因为时间紧急,她只朝苏菲点了头。 就再一次把试衣间的门关上。 她在里面,打开那个塑料袋。 塑料袋里装着一盒避孕药和一瓶矿泉水。 还有一把买药找的零钱。 苏菲没有拿她给的钱。 不过她也没时间想那么多了,赶紧拆开避孕药的包装,把那颗药塞进了嘴里。 再拧开那瓶矿泉水,猛地灌了一大口。 直到把那颗药丸咽了下去。 她才感觉,整个人踏实了。 终于松了一口气。 呼…… 她终于,安全了。 “凛凛,你好了吗?” 外面忽然又传来蒂亚的声音。 纪凛凛被吓得手里的药盒都掉在了地上。 她赶紧回复,“好了,马上。” 边弯腰捡了地上的药盒。 她思忖片刻,把药盒压扁折了几折之后,把药盒塞进了凳子底下的缝隙里。 又把那瓶矿泉水塞进了自己的包里。 她深呼口气,再三检查了一番试衣间。 确认没有异常后,便捧着那些衣服,打开试衣间的门。 蒂亚站在门口,“怎么样?都合适吗?” 纪凛凛冲她笑了笑,随便拿了一件衣服, “只有这件合适,其他的都不太合适。” 蒂亚状似无意地问,“那就买这件?” 纪凛凛镇定自若,“好。” 蒂亚看向收银台,“买单。” “好的,您稍等。” 买完单后,纪凛凛和蒂亚一起离开了服装店。 纪凛凛说,“蒂亚,刚刚那个衣服多少钱?我转给你。” 蒂亚笑,“我要是收你的钱,我哥肯定会揍我的。” 纪凛凛:“……” 托米拉开车门,冲她们说道,“上车吧。” 纪凛凛正要上车,余光一瞥。 却看见了—— 中国驻意大利大使馆。 ps: 大使馆和领事馆是不一样的。 目前,中国驻意大利有一个大使馆和两个领事馆。 驻意大利大使馆,在罗马。 驻米兰总领事馆,驻佛罗伦萨总领事馆。 第81章 你不要跟我说,她人跑了 纪凛凛立刻收回视线,不让蒂亚和汤姆他们看出半分异样。 中国大使馆。 她拇指轻轻抠着食指的指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对。 大使馆一定可以帮助她。 此时此刻,她的脑子里忽然又出现了那个相当可怕的想法。 她抓紧收回心神,她扭头对蒂亚说, “蒂亚,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蒂亚看了看四周,在找可能有卫生间的地方。 “洗手间啊。” 纪凛凛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建筑,“那里应该有。” 蒂亚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我陪你一起去。” 纪凛凛无法拒绝,只好点头。 汤姆和托米本来想跟着。 但纪凛凛阻止了他们,“我跟蒂亚去洗手间,你们不用跟着了,可能有点不太方便。” 汤姆and托米:“这……” 蒂亚朝他们使了眼色,“你们在这里等吧,人跟着我,丢不了。” 说罢,她领着纪凛凛踏着暮色一起走向那栋建筑。 那栋建筑里面,果然有公共卫生间。 人还不少,还要排队。 蒂亚站在纪凛凛的后面。 排了一会儿队,终于排到纪凛凛了。 她回头跟蒂亚说,“我先进去了。” 蒂亚点头。 纪凛凛扶着自己的包,往那间空出来的洗手间走。 可当她正要进去时,又突然回头看了一眼。 后面排队的人很多,蒂亚的视线被人群挡住了。 纪凛凛就趁着这个视线盲区的空档,绕过人群,低着头偷偷溜了出去。 从公共卫生间跑出去的纪凛凛,马不停蹄地朝隔壁的大使馆奔了过去。 蒂亚在洗手间外面等了五分钟。 还没见到纪凛凛出来,就绕开人群,往里走。 她把每间卫生间的门都敲了一遍。 都没有等到纪凛凛的声音。 她立刻转身,踩着她那双大红色的高跟鞋往外走。 汤姆和托米见到那位风风火火走来的人时,赶紧上前询问,“蒂亚小姐,怎么了?” 蒂亚语速极快,“你们看见凛凛了吗?” 汤姆和托米相视一眼后,同时摇头。 他们刚刚一直盯着那栋建筑的门口,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蒂亚命令,“赶紧去找。” “是。” 汤姆和托米赶紧在旁边的建筑找了起来。 蒂亚看着他们的背影,从包里拿出了手机,给霍九霖拨了过去。 电话那头率先开口,“衣服买好了?” 蒂亚声音倒也平静,“我跟你说件事,你听完一定要冷静。” 霍九霖又低又沉的声线从那头传来, “你不要跟我说,她人跑了。” 蒂亚嗯了一声,没否认,“确实如此。” 她能想到,此时此刻,电话那头的霍九霖。 应该……会炸。 是这样,没错吧? …… 中国驻意大利大使馆的大门前,一个瘦弱的身影踉跄狂奔而来。 这个点已经是下班时间了,使馆内只有微弱的灯光。 纪凛凛在门口拼命地拍打大门,手颤抖得厉害。 一下又一下,急促又慌乱。 门卫听见动静,透过对讲机询问门外的情况。 “你好,请问你需要什么帮助吗?” 纪凛凛跑了很久,喘息又粗又重,断断续续地说, “你好,我是中国人,我……” 她斟酌了片刻,才说,“我被人绑架了,刚刚从他们手里逃了出来,你们可以救救我吗?” 门卫一听,顿感事态严重,立刻绷紧神经,迅速通知了馆内值班的工作人员。 不一会儿。 一位身着制服的中年男人疾步匆匆赶到门口,将纪凛凛领进了大使馆内。 使馆大厅瞬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纪凛凛看着使馆内的陈设,宛如看到了黑暗中的希望灯塔。 中年男人扶着纪凛凛坐到椅子上,用中文作自我介绍, “我是这里的外交官,我叫杜宇。” 说话间,他也注意到了女孩子脖子上的那些痕迹。 随后,他递上一杯热水,低着声音安抚道, “小妹妹别害怕,你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和证件号码,我需要先核实你的身份。” “好。” 纪凛凛点了点头,然后如实报出了自己的身份信息。 助理根据纪凛凛报出的信息,在系统里进行核实。 确认身份信息没错,便看向杜宇说,“杜哥,身份核实通过。” 杜宇点了头,又看向纪凛凛, “跟我们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知道绑架你的人是谁吗?” 纪凛凛看着他,思量再三。 她如果说了对方是霍九霖,他们会去抓他吗? 他们会不会因此而牵连蒂亚? 蒂亚那么好,对她也是真心。 她不想牵连蒂亚。 严格来说,其实她也算不得被绑架。 只是,被霍九霖威胁控制了。 不知道为什么。 这一刻,她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上午在地牢时—— 霍九霖把她紧紧护在怀里,然后他自己被那些强酸给灼伤的画面…… 他会那样做,是不想她受伤吧? 纪凛凛眉头深深皱着,心绪复杂。 好像。 在她的潜意识里,她并不想让他们去抓霍九霖。 她只是,想离开他,想离开这里,想回家。 杜宇看她好像有所顾虑,就开口想要消除她的顾虑, “别害怕,有什么你都可以告诉我们,我们会帮助你的。” 纪凛凛抿了抿唇,拼命摇头。 “我不知道绑架我的人是谁。“ “我现在只想回家,你们能送我离开这里,送我回家吗?” “对,我家住在曼谷。” 她话音刚刚落下,大使馆外便传来一阵尖锐的汽车刹车声。 纪凛凛闻声下意识地张大了双眼,那颗刚刚平复一些的心又猛然被提了起来。 难道……霍九霖那么快就追来了? 杜宇心中警惕,立刻起身透过窗户查看。 两辆黑色轿车在大使馆门口急停,几个身形魁梧、神色凶狠的男人从车里跳下来。 正朝使馆大门气势汹汹走来。 杜宇感受到此刻的危急情况,迅速按下内部警报按钮,通知所有同事进入戒备状态。 一边拿起电话紧急联系意大利警方,声音急促坚定, “你好,这里是中国大使馆。” “有一位中国公民遭绑架逃到了我们这里,绑匪现在已经追了过来,请警方立即予以支援。” 第82章 终于脱离他的掌控 电话挂断后。 杜宇冲纪凛凛使了个眼色,然后带她走进使馆内部的安全通道。 纪凛凛被刚刚外面的场面吓得脚步虚浮,脚下不稳,几乎快要跌倒。 刚刚外面来的那些人,是霍九霖的人吗? 他已经发现她了吗? 她真的可以……顺利离开这里吗? 她在心里不停地问自己。 要是,她这次没跑掉,再一次被他抓回去的话…… 他……会做什么? 她摇了摇头。 她想不到,也不敢想。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 不会的。 这里是中国大使馆,霍九霖就算在意大利再权势滔天,也不可能敢动大使馆的。 这直接会影响到两国建交关系。 对。 她在心里这么说服她自己。 “你还好吧?” 杜宇搀扶着她,在错综复杂的通道里七拐八绕。 纪凛凛收回思绪,抿唇摇头,“我没事。” 可他们的身后。 却隐约传来了嘈杂的争执声、叫骂声。 那声音如重锤般一下一下重重敲在纪凛凛的心上。 杜宇让纪凛凛躲进了一间密室,低声叮嘱, “你先在这里躲一下,千万别出声。” “外面的事情,我去处理。” 纪凛凛闻言重重点头,“好。” 可她的心根本就没有办法安定下来。 杜宇从密室离开后,重新回到大厅。 此时—— 使馆的同事们正与一众身材魁梧、身着迷彩服的佣兵在对峙当中。 杜宇走到他们前面,用流利的意大利语向那一众佣兵喊话, “这里是中国大使馆,你们现在的行为是对中国权威的挑衅与无视。” “同时,也触犯了法律,警方马上就到,请你们立刻离开!” 那一众佣兵相互觑了一眼,也没说话,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时间在剑拔弩张的对峙中一秒一秒流逝。 每一秒都煎熬无比。 没多久,使馆外忽然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警笛声。 一辆辆警车在大使馆门口停下,一众身着制服的警察从车上下来,握着枪朝使馆内跑来。 他们都穿着防弹衣。 领头的那位是警队的队长,他双手握枪,冲进那两方对峙的人群中央,冲那众佣兵大声吼道, “大庭广众持枪闯入中国大使馆行试图行凶,你们以为意大利警方是摆设吗?” 话音落下。 他无意间瞥见了其中一个佣兵的迷彩服上,好似有一个不算显眼的图案。 他眯了眯眸子,定睛细看。 隐约辨认出来了——是一个独角兽的图案。 他又看向了其他的佣兵的衣服。 每个人身上都有这个图案。 这一刻,他知道,这些佣兵是谁的人了。 使馆内的气氛仍旧僵持着。 然,就在这时,那一众佣兵里面领头的那个,忽然接了一通电话。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 电话挂断后,那佣兵朝他的人做了个“撤”的手势后,便转身离开了大使馆门口。 身后的一众佣兵也跟着他出去了。 几个警察见他们离开,想追过去,却被队长喊住了。 “回来!别追了。” 那几个警察也就听从命令没再追了,却满目疑惑。 杜宇这边,看着那帮气势汹汹的佣兵离开了。 转头看向警队队长,语气严肃又镇定, “我们一位中国公民在这里遭人绑架,还请意大利警方能尽快查清情况,给我们一个合理的交代。” 警队队长自然也忌惮中国大使馆的威严。 他点了头,顺着杜宇的话,“请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会给出一个合理的交代。” 说罢,他带着人离开了使馆。 见危机解除了,杜宇快速回了密室。 纪凛凛站在里面,全身都快软成一滩水了。 杜宇看她紧张得脸都白了,安抚道, “别害怕,那些人已经走了。” 纪凛凛越想,就越觉得后怕。 当务之急,是要赶紧离开这里。 她看着杜宇,满眼希冀地说,“杜先生,能不能麻烦你们送我回泰国?” 杜宇看着她郑重地点头,“你先别着急,我们先出去。” “好。” 纪凛凛就跟着杜宇重新回到了使馆大厅。 杜宇坐在位置上,拿着电话不知道在交涉什么。 纪凛凛的一颗心全程高高悬起。 杜宇打完电话后,起身朝纪凛凛走了过来,嗓音温温和和, “我刚刚已经跟泰国那边的大使馆交涉过了,放心吧,我们会把你平安送回泰国的。” “走吧。” 他拿了椅子上的外套披上。 “我送你去机场,搭乘最近的航班送你出境。” 纪凛凛鼻尖一酸,真诚地道谢,“真的,很感谢你们。” 杜宇莞尔一笑,“不客气,保护好每一位在海外的中国公民,是我们的职责。” 听到杜宇的话,纪凛凛瞬间感觉自己的心安定了不少。 ◇ 深夜的罗马,城市的喧嚣逐渐褪去,唯有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把街上行走的人影拉得很长很长。 路上不算太堵,纪凛凛搭乘杜宇安排的车,很快就抵达了罗马菲乌米奇诺机场。 在航站大楼里,杜宇帮纪凛凛办理了各种临时登机手续。 并向机场工作人员说明了情况,以确保她能顺利登机。 事情都安排妥当后。 “我都安排好了,你现在可以去登机了。” 杜宇把刚刚办理的临时资料交给了纪凛凛,“路上注意安全,起落平安。” “谢谢。” 纪凛凛再次郑重向他道谢后,转身往后走。 她紧紧攥着登机牌,往后看了一眼。 霍九霖没有追来。 是不是意味着,她这次真的可以顺利离开了? 她咬紧下唇,毅然决然地往登机口走去。 ps: 不要问女主为什么不回中国了。 因为她是在泰国长大和定居的中国人,她的家就在泰国。 第83章 她送过去的,是避孕药 飞机客舱里。 传来了空乘人员清脆甜美的声音。 “各位乘客,大家晚上好。” “欢迎您搭乘本次由罗马飞往曼谷的az790航班,我是本次航班的乘务长,非常荣幸能与您一同开启这段旅程。” “我们的航班预计将于21:05准时从罗马菲乌米奇诺机场起飞,请您再次确认手中的登机牌,确保座位号等信息准确无误。” “本次航班飞行时长预计约为10小时55分钟,预计到达曼谷的时间为明天早上8点整。” “飞机起飞和降落期间,请您务必系好安全带,调直座椅靠背,收起小桌板,打开遮光板,将手机等电子设备调至飞行模式或关机状态……” 听到这里,纪凛凛立刻拿出手机,想看下现在的时间。 可屏幕上却显示着210通未接来电。 所有的来电号码,都是同一个人。 当然不是别人。 只有霍九霖。 她之前把手机调了静音,所以并没有听见电话的声音。 她觉得,她这次要回曼谷的事情,还是得提前告诉爸爸妈妈一声。 于是—— 她快速删掉那些未接来电,打开了短信窗口,开始编辑起信息: 【爸爸,我现在已经在飞机上了,如果不延误的话,11个小时后就能落地曼谷。】 信息刚发出去,就收到了爸爸纪高海的回复: 【怎么那么突然就要回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纪凛凛怕爸爸会担心,就赶紧又给他回过去: 【没有,我就是有点想你和妈妈,正好学校临时放假,我就想着回去看看你们。】 纪高海的信息又发了过来: 【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我跟你妈妈到时候到机场去接你。】 纪凛凛:【我落地时候,曼谷应该才凌晨两点多,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了。】 纪高海:【不麻烦。】 纪凛凛还想继续劝说爸爸不用来接她,却听见了耳边传来一道甜美的女音。 “女士你好,我们的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请关闭通讯设备哦,谢谢你的配合。” 纪凛凛只好冲那位空乘人员点了下头,“好的。” 她把手机关机了,确认安全带已经系上后,便靠在了椅子上,想好好睡一觉。 等睡一觉醒来,应该就到曼谷了。 她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终于,脱离他的掌控了。 …?…?… 罗马时间,晚上九点。 卡维拉的核心成员全都齐聚庄园的会议厅。 霍九霖还没到。 乔科不是刚被人八百里加急给召回来了嘛。 他的假期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此刻呢,整个人就一脸不情愿地坐在椅子上,姿态懒懒散散的。 他用手肘戳了戳坐在旁边的蒂亚,小声说, “蒂亚,你到底是怎么把人给弄丢的?” 蒂亚深吸口气,也就直说, “她说要去洗手间,我就陪她一起过去了。” “我全程都在洗手间门口等,还真不知道她是怎么从我眼皮子底下跑掉的。” 乔科啧了声,有点幸灾乐祸,“看来你哥这次,是碰到对手了。” 蒂亚极为不屑地瞪了他一眼。 乔科又看了眼坐在另一边的海伦,有点欠揍地说, “瞧瞧,我们的这位世界顶级黑客,现在都沦落成全城的网管了。” 说实话,蒂亚有点想刀他。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那里不正经。 海伦也没管他们,只如火如荼地敲击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 他仔细盯着笔记本屏幕上那一串五颜六色的代码。 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霍九霖从外面走了进来,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的椅子上。 双腿肆意地张开,呈一种极具侵略性的跨度。 痞气十足。 不似平时惯有的优雅姿态。 “先生。” 会议桌前的一众成员齐齐开口。 霍九霖此刻心情极为不好。 他们都明显地看出来了。 都想着,等会儿说话做事的时候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千万不能火上浇油。 整个会议室里,安静得可怕,只能听见海伦在那边敲击键盘的声音。 可下一秒,敲击键盘的声音忽然停了。 海伦侧过头,如实汇报查到的信息, “先生,我刚刚查到,纪小姐已经登上飞往曼谷素万那普国际机场的航班。” “而且,航班在十分钟前已经起飞了。” 霍九霖侧了侧身子,眸色很冷,其中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海伦接着汇报, “我还查到,纪小姐在二十分钟前,给她的父亲发过信息。” “大致意思是,纪小姐的父亲会在航班落地曼谷时,去机场接她。” 霍九霖听完,并没有开口说话。 只闭着眼睛,拳头也无意识握紧。 身上的伤口毫无意外地崩开了。 血液正缓缓浸湿他的黑色衬衫。 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这时—— “叩叩——” 门外传来敲门声。 霍九霖睁眼,目光朝门口看了一眼,还是没说话。 乔科看了他一眼,读懂他的意思了,便冲门口说了句, “进来。” 索隆推开了会议室的门走了进来,看向霍九霖,礼貌恭敬,“先生。” 霍九霖深冷的眸光睨过去,“说。” 索隆点头,如实汇报, “警察局局长来了趟庄园,针对刚刚在大使馆发生的事情,他希望我们能给警方一个说法,他也好向大使馆那边交代。” 霍九霖现在满腹怒火,哪里有闲情去搭理什么警察局局长。 他侧头看了雷德一眼,语气极其不耐,“你去处理。” “是,先生。” 雷德点头后,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索隆也跟着离开了。 会议室的门刚被关上,海伦这边又有新的发现。 “先生,我还查到点东西。” 霍九霖声音无波无澜,却能让人毛骨悚然,“说。” 海伦说, “纪小姐在服装店试衣服的时候,有个女孩给她送了什么东西进去。” “嗯?不能吧。” 蒂亚一听,顿觉惊讶,“她试衣服的时候,我全程都在店里,没看见有什么人进试衣间啊。” 她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忙凑到海伦身边,去看监控视频。 霍九霖问,“送的什么东西?” 海伦摇了摇头,“是用的一个黑色塑料袋装的,我也看不出来。” 他顿了顿,继续说,“先生请稍等,我跟踪一下这个女孩离开服装店以后的监控。” 他开始去黑服装店门口的监控。 监控显示,那个女孩去了隔壁的一家药店。 他又立马去黑药店里面的监控。 然后,在药店的监控里,看到了那个女孩买了一盒避孕药和一瓶矿泉水,并把它们装到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 离开药店后,又行色匆匆地再次进入了服装店。 至此,海伦才停下指尖敲击键盘的动作,看向霍九霖,汇报道, “先生,我查到了。” “这个女孩给纪小姐送的东西,是避孕药和矿泉水。” ps: 我正在努力争取把更新时间调整成早上哈! 第84章 不要好奇,也不要去调查她 霍九霖闻言,方才一直压制的愤怒情绪瞬间飙至顶峰。 他眉头紧紧皱着,忍着一口气,“那个药,纪凛凛吃了吗?” 海伦面露难色,“这……我确定不了。” 试衣间里又没有监控。 再说了,就算试衣间里有监控…… 先生的女人在里面试衣服,他哪敢去黑里面的监控啊? 嫌命长了不是? 而,在一边安安静静看了一会儿监控的蒂亚倒是忽然开了口, “她在里面待了那么久,别说只是一颗小小的药丸了,就算是满汉全席都已经吃完了吧。” 霍九霖听完蒂亚的话,那眸中的阴翳似乎更浓了。 身体也绷得更紧了。 他眯了眯眸,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怒意, “给我查,那个送药的人是谁。” 乔科瞧着霍九霖现在这个样子,也知道那个送药的女孩要倒大霉了。 啧啧。 这个小倒霉蛋这是直接踩中了霍九霖的雷区。 要是霍九霖直接把她一枪给崩了,都还算痛快的。 这要万一把人整得不人不鬼的…… 不过这不关他的事,他也管不着,在旁边安静地吃瓜看戏就成。 “是。” 海伦这边,领下任务后,继续查了起来。 蒂亚看完刚刚的监控,也顺口接了句腔,“那个女孩说不了话,应该是个哑巴。” 她看到监控里,那个女孩比划着手语。 乔科闻言,眸光忽然一闪。 “哑巴?” 他小声重复一句。 随后也立刻凑近海伦,去看他笔记本屏幕上的监控视频。 看到监控后,他眸色骤然一沉。 神色完全不复方才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那张平时淡薄又玩世不恭的脸上,难得地露出几分正经。 “霖。” 他看向霍九霖,“商量件事。” 霍九霖看着他,不屑地抬着眼皮。 乔科说,“能不能别动这个女孩?” 蒂亚则是疑惑地看了过去。 霍九霖没理会乔科,却忽然从椅子上起了身。 周身好似都烧着愤怒的火光。 他看向海伦,淡淡开口,“不用查了。” 原来,是他那位副统领的人。 海伦点头。 霍九霖低眸,看了一眼乔科,“你说的事情,” 说到一半,又看了一眼蒂亚,“还有你把人弄丢的事情。” 然后,看了眼时间,声音极冷地开口, “等我从泰国回来再说。” 他看向其他人,“散会。” 然后,径直出了会议厅。 “是,先生。” 等人走了,蒂亚才用指尖无奈地挠了挠自己的额头。 “早知道不答应他带小嫂子出去玩了。” 那样就不会把人弄丢了。 也不会被牵连了。 害。 她叹口气,看见乔科正起身要走。 “乔科。” 她立马把人叫住。 并朝他投去了好奇的眼神,“刚刚监控里那个女孩,是你什么人?” 乔科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这跟你没关系吧?” 见乔科不答,蒂亚合情合理地分析,“睡过?” “蒂亚。” 乔科即刻停下脚步,喊了她一声。 然后,语气是难得地严肃,“不要好奇,也不要去调查她。” 蒂亚看着乔科现在这般正经的态度,她觉得自己猜对了。 毕竟,在她眼里—— 乔科是那种在情场里玩得游刃有余的人。 也是那种在渣男堆里都能极致出挑的人。 …?…?… 曼谷时间,凌晨两点。 纪凛凛搭乘的航班如期抵达曼谷素万那普国际机场。 等飞机落了地,她才感觉自己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 她背着包,下了飞机。 谢天谢地,她总算顺利回到曼谷了。 她往外走,边开了机。 “叮咚——” 刚开机,就有一条信息弹了出来。 信息是爸爸发来的: 【凛凛,我跟你妈妈已经出发了,大概四十分钟就能到机场。】 纪凛凛看完信息,又看了眼时间。 这条信息正好是四十分钟前发来的。 时间差不多了,爸爸和妈妈应该到机场了吧。 她把手机塞进包里,扶了扶包,径直往航站楼外走。 虽然很晚了,但外面还是有很多前来接机的人。 可她看了一圈,都没有见到爸爸妈妈的身影。 她又从包里把手机翻了出来,给爸爸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对方都没有接听。 纪凛凛挂断后,又继续拨过去。 对方还是没有接听。 纪凛凛感觉自己的心瞬间又绷了起来。 爸爸不会出什么事了? 快点接电话啊。 就在她的心被揪到最紧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了。 “喂,凛凛。” 纪凛凛紧张地开口,“爸爸,怎么那么久才接电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 电话那头的纪高海才娓娓道来,“刚刚我和你妈妈在路上遇到了车祸。” 纪凛凛一听,整个人瞬间清醒万分,“车祸?!严重吗?你和妈妈有没有受伤?” 纪高海说,“你先别担心,我和你妈妈没事。” 纪凛凛闻言,缓了口气,“爸爸,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纪高海在电话那头说, “我们的车在路上行驶的时候,不小心追尾了,撞上了前面的车。” “本来只是一起普通的追尾事件,可以赔偿私了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前面那辆车的司机却非要闹到警察署来。” 纪凛凛拧着眉梢听出重点了,“你和妈妈在警察署?” 纪高海嗯了声,随即看向那边正在负责协调的工作人员。 “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处理好。” 他想了下,开口道,“我让你小叔叔去机场接你。” 纪凛凛立马拒绝了,“不用麻烦小叔叔了,现在挺晚的,我自己打车就好了。” 纪高海犹豫片刻,“行吧,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跟我说一声,你妈妈很担心你。” 纪凛凛抿了抿唇,问道,“爸爸,你们现在在哪个警署?我直接去警署找你们吧。” 纪高海试图劝阻她。 “这么晚了,你就别过来了。” “你还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肯定累坏了,赶紧回家休息吧。” “我跟你妈妈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回去了。” 话虽这么说,但纪凛凛还是很不放心。 还是很执着询问爸爸警署的地址。 纪高海最后也就报出了一个地址。 电话挂断后,纪凛凛在出租车等候区拦了一辆车。 她拉开车门上了车,跟出租车师傅说了自己要去的地方。 出租车就启程驶离了机场,往纪凛凛说的目的地驶去。 ps: 这本书的第二对cp出来了。 骚气浪荡情场公子vs自卑腼腆小哑巴。 上本书被迫中断,这本书我想继续跟你们讲这个故事。 我个人真的很喜欢他们的故事,也希望我别写崩,希望能写出我想要表达的东西。 第85章 连她的呼吸,都会让他上瘾 四十分钟后,出租车在警署门口停下。 纪凛凛这一程太过匆忙,没有提前兑换泰国的货币,就从包里抓出了一把欧元,递给了师傅。 那一把欧元,还是苏菲帮她买了药,给她找回的零钱。 她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神色,“师傅,抱歉我身上只有欧元。” 师傅也没多说什么,收了钱就离开了。 纪凛凛抬头看了一眼警署的大门,然后提步走了进去。 她被门口的保安拦了下来。 纪凛凛向保安说明了具体情况后,保安便拿起对讲机通报了一番。 通报完,他放下对讲机,看向纪凛凛说, “你先等一会儿,等下会有人过来领你进去。” 纪凛凛礼貌地点头,“谢谢。”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制服的女警从大厅里走了出来。 她走到纪凛凛面前停下,“纪小姐,跟我来吧。” 纪凛凛跟上她的脚步,“好的,辛苦你了。” 这位女警领着纪凛凛走进了大厅,再穿过一个窄小的走道,来到了一间休息室前面。 侧身道,“纪小姐,进去吧。” 纪凛凛四周看了看,又回头看向休息室,有些疑惑地问, “我爸爸妈妈是在里面吗?” 女警朝她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纪小姐,你进去就知道了。” 说完,女警就离开了。 纪凛凛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虽然疑惑,但手还是握住了休息室的门把手,深吸一口气后,缓缓推开了那扇紧闭的门。 屋里的光线有些暗淡。 纪凛凛边往屋里走,边抬着那双亮晶晶的黑眸焦急地在屋里搜寻。 满心以为会看到爸爸妈妈的熟悉身影,嘴里甚至下意识地轻声唤, “爸爸、妈妈……” 然,下一秒—— 那刚刚出口的声音仿若被一只无情的大手猛然掐断,戛然而止。 双眼也瞬间瞪到极致,眸中的光亮仿若被一盆冷水兜头浇灭,刹那间黯淡无光,脸上的血色也如潮水般迅速褪去。 出现在她眼前的,并不是她的爸爸和妈妈。 而是—— 一个身着黑色英伦西装、正直直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男人正抬着一双茶褐色的眼眸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那一头暗金色头发在昏暗的光线下却格外显眼。 周身像是被一层墨黑浓稠的低气压风暴紧紧裹挟。 平日里深邃得仿若藏着浩瀚星辰的眼眸,此刻却被阴霾完全占据。 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能将世间一切光亮吞噬殆尽。 紧抿的薄唇也好似千年寒铁,透着凄寒刺骨的冷峻。 认清面前的人是谁后—— 纪凛凛只觉脑袋忽然“嗡”的一声,心脏猛地“咯噔”一下。 脑海中只剩下一个绝望的呐喊:她要完了! 此时此刻,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转身逃跑。 几乎是本能反应,她的身体迅速朝后转,想要冲出休息室的门。 手腕却像是被一道电流击中,一阵剧痛瞬间袭来。 霍九霖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瞬间闪至她身前。 那只铁钳一般的大手紧紧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紧紧扣上她的腰肢,将人猛力一拽。 纪凛凛一个踉跄,整个被带回了屋内。 紧接着,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霍九霖重重把门关上,将纪凛凛所有的退路彻底截断。 狭小静谧的空间里,瞬间弥漫起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息。 纪凛凛在见到霍九霖的那一刻,整个人紧张得不行。 心脏好似一面被敲响的战鼓,剧烈跳动,“砰砰”声震得她耳膜生疼。 “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震惊极了,支支吾吾地开口。 霍九霖扣着她的腰,猛一侧身。 纪凛凛整个人被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大脑在飞速运转,却又仿若陷入了混沌的迷雾,一片空白。 完全不知该如何招架这突如其来的绝境。 霍九霖把人桎梏在自己的臂弯里,垂下眼眸盯着她。 语气却仿若寒冰,“纪凛凛。骗我,好玩吗?” “我……” 纪凛凛本能地想说没有,可她确实骗了他。 霍九霖接着说, “假装乖巧,假意跟我服软,大费周章地诓骗我放你离开庄园。” “就是为了先去买避孕药,然后再趁机逃回泰国。” “对吗?” 纪凛凛听完霍九霖的话后,整个人彻底僵住。 他居然,什么都知道。 而且,居然还这么快就追到曼谷来了。 很快,纪凛凛也明白了一个道理。 霍九霖能在警署的休息室这么堂而皇之地守株待兔。 并且,还是一个女警亲自领她过来的。 这足以说明了——警察署有他的人。 他的势力,竟然已经覆盖到了泰国。 可是…… 纪凛凛又感觉什么地方没想通。 纵使他的势力真的已经如此强大了。 可他又怎么会预判她会来警署呢? 然,下一秒—— 纪凛凛的瞳孔忽然一缩,对自己忽然涌上心间的猜测感到后怕。 她看向霍九霖,不可置信地问, “我爸爸妈妈在路上发生追尾事故,是你故意安排的?” 霍九霖听完,并没有否认。 还挺聪明,这么快就猜到了。 他风轻云淡地说, “这只是对你欺骗我的事情,一点小小的警告。” 那一刻—— 纪凛凛感觉全身的血液仿若瞬间凝固了。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 “纪凛凛,要是再有下次……” 霍九霖掐在她腰上的手忽然用了几分力。 “我就不会只是警告了。” 他的手掐着纪凛凛纤细的腰肢,猛力一扣。 纪凛凛整个身体被抵在了他那坚硬的腹肌上。 霍九霖感受着身前女孩那柔软的触感。 他享受着与她身体接触时,她带给他的那种强烈的刺激感。 他轻轻嗅着她呼吸的味道。 她的呼吸,好像都是甜丝丝的。 好像罂~粟。 不仅是她的身体,她的体温。 好像连她的呼吸,都会让他上瘾。 他想将她全部占有。 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每寸每缕,方方面面。 全部占有。 不仅仅想跟她接吻,想跟她做爱,想把她做哭。 (ps:这里被删了,你们以后还是及时追更吧。等囤文的话,就什么都没了) 就像那晚在花房那样。 还想要她,眼里心里,只有他。 那种瘾,不知道戒不戒得掉。 可他一点都不想戒。 反而还很享受。 想到这里…… 他轻轻偏头,盯着她那因惊惧而微微泛白的嘴唇看了两秒。 然后,掐着她的脸颊。 没忍住,整个人倾了下去。 顷刻间,便吻住了她的唇…… 第86章 你再逃一次,我就杀一个人 此时此刻,纪凛凛的唇全无往日的水润。 又干又涩,还又冰又凉。 霍九霖熟练又灵活地在她的唇齿间辗转翻腾。 试图用自己的唇去润泽她那干涩的唇瓣。 纪凛凛的身体被霍九霖猝不及防压上来的吻搅得阵阵发软。 她的天。 这里……可是警察署啊。 他……在这里怎么都敢如此轻狂? 即使很惊讶,很抗拒,很想推开他。 但纪凛凛也清楚地知道—— 面对这个手眼通天的男人,她根本躲不掉,也根本避不开。 她没再做什么无谓的抵抗和挣扎了。 就由着他那样吻着她。 由着他用力撬开她的唇齿,肆意舔弄她那张还在微微颤动的唇。 渐渐地,他的吻变成了啃咬。 他用牙齿轻轻咬着她的唇瓣。 虽然微微有些失控,但他还是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力道。 在确定不会咬伤她的情况下,发狠地咬她。 男人的犬齿在女孩的唇上留下了清晰分明的牙印。 静谧的休息室里,也传来了两人急促又不稳的呼吸缠绕声。 霍九霖就那样吻了她好久好久。 等吻够了,畅快了,惬意了,才缓缓把人松开。 男人的大手轻拂过纪凛凛的黑发,看着她氤氲着水雾的眼睛。 她漂亮的眼睫轻轻垂下。 那浓黑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淡淡的水汽。 “纪凛凛。” 他温温柔柔地唤了她一声。 纪凛凛闻言,抬起了头看他。 刚刚跟她接了吻,两人交换过津液。 此刻,她的唇瓣在灯光下还闪着斑驳细碎的晶莹。 霍九霖略微偏了一下头。 真漂亮。 他忍不住抬起手,把指腹贴在她柔软的唇瓣上。 对着她唇瓣上那被他咬出来的牙印不轻不重地摩挲。 纪凛凛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想做什么。 只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霍九霖看着她的眼睛,抬了下眼皮,神情看起来温温柔柔。 但,却也温柔地警告, “以后,你要是再逃一次,我就杀一个人。” 他的声音平平静静,并无起伏,风轻云淡。 “当然,你也可以试试,我是不是开玩笑。” 可这样平平静静的声音穿入纪凛凛的耳膜,却让她瞬间心如擂鼓。 被瘆得好半天发不出一个音。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想起,他刚刚跟她提到的——那个小小的警告。 爸爸妈妈发生追尾的事情…… 想到这里,纪凛凛感觉身体正在一点一点地僵硬。 眼神惶恐,眼泪也控制不住地要从眼眶里溢出来。 那纤细的肩膀微微耸动,鼻尖也红红的。 纪凛凛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可以做到这般—— 刚刚那样狂略地亲吻了她,却又在松开她的瞬间,毫不留情地给了她一记重重的警告。 她连口水都不敢咽了,只尽量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不安与恐惧在心头复杂地交织。 然后,乞求地看向霍九霖,不停地摇头, “霍九霖,拜托你不要伤害我的父母。” “这件事情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要把他们牵扯进来。” “好不好?” 声音带着破碎的哭腔和哀求。 可霍九霖的注意力却停留在她那张一张一合的、漂亮的嘴唇上。 他轻轻拂着她的眉骨,轻声地问,“你是在求我吗?” “是,我在求你。我求你,不要牵连我的父母。” 纪凛凛郑重其事地点头。 霍九霖看着她,倒是没犹豫,答应得爽快, “你都向我开口了,那我当然会答应你。” 纪凛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知道他还有后文。 霍九霖捉着她的手,嗓音淡淡懒懒地说, “跟我回罗马,乖乖待在我身边。”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纪凛凛说不清现在心里是什么滋味。 只感觉各种复杂的情绪在腹中翻腾。 四肢百骸好似无一不冷,嘴唇也被咬得发白。 明明—— 她都已经在大使馆的帮助下,费尽周折,终于离开了罗马,回到了她原本生活的地方。 可她才刚落地曼谷,甚至连爸爸妈妈的面都没见上。 就又要被他抓回去了吗? 他是什么魔鬼吗? 霍九霖看着纪凛凛,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忽然有点不耐烦地问,“纪凛凛,让你待在我身边,就这么委屈?” 纪凛凛没有回答他。 何止是委屈? 于她而言,简直如同酷刑。 他也不看看他的行事和手段。 好像每时每刻,他都让她惧怕不已,让她苦不堪言。 霍九霖没再等她的回答,只打开休息室的门。 拽着纪凛凛的手腕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反正于他而言,她的回答也并不重要。 是与不是,他都会把她带回去。 忽然被拽走的纪凛凛下意识开口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霍九霖凉薄地一笑,反问道, “你觉得,我放下手头的工作,连夜从罗马飞来曼谷,是来做什么的?” 难不成是来度假的吗? 纪凛凛只能被迫跟上他的步调,脱口而出, “我才刚回来,还没见过我的爸爸妈妈,你可不可以——” 女孩子的话音却被霍九霖忽然打断,“纪凛凛。” 男人眼眸中的温度骤然冷却,好似又翻涌起晦暗不明的墨色。 他顿住步伐,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轻轻一扯。 女孩子领口处的皮肤瞬间就露了出来。 皮肤上那些让她耻辱的痕迹还清晰可见。 霍九霖掠过一眼,“你去见他们,是很想让他们看到,你被我弄成这样吗?” 纪凛凛本能地伸手去挡自己那露出来的皮肤。 然后,手足无措地摇头。 口中想说的话顿时又全部憋了回去。 就在她思绪万千的时候,霍九霖的声音又从上方传来。 “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你最爱的爸爸妈妈,今晚怕是要在警署过夜了。” 纪凛凛闻言,再次紧张地摇头, “不,霍九霖。” “我跟你走,我跟你回去。” “你让他们放了我爸爸妈妈,好不好?” 态度也极为诚恳。 霍九霖眼皮轻轻一抬。 那张冷漠的脸上喜怒难辨。 他拽着纪凛凛的手腕,大步走出警署大门。 然后,上了一辆黑色吉普。 第87章 不仅看过,还让你爽过 “咚——” 车门被重重关上,吉普开始疾速行驶。 纪凛凛整个人一动不动地缩在车厢的角落里。 像骨头都被打碎了一样。 霍九霖偏头看她,淡淡然开口, “你现在,最好是给你父亲发个信息,说你有急事临时又飞回罗马了。” 纪凛凛抱着膝盖,还是没动一下。 霍九霖继续说, “要是他们出了警署没见到你,你说他们会不会担心?” 话到这里,纪凛凛忽然吸了一下鼻子。 从包里摸出了手机,极不情愿地打开了短信界面,按照霍九霖说的给爸爸发了过去。 信息才刚发出去,她的手机就没电关机了。 霍九霖原本是打算带着纪凛凛连夜飞回罗马的。 但他看着她现在这样,疲惫得像一滩烂泥,又临时改了主意。 …?…?… 曼谷时间,凌晨四点。 黑色吉普停在曼谷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口。 车门被推开,霍九霖牵着纪凛凛的手下了车,径直走进了酒店。 “叮——” 电梯门在顶层打开。 霍九霖牵着纪凛凛进了一间总统套房。 门关上后。 “折腾了一整夜,想洗澡的话,可以去洗个澡。” 霍九霖用下巴指了指沙发的方向。 “我提前让人准备了衣服。” 纪凛凛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沙发上整齐地叠放着几套崭新的衣服。 男士和女士的都有。 纪凛凛在原地怔愣,一动没动。 霍九霖见她不说话,继续接话,“你要是不想洗也没关系,我不介意。” 霍九霖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 “我先去洗个澡,你可以先去床上等我。” 纪凛凛还是没动一下,但那张脸一整个全白了。 霍九霖解开西装外套的纽扣,利落地脱了下来。 往沙发上一扔。 然后微微俯身,低垂着眼帘看着面前的女孩。 骨节分明的手指缓慢又优雅地解开自己黑色衬衫的扣子。 一颗、两颗、三颗…… 动作不紧不慢,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好似都透着一种禁欲又撩人的气息。 衬衫被他脱到逐渐敞开,露出他那令人惊叹的身材。 肩膀宽阔结实,手臂肌肉发达,线条流畅。 肱二头肌和肱三头肌也微微隆起,充满了强劲的力量感。 胸膛宽阔厚实,胸肌饱满且轮廓分明。 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彰显蓬勃旺盛的生命力。 他胸口的纹身顺着紧实的腹肌向下延伸,与他的肌肤完美融合,更增添了几分狂野与不羁。 深邃又迷人的人鱼线从腹部两侧也缓缓延伸至胯部…… 他把身上的黑色衬衫脱了下来,扔在地上。 他的身体上还包扎着几块纱布。 纱布上还有明显被血液洇湿的痕迹。 纪凛凛看了眼他身上那些刺眼的血迹。 流了那么多血,还特地从意大利连夜飞来泰国。 他……是不会痛的吗? 霍九霖脱完衬衫,又不疾不徐地将手放在自己的皮带上。 轻轻一按。 “咔——” 纪凛凛在听到这个声音的那一刻—— 又想到了在花房的那个晚上,那令她惧怕的经历。 脚步下意识后退了几步,立刻背过身去。 “纪凛凛。” 可身后却传来霍九霖轻飘飘的声音。 声音里好似还掺杂着几分调笑的意味。 “你是在害羞吗?” 纪凛凛没回头,只原地摇头。 霍九霖已经把自己的西裤脱下来了,看着她纤细的背影。 声音淡淡,“转过来,看着我。” 纪凛凛仍旧在小幅度地摇头,没有转身。 霍九霖往前走了几步,绕到她前面,用手轻轻抬起她低下去的头。 “不敢看?” 纪凛凛就那样定定看着霍九霖那双茶褐色的眼睛。 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话。 死寂过后,霍九霖却忽然笑了笑。 那好看的笑容,在灯光下更显几分妖冶。 “在我的花房里,你不是都见过吗?还害什么羞?” 纪凛凛努力让自己不要去回忆那天晚上的记忆。 可却在无意间看到了霍九霖下身穿着的那条黑色内裤。 她干脆直接闭上了眼睛,漂亮的眉头紧紧皱起。 霍九霖看着她那无所适从的表情,有点想笑。 于是,贴上了她的耳际,继续调侃道, “不仅看过,还让你爽过,不是吗?” 纪凛凛听着他的话,却在浑身发抖。 霍九霖忽然搂着她的腰,吻了吻她的额头。 然后,不逗她了。 他微微勾唇, “我去洗澡,你要是困了,就先去睡。” “等你睡醒了,我们再启程回罗马。” 说完,人走进了浴室。 等这尊大佛走了。 纪凛凛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机。 没电关机了。 她就跑去沙发上坐下,在包里翻来覆去,想找充电器。 可翻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充电器。 她只好深深呼了一大口气,整个人颓废又无力地靠在沙发上。 不知道是沙发太软太舒服了,还是她神经紧绷得太厉害,真的太累太困。 才刚靠上去,她就感觉眼皮越来越重。 没多久,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霍九霖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时,就见着那一小只正整个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手机还被她握在手里。 霍九霖把浴袍的系带系好后,刻意放轻了脚步,走到沙发旁边。 他把她那个没电关机的手机从她的手里抽了出来。 然后,把她从沙发上轻松地抱了起来。 走到床边,把人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上。 他把被子拉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替她盖上。 然后,拿起了床头柜上的座机,给前台打去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 “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 霍九霖言简意赅地开口,“送个充电器过来。” “好的,您稍等。” 等充电器送来以后,他给纪凛凛的手机充上了电。 然后,关掉了屋里的灯,只留了一盏微弱的壁灯。 昏黄的壁灯照在女孩子那张只有他手掌那么大的脸上。 像笼着一汀江南烟雨,把女孩的睡颜照得影影绰绰,叫人望不真切。 她紧紧皱着眉头,贝齿都还无意识地咬着下嘴唇。 霍九霖抬起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唇,让她松开了咬紧下唇的贝齿。 同时,又轻轻抚平她眉梢的褶皱。 他看着他,眼神深沉又复杂。 纪凛凛,让你留在我的身边,就真的有那么委屈吗? 那极度委屈的模样。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 可明明,他都跟她说了,她想要什么都可以给她。 这难道还不够吗? 到底还要他拿她怎么样。 她才会乖一点? 瞧着她那弱不禁风的表情。 明明……既招人疼,又招人怜。 可是,怎么偏就生了这一身不听话的硬骨? 偏要在他的雷区上反复横跳。 不过,他偏就不信。 他折不断她这一身硬骨,驯不服一只犯了犟的小绵羊。 想到这里,他心里又升腾起一股莫名其妙的烦躁来。 他拿了桌上的烟盒,去了阳台。 于是,他在阳台上,抽了整整一夜的烟。 第88章 霍九霖,你弄得我好痒 翌日。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洒落,穿过白色的轻纱,在木质地板上投下朦胧的光影。 纪凛凛缓缓睁开眼睛。 眼皮很重,感觉整颗脑袋都混混沌沌的。 时差还没倒过来。 她扭了下脖子,下意识翻了个身。 可眼前却出现了一张冷峻倨傲的脸。 她顿时瞳孔微张,被那张脸吓得本能地想往后缩。 男人的大手却环住了她的腰,就将她紧紧带进自己怀里。 然后,声音沉沉地问,“睡得好吗?” 纪凛凛无意识地捏着指尖。 睡得好吗? 现在这样—— 有家不能回。 还要时刻待在一个阴晴不定、还动不动就要杀人的男人身边。 她怎么可能会睡得好? 但她哪里敢说实话,只能硬着头皮,违心地点头。 霍九霖看着她,那双眸子里好似盈着星与月。 “既然睡好了,那就该谈谈正事了。” 纪凛凛从见到他那张脸的那一刻。 直到现在,她胸腔里的那颗心都紧紧绷着。 正事? 什么意思? 他是要开始追究她逃跑的事情了吗? 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 “什么……正事?” 她谨慎又小心地问道。 男人那修长又粗粝的指腹隔着她的衣料,在她的腰上轻轻摩挲。 纪凛凛觉得很痒,一直想往后缩。 但同时,也害怕极了。 但不管她怎么往后缩,都挣脱不开霍九霖的束缚。 软乎乎的身体就那样在霍九霖的下腹处挨挨蹭蹭的。 霍九霖闭上眼睛,重重地吸了一口气。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怎么说呢? 是一种——作者无法在文中详细描述,但你们应该都能意会的感觉。 他把手缓缓游移到她的胯骨上,轻轻捏住她的胯骨,紧紧桎梏着她。 小声地提醒,“别乱动。” 纪凛凛也不想动啊。 她呼吸沉沉,“可是霍九霖,你弄得我好痒。” 霍九霖轻笑出声,却没放过她,继续说,“要是再乱动,就让你试试更痒的。” 纪凛凛闻言,浑身绷得紧紧的,瞬间整个凝固了。 他的大掌轻轻游移。 然后,停在了她的腿侧。 他的动作,让纪凛凛觉得浑身酥麻颤栗。 她感觉,身体好像正在被羽毛轻柔地扫过一般。 可她也清楚地知道,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羽毛。 而是——他的手。 此时此刻,她也明显地感受到了忽然抵在她腹部的一股力。 “霍九霖。” 她条件反射地唤了他一声。 霍九霖垂下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那双茶褐色的眼眸里,泛出许多根不太明显的红丝。 不知道是连日来没有合过眼疲惫所致。 还是,被眼前这只小绵羊蹭的他欲潮难抑时而生出的克制的红丝。 意识到危险再一次来临的纪凛凛只能磕磕绊绊地开口说道, “你的伤不是还没好吗?可不可以……” 她很害怕。 领略过他对她的粗暴和野蛮,她已经成了惊弓之鸟,谈虎色变。 男人却将她揽得更紧,让她整个人与他严丝合缝地紧贴着。 “告诉我,那个药你吃了吗?在试衣间里。” 纪凛凛神色怔然。 她犹豫了片刻,捏着拳头说了实话,“……吃了。” 她觉得,他既然都已经查到试衣间了。 那就说明,她瞒不住。 与其欺骗他,还不如大方地承认。 因为她觉得,现在她待在他身边,必不可免地要跟他做那种事情。 偷偷吃避孕药这种事情,她觉得并不是长久之计。 这次成功了,下次就不好说了。 霍九霖闻言,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嘴角也微微下撇。 他盯着她的眼睛,“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这么不想跟他有个孩子? 纪凛凛看着他那难辨深浅的神情,也大胆地给出了自己认为合理的解释, “我才十八岁,我有没有完成的学业,也有没有实现的梦想,我不能怀孕。” 对。 我不能怀孕。 现在不能。 更不能怀上你霍九霖的孩子。 绝对不可以。 不然她的一辈子就真的毁了。 霍九霖听完她的话,略作思索。 学业? 梦想? 片刻后,他淡淡问,“你说的梦想,就是画那个破画?” 纪凛凛忌惮他,害怕他又忽然发火动怒,声音也不敢太大, “你什么都有,可能在你看来,画画这件事确实不值一提。” “但,那是我从小到大,一直想要追求的梦想。” 霍九霖没说话,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似在思考。 纪凛凛此刻的心情——如坐针毡。 见他没说话,她顺着他之前说过的话,大着胆子问, “你不是说,我只要乖乖留在你身边,我想要什么你都可以给我吗?” 她观察着他的眸色,时刻捕捉着他眼中的情绪。 就怕又不小心惹到了他,然后他又要拿什么吓人的事情来威胁她。 她警惕地说,“……那你,可以给我梦想吗?” 如果,我想要什么都可以的话。 ……可以给我自由吗? 她不敢说。 霍九霖冷静地思考过后,给出的答复是,“可以。” 纪凛凛闻言,心里的紧张情绪松懈不少。 霍九霖瞧着她那充满期待、又诚惶诚恐的眼神,忽然觉得有些不忍。 “如果画那个破画是你的梦想,那我可以给你。” “我可以等你完成学业,等你再长大些,再考虑孩子的事情。” 纪凛凛彻底松了口气。 他静下心来想了想。 他现在好像,也确实不想弄出个孩子来。 他只是想要她。 想要她待在他身边。 想要视线所及都能看到她。 想抱她的时候随时可以抱到她,想亲她的时候随时可以亲到她。 想跟她做的时候,随时可以跟她做。 至于孩子,他觉得并不是什么必需品。 至少现在不是。 如果她不想生,那就依她。 他静静地感受着此刻自己身体生出的亢奋反应。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好像自从遇到了纪凛凛以后,他的身体就他妈像是坏了一样。 怎么好像……随时随刻,都想上她。 想把自己身上所有的情绪都泻进她的身体里。 真想把她的基因提取出来看一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那样狂热又强烈地吸引着他。 他在心里叹口气后,忽然又说, “纪凛凛,这件事我可以答应你,但我也有个条件。” 第89章 吻上她敏感的耳尖 纪凛凛闻言,刚刚松懈的心里忽然又警铃大作。 她不明所以,又试探性地问,“什么条件?” 霍九霖直截了当地回,“每天主动吻我一次。” 纪凛凛:“……” 不知道怎么评价他这个条件。 男人的手覆在她的下颌上,轻轻抬起。 然后,分外严肃地说,“现在可以开始了。” 纪凛凛皱了皱眉,好半天没动一下。 男人见她没动,平和的语气掺进了几分不耐,“不然,我可就反悔了。” 纪凛凛说,“……可是我还没有洗漱。” 霍九霖笑,“我不介意。” ……他不是有洁癖吗? 纪凛凛就攥着自己的衣角,对着霍九霖的唇,轻轻地挨了上去。 两个人唇瓣轻触之时,霍九霖又觉得—— 他身体里对她的欲望,好像更加强烈了。 他直接扣住她的后脑,跟她深吻。 肆意地享受着这种“激素在他的四肢百骸乱窜”时带给他的那种强烈的刺激感。 他越吻,越觉得上头。 不知不觉间—— 他的手已经从她的腰间,穿过她衣服的下摆,探了进去。 纪凛凛感觉那股入侵的凉意从腰间滑至胸口时。 她整个人猝不及防地抖了一下,整个身体瞬间绷得像一条被冻僵的鱼。 她停下了跟他接吻的动作,那只软乎乎的小手条件反射地捉住那只正在又捏又揉的手。 即使她知道这种事情她躲不掉,但,她还是没办法攻克心里对这种事情强烈的抵触感。 “霍九霖,我……” 她还是本能地想要推拒逃避他的触碰。 她正要说话,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她偏过头,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充上了电。 她当然也不知道,她的手机…… 是十分钟前,霍九霖抽完烟从阳台回来时,帮她开的机。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妈妈瓦妮打来的。 她想去接,可又怕这个眼前这个男人会生气,半天没动一下。 霍九霖的视线也从她的手机屏幕上收了回来,然后淡淡地说,“想接就接。” 后一句是,“以后在我面前,不要那么拘谨,也不要那么害怕。想说什么就直接说,想做什么就直接做。” 他把他之前对她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我没那么可怕。” 在他看来,只要纪凛凛不跑。 其他的,他好像都可以由着她。 但是!!! 在霍九霖面前想说什么就说? 想做什么就做? 纪凛凛哪敢啊! 电话铃声还在继续。 纪凛凛怕太久了不接电话妈妈会担心,于是—— 她看着霍九霖,战战兢兢地开口,“那我先接下电话。” 她扭过身子,想起身。 但霍九霖的手却没有松开,“就在床上接。” 纪凛凛秀眉深深地拧着,“……好。” 她根本,就反抗不了啊。 她侧身拿了手机,滑动接听。 “妈妈。” 电话那头的瓦妮见电话终于接通了,听到了女儿的声音,终于松了口气。 “凛凛,你终于开机了。” 听见妈妈关切的声音时,纪凛凛忽然感觉鼻头一酸。 “对不起妈妈,我昨晚手机没电关机了,刚刚才充上电。” 瓦妮摇了摇头说, “没关系,你没事就好。” “对了,你爸爸说你临时有事又要飞回罗马,怎么又这么突然啊?是出什么事了吗?” 纪凛凛立刻解释,“没有妈妈,你别担心,我就是……” 她快速想了一个理由,“就是学校忽然又取消了假期,让我们全都回学校去参加一个临时的活动,所有人都不能缺席,所以……” 瓦妮就有点纳闷了,“你们学校安排事情怎么这么随意啊?一点计划都没有。还有,什么活动啊?” 纪凛凛咬了咬牙,硬着头皮一本正经地撒谎, “具体我也不清楚,学校还没有给具体通知,只是通知我们都要参加。” 瓦妮点了头,同时也在思考,“这样啊……” 纪凛凛想起昨晚他们在警察署的事情,就开口道, “妈妈,你和爸爸,你们现在已经回家了吗?” 瓦妮说,“嗯,我们到家后,给你打了好久的电话,你都没有接——” “嗯……” 瓦妮还在说话,却忽然从听筒里听见了一声无意识的轻咛。 那个奇怪的声音让她忽然一头雾水,她疑惑地问, “凛凛,你怎么了?刚刚是什么声音?” 而此时此刻的纪凛凛—— 正张大眼睛,用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努力让自己不要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刚刚瓦妮在说话时,霍九霖却忽然贴上了她的耳廓,那张滚烫炙热的唇猝不及防地含住了她敏感的耳尖。 舌尖还轻轻舔了一下。 纪凛凛被那突如其来的刺激弄得浑身发软,嘴里也不自觉地溢出了一声嘤咛。 怕被妈妈发现,她又立马捂住嘴巴,把声音阻绝在了喉咙里。 电话那头的瓦妮见电话里面沉默了许久,有些担忧。 “凛凛,凛凛,你说话啊!” 纪凛凛身体上的刺激稍微缓过来了一些,她才把手挪开,缓缓开了口,“妈妈,我没事,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男人的吻又侵袭了过来。 不偏不倚地直接堵住了她的唇。 然后,吻过她的下颌。 又轻轻咬住了她的脖颈。 他温热的呼吸在她的颈间反反复复地萦绕。 纪凛凛感觉自己彻底说不出话了。 她试图推开他,可他却岿然不动。 听筒里还不断传来妈妈担忧的声音。 “凛凛,凛凛你还在听吗?” “凛凛,凛凛。” 纪凛凛用尽自己能控制的、最后的理智对着手机说了句。 “妈妈我没事,我现在有点忙,先挂了。” 说罢,她快速把电话给挂了。 ……妈妈,她起疑了吗? 她不确定。 思绪还在游离。 可身前的男人根本没打算放过她,还在那里堂而皇之、肆无忌惮地吻她。 让她的思绪变得更加游离…… “都跟你说过了,接吻的时候专心点,不要三心二意。” ps: 给你们科普一下—— 关于我为什么会一直让大家追更? 因为如果大家加了书架不追更(囤文、养文、跳章),我的追更数据就会变差。 追更差,大数据就会认为我的书写得很垃圾,认为不受读者的喜欢,然后逐渐减少给我的推荐。 然后……我的书就会成功地被养死。 没有推荐,没有流量,等同于给这本书判了死刑。 你们也不想我被养死吧? 嘿嘿!为爱发电,来! 第90章 那样的话,你就不会那么疼了 这哪里是接吻啊? 分明就是在吃人…… 他的吻越来越重,也越来越不规矩。 她身体不受控地微微后仰,露出她白皙又纤细的脖颈。 背脊也不自觉地蜷了起来,像一只熟透的虾。 她被他吻到双目涣散。 快要溃不成军了。 她那双柔软的手也无意识地抱着他的头。 十根纤细的手指缓缓嵌入他那一头暗金色的发丝里。 这是她第一次摸到他的头发。 好像比想象中要软,要柔。 可他却越吻越凶,越吻越狠。 纪凛凛的手不自觉地揪紧了几分。 他那暗金色的头发也不知道在她的指尖被拽掉了多少根。 可他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疼,还在发狠地吻她。 不。 不是吻。 确切地说,应该是啃咬,是舔舐。 纪凛凛感觉全身的毛孔都在颤栗。 完了。 她好像……出事了。 “霍九霖。” 她拼命地推开他的头,喘息声很重很重。 “霍九霖,我可不可以……去洗个澡?” 霍九霖简单却又直接地回答,“不可以。” 然后低下头,继续深吻。 …… 可他却在最难克制的时候停了下来。 要是,他再继续。 他可能就真的管不了她的死活了。 可—— 她身上那些上次被他弄出来的伤,还在她白皙似雪的肌肤上清晰可见。 他当然也知道,她下面的伤肯定也还没好。 纵使他现在难受得要命,想不顾一切地把人做烂。 但他还是没有继续下去。 怕她再被他搞出二次伤害来。 明明,所有人都说他心狠手辣,没有底线。 可是为什么对她,他却有那么多的顾忌。 艹! 他愤怒地把人松开了。 五指猛力地张开,大掌无可奈何地深深掐在她的枕头上。 眼中的红丝也比方才更为浓重。 纪凛凛觉得自己已经被他吻成一滩烂泥了。 瘫软在床上,一动不动。 她的眼前—— 霍九霖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那双深沉的眼眸好似蕴着什么能把房子烧起来的愠怒。 他……这是又生气了吗? 她又惹到他了吗? 可是,她刚刚明明动也没动一下啊。 这也能惹到他吗? “刚刚我吻你的时候,你什么感觉?” 他忽然这么问了句。 语气不算太好。 纪凛凛不敢看他。 却下意识揪着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 吻她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如果要说实话的话。 自然是—— 惊悚。 还有,抗拒不了的绝望。 还有一种“你早点亲完早点完事”的摆烂心理。 可是她应该怎么回答他? 总不能昧着良心说很喜欢吧? 她觉得这是一道送命题。 而且,他现在好像已经生气了。 要是她的回答叫他不满意了,他会不会又一怒之下做出什么叫她害怕的事情。 再三斟酌过后,她颤巍巍地回,“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霍九霖捏了捏她软软的脸颊,直白地发问, “没有一种……很想跟我做的感觉?” 纪凛凛想都没想,立刻摇头。 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她从他的问题里,第一时间解读出了危险的气息。 看着她那急切否认的动作,霍九霖唇角却微微上扬,眼尾的猩红没有散去。 “是吗?” 纪凛凛神色突兀,重重点头,“是。” 但霍九霖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刚刚他就只是那样亲了一下她,她就抖成了那个鬼样子。 这小东西的身体……敏感得过分。 而,于他而言—— 新世界的大门好像又忽然被打开了。 他好像……有点喜欢这样弄她。 弄得她不知所措,浑身发抖的样子。 不过,他还是方才的表情,却拖着似笑非笑的腔调, “可是纪凛凛,你的身体,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纪凛凛:“……???” 她身体说了什么? 霍九霖看着她,眸色深深,语气也低沉, “以后我吻你的时候,想叫出声可以叫,不用忍。” 他曲起食指,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笑着说后半句, “我不会笑你。” 非但不会笑,反而还喜欢得很。 好像…… 把自己的女人弄成这样,有种令他难以形容的成就感。 但是吧。 纪凛凛听完他的话,就一整个僵在那里了。 只觉得,无语,神经。 “还有——” 霍九霖忽然敛起笑意,语气正色了几分。 纪凛凛再一次听出他忽然转变的语气。 立刻抬头看向他的脸,不知道他又要说什么令人惊悚的事情。 男人却不疾不徐地说, “上次在花房,我确实粗鲁了点,把你弄伤了。” “下次做的时候,我温柔一点。” 他另一只手在被子里轻轻柔柔地抚摸她的伤。 “下次,我会先吻你。” “那样的话,在做的时候,你就不会那么疼了。” 他觉得,他是在安抚她,也在哄她。 可是纪凛凛…… 对于刚刚霍九霖说的那好几句话,她好像什么都没听进去。 只关注到了最重要的三个字:【下次做】 他说的下次,是什么时候? 所以下一次赴死是什么时候? 绝望和恐惧又一次席卷而来。 霍九霖忽然从床上起了身,轻飘飘地甩出一句话, “我去洗个澡,你再睡会儿。” 说罢,也不等她回应,人径直进了浴室。 纪凛凛看着他把浴室门关上后,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来。 她刚刚不是忽然挂掉了电话嘛。 她怕妈妈会担心,会起疑。 想了想,还是拿起了手机,给妈妈发了条信息过去解释了一番。 发完信息她才注意到,好像这会儿,整间屋子安静得可怕。 霍九霖,他不是在洗澡吗? 为什么好像连水声都没有? 他在做什么? 她握着手机,视线在门口停了很久很久。 片刻后,她收回视线,又摇了摇头。 她根本就不敢跑。 在罗马的时候—— 霍九霖查到她在试衣间偷偷吃了避孕药。 他的人也明明去了大使馆。 可却没有强行把她带走。 而是让她在大使馆的帮助下顺利飞回泰国。 而,她一落地曼谷,等来的不是爸爸妈妈来接机。 而是——等到爸爸妈妈发生追尾事故被带去警署的事情。 而他,就在曼谷的警署里平心静气地等着她乖乖入瓮。 她非常清楚,他做的这一切是什么目的。 他大费周章地做这些,只是要让她明白一个道理—— 不管她做了什么,最终去了哪里。 都在他的股掌之上。 ps: 有点忙,二更晚点 第91章 意大利共和国合法夫妻 咔哒。 浴室的门忽然打开。 纪凛凛听见动静,知道是霍九霖那个恶徒洗完澡了, 她立马放好手机,快速把脑袋缩进被子里。 装睡。 不然,怕他等下又莫名其妙地跑来吻她。 霍九霖裹着浴袍从里面出来,站在床边。 定定看着床上的那一小坨。 片刻后,他弯下腰,轻轻替她把被子扯开,把她的脑袋捞了出来。 女孩子眉头紧皱,眼睛也闭得很紧。 可睫毛却在轻轻地颤动。 很明显,在装睡。 她第一次从他的庄园逃跑,就是用装睡来混淆他的视听。 那次,他确实大意了,才会没有发现她是在装睡。 主要是没想到那天晚上,她都那样了,竟然还会想着逃跑。 但是现在—— 跟她同床共枕过了以后。 见过她真正睡着时的模样以后。 他又怎么可能分辨不出这小家伙是真睡还是装睡? 他在床边坐下,伸手过去,轻轻抚平她紧紧皱起的眉心。 纪凛凛在感受到他触碰后,仍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他这个人怎么那么讨厌啊? 她都睡着了,他还在那里弄她。 就不能让她安安静静地装一装吗? 他摸得她好痒啊。 她的眉头开始轻轻松动。 细长的眉尾也跟着上下浮动。 纪凛凛感觉快要装不下去了。 好像下一秒就要破功了。 纪凛凛,不要动。 继续坚持。 霍九霖看着她坚持不懈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 当男人的笑声传进纪凛凛的耳朵里时,她心如擂鼓啊。 他为什么忽然开始笑了? 是已经发现她在装睡了吗? 应该不能吧。 她感觉自己装得还挺像的。 还是说,他又想要去做什么可怕的事情了? 所以才笑的? 此时此刻,纪凛凛觉得内心极为忐忑。 霍九霖的指尖滑过她的眉毛,又轻轻触过她的鼻尖。 最后停在她那柔软、却樱粉樱粉的唇瓣上。 她的这张嘴。 摸上去的时候,真的好软。 跟她的身体一样软。 可为什么说出来的话就那么硬呢? 怎么办? 好像,有点想让她用这张软软的唇,来给他做点快乐的事情呢。 这么软。 艹! 一定能让他直接登顶。 可是,这小东西应该没那样做过吧? 她古灵精怪的。 会不会故意咬疼他? 想到这里,霍九霖又原地摇头。 笑得很浅。 但他笑着笑着,忽然又抿紧了嘴唇。 面上的笑意也瞬间一扫而空。 她之前交过男朋友。 她给她那个该死的男朋友,那样做过吗? 想到这里,霍九霖脸上忽然爬上了几分冷冽的沉。 “嗡嗡嗡——” 就在这时,屋里忽然传来了手机震动的声音。 霍九霖起身,走到茶几旁拿了手机。 电话是雷德打来的。 他拿着手机去了阳台,接听。 雷德率先礼貌地开口,“先生。” 霍九霖语气很不好,“什么事?” 他刚刚被自己给气到了。 雷德听出电话这头的声音已经在发怒的边缘徘徊了。 也就极其谨慎地汇报,“您上次让我办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听见这个消息,霍九霖忽然觉得,刚刚的阴霾心情略有晴空。 “好。” 对面的雷德在听到这个答复后,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继续汇报详细的进展, “虽然手续都已经办完了,但按照规定,您和纪小姐的结婚登记将会在市政厅公示两周,以确保没有人反对这桩婚姻。” “不过这个公示期其实也是走个过场——” 霍九霖直接打断,“让市政厅把公示撤掉。” “好的,先生。” 雷德应下后,随即开始汇报另外一件事。 “先生,还有一件事。” 霍九霖不疾不徐,“说。” 雷德说, “您离开罗马前,警察局的局长不是去了一趟您庄园嘛?” “说针对咱们硬闯大使馆这件事,要给他们一个说法,他们好向大使馆那边交代。” 霍九霖记得这事,“继续。” 雷德点了头,继续汇报, “警方说,纪小姐那天晚上跑到大使馆,跟大使馆的人说,她在意大利被人绑架了。” “大使馆那边要求警方针对这件事给出一个合理的交代。” 霍九霖听完,拿着手机,侧头看向那个还拢在被子里的人,微微勾了勾唇。 他这还成了绑架犯了? 纪凛凛啊纪凛凛啊。 我们现在可是意大利共和国的合法夫妻。 绑架? 呵,有趣。 他敛住笑意,对着手机说, “这么简单的事情,你还需要来问我?” “找个替罪羊给他们送过去不就完了?” 找替罪羊的事情,雷德自然是已经想到了。 但至于要找谁做替罪羊,他还是需要来征求一下意见的。 雷德分析道, “先生,毕竟在整个意大利,能号令雇佣兵的帮派,并不多。” “除了咱们卡维拉国际,就只有ds国际,塔莫西,还有光荣会有这个能力。” “以上任意一个帮派,若是给卡维拉当了替罪羊,都会引起对方和卡维拉之间的仇怨。” 所以,他不太确定,“替罪羊,要找谁?” 霍九霖听完,哂笑一声。 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这么好的事情,就送给光荣会吧。” “好的,先生。” 雷德应下了。 他握着手机,轻轻摇了摇头。 也是,国内几个头部帮派里,就属光荣会,跟卡维拉最不对付。 这次的替罪羊,找光荣会自然是最合适不过了。 霍九霖把事情交代完以后,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侧身看向房间,却发现—— 床上的那一小坨好像不见了。 他面色一沉,立刻大跨步迈进房间。 都到这个份上了,纪凛凛你还敢跑? 他走进房间,就看见浴室的门关着。 里面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昏暗的灯光在水汽弥漫中晕出暧昧的光晕。 一个小小的、若隐若现的倩影透过浴室的磨砂玻璃,映入了他的眼帘。 霍九霖坐在沙发上,交叠起双腿。 他就说。 她要是还敢跑,是真的不怕她父母遭殃吗? 原来刚刚她在床上说她想洗澡,是真的想洗澡啊。 还挺乖。 他看了眼沙发上,原本叠放在上面的那套女士衣服被她拿进去了。 又侧头,远远看着那个磨砂玻璃里微微晃动的人影。 那小小的人影乌发如瀑般散下,几缕湿发紧贴着白皙的脖颈,水珠顺着那优美的曲线蜿蜒滑落。 玻璃后的女孩浑然不觉有人窥视。 素手轻抬,指尖沿着手臂缓缓划过,带起串串晶莹的水珠。 随后,那只手又漫不经心地伸向颈后,轻轻解开自己的衣服。 隔着玻璃。 他看着她脱下了自己的外衣。 再缓慢地解开了内衣的暗扣,挑着肩带,把内衣脱了下来。 再弯腰,脱下了内裤。 她全部的动作,全部的轮廓。 朦胧却又清晰地被他尽收眼底。 微微侧身时,还露出一小片光洁如玉的后背。 肩头随着她慵懒的动作微微耸动,像是在舒展着这一夜的疲惫,又似是一场无意的撩拨。 霍九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吞咽下一口干涩,呼吸也骤然急促。 虽然她体型小小的,但身材倒是不错。 他的手掌并不小,可好像,他一只手都握不完。 他双拳紧握,指节泛白,极力克制着自己紊乱的心跳。 刚刚好不容易安抚好的野兽又开始叫嚣起来了。 身上的浴袍领口不知何时已微微敞开,几缕发丝凌乱地散在额前。 平日里清冷禁欲的面容此刻染上了一层薄红,双眸紧紧锁住那扇磨砂玻璃。 似是要将这撩人的画面刻进心底,却又不敢有丝毫逾矩。 只能煎熬地坐在那里,沉沦在这禁忌的诱惑里…… 第92章 因为我的手是尺啊 纪凛凛哪里知道她现在正进行着一场现场的洗澡表演。 而那唯一的观众。 就是意大利那位叫人闻风丧胆的霍九霖。 她迫切地想赶紧洗完澡。 迫切地想把霍九霖刚刚吻她时留在她身上的痕迹给洗掉。 洗完澡后,她把身上的水擦干,快速穿好衣服。 她推开浴室门的那一刻,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霍九霖。 他深沉的眼眸正朝她投来炽热又锋利的目光。 那样的目光。 如果换别人来解读,看出来的应该是极致的深情。 可落入纪凛凛的眼底时,除了惧怕,就只有惶恐。 她拿着干毛巾,一边小心地擦头发,一边挪着细小的碎步往外走。 霍九霖看着她身上的连衣裙,眉尾一弯,淡淡笑道, “裙子很合身。” 纪凛凛闻言下意识低头盯着自己看了几眼。 他不提她都没发现。 她现在身上穿的这条裙子确实挺合身,就好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 不仅裙子合身,就连内衣的尺寸,都极为合身。 她偏过头,避开霍九霖那犀利又能把人烫死的眼神,轻轻地点了下头。 然后,继续往外走。 霍九霖轻轻侧了侧身,左腿抬起,轻轻搭在自己的右腿上。 移动的间隙,他浴袍的下摆也轻轻滑落,露出了他古铜色的大腿。 要是浴袍的下摆再往下滑落几分,他里面的春光就要全部显露出来了。 可他只是垂下眼眸,轻轻瞥了眼他那露出来的腿根。 压根也没去整理,反而整个人往沙发上轻轻一靠。 双臂轻轻搭在沙发的靠背上,双腿也豪放地张开。 又那样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 浴袍的下摆在空中轻微摆动。 随后,他抬起那双茶褐色的眼眸,看向对面那个正拿着毛巾笨拙擦着头发的女孩。 “就不好奇,你的衣服为什么这么合身?” 纪凛凛知道他有下文要说,也就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 “为什么?” 霍九霖笑着说,“因为我的手是尺啊。” 好了。 纪凛凛已经知道他下一句想说什么了。 但她不是很想往下听。 就赤着脚丫踩在微凉的地砖上,径直往阳台走。 阳光从淡薄的云层里穿出来,洋洋洒洒地落在纪凛凛的身上。 这个季节的阳光不浓也不烈,照在身上反而让人很舒服。 那微湿的长发如海藻般垂落,发梢还滴答着晶莹的水珠。 她抬起手臂,一下一下地擦拭着发丝。 动作不紧不慢,带着一种悠然自得的韵律,仿佛世间的纷扰都被这一方阳台隔绝在外。 微风拂过,轻轻撩动她的裙摆和发梢,在阳光下轻轻摇曳。 她星眸半眯,感受着这一刻微风的轻抚。 几缕调皮的发丝挣脱毛巾的束缚,随风飘舞。 有几丝甚至亲昵地贴上她的脸颊。 柔和的阳光将她的侧脸勾勒出一道金边。 把她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照得清晰可见。 她站在护栏前,目光望向远方湛蓝的天空。 霍九霖就那样坐在沙发上看着她。 眸中的神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柔和起来了。 在这简单的瞬间,岁月静好得让人不忍惊扰。 真好。 这一小只现在是他的了。 还成了他的合法妻子。 远处好像忽然传来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纪凛凛停下了擦头发的动作,寻着声音的方向望了过去。 竟然在隔壁的阳台上,看到了—— 一个男人背靠在护栏上,他的衣服穿得还算齐整。 但—— 皮带好像松开了。 而男人的前面,还跪了个年轻的女人。 女人穿着一件宽松的红色吊带裙。 肩带半落。 男人的一只手正没在女人红色吊带裙的领口里。 而他的另一只手,正掐进女人的一头黑发里,五指正用力拽着她的头发。 他们……在做什么? 纪凛凛第一时间警惕起来。 不会吧? 当她明白过来隔壁阳台的人在做什么以后…… 她瞳孔骤然紧缩,想在第一时间逃离阳台。 可她的双腿却被眼前的画面吓得发软,根本挪不动。 那个画面。 她的天哪。 这青天白日的。 真的,太让她惊悚了。 她立刻扶住阳台的护栏,下意识低下头,艰难地往后退了几步。 手上的毛巾也掉在了地上。 霍九霖在房间里,看见了纪凛凛那忽然变惊悚的表情时。 也在第一时间起了身,往阳台走去。 到了阳台,他朝方才纪凛凛的视线看了过去。 看到了隔壁阳台上的情景。 隔壁的女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也微微偏过头,那双迷离的目光看了过来。 霍九霖的目光只是在那个女人脸上快速掠过,便收回了视线。 立刻把纪凛凛紧紧抱住。 把她的头轻轻按在自己的怀里,让她紧紧贴着自己。 替她挡住隔壁阳台的画面。 他轻轻柔柔地抚摸着她那还半湿的长发。 感受到了她的身子在轻微地颤动。 就看到这么个事情,也能被吓成这样。 胆子也太小了。 片刻后。 他弯下腰,把人从阳台上抱回了房间,小心地把人放在沙发上坐着。 然后,再转身去把阳台的落地窗给关上。 把窗帘也拉上了。 房间里立刻暗了下来,只有那盏壁灯散发着昏黄的光。 他再折回沙发旁坐了下来。 轻轻抬起她的下巴。 女孩子脸色苍白,神色怔然,眼神好似也失了焦距。 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缓缓开口, “看到什么了?有这么吓人吗?脸都吓白了。” 纪凛凛不说话。 瞧着她一动不动的呆滞模样,霍九霖摸着她的头,安慰起来。 “不怕。” “这是人家小两口的情趣,你以后习惯就好了。” 情趣? 她完全不能理解。 这是什么情趣啊? 她觉得好变态。 还有。 她以后习惯就好了? ……什么意思? 她嘴唇颤动,舌尖无意识舔了舔唇瓣。 然后,缓缓开声,“刚刚那个男人,那么用力地拽着那个女人的头发,明显是强迫她那样做的。” 霍九霖却悠然一笑。 那笑容在昏暗壁灯的映照下,极为好看。 他问了句:“你确定?” 纪凛凛抬头,神情疑惑地看着他,“不是吗?” 霍九霖轻笑,否认她的猜测, “当然不是。” “你没看到那个女人脸上的表情很享受吗?” ps: 二更晚点哈! 第93章 那如果我输了,会怎么样? 面对霍九霖的话,纪凛凛震惊不已。 她不敢相信。 世界上有哪个女人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会觉得享受? 她真的无法理解。 更无法想象。 她摇头,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怎么可能会有人……” 她越说,越觉得羞耻。 声音也越来越小,“怎么会觉得享受?” 霍九霖眼睫轻眨。 安静地看着她那一本正经又羞涩难当的表情。 她会这么说…… 那应该是没给她那个该死的男朋友那样做过。 想到这里,霍九霖忽然觉得心头滑过一阵暖流。 滚烫又热烈。 可转念,又忽然觉得现在的气氛有点好笑。 他现在是在做什么? 是在这里客观地跟他的太太,讨论别的男女之间的情趣? 他在心里摇头。 罢了。 毕竟她年纪小,对床上的那点事情应该确实没什么经验。 他这刚刚荣升成她的合法丈夫,那就当是在给他的小太太科普了。 他轻轻碰了下她的鼻尖,神态戏谑中又带着几分认真。 “你只看到了那个男人拽着那个女人的头发,就觉得他在逼迫人家。” “那你有没有想过,那个男人可能在房间里也给那个女人那样做过呢?” 纪凛凛更加震惊了,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更加不能理解了。 可霍九霖还在耐心地给他的小太太科普, “这种事情,要两个人同时做,才会达到极致的愉悦。” 纪凛凛整颗脑袋垂了下去。 同时做? 极致的……愉悦? 纪凛凛不想再听他说下去了。 终止吧,这个话题。 她心里,对这种事情—— 难以理解,难以接受,更极为抵触。 她正想开口打断霍九霖,想让他不要再说了。 但霍九霖却先她一步开口问她,“你不信那个女人是自愿的?而且还很享受?” 纪凛凛其实并不想知道这个。 但她没说话。 霍九霖又忽然开口问,“要不要跟我打个赌?” 听见这话,纪凛凛又立刻警惕了起来。 她眉梢微微皱着,不确定地问,“要赌什么?” 霍九霖狡黠地笑了笑, “刚刚的事情,要是我说的那样,就算我赢。” “要是不是我说的那样,就算我输。” 纪凛凛犹豫了几秒,缓缓开口,“可以……不赌吗?” 她轻轻抬起头,看着他。 她觉得,霍九霖今天好像很反常。 他什么时候这么征求过她的意见了? 不都是想做什么直接就做了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总感觉,他好像是在给她挖坑,等着她往里跳。 而且,这种事情有什么可赌的? 赌局的结果又要怎么确定呢? 难不成他还要去问刚刚那个女人吗? 可霍九霖却直接忽略她的拒绝,继续说, “纪凛凛,你只能跟我赌,不可以拒绝。” 纪凛凛绝望地垂下头,os:那你还问我做什么? 她犹豫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如果我赢了,有什么好处吗?” 既然拒绝不了,那就只能为自己争取一点好处了。 这样的话—— 以后在霍九霖身边。 要是不小心惹怒了他。 是不是还能有个免死金牌? 霍九霖就临时起意想逗逗她,就说跟她打赌。 至于赌赢有什么好处,他倒还没想过这个。 他低眸笑道,“你想要什么?” 纪凛凛舔舔唇,咽了咽口水,才大着胆子说, “如果我赢了,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霍九霖笑,“什么事?” 纪凛凛抿了抿唇,“具体什么事我现在还没想好,但我就想赌你答应我一件事。” 霍九霖略作沉思,然后不急不缓地开口, “只要你不是又想逃,我可以答应你。” 纪凛凛轻轻呼了口气,“好,那我跟你赌。” 霍九霖看着那小赌徒脸上露出的那认认真真的表情。 轻松一笑,随即提醒道, “你就只考虑你赢了有什么好处,就没想过输了会怎么样?” 纪凛凛看着他,神情复杂极了:“……那如果我输了,会怎么样?” 霍九霖的眸中再次闪过一抹狡黠,“如果你输了……” 他刻意顿了顿,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 “刚刚那个女人在阳台上做的事情,你给我做。” 纪凛凛一听,眼睛蓦地睁大。 那一刻,她什么都顾不上想了。 免死金牌她都不想要了。 她嘴唇颤抖着,“我……不赌了。” 霍九霖轻轻掐着她的脸颊,抬着她的头。 “纪凛凛,不要那么害怕。” 纪凛凛想挣脱,但挣脱不开。 霍九霖继续说,“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了?” 纪凛凛紧张,下意识地开口,“什么、什么话?” 霍九霖尝试唤起她的记忆, “男女之间能做的所有的事情,我都会跟你做。” 纪凛凛整个僵在了原地。 霍九霖,他……为什么这么变态? 震惊加惊悚过后,她又让自己的思绪回到了当下。 拒绝不了,也抗争不了。 这样骑虎难下。 该怎么办? 她只能深呼口气,祈祷自己能赌赢了。 别无他法。 霍九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然后又把头凑了过去,轻轻吻了吻她的唇。 笑得有几分宠,“去收拾一下,带你去吃饭。” 纪凛凛还在原地神情恍惚,“……好。” 霍九霖就站起了身,解开了浴袍的系带,熟练利落地把浴袍脱了下来。 眼前的画面,又一次让纪凛凛僵住。 他为什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啊? 而且,他浴袍里面,为什么什么都不穿啊? 纪凛凛忙转过身去。 不想看他。 霍九霖把脱下来的浴袍扔在地上后,想弯腰去拿沙发上的衣服。 身子却在原地顿住。 他看向那背对着他一小只,淡然唤她一声:“纪凛凛。” 纪凛凛没回头,只低声回:“嗯?” 霍九霖说,“站起来。” 纪凛凛动也没动一下,口中轻声呢喃, “你先把衣服穿好,我、我再起来。” 霍九霖语气轻轻柔柔的,“不行,现在起来。” 纪凛凛本能地接话,“……为什么不行?” 霍九霖说:“你压到我内裤了。” 纪凛凛的脸忽然就变成了烂番茄的红:“……” 第94章 是你自己说要拼桌的,回来坐下! 纪凛凛闻言,扭过头来看了眼自己屁股下面。 一条深蓝色的男士内裤正被她死死地坐在屁股下面。 于是。 她在极度尴尬中绝望地站起了身。 那个屁股就像是被电了一样,一下子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然后,一头冲进了浴室。 霍九霖看着一溜烟儿跑不见的人影。 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 淡淡的宠溺在他脸上肆意蔓延。 连眼角微微生出的细纹都透着明显的纵容。 就好像—— 她就算犯了天大的错,在他这里也能被轻易原谅一般。 纪凛凛在浴室把头发吹干。 把衣服整理好了以后。 才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浴室门。 而门外—— 霍九霖已经穿好衣服坐在沙发上等她了。 见浴室门开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望了过去。 “弄好了吗?” 纪凛凛点头。 霍九霖从沙发上起身,迈步往门口走,“走吧。” “好。” 纪凛凛应了一声后,快速走到沙发旁边。 想去拿她的包包。 可却没有看到她的包。 还有,她之前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也没有见到。 纪凛凛立刻起身,扭头叫住霍九霖。 “霍九霖,等一下。” 霍九霖闻声回头,等着她的下文。 纪凛凛这才注意到—— 她的包包,居然被他提在手里。 “你……我的包……” 她盯着那个被他拎在手里的包,有点语无伦次。 “那个、我的手机找不到了。” 霍九霖眼眸一抬,“给你装包里了。” 所以。 ……我该跟你说声谢谢吗? 纪凛凛在心里默默地想。 她本想跟上他的脚步。 可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情,脚步又顿了下来。 低声开口,“那我刚刚换下来的衣服,要怎么办?” 霍九霖听完,冲她戏谑地一笑。 “你说怎么办?” “难不成你还想把你那破衣服打包带走?” 纪凛凛:“……” 好吧。 在他眼里,她什么都是破的。 画画是,衣服也是。 霍九霖见纪凛凛杵在那里一动不动,也没了耐心。 直接大跨步折回去,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 纪凛凛就那样被霍九霖强行牵着去了酒店一楼的餐厅。 这个点正好是饭点,餐厅的人挺多。 餐厅经理正好在里面巡视。 他这个人特别有眼力劲儿。 通过这两位客人身上那低调到极致奢华的穿着。 他一眼就判断出了这两位的身份并不简单。 于是,面带微笑,一脸谄媚地迎了过去。 注意到眼前这位男客人的长相不是泰国人。 经理便用着一口流利的英文询问道,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 霍九霖还牵着纪凛凛的手,也没放开。 目光在餐厅里快速扫视了一轮。 没有空位。 收回视线后,他看向那个前来招待的经理。 “还有位置吗?” 经理立马点头,“有有有,必须有。” 没有也得有啊! 他说完,立刻喊来从旁边经过的一个正在上菜的服务员。 “纳差,去找间包厢,带这两位客人去用餐。” 纳差是个性格耿直的,心里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他倒是想到什么就直说了。 “可是经理,现在正是用餐高峰期,所有的包厢都有客人。” 经理刀了他一眼。 他难道不知道所有的包厢都有客人吗? 他无奈叹口气,然后冲那纳差压了压声音, “你就不知道去把人请走?腾一间包厢出来?” 纳差一脸愁容:“这……” 经理闭着眼睛,忍着想训他一顿的冲动。 得,这个叫纳差的,他的职业生涯可以到此结束了。 纪凛凛见着眼前的场面和气氛,觉得有些无奈。 只是吃个饭而已,她觉得在哪里吃都一样。 用不着搞那么大的阵仗吧。 她素来也不喜麻烦人。 于是…… 霍九霖有些微微愠怒,正想开口训人。 却忽然感受到自己的衣袖被什么东西轻轻扯了扯。 他低下头去看。 就见着一只软乎乎的小手正用两根细白的手指轻轻捏着他的袖口。 看到这个画面,好像刚刚心头那点愠怒忽然被一扫而空了。 “想说什么?” 他看着纪凛凛的眼睛问。 纪凛凛斟酌又小心地开口, “如果只是吃饭的话,其实、我们可以跟别人拼个桌,不用搞那么大的阵仗。” 霍九霖眸色一转。 拼桌? 他活了二十六年,吃饭还从来没跟人拼过桌。 要他跟不认识的人一起吃饭。 他不可能答应。 可耳边又飘来女孩子软软的声音。 “霍九霖。” “其实我也没有很饿,如果可以拼桌的话,大家都可以一起吃饭。” “也不用为难他们。你看……可不可以?” 霍九霖听完她的话,唇角不知不觉轻微上扬几分。 然后,看着她缓缓说道:“可以。” 再又侧头看向那个经理:“去安排一下。” 经理连连点头,“好的,您请稍等。” 三分钟后。 他领着霍九霖和纪凛凛来到了一间包厢门口。 经理站在门口,小心地提醒: “这间包厢是我们这里最大的包厢,里面只有两位客人。” “我们征求了里面客人的意见,他们也同意拼桌。” “希望你们,用餐愉快。” 说完,他礼貌地敲了敲包厢门。 “进来。” 里面的客人回了一句。 于是,经理把包厢门推开了。 然后,对霍九霖和纪凛凛说,“里面请。” 纪凛凛本能地回了句,“谢谢。” 经理领着他们缓慢地走进了包厢。 这间包厢确实很大。 那张餐桌也很大,至少能坐得下十五个人。 餐桌边上,正坐着一男一女。 纪凛凛本想礼貌地问候一声。 可在抬头看清那个女人的脸的那一瞬,她一整个倏地僵在了原地。 脸色也在一瞬间变白了。 她、她……不是刚刚在隔壁阳台的那个人吗? 她的天哪。 要不要这么巧啊? 她立刻尴尬地低下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可霍九霖却已经怡然自得地在餐桌前坐下了。 他侧头看向她,嗓音淡淡,“愣着做什么?还不坐下?” 纪凛凛头都不敢抬,只靠在他的耳边,支支吾吾地说, “我、我们要不然不拼桌了?” “或者,我们去别的地方吃吧。” “反正,我也不是很饿。” 边说,还边想转身往包厢门口走。 霍九霖却一把将她拉了回来。 “纪凛凛,是你自己说要拼桌的。” 他看着她闪烁不定的眼睛,根本不给她逃跑的机会。 “回来,坐下。” 第95章 乖,舔干净 纪凛凛没敢回头,只继续弯着身子,更贴近霍九霖的耳边几分。 声音也变得更小了。 “那个……她是刚刚在隔壁的那个人。” 她的言下之意是——很尴尬,赶紧撤吧。 她很着急,低头说话时,嘴唇不小心碰到了霍九霖的耳尖。 霍九霖面上虽不动声色,可心里却在暗笑。 片刻后,他缓缓回复她,“我看见了。” 纪凛凛感觉自己的表情管理快要失控了。 啊? 听他这意思……是不打算走吗? 纪凛凛抿着唇,不停地朝他使眼色。 但霍九霖只是不疾不徐地把手里提着的包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然后,看着她忍住笑意道, “人家当事人都敞亮着,没觉得有什么。” “怎么反倒你像个贼一样,到处躲。” “纪凛凛,格局能不能大一点?” 纪凛凛的眉头皱得像咸菜干一样:“……” 这关格局什么事? 霍九霖把她拉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我很饿,乖乖坐下吃饭。” 纪凛凛就超级尴尬超级绝望地坐在那里。 像只鸵鸟一样,把头埋得低低的,一下都不敢抬。 经理在观看完眼前这一场他看不懂一点的戏后,终于收回视线,礼貌恭敬地把菜单递过去。 “两位客人,请问想吃点什么?” 霍九霖接过了菜单,看向纪凛凛,眼皮掀了掀,“头抬起来。” 纪凛凛只好闭着眼睛,大义赴死地抬了头。 他又说:“睁开眼睛。” 纪凛凛只好豁出去了,缓缓睁开了眼睛。 视线所及—— 刚刚隔壁阳台的那个男人和女人正坐在餐桌对面吃东西。 女人注意到对面的纪凛凛朝她投来了那警惕又尴尬的目光。 女人顿住了喝汤的动作,冲纪凛凛坦然地一笑。 以示问候。 然后,继续喝汤。 纪凛凛见状也礼貌地冲她颔首。 一张白皙的脸也在一瞬间全部爆红。 有点……想死。 “想吃什么?” 耳边忽然传来霍九霖的声音。 纪凛凛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心情思考想吃什么啊。 都快尴尬死了。 她随口说道,“我都可以,你点就好。” 霍九霖看出了她现在还沉浸在自我尴尬之中,确实没有那个点餐的能力。 便捧着菜单,侧身看向经理,开始点餐, “要一个胡萝卜咖喱牛腩,胡萝卜海鲜汤,胡萝卜炒西兰花……” 纪凛凛听了一圈。 她看着霍九霖,颤巍巍地打断,“为什么都是胡萝卜?” 霍九霖正正经经地说,“维生素a可以促进上皮细胞的生长和分化,维生素c可以构建起新的结缔组织框架。” 纪凛凛没太听懂,“所以……?” 是什么意思? 霍九霖合上菜单,视线落在纪凛凛那求知欲强烈的脸上。 “身上的伤不想早点好?” 纪凛凛闻言,脑袋又垂了下去。 在一旁静静候着的经理闻言,又见到眼前的场景,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最开始。 他见着这两位客人手牵着手走进餐厅。 他认为,这两位客人应该是夫妻,或者情侣。 但现在见着他们的相处方式,他又该打个问号了。 这么看着,倒有点像哥哥带着妹妹出来吃饭的感觉。 不,更像是爸爸带女儿出来吃饭的感觉。 可是,这位男客人明显是欧洲人的长相,女客人又是纯正的亚洲人的长相。 不可能是哥哥和妹妹,更不可能是爸爸和女儿。 害。 别瞎猜了,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 反正,不是他能僭越的就对了。 等他们点好餐,他就拿着菜单出去准备了。 整间包厢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气氛像是骤降到冰点,冷得可怕。 纪凛凛的耳边只听见餐桌对面那两个人吃东西的声音。 男人用泰语对女人说:“宝贝,张嘴。” 听见这句话,纪凛凛下意识抬起了头,余光小心地看了过去。 坐在面对的男人穿着得体的黑西装,头发有点卷,看起来约莫三十岁上下。 应该是个纯正的泰国人。 而他旁边坐着的年轻女人,仍旧穿着之前在阳台上穿的那件红色吊带裙。 女人在听见男人的话后,微微张了嘴。 男人用叉子叉着一根烤肠递了过去。 然后,那女人张嘴咬了一口烤肠。 看到这里。 纪凛凛忽然觉得胃里翻腾起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 而餐桌对面那腻歪的画面,自然也尽收在霍九霖的眼底。 男人的大手轻轻覆在纪凛凛的腰上,旁若无人一般,直接将人揽了起来,抱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纪凛凛浑身一颤,吞吞吐吐地说,“你……要做什么?” 霍九霖轻轻捏了捏她的腰。 纪凛凛怕痒,屁股就在他的大腿上蹭啊蹭的。 霍九霖看向餐桌眼前的区域。 他们的餐食还没上,桌上只放着刚刚经理说是当作赔罪额外赠送的两份甜品。 霍九霖拿起勺子,挖了一勺甜品,递到纪凛凛的嘴边。 “张嘴。” 纪凛凛觉得尴尬至极,不开玩笑的。 她压低声音小声说道,“霍九霖,对面有人,你能不能——” 而霍九霖却强势地打断,“张嘴,乖。” 纪凛凛看出来了。 霍九霖是没打算放过她了,非让她张嘴吃了不可。 她只好看了看他递来的勺子,然后极为艰难地张了嘴。 用牙齿把勺子上的甜点吃了进去。 霍九霖看着她细嚼慢咽的动作,又看了看手中的勺子。 勺子上还留着许多奶油。 他又把勺子递到纪凛凛的嘴边。 然后,眼神挑衅地掠过对面的男人,再轻声细语地对纪凛凛说,“乖,舔干净。” 纪凛凛:“……” 她是真的很想拒绝,但又忌惮他的淫威。 只好伸出她那根小小的舌头,用舌尖把不锈钢勺子上的奶油全部舔进了嘴里。 霍九霖就那样看着纪凛凛舔勺子的动作。 这么看着看着。 艹! 居然看出反应来了。 “纪凛凛。” 他忽然提高音量唤了她一声。 忽然被叫到名字的纪凛凛。 此时此刻的感觉,像在课堂上走神忽然被老师点名叫起来回答问题一样。 她嘴里嚼东西的动作都蓦地停了下来,又紧张又懵,“嗯?” 霍九霖把勺子扔在甜品的碟子上。 发出“咣当”一声轻响。 纪凛凛下意识吞咽着唾沫。 霍九霖的嗓音涩得厉害,“坐回你自己的座位去,不要看着我。” 纪凛凛:“……” 谁想看他啊? 不是他自己刚刚忽然把她抱过来的吗? 还非要她吃那个什么甜品。 这也能发火? 这个人,也太阴晴不定了。 纪凛凛也就听话地从他的腿上站了起来,局促地整理着自己的裙摆。 “我……我去一下洗手间。” 霍九霖没看她,只轻轻嗯了一声。 纪凛凛看了看他旁边的餐椅,“我的包。” 霍九霖大手移过去,把她的包给她递了过去。 还是没看她。 纪凛凛提着包,战战兢兢地出了包厢。 门被关上。 餐桌对面坐着的女人端起玻璃杯,轻啜了一口。 然后,视线一动不动地盯着霍九霖看。 ps: 我又坚持了一天啦! 92-95章的内容完全就是突发灵感,随机发挥写的。 你们要是不喜欢,骂我就好,不要骂九爷和凛宝哈! 第96章 你多学一学,他会更爱你 纪凛凛从洗手间出来时,碰到了隔壁阳台的那个年轻女人。 她正在洗手。 纪凛凛本来想假装没看到她,直接逃跑的。 但又觉得这样很没礼貌。 毕竟,她刚刚愿意跟他们拼桌吃饭。 于是,还是尴尬地冲她点了下头。 也没说话。 然后,转身就走。 “请等一下。” 年轻女人叫住了她。 纪凛凛惊愕地回头,“有……什么事吗?” 女人把手擦干,坦然笑道,“刚刚在阳台上,你都看到了?” 纪凛凛没回答。 主要太尴尬,太羞耻,不知道怎么回答。 但她脸上的表情早已透露了答案。 女人笑得明媚,“抱歉啊,吓到你了。” 纪凛凛立刻摇头,“没有。” 女人脸上仍旧带着笑意,“我跟我先生一上起头来,确实不太注意场合,基本是怎么爽怎么来?” 怎么爽怎么来? 所以她……真的如霍九霖说的那样? 是真的觉得爽? 想到这里,纪凛凛偷偷咽了咽口水,又极为尴尬地陪笑。 像是怕被对方看穿她心里在想什么一样。 女人看着纪凛凛脸上那尴尬的表情,倒是笑得坦荡。 她大胆地猜测道,“你跟你先生,没那样做过吗?” 纪凛凛一听,立马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她摇头表示两重含义。 第一:他们没有那样做过。 第二:他不是她的先生。 随后又极其尴尬地回复,“他不是我先生。” 女人听了她的话,倒也不惊讶。 毕竟,那个暗金色头发的男人。 长相极致出挑,气质也极为优越。 在阳台的时候,她与他短暂地对视了一眼。 还有方才,在包厢里,她细细地瞧了他几眼。 她在那个男人的身上,还看出了一股压制不住的危险气息。 那样的男人,应该不是那种会结婚的人。 于是,她施施然开了口,“刚刚包厢那位,不是你先生啊。” 随后又继续猜测,“那是……男朋友?” 纪凛凛又摇头,“也不是。” 女人顺口也就问出来了,“那是……?” “……”纪凛凛忽然语塞了。 她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 她跟霍九霖,他们现在这样,算什么关系呢? 他强行要她留在他身边。 而她又不敢跑。 好像男女之间会做的事情,他们都已经做过了。 拥抱、接吻,还有……上床。 虽然都不是她自愿的。 可是—— 他明明不喜欢她,她也很讨厌他。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种畸形的关系? 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他们之间的关系。 咬了半天嘴唇也没发出一个音。 女人看出了她的为难,也没再多问了。 她觉得她已经猜到了。 他们。 不是夫妻,不是情侣。 那大抵就是金主和情妇的关系了。 那样一个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他身边的女人,应该不会少。 而眼前的这个女孩,虽然长得很漂亮。 一双眼睛也灵动秀丽,透着一种澄澈的清纯与无辜。 但她觉得—— 这世上应该没有哪个女人能让那样的男人真正收心。 这个女孩,估计也只是他众多情妇里的其中一个罢了。 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他抛弃了。 然后,他会有下一个新的情妇。 而被抛弃的这个小妹妹呢,估计她的一生,就该毁了。 她低头叹息过后。 转而又想到。 他这样一个优越又矜贵的男人。 他在床上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呢? 一定像匹失了控、发了疯的野马一样。 超有张力,超带感吧? 好想看。 可惜了,她没有这个机会。 她甩了甩手,对着镜子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侧身对纪凛凛说道, “回包厢吧。” “好。” 纪凛凛也转了身,提着脚步往包厢走。 女人没走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向纪凛凛。 忽然,想给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妹妹一点点忠告。 “小妹妹。” 纪凛凛疑惑地抬头,“嗯?” 女人冲她意味深长的一笑, “如果你想留在他身边久一点,这件事,我觉得你可以去学一下。” 纪凛凛秀眉深皱,“什么事?” 女人小声地提醒,“床上的事情。” 纪凛凛脸皮薄,在听到这句话后,一张脸又瞬间红透了。 女人继续提醒,“你多学一学,他会更爱你。” 她也没说的太多,只是点到为止。 她觉得这个女孩应该都能懂。 忠告说完了,她抬步回了包厢。 纪凛凛也跟上她的脚步,一前一后进了包厢。 于是乎。 这顿午餐,终于在纪凛凛极度尴尬又忐忑中,艰难地结束了。 她发誓,绝对不会再主动说什么拼桌的事情了。 她真的是身体力行地印证了“祸从口出”这四个字。 也身体力行地搬起石头砸在了自己的脚上。 …?… 曼谷时间,下午三点。 霍九霖带着纪凛凛去了离这里最近的停机坪,搭乘私人飞机启程回罗马。 上飞机后,他牵着纪凛凛的手走进私人套房里。 门关上。 他把随身带着的物品拿了下来,放在桌子上。 轻轻解开自己西装外套的纽扣。 然后,把衬衫领口的扣子也解了两颗。 抬眸看过去。 纪凛凛正趴在沙发上,从舷窗往外看。 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走过去,扶着舷窗,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 “什么那么好看?” 纪凛凛立刻收回视线,摇头,“没什么。” 飞机已经起飞了,本来她是在看蓝天和白云的。 但她觉得,好像只要他在旁边,就什么都不好看了。 她把头别开,不去看他。 霍九霖则是在她旁边坐了下来,交叠起双腿。 把她的小脑袋捞了回来,语调悠悠然, “在餐厅的时候,那个女人跟你说了什么?” 纪凛凛想都没想,马上摇头,“没说什么。” 霍九霖眸色一转,又把人拉了过来。 抱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隔着衣服轻轻摸上她的腰, “那我换个问题。” 纪凛凛怔怔地看着他,莫名地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霍九霖看着她说:“我们的赌局,是不是已经出结果了?” 纪凛凛怔在原地,没动一下。 果然,她的第六感没有错。 就不是什么好事。 霍九霖看着她此刻那像做贼一样、难为情到了极致的神态,还有那在一瞬间石化的动作。 当然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他头压低了一些,朝她挑了挑眉。 “做人要愿赌服输,你说对吧?” 第97章 霍太太,以后请多指教 这样挑眉的动作,若是换成任何一个男人来做,都会显得轻浮又浪荡。 但放在霍九霖的身上,不仅没有轻浮与浪荡,反而还显得禁欲又撩人。 纪凛凛嘴唇动了动,心头却猛然震颤,彻底接不上话。 就……有点,生无可恋。 霍九霖忽然倾身下去,抬着女孩子的下颌,轻轻一吻。 随后,好脾气地说,“可以先让你欠着。” 纪凛凛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霍九霖又忽然想起,这一小只在酒店的房间里跟他说—— 想让他答应她一件事。 她有什么事想求他? 于是,他眼眸一转,认真地看着她。 “纪凛凛。” 女孩子拎着尾音,警惕地回:“嗯?” 被人这样直呼全名时,总有一种她好像犯了什么大错要被处分一样。 霍九霖说:“你刚刚在酒店说,想让我答应你一件事,具体什么事?说来听听。” 纪凛凛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我就只是想跟你索要一件事,还没有想好具体的事情。” 霍九霖轻眨眼睛,看着她轻轻咬住的唇瓣。 明确地告诉了她他的答复:“我答应你。” 纪凛凛的眼睛忽然一亮,“嗯?真的?” 霍九霖刮了刮她的鼻尖,点头,“嗯。” 纪凛凛眸色未变,依旧疑惑,“……我打赌不是输了吗?” 霍九霖轻微一笑,“跟打赌没关系,就当是……送你的礼物。” 纪凛凛忽然又满腹疑云,“礼物?” 不年不节的,为什么要送礼物? 莫名其妙有点慌。 男人则是不疾不徐地解答她的疑惑。 “从今天开始,你拥有了一个新的身份。” “所以,送你礼物啊。” 纪凛凛虽然有所怀疑,但不敢相信。 “……什么意思?” 霍九霖捉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在她光滑白皙的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 然后,抬头,再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霍太太,以后请多指教。” 纪凛凛闻言,瞳孔瞬间睁大几分,立刻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 “霍太太?!” 霍九霖看着她认真地点头,随后笑道, “我们现在是意大利共和国的合法夫妻,惊喜吗?” 惊喜? 纪凛凛觉得,除了惊吓,就只剩下惊吓了。 合法夫妻?! 他会这么说…… 应该说明,他已经办理好所有合法的手续了。 他是什么时候去办的? 霍九霖他就真的这么无所不能吗? 连结婚这么神圣庄重的事情,不需要她本人同意都能办理好吗? 而且!!! 她才十八岁啊! 就被迫成了已婚人士。 而且,还是跟她讨厌又惧怕的霍九霖成了夫妻…… 在他的眼里,结婚真的就这么儿戏吗? 她原本还打算,先乖乖待在他身边。 等以后他厌了倦了,烦了腻了,她就可以从他身边离开了。 可是现在,他在法律上把她跟他绑在了一起,以后她该怎么办? 他打算要这样绑着她一辈子吗? 不对。 即使是这样。 也是……可以离婚的吧? 她脑子乱得很。 好像耳朵在嗡嗡作响。 脸上的表情也变幻无常。 霍九霖看着她的表情。 知道她此刻心里肯定又在盘算着什么。 不过他倒也没多说什么,就那样安静地看着她。 “这两天没睡好,可以在飞机上睡一觉。” 霍九霖的声音又把纪凛凛那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的魂魄给招了回来。 确实很累很困。 但是……现在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霍九霖伸手摸着她软软的头发,轻声细语的, “你困的话,可以去床上睡会儿。” 旁边有一张雪白的大床。 “要是觉得兴奋睡不着,也可以在这玩会儿。” “但——” 他觉得纪凛凛知道自己被结婚了,肯定又想去瞎闹腾。 于是,郑重其事地提醒, “现在在飞机上,可别太闹腾。” 他搂着她的腰肢,把她用力往自己身上贴。 “否则,我们可能会……机毁人亡。” 说罢。 他又轻抬了一下眼皮,里面仍有淡淡的红丝。 确实好几天没合过眼,他眸中翻涌着明显的倦意。 挺翘的鼻尖缓缓靠在纪凛凛的耳廓旁,轻轻吐息。 女孩子中午才洗过澡,此刻发间传来一股淡淡的清香。 他闭上眼睛,安安静静地嗅着那股淡淡的香气。 从她身上散发而来的淡淡香气。 好似,在一瞬间驱散了他连日来的疲惫。 而他那长久紧绷的神经好似也在此刻得到了短暂的松懈。 他整个身体悠然地靠在了后面的靠背上,嗓音也轻轻柔柔。 “纪凛凛,有没有人跟你说过……” 纪凛凛轻轻地应声:“什么?” 男人眼眸微微眯了眯,有些迷蒙,有些虚幻。 声音也逐渐变小:“你好香……” 那揽在纪凛凛腰上的大手,力气忽然也松了松。 力气虽然松开了些,却没彻底放开她。 就那样不轻不重地环在她又细又软的腰肢上。 在弥漫着淡淡香气的空气里,搂着怀里的人儿。 霍九霖就那样安然地沉入了深睡。 纪凛凛看着他轻轻闭着的眼睛。 感受着那逐渐平稳的呼吸声。 她知道,他应该是睡着了。 跟之前一样,连睡着了都要抱着她。 刚刚他不是还跟她说—— 让她困了就去床上睡一会儿吗? 或者自己玩一会儿的吗? 现在这样…… 她还怎么睡? 怎么玩啊? 纪凛凛就只能被迫缩在他的怀里,动也没动一下。 罗马时间,下午六点,飞机在罗马平稳降落。 夕阳的余晖如金纱般洒在停机坪上,飞机的舱门缓缓打开。 霍九霖牵着纪凛凛的手,沿着舷梯缓缓走下来。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像极了一幅浪漫的剪影。 微风轻轻吹过,撩起女孩的裙摆,像一朵盛开的白色花朵在风中翩翩起舞。 垂落在女孩耳边的青丝也被风儿牵着飘飞。 霍九霖看得有些出神。 而停机坪上,卡维拉国际的一众核心成员早已在此恭候。 索隆见人下了飞机,先行迎了过去,躬身道: “先生,纪小姐,你们回来了。” 霍九霖的目光才从纪凛凛的身上离开,看向索隆。 “以后,该改称呼了。” 第98章 她不是我女人,我跟她没有可能 索隆闻言,立马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他看向纪凛凛,非常识趣地改了口,“夫人。” 对于这个陌生的称呼,纪凛凛觉得举手无措极了。 她无奈又窘迫地站在原地,半天没吱声。 卡维拉的一众核心成员见状也走了过去。 纪凛凛看着眼前的场面—— 七八个身穿黑西装、身形高大的男人停在她前面。 不,还有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裙、外面套着件皮质风衣的年轻女士。 纪凛凛能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着极其强大的气场。 好似是一种久经训练与权力沉淀的威慑。 他们往那一站。 像一堵黑色的围墙,能直接把敌人的去路彻底截断般。 那几人面朝他们,齐声喊了句:“先生。” 那股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让纪凛凛有些喘不过气。 她脚步无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可下一秒,她却感觉自己的手被握得很紧很紧。 霍九霖把她拉到了他的身前,面向面前的几人。 声音浑厚又低沉地隆重介绍,“介绍一下,我太太,纪凛凛。” 于是。 那一众人热烈的目光齐刷刷地朝她投射了过来。 那一刻。 纪凛凛有点想把自己整个埋到地底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 就觉得好尴尬,也好无奈。 霍九霖就牵着她的手,向她一一介绍。 他首先看向站在最中间那位,染着一头奶奶灰的男人介绍, “乔科,全名乔科·赫兰,我的副手。” “之前在曼谷,你见过的。” 乔科看着纪凛凛,露出他那感染力极强的笑容,用中文冲她打着招呼。 “别来无恙啊,小妹妹。” 话音刚落,余光又瞥见了霍九霖朝他投来的那阴恻恻的目光。 这不又立马笑着改了称呼嘛,“小嫂子。” 纪凛凛记得他。 之前在湄南河河岸,她明明都跑远了,他还特意把她叫住。 就为了跟她说一句:她的意大利语很烂。 她冲乔科微微颔首,“……你好。” 霍九霖又抬手示意了站在乔科旁边的年轻女士。 “蒂亚,我妹妹,你之前也认识过了。” 蒂亚看着纪凛凛,爽快地笑,“凛凛你可算回来了。” 随后,又压低了声线,“你要是不回来,我哥怕是得要了我的命。” 纪凛凛朝蒂亚颔首,有点内疚,“蒂亚对不起。” 霍九霖又继续向纪凛凛介绍其他的成员。 “海伦,我的情报分析师。” 海伦礼貌恭敬:“夫人好。” 纪凛凛无奈地点头,“……你好。” “雷德,我的律师。” 雷德礼貌点头:“夫人。” “……你好。” “瑞奥,我的火力负责人。” “夫人。” “……你好。” …… 一众核心成员都介绍完毕后,霍九霖就侧头看着乔科。 “你说的事情,我答应你,不追究。” 他指的是,他离开前,乔科跟他商量的事情。 ——不会动那个偷偷给纪凛凛送药的女孩。 随后他又看向蒂亚,声音轻柔, “你把人给我弄丢的事情,我也不追究了。” 说完,他牵着纪凛凛的手往车的方向走了过去。 “……所以,” 乔科看着那两个走远的人影,冷笑道, “把我们大老远地叫来这里接机,就是为了正式介绍他的太太?” 蒂亚但笑不语。 乔科边走边说, “蒂亚你有没有觉得,你哥从泰国回来以后,性子好像变温和了?” 能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他的事情。 而且,蒂亚把他的人弄丢了,他也不追究了。 他又客观地分析,“看来,结婚对一个男人的影响力,确实不小。” 蒂亚瞥他一眼,好像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股子酸味。 “你也可以把你女人带过来,跟我们隆重介绍。” 闻言,乔科就收起了他那玩世不恭的表情。 蒂亚这个人吧,就是你越不让她做什么,她就还非要去做什么。 就这两天时间,她已经让人把给纪凛凛送药那女孩的资料背景查了个底朝天。 她微微叹息,“也难怪你从来没跟我们提起过那个女孩,原来,还藏着这么个故事啊。” 乔科回头看她,沉默许久。 他就知道蒂亚这个人,肯定闲不住。 他眸色认真,又略带复杂,“你知道多少?” 蒂亚也诚实地回,“大概、应该、也许……知道了全部。” 乔科郑重其事地说, “既然你知道全部,就应该知道——” “她不是我的女人,我跟她也没可能。”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别去调查了。” 最后一句话是:“让她平平静静地生活吧。” 蒂亚听后点了头,表示理解,但同时也好奇。 “我还有一个问题。” 乔科侧头看她一眼。 蒂亚看着乔科的眼睛问,“你是喜欢她的,对吗?” 不然,也不会…… 后半句,她没说出口。 乔科却毫无温度地笑了笑,若无其事地说, “你要是闲得没事,自己去找几个男人玩玩。” “少打听我的事情。”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蒂亚在原地淡笑。 …?… 霍九霖牵着纪凛凛上了车。 车门关上后,车子缓缓启动。 “刚刚介绍的人,都记住了吗?” 纪凛凛看着他,诚实地摇了摇头。 “记住了几个,没有全部都记住。”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脸盲。 霍九霖顺着她的话接口,“为什么?” 纪凛凛也就如实回:“我感觉,好像外国人的长相都差不多,有点难区分。” 霍九霖忽然勾唇一笑,“那你是怎么记住我的?” 纪凛凛:“???” 她诚实地说,“我最开始也没记住你的长相。” “是吗?” 男人看着她,笑得灿然,“没记住我,那之前一看到我就跑?” 纪凛凛深深皱眉:“……” 就当她没说吧。 现在也想跑啊。 跑不掉啊。 霍九霖正色起来,对她说, “他们都是卡维拉的核心成员,跟了我很多年。” “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可以信任的人。” 纪凛凛点了点头,“哦。” 她觉得,好像这也不关她的事。 男人又说,“你之前不是想见我的家人吗?” 纪凛凛:“???” 有……这回事吗? 霍九霖问道,“知道意大利的氏族吗?” 纪凛凛的脑子转了一圈。 她之前确实听说过一点点意大利的氏族仇恨。 不过也仅限于听过,具体的,她也不懂。 霍九霖看着她那半知不解的眼眸,说道, “他们都算是我的家人。” 纪凛凛点头,表示明白:“哦。” 霍九霖又开声,“如果以后,我不在……” 话到一半,又略作停顿, “你要是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他们帮你。” “不管什么事,不管找谁,都可以。” 纪凛凛看着他,随即点了头,“好。” ps: 今天有点忙,也有点卡,二更晚上12点前哈! 第99章 手脚轻点,别再弄晕了 回到庄园后。 霍九霖陪纪凛凛用过晚餐,就去书房处理工作了。 这几天他在罗马和曼谷之间奔波,手头的工作确实耽搁了不少。 乔科的声音从视频里传了过来。 “刚刚t国的人联系我,说他们急需一批军火。” “数量比他们之前跟我们合作的任何一次交易都要大。” “我想着,还是问问你的意思。” 霍九霖坐在椅子上,声线沉沉,“有多大?” 乔科说:“5000支ak-47突击步枪,3000支m4a1卡宾枪,100挺m2勃朗宁重机枪,200支rpg-7火箭筒,100箱手榴弹。” 霍九霖听完,略作沉思后,又缓缓开口, “只要他们付得起钱,就卖给他们。” 乔科点头,“行,那我让底下的人去准备。” 这笔交易数量确实巨大,霍九霖也多了个心,叮嘱乔科, “这笔交易,你好好盯着。” “没问题,”乔科一笑,“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工作交代完毕,霍九霖正要挂电话。 对面却传来乔科的声音,“霖,等等。” 霍九霖就等了等。 乔科问:“你跟那个小妹妹,已经办理好结婚手续了?” 说完,他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可电话那边半天也没有声音。 行吧,乔科知道了,改了口,“叫小嫂子,行了吧?” 他话音落下后,霍九霖才缓缓开声回答他,“办了。” 乔科觉得大为疑惑, “我记得上次雷德好像说,跨国婚姻手续复杂。” “你这才去曼谷几天,就已经办好了。”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霍九霖不疾不徐地回,“你也要办跨国婚姻?” 乔科否认,“那倒没有,纯粹好奇。” 霍九霖轻微哂笑,回答得云山雾罩的, “跨国婚姻不好办,把跨国的问题解决掉不就好了?” 乔科听懂了,确实不得不佩服,“还得是你呀,霍九霖先生。” 转念又想到,“这件事情,纪凛凛还不知道吧?” 霍九霖轻描淡写地说,“她不需要知道。” 乔科闻言啧啧了两声。 还真是有点同情那只被霍九霖控制于股掌之上的绵羊小姐呀。 “这种事情,你以为你瞒得了多久?她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霍九霖觉得不是什么大事,“那就等她知道再说。” 行吧,那乔科还能说什么呢? “那就,”他言归正传,“祝你,新婚快乐。” “还有,”后一句是温馨的提醒,“手脚轻点,别再弄晕了。” 霍九霖握着手机,眸色深沉:“……滚。” …?♂? 而此时此刻的纪凛凛在做什么呢? 她吃过晚餐后,第一时间回了房间,把门锁上了。 虽然她觉得,锁门可能也没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但心理作用总归是有的。 她快速洗了个澡以后,就缩进被子里。 然后,偷偷摸摸地看手机。 至于看手机在做什么? 她在搜索引擎上输入:【意大利结婚和离婚的流程】 随后,点了“确认”。 密密麻麻的信息一瞬间便涌了上来。 她仔仔细细地阅读。 【 意大利的结婚流程: 1准备材料 身份证明文件: 双方需提供有效的身份证件,如护照或身份证,以证明个人身份和国籍。 单身证明: 通常需要提供单身证明,以证明双方均无配偶。 该证明可能需要经过公证和认证等手续,以确保其真实性和合法性。 出生证明: 双方的出生证明也是必要的材料之一,用于核实个人的出生信息和身份背景。 其他文件: 根据具体情况,可能还需要提供其他相关文件,如居留许可(非意大利公民可能需要)等。 2预约登记 双方需前往当地的市政厅或相关婚姻登记机构,填写结婚申请表,提出结婚申请,并预约结婚登记的时间。 3婚前公告 在意大利,结婚前通常需要进行公告。 一般会在市政厅或当地指定的公共场所张贴结婚公告。 公示期一般为两周左右,以确保没有反对意见或其他法律问题。 】 看到这里,纪凛凛好像忽然看到了什么重点。 ……会在市政厅或当地指定的公共场合张贴结婚公告? ……公示期一般两周? ……以确保没有反对意见或其他法律问题? 她想了想。 霍九霖是在从曼谷上飞机的时候,跟她说她有了一个新的身份。 也就是说,他们的结婚登记手续应该是在昨天办的。 所以,按规定,他们的婚姻登记现在一定还在公示期。 对,一定是这样的。 所以,她的结婚手续,应该还没有正式生效。 还有回转的余地。 而且,她至少有两周的时间。 这一刻,纪凛凛感觉自己的眼睛里好像忽然有了光。 公示期,如果有人反对,婚姻关系应该就不会成立了。 她抠着下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还没想到什么合适的办法,就听见门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她知道,一定是霍九霖来了。 她立马把手机里所有的浏览记录全部清空。 然后把自己捂在被子里,睡觉。 不然,万一等下霍九霖又跑来弄她怎么办? 他也许是累不死的牛,但她可不是什么犁不烂的田。 门外。 霍九霖站在门口,握着门把手,轻轻一拧。 拧不动。 他轻笑一声。 明明知道锁门没用,还每次都把门给锁上。 也不知道在那费个什么劲。 他转身,叫来了索隆:“把钥匙拿来。” “是,先生。” 一分钟后,索隆把房间的备用钥匙递了过来。 霍九霖接了钥匙,“下去吧。” “是,先生。” 索隆转身离开了。 霍九霖把门打开,走进去。 屋里的灯没关。 他把门关上,把钥匙放在旁边的架子上。 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 又把自己捂在被子里。 他再次帮她把被子掀开,把她的脑袋给捞出来。 他看出来了。 又在装睡。 “纪凛凛。” 他轻唤了她一声。 床上的人没应:你怎么还不走啊? 他又唤了一声,“纪凛凛。” 床上的人还是没吱声。 他看着床上那个睫毛还在微微颤动的女孩。 就故作遗憾地说, “本来是打算让你明天回你学校去上那个破学的。” “不过既然睡着了——” 而这时,床上那一小只忽然翻了个身。 一条白花花的手臂从被子里蹿了出来。 装模作样地揉了揉眼睛。 “嗯?霍九霖你怎么来了?” 又装模作样地伸了个懒腰,假装打了个哈欠。 “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 “我刚刚睡着了,没听清楚。” 霍九霖看着她,嗓音平平淡淡, “戏演得不错。” 第100章 你乖一点,我就答应 “嗯?” 装睡的事情好像被发现了。 不管。 纪凛凛又戳了戳眼睛,继续装傻。 “你说什么?我不太明白。” 霍九霖笑,陪她继续演戏, “没说什么,既然困了,就睡吧。” 他说着,自己也坐到了床上。 然后,侧身躺在她的身边。 纪凛凛揪着被子,往旁边挪,“……你今晚要睡这里?” 霍九霖把头枕在枕头上,调整了睡姿,冲她微笑。 “不然呢?” 纪凛凛揪着被子的手逐渐收紧,“一定……要跟我一起睡?” 男人把她小小的身子拉回了被子里,“你说呢?” 又刻意停顿两秒,咬字很重,“霍太太。” 纪凛凛闻言,咽下口水,想确认一下。 “……就只是睡觉,对吧?” 霍九霖伸手把灯关了。 唯有微弱的月光从窗扉漏了进来。 屋里的光线很暗很暗。 但借着月光,他仍能看见女孩子那张模模糊糊、又叫他不想移开视线的脸。 他知道纪凛凛这两天坐了几十个小时的飞机,没睡好,也累坏了。 再者。 她的伤,也不知道好了没有。 他今晚本来也没打算折腾她。 是打算让她好好休息休息的。 但刚刚听到她这么一问,妈的他好像又硬了。 他指腹轻轻柔柔地摸着纪凛凛的脸颊, “你要是不想睡觉,想做点别的,我也可以。” 纪凛凛一听,立马警惕起来,“不是,我……我不想。” 霍九霖把她抱在怀里,努力忍下心头那股燥意,“那就乖乖睡觉。” 纪凛凛立刻听话地闭了眼睛:“好。” 于是…… 三分钟过去。 五分钟过去。 十分钟过去。 睡不着。 心里总在反复回荡着刚刚霍九霖说的—— 他本来打算让她明天回学校上课的事情。 所以现在,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明天,会让她回去上课吗? 她纠结再三,深深呼出一口气,还是忍不住轻声唤他。 “霍九霖。” “嗯。” 暖暖的呼吸在女孩子的发间萦绕。 霍九霖也没睡着,小声应她。 温香软玉揽入怀,他能睡得着才有鬼。 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把事情搞砸,纪凛凛字斟句酌地开口, “刚刚你是不是说,让我明天回学校上课?” 霍九霖睁开眼睛,轻声反问:“你刚刚不是睡着了吗?” 纪凛凛彻底破功了,决定坦白,“刚刚我是装的。” 重点在于征求他的意见:“所以……我明天回去上课,可以吗?” 霍九霖看起来心情不错:“你乖一点,我就答应你。” 纪凛凛迷茫了:“要怎么样,才算乖?” 现在,他要抱她就给他抱,他要亲她就给他亲。 她也没再挣扎了。 还不够乖吗? 霍九霖没回答她的话。 只把她小小的身子轻轻柔柔地摆弄了一下。 让她背对着自己。 然后。 捉着她的那只软乎乎的手,伸进了被子里。 然后。 被子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然后。 纪凛凛的瞳孔赫然收紧。 那条细长的手臂也在被子里抖得不行。 “霍九霖……你……”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显然是被突如其来的事情吓懵了。 “别动。” 霍九霖用力地按着她的手。 那张清俊的面容在微弱的光线下。 染上一层又野又欲的满足感。 他喘息粗重,分外认真地问了句, “纪凛凛,今晚算我们的新婚之夜吧?” 纪凛凛只是紧紧拧着眉头,没吱声。 不知道他又打什么主意。 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男人深吸口气,喉咙里忽然漾出几分克制的哑。 “就这样,到明天。” “就算你乖。” 纪凛凛僵在原地,全身的神经绷得不行,动也不敢动一下。 霍九霖的嘴角却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新婚之夜。” “不做的话,这样也行。” 女孩子喉咙里只剩下无力挣扎的颤音了: “……好,我乖。” 霍九霖还握着她的手,没松,轻唤了她一声: “纪凛凛。” 月色洒在他微微蹙起的眉头,把他脸上的情绪衬得更为强烈。 纪凛凛下意识细声地回应:“嗯?” 可男人却好像没听见她的声音一样。 呼吸越来越乱,又唤了她一声。 “凛凛。” 纪凛凛再次应声,“嗯?” “以后,”他深吸口气,缓缓道,“不要叫我‘霍九霖’了。” 纪凛凛问他,“那要……叫什么?” “阿霖,”他低低地换气,“以后,叫我‘阿霖’。” 以前,母亲还在的时候,就是这么唤他的。 纪凛凛也就顺着他的意思,别扭地改了称呼, “阿……霖。” 当女孩子那软软糯糯的声音传入耳廓时,霍九霖感觉当下的感觉更为上头。 他嗅着她发间的淡淡香气,喉咙滚了又滚。 “再叫一次。” 纪凛凛只好硬着头皮又叫了一次,“阿霖。” 他好喜欢她这样喊他的名字,“再叫一次。” “阿霖。” 纪凛凛就又听话地喊了一声。 然后,却又猝不及防地“啊”了一声。 神情震惊又害怕,“霍九霖、你……” 霍九霖眼尾微微发红,借着月光看着她的脸。 他说,“有点麻烦了,我们得换张床睡了。” 低沉的嗓音里有几分惬意。 纪凛凛整个人彻底凝固了。 霍九霖把被子掀开,盯着纪凛凛的衣服看了一眼。 然后,缓缓开口:“你的衣服也该换了。” 说完,他把纪凛凛从床上抱了起来。 低下头,咬着她的耳朵说, “明天让茱莉过来洗床单。” 说罢,他把人抱着出了房门,进了他自己的房间。 此时此刻,纪凛凛还在方才的懵圈中继续懵圈。 他刚刚…… 这样,也行的吗? 天哪。 谁能来帮她求一求心理阴影面积。 ?… 翌日,晨曦洒落。 庄园里裹着新鲜泥土花卉的清香。 拜霍九霖所赐。 纪凛凛又再一次在浑身的酸痛中从床上醒来。 不仅全身酸痛。 好像整条手臂都麻了。 连她整个小小的手掌都好像要抽筋了一样。 她低呼口气。 看来,还是得跟他商量一下,以后要跟他分床睡才行。 他每晚睡觉都这样,把她抱得紧紧的。 她觉得,她怕是真的要得颈椎病了。 第101章 先生要我们务必保护夫人的安全 纪凛凛摊开自己的掌心,盯着自己的手看了看。 然后把手掌压在自己的衣服上。 嫌弃地擦了又擦。 擦了不知道多少遍,她才去了卫生间洗漱。 洗漱完毕后,换好衣服下了楼。 女仆长茱莉跟一众女仆正在客厅里忙碌着。 纪凛凛站在楼梯上,那双黑眸到处看。 很明显,在找霍九霖。 茱莉眼力劲儿不错,她见状迎了过来,躬身道, “夫人,先生有事一大早就出门了。” “他交代我们,好好侍候夫人用早餐。” 说着,她侧了身,让出了一条路。 “夫人,先去餐厅用早餐吧。” 纪凛凛迟疑了一会儿。 对“夫人”这个称呼,她还是极其地不习惯。 但她也知道,她要是让她们不要那样叫她,肯定会让她们为难。 她只好冲茱莉点了点头,“好。” 随后,跟着茱莉去了餐厅。 快速吃过早餐后,纪凛凛又上了楼,背上自己包后又跑了下来。 她从主厅离开后,径直往庄园门口走。 她着急出狱,所以脚步很快。 “夫人。” 身后传来管家索隆的声音。 纪凛凛闻声顿住脚步,回头,“索隆管家。” 索隆问,“夫人这是要去哪里?” 纪凛凛扶了扶包包,诚实地说, “昨晚霍九霖答应我,让我回学校上课的。” 索隆笑得和煦, “夫人请先留步,这件事情先生出门前已经交代过了。” 纪凛凛疑惑地看着他。 索隆目光看向旁边的一辆黑色轿车, “他们会送你去学校,全程负责你的安全。” 纪凛凛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汤姆和托米正腰杆挺直地站在那辆轿车旁。 索隆做了“请”的手势,“夫人,请上车吧。” “……” 明明答应了她放她出狱,却还是要派人时刻盯着她。 她什么时候才能自由一点啊? 叹息过后,她只好无可奈何地走了过去,上了车。 车门关上后,汤姆回来看着她说道, “夫人,麻烦您把安全带系上,我要开车了。” 纪凛凛闻言,低头。 到处在找后座的安全带,同时也疑惑地发问, “意大利的交规也要查后排乘客的安全带吗?” 托米解释道: “还请夫人理解一下,先生要我们务必保证夫人的人身安全。” “所以任何风险,我们都需要考虑到。” 纪凛凛已经把安全带系好了。 无奈垂眸,“好了,辛苦你们了。” 托米再三确认她的安全带已经系好了,才说: “谢谢夫人的理解。” 四十分钟后,黑色轿车停在了罗马美院的门口。 纪凛凛快速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了车。 又快速用包包把自己的脸遮住。 万一学校的那些人看到她从一辆豪车上下来。 会对她指手画脚吧? “夫人。” 托米也跟着下了车,看着纪凛凛的脸, “您先去上课吧。等您放学我们会再过来接您。” 纪凛凛点了头,“好的,那我先去上课了。” 说完,她就背着包,脚步飞快地往学校里面跑。 而汤姆和托米,则是等着纪凛凛的身影消失在教学楼里,这才开车离开了。 * 第一节是艺术史的课程。 一个白胡子的老教授正站在讲台,用着意大利语绘声绘色地讲课。 而此刻的纪凛凛,根本没有一点听课的心思。 她的意大利语本来就不是很好,勉强只能维持日常的交流。 那位老教授讲的那些专业性那么强的内容,她确实听得挺费力。 再加上,她现在满脑子都在想一件事—— 她那还处在为期两周的公示期内的结婚登记。 如果反对这桩婚姻的话,是要去市政厅现场反馈吗? 虽然现在霍九霖肯放她离开庄园了。 但却让汤姆和托米一直跟着。 要是她偷偷去了市政厅,他会不会立马就发现了? 上次她在试衣间吃避孕药,他都能查到。 不行不行。 不能自己去市政厅。 不然找个人帮她去市政厅反馈一下? 她想了想,觉得更加不行。 霍九霖这个人那么阴晴不定,脾气又那么火爆。 万一被他知道有人帮她去市政厅反对结婚登记的事情。 到时候那个帮她的人肯定也会被霍九霖迁怒的。 她转念又想到,应该可以匿名发邮件给市政厅吧? 想到这里,她立马又拿出手机,把脑袋深深地埋在课桌底下。 在网上搜索有没有公布出市政厅的邮箱地址。 她皱着眉头翻了半天。 眼睛忽然一亮。 找到了。 她赶紧把屏幕截图,把邮箱地址存了下来。 正窃喜着好像找到了通往自由的道路。 却听见周围传来了什么声音。 好像还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立马把手机收好,蓦地抬头。 却对上了一张布满皱纹的脸。 “你来阐述一下艺术与科学的碰撞,对后世的影响是什么?” 纪凛凛立刻站起身来。 对于那位老教授的问题,她大概是听懂了,但,让她阐述出来,极有难度。 她只好硬着头皮,用她那不标准的意大利语十分不流利地回答了几句。 老教授全程都皱着眉头。 明显听得非常吃力。 教室里的一众同学都纷纷大笑起来。 四面八方的同学好像都在嘲笑她的意大利语怎么会那么烂…… 纪凛凛只好尴尬地吞咽着口水,无比地期盼下课铃的到来。 老教授真的很努力地听了半天,确实没听懂纪凛凛在说什么。 于是,对于她在课堂上玩手机被抓了个正着的事情,他也提出了他的惩罚。 让纪凛凛把艺术与碰撞这个章节的内容抄十遍。 下次上课的时候把罚抄的内容交给他。 纪凛凛秀眉皱得紧巴巴的。 却也无法拒绝。 只能自认倒霉地认罚。 上午放学后,纪凛凛去了饭堂。 饭堂的人很多,她在窗口排着队。 忽然。 前面传来一道尖锐刺耳的女声。 “你到底点不点啊?” “不点就让开!不要耽误别人的时间。” “死哑巴!” 纪凛凛循声看了过去。 一个女孩忽然被从前面的队伍里推了出来,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女孩托盘上的食物也洒了一地。 纪凛凛见状,立刻小跑了过去,把人扶了起来。 “你没事吧?” 女孩摇了摇头,用手轻轻揉了揉刚刚摔到的膝盖。 然后,抬头。 在她抬头的那一刻,纪凛凛认出来了。 “是你?” 第102章 名字是个很重要的人帮我取的 “是你?” 纪凛凛看着眼前的女孩。 她是之前纪凛凛在试衣间让她帮忙买药的女孩。 叫苏菲。 她上身穿着件褪了色的蓝色衬衫,下身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 简简单单地扎了个马尾。 虽然她的外表看起来也许没有世家大小姐的贵气。 但这样的打扮却很精神,那张小巧的脸上虽有几颗淡淡的雀斑,却也不失精致。 纪凛凛回想了一下。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 上次见到苏菲的时候,她穿的是保洁人员的制服。 当时,她还以为她辍学打工呢。 苏菲也认出了眼前的人。 是上次在服装店遇到的女孩。 她把手里的托盘搁在旁边的餐桌上,冲纪凛凛比划着手语。 意思是:【谢谢】 但纪凛凛看不懂手语,不知道怎么回应。 尴尬又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苏菲看出纪凛凛的尴尬了,只是轻轻一笑,试图缓解她的尴尬。 随后,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记事本。 手指在上面点了点,用意大利语写了句:【谢谢】 纪凛凛看懂了,笑着说,“不客气。” 她侧头看了下苏菲刚刚放在旁边的托盘,开口道, “要是你也一个人吃饭的话。要不,我们一起吧?” 苏菲点了点头。 两个年纪相仿的年轻女孩一起点了餐,找位置坐了下来。 纪凛凛坐在苏菲对面,状似无意地自我介绍, “我叫纪凛凛,你叫苏菲吧?” 怕自己直接这样问会让对方觉得唐突,纪凛凛又立马补充, “上次在服装店,我看到你的工作牌了,上面有名字。” 苏菲冲她轻轻笑,点了头,指尖又在屏幕上点了点。 再把手机屏幕递到纪凛凛面前:【我的全名:苏菲·赫兰】 纪凛凛看完她的手机屏幕以后,注意力停在了她的姓氏上。 赫兰。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好像霍九霖的那个副手乔科,也姓赫兰。 她觉得好巧啊。 两个女孩子年龄相仿,一来一回很快就熟络起来了。 纪凛凛对苏菲很有好感。 性格温温柔柔,又善解人意。 特别是之前,她在服装店愿意帮助她。 她问:“你也是这里的学生吗?” 苏菲点头,在屏幕上输入:【我是学雕塑的】 纪凛凛点头:“我是艺术系的。” 然后,又想起上次她穿着保洁的衣服。 就随口问了句,“你上次,是在服装店兼职吗?” 苏菲点头后,沉默了一会儿。 又在屏幕上输入:【我欠了一个人很多钱,所以在努力攒钱,想攒够了早点还给他】 纪凛凛点了头,觉得这个话题有点涉及个人隐私,就也没过问太多。 苏菲的长相,不太像本土的意大利人。 她换了个话题,“你也是在这里留学的吗?” 苏菲摇头: 【我原本是墨西哥人,现在已经在这里生活快六年了】 这又引起了纪凛凛的好奇:“你是全家移民过来的吗?” 苏菲诚实地摇头,自然也看出了她的好奇,就继续告诉她: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 【我在墨西哥的时候,连名字都没有,是来了这里,我才有的名字】 【而且,现在这个名字,是……】 她字打到一半,动作顿了顿。 思考了片刻,又继续:【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帮我取的】 纪凛凛看完她的信息点了点头,真的觉得有点抱歉。 “对不起。” 但也在苏菲的脸上,看到了一种极为复杂的表情。 苏菲微笑着摇头,表示没关系。 她问:【你上次,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吗?】 纪凛凛咬了咬唇,犹豫了许久,却只是摇头。 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也怕要是她把事情告诉苏菲以后,会让她受到牵连。 午餐过后,她们相互留了联系方式,就各自回去上课了。 * 下午放学。 纪凛凛刚出校门,就见到了在门口等着的汤姆和托米了。 “夫人。” 托米下车迎接道。 纪凛凛朝他点头后,上了车。 四十分钟后,轿车驶入了卡维拉庄园的大门。 霍九霖今天好像很忙,现在还没回来。 纪凛凛就在茱莉的带领下,独自吃了晚餐。 整个晚餐期间,她都在思考要怎么才能搞黄她的结婚登记? 市政厅的邮箱地址是找到了,但这个邮件内容该怎么发? 她还苦恼。 直到晚餐结束,她都还没想到很好的办法。 晚餐过后,她一个人回了房间。 继续思考。 她摸着下巴,想了很久很久。 忽然眼睛一亮。 有了。 于是,她立马拿起手机,注册了一个不需要实名认证的邮箱地址。 用这个邮箱登录了以后,就开始行云流水地编辑起信息来。 写写删删,删删写写,总算是满意了。 她把市政厅的邮箱地址填在收件人的位置上。 再三确认没有用错词汇后,终于点了【发送】键。 搞定。 她在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她这封邮件发出去以后,到底能不能有用。 她也明白,霍九霖在意大利的权势有多大。 没准,市政厅里也有他的人呢。 可即便是这样—— 也总好过什么都不做吧。 万一,成功了呢? 不管了,就先这样吧。 静候佳音吧。 邮件发出去以后,她就把手机里所有的记录都删掉了。 她也不知道霍九霖会不会忽然查她的手机。 事情都做完后,她去洗了个澡。 纪凛凛洗完澡出来,时间还不算晚。 她好像也没有睡意。 就躺在床上休息。 想起了今天上艺术史的时候,教授让她罚抄的事情。 纪凛凛忽然觉得有点生无可恋。 她都已经上了大学,为什么还逃不过罚抄啊?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又从床上爬了起来。 从包里拿出了课本,又拿了个笔记本出来。 走到书桌旁,生无可恋地开始进行——罚抄。 * 霍九霖回到庄园时,已经快十一点了。 刚进客厅,茱莉便迎了过来。 “先生,您回来了。” 霍九霖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看着茱莉问, “纪凛凛今天,怎么样?” 茱莉就把自己的所见如实汇报了出来: “夫人回来用过晚餐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了。” 她又想到了什么,继续补充,“夫人今天好像心情不是很好。” 霍九霖给了她一个沉默的眼神。 茱莉开始说理由:“夫人在吃晚餐的时候,好像一直心不在焉的,情绪好像也挺低落,晚餐也没吃多少。” 听完茱莉的话,霍九霖掠她一眼:“我知道了,去忙吧。” “是。” 茱莉下去了。 霍九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拨了通电话。 电话接通后,他缓缓开口, “今天纪凛凛在学校发生过什么?” ps: 今晚我在加班,现在还在公司哈! 我还在摸鱼写哈! 也不知道二更能不能来得及写出来哈! 要是来不及,欠的字数明天给你们补上哈。 第103章 没有经历津液交融,都不算吻 电话那头的托米倒是没觉得有多惊讶。 幸好,夫人今天在学校的事情,他都已经调查过了。 就如实汇报起来。 “先生,夫人上午在上课的时候玩手机,被教授抓包了。” “教授让夫人起来回答问题,夫人没回答上来。” “就被教授罚抄课文,要抄十遍,说下次上课的时候要交给他。” “夫人的那些同学,在嘲笑夫人的意大利语说得不好。” 霍九霖听完,真的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知道了。” 笑过之后,他挂断了电话。 不是天天嚷着要去上那个破学吗? 还口口声声说想要梦想。 要他给她梦想。 他还以为她对课业有多认真呢? 结果居然,在课堂上玩手机。 那么笨,开个小差还能被抓包。 这么想着,霍九霖嘴角的弧度却也愈发地明显。 敛起笑意后,他给乔科拨去了电话。 这个点接到电话的乔科,声音懒洋洋的,“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霍九霖开门见山:“你明天去替我办一件事。” 听到这利落决断的命令,乔科有点精神了:“你说。” 霍九霖说:“去联系罗马美院的校方,跟他们说……” 乔科也在认真地听。 可他听到的后半句却是:“让他们艺术系的所有教授,以后都用中文授课。” 乔科一听:“……” 直接闭着眼睛,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 他还以为是什么特大事件,这么晚给他打电话来。 关键,还用着那么严肃的语气。 不用想。 肯定又跟霍九霖的那位小太太有关。 叹息过后,他友情地提醒:“这里可是意大利,那些个教授有几个人会说中文啊?” 霍九霖说:“不会就去学,学不会就重新招人。” 乔科就,有点无语:“……” 但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行吧,明天我去安排。” 事情交代完毕后,霍九霖从沙发上起了身,往楼上走。 他推开房间门。 里面还亮着灯。 纪凛凛正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他走了进去,在纪凛凛的身边停下。 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的睡颜。 那原本锐利有神的眼睛像注入了一汪温暖的春水。 柔波流转间满是宠溺。 书桌上的女孩子眉头微微皱着。 那模样,好像睡梦中都还在思考着什么难题一般。 长长的睫毛随着均匀的呼吸,轻轻地颤动着。 几缕发丝调皮地垂落在脸颊上。 嘴唇微微嘟起,像是一只安静又疲惫的小猫。 他轻轻抬手,小心翼翼地将她脸上的发丝拨到耳后。 随后,注意到了被压在她脑袋下面的—— 一本破书,一个笔记本。 他大致掠过了一眼。 笔记本上正密密麻麻写着几行意大利文。 霍九霖看完,真的忍不住想笑。 千言万语地求他让她回学校去上课。 这刚一去学校,就领了个罚抄回来。 而且…… 他的视线又停留在笔记本上那几行歪歪扭扭的字上。 这字,写得真丑。 他弯下了腰,把纪凛凛轻轻抱到了床上。 替她盖好被子后,又把房间的灯给关上了。 只留下了一盏昏黄微弱的壁灯。 还有书桌上亮着的一盏台灯。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后,起身去了浴室。 从浴室出来后,霍九霖在床边站了很久。 他盯着纪凛凛的脸,看得出了神。 也不知道他这样看了她多久,才又缓缓回了神。 然后,走到书桌前停了脚步。 拉开书桌前的椅子,直直地坐了下去。 男人细长的手指轻轻地翻阅着那本才抄了两遍的笔记本纸张…… 然后,握住了躺在书桌上的那支笔。 * 翌日,清晨六点。 “叮铃铃……” 纪凛凛在清脆的闹铃声中醒了过来。 她睁着惺忪的睡眼,把闹铃关掉,刚翻了个身。 就看到了一张令人无比惊悚的脸呀。 那双茶褐色的眼眸正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纪凛凛身子本能地往后缩,满目疑惑,“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觉得呢?” 其实纪凛凛也不是很关心这个问题的答案。 这是他的房子,在这个房子里,有什么能拦得住他啊。 纪凛凛也不吱声,只是从被子里小心地挪了出来,想从床上起身。 可下一秒却又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拽回了床上。 然后,整个身子又被卷进了男人那温温热热的怀抱里。 他在她的耳边轻轻呼吸,轻轻问了句, “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还没做?” 纪凛凛眨了眨眼,无辜又疑惑。 什么事……还没做? 她在思考。 霍九霖看她好似确实没想起来,就好心地提醒道, “之前在曼谷的时候,你答应过我什么?” 纪凛凛的眉头紧紧皱着,继续回忆。 在曼谷的时候,答应过他什么? 她想起来了。 他要她每天主动吻他一次。 于是—— 她看着霍九霖那张好看的脸。 犹豫三秒后,对着他的脸颊,轻轻吻了一下。 像小鸡啄米似的。 任务完成后,她想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可男人却依然没有松开她。 他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她的腰肢上,滑到了她的手臂上。 然后,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纪凛凛,你知不知道,什么才叫吻?” 纪凛凛在原地看着他。 男人的另一只手轻轻捏着她的下巴。 看着她那张樱色的嘴唇,不疾不徐地跟她科普。 “要吻我的唇,而且,还要伸舌头。” “没有经历过津液交换和交融,都不算吻。” “懂了吗?” 他根本不等她回应,就倾身过去,毫不犹豫地吻住了她的唇。 他霸道强势的吻在她的唇面碾磨,牙齿也疯狂地啃咬。 确实,在身体力行地在纪凛凛的身上实践着他刚刚描述的那种—— 津液交换和交融的缠吻。 ps: 年底了,今天真的巨巨巨忙,写不完了。 今天的更新应该还欠500多字,明天补上。 我的宝宝们,你们都放寒假了吗? 第104章 它对你,没有一点抵抗力 (ps:昨天欠的字数我补在上一章末尾了,你们去把上一章后半部分重新看一遍吧,不然这里接不上) 纪凛凛感觉自己快要在他的吻里彻底溺毙了。 舌头,檀口,牙关,还有整个口腔。 都快要被他给搅麻了。 他的吻。 真的,能要人命。 他在吻人的时候,不仅舌头放肆得可怕。 连他的手,也放肆得可怕。 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捉着纪凛凛的手,从浴袍的下摆处伸了进去。 停在了他坚实硬烫的腹肌上。 他带着她的手在上面缓缓摩挲着。 闭着眼睛,感受着她的手,和她的嘴唇,带给他的双重刺激。 纪凛凛在逐渐失控的神智里感受到了—— 他好像正带着她的手,继续往下走。 她的视线蓦地清明,然后用力把头拧开。 看着霍九霖,喘息深重。 “霍九霖,你一大早就这样,就不怕……?” 她欲言又止,实难开口。 男人看着她,弯了弯他好看的眼睛。 他知道她想说什么,却存了逗弄的心思,故意问她,“怕什么?” 纪凛凛咽了口唾沫,面无表情地垂下头,吞吞吐吐的说, “不怕……不怕……再洗一次床单吗?” 真的,这话她说出来的时候太尴尬,太羞耻了。 霍九霖听完她的话就笑了。 又微微偏着头,把她那颗垂下去的小脑袋捞了起来。 盯着她那张涨得通红的脸。 “纪凛凛,这个时候记忆力怎么又那么好了?” “我就说了一次,就记得那么深刻?” 纪凛凛又拼命地把脑袋垂下去。 早知道就不说了。 霍九霖就喜欢看她这样腼腆、难为情的样子。 根本没有打算放过她,继续逗弄调侃, “所以纪凛凛,你现在知道了吧?” 纪凛凛疑惑地抬头:“……知道什么?” 霍九霖握紧她的手,指腹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柔柔地剐蹭。 “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心疼你的手了吗?” 纪凛凛直接无语:“……” 霍九霖正正经经地说:“它对你,没有一点抵抗力。” 然后—— 纪凛凛的睡意还没彻底消散。 不知道过了多久。 纪凛凛小声地问, “霍九霖,你……还没有好吗?” 回应她的,是男人粗重的喘息。 “快了。”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 纪凛凛又轻声细语地说, “霍九霖,你……好了吗?” “我上课要迟到了。” 回应她的,仍旧是男人持续加重的喘息声。 纪凛凛生无可恋地说, (ps:这句话被删掉了。) 霍九霖忽然咬住她的耳朵,轻声呢喃, “不想迟到的话,就给我认真一点。” “不然,你一天都不用去上课了。” 纪凛凛哭丧着脸。 为什么一大早要让她来做这种事情啊? 还那么专制。 明明他自己也有手啊。 为什么非要折磨她。 * 纪凛凛终于逃脱了他的魔掌,绝望地跑进了浴室。 洗漱完毕后,她忽然发现,她好像——来例假了。 脱下裤子一看,还真是。 内裤都弄脏了。 她抽了几张纸巾,叠起来垫在内裤上,想先这样将就着出去翻她的行李箱,找卫生巾。 可她才刚把裤子穿上,正要起身时,却又听见了外面传来霍九霖的声音。 “纪凛凛,怎么那么久还不出来?” 这声音,吓得纪凛凛立马又坐回了马桶上。 “我……等下、马上就出来了。” 霍九霖站在浴室的门口,“不怕上课迟到了?” 纪凛凛觉得挺憋屈的。 这个男人,他还知道她上课要迟到了啊。 要不是他刚刚要她做那么久,耽误了她很长很长的时间。 她时间完全是充裕的。 但是眼下,她也不想逞口舌之快了,只说: “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想出去拿个东西。” 霍九霖没走,“为什么要我出去?” 纪凛凛把措辞斟酌又斟酌, “你要是在的话,就……有点不方便。” “哪里不方便?” “就是……”不知道怎么说,纪凛凛硬着头皮说,“反正就是不方便。” 然后,外面安静了下来。 没再听见霍九霖的声音了。 纪凛凛心想,霍九霖他走了吗? 是的吧? 她深吸口气,正要起身往外走。 忽然—— “咔哒。” 浴室的门直接被推开了。 正坐在马桶上的纪凛凛瞬间整个身子僵住了。 她猝不及防地抬头。 却看见了——霍九霖朝她递过来一包卫生巾。 “……” 纪凛凛觉得尴尬得快死了。 男人把手里的卫生巾递得近了一些,“是不是要这个?” 纪凛凛伸出手,把他递来的卫生巾接了过来。 极为尴尬地、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 “以后要什么东西可以直接跟我说,我给你拿。” 纪凛凛完全不知道怎么接话。 霍九霖却伸手揉了揉她软软的头发,冲她笑了笑, “不用那么别扭,我不是别人,是你的合法丈夫。” 他转身想往外走。 到门口时,又顿住了脚步,回头。 “动作快一点,弄完下来吃早餐,我送你去学校。” 神魂还在游离的纪凛凛:“……好。” 等霍九霖出了门,再把门给带上,纪凛凛才开始手忙脚乱地拆手里的卫生巾。 等她处理好后,才急匆匆地出了浴室。 她走到书桌前,开始收拾昨晚放在桌上的书和笔记本。 却发现—— 她的笔记本上,怎么多出了几页密密麻麻的字来? 字迹虽然有些潦草,但却干净利落。 看起来很舒服。 哪像她的字……难以形容。 而且,那些文字还都是她要被罚抄的课文啊。 她从第一页开始往后数。 一、二、三……八、九十。 整整十遍。 难道是霍九霖帮她抄的? 不可能吧。 他、一个黑道大哥。 撸起袖子,帮她抄书? 那个画面她完全想象不出来。 可是,如果不是他的话,根本也不可能会有别人了啊。 可是,他为什么会帮她抄书呢? 她想不通啊。 而且—— 这个章节的内容,她昨晚只抄了两遍,都抄了快一个小时。 好像最后还直接抄到睡着了。 眼前这十遍誊抄的课文,他抄了多久啊? 难不成一个晚上都没睡吗? 而且,昨晚她好像还趴在桌上睡着了。 所以,是霍九霖把她从椅子上抱到床上去睡的吗? 第105章 你是我第一个女人,也是我最后一个女人 时间快要来不及了。 纪凛凛也没再多想了,赶紧把课本和笔记本塞进了包里。 背上包就下了楼。 她看时间快要来不及了,也不打算吃早餐了。 扶了一下自己的包包,就往外冲。 “纪凛凛。” 她的脚步在听见男人低沉的声音后。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然而然地就顿住了。 她回头,看着坐在餐桌边上的人,“我上课要迟到了。” 霍九霖用下巴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回来,把早餐吃了再去。” “可是……” 纪凛凛无奈地往后走了几步。 “……我真的要迟到了。” 霍九霖看向一旁的茱莉。 茱莉立刻会了意,上前把餐椅拉开,礼貌地冲纪凛凛说, “夫人,请坐吧。” 纪凛凛只好撅着嘴,极不情愿地坐了下来。 霍九霖看纪凛凛动也没动一下,就开口道, “不是上课快迟到了吗?还不赶紧吃早餐?” 纪凛凛只好拿起面前的三明治,大口大口地往里塞。 吃得有点急,她被噎了一下。 茱莉忙递上一杯牛奶,“夫人,先喝口牛奶。” “谢谢。” 纪凛凛接过牛奶,猛地灌了一大口。 霍九霖在对面看着她,有些哭笑不得。 他也喝了一口牛奶,然后再轻轻放下杯子,看向纪凛凛说, “现在知道着急了,刚刚在卫生间磨磨蹭蹭的。” 纪凛凛直接被他的话呛了一口啊。 他这个人怎么还贼喊捉贼呢,她本能地开口反驳, “你还说我,明明就是你,一大早的非要……” 说到一半,她注意到一旁的朱莉朝她投来疑惑又吃瓜的表情。 又立马闭了嘴。 脸也在一瞬间红透了。 而那位始作俑者,居然还堂而皇之地坐在那里—— 恶劣地冲她笑。 纪凛凛低下头,继续啃她手里的三明治。 快速吃过早餐后,纪凛凛小跑出主厅,上了停在花圃前的车。 霍九霖也跟在后面上了车。 车上。 纪凛凛犹豫了很久很久。 要不要问问他? 问问他,为什么要帮她抄书? 思忖过后,答案是—— “霍九霖,你今天不忙吗?” 还是先迂回一点,然后再切入主题。 霍九霖回:“我哪天都忙。” 纪凛凛哦了一声,“那你为什么还要送我去学校?” 霍九霖没有直接回复她:“你觉得呢?” “啊?”纪凛凛一怔,“我觉得……?” 她不知道啊。 随后,浅浅地猜测,“难道你是有事要办,正好去我学校顺路?” 霍九霖眸色一转,“再给你一次机会。” 纪凛凛:“……”不是这样吗? 她又大胆地换了一个猜测,“……你不会是怕我又跑了吧?” 可霍九霖却略微哂笑,偏头看向她,“你敢吗?” 纪凛凛彻底泄了气。 确实不是太敢。 还是言归正传吧。 “你昨晚,是不是帮我抄了课文?” 霍九霖轻笑一声,“不然你觉得还会有谁?” “你不是很忙吗?而且你昨晚应该很晚才回来吧?” 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帮我抄?” 当然更觉得不可思议。 霍九霖这样的身份,这样的人,怎么会去做这种事情? 霍九霖闻言,侧身过去,分外认真地看着纪凛凛的眼睛。 然后,轻唤一声,“纪凛凛。” “嗯?” 纪凛凛被他忽然压低的声线吓了一跳。 霍九霖说:“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什么?” 为什么莫名又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间? 霍九霖深吸口气,“你听着,我只说一遍。” 纪凛凛认认真真地在听。 霍九霖郑重其事地说,“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 顿了顿,补充后半句,“也会是我这一生,最后一个女人。” 说完,他看向纪凛凛,确认道:“懂我的意思吗?” 纪凛凛看着霍九霖那锐利又深沉的眼神,小鸡啄米似的点了头。 其实,也并不是太懂。 …… 轿车刚到学校停下,第一节课的下课铃就响了。 所以,纪凛凛这是迟到了整整一节课的时间。 她背好包,要下车,“我先去上课了。” 脚才刚刚沾到地,就又被扯回了车里。 “等等。” 纪凛凛茫然无措地回头,“……还有什么事吗?” 霍九霖把脸往她的方向倾了倾,“亲一下。” 纪凛凛看着他的脸,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好了。” 亲完,她立马起了身。 她已经迟到了整整一节课了,不能再耽误了。 她晃了晃那只被霍九霖拽住的胳膊,“霍九霖,我真的要去上课了。” 语气嘛,就有点不情愿咯。 霍九霖松了手,“晚上放学早点回来。” “???” 纪凛凛又立刻警惕起来,心脏又开始七上八下的。 “又有什么事?” 霍九霖说:“不是有人说你的意大利语很烂吗?” 纪凛凛没懂:“……所以呢?” 霍九霖说:“晚上我亲自给你补习。” 纪凛凛:“……” 那一瞬间,一股绝望的感觉好像直接把她湮没了。 她在做着没什么作用的挣扎,“你工作那么忙,不用劳烦了——” 霍九霖直接打断她: “我昨晚连夜给你量身定制了一套课程表。” “按课表的时间来教你,跟我的工作不冲突。” “……” 本来就已经生无可恋的纪凛凛,觉得更加生无可恋了。 她只好应了一声后,利落地下了车,往教学楼的方向冲了过去。 * 雕塑系的教室里。 “喂。” 一个女生忽然喊了一声。 苏菲闻声回头,看了过去。 那个女生用手指了指摆在地上的一个石膏模型。 然后,趾高气扬地命令,“你把这个,搬到布鲁尼教授的办公室去。” 苏菲看了眼地上的石膏模型,点了下头。 然后,走过去搬起那个模型,就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倒不是她好欺负,喜欢被人呼来喝去的。 她只是不想跟那些人计较罢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反正,只是搬个模型而已,也不太重。 布鲁尼教授的办公室在隔壁楼三楼。 要去那个办公室,会先经过校董办公室。 苏菲抱着石膏模型上了三楼,往布鲁尼教授的办公室走去。 经过校董办公室门口时,她余光无意识地往里掠了一眼。 里面有个身穿黑色西装,染着一头奶奶灰的男人。 第106章 这件事,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男配:乔科·赫兰女配:苏菲·赫兰  男人正背对着她,慵懒地坐在里面的沙发上。 苏菲本不是个喜凑热闹的人。 但—— 办公室里的那一头奶奶灰的头发。 却让她不由自主地顿住了脚步。 她抱着石膏模型,站在门口的一侧,小心翼翼地往里看。 校长罗西摸了摸下巴,为难地说, “赫兰先生,您刚才交代的事情,实在有点……” 赫兰先生。 真的是他。 苏菲那抱着石膏模型的粗糙手指,在上面急促又混乱地抠动着。 “罗西校长。” 乔科看着罗西校长,吊儿郎当地说, “这个事情是有点不好处理,不过我相信你,一定能解决的。” “这……”校长罗西仍有顾虑。 这件事情,真的让他极其地为难。 但却也无法拒绝。 毕竟。 他们学校这些年,收到不少卡维拉的捐助。 罗西还在思考怎么处理这件事。 却忽然—— 门口处传来一道中年男音。 “苏菲?” 说话的人是雕塑系的教授。 “你抱着石膏在这里做什么?” 苏菲闻言,瞳孔骤然一缩。 而与此同时,办公室里的乔科和罗西闻声,同时朝门口看了过来。 苏菲见状,立刻惊慌失措地转身。 手里的石膏模型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啪——” 模型在地上四分五裂。 那一刻,苏菲什么也来不及想了。 只是朝那位中年教授内疚地点了点头。 转身一溜烟地跑远了。 “哎,苏菲同学……” 中年教授看着那个跑得飞快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那碎了一地的碎片。 校长罗西走到门口,脸上有些微微愠怒。 “怎么回事?” “没什么,”中年教授说,“就是有个学生,不小心把模型给摔碎了。” 罗西也看了看地上的碎片,“没看到我有客人在吗?” 中年教授抬头,看了看站在罗西身后的一个年轻男人。 并朝他点了点头,示意问候。 可那位一头奶奶灰的年轻客人,压根没看他。 他的视线却一直追随着刚刚那个仓皇逃跑的身影。 罗西赶紧冲中年教授使眼色,“还不去找人过来收拾一下。” 中年教授立刻回应道,“好,我这就去。” 转身之际,又叹息着喃喃自语, “苏菲这孩子也真是的,本来家庭条件就不太好,这下还得赔这个模型的钱……” “请等一下。” 方才一直沉默的乔科却忽然开了声。 中年教授立刻回了头,看着乔科的脸。 校长罗西也好奇地看了过去。 “你刚刚说,她家庭条件不太好?” 乔科收回了视线。 面对这位年轻客人提出的问题。 中年教授有些疑惑。 不过他从那位年轻客人的身上看出了掩饰不住的贵族气息。 再加上,他还是校长的客人。 他知道,应该也是个惹不得的人。 便把情况据实以告, “您应该也知道,咱们学艺术的,经常会需要开展艺术活动嘛。” “这个活动经费呢,苏菲经常拖欠缴纳。” “而且据我了解,她好像还经常去做兼职的,勤工俭学。” “有时候还经常请假出去兼职。” 听到这里时,乔科眸色微微沉了沉。 罗西在旁边听了半天,大胆猜测道,“赫兰先生,这个苏菲,是你认识的人吗?” 乔科没出声。 站在一旁的中年教授在听见校长的话后,好似顿悟了什么。 先一步开了声,“您也姓赫兰啊?” 随后,又大胆地猜测,“您是苏菲的哥哥?” 乔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转了话锋。 “刚刚那个模型我帮她赔,可以吗?” 中年教授点头,“当然可以的。” 乔科赔偿完石膏模型的费用后,正要退出付款界面。 却忽然,有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他拿着手机,冲校长打了个招呼:“我先走了。” 罗西也展露笑颜,点头道,“好的,赫兰先生慢走。” 乔科转身出了办公室的门。 下楼梯时,他接听了电话。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 他脚步忽然顿住,脸色骤然沉住。 “你说什么?货丢了?” * 罗马时间,下午五点。 卡维拉总部,会议厅。 全体核心成员正襟危坐地围在会议桌前。 整个会议厅的气氛异常紧张,所有人都不敢开口说话。 前两天,t国的对接人不是向卡维拉购买一批军火嘛。 乔科就让人从各个地区快马加鞭地调配。 今天下午,终于把t国要的货备齐了。 按计划,他们这批货将在今晚八点准时被运上前往t国的轮渡。 可谁都没有想到。 那么大的一批货,却在这个节骨眼被劫了。 不仅货被劫了。 连十六个负责看守军火的佣兵也被炸得死无全尸。 霍九霖捏着拳头,闭着眼睛,嗓音里压抑着愠怒。 “查到是谁劫的了吗?” 会议桌前的一众人,都没有吱声。 对方找了两个中年妇女推着婴儿车,谈笑风生地经过他们存放军火的仓库。 以此来混淆视听。 而她们的婴儿车里,装的却是威力极强的炸药。 发生爆炸后,那两个中年女人也一起被炸成碎块。 很明显。 对方通过这样的方式去劫他们的货,也根本没打算能让那两个中年妇女全身而退。 沉默了许久的雷德客观理智地分析, “这件事情,虽然目前没有明确地证据或者线索指向是谁干的。” “但根据动机来看,光荣会的嫌疑是最大的。” “这些年,光荣会跟咱们一直都不对付。” 霍九霖听完,也表示认同。 他思忖片刻,看向瑞奥下令,“瑞奥,你让人给我盯着光荣会。” “是,先生。” 瑞奥领了命令。 “再找几个熟悉爆破的人,从那些炸药的成分查起。” “给我查清楚,货到底在不在光荣会的手里?” “是,先生。” 瑞奥再次领命。 霍九霖又看向海伦,眸色很沉很沉,“那两个被炸死的中年妇女,身份确认了吗?” 海伦摇头:“暂时还没有。” 霍九霖冷眸一眯,“继续查。” 海伦后背冷汗涔涔:“是,先生。” 事情安排完毕后,瑞奥出了会议厅,执行刚刚霍九霖交代的任务去了。 而会议厅里,只不断传来海伦敲击键盘的声音。 霍九霖身子往后靠了靠,垂眸看向蒂亚。 “你让人,按这次任务顺利完成的佣金比例。” “结算成抚恤金,给那十六个罹难的佣兵的家人送过去。” 蒂亚点了头:“好。” 应完,她起身,叫上了雷德,“雷德律师,我这边还得麻烦你配合一下。” “好。”雷德点头,转头看向霍九霖,“先生,我也先出去了。” 霍九霖冲他摆了摆手。 蒂亚跟雷德一起出了会议厅。 海伦也跟着出去了。 偌大的会议厅,只剩下霍九霖和乔科两个人。 平时话一贯话多的乔科刚刚在会议上,却全程一言不发。 霍九霖坐在椅子上,放下交叠的腿。 然后抬眼,一动不动地看着乔科。 “这件事,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第107章 霍九霖,你坠入爱河了 这件事情是由乔科全程负责安排的。 对于现在的结果。 他明白,他有着不可推脱的责任。 他坦诚地解释: “这件事情,我确实难辞其咎。” “是我的决策出了问题,才会导致现在的局面。” “我不该把所有的货都放在一个地方。” “更不该大意,没有排查清楚仓库附近的路人。” 但比起这批货被劫的事情,他觉得更为自责的是—— 那十六个佣兵的命。 他们听命于他。 对他这个副统领的命令,他们毫无保留地信任和服从。 可是。 那十六条鲜活的生命,却因为他的错误决策,而全部断送。 他们有父母,有的还有孩子。 可是如今,却要与他们的家人天人永隔了。 他真的很想把那些劫货的人都抓回来碎尸万段,五马分尸。 为那十六个佣兵报仇。 除了对那些人的愤恨,他对自己的怪责却更为深重。 他攥紧了拳头,一改往日玩世不恭的二世祖模样,眸色染上了浓得化不开的狠厉。 “给我一周的时间,我会找出那批货的下落。” “等我找到劫了货的那帮龟孙子,让他们也体验体验炸药的威力。” 霍九霖看出了乔科的心思,只不疾不徐地说, “那批货,必须给我找到。” “但,也不用过分自责。” “不仅仅是北极狼佣兵团全体成员,还有所有为卡维拉效力的成员。” “他们在选择加入卡维拉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必死的打算。” 乔科没有说话,只是这么听着。 霍九霖略一侧身,郑重提醒,“你,还有我,不也是吗?” 说完,他看了看手腕上的江诗丹顿,嗓音淡淡,“快六点了。” 他从椅子上起了身,拿了自己的西装外套。 “我答应了家里的小东西,要赶回去给她补习意大利语。” 边说,边往会议厅门口走。 乔科忽然叫住他:“霖。” 霍九霖回头看着他。 乔科沉默了几秒,才缓缓问道:“你对她,是认真的吗?” 霍九霖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没回答。 “那我换个问法,”乔科转了话锋,认真地发问,“你喜欢她吗?” 对于乔科的问题,霍九霖也认真地思考了几秒。 乔科补充道,“我指的是心理上的喜欢,不是生理上的喜欢。” 霍九霖身边从来没有过女人,也没任何感情经历。 他不知道该如何定义乔科所说的“喜欢”。 他只是顺从自己的心说: “我想要她无时无刻都待在我身边。” “可以无时无刻地抱她,吻她。” “看到她紧张她之前那个男朋友的时候,我就想弄死她那个男朋友。” “她被罚抄课文,我会想要帮她抄。” “她的意大利语不好,我也会想要去教她。” 描述完,他也认真地问:“这算喜欢吗?” 乔科听完,直接从椅子上起来,拍了拍霍九霖的肩膀。 随后,郑重其事地说:“霍九霖,你坠入爱河了。” 现在的霍九霖,就如当年的他一样。 爱而不自知。 片刻后,他继续提醒: “那你以后得惜命点,不要什么生意都做。” “要是你死了,她在罗马举目无亲的,她要怎么办?” “还有,我可不会去帮你收尸。” 说完,乔科先霍九霖一步出了会议厅。 霍九霖跟着出去,却遇到了在门口等着的雷德和海伦。 “什么事?” 雷德说:“有两件事情。” “说。” “刚刚得到消息,半个小时前,塔莫西的首领卢卡意外猝死。” “卢卡的遗孀——黛拉·伯特,在其弟弟洛桑·伯特的帮助下,全面掌控了整个塔莫西的势力。” 即,现在塔莫西的首领,是黛拉·伯特。 霍九霖眼皮轻抬:“卢卡怎么会忽然猝死?” 卢卡虽然年逾五十,但却从没听说他有什么能导致猝死的疾病。 雷德微微有些迟疑。 霍九霖看出他的迟疑:“怎么了?” 雷德才如实汇报: “据情报分析,说是纵欲过度,死在了黛拉的身上。” “卢卡猝死后,黛拉还镇定自若地穿好衣服,才去外面喊了人。” 他觉得,这个黛拉,也是个狠人呐。 “所以。” 霍九霖听完,根据雷德刚刚的话分析, “极有可能是黛拉和洛桑这对姐弟,一起把卢卡弄死的。” 对于这个分析,雷德也表示认同。 卢卡死后,黛拉能在第一时间上位,就已经说明问题了。 不过霍九霖对塔莫西的内部争斗并不在意。 “第二件事呢?” 雷德开始汇报第二件事: “市政厅的人刚刚联系我,说昨晚有人给他们发了一封匿名邮件,内容是反对您和夫人的结婚登记。” 霍九霖眼眸一转,“邮件内容呢?” 雷德说:“刚刚我已经转发到您的邮件上了。” 霍九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邮件,大致浏览着邮件信息。 邮件的正文看完以后,他收起手机,看向海伦。 “查到邮件是谁发的吗?” 海伦看了看雷德,又看了眼霍九霖,才壮着胆子说: “我查了发送这封邮件的ip。” “ip地址显示——是在您的庄园。” ps: 上一章插的人设图,完全是按照我自己对角色的理解和xp来设计的哈! 你们觉得不喜欢,当作没看到就行。 第108章 他一定恨透了她吧? 乔科从卡维拉总部离开后,坐在车里,把今天的情况仔仔细细地复盘了一遍。 然后,把他能想到的方方面面都重新交代安排了一遍。 势必要查到那些劫了货的人,势必要找到那批被劫的货。 都安排妥当后,他打电话跟t国的买家简明扼要地阐述了情况。 电话挂断后,他觉得心情烦闷。 他没有回家,而是去了罗马最大的一家夜店。 高级包厢里,烟雾和酒气肆意地搅在一起。 灯光昏黄得像蒙了一层陈旧的纱。 乔科一个人靠坐在沙发上,周围堆满了数不清的空酒瓶。 他身形慵懒,端起手中的酒杯,一口一口将浅黄色的液体往嘴里灌。 酒液滑过喉咙,带起一阵阵腥辣刺激的感觉。 好似,咽下每一口酒时,都在吞咽着满心的不甘与愤懑。 他整个人沉沦在这种忘我的刺激里,眼神混沌又迷离。 旁边有个穿着吊带短裙的年轻女人,手里正握着一个酒瓶,不断帮他添酒。 女人烈焰红唇,妆容极浓,脸上还挂着极为妩媚的笑容。 她添完一杯酒,挨近了乔科几分。 身上散发出来的廉价香水味愈发刺鼻。 “赫兰先生,您这一个人喝酒多无聊呀。” “我们玩点有趣的好不好?” 女人看着眼前这位英俊帅气的客人,声音又娇又媚。 说话时,她放下了手里的酒瓶。 然后,将手搭在他的大腿上,隔着他西裤的布料,指尖在他的腿上不轻不重地打着圈圈。 非常明显地勾引、撩拨。 女人见这位客人没有推开她,以为他也是乐意的,胆子就更大了。 她将乔科手里握着的酒杯拿了下来,跟酒瓶一并放在桌子上。 整个身子从沙发上起来,直接抬起一条腿,灵活利落地跨坐在乔科的腿上。 她的裙子很短很短。 这样的姿势,她的裙边直接绷了起来。 露出了里面那条黑色的蕾丝内裤。 女人往前倾,上半身直接贴在了乔科的胸口上。 她捉着他的衣领,故意在他的身上蹭啊蹭的。 然后,熟练又利落地解开了他白色衬衫领口处的第一粒纽扣。 接着,又解开了第二颗、第三颗。 女人的手从他敞开的衬衫处伸了进去,开始不安分地在他的胸口游走。 她边摸,边将那张烈焰红唇朝着他的唇覆了过去。 想去吻他。 可乔科却把头拧开,避开了女人贴过来的唇。 女人却没有就此放弃。 她吻不到他的唇,就直接往下,咬住他的脖颈。 缓慢地在他的喉结处啃咬舔弄。 大红色的口红印沾满了他的脖颈和白色衬衫的衣领。 她的胆子越来越大,放在他腿上的手直接解开了他皮带的按扣。 乔科也没推开她,只是缓缓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腰间。 而下一秒。 女人忽然感觉自己的腰被抵上了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 意识到那是什么了以后。 她整个人僵在了原地,那双正在解开男人裤腰的手也骤然顿住。 “滚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 男人的声音有点沉,也有点飘虚。 “是。” 女人被那突然抵上来的枪口吓得脸色发白,瑟瑟发抖地从他的腿上起来。 脚步踉跄地往外跑。 乔科这才缓缓收好手里的枪,整个身子疲惫地靠在沙发靠背上。 闭上眼睛,将手背轻轻搭在额头上。 女人没跑两步,高跟鞋在地上滑了一下,她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她也顾不得疼了,赶紧爬起来跑到门口,磕磕绊绊地打开包厢门。 包厢门才刚刚打开,她就不要命一样,横冲直撞。 不小心撞上了正从走廊经过的苏菲。 女人看都没看她一眼,一溜烟地跑得没影了。 苏菲也没太在意,只是蹲下身子,捡起刚刚被那个女人撞掉在地上的东西。 可她抬头时,却看见了包厢里面—— 沙发上慵懒地坐着一个灰色头发的男人。 男人领口微微敞开,西裤也半开着。 他白色衬衫的衣领上、脖子上都是口红印。 苏菲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他。 看到眼前的画面,她忽然陷入了沉思。 六年前,她从赫兰公馆离开以后,到现在。 六年来,有个名叫“芬恩”的好心人一直以做慈善的名义帮助她。 帮她租房子,帮她联系学校,帮助她在这座举目无亲的城市里生活下去。 包括现在,她能顺利就读罗马美院,也离不开那位好心人的帮助。 这六年来,那位好心人替她承担了房租,学费。 每个月还会定期给她的卡上打一笔钱。 六年来,她从来没有花过那张卡上的钱。 其实她什么都知道的。 她知道,那位叫“芬恩”的好心人,他也只是听命做事。 她也知道,芬恩背后的人是谁。 是因为觉得亏欠她吗? 所以,他才一直让芬恩帮助她。 可她不想欠他。 她想攒够这些年他花在她身上的钱,把钱还给他。 想跟他断得干干净净的。 也想,把他忘记得干干净净的。 他身份高贵优越。 身材好,长得也好看。 在任何时候,任何场合。 他无疑都是被人群簇拥、众星捧月的那一位。 可她呢。 只是一个父母双亡,被捡回来的孤儿。 而且,她的父母还是以那样令人厌弃的方式死的。 再加上,她还是个不能说话的……哑巴。 她明知道,她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也明知道,他们并不对等。 可是为什么,她又会那样不可自拔地喜欢上他? 她是终年都躲在黑暗里的一株草。 他是光芒万丈的灿阳。 他身上那四射的光芒,却不偏不倚地照进了她躲藏着的阴暗角落。 她渴望着那束光,有一天能真正地照在她的心上。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情…… 她也许会把那份卑微的暗恋永永远远地藏在心里。 默默地在赫兰公馆生活下去,默默地仰望那一束不属于她的光。 可是后来—— 他把她赶出了赫兰公馆。 绝情地,头也没回地抛下了她。 那个时候的她。 在他的眼里,一定逊透了吧。 他也一定恨透她了吧。 第109章 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管我? “你怎么还在这里?101包厢的客人到处在找你。” 一道浑厚的男音忽然从背后传来。 苏菲闻声回头,冲走过来的经理点了点头。 稍微整理了一下她那过分暴露的衣服。 朝101包厢的方向走了过去。 为了能快一点攒够欠他的钱,她同时做着很多份兼职。 在这家夜店陪客人喝酒。 是她所有的兼职里,挣得最多,也是挣钱最快的。 她前些天算过了,只要她再做几天,就能攒够这些年欠他的钱。 即使真的很讨厌这份工作,但她也不能跟钱过不去。 她不断告诉自己,咬牙再坚持几天。 再坚持几天,等把钱攒够了,一次性全都还给他。 一切就都可以结束了。 虽然她知道,他那样的身份,根本也不缺这些钱。 可如果不把钱还给他,她永远也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苏菲推开了101包厢的门,走了进去。 “瞧,人来了。” 她刚进去,坐在沙发正中央的一个中年男人就冲她露出了极其猥琐的笑容。 他对旁边另外一个中年男人说, “是不是长得不赖,身材也不错?” “你看那个胸,还有那个腰……” “艹!老子刚刚看着都他妈硬了三回。” 那人说话时,两颗眼珠子都快要粘到苏菲的胸口上来了。 “据说是个勤工俭学的学生,还是个雏。” 坐在左边的另一个中年男人闻言,把手里搂着的一个红发女人嫌弃地推到一边,也侧头看向苏菲。 “还真是,长得不错。” 说话时,还端起桌上的酒杯,朝苏菲摇了摇手。 “过来,陪我喝一杯。” 苏菲在原地犹豫了三秒,还是提着步子走了过去。 接过了那人递来的那杯酒。 仰头灌进了嘴里后,把杯子放了回去。 那男人色眯眯地看着她,“小妹妹酒量不错啊,叫什么名字啊?” 苏菲没有说话。 刚刚被男人推开的红发女人见状,阴阳怪气地说,“老板,她可说不了话,她是个哑巴。” “哦?哑巴啊?” 男人闻言,先是诧异,而后又露出了惋惜的神情。 语气更是淫劣粗鄙,“那还真是可惜了,上床的时候,都不会叫。” 苏菲听着他们那些低俗淫劣的言语,只尽可能让自己不往心里去。 她既然选择来这里陪酒,就已经做好了被羞辱、被嘲笑的心理准备了。 以前她在墨西哥,经历过的羞辱和嘲笑,比这强烈多了。 只要他们愿意付钱。 羞辱、嘲笑,这些都没关系。 反正她的人生都已经过成现在这样子了。 她那卑微的自尊心,早已不复存在了。 她也根本不在乎什么羞辱或是嘲笑了。 中年男人见苏菲杵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 直接起了身,把苏菲整个拽进了怀里。 那只粗鄙的大手,在她的屁股上用力掐了一把。 苏菲疼得眼眶里泛出了生理泪水。 “我还没跟哑巴上过床呢!” 苏菲拼命地想从男人的怀里挣脱出来。 却毫无作用。 男人看着她,问道: “你是……舌头出了毛病说不了话?” “还是嗓子出了问题……连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苏菲在他的怀里用力挣扎了几下,没发出一点声音。 男人看着她,笑了笑,“哦,那我知道了,你应该是嗓子坏了,发不出声吧?” 然后,继续发表他那低俗的言论: “也没关系,至少舌头还是好的,还可以做很多有趣的事情。” 那人笑得猥琐,说出来的话也越来越下流: “听说你还是雏,这张小嘴给人舔过吗?” 说话时,他的那只手正要往她的裙子里面钻。 苏菲皱着眉梢,极力地挣扎。 而包厢里的其他人,却都摆出一脸好奇的姿态。 就那样坐在一旁,潇洒自如地看戏。 忽然—— “咚”的一声。 包厢门被从外面猛力踹开。 里面的一众人都第一时间朝门口看去。 只见一个身着黑色西装、一头灰色头发的年轻男人从门口疾步走了进去。 “什么人?” 怀里还抱着苏菲的那个中年男人第一时间开口。 而苏菲,借着昏暗的光线看清了来人。 她心下一顿。 又在第一时间把脸别了过去。 试图挡住自己的脸。 乔科压根没搭理那个中年男人,而是径直走到他身前,把他怀里的人拽了出来。 然后掏出腰上的枪,毫不犹豫地抵在了那个中年男人的脑门上。 “舔他妈你大爷!” 话音刚落,他就扣下了扳机。 “砰!” 一声枪响。 中年男人的脑门上立刻出现了一个骇人的血洞。 随后整个人往前栽倒在地上。 “啊——” 包厢里其余的人见状,都惊恐地抱着头,一瞬间便作鸟兽散。 苏菲也被眼前的场面吓得整个人僵住了。 乔科看了眼倒在地上的人,觉得还是不解气。 又握着枪,朝他那只刚刚伸进苏菲裙子里的脏手开了两枪。 “砰!砰!” 这才把枪收好,拽着苏菲的手。 把她从包厢里一路拽出了夜店大门。 最后停在了夜店后面一条黑暗的巷子里。 他把人用力地抵在那冰冷的墙壁上。 借着月光,从上到下,细细打量着她。 化着浓妆。 穿着相当暴露。 低胸装,超短裙。 那剧烈起伏的胸口处,撩人的沟壑分外明显。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眼眸里染了一阙猩红。 不知道是被酒精灼红的,还是被刚刚的愤怒气红的。 亦或是,被眼前的撩人画面给逼红的。 他在质问她。 可苏菲始终低着头,根本不敢去看他那双紧紧盯着她看的眼睛。 也不做任何回应。 她原以为,她已经没有了自尊心,不会再觉得羞耻了。 可眼下,当乔科那沉重的眼神盯着她,带着责备的语气质问她时。 她只想赶紧逃离他。 她不想他看到现在的她 。 但乔科却加重了握着她手腕的力道。 沉默片刻后,他缓慢开口: “你就这么缺钱吗?” “缺到需要来这种地方工作吗?” 他不是每个月都有让芬恩给她打钱吗? 而且,打的并不是一笔小数目。 为什么她还会缺钱? 他看着她。 想要从她那里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可她却依旧把头埋得很低很低,不作回应。 乔科眸色深深沉沉。 “这么缺钱,为什么不来找我?” 听见这句话,苏菲的拳头忽然握紧了几分。 鼻头忽然冒出了一股酸涩来。 眼眶也在一瞬间湿润了。 ……为什么不去找你? 你不是讨厌我吗? 不是你说……再也不想见到我吗? 想到这里,苏菲挣脱开他的桎梏,鼓起勇气抬了头。 皎洁的月光落在了女孩子那微微湿润的眼眶里。 她眸色深深,用手语问: 【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管我?】 第110章 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管我? ……主人吗? 还是,只是一个试图挽救失足少女的好心人? 女孩子那双蓄着泪水的眼睛在月光的映照下,变得很亮很亮。 同时,心中也充满了极致的期待。 他会怎么回答她? 而乔科—— 面对苏菲的问题,却忽然怔住了。 以什么身份来管她? 现在他算是她的什么人呢? 他答不上来。 六年前,从他让她离开赫兰公馆的那一刻。 他跟她,就已经没有关系了。 不管是法律上,还是生活上。 都没有任何关系了。 苏菲见他迟迟没有回应,眸中的光亮渐渐黯淡了下来。 也顿觉自己刚刚问出的问题,可笑得过分。 也僭越得过分。 她抿了抿唇,让自己从他强劲的臂弯里挣脱出来。 随后,冲他尴尬地点了下头。 手语:【刚刚包厢的事情,谢谢你】 手语:【我先回去了】 说罢,她快速转了身,不顾一切地想要逃离当下那令她窒息的局面。 “等等。” 乔科把人叫住。 苏菲闻声,也就听话地顿住了脚步。 她一点都不想违逆他。 发自内心的。 就好像……有种来自血脉的压制。 乔科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递过去。 “看看你现在穿得是个什么样子!” 语气里带着些许责备的意味。 “把外套穿上。” 苏菲没有去接他递来的外套。 可抬头时,余光却又不小心瞥见了他脖子上和白色衬衫领口处的口红印。 刚刚那个从他包厢里出来的女人,穿得明明比她还要暴露。 他们刚刚在包厢里。 该做的不该做的,应该都做过了吧。 想到这里,苏菲更想逃了。 她觉得,自己真的好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乔科见她没动,就强行把外套给她披在了身上。 然后,拉着她大跨步往外走。 最后停在一辆红色的越野旁边,他单手拉开后座的车门。 “上车,我送你回去。” 苏菲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在原地没动,头却频频看向那家夜店的大门。 乔科见状,忽然提了提语调:“还想回去继续给人摸?” 苏菲用指尖捏了捏自己的裙边。 “上车!” 乔科低头看着她,“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苏菲闻言,咬着嘴唇,还是不敢看他。 却在比划着手语:【你刚刚喝酒了,不能开车】 乔科冷眉一皱,“你怎么知道我喝酒了?” 苏菲摇头。 乔科说:“我找代驾,上车。” 苏菲在原地犹豫了几秒钟,最后还是听话地上了车。 对于他的话,她哪里敢不听? 不管是当年的十二岁,还是现在的十八岁。 他说的话对她来说,全都是救赎。 不管说的是什么,不管对的还是错的。 只要是他说的,她都会听。 从她十二岁那年,在墨西哥见到他的第一眼。 他就像忽然出现的救世主。 那样光辉伟岸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向她伸出了手。 也成了她这一生的救赎。 苏菲上车后,乔科也跟着上了车,坐在她的旁边。 车门关上后,乔科打电话叫了代驾。 十分钟后,代驾来了。 代驾坐在驾驶座,关上门后,回头看向后座询问: “先生,要去哪里?” 乔科侧头看着苏菲,语气有点无奈:“住哪里?” 他当然知道她住哪里。 她住的地方是他让芬恩帮她安排的。 苏菲还是用手语说明了她的住址。 乔科把地址跟代驾复述了一遍,代驾点头后启动了车子。 整个车厢安静得可怕,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苏菲始终低着头,指尖不断抠着自己的裙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还是忍不住用着极小的幅度抬了头,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人。 乔科正靠坐在座椅上,一动不动地闭着眼睛。 借着昏暗的光线,她胆怯地看着他那张清朗又俊逸的脸。 他看起来好像很疲惫。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夜店? 为什么会喝那么多酒? 是心情不好吗? 还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他那么厉害。 还有什么事情是他解决不了的吗? 她的思绪还在游移,却看见男人的睫毛微微动了动。 她又立刻别开视线,把头低下去。 随后,身旁传来男人有些缥缈的声音。 “以后,不要再做这个工作了。” 苏菲坐在那里,也未做回应。 然后,他没有再说话了。 连教训她的话,他也没有多说一句。 半个小时后,红色越野停在了苏菲的公寓楼下。 “先生,到了。” 前排的代驾回头说道。 乔科闻言缓缓睁眼,朝外面看了一眼。 苏菲鼓起勇气,朝乔科小心礼貌地比划着手语: 【谢谢,我先回去了】 乔科没有出声,也没看她。 苏菲又低了头,在心里嘲笑了自己一瞬。 然后推开车门,下了车。 正想往外走,想到什么又立刻回了头。 她想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还给他。 车里传来男人的声音。 “别脱了,衣服穿走。” 苏菲闻言,手指顿在紧紧揪着的西装外套上,冲车里的人点了点头。 表示对他的感谢。 然后,她轻轻关上了车门。 车门刚关上,红色越野很快就启动了。 苏菲并没有离开。 站在夜色中,一直看着红色越野渐行渐远。 直到那辆车彻底驶离了她的视线,她才紧了紧拢在肩膀上的外套,脚步沉重地往公寓的方向走。 红色越野里。 乔科缓缓坐直了身子,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芬恩,你再去做件事。” 第111章 把这段话,用意大利语念出来 罗马时间,下午七点。 纪凛凛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手机忽然响了。 她停下手上的活,去接电话。 电话是妈妈瓦妮打过来的。 “妈妈。” 她看了看时间,换算了一下时区时间, “现在曼谷都凌晨一点了,怎么这么晚打电话过来?” 电话那头的瓦妮太久没有见过女儿了,有些思念。 “没什么,睡不着,就想着给你打个电话。” “你最近生活怎么样了?在那边还习惯吗?” 纪凛凛怕妈妈担心,想都没想,立刻回复道: “妈妈你别担心我,我很好,课业很好,生活也很好,什么都很好。” 妈妈。 我什么都很好。 除了,没有自由,还被迫结婚了。 想想都觉得荒谬! 瓦妮在电话那边听到女儿的话,这才放心了下来。 随即想到了什么,开口道: “对了凛凛,你出国留学前,不是说你以前参加油画比赛得了第一名的那个奖牌找不到了吗?” “嗯,怎么了吗?” 纪凛凛记得这回事。 她在出国前,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忽然想起了她之前参加青少年油画比赛的那个奖牌。 想找出来看看,但一直没有找到。 瓦妮说:“我前两天又去了一趟你外婆家,给你仔仔细细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 “哦。” 纪凛凛应了一声,“找不到就算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含金量很高的比赛。” 话虽这么说,但心里到底还是有点遗憾的。 毕竟,那是她正式参加比赛第一次得奖。 虽然不是什么大赛,但也是她被众人第一次认可的象征。 凛凛的想法,瓦妮其实都知道, “我到时候再给你继续留意留意,要是找到了,我就先给你收起来。” “谢谢妈妈,”纪凛凛说了谢谢,“其实也不用特意去找的。” “嗯,我知道了。” 瓦妮又说, “上次你回了曼谷,后来又临时飞回罗马了。” “你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跟你爸爸连你的面都没见上。” 纪凛凛继续听着。 “我跟你爸爸说好了,等他忙完这两天,我们就一起飞到罗马去看看你。” 纪凛凛听了,先是震惊,然后又有点兴奋。 她确实很久没见过爸爸妈妈了。 但后来,又理智客观地想到了三个问题。 第一:爸爸妈妈如果来了罗马,霍九霖会不会让她去见他们? 第二:爸爸妈妈会不会知道她已经被迫结了婚? 第三:霍九霖会不会对爸爸妈妈出手? 她觉得她根本就不了解霍九霖。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忽然又阴晴不定地,做出什么倒反天罡的事情来? 越想越害怕。 不行。 她总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于是,在电话里说: “妈妈,我在这边挺好的,等再过一段时间放假了,我就回去看你们,你们不用这么麻烦特地过来一趟了。” 瓦妮却很坚持,“不麻烦的,我们就当是度假了。” 纪凛凛还想说什么:“妈妈……” 瓦妮却说: “我们机票都已经定好了,就在三天后。” “对了,你还住在原来的那个公寓吧?” “到时候我跟你爸爸下了飞机就直接到你公寓去吧。” 话到说到这个份上了,纪凛凛根本也没办法拒绝。 但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跟妈妈解释公寓的事情。 她打算……等她再好好想想,到时候怎么来圆这个事吧? “好吧,既然你们已经决定好了,那你们出门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 瓦妮笑着回:“知道了知道了。” 之后,她们又简单寒暄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电话刚挂,纪凛凛就听见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是清脆又沉重的皮鞋踏地的声音。 纪凛凛当然知道,是霍九霖回来了。 “霍九霖,你回来了?” 她走到门口,见人来了,主动开口。 霍九霖顿住脚步,垂下眸子看着她。 “在等我?” 纪凛凛先是一怔,但随后又顺着他的话点了头。 “嗯。” 霍九霖脸上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今晚倒是挺乖。 “吃过晚餐了吗?” 纪凛凛点头,“吃过了。” 霍九霖直接上前一步,把纪凛凛整个拉进了怀里。 对于她忽然的转变,他自然也是了然于心。 “说吧,又有什么事要求我?” 纪凛凛把手背在身后。 犹豫又犹豫,斟酌又斟酌,才说, “刚刚我妈妈给我打电话,说他们会在三天后从曼谷飞来罗马。” 她觉得,这件事情肯定是瞒不住的。 与其他到时候知道了忽然发火,不如先主动汇报。 霍九霖的注意力一直聚焦在她一张一合的嘴唇上。 “所以呢?” 纪凛凛看着他的眼睛,努力从里面辨别他的情绪。 看起来好像并没有生气。 呼。 她才在心里缓缓呼出了一口气。 小心地征求他的意见:“我可以去见他们吗?” 霍九霖看着她那犹犹豫豫又躲躲闪闪的眼神,却忽然笑出了声。 “纪凛凛,我是关着你了,还是绑着你了?” 纪凛凛无意识撇了一下嘴。 你是没关着我,也没绑着我。 但却安排了两个眼线时时刻刻盯着我啊。 “所以你的意思是,同意我去见他们吗?” 霍九霖也好脾气地答应,“可以。” 看起来,今天好像还挺好说话。 纪凛凛又继续小心地提了下一个要求: “我能不能先搬回我之前的公寓去住?” 提完要求,她看着霍九霖,期待着他的回复。 可他等来的却是一句冷冰冰的回复:“不可以。” 纪凛凛原本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忽然就暗下来了。 还在尝试着商量:“我爸爸妈妈说会去我之前住的公寓找我,所以,可不可以……” 霍九霖还是那句话:“不可以。” 纪凛凛补充:“他们要是去那里找不到我,我该怎么解释?” 总不能说,我是被你强行带到这里来的吧? 霍九霖给了她答案:“实话实说。” 纪凛凛犹疑了:“……怎么说?” 霍九霖说:“你跟我结婚了,所以现在跟我同居。” 纪凛凛:“……”怎么可能? “可是霍九霖……” 纪凛凛还在尝试跟他商量。 “就这么定了。” 霍九霖直截了当地一锤定了音, “要是再多说一句,就不用去见他们了。” 纪凛凛就不吱声了。 怎么又那么强势霸道? 好吧。 等到时候见到爸爸妈妈再随机应变吧。 反正肯定不可能跟他们说她已经结婚的事情。 “你的事情说完了?” 霍九霖的声音又忽然从发顶传来。 纪凛凛无奈地点头:“……说完了。” 根本没说完,明明是你不让我说了。 霍九霖松开她,走到房间的沙发上坐下, “你的事情说完了,那就来说说我的事情。” 纪凛凛眉头微微褶皱:“……什么事情?” 为什么又有种不好的预感? “过来。” 男人小声地命令了一句。 纪凛凛也就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今天早上我不是说的要给你补习意大利语吗?” “……嗯。”纪凛凛应了声。 是有这么一回事。 霍九霖看着她,不疾不徐地开口, “先让我评估一下你的基本功怎么样。” 纪凛凛哦了一声,分外疑惑,“这个要怎么评估?” 难不成还要让她进行一次摸底考试吗? 霍九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解锁了屏幕。 点开了屏幕上的什么东西,把屏幕转向纪凛凛的面前。 “把这段话,给我用意大利语念出来。” 纪凛凛就认真盯着他递来的手机屏幕。 当她看清屏幕上的东西时,她整个人又一瞬间凝固了。 ps: 你们要记住那个奖牌 第112章 罚你帮我洗个澡不过分吧? 纪凛凛在原地僵了一瞬后,立马又回过神来。 她的天。 她之前发给市政厅的匿名邮件怎么在霍九霖的手里? 虽然她之前也有预想过她发出的邮件可能起不到什么作用。 她觉得大概率会石沉大海。 但她怎么也没想过这封邮件会落到霍九霖的手里啊。 他是怎么得到这封邮件的? 是市政厅的人发给他的吗? 等等!先别慌。 邮箱地址是匿名注册的,霍九霖他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能确定这封邮件就是她发的吧? 没准只是在诈她。 她开始装傻:“这……是什么?” 霍九霖身子往后靠,让身体放松了些,偏头看着她。 眼眸轻抬,只说了一个字:“念。” 纪凛凛犹犹豫豫地说:“我意大利语不好,不会念。” 霍九霖却略微一笑,“你都会写了,还不会念?” 纪凛凛闻言心中立马又警铃大作。 “这个、不是我写的。” 还在嘴硬。 说话的时候,把头往下垂得低低的。 怎么办? 逃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后,转身就要往后跑。 “我想先去洗个澡。” 可才刚一转身,就被一只遒劲的大掌给拉了回来。 她整个人失重地坐在了沙发上。 男人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念完再去洗。” 纪凛凛只好咽了咽口水,知道在劫难逃。 只好将视线转向他的手机屏幕,盯着上面的文字开始用那蹩脚的意大利语、视死如归地念了起来。 “尊敬的市政厅,您好。” “对于霍九霖先生和纪凛凛女士的结婚登记一事。” “在这里,我需要替我的挚友凯瑟琳女士表示……表示强烈的反对。” “反对的理由如下——” “我的好友,凯瑟琳女士一年前与霍九霖先生相识相恋。” “霍九霖先生曾许诺凯瑟琳女士会与她结婚,与她共赴结婚的殿堂。” “且,凯瑟琳女士目前已有三个月的身孕。” “但霍九霖先生却将凯瑟琳女士残忍地抛弃,并与其他女人进行了结婚登记,全然不顾凯瑟琳女士还在孕中。” “霍九霖先生这种始乱终弃的行为极为……极为恶劣。” “对于这种行为,我认为,我们不能放纵姑息,应该要强烈地……强烈地谴责。” “霍九霖先生应当回头是岸,能对凯瑟琳女士负责,对……凯瑟女士肚子里的宝宝负责。” “综上所述,我怀着无比诚挚的希冀,希望市政厅能驳回霍九霖先生与纪凛凛女士的结婚登记。” “……谢谢。” 千难万难地把通篇念完,纪凛凛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霍九霖收起手机,用食指抬起纪凛凛的下巴。 嗓音淡淡懒懒:“这不是念得挺好的吗?” 纪凛凛看着他,故作镇定地说:“我念完了,是不是可以去洗澡了?” 危险。 赶紧逃吧。 正要起身时,又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按了回去。 “解释一下吧。” 男人又低又沉的声音忽然从前面传来。 “嗯?”纪凛凛眨着无辜的眼睛,只能继续装了,“解释、什么?” 霍九霖用中文重复他刚刚听到的重点。 “凯瑟琳女士?” “三个月的身孕?” “始乱终弃?” “不能放纵姑息?” “强烈地谴责?” 纪凛凛在听见霍九霖那逐渐加重的语气时,完全不知道怎么管理她的面部表情了。 干脆直接闭上了眼睛。 霍九霖说:“睁开眼睛,看着我。” 纪凛凛这才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霍九霖说, “还挺聪明。” “知道去查意大利的结婚流程。” “也知道去查市政厅的邮箱地址,然后给他们发匿名邮件。” “但你觉得,就凭给市政厅发这么个破邮件,就能搅黄我们结婚的事情?” 纪凛凛睁着眼睛说瞎话:“邮件不是我发的。” 霍九霖眸色未动,深深地盯着她。 纪凛凛被他盯得浑身发毛,嘴里倒是硬气,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发的?” 霍九霖却忽然笑了。 “你觉得我还需要什么证据吗?” “整个意大利,你觉得有哪个不要命的,敢给市政厅发这种邮件?” “字字句句都在损我。” 顿了顿,后又补充了一句:“除了你。” 纪凛凛眉头深深,整个蚌住:“……” 见女孩一动不动,霍九霖忽然又起了逗弄的心思。 “你的那个朋友,叫凯瑟琳是吧?” 纪凛凛不说话,只下意识地咽口水。 霍九霖又说:“告诉我,她人在哪里?” 纪凛凛不知道他想做什么,“……要做什么?” 霍九霖哂笑。 “她不是怀孕三个月了吗?” “我让人去把她肚子的东西挖出来,让尤克去做个dna鉴定。” “看看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 “……”纪凛凛的脸色都被这话给逼得发了白。 霍九霖忽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腰。 “以后……别再费劲瞎闹腾了。” “你跟我的婚姻关系,这辈子都不可能解除。” 纪凛凛还在嘴硬,“这个邮件,不是我发的。” 霍九霖也嗯了一声,“不是你发的啊。那你告诉我是谁发的,我让人砍了他的手。” 纪凛凛回复:“……我不知道。” 可下一秒,她却感觉自己整个身体忽然悬在了半空。 霍九霖把她抱了起来,往浴室里去。 纪凛凛的身子随着重力往后倾,她本能地伸手环住了霍九霖的脖子。 “要做什么?” 男人轻轻一笑,“刚刚不是说要洗澡吗?” 纪凛凛瞳孔放大。 霍九霖已经把人抱着走进了浴室,并将她放在了盥洗池上坐着了。 “你刚刚在邮件里都把我损得一文不值了。” “罚你帮我洗个澡不过分吧?” 纪凛凛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感觉到—— 霍九霖那冰凉的大手已经从她衣服的下摆里探了进去。 “霍九霖。” 冰凉的触感瞬间袭上了心尖,纪凛凛下意识伸手去制止他。 可男人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处。 然后轻声说着,“帮我脱衣服。” 纪凛凛像触电了一般想把手抽回来,却被男人握得更紧了。 昏暗的浴室里,暖黄色的灯光似一层薄纱。 轻轻洒落在每一处角落,却驱不散那弥漫着的尴尬与暧昧。 霍九霖带着她的手,缓缓移向自己的领口。 手指轻轻牵引着她的指尖,一颗一颗地解开自己衬衫的纽扣。 第113章 打赌输的事情,现在做好不好? 纪凛凛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那被解开的纽扣上。 男人坚实硬烫的胸膛开始一点点地暴露在空气中。 直到纽扣被全部解开了。 霍九霖才松开了纪凛凛的手。 他目光直直地锁定在她身上,炽热又不容闪躲。 “继续,帮我把衣服脱下来。” 男人眼眸微微眯起,眼角轻轻上扬。 说话时还带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纪凛凛只好揪着他衬衫开口的衣料,沿着他的肩膀,把衬衫脱了下来。 “好了。” 她把衬衫扔在地上,像扔了一颗烫手的深水炸弹。 男人的眼神却变得更加炽热,毫不掩饰地在她的身上游移。 从她的眉眼,缓缓滑过微微泛红的脸颊。 纪凛凛感觉自己被他看得浑身都要烧起来了,赶紧把头埋下了去。 可却又在下一秒,感受到了男人捉着她的手放在了他的皮带上。 “纪凛凛,继续脱。” 纪凛凛闻言,还是本能地想抽回手。 可却再一次被他按了回去。 纪凛凛知道她根本躲不掉,只好在他皮带的锁扣上笨拙地倒腾了半天。 根本解不开。 男人看出了她的窘迫,直接带着她的手,将她的指腹覆在按扣上,轻轻一压。 “咔——” 皮带在下一秒被解开了。 他再带着她的手,轻轻一抽。 然后,男人的西裤滑落在地上。 他身上就只剩下一条黑色的内裤。 包裹着他那吓人的轮廓。 他低头看着纪凛凛。 眼中的欲望毫不遮掩,像剧烈燃烧的火焰,滚烫又直白,像要将她彻底吞噬。 纪凛凛被他看得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摆放。 他却微微勾唇,眼中闪过得逞的狡黠。 “学会了吗?” “下次知道该怎么解了吧?” 纪凛凛没回话,还在怔忡当中。 而此时,她又感觉男人好像正在……脱她的衣服。 “霍九霖。” 纪凛凛立刻条件反射地按住他的手。 霍九霖压着她的耳朵说:“松手,我帮你脱。” 纪凛凛睁大眼睛,紧咬着嘴唇摇头。 霍九霖说:“你都帮我脱了,我不能让你吃亏,你说是不是?” 纪凛凛仍在摇头,“……不用麻烦了。” 但男人却丝毫不顾她的拒绝,把她的衣服掀了起来,从她的头顶直接脱了下来。 纪凛凛感觉一股股凉意侵入毛孔,她不禁原地打了个寒颤。 出于本能,她还是伸手挡在了自己的胸前。 男人低着头,隔着她的手臂,看着那微微隆起的轮廓。 喉咙滚了又滚。 他咽下一口干涩,缓缓开口,“凛凛,你好漂亮。” 纪凛凛被他夸她的话吓得瑟瑟发抖。 男人的手指轻轻滑过女孩子纤细的腰肢,最后停在了她的胯骨上。 然后,弯了腰。 将人从盥洗池上抱了起来,让她站在落地镜前。 随后倾身过去,整个身子贴在了她的背上。 粗糙的大手也开始不规矩地穿进了她长裙的裙摆。 纪凛凛意识到他想做什么,赶紧惊慌地开口拒绝: “霍九霖,别……我生理期。” 霍九霖用下巴紧紧地贴着纪凛凛的发顶。 灼烈的呼吸却越来越沉重。 “别怕。” “我没那么禽兽,不会在你生理期的时候跟你做。” “我就摸一摸。” 而说出来的话也愈发的干哑。 感受到男人的手就快要碰到自己的内裤了。 纪凛凛又立刻捉住他的手。 “霍九霖,不要。” 她的语气里带着祈求。 这种感觉,真的太燥太羞耻,太难以形容了。 霍九霖闻言,低叹一声后,伸手打开了旁边花洒的开关。 整间浴室在一瞬间水雾弥漫。 面对这样的衣衫半解的纪凛凛,霍九霖实难克制。 那样的她,确实太有吸引力,太有诱惑力。 于是,他果断松开了纪凛凛,往前走了几步。 快速脱掉自己的内裤后,将自己整个没进了水流中,接受水流的肆意冲刷。 强行给自己降火。 脱离桎梏的纪凛凛,眸光无意识往前一瞥。 却不小心看到了霍九霖那令人惊叹的轮廓。 她立刻拧开头,转身想往外跑。 “纪凛凛。” 却又被男人沉声叫住。 她脚步一顿,“又要……做什么?” 霍九霖看着她,“就这样待在这里,别走。” 他怎么这么霸道?还要她强行看他洗澡吗? 怕他发火,纪凛凛也没往外走了。 只是背过身,对着墙壁,定定站着。 也不去看他。 霍九霖快速洗了个澡。 发现—— 心口的那团火非但没有被浇灭,反而还他妈的越烧越旺。 艹! 他浴巾都懒得裹了,直接大跨步走到纪凛凛面前。 大掌覆在她的后脑处,将她的小脑袋转了过来。 “凛凛。” 他唤她一声,呼吸越来越沉。 纪凛凛小声地回:“嗯。” 霍九霖看着纪凛凛的脸,手指也不知不觉中掐进了她的那头浓黑的长发里。 他说:“在曼谷,你打赌输给我的事情。” 也在征求她的意见:“现在给我做,好不好?” 纪凛凛一听。 刚刚被浴室的水汽熏红的脸又在一瞬间整变白了。 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在曼谷的时候,她打赌确实输给他了。 但……要她去做那样的事情…… 她怎么可能做得到? 她做不到的。 至少现在,她还做不到。 她拼命地摇头。 霍九霖摸着她的脸颊,从镜子里看着她分外抗拒的表情。 “就真的……这么抗拒吗?” 面对霍九霖的问题,纪凛凛只是那样定定地望着他,根本不敢说话。 霍九霖忽然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终于还是选择了妥协。 他紧紧地抱着她,呼吸沉沉。 “纪凛凛,我给你时间。” “我等你,主动给我做。” 说罢,他扯了架子上的浴巾,裹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自己洗个澡吧。” 接着,出了浴室。 纪凛凛听到浴室门被关上的声音,才从方才的惊悚中回过神来。 刚刚有那么一刻,她还以为他会拽着她的头发,强行让她去给他做那样的事。 幸好。 她终于缓了口气。 走到浴室门口把门上了锁。 才放心地脱下自己身上没剩几件的衣服,开始洗澡。 霍九霖从浴室出来,刚坐在房间的沙发上,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接听,语气不好得很,“说。” 雷德听出电话这头的语气很不好,知道先生可能又碰壁了。 便小心翼翼地汇报:“先生,您前两天让我去收购画廊的事情,刚刚负责人已经同意了。” 霍九霖毫无温度地回:“嗯。” 雷德询问:“画廊需要改个名字吗?” 霍九霖冷眸微微眯起,认真思考了一会儿。 才缓缓道:“改成lin''s。” lin''s。 意思是——纪凛凛,你的。 纪凛凛洗完澡,刚从浴室出来,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他抬头看着她,朝她摆手,“过来。” 纪凛凛闻言,小碎步挪了过去。 霍九霖缓缓说道:“我给你弄了个画廊,叫lin''s。” 纪凛凛歪着头,没太明白他的意思。 霍九霖看着她,缓缓道: “不是要我给你梦想吗?” “以后——” “你画的每一幅画,都可以挂在lin''s里面展览。” “只要你一直画,就可以一直展。” “随便多久,都可以。” 第114章 你那个说不了话的朋友,是他的女人 纪凛凛听完霍九霖的话后。 就觉得,有点……受宠若惊? 也不知道这个词用得合不合适。 “不用……费那么大的周章吧?” 霍九霖看着纪凛凛的眼睛:“就几句话的事情,没费多大周章。” 纪凛凛的眉毛却皱得紧巴巴的。 虽然她画画的功底确实不错。 但跟那些世界顶级油画大师比起来,她就是个毫不起眼的渣渣。 还搞个画廊去挂她的画。 根本就没人知道她是谁啊。 好丢脸。 她之前说要他给她梦想,那还不是怕他不顾她的死活把她搞到怀孕。 再三权衡之下,她才那样说的。 本意不是让他给她弄画廊啊。 她不能在明面上违逆他,只慢慢悠悠地说:“你这个画廊挺贵的吧?” 霍九霖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知道她还有后话,“你继续说。” 好吧,是你让我说的。 纪凛凛就顺着他的话继续说, “我又不是什么名家大师,我的那些画放在画廊里展览,根本也赚不到钱。” 男人略微偏头,嘴角缓缓垂下,“所以呢?” “所以,你要不要把画廊改成其他的……” 纪凛凛边说边看他。 直到看到他那张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沉时,她未出口的后半句话直接噎住了。 她识趣地转了话锋:“……我没有话要说了。” 闻言,男人的眉峰微扬,脸上的神态缓和了些。 “知道你现在给我赚不到钱,那上课的时候,就认真一点。” “争取给我学成下一个达芬奇,早一点给我赚钱。” “别整天开小差,又被罚抄。” “下次,我可不会再帮你抄了。” 纪凛凛皱眉苦笑:“……” 就,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干脆转移话题:“我有点困了,先去睡觉了。” 霍九霖有点无可奈何地看着她,淡淡应了一声。 纪凛凛往床边走。 霍九霖转眸之际—— 注意到了她赤着脚丫。 “等等。” 纪凛凛闻言又回了头,“干嘛?” 霍九霖问:“为什么不穿鞋?” 纪凛凛这才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 再四处看了看。 在找她的拖鞋。 然后,在沙发旁边找到了。 她又咬着嘴唇,小碎步挪过去把拖鞋穿好。 嘴里小声嘟囔着, “刚刚也不知道是谁强行把我抱去浴室的,倒还怪起我不穿鞋了。” 霍九霖听到了她的嘟囔,就问,“在嘀咕什么?” “没什么。” 纪凛凛摇头,“我去睡觉了。” 说着,转身继续往床边走。 没走两步,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她又回了头,看着霍九霖那样大马金刀地靠坐在那里。 犹豫了一会儿,小声地唤了声,“霍九霖。” 霍九霖眸光一抬,一双茶褐色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嗯。” 女孩子的声音大了一些:“我可不可以……请教你一下。” 霍九霖默而不语。 用起了“请教”这个词。 听起来,高低不得是个什么有点意思的事情? 他把腿岔开了些,“说说看。” 纪凛凛舔了舔唇瓣,眸光却在那一瞬充满了期待。 “你会手语吗?” 霍九霖的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指尖轻轻敲击,略作思忖。 “你想学手语?” 纪凛凛闻言点了点头,“我认识了一个朋友,她不能说话。” 霍九霖凝视着她,淡然开口问: “之前在试衣间给你送药的那个女孩子?” 出于惊讶,纪凛凛的瞳孔蓦地闪了一下。 但很快,她又不觉得惊讶了。 她的行踪和社交,又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随后,诚实地点头。 “嗯,我想学一点简单的手语。” “那样的话,就可以跟她简单地交流了。” 霍九霖一只手随性地撸了一把他的头发。 然后,回答她刚刚问的问题, “我不会手语,不过……” 他把另一只搭在沙发上的手臂也缓缓放了下来。 “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找个人来教你。” 纪凛凛眉头紧锁。 在思考,同时也表示好奇,“谁啊?” 霍九霖微微勾唇,“你认识的,” 慢慢悠悠地回答她的问题,“乔科。” 他知道,很多年前,乔科专门去学过手语。 之前他还不知道乔科去学手语的目的。 现在看来,他应该是知道了。 纪凛凛在听到霍九霖的话后,觉得更加好奇了。 “他为什么会手语?” 霍九霖眼含微笑,对一切早已了然于心。 “你那个说不了话的朋友,是他的女人。” “你说他为什么会手语?” 纪凛凛眨着震惊的眼睛,又一次蚌住。 “啊?他的女人?” 上次在学校的时候,她看到苏菲也姓“赫兰”。 虽然她在第一时间联想到苏菲跟乔科是同姓,但她以为就只是个简单的巧合而已。 看来,事情好像比她想象得要复杂得多。 * 翌日,罗马美院。 “铃……” 第二节课的下课铃敲响后,纪凛凛上午的课就上完了。 她把东西收到后,出了画室。 她背着包,一个人漫无目的在校园里晃荡。 边走,边在思考着什么事。 过两天爸爸妈妈就要来了。 等他们来了的话,她应该得请个假,带他们在这里好好玩几天吧。 可是。 虽然她在这里待了三个多月,但却没有什么跟她交好的同学。 对这里也不是太熟。 该带他们去哪里玩一玩呢? 她认真地想了想。 要不上网做做攻略? 然后,又觉得网上的攻略不太靠谱。 有了。 她可以去找蒂亚帮忙呀。 蒂亚对这里那肯定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对,就这么干。 她就这么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人工湖湖边了。 她本来还想在湖边的椅子上坐一会儿。 却忽然—— 一个男生从前面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 他嘴里还在大喊,“同学让一下。” 纪凛凛闻声,还没来得及抬头,就感觉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冲击力给撞飞了。 “啊——” 也不知道那个男生要去哪里,跑得跟飞一样。 这一下子来不及刹车。 于是,他直接撞到了纪凛凛。 然后,纪凛凛一整个就被他撞到人工湖里去了。 人工湖最大的水深有两米。 纪凛凛一掉下去,身子就猛地往下沉。 她不会游泳,只能本能地在水里扑腾。 嘴里也拼了命地喊:“救命……救命!” 那个男生见状,瞬间也慌了神。 可他也不会游泳,只能手足无措地向旁边的人求助。 “来人啊!有人掉进湖里了!快来帮忙救救人!” 附近的人闻声都纷纷往湖边跑来。 湖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却没有一个跳下去救人。 纪凛凛感觉湖水正在不停地往她的口鼻里灌。 她感觉好难受,嘴里仍在含糊不清地呼救。 “救命!” “救……命!” 而这时—— 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快速推开湖边的人群,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湖里。 第115章 等我醒过来,就说不了话了 十分钟后。 纪凛凛被从湖里救了起来,浑身都湿得透透的。 “咳咳……咳咳……” 她朝旁边吐了两口水后,才迷迷糊糊看清了眼前的人。 “苏菲,怎么是你?” 苏菲全身的衣服也湿透了,头发湿哒哒地垂下来。 她跪坐在纪凛凛面前,一脸焦急地看着她。 用眼神在问:你有没有事? 纪凛凛又咳了两声,缓过气来以后,缓缓说道。 “我没事,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苏菲笑着冲她摇了摇头,随后将人扶了起来。 她捡起她刚刚跳下湖里之前扔在旁边的包,从里面拿出手机,在上面打了一行字。 然后,放在纪凛凛面前: 【你全身都湿了,我家在学校附近,先去我家洗个澡换个衣服吧。】 纪凛凛低头看了看自己湿透的衣服,略显无奈。 “好,谢谢你。” 苏菲又微笑着摇了摇头,继续打字: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开车过来。】 纪凛凛看完,点了头:“好。” 苏菲转身快步走了。 纪凛凛也就在原地拧干自己衣服上的水。 “同学,刚刚真的对不起,你没事吧?” 忽然一道男音传了过来。 纪凛凛抬头一看,是刚刚那个撞到她的男生。 男生一脸的歉意。 “我没事。” 纪凛凛扯出一个很丑的笑容,还是歉意地提醒, “你下次别跑那么快了,很危险。” 男生挠了挠头,“下次肯定不会了。” 男生刚说完,纪凛凛就看到了从不远处骑着电车过来的苏菲。 苏菲冲纪凛凛示了意。 纪凛凛冲那个男生点了下头后,上了苏菲的电车。 现在不是放学时间,汤姆和托米并没有在校门口等。 所以纪凛凛和苏菲也就顺利地出了校门。 十五分钟后。 苏菲把车停好了后,领着纪凛凛进了自己居住的公寓。 她打开衣柜,想找一套干净的衣服给纪凛凛先换上。 视线却不由自主地在那件黑色的西装外套上停留了几秒。 随后,顺手翻了套衣服出来,又在衣柜底下的抽屉里拿了套全新的内衣和内裤。 转身,递给了纪凛凛。 她指着那套内衣和内裤,想告诉纪凛凛那是全新的,但又开不了口。 想用手语,但她知道纪凛凛看不懂。 便有点着急。 这种感觉,就好像—— 她被人冤枉污蔑的时候,因为说不了话,她甚至连一句解释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纪凛凛猜到她想说什么了。 率先开了口,“你是想告诉我,这些都是新的对不对?” 苏菲闻言点了点头,刚刚皱着的眉头顿时舒展开了。 纪凛凛接过衣服,去了卫生间。 “谢谢你。” 苏菲微笑颔首。 纪凛凛快速洗了个澡过后,把门开了个小缝。 把头探出来,喊了一声:“苏菲。” 苏菲闻声走到门口。 纪凛凛有些尴尬,“有点抱歉,请问你有卫生巾吗?” 苏菲点头,伸手指了指卫生间里面的吊柜。 纪凛凛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谢谢。” …… 两个女孩子相继都洗了澡,换好衣服后,才安静地坐在房间里。 纪凛凛对苏菲救了她,再带她过来换衣服的事情,表示诚挚的感谢。 “苏菲,今天的事情真的谢谢你。” 要不是苏菲在千钧一发之际跳到湖里把她救了上来,她都不敢想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苏菲摇头,意思是——不客气。 纪凛凛想到什么,就开了口:“没想到,你居然会游泳。” 苏菲笑着点头。 纪凛凛从苏菲温柔又善解人意的表情里,似乎看到了一股淡淡的哀伤。 她忽然想起,昨晚霍九霖跟她说的——苏菲是乔科的女人这件事。 而且刚刚,她也捕捉到了苏菲在刚打开衣柜时—— 看到那件黑色西装外套,那几秒钟的犹疑。 苏菲的身上,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故事呢? 纪凛凛犹豫了几秒,舔着嘴唇小心地问, “苏菲,你是不是认识乔科?” 苏菲闻言,脸上的神情蓦地一顿。 手指也不自觉地开始抠起自己的衣服来。 注意到苏菲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纪凛凛立马解释道: “你别误会,我不是故意想打听你的事情。” “就是,乔科他……也算是我的朋友。” 勉强……也算朋友吧。 “我就是一时口快,随口就问了出来。” “你要是不方便说,可以不用跟我说的。” 苏菲指尖紧紧捏着衣服的一个角,心中纷繁复杂。 这些年,她把自己的过去埋在心里。 像只胆怯的刺猬一样,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 她没有朋友。 应该说,没有人愿意跟她做朋友。 这种满是阴霾的日子,她过得极为艰难。 她把所有的情绪都藏在心里,没有人可以倾诉。 没有人愿意听她倾诉。 但是,好像纪凛凛她不一样。 她真诚待她,又像个小太阳一样,好像看到她,她就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她喜欢她,也想跟她做朋友。 当然,如果她愿意的话。 苏菲松开了紧捏着衣服的手指,去拿了手机,分外认真地看着纪凛凛。 然后在手机上打字: 【凛凛,你当我是朋友吗?】 纪凛凛看完,第一时间点头,并郑重其事地回复:“当然。” 苏菲顿了顿,又在手机上敲击着:【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纪凛凛点了头,并承诺, “如果你愿意告诉我的话,我保证,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 苏菲便拿着手机,开始打字,开始讲她的故事。 【我的父母是墨西哥的农民,但他们种的,并不是普通的农作物,而是罂~粟。】 纪凛凛看到这里,眼神里流露出掩饰不住的震惊。 【在我六岁的时候,政府军和当地的武装军发生冲突,我父母被当地武装军误杀了。】 【其实我以前是会说话的,但当我亲眼看到父母死在面前,我当场被吓得晕了过去。】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就说不了话了。】 第116章 惊险的悬崖跳水 墨西哥盛产玉米。 苏菲曾经问过母亲,问他们为什么不去种玉米? 母亲却只是含泪回答她:“你还小,还不懂。种植玉米赚的钱,根本活不下去。” 那个时候的她,确实不懂。 后来,父母死了。 年仅六岁的她成了个漂泊无依的孤儿。 她没有其他的亲人。 再加上,她是毒农的孩子。 没有福利院接收她。 她像过街老鼠一般,被所有人嫌弃。 后来,小苏菲经历了几番辗转。 最后被人卖给了阿卡普尔科市的塞里曼家族。 阿卡普尔科,是墨西哥格雷罗州最大的港口城市。 也是墨西哥最着名的海滨旅游城市之一。 虽然墨西哥是世界闻名的贸易大国,自然资源十分丰富。 但,多数资源都掌握在少数富人的手里,社会阶层与贫富差距十分严重。 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们为了能活下去,都在努力寻求自己的谋生之道。 而塞里曼家族的谋生之道,就是——极其惊险的悬崖跳水。 在阿卡普尔科海岸,也流传着这样的一句话: “如果你来到阿卡普尔科海岸,没有观看过悬崖跳水,就不算真的来过这里。” 塞里曼家族通过从各地搜罗年幼的孩童,让他们从小练习跳水。 等训练一段时间后,这些孩童就要徒手攀上陡峭的悬崖,正式面向游客进行跳水表演。 他们最开始跳水的高度可能只有几米高。 但之后会逐渐增加跳水高度。 跳水的最大高度甚至达到了三十五米。 相当于一栋十几层楼高的建筑。 他们站在悬崖上,看着底下那汹涌湍急的海水。 即使内心充满恐惧,即使浑身颤抖,也只能咬紧牙关,硬着头皮往下跳。 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都要跳。 晚上光线不好。 他们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去判断最佳的落水位置,基本等同于盲跳。 跳水时,他们嘴里还会叼着一个亮着的手电筒,以便于远处观赏的游客能在黑暗中看见他们。 整个跳水的过程,没有任何保护措施。 如果遇到涨潮,跳水表演者很有可能被湍急的海水给卷走。 如果跳水的姿势不正确,或者弹跳力不够,再或者,落水点判断失误。 在下坠时极有可能会撞到悬崖的岩石。 或者,撞到海面的暗礁。 不管撞到什么,即将迎来的结局都是——非死即残。 所以每一次跳水,他们都需要卯足勇气与死神作斗争。 而年仅六岁的小苏菲,只进行了短短半个月的训练,就被推上了阿卡普尔科海岸的悬崖。 她始终记得,她第一次从悬崖上往下跳时,心里是多么的恐惧和绝望。 可是,如果她不跳。 塞里曼家主就不会给她饭吃,还会打她、羞辱她。 为了活下去,她只能咬牙往下跳。 从六岁开始,一直跳,一直跳。 每一次跳水成功,她都会跪在地上,诚挚地感谢主的庇佑,让她活了下来。 每一次祈求主的庇佑,她都会想到那个叫“温妮”的女孩。 有一次,苏菲生病了没办法跳水。 可塞里曼家主说已经排好计划了,根本不管她的死活,硬是要她去跳。 她已经病到连床都下不了了,却只能在家主的淫威之下支着发软的小腿强行往外走。 还没走到门口,她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 温妮平时跟苏菲关系很好。 她实在不忍,便向塞里曼提出愿意替苏菲去跳。 塞里曼只管有人跳,至于谁去跳他并不关心,于是便同意了。 苏菲真的非常感谢温妮,跟她说等她跳水回来以后,偷偷做玉米饼给她吃。 可那天夜里,苏菲等来的,却是温妮冷冰冰的尸体。 温妮在跳水时出了意外,年仅十岁的年轻生命永远留在了冰冷的海水里。 温妮的死,让苏菲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也在她的心里,留下了永永远远也抹不去的遗憾。 当时的她,有多绝望和无助。 可她仍然要被迫站在悬崖上,进行着一次又一次惊险的跳水表演…… 在她十二岁那年的一个午夜。 像往常一样。 她嘴里咬着手电筒,攀上了悬崖。 站在悬崖,又一次在极度恐惧中,抱着必死的心态纵身一跳。 很幸运,她顺利完成了当天的最后一场表演。 她还活着。 又挺过去一次了。 游客的欢呼声也在她落水的那一刻达到最高峰。 可他们喊得越大声,她的内心就越恐慌。 因为这一次成功了,下一次,就又是一场未知的风暴。 她从冰冷的海水里爬了起来,端着托盘去向游客们讨要表演费。 这是悬崖跳水这项表演唯一收入的来源。 当晚的客人并不算大方,给的小费并不多。 苏菲端着托盘,把今晚跳水表演赚的钱全部交给塞里曼家主,却被他狠踹了一脚。 她整个人扑倒在地。 粗糙的地面毫不留情地将她裸露出来的皮肤给刮伤。 身上那还未干透的海水也缓缓渗入了伤口。 她痛得眉头皱起,却喊不出一声疼。 耳边还传来家主那极度嫌弃的声音。 “你怎么那么没用?” “每天吃我那么多饭,才赚到这么一点钱!”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六年。 要是塞里曼对她跳水赚到的钱不满意,就会打她、踹她、不给她饭吃。 所以之前。 每次表演完,苏菲去向游客讨要表演费时。 心中都无比地期盼有哪一位客人能大方一点,能多给一点。 那样的话,她或许就能逃过家主的拳头了。 “起来,再去跳一次。” 头顶又传来塞里曼粗犷无情的声音。 苏菲用手肘支着地面,十分艰难地想要起身。 刚刚她从海里爬上岸的时候,发现了——已经开始涨潮了。 她抬头,望着塞里曼的脸。 微弱地摇了摇头,神情极为复杂。 她在乞求,希望他可以收回方才的命令。 如果她现在去跳水,一定会被涨起来的海浪卷走。 虽然她的生活已经过得绝望不堪了。 可她不想死。 但一向唯利是图的塞里曼怎么可能会同情她? 依旧恶狠狠地命令:“自己乖乖爬上去,再跳一次。” 苏菲缩在地上,一动不动。 男人继续恶劣地反问,“你哑了,现在也聋了是吗?” 苏菲十指深深嵌进了土里,心中挣扎又恐惧。 男人极不耐烦,上前两步,又狠狠一脚踹了过去。 “非要我找人把你拖过去是吧?” 苏菲疼得掉出了眼泪,绝望又无助地挣扎起身。 心中暗暗祈祷:再去跳一次吧,希望主能保佑,希望我还能活下去。 而这时,刚刚掉在地面的托盘上,忽然被砸下了一沓钱。 第117章 我要是带你走,你能为我做什么? 苏菲盯着那一沓钱看。 并不是他们那里的官方货币。 她也不认识那些钱是哪里的货币。 更不知道那里有多少钱。 但她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的钱。 “这些钱,够不够买她再跳一次?” 发顶忽然传来一道清晰好听的男音。 是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语。 苏菲闻声立刻抬了头。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非常年轻的男人。 他长得特别好看。 双眼皮,深眼窝,高鼻梁。 那一头银灰色的头发在月色下也格外耀眼。 苏菲盯着他看了好久。 可他根本没看她。 塞里曼谄媚的声音也忽然传了过来。 “够够够!太够了!” 他弯腰捡起托盘上的钱,小心地揣进兜里。 边揣,边看向苏菲:“算你今天运气好!滚回去吧!” 乔科扔了钱后转了身,正要离开。 却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裤腿被什么东西给拽住了。 他回头,看着那个趴在地上,颤颤巍巍捉着他裤腿的女孩。 苏菲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立马松开了手。 刚刚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样鬼使神差地伸手抓住了他的裤腿。 那双漂亮的眼睛还一瞬不瞬地盯着男人看。 眸中还闪烁着无限的期望。 乔科缓缓蹲下,看着她。 声音很轻,却又有点沉。 “你想跟我走?” 苏菲闻言,顿时心如擂鼓,心中的希冀也愈发地浓烈。 她咬着嘴唇,小心翼翼地点了头。 男人略一偏头,认真地看着她,好像确实也认真地想了想。 “我身边不养闲人,我要是带你走,你能为我做什么?” 男人那双深沉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 苏菲根本接不住那样炽热的目光。 她下意识避开了他的视线。 他刚刚问,她能为他做什么?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蜷了起来。 好像,除了跳水,她什么都不会。 不要痴心妄想了。 他……不可能会带她走的。 塞里曼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先生,她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听见这话,苏菲觉得更加自卑了。 乔科闻言,只是笑了笑,侧头看了看塞里曼。 “她,我要带走。你开个价。” 塞里曼一听,觉得非常惊讶。 但又想着不能错过这块到手的肥肉,就狮子大开口,“2万欧元。” 苏菲并不知道2万欧元是什么概念,换成比索的话值多少钱。 但单位有个“万”字,就足够让她震惊了。 乔科直接扔了一张卡给塞里曼,告诉他:“这里面的钱绰绰有余。” 随后,看着地上的人,冲她笑了笑。 “走吧。” 那一刻,苏菲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太阳。 周围的光线好似比任何时候都要刺眼。 可明明,那天是晚上。 苏菲赶紧爬了起来,犹疑却又激动地跟上了他的步伐。 乔科把人带去了酒店,让她先去洗了个澡,又让人给她送了套衣服过来。 他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苏菲摇了摇头。 乔科说:“没有名字?” 苏菲点头。 乔科想了一下,“行,那我给你起一个。” 他倒也没想太久,随口说了个名字:“以后你就叫苏菲吧。” 他又沉思了片刻,“至于姓氏,就跟我姓吧。” 苏菲点点头。 虽然不知道“苏菲”怎么写,但她觉得很好听。 还有,可以被冠以他的姓氏。 她觉得好开心,好骄傲。 乔科看她那又呆又懵的模样,笑着问, “你怎么只会点头和摇头?” 苏菲闻言,立刻又低了头。 “手语也不会?” 苏菲又摇头。 乔科摸了摸额头,又无奈地撩了下他的刘海。 忽然觉得,他的钱花得很不值。 就这样。 乔科来墨西哥旅了趟游,回去的时候,就多了一个小尾巴。 他把人带回了罗马,给她入了意大利的国籍。 并让她住进了赫兰公馆。 后来。 他教她意大利语,教她认字,教她手语。 她很聪明,学得也特别快。 很快就适应了在意大利的生活。 也很快适应了在赫兰公馆的生活。 他是她的主人,她是他公馆的女仆。 …… 回忆就到这里。 苏菲把这些故事全部都告诉了纪凛凛。 纪凛凛听完,眼眶红红的。 她觉得,苏菲的经历,真的好让人心疼呀。 她真的难以想象,那些艰难的日子,苏菲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也明白了为什么苏菲会游泳。 如果换成是她,可能她早就崩溃了。 “所以,你上次说,你欠了一个人很多钱,就是欠乔科吗?” 苏菲点头。 纪凛凛凭直觉说,“他应该……不会收你的钱。” 苏菲笑了笑,表示:【不管他肯不肯收,可我一定要还给他】 纪凛凛问:“为什么?” 苏菲打字。 【因为,后面发生了一些事情,他把我赶出赫兰公馆了】 【他说,后悔把我从墨西哥带回来了】 【还说以后再也不想见到我】 【我不想欠他,也不想被他讨厌】 如果把欠他的都还给他了。 他是不是……就不会那么讨厌她了? 她在心里默默地想。 纪凛凛看着苏菲逐渐失落的表情,没多问具体是什么事。 只说:“你一定很喜欢他吧?” 苏菲听完纪凛凛的话,并没有否认,继续在手机屏幕打字。 【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 抬头时,眼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湿了。 眼泪也啪嗒啪嗒地砸在了手机屏幕上。 【可是我这样的身世,还说不了话……根本不可能与他匹配】 【而且,他还那么讨厌我……我哪里敢去奢望?】 纪凛凛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是默默地给她递纸巾。 “我觉得,你的身世,还有……” 犹豫了一会儿,又继续说, “还有你不能说话的事情,我觉得,他应该不会介意的。” 苏菲吸了吸鼻子,猛地摇头。 纪凛凛问:“他知道你对他的心思吗?” 苏菲沉默了一会儿:【应该不知道】 如果他知道的话,会更讨厌她,更看不起她吧。 ps: 墨西哥的官方语言是西班牙语。 通用货币是比索。 第118章 你这个合法丈夫是摆设吗? 翌日清晨,是个周末。 餐厅里。 纪凛凛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正坐在对面吃早餐的霍九霖。 当男人眼皮轻轻抬起时,她又把头垂了下去。 继续咬手里的吐司片。 霍九霖吃好早餐,拿了旁边的餐巾擦了擦嘴。 而对面的女孩子又抬头偷偷看了他一眼。 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霍九霖把餐巾放下,身子微微向前倾了倾,看着纪凛凛的眼睛。 “有事就说。” 纪凛凛这才把手里的吐司放在桌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了过去。 “那个……今天是周末,你公司是不是放假啊?” 语气嘛,就有点弱。 霍九霖微微眯起眼睛,略作思忖。 这小绵羊一大早的问他放不放假又想做什么? 想让他带她出去玩? 跟这只小绵羊结婚以后,他好像确实没带她去哪里玩过。 片刻过后。 他看着她,试探性地说:“不放。” 纪凛凛眼里没有光了,“哦。” 意大利的打工人真的实惨,连个周末都没有。 给霍九霖打工更惨。 这个人真的是……奸商。 霍九霖看着纪凛凛脸上那失落的表情,又改了口。 “不过如果你想出去玩的话,倒也可以放个假。” 纪凛凛眼睛里的光又回来了,“真的吗?” 男人微微一笑,“嗯。” 应完,他让茱莉把面前的餐食撤下了。 脑海中也开始闪过罗马的名胜古迹。 边想边问:“想去哪里?” 纪凛凛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 “你可不可以……把蒂亚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一下啊?” 男人垂下了眼眸,“你要她的联系方式做什么?” 纪凛凛也就诚实地回答: “过两天我父母不是要过来嘛!” “我对这里也不是很熟,就想着,想让蒂亚带我出去转转,然后……” 她说得很认真,完全没有注意到对面男人逐渐沉下去的脸色。 “纪凛凛。” 女孩子蓦地抬头,“嗯?” 这才注意到了霍九霖不算太好的脸色。 她又忽然咽了咽口水,后面的话也哽在了喉咙里。 可是刚刚,他明明还笑了啊。 她觉得他心情应该还不错吧。 怎么好像现在又要生气了。 她的天。 她这是……哪里又惹到他了? 霍九霖缓缓转动面前的玻璃杯,修长的一双手交握着。 音色沉沉,“我公司今天不放假,照常工作。” 纪凛凛拧眉:“???” 脸变得真快。 还能怎么办呢? 只能识趣地应:“哦。” 撤吧。 她擦了擦手,起身往门口走,“我吃好了,那我回房间了。” “纪凛凛。” 背后又传来男人的声音。 纪凛凛脚步立刻顿住,原地回头。 “……有什么事吗?” 霍九霖把手搭在餐桌上,声音漫不经心的。 “你觉得,你这个合法丈夫是摆设吗?” 纪凛凛原地分析了一下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没分析出来。 眉头紧紧蹙起。 霍九霖说:“想出去玩,为什么不找我带你去?” 纪凛凛:“……” 找他带? 哪敢啊? 再说了,要是他在她旁边,她怎么可能放得开去玩? 全身的神经不都得绷得紧紧的? 纪凛凛说着自己认为的理由: “你每天那么忙,那么日理万机……我觉得打扰你不好。” 霍九霖听完,摩挲着腕表,浅笑。 理由还编得还挺充分。 “去吧。” 他朝她投去一抹略带宠溺的眼神。 “哦。” 纪凛凛应完,快步跑了。 * 罗马时间,上午十点。 卡维拉总部,高层会议。 “上次罹难的十六个佣兵,他们的抚恤金都已经打到他们家属的卡里了。” 蒂亚看着面前的平板,率先汇报起她这边的工作。 “嗯。” 霍九霖靠坐在椅子上,淡淡应了一声。 而后,目光看向旁边的瑞奥。 瑞奥会了意,恭恭敬敬地汇报: “先生,我查了那天爆破时炸药的成分,目前的线索看来,应该跟光荣会没有关系。” “我的人这几天一直盯着光荣会,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事发当天,我就第一时间在全国范围内布了控。” “码头、港口、车站,还有机场,我的人都逐一排查过了,但目前还没有发现那批货的踪迹。” 霍九霖闭着眼睛沉思,手指也不自觉地敲击着桌面。 一旁的海伦也开始汇报:“先生,我这边目前也没有进展。” 霍九霖微微皱眉。 “如果货不是光荣会劫的,那还会是谁?” 谁他妈那么大的胆子,敢动卡维拉的东西。 雷德分析着: “瑞奥的人在全国所有的交通运输枢纽布了控,劫货的人如果想在这几天转手出货,绝对不可能逃得过瑞奥的搜查。” “但如果他们没出货,可那么大的一批军火,他们又能藏在哪里呢?” 他转头看向瑞奥,“全国范围内,能存放得下那么大一批货的仓库应该不多吧?都查过吗?” 瑞奥点头,“我根据海伦提供的仓库名单都逐一搜查过了。” 雷德就更疑惑了,“那货去哪了?总不能插着翅膀飞了吧?” 情况都汇报完毕后。 霍九霖看着会议厅一众人,“继续查。” “是,先生。” 众人齐齐应声。 “散会。” 众人收拾好东西,起了身,“是。” 他们陆续往门口走。 “蒂亚。” 蒂亚留了下来,等人都走了,才问,“怎么了?” 霍九霖说:“后面几天的工作,都帮我推掉。” 蒂亚有点疑惑:“出什么事了吗?” 霍九霖笑,“没什么大事,纪凛凛的父母要来。” 蒂亚听完就笑了。 “你这是,真的要开始入红尘当凡人了?” “居然还会把你这极为宝贵的时间,花在岳父岳母的身上。” 霍九霖没应她。 蒂亚点头,拿着平板看后面的工作安排。 “ok,我来安排。” 霍九霖说:“还有件事。” 蒂亚抬头,脱口而出:“什么事?” “事情安排好以后,你今天放个假。” 蒂亚以为自己听错了,“好端端给我放什么假?” 她可是卡维拉出了名的工作狂。 “你最近辛苦了。” 霍九霖说了前半句,但后半句才是重点。 “带纪凛凛出去玩玩,好好放松放松。” 蒂亚:“……” 我谢谢你了,真的。 刚刚有那么一刻,她还真以为,她哥是在体谅她工作辛苦。 得,终究错付。 她无奈道:“你确定你的安排是在让我放松吗?” 这不是让她去当保姆吗? 霍九霖反问:“让你去玩,还不是放松吗?” 蒂亚说:“你不怕我再把人弄丢一次?” 霍九霖却胸有成竹:“她不会跑的。” 蒂亚只好领下任务:“好,遵命。” ps: 草姐今天出狱了哈!现在在坐高铁! 二更我还在写哈,争取12点更哈! 回复一下大家的疑问: 草姐码字全年无休。 春节期间正常更新,一天4000字哈! 草姐带着九爷、凛宝、乔科、苏菲陪你们一起过年呀。 第119章 你觉得,这些能用钱来还吗? 乔科刚从卡维拉总部的会议厅出来。 手机就传来一声“叮”。 他拿出手机,点开信息。 是一串没有名字的号码。 但他一眼就认出是谁的号码了。 【 赫兰先生: 您好。 这么唐突地给您发这条信息,希望没有打扰到您。 我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想要当面跟您说。 如果您时间上方便的话。 可不可以占用您十分钟的时间。 跟我见一面。 见面时间可以按您方便的时间来。 地点也可以按您方便的地点来。 如果您近期时间不方便的话,也可以告诉我您其他方便的时间。 如果。 这条信息打扰到您了,请接受我最诚挚的歉意。 ——苏菲·赫兰 】 看完信息后,乔科看了眼时间。 随后,直接给她回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赫兰公馆】 发完信息后,他迈开步离开了卡维拉总部。 而与此同时—— 苏菲刚刚在发送这条信息的时候,原本并没有抱什么期望的。 但当她看到这条回复过来的信息时,手机都没拿稳,直接脱手滑落在地上。 她急忙蹲下去捡手机。 然后,紧紧握着手机。 思绪拉得很长很长,心脏也跳得好快好快。 没过几秒,她又收回心神。 看了看时间后,立马转身跑到衣柜前,打开衣柜。 小心翼翼地把挂在里面的那件西装外套拿了下来。 小心地叠好后,放进了一个崭新的纸袋里。 然后,快速背上包,提着纸袋出了门。 她没有骑车,而是难得地,上了一辆出租车。 她在手机上敲出了赫兰公馆的地址,递给司机看。 司机看懂后,启动了车。 从这里去赫兰公馆,也不知道半个小时能不能到。 如果她迟到了,他会不会生气? 会发火吗? 会更讨厌她吗? 坐在车里的每分每秒,她都紧紧揪着那颗心。 那颗——她以为已经死了,却仍在为他疯狂跳动的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出租车在赫兰公馆门口停了下来。 “到了。” 苏菲支付了车费后,提着手里的纸袋下了车。 站在公馆门口,她抬头,看着那一扇熟悉的大门。 六年前,她在这里生活了三个月。 跟她的赫兰先生,一起生活了整整三个月。 那三个月—— 是她十八年的人生里最快乐、最无忧无虑的三个月。 她从铁艺的栅栏往里看。 里面的结构,陈设都没有变,还是跟六年前一样。 只是,他们的关系变了。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让自己的穿着看起来尽量得体。 然后再上前两步,鼓起勇气按下了公馆的门铃。 来开门的是公馆的佣人,约摸三十来岁。 她仔细打量着门口的人。 觉得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是谁。 她皱着眉头询问:“你是哪位?” 苏菲捏着手里揪着的袋子,抿了抿唇,用手语回复: 【嘉莉姐,我是苏菲】 佣人看到她在比划手语,这才把人想起了起来。 “是苏菲呀。” 她立刻露出了真诚的微笑,赶紧打开门。 “快进来吧。” 苏菲朝她点了点头后,跟了进去。 嘉莉把人领进了客厅。 “你是来找赫兰先生的吧?” 苏菲咬着嘴唇,点了头。 嘉莉说,“你先坐一会儿吧,我先去汇报一声。” 苏菲点了点头,却没有坐,只笔直地站在那里。 她不敢坐,只是安静地看着周围那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三分钟后,嘉莉从楼上下来。 “赫兰先生在书房等你,你跟我来吧。” 说罢,她转身往楼上走。 苏菲跟了过去。 书房的门紧紧关着,嘉莉站定说, “你进去吧,我先下去了。” 苏菲冲她微笑颔首,表示感谢。 嘉莉回以微笑后,下了楼。 苏菲看着嘉莉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了,才抬起手,敲了敲门。 “叩叩——” 房间门传来他熟悉又好听的声音。 “进来。” 苏菲在门口,深深吸了一大口气,然后拧开了门把手。 “咔哒——” 她缓缓推开了门。 坐在书桌前的男人,背对着她。 她脚步轻盈地往里走,停在了他的身后。 乔科听见脚步声停了,他将椅子转了过来,抬头看着苏菲。 只是简单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也没作停留,又看向旁边的沙发。 “坐吧。” 苏菲摇头,没有坐下。 只是低着头,根本也不敢看他。 乔科说:“不坐,是想让我抬头跟你说话?” 听见这话,苏菲才听话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乔科翘着二郎腿,松松垮垮地坐在椅子上。 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里面的皮肤露了出来。 再搭配上他那像没了骨头的一样的坐姿,真的像极了一个刚刚完事的花花公子。 “找我什么事?” 苏菲沉默了。 对这次见面的事情,虽然她已经在心里预演过无数遍。 可真正到了这一刻,她还是会紧张,还是会觉得手足无措。 乔科见她没动静,猜测了一句,“缺钱?” 苏菲摇头。 然后从包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缓缓放在他的书桌上。 乔科低头看了一眼,“什么意思?” 苏菲才终于鼓起了勇气。 比划起手语来。 【我知道,您一直让芬恩在帮助我】 【这六年您花在我身上所有的费用,房租、学费、生活费,每一笔我都记录下来了】 【这张卡里,是我这些年兼职存下来的所有积蓄】 【我认真算了一下,应该足够偿还您花在我身上的那些钱】 【我希望您能收下】 乔科耐心地看完她的手语,却忽然嗤笑, “这就是你信息里说的,极为重要的事情?” 苏菲点了点头。 手语:【赫兰先生,您是个很好的人,我不想欠您】 乔科忽然坐直了身子。 “所以你去夜店陪人喝酒,让他们随便摸。” “就是为了存够了钱以后还给我?” 苏菲不知道怎么回复他的问题。 去陪酒赚钱,确实是想要存够钱以后还给他。 可是,她并没有让那些人随便摸。 乔科拿了桌上的卡,捏在手里看了看。 “你觉得你这张卡里的钱,能还得清这些年你欠我的吗?” 苏菲闻言蓦地抬头,没有应答。 她都算过了。 应该是够的。 可是乔科却冷笑了一声,忽然开了声: “我教你意大利语,教你认字,教你手语。” “你觉得,这些能用钱来还吗?” 第120章 这一次,他不想再放过她了 面对乔科提出的问题,苏菲再一次沉默了。 她根本没有办法回答他,真的。 如果他当年没有从墨西哥把她带回来。 她现在还能不能活着,都很难说。 大概率已经死在某次午夜的盲跳里了吧。 可以说,她的这条命,都是他救下来的。 他不仅救了她的命。 还给了她一次新生的机会。 想到这里,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好天真,也好可笑。 她以为把欠他的钱都全清了,就可以跟他撇清所有的关系。 可是—— 她欠他的,根本就不是钱。 他说的没错,她欠他的,她一辈子都还不清。 乔科见她一动不动地愣在那里,顿觉胸口越来越闷,也越来越烦躁。 如果那天,他没有在海伦电脑的监控视频看到她。 如果那天,他没有在校董办公室门口遇到手忙脚乱的她。 如果那晚,他没有在夜店遇到正被人上下其手的她。 如果,她今天没有给他发这条信息。 如果以上的那些都没有的话—— 他是真的,会让她安安静静地生活下去。 不会去打扰她。 把她当一个陌生人。 但,命运有时候就是他妈的这么操蛋。 偏偏就那样让他一次又一次,跌跌撞撞地遇到她。 而这一次,他不想再放过她了。 呼吸越来越沉。 胸口好像越来越堵。 于是他烦躁地踹了一脚书桌,伸手扯松了自己的领口。 再侧头,看着她。 眼神里充满了快要溢出来的躁。 “你想把欠我的全部都还给我,不想再跟我有纠葛。” 他眸色越来越沉,眼神也越来越犀利。 “可是苏菲·赫兰。” 他直呼她的全名,继续逼问她,“那我给你名、给你姓,你打算怎么还?” 他不在乎她的答案,只想堵到她接不上话。 苏菲被他刚刚用脚踹桌子的行为吓得浑身僵住了。 他果然生气了。 她果然还是把他给惹生气了。 她紧抿着唇瓣,放在膝盖上的一双手也捏得紧紧的。 然后,她用手语道歉:【对不起】 道歉后,她继续说, 【我……我会去改个名字,再去改个姓】 虽然她知道,就算改了姓,改了名,也还不清她欠他的。 乔科看到她的回应后却忽然笑了笑,把手里那张卡扔回了桌上。 “把卡收回去。” 苏菲闻言,又侧头看了看乔科。 但与他视线交汇时,又下意识躲避他的视线。 还是不敢看她。 不管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 男人骨节分明的食指在那张卡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 “既然那么想还清欠我的。” 神情微微舒展,语气也云淡风轻,“我是债主,你欠我的那些。” 熟悉的声音里又带着些许凉薄的笑意, “要以什么样的方式还,还到什么时候为止,由我说了算。” 苏菲闻言,没有一点点迟疑地、重重地点了头。 然后,她用手语问:【你想要我……做什么?】 乔科还没想好。 他把他的手机递了过去,“把你的社交账号添加进去。” 苏菲接了手机,开始在乔科的社交软件上添加自己的账号。 添加成功后,她又小心翼翼地把手机还了过去。 乔科拿着手机,看了一眼。 昵称:【苏菲】 个人简介:【她很懒,什么都没留下】 头像也是系统默认的头像。 乔科说:“把头像换一下。” 苏菲听到后,有些怔忪。 但她没有资格质疑他说的一切。 只听话地拿出手机,打开社交软件,在相册里翻找了半天,然后才换了个头像。 头像换好后,她抬头:【头像换好了】 乔科闻言,刷新了一下她的个人资料。 头像确实是换了。 换成了一棵松树。 还巨模糊。 得,还不如系统自带的。 乔科把手机收好,把面前那张银行卡推到她的面前。 “收走。” 苏菲迟疑了三秒,伸手去接了那张卡。 她没往包里放,就那样紧紧地捏在手里。 安静地、自私地,感受着他刚刚触碰时留下的温度。 熟悉,却又陌生。 他看向她,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起伏, “那些兼职不要再去做了。” 苏菲点了头。 “随时留意社交软件的消息。” “我要是有事找你,必须随叫随到。” 苏菲又点了头。 男人的目光落在苏菲的脸上,极其认真地看着她。 转瞬,那双好看的桃花眸轻轻一弯,唇边好似还挂着浅浅的笑意。 “你回去吧,我如果有事,会找你。” 苏菲的眉毛也终于舒展了一些。 她点头,正想起身。 看到了放在旁边的纸袋。 她快速把手里捏着的银行卡塞进包里。 把纸袋提了起来,轻轻放在他的书桌上。 “什么东西?” 趁着他的视线看过来时,苏菲用手语说: 【这是您上次让我穿走的外套,我已经洗过了】 她比划完手语,缓缓起了身。 手语:【这些年,非常感谢您对我的帮助】 手语:【那我先走了】 说罢,她转身,往门口走了几步。 本想爽快利落地离开。 可到门口时,还是忍不住回了头。 他已经背过身去了。 她只看到了他的背影。 和煦的秋阳从窗户照了进来。 他的背影像被镀上了一层金边。 肩背宽阔,身姿挺拔。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极致耀眼的光芒。 君子端方,风度翩翩。 一如初见。 她很想问问他。 问问他这六年来,为什么会那样不遗余力地帮助她? 是因为觉得亏欠吗? 可又根本没有勇气提起当年的事情。 她该走了。 她想开门出去,可脚底好像被焊住了一样。 她不想走。 真的,还想再多看看他。 乔科见她的脚步又停了,也转回了身子。 抬头,看着站定在门口的女孩。 “还有事?” 苏菲咬着嘴唇摇头。 她转身,拧开门把手,犹犹豫豫地往外走。 可没走两步,却还是忍不住又回了头。 回头的那一瞬,她猝不及防地对上了男人那黯淡无光的眼眸。 好似有一抹难言的情愫从他的眼底迅速划过。 苏菲依旧避开了他的视线。 只是咬着唇,鼓起勇气,比划着手语。 她有点想解释当年的事情。 【其实当年,我跟他……我们……】 乔科却忽然打断:“别说了。” 当年的事,他并不想提。 苏菲闻言立刻停下手上的动作。 十根纤细却不算白皙的指尖紧紧绞在一起。 所以。 即便已经过去六年了。 他还是很介怀吧。 还是很讨厌她吧。 想到这里,苏菲兀自苦笑。 发生那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不介意? 幸好,他还不知道她对他的心思。 不然,他会更讨厌她。 他转过身去了。 苏菲终于也失望地离开了。 第121章 他可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凶 蒂亚把后续几天的工作安排好了以后,就给纪凛凛打去了电话。 忽然接到电话的纪凛凛瞬间感觉如获新生啊。 “蒂亚,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电话?” “不是,”她又赶紧改了口,“你怎么会忽然给我打电话呀?” 蒂亚卖了个关子:“你觉得是为什么?” 纪凛凛也就认真地想了想:“难道,是霍九霖让你打给我的?” 虽然话说得没什么底气。 但她也想不到其他的理由了。 “不然呢?” 蒂亚开玩笑地苦笑一声啊。 “卡维拉的所有人,谁不得屈服在你那位脾气不好又阴晴不定的丈夫,的淫威之下啊?” 纪凛凛听完她的话,觉得有点内疚。 “抱歉啊蒂亚,让你困扰了。” 转瞬又想解释,“我……我跟他……” 在她看来,她觉得她和霍九霖的关系很复杂很复杂。 说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开口。 索性,也就不解释了。 蒂亚呵呵一笑,“刚刚跟你开玩笑的,别当真哈!” 随后言归正传,“我哥说你想出去玩,让我带你去玩。” 纪凛凛听完,解释着,“其实我不是想出去玩。” 蒂亚:“那是……?” 纪凛凛继续解释, “是我的父母,他们过两天要来罗马,我想提前做一下攻略,到时候可以带他们去玩一玩。” “但我对这里也不太熟,所以就想……请你帮忙。” 蒂亚听完,又忍不住笑了。 “这事简单得很啊,你为什么不直接找我哥?” “整个意大利,包括梵蒂冈。” “上到圣彼得大教堂,下到不知名的街头巷尾。” “只要能藏人的地方,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纪凛凛唇角紧紧抿着,听起来好像真的很厉害,但是,“……我不敢找他。” 蒂亚下意识这么一问:“为什么?” 纪凛凛实话实说:“……他好凶。” 听完这话,蒂亚笑得更大声了,“凛凛啊,其实吧,我哥他可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凶。” 纪凛凛觉得蒂亚的话并不可信。 * 她们约在了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厅。 汤姆和托米把人送到后,就在咖啡厅门口守着。 纪凛凛大老远就看见了坐在窗户旁边的蒂亚。 “蒂亚。” 她一蹦一跳地跑过去。 蒂亚见人来了,才利落地把挂在鼻梁上的墨镜推到头上。 “凛凛你来了啊。” 声音里透着成功女士该有的知性和韵味。 纪凛凛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 “嗯,等很久了吗?” 蒂亚笑道:“没有,我刚到不久。” 边说,她就把面前的平板递了过去。 纪凛凛一看。 是一份极其详细的意大利旅游攻略。 上面用不同颜色的字体标注了注意事项。 每个旅游景点附近哪里有吃东西的地方。 哪里有休息的地方。 先去哪里,怎么走最省时间。 …… 纪凛凛大致浏览了一遍,一整个惊呆了。 “这个,蒂亚你是什么时候做的啊?” 蒂亚答得随意,“来的路上,在车里做的。” 纪凛凛真的好佩服她啊,“蒂亚你好厉害,在车上都能做出那么详细的一份攻略来。” 从她们挂电话到现在,还不到半个小时。 蒂亚轻啜了口咖啡,“这个不难做啊!你是没看过我给我哥做的那些项目计划,那才是真的详细。” 纪凛凛点了点头。 对蒂亚的工作能力,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蒂亚放下咖啡杯, “你先看看,有哪里不懂的,可以直接问我。” “也可以说说你的想法,我再根据你的想法帮你调整。” 纪凛凛也就低头认真在看平板上的攻略信息。 “好的,谢谢你蒂亚。” 蒂亚在对面看着纪凛凛那认真的表情。 “凛凛,你这回可别再跑了。” “不然,我以后可真不敢跟你出来玩了。” 纪凛凛闻言,内疚地抬了头,脸上的表情真诚无比。 “上次的事情,真的很抱歉。” “我这次肯定不会跑了。” 蒂亚笑,“嗯,相信你了。” 纪凛凛又把头垂了下去,“蒂亚,你人真好。” 听到纪凛凛这么说,蒂亚摇了摇头,“我其实不好的。” 蒂亚看出来了。 虽然她哥跟纪凛凛已经登记结婚了,但他们的感情和婚姻,似乎不太如意啊。 纵然她哥把她当牛马,但她作为他唯一的妹妹。 有机会,她还是帮他助攻一把吧。 “凛凛啊。” 纪凛凛又把她的小脑袋抬了起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嗯?” 蒂亚看着她说: “其实,你可以尝试多去了解了解我哥。” “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不管对家人,还是对下属,还是对你。” 纪凛凛认真听着蒂亚的话。 思忖几秒后,她点了头,“哦。” 但很快,她想到了什么事。 开口说道:“蒂亚,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可能会有点唐突。” 蒂亚把头上的墨镜摘了下来,“那你先说说,是什么事?” 纪凛凛看了看桌上,旁边有一杯柠檬水,捧起杯子喝了一口。 放下杯子后,她问道:“在这个世界上,霍九霖的家人,” 她想起上次霍九霖跟她介绍过他的家人,于是重点强调, “我指的是——有血缘关系的那种家人,是不是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听完纪凛凛的问题,蒂亚也就如实回复了她, “有血缘关系的话,其实也不只我一个。” 纪凛凛听完,有些疑惑了,“他好像从来没有提到过其他人。” 蒂亚说,“凛凛你可能不太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有血缘关系的人,也未必会是家人。” 纪凛凛一知半解地点了头。 于是,她们的话题又回到了旅游攻略上。 两个人一边讨论,一边修改。 外面的天色也不知不觉暗了下来。 蒂亚抬头,看向窗外。 已是暮色沉沉。 “凛凛。” “嗯?” 蒂亚忽然有了点娱乐的想法,拿了旁边的东西。 “我带你去个地方。” 纪凛凛问:“什么地方?” 蒂亚故意吊着她,“当然是顶好玩的地方。” 第122章 跟我哥比,谁身材更顶? 某夜店,大厅内。 周围的声音震耳欲聋,刺耳的音浪一波接一波。 此起彼伏,不绝不灭。 舞台上。 五颜六色的光束,斑驳地交错在六个正跳着劲爆热舞的年轻男人身上。 他们赤裸上半身,下身穿着紧身裤。 身材极好。 腰身很细,但每个人下腹处都遍布着八块坚硬的腹肌。 一具具蜜色又极具诱惑力的肉体正疯狂地朝台下的客人们扭动着身子。 一看就很有劲。 那些看向台下女客人的眼神暧昧至极,浓稠得都能拉出丝来了。 蒂亚拉着纪凛凛坐在vip区。 vip区是整个夜店最佳的观看位置。 台上表演的男模们只要蹲下,轻轻一伸手,就能触到vip区域的客人。 纪凛凛并不喜欢这种乌烟瘴气的环境,甚至可以说是相当抵触。 一双秀气又灵动的黑眸根本就不敢往台上看。 “蒂亚。” 她低着头,轻轻扯了扯蒂亚的衣服,小声喊她。 蒂亚的注意力这才缓缓从舞台上收了回来,侧耳过去。 “凛凛,怎么了?” 纪凛凛并不想扫了蒂亚的兴致,但眼下,让她待在这里,着实极度难受。 便有些抱歉地说,“时间不早了,我想先回去了。” 蒂亚拿出手机出来看了看时间, “这还不到九点,还早着呢,再玩会儿嘛。” 纪凛凛感觉心脏都快要被那些重低音给震飞出来了。 “我担心我回去得太晚……” 后半句是:可能家里那个阴晴不定的大暴君又要发火了。 蒂亚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笑着猜测, “难不成我哥还给你定了家规?规定了你每晚必须几点前到家?超时了要受罚?” 说到这里,她觉得挺有意思。 “看不出来你跟我哥这么有情趣啊?还玩起调教的戏码来了。” 纪凛凛赶忙摇头,“不是,他没有规定我回家的时间。” 虽然霍九霖没有明文规定。 但她觉得,要是她回去得太晚,他大概率又会生气的。 蒂亚让她放宽心, “放心好啦。” “他说要把后面几天的时间腾出来去见你的父母,让我给他重新调整工作时间。” “我把他今晚的工作排得满满当当的,他今晚不会回去那么早的。” 纪凛凛:“……” 面对蒂亚的热情,纪凛凛不知道怎么接话。 还有。 刚刚她说……霍九霖要把后面几天的时间腾出来见她父母? 他为什么要见她父母? 不会……又要警告她什么吧? 可她这段时间明明已经很乖了啊。 想到这里,她的心忽然又开始七上八下的了。 旁边的蒂亚却忽然拍了拍她。 “凛凛。” 纪凛凛立马回了魂,“嗯。” 蒂亚指着舞台上的人,兴奋地询问, “你看中间那个,还有最左边那个,帅不帅?” 纪凛凛这才缓缓抬头,犹犹豫豫地看过去。 她眼神虚虚的,根本没看清楚人。 但还是顺着蒂亚的话点了头,“帅。” 蒂亚又问:“身材顶不顶?” 纪凛凛还是顺着她的话回答:“顶。” 蒂亚忽然有点好奇,“那跟我哥比呢?谁的身材更顶?” 纪凛凛整个僵住:“……” 出于礼貌,她还是下意识往舞台上瞥了一眼。 客观来说。 真要跟霍九霖比的话,台上的那些人,好像没有一个能比得过…… 面对蒂亚投射过来那求知的眼神,纪凛凛只好说道:“我……不知道。” 蒂亚一听,脱口而出:“不知道?” 纪凛凛点头。 “也是。”蒂亚也认可她的回答,“这个光靠看,确实也看不出来。” 纪凛凛在心里呼出一口气来。 这道尴尬又为难的送命题算是回答完毕了吧? 耳边却忽然传来蒂亚的声音。 “得摸过才知道。” 纪凛凛瞳孔骤缩:“啊?” 然后,她在原地愣愣地看着蒂亚朝大厅的经理招了招手。 经理微笑着朝她走来,伏低身子凑到蒂亚旁边。 也不知道蒂亚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经理笑着点头后,离开了。 大概半分钟后,大厅的音乐声忽然停了下来。 蒂亚捉着纪凛凛的手腕,“走,我们换个地方玩。” “……” 纪凛凛就那样被蒂亚给拽走了。 蒂亚领着她走到一间包厢门口。 门口的服务员冲她们点头问候,然后恭敬地把门推开。 刚刚在舞台上跳舞的那六个男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列队站在包厢里面了。 他们都没有穿上衣。 蒂亚拉着纪凛凛走了进去。 “蒂亚,那个……我想先回去了。” 纪凛凛的脚步本能地想往外挪。 蒂亚却很执着地把她拉了回来,“哎,来都来了,玩玩再走。” 身后传来了关门声。 蒂亚拉着纪凛凛走到沙发旁坐下。 她们才刚一坐下,那六个男模就相当有眼力劲地围了过来。 能让经理直接取消大厅的表演,让他们六个人一起到包厢里来伺候的。 自然不是等闲之辈。 他们恭敬地蹲在蒂亚和纪凛凛身边,礼貌问候, “两位客人,晚上好。” 问候完,也不敢贸然对她们有什么肢体接触。 蒂亚看向那六个人,给出了她温馨的提醒, “我妹妹可是有夫之妇,你们说话归说话,可千万别碰到她。” “否则,之后要是手被砍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那六个男模也就应了下来:“是,两位女士。” 被一群不穿上衣的男人团团围住,纪凛凛真的觉得坐立难安。 她贴近蒂亚的耳边,小声说, “蒂亚,你可以让他们坐回去吗?” 蒂亚点头,看向那六个男模,“都先坐回去。” 六个男模便起了身,后退了几步。 也不敢坐,就那样定定站在她们面前。 纪凛凛吞咽着口水,又贴近蒂亚的耳边,轻声问, “蒂亚,你经常来这里吗?” 蒂亚答得很快,“也不经常。” 她想了想,补充道,“也就来了那么五六七八次吧?” 纪凛凛朝她尴尬一笑:“……” 她们对“经常”的理解,确实不太一样。 其中一个男模主动问询起来: “两位女士,请问需要我们提供什么服务?” “陪酒?还是……陪睡?” 纪凛凛听到他们这么说,更想逃了。 又逃不掉。 她只好摸出一瓶牛奶,拼命往嘴里灌。 试图用这种方式来缓解心里的局促和不安。 而蒂亚呢。 在听到“陪睡”这个词后。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职业习惯,她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个疑问。 她侧头看着那一众男模。 “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要认认真真回答我。” 那六个男模齐齐应声:“没问题,您请问。” 蒂亚的一条腿豪爽地搭在另一条腿上。 正正经经地提问: “我有点好奇啊,你们男人在跟女人做的时候。” “是不是只有最后那几下最爽?” 第123章 纪凛凛,我给你摸,免费 蒂亚的话音刚刚落下,一旁坐着喝牛奶的纪凛凛就开始拼命地咳嗽。 “咳咳……咳咳……” 猝不及防呛到她的,不是牛奶。 而是蒂亚那大胆又直白的问题。 她那一张本就不大的脸瞬间就红透了。 也不知道是咳嗽岔气没缓过来被涨红的。 还是太难为情了被羞红的。 蒂亚看纪凛凛眼泪都呛出来了,顺手就递了张纸巾来。 “没事吧?” 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纪凛凛摆了摆手,“我没事……咳咳……” 蒂亚帮她擦掉身上刚刚咳出来的牛奶。 “来夜店还自带牛奶的,你恐怕是第一个。” 纪凛凛闻言便把牛奶放在一边。 也不想喝了。 等纪凛凛缓过来后,蒂亚才把纸巾扔了。 看向那几个男模,言归正传。 “你们几个,谁先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她语气和神情极为正经,就像在问线性代数怎么求解一般。 不知道的,看见她的表情,还以为她是来搞科研的。 边说,还边把一叠钞票拍在桌上。 “第一个回答的,有小费。” 那六个男模一看她拍在桌上的钱,立马争前恐后的抢答。 “我、我来!” “我来我来……” “我先回答。” “……” 蒂亚开口主持秩序,“好了别争了,小费都有。” 然后指着站得最近的一个男模,“你先来。” 那个被点到名字的男模回答道, “当然不只是那简单的几下啊,肯定全程都爽啊。” 蒂亚听完他的回答,抽了几张钞票给他。 “下一个。” 坐在旁边的纪凛凛真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看着蒂亚在询问这种问题的时候,可以坦然得像医生叫号一样。 她默默地杵在原地看手机,强行屏蔽周围的一切声音。 另一个男模回答道: “我觉得让我爽的,不是某个行为或是动作。” “而是,当我看着对方在我身下露出那因我而逐渐失控的表情,才是最爽的。” 蒂亚听完,又抽了几张钞票给他。 “下一个。” 接着,下一个男模继续, “比起我自己生理上的感觉,我更希望能给对方带来情绪价值。” “这会让我特别有成就感,还有一种被需要的感觉。” …… 所有人都回答完了以后,蒂亚回头看向纪凛凛。 发现她正低头在玩消消乐。 在夜店喝牛奶,玩消消乐。 这估计真没谁了。 “凛凛。” “嗯?”纪凛凛闻声抬头,视线也逐渐清明,“你忙完了吗?” 蒂亚看着她的那个小嫂子,真的忍不住想笑。 怯生生地缩在那里,眼神单纯又懵懂。 怎么看怎么觉得像个初中生一样。 她忽然觉得她哥有点禽兽。 居然擅自给她改了国籍,还跟她结了婚。 这跟拐卖人口有什么区别? 不过,她当然也管不了他哥。 她看向站在中间的那个男模,“你过来。” 那个男模闻声上前两步,停下。 蒂亚看了看那个男模的腹肌,又看着纪凛凛,跟她说,“伸手摸摸。” “啊?” 纪凛凛双眼瞪得溜圆。 相当的懵,也相当的抗拒。 她惊慌地摇头,“不、不用了。” 蒂亚朝她继续示意,“我可花了钱的,不摸多浪费啊。” 纪凛凛仍在抗拒,“你要是觉得浪费,那你可以自己摸,我就不用了。” 蒂亚轻声笑道,“我当然可以摸,但关键我摸了也没用啊。” 这话把纪凛凛给整得更懵了。 “……摸他这个,还需要有什么作用吗?” 蒂亚坦然解释道:“我又没摸过我哥的腹肌,我没法对比啊。” 纪凛凛眉头皱皱巴巴的:“……我也没有摸过他……” 不对。 她好像摸过了。 虽然没有摸过腹肌,但她被他捉着去摸过他另外的地方。 而且还……不仅仅是摸。 他花样还多得很。 蒂亚继续攻克她的心理防线, “不用怕,你摸一下他们你也不吃亏。” “而且,你不说,我不说,我哥肯定不会知道的。” 纪凛凛的头还是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不行,她觉得她真得赶紧撤了。 于是,她立马拿了包,逃命似的往包厢门口跑。 “蒂亚,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好好玩。” 蒂亚眼神追了过去,“哎……” 只见纪凛凛已经拉开了包厢门。 她原地摇头,但笑不语。 她觉得,她这个小嫂子也太可爱了。 可没多久,她又看见纪凛凛从包厢门口退了回来。 这是,又改变主意了? 还是想摸两把腹肌再走? 她伸出食指,戳了戳那个男模的腹肌。 客观地评价, “嗯,确实还挺硬的。” “果然,没有两把刷子还真干不了这一行。” 随后又望向纪凛凛的背影, “凛凛,你赶紧回来摸摸。” 可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就看到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那人比凛凛高出了一个头还要多。 包厢内的光线不算亮堂,她眯了眯眼眸,认真看了几眼。 当认清那人是谁后。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她要完了。 不,是她和凛凛,都要完了。 男人粗鲁地捉着纪凛凛的手腕,大步流星地走进包厢。 先是瞥了一眼那六个衣不蔽体的男模。 阴恻恻的目光又落在了蒂亚的脸上。 蒂亚已经在霍九霖的眼神里看到了即将迸射而出的火光了。 先开了口,“你怎么这么快就忙完工作了?” 霍九霖眼眸一眯,睨了她一眼。 然后,拽着纪凛凛的手,又大步流星地出了包厢。 纪凛凛觉得吧。 好像自己明明并没有做错什么事。 但不知道为什么。 她现在感觉像是捅了马蜂窝,被家长当场抓到, 准备被严厉地批评教育一番的熊孩子一样。 不,不一样。 霍九霖不是她的家长,是她的……丈夫。 回庄园的这一路。 她都不敢开口跟霍九霖说一句话。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度过了三十分钟后。 终于回到了庄园。 霍九霖把她从车里抓出来,带回了房里。 “咚——” 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霍、九霖。” 纪凛凛感觉大事不妙。 霍九霖却忽然把纪凛凛抱了起来。 走了几步,让她坐在书桌上。 然后。 双手撑在她的身侧,把她控制在他的臂弯里。 纪凛凛能清晰地感觉到——发顶传来男人粗重又不均匀的呼吸。 “纪凛凛,你说要找蒂亚带你去玩。” “就是让她带你去夜店摸男人?” 纪凛凛茫然地摇头,解释道,“不是的。” 霍九霖说:“这么想摸男人,为什么不跟我说?” 纪凛凛有点懵,“……啊?” 而下一秒,却感觉自己的手被他捉住。 穿过他西装的下摆,被他紧紧按在他的腹部。 “纪凛凛,我给你摸,免费。” 第124章 纪凛凛,想摸别的地方吗? 纪凛凛的手,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被摁在了男人的腹部。 霍九霖低头看着他,呼吸沉沉。 “告诉我,你的手碰到了什么?” 纪凛凛觉得自己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了。 只好老实巴交地回:“碰到了……你的衣服。” 听到纪凛凛的话,霍九霖眉头一皱,松开了她的手。 然后,他快速脱掉自己的外套、衬衫。 纪凛凛就那样惊惧地看着他。 他要做什么? 她喉头不自觉颤抖。 指尖也在轻微发颤。 他把衣服脱下来,扔在了脚边。 男人古铜色的肌肤一下子便敞露在空气中。 他再一次捉着她的手,用力地抵在他的腹部。 他问:“现在呢?摸到了什么?” 男人身上那滚烫的温度从掌心,缓缓传遍了全身。 纪凛凛如实回答:“你的、腹肌。” 他握着她的手,在他的腹肌上轻轻摩挲。 然后,问道:“硬不硬?” 纪凛凛没有说谎:“……硬。” 确实好硬。 听到她的答复,霍九霖心中暗喜。 “那你喜不喜欢?” 女孩子却又怔忡了:“……不知道。” 男人反问:“不知道?” 纪凛凛说的是实话啊:“真的……不知道。” 霍九霖忽然眉心一紧。 艹! 这只小东西的手太他妈厉害了。 那只无骨的小手好像在他身上随便挨一挨蹭一蹭。 他都能被她蹭出反应来。 身体绷得难受。 胀得难受。 也憋得难受。 “纪凛凛。” 他忽然唤了她一声。 女孩子头也没抬,“嗯。” “你很厉害。” 他头一次,这么诚心地夸人。 纪凛凛听完,并不觉得,“我哪里……厉害?” 要是那么厉害的话,早就逃出你的魔爪了。 她的声音很柔,也很软。 霍九霖听完却笑了。 厉害得很,偏偏还不自知。 纪凛凛。 总有一天我会被你气死。 她仅仅只是用了两成功力,他就已经快要彻底缴械投降了。 要是她使出十成功力,他会不会……直接猝死在床上? 就像那个塔莫西的卢卡一样。 他握着她的那只手,略微施了几分力。 “纪凛凛,想摸别的地方吗?” 纪凛凛闻言,又立马预警。 不想。 她想都没想,赶紧摇头。 可霍九霖的力气却没有减弱。 “霍九霖。” 纪凛凛紧握着拳头,垂死挣扎。 “我不想……摸你那里。” 霍九霖哪里会管她的拒绝,直接掰开她的手指。 强势地命令:“不想摸也得摸。” 理由是:“谁让你要把我搞上火?” 纪凛凛觉得,冤枉真的已经说累了。 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啊。 她就像个傀儡一样,都是他自己在那里各种摆弄她啊。 又要她摸他腹肌,又要她……。 总是给她安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她欲哭无泪,喃喃自语,“霍九霖,你好霸道。” 男人却忽然轻轻掐上她的脸颊,将她的头抬了起来。 “还有更霸道的,要不要试试?” 纪凛凛不明白:“什么?” 霍九霖却忽然低头吻了下来。 汹涌又浓烈的吻沿着女孩子的眉心,顺着她的鼻尖,一路往下。 然后,滚烫炽热的唇瓣停在她的唇上,与她辗转交缠。 他衔着她的唇,用力地吮吸。 静谧的房间里还能听见两人唇齿交融时发出的啧啧水声。 纪凛凛感觉到霍九霖的手好像开始不规矩了。 开始在往她大腿之上的部位游走。 她已经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霍九霖。” 霍九霖也没用太大的力气,就那样轻松地被她推开。 “我生理期还没结束。” 她在提醒,同时也在表示拒绝。 “凛凛。” 男人的呼吸很重,也很沉。 说出的话也不容置喙,“我今晚要跟你做。” 是命令,不是询问。 他实在是憋得难受。 纪凛凛惊愕地摇头,“不可以,霍九霖我生理期。” 艹! 男人烦躁地皱眉,“你生理期都几天了?” 纪凛凛快速回忆了一下:“两天?三天?” 具体几天她记不太清了,但她没骗他。 她确实还在生理期。 “真的,我没有骗你。” 霍九霖深呼口气,看着她说,“那就不用下面做,换其他地方做。” 纪凛凛哪里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啊。 “什么其他地方?” 刚刚问完,她好像又在一瞬间恍然顿悟。 立马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然后,猛地摇头。 她想起上次他说的,她欠他的事情。 他不会要她那样吧? “你上次说,不会逼我那样做的,会等我主动……” 颤颤巍巍的声音从女孩子的指缝间溢出。 越说越没有底气。 霍九霖握着她的手,一双猩红的眼眸盯着她看。 “那你会主动吗?” 纪凛凛面色凝重,没有吱声。 不会的。 她在心里默默回答。 她不可能做得到的。 霍九霖又轻轻唤她,“凛凛。” 纪凛凛的眼神游移不定,“嗯。” 他温柔地命令,“把衣服脱了。” 纪凛凛感觉浑身颤抖了一下,又开始害怕起来。 “霍九霖,我……” 霍九霖扣着她的头,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唇。 然后抬头,轻声哄,“别怕,这样不会疼。” “乖,把衣服脱了。” 他又轻轻柔柔地说了句。 纪凛凛只能再一次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对于他的要求。 她全部照做。 她乖乖脱掉了自己的上衣。 她很清楚,眼下的情况,就算她不自己脱。 等下也会被霍九霖强行脱光。 如果她挣扎反抗。 到时候,又免不了被他弄得一身伤。 还不如先顺着他。 等他满意了,她也就解脱了。 男人低着头,看着她那战战兢兢又如履薄冰的动作。 眸中的猩红也越发的浓重。 他的手开始解自己的腰带。 “要是等会儿真的觉得疼,就求我。” 等她的上衣被脱掉以后。 他沿着她精致漂亮的锁骨,一路往下吻。 …… 于是,在天快要破晓的时候。 他终于结束战斗了。 纪凛凛终于在那一刻感觉自己还能活。 她已经累得彻底没了力气。 整个人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浑身瘫软地躺在床上。 可反观霍九霖。 尽管眼眸里充满了餍足,但身体却生龙活虎。 他那架势,就好像再做个几天几夜都不会累一样。 尤其是在这种时候,纪凛凛才会更加觉得——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差距,真的巨大。 在今天以前,她是真的不知道。 这种事情,原来……居然还可以这样做。 他的花样是真的多。 她果然,还是太单纯。 第125章 你想知道我的答案吗? 霍九霖忽然弯了腰,把她从床上抱了起来。 纪凛凛真的累到快要虚脱了。 “要带我去哪里?” 霍九霖说,“帮你洗个澡。” 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我好累,好想睡觉,可不可以不洗?” 他看着她身上的那些污渍,“你说呢?” 不等她回应,他就已经把人抱去浴室了。 他在帮她洗澡。 不知道是不是被水汽熏到了眼睛。 纪凛凛感觉好像不是那么困了。 身上的皮肤被热水刺激,她才感觉到了皮肤上那强烈的刺痛感。 发出一声轻“嘶”后。 她缓缓开口:“霍九霖你骗我。” 霍九霖神色有几分柔和:“我骗你什么了?” 纪凛凛说:“你刚刚明明说不疼的……” 而此时此刻,她胸口和大腿根的部位疼得要命。 都被他磨掉好几层皮了。 他明明跟她说,觉得疼就求他。 她明明喊了,也求了。 可是……有一点用吗? 他还不是像匹野马一样,根本都不停一下的。 女孩的声音本就很软,此刻还说得有气无力的。 霍九霖听进了心里,顿觉有些心疼。 他看着她身上那清晰的红痕,用手背轻轻柔柔地抚摸。 “下次,我轻一点。” 他又说那句话。 可好像,根本做不到。 当那股热浪从尾椎一路冲上头皮的时候,根本停不下来。 在那种极致上头的情况下。 能中途停下来的。 不是男人。 他帮纪凛凛洗好澡后,把人抱回了床上。 她应该确实被累到了。 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连衣服都没穿。 霍九霖只好帮她贴好卫生巾,帮她把衣物穿好。 然后躺在她旁边,把被子拉过来盖上。 就那样安静地看着她的睡颜。 “凛凛。” 纪凛凛睡着了,根本听不见他说话。 他轻轻拨开她额前遮了眼睛的黑发,然后轻柔地抚摸她的额发。 “就这样陪在我身边,永远也不要离开。” * 翌日,是周日,不用上课。 纪凛凛昨晚真的太累太困,这一觉就睡到了中午。 很显然,她周末要比工作日累得多得多。 她挠了挠头,支着身子下了床。 脚才刚沾到地上,就又一整个摔在地上。 她的天。 浑身没力,手脚还巨酸软。 还…… “嘶——” 皮肤好疼。 要是以后每次都这样的话,她这身子骨,哪受得住啊? 她艰难地爬起来,扶着腰走进了卫生间洗漱。 洗漱出来后,就见到霍九霖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床尾的沙发上了。 她觉得惊讶。 “你、今天不用工作吗?” 言下之意是:你怎么还在家里?怎么还不走? 然后,慢慢悠悠地走了两步。 霍九霖淡笑道:“我在哪不能工作?” 就算是在床上,在跟她做的时候,他觉得他都能淡定地工作。 “洗漱好了?” 纪凛凛抿着唇点头,兴致不太高。 霍九霖将修长的双腿分开,朝她伸出手,“过来。” 纪凛凛只好听话地走了过去。 男人将她的手扣在掌心,把人拉过去,坐在自己双腿之间的位置。 “昨晚,我弄得你很疼?” 他的声音缭绕在她的发顶。 纪凛凛没有直接回复他,而是反问,“你觉得呢?” 他紧紧搂着她的腰,温热的呼吸散落在她的颈肩。 弄得纪凛凛痒痒的。 她不自觉缩动着身子。 想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别跑。” 他把人搂得更紧了。 “下次,我会让你更舒服一点。” 纪凛凛的脸好像正在慢慢变红。 他低头,咬了咬她敏感的耳垂,小声说道, “以后你要是想摸男人,可以随时摸我。” “我难道不比昨晚的那些男人硬?不比他们好摸?” “要是我不在家,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我赶回来。” 纪凛凛绝望地闭上眼睛:“……” 谢邀。 真的不用了。 她好像随便碰一碰他,他就会立马上火。 他一上火,受罪的不就是她自己嘛。 算了,她可不想自讨苦吃。 而且……她根本就不想摸男人啊。 昨晚,明明是他妹妹想摸。 “你误会了,我不想,昨晚在包厢里,我没有……” 话到一半,她又顿住了。 所以,她现在是在……跟他解释? 但是,她为什么要解释呢? “没有什么?” 男人追问。 纪凛凛舔了舔唇,诚实道,“我没有摸他们。” “这样?” 听到这一小只说她没有摸过别人,霍九霖略微轻笑。 然后,继续问:“那去夜店做了什么?就纯聊天?” 纪凛凛点头:“对,就纯聊天。” 霍九霖把纪凛凛转了过来,深沉锐利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 纪凛凛本能地想躲开,却又被男人强势地捞了回来。 “跟我说说,都聊了什么?” 聊了什么? 纪凛凛想到昨晚蒂亚跟他们聊的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内容…… 她又有点想死了。 她得赶紧撇干净啊:“也没聊什么特别的,而且是蒂亚在跟他们聊,我全程没插过一句话。” “没聊什么特别的?”霍九霖反问。 纪凛凛重重点头:“嗯。” 霍九霖盯着纪凛凛的脸看,“那你为什么脸红了?” “啊?有吗?” 纪凛凛立马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的天。 她的脸怎么那么烫? “所以,”霍九霖的声音继续传来,继续逼问,“你们到底聊了什么?” 救命。 别再逼她了。 昨晚蒂亚跟他们聊的那些东西,她怎么可能复述得出来? 她只一个劲地摇头。 “说。” 他淡然命令。 纪凛凛还是摇头,“我忘了。” 霍九霖看纪凛凛直摇头的模样,忽然也起了想逗逗她的心思。 “昨晚蒂亚带你去了不该去的地方,你说我要怎么追究她呢?” 纪凛凛一听,立马看着霍九霖,露出那期待又可怜的小眼神。 “你可不可以不要追究蒂亚?” 她不想让蒂亚因为她而被霍九霖追究。 毕竟,昨天是她先找蒂亚帮忙的。 而且,蒂亚也确实帮了她很多。 “当然可以。” 霍九霖闻言,答得大方,“那你告诉我,昨晚聊了什么?” 纪凛凛神色骤僵。 怎么又回到这个问题上来了? 好了。 她豁出去了。 “真的没聊什么,昨晚蒂亚就是问了他们一个问题。” 霍九霖问:“什么问题?” 纪凛凛说: “蒂亚问他们……” 霍九霖偏了偏头,追问:“问他们什么?” 纪凛凛闭着眼睛,终于大义赴死, “问他们,他们在跟女人做的时候,(ps:被删掉了)” 说罢,纪凛凛又把整颗脑袋垂了下去。 她觉得,她又死了一次。 霍九霖听完,并不觉得有什么惊讶。 他那个妹妹呀,他可太了解了。 她的那张嘴,能说出什么好话? 霍九霖又再一次把纪凛凛的脑袋捞了起来。 问她:“你知道蒂亚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纪凛凛点了点头。 她当然知道的。 但随后想到什么,又立马摇头,“不知道。” 霍九霖当然看出了纪凛凛又开始装上了。 也没拆穿她,只说:“睁开眼睛。” 纪凛凛只好睁开了眼睛。 但目光却一直在东看西看,游走不定。 霍九霖说:“转过来,看着我。” 纪凛凛闻言,只好故作镇定地看着他。 “干嘛?” 霍九霖也盯着纪凛凛的眼睛,他的目光滚烫又炙热。 纪凛凛感觉自己都快要被他的目光给烧到沸腾了。 而霍九霖的目光一刻也没移开,嗓音沉沉。 “蒂亚问的那个问题,你想知道我的答案吗?” ps: 谢谢大家送我的礼物,还有用爱发电呀~ 快过年了,草草姐给你们送糖来了哈~ 这几章,甜到发腻了吗? 第126章 一切欢愉,都是我霍九霖带给你的 纪凛凛不想知道他的答案。 可他却看着她的眼睛,极其认真地回答, “整个过程都很爽。” “但,我看到你腰肢乱颤的时候,觉得最爽。” 纪凛凛觉得尴尬极了。 真的很想结束这个话题。 她真的不想知道啊。 她把头别了过去。 不看他。 但霍九霖又把她的头给转了回来,定定看着她。 “纪凛凛,你认真听着。” 纪凛凛那双黑亮的眸子就那样被迫直勾勾地凝视着他。 他说,“我想要——” 眼底的浓情没有一丝一毫掩饰。 像海水,波涛汹涌。 “你的一切愉悦和欢乐,都是我霍九霖带给你的。” 纪凛凛听完他的话。 心中不禁思忖起来。 愉悦? 欢乐? 她觉得她对这两个词的理解可能跟他不一致。 “下去吃早餐吧。” 霍九霖把她松开,从沙发上站起了身。 结束了这个话题。 要是再继续讨论下去,他估计得控制不住再弄她一次。 “好。” 纪凛凛高高悬着的心终于是降下来了。 于是,抢先一步出了房间,扶着扶梯往楼下走。 可她还没走几步,就发现—— 楼梯上好像到处铺满了毛茸茸的地毯。 她一路下楼梯,一路看。 直到到了一楼。 连客厅里的地面也都铺满了地毯。 她站在原地没动。 觉得有点古怪。 在那边忙活的茱莉看见了纪凛凛,赶紧跑了过来。 “夫人,您起来了啊。” 纪凛凛点头,随即开口问道, “茱莉,客厅和楼梯上怎么都铺满了地毯啊?是有客人要来吗?” 茱莉笑着回复, “先生昨天让我们把整个庄园都铺上了地毯,不只是楼梯和客厅,还有餐厅、先生的书房、会议厅、休息室、楼顶的健身房……” 茱莉一口气把能说的地方都说了个遍。 纪凛凛越听越觉得古怪。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把整个庄园都铺上地毯? 他的庄园那么大,所有的房间都铺。 他也不嫌难洗吗? “夫人,先生对你真好。” 茱莉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纪凛凛尴尬地笑了笑,疑惑茱莉为什么会忽然这么说。 “为什么忽然说这个啊?” 茱莉回复道: “先生说,夫人不爱穿鞋,经常光着脚到处走。” “怕夫人受凉冻着了,所以才会让我们把夫人可能会经过的房间都铺上地毯。” 纪凛凛听完后,莫名有点复杂……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 身后传来清晰的脚步声。 她蓦地回头,却撞进了一道深沉的目光里。 男人站在楼梯上,不发一言。 但那一刻,纪凛凛觉得自己的呼吸好像有点…… 乱掉了。 * 午餐间。 纪凛凛看着霍九霖,犹豫了很久才说, “霍九霖,我可不可以跟你商量一件事?” 霍九霖抬头看她,“说来听听。” 纪凛凛就大着胆子说,“我可以在你的书房里画画吗?” 霍九霖没犹豫,“可以。” 纪凛凛开心了,本能地说了句,“谢谢。” 霍九霖看着她那开心的模样,浅笑着接了一句,“不客气。” 纪凛凛放下筷子,起身往后跑。 “我吃好了,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男人忽然开口叫住她:“等等。” 纪凛凛又原地顿住,回头看他。 霍九霖也从椅子上起身,擦了擦手。 “我等下有事要出去,你在家里好好画,我晚上回来检查。” 纪凛凛的快乐好像死掉了:“……哦。” 午餐过后。 霍九霖离开了庄园。 纪凛凛去了霍九霖的书房。 把画板支上,拿出颜料和画笔,开始作画。 罗马时间,晚上六点。 黄昏的余晖将城市的街道染成一片橙红。 霍九霖乘坐电梯直达底下车库,脚步悠然地往前走。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 这个点了,也不知道纪凛凛的画画完了没有。 倒是有点想去看看,那个小东西到底画了个什么牛鬼蛇神。 他停在了黑色幻影旁边。 司机没来开车门。 霍九霖自己拉开车门,看到了正坐在驾驶座的司机。 他右手紧紧捂着肚子,头趴在方向盘上。 听见后座的开门声,司机痛苦地抬了头。 “先生,您来了。” 他强忍着腹痛,咬牙说道。 霍九霖看着他问,“怎么回事?” 司机脸色苍白,说得十分艰难, “对不起先生,我阑尾炎犯了。” “很抱歉,恐怕没办法开车了。” 霍九霖关上后座的车门,走到驾驶座,拉开驾驶座的门。 “下车,自己去医院。” 司机捂着腹部,缓缓从车里下来。 “谢谢先生。” 霍九霖坐上了驾驶座,关上车门。 又拿了一旁的湿巾,把驾驶座周围的设施擦了一遍。 他把用过的湿巾扔了以后,启动了轿车,驶出了车库。 现在正是高峰期。 车窗外,高楼大厦飞速掠过。 行人的嘈杂声、汽车的喇叭声混乱地交织。 没过多久。 他忽然从后视镜里看到了—— 有两辆黑色的越野正紧紧地跟着他,像饿狼般,紧咬不放。 霍九霖的视线从后视镜里快速掠过后,直接油门到底,加速前行。 他驾驶的黑色幻影在拥堵的街道上左冲右突,引擎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其中一辆suv的车窗缓缓降下,一只冰冷的枪口从车窗快速探出。 “砰!” “砰!” “砰!” 几声枪声蓦地传来。 密集的子弹也在刹那间如暴雨般倾泻而来。 其中一枚子弹击碎了霍九霖的后挡风玻璃。 玻璃碎片顷刻间四处飞溅。 霍九霖握紧方向盘,猛地打着方向盘。 灵活地在车流中穿梭,躲避身后的致命攻击。 在后面跟着的两辆suv见状,也加大油门,试图从两侧包抄霍九霖所驾驶的黑色幻影。 一辆suv迅速逼近黑色幻影的左后方。 随后,车窗里忽然伸出了一杆冲锋枪。 “砰砰砰!” 火光闪烁,又是一阵接连不断的枪响。 子弹疯狂地扫射着黑色幻影的车身。 黑色幻影开始剧烈摇晃。 一颗子弹穿过车窗,擦过霍九霖的手臂,在他手臂上划出一道刺目的血痕。 霍九霖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向前面的储物柜,从里面掏出了一把格洛克手枪。 朝左后方的杀手连开了数枪。 “砰砰砰!” 伴随着几声惨叫,左后方suv里面的杀手脑袋全部中枪。 身体一软,全部倒在了车内。 第127章 她胆子那么小,肯定会被吓到 然,危机并未解除。 右侧的suv趁霍九霖的注意力被左侧的杀手吸引之际,继续加大油门,快速逼近。 “砰砰砰!” 接连不断的枪声响起。 右后方杀手的火力更加猛烈。 suv明显是改装过的,提速极快。 很快就追上了霍九霖所驾驶的黑色幻影。 霍九霖立刻看向右后方,正要反击。 突然感觉到腹部传来一阵剧痛。 一颗子弹精准地穿进了他的腹部。 他身体猛地一震,鲜血瞬间染红他的衣服。 艹! 他再次猛打方向盘。 借助马路上其他的车辆作为障碍。 成功地将那辆黑色suv远远甩在了后面。 他低下身子,放下枪。 一只手紧握方向盘,另一只手在车内摸索着急救包。 找到急救包后,他快速打开,从里面取出绷带。 后面的suv还在奋力追击,细密的枪声仍不绝于耳。 在激烈的枪战和高速行驶中,霍九霖用牙齿和右手一起,迅速将绷带缠绕在腹部的伤口上,用力勒紧。 尽管鲜血仍在不断渗出,但简单的包扎还是得以暂时缓解了伤势。 包扎完成后,他看向后视镜。 那辆黑色的suv已经追上来了。 两辆车的距离越来越近,suv上的杀手更加肆无忌惮地朝他开枪。 “砰砰砰!” 霍九霖平静地操控着方向盘,躲避着后方的追击。 对面有一辆货车正疾速驶来。 霍九霖掠过一眼后视镜。 然后,朝那辆疾驰而来的货车,猛踩油门,同时向左猛打方向盘。 轿车立刻像脱缰的野马一般,以一种自杀式的方式冲向那辆货车。 后方黑色suv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霍九霖的黑色幻影上。 根本没有注意到对面的那辆货车。 黑色suv的司机在第一时间转动了方向盘,跟着黑色幻影的方向追过去。 霍九霖从后视镜里看到那辆黑色suv已经追了过来。 枪声仍旧在继续。 他眼眸略微一眯,眼神里透出明显又决绝的杀意。 他看准时机,在自己的车即将撞上货车的前一刻。 突然向右急打方向盘,黑色幻影立马偏离了原本的行驶路线。 但后方追击的黑色suv显然没想到霍九霖会那么突然地转向。 等霍九霖的车骤然驶离原本的路线,黑色suv上的人才看到对面驶来的那辆大货车。 他们来不及反应,径直朝那辆大货车撞了上去。 “咚——” 空中传来一声巨响。 黑色suv不偏不倚地撞上了那辆大货车。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黑色suv的车头严重变形,直接整个陷了货车里。 巨响过后,枪声也停了。 毫无疑问。 坐在前面的两个杀手已经被那辆大货车夹得血肉模糊了。 而坐在后排的两个杀手还有一条命,但也离死不远了。 他们在绝境中伸出手,想要继续朝霍九霖的黑色幻影开枪。 可霍九霖握着那支格洛克手枪,先他们一步,对着严重受损的黑色suv连开数枪。 “砰砰砰砰!” 一颗颗子弹精准地命中目标。 几声惨叫过后,车里的杀手们全部被击毙。 危机解除后。 他整个人靠在座位上。 身体因失血过多而显得有些虚弱。 他摸出手机,拨了通电话。 “乔科,你过来一趟。” 他报出了他当前的地址。 * 晚上八点,霍九霖回到了卡维拉庄园。 乔科和蒂亚都来了。 他们想把霍九霖扶回他的房间里。 但霍九霖却出言制止了。 “不要去房间。” 他现在浑身都是血,等下那只小绵羊要是看到。 她胆子那么小,肯定会被吓到。 他们只好把人扶到了会议厅,让他躺在旁边的铁架床上。 尤克和伊莎收到通知后,也在第一时间赶过来。 霍九霖腹部的伤口被暗红色的血液浸透,洇染了大片床单。 尤克拿着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霍九霖在车里自己缠上的、那被染满了鲜血的绷带。 然后,拿着手术刀精准又果断地划开伤口,开始取弹。 乔科和蒂亚就那样站在一旁,安静地等待着尤克取弹。 大约十分钟后。 “叮——” 尤克用镊子将霍九霖腹部那枚染满罪恶的子弹夹了出来,扔在托盘里。 然后,开始帮他止血、缝合,再重新缠上绷带。 整个过程,霍九霖都闭着眼睛,动也没动一下。 尤克处理完毕后,他缓缓起身,开始收拾医疗用具。 “先生,包扎好了。” “伤口特别深,最近请一定不要剧烈运动。” “要是伤口崩开了,会很麻烦。” 蒂亚焦急地上前几步,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霍九霖缓缓睁开眼,回答她,“不怎么样。” 乔科也凑近,“到底谁那么猖狂,居然敢派人来追杀你。” 蒂亚猜测,“会不会是光荣会?” 乔科当然也认同,“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如果是光荣会的话,”蒂亚看向霍九霖,眼神有些困惑,“哥,你打算怎么处理?” 霍九霖眼皮轻轻抬了一下。 “他送我一枪,我自然是千百倍地奉还。” * 纪凛凛画了一个下午的画。 画得太入迷了,连晚餐都没吃。 她感觉肚子有点饿,画笔都没来得及扔就从书房出来了。 刚出书房门,就看见女仆们一个个都慌里慌张的,脸上的表情也极为紧张。 她叫住其中一个女仆,询问道, “出什么事了吗?你们怎么都那么紧张?” 被叫到女仆说,“先生受伤了。” 纪凛凛闻言,喃喃自语,“受伤了?” 然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问:“很严重吗?” 女仆回答道,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刚刚尤克医生过来帮先生取了子弹。” “赫兰先生和蒂亚小姐也来了。” 取子弹。 他中枪了。 乔科和蒂亚都来了,应该,挺严重的吧? “他人在哪里?” 女仆如实回答:“在会议厅。” “会议厅在哪里?” 女仆:“在四楼。” 纪凛凛点头后,往四楼走,手里还握着那支画笔。 会议厅的门没关严实。 纪凛凛一把推开了门,“霍九霖。” 会议厅里面的人闻声都朝门口看去。 就见着纪凛凛忽然闯了进来。 “凛凛你怎么来了?” 蒂亚见到人后,先开了口。 “我……” 纪凛凛也不知道为什么,直接语塞了。 霍九霖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们先回去吧。” 乔科、蒂亚、尤克和伊莎也就收好东西后,陆续离开了会议厅。 他们离开的时候,把门也给带上了。 第128章 跟我接吻,帮我止疼 纪凛凛站在原地。 定定看着霍九霖身上缠着的绷带。 应该伤得很重吧? 缠了那么多圈。 要是再缠多一点,都能去当木乃伊了。 “过来。” 霍九霖坐在床上,远远喊她。 纪凛凛闻言,提着脚步轻轻走了过去。 停在床边。 霍九霖看了看她手里拿着的画笔,再抬眼看她。 “你的画,画完了吗?” 纪凛凛摇头,诚实地回,“还没有。” 霍九霖又问,“吃晚餐了吗?” 纪凛凛又摇头,“没有。” 霍九霖看了看时间,“都已经八点半了,为什么不吃晚餐?” 纪凛凛回:“画画的时候忘记看时间了。” 霍九霖问:“忘记时间了?茱莉没去叫你吗?” 纪凛凛怕连累茱莉,赶紧解释,“叫了,是我自己没去吃的。” 霍九霖嗯了一声,淡声道,“那你现在下去吃晚餐。” 纪凛凛攥紧了手里的画笔,却忽然轻轻唤他一声。 “霍九霖。” 霍九霖应,“嗯。” “我不饿。” 纪凛凛觉得自己的关注点好像跟他不在一个频道上。 她居然有点关心—— “你是不是……伤得很严重?” 霍九霖听了,忽然轻笑了声。 “你在心疼我?” 纪凛凛没回复,只咬了咬嘴唇。 看到他受伤了,还流了那么多血。 她的心好像确实受到了一些触动。 情绪好像也有点复杂。 说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她是在心疼吗? 她反问自己。 可是—— 他利用她的父母威胁她,强行留她在身边,还强行与她发生关系。 她应该要恨他的,要讨厌他的。 不对,她不是在心疼他。 眼下这样的情况。 任何一个人,他若是伤成了这样。 她应该都会本能地生出恻隐之心吧? 对,就是这样的。 霍九霖伸手把纪凛凛拉了过来,让她坐在床边。 纪凛凛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 霍九霖想起,那天乔科跟他说的那几句话—— 【以后要惜命一点,不要什么生意都做。】 【如果你死了,她一个人在罗马举目无亲,你要她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轻抚她的手,看着她,目光如炬。 “我这一生,都在枪林弹雨和阴谋算计中穿行。” “那一颗颗能要了我命的子弹,一次次险象环生的经历。” “教会我的,不仅仅是怎样快速把敌人杀死。” “还有,怎么让自己不被敌人杀死。” 纪凛凛揪着自己的拳头,始终低着头。 他为什么会忽然跟她说这些? 她仍在沉思,霍九霖却捉着她的手背,在上面落下一吻。 而后,他说:“我不会让自己死的。” 我不会让你漂泊无依,举目无亲。 不会让你不知道该怎么办。 纪凛凛听着,只是下意识地点了头。 手也没着急从他手里抽回来。 “幸好。” 男人看着她的手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嗯?” 纪凛凛又忽然抬起头,看着霍九霖。 在思考他忽然说个“幸好”是什么意思。 他捉着她的手,笑着说, “幸好你昨天摸过我的腹肌了,不然现在你就只能摸绷带了。” 纪凛凛:“……” 眼神还是无意识地看了看他的腹部。 “凛凛。” “干嘛?” 霍九霖一只手与她紧紧相扣,另一只手环住她纤细的腰肢。 “跟我接吻。” 纪凛凛闻言,眉头深深皱起。 明明都已经中枪了。 她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你都已经这样了,还要——?” 他把她往自己的怀里带。 “麻醉药药效过了,帮我止疼。” 话音落下后,他毫不犹豫地吻住了她的唇。 勾着她小小的舌头,与她深吻。 纪凛凛还是头一次听说,接吻还可以止疼。 都已经受伤了,还那么霸道。 不仅人霸道,连吻也霸道。 纪凛凛怕碰到他的伤,全程没有一点挣扎反抗。 反正就是,他想怎么吻,她全部都依着他。 她清晰地感觉到了,他灵活的舌头不断往她的牙关里撬动…… 他这个人,怎么……都受伤了,还能这样啊? 第129章 爸爸跟你说件事,你不要慌,要冷静 翌日,清晨。 纪凛凛醒来时,霍九霖不在房间里,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好像,总是起得很早。 待在他身边的这些日子。 好像每次她早上醒来的时候。 他要么已经出去了。 要么,就是已经睁着眼睛躺在她身边。 或是,修饰齐整后坐在房间里了。 好像,很少看到他睡觉。 她快速把自己收拾好后,准备要下楼。 她看了眼时间。 罗马时间,七点整。 曼谷应该是下午一点。 妈妈前两天说会跟爸爸一起从曼谷飞来罗马。 就快要能跟他们见面了。 想到这里,纪凛凛已经开始提前兴奋了。 这个时间点,他们应该已经出门了吧? 她翻出了妈妈的号码,给妈妈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无人接听。 纪凛凛挂断后又拨了一次,依旧无人接听。 纪凛凛脸上的兴奋渐渐消散。 妈妈为什么不接电话? 是已经出门了,没有听见手机铃声吗?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莫名的不安。 她再次挂断电话,再拨了一次过去。 等待的时间总是过分漫长。 明明才几秒钟,却仿佛经历了年年岁岁。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边都无人应答,此次去电都快要被自动挂断了。 纪凛凛正要挂断电话,给爸爸打过去—— 电话忽然接通了。 “凛凛。” 电话那头传来了爸爸的声音。 纪凛凛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爸爸,怎么是你接电话呀?妈妈她在忙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凛凛,爸爸跟你说一件事,你不要慌,要冷静。” 越是这么说,纪凛凛越不能冷静,“爸爸,到底什么事啊?”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 听筒里传来夹杂着电流的杂音,像把生锈的锯子,正一下又一下地切割着纪凛凛的耳膜。 “凛凛,你妈妈车祸去世了。” 清晰地听完爸爸的话后,纪凛凛感觉整个人好像被惊雷击中,顷刻间彻底瘫软。 “砰——!” 手机从掌心滑落,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那一刻,好像窗外的晨曦忽然变得格外刺眼。 树上的叶片好像正在逐渐模糊,慢慢晕开。 像极了在曼谷的院子里,妈妈悉心种植的吊兰…… 佣人听到楼上的声响后,第一时间跑上了楼。 “夫人,您没事吧?” 茱莉看到纪凛凛正一动不动地瘫坐在地上。 忙上前去扶。 纪凛凛的思绪从院子里那些妈妈种的吊兰里一点一点地收了回来。 她没有回复茱莉的话,只快速捡起地上的手机。 极为艰难地站起身来。 电话还没挂断,可她早已泪流满面。 眼眶里的眼泪根本就止不住,拼了命地往下掉。 整个人不断地抽泣,身子抖得像受了伤的蝴蝶翅膀。 她让自己的声音尽量保持平静,“爸爸,我马上订机票回去。” “凛凛。” 纪高海却也平静地制止了她。 “气象局刚刚发布了通知,这几天太平洋有台风。” “受台风影响,曼谷周边地区会有大暴雨或特大暴雨,你就先别回来了。” 他安慰道,“你妈妈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纪凛凛用力吸了一下鼻子,不停地摇头。 眼泪也掉得更厉害了。 “爸爸,我要回去……我怎么可能……不回去?” 微弱的声音在喉咙里哽咽了好几次。 她才把一句话完整地说完。 第130章 别担心,我来安排 电话挂断后,她紧紧捏着手机,打开订票软件,开始搜索所有从罗马飞曼谷的航班。 她没有力气,手也不断地抖,注意力根本更没办法集中。 甚至于,她把起始地点都输错了。 在一旁站着的茱莉看到纪凛凛的极度悲伤的表情。 还有这如此手忙脚乱的行为。 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 茱莉非常担心。 “夫人,您怎么了?” 此时此刻的纪凛凛。 整个脑子都被妈妈忽然去世的消息给填满。 根本听不到旁人的声音。 只全神贯注地盯着手机屏幕看。 所有的航班信息都显示—— 【航班取消】 【航班暂停】 …… 为什么近一周内所有的航班都不飞了? 她看到订票软件顶部,有一排红色的字体正在滚动。 她点开那一排红字,弹出了一个窗口。 【 尊敬的旅客: 您好! 由于曼谷及周边地区突发恶劣天气,影响航班安全运行。 曼谷所有的机场暂时关闭,所有飞往曼谷的航班自今日起全部暂停,恢复时间另行通知。 我们对此次航班调整给您带来的不便深表歉意。 已购票的旅客,可根据以下方式进行处理…… 】 纪凛凛边看,眼泪边大颗大颗地重重砸在手机屏幕上。 她用衣袖把屏幕上的眼泪抹掉,点了“关闭”键。 飞不了曼谷,那其他地方呢? 她立刻把目的地换成曼谷周边的城市。 一连搜了好几个,都显示同样的信息。 她又把出发地改成了罗马周边的城市,抱着最后的希望继续搜索。 可依旧是相同的结果。 她紧紧攥着手机,双目无神。 曾经跟妈妈相处的片段像潮水一般,不停地在她的脑海里回荡。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找霍九霖吧。 他这么厉害,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纪凛凛让自己镇定,泪眼模糊地看向茱莉,问道: “茱莉,霍九霖他在庄园吗?” 茱莉怔愣地点头,“在的,先生在会议厅。” “谢谢。” 纪凛凛扶着墙,步履蹒跚地上了四楼。 而此时—— 会议厅里,霍九霖正与卡维拉的核心成员开会。 距离军火被劫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天了,现在一点消息都查不到。 他昨晚又被人在马路追杀,腹部还中了一枪。 自他掌权卡维拉到现在,带领手底下的成员控政权,抢生意,抢地盘。 依靠残忍狠绝的铁血手腕,铲除掉了所有不满的帮派。 带领卡维拉国际一路拼杀,直接登顶。 之后的这些年,国内所有的帮派基本都消停得很。 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 除了,时不时搞点三脚猫动作的光荣会。 很久没有发生过劫军火,还派人暗杀这样猖狂的事情了。 四大头部党派四足鼎立,相互制约。 但不管是火力、势力、政权、地盘、生意,亦或是人力财力。 卡维拉都是毋庸置疑的全国第一。 会议桌前的雷德先开了口,“先生,你的伤还好吗?” “嗯。” 霍九霖淡然应了声。 乔科身子也往后靠了靠, “这些年是不是太安逸了,就有人坐不住了。” “就想出来搅点事情,试图打破眼下的平衡。” 海伦汇报道, “先生,昨晚那两辆追杀你的suv,都是报废车改装的,查不到原车主。” 霍九霖没接话。 蒂亚托腮略作思考过后,看向霍九霖,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是是光荣会的人。” “但我觉得,九成九是他们干的。” 同样的问题,她又问了一遍,“你打算怎么处理?” 霍九霖指尖轻敲桌面,眼眸眯了眯,眸色深沉。 而这时—— “咔哒。” 会议厅的门忽然被推开。 “霍九霖。” 女孩子急促又带着哽咽的颤音从门口飘了过来。 里面的一众人闻声齐刷刷地看了过去。 只见纪凛凛正涕泪涟涟地站在门口。 “夫人。” 看着纪凛凛那哭成了泪人的模样,虽然疑惑,但还是恭敬地问好。 纪凛凛看到会议厅里坐满了人,才忽然意识打扰到他们工作了,在原地顿住了。 她刚刚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只顾着想赶紧来找霍九霖。 “对不起,打扰你们了。” 她赶紧把眼泪擦掉,道歉。 会议桌前的一众人面面相觑,都满头雾水。 霍九霖看着忽然出现在门口,还哭得伤心欲绝的女孩。 刻意压低了声音问,“怎么了?” 纪凛凛赶紧看着霍九霖,纠结了半天。 “我可不可以耽误你几分钟的时间?” “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 霍九霖听罢,坐直了身子,看向会议桌前的一众人。 “你们先出去。” “是。” 众人点头应下后,起身离开了。 待所有人都离开了,霍九霖起身走向纪凛凛。 在她面前停下后,拿了旁边的纸巾替她擦掉了眼泪。 “都已经是结了婚的人了,怎么还哭鼻子?” 边擦眼泪,边哄着问,“要跟我说什么?” 纪凛凛忽然抓住他西装的下摆。 “霍九霖,我要回曼谷。” 眼泪也掉得更凶了,声音哽得厉害。 “现在就要。” 霍九霖闻言弯下了腰,嗅到她发间淡淡的玫瑰花香。 “出什么事了?” 纪凛凛又吸了下鼻子,尝试止住眼泪。 诚实地说,“我妈妈,她……” 没说两个字,感觉喉咙又被哽住了。 她又想哭了。 霍九霖看着她那难过的表情,小心地托着她的头,把她抱在怀里。 “没关系,慢慢说。” 纪凛凛在他怀里边抽噎边说, “我妈妈她车祸去世了……我要回曼谷。” “可是……我刚刚看到通知,说曼谷有大暴雨。” “机场都关了,最近一周都没有航班……” 霍九霖听完她的陈述。 轻轻摸着她的头,感受着她在他的怀里轻轻颤动。 “别担心,我来安排。” 罗马时间,早上八点。 霍九霖带纪凛凛上了一架小型私人飞机。 机舱里飘着雪松香薰混着泰国青柠的气息。 纪凛凛蜷缩在座位上,泪水止不住地从脸颊滑落。 眼神空洞,脑海里全是妈妈的身影。 霍九霖替她系上了安全带后,让人拿了条毯子过来,小心翼翼地披在她的身上。 也没说话。 一只粗糙的大手一下一下地摸着她的头发。 动作轻柔得像是怕弄疼了她一般。 另一只手轻轻替她擦掉脸上的泪痕。 可新的泪水又不断涌出,怎么也擦不完。 他抱了抱她,在她耳边低语,“我会一直在。” 纪凛凛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 面对霍九霖那极为奢侈的安慰,她毫无反应。 像个丢了灵魂的病美人。 航程已过五分之四,天气果然越来越恶劣了,外面黑压压的一片。 机身忽然发生剧烈颠簸,安全带顷刻间勒进了他们的锁骨。 飞机正以45度角切入积雨云,机舱的照明忽明忽暗。 周围的压迫感令人窒息,就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正在拨弄着命运的开关般。 纪凛凛哭了很久很久,原本已经睡着了,但又被飞机剧烈的颠簸给惊醒了。 第131章 霍九霖,我拉你出来 她蓦地睁眼,看向窗外。 身上盖着的毯子也掉在了地上。 恐惧在一瞬间被骤然拉满。 那扶着扶手的纤细手指关节也全部泛白,指甲盖透出了病态的淡紫色。 “别看外面。” 霍九霖掌心覆上她冰冷的手背,轻声开口。 那因紧张而加速的脉搏在他的指尖疯狂地跳动。 像只被困在玻璃罐里不断乱撞的凤尾蝶。 三万英尺的高空忽然传来了金属扭曲的哀鸣。 广播里也传来机长急促又夹杂着电流的声音。 “先生,我们的飞机遭遇风切变,请系好安全带。” 女孩子闻声很快把脑袋转了回来,惊恐地看着霍九霖。 白皙纤细的小手忽然紧紧抓住他的手腕。 男人腕间那只金色的江诗丹顿在不断闪动的光线下划出了冷冽的弧线。 纪凛凛的一张脸全白了。 瞳孔里还倒映着舷窗外面不断变幻的闪电。 苍白的唇瓣微微翕动,“霍九霖,我们会不会……” 颤抖的尾音被惊雷倏地劈碎,指尖也不自觉用了力。 霍九霖感觉到她的指甲深深掐进了自己的腕骨里。 几道新鲜的血痕瞬间闪现在他的手腕上。 他不会哄人,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不怕,我们会安全着陆。” 可纪凛凛心中的恐惧却有增无减,黑眸里也闪烁着未知的恐惧和担忧。 霍九霖又哄了一句:“我们不会死,相信我。” 飞机仍在剧烈地颠簸。 纪凛凛抬头看着他,神情呆呆的,懵懵的。 “要是我们不能安全着陆,我一定会……” 霍九霖话到一半,欲言又止。 纪凛凛顺着他的话接口:“会怎么样?” 霍九霖说:“会亲手杀了那两个机长。” 他的回答把纪凛凛整得又哭又笑的,鼻涕都差点喷出来了。 “你这是什么逻辑啊?” “要是飞机都不能安全着陆,你觉得那两个机长的命还需要你亲自杀吗?” 霍九霖冲她笑了笑,“现在是不是不那么害怕了?” 根本就没有,好吗。 纪凛凛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立马把手伸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翻找着什么。 霍九霖就那样安静地看着她。 不一会儿,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翡翠佛像吊坠。 她把佛像吊坠紧紧地攥在手里。 “这是我出国留学的前一天,妈妈偷偷放在我包里的。” “神佛会保佑我们起落平安的。”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哭了。 思绪好像又飘回了小时候。 妈妈总是牵着她的手走过曼谷的大街小巷,给她买最喜欢的巧克力冰淇淋。 记忆里甜蜜的味道仿佛还在舌尖缭绕。 她每次生病时,妈妈总守在床边,冲她投来焦急又关切的眼神。 还会用她暖暖的手抚摸她的额头,为她熬煮充满爱意的热粥。 还有几天前,妈妈最后的那通电话还在耳膜里震动。 那天,她还说会帮她找丢失的奖牌。 “我到时候再给你留意留意,要是找到了,我就先给你收起来。” 所有温暖的画面在这一刻都成了刺痛她心脏的银针。 又像一把生锈的剪刀,正在一刀一刀缓缓剪碎她的心。 回忆明明还历历在目。 可妈妈,却再也见不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两位机长凭借其专业的驾驶技术顺利穿过厚重的云层。 飞机终于平稳了下来。 机舱的照明也恢复了正常。 广播里也传来了机长的声音。 “先生,我们的飞机预计在十分钟后降落。” 然后,飞机的起落架缓缓放下。 十分钟后,飞机在曼谷的廊曼国际军用机场平稳降落。 现在是罗马时间晚上九点,也就是曼谷时间凌晨三点。 霍九霖扣紧纪凛凛的指节,“你看,我就说我们会安全着陆。” 纪凛凛摊开手,定定看着掌心里的吊坠,眼眶红红的。 “一定是妈妈在天上保佑我……我们。” 机长从驾驶舱出来,缓缓打开机舱门。 凌晨三点的曼谷,暴雨倾盆。 本该被浓稠的黑暗包裹着的天与地,却在这一刻灯光通明。 外面狂风呼啸,雨滴被吹得肆意横飞。 打在飞机的舷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闷响。 远处的树枝也被狂风吹得飒飒作响。 霍九霖的视线从外面收回来后。 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也顺带替纪凛凛解开了。 “走吧。” 听到霍九霖的话,纪凛凛才把那枚佛像吊坠小心地收好。 从座位起了身,往机舱门走。 两位机长站在门口,递来两把黑色的长柄雨伞。 霍九霖接了一把雨伞。 纪凛凛也去拿雨伞,“谢谢。” 却被霍九霖一把抢了过去。 纪凛凛眼巴巴地看着他又把那把伞还给了那个机长。 然后,无奈抬头,看向霍九霖的脸,“干什么?” 她身高163cm,跟193cm的霍九霖隔着三十公分的身高差。 两人站在一起时,她总要抬头看他。 霍九霖说, “现在外面的风那么大,那么小个,又轻得不行,不怕被风吹飞?” 话虽说得直白又直接,但确实是有道理的。 纪凛凛看着外面的狂风和暴雨。 雨水都被吹进了机舱,洒在了她黑色的小皮鞋上。 霍九霖把她往回拉了几步。 女孩子声音有点委屈,还带着哭过后很重很重的鼻音, “那我怎么出去?” 霍九霖却忽然蹲下身子,“上来,我背你过去。” 纪凛凛杵在原地没动一下,只那样定定盯着他宽阔的后背。 “……可是你不是受伤了吗?” “能做剧烈运动吗?” “这点伤还死不了,上来。” 霍九霖催促,声音在暴雨中仍清晰有力。 纪凛凛抿了抿唇后,弯腰,轻轻伏上他的后背,双手也环上了他的脖颈。 动作生涩,又极不自然。 霍九霖把手里的雨伞撑开后,递给她,“好好打伞。” “哦。” 纪凛凛接过了雨伞,支在自己的肩膀上,将两人遮在伞下。 霍九霖稳稳地站起来,托着纪凛凛的腿弯,走出机舱门。 沿着舷梯一步一步地往下走。 雨水在狂风的呼啸之下,斜着地砸了过来。 毫不留情地砸在了霍九霖的身上。 他腰身以下的衣物,全都湿透了。 可那沉稳的脚步并没有半分停顿和迟疑。 一阵强风袭来,差点吹走纪凛凛手中的伞。 狂风好像是故意跟她作对,不断撕扯着伞面,纪凛凛有些力不从心。 雨水顺着伞面滑落,又打湿了霍九霖的肩膀。 她惊呼一声,努力将伞向前倾,试图为两人挡住更多的风雨。 察觉到背上的那一小只在乱动,霍九霖提了音调提醒。 “好好打伞,别让自己被淋到,不要管我。” 纪凛凛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握伞柄,重新将伞稳住。 雨幕之中,她安静地靠在霍九霖的背上。 好像听到了他沉稳的心跳声。 听着这样均匀的声音,纪凛凛心中的担忧和恐惧好像也在一点一点地消散。 好像一股莫名的安全感也在她的心底渐渐凝结。 霍九霖背着纪凛凛走到了舷梯底部。 司机撑着伞,拉开了停在舷梯底部等候多时的黑色轿车车门。 “先生。” 霍九霖把纪凛凛塞进车里后,自己也上了车。 车门关上。 轿车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艰难地行驶。 雨幕如注。 细密的雨滴砸在车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挡风玻璃上不断炸出银白色的蛛网。 狂风裹挟着雨水,肆无忌惮地撞击车身。 轿车晃得厉害,就像随时都会被掀翻。 雨刮器飞速摆动,也难以穿透厚重的雨帘。 视线被严重阻碍,只能勉强看清前方几米的道路。 纪凛凛歪着头,浑身无力地靠在车窗上。 精致又破碎的侧脸看上去,像极了在博物馆的陈列的希腊神像。 “先生,前面是环山路,道路崎岖,极其凶险,还请系好安全带。” 司机看向后视镜,谨慎地提醒。 他的金丝眼镜还泛着水光。 “嗯。” 霍九霖闻言,检查了一下纪凛凛身上的安全带。 确认安全带系好后,他紧紧扣着她的手。 看着她惊慌失色的脸,“别担心,很快就到了。” 然后,他侧头看了看外面。 雨越下越大,能见度越来越低。 道路两侧的树木也已经被风吹断。 轿车在颠簸的山路中蹒跚前行。 忽然—— 一阵沉闷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 司机心中一紧,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下意识地踩下刹车。 轿车在泥泞的路面上滑行了一段距离后缓缓停下。 他惊恐地看向窗外。 前方的山体像是被什么撕开了一道口子。 大量泥土和石块像汹涌的洪流滚滚落下。 瞬间淹没了前方的道路。 司机紧张地大喊,“先生,发生山体滑坡了。” 霍九霖看着前方,第一时间命令:“倒车!” “是。” 司机迅速挂上倒挡,正要倒车。 而就在这时,一块巨大的落石从山崖滚落了下来。 朝着他们的车子狠狠砸了下来。 落石的速度太快,加之山路崎岖确实难行。 司机根本避之不及。 落石重重砸中了他们的车顶。 “咚——” 沉闷又骇人的巨响传来。 车身剧烈晃动,玻璃碎片四处飞溅。 纪凛凛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啊——” 她紧闭双眼,双手本能地抱住头,喉咙里同时溢出一声急促的尖叫。 霍九霖在第一时间解开自己的安全带。 毫不犹豫弯下腰,把女孩死死护在身下。 “砰!” “砰!” “砰!” 接连不断的落石狠狠砸下,沉闷的撞击声和金属撕裂的声音疯狂地交织。 等山崖的落石暂时停了。 霍九霖蓦地抬头。 后视镜里—— 司机正倒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 那副金丝眼镜全部碎裂,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的耳边。 太阳穴也被砸开了层层血花。 殷红的血迹洒满了整个碎掉的前挡风玻璃,还不断被雨水冲刷。 很明显,司机已经死了。 霍九霖没有犹豫的时间,他立刻问被他护在身下的女孩, “纪凛凛,你有没有事?” 他的语速很急。 纪凛凛闻言缓缓睁眼,眼中还残留着仓惶的恐惧。 “我……没事。” 霍九霖大致检查了一番,确认她没事,暂时松了口气。 纪凛凛抬头,正要看向驾驶座的位置。 却忽然被霍九霖捂住了眼睛。 “不要看。” 纪凛凛不知道前排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听话地没往前面看了。 此时。 轿车车身已经被落石砸得严重变形,车窗全部碎裂。 车门也被滚落的落石挡住,根本推不开。 暴雨不断从车窗砸进来。 他们全身都被暴雨给淋得湿透了。 落石暂时是停止滚落了。 但山体滑坡本就极其危险。 也不确定什么时候会再有落石滚落。 更糟糕的是—— 他们的轿车周围的地面正不断地塌陷。 随时都有掉进山谷的危险。 在车上多待一秒钟,危险就多一分。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赶紧离开这里。 霍九霖大致掠过了一眼车厢。 没作犹豫,直接解开纪凛凛胸前的安全带。 “凛凛,你听我说。” 他的头发都湿了,碎发末梢一直在滴水。 大雨不断砸在他那张好看的脸上。 纪凛凛抬头看他。 她精致漂亮的脸上也全是雨水。 纤长浓密的睫毛也湿哒哒地粘在一起。 她惊慌地点头,“嗯。” 霍九霖看着车窗,说得很快, “我等下把你抱起来,你支着车门用力往外爬。” “爬的时候小心点,不要碰到玻璃碎片。” “听明白了吗?” 周围的雨声很大。 他怕纪凛凛听不清,所以声音也很大。 纪凛凛点了点头。 霍九霖就搂着纪凛凛的腰,把她抱了起来。 把她小心翼翼地从车窗送了出去。 纪凛凛用手扶着车窗的边缘,慢慢从窗口往外爬。 “小心点,不要碰到碎玻璃。” 霍九霖在车里提醒。 纪凛凛体型本就小,再加上有霍九霖的帮助。 所以要从车窗钻出去并不太困难。 半个身子探出了车窗后,一只脚正好踩在车门边上的落石,慢慢离开了轿车。 终于,她艰难地钻了出去。 霍九霖见她已经安全地出了轿车,心里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指了指远处的一块空地,提醒道:“你先到那边去。” 他想先让她去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 此时此刻,纪凛凛早已慌了神。 对于霍九霖的话,她完全是无条件地服从。 “好。” 应完后,她转身提着脚步就往那块空地跑。 霍九霖在车里看着她。 可那个在不远处奔跑的女孩,没跑两步却又忽然转了身,开始往回跑。 她跑回来,在轿车旁边停下,踩着车门旁边的落石爬了上来。 霍九霖忽然皱起了眉头,在车里冲外喊, “你往回跑做什么?” 雨还是很大。 打在纪凛凛脸上的时候,她连睁开眼都觉得分外困难。 她用手背快速抹掉了砸进眼睛的雨水。 然后,从窗外朝他伸来一只纤细的胳膊。 “霍九霖,我拉你出来。” ps: 今天被硬拉去走亲戚,根本逃不掉。 实在写不完了。 今天欠的字数我明天补上哈! 第132章 我帮你物理退烧好不好? 霍九霖看着那只在雨幕中不断颤抖的胳膊。 仅仅只犹豫了两秒,思绪又瞬间回了笼。 “这里很危险,快要塌陷了,随时会有落石砸下来,你先到那边去。” 纪凛凛看了看那边,没有离开,那只胳膊也没有放下。 “那你先出来。” 霍九霖不想耽误时间,便支着身体从座椅上起来。 “你先到旁边去等我。” 纪凛凛还是没走,“我拉你。” 霍九霖看着她说,“就你那点力气,狗都拉不动。” 纪凛凛不说话了。 霍九霖说:“你先到旁边去,我自己能出来。” “好。” 纪凛凛不想耽误霍九霖,也不想给他添麻烦,就从落石上跳了下去。 站在一旁的空地上,从窗口远远看着霍九霖。 霍九霖沿着车窗,利落地钻了出去。 他踩着落石跳下,跑向纪凛凛的位置。 “你没事吧?” 女孩子下意识发问。 霍九霖拉着纪凛凛的手往外走,“先离开这里。” 前方的路面出现了明显的裂痕,后面又被落石和泥土堵住。 霍九霖只好带着纪凛凛跑进了旁边的树林里。 暴雨一点停下的迹象都没有。 仍在不断地往他们的身上砸。 他牵着她,在崎岖的林间险路不知道跑了多久。 终于隔着雨幕,看到了一个废弃的木屋。 “先去里面避一避。” 霍九霖带着纪凛凛跑进了木屋。 刚打开门,就传来了一股破败潮湿的气味。 但幸好,屋顶应该是好的,能避雨。 霍九霖在黑暗中,凭借自己的感觉在木屋的四壁寻找触摸。 好像摸到了什么开关,他用力按下。 “啪——” 屋里忽然亮了一道柔和的暖光。 是一盏柴油灯。 光线很微弱,但却能勉强看到屋内的陈设。 这间木屋之前应该是住过人的。 角落里有一张摇摇欲坠的竹床。 床板上的木板残缺不全,有几株泛黄的稻草从床底露了出来。 旁边有一张破旧的桌子。 桌腿歪歪斜斜,桌面上布满灰尘和水渍。 墙上挂着几件破旧不堪的衣物,随着从缝隙中灌进来的风轻轻晃动。 霍九霖把木屋的门关上,走到墙边取下了那几件衣服。 虽然破旧,但至少是干的。 他把衣物拿到纪凛凛的面前,跟她说,“先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 纪凛凛接过了他递来的衣服,低头看着自己身上不断滴水的衣服,没有动。 “怎么不动?受伤了?” 霍九霖看纪凛凛没动,低头细致的打量着她。 纪凛凛摇头,“没有。” 霍九霖说:“都这个时候,就别觉得别扭了,快把衣服换下来,不然会生病。” 纪凛凛还是没动,只紧紧咬着嘴唇,嘴唇都被她咬得发了白。 “怎么了?要我帮你换?” 霍九霖把自己手里的衣服放下,看着纪凛凛说道。 纪凛凛摇了摇头,脸色也在渐渐发白。 “我自己可以。” 但光线太暗太暗,霍九霖并没有看到她逐渐发白的脸色。 话说完,女孩子拿着衣服,背过了身去,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 霍九霖看她背过身开始脱衣服了,也开始快速脱起了自己的上衣。 上衣很快被脱了下来。 他腰部缠着的绷带全部被雨打湿了。 刚刚在大雨中不知道被冲刷了多久,现在整个绷带上都洇着淡淡的粉红色。 他索性把绷带全部拆了下来,揉成一团后扔在了角落。 丑陋又骇人的伤口安静地躺在男人的腰腹处。 暗红色的血沿着那丑陋的伤口,顺着他的裤腿缓缓滴落在地面。 破旧的木屋,逐渐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正要抽开皮带脱下裤子。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沉闷的“咚”。 霍九霖闻声蓦地回头。 女孩子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倒在了地上。 被雨水浸湿的衣服紧紧贴在她的身上,勾出她略显单薄的身形。 胸口的纽扣被解开了两颗,精致漂亮的锁骨露了出来。 上面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霍九霖这才在昏黄的灯光下看见她苍白如纸的脸。 湿透的发丝凌乱地贴在她的脸颊。 几缕湿漉漉的头发甚至还黏在了她干裂的嘴唇上。 嘴唇毫无血色,泛着淡淡的青紫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触目。 “纪凛凛。” 霍九霖立刻弯腰蹲下,把纪凛凛抱了起来。 纪凛凛双眼紧紧闭着,整个人看上去破败又无力。 在触到她身体的那一刻,霍九霖才发现她的身体烫得厉害。 他又摸了摸她的额头,也烫得厉害。 她发烧了。 而且,高烧。 这么高的温度,怕是都已经烧到了四十度。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 霍九霖快速把纪凛凛身上的湿衣服全都脱了下来。 那个被她一直小心收着的翡翠佛像吊坠从衣服口袋里掉了出来。 霍九霖把吊坠捡了起来,替她收了起来。 然后,用干衣服擦干了她身上和头发上的水渍。 又快速替她换上了一套干衣服。 替纪凛凛穿好衣服后。 他把人抱到竹床旁,小心让她躺在床上。 女孩子小小的身子不断抽搐,像只受了重伤的蝴蝶。 竹床上没有被子。 霍九霖起身,把墙边那些干衣服都取了过来。 一件一件地盖在她的身上。 然后,坐在床边看着她。 “纪凛凛。” “凛凛。” “凛凛。” 他一遍遍唤她的名字。 可床上的女孩根本没有应答。 她已经被高烧烧到昏迷了。 霍九霖只好又站起身来,在木屋里的各个角落开始翻找起来。 只能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退烧药。 所有的角落都被他翻遍了,什么也没有找到。 他只好捡了刚刚被他扔在地上的湿衬衫。 “呲啦——” 他撕下一块布料,把布料叠了几层,轻轻敷在纪凛凛的额头上。 每隔几分钟,他就把那块湿布料重新用雨水打湿,拧得半干,再次敷在纪凛凛的额头上。 试图用这样的方式能帮助她把烧退下来。 同时,他拿出了刚刚放在一旁的手机,放在眼前。 不知道是被暴雨损坏了,还是没电关机了。 手机屏幕漆黑一片,没有半点反应。 “纪凛凛。” 他坐在床边,放下手机,紧紧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 低头,轻轻吻了下她的手背。 全然不顾自己腰腹部那还在不断恶化的伤口。 “给我赶快好起来。” “听见了没有?” 纪凛凛没有回答他,却在昏迷中皱紧了眉头。 发出无意识的喃语,“冷……好冷……” 边呢喃,身子也抖得越来越厉害。 霍九霖闻言,又扯了下盖在纪凛凛身上的衣服,替她把露出来的地方全都盖上了。 可床上的女孩子依旧不停地发抖,嘴里仍不断溢出颤巍巍的呢喃。 “好冷……” 外面的暴雨仍在噼里啪啦地往下砸,雨滴不断撞击着的顶棚。 像是要不了多久,整个顶棚就会被撞碎一般。 屋里也根本没有干燥的木柴可以生火来取暖。 霍九霖顾不了那么多了。 只好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 又把纪凛凛的衣服全都脱掉。 然后把她紧紧抱在自己的怀里,再把那几件干衣服盖在身上。 打算用自己的体温帮纪凛凛取暖。 她的身体越来越烫。 可嘴里却仍在喊着冷。 霍九霖把她额头敷着的那块叠了几层的布料拿掉。 用手背摸了摸她的额头。 温度不仅没有降下来,好像比刚才还烧得更厉害了。 “凛凛。”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看着她不断颤动的黑长睫毛。 “凛凛,能听见我说话吗?” 他继续轻声唤她。 可怀里的女孩已经陷入深度昏迷,好像还产生幻觉了。 “妈妈……不要……” “不要离开我……” 她好像完全没有听见他的声音,只是皱着眉头,继续自顾自地呢喃。 “妈妈……妈妈……” 晶莹的泪滴也不断从她紧闭的眼角滑了下来。 她在梦里哭了。 霍九霖一只手紧紧抱住她,一只手轻轻抚着纪凛凛仍湿透的额发。 “我会一直在。” 眼下的情况,要是再任由她这样烧下去。 会很危险。 极有可能会发生惊厥、脱水、神经功能受损等情况。 必须想办法帮她赶紧退烧。 要是让她出一身热汗…… 是不是也可以让她退烧? 不管有没有有用,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借着昏暗的灯光,霍九霖认真地看着纪凛凛的脸。 粗粝的指腹在她的眉毛上轻轻摩挲着。 “凛凛。” 他轻轻地问,“我帮你物理退烧好不好?” 可床上的人当然回答不了他的任何问题。 霍九霖吻了吻她的额头。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第133章 这个方法很有用,你的烧退下去了 霍九霖没过多犹豫,直接上手把纪凛凛身上盖着的衣服拿开了。 让她平躺在床上。 他刚刚所说的物理降温。 就是打算跟她做一场爱,让她浑身发汗。 通过汗液蒸发吸热的方式来达到退烧的效果。 他低下头,沿着纪凛凛的冰凉的唇瓣一路往下吻。 经过她的下颌、到她纤细的脖颈。 锁骨、胸口。 继续往下。 吻到了她小腹的位置。 他在她的胸口处轻轻咬了一口。 可她那持续高热的身体根本没办法配合。 再者,持续的高热近乎把女孩身上的水分全部烧干。 (ps:哎,删了几百字,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写的是个什么东西了) 他确实没有别的办法了。 只能这样了。 于是,他微微抬起头。 盯着床上的女孩看了又看。 没有费太多功夫,霍九霖缓缓抬了头。 然后,男人整个身子又伏在了女孩子的身上。 这下,就没有任何阻挡了。 昏黄的光线在屋里暧昧的拉扯。 将男人的身影投射在旁边的墙面上。 那道壮硕的黑影在墙上起起伏伏,摇摇晃晃。 竹床也在不断发出“吱呀”声。 霍九霖腰部的伤口在剧烈的晃动下,越崩越开。 可他却像感觉不到痛一般,根本没有停下动作。 鲜血从他的伤口不断滑出,沿着他的腰腹,一路往下流淌。 血液跟随着他晃动的身体四处飞溅。 很快便染红了他膝盖下面的竹床。 也在纪凛凛一丝不挂的身体上溅得到处都是。 女孩子下意识的呻咛也从喉咙里缓缓溢出。 让这间本就不大的木屋显得更加暧昧…… …… 等霍九霖结束后,天边也慢慢出现了光亮。 身下的女孩果然出了一身的汗。 霍九霖把刚刚扔在旁边的几件干衣服又拿了过来,盖在纪凛凛的身上。 然后,伸手去摸她的额头。 还是烫,但好像,温度有在下降的趋势。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稍微松了口气。 英凛的眉间还透着事后的餍足。 低头时,才注意到了—— 床上,还有她的身上,全都是他的血。 他再看着自己腹部那不断流血的伤口。 艹! 刚刚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痛。 他捡了地上的一件干衣服,紧紧缠在伤口上。 用于止血。 把伤口缠好后,他再用干衣服小心翼翼地把纪凛凛身上的血迹全部擦掉。 把竹床上的血也擦了又擦。 “凛凛。” 他摸着她的额头,坐在床边看她。 还是那句话。 “赶紧好起来。” 曼谷时间,上午十点。 纪凛凛感觉自己好像是睡了好久好久。 微弱的光线缓缓刺入她微微眯起的眼睛。 喉咙也干痛得像被磨砂纸摩擦过一般。 她缓缓睁眼,首先闯入视线的,就是坐在床边的霍九霖。 他身上穿着破旧的衣服,正低头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深沉的眸底好似藏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醒了?感觉怎么样?” 他手伸了过来,再一次摸了摸她的额头。 烧好像已经退下去了。 果然,这种方式是有用的。 纪凛凛抬起手,试图从床上坐起来。 却发现,好像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都在隐隐作痛。 她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恍惚间,她的脑子里好像闪过了什么断断续续的片段。 那些片段,好像…… 没办法描述。 是……在做梦吗? 刚刚她好像梦到了妈妈。 还梦到了……霍九霖吗? 不可能吧。 还是她的记忆出现了错乱? 可是,现在她身体的感觉又那样的清晰。 她吞咽着口水,看着霍九霖问,犹豫了几秒。 缓慢唤他,“霍九霖。” 霍九霖应了声,“嗯,我在。” 女孩子轻声问,“你刚刚……是不是……” 不知道怎么开口问他。 觉得难为情,又觉得…… 要是刚刚只是自己在做梦的话,那样问出口,霍九霖一定会觉得她脑子坏了。 霍九霖看着她被水雾填满的眼睛,“你想问什么?” 纪凛凛摇头,“没什么。” 这才又发现,自己身上什么衣服都没穿。 她本能地扯了扯那些盖在她身上的衣服。 霍九霖知道她在想什么,直截了当地告诉她,“你的衣服是我脱的。” 纪凛凛听完,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只紧紧攥着手里的衣料。 霍九霖看着她,语言直白,“你是不是想问,我刚刚是不是跟你做了?” 纪凛凛的心蓦地一顿。 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只是沉默。 可霍九霖却直接解答她的疑惑,“做了。” 纪凛凛闻言,直接把头扭了过去,避开他那锐利的视线。 “你发烧了,高热怎么都退不下来。” 他只说到这里,点到为止。 后一句话是—— “这个方法很有用,你的烧退下去了。” 纪凛凛听完,把头深深埋进自己的颈窝。 “我想……先穿衣服。” 霍九霖把干衣服拿在手里,“手抬起来,我帮你穿。” 纪凛凛却拒绝了,“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穿。” 霍九霖只好把衣服递给她,让她自己穿。 衣服穿好后,纪凛凛的脑海中缓慢地浮现出了一片模糊的画面—— 漆黑的山路,头顶轰隆作响的落石。 想到这里,她的心又不受控制地加快。 “霍九霖,那个司机,他怎么样了?” 第134章 不要自责,不关你的事 霍九霖没有犹豫,镇定自若地回, “外面的路都被堵死了,车进不来,我们也出不去,我让他去联络救援了。” 他当然是骗她的。 纪凛凛闻言点了点头。 颓废地缩在床上,安静听着外面暴雨砸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整个人看起来,病态又绮丽。 眸光转瞬,好像注意到床边好似有什么暗黑色的痕迹。 她眯起眼睛定睛细看。 是……血吗? 没有看错,是血。 她抬头看过去,动了动唇瓣。 “霍九霖。” 男人应了声:“嗯。” 她眉间慢慢爬上关切之色,“你是不是受伤了?” 霍九霖眼皮轻轻掀起,面不改色地回,“没有。” 纪凛凛不信,又低头看了一遍床边的血。 视线逡巡,看到了角落被揉成一团的绷带。 她这才想起霍九霖的腰上原本就有枪伤。 下飞机的时候,他背着她走下舷梯。 轿车被落石砸得凹陷变形的时候,他又把她抱出了车窗。 然后,又拉着她在树林里跑了那么久。 他的伤口,应该早就被牵扯撕裂开了吧? 刚刚,他居然还跟她,跟她……做。 她刚刚昏迷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了多久。 但根据外面的天色,和她身体的酸痛程度分析。 时间绝对不会短。 纪凛凛身体往前倾,去抓他的衣服,想去看他腰上的伤。 “让我看看。” 霍九霖在第一时间避开了。 纪凛凛只抓到他衣服的一个角。 她觉得自己不可能猜错,“你肯定受伤了,地上有那么多血。” 她试图继续去摸他的腰。 霍九霖却将她伸来的手捉得紧紧的,低头看了看她瓷白细软的手。 知道骗不了她。 “我血都止住了,你这么饿狼扑食,怕是等下我又得血流成河了。” 纪凛凛闻言,伸过来的手蓦地收了回去。 “……对不起。” 男人的表情倒是不以为意。 “知道对不起我就赶紧好起来,我可不会再背你了。” 纪凛凛眉头轻轻一蹙,一只手也不安地绞着衣角。 他明明都受那么重的伤了。 “为什么……” 她眼神里掺杂着许多复杂的情绪。 霍九霖接过她的话问,“什么为什么?” 女孩子肩膀微微耸动,像是背着无形的重担, “为什么不在罗马好好养伤,为什么要跟我一起飞过来?” 霍九霖看着她闪烁不定的眼神,蜷起食指,轻轻刮了刮她的鼻梁。 “要是我不跟来,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哭鼻子。” 纪凛凛闭嘴了:“……”本来她还有点感动。 片刻后,又硬气地说,“霍九霖你真是不要命了。” “不要命?” 霍九霖并不这么认为。 他觉得他现在惜命得很。 他得活着,才能成为她的依靠。 “你指哪件事?” 纪凛凛诚实道,“从下飞机到现在,所有的事情。” 霍九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沉默了几秒,才故意说道, “如果我因为纵欲过度导致失血过多而死。” “好像,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纪凛凛:“……”老不正经。 还能耍贫嘴,应该死不了。 她从那条换下来的裤子口袋里摸出了手机。 没电了。 她抬头不确定地问,“救援什么时候能到?” 妈妈……还在等她。 她紧握手机,眼眶又开始发红了。 霍九霖估摸着,莱颂应该快找来了。 “应该快了。” “嗯。” 纪凛凛闻言下了床,走到门口,小心地推开门。 外面的雨小了一些。 很快,外面便传来了直升机的轰鸣声。 声音越来越近,还带起了一阵大风。 纪凛凛下意识退到屋里,却撞在了霍九霖的怀里。 霍九霖站在门口往外看。 直升机缓缓降落,稳稳停在木屋前面的空地上。 机舱门打开,从上面跳下一个身形健硕的男人。 “先生,抱歉我来晚了。” 那人停在霍九霖面前,恭敬地弯腰。 霍九霖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随后牵着纪凛凛的手,带她上了直升机。 刚刚那个男人也跟了上去。 机舱门关上后,直升机很快起飞。 纪凛凛从舷窗往下看。 底下遍布着茂密的树林,还有可怕的泥石流。 直升机正经过他们的轿车被落石砸中的地方。 纪凛凛从上空看到了被夹在落石之中的那辆变形严重的轿车。 那是……什么? 驾驶座里,好像躺着个人。 一动不动。 看到这里,纪凛凛的拳头倏地攥紧。 那个人,一定是霍九霖的司机。 可刚刚霍九霖不是说,司机去找救援了吗? 她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司机死了。 是因为要在这种恶劣的天气送她回去见妈妈。 所以,才会发生意外…… 刚刚,霍九霖是骗她的。 那一刻。 纪凛凛忽然感觉胸口像被压着一块巨石。 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内疚,自责,懊悔。 所有复杂的情绪都在那一刻纷至沓来。 她双手下意识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指甲近乎嵌进了头皮里。 泪水也在一瞬间模糊了视线。 霍九霖注意到她突如其来的异样。 “怎么了?” 纪凛凛不停地摇头。 那双捂在眼睛前面的手,不断从指缝间渗出眼泪。 霍九霖也朝窗外看了一眼。 看到了底下那辆轿车。 也就明白她为什么会忽然这样反常了。 肯定是看到轿车驾驶座里的司机了。 他解开安全带侧身过去抱着她,轻轻掰开她的手。 “没事的,都过去了。” 纪凛凛在他的怀里哭得歇斯底里。 “都怪我,是我害死了他。” 一边说,一边剧烈地颤抖。 “如果不是我非要回来看妈妈,那个司机他就不会死,你也不会又受伤……” “都怪我。” 强烈的内疚自责,融合着对妈妈离世的悲伤。 纪凛凛的情绪像是要彻底崩溃了。 霍九霖摸着她的头发,缓慢滑过她瘦弱的背脊。 耐心安抚怀里这只受了伤的小兽。 “不关你的事,他是在为我做事。” 纪凛凛心里的煎熬直接到达了顶峰,仍在拼了命地摇头,声音也哽咽着。 “不!是我!是我害死了他……” 除了哭,她好像也找不到别的可以发泄情绪的方式了。 “凛凛。” 霍九霖继续安慰, “你可能不知道,卡维拉所有的成员。” “在他们选择加入的那一刻,就已经把自己的命交给我了。” “执行任何任务,可能会遭遇的任何变故,他们都提前预想过。” “所以凛凛,不要自责,不关你的事。” “他们是在为我做事。” 怀里的女孩仍旧哭得很大声,根本停不下来。 霍九霖摸着她的头发说, “我会让人处理好他的后事。” 一个小时后。 纪凛凛的心情算是平复下来了一些。 直升机在离纪凛凛家不远的一块空地停了下来。 机舱门缓缓打开,霍九霖先下了飞机。 撑着长柄雨伞,转身牵着纪凛凛的手,带着她下来。 莱颂也从直升机里跳下来,伸手递来两个纸袋。 “先生,这是您让我提前准备的东西。” 霍九霖接了过来,递了一个袋子给纪凛凛。 “把这个换上。” 女孩子的眼睛都哭肿了,她低头看了看袋子里的东西。 是一套纯黑色的衣服。 “谢谢。” 她拿着衣服走进了旁边的更衣室。 霍九霖也提着另外一套衣服去换上了。 两人相继换好了衣服。 霍九霖牵着纪凛凛的手,往纪家别墅的方向走。 第135章 我不是她男朋友,是她的合法丈夫 越是快要到家,纪凛凛就感觉脚下的步伐越是沉重。 说不清现在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总之。 很复杂,很想哭。 可是眼睛里面好像已经没有眼泪了。 没走多久,他们就到了纪家的别墅。 豪华别墅的门口,站着一个身形高挑的男人。 那人身着修身的黑西装,戴着金丝眼镜。 玻璃镜片在他侧头的瞬间闪过了一道冷厉的白光。 他撑着一把黑色的长柄雨伞。 宽肩窄腰,背脊挺直。 侧目时,看到了从雨幕里远远走来的两个人。 认清女孩子的脸后,他立刻迈步走了过去。 “凛凛,你怎么回来了?” “航班不是都停运了吗?” 纪凛凛抬起了头,隔着雨帘看他。 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情绪又绷不住了。 “小叔叔……我……” 断断续续的声音缓慢地从她的嘴里飘出。 纪书棠注意到了站在凛凛旁边,帮她撑伞的男人。 他稍微打量了一下。 “凛凛,他是……?” 纪凛凛没有回复,只哽咽着声音, “小叔叔,我妈妈她……在哪里?” 纪书棠把雨伞微微倾斜。 想把人从霍九霖的手里接过来。 “她在里面,这还下着雨,赶紧进去吧。” 可霍九霖却将纪凛凛的手握得很紧。 根本没有放手的意思。 “好。” 纪凛凛点了头,往里走。 纪书棠站在原地,看着纪凛凛和那个陌生男人并排走进了别墅大门。 不知道为什么。 他对这个忽然在凛凛身边出现的男人,有种莫名的反感。 纪凛凛刚进正厅大门,就看到了一幅摆放在中央的照片。 是妈妈瓦妮的照片。 “妈妈……” 看到照片的那一刻,她的眼泪又像泉水一样,开始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纪高海听到哭声,从另一个方向走了出来。 看到女儿泪流满面的模样,忙走上前去。 关切道: “凛凛,机场不是都关了吗?你是怎么回来的?” “我给你打电话也打不通。” “怎么头发湿湿的,淋雨了吗?” 说话时,也注意到了站在女儿身旁的男人。 不过眼下他没太在意他,一门心思都在女儿身上。 纪凛凛的视线缓缓从妈妈的照片上收回来, 抬头看向纪高海布满皱纹又沧桑的一张脸。 泪眼汪汪地说, “爸爸,妈妈她……究竟是怎么出的车祸?” 纪高海闻言,叹了口气才缓缓说道, “那天,我们本来正要出发去机场。” “我助理忽然给我打电话,说公司有点事需要我处理。” “我就让你妈妈先去机场,我把事情处理好以后再赶过去。” “可谁知,你妈妈在路上发生了车祸。” 听完爸爸的陈述,纪凛凛哭得快要虚脱了。 所以,妈妈是因为要去机场才出的车祸。 是因为要坐飞机去看她,才会出车祸。 如果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那天在电话里一定会不顾一切地阻止妈妈去找她。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是她害了妈妈。 不仅害死了霍九霖的司机。 还害死了妈妈。 为什么会这样?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妈妈不该这样去世的。 该死的人应该是她。 她的拳头不受控制地捏紧,纤细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可她却感受不到一点痛,只有无尽的悔恨和自责。 “本来我想把葬礼安排在寺庙里操办的。” “但最近天气又不好,持续暴雨,实在没有办法……” 耳边仍旧传来爸爸的声音。 可她好像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房间里一片寂静。 却好像只剩下她的啜泣声和雨声交织在一起。 呼吸越来越困难,好像快要窒息了。 像是活在一个永远无法原谅自己的世界里。 所有的希望和光明都随着妈妈的离世而消失不见。 “妈妈……” 她喃喃自语,声音越来越微弱。 周围的空气也正在一点一点地将她吞噬。 她感觉全身无力,整个人脱力地倒了下去。 “凛凛。” 纪高海和刚刚走进正厅的纪书棠同时喊了一声。 霍九霖迅速弯腰,把纪凛凛整个抱在了怀里。 纪书棠走了过去,看着他怀里那个昏迷的女孩。 他把手臂伸了过去。 “把凛凛交给我吧,我送她去医院。” 霍九霖却后退一步,“不必了,我会给她安排医生。” 对此,纪书棠觉得非常不解,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跟凛凛一起出现?” 说话时,周身也透着厚重的低压。 霍九霖没理会他,抱着人正要往外走。 “等等,你要带我女儿去哪里?” 纪高海上前拦住了他。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就问, “之前凛凛打电话回来,说她在学校交了一个男朋友。” 纪高海觉得难以置信,“就是你?” 毕竟,年龄根本对不上。 霍九霖顿住脚步,眼神睥睨着过去。 慢条斯理地说,“我不是她男朋友。” 旁边的纪书棠一听,又说了句, “既然你不是凛凛的男朋友,就把凛凛交给我。” “这里是凛凛的家,还请闲杂人员离开。” 霍九霖眼神又移到了纪书棠的脸上。 随后,不疾不徐地说, “我不是她男朋友,是她的合法丈夫。” 然后,他毫不客气地命令,“所以闲杂人员,让开。” 说罢,他迈开步,欲往外走。 纪书棠和纪高海同时追过去。 “等等!你什么意思?!” 霍九霖才又停下,多说了一句, “我和纪凛凛,是意大利共和国的合法夫妻。” 纪书棠和纪高海同时皱眉。 疑惑地相视一眼后。 僵在了原地。 纪书棠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不觉间捏紧了拳头。 ??v?? 刚从纪家别墅出来。 莱颂提前安排的车已经等在门口了。 霍九霖把纪凛凛抱上了车。 “先生,现在去哪里?” 莱颂坐在副驾驶,回头询问道。 霍九霖想了想,“上次塔纳送我的那套别墅,能住人了吗?” 塔纳,是泰国军方的一位少将。 之前为了拉拢霍九霖,送了他一套别墅。 莱颂点头,“能的。” 应完声,他回头跟司机说了地址。 轿车极速行驶。 霍九霖把纪凛凛的头小心地枕在自己的腿上,看着莱颂说: “让医生在别墅门口候着。” “是,先生。” 莱颂在电话里安排。 等他安排完,霍九霖又说, “你让人去一趟昨晚发生山体滑坡的地方,把司机的尸体送回去,妥善处理他的身后事。” 莱颂回,“我已经安排人过去了。” “嗯。” 交代完毕,霍九霖才低着头,静静看着枕在他腿上的女孩。 莱颂见先生一动不动地看着小夫人。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 “先生。” “说。”霍九霖知道他有话要说。 得了应允,莱颂才汇报道, “上次您让我在曼谷留意夫人以前的那个男朋友。” “我查到了一点东西。” 霍九霖抬头,看着他,“继续说。” 莱颂继续汇报, “乌泰那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得了严重的白血病,长期在医院化疗。” “她化疗的医院,跟乌泰养伤的医院,是同一家医院。” “他们俩在医院经常见面。” 第136章 在她完成梦想之前,不会让她怀孕 霍九霖把纪凛凛带去了别墅。 医生替纪凛凛检查后,说没什么大碍。 是由于悲伤过度,情绪受到强烈的刺激,才会忽然昏厥。 等醒来以后,应避免再受刺激。 医生离开后的半个小时后,纪凛凛醒了。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抱着膝盖一个人蜷缩着。 黑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 平日里灵动的双眸此刻却毫无光彩。 空洞又迷茫。 像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动也不动。 只有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涌出,顺着脸颊滑落。 好像周围的一切像是回忆的利刃,正一下一下重重地切割着她的心脏。 霍九霖端了个托盘走过来,放在床头柜上。 “从上飞机到现在,你都没吃过东西,先吃点东西。” 纪凛凛像是没听见一样。 她双手抱头,将脸深深埋在膝盖间。 好像这样就能躲开残酷的现实。 她害死妈妈,害死无辜的人的现实。 霍九霖抬起手把她的眼泪擦掉。 轻轻哄,“乖,听话。” 女孩子失魂落魄地抬起头,脸上挂满了泪痕。 “我不想吃。” 声音也虚弱无力。 霍九霖用纸巾擦掉她脸上的泪痕。 “那你告诉我,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去给你弄来。” 纪凛凛感觉鼻子越来越酸了。 想吃什么? 想吃妈妈亲手做的冬阴功汤啊。 谁也弄不来。 以后,永远永远,再也吃不到了。 她无助地摇头,“我什么都不想吃。” 忽然想到了什么,低头在身上找了又找。 身上没找到,她又在床上不停地翻找。 霍九霖把那个翡翠佛像吊坠放在她的眼前。 “在这里。” 纪凛凛看到吊坠,立刻从他的掌心接了过来,紧紧地握在手里。 屋里忽然传来手机铃声。 霍九霖循声看去。 是纪凛凛的手机。 回到别墅后,他替她充上电了。 他把手机拿了过来,放在纪凛凛眼前。 “你父亲的电话,要不要接?” 听到是父亲的电话,纪凛凛立马接过他递来的手机。 滑动接听后,放在耳边。 “……爸爸。” 纪高海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凛凛,你刚刚晕倒了,现在没事了吧?” 纪凛凛说:“我没事。” “那你现在在哪里啊?” 纪凛凛捏着手机,这才看了看四周陌生的环境。 “我也不知道。” 怕爸爸担心,她又赶紧说道:“爸爸你别担心我,我很好。” 听到女儿这么说,纪高海才说, “现在雨停了,天气也好些了。” “你妈妈的葬礼,会在今天下午一点在玉佛寺举行。” “凛凛,你来一趟吧。” 纪凛凛听完应了声,“……好,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后,她的眼泪不停地往手机上砸落。 滴在屏幕上,晕开了一大片模糊。 “霍九霖,”她把眼泪抹掉,“我要去我妈妈的葬礼。” 霍九霖起身,“我陪你去。” 纪凛凛快速从床上下来。 穿鞋的时候,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事情。 抬头看他:“霍九霖。” 霍九霖低头,对上她的眼睛,“想说什么?” 虽然有点难以启齿,但她却不能不说。 “我要去买避孕药。” 在木屋的时候,他们发生过性行为。 霍九霖说:“不用买那个。” 纪凛凛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带着几分思索。 霍九霖的声音从发顶传来,“我没有弄进去。” 他答应过他的小绵羊—— 在她完成梦想之前,不会让她怀孕。 * 佛寺葬礼持续三天。 整整三天,霍九霖都陪在纪凛凛身边。 三天来,纪凛凛都在极致的悲伤中度过。 虽然悲伤,但也还是在强撑着。 纪高海看着女儿极度悲伤的样子,也不好去询问她身边的那个男人的身份。 还有,他之前说的他们已经结婚的事情。 今天是葬礼的最后一天了。 纪高海看着还跪在佛寺大厅双手合十的女儿。 “凛凛。” 纪凛凛抬头看了过来。 “这几天累坏了,也没吃什么东西。” “等下忙完我们一家人到外面吃点东西吧。” 纪凛凛点头,尽显懂事,“嗯。” 葬礼结束后。 纪高海和纪书棠带着纪凛凛去了一家中餐厅。 霍九霖也跟着。 餐厅里。 纪凛凛坐中间。 霍九霖坐在她右边,纪书棠坐她左边。 纪高海则是坐在纪书棠的另一边。 点好菜后,纪高海放下菜单,看向女儿。 “凛凛啊。” 纪凛凛说,“嗯。” 纪高海看向旁边那个暗金色头发,茶褐色眼睛的男人。 眸中疑惑,“这个人,是谁?” 纪凛凛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霍九霖,“他……” 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她说, “最近不是所有的航班都取消了吗?” “是他……他送我回来的。” 纪高海根本没得到他想听的答案。 “他之前跟我们说,他跟你已经结婚了,是真的吗?” 纪凛凛被问到语塞,但还是诚实地点了头。 纪高海问:“什么时候的事情啊?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纪凛凛不知道该怎么跟爸爸解释这件事。 关于结婚的事情,她也是被通知的那个。 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霍九霖忽然开了口: “也没多久,也就是前一阵的事情,现在告诉你们也不算晚。” 纪高海看着霍九霖那不怀好意的眼神。 “凛凛啊,你了解他吗?” “就这么仓促地跟他结婚。” 纪凛凛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复爸爸的灵魂拷问。 说实话,她确实一点也不了解霍九霖。 但她会跟他结婚,本来也不是她的意思。 他们以后,应该会分开的吧? 纪高海见女儿一直没有回复,也不敢过分逼问了。 瓦妮去世的事情,对她来说已经是很沉痛的打击了。 要是他再逼问,搞不好她又会大受刺激。 于是,转移了话题。 “你这次回来,就在家里待一段时间吧。” 纪凛凛还没说话,旁边的霍九霖却又先一步开口, “凛凛的课业很重,得赶回罗马上课。” “葬礼的事情忙完,我就会带她回罗马。” 纪凛凛闻言,偏头看着霍九霖。 纪高海皱眉:“学业真的有那么忙吗?” 霍九霖说:“凛凛的梦想是要当下一个达芬奇,您说呢?” 第1章 那我就跟你一起死 男主:霍九霖\/霖·诺森女主:纪凛凛  暴雨滂沱。 纪凛凛回到公寓门口时,夜已经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 她把湿漉漉的雨伞放在一旁,在包里翻找钥匙,却带出了一张报告单。 她弯腰去捡。 是一张艾滋病的确诊单。 上面的名字不是她的。 是一个跟她同龄的女孩。 大概是中午去医院拿体检报告的时候,不小心和别人的弄混了。 她叹口气,心里默默为这位素未谋面的女孩感到惋惜。 随后,她开了门。 刚进门—— “纪凛凛。” 一道低沉的男音忽然从背后传来。 纪凛凛浑身一颤,一颗心骤然停滞,手中的钥匙也掉落在地。 这个声音,她至死都不会忘记。 是他。 意大利最庞大的黑手党势力——卡维拉国际的首席当家人。 也是整个南欧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道教父。(意大利黑手党中威望极高的人,称为“教父”) ——霍九霖。 他怎么会找到佛罗伦萨来? 两年前,她几乎是丢了一条命,才从这个恐怖的男人手里逃脱,在这座陌生的城市躲了两年。 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这个男人。 她以为,她终于可以平稳顺利地度过此生。 还是……躲不掉吗? 又要再一次沦为他的掌中之物了吗? 纪凛凛假装没听见他的声音,以最快的速度关上门。 但霍九霖那遒劲的大手直接抵住了门,另一只手狠狠掐上她的腰,猛力一拽。 将人整个带进了屋里。 他全身都被雨水打湿了。 黑色风衣和暗金色碎发末梢的水珠一点点滴落在地。 他垂下眼眸看她。 对上她那双不停闪烁的黑眸时—— 他似乎看到了,曾经那无数个日夜积攒的思念在眼前翻涌的画面。 像深海里的暗涌即将冲破海面般难以控制。 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意味不明。 “纪凛凛,这两年我满世界地找你。” 他眉头紧紧皱起,努力压下心底即将翻江倒海的情绪。 “没想到,你居然就躲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可那微微颤动的双唇,却暴露了他心底的脆弱和激动。 他贪婪又怀念地嗅着她发间淡淡的香气。 那掐着她纤腰的手越收越紧,发狠地把她往自己怀里带。 纪凛凛被迫狠狠撞上他蓬勃有力的心跳。 男人喉间一滚,感受到她浑身一颤。 纪凛凛拼命把他往外推,“霍九霖,你放开我!” 可男人眼里的狠劲却越来越浓。 骨节分明的大手收拢了她纤细的腰肢,恨不得把她整个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继而又发出一句强势的质问: “你知道你逃走的这两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可你细听,却好像满是卑微的味道。 两年的思念汇聚于此,强烈的情欲像潮水,一股脑地涌上头皮。 好想把她摁在床上,疯狂地跟她做,想与她缱绻,想跟她交融。 他乱了呼吸,抬着她的下巴,想要去吻她的唇。 纪凛凛却扭开头,眼尾氲湿,透着委屈的潮意。 “霍九霖,你松开我!” 霍九霖略微施力,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怕什么?你又不是第一次跟我做。” 他修长的指尖毫无章法地掐进了她散落的黑发里。 眼底汹涌着疯狂的占有欲。 “你知道的,我想对你做什么的时候,你根本跑不掉。” 眼看着他那占有欲极强的吻就要压下来了。 怎么办? 要怎么样才能阻止他? 纪凛凛来不及思考,无意间脱口而出, “霍九霖!我得了艾滋!” 男人闻言蓦地一顿,眸色晦暗不明。 “要是不想跟我一起死,就放开我。” 纪凛凛颤巍巍地拿出那张被她撕去一个角的报告单。 霍九霖低头,看着报告单。 名字虽然被撕掉了,但年龄跟纪凛凛吻合。 片刻后,男人凌厉的眉眼忽然沉了下来。 心中的欲念在那一瞬间骤然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震惊,紧张,和无奈。 明明心里担心得要命,可嘴也硬得要命。 “纪凛凛,这就是你拼了命地离开我,想要过的生活吗?” 语气却不似方才那般强势。 唇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意,凉到了心底。 “住在这个破小的房子里。” “还染上了艾滋……” 他轻轻掐着她的手腕。 “你逃走的这两年,我一次也没有跟其他女人做过。” 那眸光深处翻涌着癫狂的暗潮,理智的弦似乎就要崩断。 “告诉我,离开我的这两年,你到底有过多少男人?” 究竟过得多迷乱,才会染上这种病。 可字里行间,却又嫉妒得快要发狂。 纪凛凛却扭动着自己纤细的手腕:“你松开我。” 霍九霖缓缓闭上眼,深吸口气,陷入了极致的沉默。 随后又缓缓睁眼,拉着她往外走。 纪凛凛拼命往后缩,甩不开他的手,“你要带我去哪里?” “带你治病!” 男人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果决。 纪凛凛摇头,“你松开我,我不去!” 霍九霖干脆直接把她拦腰抱起,低头,毫不犹豫地吻上了她的唇。 纪凛凛张大双眼,浑身酥麻颤栗,身体好像正被一万条电流给贯穿。 她挣脱开来,惊恐呼喊,“霍九霖,你疯了吗?” 男人却又狠狠咬了下去,贴着她的唇辗转厮磨。 他的吻又急又凶,像是要把心里所有的思念都通过这个吻注入她的身体里。 纪凛凛感觉她整个灵魂都快要被从口腔里抽出来了。 霍九霖扣着她的后脑,吻得越来越重。 只有他自己知道,她不在他身边的这两年,他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纪凛凛,我可不是疯了吗?” “要是你真的得了艾滋,那我就跟你一起死。”男配:乔科·赫兰 女配:苏菲  ~?(??v??)?一箭穿心?(??v??)?~ 身残志坚的草草又回来了哈~ 草草的行文风格不用多说了吧?(一棵爱耍流氓的草) 新来的宝宝不了解的可以去看我其他两本完结文。 蔻里,唐德,雷尔,一定会有一个能直戳你们的xp。 再,替《顶级驯服》里还在小黑屋里蹲着的彦哥和苒苒跟大家问声好~ 虽然彦哥和苒苒再也出不来了,但我依然爱他们。 这是一个“表面男主强制女主,实际男主被女主驯服”的故事。 敲重点→说三遍:我是强制爱!强制爱!强制爱! 看不了强制爱的真的不要强求! 不要来看我的文!请去看大女主大爽文。 别骂我男主手段太强制,他的身份就是黑道教父。 基于这样的身份,他做事绝不可能是小儿科或过家家。 也绝对不可能温润如玉,细水长流地去追求女主。 他只会强制,而且是用尽手段。 不要看了几分钟发现接受不了强制爱,觉得胸闷气短。 然后就给我打个一星两星的差评。 如果我的剧情有问题,我接受一切指点和建议。 但同时也请尊重一下作者,不要因为接受不了强制爱这个题材就随意差评。 男主:霍九霖(霖·诺森),26岁,193cm,中国&意大利混血。 女主:纪凛凛,18岁,163cm,在泰国定居的中国人。 性格看简介,双洁。 男主颜值和身材顶级,但无三观,有男德但无道德。 前期对女主不会太温柔,尤其在床上。 在我看来,床上的一切粗暴皆为情趣,并不是虐。 我这本书是群像文,会有很多角色,也不止一对cp~ 更多信息,看我这章末的【作者有话说】哈…… 第2章 叔叔,我什么都没看到 三年前。 曼谷的夜,潮湿闷热。 月色溶溶,湄南河被万缕银辉照得波光粼粼。 纪凛凛穿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裙蹲在河边。 女孩的黑发随意地扎成丸子头,几缕发丝轻轻垂在脸侧,灵动却不失庄重。 她小心翼翼地把亲手制作的河灯放在河面。 指尖划过水面,带起一圈圈细小的涟漪。 随后闭上眼,双手合十。 “信女凛凛,今天怀着虔诚之心来到这里,希望神明能听见信女的祈愿。” “希望妈妈的病能快一点好起来,远离病痛的折磨。” 月光落在她细腻白皙的皮肤上,映出两颊自然的红晕,像春日桃花般娇艳。 浓密的睫毛如翼般轻覆,在眼睑下方洒落斑驳的碎影。 整个人朦胧又精致。 “谢谢神明的庇佑。” 河灯在晚风的吹拂下越漂越远,直到完全看不见,纪凛凛才缓缓起身。 捋了捋褶皱的裙摆,沿着河岸往外婆家的方向走。 妈妈瓦妮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吃了很多药都没有好转。 爸爸希望妈妈能安心养病,就把妈妈送到郊区的外婆家来了。 纪凛凛之前听同学说过: 在鬼面节的时候去放河灯,神明就会听到人们的祈愿。 所以,她才一个人跑来这里放河灯。 夜色渐深。 河岸附近的屋户都已熄了灯,只有最左边那户仍有微弱的灯光漏出窗扉。 屋内。 一个面相凶狠的卷发男人把一个丰乳肥臀的金发女人摁在桌子上,急不可耐地亲吻。 边吻,边粗鲁地扯着女人的裙边,亟欲发泄心中的欲念。 女人搂着男人的脖子,颤抖着喊他的名字, “保罗,听说今天是泰国的鬼节。” 说的是意大利语。 保罗动作一顿,不以为意地调笑,“怕鬼?” 女人脸色渐渐发白,未作回应。 保罗却毫不在意,笑得更灿烂了,“就算有鬼,也只有你这只勾人的艳鬼。” 然后,女人的娇喘和低吟在屋里蔓延。 “砰——!” 忽然,门从外面被暴戾踹开。 突如其来的巨响打断了在桌上欢爱的男女。 女人整张脸全白了,瞬间从桌子上跳下来,惊慌失色地躲在男人身后。 鬼,鬼……来了吗? 她被吓得裙摆都来不及去整理了,两条腿就那样颤颤巍巍地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 保罗一手提裤子,另一只手去摸放在桌边的枪。 可就在要触到枪的前一秒,却被人猛力一踹。 他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枪也掉落在地。 他弯腰去捡枪,可枪却被一只锃亮的皮鞋死死踩住。 被扰了兴致不说,自己的枪还被屈辱地踩在地上, 保罗怒气横生地吼了句,“操!他妈的什么人?”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又被狠狠地踹了一脚。 而后,太阳穴顿感一凉。 一杆黑洞洞的枪口准确无误地抵了上来。 保罗倒吸一口凉气,一颗心也被猛然提起。 那握枪的人语气有几分调侃,“什么人?当然是来索命的鬼。” 他手腕用力,不屑地说, “卡维拉的东西,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碰的。” 保罗的太阳穴被枪口的压力抵得深陷下去。 看清来人后,他瞬间大惊失色。 “赫兰阁下,别、别杀我。” 屋外。 黑色吉普的车门被缓缓推开,一条笔直的长腿利落地从车里跨出。 是个很年轻的男人。 穿着黑色英伦西装、黑色皮鞋,身形高挑。 暗金色的头发,茶褐色的瞳孔深戾淡漠,难辨深浅。 眉宇间英气十足。 骨节分明的指节夹着烟,火星在夜色中忽明忽灭。 烟雾和月光一起缭绕在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 把他清晰分明的五官笼得影影绰绰,望不真切。 却遮不住身上十足的危险气息。 他掐了烟,沐着月色走进屋子,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被摁在地上的人。 “东西呢?” 声音沉得可怕,像从地狱深处传来一般。 那双看似慵懒的茶褐色眼睛攻性十足,盛着压制不住的野和狂。 保罗在男人如炬的目光下瑟瑟发抖。 半个小时前。 他从博物馆馆长手里取到东西,在蒙昭家族的掩护下躲在这个偏僻的村落。 没想到霍九霖居然这么快就追来了。 果然,能在整个南欧翻手云覆手雨的卡维拉国际,势力确实不容小觑。 保罗很清楚,卡维拉的这位黑道教父——霍九霖的手段和行事风格。 心狠手辣,杀伐果决,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保罗后背冷汗涔涔,吞吞吐吐地说, “霍先生,我要是告诉您东西在哪里,您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 霍九霖凌厉的目光睨着他,不发一言,只慢条斯理地系着袖口的纽扣。 袖口下,是一排骇人的纹身。 从手背一路往上,蔓延至整条手臂,可怖又醒目。 好像在诉说他传奇般的人生经历。 保罗抬头,整个人瑟瑟发抖,连声音都在抖, “霍先生,我、我是被蒙昭家族威胁的,东西在蒙昭家族手里,我对您是绝对的忠诚……” 霍九霖侧头,掠过一眼旁边的乔科·赫兰。 乔科心领神会地低头,朝保罗露出迷之微笑。 “在卡维拉待了这么久,还不清楚你们霍先生的脾气?” 边笑,边从容不迫地说,“他这个人呀,从不做选择题。” 顿了顿,后半句是,“东西,和你的命,他都要。” 话音刚落。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 保罗被一枪爆头,应声倒地。 殷红的鲜血从他的眉心汩汩喷出,缓缓洇进了潮湿的地面。 “啊——” 金发女人被眼前的场面吓得尖叫,不顾一切地往门口跑。 乔科追了过去,将枪口抵在她花容失色的脸上,表情却分外惋惜, “你很漂亮,身材也不错。” “可惜,跟错了人。” 女人面无血色,恐惧地摇头,“别,别杀我。” “砰——!” 屋内又传来一声枪响。 女人鬼叫的声音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正从外面经过的纪凛凛被枪声和眼前的场面吓得三魂七魄都飞了。 她这是…… 撞见了……杀……杀人现场!!! 那一刻,她连恐惧都顾不上了,强行支着那两条发软的小腿往前跑。 可脚下实在沉重,迈出的每一步都分外艰难。 不知道踢到了什么,整个人扑在了地上。 她浑身颤抖地抬头,却对上了一双狠厉无温的茶褐色眼睛。 眼前的男人身形高大,应该不低于190cm。 暗金色头发,茶褐色瞳孔,鼻梁很高,五官轮廓分明。 很显然,并不是一张亚洲人的脸。 自然不是泰国人。 纪凛凛怕得连呼吸都差点忘了,但仍强行让自己保持镇定,结结巴巴地蹦出一句英文, “叔、叔叔,我、我刚刚、什么都没有看到。” 第3章 喜提一位小侄女,什么感想? 霍九霖目光低垂,居高临下地看着纪凛凛。 女孩看着年纪不大,穿着宽松的白色裙子。 前额的碎发被汗水打湿,湿哒哒地贴在脸颊两侧。 汗水沿着她细腻的脸颊往下滑落,一滴一滴,滴在领口。 再沿着领口,往里滑。 那模样,看着还怪可怜的。 男人的眼神深邃平静,却让人毛骨悚然。 纪凛凛被那恐怖的眼神盯得浑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 心脏也“扑通扑通”地要从胸腔里炸出来。 她立刻别开头,避开他那危险的视线。 暗暗思忖—— 他没有回应,是不是……没听懂她刚刚说的话? 英语不是国际通用语言吗? 他也听不懂吗? 可她除了中文、泰语和英语,也不会其他语言了。 语言不通,怎么办? 不对,她还会一点不标准的意大利语。 虽然说得不好,但至少可以试试…… 眼下保命最重要。 她咽了咽口水,用蹩脚的意大利语把刚刚的话又说了一遍。 话落,男人依旧没有回应。 倒是有一阵爽朗的笑声从男人身后传来。 “哈哈哈哈……” 乔科从霍九霖身后走了过来,蹲下,把瑟瑟发抖的纪凛凛扶了起来。 稍作打量后,他用中文问,“你是中国人?” 纪凛凛没想到他会说中文,只一个劲地点头。 此刻的她心惊胆战、害怕极了。 怕自己被灭口,然后被抛尸荒野。 乔科的笑容就没停下来,余光掠了眼霍九霖, “你刚刚叫他……叔叔?你知道他多少岁吗?” 纪凛凛一听,立马改了称呼, “哥、哥哥?” “……我刚刚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乔科一听到“哥哥”,又噗嗤一笑,眼神瞟过那两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 “看见就看见了,就是杀了两个叛徒,不是什么大事。” “!!!” 不是什么大事?! 那什么才是大事? 纪凛凛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乔科边说边把手里的枪插进腰间, “这么晚了,别一个人在外面晃荡,很危险,赶紧回家吧。” “好。” 纪凛凛快速瞥了一眼他的枪,立马转身往前跑。 呼……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她,是不是安全了…… “哎,等等。” 乔科又把人给叫住。 纪凛凛刚刚松懈的心又猛然一提,脚步一顿,惊慌失色地回头, 看向后面那两个穿着优雅得体、却十分恐怖的男人。 乔科边笑边说, “小妹妹,有没有人告诉你……” “你的意大利语,真的很烂。” 纪凛凛又咽了咽口水,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 黑色吉普沿着湄南河边缘疾速行驶。 霍九霖坐在后座,双眼微阖。 一只手轻抵额头,另一只手随性地搭在膝盖上。 深思。 刚刚那小姑娘缩在地上,害怕得瑟瑟发抖,泪眼婆娑的样子,好像…… 还怪可爱。 他鼻息间不自觉溢出一声轻叹。 “霖。” 乔科边开车,边从后视镜里看向后座。 “在想什么?” 霍九霖没理他。 乔科揣测他的心思,“想刚刚那个中国女孩儿?” 说完,他又爽朗一笑,把车速降了降, “要是有兴趣,就带回罗马,她应该还没走远。” 他越说越起劲,“我可还是头一次见到你盯着一个女孩儿看那么久。” “刚刚她叫你叔叔……” “你今年才26岁吧……哈哈……” “喜提一位小侄女,什么感想?” 霍九霖缓缓睁眼,声色不温不愠, “舌头要是不想要,可以扔进河里喂鱼。” 得,你清高。 乔科就识趣地闭了嘴,正想放点音乐听。 “叮——” 短信音却忽然响起。 他低头看完信息后放下手机,回头, “刚刚海伦传来消息,施耐已经知道你来曼谷了。” 施耐,是蒙昭家族的当家人。 “他约你明晚八点在他的会所见面,去吗?” 霍九霖只思考了两秒,音色依旧很沉,“当然去。” 乔科在前面转了弯,合情合理地分析, “施耐先是让保罗偷了你的东西,现在又主动约你见面,” “他肯定在会所布下了天罗地网,明摆着是鸿门宴。” “再加上,曼谷是他的地盘——” “是吗?” 乔科的声音被霍九霖骤然打断。 后者轻轻摩挲着指尖,漫不经心地说, “那就让它变成我的地盘。” * 纪凛凛一路狂奔,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回到外婆家了。 已经十点多了,外婆和妈妈都已经睡下了。 她换了鞋,连灯都不敢开,就轻手轻脚地往房间走。 “咳咳——” 没走两步,就听见妈妈瓦妮咳嗽的声音。 她往妈妈的房间走,看见妈妈正扶着床头起身。 纪凛凛赶忙跑过去扶她,“妈妈,你想要什么?我帮你拿。” 瓦妮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杯子,“有点口渴。” 纪凛凛端起杯子转身往客厅走,“我去帮你倒。” 她接了一杯水递到瓦妮面前,在床边坐下,“妈妈。” 瓦妮接过杯子,“凛凛,你刚刚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纪凛凛也如实说,“我刚刚去放河灯了,雪莉说放河灯很灵的,你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 瓦妮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冲她淡然一笑, “嗯,以后晚上尽量不要出门,你外婆说这段时间这附近不太平。” 纪凛凛点点头,“嗯,我知道了,妈妈。” 关于怎么不太平,她想,她刚刚应该已经见识过了。 她本想把刚刚在路上见到的事情告诉妈妈,但又怕妈妈担心。 毕竟妈妈现在还生着病,需要静养,不宜操劳。 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瓦妮摸了摸她的头,“很晚了,快去洗漱睡觉吧。” “好。” 纪凛凛懂事地点头,扶着瓦妮躺下, “妈妈你也快睡觉吧。” 瓦妮点头。 翌日。 纪凛凛和同学雪莉约好去了玉佛寺。 上午九点的阳光透过古老的窗棂,斑驳地洒在青石地面上。 两个女孩子虔诚地跪在跪垫上祈福。 祈福结束后,她们手牵手从大殿出来,往外走。 没多久,两人就出了寺庙大门。 “凛凛,你中午去我家吃饭吧。” “我们家昨天来了个中国厨师,做的中国菜可好吃了。” “保证你吃了还想再吃!” 雪莉边想边报菜名,“有麻婆豆腐、粉蒸排骨、香菇滑鸡、啤酒鸭……” 虽然听起来很有食欲,但纪凛凛想早点回去,便开口婉拒, “雪莉,我……啊……”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几个高大威猛的男人来,粗鲁地捂住了她的嘴,将她和雪莉一起拽走了。 “凛凛,唔……唔……” 纪凛凛惊恐地瞪大眼睛挣扎,但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当纪凛凛的意识再次恢复时,自己已身处一间昏暗潮湿的屋子里了。 她扶着墙壁,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环顾四周。 屋内空无一人,密不透风的环境令人窒息。 她脑海里忽然闪过雪莉的身影。 她们是一起被抓的。 雪莉呢? 她在哪? 强烈的恐惧涌上心头。 她们不会被人贩子给掳了吧? 是要被挖走器官,还是被卖到某个偏远的村落? 还是先挖器官再被卖? 她跟雪莉才十八岁,才刚高中毕业。 怎么就会……遇到这样的横祸? 她紧着一颗心,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 空空如也。 手机不见了。 她快步走向铁门,用力拍打。 “啪啪啪——”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反复回荡。 “雪莉。” “雪莉。” 她呼喊了两声,门外无人回应。 “有人吗?” 颤抖的声音在屋内飘荡,无助和恐惧再一次涌上心头。 怎么办? 咔哒。 就在这时,铁门应声而开。 刺目的光线漏进屋子,纪凛凛下意识遮了眼睛。 当视线逐渐清明后,看到两个身形彪悍的壮汉从门外进来。 她本能地想往外冲,却在抬脚的瞬间瞥见了他们手里的枪。 她瞳孔骤缩,立刻后退两步。 恐惧瞬间攀升至顶点,但她仍努力抑制住惊慌,结结巴巴地询问, “你、你们要做什么?” “我朋友在哪里?” 两个壮汉举着枪,左右分开,让出了一条道。 一个身着白西装、口叼雪茄、发际线感人、神情狰狞的男人从他们中间走了进来。 那凶神恶煞的表情让纪凛凛不寒而栗。 她连连后退。 那人回头看了看后面两个壮汉,趾高气扬地命令, “干什么干什么?谁让你们使枪的?” 那两个壮汉立刻把枪收了起来。 白西装男人往前走了几步,轻轻拍了拍纪凛凛的脸颊, “小妹妹,别害怕,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忙,不会杀你。” 纪凛凛颤抖着别开脸。 帮忙? 谁会相信这种鬼话! 哪个正经人请人帮忙会把人给掳了? 男人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继续说, “只要你乖乖听话,帮我做件事,我就放了你和你的朋友。” 好像不是要挖器官或者被卖掉。 只要帮这个人做件事,她和雪莉就能安全离开了? 想到这里,纪凛凛稍微松了口气,竭力使声音平稳下来, “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男人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很简单……” 第4章 不是要送我女人吗?就她了 夜幕低垂,霓虹闪烁。 魅夜会所的招牌熠熠生辉,无疑是这条街上最惹眼的存在。 舞池像一锅煮沸的乱粥,人潮毫无秩序地翻涌。 五光十色的镭射灯在人群中乱扫,映出一张张意乱情迷的脸。 重低音和人群的尖叫声交织在一起,像是要将周围的空气撕得支离破碎。 沙发上,有人昏睡。 角落里,有人灌酒。 而灯光下,更有人酣畅淋漓地做爱。 男男女女眼神迷离,妆容在汗水和泪水的冲刷下斑驳不堪。 酒杯、衣服上随处可见口红印。 破碎的玻璃渣在混乱的脚步下被碾得粉碎。 这里就是一个失控的极乐世界。 所有的道德和秩序都被抛诸脑后,只有无尽的沉沦与交欢。 霍九霖对场内的混乱并无兴致,越过舞池径直往至尊包厢走。 这时,一个烈焰红唇的长发女人端着酒杯搔首弄姿地起了身。 纵观整个夜场,就没有哪一个能比这两张异国脸更出众了。 特别是那个暗金色头发的男人。 极致出众的长相,极致完美的身材,还有那自手腕一路攀登的神秘纹身。 男人身上的每一处都疯狂地撩动着她的欲望。 这样各方面都绝顶的男人,要是能跟他做一次, 会是一番怎么样的滋味? 虽然男人的穿着相当低调,但猎艳多年的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个男人,必定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是王者中的王者。 她扭动着她那纤细的腰肢走到两人身边。 低胸装里的丰腴胀鼓鼓的,好像要从里面炸出来一般。 那只涂满艳色指甲油的手轻轻攀上霍九霖的手臂,笑得浪荡,随后吐出一口流利的英语, “两位帅哥,请问有什么需要,我乐意效劳。” 说话间,那只手还有意无意地捏了捏霍九霖的手臂。 霍九霖目光冷漠地瞥了她一眼,而后看向乔科。 只一眼。 得,乔科知道来活了。 他懒懒地应了一声。 霍九霖不疾不徐地把手臂从那女人的指间扯开。 “自己看着处理。” 丢下一句话后,转了身。 女人听不懂意大利语,望着霍九霖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不解,“什么意思?” 乔科伸出两根手指,朝女人轻轻一勾,用英文说,“你过来。” 女人浑然不觉地走近几步,以为有什么好事。 却忽然—— “咔——” 她纤细的腕骨骤然断裂。 “啊——” 她发出惨痛的叫唤,瞬间冷汗淋漓。 手里的酒杯坠地,破碎有声。 撕心裂肺的惨叫却被场内的喧嚣给盖过了。 整个场子仍旧在肆意欢愉,丝毫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 至尊包厢的门被门口的人恭敬地推开。 霍九霖双手插兜,不动声色地往里走。 乔科跟在后面。 包厢内灯光昏暗,混合着酒精和廉价香水的味道。 里面站着十几个身形壮硕、穿着花衬衫的打手。 施耐则是斜躺在沙发上,几个衣着暴露的妓女簇拥着他,娇笑不断,春潮盎然。 他的指尖在女人们身上游走,眼睛里满是放纵的情欲。 见人来了,施耐微微坐正,目光投向霍九霖笑道, “诺森先生,别来无恙啊。” 霍九霖在沙发上坐下,并未应答。 施耐哈哈一笑,看了看面前的妓女,“宝贝儿,去陪陪诺森先生。” 那几个妓女站起身暧昧地笑着,向霍九霖走去。 霍九霖看了乔科一眼。 乔科立刻上前两步,把那几个妓女挡在面前。 施耐看向乔科,面上有浅浅的沉色, “赫兰先生要是也喜欢,下次我单独送你一批。” 他指了指那几个被拦下的妓女,“这些,是我特意为诺森先生准备——” 霍九霖眼眸一眯,直接打断,“蒙昭先生觉得……我会要你玩过的人?” 施耐坦然一笑,对那几个妓女摆了摆手,让她们出去,自己也直起了身子。 “那是我考虑不周了。” 他看向身后的一个打手命令,“去找经理,让他重新找几个女人——” 霍九霖双眸微眯,开门见山地打断, “女人就别找了!蒙昭先生让人劫了我的东西,是不是该给个解释?” “我这不是约了诺森先生好几次,诺森先生一直不肯赏脸,这才出此下策。” 霍九霖冷眸一扫,语气冷淡, “看来蒙昭先生的情报部门该换血了,‘诺森’这个姓氏我已经很多年不用了。” 施耐爽快地改了称呼,“霍先生。” 随即转入正题, “听闻霍先生在意大利拥有众多顶级汽车主机厂。” “包含但不限于法拉利、玛莎拉蒂、兰博基尼、阿尔法·罗密欧、帕加尼等等……” “霍先生要是能跟我合作,我认为,我们双方必能获得最大程度的双赢。” “我在泰国的橡胶园面积高达5,000莱,货源方面霍先生完全不用担心。” 霍九霖右腿轻轻搭在左腿上,昏暗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诡异的阴影,更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随后不疾不徐地开口,“蒙昭先生就那么确定,我会跟你合作?” 话落,施耐身后的那十几个打手立刻把手放在腰上,准备掏枪。 他们面色冷峻,凶狠的眼神在霍九霖和乔科的身上来回扫视。 包厢里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充满了火药味,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 咔哒。 包厢门再次被推开。 一个穿着浅绿色低胸装包臀裙,踩着黑色细高跟的年轻女孩,端着托盘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 施耐和他身后一众打手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门口的女孩。 霍九霖则低眸靠在沙发背上,姿态慵懒。 旁边的乔科撞了一下他,“霖,你看,那是谁?” 霍九霖还没来得及抬头,就听见甜甜糯糯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 “我、我来给你们送酒。” 熟悉的声音。 霍九霖听出来了。 昨晚河边那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女孩。 他抬起眼帘,远远凝视着她。 女孩精致的妆容在光影中格外清晰。 昨晚见她的时候,她穿着件很宽松的裙子,看着身上肉都没有二两。 可此刻,穿着紧身裙。 虽然仍显瘦弱,却玲珑有致。 该有肉的地方倒是一点也不含糊。 相比昨晚,多了几丝撩人的气质。 不过。 胆子那么小,居然还敢在夜店送酒。 女孩缓缓往包厢中间走来。 还没走两步,便踉跄了一下。 似乎是扭了脚。 她下意识护住托盘上的几瓶酒,生怕把酒给砸了。 很明显,她之前应该没怎么穿过高跟鞋。 她稳住身形,继续往前走着,边走边拘谨地扯裙边。 直到走近了,才颤巍巍地把托盘上的几瓶酒拿下来放在桌上。 始终低着头,不敢抬头。 施耐的眼神从纪凛凛的身上收回,余光扫过坐在对面的霍九霖。 他朝身后的打手抬了手,示意他们暂且按兵不动。 打手们立刻心领神会地放下了手。 “咚!” 施耐将手中的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拍。 “倒酒。” “好。” 纪凛凛连忙点头,小心翼翼地捧起酒瓶往施耐的杯子里倒。 施耐看向霍九霖,主动做了让步, “霍先生如果是对价格不满意,那好说,都可以谈。” 毕竟,他的目的还是想好好地跟卡维拉做生意。 不到万不得已,自然不想动用武力。 霍九霖没回应,从口袋里拿出烟和打火机。 他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要掉不掉的。 咔嚓! 橙花在包厢里跳跃,一瞬间照亮了他那张好看的脸。 他点燃烟,深吸一口,再缓缓呼出。 白烟缭绕,那张俊朗英气的脸庞被烟雾模糊了轮廓。 施耐忍不住又朝他的脸多看了两眼。 这脸长得…… 妈的!比他在夜店见过的那些男模都更胜一筹。 霍九霖缓缓吐出烟圈,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正给施耐倒酒的纪凛凛。 施耐自然也捕捉到了霍九霖投向纪凛凛的视线。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即刻叫住了她,下巴轻点向对面, “你,去给霍先生倒酒。” 纪凛凛立刻应道,“是。” 从她进入包厢的第一秒,就被这包厢里那森然恐怖的气氛给瘆住了。 她把头埋得很低,只想尽快完成那个匪徒交待的任务,然后安然无恙地离开。 她握着酒瓶,小心翼翼地向对面走去。 霍九霖从旁取过一只干净的酒杯,轻放在桌面。 纪凛凛靠近后,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瓶口对准杯沿,开始斟酒。 “抬头。” 发顶忽然传来男人的声音。 声线很沉,很低,也很冷。 他说的是泰语。 纪凛凛闻声抬了头,倒酒的动作却没停。 然而,在看清男人面容的那一刻,她的手不由自主地一颤。 酒液尽数洒落桌面。 “对不起对不起!” 纪凛凛立刻把酒瓶放在桌上,忙扯了旁边的纸巾去擦拭桌上的酒渍。 她的天! 怎么这么倒霉,怎么会在这里遇到这个恐怖的男人?! 冷静!冷静! 她不断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昨晚光线很暗,他应该没看清她。 再加上,她今天还被迫化了这么浓的妆,他应该没认出她吧? 纪凛凛,淡定!不要慌! 霍九霖也没吱声,就那样看着手忙脚乱地在他面前擦桌子的女孩。 在她俯身的一瞬—— 霍九霖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胸口那一闪而过的红点。 藏得很隐蔽。 要不是她弯腰擦桌子,他估计都还发现不了。 对面的施耐见到眼前的场面,立马开口怒斥, “你怎么回事?倒个酒都不会?” “真是白长了那张漂亮的脸蛋!” 他气呼呼地把酒杯砸在桌上,“滚出去!” 纪凛凛战战兢兢地起身,想往外走,“是。” “等等。” 霍九霖却把人叫住。 纪凛凛脚步忽然一顿,不敢再往外走了,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霍九霖侧头掠过一眼后面的窗户, “包厢有点闷,去把窗户打开。” 纪凛凛点点头,迈着碎步走向包厢后面。 拉开窗帘,把窗户推开。 霍九霖看了眼窗户,目光转向施耐。 眼皮微微抬起,脸色忽然柔和了几分, “蒙昭先生刚刚不是要送我女人吗?” 他回首,目光在纪凛凛身上一扫。 “就她了。” ps: 泰国是用“莱”来表示面积单位,5,000莱=12,000亩=8,000,000平方米,相当于1,120个足球场。 第5章 这就是跟女人接吻的感觉? 施耐被霍九霖这话呛了一口。 他原以为霍九霖对女色不屑一顾。 原来……喜欢这个女人啊? 很好。 只要有喜欢的东西,就好办多了。 他顺着霍九霖的话接下去,“原来霍先生看上这个妞了啊,早说嘛!” 他又看着纪凛凛,声音大了几分,“既然霍先生看上你了,就留下陪霍先生。” 纪凛凛一脸迷茫:“???” 怎么办? 本来能走的,这下好像骑虎难下了。 霍九霖把烟掐灭,伸手捉着纪凛凛的手,对施耐说, “刚刚我来的时候,看到隔壁包厢是空的,我带她去一趟隔壁。” “生意等我回来再谈,蒙昭先生不介意吧?” 施耐被霍九霖的话一噎。 这姓霍的……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去隔壁……现场来几发吗? 都是男人,他自然不好拒绝霍九霖提出的要求。 只好舔着笑意点头,“当然不介意!霍先生随意,我就在这里等霍先生。” 纪凛凛瞳孔扩张:“???” 什么啊……这是? 霍九霖拉着纪凛凛起了身,擦过乔科身边时,压低声音说了句, “n a取消,改用n b。” 乔科用眼神回应。 霍九霖带着纪凛凛刚出包厢,施耐便向身后的两个打手使了个眼色。 两个打手立刻点头跟了出去。 霍九霖把纪凛凛带进了隔壁的“极乐”包厢,用脚把门关上。 他把纪凛凛往沙发上轻轻一甩,随后整个人也覆过去。 强烈的恐惧再一次袭上心头。 纪凛凛仓惶大喊,“先生,你、你要做什么?” 两个打手把耳朵贴在包厢门上,认真监听包厢里的声音。 霍九霖余光掠过一眼门口,回头,居高临下地盯着纪凛凛。 “怎么不叫叔叔了?” 这会儿,又切换成中文了。 纪凛凛喘息粗重,不知道怎么回话。 这个男人,他到底会几国语言啊? 男人的手轻轻抚上纪凛凛的脸颊,指腹滑过她的下颌。 沿着脖颈,缓缓滑至领口。 从她的领口处扯出了那个闪着红点的窃听器。 然后,在掌心捏碎。 他的手虚虚地掐上她雪白纤细的脖颈,并未用力。 “谁派你来的?” 男人淡漠无情的声音钻进了耳朵里。 纪凛凛目睹了他刚才那一气呵成的动作,好看的眼睛里盛满困惑。 他刚刚……从她身上扯下来的,那是个什么东西? 还有,谁派她来的? 她也想知道派她来的人是谁啊! 她除了知道那个掳走她的人穿着白西装,发际线感人。 其他的,她一概不知啊。 那人强行让她换上这套衣服,把她送到这家会所来,让她到至尊包厢去送酒。 只要她乖乖照做,就会放了她和雪莉。 纪凛凛胆战心惊地看着男人的眼睛,水光潋滟的黑眸频频闪烁。 “我……不知道。” “他们把我掳了,说让我过来送个酒,只要我乖乖照做,就会放了我和我朋友。” 她看着男人掌心里捏着的东西。 “我也不知道我的衣服里被装了这个。” “这个,是、是什么?” 纪凛凛的话音刚刚落下,霍九霖的目光就瞥向包厢门。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那些人还在外面盯着。 纪凛凛哪里知道有人盯着,她现在只怕这个危险的男人真的掐断她的脖子。 她只想尽快把事情解释清楚, “先生你相信我,我真的……唔……” 男人的大手直接覆了过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把未出口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他把头凑近她的耳畔,轻声呢喃, “不想死的话,就乖乖配合我。” 纪凛凛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个劲地点头。 霍九霖说,“外面有人在盯着。” 话落,纪凛凛立刻扭头看向门口。 这会儿,她比刚刚更加恐惧了。 她这到底是卷入了什么恐怖的纷争里啊? “会叫吗?” 男人低沉的声线撩过耳膜。 纪凛凛一愣。 这是什么问题? 会叫吗? 短暂思考过后,她拼命点头。 霍九霖松开了捂着她的唇的那只手。 “叫给我听。” 纪凛凛:“???” 她不理解。 但很快就又理解了。 他是想让她故意叫出声音给门外那些盯着他们的人听,好混淆他们的视听。 虽然她觉得极为羞耻,但为了保住她的命, 她只好张嘴茫然地叫了一声,“啊——” 霍九霖在旁指导,“大声点。” 纪凛凛也就听话地提高了分贝,“啊——” 霍九霖看着她一脸惊恐的模样,不禁想笑。 她这是叫丧还是叫床啊? 他看着纪凛凛,继续指点,“叫得骚一点,浪一点。” 纪凛凛茫然地摇头,极其小声地说,“我不会。” “这很难?” 纪凛凛不吱声。 霍九霖继续教,“你跟男人上床的时候是怎么叫的,就怎么叫。” 纪凛凛依旧不停地摇头。 她是真的不会。 ……跟男人上床? 她哪里做过那种事情…… 霍九霖估摸着—— 他们进来也有几分钟了,要是再这样下去,施耐怕是会起疑。 他低头看着纪凛凛那红润的唇瓣,只犹豫了一秒。 伸手扯了放在沙发旁边的抽纸,把她唇上的口红轻轻擦掉。 然后,对着她的唇,狠狠地吻了下去。 “唔……” 毫无防备的纪凛凛被男人突如其来的强吻弄得全身细胞都在颤抖。 嘴里也不自觉地发出抗拒的声音。 被一个陌生异性……还是一个陌生的异国异性,这样猝不及防地强吻, 她本能地挣扎抗拒,手不受控制地打在他的胸膛,眼中满是惊愕与慌乱。 “唔……” 霍九霖本来只是想故意做点什么事情刺激她发出混淆视听的浪叫。 可—— 她的抗拒与挣扎似乎挑起了他压抑着的欲望。 他陡然用力,将纪凛凛紧紧抱在怀里。 腾出一只手揽住纪凛凛的腰,将她娇弱的身躯紧紧贴向自己。 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与霸道。 另一只手则轻轻地抬起她的下巴。 粗糙的手指与她细腻的肌肤相触,微凉的触感让她一阵酥软。 他的嘴唇有些干燥,却滚烫如火。 急切地压了下来,在那张软软的唇上辗转厮磨。 纪凛凛的瞳孔骤然紧缩,脑海一片空白,拼了命地挣扎。 可男女力量本就悬殊,她的挣扎在他面前都是徒劳。 霍九霖微微眯起眼睛,眉头紧皱,似笑非笑。 放肆地亲吻着身前的女孩,像是要把她整个揉碎了融入自己的骨血里。 他原本淡漠的眼眸变得迷离,一瞬间暗潮汹涌。 “唔……” 与她柔软的唇瓣相触时,他感觉整颗心像被羽毛轻拂,酥痒难耐。 又像是被电流击中,好像整个灵魂都在震颤。 艹! 这就是跟女人接吻的感觉? 还挺爽的。 门口窸窸窣窣的声音消失了。 在门外监听的人已经离开了。 但霍九霖却没有放开她,而是掐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继续跟她深吻缠绵。 …… 那两个打手回到了至尊包厢,走到施耐身侧,朝他恭敬地点了点头。 施耐瞬间朝乔科大笑几声,“哈哈哈哈!看来霍先生是真的挺喜欢刚刚那妞的啊!” 笑完,他端起桌上的杯子,一口把杯中的酒喝了下去。 放下杯子,他又看着乔科,开口询问, “赫兰先生,你说,你们霍先生,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乔科轻咳了两声,贱兮兮地笑了笑, “我也不太确定,要看他的状态和发挥。” “蒙昭先生或许……可以先看一部电影。” 施耐一听,大笑起来,“果然,这人年轻身体就是好啊……” 乔科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后,转身面向施耐。 “蒙昭先生,我去个洗手间。” 施耐看向身后的一个打手,“你,带赫兰先生去洗手间。” 带路是假,他要派人跟着他才是真,以免他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是。” 那个打手应声后,朝乔科做了个“请”的手势。 乔科陪笑过后,迈步出了包厢。 他前脚刚出包厢,包厢里就传来了一声清脆的枪响。 “砰——!” 跟着枪响同时传来的,还有玻璃碎裂的声音。 不知道从哪里射来了一枚子弹,击碎了至尊包厢的玻璃, 不偏不倚地击穿了施耐的眉心,在包厢的墙壁上留下了一个焦黑的弹孔。 施耐惨叫一声,整个人栽倒在沙发上。 乔科迅速回身,掏出身上的枪,抵在那个打手的后脑勺。 “别动。” 同一时间,至尊包厢里的打手都纷纷涌了出来。 “老板被杀了。” 隔壁的极乐包厢内。 霍九霖在听见那声枪响后,才缓缓松开身前的人。 纪凛凛被那枪声和玻璃爆裂的声音吓得一颤。 她樱粉色的嘴唇被男人吻得微微发肿,上面还有清晰的牙印。 她用手背抹了一下自己的唇,从沙发上起身,不顾一切地要往外跑。 这里太恐怖了。 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她必须赶紧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 可霍九霖却伸手把她拉了回来,声音沉沉, “现在外面很危险,不想死就给我乖乖待在这里。” 第6章 知道你有洁癖,我来 男人的话音刚刚落下,纪凛凛立马就怂了。 整个人缩在原地,动也不动。 霍九霖侧身,快速扫视了一眼包厢。 视线在角落的柜子上停留了两秒。 随后,他拉着纪凛凛走到柜子后面。 纪凛凛整张脸被吓得发白,抱着膝盖瑟瑟发抖地蹲在角落。 霍九霖取出身上的枪,正要转身往外走。 余光却瞥见了—— 纪凛凛身上那件布料少得可怜的低胸装。 霍九霖眸光一转,把枪放在柜子上。 脱下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弯下腰,把外套披在了纪凛凛的身上。 “在这里不要出来。” 纪凛凛紧张地点头。 霍九霖拿了枪,往包厢门口走。 “咚——!” 包厢门却忽然被踹开。 五六个手里拿着枪的打手从门口涌入。 与此同时—— 枪声如雷暴在包厢内炸开,像末日的丧钟般刺耳。 霍九霖侧身,以极快的速度一跃而起,落在了沙发后面。 一颗子弹几乎是擦着他的睫毛飞过。 灼热的气流在他的脸侧疯狂翻涌。 子弹打在了沙发上,里面的棉絮在空中翻飞。 霍九霖以沙发作为掩体,也举枪朝那几个打手开枪。 “砰——!” “砰——!” “砰——!” 密密麻麻的枪声不间断。 中了弹的几个打手纷纷倒地。 鲜血像火山喷发般喷涌而出,溅在同伴的脸上和身上。 玻璃茶几在子弹的暴击下瞬间四分五裂,玻璃碎片四处飞溅。 一番激烈的枪战过后, 四个打手已经被霍九霖当场击毙,剩下的两个打手仍然握着枪,脚步试探地往里走。 而霍九霖,则是靠在沙发靠背后面,屏息凝神地注意着沙发前面的动静。 而此时,其中一个打手的视线却注意到了角落的柜子。 柜子旁边,露出了一缕黑色的长发。 那个打手举着枪,缓缓朝柜子的方向走去。 见柜子后的人快要暴露了,霍九霖的目光快速掠过不远处的一个灭火器。 随后,朝灭火器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砰——!” 灭火器在子弹的冲击下骤然爆裂。 包厢瞬间被白色的粉末吞噬。 视野被掠夺,那两个打手的心瞬间被恐惧占据,像无头苍蝇一样疯狂地胡乱开枪。 “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在纪凛凛耳边穿梭。 子弹击中了金属柜子,发出刺耳的摩擦音。 “啊——” 纪凛凛抱着头,条件反射地大喊。 霍九霖迅速起身。 那高大的身影在烟雾中若隐若现,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举起枪,瞄准那两个打手的脑袋,再一次扣下了扳机。 “砰——!” “砰——!” 两声清脆的枪响。 子弹像夺命的流星,准确无误地穿过了那两个打手的额头。 两人的瞳孔瞬间放大,眼中的疯狂凝固成了死亡的恐惧。 随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包厢里的敌人都解决了,可外面的枪声还在继续。 霍九霖转身,快速出了包厢。 走廊上,乔科还在跟那几个打手激战。 “砰——!” 最后一个打手被击毙后,乔科才深深呼了一口气。 “头都死了,也不知道这帮傻子干嘛还这么卖命?!” “难不成还能从坟墓里爬出来给你们结薪水?” 顿了顿,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嗤了声, “倒也不是不行,冥币结算。” 霍九霖大跨步走过遍地尸体,利落地走进至尊包厢。 乔科也跟了进去。 霍九霖停在施耐面前,侧头看了一眼乔科。 眼神中的暗示意味非常明显。 乔科略微皱了一下眉,“不是吧?这也要我来?” “不然,”霍九霖漫不经心地挑了一下眉,“我来?” 乔科叹了口气,“得得得!知道你有洁癖,我来。” 他走到施耐身边,蹲下,将施耐整个人从上到下摸了一遍。 然后将手上沾到的血在施耐的衣服上擦了又擦,嫌弃道, “东西不在他身上。” 他站起身,那只锃亮的皮鞋在施耐身上踹了一脚。 这又想起什么来,扭头问霍九霖, “霖。” “那个小妹妹是不是施耐的人?” “东西会不会在她身上?” 霍九霖略一思索,很快开口, “她不是施耐的人。” “东西应该不在她身上。” 乔科就陷入迷茫了, “那施耐能把东西藏在哪?” “曼谷这么大,这要怎么找?” 霍九霖没有回答,而是转身走出至尊包厢,往极乐包厢走去。 “霖,你去哪?” 乔科看了一眼走廊上的尸体,赶紧跟上去,“我们得撤了。” 霍九霖走进极乐包厢,径直朝着角落的柜子走去。 可柜子后面,却空空如也。 他又快速扫视了一眼整间包厢,空无一人。 她人呢? 他回身喊了声,“乔科。” 乔科点头,“嗯?” 霍九霖问,“你刚刚有没有看到她出去?” “她?” 乔科愣了一秒才知道他说的人是谁,如实回答,“没有。” 霍九霖走出包厢,在走廊外面看了几眼。 乔科又跟了上去, “霖,我们真的得撤了,不然等下会很麻烦。” * 霍九霖和乔科从至尊包厢后面的窗户跳了下去。 莱颂和海伦的车已经停在底下等着了。 霍九霖和乔科在落地后便拉开车门上了车。 车上。 莱颂开车,海伦向霍九霖递了一包湿巾。 “先生。” 霍九霖接过湿巾,缓缓擦拭着手上的污渍。 乔科也抽了两张湿巾,擦着自己的手,半开玩笑地说, “你说我这每天要跟着你出生入死。” “满世界地跑。” “要帮你挡桃花,还要帮你搜身……” “等回了罗马,是不是该给我升职了。” 霍九霖把湿巾扔了,睨他一眼, “你现在都已经是卡维拉的代理统领了。” “要不,把我这个当家人的位置给你?” 乔科摆了摆手,“no no no,当家人的位置我可不敢要。” “那你想要什么位置?”霍九霖问,“蒂亚的位置给你?” 乔科立刻拒绝,“蒂亚的位置……那我可更不行了。” “算了算了,我还是继续当我的代理统领吧。” 等后排安静下来,海伦才看向乔科疑惑地发问, “副统领,刚刚包厢发生了什么紧急状况啊?” “为什么会忽然取消n a啊?我连炸弹都准备好了。” 第7章 有点…想看她哭的样子呢 包厢发生了什么紧急状况? 乔科把身子往后一靠。 他们原本计划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炸药弄进会所,直接炸了施耐的地盘。 但谁知,半路杀出了一个过来送酒的女孩。 昨晚,他不是提议让霍九霖要是喜欢那个中国女孩,就把她带回罗马嘛? 还记得霍九霖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舌头要是不想要,可以扔进河里喂鱼。】 这才过了一天……等等!有一天吗? 就为了人家取消了原定的计划…… 啧啧。 这到底……是谁的舌头不想要啊? 乔科默默翻了个白眼,对着海伦答非所问, “是临时出了点状况,但……是不是紧急状况,就得问问咱们当家人了。” 边说,眼神还意味深长地瞥向霍九霖。 闻言,海伦的眉头皱得更疑惑了。 “什么意思呀?” 乔科挑着眉梢,看了看霍九霖的衣服,明知故问,“你外套呢?” 霍九霖身子轻轻一靠,没有回答乔科的问题,目视前方不疾不徐,“海伦。” 海伦恭敬地点头,“先生您说。” 乔科的目光也落在霍九霖的脸上,等着他的下文。 霍九霖问,“刚刚在包厢开窗的那个女孩,看清了吗?” 海伦点头,“看清了。” 刚刚他在会所对面埋伏狙击,一直暗中观察着包厢里面的情况。 自然是看到了去开窗的那个年轻女孩。 霍九霖说,“去查查。” “是。” 海伦领下任务,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行云流水地敲击。 乔科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时间,“接下来怎么办?” 霍九霖没有回应,就那样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 刚刚在极乐包厢,他和那个女孩接吻时的情景在他的脑海荡漾。 她睁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奋力抗拒的时候…… 怎么那么可爱? 那张唇。 软软的,甜甜的。 男人那张极为英凛的侧脸在玻璃窗上若隐若现。 不觉间,他的唇角却勾起了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那略微波动的情绪,却令人心颤。 这还只是跟她接了个吻,她的反应就那么大。 要是…… 他轻轻摸着自己的下巴,继续想。 怎么办? 有点……想看她哭的样子呢。 在床上的时候。 * 十分钟前。 纪凛凛趁着霍九霖和乔科在至尊包厢对施耐搜身的间隙,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极乐包厢。 她捂着嘴,强行让自己不去看地上那些浑身是血、一动不动的尸体。 强忍下心里强烈的惊惧,下了楼梯,不顾一切地往会所大门跑。 刚刚人潮翻涌的舞池此刻却空无一人,所有人都被楼上突然发出的枪声吓跑了。 纪凛凛没有时间思考,抱紧手臂疯狂地往门口跑。 刚到门口,就看见了一辆蓝色宾利雅致从对面疾速驶来。 随后,一个急刹停在了会所门口。 纪凛凛眸中闪过一抹光亮,然后眯着眼眸,努力去看清雅致的车牌号。 还没来得及看清,车门就被猛力推开。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穿白色衬衫,黑色西裤的年轻男人急匆匆地从车上下来。 在看见刚冲出会所门口的纪凛凛后,他大跨步急切地跑了过去。 “凛凛,有没有受伤?” 他的声音很急,但又温润。 纪凛凛巴巴地望着眼前的人。 心里那忍了又忍的紧张和恐惧霎时如泉水般一涌而出, 眼泪也一发不可收拾地夺眶而出。 女孩子鼻音很重,微微哽咽着声音,“小叔叔。” 纪书棠扶了下鼻梁的眼镜,将手搭在她颤抖的肩膀上,温声安慰着,“没事了。” 边说,他边拉着纪凛凛往蓝色雅致的方向走,“先上车。” 纪凛凛点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像断了线一般。 纪书棠带着纪凛凛坐到副驾驶座上后,关上车门,自己绕到驾驶座。 他卷起白衬衫的袖口,目视前方快速启动了轿车。 车子刚离开会所门口,几辆警车也抵达了现场。 蓝色雅致在夜色中行驶。 纪凛凛坐在座位上,双目无神,仍觉得心惊胆战。 这辆车是好几年前的型号了。 纪书棠开了好几年,也没有换车。 他伸手打开了车厢里的灯,朝纪凛凛看过去。 这才注意到她身上披着的男士西装。 纪书棠单手开车,另一只手把纸巾递过去,犹豫了几秒钟,才语速缓缓地开口, “他们……欺负你了?” 纪凛凛用纸巾擦掉了眼泪,摇头。 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披着的那件外套,很想把它脱下来扔掉。 但又觉得自己里面穿的衣服太过暴露,被长辈看到很不好。 想想还是忍住了。 她吸了一下鼻子,看向纪书棠说, “小叔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纪书棠回答道, “你妈妈给我打电话,说你今天早上出门后,一直都没有回家,电话也打不通。” “我让人查了全城的监控,在魅夜会所对面马路的监控里看到了你的身影。” “出什么事了?” 纪凛凛紧了紧披在身上的西装外套,才把今天遇到的事情娓娓道来, “小叔叔,今天上午我跟我同学在玉佛寺祈福结束后,在回家的路上被几个人给掳了。” “他们让我到会所的包厢去送酒,只要我按照他们的意思做,他们就会放了我和我同学。” 她越说越着急,“小叔叔,我同学还在他们手里,怎么办?” “凛凛,你先别着急。” 纪书棠安抚她的情绪,“这样,你告诉我你同学叫什么,再找一张她的照片给我,我让人去找。” “好。” 纪凛凛立刻点头,“她叫姜雪莉,大概一米七,长头发。” 她描述到一半,忽然转了话锋,“我没有她的照片,我手机不见了。” 纪书棠问,“那你的社交软件上有存她的照片吗?” 纪凛凛点点头,“嗯,有的。” “解锁密码是001201,”纪书棠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用我的手机登录你的账号。” “好。” 纪凛凛忙接过手机,输入了解锁密码后,点开了社交软件。 又侧头看向纪书棠,“小叔叔,你的账号怎么办?” 纪书棠答得随意,“直接退出就行。” “好。” 纪凛凛就登录自己的账号,从收藏夹里找到了一张雪莉的照片。 “小叔叔,我找到了。” 纪书棠应了一声,继续开车,“你把照片发给阿凯,再给他拨一通电话过去。” “好。” 纪凛凛照做。 不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了阿凯的声音,“棠哥。” 纪凛凛把手机递给纪书棠。 纪书棠接过手机,放在耳边,“刚刚给你发的照片,她叫姜雪莉,大概一米七,你去找找她现在人在哪。” 电话那头的阿凯应道,“是。” 随后,电话被挂断了。 纪书棠看着纪凛凛紧张得发白的那张脸,“别担心了,你同学会没事的。” 纪凛凛茫然又无助地点头。 第8章 你掳人的时候,用的哪只手? 海伦停住了敲键盘的手,扭头。 “先生,查到了。” 闻声,霍九霖侧头看过去,示意他继续说。 海伦就汇报道, “东西在施普的手里。” “施普的人把东西从施耐那里偷出来了。” “刚刚在包厢的那个女孩,也是施普安排的。” 听完,乔科倒是率先开了口, “这兄弟俩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喜欢偷。” 霍九霖不动声色地屈起手指,喊了声,“乔科。” 乔科很快应声,“嗯。” 霍九霖简短地命令,“抓人。” 半个小时后。 某废弃的工厂内,一个身穿白西装,发际线感人的中年男人两只手被绑住摁在地上。 乔科转身,走向霍九霖,把从施普身上搜出的东西递了过去。 “东西找到了。” 霍九霖坐在木箱上,眉头微微一挑,表情不怒自威, “既然让人来窃听,就应该知道,你大哥施耐已经死了吧?” 施普喉咙一滚,冷汗直流。 他刚刚一直在暗中盯着会所,自然知道他大哥施耐已经惨死在了霍九霖的手里。 “我、我……我是收到消息,说我大哥在会所里有一笔大生意要谈,才会安排人去窃听的。” “我万万没想到,跟我大哥谈生意的人是霍先生您啊。” “霍先生可千万别误会啊,我真没有要窥探您生意的意思。” 霍九霖身体微微前倾,抬了抬眼皮,“哦?是吗?” 施普连连点头,“是是是,当然是。” 然后马不停蹄地解释道, “我是看不惯我大哥一个人独吞家族的生意。” “所以想来看看他谈的是什么生意,我好从中破坏。” “但我没想到跟我大哥谈生意的人是霍先生……” 霍九霖面无表情地嗤笑一声,再次反问,“你不知道跟你大哥谈生意的人是我?” 施普点头,“是是是,我真的不知道……” “昨天晚上,”霍九霖漫不经心地打断,“你的人去过湄南河吧?” 施普的喉结猛地滚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密。 确实。 在他得知施耐让保罗截走了霍九霖的东西后,就一直派人盯着保罗。 然后,就看到保罗被杀了。 自然也看到了霍九霖和那个女孩相遇的一幕。 后来,他安排人去施耐那里把东西偷了出来。 他本想利用这东西跟霍九霖谈一笔生意来着。 昨晚,那个女孩撞见了霍九霖他们杀人,但他并没有追究,而是放她走了。 所以,施普觉得——那个女孩对霍九霖来说,也许是不一样的。 这才安排了那个女孩混进包厢,想要探听一下霍九霖和施耐之间的谈话内容。 但他万万没想到,霍九霖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施耐。 而且,似乎早就对一切都了然于心。 现在看来…… 霍九霖这个人,还真是阴狠毒辣,运筹帷幄。 真的是一点都沾不得。 “霍、霍先生……” 施普还在想怎么解释眼下的事情,整个人瑟瑟发抖。 霍九霖却忽然起了身,缓步走向施普。 那双眼睛里透着轻佻与冷漠,“怕我杀你?” 施普看向他那森冷的眼睛,心里怕得要死,“霍、霍先生。” 霍九霖懒洋洋地开口,“别紧张,我就是有件事想跟你谈。” 有事跟他谈? 施普不知道霍九霖要跟他谈什么,呼吸都下意识屏住,“霍先生,您、您请说。” 只要不杀他,什么都能谈。 霍九霖冷淡地开口,“现在施耐死了,蒙昭家族由你做主了。” 施普咽了咽口水,机械地点头。 霍九霖则是不疾不徐地说,“我听说,你们的cfo(首席财务官)前不久离职了。” 施普看着霍九霖,点头。 霍九霖偏头看向身后。 莱颂心领神会地上前一步。 霍九霖看向施普,“以后,莱颂会担任蒙昭家族的cfo,留在曼谷帮你们重整财务团队,协助你们处理生意上的事情。” 施普愣了一瞬。 他这下子算是明白霍九霖打的什么算盘了。 霍九霖不在明面上控制蒙昭家族,而是把人安插到他们最核心的财务部门担任首席财务官,还要把整个财务团队全部换血。 以后,蒙昭家族生意上的每一笔账,霍九霖都将清清楚楚。 这无疑是拿住了整个蒙昭家族的经济命脉。 真他妈的狠啊! 可眼下,他被抓来这里,又跑不掉。 只能点头,欣然地接受,“那就、多谢霍先生的好意了。” 但同时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看起来,他的命应该是保住了。 霍九霖后退两步,又坐回了那个木箱上,语调悠然地说, “闲事说完了,该谈一谈正事了。” 听到这话,施普的心再次被狠狠揪住。 谈一谈正事? 所以刚刚跟他谈的,那是闲事? 他支吾着开口,“霍先生,您、您请说。” 霍九霖双手搁在木箱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 随后,重点来了。 “你掳人的时候,用的哪只手?” 施普:“???” 他还没反应过来,“什、什么?” “啊?” 他想了下,知道霍九霖问的是什么了,想要开口解释,“我……” “砰——” “砰——” 两声枪响传来。 “啊——” 施普缩在地上痛苦地蠕动,尖锐刺耳的嚎叫在周围回荡。 他两只手掌上也出现了两个骇人的血洞。 刺目的鲜血顺着手指缝不断向外溢出…… 另一边。 阿凯已经查到姜雪莉的位置了。 在郊区的一个木屋里。 阿凯把木屋外面两个看守的人打晕后,踹开门,把灰头土脸的女孩救了出来。 姜雪莉刚出门口,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纪凛凛。 她朝纪凛凛狂奔过去,“凛凛,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纪凛凛握着她的手,“雪莉,你没受伤吧?” 姜雪莉摇摇头,“没有,就是……有点饿。” 说到饿,纪凛凛的肚子也咕咕地叫了几声。 她们从早上被掳到现在,都没吃过一口东西。 “我先带你们去吃东西吧。” 纪书棠走近她们,说了这么一句。 姜雪莉这才注意到旁边那个年轻男人。 白衬衫,黑西裤。 绅士优雅,风度翩翩。 她挽着纪凛凛的手臂,凑到她耳边小声问道, “凛凛,他……是谁啊?” 第9章 那个男人是吸血鬼吧? 纪凛凛看着雪莉,答道:“他是我小叔叔。” 姜雪莉的目光不敢在纪书棠的脸上停留,只是飞快地掠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谢谢你救了我。” “不客气。” 纪书棠看向姜雪莉,微微颔首,“你可以随凛凛喊我一声小叔叔。” 姜雪莉羞涩地点了头,“小叔叔。” 纪书棠朝她点了下头,随后看向纪凛凛。 “凛凛,我刚才已经给你妈妈打过电话了,说你现在已经没事了。” “走吧,我先带你们去吃点东西,再送你们回去。” 说着,便往车子的方向走去。 纪凛凛应声,“嗯。” 她牵着雪莉上了车,“雪莉,我们先上车吧。” “好。” …… 而另一边。 霍九霖一行人离开了那个废弃的工厂。 霍九霖从口袋里拿出那个被他捏碎的窃听器。 放在眼前,细细把玩。 曼谷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倒是有时间去找那个小家伙玩玩了。 乔科注意到了霍九霖的动作,疑惑地问,“在捣鼓的什么东西?” 不等霍九霖回复,乔科就接到了一通电话。 电话挂断后,他看向霍九霖,语速加快, “霖,蒂亚出事了。” 闻言,霍九霖的眸光也顿时一凛。 乔科继续说,“蒂亚在路上遭遇了暗杀,她胸口中了弹,现在还昏迷不醒。” 霍九霖冷眸一眯,语调很冷,“谁干的?” 乔科说,“目前还不清楚,还在查。” 霍九霖眼皮一掀,眸中瞬间怒意翻飞,“回罗马。” “好。” * 餐厅里。 纪凛凛虽然肚子饿到咕咕叫,但却完全没有食欲。 刚刚见到那么血腥恐怖的场面,她哪里还有心情吃东西。 纪书棠看纪凛凛没动筷子,问了声,“凛凛,你怎么不吃?” 纪凛凛勉强笑了笑:“小叔叔,我不是很饿。” 纪书棠用公筷夹了两块肉,放在纪凛凛的餐盘里。 “多少吃一点。” “好。” 纪凛凛硬着头皮,把食物塞进了嘴里。 吃完东西后,纪凛凛和姜雪莉一起去了洗手间。 雪莉说,“凛凛,你小叔叔对你真好。” 纪凛凛很认可,“嗯,我小叔叔人特别好。他也不只是对我好,他对很多人都很好。” 雪莉撅了噘嘴,“真羡慕你有个这么好的小叔叔,脾气好,还长得那么好看。” 纪凛凛哦了一声,“好像……还真是。” “凛凛。” 纪凛凛洗好手,扯了纸巾擦手,“嗯,怎么了?” 雪莉鼓起勇气,“你能不能把你小叔叔的电话号码和社交账号告诉我?” 纪凛凛愣了一瞬:“……雪莉,你不会喜欢我小叔叔吧?” 雪莉抿着唇,不置可否。 两个女孩子从洗手间出来后,纪书棠让阿凯送姜雪莉回家,自己则开车送纪凛凛回去。 纪凛凛回到家后,快速洗了个澡后,就上床睡觉了。 可是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这两天经历的事情真的太可怕了。 她一闭上眼,就想起在包厢里面见到的那些血淋淋的尸体。 最后,她干脆不睡了,从床上坐了起来。 开灯后,她去开电脑,想找点别的什么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 打开电脑,她习惯性地查收了一下邮件,一封未读邮件蹦了出来。 她点开一看,竟然是—— !!! 罗马美术学院艺术系的录取通知书!!! 在看到邮件的那一瞬间,她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她揉了下眼睛,又再看了一遍。 确认没有看错。 邮件是三个小时前发来的。 她居然真的……收到了罗马美术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她捂着嘴,强忍下想要欢呼雀跃的冲动。 纪凛凛是艺术生,从小就喜欢画画。 加上,从小到大,意大利文艺复兴期间的故事在她的读书生涯里有着深远的影响。 所以,去罗马美术学院念书,一直就是她的梦想。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之前才会去自学意大利语。 她现在的心情特别激动,恨不得立刻打电话跟雪莉分享这个好消息。 她滑动鼠标,开始在搜索引擎里搜索罗马美术学院的资料。 看着屏幕上那些欧式古堡和建筑,越看,她就越激动了。 但她激动着激动着,忽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那个恐怖的男人。 他和他那个朋友是说意大利语的。 他……不会是意大利人吧? 她的天! 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如果再次碰到他,他该不会真的掐断她的脖子吧? 刚刚在包厢里,他说的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话…… 而且,他还流氓地强行吻了她。 她就去包厢送了个酒,初吻就莫名其妙地没了。 还目睹了两帮人现场火拼。 还死了那么多人。 现场那么恐怖。 想到这里她又是一阵胆寒。 等等,那个男人那是在吻人吗? 在那里又吸又舔的。 吸血鬼来的吧? 幸好她跑的快,要是被他抓到,还不知道会怎么被他折磨呢。 她深吸了一口气。 不断尝试攻略自己。 退一步来说,就算他真的是意大利人, 可是意大利那么大,她不可能在意大利再遇到他吧? 不至于那么倒霉吧? ps: 下一章换地图,草姐要带你们去意大利了~ 第10章 安排飞机,我要去曼谷 接下来的几天,纪凛凛都在家里照顾妈妈,没有出门。 不知道是不是前几天去放河灯时的祈愿被神明听到了。 妈妈的病情也渐渐好转了。 纪凛凛这才下定了决心要去意大利留学。 入学报到的前一周, 妈妈瓦妮、爸爸纪高海和纪书棠一起送她去了机场。 “凛凛,欧洲不比曼谷,那边的气候、环境、人文,还有饮食习惯都跟曼谷天差地别。” “你到了那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瓦妮拉着女儿的手,眸中泛着点点泪花。 但她也知道,去罗马美院念书一直是女儿的梦想。 虽然心中不舍,但也是极力支持。 纪凛凛的鼻头也酸酸的,“嗯,妈妈我知道了。” 纪书棠倒是朝她温柔一笑,“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纪凛凛冲他点头,“我知道了,小叔叔。” 纪高海看了看手表,往前走了两步,把行李箱交到女儿手里。 “时间差不多了,进去吧。” “好。” 纪凛凛接过行李箱,看向他们三人,强行忍住自己不舍的情绪, “爸爸妈妈,小叔叔,那我走了。” 对面的三人朝她点头。 纪凛凛扭过头,大步往航站楼里面走。 大约走了十几米,她忍不住回头。 只看见对面站着的三人也正向她望来。 朝她挥手,向她告别。 她强忍的眼泪在看见这一幕后终于夺眶而出。 …… 三个月后。 意大利,佛罗伦萨。 米开朗基罗广场的黄昏,像一幅渐渐晕染上色的油画。 落日的余晖洒在广场中央的大卫青铜像上,冷硬的青铜也被染上一层神秘的金辉。 青石板台阶上,游客们举起单反,潇洒惬意地捕捉着这闻名于世的落日胜景。 秋风簌簌,卷着街道两旁的落叶在地面剐蹭,发出沙沙的低语。 金辉漏过树缝,斑驳地洒在纪凛凛瘦弱的背脊上。 她身穿白色连衣裙,看着那一地摇摇晃晃的碎影,忽然停下了脚步。 抬头,望向落日下的大卫像和形形色色的游客们。 游客们慕名来到这座城市游玩、欣赏这美妙绝伦的落日。 他们在落日下相拥接吻,和平鸽“咕咕”的鸣声也回荡在广场上空。 夕阳下的佛罗伦萨,美得令人窒息。 “凛凛,我们去那边拍照吧。” 乌泰指了指不远处的大卫青铜像,面向纪凛凛兴奋地说道。 “好。” 纪凛凛也就往铜像那边走。 乌泰是纪凛凛的同班同学,是个阳光帅气的泰国男孩。 他在开学典礼上见到纪凛凛的第一眼,就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了她。 后来,他鼓起勇气向纪凛凛表白。 而纪凛凛,或许是被乌泰身上流露出的阳光帅气所吸引, 又或许是因为乌泰跟她一样,是同为在这里留学的亚洲人,让她觉得熟悉又亲切。 所以,在之后乌泰锲而不舍的追求下,纪凛凛终于答应了他的告白。 这个周末,乌泰跟纪凛凛从罗马来到了佛罗伦萨,特地来目睹一番这举世闻名的落日胜景。 乌泰举着相机,站在对面,伸手朝她摆了摆。 “凛凛,往左边一点。” 纪凛凛也就按照乌泰的话往左边挪了挪。 “这里可以吗?” 乌泰笑着做了个“ok”的手势。 “可以。” …… 不远处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大殿。 着名的圣米尼亚托大殿。 大殿坐落在佛罗伦萨的制高点,从这里可以俯瞰佛罗伦萨城的全景。 霍九霖处理完手里的事情,从大殿内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边走,边打电话。 “乔科,安排飞机,我要去一趟曼谷。” 电话那边的乔科问道,“什么时候?” 霍九霖答得简洁,“今晚。” 说着,他抬眸。 余光扫过对面的米开朗基罗广场。 在大卫青铜像底下。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然后,男人好看的唇角浅浅上扬几分。 他握着手机,语调闲适,“不用了。” 随后,挂断了电话。 * 纪凛凛跟乌泰在广场逛了一圈后,夜幕也悄然降临。 他们并肩漫步在夜幕下的街道。 乌泰捏着掌心,那只手蠢蠢欲动,不断地想伸向纪凛凛的手。 “凛凛,我……” 纪凛凛偏头看向他,“怎么了?” 乌泰挠了挠头,最终泄气地说,“没、没什么,就是问你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他还是不敢去牵纪凛凛的手。 “是有点饿,嗯……想吃什么啊?” 纪凛凛低头略微思考了一会儿,缓慢抬头。 却在抬头的那一瞬,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高大人影。 首先闯入视线的,是那双狠厉无温的茶褐色眼睛。 那个男人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 茶褐色的眼睛像是淬了火,没有焦距,却又好像能击穿她的心一般。 就像那天晚上一样。 认出那人影是谁后,纪凛凛的心瞬间被揪起,第一时间背过身。 他怎么会在这里?! 所以她之前担心的没错,他果然是意大利人。 但她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会在佛罗伦萨遇到他。 世界明明这么大,怎么偏偏现在又这么小? 旁边的乌泰神色疑惑地看向她,“凛凛,你怎么了?” 纪凛凛边咽口水,边说,“乌泰,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乌泰放下手机,看着纪凛凛逐渐变白的脸色,有点担心,“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纪凛凛没有回答,只是脚下的步伐更快,几乎是以一种狂奔的姿态向前冲。 乌泰也追了过去。 纪凛凛一边跑,一边往后看。 那个男人并没有追上来。 虽然刚刚光线很暗,但是纪凛凛非常确定,她没有看错。 那张脸,只要看过一眼,就绝对不会忘记。 她和乌泰急匆匆地去到了车站,买了最近回罗马的车票。 候车厅里。 乌泰将身上的背包放在座位上,朝四周环顾了一圈后,将手中的相机递给了纪凛凛。 “凛凛,你帮我拿一下相机,我去帮你买点吃的。” 纪凛凛接过了相机,目光却始终盯着进站口。 确认那个人没有追过来,才终于松了口气。 “好。” 离开这里,到了罗马,应该就安全了吧? 她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乌泰在车站的便利店买了点食物后,便急匆匆地折了回来。 可等他回到刚刚的座位时,却发现—— 纪凛凛已经不见了。 座位上只孤零零地放着他的背包。 “凛凛。” 他的目光在候车厅里快速扫视,并没有看到纪凛凛的身影。 他忙拿出手机给纪凛凛打去了电话,可电话在被拨通的那一刻却被挂掉了。 他又继续打,可不管打了多少次,电话里的提示音都是——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第11章 我亲过的女人,不准跟别人谈恋爱 车站二楼的走道里。 光线昏暗,暧昧至极。 纪凛凛被男人死死地抵在墙上,一张脸白得可怕。 霍九霖把纪凛凛的手机关机后,塞回了她的包里。 随后,拿着相机,一张一张地翻看里面的照片。 照片里的女孩,笑得很甜很甜。 随后,他声音低沉又魅惑地开口,“你那个小男朋友拍的?” 纪凛凛惊恐地看着他,好半天都不敢发出声音。 霍九霖略微哂笑,“看来他倒是很喜欢你啊,把你的每张照片都拍得很漂亮。” 纪凛凛咽下口水后,屏气凝神,颤抖着开口,“你……你要做什么?” 霍九霖把相机里的照片全都删除后,毫不犹豫地把相机扔在地上。 “啪——”的一声,相机在地上四分五裂。 纪凛凛看着男人那诡异的行为,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 条件反射地喊了声,“你做什么?” 她弯腰想去捡相机。 可下巴却被男人狠狠掐着,迫使她仰起头与他对视。 纪凛凛从男人那阴鸷又意味不明的眼睛里看到了——极为强烈的占有欲。 男人没有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双手用力撑在她两侧的墙壁上,将她困在自己的臂弯之间。 两人的身体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他微微低下头,用力揽着她的腰肢。 温热的气息轻拂过她的额头、她的鼻尖,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和男士香水的味道。 纪凛凛感受到了极致的危险在靠近,一颗心狂跳不已。 她想逃离,可身后却是冰冷的墙壁。 “你放开我……唔……” 男人的唇像闪电般快速侵袭过来,重重地压在纪凛凛的唇上。 纪凛凛本能地把他往外推,可他却把她揽得更紧,反将她的举动当成挑衅。 拼了命把她往自己的怀里带,像是要将她整个揉进他的身体一般。 他用力地吸吮着她的下唇,舌尖轻轻一勾,引得她不自觉地轻哼出声。 随后,猛地含住她的下唇,牙齿轻咬,舌尖疯狂探入。 纪凛凛与他目光相视,呼吸也被迫交融。 他的吻太有技巧,时而探索,时而逗弄。 将她的唇齿搅得阵阵发麻。 她感觉整个人都快炸了。 心脏跳得飞快。 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身体里蹦出来。 甚至还清晰地听到了男人愈发粗重的呼吸声。 “唔……” 她的身体被男人吻得渐渐发软,眼神变得虚幻迷离。 呼吸也变得愈发困难,感觉下一秒就要断气。 所有的挣扎和抗拒都显得无力。 她整个人脱力地往下滑。 可男人并没有放过她,反而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捉着她的腿缠在自己腰上。 把她的后背抵在墙上,继续发狠地亲吻。 将他心里那积攒了三个月的情欲尽情释放了出来。 女孩子胸前的柔软就那样贴在他的胸膛。 霍九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了。 这种感觉…… 好像比他扣下扳机时的感觉还要爽。 简直要爆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 等他吻够了,那霸道的唇才逐渐离开了她的唇,将人慢慢放了下来。 “咳咳……咳咳……” 女孩子被那能要了她命的强吻堵得呼吸不畅,捂着胸口不断发出并不均匀的轻咳。 霍九霖看着她那被他吻得微微发红的唇,似在回味。 他用拇指指腹轻轻擦去她唇边溢出的津液,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纪凛凛缓过气,才看向他。 一双黑眸红通通的,她怒骂道,“流氓!” 说话间,那只白皙无骨的小手高高扬起。 也不知道是一股什么力量驱使她用力地扇向霍九霖。 霍九霖看着她被气到发红的脸,眼神无端温柔。 轻轻捉着她那挥向自己的手,在她的手背落下深深一吻。 在意大利,吻手礼是绅士至高的浪漫。 男士亲吻女士的手背,是给予女士最高的尊重和赞美。 虽然吻手礼在意大利的社交场合中极为广泛,但—— 霍九霖之前,从来没有亲吻过任何一位女性的手背。 他的初次吻手礼,却献给了眼前这个抬手要扇他的女孩。 随后,他看向纪凛凛,不疾不徐地说, “你知道这个吻,我等了多久吗?” 他垂下眼眸,看着她无意识地咬着下唇,眸中无端有几分沉, “从上次离开曼谷到现在,整整三个月了。” 纪凛凛对他的行为和言语极为不解,她用力把他推开,不顾一切地往外跑。 “疯子!” 没走两步,却又被男人轻松拽了回来。 男人低沉清冷的嗓音如羽毛般挠上她的耳朵, “还没跟你自我介绍,我的中文名字,霍九霖。” “26岁,身高193cm,还有……” 他顿了顿,贴近她的耳朵,笑着低语一句。 纪凛凛听完又燥又恼,她涨红了脸,连声音都带了哭腔,“流氓!” 男人不怒反笑。 逗弄过后,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神情严肃冷峻, “我亲过的女人,不准跟别的男人谈恋爱。” “给你两天时间,跟你那个小男朋友结束恋爱关系。” 他再度扬起笑容,却不似方才,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痞气。 “不然,我亲自替你解决。” 那好看的笑容里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却让纪凛凛头皮阵阵发麻。 纪凛凛不知道他所说的“解决”是什么,但她知道,一定是什么让人害怕的手段。 她被他的话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胸口却仍在不由自主地剧烈起伏。 趁他松开她的间隙,她猛力推开他,从他的臂弯下挣脱出来。 边跑,嘴里边呢喃,“流氓!疯子!神经病!” 霍九霖看着纪凛凛跑远的背影,直到那个娇小的背影消失不见,他才收回了视线。 目光定格在她掉落的东西上。 他弯腰把东西捡起来。 是罗马美术学院的学生证。 他轻轻翻开。 扉页是女孩子的证件照。 青涩的面容明媚飞扬,但很漂亮。 让他想想,怎么来形容这种漂亮呢? 大概,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不会忘记的漂亮。 他见过很多乔科口中的漂亮女人,但他没记住她们任何一个人的长相。 唯独记住了刚刚那个落荒而逃的中国女孩。 他视线向下。 证件照下面写着:【艺术系 纪凛凛】 霍九霖嘴角的弧度淡了淡,眼底暗芒涌动。 他缓缓合上学生证。 这大概,就是蒂亚说的缘分吧。 纪凛凛。 这可怪不得我。 是你主动奔向我的。 第12章 被他喜欢上,怕是会脱一层皮吧? 候车厅里。 乌泰正心急如焚地四处找纪凛凛。 转身之时,便看见了从通道口匆匆跑来的女孩。 他忙迎上去。 “凛凛,你没事吧?刚刚去哪里了?” 纪凛凛气喘吁吁地看着乌泰。 “乌泰……” 她真的很想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地都告诉乌泰。 可话到嘴边,却又哽住了。 她要怎么说? 难道要说,她被一个陌生男人给摁在墙上强吻了吗? 而且,那个男人还逼迫她跟他分手吗? 她说不出口。 犹豫再三,她还是忍着情绪摇了摇头,“我没事。” 就在这时,听见了车站广播播报着前往罗马的车次开始检票的提醒。 “乌泰,我们先去检票吧。” “好。” 乌泰拿着行李,带着纪凛凛上了车。 纪凛凛坐在靠窗的座位,将脑袋靠在玻璃窗上,心中百感交集。 乌泰递了一个面包过来,“凛凛,先吃点东西吧。” 纪凛凛接过面包盯着看,却没有一点食欲。 刚刚那个男人,他的舌头在她的口腔里翻江倒海地游走,津液被弄得到处都是。 他的吻,比三个月前在曼谷的包厢里更加粗鲁野蛮。 她也明显感觉到了,刚刚他眼里那不加掩饰的占有欲和控制欲。 似乎比在曼谷的时候更加强烈了。 想到这里,纪凛凛的心里就一阵难受。 “乌泰,有水吗?” 乌泰递来一瓶矿泉水,还贴心地替她拧开了瓶盖。 “有。” 纪凛凛接过那瓶水猛地灌了好几口。 “谢谢。” 她把瓶盖拧上,把水放在一旁,想起了什么事情来, “乌泰,你的相机……” 她犹豫片刻,还是对他撒了谎。 “相机被我不小心弄丢了,对不起啊。” “等回了罗马,我重新给你买一部。” 说到底,他的相机也确实是因为她才会被弄坏的。 乌泰摇了摇头,宽慰道,“没关系,反正那个相机也不贵。” 相机丢了倒不是什么大事,他就是有点心疼里面的照片。 那里面几乎都是他给纪凛凛拍的照片。 他还没来得及导出来。 不过想着以后还能再重新拍,倒是也坦然了。 他把纪凛凛头上的空调又调小了一些,才问道,“凛凛,你刚刚到底怎么了?” 纪凛凛望着他的眼睛,又犹豫了几分钟,才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乌泰,我刚刚遇到了一个男人,他要我在两天之内跟你分手。” 乌泰听完,先是一怔,随后笑出了声, “他以为别人谈恋爱是过家家呢?说分手就分手?” 十八岁的少年心比天高,倒是没当成一回事,只觉得纪凛凛是遇到了一个疯子。 当然,他现在还不知道。 霍九霖那个人呀,确实是个疯子。 疯得彻头彻尾。 他看着纪凛凛那频频闪动的瞳孔。 “凛凛,他为什么让你跟我分手啊?他也喜欢你吗?” 纪凛凛咬着下唇,第一时间摇头。 她非常确信,他不可能喜欢她。 那样一个恐怖的男人,他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 被他喜欢上的人,怕是会脱一层皮吧? 她实在想象不出来。 而且,他那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会喜欢人吗? 他喜欢的,应该只是那种掠夺和征服的过程吧? 乌泰见她摇头,倒是松了一口气,毫不在意地笑道, “他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啊?” “又不喜欢你,又让你跟我分手。” “再说了,他有什么资格让你跟我分手啊?” 纪凛凛看着乌泰不以为意的表情,抿了抿唇,犹犹豫豫地说, “乌泰,你可能不知道,他很可怕的。” 虽然那个人的穿着相当优雅得体。 西装革履,英气逼人。 但,却是个十足的西装暴徒。 乌泰笑道,“有多可怕?” “他,”纪凛凛四周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他,他杀过人。” 乌泰的神色一正,喉头一滚,“啊?你怎么知道的?” 纪凛凛回忆起三个月前那恐怖的场面。 “在曼谷的时候,我亲眼看到他跟别人在会所火拼,现场死了好多人。” 乌泰沉默了几秒钟,也觉得有些瘆人,但还是安慰道, “没事的,我们现在回罗马,他应该找不到我们。” 纪凛凛应了一声,现在她也只能这么告诉自己了。 乌泰冲她笑了笑,“先睡一会儿吧,睡一觉起来,就到罗马了。” “好。” * 罗马,卡纳阳光公寓。 这里距离罗马美术学院只有两公里。 如果走快一点的话,大概二十分钟就能到。 所以,这里住着很多在罗马美院留学的外国学生。 纪凛凛自然也住在这里。 但乌泰不在这里住,他住在当地的一个寄宿家庭。 窗外黎明破晓,天边泛起鱼肚白,渐渐晕出了一抹淡淡的粉霞。 草埔上的露珠顺着草叶缓缓滑落,滴入松软的泥土,溅起微小的水花。 纪凛凛梳妆整齐后,从窗外收回了视线。 两天过去了,好像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安安稳稳,并无波折。 看来确实如乌泰说的那样。 回到罗马,他们就能正常地生活了。 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 然后关上窗,背上包,换鞋出了门。 刚出门,乌泰就来了电话。 “凛凛,你出门了吗?” 纪凛凛把门锁上,“嗯。” 乌泰说,“我帮你买了早餐,我马上到了,等下学校见。” 纪凛凛嗯了一声,“好。” 电话挂断后,她快步往学校走去。 到了教室,她第一时间看向乌泰的座位。 座位上却没有人。 他刚刚不是在电话里说他快到了吗? 是临时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吗?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又等了大概十分钟。 直到上课铃响起,乌泰还没有来。 她拿出手机,给乌泰发去了信息。 【乌泰,你还没来学校吗?】 她又等了五分钟,乌泰那边都没有回复。 她把头埋在课桌底下,给乌泰拨去了电话。 可是电话里的提示音却是:“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那一刻,纪凛凛感觉她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拧住,转了好几个圈。 一种莫名的恐慌感迅速席卷了她的全身。 ……不会吧? 那个人的手,真的有那么长? 不会的不会的。 一定是她想多了。 乌泰应该只是临时有事,来不及告诉她。 他的电话打不通,可能只是那个地方没有信号罢了。 纪凛凛,不要多想! 尽管她不断地告诫自己,可她还是控制不住地拿起手机,一遍遍地给乌泰打电话。 如果乌泰真的在霍九霖的手里…… 他会怎么对乌泰? 她可是亲眼见过他杀人的。 要是…… 乌泰真的因为她而出了什么事的话,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自己。 一整节课下来,纪凛凛都握着手机,不断给乌泰打电话。 教授在讲台绘声绘色地讲课,可纪凛凛却一点都没有听进去。 乌泰,你可千万不要出事。 不然,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第13章 下次有机会,让你亲耳听听 卡维拉庄园。 地下室的牢房,阴暗潮湿。 一个体格健硕的佣兵把被五花大绑的乌泰扛在肩上,穿过长长的走廊,快步走进暗牢。 “砰!” 走到暗牢中央时,他把肩上的人重重扔在地上,随后恭敬地站立在一旁。 “啊——” 乌泰的胸口猛烈地起伏了几下,随即眼前一黑,嘴里不自觉地发出痛苦的惨叫。 缓过神后,他的视线逐渐清晰。 眼前的一切终于变得明朗。 他看清了这个密闭的空间里,摆得密密麻麻的…… 这是什么? 刑具吗? 他再定睛看了一眼,确定是刑具没错。 皮鞭,锁铐,拇指夹,重锤,斧头。 烙铁,电棍,电项圈,各种尖锐的刺刀。 他的目光逐渐往上。 布满尖刺的人形铁闸。 四角都被装上滑轮的铁床。 墙角摆放着若干个车轮。 顶部的天花板上悬挂着许多逼仄的吊笼。 还有很多他形容不出来的装置…… 乌泰猛然收回视线,喉头止不住地剧烈滚动。 在他的记忆里,这大多数的刑具他只在欧洲中世纪题材的影视资料里见过。 没想到,此刻居然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对于中世纪时期的理解,最让他印象深刻的,就是那惨绝人寰的刑罚。 其中,最让人不寒而栗的就是轮刑和吊笼。 而此刻墙角摆放的那一个个车轮,就是用来施以轮刑的。 还有。 他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据说现在德国明斯特的圣兰伯特大教堂钟楼尖塔上,还挂着三个吊笼。 据说里面曾装过再洗礼教派的领袖和他助手的尸体。 想到这里,乌泰不敢去看那些恐怖的刑具,可是恐惧感却抑制不住地从心底冒起。 “哒、哒、哒。” 忽然,一阵沉闷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乌泰循声看去。 三个高挑的人影出现在暗牢门口。 他们穿着修身的英伦西装,黑皮鞋,身影健硕。 举手投足间,像是某贵族的伴郎团,又像是一众行走的顶级男模。 他们穿过走廊迈步走了进来。 行进间,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强大气压不断从他们的身上迸射出来。 那个佣兵见人来了,恭敬礼貌地问候, “先生,副统领,海伦阁下。” 三人停在了乌泰身前。 海伦搬了把椅子过来,放在霍九霖身前。 “先生。” 霍九霖身子微微倾下,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将右腿轻轻搭在左腿上。 海伦看了眼地上的人,神情十分不解, “先生,这个人犯了什么事,需要您亲自过来?” 霍九霖的视线在乌泰的身上流转。 没有回答。 海伦只好把求知欲极强的眼神投向一旁的乔科。 乔科回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憋着笑,吊儿郎当地开口, “犯了极其重要的事情。” 海伦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审讯犯人。 他特别享受那种看着犯人的意志被一点点消磨、摧毁,最后完全崩塌的过程。 “先生,既然这人是重犯,那就交给我来审吧。” “我一定能让他在死前把肚子里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边说边转身从墙上取下一根烙铁,放在火炉灼烧。 “哈。” 乔科轻轻拍了一下海伦的肩膀,眼中了然, “这人你审不了,得当家亲自来审。” 海伦又是一头雾水。 乌泰全身瘫倒在地上,脸也贴到了地面上,恐惧在心中肆意疯长。 他们在说什么? 什么重犯? 他干了什么?就成重犯了? 还有,死前把肚子里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他肚子里能有什么东西? 就……早上啃了两口的面包。 他余光瞥向那逐渐烧红的烙铁,面部肌肉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脸颊也在不自然地抽动。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为、为什么要抓我?” 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在发抖。 霍九霖眼皮略微一抬,随后淡然一笑,反问道, “纪凛凛没告诉你,我是什么人?” 闻言,乌泰便明白了。 他强装镇定地开口,“你……你就是那个威胁凛凛的男人?” 在听见乌泰的话后,霍九霖面部线条像是被寒冰冻住,眸色也忽地一沉,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冷冽。 随后一字一顿开口,“凛、凛?” 乌泰被他那强烈的压迫感压得呼吸一滞,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跳漏了几拍。 而后又听见男人阴沉的声音,“她就是这么跟你介绍我的?” 威胁她的男人…… 乌泰抑制住内心的紧张和恐惧,想尝试跟眼前这个男人和平交流,但又不敢太大声,怕激怒了他。 “凛凛跟我……我们是男女朋友,我们彼此喜欢,你没有、没有资格让我们分开。” 顿了好几下才把一句话战战兢兢地说完。 霍九霖将两只手交叉,轻轻点着食指指尖,轻声一笑,“彼此喜欢?” 乌泰神经紧绷地点头。 霍九霖将手掌摊开,伸向海伦。 海伦立刻会了意,把火炉那根烧到发红的烙铁递了过来。 霍九霖接过那根红彤彤的烙铁,起身走到乌泰身前,蹲下。 “这样啊,那在你身体上选一个部位,我给你烙个印。” “用来表示你对你女朋友的喜欢,你说这样好不好?” 乌泰看着霍九霖手里散发着惊人热量的烙铁,身体下意识蠕动到最远的地方,不住地摇头。 “不,不要。” 见状,那个佣兵立马上前,把人死死摁住。 霍九霖盯着手中发红的烙铁看,语气中没有任何感情, “选一下,想烙在哪里?” 乌泰被死死地摁住,动弹不得,只能抖着声音说,“不……” 霍九霖看着他,面无波澜,“你不选,那我帮你选?” 目光落在乌泰那张暗黄的脸上。 “脸怎么样?” 视线又若无其事地往下几分,“要不胸口?靠近心脏的位置,更有纪念意义。” 旁边的佣兵立刻撕开了乌泰胸口的布料,露出里面的皮肤。 霍九霖将烙铁凑近乌泰的胸口。 “啊——!不要!求你了,不要!” 乌泰被眼前那股热流吓得失声尖叫。 那张脸几近惨白,恍惚间像是个死人。 霍九霖见他被吓成那个怂样,随手把烙铁丢回了火炉里。 “哐当——”一声,火炉的火星子四处飞溅。 倒是觉得有一点点解气了。 他的话风轻云淡,“不是说喜欢你女朋友吗?连个印都不敢烙,算哪门子的喜欢?” 乌泰对眼前这个男人的行为极为不解,却又不敢反抗。 霍九霖忽然看向暗牢里的其他几人,“你们先出去。” “是。” 海伦和那个佣兵应声后出了暗牢。 乔科则是拍了拍霍九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低语, “吓唬吓唬就行了,别真把人给弄死了。” “不然,那中国小妹妹怕是会恨你一辈子。” 霍九霖凌厉的眼神睨过去,只快速吐出一个字,“滚。” 得,他又枉做好人。 乔科叹了口气后出了暗牢,还顺手把门带上了。 霍九霖又蹲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缩在地上的人。 忽然问了这么一句,“听过天籁之音吗?” 乌泰不知道他这又是什么意思,只长长地沉默。 霍九霖则不疾不徐地说, “你女朋友在我床上叫的声音,没听过吧?” “那可是当之无愧的天籁之音。” “下次有机会,让你亲耳听听。” ps: 草姐那个手呀,写着写着就开始一本正经地耍流氓了。 第14章 小心玩脱了,把自己玩进去 霍九霖站直了身子,没有表情,冷着声音警告, “我只说一遍,跟纪凛凛分手,以后离她远一点。” “不然,” 他的视线扫过那一排排刑具,再落在乌泰那张吓得惨白的脸上。 “这些好玩的东西,下次你可以都享用一遍。” “就是不知道你的骨头有多硬,能扛到第几样。” 他又看了眼乌泰那瘦弱的身板,眼神里都是轻蔑和不屑。 “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怕是第一样,就能让你死。” 乌泰遍体生寒。 霍九霖转身出了暗牢。 “先生。” 在门口候着的海伦,见霍九霖出来,礼貌开口。 乔科伸长脖子往暗牢里面看去。 那个泰国少年还在地上挣扎扭动。 还行,没死。 总算是听了一回劝。 霍九霖站在门边,往暗牢里瞥了一眼,“把人放了。 海伦大为不解。 就这么……放了? 要知道,历来进过卡维拉地下暗牢的人, 不是整个人横着被抬出去,就是被整个卸了,抬出去的都是那些血肉模糊的断肢残臂。 可是……这个人,不仅没缺胳膊少腿,身上甚至连一滴血都没有沾到。 当家刚刚这是给他上了什么刑? 不会什么刑都没上吧? 当家的性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和了? 那佣兵得了命令,利落地给乌泰套上头套,拽着他往外拖。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视线被掠夺,乌泰心中的恐惧再次攀升。 霍九霖面无表情地命令,“扔回原来的地方。” 那个佣兵领命,“是,先生。” 乔科看着那个佣兵把人拖走,看向霍九霖。 他以前以为,他挺了解霍九霖。 现在,倒是有点看不懂了。 “你要是喜欢那个小妹妹,直接抓到身边不就好了?有必要费那么大的周折?” 霍九霖的眸中似不盈星与月,淡淡道, “那多没意思。” 他微微扬了扬下颌,“乔科你信不信,我会让她心甘情愿地留在我身边。” “得。” 乔科也是一笑,摇了摇头,苦口婆心地提醒, “小心玩脱了,把自己玩进去了。” 霍九霖但笑不语。 地下室的暗牢连接着卡维拉庄园的后门。 后门经过精密的机关设计,极为隐蔽。 普通人根本发现不了这里有一个出入口。 那佣兵把乌泰粗暴地拽上一辆面包车,快速启动。 罗马美术学院。 纪凛凛打不通乌泰的电话,焦急和担忧如潮水般涌来,感觉就快要将她整个人都淹没了。 目前的状况,她自然是没办法好好听课了。 她干脆请了假,匆匆出了教室,想去乌泰居住的寄宿家庭找找看。 可当她出了校门,疾步经过一条偏僻的道路时。 她的电话响了。 她忙拿出来看。 是一个来自罗马本地的陌生号码。 她犹豫了几秒后,还是滑动接听了。 她本能又警惕地开口,“你好。” 她说的是带着浓重口音的意大利语。 可电话那头却传来清冷又低沉的中文。 “你好呀~” 似乎还带着笑意。 尾音刻意拖得长长的,语调淡淡懒懒的,“小家伙。” 纪凛凛在听见声音的那一刻,那双漂亮的眼睛瞬间失了神,秀丽的眉间也不觉皱起。 不安和恐惧在她的黑眸中汹涌地交织。 她唇瓣微微颤了颤,不可置信地开口,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那边的霍九霖像是听到了什么趣事一般,懒洋洋地说, “你觉得这对我来说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吗?” 要是海伦连一个号码都查不到的话,那他就可以去体验体验轮刑的滋味了。 不然,都对不起他那个“世界顶级黑客”的头衔。 纪凛凛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下意识吞咽的动作暴露了她此刻内心的慌乱。 “你是不是……抓了乌泰?” 霍九霖没有否认,淡笑道,“不然呢?” 纪凛凛脱口而出,“你不要伤害他。” 霍九霖的声音蓦地沉了下去,“纪凛凛,你就这么紧张他?” 纪凛凛显然也听出了男人语气上的转变。 心也在一点一点地揪紧,“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想怎么样? 霍九霖不疾不徐,“在佛罗伦萨的时候,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纪凛凛咬着唇,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霍九霖,乌泰跟我们的事情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能不能……别把他牵扯进来?” 她的语气几近恳求。 那边的霍九霖,身体慵懒地靠在真皮座椅上,轻啜一口咖啡。 霍九霖。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直呼他的名字,他非但不觉得冒犯,反而…… 舌头顶了顶腮帮,说不清自己的感觉。 总之,不是厌恶。 还有。 我们的事情? 我……们? 听起来好像还挺和谐。 他放下杯子,语调缱绻又温柔, “纪凛凛,可不是我把他牵扯进来的。” “在佛罗伦萨的时候我就说过了。” “让你跟他结束恋爱关系。” “不然,我会亲自替你解决。” 纪凛凛握着手机的手慢慢收紧。 他说的解决……他不会杀了乌泰吧? 纪凛凛害怕极了,声音也在抖,“你……对乌泰做了什么?” 霍九霖漫不经心地说,“放心,他没死。” 闻言,纪凛凛松了一口气。 可却听到电话里传来男人的后半句话, “但如果,他还是那么冥顽不灵。” “以后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纪凛凛立刻问道,“乌泰现在在哪里?” 可电话那头却只传来被挂断的提示音。 纪凛凛握着手机,正想给他回拨过去。 可这时,她身后却突然响起一阵轰鸣。 她本能地回头。 一辆面包车以极快的速度从她的身后擦过。 面包车的车门被从里面猛力推开。 接着,一个套着黑色头套的男人被从车里踹了出来。 然后,面包车又迅速开走了。 纪凛凛的心猛地下沉。 男人的手脚被捆住,在地上连滚了两圈。 纪凛凛被吓得够呛。 她迈开腿绕开他,毫不犹豫地往前跑。 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找到乌泰。 其他的事,她管不了,也不敢管。 而且,这个人也不知道是好人还是坏人。 她顶多是跑远了帮他打个报警电话。 身后却忽然传来叫喊声。 “啊——!” “救命啊!” 等等……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而且,说的还是泰语…… ps: 昨天有事所以没更,不要担心草姐不会跑路的~ 还有一更我应该、大概、也许、可能……会在今晚0点前吧? 第15章 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纪凛凛当下反应过来了。 是乌泰! 她停下脚步,第一时间折返回去。 跑到那人身边,将他的头套拿开。 “乌泰。” 纪凛凛上下打量着他,眼中的神色极为焦急, “你怎么样?” 上下看了一圈,看起来好像没有受伤。 乌泰见到纪凛凛后,先是一怔, “凛凛,你怎么在这里?” 随后又说,“凛凛我没事,你先帮我把绳子解开。” “好。” 纪凛凛慌慌张张地帮他把身上的绳子解开。 “乌泰,霍九霖对你做了什么?” “你有没有受伤?我送你去医院。” 乌泰拍了拍屁股,摆摆手,再缓缓道, “凛凛,我没事。” “他就是把我抓过去吓唬了一通,没真的动我。” 纪凛凛看着灰头土脸的乌泰,下意识说道, “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乌泰见纪凛凛一脸内疚自责的样子,安慰道, “凛凛,别这么想。” “这事跟你没关系,有错的人不是你,是那个暴徒!” 纪凛凛摇摇头。 已经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了。 她不能连累乌泰。 “乌泰,我们,”她看着乌泰的眼睛,极为艰难地开口,“分手吧。” 乌泰的神情也变得严肃,“不,凛凛,我不同意分手。” 纪凛凛眸中带泪,“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身陷囹圄。” 她很清楚,霍九霖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刚刚他特地打那通电话过来,本质上也是在给她施压。 她被那个疯子盯上了,是她倒霉。 但乌泰是无辜的。 她就算不顾自己,也不能不顾乌泰。 “凛凛,”乌泰看着纪凛凛,像是做了什么很重要的决定一般,“我们去报警吧。” 报警? 纪凛凛不是没有想过。 但她不敢。 她在意大利才待了三个月,对这里的情况并不算特别了解。 还有霍九霖。 他能在曼谷杀了那么多人后还能安然无恙地回到意大利。 他在意大利的势力到底有多大? 警察能抓到他吗? 要是报了警以后,警察没抓到他怎么办? 会不会更激怒他? 他会怎么报复她和乌泰? 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乌泰见纪凛凛一言不发,目光呆滞,便喊她。 “凛凛,你在想什么?” 纪凛凛也就如实地说明了自己的担忧, “乌泰,我们不能报警,我怕……警察定不了他的罪,那样的话,他之后肯定会报复的。” 乌泰却胸有成竹地说,“凛凛,意大利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乱,警方和政府的执行力还是很强大的。” “你说的那个霍九霖,他今天把我给抓了,这本身就是在犯罪。” “还有,我今天见到了他的牢房,里面有好多刑具。” “我敢肯定,在那个牢房里面,肯定曾出过很多人命。” “凛凛你相信我,我是证人,只要我作证,肯定能给他定罪的。” 法律上的事情纪凛凛也不是很懂,只那样安静地听着乌泰的分析。 乌泰看着纪凛凛的眼睛,终于鼓起勇气牵起了她的手,神情十分认真。 “凛凛,我是真心喜欢你,我想跟你一起度过余生。” “你呢?是真心喜欢我吗?想跟我永远在一起吗?” 纪凛凛被乌泰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些怔然。 她认真思考过后,郑重点头,“嗯,我也是。” 乌泰笑了笑,眼神里蓄着柔情,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更加不能向邪恶低头。” 纪凛凛本来是下定了决心要跟乌泰分手。 可是现在,她看着乌泰那么执着的样子,又忍不住动摇了。 “走吧。” 乌泰牵着纪凛凛的手起身,试图减轻她的心理负担, “凛凛,别想那么多,我们去报警吧。” “我们都勇敢一点,好不好?” 纪凛凛看着乌泰,犹豫了好半晌都没有回复。 乌泰只好拉着她往警察局的方向走。 警察局。 纪凛凛和乌泰坐在报案室的凳子上。 乌泰把他今天的所见所闻全都告诉了面前的两个警察。 左边的警察负责做笔录,他听完以后,有点难以置信, “你再说一次,你说绑你的人叫什么?” 乌泰复述了一遍,“他叫霍九霖。” 随后开始描述他的外貌,“他头发大概这么长,”他用手比划了一下长度,“发色是暗金色的……” “是这个人吗?” 右边的警察有点胖,是个中年人,他把平板放在乌泰面前。 乌泰定睛看着平板上的照片,立马点头,“对对对,就是他。” 咱们就暂且亲切地把这位警察称为胖叔叔吧。 胖叔叔神色诧异地看向乌泰,“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乌泰和纪凛凛也疑惑地看向他。 胖叔叔的手在平板上点了几下,不知道在查什么。 接着,他把平板的屏幕转向纪凛凛和乌泰。 他们也就盯着屏幕看。 【 霍九霖,本名霖·诺森。 ****年01月06日出生于罗马。 是意大利卡维拉国际集团的董事长。 卡维拉国际,为全国百分之三十的人口提供了就业机会。 霍九霖是意大利最年轻的、最杰出的企业家。 …… 】 胖叔叔看向乌泰,再次询问,“你确定是他绑了你?” 乌泰收回停留在平板上的视线,肯定地回答, “我确定。” 胖叔叔虽然不信,但还是例行公事地询问, “那他绑你的目的是什么呢?” 这要是他把卡维拉的那位掌权人给抓了,那全国都得跟着震荡。 毕竟,全国百分之三十的人口都靠着卡维拉吃饭。 别说他一个小小的警员了,就连局长都不敢抓人。 乌泰实话实说,“他觊觎我女朋友,威胁我跟我女朋友分手。” 两个警察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胖叔叔打量了一番端坐一旁的纪凛凛。 这位东方面孔的姑娘虽然长得挺漂亮,但……身形瘦弱。 妩媚嘛,就更加没有了。 卡维拉国际的那位掌权人怎么可能会觊觎她? 胖叔叔客观地说,“他可是连我们局长的女儿都看不上,怎么可能会看上你女朋友?” 局长的女儿,可是意大利赫赫有名的影后。 不仅漂亮,身材也是极好。 据说她多次在公开场合向霍九霖告白,霍九霖都不予理会。 胖叔叔对乌泰说,“报假警是要被抓起来的,知不知道?” 纪凛凛立刻把头埋得很低。 她觉得—— 丢脸。 尴尬。 想死。 乌泰忙解释,“我没有报假警,我说的都是真的。” 胖叔叔把平板收了起来,“念及你们是初犯,又是外国人,我们就不追究了,回去吧。” 乌泰奋力解释,“警察先生,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要报警……” 纪凛凛赶忙扯着乌泰的衣服往外走,“乌泰,我们先走吧。” 与此同时—— 卡维拉庄园,顶楼的露天健身场。 霍九霖只穿了条宽松的低腰运动裤,上身半裸。 他刚刚结束健身。 结实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八块腹肌清晰分明,人鱼线顺着胯部的边缘若隐若现。 汗水在他宽阔的背上肆意流淌,汇聚成珠。 顺着紧实的腰背线条滑落,缓缓没入运动裤的边缘。 他微微仰头,抬手拿了女仆递来的干毛巾擦拭微微湿润的头发。 手臂上的肌肉隆起,遍布纹身,举手投足之间透着无限的力道。 那被汗水浸湿的发梢,几缕贴在他刚毅的脸颊和脖颈处。 他随意地甩了甩头,水珠飞溅开来,在阳光下闪着撩人的光芒。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沦为了他的背景板。 他就像这片天地间唯一的主宰。 散发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野性魅力。 只要一个眼神,便能勾人心魄,引人甘心沉沦。 那女仆彻底被眼前的画面给震撼到了。 她整个人都看呆了。 而此时,一个下属从外面走来,停在霍九霖前面,毕恭毕敬地汇报, “先生,纪小姐和乌泰刚刚去报警了。” 闻言,霍九霖擦汗的动作骤然一顿,唇角却不自觉上扬几分。 纪凛凛呀纪凛凛,你说你看着倒是乖巧。 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第16章 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纪凛凛和乌泰离开警察局后,打车去往纪凛凛居住的卡纳阳光公寓。 乌泰亲自下厨,做了一顿正宗的泰国菜。 晚餐过后。 纪凛凛起身想把碗收去厨房,但乌泰却先她一步把碗收走了。 他冲纪凛凛微微一笑,“以后我们要是同居了,像做饭、洗碗这些事情,都可以交给我。” 纪凛凛就站在厨房门口,也回以他一个微笑。 其实,她对今天发生的事情仍心有余悸。 果然如她想的那样,报警一点用都没有。 霍九霖应该还不知道,他们今天去报警的事情吧? 可是,以后该怎么办呢? 如果她再继续跟乌泰在一起,霍九霖会怎么做? 经过今天报警的事情,她更加确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霍九霖这个人,真的惹不得。 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跟乌泰分手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在想什么?” 乌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纪凛凛说,“乌泰,我们分手吧。” 乌泰朝她走近几步,低头看着她,目光灼灼。 “我不是说了吗?我不同意分手。” 纪凛凛却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你今天也看见了,我们报警没有用的。” 乌泰捉着她的手, “警察不处理,我们可以去找大使馆。” “对,大使馆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明天我就去找大使馆。” 纪凛凛的思绪拉长。 大使馆真的可以帮他们吗? 乌泰把头凑近了一些,低头想去吻纪凛凛。 感受到乌泰的靠近,纪凛凛整个人像触了电一般,条件反射地把人推开。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被霍九霖强吻让她有了心理阴影。 当下面对乌泰的靠近,她心里不禁生出了浓重的排斥感。 “乌泰,很晚了,你该回去了。” 她抬头望着他,语调平静。 面对纪凛凛那如惊弓之鸟一般的躲闪,乌泰蓦地有些怔然。 她拒绝的反应让他猛然想起了—— 今天上午在霍九霖的暗牢里,他说的那些话。 【你女朋友在我床上叫的声音,没听过吧?】 【那可是当之无愧的天籁之音。】 【下次有机会,让你亲耳听听。】 思绪回笼后。 他看着纪凛凛那双微微闪烁的眼睛,脸上的表情郑重其事。 “凛凛,你跟那个霍九霖。” “你们……是不是……做过?” 纪凛凛闻言眸色骤然一变。 她完全没有想到乌泰会忽然问出这个问题。 她有些茫然,随后诧异地开口,“乌泰你怎么会忽然这么问?” 可乌泰却十分执着地追问,“凛凛你先回答我。” 纪凛凛摇了摇头,非常认真地回答,“没有。” 乌泰脱口而出,“那你要怎么证明?” 纪凛凛直接哑然:“!!!” 她没想到,乌泰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眼前这个人,她好像忽然有点看不懂了。 “乌泰……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们之间的信任,真的就这么脆弱吗?” 乌泰捉着女孩手腕的那只手用了几分力,纪凛凛被掐得生疼。 纪凛凛挣扎扭动着手腕,“乌泰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乌泰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捏得更紧了。 纪凛凛继续尝试挣脱,“乌泰,你放开我。” 乌泰扣着纪凛凛的头,想要强行吻下去。 但纪凛凛却使出浑身力气,把他给推开了。 随后气喘吁吁地说,“乌泰,你不要这样!” 乌泰就那样看着她,忽然冷笑了起来, “纪凛凛,你可以跟他上床,跟我却连接个吻都不愿意!” 纪凛凛边调整呼吸,边复述,“我没有跟他……” “上床”两个字到底还是说不出口。 乌泰也就顺着她的话接下去,“你说没有跟他上过床,那你就证明给我看!” 纪凛凛也提了音调,语气里带着几分恼意,“你想要我怎么证明?” 乌泰说,“你跟我做一次,就可以证明。” 纪凛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她越来越不懂了。 他现在这个样子,跟平时里那个温柔体贴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凛凛,你不是说想跟我永远在一起吗?” “既然是这样,这种事情,我们迟早都是要做的。” “不就是早一点和晚一点的区别而已吗?” 纪凛凛不想再跟他争执下去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转身打开了公寓的门。 “乌泰,你回去吧。” 面对纪凛凛的逐客令,乌泰在原地思索了几秒,忽然转了身。 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事情一般,有些冷漠地开口, “纪凛凛,难怪你会这么干脆利落地跟我提分手!” 纪凛凛疑惑地看向他,不发一言。 乌泰随即又冷冷嗤了一声。 “你是不是早就已经跟霍九霖在一起了,所以才特地演了这一出戏给我看。” “就是为了让我同意分手,对不对?” 纪凛凛被乌泰那毫无逻辑,又让人气恼的言论堵得哑口无言。 她摇头叹息,失望极了。 “乌泰,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吗?” “我在你心里,原来是这样的人。” 乌泰沉默了。 他看着满目失望的纪凛凛,才顿觉自己刚刚说的话似乎确实有点过分。 随后低头,诚恳地道歉,“对不起,我刚刚说话太冲动了。” 他想去牵纪凛凛的手,却被纪凛凛快速避开。 “你回去吧。”纪凛凛面无表情地说。 乌泰继续道歉, “凛凛对不起,我刚刚不该那样说,不该怀疑你,我向你道歉。” “我刚刚就是脑子一热,一时冲动,那些话才会脱口而出。” “那不是我的本意,真的。” 纪凛凛只觉讽刺,不想再听他说下去了。 还是那句话,“你走吧。” 乌泰神色怔忡地看向她,“凛凛。” 纪凛凛并未搭理他。 乌泰见纪凛凛心意已决,只好点了头, “刚刚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那样说的。” “今天你累了一天,早点休息。” “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他转身,眷恋不舍地离开了。 他没有乘坐出租车,而是一个人摇摇晃晃地在街上走着。 边走,边给纪凛凛发信息道歉。 他发了很多条,可纪凛凛却一条也没有回复。 心情复杂,百感交集。 也不知道这样走了多久。 经过了一家赌场。 赌场这样的地方,平时他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可是此刻,他心情烦闷得很。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赌场内,嘈杂不堪。 一排排赌桌整齐排列,每张桌前都围聚着神情各异的玩家。 扑克牌在荷官手中熟练地洗牌、发牌,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骰子在盅内跳跃滚动,与桌面碰撞出清脆的“哒哒”响。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香烟味与紧张刺激的气息。 将每一个人都紧紧缠绕在这充满诱惑与风险的赌博漩涡之中。 乌泰在柜台购买了筹码后,走向那边的赌桌。 不知道是不是生活不顺,在赌桌上就会特别地顺。 短短半小时,乌泰就把对家手里所有的筹码全都赢过来了。 他拿着筹码去柜台兑换成货币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赌场。 乌泰前脚刚走,刚刚输光了筹码的对家也出了赌场。 他看向身后的两个小弟,气愤地吐出一句:“跟着他。” ps: 我九爷的挑拨离间终于生效了…… 总算是赶上了。 第17章 相信我,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罗马时间,晚上十点半。 维纳托街道上已经没有行人了,四周安静得可怕,落针可闻。 乌泰抱着刚刚从赌场赢来的钱,站在路边,朝前眺望。 他在找附近的出租车停靠点。 意大利的出租车通常需要在指定的出租车停靠点搭乘,或者通过电话提前预约。 不像别的国家那样可以随意在路边拦车。 乌泰只好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往最近的出租车停靠点走去。 可当他刚转身,就看见三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朝他走来。 他眯着眼睛看清了来人,是刚刚在赌桌上输光了的那几人。 明显是来者不善。 乌泰立刻拔腿就跑。 可那三人却将他团团围住。 为首的那人名叫帕克,染着一头红毛,嘴里叼着根烟。 “你们想做什么?”乌泰看着来人说道。 帕克眼睛一眯,冲上前去,强行将乌泰刚刚赢来的钱抢了过来。 随后恶狠狠地说,“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连我的钱都他妈的敢赢!活腻了是不是?” 乌泰的心情本来就不大好,现在又遇到这几个小混混,脾气一下子没控制住。 “上了赌桌,就要愿赌服输。输不起就别来赌啊!” 帕克一听,瞬间更上火了,“妈的!” 他眼神凶狠地将烟狠狠地踩在脚下,随后一脚踢向乌泰的腹部。 与眼前这三个意大利男人相比,乌泰的身材过于瘦弱,力气也没有对方大。 所以他整个人被踹飞了出去。 倒地后闷哼一声,身体本能地蜷缩。 帕克往地上啐了口唾沫,眼神示意身后的两个小弟。 “给我打。” 那两个舔狗小弟也就听命地冲了过去,对着乌泰就是一顿乱踢。 乌泰被打得口吐鲜血,滴落在满是灰尘的地上。 帕克得意地狞笑。 边笑蹲下身子,用弹簧刀在乌泰的手臂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皮肉翻开,鲜血潺潺流出。 乌泰疼得浑身颤抖,发出痛苦的哀号。 但那几个混混却没有停手的意思,继续对他拳打脚踢。 每一下都伴随着乌泰痛苦的喘息和骨头可能断裂的闷响。 地上的血泊也越来越大,血腥的气息弥漫在整条街道。 不知道打了多久。 几人才终于停手,得意地转身,朝前走去。 “哼!” 乌泰整个人缩在地上一动不动,视线被那几个混混的背影整个占满。 心中满是不甘和愤恨。 他费力地看向脚边。 有一根棒球棍。 他来不及细想,立刻捡起棒球棍,咬牙爬起来朝那几人追了过去。 高举棒球棍,发疯一般地乱挥一通。 帕克几人意识到后面有人袭击,但已然来不及闪躲。 只听见“砰砰砰——”好几声。 三人被那坚硬的棒球棍打得头破血流。 惨叫声响彻整个云霄。 乌泰不要命一样拼命地击打。 直到帕克倒在地上彻底不动了,他才停了下来。 两个小弟抱着脑袋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乌泰看着一动不动的帕克,心中一慌。 他迟疑片刻,又狠狠地朝帕克的腿上踹了过去。 那人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那一刻,乌泰心中的恐惧骤然登顶。 那个人……好像死了。 他! 他杀人了! 他整个人瞬间僵住,随后丢下棒球棍,一溜烟地往外跑去。 * 罗马时间,凌晨一点。 纪凛凛睡得正沉,忽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敲门声又重又乱,听起来并不寻常,甚至有些恐怖。 纪凛凛不敢去开门。 但敲门声持续了好几分钟都没有停止。 纪凛凛只好从床上下来,脚步轻盈地走向门口,透过猫眼看向门外。 乌泰正满身是血地站在外面。 他的脸上、衣服上都是血。 纪凛凛被这副场面彻底震惊。 她屏住呼吸,轻声询问,“你怎么了?” 乌泰朝周围望了一眼,神色分外紧张,“凛凛,你先开门,开门我跟你慢慢说。” 纪凛凛才缓缓打开了门。 乌泰立刻走了进去。 关上了门。 纪凛凛眼神紧张又诧异地看着他。 “发生什么事了?你被人打了吗?” “是霍九霖的人吗?” 话音刚刚落下,乌泰颤颤巍巍的声音便飘了过来。 “凛凛,我……我杀人了。” 闻言,纪凛凛的神色一滞。 比刚刚在门口见到他时更为震惊。 “你说什么?”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杀人了?” 乌泰攥紧一颗心,断断续续地说, “我刚刚……在维纳托街道上,被三个混混打了。” “我气不过,捡起地上的棒球棍跟他们打了起来。” “然后……有一个人,好像……被我给、给打死了。” 纪凛凛花了整整五分钟的时间去消化乌泰口中那令她惊悚的信息。 她在心里默默分析过后,缓慢开口, “那个人,他……不一定死了。” “我们先打急救电话,你刚刚说在哪里?维纳托街吗?” 边说,她边往卧室走,想去拿手机。 “不,凛凛。” 乌泰立刻摇头,上前拦下纪凛凛,脸上的表情怔忪又茫然, “我确定,那个人,他已经死了。” 乌泰那笃定的眼神和语气让纪凛凛的心弦狠狠颤动了一下。 乌泰现在脑子很乱,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忽然他又开口道,“不行,我得立刻订机票回泰国。等到了泰国,我就安全了。” 边说,他边去摸口袋里的手机。 可他摸了半天也没摸到手机。 “我手机呢?” 他停下来思索片刻,手机好像是在刚刚和那帮混混斗殴时掉在了地上。 “凛凛,我完了!我手机掉在那里了。” “警察要是找到我的手机,马上就能确定我的身份,他们会来抓我的。” “不行不行!我不能订票回国。” “他们一定能根据我的身份信息查到我订了机票,一定会在机场抓我的。” 他喘着粗气,紧张得坐立难安,频频摇头。 “凛凛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不行,我得先去找个地方躲起来。” 纪凛凛看着他,尽量让自己镇定。 “乌泰,你这种情况,应该算是正当防卫吧?” “要不,你去自首吧?” 乌泰抱着脑袋,痛苦地摇头,整个人几近崩溃, “我是等他们走的时候,才拿着棒球棍追过去打他们的……” “我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能不能算是正当防卫?” 这件事情来得猝不及防。 纪凛凛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应对。 乌泰脸上的表情复杂到难以言喻。 “凛凛,我晚上跟你说的话,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那样说的。” “我只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才会口不择言。” 纪凛凛摇了摇头,“那件事情先别说了。” 眼下的事情才更为紧要,“先说说现在的事情。” “可是你这样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啊。” “你躲起来,事情永远也得不到解决的。” 乌泰听着纪凛凛的话,情绪管理逐渐失控, “那怎么办?” “怎么办?虽然意大利没有死刑,但我是泰国人,泰国是有死刑的……”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凛凛,你明天早上能不能帮我找律师咨询一下?” 纪凛凛问,“咨询什么?” 乌泰立马回答, “你帮我咨询一下律师,像我这种情况,法院会怎么判?” “会不会判定我是正当防卫?会不会判定我无罪?” 他语气颤抖,“是按照意大利的法律判,还是按泰国的法律判。至少让我心里有个底。” 纪凛凛在犹豫。 她觉得—— 虽然她跟乌泰刚刚大吵了一架,她跟乌泰之间确实也存在问题。 但乌泰,确实也并没有对她做出很极致的事情。 现在看着他这举手无措、慌不择路的样子。 她到底还是狠不下心不管他。 “凛凛,你帮帮我,好不好?” 乌泰无助地看向她。 纪凛凛沉默过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十分艰难地点了头。 为了避免行踪暴露,乌泰决定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离开。 “凛凛,我手机丢了,不要给我打电话。” “如果你咨询律师有结果了的话,就到芝灵山山脚下来找我。” “这几天,我会先躲在那里。” 他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她,眼中不舍。 “凛凛,那我就先走了。” 纪凛凛跟到门口,在他离开后,迅速关上了门。 她拿了拖把和抹布,将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又将门口的血迹快速清洗掉。 她再去洗了个澡,随后,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夜未眠。 翌日。 纪凛凛请了假没有去学校,而是去了她昨晚查到的一家律所。 网上说,这家律所是罗马最好的律所,这里所有的律师都相当专业。 她站在律所门口,抬头看着门口的招牌,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您好,请问您找哪位律师?” 律所前台的美女礼貌地问候。 纪凛凛露出浅浅微笑。 “抱歉,我没有预约。” “我想咨询一些法律上的问题。” “你能不能帮我安排一位律师?” 前台美女有些为难,“这个嘛……” 此时,一个亚麻色头发的年轻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从旁边经过。 前台的美女立刻叫住了他,“埃米律师,你现在方便吗?” 埃米停下脚步,看过去,“我的委托人半个小时后才来,目前有半个小时的空闲时间,有事吗?” 前台美女看了看纪凛凛,又冲埃米说, “这位小姐没有预约,说想咨询一点问题,如果你方便的话……” 埃米喝了口咖啡,点头,“还算方便。” 他看了纪凛凛一眼,转身往前走去。 “跟我来吧。” 纪凛凛向前台美女致谢后,跟了过去。 “好。” 休息室里。 埃米坐在沙发上,朝对面抬了抬下巴。 “请坐。” 纪凛凛略显拘谨地坐在了对面,“谢谢。” 埃米低头看着手里的资料,随口问道:“你想咨询些什么?” 纪凛凛攥了攥双手,觉得自己意大利语确实不太好,怕描述地有歧义,会影响咨询结果。 “我能用英文描述吗?” 埃米点头,“当然可以。” 纪凛凛这才把昨晚乌泰跟她说的事情,原原本本用英文描述了一遍。 而这时,律所的老板雷德正提着公文包经过休息室。 前台美女见老板来了,朝他点头, “雷德律师,要外出吗?” 雷德的视线从休息室的方向收了回来,冲她一笑后,“嗯。” 埃米听完纪凛凛的描述,还没来得及回复。 前台的美女走了过来。 “埃米律师,你的委托人提前到了。” 埃米闻言,把手里的资料合上。 他看向纪凛凛,略带歉意道, “抱歉这位女士,我的委托人来了,得先去忙了。” “关于你刚刚咨询的问题,我已经了解了大概情况。” “你先留下你的联系方式,等我忙完再联系你,你看可以吗?” 他递来一张空白的便签。 纪凛凛点头说,“可以的。” 她在便签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埃米接过她递来的便签起身离开了。 纪凛凛才跟着起身,支付了律师费后离开了律所。 卡维拉庄园,会议厅。 正进行着卡维拉国际的高层会议。 与会人员如下—— 首席当家人:霍九霖 副统领:乔科 首席财务管家:蒂亚 武力\/火力担当:北极狼佣兵团最高指挥官——瑞奥 情报部负责人:海伦。负责从各方面收集和分析情报 律师事务所负责人:雷德。 拥有一支非常顶级的律师团队,负责解决卡维拉所有的法律问题。 保洁公司负责人:赛罗。负责在武力冲突发生后清理现场。 会议桌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坐在主位的霍九霖身上。 他身着一套剪裁合身的定制西装。 修身的线条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挺拔身姿,深灰色的色调低调中尽显奢华。 他微微抬手,轻轻整理了一下袖口精致的袖扣。 坐姿优雅而放松,双腿自然分开,身体微微后仰。 却丝毫不显懈怠,反而有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 他目光缓缓扫过全场,像寒夜里的星辰,淡漠无温。 “开始吧。” 坐霍九霖左边的蒂亚率先开了口, “莱颂已经全面接管了蒙昭家族的生意,他每周都会把蒙昭家族的财报发到我邮箱,目前进行顺利。” “其他项目也都按计划在推进,没有异常。” 霍九霖简单嗯了一声。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边缘,节奏不疾不徐。 蒂亚这边的情况汇报完毕,瑞奥再开口, “先生,周边几个常闹事的小帮派最近有点不太安分,不过我都派人盯着。” “只要他们敢有动作,直接击毙。” 霍九霖淡淡应了一声。 瑞奥汇报结束,海伦坐直了身子,汇报最新情报, “先生,昨晚,里奇他妹妹的男朋友,在维纳托街上被人用棒球棍打死了。” “里奇为了给他妹妹出气,正到处在找那个凶手,说要亲手杀了他。” “但目前还没查到凶手藏在哪里。” 对于海伦汇报的事情,霍九霖并无兴致,表情有些不耐, “这种事情,有必要在这里汇报?” 海伦神色忽然一顿。 乔科拍了拍霍九霖,笑嘻嘻地说, “相信我,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你看了这个就知道了。” 说完,他冲海伦使了个眼色。 海伦立刻动作娴熟地点开平板上的视频,转向霍九霖,点击了播放。 视频里清晰地拍到,昨晚在维纳托街上,四个人斗殴的画面。 霍九霖看清了,那个手持棒球棍的人…… 不正是小家伙的那个小男朋友吗? 倒还,确实不是小事。 乔科说, “我让海伦把整条街道的监控都给黑了。” “那个泰国小弟弟掉在现场的手机我也让人捡回来了。” 霍九霖移开视线,淡淡问了句,“他人现在躲在哪?” 海伦摇头,“还没查到。” 霍九霖轻轻一嗤。 还挺会藏,连里奇和海伦都没找到。 坐在旁边的雷德看完视频,旋即想到了他早上从律所离开前,经过休息室时听的那一耳朵。 “先生。”他喊了声。 霍九霖目光看过去。 雷德说, “今天早上有位小姐到律所咨询,我大致听了一耳朵。” “她咨询的内容差不多就是这个。” 所以,他的结论是,“她肯定知道凶手藏在哪里。” 乔科问,“那位小姐叫什么名字?” 雷德拿出手机,“我打个电话问问。” 说罢,他给埃米拨了过去。 “埃米,早上找你咨询的那位小姐,叫什么名字?” 等对方回复后,他挂断了电话,看向霍九霖, “埃米说,那位小姐叫纪凛凛。” 闻言,霍九霖眯眸一笑,嘴角微微勾起。 原本,他还没想好怎么去收拾那个不怕死的狗东西。 这下,可就有趣了。 第18章 我家先生或许能解小姐的燃眉之急 霍九霖换了个坐姿,偏头看向雷德。 “雷德。” 雷德应声:“先生。” 霍九霖的目光再次落在平板上,盯着视频里的乌泰。 眸中透着尽在掌控的深邃。 “你想办法找到这个人的藏身之所,然后,” 转眸看向乔科,指尖轻轻敲击桌面,笑意温淡, “乔科你把他的下落告诉里奇。” 顿了一秒,再缓缓开口,“顺便再告诉里奇,上次他想跟我谈的那笔生意,我可以答应他。” 雷德领完任务后,点头应道:“是。” 乔科也挑着眉梢点着头,内心却在摇头。 啧。 果然是卡维拉的冷血当家人。 借刀杀人这一招,可真被他玩得明明白白。 那这里呢,就不得不提一下里奇的身份。 意大利几支庞大的黑手党势力中。 由霍九霖一手创立的卡维拉国际,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全国顶级。 而仅次其后的,就是里奇带领的ds国际。 ds,是dusky shadow的简称,意为昏暗的阴影。 黑手党各个首领,就没有哪一个是善茬。 里奇的那些残暴手段,与霍九霖相比,并无二致。 * 正午阳光正好,洋洋洒洒地披在纪凛凛身上,她觉得浑身暖洋洋的。 从律所离开后,她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些食物。 又去药店买了些医疗用品,接着在旁边的服装店买了套干净的衣服。 打算给乌泰送过去。 正要出服装店门口时,电话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她拿出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她犹豫了几秒,还是警惕地接通了电话。 “……你好。” 电话那头是道清冷的男音, “纪小姐你好,我是埃米。” 听到对方是埃米律师,纪凛凛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就又皱起了眉头。 “埃米律师,我上午咨询你的事情,有结论了吗?” 埃米在电话里说,“大致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但还有一些细节可能比较模糊,我需要再次确认一下。” 纪凛凛认真听,“埃米律师,还有哪些不清晰的地方,你都可以问我。” 埃米说, “纪小姐,毕竟你不是当事人。” “有些具体的细节我相信你也未必完全清楚。” “我认为,还是要直接跟当事人沟通,我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你方便让当事人来见我,跟我当面沟通吗?” “……这个,”纪凛凛犹豫了一下,“可能不太方便。” 埃米思考过后才说,“如果当事人不方便来见我,我去见当事人也是可以的。” 纪凛凛咬着下唇,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 埃米又说, “既然纪小姐不相信我,我也没有解决纪小姐的困惑。” “这样吧,我让财务把律师费退给你。” 纪凛凛忙开口道,“埃米律师,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深吸一口气,神情复杂地开口, “埃米律师,我晚一点回复你,你看可以吗?” 埃米说:“可以的。” 电话挂断后,她上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斯图古道。” 司机闻声后启动了车子。 十五分钟后,出租车在斯图古道停了车。 纪凛凛支付了车费后下了车。 她看了看四周后,又迅速上了另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奥维国道。” 司机又启动了车子,穿梭在阳光下。 而,在这辆出租车的后方,有一辆黑色的轿车正紧随其后。 黑色轿车里,两个身形壮硕的男人正在对话。 托米:“还挺谨慎,怕被人跟踪,知道中途下车后再换一辆车。” 汤姆:“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我跟上了。” 托米:“你开快点,别跟丢了。要是完不成任务,我们可能又要被先生扔进原始丛林了。” 汤姆:“就你话多,你怎么不来开车?” …… 纪凛凛期间换了三辆车,最终才在西加德路下车了。 她提着手里的东西,往芝灵山的方向走了过去。 托米和汤姆也把车停得远远的,也一路跟了上去。 纪凛凛边走边回头看。 确认身后没有人,她才加快了脚步往前走。 之前她跟乌泰一起来爬过芝灵山。 所以,她知道山脚下有一间废弃的木屋。 她走到木屋门口,也不确定乌泰在不在里面。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后敲了敲木屋的门。 “乌泰。” 木屋的门很快从里面被打开,乌泰紧张地从里面探出头来。 他眼圈很重,显然也是一夜没睡。 躲在不远处的托米和汤姆在看清了来人的长相后,相视一笑。 托米说:“这下不用被扔到原始丛林了。” 汤姆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 “副统领,人找到了,躲在芝灵山底下的一个木屋里。” …… “凛凛,快进来。” 乌泰确认没有可疑的人后,立刻将纪凛凛拉进屋里,随后关上了门。 纪凛凛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我给你买了点吃的,还有医疗用品和干净的衣服。” “你身上还有伤,自己擦点药吧。” 乌泰着急忙慌地从袋子里拿出个面包,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 “凛凛,怎么样了?律师怎么说?” 纪凛凛便将刚刚埃米律师在电话里跟她提到的情况告诉乌泰。 “律师说,他想跟当事人当面沟通。” 乌泰神色一紧,觉得嘴里的面包瞬间都不香了。 “你告诉他我在哪里了?” 纪凛凛摇头,“没有,我想过来问问你的意见,再回复他。” 乌泰说:“凛凛,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在这里,不然,我会死的。” “好。” 纪凛凛能理解乌泰现在的心理状态。 “但是,你这样一直躲着总归不是办法。” “我也帮不了你太多,你要不要跟你家人商量一下?” 乌泰忙摇头, “不行!不能让我家人知道,至少现在不能。” “我先躲着吧,等过几天风头过去了,再做打算。” “凛凛,我真是该死啊!” “我为什么要为了出口气而跑去打他们啊……” 此刻的乌泰没有了平日里的意气风发,坐在破旧木屋里,满脸沧桑,一身颓然。 纪凛凛也说不清自己现在对乌泰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但她看着这样的他,心像被人拧了一下,有点难受。 脑子很乱。 纪凛凛沉默着看向刚刚放在一边的食物。 “乌泰,这些东西应该够你吃几天。” “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乌泰点了点头,“好。” 纪凛凛往门口走。 乌泰又叫住了她,“凛凛。” 纪凛凛回了头。 乌泰眼神诚挚地说,“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纪凛凛摇了摇头后,转身离开了。 她在西加德路上了出租车,打算按原路线返回公寓。 她在上车半个小时以后,才想起她公寓的钥匙好像落在刚刚的木屋里了。 她立马跟司机说,“师傅,麻烦你掉头,回刚刚我上车的地方。” 司机也就在前面的路口掉了头,往回开。 半个小时后,纪凛凛又回到山脚底下的那个小木屋。 木屋的门虚虚掩着,并未关严实。 纪凛凛快步跑过去,推开门,慌张地喊了声,“乌泰。” 她快速扫视了一圈。 里面空无一人。 地上还扔了个被啃了一半的面包。 “乌泰。” 纪凛凛脚步沉重地往里走。 随后目光一瞥,注意到了地上有一滩新鲜的血迹。 旁边还躺着一个金属材质的东西。 她非常确定,刚刚她离开前,地上并没有什么金属的物件。 她走过去把那个金属物件捡起来。 放在眼前一看。 这是什么? 好像是个徽章。 她仔细端详着徽章。 徽章的底部印着一行意大利文:【ds国际】 ds国际是什么组织? 所以,乌泰是被ds国际的人给抓走的吗? 她在地上找了一圈,在塑料袋里找到了公寓的钥匙。 来不及多想,她转身就跑出了木屋。 出门的时候还喊了几声乌泰的名字。 外面依旧无人回应。 她只好上了出租车,想先回公寓。 一路上,她手里都紧紧攥着那个徽章。 心乱如麻。 怎么办? 要不要报警? 报警的话…… 警方如果找到乌泰,他也会被抓去关起来吧? 可如果不报警,那个什么ds国际会怎么对待乌泰? 思来想起,她越来越没有主意了。 她深深地呼了口气。 司机是个古道热肠的中年人,他看着后座的纪凛凛六神无主,又满目焦急的样子。 开口询问了一句:“姑娘,你看起来很紧张,如果需要帮助的话,可以告诉我。” 纪凛凛看着司机大叔,犹豫了很久终于开口问道, “师傅,我方便问你一个问题吗?” 司机大叔冲纪凛凛爽朗一笑。 “当然可以。” 纪凛凛抿抿唇,也就开门见山地问道,“师傅,你知道ds国际吗?” 司机大叔一听到“ds国际”,立马谈虎色变。 脚下一抖,整辆车都跟着震荡了一下。 “师傅,怎么了吗?” 纪凛凛的心也被猛然揪紧。 司机大叔重新调整好车子,问了句:“姑娘啊,你不会得罪ds国际的人了吧?” 纪凛凛立刻摇头,“没有,我就是随口问问。” 但根据师傅的神情和语气来看,她更加确信了ds国际应该不是什么正规的组织。 不会是什么犯罪组织吧? 司机大叔边开车,边说, “姑娘我跟你说呀,你可千万不要跟ds国际沾上什么关系。” 纪凛凛神色微滞地看向他。 司机大叔继续说, “半年前,我们村有个小伙子忽然失联了。” “他父母报了警,最后人找是找到了,但你知道后来是怎么找到的吗?” 纪凛凛摇头。 司机大叔继续说, “是被人碎尸以后扔回了他家门口。” “他母亲早上出门的时候,看到门口那一堆血肉模糊的碎尸块,直接吓晕过去。” “还是隔壁的邻居把她送去医院的。” 纪凛凛听完,背上忽然一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碎、尸? 她声音不大,但有些发抖,“他……是怎么回事啊?” 司机大叔瘪着嘴,耸了耸肩,“据说就是得罪了ds国际的人,被人报复了。” 听完司机大叔的话后,纪凛凛的脸色正一点一点地变白。 暮色沉沉。 出租车停在了卡纳阳光公寓的大门口。 “姑娘,到了。” “好,谢谢。” 纪凛凛浑浑噩噩地付了车费,甚至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车。 一路上她都心绪不宁。 乌泰被ds国际的人给抓了。 他也得罪ds国际了吗? 他们不会把乌泰也给碎尸吧? 不会的。 刚刚那个师傅说的应该只是极个别的案例。 先不要那么悲观。 还是先报警吧。 被警察逮捕,总比被ds国际给碎尸强吧? 她拿出手机,低头看着屏幕,正要打报警电话。 “小姐。” 发顶却忽然传来一道浑厚的男音。 纪凛凛第一时间抬头。 是个陌生的中年男人,西装革履。 纪凛凛收起手机,疑惑地开口,“请问,你有事吗?” 中年男人侧头过去,看向路边,“我家先生说有事要与小姐商谈,请小姐上车详谈。” 纪凛凛微微拧着眉毛,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你家先生?” 路边的树荫下,一辆黑色的幻影闯入视线。 车窗半落,从她的角度能清晰地看到坐在后座的人。 是霍九霖。 他的脊背挺得很直,头颅微微上扬,下颌线条绷出优雅却冷峻的弧度。 他垂眸,透过半落的车窗与她对视。 那张俊逸的面容像古希腊雕塑般深邃,浓眉下是一双深邃如幽潭的茶褐色眼眸。 眸中透着与生俱来的矜贵和疏离,薄唇微微抿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傲然。 好似世间万物皆难入其眼。 如果不是曾亲眼见过他杀人时的冷血和暴戾, 不是曾领教过被他强行抵在墙上强吻时的张狂和野蛮, 单看他的外形,纪凛凛或许会用“绅士”来形容他。 但……他哪里是什么绅士? 分明就是罗刹,是疯子。 纪凛凛觉得自己没什么可跟他谈的,礼貌地拒绝,“抱歉,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小姐稍等。” 中年男人上前一步,拦下了她。 随后说道,“我家先生或许能解小姐的燃眉之急。” 闻言,纪凛凛停下脚步,看向黑色幻影里的男人。 神色有几分疑惑与诧异。 男人朝她温柔地挑眉,随后妖然地一笑。 纪凛凛被那恐怖的笑容吓得急忙收回视线。 中年男人见纪凛凛没动,在她身侧补了一句: “ds国际的首领刚刚约了我家先生见面。” 纪凛凛在听见“ds国际”后下意识地开口,“你说ds国际?” 中年男人微微点头,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小姐请上车吧。” 第19章 他能不能活,只在你一句话 纪凛凛只好神情复杂地走向路边那辆黑色的幻影。 中年男人停在旁边,替她拉开后座的车门,“小姐请。” 纪凛凛朝他点头后,才十分拘谨地上了车,心中忐忑不安。 待人上车后,中年男人才小心翼翼地关上车门。 转身,朝黑色幻影的反方向走去。 纪凛凛坐在座椅上,心脏也跳得极快。 在霍九霖旁边坐着,那种感觉…… 如坐针毡,如履薄冰,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霍先生,刚刚你让司机告诉我,能解我的燃眉之急……” 她不敢看他,声音也越来越微弱。 霍九霖把窗户升了起来,双腿自然地交叠。 随后,偏头看向缩在角落的那一小坨。 他的目光太专注,太认真。 像一根烧红的烙铁,不断烧灼着纪凛凛的心。 车厢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 “一会儿叔叔,一会儿哥哥,一会儿霍九霖,现在又叫起霍先生来了。” “纪凛凛,在你眼里,我这么多身份啊?” 以后在床上,是不是该让她挨个都叫一遍。 纪凛凛被男人的目光裹挟,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说, “我之前对霍先生的冒犯,希望霍先生能大人不记小人过。” 霍九霖目光幽深,像深不见底的寒潭,语气淡淡, “谁让你叫我霍先生了?” 纪凛凛眼眸低垂,小心翼翼地问,“那我应该称呼你什么?” 霍九霖似笑非笑,“可以直接叫名字。” 纪凛凛原地沉默。 直接叫名字? 她哪敢啊! 沉默过后,她缓缓开口,“……你是不是知道乌泰的事情?” 霍九霖没否认,淡淡地“嗯”了一声。 纪凛凛顺着话接了下去,“你是……怎么知道的?” 霍九霖:“纪凛凛,你是在审问我吗?” 纪凛凛忙摇头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霍九霖看着她那双漂亮却紧张得不行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在罗马,你觉得有什么我办不到的事情吗?” 纪凛凛似有所悟。 也对,罗马是他的地盘。 有什么事情是他办不到的? 她犹豫片刻,说道,“刚刚你的司机说,ds国际的首领约你见面……” 霍九霖漫不经心地点头,“所以呢?” 纪凛凛才豁出一口气,声音细如蚊呐, “ds国际的人抓了乌泰,你跟他见面的时候能不能……” “能不能……跟他说说,让他放了乌泰。” 霍九霖神色悠然地开口,“我为什么要帮你救他?” 果然,是意料之中的回答。 纪凛凛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的问题,只一言不发地咬着下唇。 霍九霖朝她转身,轻轻倾身过去,那张英气又英朗的脸与她的脸贴得很近很近。 目光从她的发顶一直落到脖颈,带着几分暧昧与危险。 他身上那股极强的男性气息也开始在车厢内蔓延开来。 “纪凛凛,”霍九霖唤她的名字,“我换个问法,要是我帮你救他,你能给我什么?” 能给他什么? 纪凛凛思忖过后,斩钉截铁地说: “你不是想让我跟他分手吗?我会跟他分手的。” 霍九霖鼻息间溢出淡淡的轻嗤, “纪凛凛,你不会以为,我费那么大周折,就为了让你跟他分手吧?” 纪凛凛下意识问,“那你为了什么?” 霍九霖淡笑道,“我以为,你已经足够清楚我的目的了。” 纪凛凛秀眉轻拧,看着男人那意味不明的眼睛,脑海里忽然萌生了一个念头。 “是不是你联合了ds国际的人,让他们抓了乌泰?” 闻言,霍九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而后语调沉沉, “你那个小男朋友他杀了人是事实吧?” “他杀了里奇的人,里奇抓了他,无可厚非。” “跟我可没关系。”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里奇不抓他,警方也会全力通缉他。” “他一样跑不掉。” 纪凛凛被霍九霖的话噎得语塞。 确实。 他说的都对。 她无法反驳。 “我可以让里奇放人,但条件是……” 霍九霖望着她疑惑的眼神,不疾不徐地说,“你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女人。” 纪凛凛没有回应,眸中复杂难明。 霍九霖见她沉默,只慢条斯理地抬起手臂,一只金色的江诗丹顿从他黑色的衣袖里露了出来。 “我不会给你压力,要怎么选,你自己决定。” 他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又抬起头,看着纪凛凛那双摇摆不定的眼睛,缓缓开口, “我跟里奇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纪凛凛,我只给你三分钟的考虑时间。” 纪凛凛茫然无措地看向霍九霖,却迟迟不发一言。 ……她该怎么选? 答应霍九霖做他的女人吗? 她根本不喜欢他。 甚至是极度地惧怕他。 她没办法想象,她要是留在他身边,她会经历些什么。 霍九霖这个人太可怕了。 就像一颗威力极强的定时炸弹。 随时可能会被引爆。 她怎么能留在这样的人身边? 可是…… 如果她不答应他的话。 ds国际的人会怎么对待乌泰? 会杀了他吗? 她又想起刚刚那位司机大叔跟她说的—— 他们村里那个得罪了ds国际的小伙子,被碎尸的事情…… 越想越觉得瘆得慌。 就算乌泰不是她男朋友,就算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陌生人,她也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他被人碎尸。 那真的太恐怖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整个人下意识往后缩,手不自觉地放在门把手上。 霍九霖却按住她的手,神色无波无澜, “纪凛凛,你要想清楚。” “如果你现在走了,就可以等着给你那个小男朋友收尸了。” 随后,面色无温地补充,“而且收的,大概率会是一堆血淋淋的尸块。” 他握紧纪凛凛的手,音调很沉,“纪凛凛,他能不能活,只在你一句话。” 纪凛凛瑟缩在角落,眉头深皱,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这个决定对她来说,真的分外艰难。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纪凛凛心中的纠结也快要达到顶峰。 “纪凛凛,你还有十秒钟的时间考虑。” 霍九霖看着腕表,轻声轻语地说。 随后,眼神落在纪凛凛那张神情极为复杂的脸上。 “如果你的选择是留在我身边,就来吻我。” 第20章 为什么道歉?我有说我介意吗? 纪凛凛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滞了。 耳边好似回荡着他腕表秒针跳动的声音。 嘀,嘀,嘀—— 霍九霖在她面前不紧不慢地倒数。 那烫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久久不曾移开。 “五。” “四。” “三。” “二。” 在最后一个数字即将出口之际—— 霍九霖感觉自己的唇被什么温软的东西轻轻触碰。 一触即离。 纪凛凛在霍九霖的唇上快速落下一吻后,立刻缩了回去。 她看向他,眼尾湿红,音调微颤。 “霍九霖,我……留在你身边。” 她说得艰难又痛苦。 可霍九霖的嘴角却勾出了一个微小又极具深意的弧度。 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也不觉间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窃喜。 他的手从纪凛凛的背部缓缓下滑,在滑至她的腰间时停了下来。 随后,掐着她的腰,猛力一扣,将她整个人拽向自己。 纪凛凛纤细的身子就那样猝不及防地抵上了他坚硬的胸膛。 她轻呼一声,未及反应,男人的唇便已带着不容抗拒的炽热压了下来。 狭小的车厢内,光线暧昧地摇曳。 男人的舌头带着侵略性地探入她的檀口,与她肆意纠缠。 纪凛凛双手无意识地揪住他的衣角,发出细微挣扎的动作。 看到她那惊慌失措又倔强抗拒的模样,一种莫名的冲动如惊涛骇浪般,瞬间将霍九霖整个席卷。 他的手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更加用力。 指尖似乎要透过衣物陷入她的肌肤与她狠狠地交融。 那姿态,像是在说——别白费力气了,你逃不掉的。 男人的眸色越来越沉,似有浓重的墨色在其中晕染开来。 他越吻越重,喉咙深处不经意发出一丝喟叹。 低哑的嗓音在车厢里轻轻飘荡。 霍九霖感觉—— 身体似有千军万马在疯狂地奔腾。 好似所有的神经都在震荡。 是一种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 很舒服,很享受,很上瘾,也,很想沉沦。 吻过之后,霍九霖缓缓松开身前的女孩。 纪凛凛嘴唇微张,不停地换气。 霍九霖看着被他吻得红肿的唇瓣,眸中透着难以觉察的眷恋。 他抬手,将她垂落的一缕黑发缓缓拨到耳后。 随后又低头,轻轻舔弄着她那细致的耳垂。 纪凛凛觉得酥痒难耐,不停地往后躲闪。 “凛凛。” 霍九霖抬着她的下巴,轻声唤她的名字。 “你知道吗?” “如果不是怕你被我吻到断气,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松开你。” 纪凛凛用手背快速抹了一下唇,明明无能为力却又带着几分倔强。 “你现在可以帮我救人了吗?” 霍九霖略微一笑,似还沉浸在方才那个让他欲罢不能的吻里。 “当然可以。” 说罢,他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回来开车。” 两分钟后,中年男人回到了驾驶座,随后启动了轿车。 纪凛凛坐在车里,不确定地问,“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霍九霖说,“不是求我救人吗?自然是去见里奇。” 纪凛凛也就不说话了。 轿车在夜色中疾驰。 霍九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车厢里的气氛安静得可怕。 纪凛凛余光时不时偷偷瞥向他,心中惴惴不安。 忽然,一辆越野像失控的野马一般从对面斜冲过来。 司机临危不乱,第一时间猛打方向盘向右转,避开突如其来的危险。 黑色幻影的车身像陀螺般急剧旋转。 车里的人毫无防备,身体瞬间被巨大的惯性所掌控,一股脑地被甩向了左边。 纪凛凛失去了平衡,双眼惊恐地瞪大,一双手也本能地想要去抓能稳住自己的东西。 尖叫声还未出口,她的脑袋就不受控制地撞向车门。 霍九霖的手掌在她的头即将撞上车门的前一刻,撑在了车门上。 所幸,纪凛凛的头没有撞到车门,而是不偏不倚地撞在了男人的手背上。 随后,整个人脱力地砸进了霍九霖的怀里。 虽然有男人的手作为缓冲,可纪凛凛在撞上的那一瞬,仍觉得眼前有一道白光迅速闪过,脑袋顿时一阵晕眩。 轿车在司机熟练地操控之下,稳稳地停在了路边。 司机回头看向后座,急切地问道,“先生,你没事吧?” 霍九霖抬起眼皮看向司机,“怎么回事?” 司机回答道,“对面忽然有辆车失控撞了过来。” 霍九霖瞥过一眼窗外。 那辆越野撞在了护栏上,车身凹陷了一大片。 他收回视线,“继续开车。” “是,先生。” 司机扭过头,重新启动了轿车。 车厢后座。 纪凛凛整个人扑在霍九霖的腿上,一动不动,黑发凌乱地散在肩头。 霍九霖轻轻抚摸着她小小的脑袋,“有没有事?” 纪凛凛视线渐渐清明,惊魂未定地抬头。 “我没事。” 她刚说完,就感觉……好像有事了。 刚刚车身剧烈摇晃的时候,她好像条件反射地碰到了什么。 她又羞又燥,又立刻条件反射地收回手。 女孩子那双黑眸茫然无措地看向霍九霖,磕绊地开口,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霍九霖却只淡然一笑。 随后,一瞬不瞬地看着纪凛凛。 他感觉浑身的血液在一瞬间狂烈地冲向天灵盖。 像是要从里面炸出来一样。 而身体里沉睡的那只野兽也在那一瞬间骤然觉醒了。 艹! 他居然…… 他低低一笑。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了? 怎么办? 他有点想上她。 男人双眸微微眯起,其间隐隐闪烁着暗淡的星光,让人捉摸不透。 “为什么道歉?我有说我介意吗?” 第21章 这是我的女人,应有的权利 司机听见后座的对话后,非常自觉且很有眼力劲地升起了挡板,隔绝后座的一切声音。 纪凛凛不说话,只别开头,不敢看身旁的男人。 霍九霖却倾身过去,把手撑在车门上,将纪凛凛整个人圈进自己的臂弯里。 那强劲有力的手背上绷起了明显的青筋。 胸膛里的那颗心逐渐在错落的呼吸里乱得一塌糊涂。 眼底翻涌着似要将人拉入深渊的情欲。 灼热的呼吸在她的脖颈处荡来荡去。 纪凛凛试图从男人的臂弯里挣脱,却又听见耳畔传来男人又喑又哑的声音。 “纪凛凛,想跟我做吗?” ??? 纪凛凛茫然无措地摇头,望着他的那双眼睛也失了焦距。 她当然,不想啊。 男人抬着眼皮,眼尾泛着浅浅的猩红。 声音却透着铺天盖地的情潮。 “那就不要用这种无辜的眼神看着我。” 那撑在车门上的手缓缓松开,手背上的青筋却仍未消褪。 “否则,我搞不好会在这里把你上了。” 纪凛凛闻言,立刻从他的臂弯下挣脱出来。 低着头,把眼睛闭得紧紧的。 霍九霖直了身子,缓缓伸出手。 捉着纪凛凛那只微微发颤的手,细细地看着。 看了一会儿。 想到刚刚被这小东西触碰时的感觉。 好似有烟花不断升起,随后又在心里炸开。 酥麻滚烫的烟花一朵接着一朵,此起彼伏,不绝不灭。 连带着呼吸都逐渐紊乱发烫。 半晌,他好看的眉眼弯了弯。 轻轻摩挲她的手背。 “不用那么紧张,你要是喜欢的话——” 他刻意顿了一顿,贴近她的耳廓,音色喑哑却撩人心魂, “以后,可以随便摸。” “这是我的女人,应有的权利。” 纪凛凛头都没抬,只彷徨无措地摇头。 心里又憋又闷又乱。 她的天,谁想摸他啊…… 男人低低笑了一声,“不喜欢?” 随后慢条斯理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腿上。 “以后会让你喜欢的。” 纪凛凛尴尬得整张脸都被憋出了浅浅的红晕。 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 就像被人狠狠掐了一把似的,泛着不自然的红,红得发烫。 霍九霖将她那颗小脑袋捞了起来,看着她脸上流露出的不安和窘迫,调笑道, “你这个表情,搞得好像你吃了什么大亏似的。” “纪凛凛,你一点都不亏。” 纪凛凛下意识睁眼,疑惑地皱眉。 完全搞不懂这个男人冷不丁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霍九霖难得大方地解释起来,“你摸过别人,但我这,” 他轻轻拉了一下盖在腿上的外套,继续说, “除了我的右手,就只碰过你。” 纪凛凛的视线跟随他也快速瞥了一眼,随后眉头拧得更深。 车厢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她什么时候摸过别人了? 还有,他这样的身份。 活在那种顶级金字塔圈里,整颗心早就黑透烂透了。 私生活定然也是淫乱不堪,身体自然也脏得要命。 霍九霖猜到了她的小心思, 轻勾了下唇,语气不太正经,“不信?” 纪凛凛没吱声,但霍九霖已然看出她的答案。 他唇角弧度渐深,拖着腔调, “纪凛凛,你以为那是什么很光彩的事情吗?” “你觉得,我用得着用这个来骗你?” 纪凛凛缩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沉默。 当然,她根本也不关心霍九霖是不是在骗她。 他被谁碰过,她真的一点都不关心。 她计划着,等他把乌泰救出来以后,她再想办法逃。 至于怎么逃,还没想好。 走一步算一步吧。 车到山前必有路。 霍九霖也没再多说,只说,“困了可以先睡一会儿,没那么快到。” 纪凛凛点点头后,立马闭上眼睛。 装睡。 月光漏进车窗,在她细长浓密的睫毛下洒落斑驳的青灰。 霍九霖那双暗沉沉的眸子就那样安静地看着她微微颤动的眼睫。 纪凛凛本来是想装睡的,但可能是今天她去了一趟芝灵山,来回奔波确实被累到了。 她在闭眼后没多久,就陷入了沉睡。 二十分钟后。 黑色幻影停在了一家高级餐厅门口。 司机不确定后座现下是什么情况,不敢贸然出声。 但又怕耽误了事情。 犹豫几分钟后,他还是谨慎地敲了敲挡板。 “叩叩——” “先生,到了。” 后座传来一道冷冽的嗓音,“嗯。” 司机等着车内的人推开车门。 但等了半分钟都没等到人下车。 他又多了一句嘴,“先生,需要我来开车门吗?” “不用。” 后座传来毫不犹豫地回复。 “是。” 司机应声后,在驾驶室静坐。 纪凛凛被他们对话的声音吵醒。 见车停了,下意识向车窗外面看去,懵了好一阵子才回神。 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怔愣地发问,“你、不下车吗?” 霍九霖侧头看着她,语气闲散又意有所指, “你觉得我为什么不下车?” 纪凛凛哪里知道啊,“……我不知道。” 霍九霖垂下眼眸,看着自己腿上的外套。 “刚刚闯的祸,忘了?” 纪凛凛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随后呼吸一顿。 “……” ……这、这么久吗? 从她上车到现在,都已经过去多长时间了? 她微微垂眸,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我刚刚道过歉了。” 霍九霖就着昏黄的夜灯光线,看着她被迷雾缭绕着的眼, 意味不明地说道, “你觉得,道歉是能让我熄火还是让.熄火?” 纪凛凛被猝不及防地呛了一下。 无言以对。 只能怔愣地看着他。 霍九霖的眉尾挑起,眸光散漫。 “你要是再这样盯着我看,那我们整晚都不用下车了。” 纪凛凛闻声,立刻别开了头。 安静的空间里,她仿佛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霍九霖的眸光暗淡,打量着她低头躲避的样子,慢慢悠悠地说, “最好声音也不要发出来。” 纪凛凛连呼吸都放缓了。 霍九霖看着她像受惊的麋鹿一般,又忍不住想笑。 …… 不知道过了多久。 霍九霖才缓缓推开后座车门。 朝纪凛凛的方向看了一眼,“下车。” “好。” 说完,他从车里下来。 司机听见动静后,看了过去。 先生穿着齐整。 头发也没乱。 纪凛凛也下了车。 霍九霖已经迈着长腿朝餐厅门口走去。 没走两步,回了头,看着站在原地的女孩子。 “不是想救人吗?还不跟上?” 纪凛凛也就听话地跟了过去。 ps: 我有预感,下一章,你们会骂我家九爷。 不要等二更,早点睡,我巨卡…… 第22章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养了个女儿 包厢门被推开。 霍九霖牵着纪凛凛的手进入包厢。 包厢里坐着一个与霍九霖年纪相仿的男人。 银灰色的西装,深棕色头发,一双眼睛极具危险。 他起身朝门口走来,双手打开,迎向霍九霖,脸上挂着一丝浅笑。 “霖。” 霍九霖却后退一步,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他的接触。 里奇倒也不在意,但在看见霍九霖身边跟着的那个姑娘时,愣了一瞬。 随后,表情很快恢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这位是……?” 霍九霖让纪凛凛坐下,自己才缓缓落座。 随后,回答里奇的问题,“带个小家伙来蹭饭。” 里奇闻言哈哈笑了两声,“卡维拉的首席当家人,已经穷到没钱吃饭了吗?还要到我这里来蹭饭?” 纪凛凛余光快速瞥了一眼那人,又迅速收回。 这个人,就是ds国际那个喜欢把人碎尸的首领? 她还以为是个中年人。 没想到那么年轻。 长得倒是英俊帅气,风姿卓绝。 看起来像是个热情洋溢,平易近人的性格。 好像还挺好说话的。 好像,也不太像那种会动不动就碎尸的恶棍啊。 等会儿霍九霖跟他说要放人的事情,应该……不难吧? 笑过之后,里奇招呼下属,“让他们上菜。” “是。” 下属退下。 说罢,里奇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偏头看向霍九霖,拿起桌上的湿毛巾轻轻擦着手。 “一向时间观念极强的霍九霖,居然迟到了整整两个小时。” 倒是有点好奇, “刚刚那两个小时,干什么大事去了?” 霍九霖也拿起湿毛巾擦着手。 缱绻的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纪凛凛身上。 落在旁人眼里,还真是有点郎情妾意,甜蜜异常的感觉。 “刚刚那两个小时做什么大事了?你说呢?” 纪凛凛尴尬又惭愧地低着头。 哑口无言。 他到底想让她说什么…… 打趣完毕,里奇调整了一下坐姿,望着霍九霖,直奔主题。 “我之前跟你谈的那笔生意——” 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了。 霍九霖开口打断,“不急,先吃饭。” 里奇看着他,微微一思量,点头应下。 “行,那就先吃饭。” 纪凛凛坐在那里,感觉椅子上有万千刺钉一般。 心急如焚,坐立难安。 双手也不自觉地在桌子下搓来搓去。 指节都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包厢里明明有空调,可她额头上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顾不得去擦,整个人像是被焦急的火焰吞噬其中。 霍九霖却朝她望了过来。 “就吃个饭,这么紧张做什么?” 纪凛凛被他抓包,心头一紧。 抬眸看向他的方向。 偷瞥了一眼里奇。 又忙不迭垂下眼帘。 而这时,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霍九霖看着她,低低地笑起来,“先吃饭。” 纪凛凛极其小声地回复,“我不饿,不想吃。” 她是来救人的,又不是来吃饭的。 再加上,在这种场合下,她就算饿得饥肠辘辘,她也没胃口吃饭啊。 霍九霖指尖则是在桌上不疾不徐地敲击了两下,对她低声说,“过来。” 纪凛凛也就侧着身子,别扭地往他那边靠了靠。 “做什么?” 霍九霖压低声音,笑着说, “要是想让我帮你,就听话,乖乖吃饭。” “把你面前的食物都吃光,我就帮你。” 纪凛凛只好坐正身子,盯着面前的牛排和意面。 她犹豫了一下,拿起刀叉,笨拙又生涩地戳弄着餐盘里的牛排。 刀叉和餐盘摩擦出细碎的声响。 一边切,面前的餐盘还一边不稳定地左右滑动。 她像是考试做错题被父母检查发现一般心虚。 时不时抬头偷看餐桌边上的两个男人。 那模样,显然是极其用不习惯刀叉。 她把被自己推走的餐盘偷偷拽了回来,用叉子叉住那块她费劲切下来的牛排塞进了嘴里,囫囵吞枣地嚼起来。 此刻,她内心os: 到底是谁发明的牛排要用刀叉切来吃? 费时又费力。 直接用筷子夹起来咬,它不香吗? 霍九霖没动,只安安静静地看着那个像贼一样的小东西。 随后,他又伸手敲了敲桌面。 “叩叩——” 纪凛凛闻声看了过来。 正对上了霍九霖那一瞬不瞬的眼神。 她眸光一正,以为他又要催她。 忙不迭看了看面前那动都没动的意面和沙拉。 立刻开口解释,“不是我不吃,我已经很努力地在吃了,就是这个刀叉有点难用。” “端过来。” 却听见男人不紧不慢的声音传了过来。 纪凛凛一愣,扯了张纸巾把嘴巴擦了擦。 “什么?” 霍九霖目光看向她面前的餐盘,“餐盘,端过来。” 纪凛凛一头雾水,“要做什么?” 边说,边听话地把面前的餐盘端过去放在他的面前。 霍九霖接过她递来的餐盘,拿起旁边的刀叉,慢条斯理地把餐盘里的牛排切成小块。 纪凛凛就那样疑惑又震惊地看向他。 他这是……做什么? 在帮她切牛排吗? 霍九霖把牛排都切好后,才又轻轻推回到纪凛凛的面前。 “都吃光,一块都不许剩。” 纪凛凛立刻拿了叉子去叉餐盘里的牛排。 里奇坐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俩人。 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觉得他对卡维拉的那位当家人的认知,得刷新了。 先是低头与小姑娘窃窃私语,此时又亲自帮小姑娘切牛排。 最重要的是,他觉得他笑得…… 里奇的脑中忽然闪现了一个词:好淫荡。 此刻,他怀疑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霍九霖吗? 不会是哪个不法分子易容冒充的吧? 纪凛凛这边,想赶紧把食物吃完,赶紧完成霍九霖交代的任务。 好让他赶紧跟那个里奇说让他放了乌泰的事情。 她吃得很急,不小心被噎住了。 看到旁边有杯柠檬水,她立刻端起来猛灌了几口。 由于喝得太急,加上这顿饭吃得本就极为紧张。 纪凛凛不小心把整杯柠檬水洒在了衣服上。 她茫然无措地放下杯子,抬头。 再次对上霍九霖那双暗沉幽深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她在看到他那如寒潭般深不见底的眼睛时,心里总犯怵。 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不是故意的。” 随即拿起纸巾,擦拭自己被打湿的衣服。 “我去一下洗手间。” 又小心翼翼地征求他的意见。 霍九霖嗯了一声,“去吧。” 纪凛凛才长舒了一口气,起身往包厢门口走 里奇的目光追着纪凛凛出了包厢,并轻手轻脚地把门给带上了。 这才回头看向霍九霖,半开玩笑地问, “这不会是你女人吧?” 霍九霖不置可否。 只抽了根烟出来,放进嘴里,点着后,深吸一口。 包厢里一瞬间烟圈缭绕。 里奇用手散了散烟雾,不正经地调笑,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养了个女儿。” 第23章 但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狗 随后,他正色起来,言归正传, “你把那个小杂碎的下落透露给我,引我去抓人。” “又让人约我说要跟我谈上次那笔生意。” “等我的人把那个小杂碎抓走后,你的人又故意在现场留下我ds的会徽。” “霍九霖,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霍九霖掸了掸烟灰,从容不迫地回答, “是你的人手脚不利索,抓人的时候自己掉的吧。” 里奇却忽然笑了一声。 “你以为我ds国际养的都是闲人吗? ” “他们要是手脚这么不利索,做事这么不谨慎,早被我崩了。” 霍九霖又把烟叼在嘴里,深深吸了一口。 里奇也从烟盒里抽了根烟, “我已经调查过了,刚刚你带来的那个小姑娘,是那个小杂碎的女朋友。” 霍九霖把烟掐灭,把烟头摁进烟缸里,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 “现在已经不是了。” 而后看着他的脸,神色严肃。 “你抓的那个人,我要带走。” 里奇哂笑。 听完霍九霖这话,他也证实了心中的猜测。 “霍九霖,你大费周章地搞这一出。” “引我去抓人,还他妈让我给你背黑锅,不会就为了一个女人吧?” 等等。 女人? 那个小妹妹成年了吗? 他换了措辞,“就为了那个女孩?” 霍九霖不置可否,只是面若寒霜道, “人确确实实是你抓的没错吧?可不是在替我背黑锅。” “你说的都对。”里奇笑道。 随即又摇了摇头,一切都了然于胸,轻轻嗤笑。 看着霍九霖善意地提醒,“别让女人迷了心智,当心色令智昏。” 霍九霖冷眼睨他,“用不着你操心。” 里奇说, “我女人多得是,但她们于我而言,顶多算是玩物。” “我可不像你,女人绝不会成为制约或是牵绊我的威胁。” 霍九霖敛眸凛声道,“希望等你咽气的那一天,都不会后悔今天说的话。” 里奇不屑道, “哈哈哈哈,那你可就多虑了。” “如果真的出现了那样一个女人,我一定会亲手杀了她。” “以绝后患。” 霍九霖侧头看了看包厢门,也言归正传, “你不是想要我在西西里的那块地吗?” 里奇点头,“对。” 霍九霖简单直接地开口,“你陪我演场戏,我就把那块地给你。” 里奇似有不解,但嘲笑的意味明显, “堂堂卡维拉的首席当家人,做起事情来什么时候这么膈应了?” 霍九霖也溢出轻嗤,他知道里奇拿那块地有大的规划。 就直接拿住他的七寸,赤裸裸地威胁, “那块地对我来说用处不大,既然你也不想要,那我就让人去轰了。” “轰了?”里奇挑眉反问,“霍九霖你够狠。” 霍九霖神色悠然。 里奇只好答应下来。 “行,你说吧!想让我怎么配合你演戏?” 只是让他演个戏,不花一分一毫就能拿到那块地。 倒也不亏。 霍九霖的唇角勾起一抹神秘莫测的笑意。 “你这样……” 听完霍九霖的安排后,里奇不得不给他竖起大拇指,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虽然知道你腹黑冷血,工于心计,但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狗。” “要是被那个小妹妹知道,你说她会不会被你吓跑?” 霍九霖微微眯起眼眸,“她不会知道的。” 话音刚落,包厢门就被礼貌地敲响。 纪凛凛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拘谨又局促地坐在椅子上。 霍九霖看过去,用下巴指了指她面前的食物。 “继续。” 纪凛凛握着勺子,盯着面前的汤,微微蹙眉。 汤里有几颗鸡肉丸子。 她用勺子在里面胡乱捣鼓。 霍九霖用余光看着她,随后施施然抬眼看向对面。 说起了正事。 “我听说,你今天抓了个人。” 闻言,纪凛凛立刻抬头。 熬了这么久,终于切入正题了。 里奇也看向霍九霖,一秒入戏, “是抓了个人,好像叫什么……” 他哪知道那个杂碎叫什么名字。 旁边的下属俯身在耳边提醒,“老板,他叫乌泰。” 里奇听后,继续说,“哦对,叫乌泰。” 纪凛凛用勺子捞起一个肉丸,右手悬在半空,静静听着他们的对话。 里奇继续说, “他把我妹妹的男朋友打死了,我那个恋爱脑妹妹伤心得不行。” “就求着我,非要让我把那个叫什么乌泰的用乱刀捅成肉泥。” “哐当!” 纪凛凛在听见“捅成肉泥”后,手里的勺子冷不防掉在了桌子上。 清脆又突兀的一声。 勺子上的那颗肉丸沿着桌面越滚越远。 她连忙把勺子捡了起来,条件反射地道歉,“对不起。” 里奇看着她,笑得和煦, “怎么了?是肉丸不合胃口吗?” 纪凛凛的脸色有些不好,摇头,“不是。” 她刚进包厢时,还觉得,这个人好像挺好说话的。 看着不像什么很可怕的人。 好吧,她收回最初的想法。 这个人,就是个笑面虎。 里奇又说,“要是鸡肉丸不合胃口,可以让餐厅换成别的丸子。还有猪肉丸,或者牛肉丸。” 纪凛凛浑身一个激灵,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本来她还想吃一颗鸡肉丸的,现在,什么丸子都不香了。 霍九霖那森然的目光睨着里奇,眸色微沉。 眼神告诫:戏不要太多! 里奇笑着挑了下眉:行!你说了算! 随后,疑惑地发问,“怎么忽然问起我抓的人来了?” 霍九霖直截了当地说:“你抓的那个人,我要带走,什么条件,你可以提。” 里奇摆出一副好奇的神情,“那个小杂碎是你什么人?竟然能劳驾卡维拉的当家人亲自来问我要人!” 霍九霖看了看纪凛凛,眸色深深,“自然是个极为重要的人,什么人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里奇接腔, “那杂碎打死了我妹妹的男朋友,把他碎尸万段都解不了我心头之恨!” “不过,”他拉长尾音,“既然他是你很重要的人,那我倒是可以做个顺水人情,把人给你。” “但我的条件是,”他故作沉思,转而开口,“我要你西西里的那块地。” 纪凛凛紧着一颗心,不动声色地听着他们的谈判。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里奇算是松口了。 看来,乌泰有救了。 她转头看向霍九霖,等着他的回答。 可霍九霖却不疾不徐地回答,“不可能!那块地我有重要用途。” ps: 我今天把开头部分改了一下,改成倒序的写法,再切入三年前的回忆。 啊啊啊啊,你们之前在第一句话打卡的段评无了。 第24章 泡个妞,还他妈让我当助攻 里奇看着霍九霖,非常坚持地说, “要是你不舍得割爱,那我们……也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里奇这话说完后,眼神也逐渐凛冽了起来。 纪凛凛感觉整个包厢的气氛都降到了冰点,整个人也如坠冰窟。 她不敢出声,只低着头,眼神却频频看向霍九霖。 霍九霖自然也看到了她那紧张又惶恐的表情,于是看着里奇说, “除了我西西里的那块地,我其他地方的地皮你可以随便选。” 里奇冷笑道,“我就要你西西里的那块地。” 霍九霖没接话,只慢条斯理地喝了口酒。 纪凛凛见状,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轻手轻脚地挪动到他身旁,非常小声地说, “霍九霖,那个……你那块地,可不可以先给他?” 人命关天,能不能先迂回一下啊。 霍九霖放下酒杯,盯着纪凛凛,目光深深。 “你知道我那块地价值多少钱吗?” 纪凛凛不知道,摇头。 霍九霖说:“10个亿,欧元。” 闻言,纪凛凛整个僵住了。 10个亿。 欧元? 好像这个数字已经多到超出她的认知范围了。 换算成人民币或者泰铢的话,那是多少啊? 霍九霖看出了她的心思,直接替她答疑解惑。 “相当于,人民币76.5个亿,泰铢380个亿。” “你那个小男朋友的那条命,还不值得我花那么多钱。” 纪凛凛还掰着手指在心里默数。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 却又听见了里奇那不冷不热的声音。 “既然谈不拢,那就算了!” 里奇说着,捋了下衣袖后,从椅子上起身。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唉~” 纪凛凛见他要走,下意识“唉”了一声。 想让他别走。 但很快她又收住了。 这个里奇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这种场合,哪里轮得到她来出头啊? 她就只能不断朝霍九霖投去心急如焚的眼神。 但霍九霖并未回应。 里奇也就拉开包厢门,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他的下属也跟了出去。 纪凛凛还是忍不住揪住了霍九霖的衣袖,小心地晃了晃。 语气又分外焦急,“霍九霖,他走了。” 霍九霖垂着眸子,看着那只揪着他衣袖的手。 随后,抬起眼皮看着她,“我看见了。” 纪凛凛的视线始终落在包厢门上,心中的紧张一点都没有减退。 “你们是不是谈崩了?” “他现在走了,怎么办?” “刚刚他说,要把乌泰捅成肉泥……” 想到这里,纪凛凛又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越想越怕。 “霍九霖,你不是答应我。” “只要我留在你身边,做你的女人,你就帮我救人吗?” 那只无骨的小手无意识地晃荡着霍九霖的手臂。 霍九霖捉着她的手,认认真真回答她的问题, “我是说过,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女人,我就帮你救人。” “但是纪凛凛,”他话锋忽然一转,“你跟我做了吗?” 纪凛凛的心猛然揪紧:“!!!” 那只揪着他衣袖的手瞬间抽了回来。 在自己大腿根的位置擦了又擦。 “你……我……” 她感觉舌头已经捋不直了,整个人茫然又无措。 霍九霖却黯然一笑,“可以先让你欠着。” 纪凛凛:欠着……可以不还吗? 霍九霖侧头,看了眼餐桌上的食物。 “吃饱没有?” 纪凛凛想都没想,条件反射地点头,“饱了。” 这顿饭,哪是吃饱的? 明明就是吓饱的。 霍九霖起了身往外走,“那就走吧。” 纪凛凛也立刻起身跟了上去。 “去哪里?” 霍九霖刚出餐厅大门,司机就恭敬地迎了过来,替他拉开车门。 “先生。” 纪凛凛不知所措地站在旁边。 霍九霖眼神示意她,“上车。” 于是,纪凛凛在男人滚烫炽烈目光的注视下,局促不安地钻进了车里。 霍九霖上车后,司机替他关上车门,自己再绕回驾驶座。 “开车。”霍九霖不疾不徐地吩咐,“跟上里奇的车。” “是。” 司机应完,跟上了里奇的车。 纪凛凛在车里沉思。 霍九霖让司机跟着里奇的车,应该是要去救人吧? 她缩在车厢里,大气都不敢出。 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把霍九霖给惹怒了。 万一他反悔不帮她救人了就麻烦了。 银灰色的轿车里。 司机的眼神从后视镜里收了回来,礼貌地汇报, “老板,后面有辆车一直跟着我们。” 里奇坐在后座,双腿惬意地交叠。 他扭头看着后面那辆紧追不舍的黑色幻影。 “让他跟着。” 随后轻轻放下手机。 心里冷笑。 泡个妞! 还他妈让我来当助攻。 艹! 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他霍九霖敢这么干! * 半个小时后。 里奇的车停在了一个废弃的码头上。 霍九霖的车也在不远处停下。 纪凛凛朝窗外看去。 月亮被乌云遮去了大半,只透出几丝微弱的冷光,吝啬地洒在海面。 不远处有一个大型密闭的车厢,好像四面都是钢制的。 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周围的树木在夜风中摇曳,投下张牙舞爪的暗影。 不远处的灯塔孤独地伫立着。 像找不到归途的游子。 阴风凛凛,森然可怖。 银灰色轿车的车门被推开。 里奇从里面下来,径直往那个大型车厢走去。 纪凛凛下意识吞了吞口水,快速收回视线。 惊慌失色地看向霍九霖,“他进去了。” 霍九霖言简意赅:“下车。” “好。” 纪凛凛就跟着霍九霖偷偷走向了那个大型车厢。 车厢的门没有关严实。 他们躲在门口,透过门缝往里看去。 里面站着几个身材魁梧的男人。 那几个男人中间,有一个浑身是血,被锁链五花大绑的男人。 男人一动不动,显然已经虚脱无力。 那人是…… 纪凛凛眯了眯眼眸,定睛细看。 她看清了。 是乌泰! 她瞬间瞪圆了眼睛,忙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 里奇走到那几个男人中间,看着乌泰,吩咐一声。 “给我往死里打。” 那几人应声后,拿着皮鞭执行起命令。 “啊——” “啊——” 钢制车厢里瞬间传来绝望凄厉的哀嚎。 纪凛凛又扯了扯霍九霖的衣角,紧张地央求他, “霍九霖,你快救救乌泰!” 霍九霖看着那个被打得皮开肉绽的人,神色自若。 “别着急,他还死不了。” 第25章 吻到我满意,我就答应 看到乌泰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样子。 纪凛凛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 “霍九霖,你快救救乌泰啊!” 她不断地去扯他的衣袖。 “再这样下去,他会被打死的!” 霍九霖面不改色地将食指抵在唇边,看向纪凛凛,“嘘——” 示意她安静。 纪凛凛在原地颤抖,安静地往里看去。 车厢里。 “你、放过我吧!” “求你了!” “我不是故意……” 里奇盯着乌泰看了两眼,让他们停下了鞭打的动作。 随后兴致缺缺地揉了揉耳朵,表情十分不屑, “这才哪到哪,就叫唤得这么厉害。” “那后面,可怎么办?” 乌泰一听,拖着虚弱的声音急切地求饶: “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错了!我不知道那个人——” 里奇斜斜地睨了其中一个下属,“把他的嘴给我堵上。” “是。” 那个下属上前,不知道从哪里捡了条抹布,揉成一团后利落地塞进了乌泰的嘴里。 里奇背对门口,没回头,余光不动声色地扫向了门口。 很快又收回视线,看着他的正前方。 纪凛凛也就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那是什么? 电锯??!! 在看到电锯的那一瞬间,她整颗心都快要从胸腔里弹出来了。 这个里奇想做什么? 他、要把乌泰……碎尸吗? 里奇命令他旁边的一个下属:“把开关打开。” “是。” 下属听令地去打开了电锯的开关。 顷刻间,安静的钢制车厢里就传来了尖锐刺耳的马达声。 乌泰在迷迷糊糊中听见了那道尖锐的声响,躺在那里拼了命地挣扎。 嘴里不停地发出“唔唔”声。 里奇抬手,指着其中一个下属,命令道, “等下你把分尸的全过程录下来,录得清楚点,我要发给艾玛。” “是。” 那人回应后,拿出了手机。 眼前的场面过于惊悚,纪凛凛没忍住,下意识踉跄半步。 身子也不小心撞上了门板,发出一声清脆的“咚——” 里面的人在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后,第一时间看向门外。 里奇的下属瞬间掏枪戒备,“什么人?” 里奇在见到霍九霖后,对下属说了句:“退下。” 下属领命后退。 霍九霖见已经暴露了,便也没藏着,拉着纪凛凛的手,神色坦然地走了进去。 里奇饶有兴致地打量,“跟踪我?” 霍九霖还没来得及回,纪凛凛已经跑到乌泰的旁边了。 她强行让自己忽略周围那些骇人的血迹,扯掉他嘴里的那团抹布,神情极为担忧, “乌泰,你怎么样了?” 乌泰看清了来人后,瞬间像见到了救世主一样,眼神里都是希冀。 “凛凛,你快救救我!” “他们要把我碎尸!” “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纪凛凛瞧着乌泰那面色苍白的脸,紧张又为难。 她当然也想救人啊。 可是,她要怎么样才能救他? 她只能先试着安抚他的情绪。 “别担心,我……我会想办法救你的。” 话音才刚落下。 “哼!” 里奇那不咸不淡的轻哼蓦地从后方飘了过来。 纪凛凛立刻扭过头去,一动不动地看向他。 里奇走近几步,抬脚踩在乌泰那鲜血淋漓的肩膀上。 “你把我未来妹夫打死的时候,有没有问问他想不想死?” “杀人是要偿命的,知不知道?” 乌泰痛苦呼喊:“啊——” 纪凛凛看见乌泰脸上露出那么痛苦的表情,实在不忍,随即喊出了声:“里奇先生。” 里奇也就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纪凛凛心里没有一点底气,但仍努力陈述, “虽然乌泰失手打死了你未来的妹夫,但,是你妹夫先动的手不是吗?” “你能不能……” 后半句的声音越来越弱,“能不能放了他?” 里奇收回脚,点了下头,“说的好像确实在理。” 他顿了顿,看向一旁面无表情的霍九霖,“但我这个人,做事情从不讲理。” 纪凛凛喉间一噎。 “不过……” 里奇又刻意拉长语调, “小妹妹,也不是我不肯放人啊!” “我的条件很简单,就要他一块地而已。” 说话间,眼神不时在霍九霖脸上瞟过。 “是你的金主爸爸,他不肯松口啊!” 纪凛凛又快步走到霍九霖身旁,小声呢喃,“霍九霖。” 霍九霖看着纪凛凛那副提心吊胆的样子,眸色深沉。 “我在。” 纪凛凛咬着嘴唇,巴巴地说,“你能不能……” 霍九霖低眸看她。 艹! 这细微的声音落入耳廓。 他差一点就要答应了。 随后,又淡定地看向里奇,“我说了,那块地我不可能给你,谈谈别的条件。” 里奇笑道: “既然生意做不成,那我也就不强求了。” “生意不成仁义在嘛,既然来都来了,不如一起围观我接下来的伟大杰作!” 伟大杰作? 什么? 纪凛凛疑惑了三秒后,顿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 她想起她之前看过的那些犯罪题材的电影。 电影里面,那些变态的杀人罪犯,好像就会把死者当成自己最伟大的杰作。 里奇指着面前的电锯和传送台,继续说呀, “我特地让人设计了这个装置,现在要把人碎尸,都不用亲自动手。” 他晃了晃手里的一个黑色的物件, “只要轻轻一按,传送台就会把人传送到电锯那边去。” “切完一块后,传送台会调转方向,把人转回来,再切下一块。” “直到把人全都切成碎块为止……” “哦对,这个还能调节速度。” “要是想碎尸的时候死得快一点,可以把传送台的速度调快一点。” “但是,”他冷冷地睨着乌泰,“我可不想让他死那么痛快,我可得亲眼看着他慢慢被一块一块切下来,然后,被粉碎……” 纪凛凛听完里奇的描述,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已经麻了半边。 她还来不及缓过神来,就听见不知道哪里传来了一声“嘀——” 被绑在传送台上的乌泰看向对面的电锯,惊愕不已。 “啊——” 始终没有停下那撕心裂肺的惨叫。 纪凛凛也猜到刚刚的那一声“嘀——”应该是启动了什么装置。 她方寸大乱,惊慌失色地喊: “霍九霖。” “霍九霖。” 霍九霖抬眼看向里奇,端的倒是从容不迫,“你就非要我那块地不可?” 里奇沉着地点头:“当然。” 霍九霖摩挲了一下掌心,思索了两秒,冲里奇说, “你带你的人先出去,我考虑考虑。” 考虑? 还要考虑? 要考虑多久? 纪凛凛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滞了。 里奇倒是很好说话,“可以,但别考虑太久。” 他抬头看向门口。 门口顶部有一个黑色的屏幕。 此刻,屏幕上正显示着一排红色的倒计时数字。 “你只有五分钟的考虑时间哦。” “等倒计时结束,传送台就会启动。” “一旦启动,那个小杂碎就会变成一堆肉泥。” 里奇说完,冲下属使了个眼色。 下属跟着他一同走了出去。 并把门给关上了。 车厢里就只剩下霍九霖、纪凛凛还有乌泰三个人。 纪凛凛看着屏幕上的倒计时:【04:56】 还有四分五十秒??!! 她忙跑向乌泰的身边,手忙脚乱地想替他解开身上绑着的锁链。 但锁链被几个锁头紧紧扣住,她根本解不开。 她慌得不行,手都在发抖:“这个要怎么解啊?” 锁链解不开,她又焦急地跑向传送台对面的方向。 可手腕却被猛力一拽,她整个人跌进了霍九霖的怀里。 “纪凛凛你不要命了吗?” “是想跟电锯比谁更硬吗?” 纪凛凛忙解释:“不是,我想看看能不能先把它关掉。” 霍九霖说: “别白费力气了!你觉得里奇会那么蠢?” “要是能让你随随便便就关掉,他怎么可能会那么放心地出去?” 纪凛凛彻底没办法了,憋出一句话:“那怎么办?” 门外。 里奇边抽烟,边唤下属:“把里面的监控给我调出来。” “是。” 下属用手机打开车厢里的监控画面,递到里奇手上。 里奇就那样惬意地看着监控。 而里面。 霍九霖还没回答,女孩子那无辜又委屈的面容却撞进了他深沉的视线里。 她很着急,又害怕,连同声音都开始打颤。 “霍九霖,里奇不是想要你那块地吗?” “你能不能先假装答应他把那块地给他。” “让他把这个东西关掉好不好?” 霍九霖搂着纪凛凛的腰,带着她走到乌泰的面前。 随后,伸腿踹了乌泰一脚。 乌泰此刻整个人精神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他这会儿才看清了眼前的人是——霍九霖。 “你、你……要做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更害怕了。 霍九霖看向纪凛凛问:“想让我用那块地换他的命?” 纪凛凛现在脑子都快懵了。 她的天哪,碎尸啊…… 她也根本想不了那么多,只连连点头。 还频频望向显示屏上的倒计时:【04:10】 霍九霖抬起纪凛凛的下巴,余光瞥向乌泰。 语气带着上位者不容置疑的挑衅和威严。 “那就过来吻我。” “你吻到我满意,我就答应里奇的条件。” 纪凛凛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反倒是乌泰, 在听到霍九霖的话后,咬牙切齿地嘶吼, “霍九霖!你这个混蛋!恶魔!” 霍九霖又一抬脚,踹了过去。 “啊——” 他踹完人,也抬头看着屏幕上的倒计时:【03:45】 目光又落在纪凛凛脸上,“纪凛凛,你犹豫的时间不多了。” 外面。 里奇正盯着手机里的监控画面看,嘴角都不知道要翘到哪里去了…… ps: 4000字实在是凑不够了,先码3000给你们交功课哈~ 第26章 凛宝,舌头伸一下 “还害羞?” 霍九霖的唇角微不可查地勾起。 “又不是第一次主动吻我了。” 他拖着慢悠悠的音调,尾音轻微上扬。 他生了一张极为好看的脸。 顶着那张脸,好像连耍起流氓都显得魅力十足。 纪凛凛动也不动。 霍九霖忽然改了称呼,轻唤一声,“凛宝。” 语气里还掺着几分催促的意味,“嗯?” 他当然是故意说给躺在传送台上的乌泰听的。 而乌泰,确实是真心喜欢纪凛凛的。 他在听完刚刚霍九霖方才那挑衅的话后,显然成功地被激怒了。 他好像都快忘了自己现在正被五花大绑着,就快要被碎尸了。 愤怒地破口大骂道: “霍九霖你这个流氓!淫魔!神经病!” “你对凛凛做了什么?” 霍九霖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语气不急不缓地开口,“凛宝。” 眼神再次看向屏幕上的倒计时,有条不紊地提醒,“还有三分钟了哦!” 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字,正不断敲击着纪凛凛那颗狂跳不已的心脏。 她来不及再思考了,回头看着霍九霖,踮起脚尖就要去吻他。 他个子很高,比她高出了整整三十厘米。 纵然纪凛凛已经很努力了,但却怎么都碰不到他的嘴唇。 她眉梢紧锁,不安和急切在她那双亮晶晶的黑眸里交织。 慌忙之中,她下意识扯住霍九霖西装外套的下摆,仰头看着他那张英凛的脸。 “霍九霖,你低一点,我亲不到。” 颤抖的声音像被拧紧的发条,有几分无意的尖锐,每个字都拖着焦急的尾音。 不管是神情还是动作,从她身上流露出来的,都是真真切切的着急。 只是,那样心急如焚的表情……居然是为了那个胆小如鼠的狗东西。 霍九霖低头,看着她那急切地想要凑上来亲他的唇。 是淡淡的樱粉色,像极了春日的桃花。 看起来甜甜的,软软的。 实际上,咬上去的时候确实是软软的。 怎么办? 越看,越想亲。 他目光又悄然划至她的眼眸。 眼睫抖动,黑眸频频闪动。 看起来委屈又可怜。 “凛宝。” 他轻轻摩挲她的眉骨,声线很沉又很轻, “不要觉得委屈,你的吻在我这里,很值钱。” 他余光掠过了一边的乌泰,眼神骤冷,不动声色地偏了头。 凌厉冷漠的目光像是能把乌泰灼出一个洞来似的。 他并未移开视线,却微微弯了腰。 粗粝的大掌轻轻覆在纪凛凛的腰上,略微用力。 纪凛凛感觉整个身子忽然悬空。 男人托着她那不盈一握的腰肢,把她轻松抱起,随后将她缓缓放在旁边的桌面。 纪凛凛坐在桌面,顾不得那么多,两只手拽上霍九霖的衣领,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拉。 想去吻他。 霍九霖却岿然不动,静静地凝视着她。 她小小的身影像星子般,落入他如寒潭般深邃的眼眸。 他灼热的目光把纪凛凛整个包裹。 此时此刻,好像世间万物都沦为了陪衬。 “纪凛凛,他在你心里,就真的这么重要吗?” 纪凛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拼命地摇头。 现在这个情况,已经不是重不重要的问题了。 那不是别的,而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纵然乌泰有过错,那也不应该以这样的方式去死啊! 而且,还是当着她的面。 太残忍恐怖了。 纪凛凛又看了看那边的倒计时,语气愈发地焦急。 “霍九霖,你不是要我吻你吗?” “你把头低下来一点,快点!快没时间了!” 还有不到三分钟了! 面对纪凛凛的催促,霍九霖脸上忽然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他一只手轻抚着她那因害怕而渐渐发冷的脸。 另一只手,也不疾不徐地伸进自己的西装外套里,从腰上利落地抽出了一支枪。 纪凛凛看见他掏出的枪后,整个人身子浑然一僵,瞳孔再一次被收紧。 那拽着他西装下摆的手也条件反射地抽回。 她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在打颤。 “霍、霍九霖,你、你要做什么?” 他不会……要当场打死乌泰吧? 霍九霖目光扫过角落,眼皮轻轻一抬。 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抬起手。 将子弹上膛后,对着角落,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砰——!” 玻璃渣子洒落一地。 角落里的监控摄像头被整个击碎,墙面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弹孔。 纪凛凛发出一声短促的“啊”声后,差点从桌面跳了下来。 而门外,里奇手中的监控画面忽然一片漆黑。 他那快要咧到耳根的唇角渐渐压了下来,冷淡地一嗤。 随后,把手机还给了下属。 霍九霖把角落的摄像头打爆后,才把枪插回了自己的腰间,看着纪凛凛那张惊慌失色的脸。 “你现在可以吻我了。” 纪凛凛闻言,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他的衣领就把自己的唇抵了过去。 在他的唇上,笨拙又生涩地挨挨蹭蹭。 霍九霖安静地感受着身前人儿的主动索吻。 虽然她吻得磕磕绊绊的,可以说是毫无吻技。 但她带给他的感觉,依然引得他很想去深入探索她舌尖的味道。 可才不过短短三秒,她便停了下来。 那颗小脑袋望向屏幕上的倒计时,急切地询问: “霍九霖,可以了吗?” 霍九霖眉心一皱。 吻得笨就算了,居然还那么没有耐心。 这哪里是在吻他? 完全就是在敷衍。 霍九霖大手缓缓穿过她纤细光滑的后颈。 握着她的后颈,把她的脑袋小心翼翼地扭了过来,迫使她与他对视。 “纪凛凛,你这叫吻?” 纪凛凛吞咽着口水,想到还有两分三十秒的倒计时…… “我西西里的那块地,价值10个亿。” “你的诚意,就只有这么一点点?” 纪凛凛感觉浑身发紧,“那、你要我怎么样?” 她觉得,她真的已经很有诚意了。 霍九霖眉毛轻轻挑动,似有几分玩味, “刚刚在车上,我们是怎么接吻的?” 纪凛凛再一次豁出去,拽着霍九霖的衣领再一次吻了上去。 在他的唇上缓慢地游走。 倒不像刚刚那么敷衍了。 但,霍九霖还是不满意。 他捏着她的下巴,轻轻一推。 那张樱粉色的嘴唇暂时离开了他的唇。 他看着她,与她鼻尖相抵,呼吸交融。 嗓音低醇却又饱含深情: “凛宝,舌头伸一下。” 第27章 接吻的时候专心点,不要东张西望 不等纪凛凛回应,霍九霖那只大手已轻轻掐上了她的腰。 随后他低头,深深地含住了她的唇。 夺过了这个吻的主导权。 起初,他只是浅尝辄止地轻触。 似在试探,又似在撩拨。 渐渐地,他微微用力,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他压低了身子,将她的后背轻轻抵在生硬冰冷的墙壁上。 目光却蕴含着炽热的柔情和克制的欲念。 他温柔地描绘着她的唇形,迫使她轻轻启唇。 她微微仰头,双眼轻合,长睫不停颤动。 他趁她张嘴之际又强势地撬开她的贝齿。 纪凛凛感觉在那样猛烈的吻里快要窒息,下意识地溢出一声嘤咛。 “唔……” 而这细微的声音却似在霍九霖那颗蠢蠢欲动的心上浇了一把油。 火被烧得更旺了。 他那只放在她腰上的手也不自觉用力,吻得也更为深入。 “唔……” 破碎的嘤咛再一次从女孩子的喉咙里缓缓溢出。 他也没放过她,再次深吻。 明明,旁边还有一个在那里不断鬼叫的男人。 可他直接无视他。 就那样,像与她进行着一场旁若无人的共舞。 每一次的触碰、每一次的辗转都带着无尽的贪恋和欲。 淡淡的烟草香和独属于他的气息,在两人之间疯狂地翻涌。 周围的温度逐渐上升。 霍九霖的神智已经逐渐迷失在这个吻里了。 可纪凛凛却还清醒地、频频看向屏幕上那不断减少的数字。 【00:35】 【00:34】 【00:33】 “唔……” 她睁着眼睛挣扎,手也拼命地捶向霍九霖的背部。 男人停下了深吻,眸色深沉地看向她,唇角漾起淡淡的弧度。 纪凛凛挣脱束缚,心急如焚, “霍九霖,霍九霖,倒计时快结束了。” “你快让里奇把那个机器关掉!” “快要没有时间了!” 霍九霖扣着她的后脑,把她的脸又扭了回来。 喉结上下滚动,声线也微微发涩, “纪凛凛,接吻的时候能不能专心点?” “不要东张西望。” 纪凛凛觉得他真的好无理! 在这样惊心动魄的情况下,她怎么可能认认真真跟他接吻? 再说了,她这……哪里是在跟他接吻? 明明就是他在强迫她。 偏偏她却还不能拒绝。 懊恼,又着急。 不等她反应过来,男人那强势的吻又再一次压了下来。 “唔……唔……唔……” 这一次,不管她再怎么捶打他的后背,他都没有再停下来了。 只能无声体会着那领她翻江倒海的感觉。 倒计时越来越少了。 怎么办? 怎么办? 【00:15】 【00:14】 【00:13】 …… 她瞳孔急剧收缩,眼眶周围的肌肉都不自觉绷紧起来。 此时此刻,她的惊惧和紧张已然达到了顶峰。 “唔……唔唔唔……” 霍九霖还没尝够她唇齿的味道,但还是松开了身前的女孩。 抬头,瞟了一眼那边的倒计时。 【00:10】 而此时。 纪凛凛像被海浪拍打上岸的鱼,红着脸大口大口地换气。 霍九霖懒懒地垂下眼皮,用指腹碰了碰她柔软的唇瓣,满意地说, “去告诉里奇,我答应他了。” 终于!!! 等到了他这句话! 听见霍九霖的话后,纪凛凛根本来不及多想。 猛力一跃,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朝门口猛冲过去。 她发誓,她初中跑50米的时候,都没有此刻的爆发力那么强。 门被拉开,看见门口站着的人时,纪凛凛几乎是吼出来的。 “里奇先生,你快把那个机器关掉,他答应了!他答应了!” 里奇闻言,透过门口朝里看去。 霍九霖正安静地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一双茶褐色的眼眸深幽暗炙。 就好像刚刚里面发生的一切动荡都与他无关。 如果不是他知道霍九霖刚刚在里面做了什么很狗的事情。 他可能都会被他那沉着冷静的样子所蒙骗。 那姿态,就好似世上没有任何事物能惊扰他那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然气场。 却又散发着洞悉一切的沉静。 里奇扬起手,按了一下手中的遥控。 纪凛凛听见了“嘀”的一声。 她立马跑到门口,望着屏幕上的倒计时。 终于—— 停下来了。 上面的数字停在了【00:01】。 呼…… 纪凛凛那颗悬了又悬的心,终于落了地。 但同时,也觉得极度后怕。 就剩最后一秒了。 要是再晚一点点…… 她都不敢想象将会发生什么。 她拖着浑身酥软的身体往里走,停在了乌泰身边,小心翼翼地看向里奇,询问道, “里奇先生,可以把这个锁链给他解开了吗?” 里奇的眼神状似无意地瞟向霍九霖,朝他略一挑眉。 与他眉目交流:可以……解开吗? 霍九霖眼眸深邃如潭,难辨喜怒。 那里奇看懂了。 答案就是——不给解呗。 得,顺着他。 不然万一霍九霖那个奸商等下反悔,又不肯给他那块地了。 那他刚刚费劲陪他演这么久的戏不就白演了嘛? 于是,他没有安排人去给乌泰解开锁链,而是看着纪凛凛温温和和地说, “我先跟他谈完生意,其他的,之后再说。” 纪凛凛只好点头。 只要他答应会放人就行了。 其他的,之后再谈自然是可以的。 里奇就看向霍九霖,这会儿,才算是正儿八经地跟他谈起生意了。 “既然答应了,那……?” 他点到为止。 霍九霖面不改色地说,“明天我会让律师拟合同。” 西西里的那块地是拿到了。 里奇点了下头,但又准备趁火打劫一番。 “那你跟你的律师说一声,除了你西西里的那块地。” “你在米兰的那块地,也写进合同里面去。” 他眼神瞥了瞥墙角那一滩碎玻璃渣子,理由充分,“就作为,你损坏我监控的赔偿。” 霍九霖眸色一转,盯着他。 深戾淡漠的眼神像是能把里奇整个给吞了。 里奇却并不惧怕他的眼神,这劫嘛,还是要继续打的。 “嗯,”他自顾自一笑,“米兰那块地你要是不想给我,也行。” “不过呢,”他看向纪凛凛,意味不明地说,“小妹妹,我忽然想起,我好像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他的ds国际跟卡维拉僵持这么多年,他可还从来没有抓到过霍九霖的任何把柄。 这下好了。 把柄有了,自然得好好利用。 纪凛凛这边听到里奇在喊她,立马又胆战心惊起来。 里奇这个人,阴晴不定的。 刚刚他跟霍九霖谈判的那阵势…… 他不会又要改变主意不肯放人了吧? 纪凛凛立马着急忙慌地抬眼看过去。 “里奇先生,你、要跟我谈什么?” “你不会——”又反悔了吧? ps: 今天有事外出,奔波了一天,只有一更哈。 明天两更。 草姐爱你们。 晚安。 第28章 怕什么?我又不吃人 后半句还未出口,纪凛凛就听见霍九霖清冷深沉的声音从发顶飘来。 “成交!” “哈哈哈哈,”里奇这下是满意了,忍不住笑道,“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霍九霖冷眸睨着他。 里奇就自己接话,“那明天,我等你的合同。” 他又看向被绑在传送台上的乌泰,眼神不屑, “那这个小杂碎,你带走吧。” 他朝下属使了个眼色,“给他解开。” 下属听令地上前,解开了乌泰身上的锁链。 纪凛凛看到乌泰身上的血迹。 乌泰昨晚在维纳托大街本来就被打成了重伤。 之后他被里奇的人抓到,也不知道又受了什么罪。 刚刚又被人用鞭子抽打了那么久。 想来,他现在身上的伤,应该很严重。 纪凛凛的神色分外担忧。 身上的锁链被解开后,乌泰细声叫唤, “啊……疼疼疼。” 纪凛凛看着乌泰的样子,实在不忍,安慰道, “乌泰,你再坚持一下,等下我送你去医院。” 乌泰看着纪凛凛,可怜巴巴地诉苦, “凛凛,他们冲进芝灵山的木屋就对我一顿暴打,我的肋骨都被他们打断了。” 纪凛凛眉头紧锁,只能在心里叹息里奇下手真的好狠。 她正要上去扶乌泰。 可手腕却被一股外力紧紧捉住,拉着她往后退。 她伸出去想要去扶人的手并没有碰到乌泰。 她忽然一怔,看向捉着她手腕的人,神情恍惚, “霍九霖,你做什么?” 可男人的声音却像三九天的风一样,冷到了极致,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送他去医院了?” 纪凛凛:“……” 情急之下,她也脱口而出, “乌泰伤得很重,如果不及时去医院的话,他可能会死的。” 霍九霖淡定地瞥向乌泰。 身体素质这么弱。 肋骨都断了,就算送去医院治疗,还未必能恢复。 他觉得—— 与其半身不遂,那不如死了。 霍九霖便拉着纪凛凛大步往门口走。 到门口时,又回了头,那眼神里透露着十足的威胁。 “里奇,你把人送去医院。” “要是他死了,合同也不用签了。” 说罢,他把纪凛凛往外拽。 纪凛凛拼命想甩开他的手,根本甩不开。 “霍九霖,霍九霖。” 边走边回头看。 里奇看着霍九霖离去的背影,在原地沉默。 下属看了看躺在地上挣扎的乌泰,又看向里奇,皱着眉头汇报一件事。 “老板,我们的人在芝灵山找到他的时候,他的肋骨就已经断了。” 里奇后知后觉地笑,“霍九霖你真行,又他妈让我给你背黑锅。” 下属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知如何是好,询问道,“老板,这……” 里奇又冷笑道,“等什么?把人送医院。” 而后,他开始自我嘲笑。 妈的。 他里奇·奥斯汀,什么时候干过这么荒唐降智的事了? 把人抓了,打了,还他妈让人亲自送去医院! 还陪着他霍九霖演了一整晚的戏。 全程,他妈跟个傻子一样。 艹! 他愤怒地踹了一脚地上的锁链,想想那两块地,他忍。 黑色幻影的车厢里。 纪凛凛看着霍九霖,尝试着跟他商量, “那个霍九霖,乌泰他伤得很重,我不放心,想去医院看看。” 霍九霖却毫不在意,姿态慵懒地倚在后座,反问道, “纪凛凛你是医生还是护士?你觉得你去医院有用?” 纪凛凛小心翼翼地开口,“我只是想确认他——” “他死不了。” 男人一贯冷调的声音忽的传来。 纪凛凛眉头拧得很紧。 男人又继续说:“他的命价值10个亿。” 说到一半,却又改了口,“是15个亿欧元。” 西西里的那块地,加上米兰的那块地,得要15个亿。 所以,他不急不缓地说,“里奇不会让他死。” 话说完,他掏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纪凛凛就那样呆若木鸡地望着他。 只见他把手机放在耳边,淡淡然地开口, “让瑞奥把里奇在罗马的赌场都他妈给我炸了。” 不是想阴他米兰的那块地吗? 那就用赌场来换。 纪凛凛这边,听完瞬间浑身发抖。 不再说话了。 他们这些人……解决问题的方式,动不动就是炸吗? 真的好暴力。 她真的得静下来好好想想,要怎么才能离开这个男人。 她静静地坐在车里。 身体微微前倾,手指却无意识地绞着一缕头发。 望着车窗外,迟疑很久。 路灯的光晕在她眼中拉成一道道模糊的光带。 远处的霓虹灯牌明明灭灭,刺目的光线愈发让她心如乱麻。 最后还是忍不住支支吾吾地开口,“你要带我去哪里?” 一直默默滑动着手机屏幕,不知道在处理什么重要工作的霍九霖才熄灭了屏幕。 看向她那被月光映照的脸,缓缓反问, “纪凛凛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吗?” 纪凛凛想了想,无奈地点了下头。 霍九霖轻笑一声,倒是有点兴致:“说说看,什么身份?” 纪凛凛脸上的表情何其的悲壮:“你、你的女人。” 霍九霖唇角轻微地牵起,缓缓漾出好看的弧度。 “还算你有个清晰的认知。” 随后,他看了眼手腕上的欧诗丹顿,留下一个让她想入非非的问题。 “已经快十二点了,你觉得,我应该要带我的女人去哪里?” 那一刻,纪凛凛的心里像有十五个水桶一样,七上八下的。 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越想越不安。 霍九霖显然看出了她的忧虑,深挺的眉骨在月光的映照下,轮廓硬朗分明。 他轻轻一嗤,音调略带玩味,“怕什么?我又不吃人。” 纪凛凛轻眨眼睫,觉得更害怕了。 第29章 你先去洗个澡,然后在房间等我 半个小时后,黑色幻影缓缓驶入了卡维拉庄园的大门。 车轮碾过精心铺设的碎石路,在静谧的夜里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纪凛凛透过车窗往外看,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瞪大双眼。 这真的……是住人的地方吗!!! 她的父亲纪高海在曼谷也算得上是全城少有的富商。 她从小居住的环境也算是全城数一数二的豪宅。 可即便是这样,她也从未见过眼前这般豪华的场景。 像极了她小时候看的童话故事里的贵族宫殿。 庄园的铁艺大门高大厚重,顶端装饰着华丽的金色卷叶花纹。 两侧的门柱上缠绕着栩栩如生的金叶藤蔓,在月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门楣之上,醒目地镶嵌着一枚徽章。 纪凛凛细细看了几眼。 徽章边缘环绕着一圈精致的金色麦穗,粒粒饱满,像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麦穗之间,点缀着几颗晶莹剔透的蓝宝石。 像静夜的湖水,为徽章增添了些许神秘的气息。 徽章的中心,是一只威风凛凛的白金独角兽。 身姿矫健,昂首挺立。 独角兽额头上那根螺旋状的独角修长锐利,跃动着圣洁的光芒。 独角兽的身后,是一轮光芒万丈的金色太阳。 太阳的光线呈放射状向外延伸,每一道光线都由纯金勾勒而成,璀璨夺目。 进入大门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修剪整齐的巨大花园。 珍稀的黑玫瑰与白蔷薇交织种植,形成一片绚烂又神秘的花海。 而在那中间散发着幽兰光芒的花卉,好似是传说中只会在午夜盛放的星夜兰。 花丛间,精美的大理石雕像错落有致,细腻的纹理和灵动的神态让人不禁赞叹。 轿车沿着白色大理石铺就的通道前行,出现在眼前的是卡维拉庄园宏伟气派的主厅。 主厅是一座典型的欧式高奢宫廷建筑,巨大的穹顶由绘有古典神话壁画的玻璃拼接而成。 月光洒落,壁画上的众神仿佛都鲜活了起来。 一排排高大的罗马柱矗立在建筑前面。 柱身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与精美的浮雕,彰显着意大利这个国家经过多年岁月的沉淀,和久远的艺术历史。 宫殿的屋顶铺着华丽的金箔瓦片,在微风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辉,与深邃的夜空相映成趣。 像极了一座从童话书里跳出来的奢华宫廷。 她的天! 霍九霖这个男人,他究竟是有多有钱啊? 光是她现在看到的这些,还只是这座庄园的冰山一角。 可这就已经让她瞠目结舌,大为震惊了。 她不敢想,在这个望不到边际的庄园里,还有多少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 黑色幻影在花园中心的一座音乐喷泉池旁停了下来。 而此时,一群佣人早已在喷泉池前列队等候。 为首的管家穿着一身剪裁精致的黑色燕尾服。 他身后的一众女仆身着统一的淡蓝色丝绸长裙。 腰间系着镶嵌着宝石的腰带,头发整齐地挽起,戴着小巧的珍珠发饰。 男仆们则穿着笔挺的红色制服,搭配金色的纽扣。 纽扣上雕刻着刚刚她在门口见到的那枚独角兽图案的徽章。 而那一众佣人的胸前,也都整齐地佩戴着那枚独角兽图案的徽章。 见车停下,管家恭恭敬敬地迎了上来,弯腰拉开车门。 看向车厢,微笑礼貌地开口:“先生,您回来了。” 霍九霖微微颔首。 修长笔直的腿率先迈出,黑色的定制皮鞋踏在地面,溅起细微的尘埃。 紧接着,他从容地起身,高大的身影从车内缓缓而出。 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装将他宽肩窄腰的身材修出完美的比例。 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似寒松傲立。 腕间精致的手表于袖口处若隐若现,表带闪烁的微光仿若碎落的星辰。 他微微弯腰,侧头看向车厢,眼神却似浮光掠影。 纪凛凛坐在车里,半天不敢动弹。 他微微抬起手,修长的指尖轻轻拂过额前那几缕被风吹乱的碎发。 而后,看向纪凛凛,“还不下车?” 纪凛凛这才小心地挪动着步子慢慢悠悠地下了车。 刚下车,就再一次被眼前的场面震惊。 这排面…… 是不是有点过于夸张了? 这派头,简直堪比泰国国王回宫…… 她感觉,自己此刻就像个井底之蛙一样,尴尬又害怕。 霍九霖看向那位身着燕尾服的管家,“我之前交代的事情,安排好了吗?” 管家是个中年男人,名叫索隆。 他毕恭毕敬地应道:“回先生,都已经安排好了。” 纪凛凛冷然一怔。 安排什么? 他把她带回他的老巢,不会……是想要对她做那种事情吧? 他晚上在车上的时候,好像确实说过……要她跟他做? 还说让她先欠着。 不行不行。 纪凛凛原地慌了神。 要是这个男人真的想对她强来的话。 她该怎么办? 这个庄园这么大,她就算想跑,估计还没跑出房间就已经迷路了。 而且,这里全都是他的人。 她怎么可能跑得掉? 要不……骗他自己来例假了? 不行不行。 她想都没想,又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霍九霖这个人做事情这么腹黑冷血。 他如果真的想对她做那种事情,会在乎她是不是在生理期吗? 他又不是什么好人,更不是什么善人,他怎么可能会在乎她? 他不过是想通过她来满足自己的欲望罢了。 他这个人看着就是那种手脚没个轻重的人。 他要是真的对她强来…… 她会不会……腿骨分离,全身散架…… 最后直接猝死在他狂猛的攻势之下? 一想到那个恐怖的场面,纪凛凛感觉身体的血液好像都停止流动了。 不等她思绪回神,霍九霖却已拉住了她的手,带着她往庄园的主厅走。 可她的腿却像灌了铅似的,在地面扎了根,挪不开半步。 嘴里发出胆战心惊的呢喃,“霍九霖,我、我想回家。” 霍九霖回头看她,眼中的沉色越来越浓: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这里,就是你在意大利的家。” “我……” 纪凛凛吞吞吐吐,不停地找借口, “我贴身的衣物都在公寓,我想——” 此时,在一旁恭候的管家索隆非常有眼力劲地上前一步,小心地开了口, “纪小姐,先生已经提前吩咐过我们了,您的随身衣物都已经送到您的房间了。” 纪凛凛眉头深拧,“我的随身衣物?” 管家索隆点点头,“是的,我们今天中午已经从您的公寓搬过来了。” 纪凛凛:“……” 今天中午? 中午她刚从律所出来,买了食物、医疗用品和一些换洗的衣服,正打算去芝灵山给乌泰送过去…… 那个时候,乌泰还没有被抓。 难不成——霍九霖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乌泰的事情了? 该不会——她今天上午去的那个律所,找的那个律师,也是他的人吧? 现在想来…… 真的细思极恐。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霍九霖,“你……让人撬了我公寓的门?” 霍九霖坦然一笑, “就你那个破门还需要撬?一脚就踹开了。” 纪凛凛:“……” 他捉着她的手,强行拉着她往前走。 管家索隆贴心地让出路来。 身后一众仆人也纷纷低头让路,礼貌地问候: “先生。” 霍九霖领着纪凛凛走进主厅,在楼梯间放慢了脚步。 微微侧头,贴上她的耳际,幽幽地低语一句, “我有点事情要处理,你先去洗个澡,然后在房间等我。” 第30章 我还以为你想等我回来帮你洗 什么? 去房间等他? 等他做什么? 现在都快十二点了,他都不用睡觉的吗? 那一瞬间,纪凛凛感觉她的腿又开始软了。 完了完了。 看来,真的被她猜中了。 怎么办? 现在这个情况,她根本逃不掉。 她攥紧着小拳,一颗心也惶恐不安。 到了二楼。 霍九霖摸了摸她的头,朝她微微一笑。 “我先去忙了。” 随后转了身,进了走廊最尽头的一个房间。 纪凛凛看着他渐渐走远的背影,脑子里回想着他刚刚的笑容…… 真的是彷徨又局促。 “纪小姐。” 身后忽然传来管家的声音。 纪凛凛蓦地回头,看向管家的脸。 管家和他身后站着的一众女仆也同时向她投来敬畏的眼神。 面对他们那种滚烫又炙热的眼神,纪凛凛感觉她的腿更软了。 “你好。” 她十分拘谨地朝管家和那一众女仆颔首。 索隆上前一步,朝她轻轻点了下头。 “我叫索隆,是这里的管家,纪小姐以后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 纪凛凛只好应声,“你好,索隆。” 谢邀,不会有什么以后的。 管家看向身侧一位女仆,介绍道, “她是这里的女仆长,叫琳达。” 纪凛凛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那位女仆长的制服与其他女仆的不同,是偏修身款。 紧身的布料紧紧贴合着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出她那极致完美的比例。 琳达朝纪凛凛缓缓走来,好像踏出的每一步都摇曳着无尽的风情。 走到纪凛凛身前时,她微微一笑,“你好,纪小姐。” 挺翘的琼鼻下,是一张如娇艳玫瑰般的嘴唇。 唇色如熟透的樱桃,饱满又水润。 如水的眼眸又像是藏着一泓幽潭,深不见底却又波光潋滟。 眼波流转间,仿若有繁星闪烁。 迷离的眼神中透着勾魂摄魄的妩媚,好似只需轻轻一睨, 便让万千男人春心荡漾,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沉沦在欲望的深渊里。 纪凛凛朝琳达点头。 琳达也宛然一笑,“我带你去房间吧。” 憋了好半天,纪凛凛才说了句:“……谢谢。” 琳达领着纪凛凛往三楼走。 “纪小姐,你以后可以叫我琳达。” 纪凛凛点头:“好的。” 琳达把纪凛凛带到三楼的一个房间门口。 打开门的那一瞬—— 关于里面到底有多奢华。 纪凛凛已经不想赘述了。 她觉得她真的已经说累了。 此时此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结论: 如果她今天没有来到这里,亲眼见到霍九霖的老巢。 估计她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真正的上流社会究竟是什么样子。 说这里是皇家宫廷都不过分。 “纪小姐,这些都是中午从您的公寓搬过来的东西。” 琳达指着左手边放置的物品说道。 “毕竟都是您的私人物品,我也就没有让人擅自搬弄。” 纪凛凛看着那一堆物品。 虽然很气恼,但也只能憋屈地轻声回应:“谢谢。” 琳达又指了指右手边那一排悬挂齐整的衣物。 “这些是先生让卡维拉旗下的服装品牌为纪小姐定制的。” 纪凛凛又皱着眉头看过去:“???” ……为、她、定、制、的? 什么东西? 都是一些全新的裙子。 只是…… 为什么每一条裙子看起来,好像布料都没有几片啊? 而且,怎么好像都是蕾丝和轻纱的材质。 “……” 这种衣服,谁会穿啊? 她深呼口气,视线再往后游移几分。 直到看到最后那几件衣物时—— 她的脸瞬间整个爆红! 为什么……还会有内衣内裤? 不对。 好像不是什么内衣内裤。 这分明,就是情趣内衣啊…… 而且还是那种一看就相当色情的款式和颜色…… 纪凛凛低着头,用手扶着额头,喉间频频颤动。 她死定了。 霍九霖他,今晚看来是真的没打算放过她了。 他不会打算让她穿那种衣服吧? 她不要! 好变态的癖好…… 纪凛凛抬了头。 抬起那双亮晶晶的黑眸看向琳达。 那表情像极了要大义赴死。 “琳达谢谢你,你先去忙吧。” 她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琳达点了头: “洗漱用品都在浴室。” “纪小姐要是有什么别的需要,可以随时叫我。” 纪凛凛朝她露出苦笑,“好的,辛苦你了。” 眉头皱得紧紧巴巴的。 如果等下霍九霖真的对她强来。 她叫她,能有用吗? 琳达转身离开了房间,并顺手帮她把门给带上了。 明知道可能最后的结果还是躲不掉。 但纪凛凛心里的那股志气还是敦促着她去做点什么无用的挣扎。 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她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但在房间里转悠了好大一圈,都没有找到什么能藏人的地方。 衣柜,装满了被褥,躲不了。 床底太低,爬不进去。 总不能躲进浴缸里吧? 天呐。 怎么办啊? 正在她万般踌躇之际—— 哒、哒、哒…… 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纪凛凛双眼圆睁,身体瞬间僵住。 他、他这么快就忙完他的事情了吗? 她左右张望,整个人焦急不已。 怎么办? 怎么办? 咔哒。 房间门被从外面推开。 纪凛凛就那样僵硬地站在原地。 望着霍九霖步调悠然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霍九霖抬起步子,走到她身前停了脚步。 对上霍九霖视线的那一刻,纪凛凛感觉自己已经死了。 “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处理完事情了?” 霍九霖笑道,“纪凛凛,我的工作效率可比你要高得多。” 他低头,看着她身上还穿着之前的衣服。 “我已经签完三份合同了。” 却又漫不经心地询问,“你怎么还没去洗澡?” “我、”纪凛凛咽着口水,不断找理由。 “我刚刚才进的房间来,还没来得及去。” “这样啊?” 霍九霖略一哂笑,继而调侃道, “我还以为你想等我回来帮你洗。” 纪凛凛一听,立马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不不不!你误会了,那我怎么敢劳驾你……”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弱。 霍九霖轻轻抬着她的下颌。 看着她那又清又亮的眼睛,直截了当地回: “我挺乐意效劳的。” 纪凛凛:“……” 什么也别说了。 逃吧。 想到这里,纪凛凛立刻转了身,蹲在她的那一堆物品前。 在行李箱里翻了半天,随手抓了套衣服就往浴室的方向冲。 “我、我、我去洗澡了。” 第31章 我一根指头都没有碰过你 霍九霖看着那一溜烟遁走的一小只,在原地摇头。 浴室里。 纪凛凛把门关好反锁后,把淋浴的花洒直接开到最大。 温热的水花哗啦啦地从上方洒下。 蒸腾的水汽很快弥漫在浴室的每一寸空间。 玻璃上也凝结着细密的水珠,似一层朦胧的纱幔。 纪凛凛后背抵在门上,大口粗重地喘息。 怎么办? 她这在浴室,躲得了一时,可也躲不了一世啊。 要不……装病吧? 好像……可行。 等先躲过了今天,明天想办法逃出去再说吧。 她拿出戴在手腕上的发圈,想把头发扎起来。 忽然,“啪”的一声脆响。 发圈忽然在她的手里被崩断。 断裂的一端像枚弹片,迅猛弹向她右手手背。 纪凛凛只觉手背一阵刺痛。 就像被一根细针狠狠地扎了一下。 她眉头紧紧皱起,下意识地发出轻“嘶”。 眼睛直直地盯着那根断掉的发圈看。 还真是应了中国的那句老话—— 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 她深呼一口气后,把断掉的发圈两端打了一个结,绑好。 再重新用发圈把头发扎了起来。 她惴惴不安地洗完澡。 在毛巾架上取下一条干净的毛巾,把身体擦干。 穿好衣服后,轻轻打开了浴室门。 她小心翼翼地把头探出去,朝外看了一眼。 霍九霖不在外面。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只是洗了个澡。 却搞得像做贼一样。 呼…… 她松了口气,才捧着刚刚换下的衣服,出了浴室。 可还没走两步,脑袋却撞在了一个坚硬的胸膛上。 她眼前顿感一黑。 缓过几秒后,才又缓缓抬了头。 霍九霖!!! 他是从哪里蹿出来的? 刚刚房间里明明没人的啊? 他为什么总这么阴魂不散啊? 纪凛凛本能地后退好几大步,下意识地道歉。 “对不起。” 抬头时,这才又注意到了—— 霍九霖穿的并不是今天穿的那套黑色西装,而是穿着一件宽松的浴袍。 他这是……洗澡了? 黑色浴袍松松垮垮地裹在他那宽阔而结实的身躯上。 浴袍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青黑色的胸膛。 那片露出来的胸膛,被青黑色的纹身布满。 看起来狰狞又可怖。 一道水珠顺着他分明的锁骨沟壑缓缓滑落。 缓缓没入浴袍深处,引人遐想无限…… 浴袍的腰带松松打着结。 随着他走动时的步伐,那结正在悄然松动…… 一侧的袍角微微敞开,露出他紧实有力的大腿肌肉。 肌肉的纹理在灯光下仿若神秘的图腾,散发着原始又野性的张力。 霍九霖没有回应她的道歉。 只抬手,五指张开,随性地掐进自己那湿漉漉的头发里。 随意拨弄了一下,发梢的水滴便在空中肆意翻飞。 他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像蜿蜒的蛟龙,好似每一次起伏都带着力与美的完美结合。 他低头,静静地看着安静如鸡的纪凛凛。 那双深邃的茶褐色眼眸半眯着,幽暗中似有明明灭灭的火焰在燃烧。 随后,他又轻舔了一下嘴角。 不经意间的动作。 像在静谧的湖面上投下了石子,激起层层撩人的涟漪。 而他身上强烈的男性气息,也肆意弥漫在这一方空间里。 纪凛凛被眼前的画面吓得肩膀不由自主地向上耸起,脖子也跟着缩了回去。 整个人像一只受惊的乌龟。 她转身想逃,可脚步还没来得及挪动,后颈便被霍九霖利落地拎住。 而后,那又苏又沉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想去哪里?嗯?” 纪凛凛后背顿感一凉,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抱在胸前。 手指用力地揪住衣服的布料,也不知道后背有没有冷汗涔涔。 她不放弃,还想跑:“我、我想去洗手间。” 可却又被霍九霖紧紧拎着,跑不掉。 他把手放在她的肩上。 把人轻轻转了过来,让她面向自己。 看向她的眼神分外认真,“纪凛凛,告诉我。” 修长指尖轻轻抚上她微微上扬的眉尾。 “我明明,一根指头都没有碰过你。” “你为什么这么怕我?” 纪凛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根指头都没有碰过她? 那之前那一次又一次的强吻是什么? 还有。 她为什么这么怕他,他自己难道不知道吗? 动不动就杀人、炸赌场什么的。 之前还抓了乌泰来威胁她分手。 他做的哪一件事不让人害怕? 但此时此刻,纪凛凛当然不能完全说实话。 怕惹怒了他,自己也讨不到好果子吃。 只战战兢兢别开头,细细声地说了句无厘头的话: “你、你的纹身看着很吓人。” 闻言,霍九霖低了头。 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带着几分邪肆的弧度。 那神态仿佛对世间万物都抱有一种漫不经心的掌控欲。 他低睨着自己胸前的大片纹身,反问了一句: “是吗?” 随后,他缓缓抬手。 骨节分明的手指触碰到浴袍的系带,轻轻一拉。 系带松开,浴袍缓缓地向两侧滑开。 发出轻微的“簌簌”声,似是夜的低吟。 随着浴袍滑落,露出他宽阔又紧实的胸膛。 小麦色的肌肤像被阳光亲吻过的古铜,散发着炽热的气息。 八块腹肌线条硬朗分明,整齐地排列。 每一处起伏都力量感爆棚。 人鱼线如深邃的沟壑,蜿蜒向下,直至隐没于那条黑色平角内裤的边缘。 黑色内裤的材质贴合着他的身体,勾勒出若隐若现的轮廓。 更添几分不为人知的神秘和诱惑。 留下让人浮想联翩的暧昧。 他微微偏了偏头,眼中流露着未经驯化的不羁和野性。 那股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张力,使得周围的空气变得愈发浓稠。 那种感觉,仿似……能让人又欲,又死。 纪凛凛被眼前的画面吓得胸腔里的那颗心都跟着颤了又颤。 察觉到危险越来越近,她双手紧紧环在胸前,闭着眼睛拧开头,不敢去看他。 “霍九霖,你……不要这样。” 霍九霖掐着她的下颌,抬起她的头。 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那眼神,像荒野中的孤狼,不羁又危险。 “纪凛凛,睁开眼睛,看着我。” “我难道……”他看了看自己的下半身。 又抬了头。 话语间的热气不断拂过纪凛凛敏感的耳畔。 “不比你那个小男朋友顶?” 第32章 我咬得很疼? 闻言,纪凛凛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她根本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只一个劲惊慌地摇头。 不知道是不是世界上所有男人的胜负欲生来都这么强。 在见到纪凛凛不断摇头的动作后。 霍九霖英气的眉宇忽的凌厉起来。 他捏着纪凛凛纤细的手腕,语气很不好。 “觉得你那个小男朋友比我顶。” “是吗?” 后面的两个字,他咬得很重。 纪凛凛这才反应过来她刚刚闯了大祸了。 原来他说的,是这个意思。 于是她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跟乌泰压根连手都没牵过。 什么呀他这是! 可霍九霖的眸中却燃烧着失控的欲火。 他不顾纪凛凛的反抗,直接将她抱起,往床上扔了过去。 “啊——” 纪凛凛大呼一声后,眼前整个一黑。 她支着身子想爬起来。 可她才刚起身,却又被男人强势地压住。 她瞬间花容失色,双眼瞪得滚圆,嘴唇在急剧颤抖。 “霍九——” 最后那个“霖”还没出口。 她的声音却被男人彻底堵在了喉咙里。 “唔……” 霍九霖霸道地含住了她的唇,在她柔软的唇瓣上疯狂地翻滚。 纪凛凛紧闭双唇,紧咬着牙齿。 细白的脖颈因用力而青筋暴起。 霍九霖一只手用力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 另一只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 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 男人修长的手指深深陷入了她的腰间。 像是要在她的身上留下专属于他的印记一般。 他带着不容置疑的征服欲,和惩罚的意味,肆意地掠夺她的气息。 像是要将她的灵魂都一并占有。 每一次充满力量地搅动,都像是在宣告主权。 纪凛凛双手用力地推搡着霍九霖的胸膛,指甲都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恐惧也在那双澄澈的眸子里铺天盖地地翻涌。 可霍九霖根本不为所动,轻轻松松地捉住她的手,并将其反剪在背后。 “唔……” 纪凛凛拼了命的扭动着自己的身子,试图挣脱禁锢。 垂落鬓边的三千青丝在挣扎中凌乱地飞舞。 他的吻越来越重,吻够她的唇后,他开始往下游走。 细密的吻沿着她的下颌,到脖颈。 纪凛凛的嘴唇脱离的桎梏,一个劲呼喊。 “霍九霖,你放开我!” “不要!” 呼喊间,还不停地晃动着她的小脑袋。 可情欲上头的男人又怎么可能听得进她那颤颤巍巍的求饶? “纪凛凛!” 他看着她,眸中的欲潮似乎更为强烈。 “在你答应留在我身边,做我女人的时候,就没想过这些吗?” 他腾出一只手,放在纪凛凛的肩膀上。 一把攥住她的衣领,用力一拉。 纪凛凛领口的扣子瞬间崩飞,衣服霎时被撕裂出一道大口子。 女孩子白皙的肌肤蓦地暴露在空气中。 她那根细长的黑色肩带也一并露了出来。 一股凉意蓦地钻进身体。 惊慌、无助在一瞬间涌上了头皮。 她眉心紧拧,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沿着鬓边,淌到浅色的床单上。 她小小的身体也抖若筛糠,哭求声凄厉又悲切。 “霍九霖,不要!” “求你了!不要这样对我!” 霍九霖眷恋不舍地停了动作,掠过一眼那条黑色肩带。 喉结不自觉滚动了几下。 纪凛凛觉得羞耻又愤怒。 她绝望又凄厉地喊他的名字,期盼能让他停下来。 “霍九霖。” “霍九霖。” “霍九霖。” 可她的呼喊在霍九霖听来,却像是欲迎还拒的撩拨。 甚至还觉得分外地悦耳。 就好像……她越叫得厉害,他越爽得上头。 他撕开她的衣服,直接咬上她的锁骨。 他生平第一次对女人做这样出格的事情。 下口也不知轻重。 咬下去的力道有些重。 纪凛凛被他咬得生疼,喉咙里本能地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轻嘶。 “嘶……啊……” 听见纪凛凛那略带痛苦的颤音后,霍九霖才意识到自己过于粗鲁了些。 他停下动作,桎梏着她的那只手的力道,也松了下来。 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的眼睛,声音有几分喑哑, “我咬得很疼?” 纪凛凛却压根没理会他的询问,趁他松开她的间隙。 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开,兀自跳下了床。 她想逃,想离开这里,想回家。 爸爸,妈妈,小叔叔…… 在跳下床的那一刻,脚步踉跄杂乱,像一只慌不择路的野兔。 单薄瘦弱的身体也像断了线的风筝般摔倒在了地上。 “咚——” 膝盖猛地磕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纪凛凛感觉一阵钝痛袭上头皮。 生理和心理的泪水在眼眶里汹涌地交织。 像即将要决堤的洪流。 可她根本顾不上疼痛,一刻也不敢停歇。 双手和膝盖并用,在冰冷的地面上拼命地爬行。 手指慌乱地抠着地面,指节泛白得厉害。 连指甲断裂在地面也浑然不觉。 扬起的发丝也黏在满是泪水的脸颊上。 她的呼吸急促又沉重,绝望的呜咽声从喉咙里不断传出。 而反观霍九霖。 方才在咬疼纪凛凛的那一刻,她心中不由对她生出了一丝前所未有的怜惜。 可眼下,看着她不要命地推开他,再一次挣脱他时—— 却又激起了他心里那股莫名的怒火。 他也下了床,大跨步走过去。 毫不留情地抓住纪凛凛的脚踝,将她硬生生地拖了回来。 纪凛凛双手在空中狂乱地挥舞,绝望尖叫划破寂静。 像溺水者妄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 想要抓住任何可以阻止自己被拖行的东西。 然,四周唯有那令她绝望的虚空。 霍九霖轻松地将人拽到身前,双手紧紧地桎梏住她的双臂。 纪凛凛疼得眉头紧皱,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霍九霖定定地看着她。 那双眼睛透着冰冷彻骨的狠厉。 仿佛只需轻轻一扫,就能将所到之处都撕成碎片。 “纪凛凛,你要记住。”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我霍九霖得不到的。” “包括你。” 说完,他把纪凛凛拽到近前。 纪凛凛拼尽全身的力气挣扎,双腿疯狂地踢向霍九霖。 膝盖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撞在他的腿上。 可他只是微微皱眉,直接把人摁在地上,用膝盖按住她的腿,手上的力道却丝毫未减。 他那令人窒息的吻再一次压了下来,准确地堵上了她的唇。 粗粝的大掌将她的整件衬衫都扯了下来。 第33章 跟我,就不行,对吗? 纪凛凛感觉自己的力气在一点点消逝,但求生的欲望让她仍在做最后的挣扎。 “霍九霖,你放开我!” 慌乱挣扎间,她的手背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桌角。 锋利的桌角深深嵌进了纪凛凛的手背。 殷红的鲜血沿着她的手背疯狂地渗出来,大颗大颗滴落在地板上。 那刺目的红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霍九霖在见到纪凛凛手背上的血后,这才终于停下了动作。 他捉着她那只还在不断渗血的手,体内的欲火被浇灭了一大半。 可那蚀骨冰寒的眸光里,潜藏的无奈和落寞却一闪而过。 “纪凛凛,你就这么抗拒跟我做这种事情?” 纪凛凛疼得眉头紧紧透着,下嘴唇都被咬得泛了白。 可她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眼底的泪却一刻也没有停歇。 整个人已然泣不成声。 那双平时亮晶晶的黑眸此刻充满了对霍九霖的恐惧。 和,对刚刚遭遇的后怕。 就那样蜷缩在那里,瑟瑟发抖。 双手紧紧护住自己破损的衣服,想要遮住她那令她羞耻的肌肤。 小小的身体在偌大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无助。 绝望破碎的抽泣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反复回荡。 不知道为什么。 当那摇摇欲坠的碎音穿入耳廓时。 霍九霖感觉像是被一把利刃戳中了心脏一般。 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他强压下那种感觉,冷冷地嗤了声。 随后起了身,走向浴室。 从里面拿了条干毛巾出来。 接着,用干毛巾在纪凛凛的手背上紧紧缠了几圈,帮她止住血。 随后,看了眼她身上那被他撕坏了大片的衬衫。 还要掉不掉地挂在她的手臂上。 他又转身,从放置在门口的行李箱里随便捞了件衣服。 走到纪凛凛面前,蹲下,看着她紧紧环在胸前的手臂。 语气却毫无温度,“手放下来,我给你换衣服。” 纪凛凛还仍保持着那个姿势,缩在地上也不动弹。 可肩膀却耸动得更厉害了。 眼眶里的泪水也像汹涌的浪潮,一股脑地倾泻而出。 湿漉漉的长睫像被雨水打湿的蝶翼,沉重又凄美地颤动。 霍九霖见着她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心里那股难以言说的感觉好像更加强烈了。 妈的。 一股没来由的烦躁顿时涌上心头。 “不想换衣服,是想让别人看见你现在这个衣不蔽体的样子吗?” 语气嘛,自然是不太好。 纪凛凛吸了下鼻子,感觉更委屈了,仍旧把自己抱得紧紧的。 她声音低低的,“你先出去,我自己换。” 霍九霖低头看着她那被鲜血晕湿的毛巾,语气快了几分: “你现在这样,自己能换衣服?” 他指的是她受伤的手。 纪凛凛委屈地点头:“可以的。” 但霍九霖哪管她可不可以,他直接捉着她的手,高举过头顶。 快速将她身上那件没剩几片布料的衬衫全部扯了下来。 女孩子的身体随着哽咽的动作微微颤抖。 霍九霖的目光在她略微起伏的黑色轮廓上掠过一眼。 强行忍下心口的燥热,把手上那件刚刚翻出来的浅绿色衣服强行给她穿了上去。 纪凛凛反抗不了,哭得更厉害了。 霍九霖双臂环住她,把人拦腰抱起,轻轻放在床边。 随后抬手,用指腹轻轻拭去她脸颊的泪。 纪凛凛只能无声又抗拒地避开他的触碰。 霍九霖的手在半空一顿,又缓缓放下。 “纪凛凛,不用不好意思。” “你既然跟了我,做了我的女人。” “你身体的任何一寸地方,就没有哪里是我不能看的。” “同样,我身体的任何部位,你也可以随便看。” 说完,他起身站直,把自己浴袍的系带系了上去。 到门口开了门,朝外喊了声:“琳达。” 琳达闻声,很快跑了过来,声音娇嗔: “先生,有什么吩咐?” 霍九霖言简意赅:“让尤克来庄园,立刻,马上!” 琳达一听,那双媚眼下意识从门缝里往里掠了一眼。 而后,神色忽的紧张起来,“先生您受伤了吗?” 霍九霖眼皮一抬,冷厉的眸光扫视过去。 他话不想说第二遍。 注意到霍九霖的脸色很沉,琳达立马点头应下:“是,先生。” 随后快步下了楼。 罗马时间,凌晨一点。 半夜接到琳达的紧急电话,尤克以为是当家出了什么事。 立刻带着助手伊莎十万火急地赶到了卡维拉庄园。 尤克今年40岁,是意大利一家私立医院的负责人。 当然,这家医院也是卡维拉旗下的产业。 尤克只是个挂名的老板。 背后真正的老板,自然是卡维拉的当家人霍九霖。 这家医院成立的意义,就是专门用来医治那些为卡维拉效力,在执行任务中受伤的成员。 客厅里。 尤克小心翼翼地给纪凛凛的伤口消毒、上药、包扎。 助手伊莎在旁边帮忙。 “纪小姐,伤口不要碰水。” “饮食需要注意,不要食用辛辣刺激性食物。” “我会定期过来给您换药。” 尤克包扎完成,边剪纱布边说注意事宜。 纪凛凛把手收了回来,仍旧沉浸在刚才的恐惧中。 “谢谢。” 霍九霖穿着那件宽松的浴袍,镇定自若地坐在旁边。 看向尤克,语气冰冷地说,“什么时候能好?” 尤克略微思忖,回答道,“最快要大概两周。” 处理好纪凛凛的伤势后,尤克也就准备离开了。 收好医药箱,他询问道:“先生,要是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霍九霖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 尤克背着医药箱,带着伊莎离开了庄园。 霍九霖把纪凛凛抱回了三楼的房间。 把人放在床上后,伸手轻轻拨了拨她额前散落、挡在眼前的刘海。 随后,在床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你跟你那个小男朋友做的时候。” “也会像刚刚那样拼了命地反抗吗?” 纪凛凛低着头,不发一言。 不知道为什么。 霍九霖只要一想到那个狗东西跟她亲密接触, 就有一种想要一枪打爆他狗头的冲动。 心头那股莫名的怒火烧得越来越旺。 他看着纪凛凛的脸,带着几分倨傲与冷峻地发问, “纪凛凛,跟那个狗东西做,你就可以!” “跟我做,就不行,对吗?” 纪凛凛倔强地咬着下唇,根本不想讲话。 霍九霖却忽然抚上了她的脸颊,眸中带着上位者不可置疑的审视。 “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喜欢他?” 第34章 还请先生节制一些 纪凛凛双手抱住自己的前胸,低着头哽咽。 原本刚刚在包扎伤口时暂时止住的眼泪, 又在听见霍九霖的声音的这一刻夺眶而出。 她觉得—— 今天一定是她十八年来的人生里,最惊心动魄、最倒霉、也最狼狈的一天。 她默默回顾这一天发生的令她惊悚的事情。 男朋友乌泰失手打死了人,半夜浑身都是血地敲响她公寓的门,向她求助。 她被吓了个半死。 然后,乌泰在芝灵山被里奇的人给抓了。 她又害怕得要命。 再然后,她又在那个废弃码头的钢制车厢里,经历了一幕现场版的电锯惊魂。 她这一整天,那颗心都在胸腔里悬了又悬。 经过多番辗转,乌泰终于获救。 她以为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可刚刚,眼前这个恐怖的男人又对她做了那样让她永生难忘的事情…… 手还被扎了那么大的一道口子。 她只是一个为了梦想,来这里留学的普通学生。 为什么要被迫经历这一切? 她不过,是想救一个跟她同为国外留学生的一条命罢了。 她真的做错了吗? 想到这里,她无意识地抬起左手去擦眼泪。 左手手背上有一道非常明显的红痕。 是刚刚扎头发时发圈崩断被弹到留下的痕迹。 而她的右手,又被缠着一圈圈厚重的白色绷带。 明明很疼,可此刻她却好像感受不到疼了一般。 眼泪又在眼眶中蓄满,她控制不住地吸了一下鼻子。 却感觉自己的下巴被人用力抬了起来。 而后,耳边再次传来霍九霖那低沉可怖的质问。 “纪凛凛,回答我。” “你到底为什么那么喜欢他?” 纪凛凛觉得—— 好像这一整天所有积攒下来的那些复杂难言的情绪都在这一刻一股脑地冲上了大脑。 像是要从头发炸出来一般。 她被迫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向他,咬着唇齿蹦出几句狠话, “乌泰他阳光,有才,高雅,温柔又体贴。” 边说,眸中的不满也愈发强烈。 “不像你,心狠手辣,强人所难,踩着别人的尊严作威作福。” “虽然你身居高位,但却是被黑暗吞噬了灵魂的恶魔。” “你以为你自己是王,拥有一切,靠着打砸抢烧杀掠建立起所谓的霸业。” “可在我看来,乌泰他虽然什么都没有,但却什么都比你好,你不过就是个毫无人性的——” “疯子”两个字还未出口,纪凛凛忽然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一股强大的外力狠狠掐住。 “啊——” 她艰难地发出挣扎的声音。 霍九霖被纪凛凛说的那番话气得太阳穴突突地跳,附近的青筋也骤然暴起。 那掐着她脖颈的手背,也布满了明显的青筋。 “纪凛凛,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自他掌权卡维拉那天起,到现在。 虽然有很多不满的帮派曾向他挑衅,当然也说过许多比这还难听的话。 但还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让他像此刻这样。 被气得呼吸错乱,额间青筋暴起。 换做别人,他早就把掏枪把那挑衅他的人给一枪爆头了。 可面对眼前的这个不断挑衅他的纪凛凛…… 他却好像,有点不知道要拿她怎么办。 不觉间,他那掐着纪凛凛脖颈的手逐渐失控。 纪凛凛感觉自己被他掐得快要窒息,整张脸逐渐发红。 她伸手本能地去扯他的手。 “霍九霖……你放开……” 可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根本扯不开男人的手。 挣扎间,她殷红的鲜血正沿着她那缠着绷带的右手缓缓滴落。 滴在浅色的床单上,很快便晕染成一片片艳丽的红。 霍九霖在看见那逐渐滴落的血迹时,失控的理智才逐渐回笼。 他快速松开掐着纪凛凛脖颈的那只手。 纪凛凛脱离桎梏后,开始不停地咳嗽。 “咳咳……咳咳……” 霍九霖看向她的右手。 手背处的绷带全被血迹染红,血还在不断往外溢出。 他眸光微沉,眸中的怜惜一闪而过。 强势的语气中,却掺着几分前所未有的无奈。 “纪凛凛,你就非要这样气我吗?” 纪凛凛不说话,仍在不断咳嗽。 此刻的脸色也逐渐变得苍白。 霍九霖只好把掌心覆在她那只缠着绷带的手背上。 紧紧按压住她的伤口,不让血继续从里面流出来。 纪凛凛手上的血,在两人的手上辗转交融…… 罗马时间,凌晨一点三十分。 尤克医生和助手伊莎才刚上车,车也才刚驶出卡维拉庄园的大门。 就又接到了琳达的电话。 “尤克医生,有紧急状况,麻烦你立刻回来一趟。” …… 霍九霖坐在阳台的躺椅上抽烟。 一根接着一根。 皎白的月光悠然地洒在他那布满纹身的胸口。 把纹身的图案照得神秘莫测。 烟雾在阳台的上空反复缭绕,缓缓飘向外头的花园。 他掐了烟,侧身目光看向客厅。 烦闷。 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没来由的。 是因为没有睡到她,身体的性欲没有得到释放? 还是因为,她刚刚说的那番挑衅他的话? 还是因为,她说她的那个小男朋友,什么都比他好? 纪凛凛。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你刚刚说的话。 客厅里。 尤克站在纪凛凛身前,小心翼翼地替她把手背上那被血浸湿的绷带拆了下来。 纪凛凛疼得眉头紧皱,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助手伊莎用湿棉球小心地擦去纪凛凛手背上的血迹。 尤克再亲自替她消毒、上药、重新缠上绷带。 伊莎看着纪凛凛那十分钟前才止住血、包扎好的伤口, 这会儿又被弄得鲜血淋漓,绷带又被拆下,又被缠上。 这一个晚上,这小姑娘被这样反复地折腾…… 毕竟医者仁心,伊莎心中不免生出同情。 看着这个年轻的东方小姑娘脖子和领口处那密密麻麻的吻痕。 还有她几乎全都断裂的指甲。 再加上此刻她脸上那惊慌失色的表情。 伊莎自然也猜出来了—— 这一夜,这个小姑娘跟先生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看着纪凛凛那强忍疼痛的脸,还有那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终是不忍。 她把医用棉球扔了以后,拿了纸巾替她擦了汗。 而后,俯身在她身边,语重心长地小声提醒: “纪小姐,你以后要是想少受点罪,还是稍微顺着点先生吧。” 他们跟着霍九霖这么多年了,自然了解他的脾气。 她叹口气,又看着纪凛凛受伤的手背,继续说, “这本来两周就能痊愈的伤,现在怕是得要三周才能好了。” 纪凛凛看着伊莎的脸,也不说话,只默默哽咽。 伤口处理完毕后,尤克轻声轻脚地走向阳台。 面向霍九霖,轻声汇报道, “先生,纪小姐的伤已经处理好了。” 霍九霖远远看着那个坐在沙发上的女孩,点了头。 尤克小心翼翼地说:“那我……就先回去了。” 霍九霖眼神回应他可以,随后缓缓闭上眼睛。 尤克点头后,本想转身离开。 但又折了回来,还是忍不住多了句嘴, “先生,纪小姐的伤可再经不得折腾了。” “若是再折腾一次,怕是她的右手会就此废掉的。” 他屏息凝神,说了最后一句医嘱: “在性事上面,还请先生节制一些。” “若是……实在难以克制,也请先生手脚能轻一些。” 第35章 感觉怎么就那么天差地别? 霍九霖闻言立刻睁了眼,一动不动地睨着他。 眸中似乎翻飞着嗜血的杀气。 薄唇轻启,冷硬地吐出一个字:“滚!” “是。” 尤克立马闭嘴滚了。 尤克和伊莎离开后,霍九霖从阳台走回了客厅。 琳达踩着一双黑色的平底鞋,走到他的身侧,轻声汇报, “先生,纪小姐的房间已经清理干净了,床单也换成了全新的。” 霍九霖应了声:“嗯。” 随后,看着纪凛凛的脸,忍下心底的情绪:“自己能走吗?” 纪凛凛却不回话。 霍九霖走了过去,直接一把将纪凛凛抱了起来。 他没有把她抱回她的房间,而是抱着她,往自己的房间走。 一众女仆,包括琳达在内,就默默在后面跟着,不知道等下先生会不会有别的吩咐。 霍九霖把纪凛凛强行抱进了房间,并用脚把门用力踹上。 琳达看着门已经关上了,这才看向身后的一众女仆。 “你们都先下去吧。” 众女仆齐齐应声后转身离开。 “是。” 下了楼。 琳达叫住了其中一个女仆:“玛丽,你跟我来一趟。” 被叫到名字的那个女仆停下脚步,恭敬地跟了过去。 “是。” 琳达走进了一楼的一间杂物间。 玛丽疑惑地问:“女仆长,请问是有什么事要交代我吗?” “啪——” 琳达转身,一个反手就给了她一个巴掌。 玛丽吃痛,立马用手捂住脸,往后踉跄几步,对自己忽然被打的事情极为不解。 “女仆长,为什么……” 琳达看着她,轻蔑又不屑地说: “为什么?卡维拉的女仆守则还需要我来提醒你吗?” 昏暗的灯光落在她那张妩媚的脸上,把她的神情照得晦暗不明。 玛丽神色依旧疑惑,“女仆长,我不明白……” 琳达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一把刀,直接怼在玛丽的脸上。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玛丽被吓得腿一软,立刻跪下,慌乱地求饶, “女仆长请你饶了我吧?我就是觉得一时新鲜,才会化妆的。”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她边说,边用衣袖把脸上那极为浅淡的妆给擦掉。 “一时新鲜?” 琳达冷笑一声, “偷偷化妆想做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的那点花花肠子。” 话落,她扯开玛丽的手,毫不留情地把尖刀扎进了她的脸上,再用力往下一划。 “啊——” 玛丽的脸上瞬间就出现了一条骇人的血痕。 “别想着用这种方式妄图能得到先生的青睐。” “也不看看自己长个什么样子!你就算什么都不穿地站在先生面前,先生都不会看你一眼。” 玛丽捂着脸,痛得惨叫连连。 琳达睨着她,冷嗤一声。 “滚吧!从明天起,你不用再在这里工作了。” …… 三楼的房间里。 霍九霖把纪凛凛放在床上,却毫无温度地警告, “纪凛凛,既然跟了我,就别他妈再想你那个男朋友!” “我可不是什么天主教的教徒。” “没有什么禁止婚前性行为的训诫。” “今天晚上我可以不碰你,但最好,不要有下次。” “不然,我不介意浴血奋战。” 纪凛凛仍旧紧紧抱着自己,一言不发。 霍九霖说完,转身进了浴室。 纪凛凛一个人缩在床上哭个不停。 她现在该怎么办? 虽然她之前就已经知道霍九霖是个极为可怕的人。 但此时此刻,在身临其境地、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刚刚那场恐怖的经历后。 她对霍九霖的恐惧和讨厌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好想把刚刚发生的事情都告诉妈妈。 不行,妈妈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要是妈妈知道,肯定会担心的。 而且,霍九霖在这里的势力那么强大,她不能让她的家人牵扯进来。 好难受。 怎么办? 她能跑得掉吗? 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浴袍和那条黑色内裤被凌乱地扔在门口。 霍九霖站在花洒下,一丝不挂。 热水如注,肆意流淌在他线条硬朗的身躯上。 他微微仰头,任由水流冲击着脸庞。 可胸膛里的那颗心却被一股炽热的欲望搅得混乱不堪。 他眉头深锁。 本以为潺潺水流能浇灭体内那股狂潮般的欲火,带走那令他几近失控的燥热。 可欲潮却像是深植灵魂的野草,遇水反而疯长。 他呼吸逐渐粗重,脑海里不断闪过刚刚纪凛凛在他身下挣扎时的撩人画面。 那只手却不自觉攥成了拳,指节被掐得泛了白。 理智和欲望的激烈交锋后,终于缓缓往下。 身体也开始不自觉地微微颤栗。 没多久。 他苦笑又唾弃地关掉了花洒的开关。 妈的。 好像不管用了! 然后。 他想起了今天在车上,车子猛然往右边甩的时候。 纪凛凛那只慌不择路、在他身上一通乱抓的小手。 艹! 同样是五根手指,感觉怎么就那么天差地别? 他把身上的水快速擦干,裹上另一套干净的浴袍出了浴室。 外面,纪凛凛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第36章 岁不小了,都能结婚了 霍九霖走近几步,看着缩在床上安然酣睡的那一小坨。 女孩浓密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扇形的阴影,像蝶翼轻覆。 眉梢微微皱着,肌肤在黯淡的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贝齿无意识地咬着下唇,带着一抹稚气未脱的纯真。 几缕发丝凌乱地散在枕边,更添几分慵懒。 他把手上擦头发的毛巾扔了,在床边坐下。 心还挺大。 刚刚才经历了那么大的一场动荡,差点把他气到血管爆炸。 而现在,那闯了祸的小家伙居然还能这么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他轻轻叹息一声。 表情却不觉柔和几分,嘴角也连带着轻微上扬。 只是,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他看着床上那张睡得甜香的脸。 那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微微抬起,想要去碰一碰她的脸,可却又在半空顿住。 随后,他俯身过去,把旁边的被子扯了过来,轻轻给她盖上。 再起身,往门口走,出门后轻轻把门关上。 他去了二楼走廊尽头的书房。 坐在靠椅上,拿出手机,不疾不徐地拨了通电话。 “事情办得怎么样?” 忽然接到电话的乔科倒是很惊讶, “你现在不是应该在温柔乡吗?” “怎么还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他可清楚地记得—— 他们的那位当家人可是放着高效快捷的方式不采用。 非要兜好大的一个圈子。 动用律师团队,还搭上西西里的一块地,联合ds国际。 就为了去套路一只软萌的小绵羊。 不过还行。 虽然过程整得弯弯绕绕的,不符合霍九霖一贯的行事风格。 倒也是成功地把那只小绵羊骗到了他的庄园。 这会儿,不去吃他的小绵羊,跑来跟他打什么电话? 见电话那头的霍九霖没有出声,乔科继续打趣道, “我听说,尤克医生刚刚去了两趟你那里啊。” “我能理解你第一次破戒开荤,可能会有点收不住。” “但也别跟个愣头青一样,把人弄得一身的伤,还是得适可而止,你看她那细皮嫩肉的样子——” 他滔滔不绝的声音却被电话那头骤然打断, “汇报你的工作。” 乔科忽的一顿,忍住后面一通滔滔不绝的忠告。 得,那就汇报吧。 “你问哪件事?炸里奇赌场的事情?” 霍九霖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 乔科又更加惊讶了,“你什么时候连这种事情也开始关心了?” 霍九霖语气很生硬,“说事。” 乔科也就如实汇报,“半个小时前,瑞奥就已经让人把里奇的赌场荡成平地了,估计里奇现在正气得想杀人。” 对面的声音漫不经心:“好。” 乔科:“……” 合着大半夜打电话过来,就为了回个“好”? “还有别的什么工作需要我汇报的吗?” 霍九霖那边没有应答。 乔科询问道:“那我挂电话了?” 他等了三秒,对方依然没有回应。 正准备要挂电话时,却又听见了那头传来的声音。 “乔科。” 乔科握着手机,略一挑眉,语气调侃, “嗯,老板请说。” 霍九霖说:“她确实是受伤了,但不是被我做伤的。” 乔科:“……那?” 话题这是又回来了啊? 霍九霖言简意赅地回了句:“我没破戒。” 乔科眉毛一拧:“???” 霍九霖又缓缓开口,回答他刚刚的问题, “她不愿意,自己把自己给撞伤了。” 乔科觉得不可思议,很快接话, “你想做的事情,还有做不到的?” 更何况,对方还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绵羊。 很奇怪。 霍九霖虽然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也没有什么同情心。 但刚刚—— 在看到纪凛凛那样挣扎抗拒,绝望无助的眼神时。 不知道为什么,却忽然有点不忍。 回神后,他又说:“她太小了,才十八岁。” 乔科一听,想都没想,直接否定他的结论, “十八岁不小了。按照中国的法律,已经成年了。” “要是按照意大利的法律,十八岁都能结婚了。” 霍九霖好像听到了重点…… 乔科的声音还在继续,“再说,你又不是什么——” 霍九霖眯了眯冷眸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忽然被挂断电话的乔科:“……” 得,你是老板,让着你。 霍九霖在挂断乔科的电话后,又拨了一通电话。 “雷德,你去办件事。” 雷德礼貌恭敬:“先生,请吩咐。” 霍九霖把事情交代完后,把手机随意扔在办公桌上。 “啪——” 手机在桌上撞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叩叩——” 书房门被从外面敲响。 霍九霖扯了下自己的浴袍,看向门口。 “进来。” 咔哒。 门从外面被推开。 琳达手里捧着一个托盘,小心地走了进来。 “先生,我看您这么晚没睡,想着来给您送杯牛奶。” 她站在办公桌前,谨小慎微地汇报。 霍九霖抬头,掠过一眼她的脸,又把视线移到了她托盘上的牛奶上。 “放下吧。” 话说完,他低头看文件。 琳达弯下腰,把牛奶放在桌上,娇媚地回了一声:“是。” 把牛奶放下后,她并没有离开。 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看着霍九霖,出了神。 她的目光像是被磁石吸引住了一般,一寸一寸地在他的身上游走。 脸颊迅速升温,一抹红晕也从耳根迅速蔓延至整个脖颈。 他真的太迷人了。 平时的他,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 风度翩翩,优雅中又透着几分痞戾。 而此刻。 他穿着宽松的浴袍,碎发末梢还在滴水。 又显得禁欲撩人。 真的让她情难自持。 可她最爱的,是他的那双眼睛。 他看人的时候,眼神好像总是迷离慵懒,望不真切。 像秋夜的星空,似有万千星辰在其中闪动,幻灭。 只需轻轻一望。 便能将人的整个心魂都吸进去。 好似世间一切纷扰都在他的眼神里化为了乌有。 只剩下他眼里深情的世界。 仅仅只是这样看着他,已经让她欲仙欲死了。 霍九霖见她还没走,放下手里的文件,略微抬头,看她一眼。 “还有事?”声音淡漠无温。 琳达努力克制着自己那颗疯狂跳动的心脏。 “先生。” 她的制服是深v款,领口很低。 弯下腰来的时候。 胸前那两团傲人的浑圆上下起伏,像是要从衣领里面弹出来一般。 中间的沟壑也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霍九霖抬头时,目光不经意间从琳达的身上滑过。 “先站直了再说。” 琳达闻言,才直起了身子。 霍九霖拿起手机,看着屏幕。 顺便,等着她的下文。 琳达看着霍九霖,喉咙滚动了一下。 犹豫几秒钟才开口, “如果先生有需求的话,琳达愿意随时随地配合您。” 她的话说的很委婉,但暗示却非常明显。 第37章 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到 琳达是个很聪明,心思也非常细腻的人。 这一夜发生的事情,她自然也看得明明白白。 她知道,先生一定是在今天带回来的那个亚洲女孩那里碰了灰。 她也知道,先生今夜身上的欲火无处发泄。 她可以帮他,愿意帮他,她更,迫不及待地想要帮他。 霍九霖听完她的话,缓缓放下手机,抬头看向她。 “琳达。”语气沉稳却有力。 “如果你还想继续留在这里,希望你能认清你自己的身份。” 琳达听出来了,这是赤裸裸地拒绝了她。 不仅拒绝了,还在提醒他们的身份。 可她真的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仍在继续努力尝试, “要是……要是先生嫌弃我的身体,我用其他方式帮先生纾解也是可以的。” “手……或者……” 最后那个字还未出口,却被霍九霖冷倨的声音骤然打断。 “琳达!别说了!” 他忽然站了起来,冷厉的眸子睨过去。 琳达觉得很不甘心,仍在继续说, “可是那个纪凛凛,她根本就不懂先生您的好。” “不然今晚,她也不会让您这么生气了。” 虽然那个亚洲女孩,是先生第一次带回庄园来的人。 但她觉得,她不会看错。 “先生您,也并不是真的喜欢她。” “只是一时兴起,觉得新鲜,才会把人带回来的,对吧?” 霍九霖声音忽然提高了几个分贝,“够了。” 琳达被他浑厚的声音吓得僵在原地,好半天都不敢出声。 霍九霖看着她,眸色冷了下来。 “琳达,我的话只说一遍。” 语气中的威严不容置喙。 “你应该很清楚,我让你留在这里的原因。” “如果没有这层原因,你现在已经被人抬出去了。” “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我不希望再听到第二次,明白吗?” 琳达强忍心头那无尽的不甘,只好点头应道:“是,先生。” 话都说到这里了。 她也只好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 “先生忙完就早点休息吧,我就先出去了。” 说罢,她转了身,往门口走。 “等等。” 霍九霖却忽然叫住了她。 琳达闻声立马回头,水光潋滟的双眼充满期待地望向他。 “先生,还有什么事?” 心中还抱着“先生是不是改变主意了”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霍九霖却冷漠无情地提醒:“不该有的心思,尽早收起来。” 琳达愣在了原地。 “以后,你就跟其他人穿同款制服。” 闻言,琳达在心里苦笑一声。 连心里最后一点能让她自我欺骗的“区别对待”都没有了…… 霍九霖说完,顿了两秒。 坐了下来,低着头,也没去看她。 而后又不紧不慢地说了下一句, “你知道,我不喜欢别人化妆。” “以后,不要化妆了。” 他摆了摆手,“下去吧。” 这番话听完,琳达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 “好。” 应声后,她悲愤又羞愧地离开了书房。 大约二十分钟后,时间凌晨两点三十分。 霍九霖从书房离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轻轻推开门。 也不知道为什么。 有点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那只他带回来的小绵羊。 他没开房间的灯,借着走廊漏进房间的微弱光线,往里走。 走到床边,看向床上。 床上的被子拢成高高的一坨。 他伸手过去,把那坨被子轻轻往下扯了扯。 却发现—— 好像没看到人。 于是,他大臂一挥,把整张被子暴力掀开。 床上确实,空空如也。 他摸到床头的开关,开了灯。 漆黑的房间在一瞬间立刻亮了起来。 像白昼一样明亮。 霍九霖快速扫视了一圈房间。 随后又大跨步去了浴室。 都没有看到人。 他在浴室门口,目光在整个房间来回扫视。 纪凛凛啊纪凛凛。 还挺会跑。 难怪他刚刚洗完澡出来,她就缩在床上睡着了。 他还觉得,她怎么就这么心大。 明明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居然都能那样沉沉地睡下。 原来,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装睡。 还挺聪明。 也好得很啊。 霍九霖换下了浴袍,出了房间,喊了声, “索隆。” 三分钟后。 卡维拉庄园所有的佣人都在花园前面的空地集结完毕。 夜色笼罩着奢华的庄园,主屋里投射出刺目的光。 霍九霖阔步穿过走廊,往花园的方向走。 皮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响,似密集的鼓点,一下下敲在寂静庄园的上空。 冰冷的光辉映照着他紧绷的下颌线。 高大的身影在光影交错间显得冷峻又焦急。 管家索隆刚刚看完手里的监控,俯身把监控视频递过去。 “先生,我刚刚看了监控,监控只拍到了纪小姐从主厅的大门跑了出去。” “但主厅外面的监控系统全部出了故障。” “外面的监控画面全是黑的,什么也看不见。” 霍九霖根本没时间去管监控系统为什么会出现故障。 纪凛凛最后出现在监控里的时间是在四十分钟前。 他略作思忖。 足足有四十分钟。 足够她逃之夭夭了。 霍九霖面无表情地把监控视频塞回给索隆。 转头,看向那一众仆从,语气森然又狠厉地下令: “今晚,你们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要是找不到,后果,不用我多说了。” ps: 以后的更新时间改成每天早上8点-9点。 因为晚上更文总是卡我一整晚的审核…… 第38章 千万千万千万不要被发现 一众仆从面面相觑,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非常了解先生的脾气。 先生平日里极少动怒。 但只要他动怒,就意味着,事态极为严重。 再加上,凌晨两点多,紧急把庄园全体人员集结在了这里。 那更说明了事态的严重性已经达到了究极的程度。 索隆领下命令后,快速对一众仆从进行了任务安排。 他指着其中一个男仆,语速很快, “你立刻通知所有出入口的守卫,让他们严格把守,任何人都不能出入庄园。” “是。” 那男仆领了任务后便拿起对讲机开始执行。 索隆又转向其他的仆从。 “你们,负责搜寻花圃附近的区域。” “是。” “你们几个,负责搜寻主厅附近的区域。” “是。” “你们几个……” 一众仆从们领完任务后,就开始在庄园里紧锣密鼓地搜寻起来。 而与此同时—— 纪凛凛趴在草丛里,瑟瑟发抖地看着那一众佣人对庄园紧锣密鼓地搜索。 几个男仆在喷泉池附近的几处雕塑后面检查了一番,没有搜到人。 便朝花圃的方向走来。 那几个男仆拿着手电筒越走越近,他们脚下窸窸窣窣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纪凛凛看着他们逐渐走近的身影,惊恐地睁大双眼,一颗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办? 要被发现了吗? 她把自己的身子压得很低很低,匍匐在草丛里,轻手轻脚地往后爬。 她扯了扯旁边的藤条挡在自己的身上,趴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努力把自己藏在草丛里。 她今晚穿的衣服是绿色的,跟花圃里的那些绿植的颜色有些相近。 这件衣服是妈妈之前送她的生日礼物。 希望能给她带来好运吧。 千万千万千万不要被发现。 拜托了。 那几个男仆拿着手电筒在这边搜寻了一圈后,相互对视了一眼。 “这里没有,去那边找吧。” “好。” 说完,他们转身离开了。 呼…… 纪凛凛长长地呼出一口大气。 总算是躲过去了。 稍微松了一口气。 她仍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远远看着前面那些忙碌搜寻的身影。 直到他们搜完了花圃附近,确认花圃附近没有人。 这才去了其他地方。 纪凛凛才小心翼翼地从草丛里往外爬。 “嘶——” 她咬着牙,发出一声隐忍的轻嘶。 刚刚霍九霖对她用强的时候,她从床上跳下来,膝盖磕到了地板。 现在在草丛里爬,膝盖好疼。 手也好疼。 她皱着眉头,忍着疼,继续往外爬。 在快要爬出花圃的时候,她谨慎又小心地探出一个头,往外看了又看。 然后,趁着附近没有人的间隙。 她立马从草丛里爬了起来,不顾一切地往外跑。 她也不知道能跑去哪里。 总之就是一个原则,哪里黑,就往哪里跑。 不远处有一座不算高的建筑。 她也来不及想那么多了,头也没回地就冲了进去。 里面很暗。 她扶着墙往里走。 里面有很多房间。 其中一间的门没关。 她回头看了看,确认后面没有人跟过来,便推开了门,跑了进去。 刚进门,就立刻把门关上。 今晚的月色很好。 月光从窗外漏了进来,把屋里的陈设照得清晰明了。 屋里有两张并不宽敞的床。 旁边有个衣柜。 她走过去,拉开了衣柜。 里面挂着几件女仆装。 她这才明白过来,这里是佣人的房间。 思考片刻之后,她从里面取了一套女仆装。 她换上了那套女仆装,再把自己的衣服藏在床底下。 她忍着疼,艰难地把头发挽了起来。 又从梳妆柜上找到了一枚珍珠发夹,学着那些女仆的样子,把珍珠发夹别在自己的头上。 再跑到窗台前,蹑手蹑脚地往外看。 等待逃离的时机。 而主厅里—— 霍九霖交叠着双腿,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 面无表情,情绪却难测、难辨。 管家索隆站在旁边,体贴地递上一杯水。 “先生,先喝杯水吧。” 霍九霖不动声色。 索隆只好把水放在茶几上。 这时,一小队佣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停在他面前汇报道, “先生、索隆管家,花圃、喷泉、泳池附近我们都找过了,没有发现纪小姐。” 霍九霖依旧保持方才的姿势,没有回应。 另外一小队佣人也走了进来,汇报道, “先生,索隆管家,我们找了酒窖、所有的杂物间和暗房,都没有发现纪小姐。” 霍九霖捏着拳头,轻轻摩挲着指尖。 手伤得那么重,膝盖也磕伤了。 第一次来他的庄园。 对庄园的结构,也一点都不熟悉。 能跑到哪里去? 整个庄园这么多人,居然还找不到一个纪凛凛。 难不成……真的已经跑出去了? 管家索隆这边,时不时看向霍九霖。 边看,他额头开始边冒汗。 掌心也在不断地冒汗,整个湿漉漉的。 心脏也不由得加快跳动,“咚咚咚”的声响像战鼓在耳边敲响。 就怕先生动大怒,会直接把他们送去见耶稣。 他正想说点什么来缓和一下气氛。 可霍九霖却忽然睁开眼睛,拨了通电话。 乔科刚睡下不久,就又接到了霍九霖的电话。 声音拖着懒调,“出什么状况了?” 霍九霖直接了当:“纪凛凛跑了。” 乔科一听,立马精神了。 “啊?” 他想了想,十分客观地分析着: “你的庄园守卫森严,她怎么可能跑得掉?” “再说了,你不是说她都受伤了吗?” “一个伤员想跑出你层层把守的庄园,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人应该还在你的庄园里。” 霍九霖手指轻轻敲击着手机后壁,觉得乔科说的没错。 他的庄园守卫极为森严。 别说是一个人了,就连一只苍蝇,都很难飞得出去。 可万一,她真跑出去了呢? 那只小绵羊古灵精怪的…… 他决定双管齐下。 “乔科。” 思量过后,他在电话里冷静地安排: “你带一队人,封锁卡维拉庄园周边的所有道路,查看有无异常的足迹或者车辆经过。” “再带一队人,在全城各个车站、码头进行布控,仔细盘查每一个出入的旅客。” “对城内的旅馆、酒店展开地毯式搜索,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要是有情况,第一时间汇报。” 乔科点了下头,应道:“ok。” 霍九霖安排完,刚挂电话。 一个男仆脚步匆匆地跑进了主厅。 他几乎是连走带跑地,喘息很重,“先生。” 索隆看他着急忙慌的,立马开口,“人找到了?” 第39章 那就,陪她玩一玩 那男仆停下脚步,摇了摇头,“没有。” 又急匆匆地说:“刚刚我在花圃里发现了血迹,应该是纪小姐的血迹。” 他的话刚说完,霍九霖那双冰冷的眸子看了他一眼。 随即立刻起了身,抬脚往花圃的方向走了过去。 几个男仆拿着手电筒在花圃里照明。 霍九霖疾步往前走。 果然,在草丛的边缘发现了血迹。 他蹲下身来,摸了摸草丛上的血。 放在眼前细细看了一眼。 随后,缓缓起身。 “继续找。” “整个庄园所有的角落,都给我重新找一遍。“ 一众仆从立刻应了声,“是。” 随后,又紧锣密鼓地搜寻起来。 纪凛凛从窗户看出去。 几个女仆正行色匆匆地往这边走来。 她立刻躲到门后。 很快,门外便传来了说话声。 “这里我们刚刚不是找过了吗?怎么又要找?” “刚刚先生下了令,让我们把整个庄园所有的角落都重新再找一遍。” “你们还在叽叽喳喳聊什么呢?还不赶紧找人。” 纪凛凛躲在门后,呼吸又快又浅,好像怎么也吸不够空气一样。 下一秒。 吱呀—— 门忽然被从外面被推开。 纪凛凛连呼吸都下意识屏住了。 “啪——”灯被打开。 整个房间瞬间就被照亮了。 几个女仆从门外进来,开始在房间的角角落落仔细搜寻。 怎么办? 纪凛凛感觉自己的大脑都快要一片空白了。 会不会被发现? 其中一个女仆刚检查完衣柜,转过身来,正要往门后走。 纪凛凛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 赌一把吧! 她从门后的挂钩上取下了一条丝巾,包在自己的右手上,挡住那被染了血、明显刺目的绷带。 随后,以极快的速度从门后蹿了出来。 趁那几个女仆弯腰仔细检查房间的时候,偷偷混在了她们其中。 她把头压得很低很低,也学着她们的样子,装模作样地找人。 其中一个女仆忽然说了句, “这个房间没有,去隔壁的房间搜吧。” 说完,她转身出了门。 “好。” 其他的女仆应了声后,一起出了房间。 纪凛凛始终低着头,也一起战战兢兢地跟了出去。 她现在穿的是统一的女仆装,发型头饰跟大家都是一样的。 再加上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找人上面。 而且,纪凛凛全程又都低着头,存在感极低。 所以,其他女仆们并没有发现她。 她出了房间后,就立刻往外走,离开这座建筑。 她躲在一处雕塑后面,探出半个头往外看。 刚刚,那几个女仆没有发现她。 有没有可能—— 她要是顶着一个女仆的形象和身份走出大门庄园大门,也不会被人发现? 再加上,现在天还没亮。 那些佣人的眼神应该不会那么好。 她现在穿着女仆的衣服,应该……是可以混淆视听的吧? 虽然相当冒险。 可要是等天一亮,她再想逃,就难上加难了。 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赌一把了。 她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从雕塑后面走了出来。 凭着她刚刚进入庄园时的记忆,往庄园大门的方向疾步跑去。 可她哪里又会知道,在她从佣人的房间出来的那一刻, 她那跌跌撞撞奔跑的身影早已经落入了男人那双深邃好看的瞳眸里。 不远处,霍九霖静静地站在一棵树下。 如水的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倾洒而下,在他身上交织出斑驳的光影。 高大的身躯被照亮了半边,另一半则隐匿在深沉的阴影之中。 他望着女孩仓皇跑向朝庄园大门的背影。 却在原地不自觉轻笑一声。 膝盖不是受伤了吗? 怎么还能跑得那么快? 就这么想,离开这里? 索隆目光也追着那个小小的身影看。 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了。 纪小姐找到了。 他的那条命到底算是保住了。 他上前一步,在霍九霖身侧小声询问了一句, “先生,要不要让他们去拦人?” 霍九霖没有丝毫犹豫,“不用。” 索隆在身侧候着,等着他接下来的吩咐。 随后,霍九霖慢条斯理地开口: “告诉门口的守卫,让他们别拦人。” 既然他的小绵羊这么喜欢玩逃跑。 那就,陪她玩一玩。 索隆虽然极为不解,但还是应下了。 “是。” 霍九霖又给乔科打去了电话。 “人找到了,等下她会从卡维拉的大门出去。” “你让人默默跟着就行,不用抓人。” 乔科有几分疑惑,这是又要玩欲擒故纵? 但还是应了下来:“好。” 挂电话前,霍九霖最后提醒:“她身上有伤,让他们注意着点。” 乔科:“……行。” …… 纪凛凛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终于快要跑到大门口了。 二十分钟不知道有没有,但十五分钟肯定是有的。 明明就只有一个人住,也不知道他住这么大的房子做什么? 也不怕迷路。 不过幸好,这一路上都没有人发现她。 看来,她今晚的运气应该还是不错的。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天边已经开始泛起了淡淡的白色。 天马上就要亮了。 她得赶紧趁着天亮之前离开庄园。 她舔了舔嘴唇,放慢了脚步。 确认自己的制服和发型都还算得体,才鼓足勇气朝门口走去。 她微微低着头,尽量让自己不要慌神,镇定自若地往外走。 出人意料的,门口的守卫并没有拦她。 她之前想的那一套说辞都没有用上。 出了大门后,她仍旧保持刚刚的步调慢慢地行走。 也不敢加快速度,生怕被那两个守卫看出端倪来。 直到离开了他们的视线,她才加快了脚步,马不停蹄地往外跑。 第40章 让她入住,别让她看出破绽 她跑得很快很快。 快到连膝盖和手背的疼都忘记了。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 她估摸着,这里应该已经离那个该死的庄园有一段距离了。 这才,停下了脚步。 可还是不放心,她不断地往回看。 确认后面没有人追来。 才总算松了口气。 总算,从那个该死的庄园里逃出来了。 总算,逃离那个男人的掌控了。 纪凛凛轻轻拍着胸口,大口大口地换着气。 边换气,边抬起头往前看去。 不远处的转角,正好有一个出租车的停靠点。 但可能是因为太早了。 那里一辆等候的出租车都没有。 没有车。 她不会只能靠她的那两条腿走吧? 刚刚她逃跑的时候,精神高度紧绷,大脑对身体其他的感知力降低了许多。 她刚刚都感觉不到膝盖和手背的疼。 可是现在,人安静下来了后。 强烈又明显的痛感瞬间冲上了她的头皮。 再加上,她这一天一夜的精神都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一整晚都没有松懈。 此时此刻,她确实又累又困,整个人疲惫不堪。 实在是走不动了。 她左顾右盼。 但这个地方,显然还是不安全。 还是必须得赶紧离开这里。 可是这个时间点没有出租车,怎么办? 她身上又没有手机。 如果她再往外前走,也不知道下一个出租车停靠点会在哪里。 于是,她决定——在这里先等等看。 没准,过一会儿就会有出租车开过来了。 她下了决定后,就坐在路边的台阶上,心急如焚地等车。 而这时—— 一辆深蓝色的迈巴赫从后面的道路缓缓驶来。 霍九霖坐在车厢后座,淡淡命令,“停车。” “是。” 司机应声后,在路边停了车。 轿车隐蔽在了一棵树下。 霍九霖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个在出租车停靠点心急如焚的小小人影。 略一沉思后,他缓缓开口,“弄辆出租车过来。” “是。” 司机闻言,拿起电话开始交代起来。 纪凛凛坐在台阶上等了大概五分钟,都没有等到一辆出租车。 正想拖着她那沉重的步伐起身继续往前走。 而这时—— 一辆出租车忽然闯入了她的视线。 在看到出租车的那一刻,那种感觉,怎么说呢? 就像是在沙漠里快要渴死的人忽然看到了绿洲一般。 激动又兴奋。 等出租车停稳后,她拉开后车门快速上了车。 “小姐,要去哪里?” 出租车师傅回头看着她问道。 纪凛凛却忽然一顿。 要去哪里呢? 肯定是不能回公寓的。 霍九霖都已经把她公寓的里面的东西搬空了,现在公寓大概率是不能住人了。 最重要的是,他要是在庄园找不到她,一定会去公寓找她的。 当然,学校也不能回。 霍九霖也肯定会找到她学校去的。 费了这么大劲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她不能自投罗网。 她关上车门,认真地思考。 她在这里待了三个月,过的基本是公寓和学校两点一线的生活。 想了一会儿,她确实想不出还能去哪里。 只好跟出租车师傅说,“师傅,麻烦你先往前开吧,先离开这里再说。” “好。” 师傅启动了车子。 当出租车离开停靠点以后,树影下的深蓝色迈巴赫也缓缓启动了。 在后面远远地跟着。 出租车在路上行驶了大概半个小时。 天边不知不觉地被清晨的第一抹霞光给染红了。 纪凛凛看了看漂亮的天际后,又回神看着窗外的情况。 她看到,不远处有一家酒店,名叫quickpark hotel。 她立刻扭过头对师傅说,“师傅,麻烦你在前面的酒店门口停车。” “好的。” 师傅点头后,降低了车速,把车停在了那家酒店门口。 车停稳后,纪凛凛问道,“师傅,请问多少钱?” 师傅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复。 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随便报了个数:“20欧元。” “啊?”纪凛凛有点吃惊。 她觉得这个车费有点过于便宜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 罗马的出租车,夜间的起步价都要12欧元起,然后后续每公里1.5欧元。 她刚刚至少坐了半个小时的车。 车费怎么会才20欧元? 不过她现在着急下车,也来不及细想了。 “谢谢。” 她支付了车费以后,很快地下了车。 然后,一瘸一拐地往那家酒店走了进去。 她在前台停了脚步,“你好,我想办理入住。” 前台的美女微笑地接待, “好的小姐,麻烦出示一下您的有效身份证件。” 前台美女名叫吉娜。 她看出了这位小姐并不是当地人,便缓缓补充道, “提供护照也是可以的。” 纪凛凛闻言,直接整个人萎靡不振了。 她昨晚逃跑的时候太着急,根本没时间去找她的身份证件放在哪里。 就只带了点钱,仓促地跑了出来。 没有有效的身份证件的话,要怎么办理入住? 纪凛凛咬着嘴唇一筹莫展,但还是打算尝试一下。 “抱歉,我身份证件没带——” 这时,台面的座机忽然响了起来。 吉娜看向纪凛凛,“抱歉,我先接个电话,” “好。”纪凛凛礼貌地点头。 吉娜拿起听筒,礼貌地接听,“您好,quickpark hotel。” 对方是个中年男人:“不用确认她的证件,直接让她办理入住。” 吉娜听到对方的声音,先是一愣。 而后立马回复道:“好的。” 对方最后又提醒了一句:“别让她看出破绽。” 吉娜点头:“明白。” ps: 宝们早呀~记得吃早餐哦~ 还有一章还在写,我争取10点前哈~ 第41章 不会还在抓那只逃跑的小绵羊吧? 挂断电话后,吉娜抬头看向纪凛凛。 疑惑地发问,“小姐,您刚刚要说什么?” 纪凛凛虽然也不想麻烦别人,但眼下她确实没有其他办法了,只好神情为难地说, “我的身份证件没带在身上,能不能麻烦通融一下,让我破例办理一下入住?” “我现在,真的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吉娜故作沉思后,“这样啊,那你在这里登记一下你的身份信息吧。” 纪凛凛一听,立马喜出望外,“谢谢。” 她想去拿笔填资料,可她的右手受伤了,根本没办法握笔。 吉娜看出了她的困扰,就贴心地说, “你可以把你的身份信息告诉我,我帮你填。” 纪凛凛忙道谢,“谢谢,我叫纪凛凛,十八岁,是罗马美院的留学生。” 入住手续办理完成后,纪凛凛便拿着房卡去了房间。 刚进门,就立刻把门后的三道大锁给锁上了。 这才小心翼翼地坐在床上。 胸膛里的那颗心,总算是落定了下来。 她脱了鞋,疲惫地躺在床上,双眼放空。 这一夜,真的是,又累又惊险。 不过好在,现在终于是逃离了那个疯子的魔爪。 可没一会儿,她旋即想到了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视线又在一瞬间清明了起来。 她现在还穿着霍九霖庄园的女仆装。 这太显眼了。 要是霍九霖派人来找她,她穿这个衣服一定会被发现的。 不行,得赶紧把身上这套女仆装给处理掉。 想到这里。 她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打开门,急匆匆又去了酒店前台。 吉娜看见她又急匆匆跑了过来,率先开口询问,“小姐,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吗?” 纪凛凛看向她,礼貌地询问, “请问,可以麻烦你等下去帮我买一套衣服吗?” 现在天已经亮了,她实在不方便穿着这套衣服在外面晃。 吉娜没有在第一时间答应,脸上的表情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 “小姐不好意思,我忽然想起我有个非常紧急的电话要打,我先去打个电话。” 纪凛凛当然能理解,“没关系,那你先打电话吧。” 吉娜从座位起了身,一直往后走。 直到彻底离开了纪凛凛的视线。 才拿起了手机,拨了电话,如实汇报道, “刚刚办理入住的那位纪小姐让我去帮她买一套衣服。” 她非常不确定,“这个,我要答应吗?” 电话那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应。 深蓝色的迈巴赫停在离酒店不远的路边。 车厢里。 司机握着手机回头,捂住话筒,询问坐在后座的霍九霖, “刚刚纪小姐让酒店帮她去买一套衣服,她们不知道能不能答应。” 霍九霖闻言,脸上却露出淡淡的笑颜。 警觉性还挺强。 还知道要把女仆装给换下来。 他远远地看着酒店大门口,缓缓地说, “衣服去帮她买。” “再给她送份早餐过去,让她吃完早餐好好睡觉。” 昨晚,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 那只小绵羊现在肯定又累又饿又困。 司机领下领命,“是。” 他回头,正要回复电话那头的吉娜。 “等等。” 霍九霖却又忽然叫住了他。 …… 酒店前台。 吉娜的问题在得到回复以后,就礼貌挂了电话,走回座位。 随后,抬眼看向纪凛凛,微微颔首, “小姐,你刚刚是说让我帮你买衣服吗?” “对,”纪凛凛眉梢轻轻皱起,有些不好意思,“就是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 吉娜犹豫了片刻,看着她手上的伤,十分体贴地答了应下来, “你伤得好像挺严重的,确实不太方便,我等下帮你去买吧。” 纪凛凛的眼睛亮了亮,把买衣服的钱递给她。 “谢谢你,就随便帮我买一套方便运动的衣服就好。” 吉娜收了钱点头,“好。” 纪凛凛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把三道大锁锁上后,再一次疲惫地躺在了床上。 她能想到的风险,应该都处理妥当了吧? 她觉得,她逃出来的这一路都极为谨慎。 应该没有留下什么能被霍九霖找到的痕迹吧? 约莫五分钟后。 “叮咚——” 门铃忽然响了。 纪凛凛听到门铃声,立马警惕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站在门后,从猫眼往外看去。 门外是那位前台美女。 纪凛凛这才放下警戒,轻轻打开门。 吉娜面露愧色地道歉,“抱歉纪小姐,现在太早了,服装店还没开门,衣服还没帮你买到。” 纪凛凛虽然略显失落,但也能理解,“没关系。” 吉娜看着手里的托盘。 托盘里放着三明治、意式薄饼、帕尼尼、各种小蛋糕,牛奶。 “这是酒店免费为客人提供的早餐,小姐先吃点早餐,再好好睡一觉吧。” 纪凛凛看着她托盘上的早餐,肚子确实开始咕咕地叫了起来。 她抿唇点头:“谢谢。” 吉娜知道纪凛凛的手不方便,便说: “我帮你把早餐放在桌上吧。” 纪凛凛点头,让出路来,“好,谢谢。” 吉娜把托盘放在房间的桌上,转身, “我中午再给你把衣服买过来,你看可以吗?” 纪凛凛点了点头,“真的辛苦你了。” 吉娜微笑地摇摇头,“不客气,是我应该做的。” 她说完,就离开了。 纪凛凛把门关上后,坐在椅子上,开始吃起早餐来。 吃完早餐过后。 肚子饱了,一股强烈的困意也涌上了大脑。 她起身钻进了被子里,打算好好睡个觉。 其他的,等睡醒再说吧。 * 罗马时间,上午九点。 停在路边的深蓝色迈巴赫里。 霍九霖靠在后座,闭目养神。 手机震动。 他摸出手机看了眼屏幕。 电话是乔科打来的。 “你昨晚是不是答应里奇,让雷德律师拟西西里和米兰那两块地的合同?” “里奇现在正带着他的一众律师团队怒气冲冲地在卡维拉总部等。” 霍九霖拉了拉手腕处的袖子,看了眼时间。 随后,不疾不徐地回,“让他等着。” “你倒是淡定得很啊!” 对面的乔科表示有点无奈,“你不会不记得你昨晚做了什么事情吧?” 霍九霖兴致缺缺。 乔科说, “里奇的赌场在一夜之间全被你荡成了平地。” “你想不想看看,他现在脸上的表情?” 霍九霖淡淡地回:“不想。” 乔科:“……” 行吧,里奇这边,他自己应付吧。 准备挂电话前,他又有点好奇, “你现在,在做什么?” 霍九霖睁开眼睛,看向quickpark hotel的门口。 “在忙。” 乔科问:“不会还在抓那只逃跑的小绵羊吧?” 霍九霖不置可否,话锋忽然一转, “西西里的地和米兰的地,可以给里奇。” “具体操作,你看着处理。” 说完,他把电话直接挂了。 乔科眉心突突地跳。 有那么一瞬间。 他觉得,他是时候该回家继承他的豪门家业了。 这给霍九霖打工,真他妈的累啊! 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感叹了一句:色令智昏! 三个小时后,罗马时间中午十二点。 纪凛凛沉沉地睡了一觉后,感觉身体轻松了不少。 她转了转脖子,进了洗手间。 简单洗漱过后。 “叮咚——” 门铃响了。 纪凛凛放下毛巾,轻轻走到门口,往外看。 是那位前台的美女。 “小姐,我来给你送衣服。” “好的,稍等。” 纪凛凛解开那三道大锁,开了门。 门打开,她刚抬头—— 却发现,门口的身影已经换成了另外一个人。 在认清那人是谁后—— 纪凛凛瞳孔骤缩,整个人下意识往后退。 第42章 你的手在我这里,用处极大 没走两步,她感觉不仅腿软。 好像浑身上下都软下来了。 然后,整个人脱力地往下坠。 霍九霖跨步上前,把即将跌到地上的纪凛凛一把抱住。 女孩子那软乎乎的身体就直接跌进了男人坚硬又温热的怀抱里。 纪凛凛睁着惊恐的眼睛盯着他,脸色苍白。 紧张得连舌头都捋不直了。 “你、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霍九霖看着纪凛凛,只是轻轻地笑了笑。 “不是让人给你买衣服吗?” “我亲自来给你送。” 一旁的吉娜闻言,把手里的纸袋递了过来,放在旁边的桌上。 “纪小姐,你的衣服。” “还有,你的钱。” 纪凛凛的视线从桌面的纸袋上收了回来。 那颗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你……” 她侧头看了眼吉娜,又看了看霍九霖。 终于恍然大悟,“她……是你的人?” 霍九霖余光瞟过一眼吉娜,示意她下去。 吉娜会意后点头离开了。 霍九霖把人抱进房间,轻轻放在床上。 侧头看了眼旁边的托盘。 早上送来的食物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人看着瘦瘦小小的,吃得还不少。 “纪凛凛,既然做了我的女人,是不是多少也该了解一下我?” “quickpark这个品牌,是我旗下的酒店产业。” 纪凛凛感觉天都要塌了:“……” 她到底是有多倒霉…… 才会在茫茫的原始森林里,随便一跳,就准确无误地跳进了一棵食人花的嘴里? 霍九霖看着她还没反应过来的震惊表情。 那他就继续好心地替她答疑解惑, “哦对,那个出租车司机也是我的人。” 纪凛凛咽了咽口水,连嘴唇都在抖,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霍九霖也就坦然地告诉她,“你从佣人的房间出来的时候。” 纪凛凛一听,更为震惊了。 “那你,为什么在那个时候不拦下我?” 霍九霖却忽然弯下腰,蹲在她身前。 语气里好似还透着淡淡的宠意, “反正我没事,你既然想玩,就陪你玩一会儿。” 纪凛凛感觉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半晌发不出一丝声音。 所以。 她能从庄园里一路跑出来,完全是霍九霖故意放她走。 出庄园大门的时候,门口的守卫没有拦她。 她当时甚至还觉得窃喜。 难怪,她早上心急如焚地等出租车的时候,就出现了一辆车。 而且,车费还那么便宜。 她当时还以为,她看到了沙漠绿洲。 没想到,是海市蜃楼。 原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刻意安排的。 他让她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已经成功逃脱了。 等她彻底放松警惕的时候,他再忽然出现,彻底击碎她的梦。 把她轻轻松松地玩弄于股掌之上…… 这个男人。 他的心思城府好深好深。 他真的,好可怕。 纪凛凛感觉自己身体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样,动弹不得,大脑也快要一片空白了。 “但是纪凛凛,玩够了吗?” 霍九霖却忽然轻轻捉着她那只缠着绷带的右手,放在眼前看了又看。 绷带上染上的血迹都已经干了。 “玩够了的话,就跟我回去,我让他们给你换药。” 纪凛凛却把手从男人掌心抽了出来,硬气地说,“我不要。” 霍九霖也没恼,只慢条斯理地说, “尤克说,你的手要是再这么折腾,就会彻底废掉。” “你不是学艺术的吗?以后不想画画了?” 听到这话,纪凛凛却又在一瞬间顿住了。 她低头咬着唇,定定地看着自己的手。 那一瞬间,又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涌了上来。 霍九霖从旁边的纸袋里拿出吉娜帮她买的衣服。 是一条卡其色的针织连衣裙。 他抬着她的下颌,轻轻地问,“不是让人帮你买衣服吗?要不要换上?” 纪凛凛没有回话。 她让人买衣服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躲避他的搜捕。 现在她都已经被他找到了,她还换什么衣服? 霍九霖见她不说话,就调笑一句,“怎么?在我面前换衣服,还害羞?” 眼下,他看着纪凛凛穿着这套女仆装。 不知道为什么。 莫名地觉得这套衣服好像还挺好看。 平时他庄园里的那些下人穿着女仆装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时候。 他怎么看怎么觉得烦。 好像自从这只小绵羊出现以后。 他好像就哪哪都不对劲了。 连他自己之前做过十几年的事情,昨晚在浴室做的时候,居然还失败了…… 妈的。 这个纪凛凛真他妈的有毒。 纪凛凛当然不知道霍九霖在想什么。 她低着头不言不语,只轻微吸了一下鼻子。 她觉得,她现在好像缓过来了一些。 身体没刚刚那么软了,力气也在一点点地恢复。 怎么办? 她难道又要被这个恐怖的男人带回他的老巢去吗? 不。 跑吧。 想到这里,她直接一把推开霍九霖。 以极快的速度从床上跳下,不顾一切地往外门口跑。 可却在经过房门的时候,不小心又撞到了那只缠着绷带的右手。 “啊——” 她拧眉痛呼了一声,脚步却也没停。 可她正要跑到电梯口时,右臂却又被男人轻松拽住了。 纪凛凛还想跑,可却动弹不得。 “你放开我。” 她死命地甩开自己的右臂,甩不开。 可手背的伤却令她痛到眉头都舒展不开了。 “纪凛凛,你是真的不想要你的手了是不是?” 男人的声音有几分斥责。 好像还有浅浅的心疼。 纪凛凛倔强地想要挣脱:“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 男人低眸,却忽而轻笑了一声。 “纪凛凛,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你既然是我的女人,那么,你的身体,和你的器官,都是我的。” “自然,也包括你的这双手。” 他握着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摩挲。 思绪又飘到了昨晚—— 他在浴室,失败的事情。 他说:“纪凛凛,你的手在我这里,用处可是极大的。” ……什么啊? 纪凛凛完全听不懂。 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当然,她也不想去弄懂他的逻辑。 纪凛凛知道自己再强行跑,肯定是跑不掉了。 就打算改变策略,尝试跟他商量商量。 “霍九霖,我知道你为了救乌泰,破费了15个亿。” 霍九霖一听,抬着眼皮看向她。 还算有点良心。 还算是知道心疼他的钱了。 “你想说什么?” 好了,重点来了。 纪凛凛鼓足勇气开口, “我……我的意思是,我可以想办法把钱还你,填补你的损失。” “你……能不能放过我?” 她当然不是真的想要还钱。 她怎么可能拿得出15个亿? 只是想采用迂回策略,试探一番。 霍九霖却倏地笑了起来,“你觉得我缺那15个亿欧元?” 他的话倒是把纪凛凛想说的话给堵住了。 那可是15个亿欧元啊…… 她爸爸的全部财产加起来都不知道有没有15个亿欧元。 霍九霖,是真的豪。 她犹豫再三,还是非常没有底气地开口, “那你……缺点……什么?” “我们商量一下,我看我能不能……” 霍九霖把话接了过来,毫不犹豫地打断, “你当然能。” 第43章 要么按电梯,要么我现在就吻你 ??? 什么? 纪凛凛懵了。 他的意思是不是,这件事情有可以谈判的余地? 霍九霖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淡淡一笑。 那好看的笑容里好似有几分兴味。 “留在我身边,把你的伤养好,再来跟我谈交易。” 纪凛凛却看得毛骨悚然。 “叮——” 电梯到了,门正好打开。 霍九霖直接把纪凛凛打横抱起,走进电梯。 “霍九霖,你放开我。” 身体忽然悬空,纪凛凛本能地在男人怀里挣扎。 可霍九霖的手臂却将她抱得很紧很紧。 纪凛凛的身体就像冻僵了一样,根本动不了。 霍九霖两只手抱着纪凛凛,腾不出手来按电梯。 他低头看着纪凛凛,轻轻吐出一句,“按电梯,一楼。” 纪凛凛却动也没动一下。 想要通过这种赌气的方式来逼迫他把她放下来。 霍九霖没松手,只弯了弯他好看的眉眼。 把头压得更低了,“纪凛凛。” 低到纪凛凛都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在她的脸上缭绕。 霍九霖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几分逗弄, “要么乖乖按电梯,要么,我现在就吻你。” 此言一出,纪凛凛立马把头别开。 乖乖伸出左手,第一时间按下了一层的按钮。 电梯门上映照着男人笑得分外好看的眉眼。 “嗯,真乖。” 纪凛凛将头扭到一侧,看着控制面板上逐渐减小的数字,心中忐忑不安。 明明只有十几层楼,可她却感觉好像度过了几个世纪那样漫长。 “叮——” 电梯门打开。 霍九霖把纪凛凛抱出电梯后,径直出了酒店大门。 司机见人来了,主动上前拉开车门。 霍九霖把纪凛凛抱进了车里,自己也上了车。 “咚——” 车门关上。 司机侧过头来,恭敬地询问,“先生,现在去哪里?” 霍九霖答:“回庄园。” “是。” 司机启动了轿车。 轿车大概行驶了十来分钟,却忽然减速了。 霍九霖抬头看向前面,“怎么回事?” 司机回头汇报情况,“先生,前面有交警在查车。” 纪凛凛也扒着窗户往外看。 前面,确实有几个穿着交警制服的工作人员在与车主核对确认着什么。 霍九霖淡淡下令,“直接开过去。” “是。” 司机又提了车速。 一个交警忽然从前面跑了过来,对他们的车不断摆手,示意他们停车。 司机怕把人撞上,只好停了下来。 “叩叩——” 这位交警敲了敲车窗。 司机缓缓降下车窗,“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例行检查,麻烦出示一下证件。” 交警说完,从主驾驶座的车窗往里看。 司机侧头看了眼霍九霖,询问他的意思。 霍九霖朝他眨了下眼睛,示意他出示证件。 司机这才回头,从前面的储物柜里拿出了证件,递给那位交警。 交警看完后,把证件还了回来。 又从驾驶座的车窗看向后排。 后座坐着一个身着黑色英伦西装,眉宇间英气十足的男人。 男人的手指搭在膝盖,身姿挺拔却放松,脊背微微靠着椅背。 脸上的表情轻松自然,却看不出情绪。 漫不经心,又优雅矜贵。 而男人的旁边,坐着一位年轻的女士。 这位女士穿着蓝色的女仆装,右手缠着绷带,绷带还有已经干透的血迹。 而且,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紧张,还有些恐惧。 这么看起来,这位女士好像有点像被胁迫的。 这位交警很年轻。 是前几天刚从别的城市调来罗马的,对罗马的情况并不十分了解。 自然,不认识卡维拉的这位当家人。 他多了个心眼,走到后排,敲了敲后排的车窗。 “叩叩——” 听见敲击声,霍九霖缓缓降下车窗,露出了他英气的半张脸。 交警看向纪凛凛,非常负责任地询问, “这位女士,请问你是否需要帮助?” 纪凛凛看向他,犹豫了很久,却迟迟不敢开口。 “我……” 她其实真的,很想把情况告诉这位交警。 但,她又不敢。 经过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她已经清楚地知道霍九霖在罗马的势力到底有多庞大。 要是她把事实告诉这位交警,他敢管吗? 他只是一个年轻的交警,又有能力管吗? 上次她和乌泰去警局报警,连警局都不敢插手,最后直接把他们赶出来了。 更别说眼前这位还只是一个负责交通管理的交警了。 思想斗争做了很久,纪凛凛仍旧一言不发。 那位交警看出了纪凛凛的担忧,继续说: “这位女士,不用担心,如果你遇到了什么困难,可以告诉我们,我们会帮助你的。” 纪凛凛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她知道,他帮不了她的。 她也不想连累他。 而,在旁边全程一言不发的霍九霖,却忽然眼皮一抬,冷厉的眼神睨着那位交警。 语气也冰冰凉凉,“你,想对我的小女仆打什么主意?” 纪凛凛听出霍九霖声音里的情绪了。 他好像快要动怒了。 她甚至还看到,他已经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西装外套里。 他要做什么? 他要,掏枪!!! ps: 更新时间恢复到上午9点前哈!大家晚安! 第44章 你摸我两次,我说过你一句吗? 不好! 纪凛凛立刻预警。 她担心极了。 害怕那个阴晴不定的霍九霖会伤害这位乐于助人的交警。 她来不及思考,下意识惊呼了一声。 “霍九霖!” 惊呼的同时,从座椅上一跃而起,整个人扑到了霍九霖的身上去。 那只颤巍巍的小手也直直地朝男人的腰部伸了过去。 想要去按住他那只伸进西装口袋里正要掏枪的手。 不过一秒钟。 女孩子那软乎乎的上半身就整个扑到了霍九霖的身上。 然后她艰难地扭头,神色紧张地看向那位交警,语速极快, “交警先生,我就是他的、他的女仆。” “我没事,不需要帮助。” 看着车厢里那暧昧地贴在一起的两个人。 那位交警不禁在原地皱了眉。 所以…… 这就是把一个女仆带在车上的原因? 不过他仍旧将信将疑,也没着急走,还想再多问问。 “这位女士,你说的是真的?” 纪凛凛闻言,连连点头。 那位交警的眉头却拧得更加厉害了。 他总觉得不大对劲。 而这时,他的耳麦里却忽然传来了浑厚又急促的声音。 “麦克,你现在正在查的那辆车,给我立刻放行。” 麦克走远了两步,刻意避开那辆深蓝色的迈巴赫,对着耳麦小声汇报, “队长,我觉得车上好像有状况。” 耳麦里又传来队长的急促的声音, “不管车上有没有状况,你现在给我立刻放行!” 麦克还是有点不放心,“可是……” 队长嗓门儿很大:“谁的车你都敢查!你这条命是不是不想要了?” 麦克一头雾水,“队长,这是谁的车啊?” 他话音刚刚落下,旁边那辆蓝色迈巴赫已经快速启动,往前行驶。 直到离开了例行检查的关卡,都没有任何一个交警敢上前拦车。 麦克看了过去,还想追:“哎,别走!” 这时,交警队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重重抓着他的肩膀。 “别追了!” 麦克就疑惑地收回眼神。 队长提醒道:“要是再晚一步!你小子可能人头都不保了。” 麦克的眉头都皱成菜干了:“队长,那辆车到底是谁的车的?” 队长长叹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告诫: “记住,以后车牌前带字母‘kwl’的车一律别查,直接放行!” “至于刚刚那是什么人,你去查查卡维拉就知道了。” …… 深蓝色迈巴赫,后座。 纪凛凛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扑在霍九霖的身上。 她回想起刚刚的事情,就觉得后怕。 不过幸好,现在车已经开了。 不然,她真的担心霍九霖会一激动而把刚刚那个交警给打死。 要是他是因为想要帮助她而丢了命,她一定会内疚自责到死。 她深呼口气。 紧绷着的一颗心也松懈了下来。 “我的小女仆。” 发顶忽然传来男人不急不缓又略带几分柔和的声音。 听到他的声音,纪凛凛才意识到—— 她现在这个姿势十分的不雅。 她挪了挪身子,想坐直起来。 可男人粗粝的大手却紧紧压在她的肩膀上。 她起不来。 她屏住呼吸抬头看他。 却整个撞进了男人那双深邃又清冷的眼睛里。 她一双秋水剪瞳满是惊恐与不安。 像一只被猎豹逼至绝境的小鹿,浑身还在微微颤抖,只能脆弱无助地任人宰割。 霍九霖却用两根手指轻轻把她几缕垂落的黑发拨到耳后。 “纪凛凛,你这委屈巴巴的表情,搞得好像是我欺负你了一样。” 纪凛凛拧眉os: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霍九霖又笑着说,“明明是你一直在占我的便宜。” 纪凛凛呼吸急促又紊乱,胸口也剧烈地起伏着。 她没听懂他的意思,下意识开口,“什么?” 男人眼神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底噙着滚烫浓稠的欲。 “还舍不得松手?” 听完他的这句话后。 纪凛凛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天呐。 她又瞬间感觉突遭了五雷轰顶。 他。 他。 他。 怎么会,又一次……撞到了她的手里? “不,我……” 纪凛凛挣脱开他的桎梏,紧张地从他身上弹了起来。 把那只闯了祸的手藏在背后不断摩擦。 慌张地忙解释,“我刚刚是怕你会用枪去伤害那个交警,所以才会扑过来,想挡住——” 话还没说完,却被男人打断:“纪凛凛,别狡辩了。” 纪凛凛:“……” 她狡辩什么了?她说的明明就是事实啊。 霍九霖从她身后捉出了她的手,盯着她的手看了看,却忽然笑出了声。 然后,说了后半句,“纪凛凛,你就是想摸我。” 纪凛凛想把手从他手里抽回来,直摇头:“不是。” 她真的好冤。 霍九霖忽然又正色了起来:“纪凛凛,做人不能这么双标。” 纪凛凛:“???” 怎么又扯到双标上去了? 霍九霖看着她。 茶褐色的眼眸色泽浓郁纯粹,像上等的宝石一般。 明明灭灭间,深邃中好似又透露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 “昨晚,我就轻轻地碰了你一下,你就要死要活的。” “还把自己的手撞成这个样子。” 纪凛凛内心憋屈:轻轻……碰了她一下? 他昨晚……明明是企图要强奸她…… 落到一个强奸犯的手里。 下意识的反应不挣扎反抗,难道还要主动递套吗? 霍九霖轻轻松了手,嘴角却勾出好看的弧度。 “可是纪凛凛。”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 像冬日里的暖阳,虽不炽热,却像能驱散阴霾。 “你这样明目张胆地,在车上摸了我两次。” “我有说过你一句吗?” 第45章 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纪凛凛:“……” 面对他那样毫无逻辑的言语。 纪凛凛不想说话了。 真的。 四十分钟后。 深蓝色迈巴赫缓缓驶入卡维拉庄园。 琳达原本正在调教女仆,在看到车驶入庄园后,也立刻跑了过去。 车停稳后,管家索隆上前恭敬地拉开车门。 “先生。” 霍九霖修长笔直的腿从车里利落地跨出,下了车。 琳达也上前,微笑着开口,“先生,您回来了。” 霍九霖压根没搭理她。 只是朝车里看了一眼,又弯下腰,把纪凛凛从车里抱了出来,大步流星地往主厅的方向走。 琳达就站在原地,看着霍九霖把人抱进主厅。 那双魅惑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妒火。 像两簇跳跃的幽绿鬼火,交织着疯狂的不甘和愤怒。 这个纪凛凛,她居然,又回来了! 昨天晚上她都已经把外面的监控破坏掉了。 都已经给那个纪凛凛把路铺得那么平坦了。 这都跑不掉吗? 明明都已经跑出庄园了,居然还能被先生找回来。 她怎么会那么蠢! 想到这里,琳达不自觉咬了咬后槽牙,手也不自觉地握成了拳。 恨得牙痒。 尤克和伊莎已经等在主厅的门口了。 “先生。” 见人来了,他们齐齐上前问候。 霍九霖把纪凛凛放在沙发上坐着,看向尤克和伊莎,面无表情地说了句,“换药。” 说完,他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是。” 尤克应声后,把背上的医药箱放在一旁,打开,在里面找起工具。 他拿出工具,看着纪凛凛手上的绷带。 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什么也不敢多说。 昨晚他明明交代过医嘱,提醒过纪小姐的手不能再折腾了。 可这…… 哎。 他是真的有点心疼这个东方姑娘。 先生也真是的。 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虽然心疼,但也做不了什么。 谁让他也是个天选的打工人呢? 他帮纪凛凛换好药,又重新给她缠上绷带。 把医药箱的盖子合上后,本着医生的职责,他还是本能地想说医嘱。 但他觉得,先生一定听不进去。 只是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霍九霖看出了尤克欲言又止,眼神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说。” 尤克只好硬着头皮说:“先生,纪小姐的手,都反反复复地折腾了好几轮了。” 又语重心长地说了后半句,“真的不能再折腾了。” 说完后,他立马警惕地后退,就怕惹得先生不高兴了。 霍九霖听完,并没有动气,而是目光沉沉地看向纪凛凛。 “听到了吗?” “所以,这几天给我乖乖待在庄园,别再闹腾了。” 纪凛凛很是惧怕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下意识低着头。 “不行,我要去上课。” 霍九霖的话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等你手好了再去。” 纪凛凛其实知道自己应该是拗不过他的。 但还是想垂死挣扎一下,“可是……” “纪凛凛!” 霍九霖再次绝情地打断。 “在我这里,没有可是。” “你的手什么时候好,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庄园。” “要是你再闹腾,手废了,那正好,永远也不用出庄园了。” 纪凛凛听到这里,只好见好就收,不敢再多说了。 怕等下她说得更多,她可能会被他一直囚禁在这个破庄园里也不一定。 尤克和伊莎给纪凛凛处理完伤口后,离开了庄园。 霍九霖侧眸时,眼神又落在纪凛凛身上穿着的那套女仆装上。 忽然有一种恶劣的趣味滑上心间。 “纪凛凛。” 他忽然喊了这么一声。 纪凛凛顿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霍九霖目光没动,笑着说,“以后你在家里,就穿这套女仆装。” 纪凛凛皱着眉头:“……” 跑不掉。 也打不过。 依你。 总比,让她穿房间里那些布料都没有几片的情趣内衣强。 她只能乖乖点头:“好。” 索隆上前几步,俯身在霍九霖身边。 “先生,午餐已经准备好了。” 霍九霖闻言,看了眼纪凛凛,“自己能走吗?” 纪凛凛抬眼看他,“要做什么?” 霍九霖笑,“你想做什么?当然是带你去吃饭。” 纪凛凛犹豫了一会儿,才慢慢悠悠地说, “我想先去洗个澡。” 她昨晚在花圃里面躲了那么久,还在土里爬了半天,然后又发了疯一般在外面跑了半天…… 现在她真的很想去洗个澡。 浑身都脏兮兮的,根本就没有胃口吃饭。 她微微抬起头,像做贼一样看着霍九霖,等着他的答复。 他那阴晴不定的性格,也不知道等下会不会又忽然发火。 可下一秒,霍九霖却忽然起了身。 走到她身前,直接把她拦腰抱起。 纪凛凛的眼睛惊恐地睁大,双手也本能地在空中乱挥。 声音都开始颤,“你、又要做什么?” 手在空中挥动时却不小心蹭到了霍九霖的脖子。 她那断裂得参差不齐的指甲直接刮过了他的后颈。 很快,男人那古铜色的后颈处便忽然出现了三道洇着鲜血的抓痕。 纪凛凛看着那三道清晰的血痕,脸上的神色极为紧张。 可霍九霖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只那样定定地低头看着她。 他的眼神那毫无波澜,却瘆得纪凛凛心跳加快。 随后,她下意识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怕他会把她的手给砍了。 但她当然不知道她的害怕和担心都是多余的。 霍九霖不知道多心疼她的那双手。 他都还没正式地用过一次。 男人只是淡然一笑,把薄唇附在她的耳廓,分外认真地说, “纪凛凛,你要是真想抓我,在床上的时候,随便你抓。” 边说,边抱着怀里的人往楼梯处走。 纪凛凛直拧眉毛,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 根本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 心里却在无声地叹气。 不过看起来,霍九霖好像并没有生气。 也算……是好事吧? 纪凛凛松了口气。 于是,回到了正事上,“你要带我去哪里?” 霍九霖抱着她上楼梯,“不是说要洗澡吗?” 在霍九霖的怀里,纪凛凛感觉像在火炉里炙烤一般,浑身不自在。 “我其实……自己可以走的。” 霍九霖却强势地说,“你确实可以自己走,但是纪凛凛——” 他刻意顿了顿,继续说,“我就想抱你走。” 纪凛凛就直接噎住了,片刻后又下意识地开口,“我——” 男人再次打断:“不准拒绝。” 好吧。 纪凛凛感觉自己就像砧板上的一块死猪肉一样,一动不动地被抱上了楼。 霍九霖把她抱进房间,进了浴室,然后关上门。 纪凛凛双眼无神地看了一圈浴室,然后分外无奈地对他说,“……谢谢。” 霍九霖把纪凛凛放在盥洗池前,再从旁边的毛巾架上扯了条浴巾下来铺在盥洗台上。 “先别着急谢,等下再谢。” 纪凛凛就那样看着他,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男人有力的双手稳稳地托住她的臀部,轻轻一抬,将她轻轻地放在盥洗池边缘坐着。 随后,他那高大的身形迅速欺近,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的台面上,将她彻底笼罩。 纪凛凛背对着镜面,下意识地往后缩,眸中疑惑又复杂。 可霍九霖却扣着她的后腰,把她揽了回来。 随后,他挺翘的鼻尖缓缓滑过她的脸颊。 他的唇也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耳垂,引得纪凛凛浑身轻轻地颤栗。 呼吸交错间,还带着无尽的暧昧。 纪凛凛还想往后退,可她动不了,只紧张地攥着拳头。 “你要做什么?” 盥洗池上的镜子里倒映着男人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 薄唇微抿,似笑非笑,嘴角那一抹弧度恰如其分地增添几分魅惑。 他微微低头,额前的碎发轻轻滑落,几缕搭在眉梢,衬得他面容更为撩人。 那双茶褐色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身前的人,然后,不轻不重地说了句话。 “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第46章 别乱动,只是给你洗个澡,不碰你 纪凛凛的手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裙摆,指节都因用力而泛了白。 霍九霖,他这是要帮她洗澡? 她把头往旁边探,想从男人的臂弯里钻出来。 可霍九霖却直接拎住了纪凛凛的后颈,“想去哪?” 一阵冰凉的触感蓦地从后颈袭了上来。 纪凛凛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混乱地窜行。 她也条件反射地抖了一下身子。 “我、我忽然不想洗澡了。” 霍九霖只是微微笑了笑,直接忽略她的话。 “那怎么行?” 他轻轻握着她细长的后颈,将她小小的脑袋缓缓转了过来,面向镜子。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纪凛凛就那样被迫从镜子里看着自己。 里面的人黑发凌乱不堪。 身上穿着的那套蓝色女仆装上面还沾着早已干透的血迹。 霍九霖也从镜子里看着她的眼睛,声线沉沉, “我这个人,不喜欢脏。” 纪凛凛的目光稍微往上一瞥。 既然不喜欢脏? 那现在干什么还要这样抓着她啊? 赶紧放手啊! 她在心里无声地说。 可转瞬,却注意到了霍九霖眼神里那抹浅浅的阴翳。 她立刻收回视线,鼓起勇气说,“那你先出去,我自己洗。” 霍九霖把身子贴近她的后背,温热的呼吸绕在她的颈肩,飘飘荡荡的。 弄得纪凛凛浑身酥痒,她一个劲地缩脖子。 霍九霖却轻轻捉着她的右手,放在镜子前面。 “你觉得你的手,能自己洗澡?” 他沉沉的声音里好似夹杂着威胁的意味。 纪凛凛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可以的。” 说话间还不断地想把那只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 但他却把她握得更紧了。 “纪凛凛,我再问一遍。” “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那恐怖的眼神,像是能把人整个熔断一般。 还有那骇人的语气,让人听了,根本就不敢反抗。 纪凛凛闻言,心中一阵慌乱,好半天不敢吱声。 “不说话?”男人勾着唇角,“那就是想我帮你脱。” 纪凛凛的头立马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不不、不是。” “不是?” 霍九霖浅浅一笑,松开了她的手,语气淡淡,“那就自己脱。” 纪凛凛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不要。 为什么? 为什么她连洗个澡都要被人逼迫? 霍九霖看着纪凛凛好半天也没动一下,眉头下意识皱起。 讲个道理半天也讲不通。 “纪凛凛,我他妈这辈子从来没帮谁洗过澡。” “你怎么就那么别扭?” 纪凛凛被他忽然拔高的音量吓得颤抖,脸色也愈发苍白。 ……是她别扭吗?? 道理讲了半天,哄也哄了半天,霍九霖彻底没了耐心。 那只粗糙的大手直接覆到纪凛凛的后颈,想去摸她女仆装后面的拉链。 纪凛凛浑身抖个不行,小小的身子不断扭动挣扎。 “霍九霖,你要做什么?” 霍九霖把她按住,继续去摸她身后的拉链,想直接把她的衣服给脱下来。 女仆装的结构繁琐,他摸到拉链扯了半天,都扯不开。 艹! 谁他妈的设计的这套衣服? 他眉头紧紧皱着,烦躁得要命。 而那一小只还在那里拼命扭动自己的身体,发了疯一样试图躲避他的侵犯。 妈的! 他更加不耐烦了。 索性,直接把手放在她领口的位置,用力一扯。 “嘶啦”一声。 女孩子上半身的衣服在一瞬间就被男人无情地撕坏。 一片雪白的皮肤就那样暴露在空气中。 纪凛凛顿觉一阵凉意从胸口灌入了全身,整个人瑟瑟发抖。 她下意识地用手去遮挡自己的身体。 “霍九霖,你不要——” 遮挡的间隙,还不断用手去推他。 霍九霖停了动作,就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虽然小姑娘那像猫一样,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力气根本不可能把他推开。 但,她要是再这样挣扎,很容易把手上的伤口给弄得崩开…… 都说了多少次了。 还真不想要手了吗? 霍九霖轻松捉着她那只缠着绷带,还在乱动的右手。 “纪凛凛,不要乱动。” “只是给你洗个澡,不碰你。” 可纪凛凛仍旧在拼了命地挣扎。 要她一动不动地,还乖乖配合地让他给她洗澡吗? 不可能。 她怎么可能做得到? 羞耻、抗拒、害怕…… 所有复杂交织的情绪都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她惊慌失措地摇着头,拼了命地扭动自己那只被男人紧紧握着的手腕。 “不!霍九霖,我真的可以自己洗……” 当霍九霖看着她那样悲愤抗拒的眼神时…… 他耳边忽然回荡着乔科说的那句话——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他霍九霖做不到的? 于是,他心里那股想要征服她的欲望也愈发强烈。 他侧头看了看周围。 看到浴缸旁的架子时,眼神忽然一暗。 架子上整齐地叠放着一条浴袍。 他掠过一眼后,收回眼神,直接托着纪凛凛的腰。 把她从盥洗池上抱了下来,往浴缸的方向走。 “你要做什么?” 此时此刻,纪凛凛心里充满了对这个男人未知的恐惧。 喘息愈发地急促粗重,也害怕得紧。 霍九霖没有回话,把人放在浴缸旁边。 纪凛凛仍旧本能地想要挣扎。 可霍九霖却一只手捏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伸到架子上,拿下那套浴袍。 浴袍掉落在地,浴袍的系带也掉了出来。 纪凛凛就那样看着他那一番行云流水的动作,心中的恐惧也更加强烈。 “霍九霖,你、你要做什么?” 霍九霖则是不疾不徐地捡起地上的浴袍系带。 然后,捉着纪凛凛的右手,粗暴地把它按在浴缸旁边的扶手上。 接着,不顾她的挣扎和呻吟,用那条系带利落地绕着她的右手在扶手上紧紧缠了几圈。 最后还直接打了个死结。 纪凛凛用力挣脱了几下,根本挣脱不开。 她疼得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嘴唇也被咬得发白。 身体因愤怒和恐惧而紧紧绷着,好像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抗议。 “霍九霖,你给我解开!” 霍九霖就那样定定地看着她。 那被他撕坏的蓝色女仆装里面,露出了那件极为保守的浅绿色内衣。 ps: 抱歉,昨晚有点事,刚刚努力在赶了。二更要晚点,尽量争取下午18点前。 第47章 过来吻我,我就不生气 纪凛凛的内衣是抹胸款的。 设计极为简约,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胸口的布料上方,是同色的丝线绣着一圈圈细密的回形纹。 纹路的针法精巧,像古老的密语,又显出几分含蓄的韵味。 而外面,还有一层薄薄的轻纱,覆在女孩子前面。 似透非透,欲语还休。 像神秘的面纱,勾勒出了一股撩人的禁忌感。 女孩子恐惧,微微隆起的柔软跟随呼吸的频率一起一落。 轻纱里面那浅浅的沟壑也若隐若现。 被隐藏的柔软好像要从里面呼之欲出一般。 霍九霖低眸,目光轻轻掠过她的领口。 眼尾在不觉间泛出了丝丝猩红。 原本清冷倨傲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 透过那被他撕坏的上衣里,他看到了那条被藏里面的细长肩带。 连接处还有一个小小的、精心缝制的蝴蝶结。 那结就那样乖巧地落在女孩子白皙光滑的肩头。 看起来又纯又涩。 身上那股子少女感的气息,极浓。 她这样的打扮,在相对开放的意大利,真的算不上一点性感。 别说性感了,可以说略微成熟都谈不上。 可是—— 他妈的为什么? 他的喉咙却开始不自觉上下滚动了。 呼吸好像也他妈的乱掉了。 还有,那种即将失控的欲望又他妈疯狂地又冲了上来。 艹! 他强行压下那种让他烦躁的感觉,打开了浴缸的水阀。 哗啦啦的水声在浴室响起。 纪凛凛看了眼浴缸里不断上涨的水,真的害怕极了。 她用左手不断地在她右手上扒拉,想去解开绑在手上的系带。 可不管她怎么解,根本都解不开。 她紧张地看向霍九霖,一双泪眼汪汪的黑眸里充满希冀,“霍九霖,你可不可以——” 霍九霖直接打断,“当然不可以。” 随后,他那只冰凉的大手直接伸进了纪凛凛的衣服里。 指腹准确无误地摸到了她背后的铁扣。 一股凉意从蓦地从纪凛凛的背后传来,瞬间爬满了全身。 她浑身颤抖,嘴唇也在颤,“霍九霖,别!” 霍九霖哪里会管她的反抗,指尖上那笨拙的动作却在继续。 纪凛凛抖得更厉害来了,眼睛里的惊惧似乎也到达的巅峰,嘴里不断在喊, “霍九霖,不要。” “霍九霖,不要。” 霍九霖解了半天,都解不开她背后的铁扣。 妈的,怎么解一个破内衣那么费劲。 他索性直接粗暴地一扯。 纪凛凛忽然感觉胸口处一松,发出声嘶力竭地大呼。 “啊——” 她的脸涨得通红,眼中的愤怒燃烧得更加炽热。 羞耻和屈辱感像潮水般涌上心口,让她几乎快要窒息。 眼泪也终于夺眶而出,沿着脸颊滑落。 她小小的身体不停地颤抖,双腿也因为恐惧和羞耻而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最后,整个人脱力地砸进了浴缸里。 “咚——”的一声过后,女孩子那颤巍巍的惊呼也传了出来。 浴缸里的水被溅了出来,洒在地上。 连同霍九霖身上的衣服,也全被溅湿了。 纪凛凛的手还被绑在扶手上,挣脱不开,只能在浴缸里奋力地挣扎。 “你放开我!” 霍九霖凝眉,看着在浴缸里扑腾的那一小只。 眼下这画面看起来。 怎么这么像个强奸犯正要强奸一个无助又可怜的少女现场? 明明,他只是单纯的想帮她洗个澡而已。 而且,他也明确跟告诉了她,他不会碰她。 她怎么还在这里要死要活地挣扎? 还哭得那么梨花带雨。 艹! 想到这里,霍九霖心里那股没来由的烦躁更为浓烈了。 他蹲下身子,握着纪凛凛那纤细的手腕,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纪凛凛不断地想别开脸,却动不了。 “纪凛凛,是你自己说的,要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女人。” 他低眸,看了眼浴缸。 浴缸里的女孩衣服全被打湿了,湿哒哒地贴在身上,绝望又无助地缩在那里。 头上的黑发也湿湿嗒嗒的,还有细碎的水花落在她的发顶。 连那细长浓郁的睫毛上,都染上了点点水花。 这么看起来,又别有一番韵味。 霍九霖感觉自己的喉咙发紧得更厉害了。 他用指腹按着她那樱粉色的嘴唇,压着心里的一口气说, “不让摸,不让看,爱也不能做。” “纪凛凛你自己说说——” “你这他妈的哪门子算我的女人?” “你以为,当我的女人就是留在我身边蹭吃蹭喝吗?” 语气自然一点都不好。 最后一句话落下时,他还刻意加重了指腹的力度。 “我不要做你的女人,你放我走好不好?” 霍九霖看着女孩子那被自己缓缓按压下去的唇瓣,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恐怖的阴翳。 “纪凛凛,我告诉你,不要想着离开我。” 他面无波澜地警告, “你可能没有见过我发火的样子。” “我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脾气也不太好,所以,” 他给了他认为极为合理的忠告,“不要挑战我。” 面对霍九霖那样强势又瘆人的警告,纪凛凛忽然就不敢出声了。 她之前见过他那么多暴力恐怖的手段。 他在做那些事情的时候,难道还不算发火吗? 可那些就已经让她心有余悸了,不敢再回回想了。 如果他那些时候都不算发火的话,那他真正发火的样子,又会多可怕? 他会杀了她吗? 还是,会像那个里奇一样,把她碎尸……? 霍九霖目光中仍带着一丝未散尽的恼怒,大手轻轻抬起。 粗糙的指尖触上她细腻却因惊惧而骤然发冷的脸颊,微微摩挲着。 声音低沉且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怕我发火吗?” 纪凛凛只是听着,也不敢出声。 男人略一勾唇,又继续说,“过来吻我,我就不生气。” 紧张和恐惧在纪凛凛的心上无限蔓延。 她紧紧闭上眼睛,带着害怕与屈辱, 颤抖着将自己的嘴唇贴了上去…… 第48章 我没那么可怕,想咬的话,可以咬 那一小只的吻,好像就跟她的人一样。 她怕他,惧他。 所以连接个吻,她都接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让他不满意,从而惹怒他。 虽然不知道他要是真的发起火来会是什么样子,但纪凛凛并不想去见识。 而,霍九霖就那样蹲在浴缸前,感受着那战战兢兢吻过来的唇。 那张唇明明只是轻轻地触碰他,可于霍九霖而言,却像是有只小猫在他的心上疯狂地挨挨蹭蹭。 挠得他浑身躁郁难耐,像是在被火灼烧一样。 他当然也明显地感受到了那张小嘴在跟他接吻时瑟瑟发抖的微动作。 不仅嘴唇在抖,牙齿好像也在抖。 就真的……这么怕他吗? 纪凛凛吻得杂乱无章。 那打颤的牙齿也不小心磕上了他的唇瓣。 不。 应该说,是不小心咬到了他的唇。 意识到自己好像弄疼了他,那一小只立马双眼瞪圆,下意识往后一缩。 那张颤巍巍的小嘴也像触了电一般,瞬间撤离了他的唇。 霍九霖再一次抬起她的下巴,盯着她那双泪眼汪汪的黑眸,语气淡淡, “纪凛凛,我没那么可怕。” “想咬的话,可以咬。” 霍九霖却直接伸出双手,五指张开,掐进她的黑发里。 而后,又不以为意地说了一句,“在跟我亲密接触的时候,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说罢,他扣着她的头,夺过这个吻的主权,再一次吻了上去。 他闭着眼睛,用舌头勾着她。 像要带她去领略一番四季的冷暖一般,吻得潇洒又自如。 “唔……” 他的吻一压上来,纪凛凛就感觉自己又快要窒息了。 他每次都是这样。 被他那样不管不顾发狠地亲吻的时候,就好像—— 如果是个肺活量不好的人,可能随时会断气。 但霍九霖吻得身体开始不自觉地绷紧,错乱的呼吸怎么都控制不住。 真的很想把她整个摁在浴缸里,粗暴地扒光她身上的衣服,然后跟她做一场让她永生难忘的性爱。 但—— 如果是这样的话,会不会让这只小东西产生什么永远都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 她胆子那么小,应该会的吧。 妈的。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 什么时候这么设身处地为别人考虑了? 脑子里的理智在欲望的边缘挣扎徘徊,摇摇欲坠。 就在理智即将彻底失控的那一刻,他猛然睁开了眼睛。 他那双深幽暗炙的眼睛里布满了因克制而生出的血丝。 在其中闪过一抹复杂后,那扣着纪凛凛脸颊的手陡然用力。 他将人猛地推开,利落地站起了身。 纪凛凛被男人忽然推开的动作弄得有点懵。 就那样疑惑又紧张地看着他。 整个人还止不住的发抖。 “我让人来给你洗澡。” 霍九霖的声音里带着三分克制,三分压抑,四分愤怒。 边说,边弯腰,把她手腕上的浴袍系带解开,扔在了地上。 然后,头也没回地走出了浴室,顺手还把浴室门给带上了。 只留下纪凛凛茫然又委屈地缩在浴缸里。 霍九霖大步流星地往门口走。 刚刚要是再晚一步,他估计真的就会控制不住自己把她摁在水里不管她的死活地强上了。 艹! 碰不得,看不得,上不得,还哄不听。 他是带了个祖宗回来吧? 他打开房门下了楼,刚到楼梯口,琳达和一众女仆就齐齐迎了过来。 “先生。” 琳达看到霍九霖浑身都湿透了,立马紧张起来。 “先生,您的衣服怎么都湿了?是发生什么紧急状况了吗?” 霍九霖压根就没搭理她,而是看着其中一个女仆,语速缓缓, “你上去,帮纪凛凛洗澡。” 琳达闻言,在原地顿了两秒,脸上那原本着急紧张的情绪也瞬间僵住了。 那个被叫到的女仆名叫茱莉,她点头应下后,转身往楼梯口走。 “是,先生。” 琳达见茱莉离开后,自己也迅速藏起脸上的情绪,加快脚步跟了过去。 茱莉快要走到门口时,琳达叫住了她。 “茱莉。” 茱莉立刻回头,“女仆长,有什么吩咐吗?” 琳达说:“一楼的仓库很脏,你去清理一下。” 茱莉没有在第一时间答应,有点犹豫,“可是女仆长,刚刚先生让我去帮纪小姐洗澡。” “纪小姐的手受伤了,你这笨手笨脚的。” “万一不小心再把纪小姐的手弄成二次伤害,我看你到时候就等着被先生赶出去吧。” 茱莉眉头皱得紧巴巴的,“我……” 琳达瞪了她一眼,“我去帮纪小姐洗澡,你现在去收拾仓库。” 茱莉还想拒绝,但又不敢惹琳达这位女仆长,只好点了点头,应下后往楼下走。 琳达见她走远了,自己才走到霍九霖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叩叩——” 里面没有人应。 琳达便自己打开了门,走进去。 进门后,她径直往浴室的方向走。 浴室的门紧紧关着。 里面没有声音。 透过浴室的磨砂玻璃,她看到了里面那个跌跌撞撞穿衣服的人影。 “叩叩——” 她在浴室门口敲了门。 正艰难穿着衣服的纪凛凛听见敲门声,立马警惕起来。 “谁?” 琳达说:“纪小姐,我是琳达,先生让我上来帮你洗澡。” 纪凛凛立刻着急地拒绝,“不用了,谢谢。” 可浴室的门并没有反锁。 琳达的手放在门把手上,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纪凛凛下意识用双手挡在自己的胸口,整个人缩成一小团,惊慌失措地看向琳达。 她刚刚已经快速地洗好澡了,衣服也已经差不多穿好了,只剩下衬衫胸口处的几粒纽扣还没扣上。 主要是她的手受伤了,确实不太方便。 琳达站在纪凛凛面前,那双眼睛一动不动地打量着她。 从头到脚,打量得仔仔细细,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放过。 女孩那还来不及扣上的衬衫开口里,旖旎的春光若隐若现。 胸这么小。 身材也差得要命。 也不知道先生看上她什么了。 胸那么小,留在先生身边能做什么? 明明,她的容貌和身材,在整个罗马,都堪称一绝。 她深深地感慨:先生的眼光为什么这么差? 想到这里,琳达不禁直起了身子,挺起她那傲人的胸脯,朝纪凛凛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 “纪小姐,我们都是女人,你有的我都有,不用害羞。” 她上前一步,想去帮她系纽扣。 “我来帮你。” ps: 二更要晚点哈!谢谢我最爱的宝子们对我一把老骨头的体谅,爱你们。 第49章 洗完澡了吗?我的小女仆 纪凛凛立马背过身,以极快的速度把自己的纽扣给扣上了。 慌张地说:“不用了琳达,谢谢你。” 琳达见她的纽扣已经扣好了,也没有再强求了。 纪凛凛穿好衣服后,着急地从浴室跑了出去。 在枕头底下认真地翻找着什么。 “纪小姐,你在找什么?” 琳达也跟了出去,在旁边小声地问。 纪凛凛还在继续找自己的手机,并没有时间回复琳达。 可她把床上都翻了个遍,枕头和被子都被弄到了地上,都没有找到手机。 她又跑去翻旁边的桌子、柜子、衣帽架…… 把房间整个都翻了一遍,都没有找到手机。 琳达就那样定定地看着她那一顿鲁莽又诡异的行为,又看着那被她翻得乱七八糟的物品,眉头紧紧地皱着。 她轻声地提醒,“纪小姐,你把东西弄得这么乱,先生等下看到的话,会生气的。” 纪凛凛着急找她的手机,哪里会想到会不会惹霍九霖生气。 可她把房间都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 于是,她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着琳达,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 “琳达,你有没有看到我的手机?” 她说完,又继续补充,“品牌是华为,套着一个蓝色的手机壳。” 琳达皱着眉头,神色疑惑地摇头。 “没有。” 纪凛凛咬着下嘴唇,回忆着昨晚她最后一次看见手机时的情景。 她记得,好像她昨晚装睡的时候,就把手机藏在枕头底下的。 但,昨晚逃跑的时候太慌张,手机忘记带走了。 “琳达,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手机?” “我想给我的手机打个电话,找一下我的手机在哪里。” 琳达点了点头,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手机,解锁以后递过去。 “纪小姐,你用吧。” “谢谢你琳达。” 纪凛凛接了手机,打开拨号盘,在上面敲出自己的手机号。 而与此同时—— 霍九霖在书房找了套备用的衣服换上后,刚从书房出来,就看见一个正拿着清洁工具从走廊经过的女仆。 那女仆见到霍九霖,停下了脚步,低头恭敬礼貌地问候:“先生。” 问候完,她又继续往前走。 “等等。” 霍九霖认出她了。 是刚刚在一楼,他吩咐让她去帮纪凛凛洗澡的那个女仆。 但他不记得她的名字。 茱莉低着头,心里有些紧张,“先生,请问有什么吩咐吗?” 霍九霖简单掠过她一眼,“纪凛凛洗好澡了吗?” 茱莉眼神有点乱,结结巴巴地回答,“先生,刚刚女仆长让我去一楼打扫,她说她去帮纪小姐洗澡。” 听到这里,霍九霖的眼神忽然一暗。 随后,径直朝楼上走去。 而另一边,纪凛凛已经在拨号盘敲完自己的号码,并按下了“拨号”键。 按下“拨号”键后,她还是习惯性地把手机放在自己耳边。 竖起耳朵,仔仔细细地听着房间里的声音。 没过多久,就有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传入了耳廓。 是她的手机铃声。 纪凛凛心下大喜,握着手机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可她越走,就越觉得不对劲。 铃声传来的方向,怎么好像…… 在门外? 她停下脚步,看着门口,心里也下意识警惕起来。 可下一秒,房门忽然被推开。 与此同时,手机铃声也忽然停了。 门缝越开越大…… 霍九霖那高大颀长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门外。 纪凛凛的瞳孔骤然收缩,下意识地吞咽着口水。 而她放在耳边手机的传声筒里,却传来了男人那又沉又冷的声音。 “洗完澡了吗?我的小女仆。” 纪凛凛在看见他手里握着的那个戴着蓝色手机壳的手机时,整个人往后踉跄了几大步。 而她手里握着的手机也从手里滑了下去,直直地掉在了地上。 琳达见到霍九霖,也礼貌地冲他颔首:“先生。” 纪凛凛怔愣地看着霍九霖。 在原地反应了整整三秒,才蹲下身子把琳达的手机捡了起来。 手机屏幕碎掉了。 她拿着手机看着琳达,尴尬又自责地说, “琳达,对、对不起。我……我会重新买一部新的手机还给你。” 琳达冲她笑了笑,脸上的表情并不在意,“没关系的。” 霍九霖把纪凛凛的手机锁屏后,塞回了自己的西装口袋里,迈步走进房间。 在纪凛凛身边停下,从她手里拿过了那个屏幕碎裂的手机。 侧身,放在琳达的面前,声音无波无澜, “自己去卡维拉旗下的手机品牌重新挑一部手机。” 琳达伸手过去,欢欣雀跃地接过霍九霖递来的手机。 “谢谢先生。” 她紧紧攥着手机,定定地看着他。 连指腹被碎裂的玻璃屏幕划伤了都没有感觉到。 先生亲自把手机还给了她。 这是先生第一次,亲手递了东西给她。 她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 霍九霖凉薄的冷眸睨着琳达,眸中蕴含着浅浅的沉,“你怎么在这里?” 琳达神色自若地解释道: “我担心茱莉手脚太笨,会不小心弄伤纪小姐,所以就亲自来帮纪小姐洗澡。” “不过我上来的时候,纪小姐已经自己洗完澡了。” 纪凛凛听着他们的对话,全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霍九霖那冷厉的眼神从琳达的脸上收了回来。 “先下去吧。” 琳达点头:“是。” 应完,她离开了房间。 霍九霖的眼神又落到了纪凛凛的脸上。 “既然洗好澡了,那下楼吃饭吧。” 纪凛凛犹豫片刻,小声说:“我不想吃。” 看见你我吃不下。 霍九霖牵着她的手, “纪凛凛你自己看看,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我一只手就能把你拎起来。” “还不想吃饭?” 纪凛凛在原地撇嘴。 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健壮…… 就算她胖到200斤,估计都能被他轻轻松松地拎起来吧? 霍九霖压根没理会她的拒绝,直接强势地开口, “自己下楼?还是我抱着你下楼?” “你选一个。” 第50章 我想要的,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 纪凛凛只好乖乖地、委屈巴巴地下了楼。 餐厅里。 纪凛凛坐在餐桌边上,看着餐桌上的菜肴,根本没有一点胃口。 “那个,”她目光瞥向霍九霖,犹犹豫豫地开口,“你能不能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霍九霖把袖扣解开,慢条斯理地问,“手机还给你,你想做什么?” 纪凛凛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我看看有没有人找我?” 霍九霖悠然地一笑,“是吗?” 纪凛凛点头。 霍九霖嗓音淡淡然然,“你是想去报警吧?” 纪凛凛拼命地摇头,“不是。” 她没有骗他,她真的没想过要去报警。 她非常清楚霍九霖的势力,自然也知道报警一点用都没有。 她解释:“我家人要是找不到我,会担心的。” 边说,边战战兢兢地看向坐在对面的男人。 “这件事情,可以……商量吗?” 随时捕捉着他脸上的表情,生怕他一不小心又生气。 然后,又不知道会发疯地用什么东西来绑她。 可男人却只是哂笑道:“先吃午餐,吃完再跟我谈。” “……好。” 纪凛凛轻轻拧着眉毛,盯着面前的餐盘,开始捣鼓起来。 意大利的餐具基本都是刀叉和勺子。 她用得极为不习惯。 所以,这顿饭也就吃得分外艰难。 她平时在公寓都是自己做饭,基本就是怎么方便怎么来。 霍九霖看着对面的那一小只用叉子在那里戳餐盘里的食物,真的有点想笑。 他略一侧头,目光快速掠到旁边。 午餐期间,琳达一直在旁边候着。 在见到霍九霖的目光后,她立刻换上了一张笑颜。 上前弯下腰,轻声询问,“先生,是有什么需要吗?” 霍九霖说:“去拿双筷子来。” 闻言,琳达那张漂亮的脸色一下就僵住了。 她当然知道先生为什么会让她去拿筷子。 她不想去。 “可是先生,庄园并没有——”筷子。 可当她看见霍九霖那逐渐深冷沉郁的眼神时,便又乖乖把后面两个未出口的字又憋了回去。 “先生稍等,我立刻让人去买。” 说完,转身出去了。 然,她心里的那团妒火烧得极旺。 感觉连自己的头发丝都快要烧起来了。 纪凛凛看着琳达离去的背影,觉得麻烦到别人了,有些抱歉。 她看着霍九霖,声音细细微微的,“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我用叉子也是可以的……” 可男人却忽然说了一句:“怎么不喝汤?” “啊?” 纪凛凛才把目光落在面前的一盅汤上。 是一盅蔬菜汤,主要食材是胡萝卜,还搭配着一些芹菜和洋葱。 纪凛凛没动勺子,仍旧小声地说:“我不吃胡萝卜。” 霍九霖闻言,面色忽地柔和几分。 这小东西,还挑食。 难怪那么瘦瘦小小的,肯定是营养不均衡。 他朝那盅蔬菜汤扬了扬下巴, “不是想要手机吗?” 纪凛凛疑惑地看着他,也不吱声。 霍九霖把手伸进自己的西装里,拿出那部戴着蓝色手机壳的手机,放在餐桌上。 “把汤喝完,再把里面的胡萝卜吃完,我就把手机给你。” 纪凛凛:“……” 话说到这里,纪凛凛只好抿着唇,看着面前的那盅汤。 沉思过后,她缓慢开口:“好。” 然后,用手捧着那盅汤,“咕咚咕咚”地往嘴里灌。 汤喝得差不多了,她再用勺子去捞里面的胡萝卜,一片一片地往嘴里塞。 直到把汤喝光了,把胡萝卜也吃光了,她才放下汤盅。 看向霍九霖,又看了看他面前的手机,“我吃完了。” 再询问道:“手机,可以还我了吗?” 霍九霖看着她那一通风风火火的动作,嘴角的弧度漾得大了几分。 淡笑着说:“不是说不吃胡萝卜吗?这吃了,也没见有什么不良反应啊!” 纪凛凛不知道怎么接话,注意力还是在她的手机上。 “我的手机,可以给我了吗?” 霍九霖没有回复她,只轻轻站起了身,往纪凛凛的方向走了过去。 停在纪凛凛身前,双臂撑在她的身侧,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脸,与她的距离近在咫尺。 随后,不轻不重地问了句:“汤好喝吗?” 纪凛凛感受到男人忽然侵袭而来的压迫感,身子不自觉地往后缩。 但还是磕磕绊绊地回了一句:“好、好喝。” 一点都不好喝! 但她哪里敢说不好喝? “是吗?” 霍九霖的大手轻轻揽住她的腰。 纪凛凛觉得腰间一阵酥麻,本能地往后退。 可却又被男人利落地拽了回来。 霍九霖看着她那软软糯糯的唇,眉眼微沉,“我尝尝。” 纪凛凛:“……” 她还未来得及反应,霍九霖的唇就已经覆上了她的唇。 后面的几个女仆见到眼前的场面,觉得惊讶极了,但也不敢出声。 这还是她们第一次见到先生对人做出这样亲密的事情。 而纪凛凛,也清晰地感觉到了,男人那根湿湿热热的舌头在她的唇瓣上顶弄舔舐…… 她被他舔得头皮一阵发麻,心里也在发毛。 她把拳头抵在他的胸口,轻轻往外推。 霍九霖这才把人松开,眸光一转,用指腹蹭了蹭她的嘴唇。 才又慢慢悠悠地说:“嗯,味道确实不错。” 纪凛凛僵在原地一动不动,避开他那能把人熔断的眼神。 “我、我的手机。” 霍九霖略一侧身,将自己的后腰抵在餐桌边缘,伸手拿起刚刚放在桌上的手机,递到纪凛凛面前。 纪凛凛立马接了手机。 就好像,她再不接下一秒他就会反悔一样。 霍九霖的个子很高,后腰抵在餐桌边缘时,又显出了几分潇洒恣意的慵懒。 “纪凛凛。” 他忽然唤了她一声。 纪凛凛下意识抬头应声,“嗯。” 霍九霖说:“你想要的,我已经给你了。” 后半句是:“我想要的,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 纪凛凛在原地怔住,眉头皱得紧紧巴巴的。 她想要的? 他以为她想要的只是一个手机吗? 她想要离开这里,想要离开他,想要自由啊。 他能给她吗? 还有他说的,他想要的? 是什么? 是她的身体吗? 如果……他只是想要她的身体的话。 那,等他得到了以后—— 等他那股新鲜感消失了,那种征服欲也得到了满足以后。 是不是,就会觉得她很无趣了? 然后,就可以放过她了? ps: 二更12点前。 第51章 说说看,还想要什么? 纪凛凛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多。 霍九霖这个男人那么阴晴不定,她根本不可能揣测得到他的心思。 但眼下,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问他。 昨晚,乌泰被里奇打得那么严重,现在的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她记得,好像乌泰跟她说,他的肋骨都被打断了。 ……他会不会死? 她握着手机,几经犹豫,还是开了口, “霍九霖,我可不可以再跟你商量一件事?” 男人微微侧头,好看的眉梢轻微一挑,倒是一副很好说话的语气, “说说看,还想要什么?” 纪凛凛指腹在手机外壳上下摩挲,心里七上八下的, “就是……你能不能……让我出去见一下乌泰?” 她的话刚说完,男人那微微挑起的眉梢忽然沉了下来。 那双凌厉的眼睛里好似在一瞬间就翻涌着杀意。 纪凛凛被他那忽然转变的神色吓得脸色发白。 “纪凛凛。” 男人的声音不温不愠, “你心里还想着那个狗东西?” “他在你心里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纪凛凛立刻解释道:“不是,我只是不放心,想确认一下他的情况。” “不是告诉过你吗?”霍九霖声色沉沉,“他死不了。” 见到霍九霖的情绪好似已经快到发火的边缘了, 纪凛凛也不敢再继续往下说了,又怕激怒他。 霍九霖抬着眼眸,看着她,“纪凛凛,你最好搞清楚你现在的身份。” 然后,说了他最后的警告,“以后,不要再让我从你的嘴巴里,听到那个狗东西的名字。” 纪凛凛不敢说话。 霍九霖站直了身子,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你昨晚一夜没睡,等会儿自己去睡一觉。” 说罢,他转身。 走了两步,又回头。 “纪凛凛。” 他看着她,“不要再想着逃出去。” * 霍九霖从餐厅离开后,摸出手机打了通电话。 “人死了吗?” 电话那头的人是圣乔瓦尼医院的院长。 院长说,“回先生,人还没死,但他的手臂情况很严重,需要截肢才能保住一条命。” 霍九霖不冷不热地开口:“那就给他截肢,别让他死了。” 院长应道,“好的,先生。” 事情汇报完毕,他准备要挂电话,“先生,要是没什么其他吩咐——” 霍九霖开口,“等等。” 院长:“先生您说。” “给他截肢的时候,” 霍九霖略微一顿,溢出一声轻嗤,“不要给他打麻药。” 院长应下:“是,先生。” 电话挂断后,霍九霖上车离开了庄园。 餐厅里。 纪凛凛确认霍九霖已经离开了,这才从餐厅往外走。 “纪小姐,你要去哪里?” 琳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纪凛凛回头,看见了正从后面追过来的琳达。 她手里还拿着一双筷子。 纪凛凛如实说:“我吃饱了,想在庄园里面转一转。” 她想快速熟悉庄园里面的结构,好寻找逃出去的方法。 琳达转头对纪凛凛说: “庄园很大,你要是自己转的话,肯定会迷路的。” 她把筷子交给后面的一个女仆,继续说,“我带你去走走吧。” 纪凛凛想了想,好像琳达带着她去转也没有什么坏处,就没有拒绝。 “那就麻烦你了,琳达。” 琳达宛然一笑,“是我应该做的,不麻烦的。” 琳达让一个男仆开着观光车,带着纪凛凛在庄园里游览,并向她详细介绍庄园的情况。 但纪凛凛全程注意的点都是—— 哪里的围墙矮一点?可以翻? 哪里有狗洞?可以钻? 又或者,哪里有密道,可以逃? 可是好像这些,都没有。 根本就没有可以逃脱的地方…… 她侧头,无奈地叹息。 这让她眼花的构造,还有严密的防卫…… 这里究竟是庄园还是监牢啊? 琳达听到纪凛凛的叹息声后,好奇地问,“纪小姐,你怎么了?” 纪凛凛立马摇头,“没什么,就是有点感叹,这座庄园实在是太大了。” 大到她想逃个跑都难上加难。 琳达笑了笑,一脸崇拜地说, “先生在整个意大利还有非常多的产业,这座庄园只是冰山一角。” 纪凛凛根本没有心思去关心他的什么产业。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琳达,我刚刚把你的手机摔坏了,真的对不起。” 她十分诚挚地对琳达道歉。 “没关系的,”琳达这次的笑容倒是发自内心的,“先生已经让我重新挑了一部新的了。” 她手里紧紧握着那部新手机,开心极了。 这可是先生第一次,送她东西。 纪凛凛看着她脸上那快要笑开了花的表情,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观光车停在主厅门口,琳达先下了车,转身去扶纪凛凛。 “纪小姐,小心点。” 纪凛凛也从车上下来,“谢谢。” 琳达说,“你昨晚一夜没睡,先回房间休息一会儿吧。” 纪凛凛点头,“好。” 主厅的落地玻璃前,有几个女仆正在擦玻璃。 其中一个女仆打了个哈欠。 “啊~~好困啊!” 打完哈欠,她接着说, “要不是那个纪凛凛昨晚折腾了一个晚上,我们也不至于一整晚都没睡。” 另一个女仆接话, “就是!你说她为什么不乖乖在庄园里待着,非要大半夜跑出去,弄得我们整个庄园都鸡飞狗跳。” 打哈欠的女仆说,“也不知道先生到底看上她什么了,那么瘦,还那么矮!” 旁边一个刚刚一直没出声的女仆拍了拍她们, “嘘……小声点,人好像过来了。” 打哈欠的女仆回头看了一眼。 确实看到纪凛凛从后面走了过来。 这个女仆越想越觉得气不过,冷哼一声, “哼!怕什么!” 说罢,她把桶里那混着清洁剂的水泼在了走廊的地板上。 一脸坏笑地等着纪凛凛从那边走来。 纪凛凛越走越近,马上就要踩上地面那一滩混着清洁剂的水了。 果不其然,走廊里果然传来了沉闷的一声“咚”。 紧接着—— “啊——” 一道尖锐的女声响彻整个走廊…… 第52章 他是我以前的男朋友 在听见那声惨叫后,落地玻璃前的几个女仆立马看了过去。 只见女仆长整个人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 “女仆长。” 那几个女仆立刻惊恐地喊出了声。 “琳达,你没事吧?” 纪凛凛也被吓了一大跳,忙蹲下身子去扶她。 琳达用手揉着屁股,痛苦地站了起来,然后怒火熊熊地看向身后的那几个女仆。 语气非常凶狠,“你们几个,整天就知道在背后嚼人舌根。” 她疼得皱起眉头,继续揉她的屁股。 “还敢妄议先生的事情,信不信我把你们的舌头割了,立刻把你们赶出去。” 那几个女仆一听,立刻跑到琳达面前,把头压得很低很低,紧张地求饶, “女仆长,你先别生气,是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女仆长,我们只是随口说说,千万不要告诉先生,求求你了。” “是啊女仆长,我不能被赶出去,我还有病重的母亲要赡养。” 琳达忍着疼,愤怒地警告她们, “纪小姐是先生带回来的贵客,以后不要再让我听见你们在后背议论她。” “否则,我一定会把你们赶出去。” 那几个女仆连连点头,“女仆长教训得是,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琳达呻吟了一声后,那双眼睛像要发火一样地盯着她们,“继续干活!” “好。” “好。” “好。” 几个女仆就听话地继续蹲下擦玻璃。 等琳达教训完女仆后,纪凛凛才看着地上的那滩水, 然后有点内疚地开了口, “她们应该是冲着我来的,害得你摔了一跤,你没事吧?” 琳达摆了摆手,“不关你的事,是她们本来就缺乏管教……啊……” 说到一半,又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 纪凛凛看着她脸上那痛苦的表情,自己的眉头也皱得深深的, “我先扶你去休息一下吧。” 琳达点头:“好,纪小姐谢谢你了。” 纪凛凛觉得更内疚了,“你这一跤是替我摔的,是我该过意不去。” 琳达笑着说,“没关系。” 纪凛凛把琳达扶回了她的房间。 她也没着急走,就想着看看还有什么能帮琳达一把的。 毕竟,她今天把琳达的手机摔坏了,刚刚还替她摔了一跤。 真的觉得挺过意不去的。 琳达在床边坐下后,牵着纪凛凛的手,表情柔和地说, “纪小姐,我刚刚警告了她们,她们以后应该不敢再对你那么无礼了。” “以后,就放心地住下吧。” 纪凛凛把手从她手里抽了出来,露出极为无奈的笑容,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琳达看着她,又继续说, “不过你也别怪她们,这么大的一个庄园,她们每天都要打扫,平时的工作确实也挺多的。” “昨晚你跑出庄园以后,先生让我们所有人出动去找你,大家都累坏了。” “所以,她们多少会有点情绪。” “不过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了。” 纪凛凛听完她的话,更加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对于她昨晚逃跑,给他们带来的麻烦,她确实也很抱歉。 但,昨晚那个霍九霖对她做了那种事情,她怎么可能会乖乖地在他的床上睡到天亮? 琳达就那样定定地看着纪凛凛。 丝毫没有错过她脸上隐隐浮出的几分歉疚。 于此,琳达才得意地笑了笑。 她让那几个女仆刚刚故意在纪凛凛面前演了一场戏。 她故意摔跤的苦肉计似乎起到效果了。 纪凛凛对她的警惕心和防备心,似乎降低了一些。 所以,重点来了。 她看向纪凛凛,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一些,状似无意地问, “纪小姐,你昨晚那么晚了还要跑出去,是有什么很紧急的事情吗?” 纪凛凛看着琳达,心情十分复杂。 她现在被困在这个庄园里,还要时刻待在那个恐怖的男人身边。 虽然她为了让他帮她救乌泰,情势所迫之下假意答应了他留在他身边。 可是,他真的好可怕。 只要一想到他的那张脸,想到他的接近,他的触碰…… 她就不自觉地瑟瑟发抖,浑身发寒。 虽然她现在拿到手机了,可她不敢报警,更不敢跟自己的家人说。 害怕霍九霖会把她的家人牵扯进来。 心里憋闷,也不知道可以跟谁倾诉一下。 琳达见纪凛凛一直不说话,就下意识地问, “纪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要是你有什么难处的话,可以跟我说,看看我能不能帮得上忙?” 纪凛凛紧紧咬着下嘴唇,心里纠结,“其实……我……” 她说到一半,欲言又止。 琳达看着她,坦然一笑,“纪小姐如果觉得不方便,不信任我的话也没关系。” 纪凛凛立马开口,“我不是不信任你。” 话到这里,她确实是有一件事想麻烦她帮个忙。 乌泰现在的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霍九霖也不肯告诉她乌泰的具体情况。 而且,乌泰的手机也丢了。 她根本联系不上他。 虽然霍九霖跟她说,乌泰不会死。 但她毕竟没有亲眼见到,她当然没办法放下心。 琳达看着纪凛凛复杂的神情,追问道:“那是……?” 纪凛凛犹豫再三,才终于艰难地开口:“琳达,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琳达问:“什么忙?” 纪凛凛舔了舔唇,说道: “我现在出不了庄园,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出去找个人。” “帮我确认一下他在哪里,然后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就好了。” 琳达疑惑地问:“什么人?” 纪凛凛也就如实说道: “这人叫乌泰,十八岁,是个泰国人。” “他受了很严重的伤,昨晚应该是被送去医院了。” “但我不知道他被送去哪家医院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琳达听完点了点头,接着问,“这个乌泰,他是你什么人啊?” 纪凛凛实话实说,“他是……是我以前的男朋友。” 琳达一听。 男朋友? 她的眸色越来越深。 她看着纪凛凛,缓缓道: “既然纪小姐信任我,愿意跟我说,那我当然也会尽我所能地去帮助你。” 眼下,纪凛凛也只好把希望寄托在琳达身上,“那就辛苦你了。” 琳达笑着摇头,“不辛苦的,纪小姐是先生很重要的人,我能帮助到你,是我的荣幸。” 第53章 没有风险,我们不会离婚(章末澄清) 纪凛凛打开手机相册,在里面找到了一张乌泰的相片。 递到琳达的面前,“琳达,这个就是乌泰。” 琳达仔细看了一眼。 心中暗暗腹诽: 长得这么丑,跟先生比起来,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也不知道这个纪凛凛是什么眼光。 居然会为了这么个丑人去冲撞先生。 真的蠢死了。 腹诽完,她笑着说,“纪小姐,你把这张发给我吧。” “好。” 纪凛凛就加了琳达社交软件的好友,之后把相片发了过去。 琳达收到了照片,“正好我下午没什么事,我现在就出去帮你找人吧。” 纪凛凛诚挚的道谢,“琳达,谢谢你。” 琳达微笑。 纪凛凛把琳达送到了庄园门口。 琳达出了庄园大门后,一直紧紧握着手机。 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先生呢? 如果先生知道纪凛凛让她偷偷去找她以前的男朋友的话。 一定会很生气吧? 那,先生会怎么惩罚纪凛凛呢? 会杀了她吗? 不会的。 她想了想,毕竟这好像也并不是什么很大的风波。 什么实质性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想要让先生对纪凛凛下狠手的话。 她只是简单地去告个状,这还远远不够。 不行,她不能去告状。 她得再好好想想。 …… 卡维拉总部。 律师雷德站在霍九霖的办公桌前,微微凝神,神态中有一些迟疑。 “先生,您是真的想跟纪小姐确立婚姻关系吗?” 他觉得,结婚这样的决定,并不符合先生一向沉稳的性格作出的决定。 作为卡维拉的律师,他当然知道结婚这件事,于先生的影响有多大。 婚姻关系一旦确立,纪凛凛作为配偶,将会在法律上成为先生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也就意味着,若是有一天先生不在了,那么纪凛凛将会依法得到先生的全部财产。 至于那会是一笔多么巨额的财产,他甚至都不敢去想。 他正正经经地看着霍九霖,等着他的回复。 而霍九霖,只是面无表情地睨他一眼,没有说话。 那雷德也就知道他的意思了。 但作为卡维拉的律师,他必须要尽职尽责、客观地提醒。 “先生,如果您跟纪小姐的婚姻关系确立的话,就意味着——” “在法律上,纪小姐作为配偶,将会得到您非常巨大的一部分财产。” 他提出他认为合理的建议, “我觉得,先生您如果喜欢那个纪小姐。” “您把她留在您的身边就好了,也不一定非要跟她结婚。” 他觉得,先生完全没必要把自己陷入日后财产分割的风险里。 他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继续道,“若是以后,先生您与纪小姐的婚姻关系结束,也会面临相应的风险——” 听到这里,霍九霖把玩着手里的一支钢笔,不耐地打断,“雷德。” 雷德也就闭了嘴。 霍九霖眼眸森冷地一抬,眸色深沉,“没有这个风险。” 他的一双眼睛里充满了笃定和不容置喙,“我们不会离婚。” 雷德看到霍九霖那样坚决笃定的眼神,只好点头,“我明白了。” 然后,他把手里的一份文件递到霍九霖的办公桌上,继续汇报, “根据意大利的婚姻法。” “先生如果要跟纪小姐确立法律上的婚姻关系,会有点复杂。” 霍九霖眼神示意他继续。 雷德继续说, “纪小姐是中国籍,您是意大利籍,属于跨国婚姻。” “需要提供纪小姐的有效护照、出生证明,还需要提供您和纪小姐各自的未婚证明,您的身份证件。” “您的资料,我可以全权去办理。” “但纪小姐的资料,还得麻烦先生尽快交给我。” 霍九霖放下手里的笔,略一沉思,缓缓开口,“好。” 雷德这边的情况汇报完毕后,收拾好东西出去了。 乔科擦着雷德的身边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相当地震惊啊。 “不是吧?你要结婚?还是要跟那个中国小妹妹结婚?” 他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仔仔细细地看着霍九霖。 “我以为你只是想跟那个小妹妹玩玩。” “真是难以想象,结婚这种事情居然还能发生在你霍九霖的身上。” 霍九霖坐在椅子上,也往后轻轻一靠。 确实,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结婚的事情。 应该说,以前他连女人的事情都从来没有想过。 他觉得,他这辈子,可以完全不需要女人。 但是,之前在曼谷的时候,他吻了那只胆小的小绵羊。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忽然觉醒了一项前所未有的技能。 从那以后。 他不仅需要女人了,还得指定想要她。 其他的,好像都不好使了。 他也非常确定—— 除了那只小绵羊,他不可能再会对谁有那样强烈的生理欲望了。 那只小绵羊,好像还是有点怕他。 那,跟她结婚的话,应该能让她有点安全感吧? 就不会那么怕了吧? “霖。”乔科把霍九霖的思绪拉了回来,“你不会还没把那只小绵羊给拿下吧?” 他忽然有点看不起霍九霖了。 霍九霖眸色一沉,语气很不耐烦,“你过来,什么事?” 乔科像个二世祖一样,翘着二郎腿,歪歪扭扭地瘫坐在沙发上。 他本来也确实是个豪门二世祖。 他就言归正传, “上次瑞奥不是说,最近周边有几个小帮派不安分吗?” “我就想着,要不我们搞个什么派对或者宴会,让那几个头部帮派的首领都来参加。” “借这个机会来个敲山震虎,省得那些个杂碎一天天的不安分。” 霍九霖对此倒不是太在意。 这些事情平时也都是乔科自己安排的。 他兴致缺缺,“你自己安排。” 乔科立马坐直了身子,表情无奈,“到底谁是老板啊?” 霍九霖眸色一转,“你要是愿意,当家人的位置可以给你。” 乔科:“……” 得,他还是继续说正事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卡维拉的名义搞个派对。” 霍九霖说:“可以。” 乔科点了点头,又问:“那,派对的场地定在哪里好呢?” 他思考了一下,“定在……卡维拉国际酒店?还是城北的山庄?” 霍九霖却忽然一笑,“在我的庄园里办吧。” 乔科以为自己听错了,反问了一句:“在你的庄园?” 他好像,越来越不懂霍九霖了。 居然会把这种嘈杂混乱的派对放在自己的庄园里去办。 霍九霖则不言不语,只面无波澜地睨着他。 乔科见好就收,“得,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 ps:到这里,这章的正文已经2179字了。后面,我要写一段澄清声明,你们当个瓜吃就好啦! 那位发帖挂我,煽动怂恿别人联合举报我的作者大大: 我知道您在看我的书,还一字不落地追到了最新章节,您辛苦了。 您为我贡献的这绵薄的稿费,也谢谢您了。 您发的帖子我看了。 您说我这本书才短短11万字,就冲上了新书榜第15名,阅读量14.5万。 挂我这本书:涉黑、涉政、血腥暴力、残忍杀人、低俗涩情。 又挂我文中提及真实的地名,如中国、南欧、叙利亚。 还挂我文中频繁提及碎尸、电锯、枪等词汇。 这也太刻意了吧! 相信追更到这里的读者宝宝们也知道—— 我这本书的背景设定在意大利,跟中国没有一点关系。 我唯一提到中国的,就只是提了一句“女主是中国人”。 同时,我正文里面也并没有提到任何关于叙利亚局势的剧情。 我怎么就涉政了? 我文中提到的“碎尸”、“电锯”,那不过是男配故意吓唬女主罢了。 我压根就没有写过任何碎尸的场面。(你们可以再认真去看看我第25章所谓的“碎尸”情节。) 读者宝宝们能帮我作证吧? 我怎么就血腥暴力碎尸了? 至于您说我低俗涩情? 我到现在12万字,男女主最大的尺度顶多就是接个吻,没摸也没做。 请问我哪里低俗了? 当然,因为我被您挂了,您断章取义,以偏概全,刻意扭曲我,带节奏。 我也确实被那些不了解真实情况的作者联合举报了。 所以我这本书从昨天中午开始,就被平台全文、反复地审查。 当然,我也客观理性地接受平台对我的一切检验和审查。 确实昨天,我的心态受到了一些影响,您赢了。 昨晚,我只能硬着头皮千难万难地写了一章。 没办法,我虽然被您搞得心态崩掉了,但我还是得对我的读者负责。 必须稳定更新,并保证剧情不水任何一个字,保证全文所有章节都是有效剧情。 也希望宝宝们不要跳章,我会努力保证每个章节都有看点。 而,您这针对性极强的帖子,明显冲我来的嘛! 我写的每一本书,都会三天两头的被挂,被审查。 在吃过前面的亏以后,我吸取了教训,这本书严格按照平台的规定写。 我反复思考琢磨剧情,也会反复去科普学习文中必要出现的知识。 我扪心自问,我确实是非常认真地在对待写书这件事。 我只是想把我心里那个想跟大家讲的故事好好讲完。 仅此而已。 我不明白,我怎么就招惹到你了? 您大概是跟我写相同题材的作者吧。 是因为我的书抢了您的流量?分走了您的蛋糕? 所以您才这么锲而不舍地盯着我吗? 但我寻思着,我这个阅读量也不高啊。 跟榜单上那些几十几百万在读的书比,我也就只是个扑街而已。 我觉得,真的不至于…… 您有这个心思和时间来拆我的书,无中生有地罗列了大量举报我的理由(诸如恐怖暴力、危害未成年人、低俗、传播有害信息……)。 煽动别人来举报我,为什么不好好琢磨琢磨自己的剧情呢? 要是这精力放在读书上,清华北大都考上了吧? 我只是一个野鸡大学毕业的学渣哈!跟您比不了一点。 我这个人,历来都是写强制爱题材的。 如果您不想跟我撞上,怕我分走您的流量…… 要不,您下本书,换个题材吧。 别再盯着我了。 哎……你就算真的把我搞垮了,你的书也未必起得来,何必呢? 好了,瓜给你们吃完了。 宝宝们知道草姐写个书有多不容易了吧? 前有豺狼,后有猎豹。 妈的,写个书都快被搞得得玉玉症了。 那我就直说了哈—— 五星好评,为爱发电,通通都给我上! 草姐那颗脆弱的心真的需要你们的疗愈。 今天冬至,祝大家冬至快乐。 汤圆我就不吃了,气都气饱了。 答应你们的,我今天要写6000字,今天的有效剧情还差4000字,我继续写去了。 晚上见。 你们监督我。 第54章 我才18岁,怎么可能结婚! 罗马时间下午六点,暮色沉沉。 纪凛凛发了信息跟学校请了假,就一个人在庄园里面瞎转悠。 她不能回学校上课,也就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 就想着继续在庄园里面找找,看看有没有可能逃跑的地方。 那颗心始终七上八下的。 找了一个下午,她得出的结论是——除了庄园几处门口,没有任何其他可以逃出去的地方。 哎,看来只能等她的手好了以后,让那个牢头亲自给她放行。 纪凛凛就握着手机,往自己的房间走。 琳达不是帮她出去找人了嘛。 她边走,边打开跟琳达的聊天窗口,想给发个信息问问她找人的情况。 她编辑好了信息,却没有发出去。 如果有消息的话,琳达应该会在第一时间告诉她的吧? “纪凛凛。” 这时,一道低沉的男音忽然从背后传来。 纪凛凛被吓了一大跳,手机也被吓掉在了地上。 她立马弯腰去捡手机。 抬头时,却又撞进了霍九霖那深沉如潭的眼眸里。 她像偷东西被抓包的贼一样,立马把手机藏在身后,凭借自己的记忆把跟琳达的聊天窗口给删掉。 万一被霍九霖看见她给琳达发了乌泰的相片,肯定又要生气,搞不好又要延长关押她的日子了。 她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随口找了个话题, “你、你回来了?” 霍九霖的眼神从她的背后收了回来,盯着她看。 “在等我?” 纪凛凛怔了一瞬,才用力地点头,“嗯。” 霍九霖那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右手却不动声色地穿过她的腰。 从背后拿过了她的手机,放在眼前。 纪凛凛全程都紧着一颗心,睁圆了眼睛看着他。 刚刚她手背在身后删跟琳达的聊天窗口。 她……删成功了吗? 她不确定。 霍九霖快速掠过一眼她的手机屏幕后,又把手机还给她了。 呼…… 那应该是没有被发现。 霍九霖牵着她的手,往主厅走。 “以后不用等我,要是饿了,就让索隆开饭。” 纪凛凛像个僵尸一样,僵硬地跟着他的脚步。 她真的,不是在等他吃饭啊。 但还是顺着他的话来,“哦,好。” “纪凛凛。” 霍九霖忽然停了脚步,回头。 沉沉的暮色笼着女孩子那张灵动秀丽的脸庞,他看得有点出神。 “嗯?” 纪凛凛抬头看着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间。 霍九霖说:“等下,把你的护照给我。” 纪凛凛:“……” 果然,不是什么好事。 他要她的护照要做什么? 是怕她想偷偷离开意大利,所以要没收她的护照吗? 虽然,她确实是有过这个想法。 她小心翼翼地问,“你要我的护照做什么?” 霍九霖回答道:“我让律师去领事馆办点事。” 纪凛凛内心焦灼啊,“……办什么事?” 办什么事要去领事馆办? 而且,还要她的护照? 霍九霖看着她,笑着回答她, “补办你的出生证,开具你的未婚证明。” 纪凛凛一听,更加疑惑了,她拧着眉毛, “补办我的出生证做什么?” “……开未婚证明又是要做什么?” 霍九霖直截了当地说,“当然是跟我结婚。” 纪凛凛要原地爆炸了,满目惊悚,“结婚?!” 霍九霖嗯了一声,点头确认,“结婚。” 纪凛凛直摇头,觉得不可思议极了。 “不!怎么可能!” 她想过霍九霖会使用什么强制手段把她留在身边,但—— 结婚?! 她还真的从来没有想过。 她磕磕绊绊地开口,“我才十八岁啊!都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怎么可能结婚!” 霍九霖反问,“怎么没到法定结婚年龄?” 随后又补充道,“在意大利,经法院同意,女性的法定结婚年龄可以是十四岁。” 纪凛凛反驳道:“但我是中国人啊!又不是意大利人,法定结婚年龄不是按意大利的法律来的吧?” 霍九霖也就耐心地给她科普:“在意大利登记结婚,就按意大利的法律来。” 纪凛凛此刻整个人震惊得不行。 大脑忽然一片空白,思绪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茫然失措地在虚空中飘荡。 连原本梳理整齐的发丝,有几缕悄然滑落至脸颊,她都毫无察觉。 还是霍九霖替她把脸颊的头发轻轻拂至了耳后。 指腹滑过耳边时,他伸手轻轻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 “先去吃饭吧。” 纪凛凛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施了魔咒一般,僵在原地,动也不动。 还吃饭?! 她现在哪里还有胃口吃饭! 她的天! 他要跟她结婚啊! 她才十八岁,还在读书,怎么可能结婚? 她真的,压根从来都没有想过结婚的事情。 而且,还是要跟他这么个杀人不眨眼的人结婚! 打死她都不可能干啊?! 夜风忽然刮了过来,吹乱了男人前额的头发。 头发遮住了他好看的眉眼。 他神色怡然,用手缓缓挑开他那遮了眉眼的头发。 随后,又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黑发,“还不走?” 他看着纪凛凛,语调柔和几分,“是又想我抱你走?” 纪凛凛一听,感觉身上被施的魔咒忽然被解开了,缓缓挪动着脚步。 “不不不,我自己走。” 她低着头,也没看路,边走边回想霍九霖刚刚说的话。 没走几步,她又停了下来。 她是真的想不通啊。 霍九霖这种身份的人,他想要什么样女人没有啊? 到底为什么? 要这样不遗余力地盯上她啊? 她犹豫一会儿,才终于艰难地开口, “霍九霖,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 霍九霖也就简单直接地回答,“想结就结,哪有什么为什么!” 结婚对他来说。 无非就是他的身份证件上面显示“已婚”和“未婚”的区别。 虽然纪凛凛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结婚的事情。 但在她的认知里,她觉得婚姻应该是两个相爱的人相互奔赴的事情。 眼下,她和他……算什么? 别说相互奔赴了,她可是每分每秒都在研究要怎么跑…… 她偷偷看了一眼霍九霖,谨慎又谨慎地说, “先抛开年龄不说,我觉得,结婚它,它应该是两个相爱的人做的事情。” “我又不喜欢你,怎么可能跟你结婚!” ps: 谢谢大家今天给我的好评和礼物,冬至这天,你们的爱比汤圆还甜。 第55章 你想要我喜欢你? 女孩子的话音刚刚落下,霍九霖脸上那柔和的神情顿时敛住了。 他伸出手,捏着她的后颈,把她像拎小鸡仔一样拎了回来。 并强行把她的脑袋扭了过来,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纪凛凛就那样被迫地看着他。 眼神无辜又惊慌。 男人那双茶褐色的眼睛里逐渐覆上了一层厚重的阴翳。 他重复她的话,“不喜欢我。” 语调咬得有几分重,“那你告诉我,你喜欢谁?” 纪凛凛从他那冷到极致的眼眸里,看出了明显的杀气,又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了。 霍九霖看她不说话,轻轻挑起她的下颌,眸中的冷厉也更为浓厚。 “还喜欢你那个只剩下半条命的小男朋友?” 纪凛凛气喘吁吁,胸口像被重物压迫着一样沉重,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冷汗。 她怕霍九霖会牵连乌泰,忙摇头否认。 “不是,我已经不喜欢他了。” 那表情,诚恳极了。 霍九霖看着她那样诚挚的表情,缓缓松开捏着她后颈的手。 而后,轻轻笑了笑。 笑容中很有几分兴味。 随着那浅淡的笑意漾着,一句不经意间的话也从他的嘴里脱口而出。 “纪凛凛,你要快一点喜欢上我。” 纪凛凛仍旧惊慌失措地望着他。 可他哪里知道—— 此刻他面前的女孩子。 在看见他唇角忽然泛起的笑容时,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想不明白。 他强留她在身边。 要她跟他结婚。 还要强行让她喜欢上他。 他控制了她的肉体,限制了她的自由。 而现在。 连她的心,连她喜欢谁,他也要强势专横地控制吗? 她喜欢谁,他为什么也要管? 关他什么事? 而且,她才十八岁,他就强行要跟她结婚。 这真的太荒谬了! 面对他那样强势霸道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生怕一不小心说错什么,又会激怒他。 如果激怒了他,他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现在她被他捏在手里。 乌泰也是他掌心的一只蚂蚁。 他只要稍微动一动手,她和乌泰的命估计就没了。 她思考很久以后,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他, “你……为什么要我喜欢你?” 霍九霖脸上的笑容深了一些,“我的女人不喜欢我,那你想喜欢谁?” 纪凛凛也就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可是,你也不喜欢我,不是吗?” 不对。 他应该是喜欢她的。 应该……喜欢她的身体吧? 如果她没理解错的话。 霍九霖却轻轻抚上了她的眉尾,“纪凛凛。” 而后,慢条斯理地开口,“你想要我喜欢你?” 纪凛凛又整个僵住了:“……” 她不是这个意思。 这样的“荣宠”,她不敢要,也要不起。 她看着他,诚实地摇了下头。 幅度很小,很轻微。 霍九霖只是看着她,也没恼。 眸色一转后,又拉着她继续往前走,“去吃饭吧。” 纪凛凛就那样乖乖地跟着他往餐厅走。 而在不远处的墙角,站着一个漆黑的人影。 那人影看着霍九霖牵着纪凛凛的手一起离开的背影。 她咬着后槽牙,拳头也攥得很紧很紧。 …… 餐厅里。 纪凛凛看着面前的餐具。 不是刀叉了。 而是安静地躺着一双筷子。 她整个人动也没动。 坐在对面的霍九霖看过去,嗓音沉沉,“怎么不动筷子?” 纪凛凛的视线重新落在面前的餐具上。 她轻轻抬了抬她的右手,去握筷子。 她的手背还缠着那一圈刺目的绷带。 有点疼。 握不住筷子。 霍九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沉思了三秒后,起了身。 纪凛凛听见动静,就抬起了头。 定定地看着他朝自己走了过来。 然后,在她的身旁停了下来。 一旁伺候的一个女仆见状,立马上前,帮他把餐椅拉了出来。 霍九霖也就顺势直直地坐了下去。 然后, 当着她的面,从她的手里接过了筷子,熟练地握着筷子。 回头,看向她,“想吃什么?我给你夹。” 纪凛凛看着他,满目的不可思议。 她没想到,他一个欧洲人,居然会拿筷子…… 好像,拿得还挺好。 她不敢冲撞他,只是看着前面的一碟白灼西兰花。 顺着他的话说,“西兰花。” 霍九霖闻言,侧头看了眼桌上的那一碟西兰花。 然后,夹了一颗放在纪凛凛的嘴边,声波无温地说,“张嘴。” 纪凛凛吞咽着口水。 然后,像个僵尸一样,僵硬地张开了嘴。 要是早知道霍九霖会屈尊亲自来给她喂食。 她刚刚应该用左手去拿筷子的。 霍九霖夹着那颗西兰花要往纪凛凛的嘴里喂。 喂不进去。 “嘴张大点。” 纪凛凛就听话地把嘴巴张大了些。 霍九霖把手里的西兰花塞进了她那张樱粉色的嘴巴里。 然后,看着她那被西兰花塞得胀鼓鼓的脸颊。 她嘴巴紧紧闭着,艰难地咀嚼着口中的西兰花。 嘴巴那么小。 吃个西兰花都吃得那么费劲。 以后,能吞得进其他什么东西吗? 想到这里。 霍九霖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充了血一般,绷得发紧。 他立刻别开了视线,把目光投向餐桌的食物上。 艹! 现在他这是,只是单纯地看她吃个饭都不行? “还要吃什么?” 他压着一口气,语气明显比刚才重了几分。 纪凛凛听出他忽然变化的语气,不禁皱紧了眉头。 明明是他非要来喂她吃东西。 她又不敢反抗。 也在乖乖地吃啊。 他怎么又生气了? 纪凛凛只好盯着桌上的土豆,结结巴巴地说,“土、土豆。” 于是,霍九霖又夹了一片土豆递了过来。 纪凛凛又张嘴吃了那片土豆。 全程,霍九霖都没有看她一眼。 纪凛凛脸上那紧张和疑惑的神色始终都没有消散。 好像,只要她跟霍九霖待在一起,她就会紧张、恐惧。 她一想到,他要跟她结婚,她心里就更加地发慌了。 把嘴里那片土豆咽下后,她看向霍九霖,小声唤他。 “霍九霖。” 霍九霖才转过头看着她,“嗯。” 纪凛凛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唇瓣。 霍九霖又看到她那下意识伸舌头舔唇瓣的动作…… 他感觉自己好像要炸了。 纪凛凛完全没有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微表情,还在认认真真地说, “你这么有钱。” “你跟我结婚,你不怕我分走你的遗产吗?” 霍九霖眼眸抬起,目光从她的嘴唇移动到她的眼睛上。 反问一句,“遗产?” 发现自己口误了,纪凛凛立马摇头,“不是不是。” 然后,赶紧改口,“我刚刚说错了,我想说的是你的财产。” 她更正道,“你就不怕我分走你的财产吗?” 听完纪凛凛的话,霍九霖放下筷子,目光沉沉地看向她, “你想要我的财产?” 第56章 你想见我的家人? 纪凛凛低着头,实话实说,“不想要。” 说话时,根本也不太敢看他。 财产什么的,她根本就不想要。 她只是想要自由啊。 她偷偷观察着霍九霖的神态。 感觉他现在的情绪好像还算稳定。 就鼓起勇气说, “可是我现在还在读书啊,我怎么可以结婚?” 霍九霖觉得不是什么大事,“结了婚你一样可以去读书。” 纪凛凛又继续找理由:“结婚这么大的事情,我的家人都不知道。” 霍九霖说,“那你现在就可以打电话告诉他们。” 说话间,他看了眼时间,还差五分钟到七点。 他抬了眸,“现在这个时候,曼谷应该才凌晨一点,还不算晚。” (ps:曼谷时间比罗马时间快6个小时) 纪凛凛直接噎住了。 她怎么可能把这件事情告诉爸爸妈妈? 他们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担心,一定会第一时间赶来这里。 那样的话,霍九霖会不会伤害爸爸妈妈? 会不会利用他们来威胁她? 不行不行。 不能让爸爸妈妈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 她要靠自己离开这里。 思绪收了回来以后,她还在继续尝试跟霍九霖商量, “你家人都没见过我,他们会同意你跟我结婚吗?” 霍九霖读到了她话里的重点。 然后,分外认真地看着她,“你想见我的家人?” 纪凛凛第一时间摇头。 她就是下意识随口那么一说。 怎么会被他理解成这样? 还有。 他的家人? 他这样的人,他的家人又会是怎么样的人? 肯定像他一样,也是那种极度冷血无情的人。 看起来,他应该是铁了心想跟她结婚了。 她想起,他刚刚问她要护照的事情。 要是没有护照,应该结不了婚吧? 想到这里,纪凛凛立马起了身。 “我吃好了,先回房间了,你慢慢吃。” 然后,马不停蹄地跑上了楼。 她得先去把她的护照藏起来。 霍九霖没有跟上去。 只远远看着那只仓惶逃跑的小绵羊。 跑那么快。 他当然知道她想去做什么。 无非是想去把护照藏起来。 想在他的庄园里藏东西。 倒是有趣。 他偏头,看向索隆。 索隆会了意,走到近前。 “先生。” 霍九霖看着他说, “三天后,我会在庄园举办一个派对。” “到时候,国内头部帮派的首领都会过来。” “你让人去准备一下。” 索隆领下任务,“是。” …… 纪凛凛跑回房间后,第一时间关上了门。 然后,蹲在行李箱前,翻出了自己的护照。 她拿着护照,脑子开始飞速地运转起来。 外面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 她能把护照藏在哪里呢? 她在房间里快速扫视了一圈。 然后,目光停在了墙壁上挂着一幅油画上。 她立刻起身走过去,轻手轻脚地把那幅画拆了下来。 把自己的护照卡在了那幅画的背后。 再把那幅画又重新挂了回去。 她站在那幅画前面,看了又看。 再三确认那幅画看起来跟之前没有什么不同,也没有挂歪。 这才松了口气。 这么隐蔽的地方,霍九霖应该不可能会找得到吧? “叩叩——” 这时,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纪凛凛下意识心口一颤。 不会是霍九霖来了吧? 他吃饭这么快的吗? 应该不是他吧? 他应该不会那么礼貌地来敲门。 大概率会直接破门而入。 想到这里,纪凛凛提着步子走向门。 “谁?” 门外传来琳达的声音:“纪小姐,我是琳达。” 纪凛凛听见是琳达的声音,一颗心也就松了下来。 她打开了门,“琳达。” 又朝外面的走廊看了两眼。 确认没有其他人,才把琳达拉进了房间。 又把门给关上了。 她脸上的表情又紧张了起来,“琳达,怎么样了?你帮我找到乌泰了吗?” 琳达脸上的神色也挺焦急的,挺复杂的,却好半天都没开口。 纪凛凛看得都要急死了。 “琳达,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琳达才看着纪凛凛的眼睛,神情尤为担忧地说, “纪小姐,人我已经帮你找到了,他现在人在圣乔瓦尼医院。” 纪凛凛焦急地问,“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琳达犹犹豫豫地说,“纪小姐,我跟你说了,你先千万不要着急。” 纪凛凛看着琳达的表情,听着她的语气,她怎么可能不着急。 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来临。 “乌泰他,他不会已经……” 琳达忙打断她,“没有没有,他还活着。” 纪凛凛又稍微缓了口气。 琳达继续说:“虽然他现在还活着,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纪凛凛的神情更加紧张了。 琳达皱着眉头说,“我今天在他的病房门口,听到他的主治医生说,他伤得非常非常严重。” 纪凛凛重复一句,“非常非常严重?” “是。” 琳达严肃地点了头,“我听到他的主治医生说,可能他熬不过一个星期了。” “什么?” 纪凛凛不由得打了寒颤,瞳孔也瞬间放大。 “熬不过一个星期?” 琳达安慰道, “主治医生是这么说的,但,说不定会有奇迹呢?” “你也别太担心了。” 而后,又补充一句,“虽然奇迹发生的概率非常小,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纪凛凛怎么可能会不担心? 她看着琳达的脸,着急地说, “琳达,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让我离开这个庄园?” “我得出去看看乌泰,如果他真的熬不过一个星期的话……” 琳达有些为难,“可是……” 她看着纪凛凛那担忧的神情,才又缓缓开口, “刚刚先生说,三天后会在庄园举办派对,到时候各大头部的首领都会过来。” “到时庄园的客人应该会很多,我想办法让你跟着他们混出去。” 纪凛凛的眼睛像是看到光了一样,忽然很亮很亮。 “谢谢你,琳达。” ps: 铺垫了那么多,琳达终于要发挥她的大作用啦! 哪位宝宝能猜到我的剧情? 第57章 你非要乱动,这是一点小小的惩罚 琳达离开后,纪凛凛的心总是定不下来。 一方面,是担心乌泰的情况。 另一方面,又担心刚刚琳达跟她说的帮她逃出庄园的事情。 她真的能逃得出去吗? 要是她真的逃出去了…… 霍九霖会不会因为她逃跑的事情牵连琳达? 她觉得脑子好乱好乱,胸膛里的那颗心也始终七上八下的。 她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别再胡思乱想了。 深呼一口气后,她好像想起什么事情来了。 就立刻跑到门后,把房门给反锁了。 再三确认房门已经锁上后,她才去了浴室洗漱。 可能是昨晚她折腾了一个晚上,确实是又累又困。 所以她刚躺到床上没多久,就陷入了深睡。 如水的月光透过薄如蝉翼的窗帘,洒下银白的光影,在房间铺上了一层静谧的轻纱。 纪凛凛睡得很沉。 黛眉偶尔轻轻蹙起,仿若在睡梦中也遭遇着一场小小的波澜。 霍九霖推开了门,脚步轻盈地走床边。 看着那正酣睡的一小只。 他在床边坐下,静静凝视着她的睡颜。 平日里那隐匿至深的柔情,似乎在这一刻不知不觉地溢了出来。 随后,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被子一角。 侧身躺了下去。 极其小心地伸出手臂,将睡得正甜的纪凛凛揽入了怀中。 纪凛凛在迷迷糊糊中—— 感觉好像有人在轻轻挪动她的身体,她那漂亮的眉梢无意识地皱了一下。 朦胧的意识像被笼上了一层迷雾,混沌不清。 她只觉得周身被一团暖烘烘的气息温柔包裹。 有点像春日里轻柔的微风。 带着丝丝亲昵与熟悉之感,轻轻拂过她的脸颊、颈肩。 那股暖暖的气流在她的脖颈处起起落落。 时而粗重,时而轻缓。 一点都不均匀。 她觉得好痒,下意识缩了下脖子。 身子也跟着颤动了一下。 可却感觉好像自己被包裹得更紧了。 什么东西? 她想翻个身,却发现自己一动也动不了。 那浓密的睫毛轻轻地颤动了几下。 眼睛无意识地掀开一条窄窄的缝隙。 就在她眼眸彻底睁开的那一刹那。 像是一道凌厉的闪电划过。 她整个人如遭电击。 眼中原本的惺忪睡意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震惊与错愕。 那漆黑的眼珠子像是要奋力挣脱眼眶的束缚,死死地盯着那近在咫尺的一张脸。 她的天。 霍九霖!!! 她感觉自己的喉咙都被扼住了。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而目光中的震惊堪比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 她条件反射地往外挪,想要挣脱他的束缚。 可男人的双臂却将她箍得很紧很紧,她根本无法动弹。 男人喘息不均的呼吸仍旧不轻不重地缭绕在她的耳畔。 “乖乖睡觉,别乱动。” 霍九霖沉沉的声音从发顶传了过来。 纪凛凛很害怕,不敢大幅度动作,却在轻微地挪动自己的身子。 “纪凛凛。” 借着微弱的月色,霍九霖看着纪凛凛那张惊慌失措的脸。 音调比方才重了几分,“我再说一次,别乱动,乖乖睡觉。” 纪凛凛连呼吸都屏住了,“你、能不能先松开我?我、呼吸不了了。” 听到这话,霍九霖才松了力气。 脱离桎梏的纪凛凛本能地想往外挪。 却又被男人一把捞了回来。 把她狠狠地往自己的怀里带。 “霍九霖,你……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目光却撞进了霍九霖那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双眸。 男人指腹顺势抚上她耳后,扣着她的后颈,狠狠吻上了她的唇。 毫无预兆的吻,却带着狂风暴雨般的侵略性。 他滚烫有力的嘴唇,重重地压在她的唇上。 肆意碾压,仿佛要将她的呼吸、她的反抗全部吞噬。 纪凛凛瞪大双眼,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 双手握拳,用力捶打他的胸膛,试图挣脱这突如其来的禁锢。 但霍九霖根本不为所动。 一手紧紧环抱住纪凛凛的纤细腰肢,将她死死固定在怀里。 另一只手迅速抬起,修长的手指粗暴地插入她的发丝。 紧扣住她的后脑,加深这个吻。 他蛮横地撬开她紧闭的牙关,长驱直入,与她狂乱地纠缠。 掠夺着她口中的甜蜜,每一次辗转吸吮都带着他压抑已久的渴望与浓烈的占有欲。 纪凛凛在他强势的桎梏之下渐渐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眸中的愤怒和惊慌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迷离和不知所措。 也不知过了多久,霍九霖才终于松开彷徨无措的纪凛凛。 两人的唇瓣都已微微发肿。 纪凛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脯剧烈起伏。 脸颊绯红如熟透的樱桃,眼中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惊惶与迷茫。 而反观霍九霖。 嘴角微微上扬,挂着一抹食髓知味的笑。 他的手缓缓滑至纪凛凛的脸颊,轻轻抬着她的下颌,慢慢悠悠地说, “刚刚跟你说了,让你别乱动。” “你非要乱动,这只是一点小小的惩罚。” 纪凛凛还在那里乱七八糟地换气。 霍九霖那粗糙的大手沿着纪凛凛的腰肢,熟练地下滑。 滑过她的胯骨,停在她微微颤抖的大腿上。 把她狠狠往自己的怀里按。 纪凛凛感觉自己的呼吸更加困难了。 她结结巴巴地说,“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霍九霖将头靠近她的耳畔,风轻云淡地威胁了一句, “你要是再动一下……” 他修长的指尖轻轻捏着她的裙摆。 “我就撕了你的裙子。” 纪凛凛一听,立马下意识夹紧了自己的双腿。 整个人像被极地冰封了一般,再不敢动弹。 连发抖都不敢了。 霍九霖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把她狠狠地抱在怀里。 “很晚了,赶紧睡觉。” 他觉得,纪凛凛在他身边的时候,好像一直都很没有安全感。 像现在这样,抱着她睡,会让她增加一些安全感吧? 而纪凛凛,在听完他的话后,立刻闭上了眼睛。 她被迫缩在霍九霖那滚烫结实的怀里。 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紧紧绷着。 明明很困,可是好像怎么都睡不着。 她闭着眼睛,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霍九霖的呼吸逐渐平稳了下来。 这才缓缓睁开眼睛去看他。 他好像睡着了。 可是,为什么他睡着了,箍着她的那双手还不肯松开啊? 第58章 让我把一个十八岁的小妹妹叫嫂子 纪凛凛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但她能明显感觉出来。 一整夜,她的心都被紧紧揪着。 睡得极其得不安稳。 就好像做了一整夜的噩梦一样。 其实说得也没错。 在霍九霖的怀里睡了一整夜,那确实是噩梦。 翌日,中午。 阳光从穿过窗纱洒在了纪凛凛的脸上。 将她脸上的软软的绒毛都照得清清楚楚。 她从紧张和疲惫中缓缓醒来。 睁着那双惺忪的睡眼,第一时间侧头看向旁边。 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她又立马抬头,快速扫视一圈房间。 霍九霖不在房间里。 她紧紧皱起的眉头才渐渐松了下来。 继而也深深呼出一口大气。 她掀开被子,想下床。 “嘶……” 却忽然感觉浑身的肌肉都酸涩难耐,喉咙里下意识溢出一声轻嘶。 她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晃了晃脖子。 艰难地下了床,去换衣服。 霍九霖那个疯子。 昨晚睡觉的时候,非要把她抱得那么紧。 搞得她现在浑身酸痛。 他真的,要人命。 这还是只是跟他睡了个觉,她就已经被折磨成这样了。 难以想象,要是他真的要对她强来…… 她能不能……活到天亮? 她找了套衣服换上,就去浴室洗漱了。 洗漱完毕后,她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下了楼。 她远眺客厅,眼神在客厅转了一圈。 霍九霖好像不在。 回神时,只见到六个女仆在客厅候着。 那六个女仆见纪凛凛来了,都恭敬地上前问候。 “纪小姐,中午好。” 见到眼前这阵势,纪凛凛也拘谨地颔首,“你们好。” 女仆们笑盈盈地看着她,“纪小姐先去餐厅用午餐吧。” “谢谢。” 纪凛凛其实并没有什么胃口。 但她考虑到,不想在派对之前弄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只好拘束地跟了过去。 午餐期间,那六个女仆一直站在餐桌旁边。 只要她一有什么动作,她们就立刻迎上来,问东问西的。 纪凛凛觉得别扭极了。 她放下筷子,看向其中一个女仆,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霍九霖,他不在家吗?” 那个女仆回答道:“先生他一大早就出去了。” 纪凛凛点了下头,“哦,谢谢。” 女仆礼貌地回:“不客气的。” 她们看纪凛凛已经吃完午餐了,就开始收拾起餐桌来了。 这时,琳达从外面走了进来。 纪凛凛看到她,立刻起身走了过去。 神色焦急地看着她,“琳达。” 那六个女仆也向琳达问候:“女仆长。” 琳达朝她们颔首后,拉着纪凛凛的手,把她拉到了外面的花圃里。 花圃附近没有监控。 纪凛凛问:“琳达,是有什么事吗?” 琳达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人,才缓缓说道, “纪小姐,我了解了一下。” “先生在庄园举办派对的时候,塔莫西的首领也会过来。” “我有个朋友,他正好是为塔莫西效力的。” “塔莫西的首领来参加派对的时候,一定会带上我的朋友。” “我已经跟他说好了,到时候,你就假扮成他的女伴,他会带你离开庄园。” 纪凛凛听完琳达的计划,重重地点头。 “琳达,真的谢谢你。” 琳达摇了摇头,说:“不客气的。” 道完谢后,她更加地惴惴不安了。 她为难地说,“琳达,要是被霍九霖知道你帮我逃出庄园,他会不会为难你啊?” 琳达看着她,笑着说, “纪小姐你放心吧!” “派对那天,会有很多客人来,先生不会知道是我在帮你的。” 话虽这么说,但纪凛凛还是很不安心。 总觉得,事情好像不会那么简单。 …… 卡维拉总部,会议厅。 霍九霖坐在主位的椅子上,看着会议桌前的一众下属。 他们都是卡维拉的核心成员。 党派内的每一位核心成员,都把卡维拉当成自己的家族。 他们全心全意地为卡维拉效力,全心全意地拥护霍九霖。 是以。 于霍九霖而言, 他们也自然算得上是霍九霖最为信任的家人。 待他们的工作都汇报完毕后,霍九霖的目光才又一一扫过他们的脸。 “后天的派对,在座的所有人,都务必给我盛装出席。” 那一小只不是想见他的家人吗? 那就借这个机会让她都见一见。 乔科坐在一旁点了头,倒是没有什么异议。 这种凑热闹的事情,他当然是要去的。 “我多带几个女伴,没问题吧?” 霍九霖投给他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 乔科耸了耸肩,体会到了。 “先生。”海伦疑惑地问,“是在派对上,有什么特殊任务要交代我做吗?” 先生那特别强调的语调,他觉得,并不一般。 霍九霖看着他的眼睛,“你提前去摸清派对上所有人的底细。” 海伦接下任务,“是,先生。” 霍九霖看向其他人,“散会吧。” “是,先生。” 一众下属起身离开了。 霍九霖又忽然看向蒂亚,“蒂亚,你留下。” 蒂亚看着其他人都已经离开了会议厅,才又坐了回来。 “怎么了?” 霍九霖看着蒂亚,眸色深深,“我可能,遇到了你之前一直说的缘分了。” 蒂亚有些惊讶,但也回以微笑,“看来乔科说的是真的。” 霍九霖眼皮轻抬,“他说什么?” 蒂亚说:“他说你要结婚。” 霍九霖点头确认,嘴角微微勾了一抹浅淡的弧度,“是。” 蒂亚问,“是上次你在曼谷遇到的那个女孩?” 霍九霖点头,“嗯。” 蒂亚忽然就笑了,“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结婚呢!” 霍九霖笑,“我之前也这么以为。” 笑过以后,蒂亚正色起来,“乔科说,她才十八岁。” 霍九霖挑眉,“有问题?” 蒂亚抿着唇,憋着笑道, “你对我这个亲妹妹可真好啊!” “让我把一个十八岁的小妹妹叫嫂子。” 第59章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她长得那么勾人 霍九霖放下手里的笔,神色分外认真地看着蒂亚。 眸中似有丝丝缕缕的暖意溢出,转瞬即逝却又真实存在。 “她一个人在这里,身边也没有什么朋友,挺没安全感。” “你们都是女孩子,要是你有空,可以带她在罗马逛逛。” 蒂亚沉思片刻,打趣了一句,“那这算是公事,还是私事?” 霍九霖身体微微前倾,眉头轻锁,郑重其事地回:“私事。” 蒂亚又笑了,“这还是你这么多年来,找我办的第一件私事。” 霍九霖轻轻眨眼,“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蒂亚抿了抿唇,还想说点什么,却欲言又止。 转而说道,“放心吧,我肯定会好好照顾我的那位小嫂子。” 霍九霖淡然回了句,“谢谢。” 蒂亚顺着他的话说,“不客气,那就提前祝你,新婚快乐。” * 两天后。 卡维拉庄园,下午六点。 纪凛凛从三楼房间的窗户看出去。 花匠们正精心布置着花海景观。 草坪上整齐地放置着洁白无瑕的餐桌。 每张餐桌上都铺陈着质感上乘的丝绸桌布,绣工精美的金边在夕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餐具均是纯金打造,刀叉汤匙闪烁着冷峻的光泽。 水晶杯盏薄如蝉翼,轻轻一碰,就能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男仆女仆们穿着统一的制服,穿梭在各张餐桌之间,摆放着精致的点心与香醇的美酒。 像训练有素的舞者,身姿矫健,动作娴熟。 点心的造型像高端的艺术品一般,色彩缤纷,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酒水在水晶瓶中荡漾,红宝石色、琥珀色交相辉映,均是珍藏多年的琼浆玉液。 乐师们身着统一的服饰,神情专注,手指轻轻拨弄琴弦,开始彩排试音。 音符在空中流淌,悠扬美妙,像天籁的前奏。 纪凛凛把视线从窗户外面收了回来,在房间来回踱步,整个人坐立难安。 心里想着,琳达怎么还不来? 她走到门口,正想出门去找琳达。 “纪小姐。” 女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纪凛凛循声看去。 只见一个女仆手里捧着一个盒子,领着一个略显成熟的女士从门外走了进来。 那位女士手里还提着一个小箱子。 纪凛凛疑惑地看着她们,“有什么事吗?” 女仆说看了看身后的女士,“这是先生安排的造型师,特地来帮纪小姐做造型的。” 纪凛凛眉头紧紧皱着,双眼溜圆:“还要给我做造型?” 霍九霖自己搞派对,跟她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要她做造型? “是的。” 那女仆点了点头,“这是先生特别交代的,还得请纪小姐配合一下。” 纪凛凛舔着嘴唇,犹豫片刻后,只好配合地坐在梳妆台前。 还是先配合着她们吧,以不变应万变吧。 造型师走到纪凛凛身边,把手提箱放下,打开。 转向她,笑意盈盈,“纪小姐,你好。” 纪凛凛也微微颔首,“你好。” 女仆打开手里的盒子,从里面拿了一条高定礼服出来。 造型师说:“纪小姐先把衣服换上吧,这是先生特地让人送来的礼服。” 纪凛凛余光瞟了一眼。 礼服是以深邃的宝蓝色为主调。 修身的设计从宽阔的肩部优雅地延伸而下,流畅自然。 面料是顶级丝绸与欧洲皇室专用的细密锦缎交织而成。 领口部分采用了法式双层叠领设计,内层是细腻的薄纱,绣满了精致的金银丝线花纹。 外层则是手工镶嵌的一圈鸽血红宝石,颗颗饱满,色泽鲜艳欲滴。 烫金色的腰带熠熠生辉。 上面雕刻着繁复的巴洛克风格花纹,藤蔓、花朵与天使的图案交织缠绕。 栩栩如生,像是一部正在讲述的宗教史诗。 腰带的扣环是一颗硕大的亮钻,切割工艺精湛绝伦。 裙摆是鱼尾款,贴满了闪动的亮片。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能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纪凛凛下意识咽下口水。 她的天。 这套礼服根本就是欧洲宫廷贵族的服饰啊。 这么冗繁的结构,肯定会影响她等下逃跑的。 她不想穿。 她正想开口拒绝,造型师却先她一步开了口, “纪小姐,时间快来不及了,我先帮你把衣服换上吧。” 她脸上的神情极为复杂,“我……一定要穿这个吗?” 女仆开心地说:“这也是先生特别交代的,纪小姐穿上一定会非常漂亮。” 好像拒绝不了。 算了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穿吧。 纪凛凛拿起那套礼服,往浴室走,“那我自己去换吧。” 造型师跟了过去,“纪小姐,这套礼服不太好穿,还是我帮你吧。” 纪凛凛连连拒绝,“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穿的。” 她抓着礼服进了浴室,把门关上。 刚进浴室,她就把礼服扔在一边。 心里焦急万分。 派对好像马上就要开始了。 琳达上次只是告诉她,会让她的朋友带她离开。 但也没说她的那个朋友是谁,长什么样子,在哪里碰头。 她感觉现在心里堆积着一团乱麻。 “叩叩——” 敲门声响了起来。 外面传来造型师的声音,“纪小姐,衣服换好了吗?” “哦好,马上。” 纪凛凛只好艰难地脱下身上的衣服,把那套礼服换上。 造型师在外面等了很久,都没见到纪凛凛出来,便再一次敲了门。 “纪小姐,好了吗?” 纪凛凛这才缓缓打开浴室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造型师看着纪凛凛穿得歪歪扭扭的衣服,立刻上前去替她整理。 整理好后,她看着她,不禁感叹, “纪小姐,这套衣服真的太适合你了,先生的眼光真的极好。” 纪凛凛非常尴尬地笑了笑,“谢谢。” 造型师牵着她往梳妆台走,“我帮你化妆吧。” “……辛苦你了。” 知道反抗不了,纪凛凛只好僵硬地跟了过去。 造型师帮纪凛凛做好头发后,又帮她化好了妆。 造型师或许是见惯了妖娆性感的西方面孔,眼下她在见到这位娇俏又婉约的东方面孔时,真的被眼前的画面震撼到了。 真的不需要过于浓烈的妆,只是给她化了个简单的眼妆,就足以让她看移不开眼了。 她从镜子里看着一袭盛装的纪凛凛,发自内心地称赞,“纪小姐,你真的太漂亮了。” 纪凛凛现在脑子里全程都绷着一根弦,根本没认真听她说的是什么。 “……谢谢。” “哒、哒、哒。” 一阵沉闷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入耳廓。 纪凛凛下意识寻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一个高大颀长的人影出现在了门口。 “先生。” 造型师和女仆看见来人口,立刻礼貌问候。 霍九霖一个眼神都吝啬给她们,目光却直勾勾地盯着纪凛凛。 他身姿笔挺地站在门口。 修身的燕尾服将他宽肩窄腰的完美身形展露无遗。 暗金色的头发整齐地向后梳理,每一根发丝都像是被精心安排过一般。 一丝不乱,更衬得他那棱角分明的脸庞英俊非凡。 他整个人像是从古典画卷中走出来的贵族绅士,举手投足间皆是矜贵与潇洒。 这一幕正好落入从走廊那头走来的琳达眼里。 琳达整个沉浸在霍九霖浑身散发出来的那无与伦比的魅力里,无法自拔。 她的目光远远追随着他。 只见他迈着步子,缓缓往房间里面走去。 可是…… 他的眼里,好像只有那个纪凛凛。 她又扭头看了眼纪凛凛。 她的礼服很漂亮。 她还化了妆。 妆化得也好看。 先生,应该……会讨厌她吧? 毕竟,他不喜欢别人化妆。 霍九霖走到纪凛凛面前停下,垂着眼眸看着她。 好像看出了神。 艹! 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她长得……那么勾人。 纪凛凛感觉自己被他盯得心里发毛。 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抬头看着他。 想问他来做什么,却听见他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 “你今天,很漂亮。” 第60章 凛宝成功出逃 纪凛凛那到了嘴边的话硬是又咽了回去。 不知道怎么接话,于是分外别扭地回了一句,“……谢谢。” 霍九霖牵着她的手,“准备好了吗?” 纪凛凛轻轻眨眼,黑眸里交织着疑惑和灵动。 “什么?” 霍九霖说:“不是说想见我的家人吗?” 纪凛凛原地怔住。 霍九霖继续说:“准备好了的话,我带你去见他们。” 纪凛凛犹豫了一会儿,缓缓开口, “那个……可不可以再等等?我想先去个洗手间。” 如果现在他跟着霍九霖出去的话,那是不是就没有机会跟琳达的那个朋友碰头了? 不行,她得再拖延一阵子。 霍九霖倒是难得的好脾气,“那你要多久?” 纪凛凛略微思忖,战术性试探,“半个小时?不,一个小时。” 霍九霖还没开口,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 他拿起电话看了眼屏幕,滑动接听,“说。” 电话那头是乔科的声音,“塔莫西的首领到了,现在正到处找你呢。” 霍九霖把电话挂了,看着纪凛凛。 声音比平时温和许多,“我半个小时后上来接你。” 纪凛凛茫然地点头。 霍九霖把手机放好后,转身下楼。 经过琳达身边时,琳达抬头看向他,轻唤一声, “先生。” 可霍九霖却压根没有搭理她,径直下了楼。 纪凛凛看着霍九霖的背影消失不见,才觉得松了口气。 琳达的眼神从那个消失不见的背影里抽了回来,提步往纪凛凛的房间里走。 “琳达,你来了。” 纪凛凛见到琳达后,那颗高高悬着的心好像终于有着落了。 “嗯。” 琳达应了一声后,冲那个女仆和造型师说, “你们先去外面帮忙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那个女仆和造型师点头后,也一同下了楼。 琳达把门关上。 纪凛凛现在整个人紧张得不行, “琳达,你说的那个朋友,他叫什么名字啊?我要怎么去找他?” 琳达看着纪凛凛那张只化着淡淡的妆,却能勾人魂魄的一张脸,本能地攥紧了拳头。 刚刚先生看到这个纪凛凛化了妆,居然没有生气,反而还说她漂亮。 先生不是不喜欢别人化妆吗? ……为什么? 想到这里,她的拳头攥得更紧了。 纪凛凛,那你可就不要怪我了。 她缓缓松开拳头,看向纪凛凛说, “纪小姐,你真的决定好了要离开吗?” 纪凛凛咬着下唇,郑重点头,“嗯。” 如果有机会逃离霍九霖,她当然不想放弃。 “好。” 琳达点头,谨慎地说, “我朋友叫约翰,卷发,他今天穿着深蓝色西装。” “他现在已经在花圃那里等你了,我提前查过,花圃附近正好没有监控。” “你跟他在那里碰头,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纪凛凛点点头,神情有些紧张,“那我现在就过去。” 琳达叫住了她,“纪小姐,等等。” 纪凛凛回头,“怎么了?” 琳达说,“你先把你手机上跟我的聊天内容删掉,以免被发现。” “好。” 纪凛凛也没想太多,下意识应了一声。 接着,把手机社交软件上跟琳达的聊天记录都删除了。 琳达看着她操作,确认都已经完全删除了以后,才又露出那虚伪的不放心, “纪小姐,你一定要千万小心。” 纪凛凛的眼神十分坚定,“嗯,谢谢你琳达。” 琳达笑,“不客气。” 说罢,纪凛凛便攥着手机下了楼。 …… 夜幕时分,宾客们陆续抵达了庄园。 一辆辆豪车鱼贯驶入庄园,车身锃亮。 在夜色下闪耀着金属光泽,皆是限量版的顶级名车。 一辆辆车门开启,男男女女盛装打扮地从车上下来。 女士们身着拖地长裙,丝绸、蕾丝、珠宝相互映衬,光彩照人。 男士们西装革履,领带夹、袖扣等配饰精致考究,尽显绅士风度。 他们笑语盈盈,结伴前行。 整个庄园热闹非凡,人潮涌动。 乔科远远见着霍九霖的身影,便从托盘上拿了杯酒,递了过去。 霍九霖接过那杯酒,轻轻抿了一口,“卢卡呢?” 卢卡,今年五十岁,是意大利排名第三的黑手党势力——塔莫西的首领。 乔科朝那边扬了扬下巴,“那呢!” 霍九霖顺着乔科的视线看过去。 卢卡正携着他那位年轻的娇妻往这边走来。 “霖,好久不见啊。” 霍九霖快速掠过他一眼,语气淡淡,“好久不见。” 卢卡看着他,哈哈大笑,“来,我给你介绍介绍。” 他看向他身边那位年轻漂亮的娇妻,十分得意地介绍, “这是黛拉,我上个月刚刚新婚的妻子。” 霍九霖余光掠过黛拉一眼,并不感兴趣,只是冷笑一声, “你女儿都比她大吧?” 卢卡喝了一口酒,“哈哈哈哈,我女儿比黛拉大两岁。” 转而向黛拉介绍,“这是霍九霖,卡维拉的当家人,你可以叫他霍先生。” 黛拉挽着卢卡的手臂,目光却一瞬不瞬地看着霍九霖。 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她忽然感觉,时间仿若定格一般。 她笑得美艳,“霍先生,幸会。” 霍九霖只敷衍了事应了一声。 笑过以后,卢卡说,“霖,有个事跟你商量商量——” 霍九霖却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公事以后再谈,我还有事。” 卢卡的脸瞬间像霜打的茄子一样,难看得要命。 霍九霖走到乔科身边,问了他当下所关心的事情,“他们都到了吗?” 他指的是,卡维拉的那几位核心成员。 乔科点头,“嗯,都到了。” 他看向那边。 蒂亚,海伦,瑞奥,雷德,赛罗都在那边坐着呢。 乔科疑惑,“你要做什么?” 霍九霖轻轻一嗤,并未应答,只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腕表。 再过十分钟,就上去把那只小绵羊带下来。 而与此同时—— 纪凛凛踩着高跟鞋,沐着夜色走向了花圃。 派对在主厅的草坪上举行,花圃附近这会儿没有几个人。 纪凛凛眯了眯眼眸,果然在花圃里见到一个穿深蓝色西装的卷发男人。 男人见到一个身着高定礼服的年轻女孩缓缓走近时,直接被她惊艳了。 纪凛凛神色紧张,率先开口询问,“你好,请问你是琳达的朋友吗?” 听见纪凛凛的声音,男人才回了神,点头, “我是约翰,你是纪小姐吧?” 纪凛凛立马点头,“对,我是。” 约翰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人,才说, “你跟着我,我带你离开这里。” 纪凛凛点头,“好。” 约翰在前面走,纪凛凛低着头,在后面跟着。 他们经过主厅时,庄园的仆从们都没有认出跟在约翰身后的人是纪凛凛,只以为她是某个客人带来的女伴。 他们走到露天停车场,约翰拉开车门, “纪小姐,上车吧。” “好。” 纪凛凛四下看了看后,利落地钻进了车里。 车门关上后,约翰启动了轿车。 轿车从露天停车场一路驶到庄园大门,纪凛凛整个人趴在后座的座椅上,头也没抬。 大门口的守卫见到有车来,他们例行检查。 并没有发现异常。 便给放行了。 轿车缓缓驶出了庄园大门。 直到距离庄园已经有很大一段距离了,约翰才开口道, “纪小姐,我现在……送你去圣乔瓦尼医院吗?” 纪凛凛才缓缓抬起头,回应道:“好。” 卡维拉庄园。 人潮涌动,喧嚣嘈杂。 霍九霖又看了眼腕表。 时间差不多了,该去接他的那只小绵羊下来了。 他把手里的酒杯递给乔科后,迈步朝主厅走去。 他上了三楼,推开纪凛凛的房间门—— 第61章 怕不是那个中国小妹妹又跑了? 房间里,琳达正伏在床边叠被子。 发觉门被推开,她立刻抬头,看向霍九霖那张英气绅士的脸。 刻意压制着自己潜藏的激动情绪。 “先生,您来了。” 霍九霖的视线从她的身上快速移开,目光一一扫过房间里的陈设。 在找人。 搜寻了一圈后,没看到人。 这才将那不耐烦的眼神投向了琳达。 “纪凛凛人呢?” 琳达起身走过去,不紧不慢地说,“纪小姐说在房间待着有点闷,就一个人去庄园转悠了。” 说话时,她的眼神丝毫没有离开霍九霖的脸。 霍九霖脸上的神色并无波澜,只眉峰微沉。 “什么时候出去的?” 琳达思忖了很短时间,回答道,“大概十分钟前。” 霍九霖闻言,转身下了楼。 边走,边给纪凛凛拨去了电话。 可传声筒里却传来一道机械的女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关机? 呵! 故意躲我呢? 他把手机塞回了口袋,加快了步调,往外走去。 男人颀长的身影在夜色中极速地穿行。 可他在庄园快速绕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想找的人。 会去哪呢? 庄园这么大。 她穿着那套礼服,行动应该也不方便。 应该走不远吧? 难不成……又跑了? 想到这里,他眸色逐渐深沉起来。 纪凛凛,你怎么敢?! 管家索隆此时正好从旁边经过,见到霍九霖后,忙迎了过去。 “先生,您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霍九霖抬眼看他,眸光冷如寒冰。 “通知下去,封锁庄园所有出入口,集结所有佣人,把纪凛凛给我找出来。” 索隆一听,瞬间紧张起来。 “是。” 他正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事,立刻回身,询问道,“那,派对那边……?” 霍九霖冷眸扫视过去,言简意赅地回复, “还需要我说吗?” “我明白了。” 索隆说完,转身去安排了。 …… 一众宾客原本正在派对上喝酒聊天,各个都是一副喜笑颜开的神态。 但,派对上的音乐声忽然停了。 宾客们瞬间停下嬉笑交流,好奇地左右张望,场面也嘈杂起来了。 他们看见庄园的佣人们正急急忙忙地乱窜。 宾客们的神情疑惑又好奇。 卢卡则是手握着酒杯,伸手抓住了一个慌里慌张地男仆,凶狠地询问,“出什么事了?” 那男仆也就诚实地回答,“先生让我们去找人。” 卢卡一听,更疑惑了,“找人?找谁?” 那男仆担心耽误事,不知道怎么回应,敏捷地从卢卡手里挣脱,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而这时,索隆急匆匆跑了过来,站在高台上,操着洪亮的声音说道, “各位宾客朋友,各位首领。” “刚刚发生了点临时状况,我们家先生说,今晚的派对提前终止。” “目前,我们已暂时封锁了庄园所有的出入口。” “请各位在原地等候,切莫随意走动,以免误触庄园的机关,殒命当场。” “请各位稍安勿躁,等紧急状况处理完毕后,会安排大家陆续离场。” 索隆的话音落下后,周围的嘈杂声更大了。 而餐桌前,乔科还若无其事地跟他带来的女伴调情。 “来,张嘴。” 他正拿起一颗樱桃往女伴嘴里喂。 女伴正要张嘴,乔科手上的樱桃就被打掉了。 蒂亚皱着眉头拍他,“什么情况?” 其他几个核心成员也看了过来。 乔科擦了擦手,贱兮兮地看着蒂亚,露出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 “我猜你哥呀,大概率,要发大疯了。” 蒂亚沉思,“什么意思?” 乔科自认为,他认识霍九霖这么多年,对他还算了解。 他什么时候见霍九霖搞过那么大的动静? 怕不是,那个中国小妹妹又跑了? 他翘着二郎腿,事不关己地说,“安安静静看戏,等会儿就知道了。” 蒂亚更为疑惑了。 而另一边。 一个女仆神色慌张、脚步飞快地往主厅跑去,一个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她正准备起身继续跑。 “茱莉。” 琳达却忽然叫住了她,“什么事情那么莽撞!” 茱莉看着琳达,语速很快很快, “女仆长,我刚刚看到纪小姐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那辆轿车好像已经驶离庄园了,我现在去汇报给先生。” 说罢,她转身要跑。 琳达把她拉住,“等等!” 她一脸愤怒地盯着茱莉,教训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说?” 茱莉解释道,“我……我一开始以为她是哪位客人的女伴,没放在心上。但刚刚索隆管家说纪小姐不见了,我才联想起来。” “行了!我知道了。” 琳达看了一眼她的脚,“你脚受伤了,先回房间去擦点药吧,纪小姐的事情我去禀报先生。” 茱莉眉头紧锁,“这……” 琳达说,“这什么这?你脚不想要了?还不快去!” “好。”茱莉只好乖乖地离开。 琳达站在原地,看着茱莉渐行渐远的背影。 心中窃喜。 差点被这个茱莉坏了大事! 她拿出手机,给约翰发了条信息: 【把人送到医院去了吗?】 约翰那边很快回了过来:【五分钟后到医院】 琳达看完信息后,就把信息删掉了。 她握着手机思忖着。 还有五分钟就到医院了,那现在去汇报应该差不多了。 于是,她立马加快脚步往主厅的方向跑去。 霍九霖正站在主厅的落地窗前。 虽然他没有发怒,但旁边的人都能明显感觉到,他周身都染着一层极致的怒。 “先生。” 琳达跑了进来。 霍九霖转身,看着她。 琳达急匆匆地汇报, “刚刚我在外面碰到茱莉了,她说她看到纪小姐上了一辆黑色轿车,好像那辆轿车现在已经离开了庄园。” 霍九霖闻言,立刻看向坐在那边查监控的海伦。 海伦立刻会意,开始精准搜索刚刚离开庄园的车。 果然从监控里看到了一辆黑色轿车,在半个小时前驶出了庄园。 “找到了。” 霍九霖走过去,看着他的电脑屏幕,“这辆车现在在哪?” “稍等,我正在查。” 海伦的指尖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屏幕上的画面也在飞速切换。 最后,屏幕上的画面定格在——圣乔瓦尼医院门口。 黑色轿车的车门被快速推开,一个身穿宝蓝色高定礼服的年轻女孩从车里出来…… 画面到这里时,霍九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加重了几分,忍下心底的情绪,说了句,“备车。” 说话时,已经迈开腿,正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索隆即刻以更快的速度往外跑,“是,先生。” 第62章 我都还没让你试过更疼的 圣乔瓦尼医院门口。 纪凛凛向约翰道谢后,就提着自己的裙子走进了医院。 她根据琳达告诉她的地址很快找到了外科住院大楼。 她紧张地进入电梯,按了三楼。 直到电梯门关上,她仍觉得心脏在砰砰直跳。 电梯里的其他人都朝她投来非常诧异的眼神。 一个女孩子,大半夜的穿着一套浑身闪着光的高定礼服跟他们一起挤电梯。 确实太惹人注目了。 纪凛凛只好全程低着头,避开他们那好奇的视线。 “叮——” 电梯门在三楼打开。 “抱歉,借过一下。” 纪凛凛磕磕绊绊地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她沿着走廊走了几分钟,终于找到了乌泰的病房。 她来不及想那么多,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病房里没有其他人。 她站在病床旁边,看着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乌泰。 心中万分恐惧。 “乌泰。”她颤巍巍地唤了他一声。 可病床上的人并没有应声。 纪凛凛感觉自己的心受到了猛烈地一击。 乌泰他……他不会已经…… 想到这里,她感觉整个人浑身瞬间就变软了。 像被人抽干了所有力气一般。 她双目失了神,感觉自己的嘴唇都在颤抖, “乌泰……” 病床上的人在听见声音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凛凛。” 纪凛凛听见了乌泰的声音,刚刚心里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 “乌泰,你怎么样了?我刚刚还以为……” 她大口呼气,“你还活着……” 乌泰偏过头看向纪凛凛,“凛凛。” 他伸出左手,分外艰难地去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 纪凛凛就那样定定地看着他,也没动。 乌泰觉得右边的手臂巨疼无比,额头直冒冷汗,他咬着牙说, “凛凛,我的手好疼,你帮帮我……” 纪凛凛看着他那痛苦的表情,就上前一步,替他掀开了被子。 乌泰第一时间低头看向他的右臂。 然后发现,他的整条右臂……没了。 他忽然浑身颤抖,惊恐地说,“凛凛,我的右手……我的右手没了。” 纪凛凛也被眼前的场面吓得头皮发麻,愣在原地一言不发。 乌泰眼中的恐惧愈发浓烈,“凛凛、我右手没了,我以后,我完了。” 纪凛凛咽下口水,沉默了好久,才缓缓开口安慰,“不会的,以后,会好起来的。” 乌泰看着纪凛凛,眼神分外落魄、无助。 “真的吗?” 纪凛凛僵硬地点头,“嗯,真的。” 乌泰脸上的表情极为痛苦,他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他想起来坐着,可怎么都起不来。 纪凛凛只好弯腰去扶他。 而乌泰那只仅存的左手忽然失控地抓住了纪凛凛的肩膀。 他语速很急, “凛凛,我的右手没了,你会不会嫌弃我?会不会不要我了?” 他情绪几近失控,手上的力气也很重。 纪凛凛的礼服被他忽然这么一扯,半个白皙的肩膀立刻露了出来。 她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肩膀,想掰开他的手。 “乌泰,你先松开我。” 可乌泰压根就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扯得更用力了。 “凛凛,你先回答我,你会不会因为我手没了就不要了?” 纪凛凛极力地想先挣脱出来,可她脚下穿着高跟鞋,站得不是很稳。 两人推搡之间,纪凛凛脚下一崴,整个人摔在了乌泰的身上。 而她那想要极力护住的肩膀,就那样暴露在了微凉的空气里。 而这时,病房门口忽然传来一声沉闷的“砰——” 纪凛凛循声望去。 只见身着一身修身燕尾服的霍九霖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他目不转睛地看向躺在病床上的两个人。 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好像能将整个病房都烧起来似的。 随后,他猛地抬起脚,重重踏地,向她走来。 每一步都带着千钧之力,地面似乎都在颤抖。 纪凛凛在看见他的那一刻,感觉自己好像连呼吸都不会了。 她睁着惊恐的眼睛,尝试想从乌泰的身上爬起来。 “你——” 可她才说了一个字,手腕就被男人猛力攫住,重重一扯。 纪凛凛整个人被从病床上拽了起来。 他攥得非常用力,绷得指关节都泛了白。 手臂的肌肉也紧紧绷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挥出致命的一击。 霍九霖低眸,看着纪凛凛那暴露在空气中的肩膀。 一股极为强烈的怒气涌上头皮。 “纪凛凛。” 他极力克制的声音从牙缝中慢慢挤出,低沉又充满无尽的压迫。 “我花了五百万给你定制的礼服,就是为了让你特地跑出来给他这样撕的吗?” 那声音不大,却震得纪凛凛耳鼓生疼,心尖发颤。 她惊慌地摇头,“不是的,你误会了。” 边说边上手去整理着自己肩膀上的礼服。 可霍九霖却拽着她的手腕,拉着她愤怒地往外走。 纪凛凛觉得手腕好疼,眉头紧皱。 “霍九霖,你弄疼我了。” 霍九霖此刻浑身都被怒意席卷着,根本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心里。 “这就疼了?”他冷笑一声,“我都还没让你试过更疼的。” 他拽着人走到门口时,乔科和蒂亚也正赶到。 “霖。” 乔科看到霍九霖那被气到快要冒烟的模样时,真怕他会做出什么极致的事情来。 到时候纪凛凛还能不能有命活都难说。 于是,还是平心静气地劝了一句,“你悠着点。” 霍九霖却在门口停了脚步。 回头看了眼病床上那个断了一条手臂、绝望呻吟的乌泰。 他那遍布刺青的脖子上,青筋愈发地明显,好似要撑破皮肤一般。 而后,怒火熊熊的眼眸微微一睨,转头看向乔科和蒂亚。 “把他给我带回庄园的暗牢里去。” 喉咙里蹦出的每一个音节,都像是压抑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 第63章 纪凛凛你说,他该不该死? 霍九霖拽着纪凛凛快速走出了外科住院大楼。 雷德不放心,刚刚跟着乔科和蒂亚一起来了医院。 但他没上楼,一直在楼下候着。 这会儿见霍九霖拽着纪凛凛从楼上下来,立马迎了过去。 “先生。” 雷德身后跟着几个穿着正装的年轻男人。 这几个人都是他手底下的金牌律师。 原本是跟着他一起去卡维拉庄园参加派对的。 只是没想到派对上忽然发生了紧急状况。 霍九霖没应,手上的力道却无意识地重了几分。 纪凛凛被拽得更紧了,本能地扭动手腕。 “霍九霖,你要做什么?我的手很疼。” 她没有说谎。 她右手本来就有伤,现在被霍九霖这样硬生生地拽着,是真的疼。 可霍九霖却好像根本没听见她的话一样,并没有松动半分力气。 司机见状,赶紧过来拉开车门,也不敢多言。 霍九霖拽着纪凛凛,把她强行塞进了车里。 “咚——”车门被重重关上。 霍九霖面无表情地说,“回庄园。” 司机点头后,迅速启动了轿车。 一路上,纪凛凛都屏息凝神,心惊胆战。 可此刻,她的脑子里却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刚刚,一起迎过来的那几个人。 其中有一个人,好像有点眼熟。 但她现在确实太紧张了,实在没有办法去思考了。 …… 卡维拉庄园。 乌泰被两个佣兵架着拖进了暗牢,然后,把他往地上重重丢了下去。 “啊——” 他那刚刚被截肢的右臂重重撞在了地上。 右臂的伤口本来就没有愈合,这下再被这么狠狠一撞。 他整个右边肩膀开始疯狂渗透出猩红的血,鲜血一下子就浸湿了好一大块地面。 他左手死死抱住自己的右边肩膀,在地上挣扎蠕动,嘴里不间断地发出凄厉的叫唤。 “好疼!” “啊……疼死我了。” 纪凛凛被霍九霖死死拽着,动弹不得。 看着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乌泰,被他那不断从肩膀渗出的鲜血给吓得浑身颤抖,脸色发白。 “乌泰……” 她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在发抖。 霍九霖目不转睛地睨着在地上叫唤的乌泰。 而后,侧头对那两个佣兵说了句,“你们出去。” 那两个佣兵应声后快速地离开了暗牢。 “啊——” 乌泰那绝望又凄厉的声音在暗牢反复回荡着。 纪凛凛唇角开始微微打颤,满目恐慌地看向霍九霖。 “霍九霖,你、你要做什么?” 说话时,她还在不停地扭动她的手腕。 霍九霖没有回答,只是拉着她往乌泰的方向走了几步。 然后,侧头看向纪凛凛,冷笑, “我要做什么?你看不出来吗?” 纪凛凛视线在暗牢里快速扫视。 四周的环境阴暗又可怖。 左手边,还摆放着那数不清、她叫不上名字的恐怖刑具。 她缓缓收回视线,心里生出阵阵寒意。 “你、你要对我和乌泰用刑吗?” 霍九霖伸出腿,踩在乌泰那还在渗血的肩膀上,猛一用力。 “啊……啊……” 乌泰痛呼得更大声了,肩膀上血也越流越多。 “霍九霖,霍九霖。” 纪凛凛被他猝不及防的动作吓得身子一僵。 磕磕绊绊地开口,“你不要伤害乌泰。” 纪凛凛感觉自己快要被乌泰肩膀上的血给吓晕了。 “他流了好多血,再这样下去,他会……会死的。” 霍九霖收回脚,看了眼自己那染上鲜血的黑色皮鞋。 又回头看着纪凛凛,略微皱眉,“你就这么怕他死?” 纪凛凛谨慎又小心地摇头,“乌泰他跟你没有任何过节,别、别伤害他。” 霍九霖看着纪凛凛那张惊慌失色的脸。 停顿两秒后,他毫无温度地反问,“跟我没有任何过节?” 纪凛凛惊慌地点头。 霍九霖带着纪凛凛往后退了几步,将人狠狠地抵在墙壁上。 “你今天晚上费尽心思地跑出庄园去见他。” “还满心满眼都是这个狗东西。” 他侧头,一双茶褐色的眼眸像淬了毒一般,死死盯着缩成一团的乌泰。 “纪凛凛你说,他该不该死?” 纪凛凛一听,瞳孔骤缩,忙摇头。 “不,我只是担心他的伤势很严重,我怕他熬不过——” 霍九霖忽然掐着纪凛凛的脸颊,眼神似是无尽的深渊。 “纪凛凛你就真的这么喜欢他?” 纪凛凛想解释,“不是的,你听我说——” 霍九霖的手却不受控制地用了力,将她的声音堵了回去。 “纪凛凛你告诉我,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纪凛凛只能无声地摇头。 其实,从上次她跟乌泰在公寓闹翻以后。 她对乌泰,或许早已没有所谓的喜欢了。 而她之后,之所以会同意帮乌泰去咨询律师,会为了乌泰而向霍九霖求助。 大抵也是因为,毕竟跟乌泰相恋相识一场。 而且,她在泰国长大,乌泰又是泰国人。 她实在是不忍心,才会……想着去帮他一把。 等等。 她好像想起来了,刚刚在住院楼楼下,迎过来的那个,她觉得有点眼熟的人。 好像……是埃米律师。 就是她之前去帮乌泰咨询法律纠纷时,她见过的那位律师。 想到这里,纪凛凛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原来,埃米律师,是霍九霖的人。 那天上午,她去律所找了埃米律师,把乌泰的情况告诉了他。 下午,乌泰就在芝灵山被里奇的人抓走了。 然后,霍九霖就出现在她的公寓门口,说他可以解她的燃眉之急。 再然后,她就在那个废弃的码头,在那个钢制的车厢里, 被里奇威胁,经历了一场惊悚的电锯惊魂。 她把这些事情串起来一想,得出了一个让她惊讶的猜测。 她用力掰开霍九霖的手,觉得后怕极了,从口腔里艰难地蹦出几个字, “埃米律师是你的人,所以,” 她换了口气,继续说她的猜测, “你通过埃米律师了解到乌泰打人的事情。” “安排人跟踪我,利用我找到乌泰的藏身之所。” “然后,让里奇把乌泰给抓走。” “再然后,就来找我,假意说你可以帮我救乌泰。” “其实……什么电锯,什么碎尸。” “还在那个什么车厢里把乌泰打得那么严重。” “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你跟那个什么里奇一起联合诓骗我、戏弄我的,对不对?” 第64章 纪凛凛,他让你爽过吗? 她越说越激动,胸膛的起伏也愈发地剧烈。 霍九霖在听完纪凛凛那一通滔滔不绝的话,也没否认。 只不急不缓地冷嗤一声,“你都已经猜到了,还问我做什么?” 闻言,纪凛凛的心猛然一震。 果然。 原来这些天,她一直都被霍九霖耍得团团转。 她原以为,她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救乌泰。 却原来,她也只是一枚棋子。 乌泰在芝灵山被打断肋骨。 在那个废弃的码头被用皮鞭抽打。 甚至现在,他的一条手臂都没有了。 这是不是,全都是霍九霖安排的? 他好可怕。 纪凛凛看着霍九霖的眼睛,此时她的眸中闪动的,并不只有害怕,还有愤怒。 “乌泰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你做的对不对?” 霍九霖听见她到现在还在关心那个狗东西,胸中的怒气也愈发浓烈。 他还是那句话,说得生硬又冷冽,“纪凛凛,你就真的这么喜欢他?” 纪凛凛偏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乌泰。 他的血流得越来越多。 纪凛凛掰着霍九霖的手腕,想从他的手臂下挣脱出来。 紧张地说,“霍九霖,你能不能先帮乌泰止血,他会死的。” 呵! 霍九霖舌尖重重顶着腮帮。 操他妈的! 到这个时候了,她还在关心这个狗东西! 他双眸微微眯了眯,其中的怒火烧得更为旺盛了。 他把纪凛凛的头拧了回来,迫使她与他对视。 声音却不受控制地放大,“纪凛凛,告诉我,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纪凛凛被他那忽然提高的声音吓得一颤,但也毫不服输的回, “我之前就已经跟你说过了,乌泰他阳光,有才,高雅,孝顺。” “他温柔体贴,还很尊重我,从来都不会强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 听到这里,霍九霖在心里冷笑。 她刚刚的说那一大堆,他还真他妈的,一样都没有。 他低头,看着纪凛凛那半露的香肩,忽然说了这么一句,“你们做过吗?” 纪凛凛看着霍九霖,咬着唇不甘示弱地回, “我们已经交往了三个多月,你说呢?” 虽然没有直说,但答案已经非常明显了。 霍九霖的脸色沉得可怕,紧抿的嘴唇透露出他此刻的不满。 他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那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 极致的愤怒在体内横冲直撞,找不到可以宣泄的出口。 但他仍强行让自己镇定,偏头看了一眼地上那个瑟瑟发抖的狗东西。 继而又拽着纪凛凛的肩膀,声音压低了几分, “纪凛凛,他跟你做的时候,让你爽吗?” 纪凛凛抿着唇愤怒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爽、到、爆、了。” 话音落下。 霍九霖那原本深邃的眼眸,此刻被怒火充斥得几乎看不到一丝理智的光芒。 紧咬的牙关咯咯作响,额头上青筋暴起,根根分明地跳动。 下一秒,他就拽着纪凛凛的手,将她拽出了暗牢。 “霍九霖你放开我!” 纪凛凛心里的愤怒也被点燃了,她拼了命地想挣脱他的手。 可霍九霖却压根没有理会她,只一个劲地往外走。 挣扎间,纪凛凛手背上的伤口又崩开了。 白色绷带缓缓被殷红的鲜血给浸湿。 琳达见到人后,从远处跑了过来,惊慌失色地问候,“先生,纪小姐。” 霍九霖当她是一团空气,绕过她,直接往前走。 他本来想带纪凛凛回房间的。 可他的庄园实在是很大,这里距离主厅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于是,他抬眸,看见了不远处的花房。 然后,拉着纪凛凛走进了花房。 “砰——” 花房门被猛然关上。 花房是露天的。 月光从上方洒落下来,在花房的各个角落都投下了皎洁的光。 各种颜色的花卉交错纵横,美不胜收。 芬芳扑鼻的花香也四溢开来。 吸进鼻息,沁人心脾。 可此时此刻的纪凛凛根本没有心情去欣赏花房里那漂亮的景致。 她想往外跑。 可却被霍九霖利落地拉了回来。 他大臂一挥,直接把桌子上摆放的盆栽全部掀翻。 盆栽一盆盆地掉在地上,发生并不均匀的碎裂声。 然后,他拽着纪凛凛,把她整个人摁在桌子上,抽出一只手紧紧桎梏着她。 此情此景,纪凛凛当然清楚霍九霖想做什么。 他……他想在这间花房里对她做那种事情吗? 她吞咽着口水。 不。 她不要。 强烈的恐惧瞬间涌上心头,她下意识紧张起来, “霍九霖,你不要乱来!” 霍九霖根本没有理会她。 而是快速脱下了自己黑色燕尾服的外套,扔在地上。 他的手又利落地伸向自己的衬衫领口,用力一扯。 “啪嗒——” 突兀的一声轻响。 第一颗纽扣不堪重负,崩落坠地。 紧接着。 第二颗、第三颗…… 衬衫被他如发狂的野兽般粗暴地扯开。 随手甩向一旁,露出他那布满刺青的胸膛。 起伏剧烈,像风暴中的海面,狂躁又迷乱。 紧接着。 “咔——” 金属锁扣弹开。 他熟练地从裤腰上抽出那条极为奢侈的黑色皮带。 黑色西裤失去束缚,沿着他修长笔直的腿滑落下去。 纪凛凛挣脱不开,害怕极了。 她一边摇头,一边哀求,“霍九霖,不!不要!” 借着月光,她看见了—— 霍九霖的双眼仿若溢了血,红丝交错,浑身散发着放纵与失控的味道。 他像被恶魔附体了一般,对她的求饶置若罔闻。 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倾身过去,双手如鹰爪般径直抓向纪凛凛的衣领。 纪凛凛拼了命地挣扎扭动,脖颈处传来布料被撕裂的刺耳声响。 瞬间,几道触目惊心的红痕爬上她纤细的脖颈。 她孤注一掷,用尽全力推搡反抗。 指甲狠狠划过霍九霖的胸膛,带出一道道新鲜的血痕。 可霍九霖却对这些伤痛浑然不顾,也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呲啦——” 男人的大手直接撕碎了纪凛凛身上那价值五百万的高定礼服。 女孩子那白皙细滑的皮肤一瞬间便暴露在皎洁的月色之下。 纪凛凛感觉阵阵凉意从胸口传遍了全身。 她双眼瞪得极大,恐惧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屈辱的泪水也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沿着眼尾,串串滚落。 她小小的身体颤抖着,双手在身后慌乱摸索。 像只受伤后无助的小兽,拼了命地去抓一根救命稻草。 嗓音已然沙哑,带着破碎的哭腔哀求。 “霍九霖,不要!” “求你,不要!” 声音颤抖在寂静的夜里,更添几分凄凉。 可霍九霖没有停手,抓着她胸口的布料,往下用力一扯。 力气极大,纪凛凛礼服上的红宝石全部崩飞。 (冷知识:2024\/12\/27 23:10——不要等65章了,赶紧去给我睡觉,超过晚上23点审不出来就要到第二天) 第65章 不是有洁癖吗?为什么要碰我! 纪凛凛也终于在他撕她裙子的间隙挣脱出了一只手。 她在身后胡乱抓了一把,无意间抓到了一个花盆。 绝境似乎激发了她身体内潜藏的力量。 她抓着花盆,用尽全身的劲道,朝着霍九霖的脑袋狠狠砸了过去。 可霍九霖却先她一步捉住了她的手腕。 “嘭——” 手中的花盆掉落在地,在脚边破碎不堪。 地板满是碎瓷片和新鲜的泥土。 还有,从纪凛凛的手背不断滴落的血。 霍九霖的目光重新落在纪凛凛的脸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做了,做得特别狠,我发不出来,意识流不带感,我也不会写,你们自行脑补吧,反正怎么狠怎么来。) 最后,纪凛凛在无尽的挣扎中逐渐虚脱。 深秋的月光,又清又冷,淡淡的,柔柔的。 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花房里的绿植和花瓣上,将地板点缀得斑驳陆离。 …… 霍九霖手腕上的那只欧诗丹顿也不知道在方才的狂乱中被蹭到哪里去了。 他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只是略微抬头,望了眼天边微微出现的鱼肚白。 天快亮了。 他看着那只缩在角落里受了惊的小兽。 她的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软绵绵地缩在角落里,四肢无力地伸展着。 好像对身体已经失去了掌控权。 整个人已经全然虚脱。 原本白皙的肌肤上残留着淤青和抓痕,衣物凌乱地挂在腰上。 肩膀、后背,遍布着她刚刚挣扎时在桌子上蹭出的伤痕。 黑发也如枯草般散落在脸颊两侧,遮住那空洞无神的双眼。 嘴唇毫无血色,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微弱的呜咽,绝望又无助地哭泣。 内心的愤怒、悲伤和绝望交织在一起,汇聚成汹涌澎湃的情感洪流。 几乎要将她全部淹没…… 理智回到大脑后。 霍九霖看着纪凛凛现在那委屈颓然的模样。 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种连他自己都觉得诧异的怜惜之情。 他目光移动,看了看她肩膀和她背部那还洇着血的伤痕。 随后,冰凉手背轻轻触着她的伤痕,眉心微微皱着,“疼吗?” 可纪凛凛却在他的手触碰到她的那一瞬间,抖得更厉害了。 她没有回话,好像已经草木皆兵了。 霍九霖捡起自己的外套,小心地披在她身上。 “你要是乖乖配合我,不要那么拼了命地挣扎,就不会遭这罪了。” 听到他的话,纪凛凛更想哭了。 明明,他刚刚对她做了那么恶劣的事情。 他怎么还能把话说得那么事不关己? 他对她做那种恶劣的事情,好像她连挣扎都是错。 他怎么可以那么强势? 霍九霖哪里知道纪凛凛此刻心里的想法。 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抬头看着自己。 刻意让语气淡了几分,“纪凛凛,刚刚我让你爽吗?” 纪凛凛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如果可以,她那秉承了十几年的教养都不想要了。 只想在心里爆一句粗口。 爽你大爷! 疼都要疼死了。 霍九霖见纪凛凛没说话,就轻轻拨弄着她那被汗浸湿、贴在脸颊的黑发。 又轻声问了一遍,“回答我,嗯?” 纪凛凛双臂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身体,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 此时此刻。 好绝望,好无助,又好气愤。 她吸了下鼻子,眼底噙着倔强的泪,跟从自己的心意骂了句, “霍九霖,你就是个疯子!魔鬼!” 霍九霖看着她那不愿服输的神情,瞬间又想到了—— 她在暗牢里说的那句——她那个男朋友让她爽到爆…… 而这一刻,脸上的怜惜之色又悄然褪去。 心里又被一股没来由的愤怒填满。 他又把掌心滑到她的肩膀,直接扯开那件他刚刚给她披上的燕尾服外套。 然后把人又从地上拽了起来,粗暴地按着她的头,让她趴在桌子上。 纪凛凛语速也忽然急切起来,“霍九霖,你又要做什么?” 不等她反应,再一次疯狂的掠夺又忽然袭了过来。 ps: 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个删减版了。 昨晚审核卡到断更,我保证,我之后的章节专注剧情,求求审核大大这章给我过吧。 如果这样都不行的话,根本无法体现出我男主疯批的人设。 第66章 纪凛凛,醒醒。 天边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霞。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也从上空悠然洒落。 照在花房里的两个人身上。 霍九霖忽然感觉到一股暖意在大脑皮层涌动。 他低了头。 却发现—— 那被他摁在桌子上的女孩,好像动也没动一下。 他仔仔细细地瞧着纪凛凛。 她的脸很红很红。 下嘴唇被她自己咬出了一排清晰的牙印。 一双眼睛紧紧闭着,黑长浓郁的睫毛轻轻搭在眼睑上。 全身都是汗。 汗水沿着她的额头,缓缓滑落。 卷翘的睫毛,尾部染了一层晶莹细碎的水珠。 也不知道,是被汗水,还是泪水浸湿的。 她那原本优雅盘起的黑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散落了下来。 全部被汗液打湿,凌乱又狼藉地披散在她白皙细滑的肩膀上。 她的头发很长很长。 发梢混着血,顺着她的肩膀和锁骨,往下滑落。 几缕青丝沿着桌面垂落下去,在空中荡来荡去。 看见眼前女孩子这破碎不堪的模样,霍九霖松开了手上的动作。 可就在他的手松开的瞬间,纪凛凛整个身体就脱力地往下滑。 那只垂落半空的右手上,绷带已经全部被染红了。 霍九霖立刻抱住她往下滑落的身体,语速急切地喊, “纪凛凛。” 可他怀里的女孩却没有一点回应。 “纪凛凛,醒醒。” 他心中滑过一抹紧张,提了音调又喊了一声。 可纪凛凛却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霍九霖将两人的衣物整理好。 再用自己那件燕尾服盖在纪凛凛的身上。 把人抱在怀里,走向门口。 “砰——” 他一脚重重踹开花房门,抱着纪凛凛大步流星地往主厅的方向跑。 * 罗马时间,上午九点。 尤克医生带着助手伊莎再一次赶来了卡维拉庄园。 毕竟患者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再加上,她还是先生的女人。 ……女孩。 他还是识趣地避开了,只在门外焦急地等待。 房间里。 纪凛凛闭着眼睛,躺在被灰黑色床单包裹的木床上,嘴唇毫无血色。 伊莎用测温仪替她测了下耳后的温度。 没有发烧。 然后,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 在看见眼前的场景时,她被吓了一大跳。 礼服凌乱地套在小姑娘的身上。 那衣物遮挡不住的皮肤上,布满了淤青、血痕和抓痕。 是个人都知道,刚刚发生过什么。 宝蓝色的礼服上染着斑驳的血迹。 还有她那几天前被撞伤的右手,绷带已经全部被染红。 她还记得,这小姑娘手上的绷带,还是她亲手给她缠上的…… 血迹已经干透了。 也不知道她的手背是什么时候开始渗血的。 然后又是什么时候干的。 天哪。 这个姑娘,她真的,好让她心疼。 霍九霖则不动声色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目不转睛地看着纪凛凛和在一旁忙碌的伊莎。 伊莎也感觉到了自己出现在了先生的那恐怖的注视之下。 她整个人心乱如麻,害怕得要命。 她也来不及多想。 拿着听诊器,紧张地把探头放在纪凛凛的胸口上,听着她心跳的声音和频率。 心率听起来还算正常。 她便放下了听诊器,又从仪器箱里拿出了血压仪。 开始给纪凛凛测量血压。 血压也没有问题。 可这小姑娘怎么还昏迷不醒。 伊莎把血压仪收好后,觉得分外紧张。 深吸一口气后,她看向在沙发上坐着的霍九霖。 低着声音,鼓起勇气,哆哆嗦嗦地询问道, “先生,冒昧请问一下,纪小姐她、是怎么晕过去的?” 至少要知道昏厥的原因,她才能对症下药。 霍九霖那深沉冷厉的双眸睨了过来,凉薄又锋利。 瘆得伊莎在原地一个激灵。 他眼皮略微一抬,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纪凛凛,一股莫名的怒气忽然又从里面迸射出来。 “还要问吗?” 伊莎闻言,立马吞了吞口水,不敢再问了。 她抿了抿唇,按照自己过往的经验,给纪凛凛注射了生理盐水。 然后,从医药箱里拿出剪刀和清创药水,再一次替她处理手背的伤。 手背的伤处理好后,她又在医药箱里翻找着治疗外伤的药。 然后,小心翼翼地涂抹在纪凛凛身体的淤青、血痕和抓痕上。 这些都处理完后,她再帮纪凛凛把衣服穿好。 抬头看了眼输液架后,朝霍九霖点了点头。 然后战战兢兢地说, “先生,纪小姐身上的外伤都已经处理好了,我……我就先出去了。” 边说,边想往外走。 “等等。” 霍九霖叫住了她。 伊莎停下了脚步,“先生,您请说。” 霍九霖再掠过一眼床上的人,一抹担忧在他的眸中一闪而过。 “她什么时候能醒?” “……” 伊莎沉默了。 说实话,她也把握不准。 不仅把握不准,反而还发现了一个细微异常的现象。 但她也不是非常确定,担心会不会她的医术不精。 亦或是担心自己多心了,误诊了。 不敢妄下定论,就没汇报。 权衡再三,她谨慎地说,“先生,这我也不是很确定,我想先出去跟尤克医生汇报一下纪小姐的情况。” 霍九霖沉思了片刻后,毫无温度地应了声,“嗯。” 伊莎脚步轻盈地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尤克正在门外来回踱步。 索隆、琳达也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口。 一众仆从也在他们身后整齐地列队等候。 伊莎站在尤克面前,皱着眉头。 “尤克医生。” 尤克见人出来了,停下脚步,看着她问,“情况怎么样了?” 伊莎实话实说,“纪小姐身上的外伤很严重,我刚刚已经帮她处理过了,但纪小姐还没有醒。” 尤克问,“先生怎么说?” 伊莎又如实道,“先生问纪小姐什么时候能醒?关于这个问题……” 她看了眼在门口站着的那些人,压低了声音,“我发现了一件事,想跟尤克医生您单独说。” 尤克听完,有些紧张。 他看了看索隆,礼貌地说, “索隆管家,我和伊莎会在这里候着,要是先生有什么需要,我们会在第一时间响应。” “你跟他们,”他也看了看那一众仆从,询问道,“方便先离开一下吗?” 索隆觉得尤克说得有道理。 毕竟,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给那位纪小姐做诊治。 他们也不是医生,在这里候着确实也没什么用。 斟酌过后,他点了头。 “好,那这里辛苦你们了。” 说罢,他看向身后的一众仆从,下了命令,“大家都去忙自己的工作吧,不用在这里候着了。” “是。” 一众仆从齐齐应声后,陆续往楼下走。 索隆自己也转身下楼。 可他没走两步,却发现,琳达还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焦急地往房间里看。 他回身,喊了句,“琳达。” 琳达立刻看了过来,“索隆管家。” 索隆语气不算客气,“你还不走?” “好,我这就走。” 琳达这才极为不情愿地下了楼。 尤克见那一众仆从都离开了,这才神色焦虑地看着伊莎,眉头深深皱着。 “伊莎,你想跟我说什么?” 第67章 赶紧好起来,我下次轻一点 门口的人都走了,伊莎才放下戒备,看着尤克慢吞吞地说: “我刚刚在给纪小姐包扎手背伤口的时候,发现她伤口的愈合情况有点奇怪。” 尤克疑惑地皱了皱眉,“怎么奇怪?” 伊莎说,“我觉得她伤口愈合的速度太慢了。” 她也不是太确定,只按照自己的经验分析道, “她都已经伤了好几天了。按理来说,正常人伤口周围的组织细胞也该自行恢复一些屏障才对。” 退一步来说。 “就算平时再怎么不注意呵护,也不至于一点恢复的痕迹都没有的,这很不正常。” 听完伊莎的话,尤克思忖了片刻。 “除了这个,你还有发现其他的异常情况吗?” 伊莎摇了摇头, “纪小姐的心率,血压都在正常范围内,目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 “毕竟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我怕是我多心了,或是误诊了,还没跟先生说。” 尤克摸了摸下巴,“或许,纪小姐天生就是那种伤口愈合缓慢的体格。” “既然纪小姐目前没有什么其他异常,这个就先别告诉先生吧,我们之后继续观察。” 他很清楚,先生现在的情绪非常不好,在没有确切把握的情况下,他也不敢贸然去汇报。 伊莎点了头,“好。” 房间里。 霍九霖从沙发上起了身。 走到床边,停下,定定地看着床上的人。 刚刚在花房的时候,他确实是气得太上头了。 理智完全被愤怒取代了,才会不管不顾地,对纪凛凛做出那样疯狂又暴烈的举动。 再者,他方才在初尝了那种极致的滋味后。 新世界的大门好像也在一瞬间被全然打开了。 他承认,他刚刚确实是没收住,才会把人弄得这样狠。 刚刚在伊莎替纪凛凛处理伤口时,他在房间静坐了那么久,此刻情绪也逐渐稳定了下来。 他看着纪凛凛躺在床上双目紧闭、浑身是伤的模样。 忽然觉得心里升腾起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反正就是,越去深思,就越烦躁。 他干脆不想了。 他伸手粗鲁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然后,屈身坐在了床边。 他看了眼头顶的输液架,再低头看着她那还扎着针的手。 也不知道是被什么所驱使,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侧身抽了床头的纸巾,轻轻擦掉她额头沁出的薄汗。 像是怕再弄疼她一次一样,他极为小心地把她的手塞进了被子里。 却又不小心看到了女孩子娇弱的身体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伤痕和淤青。 淤青的颜色明显比之前更深了。 他看着她的那摇摇欲坠的破碎模样。 好像有点于心不忍。 也不知道为什么。 居然,鬼使神差地俯下了身子,吻上了她的额头。 吻过之后,又抬头一瞬不瞬地看向她的脸。 “明明没有跟那个狗东西做过,非要嘴硬。” “纪凛凛你说,这是不是你自找的?” 柔和的语气中又透着几分若有似无的无奈。 “你是不是觉得,我有洁癖,不会碰被别的男人碰过的人。” “所以,就故意说那些话来激我,想让我放过你?” 好像—— 自从他遇到了纪凛凛以后。 或者说,只要亲密接触的对象是她纪凛凛。 他那所谓的洁癖,就不复存在了。 他皱着眉梢,将指腹轻轻贴上她那毫无血色的唇,轻轻摩挲着。 “纪凛凛,这辈子我都不可能放过你。” 指腹又轻轻滑过她的脸颊,语速缓缓地命令, “赶紧好起来。” 后一句是:“我下次,轻一点。” 说罢,他替她掖了掖被角。 “叩叩——” 外面有敲门声传来。 他没回头,目光仍旧注视着床上的人。 “进来。” 房门被缓缓推开,伊莎缓步走了进来。 “先生。” 她拘谨又小心地汇报, “纪小姐应该是神经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再加上身体过于疲惫超出了负荷,才会虚脱晕倒。” “只要好好休息,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 霍九霖头都没抬,语气很凉,“很快是多久?” 伊莎咽了咽口水,估摸着,“大概要一两天。” 说完,她赶紧看向霍九霖的脸。 怕他会发火,然后把她一枪崩了。 可霍九霖却没有任何回应。 她也不敢动,汗水大颗大颗地从额头沁出来。 而这时,房门又忽然响了起来。 霍九霖顿时起了身,低头看着伊莎说, “你在这里看着她,要是她出了什么事,你这条命也别要了。” 语气不急不缓,却瘆人得很。 伊莎点头,“是,先生。” 屋内没有人回应,外面的人也不敢再敲,只安静地候着。 “咔哒——” 霍九霖走到门口打开门走了出去。 乔科正斜倚在墙上,海伦则笔直地站在门口。 “查到了。” 乔科挑着眉梢说道。 霍九霖往书房的方向走。 乔科和海伦跟了上去。 …… 与此同时,琳达正在做什么呢? 她没有去工作,而是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踱步。 那个该死的纪凛凛,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故意设计让纪凛凛偷跑出去跟她的前男友私会。 也确实如她计划的那样,这一切,在医院被先生抓了个正着。 先生也不出意外地,非常非常地生气。 只可惜,她还以为先生会把纪凛凛当场掐死。 或者,会直接把她赶走的。 没想到…… 妈的,居然还跟先生风流了整整一夜。 哼! 她真的嫉妒得快要发狂。 不过,纪凛凛现在昏迷不醒,看起来好像很严重。 刚刚伊莎助手的语气听起来好像也很严重的样子。 纪凛凛应该……会死的吧? 艹! 还真是没想到,她居然会是这种死法——在先生的身下爽死。 想到这里,她又满腔的怒火。 真的是太便宜她了。 她捏着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算了,只要她最后死了就行。 幸好,她提前让她和约翰删掉了所有的聊天记录。 哼。 根本不可能有人能查到这一切是她设计的。 …… 书房里。 霍九霖坐在椅子上,扯了扯他那褶皱的白色衬衫。 “说。” 海伦站在近前,恭敬地汇报, “我调查了那个开车把纪小姐带出庄园的人。” “他叫约翰,他拿着邀请函进来的时候,称自己是塔莫西首领的心腹。” “但我又查了整个塔莫西的人员构成,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霍九霖眸光一转,面容阴冷,“他的邀请函是怎么来的?” 海伦直说,“是先生庄园的那位女仆长琳达给他的。” 霍九霖眼皮一掀,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彻骨。 海伦继续补充,“前几天先生庄园的监控不是坏了吗?” 霍九霖冷眸睨过去,微微一睨,示意他继续。 海伦说:“我查到,也是琳达做的。” 第68章 是纪凛凛求我这么做的 半个小时后。 “砰——” 房门被从外面猛地踹开。 琳达的脸色瞬间苍白,立马紧张地看向门口。 索隆正带着一众男仆站在她的房门口。 “索隆管家,出什么事了?” 索隆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语气也毫不客气, “先生要见你。” 琳达一听。 先生要见她? 先生居然要见她。 方才爬上脸颊的焦急之色骤然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惊喜、窃喜和欢愉。 ……先生终于发现她的好了吗? 还让索隆管家亲自来找她。 这就是先生给她的排面吗?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觉得今天穿的制服有点脏。 然后抿了抿唇,娇媚地说, “索隆管家请等一等,我先去换件衣服。” 索隆没有理会她,给身后的两个男仆使了个眼色。 那两个男仆立刻上前几步,直接一左一右架着琳达的手臂,把她往外拖。 “哎,你们这群鲁莽的男仆做什么?放开我!” * 昏暗潮湿的暗牢里,散发着阵阵腐朽的气息。 卡维拉庄园的地下暗牢有很多间。 乌泰不在这里,他被关押在隔壁。 屋顶豆大的烛火,在黏稠的空气中艰难摇曳。 勉强映出一方昏黄的光影。 让这地牢的可怖轮廓若隐若现。 琳达被两个男仆粗暴地拖进了地牢。 她边挣扎,嘴里边在喊, “你们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你们不是说先生在等我吗?” “你们这样对我,信不信先生会把你们大卸八块!” 两个男仆把琳达扔在地上后,便后退一步,礼貌恭敬地开口,“先生。” 琳达闻声,立刻抬了头,往前看了过去。 光影之下。 霍九霖慵懒地坐在一把高奢的木椅上。 姿势随性至极。 他身上那件松松垮垮的白衬衫,领口随意敞开着。 几缕发丝不羁地垂落在额前,半遮半掩着那双深邃却又玩世不恭的眼眸。 衬衫袖口随意挽起,露出布满刺青却又结实的小臂。 上面还隐隐有着几道旧伤疤,好似在彰显着他那往昔的不羁岁月。 他微微后仰,双腿交叠伸直,一只脚在空中随意地晃动。 黑色皮鞋在光影下泛着冷厉的光,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优雅又高贵的痞气。 毫无意外地,琳达又看得入迷了。 “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她偏头看了下,乔科和海伦也站在一旁。 瞬间紧张起来了。 难道先生,难道他都知道了? 不会的。 她明明都安排得相当妥当了啊。 她在心里不断地这么告诉自己。 乔科朝那两个男仆摆了下手,让他们出去。 那两个男仆也就会意地出去了。 霍九霖的身子微微前倾,目不转睛地盯着琳达。 “给你三分钟,自己交代。” 琳达吞咽着口水,却仍镇定自若地说,“先生,琳达不明白。” 霍九霖语气不耐,苍白无温,“不明白?” 琳达奢望地看着霍九霖的眼睛,面不改色,“还请……先生赐教。” “啪——” 忽然,不知道一个什么东西被扔到了她的脚边。 她低头细看了一眼。 是一个用黑色塑料袋紧紧包裹着的东西,外面黏糊糊的。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下意识问,“这是……什么?” 乔科反问她,“这么快就把你那个好搭档给忘了?” ……好搭档? 琳达喉间忽然一紧。 海伦补充了一句,“你可以自己拆开看看。” 琳达才紧着一颗心,慢慢打开那个塑料袋—— 一根血淋淋的手指从里面掉了出来。 那根手指上,还戴着一枚银色的戒指。 她记得很清楚,那枚戒指的主人,是——约翰。 “啊——” 她被吓得面色惨白,立刻把那塑料袋扔了,往后缩了一大步。 然后,一下子就屈腿跪了下来,结结巴巴地解释, “先生,我……我……” “我……是那个纪凛凛,是她求我这么做的。” “对……她说,她很爱她以前那个男朋友,她拜托我帮她出去找她以前的男朋友。” “她说不放心她男朋友,求我一定要想办法帮她逃出去见她男朋友。” “我平时跟她关系还不错,面对她的苦苦哀求,我真的于心不忍,做不到无动于衷,我才会冒着被先生责罚的风险去帮助她的。” “先生,您一定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要是您不信的话,等她醒了,您可以去问她,我真的没有骗您。” 霍九霖从椅子上起身,往前走了几步。 刚刚琳达说了那一大堆废话,他就只听到了两句重点—— 【她很爱她以前那个男朋友,她拜托我帮她出去找她以前的男朋友】 【不放心她男朋友,求我一定要想办法帮她逃出去见她男朋友】 琳达爬过来,拽着霍九霖的裤腿,不停地求饶, “先生,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纪小姐她以死相求,我也是真的做不到那么狠心……” “我知道您在意那个纪小姐,我……” 霍九霖一脚踹了过去。 琳达整个人往后飞了出去。 以死相求? 他冷笑一声。 倒像是她纪凛凛能干出来的事情。 霍九霖原本心里对纪凛凛生出的那几分怜爱,似乎又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他缓缓睁眼,看向角落一个黑色的铁笼。 琳达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喉咙止不住地滚动。 霍九霖看向身后的乔科,下了命令,“把她给我关进去。” 乔科点了点头,走过去拽着琳达往笼子里拖。 “不,先生,您要做什么?” “先生……” 第69章 如果你能保住一条命,我就不追究 角落的那个铁笼很大。 乔科把琳达塞进了铁笼以后,把笼门关了起来,并上了锁。 琳达颤抖地扒拉着笼门。 她不知道先生究竟要对她用什么刑,一股未知的恐惧直冲发顶。 她在霍九霖身边待了五年。 她很清楚,霍九霖是个什么样的人。 危险、狠心、冷漠、无情。 但又充满了能让人沉沦的魅力。 可她爱他。 爱他的危险,爱他的狠心,也爱他的冷漠和无情。 她习惯了他身上的一切。 也习惯了,作为一个女仆陪伴在他的身边。 因为她明白,他不是不爱她。 他是不爱任何人。 所以—— 即便她这份爱恋得不到任何回应,她也甘之如饴地想以这样的方式与他相伴一生。 可是—— 为什么偏偏却出现了一个纪凛凛? 因为纪凛凛的出现,她在先生的眼里,看到了她从未见过的温情。 让她毫无疑问地乱了阵脚。 先生会牵纪凛凛的手,抱她,吻她,还会亲自帮她洗澡。 会因为她用不惯刀叉而特地为她准备筷子。 会喂她吃东西。 甚至还要跟她结婚…… 以上的所有,都是她整整五年来遥不可及的奢望。 为什么那个纪凛凛,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 可她却一点也不珍惜。 为什么在她看来那极致的奢望,在纪凛凛的眼里,却好像敝屣一般。 她被嫉妒和愤怒搅得快要发狂。 几经挣扎过后,才会铤而走险地决定联合约翰去设计她。 她急切地想让她死。 只要纪凛凛死了,她跟先生,就能恢复原来的生活了。 回过神来以后。 她透过笼门,远远地望向那个她爱了五年的男人。 “先生,求您放过琳达吧。” “琳达知道错了,琳达以后再也不敢了。” 可她心底最爱的那个男人却只是绝情地背过了身,冰冷地下了一句命令。 “把阿尔巴跟她一起,关在笼子里。” 琳达在听到“阿尔巴”的那一刻,全身都瘫软了下来。 她知道阿尔巴是什么。 是他之前从俄罗斯带回来的一匹猎狼。 面目狰狞,凶狠无比。 要是让她跟那匹猎狼关在一起。 她必死无疑。 而且,还会死无全尸,血肉模糊。 她扒着笼门,整个人脱力地下坠,绝望又恐惧地哀求, “先生不要!求先生放琳达一条生路吧。” 这一刻,她是真的慌了。 她见过先生太多狠厉无情的手段。 却从不曾想过—— 有一天,先生会将那些手段用在她的身上。 海伦已经把阿尔巴牵进来了。 霍九霖没理会琳达的求饶,径直往外走。 琳达看着海伦手里牵着的那匹猎狼,正缓缓朝她走来,她浑身止不住的抖。 那匹狼的双眸闪烁着幽绿的寒光,咧开的嘴中獠牙森然。 它每一步前行都带着一股嗜血的凶狠劲儿,像是从地狱深渊爬出的恶魔。 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似乎随时准备将眼前的一切撕成碎片。 琳达不敢看它,只缩在原地,朝霍九霖声嘶力竭的大喊, “先生,先生!” “我哥哥为您挡了子弹,替您丢一条命。” “您答应过我哥哥,会好好照顾我的。” “您不能这么对我!不可以!” 霍九霖的脚步在门口顿住,回了头,往琳达的方向走了过去。 皮鞋踏在地面的声音低沉有力,让这间暗牢显得更为瘆人。 他在琳达的面前停下,一动不动地睨着她。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如果不是你哥替我丢了一条命,我根本不会让你活到现在。” 他侧头,看了眼阿尔巴,又看向琳达。 “如果你能从阿尔巴的嘴里保住一条命。” “看在你哥替我挡了子弹的份上,” 他冷冷地一嗤,“那这件事情,我就既往不咎。” 说罢,他起了身,优雅又绝情地离开了暗牢。 琳达仍旧在痛苦的呼叫。 “不,先生,不要!不要!” “不要啊!啊……” “咔哒。” 海伦把笼门上的门锁打开,把阿尔巴牵了进去。 这事吧,本来该是乔科去干的。 但海伦这个人,不是很喜欢看着那些犯人的意志被消磨吞噬嘛。 所以他就主动把活接了过来。 把笼门锁好后,他就坐在一旁看好戏。 琳达看着被关进笼子的那匹猎狼,更加恐慌了,脸色和嘴唇惨白,嘴里的呼叫声也从未停止。 她看着那匹面目凶狠的猎狼,整个人拼了命地往笼子的角落挪动。 “不要,不要过来。” 猎狼怎么可能听得懂她的话,纵身一跃,从对面猛地朝她扑过来。 “啊——” 琳达整个人被扑倒在地,她的手机从女仆装里掉了出来。 “我的手机。” 她下意识爬过去捡手机。 嘴里小声呢喃着,“手机。” 不可以。 那是先生送她的手机。 可那匹凶狠的猎狼却用前爪摁住她,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猛地咬了下去。 “啊……” 凄厉又绝望的叫喊声响彻整间暗牢。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铁笼里到处都血,整间暗牢也充斥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琳达被咬得伤痕累累,浑身是血,整个人一动不动地趴在笼子里。 而,那部手机还被她牢牢地攥在手里。 海伦见人没动静了,便起身走过去,打开了笼门,把阿尔巴牵了出来,让佣兵带下去。 他也走进了铁笼里,踹了琳达一脚。 想确认她死了没有。 却没想到,琳达居然抖着身子,艰难地把手机护在自己的身下。 …… “霖。” 乔科跟着霍九霖进了书房,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询问着, “那个叫约翰的,你打算怎么处理?” 霍九霖在椅子上坐下,语气不耐得很,“给我做掉。” 乔科点了下头,也找了张椅子坐下。 “好。” 他拿出手机安排起来。 安排完,他看向霍九霖那张快要烧焦起来的脸。 相当不地道地露出了他那贱兮兮的吃瓜脸。 “我觉得,你是真该留那个琳达一条命。” 霍九霖头没抬,只抬了抬眼皮。 乔科也就直说理由,“要不是琳达,你估计现在还没吃上肉。” 霍九霖闻言,脸色一下子变得更黑了。 乔科继续在旁边毫不掩饰地点火, “不仅该留她一条命,还该给她颁个奖。” “你说是吧?” ps: 今天一看,在读人数跌了三万。 平台不给我量了,宝宝们救救我吧。 有空的话,帮我推一下书荒可不可以呀? 第70章 只要纪凛凛受得住就行 “要是没有其他事,就给我滚。” 霍九霖现在心情非常不好,对乔科自然毫不客气。 乔科倒是习惯了他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德性。 也不跟他计较,就言归正传,“那个小妹妹,她现在什么情况?” 霍九霖漫不经心地回,“伊莎说要晕一两天。” 乔科“啧”了两声, “我之前就是担心,你这个愣头青首次破戒会收不住,会把人给弄伤。” “所以才特地提醒你手脚轻点。” 他又深深地叹了口气,“哎。” “但我万万没想到,你居然把人给做晕了。” 他摇了摇头,“你说你,这得是多狠多狂猛啊。” 霍九霖那淬了毒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睨着他,微微一眯。 然后无波无澜地说了一个字,“滚。” 乔科闻言,耸了耸肩。 本来他是想好意关怀一下的,这下倒好像是他不做人了。 他起了身,打算在离开前发表他最后的谏言, “你这个样子,以后谁能受得住?以后谁还敢跟你上床?” 所谓忠言嘛,往往都是逆耳的。 霍九霖却毫无温度地回了句, “我不会跟别人上床。” “只要纪凛凛能受得住就行了。” 好吧。 等于白说。 乔科准备离开,“那我走了。” 霍九霖没理他。 乔科刚走到门口,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 他打开门。 海伦急急忙忙地站在门口,“副统领。” 他绕过乔科,走进屋里,“先生。” 乔科也就没有走,折了回来。 霍九霖看着海伦,不冷不热地问,“人死了吗?” 海伦摇头,“她命还挺大,还剩一口气,不过离死也不远了。” 霍九霖指尖敲了敲桌面,说了句,“把她给我扔出去。” “是,先生。” * 海伦和乔科离开后,霍九霖回了自己的房间。 伊莎见人来了,立马迎了过来。 “先生。” 霍九霖往床边走,“她怎么样了?” 伊莎缓步跟上,“回先生,目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霍九霖站在床边,看着床上那瘦瘦小小的人。 “没有异常,为什么还不醒?” 这都过去几个小时了。 伊莎闻言,立马紧张地低下头,急忙想理由, “先生,可能纪小姐平时的身体素质本来就比较差,所以才会……” 霍九霖打断,“滚出去。” “……是。” 伊莎立马识趣地出了门,并将门关上。 霍九霖在床边坐下,仔仔细细地瞧着纪凛凛。 不知道是东方人看着显小,还是只是纪凛凛看起来显小。 她现在这个柔柔弱弱的样子,看起来,真的不像十八岁。 她的额头又在不知不觉中沁出了冷汗。 霍九霖伸手,想用手背帮她拭去额头的汗珠。 可他的手背才刚刚触到她,她就条件反射地瑟缩起来。 像惊弓之鸟一般。 “不要,霍九霖,不要碰我。” 她人还没醒,可潜意识却仍在害怕地逃开他,嘴里发出无意识地呢喃。 霍九霖微微皱了眉。 “纪凛凛,你就真的这么怕我吗?” “连晕倒了,都在提防我。” 他轻轻叹口气后,轻轻用手背将她额头的汗擦掉。 再掀开被子,拿了床头柜的纸巾,帮她把身上的冷汗轻轻擦了去。 擦完汗,他将被子重新替她盖好。 “霍九霖,不要,不要碰我。” 床上的女孩子皱着眉头,闭着眼睛,嘴里溢出轻飘飘的颤音。 霍九霖握着她的手,看着她那张白得可怕的脸。 “别怕,以后,不会了。” 他拂着她额头那被汗湿的黑发,轻轻地哄。 床上的人儿好像平静了下来。 霍九霖把刚刚替她擦完汗的纸巾捏成一团,正要往垃圾桶里扔。 却又听见了纪凛凛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句, “不要伤害乌泰。” 闻言,霍九霖握着纸巾的右手忽然一顿。 他轻轻一嗤。 原来,她在神志不清时,潜意识里透露出的两个关键信息。 一个是——对他的抗拒。 另一个却是——对那个狗东西的关心。 “纪凛凛,你自己都这样了,还在关心那个狗东西的死活。” “是不是只有他死了,你才会忘了他?” 他冷笑一声后,把纸巾扔进了垃圾桶,起身出了门。 “先生。” 伊莎见霍九霖急匆匆地出来,立马紧张地开口。 可霍九霖压根没有搭理她,径自下了楼,往暗牢的方向走去。 路上,他碰到了索隆,停了脚步。 “索隆。” 索隆闻声上前,“先生。” 霍九霖毫不犹豫地吩咐, “你通知下去,琳达的事情,任何人不得传播讨论,更不能告诉纪凛凛。” 索隆点头,“是。” * 暗牢里。 乌泰正躺在潮湿的地面沉沉地睡着。 却忽然被一盆冷水给浇醒了过来。 “啊……疼……” 刚刚在睡着的时候,他才得以短暂地忘却的身上的疼痛。 现在醒了过来,还被泼了一盆冷水。 此刻的他,浑身传来一阵刺骨锥心的疼。 他缓缓睁开眼,却看见一个佣兵手里拿着个铁盆退了下去。 他扭了扭头,看到了正坐在他面前的、面无表情的男人。 乌泰缓缓换了口气,强忍疼痛,虚弱又艰难地问, “你……你要做什么?” 霍九霖冷笑,反问,“我要做什么?” 他坦诚地告诉他,“在进这间牢房之前,我想杀了你。” 乌泰的心瞬间又狂跳不止。 霍九霖又缓缓改口,“但是现在,我又改变主意了。” 乌泰的喘息声很重很重,“我……应该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听到这里,霍九霖忽然从椅子上起了身,走到乌泰的面前。 “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得罪了我什么吗?” 乌泰眼神迷蒙地看着霍九霖,毫无挣扎的力气。 “你不就是……想要凛凛吗?” “你已经得到了,不是吗?” “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霍九霖却忽然一笑,有条不紊地跟他分析, “你得先搞清楚——” “你打死了里奇的人,要是落到里奇的手里。” “以他的脾气,他绝对不会让你活。” “我用了两块地,从里奇手里换了你一条命。” “所以,不是我不放过你。” “相反,你还应该感谢我。” 说到这里,他眸色一转,像是在咬着后槽牙说话一般。 “你更该感谢我家凛宝,谢谢她这么喜欢你。” “不然,你早就死在里奇的电锯之下了。” 乌泰吞咽着口水,恐惧地问,“那你……想对我做什么?” 霍九霖沉思片刻,眼皮轻掀,“我家凛宝好像说,你很孝顺……” 乌泰闻言,立马睁大双眼,“你……你想做什么?” 第71章 就不知道跟我求个饶? 霍九霖压根没理会乌泰,喊来了旁边的一个佣兵。 “你去办件事……” 交代完,他离开了暗牢。 晚上七点。 暮色笼罩在庄园里各式各样的建筑和植物上,将建筑和植物都笼得朦朦胧胧。 屋里,纪凛凛还没醒,但脸色恢复了不少。 一个女仆正弯下腰,把一个盛着温水的盆放在床边的柜子上。 注意到霍九霖进来了,她忙俯身问候。 “先生。” 霍九霖看了眼她放下的盆,里面放一条素色的毛巾。 他看着那个女仆,施施然开口,“出去吧。” “是,先生。” 女仆点头应声后出了房门。 霍九霖走到床边,轻轻卷起自己的衣袖。 弯下腰,从盆里捞出毛巾,拧干水。 拿着毛巾轻轻替纪凛凛擦了擦脸。 擦完脸,把毛巾扔回了盆里。 他掀开被子,把纪凛凛身上的衣服轻轻脱了下来。 又拧干毛巾,轻轻帮她擦拭身体。 柔软的毛巾沿着女孩子的脖颈一路向下。 她白皙的皮肤上,到处都交错着斑驳的指痕。 尤其是胸口和腰部。 在明亮的光线下,尤为醒目。 她的腰明明那么细,又那么软。 他甚至都不记得,他的手是怎么掐上去的。 那交错的指痕。 就好像,要是他再多用一分力,她那纤细的腰肢已经被他掐断了。 他用毛巾轻轻擦过她的腰,再继续往下。 毛巾覆过女孩子的腿侧。 他微微皱了眉。 那里居然也被他弄伤了。 又红又肿。 他把毛巾扔了,抬头看着她的脸。 “纪凛凛。” 他轻唤了他一声。 然后,无奈又好气地说了句, “我c你的时候,就不知道跟我求个饶?” “要是你求个饶,也不至于弄得一身伤。” “嘴就这么硬?偏要这么犟?” 床上的人当然没办法回复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想越烦躁。 而且,这股烦躁好像还来得莫名其妙。 …… 翌日。 瑞奥来了趟卡维拉庄园。 霍九霖正从主厅出来,瑞奥迎过去汇报道, “先生,人已经从曼谷带过来了。” 霍九霖眼眸一抬,“在哪?” 瑞奥回答,“关到暗牢了。” 闻言,霍九霖直接迈开腿,大步流星地往暗牢的方向走。 而与此同时—— 躺在床上的纪凛凛,手指忽然轻颤了一下。 眉头紧紧皱着,好似在与混沌梦境痛苦地拉扯一般。 长久的死寂过后。 她睫毛轻颤了几下,眼皮也抖动几下。 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光线猛然刺入眼眸,她下意识抬手遮挡。 干裂的嘴唇也逸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嘤咛。 似是正从无尽黑暗中竭力挣脱。 眸中满是迷茫与混沌,脑袋也昏昏沉沉。 像是初临尘世的婴孩。 在一旁观察的伊莎见她醒了,立马咧开唇角,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定了。 “纪小姐,你终于醒了。” 纪凛凛偏头去看她,意识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便感觉……刺痛、酸痛、钝痛,还有肿痛…… 一股脑地从四肢百骸涌了上来。 伊莎开口道,“纪小姐,我是伊莎。” 纪凛凛点了点头,她记得她。 她支着身子想起身。 伊莎见状忙上前去扶,“纪小姐,慢点。” 从床上坐起来后。 纪凛凛下意识低了头,盯着自己的衣服看了半天。 她穿的是件白色的连衣裙。 不是她记忆中那件宝蓝色的礼服了。 伊莎见她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的衣服,知道她在疑惑什么。 便解答她的疑惑, “纪小姐,你的衣服是先生帮你换的。” “你的身体,也是先生帮你……帮你做的清洁。” 纪凛凛在听到“先生”两个字时,手指下意识捏了捏被子。 她的衣服居然是霍九霖给她换的。 还帮她做了清洁…… 想到这里,她又觉得脑子被一股恶劣的羞耻感填满。 她闭上眼睛,重重呼吸。 那天晚上,在花房里发生的一切好似历历在目。 他们……都已经这样了。 不,应该说,他都已经粗暴地对她做了那种事情了。 她在他的眼里。 还有什么隐私可言? 还有什么羞耻心可言? 她深呼一口气。 纪凛凛。 抛弃羞耻心。 她松开了捏着被子的手,扶着床头想下床。 伊莎又上前扶着她,“纪小姐你想要什么?我帮你拿。” 纪凛凛喉咙干渴喑哑,声音脆弱又无力, “我想上厕所。” 大概是喊坏嗓子了。 伊莎点头,“好,我扶你过去。” 她扶着纪凛凛走到卫生间门口,“你自己可以吗?” “可以的,谢谢。” 纪凛凛自己走进了卫生间,关上了门。 她把裙子掀了起来,看了眼自己的内裤。 也不是她之前穿的那条。 而这时,她才理解过来,刚刚伊莎说的清洁是什么意思。 她闭上眼,又深深吸了口气。 “嘶……” 她眉头深皱。 她的天,怎么会这么疼? 她把裙子拉下来,在盥洗池前洗了手。 洗好手,她抬了头。 镜中之人发丝凌乱,几缕糊在苍白的脸颊。 嘴唇干裂起皮,全无往日的水润。 眼眶深陷,眼底淤青浓重,像压着两片厚厚的乌云。 脖子上,肩膀上,胸口上,到处都是斑驳交错的淤青和伤痕…… 她定定地看着镜子里那憔悴又狼狈的人影。 忽然觉得满心悲戚。 眼眶瞬间就红了,泪水也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泪珠砸在盥洗池上,洇开一小片水渍。 模糊了镜子里那狼狈又可怜的模样。 外面的伊莎见纪凛凛进去好一会儿了,有点不放心,就敲了敲门。 “纪小姐,你没事吧?” 纪凛凛吸了下鼻子,把眼泪抹掉,开了门。 “我没事。” 伊莎扶着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纪凛凛摇头,还是说,“我没事。” 但转念她又想到了一件事,“伊莎,我睡了多久?” 伊莎照实说,“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 那应该才24个小时。 于是,她眼神充满期待地看向伊莎,焦急地说, “伊莎,你能不能给我一颗避孕药?” 伊莎立刻顿住了,“这……” 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没提前问过先生,哪敢擅自做决策啊? 也不知道先生会不会……想要跟纪小姐有个孩子? 第72章 你选了谁,我就让谁活 纪凛凛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伊莎的身上。 表情分外地诚恳,“拜托你了,伊莎。” 伊莎确实很心疼纪凛凛。 毕竟,她现在这样的年纪,根本不应该承受这一切。 更别说她要是有个孩子…… 她自己,都还只是一个孩子。 虽然心疼,但伊莎也很为难。 她思量过后,开口道, “纪小姐,这件事情我不敢贸然做决定。” “我先请示一下先生,你看可以吗?” 纪凛凛一听,立马紧张地摇头,“不,伊莎,你千万不要告诉他。” 她不想因为这个事情又去惊动霍九霖那个可怕的男人。 一点都不想。 她怕极了他,真的。 她看着伊莎的态度,也确实不忍心为难伊莎。 便没再强求了。 而此时,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在她被霍九霖拽去花房之前,乌泰在那间暗牢里浑身鲜血淋漓,已经奄奄一息了。 他流了那么多血,霍九霖也没给他止血。 乌泰他……会不会死? 霍九霖那天晚上会发那么大的火,是因为她偷跑出去找了乌泰吗? 是因为觉得他的权威被她挑衅了吗? 他会杀了乌泰吗? 想到这里,纪凛凛拼命地摇头。 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不,乌泰不能死。 更不能,因她而死。 想到这里,纪凛凛咬着唇,提起步子,大步往门外走。 “纪小姐,你要去哪里?” 伊莎跟了上去,但到底也不敢拦人。 纪凛凛脚步也没停下来,而是加快脚步往楼下走。 “我想到外面去走走,伊莎,你别跟着我了。” 伊莎在后面追:“纪小姐。” 纪凛凛忍着浑身的疼痛,拼了命地跑出了主厅。 有几个女仆从前面经过。 “纪小姐,你醒了。” 纪凛凛没有理会她们,依旧不要命地往前跑。 可她还没跑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其中一个女仆的声音, “女仆长,纪小姐醒了,要不要去跟先生汇报啊?” 纪凛凛一听到“女仆长”三个字,立马又回了头。 琳达。 霍九霖应该没有查到是她帮助她逃出庄园的吧? 不然,以他的性格,一定会惩罚琳达的。 可纪凛凛回头一看,却没有看到琳达。 可是刚刚,她刚刚明明听到有人在喊“女仆长”啊。 她看着面前那几个女仆,疑惑的开口,“那个……” 领头的那个女仆礼貌地上前,“纪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纪凛凛咽了咽口水,问道,“琳达,她不在庄园吗?” 此言一出,那几个女仆的脸色立马就僵住了。 好半天都没有开口。 纪凛凛看着她们的表情,觉得事情更加古怪了。 她试探性地问,“你们刚刚不是在喊‘女仆长’吗?琳达她不在吗?” 一股莫名的恐慌油然而生。 “纪小姐。” 为首的那个女仆缓缓解释道, “我叫茱莉,昨天,我被任命为庄园的女仆长。” “您要是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我说。” 纪凛凛的心猛地下坠,“你昨天被任命女仆长,那……那琳达呢?” 对于这个问题,那几个女仆又是清一色地低下头,不言不语。 女仆长忽然换人,所有人对琳达的事情避而不谈。 纪凛凛觉得她已经猜到原因了。 霍九霖一定是查到了是琳达帮助她逃离庄园,所以被霍九霖责罚了。 她还是下意识说出了自己的结论,“茱莉,琳达她是不是被霍九霖责罚了?” 一众女仆,没有一个人敢回答。 此时此刻的纪凛凛,觉得内疚极了。 都怪她。 如果不是她非要求着琳达帮她出逃,琳达一定不会霍九霖牵连的。 她颤抖着捂住胸口,努力让自己不要失控。 然后转了身,凭借着那天晚上,她被霍九霖从暗牢里拽出来时模糊的记忆,努力去找暗牢。 “纪小姐,你要去哪里?” 茱莉见人跑了,也很着急。 而这时,管家索隆正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索隆管家。” 茱莉忙凑过去,神色焦急。 索隆看了她们一眼,语气沉重,“怎么了?” 茱莉回复道, “纪小姐醒了,她刚刚问我们琳达的事情,我们都不敢说。” “我觉得,她可能猜到什么了,刚刚往花房那边跑了。” 索隆沉思片刻,吩咐道,“我现在立刻跟先生汇报,你们谁都别说漏嘴。” “是,索隆管家。” 一众女仆齐齐应声。 索隆转身,捞出手机给霍九霖拨去了电话。 可他拨了很久,对方都没有接听。 他也不知道先生在哪里。 一时间无比焦急。 …… 纪凛凛在庄园里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了花房。 她提着裙子,站在花房门口。 她不敢往花房里看。 她好像一看到那间花房,就会想起那天晚上经历的事情。 身体就会不自觉地发抖。 她左右张望,凭着自己的记忆,找暗牢的位置。 好像……在那边。 她也没多想,简单喘了两口气后,又提步马不停蹄地往那边跑。 没跑多远,她看到了一栋暗黑独立的建筑。 是古堡的外观。 墙面上布满了青苔与水渍交织的斑驳痕迹。 有的地方还攀爬着几缕顽强的藤蔓。 可它们早已失去生机,干枯地缠绕着,宛如编织而成的绝望之网。 找到暗牢了。 纪凛凛深呼口气后,抿着唇,提着一颗心往里走。 …… 暗牢里。 乌泰躺在潮湿的地板上。 他的旁边,有一对中年夫妻。 中年夫妻手脚正被两个佣兵绑在两张独立的椅子上,嘴也被棉布紧紧塞着。 “唔……唔唔……” 中年夫妻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乌泰挣扎着想从地上起来,浑身的疼痛却让他失了所有的力气,根本起不来。 他看向那两个佣兵,惊慌失色地说, “你们把我父母从泰国抓来这里做什么!” “你不要伤害我的父母,有什么冲我来!” 暗牢前边有一张大理石的桌子。 桌子上面安静地躺着一部手机。 手机在桌面不断地震动,屏幕亮着微弱的光。 屏幕上显示着来电的人:【索隆】 霍九霖离开桌前,走到乌泰的面前,缓缓蹲下身子。 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轻抿,嘴角偶尔向下撇动,带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他目光扫向乌泰,寒意瞬间凛冽,像是霜雪骤降,冻结周遭的空气。 “你不是很孝顺吗?” “给你个机会,让你尽尽孝。” 说话时,嘴角微微上扬,勾了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可那笑容却未达眼底。 就好像世间众人皆为他股掌间的玩物,任他愚弄消遣。 乌泰只能艰难地咽下口水,神情恐慌又疑惑。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霍九霖狭长的双眼微微眯起,眼睑下的阴影仿若隐藏着算计不尽的阴谋。 “这两个人,你选一个。” 他用下巴指了指那对中年夫妻。 “你选了谁,我就让谁活。” 第73章 纪凛凛,有没有事? 纪凛凛喘着粗气,继续跌跌撞撞地探入地牢。 里面光线幽暗,虚虚晃晃的。 她往前继续走。 耳边好像隐隐传来了电流的“滋滋”声。 她也根本顾不得那么多,脑子里就一个想法—— 她想去看看乌泰的情况。 她想知道,乌泰他现在到底是死是活? 如果乌泰真的因为她而死,她会恨她自己一辈子。 她扶着墙,快步往里走。 而暗牢里。 “不!” 乌泰缩在地上,瞪大双眼,艰难地摇头。 “不,不要伤害我父母。” 他一边说,还一边看向他那对被绑在椅子上的父母。 霍九霖却只是冷漠地一嗤,“怎么,不想选?” 乌泰拼了命地求饶,“拜托你,不要伤害他们。” 霍九霖的声音平平静静的,“你不选,是想让我帮你选对吗?” “不!不要!” 乌泰声嘶力竭的叫喊着。 霍九霖从一个佣兵的手里接过那把锋利的尖刀,轻轻抵在乌泰的脸上,也没用力。 他说:“那我可就帮你选了。” 乌泰依旧拼命的摇头,“不要,不要伤害我的父母,求你了。” 霍九霖侧了身子,把尖刀抵在了中年男人的胸口,挑衅地问,“那就让你母亲活命吧?” 他手腕用了力,手里的尖刀在昏暗的光线下泛出了一道微弱的白光。 中年男人额头上满是冷汗,害怕地扭动着身体。 “啊……不要啊……” 乌泰看见霍九霖的动作,狂吼一声。 霍九霖把刀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咣当”声。 然后,喉间溢出一声轻嗤,“你叫乌泰是吧?” 他顿了顿,忽的冷笑一声, “我要不是让瑞奥去了一趟泰国,查到了点事情。” “我他妈还真以为,你对我家凛宝用情至深。” 乌泰眸中的恐惧又加重了几分,“你……什么意思?” 霍九霖语气不冷不热,“我还少抓了一个人,你说是不是?” 乌泰吞咽着口水,一双黑眸频频闪烁。 霍九霖正想继续说,一直在旁边站着的瑞奥却忽然叫住了他。 “先生。” 霍九霖偏头看他。 瑞奥说:“索隆一直在给你打电话。” 霍九霖这才抬着脚步走过去,拿起大理石桌上的手机,接起了电话。 “什么事?” 他语气极为不耐烦。 索隆在电话那头着急地汇报, “先生,纪小姐醒了。” “茱莉说她刚刚往花房的方向去了,但我们刚刚在花房那边找过,人不在那里。” 霍九霖在听见索隆说的第一句话时,微微勾起了唇角。 可在听到第二句时,唇角又忽然被压了下来。 “我知道了。” 他挂断电话。 刚刚醒过来,也不知道好好休息。 就知道乱跑。 霍九霖握着手机,指尖轻轻敲击着后壁。 为什么一醒来就那么马不停蹄地往花房那边跑? 人现在又不在花房。 想到这里,他那双茶褐色的眼眸顿时一凛。 她是想找地牢。 还挺聪明。 霍九霖收好手机,正要安排瑞奥如何处理乌泰和他父母,他打算离开暗牢。 可这时—— 却听见了一阵急促刺耳的警报声从外面传来。 “嘟嘟嘟嘟——” 纪凛凛居然已经闯进来了。 霍九霖来不及想,大步流星地往外跑。 这只蠢笨的小绵羊。 真的是什么地方都敢闯。 真的是不要命了。 他这座精心打造的地牢里,到处都暗藏着机关。 从四面八方飞射而出的那淬了毒刺刀。 激光切割器。 电击。 强酸。 流沙。 超声波控制器。 …… 若是误触了以上任何一种机关,随时都会毙命。 而刚刚响起的警报声,无疑,纪凛凛已经误触了机关。 “嘟嘟嘟嘟——” 不间断的警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纪凛凛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误触了什么机关导致警报响起的。 她身形摇摇晃晃,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心中恐惧万分,险些摔倒在地。 她极力稳住脚步,不顾一切地往前跑。 她不知道那些警报响起时会发生什么,心中就一个念头。 就是——跑。 而此时,她找到了关押乌泰的那间暗牢。 乌泰正躺在地上,不断扭动着身子。 而他旁边,还有两个中年人。 还不等她反应那两个中年人是谁,就发现,有什么不明液体从四面八方喷射了出来。 她无处可躲。 只条件反射地抱住脑袋,把自己缩成一团。 同时发出一声惊呼:“啊——” 而这时,她忽然感觉自己被拉进了一个坚硬的怀抱里。 那人将她紧紧包裹。 把她的脑袋、她的身体拼命往他的怀里按。 她动弹不得,只能被迫瑟缩在他的怀抱里。 而那从四面八方喷射而来的强酸,就那样肆无忌惮地喷洒在霍九霖的身上。 被强酸接触皮肤的地方,衣物瞬间被腐蚀出一个个黑洞,冒着刺鼻的青烟。 他背部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泡、炸开。 淡黄色的液体从伤口处渗出,混合着血水,那画面简直不忍直视。 大约几秒后。 墙角喷洒的强酸停止了喷射。 “先生,您没事吧?” 瑞奥在第一时间关闭了强酸的控制器,赶忙跑过去,焦急地问。 霍九霖见机关停了,这才轻轻松开被他死死护在身下的人。 他看着纪凛凛,下意识想用手去碰她的脸。 可却发现,他的手背上都是强酸,便又立马顿在了半空。 他语速很急,“纪凛凛,有没有事?” ps: 最近看到有的宝在骂九爷。 我真的挺心疼的。 不要骂他了,骂我这个亲妈吧。 我真的很想再做一次声明—— 我第一章章末和简介里也说过: 男主本来就是混黑道的,在枪林弹雨和阴谋算计中崛起和成长。 他能坐到现在的位置,绝对不是什么善良的人。 前期他没有三观,没有道德,粗暴,强制。 所以!!! 他才需要善良的正直的女主去驯化他。 希望你们能理解我想表达的强制爱—— 表面上,看似是男主在控制占有女主,但事实上,是女主在潜移默化地驯化男主。 驯化需要过程,不是一夜之间的事情。 第74章 你想让我一辈子良心不安吗? 纪凛凛闻声把抱在头上的手放了下来。 她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复,而是看了眼地上那些不明液体,又惊慌失措地抬了头。 对上了霍九霖那张眉头深深皱起的脸。 她没有出声,只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随即想到的是—— 刚刚从墙角喷射出来的不明液体,是……硫酸吗? 如果……是硫酸的话。 那霍九霖为什么要冲过来抱住她? 霍九霖见纪凛凛没说话,烦躁地提高音调, “纪凛凛,说话!” 边说,还仔细地上下打量着她。 纪凛凛被他吓得一怔,她紧咬着唇,无声摇头。 转眸之际,却瞥见了男人肩膀和手臂上那被灼出的伤口。 伤口溃烂严重,可怖又瘆人。 她被他身上的伤口给吓得僵住了。 喉咙里下意识漾出一句话,“你……你受伤了。” 霍九霖侧过头,快速掠过一眼肩膀和手臂的伤,又神色自若地回过头。 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死不了。” 在确认纪凛凛没有受伤后,他才回到正事上,脸色也不算太好。 “醒了也不知道好好去吃点东西,补充点能量,非要到处跑!” “谁让你跑到这里来的?” “我的地牢到处都是机关不知道?” 语气里带着轻微责备的意味。 纪凛凛看着他那沉得可怕的眼神时,又下意识想要往后退。 她怎么可能会知道他地牢的装置? 她骨子里的那点傲气促使她有点想去反驳。 可是。 在领教过他对她做出那粗暴又恶劣的事情后—— 她又不敢再惹他了,只怔愣地站在那里。 霍九霖定定地看着她,轻轻卷起自己的袖口。 那原本遍布刺青的手臂上,留下了被强酸灼伤的、丑陋又恐怖的伤口。 那丑陋的伤口截断了那爬满手臂的刺青。 刺青的图案是什么都已经识别不清了。 霍九霖扭头看向瑞奥,快速交代,“把这里处理一下。” 瑞奥点头,“是。” 霍九霖又回头看着纪凛凛,“出去再说。” 说罢,他转了身往外走。 纪凛凛却没有挪动脚步,只小声喊了声, “霍九霖。” 霍九霖回身,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纪凛凛的眼神从那间暗牢里收了回来。 乌泰还活着。 她松了口气。 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他们是谁?” 她指的是暗牢里的那两个中年人。 霍九霖眼神未动,嗓音淡淡,“他们是谁重要吗?” 纪凛凛根据那两个中年人的长相,其实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 而这时,暗牢里的乌泰看到了门口的纪凛凛,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 发出声嘶力竭的呼喊,“凛凛,凛凛。” 纪凛凛朝暗牢门口望去。 乌泰继续嚎叫, “凛凛,他抓了我的父母,你赶快求求他。” “求求他放了我的父母,不要伤害我的父母。” 果然,她猜的没错。 那两个中年人是乌泰的父母。 纪凛凛很清楚霍九霖的脾气。 如果她再像之前那样,莽莽撞撞地替乌泰求情。 霍九霖一定会更加迁怒乌泰,牵连乌泰的父母。 她不能冲动。 沉思了片刻后,她看着霍九霖,小心翼翼地试探, “你……为什么要抓乌泰和他的家人?” 霍九霖没有应答,只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纪凛凛见霍九霖好像没有要发怒的意思,又低声地问, “是因为我偷跑出去找他,所以你才会那么生气地迁怒他的对吗?” 面对纪凛凛这个冷不丁的问题,霍九霖却忽然有那么一刻地怔忪了。 是啊。 他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为什么那么迫切地想把乌泰那个狗东西往死里整? 好像,他自己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就是下意识地这么做了。 纪凛凛看着霍九霖的脸,随时把控着他的情绪, “我以后不会再逃了,我会乖乖待在你的身边。” “你……” 她把下嘴唇咬得发了白,才谨慎又谨慎地询问, “你可不可以放了乌泰?放了他的家人?” 她好像……怎么都逃不出他的掌心了。 霍九霖眸色深深,看不出喜怒。 他略微沉思,抬眸轻蔑地扫过一眼乌泰。 “纪凛凛你这么替他求情,你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纪凛凛摇头。 “不管他是什么人,都不重要了。” “以后,他都跟我没有关系了。” 她看着霍九霖,神色极为诚恳。 说出了她心里最为担心的事情, “我不想任何人因为我而受伤,而被牵连。” 霍九霖就那样看着她。 女孩子那双无辜又无助的眼睛里泛着轻微抖动的泪花。 她纤细的身体上,露出来的皮肤上,那些因他而起的抓痕,淤青极为明显。 整个人由内而外透出一股破碎感和苍凉感。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有些心疼。 纪凛凛见他没说话,又继续说, “如果乌泰和他的家人因为我而出了什么事,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她看着他的眼睛,眼神分外认真,“你想让我一辈子良心不安吗?” 男人安静了许久,终于缓缓开了口,“好,纪凛凛,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纪凛凛听到霍九霖松了口,才终于松了口气。 她在原地轻轻喘息。 霍九霖看着瑞奥,交代道, “你安排两个得力的人,亲自送他们回泰国。” 瑞奥应道,“是,先生。” 霍九霖这才又看着纪凛凛,“满意了吗?” 纪凛凛强行忍住鼻头的酸涩,闭着眼睛不发一言。 霍九霖又问她,“现在可以出去了吗?” 纪凛凛睁开眼睛,侧头看了眼乌泰和他的父母。 然后,头也没回地往地牢外走。 …… 庄园主厅。 霍九霖和纪凛凛一起走了进来。 索隆见到霍九霖身上都是被强酸灼伤的伤口,忙紧张地开口, “先生,我这就去叫尤克医生过来。” 霍九霖淡淡地应了一声。 索隆赶紧离开了。 纪凛凛在看着霍九霖身上的伤时,说实话,她心情有些复杂。 刚刚她闯入地牢的时候,好像是不小心踩到了地面的什么东西,然后地牢里的警报就忽然响了起来。 那些硫酸……应该是硫酸吧? 就从四面八方喷射了出来。 如果不是霍九霖刚刚把她拉进怀里,估计她现在全身的皮肤已经全部被灼烂了。 可是——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没有理由啊。 “发什么呆?” 发顶又忽然传来男人冷冷沉沉的声音。 纪凛凛下意识警惕起来,摇头道,“没什么。” 霍九霖也没靠她太近,语调柔和了几分, “你睡了一天一夜,饿了吧?” 不等纪凛凛回应,他又看向茱莉,“你带她先去吃点东西。” 第75章 你就这么想去上那个破学? “我……” 纪凛凛下意识想拒绝。 她现在根本没有一点胃口。 她本来想说自己不饿的,可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她怕她一个不小心又惹怒了霍九霖。 怕他生气了,会反悔。 又不肯放过乌泰和他的父母了。 “好。” 她尽显乖巧地点了头。 然后,在朱莉的带领下往餐厅的方向走。 “等等。” 纪凛凛在听到霍九霖的声音后顿时又停住脚步,回头。 霍九霖看着她,郑重其事地说, “以后,不要到处跑,更不要再去我的地牢。” “那里,不是适合你去的地方。” “我的地牢到处都是机关,你该庆幸你今天误触的是强酸。” “如果你误触的是激光切割器,” 他眼皮一抬,十分认真地说,“十条命都不够你丢。” 纪凛凛闻言,抿了抿唇,点头,“好。” 应完,她跟着茱莉走了。 …… 尤克匆匆赶来了庄园,手中还提着那个常用的医药箱,脸色分外凝重。 霍九霖见人来了,脱下自己的上衣,端坐在椅子上。 尤克放下医药箱,快速戴上手套,眼中满是不忍。 霍九霖那被强酸喷溅过的皮肤已经红肿不堪。 大片的水泡层层叠叠地鼓起。 有的地方水泡已然破裂,混合着干涸的血水往外流淌。 尤克小心翼翼地清理着霍九霖伤口周围的腐肉和杂物。 他拿起消毒棉球,蘸满药水,轻轻擦拭着那些溃烂之处。 虽然整个过程,霍九霖都一言不发。 但大颗大颗的汗珠却从他的额头渗了出来,缓缓洇湿了他那一头暗金色的碎发。 伤口处理完毕后。 尤克用纱布一层一层地仔细包扎在霍九霖的伤口上。 霍九霖安安静静地看着纱布。 幸好,那个强酸装置只开启了三四秒。 他只有肩膀、背部、手臂被灼伤了。 如果那个强酸装置持续个十分钟的话。 估计,他这会儿已经跟纪凛凛一起化成一滩血水了。 包扎完毕,尤克把用过的医用垃圾扔在垃圾桶里。 垃圾桶已经满了。 一个女仆正好经过,就上前来帮忙更换垃圾桶。 霍九霖瞥了眼那个女仆,缓缓开口,“你……” 他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那女仆立马伏低身子,“先生。” 霍九霖问,“纪凛凛吃东西了吗?” 那个女仆刚刚正好从餐厅回来,对餐厅的事情还是了解的。 她据实已报,“回先生,纪小姐她说没有胃口,几乎没吃什么东西。” 霍九霖略作沉思后,扭头看向尤克,语气不耐,“好了没有?” 尤克忽然冷汗涔涔,“马上。” 霍九霖又看着那个女仆,命令,“去给我拿件衣服过来。” “是。” 女仆应声后,起身走向衣柜。 从里面拿了件衣服黑色的衬衫递过来。 “先生。” 霍九霖抓起那件衬衫,看着尤克,一言不发。 虽然霍九霖没有出声,但尤克却清晰地感觉到了他身上那股强大的压迫感。 他屏住呼吸,拿着剪刀加快速度剪断纱布,“马上,十秒钟。” 十秒后。 尤克放下剪刀,“可以了。” 霍九霖则把那件黑色衬衫往自己的身上一套,然后快速系上纽扣。 然后,往餐厅的方向走去。 纪凛凛正坐在餐桌前,根本没有胃口吃东西。 思绪万千,纷繁复杂。 她到底该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一辈子待在霍九霖的身边吗? 可是,她好像根本都逃不出去。 虽然她答应了会待在他的身边。 可是,她的内心却极为煎熬抗拒。 她握着筷子深深地思考。 要不要把在这里的事情跟爸爸妈妈说? 他们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连夜赶过来的。 爸爸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妈妈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妇女。 不行。 他们要是到意大利来,想要带她回去。 跟霍九霖对抗,肯定是以卵击石。 搞不好,他们还会受到霍九霖的威胁。 霍九霖他都能大老远从泰国把乌泰的父母抓来这里…… 不行。 她皱着眉头,把筷子握得更紧了。 这件事情不能让爸爸妈妈知道。 而这时,霍九霖已经走进了餐厅。 看到了纪凛凛那眉头深拧,垂头丧气的模样。 他走到纪凛凛的身侧,脚步很轻。 纪凛凛还在认真地思考,没有发现霍九霖已经来了。 “想什么那么痛苦?” 纪凛凛闻言,忽然被吓了一跳,手里的筷子也掉在了餐桌上。 霍九霖伸手去帮她捡了筷子,放在一旁。 又侧头,看着餐桌上那几乎没动作的食物。 “这些食物不合胃口?” 纪凛凛把手放在桌子下面。 双手不停地交握又松开,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她摇头,“不是。” 男人嗓音散散淡淡,“那为什么不吃?” 纪凛凛顿了很久才说,“我不想吃。” 霍九霖又问,“那你想吃什么?” 纪凛凛还真在那一刻认真想了一下。 她有点喝妈妈煮的冬阴功汤。 但她当然不敢告诉霍九霖。 万一,他让人去泰国把妈妈抓来这里给她煮汤怎么办? 不提吃的事情了。 还有一件事情。 她必须要在明天早上之前离开庄园去做。 不然超过72个小时,就来不及了。 她鼓起勇气,大着胆子跟霍九霖商量,“你可不可以,让我回去上课?” 怕他生气,又立马解释道, “我已经很久没去上课了,课业已经落后了一大截,我要是再不去,会挂科的。” 霍九霖把她的手从餐桌下捉了出来,“你的手现在这个样子,你确定能去上课?” 纪凛凛点头,“可以的。” 霍九霖轻轻一嗤,“纪凛凛你就这么想去上那个破学?” 纪凛凛原地怔住:“……” 破学? 霍九霖没好气地问,“你是想当下一个达芬奇还是梵高?” 纪凛凛皱着眉头:“……” 霍九霖看着纪凛凛那委屈又可怜的模样,犹豫了片刻。 他没有直接拒绝她,而是转头看着索隆。 “你去弄一份罗马美院艺术系的课表来。” 第76章 霍九霖,你可不可以...不要? 纪凛凛整个就精神了,瞳孔亮了几分。 “你要我的课表做什么?” 霍九霖眼睫轻眨,眼尾轻微上扬,眼眸里像是漾起了一池浩浩荡荡的春色。 “你不是想上那个破学吗?” “我倒是想看看都有些什么课程,这么有吸引力?” 纪凛凛看到他的眼神后,不自觉别开他的视线,缓缓将散落的发丝挽至耳后。 “……” 索隆察觉到先生的吩咐应该还没说完,便也没走,只定定站在原地等候。 霍九霖在思忖几秒后,微微勾了唇,把落在纪凛凛脸上的视线转向了索隆。 “你去让那些个教授,按照课表上的计划,按时到庄园来上课。” 纪凛凛闻言,瞬间呼吸一滞,感觉脑袋一阵发胀。 她拧着眉梢,极为惊讶,“让教授来庄园上课?” 他疯了吧? 他以为……学校是他家开的吗? 霍九霖眸色一转,瞳色深不见底,像是能吞噬一切。 他看了眼纪凛凛那缠着绷带的右手,“你的手受伤了,又不想耽误课业。” 然后,他挑了下眉,极为合理地说, “我这个方法是不是两全其美?” “顺便,让庄园的佣人们也一起旁听,以后跟你说话的时候,也能有点共同话题。” 霍九霖这个人,极少笑。 但此刻,那冷峻的面容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却又有一种妖孽般的魅力。 纪凛凛真的,不知道如何回话。 索隆点了点头,“是,先生。” 说完,他转了身。 纪凛凛立刻叫住了他,“索隆管家等等。” 索隆顿住了脚步,眼神看向霍九霖。 霍九霖则是不动声色地望着纪凛凛,漂亮的眼眸里翻涌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情绪。 等着她的下文。 纪凛凛面无表情地说,“不用……麻烦了,我不去上课了。” 她哪里是想去上课啊? 她是在找一个能出庄园的理由啊。 听完纪凛凛的话,霍九霖才朝索隆使了下眼色,“下去吧。” 索隆应声后离开了。 霍九霖又看了眼餐桌上的食物,说道, “你一天一夜没进食,多少吃一点。” 纪凛凛是真的觉得没有胃口。 可霍九霖已经拿起了刚刚掉在桌上的筷子,夹了一块食物递了过来。 “张嘴。” 纪凛凛看了眼他筷子上的食物。 居然是她最讨厌的胡萝卜。 她更加吃不下。 “听话。” 霍九霖好像根本不给她一点拒绝的余地。 纪凛凛只好大义赴死地张了嘴,吃掉了那块难吃的胡萝卜。 于是,这顿午餐在无比艰难又忐忑的气氛下终于结束了。 午餐后,霍九霖牵着纪凛凛的手,一步一步走回房间。 纪凛凛也不知道霍九霖要做什么,全程,她脑子里都紧紧绷着一根弦。 霍九霖把人拉进了房间,把门重重关上。 “咚——” 沉闷的关门声把纪凛凛吓得一个激灵。 她还没开口说话,就感觉霍九霖松开了牵着她的手。 然后,他的大手,利落地滑到她的腰上。 那一刻,纪凛凛心中又忽然被一股强烈的恐惧紧紧包裹着。 他……他不会,又要对她强来一次吧? 想到这里,她小小的身子开始颤抖了起来。 同时,颤颤巍巍地开口,“你、你要……做什么?” 霍九霖低眸,看着纪凛凛那忽然发白了的脸颊。 深幽的眸底涌动着辨不分明的意味。 “纪凛凛,你就这么怕我?” “我……” 纪凛凛不敢回话。 在花房的时候,他对她那粗暴的行为,整个人像疯了一样。 她能不怕吗? 是个人都怕吧? 她紧张地舔了下唇,然后战战兢兢地开口, “霍九霖,你可不可以……不要?” “我……”她左手指尖无助又颤抖地攥着裙摆,“我……很疼。” 全身都好疼,下面更疼。 她不敢想—— 在这个时候,霍九霖还要强行再跟她做的话,她会怎么样? 会不会再也醒不过来了? 霍九霖在听完她的话以后,眼神下移几分。 停在她脖颈、领口的淤青和伤痕上。 眸色更沉了几分。 纪凛凛觉得,霍九霖这样的人,根本就不会是个会关心别人疼不疼的人。 她觉得,她说自己疼,应该没有什么说服力。 怕他真的会对她强来,就继续委婉又迂回地说, “你、你不是受伤了吗?你现在也不适合,做这种事情吧?” 霍九霖闻言,唇角微微上扬了几分。 “纪凛凛,你是在关心我吗?” 纪凛凛一双黑眸害怕地望向他。 沉默两秒后,她边咽口水,边点头。 听完这话。 不知道为什么,霍九霖忽然感觉自己的心上像是被撒了一把糖。 他轻轻弯下身子,直接将纪凛凛抱了起来。 “霍九霖。” “霍九霖。” 纪凛凛捏着拳头,紧张得不行,嘴里不停地喊他的名字。 霍九霖把人抱着往前走,最终,把人小心翼翼地放在窗台上坐着。 然后,双手撑在她身侧的窗台上,低头看着她。 眸中复杂的光芒微微一闪。 纪凛凛下意识想往后缩。 可却被一只遒劲有力的手臂扶了回来。 “别乱动,这里是三楼,掉下去可就没命了。” 纪凛凛闻言,扭头往下看了一眼。 底下是一个巨大的花圃。 佣人们在花圃里忙碌着。 修剪花草,浇水。 纪凛凛回过头,那颗心怦怦直跳。 “你、你要做什么?” 霍九霖一只手扶着她的腰,一只手轻轻抬起她的下颌,盯着她的嘴唇看。 然后,不轻不重地开口,“纪凛凛,吻我。” 纪凛凛坐在窗台上,一双手不停地摩挲。 霍九霖那只掐在她腰上的手用了几分力,“跟我接个吻,很难?” 第77章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第一次? 纪凛凛真的很想点头。 别说跟他接吻了。 连他的触碰,和此刻他在她鼻息间跟她交缠的呼吸,都让她极为抗拒。 但她哪敢说啊! 她艰难地摇了摇头,无意识地咬了咬下唇。 然后,轻轻扬着头,朝着霍九霖的唇吻了过去。 她的唇瓣才刚刚覆上去,这个吻的掌控权就被他夺了过去。 他搂着她的腰,深深亲吻着纪凛凛。 吻得急,又凶。 纪凛凛感觉有点受不住,好想抵挡他那狂猛地攻势。 可霍九霖却没有放过他,闭上眼睛,依旧在她的口腔里横冲直撞,长驱直入。 他越吻,越觉得自己的身子绷紧得厉害。 好像刚刚包扎好的伤口,都被拉扯得生出了微微痛感。 可他不想松开她。 一点都不想停下来。 他太享受跟纪凛凛接吻的感觉了。 他的右手,从她的下颌,缓缓移动到她的后脑,五指张开,深深地嵌进她的黑发里。 继续跟她深吻。 而反观纪凛凛呢,她感觉自己呼吸困难,就快要窒息了。 还有,她感觉她的脑子好像都快被霍九霖给亲钝了。 即使她已经极力在控制调整自己的呼吸了。 可好像完全不管用。 可那种濒临窒息的感觉还是让她发出了几声无意识的嘤咛。 霍九霖感觉到了身前的人似是快要窒息。 才缓缓松开了眼前的人。 脱离桎梏后,纪凛凛红着一张脸,费力地喘息。 胸口起伏地极为剧烈。 霍九霖把她整个从窗台上抱了下来,将她放在床上。 他的眼尾染上了一层浅浅的猩红,久久消散不去。 片刻后,在她耳边喃喃细语, “纪凛凛,你肺活量怎么会这么差。” “我这才吻了你多久?就喘成这个样子!像要断气一样。” “后半辈子还有那么长,你说你该怎么办?” 纪凛凛继续喘息,没有接话。 一双黑眸水雾弥漫。 也不知道是刚刚憋气憋出了眼泪,还是想要抗拒却无法抗拒委屈时生出的生理泪水。 下睫毛被泪水轻轻润湿,湿哒哒地贴在一起。 看起来有一股摇摇欲坠的破碎感。 霍九霖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拭去她眼睑下方的泪花。 他低声轻唤她,“纪凛凛。” 然后轻轻哄了一句,“不哭。” 纪凛凛眨了下那双灵动的眼睛,没吱声。 霍九霖嗓音温和了下来, “你以后留在我身边。” “接吻,做爱,还有,其他的男女之间能做的所有事情,我都会跟你做。” “这些,你都要习惯。” “不要那么害怕,明白吗?” 纪凛凛听着他的话,努力让自己别那么喘。 然后,乖巧地点了头,“嗯。” 可她根本做不到不害怕。 霍九霖那神深幽暗炙的目光又停在了纪凛凛身上遍布的淤青和抓痕上。 然后,轻轻问了一句:“很疼吗?” 纪凛凛诚实地点头。 霍九霖的手轻轻覆了过来,贴在纪凛凛的小腹上。 缓缓下移。 然后,停住。 冰凉的触感猛然传遍了纪凛凛的全身。 她身子又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 男人的手也没松开,声音沉沉地低语,“这里,也疼?” 纪凛凛点头。 霍九霖看着纪凛凛那双水雾弥漫却亮晶晶的眼睛。 慢条斯理地开口,“在花房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第一次?” 纪凛凛闻言,下意识抬了头。 盯着他那双深邃的茶褐色眼眸。 她顿了好半晌,才小心又谨慎地说,“如果我告诉你了,你会饶过我吗?” 霍九霖的头轻微一偏,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沉思过后,他的答案是—— 毫无疑问的:不会。 虽然他之前并没有性爱的经验。 纪凛凛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但,他作为一个男人,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在做那种事情做到上头的时候,怎么可能还能有理智? 他自认为,自己是个极为理智的人。 但那晚在花房跟她做的时候,他自己都没有想过,他会那样失控。 好像是他记事以来,第一次如此失控。 他没有回答纪凛凛的问题。 只是把她揽近了几分,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 然后,把人松开。 “我会让伊莎留在你身边,全程照顾你。” “你在家好好休息,要是有哪里不舒服,就跟她说。” 说罢,他起了身,“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霍九霖,等一下。” 纪凛凛却忽然叫住了他。 霍九霖顿住脚步,回头看她,“要说什么?” 纪凛凛舔了舔唇,犹豫了片刻。 可以跟他说,让他让伊莎给她吃避孕药吗? 他刚刚,好像心情还算不错。 要是跟他说了,他会不会生气? 会不会发火? 他这个人这么阴晴不定。 她好像完全猜不到他的情绪。 几经挣扎,她还是决定不冒险去提起这件事了。 还是自己想办法离开庄园去买药吧。 她抿抿唇,犹犹豫豫地说,“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霍九霖眼皮轻轻一抬,“说说看。” 他感觉今天的心情不错。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只小绵羊放软了态度,主动说要留在他身边。 还是因为,她刚刚来吻了他。 而且,刚刚她过来吻他的时候,她好乖。 霍九霖忽然觉得—— 好像不管这只小绵羊求他什么,他都有点想满足她。 纪凛凛才小心翼翼地说, “你不让我回去上课,那你能不能,让我到庄园外走走?” 霍九霖声线淡淡,“理由呢?” 纪凛凛说,“我在你的庄园里待了好几天,觉得有点闷,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霍九霖眸色深沉,“我的庄园到处都园林、植物和景观,空气还不新鲜?” 纪凛凛说,“那……不一样。” 行吧。 他花了天价打造的庄园,在她纪凛凛眼里就一文不值。 霍九霖看着她问,“你想什么时候出去?” 纪凛凛一听,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看来,好像有希望。 她试探性地说,“现在……可以吗?” 紧急避孕药必须要在事后72个小时内服下,不然就没有效果了。 自然是越早越好。 她一刻都不想拖。 她完全不敢想,她要是意外怀孕了,会怎么样? 霍九霖思索了一会儿,说了句,“我等下让人带你出去。” 纪凛凛一听。 眸中先是窃喜,但是转瞬,又立刻警惕起来。 让人带她出去? 是什么意思? 要监视她吗? 她歪着脑袋问,“你让谁来带我啊?” 霍九霖没告诉她,只轻微一嗤,“等见到你就知道了。” 纪凛凛的心又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她好不容易说服他让她出去了,可是他又要安排个人来带她。 她能顺利地去买到避孕药吗? ps: 饱饱们,要是你们暂时没有其他更想要支持的书书。 可不可以把你们每天三个免费的用爱发电投给我呀? 你们送我一个用爱发电,我就能赚一毛钱哦。 让这泼天的富贵把我砸死吧! 第78章 我哥拿你当犯人呢!弄得这么狠 霍九霖离开房间后,拨了一通电话。 语气不容置喙,“你现在来一趟我的庄园。” 忽然接到电话的蒂亚有些疑惑。 她印象中,还从来没有听到过她哥这样的命令。 她停下手上的事情,握着手机,语气有几分焦急,“出什么事了吗?” 霍九霖音调平平淡淡,“是有点事,也不算什么大事。” 电话那头的蒂亚听到他说不算什么大事,也是放心了下来。 她把面前的资料往旁边推了推,摆手让助手先出去。 然后,合理地猜测,“那个小妹妹,” 说到一半,她又改口,“不,是我的那位小嫂子,是不是醒了?” “嗯。”霍九霖直说,“她说想出去玩,你带她出去转转。” 蒂亚忽然一笑,想了下,“可是我现在正在忙米兰项目并购的案子。” 霍九霖略作思忖,“交给乔科。” 蒂亚说,“乔科去国外度假了。” 霍九霖觉得不是什么大事,“把他叫回来。” 蒂亚叹息道,“你可真是一位体恤下属的好老板。” 霍九霖看了眼腕表,说道,“半小时内到庄园。” 从卡维拉总部到他的庄园,在安全行驶的情况下,至少都得五十分钟。 蒂亚挑了下眉眼,“你是想让我极速飙车,闯红灯,违反交规吗?” 霍九霖回,“你有这个能力。” 蒂亚摇了摇头,然后应下,“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霍九霖最后提醒了一句,“别把人给我弄丢了。” 交代完,他离开了庄园。 ◇ 罗马时间,下午两点。 纪凛凛在自己的房间里找了套较为保守的衣服换上。 想要遮住身上那令她羞耻的痕迹。 换好衣服后,她余光无意识掠过挂在墙上的那幅油画。 那幅油画的背后,还藏着她的护照。 之前霍九霖说想要她的护照,去领事馆办什么出生证和未婚证明。 说要跟她结婚。 现在倒没再提要跟她结婚的事情了。 他这是……想清楚了吧? 他这么有钱,有这样的权势。 结婚对他而言—— 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事。 她盯着那幅油画看了一会儿,心中忽然生出了可怕一个想法。 她咬着下唇,确认门已经被锁上了。 这才走到那幅油画前面,踮起脚,把画小心地取了下来,想把自己的护照取出来。 可是。 当她把画翻转过来时,却发现—— 画框背后居然空空如也。 “……???” 她的护照呢? 短暂的沉默后,纪凛凛终于闭着眼睛,发出了绝望的叹息。 霍九霖。 他究竟是怎么知道她把护照藏在这幅画后面的? 他又是什么时候把她的护照拿走的? 也不告诉她。 她深呼口气后,又艰难地把那幅画挂了回去。 “叩叩——” 敲门声忽然从外面传来。 纪凛凛起身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纪小姐,”女仆茱莉站在门口,轻声说道,“蒂亚小姐在楼下等你。” 纪凛凛微微皱眉,重复一句,“蒂亚小姐?” 茱莉看着她疑惑的神色,略作解释,“纪小姐下去就知道了。” “好。” 纪凛凛点了点头后,下意识把衣领往上拉了拉。 然后下了楼。 客厅里弥漫着现磨咖啡醇厚的香气。 纪凛凛看过去。 复古风格的欧式沙发上,坐着个气质、相貌、身材都绝佳的年轻女人。 一头乌黑的长发被她随意地挽起,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脸颊旁,更添几分妩媚。 妆容精致淡雅,细长的眉毛下,那双浅绿色的眼眸又像静谧的深潭,右边眼睑下方有一颗小巧的黑痣。 修身的白色真丝衬衫,领口微微敞开,形成一个恰到好处的v字。 露出精致的锁骨,宛如优雅的白天鹅脖颈。 下身搭配一条黑色的直筒西裤,将她双腿的线条拉得笔直修长。 腰间搭配着一条简约的金棕色的腰带,彰显着低调的奢华。 脚下踩着一双大红色的高跟鞋。 她手中捧着一只精致的骨瓷咖啡杯,杯身上绘制着细腻的意大利田园风光。 她微微低头,轻抿一口。 手指的弯曲弧度,到手腕的轻盈转动,再到朱唇轻触杯沿。 举手投足间,无不散发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优雅。 纪凛凛往沙发边走过去。 沙发上的年轻女人注意到正从那边走来的纪凛凛。 她缓缓放下咖啡杯,抬头看向纪凛凛。 杯底轻触桌面,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叮”。 她细细致致地瞧着眼前的女孩儿。 可太好奇了。 这就是那位让她那个哥哥入了红尘、跌落神坛的女孩儿。 等纪凛凛走近了。 蒂亚才礼貌地收回了打量的眼神,大方地向纪凛凛伸出右手,明朗地笑了笑。 开口便是一口流利的中文,“你好啊,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 纪凛凛也本能地抬起右手,可看到手上的绷带时,又放了下来。 疑惑地开口,“你好,请问你是……” 蒂亚看到纪凛凛的右手受伤了,也顺势放下了自己的右手。 “我的意大利名字叫蒂亚·诺森,中文名字叫霍蒂亚,你可以叫我蒂亚。” 诺森? 霍蒂亚? 跟霍九霖一个姓。 纪凛凛试探性地问,“你是霍九霖的……” 妹妹吗? 蒂亚弯了弯她妖艳的眉眼,爽快地一笑,然后回复,“他是我哥。” 纪凛凛盯着蒂亚的脸看了又看。 思绪也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她是真的没想到。 霍九霖居然有妹妹。 “小嫂子。” 蒂亚嬉笑的声音又把她的魂给招了回来。 “……”纪凛凛看着她,眼神无比尴尬。 想解释,想反驳。 可是好像,并没有什么意义。 蒂亚问,“你当着我哥的面,也是这样连名带姓地喊他的吗?” 纪凛凛点了头。 蒂亚笑得灿烂了几分,“你是第一个这样连名带姓地喊他,却没有被他迁怒的人。” “……” 纪凛凛觉得,她不喊他的全名,还能怎么喊他? 蒂亚也没拿纪凛凛打趣了。 注意到她脖子上的那些痕迹。 她又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哥这是拿你当犯人呢!弄得这么狠。” “也太不怜香惜玉了。” 纪凛凛闻言,又低着头,下意识地伸手去扯自己的领口。 身上那些耻辱的痕迹被人看到,她觉得尴尬又羞耻。 还有无可奈何的气愤。 第79章 您如果想结婚,还有一个更简单的方式 蒂亚看出了女孩子的脸皮薄,那张脸红得都快要滴血了,也没再多说了。 她看着纪凛凛,言归正传, “我哥说,你想出去玩,让我带你出去转转。” 回头,拿了沙发上的包包,“走吧,小嫂子。” “……”怎么又叫她小嫂子? 纪凛凛觉得别扭极了。 “蒂亚,我叫纪凛凛,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蒂亚开玩笑地说,“那怎么行?要是我哥知道肯定会揍我的。” 纪凛凛也就没再强求了。 不管怎么说,她总算是能出去了。 先出去把正事给办了吧。 她看了眼蒂亚,“我上去拿个包,你等我一下。” 蒂亚点头,“好。” …… 雷德手里拿着一沓资料,恭敬地站在霍九霖身前,汇报着他这边的情况。 “虽然有了纪小姐的护照,但要在领事馆办理纪小姐的出生证,还要开具未婚证明,手续比较麻烦。” 霍九霖抬眼看他,面上的神情有些不耐。 “自己算算,这件事情你办了几天?” 雷德见他好似快要发火了,忙开口解释, “先生您也知道,纪小姐是中国籍,中国领事馆这边,还得遵照中国的相关规定,我也……” 其实这真不怪他办事不力。 确实是领事馆这边的要求及审核极为严格谨慎。 霍九霖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厉声问,“这件事情,就真这么难办?” 雷德沉思过后,再次确认,“先生,您真确定,要跟纪小姐注册登记成为合法夫妻吗?” 霍九霖冷眸扫过他的脸,毫不掩饰其不悦的情绪。 雷德点了下头,说道,“其实,您如果确定要跟纪小姐结婚的话,还有另外一个更为简单的方式。” 霍九霖就听着雷德娓娓道来。 …… 而与此同时,蒂亚领着纪凛凛正要离开庄园。 两个体型健硕的年轻佣兵就从前面迎了上来。 “蒂亚小姐,纪小姐,请稍等。” 蒂亚和纪凛凛顿住脚步,一同看过去。 那两个佣兵自我介绍道。 “我叫汤姆。” “我叫托米。” 他们两个之前,在乔科的安排下跟踪过纪凛凛。 当时,是为了找到乌泰的藏身之所。 汤姆说:“先生方才交代我们,让我们务必保障两位的出行安全。” 托米也接话,“蒂亚小姐和纪小姐要去哪里,我们都会全程保护。” 纪凛凛闻言,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两个壮汉。 陷入了深深沉思。 霍九霖安排蒂亚来带她出去,本来她就觉得已经被调高了一成难度。 这,现在又安排了两个这么强壮的人全程跟着,她那的难度更得升级了。 “蒂亚小姐,纪小姐,上车吧。” 汤姆指着不远处的一辆轿车。 蒂亚就牵着纪凛凛的手,笑盈盈地往轿车的方向走。 “小嫂子,上车吧。” 纪凛凛拧眉,“……好。” 轿车缓缓驶出了庄园。 纪凛凛和蒂亚坐在后排,汤姆在开车,托米坐在副驾驶座。 蒂亚问纪凛凛,“小嫂子,你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纪凛凛真的觉得太别扭了。 便尝试着跟她商量,“蒂亚,你能不能……直接叫我的名字?” 蒂亚爽快地笑了笑,“哈哈,就这么别扭吗?” 纪凛凛诚实地点头。 蒂亚问,“行吧,那我就直接叫你‘凛凛’?” 纪凛凛点头,觉着这个称呼正常多了。 “好。” “想去哪里?”蒂亚又问。 想去哪里? 当然是想去最近的药店啊。 但她也不敢说啊。 她觉得。 她们今天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蒂亚肯定都会一五一十全都告诉霍九霖。 于是,她随口一说,“也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去人多的地方看看吧。” 人多的地方,应该会有药店吧。 “这样啊?”蒂亚点了头,稍微思忖了一会儿,笑眯眯地问,“去过威尼斯广场吗?” 纪凛凛摇头,“没有。” 蒂亚说,“那就去威尼斯广场?” “好。” 蒂亚看向汤姆,“汤姆,去威尼斯广场。” “好。” 汤姆驱车往威尼斯广场的方向驶去了。 纪凛凛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 蒂亚轻轻拍了拍她,笑着问,“在想什么?” 纪凛凛回神,“没什么?” 蒂亚说,“要是困的话,可以先睡一会儿。” 纪凛凛点头,“我不困。” 她觉得,蒂亚的性格好好。 爽朗大方,和蔼可亲,又善解人意。 跟霍九霖一点都不像。 如果她不是霍九霖的妹妹,没准,她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轿车行驶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抵达了威尼斯广场。 “下车吧。” 蒂亚推开车门,看向纪凛凛说道。 “好。” 纪凛凛跟着她下了车。 汤姆和托米把车停好后,也跟了上去。 广场中央,手风琴欢快的音符在空中跳跃。 孩子们在人群缝隙中穿梭奔跑。 手中紧紧握着刚买的彩色气球,笑声如银铃般清脆。 不远处。 街头画家支起画架,用画笔迅速勾勒着眼前的盛景。 颜料在画布上晕染出了周围的景致和人群的和谐画面。 小贩们推着装满纪念品的小车,热情地向过往行人兜售。 口中吆喝着意大利语,富有韵律的腔调为这番热闹再添几分风情。 一队身着古罗马士兵铠甲的表演者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走来。 他们手中的长矛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在模拟古罗马军队出征时的场景。 虽然眼前的画面确实唯美惬意。 但纪凛凛根本顾不上欣赏。 她东张西望,想看看附近有没有药店。 看了一圈,好像只有便利店,并没有药店。 “我们到前面去看看吧。” 蒂亚带着纪凛凛,停在那位街头画家的身后,认真地看着他作画。 纪凛凛也看得出了神。 蒂亚问,“怎么样?心情好点了吗?” 纪凛凛蓦地抬头,愣了一会儿,点头,“嗯。” 她们在威尼斯广场逛了一圈后,夜幕也悄然降临。 纪凛凛蹲在台阶上喂鸽子。 这时,蒂亚的手机响了。 她刚接通,对面便传来冷沉的声音,“她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蒂亚回,“你现在连称呼都省了?” 对方没有出声。 吐槽完,蒂亚还是心平气和地说,“看起来应该好点了吧,倒是笑了好几次。”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你帮我好好看着她,她身上有伤。” 蒂亚很想翻个白眼,“你还知道她身上有伤?也不知道是谁弄的,下手这么狠!” 霍九霖却直接忽略她,继续交代,“很晚了,把人带回来。” 第80章 我不能怀孕,希望你能帮我 蒂亚说,“你放心,人跟着我,丢不了。” 电话挂断了。 蒂亚见天黑下来了,便打算领着纪凛凛回庄园。 “凛凛,”她喊了声,“我们回去了。” 纪凛凛起身走过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打定了主意。 “蒂亚,我想买件衣服,你可以陪我去逛一下服装店吗?” 蒂亚一听,“你想买衣服的话,可以让人到家里给你量身定做,卡维拉旗下有很多服装品牌。” 纪凛凛摇头,执着地说,“我想自己到店里去挑选。” 蒂亚想了想,点了头,“好吧。” 爱逛街,是小姑娘的天性。 于是,她们一起上了车。 蒂亚给霍九霖发信息,说要带小嫂子去买衣服,就先不回庄园了。 纪凛凛看蒂亚把手机收好了,才打开自己手机里的图片,递到她面前, “蒂亚,我想去这家店。” 蒂亚看了看,皱了皱眉,“这个品牌太小众了。” 纪凛凛说,“我刚刚在网上查了一下,我觉得她们的衣服很有设计感,我比较喜欢。” 蒂亚也就微微一笑,没再多说了。 她今天出来的任务啊,只要让她的那位小嫂子开心就行了。 “汤姆,去康提路。” “好,蒂亚小姐。” 轿车缓缓启动。 纪凛凛握着手机,不发一言。 刚刚她借着喂鸽子的间隙,用手机查了一下附近的药店。 正好查到了一家药店。 就在康提路的那家服装店旁边。 十分钟后。 轿车在康提路上停下。 纪凛凛下了车,就往那家服装店走。 蒂亚跟了进去。 店员礼貌地问候,“您好这位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 蒂亚看着纪凛凛说,“那位小姐需要什么,你们就帮她做点什么。” “好的。” 店员礼貌应下。 纪凛凛朝店员微微颔首,然后开始装模作样地挑衣服。 她随手拿了好几件衣服,转头跟店员说,“我可以试一下吗?” 店员满面笑容,“当然可以的。” 她边说,边领着纪凛凛往试衣间走。 纪凛凛余光往后看。 蒂亚正坐在收银台前面看手机。 汤姆和托米正守在门口。 她拿着衣服进了试衣间,关上门。 她把衣服挂在旁边的挂钩上,整个人坐在凳子上。 她里面待了一会儿,又把试衣间的门打开了一个小缝,探出半个脑袋。 刚刚接待她的那位店员没有在门口等候。 倒是有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子,年纪应该跟她相仿,但五官不太像意大利人的长相。 她穿着保洁人员的制服,正从前面经过。 女孩子个子不算高,皮肤有点黑,脸上有几颗不太明显的雀斑。 “你好,”纪凛凛极为小声地喊那个女孩,“可以麻烦一下你吗?” 那女孩抬头看过来,用手比划了一下。 大概意思是在说:你是在叫我吗? 纪凛凛这才知道,原来她不会讲话。 她点点头,看着她胸前别着的工作牌:【苏菲】 “我衣服穿不上,能麻烦你进来帮我一下吗?” 那个叫苏菲的女孩子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进了试衣间。 “咚——” 纪凛凛立马关上试衣间的门。 她着急地看着苏菲,压低了声音,语速极快, “你能听得懂我说话吗?” 苏菲点了头。 纪凛凛心中暗喜片刻,又急急忙忙地说,“我需要你的帮助,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苏菲看着纪凛凛着急的表情,郑重地点了头。 纪凛凛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钱,塞到了苏菲的手里。 “你可以去旁边的药店帮我买一下避孕药,再帮我买一瓶水过来吗?” “买药剩下的钱,就当是给你的酬劳。” 苏菲定定地看着她,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答应。 纪凛凛继续说, “门口有人盯着我,我没办法自己去买药。” “但我真的不能怀孕,希望你能帮助我。” 苏菲看着纪凛凛那虔诚又充满希冀的眼睛…… 那样的眼神。 她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她决定要帮助她。 她手伸过去,接过了纪凛凛递过来的钱。 朝她点了点头。 纪凛凛见她同意了,觉得自己有救了,心里万分感激。 “真的谢谢你了,不过你小心点,不要被门口的人和收银台的那位女士发现。” 苏菲点头后,从试衣间出去了。 纪凛凛又把试衣间的门给关上,开始试起衣服来了。 不一会儿。 “叩叩——”蒂亚过来敲了敲门。 “凛凛,衣服合适吗?” 纪凛凛故作镇静,“我还在试呢,不好意思,还要等一会儿。” 蒂亚继续看手机上,助理发给她的财报。 “行,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好的。” 蒂亚折回收银台的沙发上坐下,继续看她的财报。 纪凛凛则在试衣间里焦急地等待着。 大概过了三分钟。 “叩叩——”外面又传来了敲门声。 纪凛凛把门打开,就看见—— 苏菲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她把黑色塑料袋递过去。 纪凛凛第一时间接了。 因为时间紧急,她只朝苏菲点了头。 就再一次把试衣间的门关上。 她在里面,打开那个塑料袋。 塑料袋里装着一盒避孕药和一瓶矿泉水。 还有一把买药找的零钱。 苏菲没有拿她给的钱。 不过她也没时间想那么多了,赶紧拆开避孕药的包装,把那颗药塞进了嘴里。 再拧开那瓶矿泉水,猛地灌了一大口。 直到把那颗药丸咽了下去。 她才感觉,整个人踏实了。 终于松了一口气。 呼…… 她终于,安全了。 “凛凛,你好了吗?” 外面忽然又传来蒂亚的声音。 纪凛凛被吓得手里的药盒都掉在了地上。 她赶紧回复,“好了,马上。” 边弯腰捡了地上的药盒。 她思忖片刻,把药盒压扁折了几折之后,把药盒塞进了凳子底下的缝隙里。 又把那瓶矿泉水塞进了自己的包里。 她深呼口气,再三检查了一番试衣间。 确认没有异常后,便捧着那些衣服,打开试衣间的门。 蒂亚站在门口,“怎么样?都合适吗?” 纪凛凛冲她笑了笑,随便拿了一件衣服, “只有这件合适,其他的都不太合适。” 蒂亚状似无意地问,“那就买这件?” 纪凛凛镇定自若,“好。” 蒂亚看向收银台,“买单。” “好的,您稍等。” 买完单后,纪凛凛和蒂亚一起离开了服装店。 纪凛凛说,“蒂亚,刚刚那个衣服多少钱?我转给你。” 蒂亚笑,“我要是收你的钱,我哥肯定会揍我的。” 纪凛凛:“……” 托米拉开车门,冲她们说道,“上车吧。” 纪凛凛正要上车,余光一瞥。 却看见了—— 中国驻意大利大使馆。 ps: 大使馆和领事馆是不一样的。 目前,中国驻意大利有一个大使馆和两个领事馆。 驻意大利大使馆,在罗马。 驻米兰总领事馆,驻佛罗伦萨总领事馆。 第81章 你不要跟我说,她人跑了 纪凛凛立刻收回视线,不让蒂亚和汤姆他们看出半分异样。 中国大使馆。 她拇指轻轻抠着食指的指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对。 大使馆一定可以帮助她。 此时此刻,她的脑子里忽然又出现了那个相当可怕的想法。 她抓紧收回心神,她扭头对蒂亚说, “蒂亚,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蒂亚看了看四周,在找可能有卫生间的地方。 “洗手间啊。” 纪凛凛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建筑,“那里应该有。” 蒂亚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我陪你一起去。” 纪凛凛无法拒绝,只好点头。 汤姆和托米本来想跟着。 但纪凛凛阻止了他们,“我跟蒂亚去洗手间,你们不用跟着了,可能有点不太方便。” 汤姆and托米:“这……” 蒂亚朝他们使了眼色,“你们在这里等吧,人跟着我,丢不了。” 说罢,她领着纪凛凛踏着暮色一起走向那栋建筑。 那栋建筑里面,果然有公共卫生间。 人还不少,还要排队。 蒂亚站在纪凛凛的后面。 排了一会儿队,终于排到纪凛凛了。 她回头跟蒂亚说,“我先进去了。” 蒂亚点头。 纪凛凛扶着自己的包,往那间空出来的洗手间走。 可当她正要进去时,又突然回头看了一眼。 后面排队的人很多,蒂亚的视线被人群挡住了。 纪凛凛就趁着这个视线盲区的空档,绕过人群,低着头偷偷溜了出去。 从公共卫生间跑出去的纪凛凛,马不停蹄地朝隔壁的大使馆奔了过去。 蒂亚在洗手间外面等了五分钟。 还没见到纪凛凛出来,就绕开人群,往里走。 她把每间卫生间的门都敲了一遍。 都没有等到纪凛凛的声音。 她立刻转身,踩着她那双大红色的高跟鞋往外走。 汤姆和托米见到那位风风火火走来的人时,赶紧上前询问,“蒂亚小姐,怎么了?” 蒂亚语速极快,“你们看见凛凛了吗?” 汤姆和托米相视一眼后,同时摇头。 他们刚刚一直盯着那栋建筑的门口,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蒂亚命令,“赶紧去找。” “是。” 汤姆和托米赶紧在旁边的建筑找了起来。 蒂亚看着他们的背影,从包里拿出了手机,给霍九霖拨了过去。 电话那头率先开口,“衣服买好了?” 蒂亚声音倒也平静,“我跟你说件事,你听完一定要冷静。” 霍九霖又低又沉的声线从那头传来, “你不要跟我说,她人跑了。” 蒂亚嗯了一声,没否认,“确实如此。” 她能想到,此时此刻,电话那头的霍九霖。 应该……会炸。 是这样,没错吧? …… 中国驻意大利大使馆的大门前,一个瘦弱的身影踉跄狂奔而来。 这个点已经是下班时间了,使馆内只有微弱的灯光。 纪凛凛在门口拼命地拍打大门,手颤抖得厉害。 一下又一下,急促又慌乱。 门卫听见动静,透过对讲机询问门外的情况。 “你好,请问你需要什么帮助吗?” 纪凛凛跑了很久,喘息又粗又重,断断续续地说, “你好,我是中国人,我……” 她斟酌了片刻,才说,“我被人绑架了,刚刚从他们手里逃了出来,你们可以救救我吗?” 门卫一听,顿感事态严重,立刻绷紧神经,迅速通知了馆内值班的工作人员。 不一会儿。 一位身着制服的中年男人疾步匆匆赶到门口,将纪凛凛领进了大使馆内。 使馆大厅瞬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纪凛凛看着使馆内的陈设,宛如看到了黑暗中的希望灯塔。 中年男人扶着纪凛凛坐到椅子上,用中文作自我介绍, “我是这里的外交官,我叫杜宇。” 说话间,他也注意到了女孩子脖子上的那些痕迹。 随后,他递上一杯热水,低着声音安抚道, “小妹妹别害怕,你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和证件号码,我需要先核实你的身份。” “好。” 纪凛凛点了点头,然后如实报出了自己的身份信息。 助理根据纪凛凛报出的信息,在系统里进行核实。 确认身份信息没错,便看向杜宇说,“杜哥,身份核实通过。” 杜宇点了头,又看向纪凛凛, “跟我们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知道绑架你的人是谁吗?” 纪凛凛看着他,思量再三。 她如果说了对方是霍九霖,他们会去抓他吗? 他们会不会因此而牵连蒂亚? 蒂亚那么好,对她也是真心。 她不想牵连蒂亚。 严格来说,其实她也算不得被绑架。 只是,被霍九霖威胁控制了。 不知道为什么。 这一刻,她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上午在地牢时—— 霍九霖把她紧紧护在怀里,然后他自己被那些强酸给灼伤的画面…… 他会那样做,是不想她受伤吧? 纪凛凛眉头深深皱着,心绪复杂。 好像。 在她的潜意识里,她并不想让他们去抓霍九霖。 她只是,想离开他,想离开这里,想回家。 杜宇看她好像有所顾虑,就开口想要消除她的顾虑, “别害怕,有什么你都可以告诉我们,我们会帮助你的。” 纪凛凛抿了抿唇,拼命摇头。 “我不知道绑架我的人是谁。“ “我现在只想回家,你们能送我离开这里,送我回家吗?” “对,我家住在曼谷。” 她话音刚刚落下,大使馆外便传来一阵尖锐的汽车刹车声。 纪凛凛闻声下意识地张大了双眼,那颗刚刚平复一些的心又猛然被提了起来。 难道……霍九霖那么快就追来了? 杜宇心中警惕,立刻起身透过窗户查看。 两辆黑色轿车在大使馆门口急停,几个身形魁梧、神色凶狠的男人从车里跳下来。 正朝使馆大门气势汹汹走来。 杜宇感受到此刻的危急情况,迅速按下内部警报按钮,通知所有同事进入戒备状态。 一边拿起电话紧急联系意大利警方,声音急促坚定, “你好,这里是中国大使馆。” “有一位中国公民遭绑架逃到了我们这里,绑匪现在已经追了过来,请警方立即予以支援。” 第82章 终于脱离他的掌控 电话挂断后。 杜宇冲纪凛凛使了个眼色,然后带她走进使馆内部的安全通道。 纪凛凛被刚刚外面的场面吓得脚步虚浮,脚下不稳,几乎快要跌倒。 刚刚外面来的那些人,是霍九霖的人吗? 他已经发现她了吗? 她真的可以……顺利离开这里吗? 她在心里不停地问自己。 要是,她这次没跑掉,再一次被他抓回去的话…… 他……会做什么? 她摇了摇头。 她想不到,也不敢想。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 不会的。 这里是中国大使馆,霍九霖就算在意大利再权势滔天,也不可能敢动大使馆的。 这直接会影响到两国建交关系。 对。 她在心里这么说服她自己。 “你还好吧?” 杜宇搀扶着她,在错综复杂的通道里七拐八绕。 纪凛凛收回思绪,抿唇摇头,“我没事。” 可他们的身后。 却隐约传来了嘈杂的争执声、叫骂声。 那声音如重锤般一下一下重重敲在纪凛凛的心上。 杜宇让纪凛凛躲进了一间密室,低声叮嘱, “你先在这里躲一下,千万别出声。” “外面的事情,我去处理。” 纪凛凛闻言重重点头,“好。” 可她的心根本就没有办法安定下来。 杜宇从密室离开后,重新回到大厅。 此时—— 使馆的同事们正与一众身材魁梧、身着迷彩服的佣兵在对峙当中。 杜宇走到他们前面,用流利的意大利语向那一众佣兵喊话, “这里是中国大使馆,你们现在的行为是对中国权威的挑衅与无视。” “同时,也触犯了法律,警方马上就到,请你们立刻离开!” 那一众佣兵相互觑了一眼,也没说话,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时间在剑拔弩张的对峙中一秒一秒流逝。 每一秒都煎熬无比。 没多久,使馆外忽然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警笛声。 一辆辆警车在大使馆门口停下,一众身着制服的警察从车上下来,握着枪朝使馆内跑来。 他们都穿着防弹衣。 领头的那位是警队的队长,他双手握枪,冲进那两方对峙的人群中央,冲那众佣兵大声吼道, “大庭广众持枪闯入中国大使馆行试图行凶,你们以为意大利警方是摆设吗?” 话音落下。 他无意间瞥见了其中一个佣兵的迷彩服上,好似有一个不算显眼的图案。 他眯了眯眸子,定睛细看。 隐约辨认出来了——是一个独角兽的图案。 他又看向了其他的佣兵的衣服。 每个人身上都有这个图案。 这一刻,他知道,这些佣兵是谁的人了。 使馆内的气氛仍旧僵持着。 然,就在这时,那一众佣兵里面领头的那个,忽然接了一通电话。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 电话挂断后,那佣兵朝他的人做了个“撤”的手势后,便转身离开了大使馆门口。 身后的一众佣兵也跟着他出去了。 几个警察见他们离开,想追过去,却被队长喊住了。 “回来!别追了。” 那几个警察也就听从命令没再追了,却满目疑惑。 杜宇这边,看着那帮气势汹汹的佣兵离开了。 转头看向警队队长,语气严肃又镇定, “我们一位中国公民在这里遭人绑架,还请意大利警方能尽快查清情况,给我们一个合理的交代。” 警队队长自然也忌惮中国大使馆的威严。 他点了头,顺着杜宇的话,“请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会给出一个合理的交代。” 说罢,他带着人离开了使馆。 见危机解除了,杜宇快速回了密室。 纪凛凛站在里面,全身都快软成一滩水了。 杜宇看她紧张得脸都白了,安抚道, “别害怕,那些人已经走了。” 纪凛凛越想,就越觉得后怕。 当务之急,是要赶紧离开这里。 她看着杜宇,满眼希冀地说,“杜先生,能不能麻烦你们送我回泰国?” 杜宇看着她郑重地点头,“你先别着急,我们先出去。” “好。” 纪凛凛就跟着杜宇重新回到了使馆大厅。 杜宇坐在位置上,拿着电话不知道在交涉什么。 纪凛凛的一颗心全程高高悬起。 杜宇打完电话后,起身朝纪凛凛走了过来,嗓音温温和和, “我刚刚已经跟泰国那边的大使馆交涉过了,放心吧,我们会把你平安送回泰国的。” “走吧。” 他拿了椅子上的外套披上。 “我送你去机场,搭乘最近的航班送你出境。” 纪凛凛鼻尖一酸,真诚地道谢,“真的,很感谢你们。” 杜宇莞尔一笑,“不客气,保护好每一位在海外的中国公民,是我们的职责。” 听到杜宇的话,纪凛凛瞬间感觉自己的心安定了不少。 ◇ 深夜的罗马,城市的喧嚣逐渐褪去,唯有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把街上行走的人影拉得很长很长。 路上不算太堵,纪凛凛搭乘杜宇安排的车,很快就抵达了罗马菲乌米奇诺机场。 在航站大楼里,杜宇帮纪凛凛办理了各种临时登机手续。 并向机场工作人员说明了情况,以确保她能顺利登机。 事情都安排妥当后。 “我都安排好了,你现在可以去登机了。” 杜宇把刚刚办理的临时资料交给了纪凛凛,“路上注意安全,起落平安。” “谢谢。” 纪凛凛再次郑重向他道谢后,转身往后走。 她紧紧攥着登机牌,往后看了一眼。 霍九霖没有追来。 是不是意味着,她这次真的可以顺利离开了? 她咬紧下唇,毅然决然地往登机口走去。 ps: 不要问女主为什么不回中国了。 因为她是在泰国长大和定居的中国人,她的家就在泰国。 第83章 她送过去的,是避孕药 飞机客舱里。 传来了空乘人员清脆甜美的声音。 “各位乘客,大家晚上好。” “欢迎您搭乘本次由罗马飞往曼谷的az790航班,我是本次航班的乘务长,非常荣幸能与您一同开启这段旅程。” “我们的航班预计将于21:05准时从罗马菲乌米奇诺机场起飞,请您再次确认手中的登机牌,确保座位号等信息准确无误。” “本次航班飞行时长预计约为10小时55分钟,预计到达曼谷的时间为明天早上8点整。” “飞机起飞和降落期间,请您务必系好安全带,调直座椅靠背,收起小桌板,打开遮光板,将手机等电子设备调至飞行模式或关机状态……” 听到这里,纪凛凛立刻拿出手机,想看下现在的时间。 可屏幕上却显示着210通未接来电。 所有的来电号码,都是同一个人。 当然不是别人。 只有霍九霖。 她之前把手机调了静音,所以并没有听见电话的声音。 她觉得,她这次要回曼谷的事情,还是得提前告诉爸爸妈妈一声。 于是—— 她快速删掉那些未接来电,打开了短信窗口,开始编辑起信息: 【爸爸,我现在已经在飞机上了,如果不延误的话,11个小时后就能落地曼谷。】 信息刚发出去,就收到了爸爸纪高海的回复: 【怎么那么突然就要回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纪凛凛怕爸爸会担心,就赶紧又给他回过去: 【没有,我就是有点想你和妈妈,正好学校临时放假,我就想着回去看看你们。】 纪高海的信息又发了过来: 【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我跟你妈妈到时候到机场去接你。】 纪凛凛:【我落地时候,曼谷应该才凌晨两点多,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了。】 纪高海:【不麻烦。】 纪凛凛还想继续劝说爸爸不用来接她,却听见了耳边传来一道甜美的女音。 “女士你好,我们的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请关闭通讯设备哦,谢谢你的配合。” 纪凛凛只好冲那位空乘人员点了下头,“好的。” 她把手机关机了,确认安全带已经系上后,便靠在了椅子上,想好好睡一觉。 等睡一觉醒来,应该就到曼谷了。 她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终于,脱离他的掌控了。 …?…?… 罗马时间,晚上九点。 卡维拉的核心成员全都齐聚庄园的会议厅。 霍九霖还没到。 乔科不是刚被人八百里加急给召回来了嘛。 他的假期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此刻呢,整个人就一脸不情愿地坐在椅子上,姿态懒懒散散的。 他用手肘戳了戳坐在旁边的蒂亚,小声说, “蒂亚,你到底是怎么把人给弄丢的?” 蒂亚深吸口气,也就直说, “她说要去洗手间,我就陪她一起过去了。” “我全程都在洗手间门口等,还真不知道她是怎么从我眼皮子底下跑掉的。” 乔科啧了声,有点幸灾乐祸,“看来你哥这次,是碰到对手了。” 蒂亚极为不屑地瞪了他一眼。 乔科又看了眼坐在另一边的海伦,有点欠揍地说, “瞧瞧,我们的这位世界顶级黑客,现在都沦落成全城的网管了。” 说实话,蒂亚有点想刀他。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那里不正经。 海伦也没管他们,只如火如荼地敲击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 他仔细盯着笔记本屏幕上那一串五颜六色的代码。 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霍九霖从外面走了进来,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的椅子上。 双腿肆意地张开,呈一种极具侵略性的跨度。 痞气十足。 不似平时惯有的优雅姿态。 “先生。” 会议桌前的一众成员齐齐开口。 霍九霖此刻心情极为不好。 他们都明显地看出来了。 都想着,等会儿说话做事的时候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千万不能火上浇油。 整个会议室里,安静得可怕,只能听见海伦在那边敲击键盘的声音。 可下一秒,敲击键盘的声音忽然停了。 海伦侧过头,如实汇报查到的信息, “先生,我刚刚查到,纪小姐已经登上飞往曼谷素万那普国际机场的航班。” “而且,航班在十分钟前已经起飞了。” 霍九霖侧了侧身子,眸色很冷,其中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海伦接着汇报, “我还查到,纪小姐在二十分钟前,给她的父亲发过信息。” “大致意思是,纪小姐的父亲会在航班落地曼谷时,去机场接她。” 霍九霖听完,并没有开口说话。 只闭着眼睛,拳头也无意识握紧。 身上的伤口毫无意外地崩开了。 血液正缓缓浸湿他的黑色衬衫。 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这时—— “叩叩——” 门外传来敲门声。 霍九霖睁眼,目光朝门口看了一眼,还是没说话。 乔科看了他一眼,读懂他的意思了,便冲门口说了句, “进来。” 索隆推开了会议室的门走了进来,看向霍九霖,礼貌恭敬,“先生。” 霍九霖深冷的眸光睨过去,“说。” 索隆点头,如实汇报, “警察局局长来了趟庄园,针对刚刚在大使馆发生的事情,他希望我们能给警方一个说法,他也好向大使馆那边交代。” 霍九霖现在满腹怒火,哪里有闲情去搭理什么警察局局长。 他侧头看了雷德一眼,语气极其不耐,“你去处理。” “是,先生。” 雷德点头后,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索隆也跟着离开了。 会议室的门刚被关上,海伦这边又有新的发现。 “先生,我还查到点东西。” 霍九霖声音无波无澜,却能让人毛骨悚然,“说。” 海伦说, “纪小姐在服装店试衣服的时候,有个女孩给她送了什么东西进去。” “嗯?不能吧。” 蒂亚一听,顿觉惊讶,“她试衣服的时候,我全程都在店里,没看见有什么人进试衣间啊。” 她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忙凑到海伦身边,去看监控视频。 霍九霖问,“送的什么东西?” 海伦摇了摇头,“是用的一个黑色塑料袋装的,我也看不出来。” 他顿了顿,继续说,“先生请稍等,我跟踪一下这个女孩离开服装店以后的监控。” 他开始去黑服装店门口的监控。 监控显示,那个女孩去了隔壁的一家药店。 他又立马去黑药店里面的监控。 然后,在药店的监控里,看到了那个女孩买了一盒避孕药和一瓶矿泉水,并把它们装到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 离开药店后,又行色匆匆地再次进入了服装店。 至此,海伦才停下指尖敲击键盘的动作,看向霍九霖,汇报道, “先生,我查到了。” “这个女孩给纪小姐送的东西,是避孕药和矿泉水。” ps: 我正在努力争取把更新时间调整成早上哈! 第84章 不要好奇,也不要去调查她 霍九霖闻言,方才一直压制的愤怒情绪瞬间飙至顶峰。 他眉头紧紧皱着,忍着一口气,“那个药,纪凛凛吃了吗?” 海伦面露难色,“这……我确定不了。” 试衣间里又没有监控。 再说了,就算试衣间里有监控…… 先生的女人在里面试衣服,他哪敢去黑里面的监控啊? 嫌命长了不是? 而,在一边安安静静看了一会儿监控的蒂亚倒是忽然开了口, “她在里面待了那么久,别说只是一颗小小的药丸了,就算是满汉全席都已经吃完了吧。” 霍九霖听完蒂亚的话,那眸中的阴翳似乎更浓了。 身体也绷得更紧了。 他眯了眯眸,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怒意, “给我查,那个送药的人是谁。” 乔科瞧着霍九霖现在这个样子,也知道那个送药的女孩要倒大霉了。 啧啧。 这个小倒霉蛋这是直接踩中了霍九霖的雷区。 要是霍九霖直接把她一枪给崩了,都还算痛快的。 这要万一把人整得不人不鬼的…… 不过这不关他的事,他也管不着,在旁边安静地吃瓜看戏就成。 “是。” 海伦这边,领下任务后,继续查了起来。 蒂亚看完刚刚的监控,也顺口接了句腔,“那个女孩说不了话,应该是个哑巴。” 她看到监控里,那个女孩比划着手语。 乔科闻言,眸光忽然一闪。 “哑巴?” 他小声重复一句。 随后也立刻凑近海伦,去看他笔记本屏幕上的监控视频。 看到监控后,他眸色骤然一沉。 神色完全不复方才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那张平时淡薄又玩世不恭的脸上,难得地露出几分正经。 “霖。” 他看向霍九霖,“商量件事。” 霍九霖看着他,不屑地抬着眼皮。 乔科说,“能不能别动这个女孩?” 蒂亚则是疑惑地看了过去。 霍九霖没理会乔科,却忽然从椅子上起了身。 周身好似都烧着愤怒的火光。 他看向海伦,淡淡开口,“不用查了。” 原来,是他那位副统领的人。 海伦点头。 霍九霖低眸,看了一眼乔科,“你说的事情,” 说到一半,又看了一眼蒂亚,“还有你把人弄丢的事情。” 然后,看了眼时间,声音极冷地开口, “等我从泰国回来再说。” 他看向其他人,“散会。” 然后,径直出了会议厅。 “是,先生。” 等人走了,蒂亚才用指尖无奈地挠了挠自己的额头。 “早知道不答应他带小嫂子出去玩了。” 那样就不会把人弄丢了。 也不会被牵连了。 害。 她叹口气,看见乔科正起身要走。 “乔科。” 她立马把人叫住。 并朝他投去了好奇的眼神,“刚刚监控里那个女孩,是你什么人?” 乔科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这跟你没关系吧?” 见乔科不答,蒂亚合情合理地分析,“睡过?” “蒂亚。” 乔科即刻停下脚步,喊了她一声。 然后,语气是难得地严肃,“不要好奇,也不要去调查她。” 蒂亚看着乔科现在这般正经的态度,她觉得自己猜对了。 毕竟,在她眼里—— 乔科是那种在情场里玩得游刃有余的人。 也是那种在渣男堆里都能极致出挑的人。 …?…?… 曼谷时间,凌晨两点。 纪凛凛搭乘的航班如期抵达曼谷素万那普国际机场。 等飞机落了地,她才感觉自己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 她背着包,下了飞机。 谢天谢地,她总算顺利回到曼谷了。 她往外走,边开了机。 “叮咚——” 刚开机,就有一条信息弹了出来。 信息是爸爸发来的: 【凛凛,我跟你妈妈已经出发了,大概四十分钟就能到机场。】 纪凛凛看完信息,又看了眼时间。 这条信息正好是四十分钟前发来的。 时间差不多了,爸爸和妈妈应该到机场了吧。 她把手机塞进包里,扶了扶包,径直往航站楼外走。 虽然很晚了,但外面还是有很多前来接机的人。 可她看了一圈,都没有见到爸爸妈妈的身影。 她又从包里把手机翻了出来,给爸爸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对方都没有接听。 纪凛凛挂断后,又继续拨过去。 对方还是没有接听。 纪凛凛感觉自己的心瞬间又绷了起来。 爸爸不会出什么事了? 快点接电话啊。 就在她的心被揪到最紧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了。 “喂,凛凛。” 纪凛凛紧张地开口,“爸爸,怎么那么久才接电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 电话那头的纪高海才娓娓道来,“刚刚我和你妈妈在路上遇到了车祸。” 纪凛凛一听,整个人瞬间清醒万分,“车祸?!严重吗?你和妈妈有没有受伤?” 纪高海说,“你先别担心,我和你妈妈没事。” 纪凛凛闻言,缓了口气,“爸爸,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纪高海在电话那头说, “我们的车在路上行驶的时候,不小心追尾了,撞上了前面的车。” “本来只是一起普通的追尾事件,可以赔偿私了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前面那辆车的司机却非要闹到警察署来。” 纪凛凛拧着眉梢听出重点了,“你和妈妈在警察署?” 纪高海嗯了声,随即看向那边正在负责协调的工作人员。 “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处理好。” 他想了下,开口道,“我让你小叔叔去机场接你。” 纪凛凛立马拒绝了,“不用麻烦小叔叔了,现在挺晚的,我自己打车就好了。” 纪高海犹豫片刻,“行吧,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跟我说一声,你妈妈很担心你。” 纪凛凛抿了抿唇,问道,“爸爸,你们现在在哪个警署?我直接去警署找你们吧。” 纪高海试图劝阻她。 “这么晚了,你就别过来了。” “你还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肯定累坏了,赶紧回家休息吧。” “我跟你妈妈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回去了。” 话虽这么说,但纪凛凛还是很不放心。 还是很执着询问爸爸警署的地址。 纪高海最后也就报出了一个地址。 电话挂断后,纪凛凛在出租车等候区拦了一辆车。 她拉开车门上了车,跟出租车师傅说了自己要去的地方。 出租车就启程驶离了机场,往纪凛凛说的目的地驶去。 ps: 这本书的第二对cp出来了。 骚气浪荡情场公子vs自卑腼腆小哑巴。 上本书被迫中断,这本书我想继续跟你们讲这个故事。 我个人真的很喜欢他们的故事,也希望我别写崩,希望能写出我想要表达的东西。 第85章 连她的呼吸,都会让他上瘾 四十分钟后,出租车在警署门口停下。 纪凛凛这一程太过匆忙,没有提前兑换泰国的货币,就从包里抓出了一把欧元,递给了师傅。 那一把欧元,还是苏菲帮她买了药,给她找回的零钱。 她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神色,“师傅,抱歉我身上只有欧元。” 师傅也没多说什么,收了钱就离开了。 纪凛凛抬头看了一眼警署的大门,然后提步走了进去。 她被门口的保安拦了下来。 纪凛凛向保安说明了具体情况后,保安便拿起对讲机通报了一番。 通报完,他放下对讲机,看向纪凛凛说, “你先等一会儿,等下会有人过来领你进去。” 纪凛凛礼貌地点头,“谢谢。”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制服的女警从大厅里走了出来。 她走到纪凛凛面前停下,“纪小姐,跟我来吧。” 纪凛凛跟上她的脚步,“好的,辛苦你了。” 这位女警领着纪凛凛走进了大厅,再穿过一个窄小的走道,来到了一间休息室前面。 侧身道,“纪小姐,进去吧。” 纪凛凛四周看了看,又回头看向休息室,有些疑惑地问, “我爸爸妈妈是在里面吗?” 女警朝她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纪小姐,你进去就知道了。” 说完,女警就离开了。 纪凛凛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虽然疑惑,但手还是握住了休息室的门把手,深吸一口气后,缓缓推开了那扇紧闭的门。 屋里的光线有些暗淡。 纪凛凛边往屋里走,边抬着那双亮晶晶的黑眸焦急地在屋里搜寻。 满心以为会看到爸爸妈妈的熟悉身影,嘴里甚至下意识地轻声唤, “爸爸、妈妈……” 然,下一秒—— 那刚刚出口的声音仿若被一只无情的大手猛然掐断,戛然而止。 双眼也瞬间瞪到极致,眸中的光亮仿若被一盆冷水兜头浇灭,刹那间黯淡无光,脸上的血色也如潮水般迅速褪去。 出现在她眼前的,并不是她的爸爸和妈妈。 而是—— 一个身着黑色英伦西装、正直直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男人正抬着一双茶褐色的眼眸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那一头暗金色头发在昏暗的光线下却格外显眼。 周身像是被一层墨黑浓稠的低气压风暴紧紧裹挟。 平日里深邃得仿若藏着浩瀚星辰的眼眸,此刻却被阴霾完全占据。 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能将世间一切光亮吞噬殆尽。 紧抿的薄唇也好似千年寒铁,透着凄寒刺骨的冷峻。 认清面前的人是谁后—— 纪凛凛只觉脑袋忽然“嗡”的一声,心脏猛地“咯噔”一下。 脑海中只剩下一个绝望的呐喊:她要完了! 此时此刻,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转身逃跑。 几乎是本能反应,她的身体迅速朝后转,想要冲出休息室的门。 手腕却像是被一道电流击中,一阵剧痛瞬间袭来。 霍九霖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瞬间闪至她身前。 那只铁钳一般的大手紧紧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紧紧扣上她的腰肢,将人猛力一拽。 纪凛凛一个踉跄,整个被带回了屋内。 紧接着,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霍九霖重重把门关上,将纪凛凛所有的退路彻底截断。 狭小静谧的空间里,瞬间弥漫起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息。 纪凛凛在见到霍九霖的那一刻,整个人紧张得不行。 心脏好似一面被敲响的战鼓,剧烈跳动,“砰砰”声震得她耳膜生疼。 “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震惊极了,支支吾吾地开口。 霍九霖扣着她的腰,猛一侧身。 纪凛凛整个人被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大脑在飞速运转,却又仿若陷入了混沌的迷雾,一片空白。 完全不知该如何招架这突如其来的绝境。 霍九霖把人桎梏在自己的臂弯里,垂下眼眸盯着她。 语气却仿若寒冰,“纪凛凛。骗我,好玩吗?” “我……” 纪凛凛本能地想说没有,可她确实骗了他。 霍九霖接着说, “假装乖巧,假意跟我服软,大费周章地诓骗我放你离开庄园。” “就是为了先去买避孕药,然后再趁机逃回泰国。” “对吗?” 纪凛凛听完霍九霖的话后,整个人彻底僵住。 他居然,什么都知道。 而且,居然还这么快就追到曼谷来了。 很快,纪凛凛也明白了一个道理。 霍九霖能在警署的休息室这么堂而皇之地守株待兔。 并且,还是一个女警亲自领她过来的。 这足以说明了——警察署有他的人。 他的势力,竟然已经覆盖到了泰国。 可是…… 纪凛凛又感觉什么地方没想通。 纵使他的势力真的已经如此强大了。 可他又怎么会预判她会来警署呢? 然,下一秒—— 纪凛凛的瞳孔忽然一缩,对自己忽然涌上心间的猜测感到后怕。 她看向霍九霖,不可置信地问, “我爸爸妈妈在路上发生追尾事故,是你故意安排的?” 霍九霖听完,并没有否认。 还挺聪明,这么快就猜到了。 他风轻云淡地说, “这只是对你欺骗我的事情,一点小小的警告。” 那一刻—— 纪凛凛感觉全身的血液仿若瞬间凝固了。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 “纪凛凛,要是再有下次……” 霍九霖掐在她腰上的手忽然用了几分力。 “我就不会只是警告了。” 他的手掐着纪凛凛纤细的腰肢,猛力一扣。 纪凛凛整个身体被抵在了他那坚硬的腹肌上。 霍九霖感受着身前女孩那柔软的触感。 他享受着与她身体接触时,她带给他的那种强烈的刺激感。 他轻轻嗅着她呼吸的味道。 她的呼吸,好像都是甜丝丝的。 好像罂~粟。 不仅是她的身体,她的体温。 好像连她的呼吸,都会让他上瘾。 他想将她全部占有。 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每寸每缕,方方面面。 全部占有。 不仅仅想跟她接吻,想跟她做爱,想把她做哭。 (ps:这里被删了,你们以后还是及时追更吧。等囤文的话,就什么都没了) 就像那晚在花房那样。 还想要她,眼里心里,只有他。 那种瘾,不知道戒不戒得掉。 可他一点都不想戒。 反而还很享受。 想到这里…… 他轻轻偏头,盯着她那因惊惧而微微泛白的嘴唇看了两秒。 然后,掐着她的脸颊。 没忍住,整个人倾了下去。 顷刻间,便吻住了她的唇…… 第86章 你再逃一次,我就杀一个人 此时此刻,纪凛凛的唇全无往日的水润。 又干又涩,还又冰又凉。 霍九霖熟练又灵活地在她的唇齿间辗转翻腾。 试图用自己的唇去润泽她那干涩的唇瓣。 纪凛凛的身体被霍九霖猝不及防压上来的吻搅得阵阵发软。 她的天。 这里……可是警察署啊。 他……在这里怎么都敢如此轻狂? 即使很惊讶,很抗拒,很想推开他。 但纪凛凛也清楚地知道—— 面对这个手眼通天的男人,她根本躲不掉,也根本避不开。 她没再做什么无谓的抵抗和挣扎了。 就由着他那样吻着她。 由着他用力撬开她的唇齿,肆意舔弄她那张还在微微颤动的唇。 渐渐地,他的吻变成了啃咬。 他用牙齿轻轻咬着她的唇瓣。 虽然微微有些失控,但他还是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力道。 在确定不会咬伤她的情况下,发狠地咬她。 男人的犬齿在女孩的唇上留下了清晰分明的牙印。 静谧的休息室里,也传来了两人急促又不稳的呼吸缠绕声。 霍九霖就那样吻了她好久好久。 等吻够了,畅快了,惬意了,才缓缓把人松开。 男人的大手轻拂过纪凛凛的黑发,看着她氤氲着水雾的眼睛。 她漂亮的眼睫轻轻垂下。 那浓黑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淡淡的水汽。 “纪凛凛。” 他温温柔柔地唤了她一声。 纪凛凛闻言,抬起了头看他。 刚刚跟她接了吻,两人交换过津液。 此刻,她的唇瓣在灯光下还闪着斑驳细碎的晶莹。 霍九霖略微偏了一下头。 真漂亮。 他忍不住抬起手,把指腹贴在她柔软的唇瓣上。 对着她唇瓣上那被他咬出来的牙印不轻不重地摩挲。 纪凛凛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想做什么。 只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霍九霖看着她的眼睛,抬了下眼皮,神情看起来温温柔柔。 但,却也温柔地警告, “以后,你要是再逃一次,我就杀一个人。” 他的声音平平静静,并无起伏,风轻云淡。 “当然,你也可以试试,我是不是开玩笑。” 可这样平平静静的声音穿入纪凛凛的耳膜,却让她瞬间心如擂鼓。 被瘆得好半天发不出一个音。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想起,他刚刚跟她提到的——那个小小的警告。 爸爸妈妈发生追尾的事情…… 想到这里,纪凛凛感觉身体正在一点一点地僵硬。 眼神惶恐,眼泪也控制不住地要从眼眶里溢出来。 那纤细的肩膀微微耸动,鼻尖也红红的。 纪凛凛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可以做到这般—— 刚刚那样狂略地亲吻了她,却又在松开她的瞬间,毫不留情地给了她一记重重的警告。 她连口水都不敢咽了,只尽量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不安与恐惧在心头复杂地交织。 然后,乞求地看向霍九霖,不停地摇头, “霍九霖,拜托你不要伤害我的父母。” “这件事情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要把他们牵扯进来。” “好不好?” 声音带着破碎的哭腔和哀求。 可霍九霖的注意力却停留在她那张一张一合的、漂亮的嘴唇上。 他轻轻拂着她的眉骨,轻声地问,“你是在求我吗?” “是,我在求你。我求你,不要牵连我的父母。” 纪凛凛郑重其事地点头。 霍九霖看着她,倒是没犹豫,答应得爽快, “你都向我开口了,那我当然会答应你。” 纪凛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知道他还有后文。 霍九霖捉着她的手,嗓音淡淡懒懒地说, “跟我回罗马,乖乖待在我身边。”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纪凛凛说不清现在心里是什么滋味。 只感觉各种复杂的情绪在腹中翻腾。 四肢百骸好似无一不冷,嘴唇也被咬得发白。 明明—— 她都已经在大使馆的帮助下,费尽周折,终于离开了罗马,回到了她原本生活的地方。 可她才刚落地曼谷,甚至连爸爸妈妈的面都没见上。 就又要被他抓回去了吗? 他是什么魔鬼吗? 霍九霖看着纪凛凛,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忽然有点不耐烦地问,“纪凛凛,让你待在我身边,就这么委屈?” 纪凛凛没有回答他。 何止是委屈? 于她而言,简直如同酷刑。 他也不看看他的行事和手段。 好像每时每刻,他都让她惧怕不已,让她苦不堪言。 霍九霖没再等她的回答,只打开休息室的门。 拽着纪凛凛的手腕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反正于他而言,她的回答也并不重要。 是与不是,他都会把她带回去。 忽然被拽走的纪凛凛下意识开口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霍九霖凉薄地一笑,反问道, “你觉得,我放下手头的工作,连夜从罗马飞来曼谷,是来做什么的?” 难不成是来度假的吗? 纪凛凛只能被迫跟上他的步调,脱口而出, “我才刚回来,还没见过我的爸爸妈妈,你可不可以——” 女孩子的话音却被霍九霖忽然打断,“纪凛凛。” 男人眼眸中的温度骤然冷却,好似又翻涌起晦暗不明的墨色。 他顿住步伐,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轻轻一扯。 女孩子领口处的皮肤瞬间就露了出来。 皮肤上那些让她耻辱的痕迹还清晰可见。 霍九霖掠过一眼,“你去见他们,是很想让他们看到,你被我弄成这样吗?” 纪凛凛本能地伸手去挡自己那露出来的皮肤。 然后,手足无措地摇头。 口中想说的话顿时又全部憋了回去。 就在她思绪万千的时候,霍九霖的声音又从上方传来。 “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你最爱的爸爸妈妈,今晚怕是要在警署过夜了。” 纪凛凛闻言,再次紧张地摇头, “不,霍九霖。” “我跟你走,我跟你回去。” “你让他们放了我爸爸妈妈,好不好?” 态度也极为诚恳。 霍九霖眼皮轻轻一抬。 那张冷漠的脸上喜怒难辨。 他拽着纪凛凛的手腕,大步走出警署大门。 然后,上了一辆黑色吉普。 第87章 不仅看过,还让你爽过 “咚——” 车门被重重关上,吉普开始疾速行驶。 纪凛凛整个人一动不动地缩在车厢的角落里。 像骨头都被打碎了一样。 霍九霖偏头看她,淡淡然开口, “你现在,最好是给你父亲发个信息,说你有急事临时又飞回罗马了。” 纪凛凛抱着膝盖,还是没动一下。 霍九霖继续说, “要是他们出了警署没见到你,你说他们会不会担心?” 话到这里,纪凛凛忽然吸了一下鼻子。 从包里摸出了手机,极不情愿地打开了短信界面,按照霍九霖说的给爸爸发了过去。 信息才刚发出去,她的手机就没电关机了。 霍九霖原本是打算带着纪凛凛连夜飞回罗马的。 但他看着她现在这样,疲惫得像一滩烂泥,又临时改了主意。 …?…?… 曼谷时间,凌晨四点。 黑色吉普停在曼谷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口。 车门被推开,霍九霖牵着纪凛凛的手下了车,径直走进了酒店。 “叮——” 电梯门在顶层打开。 霍九霖牵着纪凛凛进了一间总统套房。 门关上后。 “折腾了一整夜,想洗澡的话,可以去洗个澡。” 霍九霖用下巴指了指沙发的方向。 “我提前让人准备了衣服。” 纪凛凛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沙发上整齐地叠放着几套崭新的衣服。 男士和女士的都有。 纪凛凛在原地怔愣,一动没动。 霍九霖见她不说话,继续接话,“你要是不想洗也没关系,我不介意。” 霍九霖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 “我先去洗个澡,你可以先去床上等我。” 纪凛凛还是没动一下,但那张脸一整个全白了。 霍九霖解开西装外套的纽扣,利落地脱了下来。 往沙发上一扔。 然后微微俯身,低垂着眼帘看着面前的女孩。 骨节分明的手指缓慢又优雅地解开自己黑色衬衫的扣子。 一颗、两颗、三颗…… 动作不紧不慢,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好似都透着一种禁欲又撩人的气息。 衬衫被他脱到逐渐敞开,露出他那令人惊叹的身材。 肩膀宽阔结实,手臂肌肉发达,线条流畅。 肱二头肌和肱三头肌也微微隆起,充满了强劲的力量感。 胸膛宽阔厚实,胸肌饱满且轮廓分明。 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彰显蓬勃旺盛的生命力。 他胸口的纹身顺着紧实的腹肌向下延伸,与他的肌肤完美融合,更增添了几分狂野与不羁。 深邃又迷人的人鱼线从腹部两侧也缓缓延伸至胯部…… 他把身上的黑色衬衫脱了下来,扔在地上。 他的身体上还包扎着几块纱布。 纱布上还有明显被血液洇湿的痕迹。 纪凛凛看了眼他身上那些刺眼的血迹。 流了那么多血,还特地从意大利连夜飞来泰国。 他……是不会痛的吗? 霍九霖脱完衬衫,又不疾不徐地将手放在自己的皮带上。 轻轻一按。 “咔——” 纪凛凛在听到这个声音的那一刻—— 又想到了在花房的那个晚上,那令她惧怕的经历。 脚步下意识后退了几步,立刻背过身去。 “纪凛凛。” 可身后却传来霍九霖轻飘飘的声音。 声音里好似还掺杂着几分调笑的意味。 “你是在害羞吗?” 纪凛凛没回头,只原地摇头。 霍九霖已经把自己的西裤脱下来了,看着她纤细的背影。 声音淡淡,“转过来,看着我。” 纪凛凛仍旧在小幅度地摇头,没有转身。 霍九霖往前走了几步,绕到她前面,用手轻轻抬起她低下去的头。 “不敢看?” 纪凛凛就那样定定看着霍九霖那双茶褐色的眼睛。 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话。 死寂过后,霍九霖却忽然笑了笑。 那好看的笑容,在灯光下更显几分妖冶。 “在我的花房里,你不是都见过吗?还害什么羞?” 纪凛凛努力让自己不要去回忆那天晚上的记忆。 可却在无意间看到了霍九霖下身穿着的那条黑色内裤。 她干脆直接闭上了眼睛,漂亮的眉头紧紧皱起。 霍九霖看着她那无所适从的表情,有点想笑。 于是,贴上了她的耳际,继续调侃道, “不仅看过,还让你爽过,不是吗?” 纪凛凛听着他的话,却在浑身发抖。 霍九霖忽然搂着她的腰,吻了吻她的额头。 然后,不逗她了。 他微微勾唇, “我去洗澡,你要是困了,就先去睡。” “等你睡醒了,我们再启程回罗马。” 说完,人走进了浴室。 等这尊大佛走了。 纪凛凛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机。 没电关机了。 她就跑去沙发上坐下,在包里翻来覆去,想找充电器。 可翻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充电器。 她只好深深呼了一大口气,整个人颓废又无力地靠在沙发上。 不知道是沙发太软太舒服了,还是她神经紧绷得太厉害,真的太累太困。 才刚靠上去,她就感觉眼皮越来越重。 没多久,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霍九霖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时,就见着那一小只正整个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手机还被她握在手里。 霍九霖把浴袍的系带系好后,刻意放轻了脚步,走到沙发旁边。 他把她那个没电关机的手机从她的手里抽了出来。 然后,把她从沙发上轻松地抱了起来。 走到床边,把人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上。 他把被子拉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替她盖上。 然后,拿起了床头柜上的座机,给前台打去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 “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 霍九霖言简意赅地开口,“送个充电器过来。” “好的,您稍等。” 等充电器送来以后,他给纪凛凛的手机充上了电。 然后,关掉了屋里的灯,只留了一盏微弱的壁灯。 昏黄的壁灯照在女孩子那张只有他手掌那么大的脸上。 像笼着一汀江南烟雨,把女孩的睡颜照得影影绰绰,叫人望不真切。 她紧紧皱着眉头,贝齿都还无意识地咬着下嘴唇。 霍九霖抬起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唇,让她松开了咬紧下唇的贝齿。 同时,又轻轻抚平她眉梢的褶皱。 他看着他,眼神深沉又复杂。 纪凛凛,让你留在我的身边,就真的有那么委屈吗? 那极度委屈的模样。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 可明明,他都跟她说了,她想要什么都可以给她。 这难道还不够吗? 到底还要他拿她怎么样。 她才会乖一点? 瞧着她那弱不禁风的表情。 明明……既招人疼,又招人怜。 可是,怎么偏就生了这一身不听话的硬骨? 偏要在他的雷区上反复横跳。 不过,他偏就不信。 他折不断她这一身硬骨,驯不服一只犯了犟的小绵羊。 想到这里,他心里又升腾起一股莫名其妙的烦躁来。 他拿了桌上的烟盒,去了阳台。 于是,他在阳台上,抽了整整一夜的烟。 第88章 霍九霖,你弄得我好痒 翌日。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洒落,穿过白色的轻纱,在木质地板上投下朦胧的光影。 纪凛凛缓缓睁开眼睛。 眼皮很重,感觉整颗脑袋都混混沌沌的。 时差还没倒过来。 她扭了下脖子,下意识翻了个身。 可眼前却出现了一张冷峻倨傲的脸。 她顿时瞳孔微张,被那张脸吓得本能地想往后缩。 男人的大手却环住了她的腰,就将她紧紧带进自己怀里。 然后,声音沉沉地问,“睡得好吗?” 纪凛凛无意识地捏着指尖。 睡得好吗? 现在这样—— 有家不能回。 还要时刻待在一个阴晴不定、还动不动就要杀人的男人身边。 她怎么可能会睡得好? 但她哪里敢说实话,只能硬着头皮,违心地点头。 霍九霖看着她,那双眸子里好似盈着星与月。 “既然睡好了,那就该谈谈正事了。” 纪凛凛从见到他那张脸的那一刻。 直到现在,她胸腔里的那颗心都紧紧绷着。 正事? 什么意思? 他是要开始追究她逃跑的事情了吗? 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 “什么……正事?” 她谨慎又小心地问道。 男人那修长又粗粝的指腹隔着她的衣料,在她的腰上轻轻摩挲。 纪凛凛觉得很痒,一直想往后缩。 但同时,也害怕极了。 但不管她怎么往后缩,都挣脱不开霍九霖的束缚。 软乎乎的身体就那样在霍九霖的下腹处挨挨蹭蹭的。 霍九霖闭上眼睛,重重地吸了一口气。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怎么说呢? 是一种——作者无法在文中详细描述,但你们应该都能意会的感觉。 他把手缓缓游移到她的胯骨上,轻轻捏住她的胯骨,紧紧桎梏着她。 小声地提醒,“别乱动。” 纪凛凛也不想动啊。 她呼吸沉沉,“可是霍九霖,你弄得我好痒。” 霍九霖轻笑出声,却没放过她,继续说,“要是再乱动,就让你试试更痒的。” 纪凛凛闻言,浑身绷得紧紧的,瞬间整个凝固了。 他的大掌轻轻游移。 然后,停在了她的腿侧。 他的动作,让纪凛凛觉得浑身酥麻颤栗。 她感觉,身体好像正在被羽毛轻柔地扫过一般。 可她也清楚地知道,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羽毛。 而是——他的手。 此时此刻,她也明显地感受到了忽然抵在她腹部的一股力。 “霍九霖。” 她条件反射地唤了他一声。 霍九霖垂下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那双茶褐色的眼眸里,泛出许多根不太明显的红丝。 不知道是连日来没有合过眼疲惫所致。 还是,被眼前这只小绵羊蹭的他欲潮难抑时而生出的克制的红丝。 意识到危险再一次来临的纪凛凛只能磕磕绊绊地开口说道, “你的伤不是还没好吗?可不可以……” 她很害怕。 领略过他对她的粗暴和野蛮,她已经成了惊弓之鸟,谈虎色变。 男人却将她揽得更紧,让她整个人与他严丝合缝地紧贴着。 “告诉我,那个药你吃了吗?在试衣间里。” 纪凛凛神色怔然。 她犹豫了片刻,捏着拳头说了实话,“……吃了。” 她觉得,他既然都已经查到试衣间了。 那就说明,她瞒不住。 与其欺骗他,还不如大方地承认。 因为她觉得,现在她待在他身边,必不可免地要跟他做那种事情。 偷偷吃避孕药这种事情,她觉得并不是长久之计。 这次成功了,下次就不好说了。 霍九霖闻言,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嘴角也微微下撇。 他盯着她的眼睛,“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这么不想跟他有个孩子? 纪凛凛看着他那难辨深浅的神情,也大胆地给出了自己认为合理的解释, “我才十八岁,我有没有完成的学业,也有没有实现的梦想,我不能怀孕。” 对。 我不能怀孕。 现在不能。 更不能怀上你霍九霖的孩子。 绝对不可以。 不然她的一辈子就真的毁了。 霍九霖听完她的话,略作思索。 学业? 梦想? 片刻后,他淡淡问,“你说的梦想,就是画那个破画?” 纪凛凛忌惮他,害怕他又忽然发火动怒,声音也不敢太大, “你什么都有,可能在你看来,画画这件事确实不值一提。” “但,那是我从小到大,一直想要追求的梦想。” 霍九霖没说话,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似在思考。 纪凛凛此刻的心情——如坐针毡。 见他没说话,她顺着他之前说过的话,大着胆子问, “你不是说,我只要乖乖留在你身边,我想要什么你都可以给我吗?” 她观察着他的眸色,时刻捕捉着他眼中的情绪。 就怕又不小心惹到了他,然后他又要拿什么吓人的事情来威胁她。 她警惕地说,“……那你,可以给我梦想吗?” 如果,我想要什么都可以的话。 ……可以给我自由吗? 她不敢说。 霍九霖冷静地思考过后,给出的答复是,“可以。” 纪凛凛闻言,心里的紧张情绪松懈不少。 霍九霖瞧着她那充满期待、又诚惶诚恐的眼神,忽然觉得有些不忍。 “如果画那个破画是你的梦想,那我可以给你。” “我可以等你完成学业,等你再长大些,再考虑孩子的事情。” 纪凛凛彻底松了口气。 他静下心来想了想。 他现在好像,也确实不想弄出个孩子来。 他只是想要她。 想要她待在他身边。 想要视线所及都能看到她。 想抱她的时候随时可以抱到她,想亲她的时候随时可以亲到她。 想跟她做的时候,随时可以跟她做。 至于孩子,他觉得并不是什么必需品。 至少现在不是。 如果她不想生,那就依她。 他静静地感受着此刻自己身体生出的亢奋反应。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好像自从遇到了纪凛凛以后,他的身体就他妈像是坏了一样。 怎么好像……随时随刻,都想上她。 想把自己身上所有的情绪都泻进她的身体里。 真想把她的基因提取出来看一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那样狂热又强烈地吸引着他。 他在心里叹口气后,忽然又说, “纪凛凛,这件事我可以答应你,但我也有个条件。” 第89章 吻上她敏感的耳尖 纪凛凛闻言,刚刚松懈的心里忽然又警铃大作。 她不明所以,又试探性地问,“什么条件?” 霍九霖直截了当地回,“每天主动吻我一次。” 纪凛凛:“……” 不知道怎么评价他这个条件。 男人的手覆在她的下颌上,轻轻抬起。 然后,分外严肃地说,“现在可以开始了。” 纪凛凛皱了皱眉,好半天没动一下。 男人见她没动,平和的语气掺进了几分不耐,“不然,我可就反悔了。” 纪凛凛说,“……可是我还没有洗漱。” 霍九霖笑,“我不介意。” ……他不是有洁癖吗? 纪凛凛就攥着自己的衣角,对着霍九霖的唇,轻轻地挨了上去。 两个人唇瓣轻触之时,霍九霖又觉得—— 他身体里对她的欲望,好像更加强烈了。 他直接扣住她的后脑,跟她深吻。 肆意地享受着这种“激素在他的四肢百骸乱窜”时带给他的那种强烈的刺激感。 他越吻,越觉得上头。 不知不觉间—— 他的手已经从她的腰间,穿过她衣服的下摆,探了进去。 纪凛凛感觉那股入侵的凉意从腰间滑至胸口时。 她整个人猝不及防地抖了一下,整个身体瞬间绷得像一条被冻僵的鱼。 她停下了跟他接吻的动作,那只软乎乎的小手条件反射地捉住那只正在又捏又揉的手。 即使她知道这种事情她躲不掉,但,她还是没办法攻克心里对这种事情强烈的抵触感。 “霍九霖,我……” 她还是本能地想要推拒逃避他的触碰。 她正要说话,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她偏过头,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充上了电。 她当然也不知道,她的手机…… 是十分钟前,霍九霖抽完烟从阳台回来时,帮她开的机。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妈妈瓦妮打来的。 她想去接,可又怕这个眼前这个男人会生气,半天没动一下。 霍九霖的视线也从她的手机屏幕上收了回来,然后淡淡地说,“想接就接。” 后一句是,“以后在我面前,不要那么拘谨,也不要那么害怕。想说什么就直接说,想做什么就直接做。” 他把他之前对她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我没那么可怕。” 在他看来,只要纪凛凛不跑。 其他的,他好像都可以由着她。 但是!!! 在霍九霖面前想说什么就说? 想做什么就做? 纪凛凛哪敢啊! 电话铃声还在继续。 纪凛凛怕太久了不接电话妈妈会担心,于是—— 她看着霍九霖,战战兢兢地开口,“那我先接下电话。” 她扭过身子,想起身。 但霍九霖的手却没有松开,“就在床上接。” 纪凛凛秀眉深深地拧着,“……好。” 她根本,就反抗不了啊。 她侧身拿了手机,滑动接听。 “妈妈。” 电话那头的瓦妮见电话终于接通了,听到了女儿的声音,终于松了口气。 “凛凛,你终于开机了。” 听见妈妈关切的声音时,纪凛凛忽然感觉鼻头一酸。 “对不起妈妈,我昨晚手机没电关机了,刚刚才充上电。” 瓦妮摇了摇头说, “没关系,你没事就好。” “对了,你爸爸说你临时有事又要飞回罗马,怎么又这么突然啊?是出什么事了吗?” 纪凛凛立刻解释,“没有妈妈,你别担心,我就是……” 她快速想了一个理由,“就是学校忽然又取消了假期,让我们全都回学校去参加一个临时的活动,所有人都不能缺席,所以……” 瓦妮就有点纳闷了,“你们学校安排事情怎么这么随意啊?一点计划都没有。还有,什么活动啊?” 纪凛凛咬了咬牙,硬着头皮一本正经地撒谎, “具体我也不清楚,学校还没有给具体通知,只是通知我们都要参加。” 瓦妮点了头,同时也在思考,“这样啊……” 纪凛凛想起昨晚他们在警察署的事情,就开口道, “妈妈,你和爸爸,你们现在已经回家了吗?” 瓦妮说,“嗯,我们到家后,给你打了好久的电话,你都没有接——” “嗯……” 瓦妮还在说话,却忽然从听筒里听见了一声无意识的轻咛。 那个奇怪的声音让她忽然一头雾水,她疑惑地问, “凛凛,你怎么了?刚刚是什么声音?” 而此时此刻的纪凛凛—— 正张大眼睛,用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努力让自己不要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刚刚瓦妮在说话时,霍九霖却忽然贴上了她的耳廓,那张滚烫炙热的唇猝不及防地含住了她敏感的耳尖。 舌尖还轻轻舔了一下。 纪凛凛被那突如其来的刺激弄得浑身发软,嘴里也不自觉地溢出了一声嘤咛。 怕被妈妈发现,她又立马捂住嘴巴,把声音阻绝在了喉咙里。 电话那头的瓦妮见电话里面沉默了许久,有些担忧。 “凛凛,凛凛,你说话啊!” 纪凛凛身体上的刺激稍微缓过来了一些,她才把手挪开,缓缓开了口,“妈妈,我没事,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男人的吻又侵袭了过来。 不偏不倚地直接堵住了她的唇。 然后,吻过她的下颌。 又轻轻咬住了她的脖颈。 他温热的呼吸在她的颈间反反复复地萦绕。 纪凛凛感觉自己彻底说不出话了。 她试图推开他,可他却岿然不动。 听筒里还不断传来妈妈担忧的声音。 “凛凛,凛凛你还在听吗?” “凛凛,凛凛。” 纪凛凛用尽自己能控制的、最后的理智对着手机说了句。 “妈妈我没事,我现在有点忙,先挂了。” 说罢,她快速把电话给挂了。 ……妈妈,她起疑了吗? 她不确定。 思绪还在游离。 可身前的男人根本没打算放过她,还在那里堂而皇之、肆无忌惮地吻她。 让她的思绪变得更加游离…… “都跟你说过了,接吻的时候专心点,不要三心二意。” ps: 给你们科普一下—— 关于我为什么会一直让大家追更? 因为如果大家加了书架不追更(囤文、养文、跳章),我的追更数据就会变差。 追更差,大数据就会认为我的书写得很垃圾,认为不受读者的喜欢,然后逐渐减少给我的推荐。 然后……我的书就会成功地被养死。 没有推荐,没有流量,等同于给这本书判了死刑。 你们也不想我被养死吧? 嘿嘿!为爱发电,来! 第90章 那样的话,你就不会那么疼了 这哪里是接吻啊? 分明就是在吃人…… 他的吻越来越重,也越来越不规矩。 她身体不受控地微微后仰,露出她白皙又纤细的脖颈。 背脊也不自觉地蜷了起来,像一只熟透的虾。 她被他吻到双目涣散。 快要溃不成军了。 她那双柔软的手也无意识地抱着他的头。 十根纤细的手指缓缓嵌入他那一头暗金色的发丝里。 这是她第一次摸到他的头发。 好像比想象中要软,要柔。 可他却越吻越凶,越吻越狠。 纪凛凛的手不自觉地揪紧了几分。 他那暗金色的头发也不知道在她的指尖被拽掉了多少根。 可他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疼,还在发狠地吻她。 不。 不是吻。 确切地说,应该是啃咬,是舔舐。 纪凛凛感觉全身的毛孔都在颤栗。 完了。 她好像……出事了。 “霍九霖。” 她拼命地推开他的头,喘息声很重很重。 “霍九霖,我可不可以……去洗个澡?” 霍九霖简单却又直接地回答,“不可以。” 然后低下头,继续深吻。 …… 可他却在最难克制的时候停了下来。 要是,他再继续。 他可能就真的管不了她的死活了。 可—— 她身上那些上次被他弄出来的伤,还在她白皙似雪的肌肤上清晰可见。 他当然也知道,她下面的伤肯定也还没好。 纵使他现在难受得要命,想不顾一切地把人做烂。 但他还是没有继续下去。 怕她再被他搞出二次伤害来。 明明,所有人都说他心狠手辣,没有底线。 可是为什么对她,他却有那么多的顾忌。 艹! 他愤怒地把人松开了。 五指猛力地张开,大掌无可奈何地深深掐在她的枕头上。 眼中的红丝也比方才更为浓重。 纪凛凛觉得自己已经被他吻成一滩烂泥了。 瘫软在床上,一动不动。 她的眼前—— 霍九霖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那双深沉的眼眸好似蕴着什么能把房子烧起来的愠怒。 他……这是又生气了吗? 她又惹到他了吗? 可是,她刚刚明明动也没动一下啊。 这也能惹到他吗? “刚刚我吻你的时候,你什么感觉?” 他忽然这么问了句。 语气不算太好。 纪凛凛不敢看他。 却下意识揪着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 吻她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如果要说实话的话。 自然是—— 惊悚。 还有,抗拒不了的绝望。 还有一种“你早点亲完早点完事”的摆烂心理。 可是她应该怎么回答他? 总不能昧着良心说很喜欢吧? 她觉得这是一道送命题。 而且,他现在好像已经生气了。 要是她的回答叫他不满意了,他会不会又一怒之下做出什么叫她害怕的事情。 再三斟酌过后,她颤巍巍地回,“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霍九霖捏了捏她软软的脸颊,直白地发问, “没有一种……很想跟我做的感觉?” 纪凛凛想都没想,立刻摇头。 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她从他的问题里,第一时间解读出了危险的气息。 看着她那急切否认的动作,霍九霖唇角却微微上扬,眼尾的猩红没有散去。 “是吗?” 纪凛凛神色突兀,重重点头,“是。” 但霍九霖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刚刚他就只是那样亲了一下她,她就抖成了那个鬼样子。 这小东西的身体……敏感得过分。 而,于他而言—— 新世界的大门好像又忽然被打开了。 他好像……有点喜欢这样弄她。 弄得她不知所措,浑身发抖的样子。 不过,他还是方才的表情,却拖着似笑非笑的腔调, “可是纪凛凛,你的身体,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纪凛凛:“……???” 她身体说了什么? 霍九霖看着她,眸色深深,语气也低沉, “以后我吻你的时候,想叫出声可以叫,不用忍。” 他曲起食指,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笑着说后半句, “我不会笑你。” 非但不会笑,反而还喜欢得很。 好像…… 把自己的女人弄成这样,有种令他难以形容的成就感。 但是吧。 纪凛凛听完他的话,就一整个僵在那里了。 只觉得,无语,神经。 “还有——” 霍九霖忽然敛起笑意,语气正色了几分。 纪凛凛再一次听出他忽然转变的语气。 立刻抬头看向他的脸,不知道他又要说什么令人惊悚的事情。 男人却不疾不徐地说, “上次在花房,我确实粗鲁了点,把你弄伤了。” “下次做的时候,我温柔一点。” 他另一只手在被子里轻轻柔柔地抚摸她的伤。 “下次,我会先吻你。” “那样的话,在做的时候,你就不会那么疼了。” 他觉得,他是在安抚她,也在哄她。 可是纪凛凛…… 对于刚刚霍九霖说的那好几句话,她好像什么都没听进去。 只关注到了最重要的三个字:【下次做】 他说的下次,是什么时候? 所以下一次赴死是什么时候? 绝望和恐惧又一次席卷而来。 霍九霖忽然从床上起了身,轻飘飘地甩出一句话, “我去洗个澡,你再睡会儿。” 说罢,也不等她回应,人径直进了浴室。 纪凛凛看着他把浴室门关上后,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来。 她刚刚不是忽然挂掉了电话嘛。 她怕妈妈会担心,会起疑。 想了想,还是拿起了手机,给妈妈发了条信息过去解释了一番。 发完信息她才注意到,好像这会儿,整间屋子安静得可怕。 霍九霖,他不是在洗澡吗? 为什么好像连水声都没有? 他在做什么? 她握着手机,视线在门口停了很久很久。 片刻后,她收回视线,又摇了摇头。 她根本就不敢跑。 在罗马的时候—— 霍九霖查到她在试衣间偷偷吃了避孕药。 他的人也明明去了大使馆。 可却没有强行把她带走。 而是让她在大使馆的帮助下顺利飞回泰国。 而,她一落地曼谷,等来的不是爸爸妈妈来接机。 而是——等到爸爸妈妈发生追尾事故被带去警署的事情。 而他,就在曼谷的警署里平心静气地等着她乖乖入瓮。 她非常清楚,他做的这一切是什么目的。 他大费周章地做这些,只是要让她明白一个道理—— 不管她做了什么,最终去了哪里。 都在他的股掌之上。 ps: 有点忙,二更晚点 第91章 意大利共和国合法夫妻 咔哒。 浴室的门忽然打开。 纪凛凛听见动静,知道是霍九霖那个恶徒洗完澡了, 她立马放好手机,快速把脑袋缩进被子里。 装睡。 不然,怕他等下又莫名其妙地跑来吻她。 霍九霖裹着浴袍从里面出来,站在床边。 定定看着床上的那一小坨。 片刻后,他弯下腰,轻轻替她把被子扯开,把她的脑袋捞了出来。 女孩子眉头紧皱,眼睛也闭得很紧。 可睫毛却在轻轻地颤动。 很明显,在装睡。 她第一次从他的庄园逃跑,就是用装睡来混淆他的视听。 那次,他确实大意了,才会没有发现她是在装睡。 主要是没想到那天晚上,她都那样了,竟然还会想着逃跑。 但是现在—— 跟她同床共枕过了以后。 见过她真正睡着时的模样以后。 他又怎么可能分辨不出这小家伙是真睡还是装睡? 他在床边坐下,伸手过去,轻轻抚平她紧紧皱起的眉心。 纪凛凛在感受到他触碰后,仍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他这个人怎么那么讨厌啊? 她都睡着了,他还在那里弄她。 就不能让她安安静静地装一装吗? 他摸得她好痒啊。 她的眉头开始轻轻松动。 细长的眉尾也跟着上下浮动。 纪凛凛感觉快要装不下去了。 好像下一秒就要破功了。 纪凛凛,不要动。 继续坚持。 霍九霖看着她坚持不懈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 当男人的笑声传进纪凛凛的耳朵里时,她心如擂鼓啊。 他为什么忽然开始笑了? 是已经发现她在装睡了吗? 应该不能吧。 她感觉自己装得还挺像的。 还是说,他又想要去做什么可怕的事情了? 所以才笑的? 此时此刻,纪凛凛觉得内心极为忐忑。 霍九霖的指尖滑过她的眉毛,又轻轻触过她的鼻尖。 最后停在她那柔软、却樱粉樱粉的唇瓣上。 她的这张嘴。 摸上去的时候,真的好软。 跟她的身体一样软。 可为什么说出来的话就那么硬呢? 怎么办? 好像,有点想让她用这张软软的唇,来给他做点快乐的事情呢。 这么软。 艹! 一定能让他直接登顶。 可是,这小东西应该没那样做过吧? 她古灵精怪的。 会不会故意咬疼他? 想到这里,霍九霖又原地摇头。 笑得很浅。 但他笑着笑着,忽然又抿紧了嘴唇。 面上的笑意也瞬间一扫而空。 她之前交过男朋友。 她给她那个该死的男朋友,那样做过吗? 想到这里,霍九霖脸上忽然爬上了几分冷冽的沉。 “嗡嗡嗡——” 就在这时,屋里忽然传来了手机震动的声音。 霍九霖起身,走到茶几旁拿了手机。 电话是雷德打来的。 他拿着手机去了阳台,接听。 雷德率先礼貌地开口,“先生。” 霍九霖语气很不好,“什么事?” 他刚刚被自己给气到了。 雷德听出电话这头的声音已经在发怒的边缘徘徊了。 也就极其谨慎地汇报,“您上次让我办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听见这个消息,霍九霖忽然觉得,刚刚的阴霾心情略有晴空。 “好。” 对面的雷德在听到这个答复后,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继续汇报详细的进展, “虽然手续都已经办完了,但按照规定,您和纪小姐的结婚登记将会在市政厅公示两周,以确保没有人反对这桩婚姻。” “不过这个公示期其实也是走个过场——” 霍九霖直接打断,“让市政厅把公示撤掉。” “好的,先生。” 雷德应下后,随即开始汇报另外一件事。 “先生,还有一件事。” 霍九霖不疾不徐,“说。” 雷德说, “您离开罗马前,警察局的局长不是去了一趟您庄园嘛?” “说针对咱们硬闯大使馆这件事,要给他们一个说法,他们好向大使馆那边交代。” 霍九霖记得这事,“继续。” 雷德点了头,继续汇报, “警方说,纪小姐那天晚上跑到大使馆,跟大使馆的人说,她在意大利被人绑架了。” “大使馆那边要求警方针对这件事给出一个合理的交代。” 霍九霖听完,拿着手机,侧头看向那个还拢在被子里的人,微微勾了勾唇。 他这还成了绑架犯了? 纪凛凛啊纪凛凛啊。 我们现在可是意大利共和国的合法夫妻。 绑架? 呵,有趣。 他敛住笑意,对着手机说, “这么简单的事情,你还需要来问我?” “找个替罪羊给他们送过去不就完了?” 找替罪羊的事情,雷德自然是已经想到了。 但至于要找谁做替罪羊,他还是需要来征求一下意见的。 雷德分析道, “先生,毕竟在整个意大利,能号令雇佣兵的帮派,并不多。” “除了咱们卡维拉国际,就只有ds国际,塔莫西,还有光荣会有这个能力。” “以上任意一个帮派,若是给卡维拉当了替罪羊,都会引起对方和卡维拉之间的仇怨。” 所以,他不太确定,“替罪羊,要找谁?” 霍九霖听完,哂笑一声。 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这么好的事情,就送给光荣会吧。” “好的,先生。” 雷德应下了。 他握着手机,轻轻摇了摇头。 也是,国内几个头部帮派里,就属光荣会,跟卡维拉最不对付。 这次的替罪羊,找光荣会自然是最合适不过了。 霍九霖把事情交代完以后,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侧身看向房间,却发现—— 床上的那一小坨好像不见了。 他面色一沉,立刻大跨步迈进房间。 都到这个份上了,纪凛凛你还敢跑? 他走进房间,就看见浴室的门关着。 里面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昏暗的灯光在水汽弥漫中晕出暧昧的光晕。 一个小小的、若隐若现的倩影透过浴室的磨砂玻璃,映入了他的眼帘。 霍九霖坐在沙发上,交叠起双腿。 他就说。 她要是还敢跑,是真的不怕她父母遭殃吗? 原来刚刚她在床上说她想洗澡,是真的想洗澡啊。 还挺乖。 他看了眼沙发上,原本叠放在上面的那套女士衣服被她拿进去了。 又侧头,远远看着那个磨砂玻璃里微微晃动的人影。 那小小的人影乌发如瀑般散下,几缕湿发紧贴着白皙的脖颈,水珠顺着那优美的曲线蜿蜒滑落。 玻璃后的女孩浑然不觉有人窥视。 素手轻抬,指尖沿着手臂缓缓划过,带起串串晶莹的水珠。 随后,那只手又漫不经心地伸向颈后,轻轻解开自己的衣服。 隔着玻璃。 他看着她脱下了自己的外衣。 再缓慢地解开了内衣的暗扣,挑着肩带,把内衣脱了下来。 再弯腰,脱下了内裤。 她全部的动作,全部的轮廓。 朦胧却又清晰地被他尽收眼底。 微微侧身时,还露出一小片光洁如玉的后背。 肩头随着她慵懒的动作微微耸动,像是在舒展着这一夜的疲惫,又似是一场无意的撩拨。 霍九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吞咽下一口干涩,呼吸也骤然急促。 虽然她体型小小的,但身材倒是不错。 他的手掌并不小,可好像,他一只手都握不完。 他双拳紧握,指节泛白,极力克制着自己紊乱的心跳。 刚刚好不容易安抚好的野兽又开始叫嚣起来了。 身上的浴袍领口不知何时已微微敞开,几缕发丝凌乱地散在额前。 平日里清冷禁欲的面容此刻染上了一层薄红,双眸紧紧锁住那扇磨砂玻璃。 似是要将这撩人的画面刻进心底,却又不敢有丝毫逾矩。 只能煎熬地坐在那里,沉沦在这禁忌的诱惑里…… 第92章 因为我的手是尺啊 纪凛凛哪里知道她现在正进行着一场现场的洗澡表演。 而那唯一的观众。 就是意大利那位叫人闻风丧胆的霍九霖。 她迫切地想赶紧洗完澡。 迫切地想把霍九霖刚刚吻她时留在她身上的痕迹给洗掉。 洗完澡后,她把身上的水擦干,快速穿好衣服。 她推开浴室门的那一刻,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霍九霖。 他深沉的眼眸正朝她投来炽热又锋利的目光。 那样的目光。 如果换别人来解读,看出来的应该是极致的深情。 可落入纪凛凛的眼底时,除了惧怕,就只有惶恐。 她拿着干毛巾,一边小心地擦头发,一边挪着细小的碎步往外走。 霍九霖看着她身上的连衣裙,眉尾一弯,淡淡笑道, “裙子很合身。” 纪凛凛闻言下意识低头盯着自己看了几眼。 他不提她都没发现。 她现在身上穿的这条裙子确实挺合身,就好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 不仅裙子合身,就连内衣的尺寸,都极为合身。 她偏过头,避开霍九霖那犀利又能把人烫死的眼神,轻轻地点了下头。 然后,继续往外走。 霍九霖轻轻侧了侧身,左腿抬起,轻轻搭在自己的右腿上。 移动的间隙,他浴袍的下摆也轻轻滑落,露出了他古铜色的大腿。 要是浴袍的下摆再往下滑落几分,他里面的春光就要全部显露出来了。 可他只是垂下眼眸,轻轻瞥了眼他那露出来的腿根。 压根也没去整理,反而整个人往沙发上轻轻一靠。 双臂轻轻搭在沙发的靠背上,双腿也豪放地张开。 又那样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 浴袍的下摆在空中轻微摆动。 随后,他抬起那双茶褐色的眼眸,看向对面那个正拿着毛巾笨拙擦着头发的女孩。 “就不好奇,你的衣服为什么这么合身?” 纪凛凛知道他有下文要说,也就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 “为什么?” 霍九霖笑着说,“因为我的手是尺啊。” 好了。 纪凛凛已经知道他下一句想说什么了。 但她不是很想往下听。 就赤着脚丫踩在微凉的地砖上,径直往阳台走。 阳光从淡薄的云层里穿出来,洋洋洒洒地落在纪凛凛的身上。 这个季节的阳光不浓也不烈,照在身上反而让人很舒服。 那微湿的长发如海藻般垂落,发梢还滴答着晶莹的水珠。 她抬起手臂,一下一下地擦拭着发丝。 动作不紧不慢,带着一种悠然自得的韵律,仿佛世间的纷扰都被这一方阳台隔绝在外。 微风拂过,轻轻撩动她的裙摆和发梢,在阳光下轻轻摇曳。 她星眸半眯,感受着这一刻微风的轻抚。 几缕调皮的发丝挣脱毛巾的束缚,随风飘舞。 有几丝甚至亲昵地贴上她的脸颊。 柔和的阳光将她的侧脸勾勒出一道金边。 把她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照得清晰可见。 她站在护栏前,目光望向远方湛蓝的天空。 霍九霖就那样坐在沙发上看着她。 眸中的神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柔和起来了。 在这简单的瞬间,岁月静好得让人不忍惊扰。 真好。 这一小只现在是他的了。 还成了他的合法妻子。 远处好像忽然传来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纪凛凛停下了擦头发的动作,寻着声音的方向望了过去。 竟然在隔壁的阳台上,看到了—— 一个男人背靠在护栏上,他的衣服穿得还算齐整。 但—— 皮带好像松开了。 而男人的前面,还跪了个年轻的女人。 女人穿着一件宽松的红色吊带裙。 肩带半落。 男人的一只手正没在女人红色吊带裙的领口里。 而他的另一只手,正掐进女人的一头黑发里,五指正用力拽着她的头发。 他们……在做什么? 纪凛凛第一时间警惕起来。 不会吧? 当她明白过来隔壁阳台的人在做什么以后…… 她瞳孔骤然紧缩,想在第一时间逃离阳台。 可她的双腿却被眼前的画面吓得发软,根本挪不动。 那个画面。 她的天哪。 这青天白日的。 真的,太让她惊悚了。 她立刻扶住阳台的护栏,下意识低下头,艰难地往后退了几步。 手上的毛巾也掉在了地上。 霍九霖在房间里,看见了纪凛凛那忽然变惊悚的表情时。 也在第一时间起了身,往阳台走去。 到了阳台,他朝方才纪凛凛的视线看了过去。 看到了隔壁阳台上的情景。 隔壁的女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也微微偏过头,那双迷离的目光看了过来。 霍九霖的目光只是在那个女人脸上快速掠过,便收回了视线。 立刻把纪凛凛紧紧抱住。 把她的头轻轻按在自己的怀里,让她紧紧贴着自己。 替她挡住隔壁阳台的画面。 他轻轻柔柔地抚摸着她那还半湿的长发。 感受到了她的身子在轻微地颤动。 就看到这么个事情,也能被吓成这样。 胆子也太小了。 片刻后。 他弯下腰,把人从阳台上抱回了房间,小心地把人放在沙发上坐着。 然后,再转身去把阳台的落地窗给关上。 把窗帘也拉上了。 房间里立刻暗了下来,只有那盏壁灯散发着昏黄的光。 他再折回沙发旁坐了下来。 轻轻抬起她的下巴。 女孩子脸色苍白,神色怔然,眼神好似也失了焦距。 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缓缓开口, “看到什么了?有这么吓人吗?脸都吓白了。” 纪凛凛不说话。 瞧着她一动不动的呆滞模样,霍九霖摸着她的头,安慰起来。 “不怕。” “这是人家小两口的情趣,你以后习惯就好了。” 情趣? 她完全不能理解。 这是什么情趣啊? 她觉得好变态。 还有。 她以后习惯就好了? ……什么意思? 她嘴唇颤动,舌尖无意识舔了舔唇瓣。 然后,缓缓开声,“刚刚那个男人,那么用力地拽着那个女人的头发,明显是强迫她那样做的。” 霍九霖却悠然一笑。 那笑容在昏暗壁灯的映照下,极为好看。 他问了句:“你确定?” 纪凛凛抬头,神情疑惑地看着他,“不是吗?” 霍九霖轻笑,否认她的猜测, “当然不是。” “你没看到那个女人脸上的表情很享受吗?” ps: 二更晚点哈! 第93章 那如果我输了,会怎么样? 面对霍九霖的话,纪凛凛震惊不已。 她不敢相信。 世界上有哪个女人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会觉得享受? 她真的无法理解。 更无法想象。 她摇头,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怎么可能会有人……” 她越说,越觉得羞耻。 声音也越来越小,“怎么会觉得享受?” 霍九霖眼睫轻眨。 安静地看着她那一本正经又羞涩难当的表情。 她会这么说…… 那应该是没给她那个该死的男朋友那样做过。 想到这里,霍九霖忽然觉得心头滑过一阵暖流。 滚烫又热烈。 可转念,又忽然觉得现在的气氛有点好笑。 他现在是在做什么? 是在这里客观地跟他的太太,讨论别的男女之间的情趣? 他在心里摇头。 罢了。 毕竟她年纪小,对床上的那点事情应该确实没什么经验。 他这刚刚荣升成她的合法丈夫,那就当是在给他的小太太科普了。 他轻轻碰了下她的鼻尖,神态戏谑中又带着几分认真。 “你只看到了那个男人拽着那个女人的头发,就觉得他在逼迫人家。” “那你有没有想过,那个男人可能在房间里也给那个女人那样做过呢?” 纪凛凛更加震惊了,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更加不能理解了。 可霍九霖还在耐心地给他的小太太科普, “这种事情,要两个人同时做,才会达到极致的愉悦。” 纪凛凛整颗脑袋垂了下去。 同时做? 极致的……愉悦? 纪凛凛不想再听他说下去了。 终止吧,这个话题。 她心里,对这种事情—— 难以理解,难以接受,更极为抵触。 她正想开口打断霍九霖,想让他不要再说了。 但霍九霖却先她一步开口问她,“你不信那个女人是自愿的?而且还很享受?” 纪凛凛其实并不想知道这个。 但她没说话。 霍九霖又忽然开口问,“要不要跟我打个赌?” 听见这话,纪凛凛又立刻警惕了起来。 她眉梢微微皱着,不确定地问,“要赌什么?” 霍九霖狡黠地笑了笑, “刚刚的事情,要是我说的那样,就算我赢。” “要是不是我说的那样,就算我输。” 纪凛凛犹豫了几秒,缓缓开口,“可以……不赌吗?” 她轻轻抬起头,看着他。 她觉得,霍九霖今天好像很反常。 他什么时候这么征求过她的意见了? 不都是想做什么直接就做了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总感觉,他好像是在给她挖坑,等着她往里跳。 而且,这种事情有什么可赌的? 赌局的结果又要怎么确定呢? 难不成他还要去问刚刚那个女人吗? 可霍九霖却直接忽略她的拒绝,继续说, “纪凛凛,你只能跟我赌,不可以拒绝。” 纪凛凛绝望地垂下头,os:那你还问我做什么? 她犹豫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如果我赢了,有什么好处吗?” 既然拒绝不了,那就只能为自己争取一点好处了。 这样的话—— 以后在霍九霖身边。 要是不小心惹怒了他。 是不是还能有个免死金牌? 霍九霖就临时起意想逗逗她,就说跟她打赌。 至于赌赢有什么好处,他倒还没想过这个。 他低眸笑道,“你想要什么?” 纪凛凛舔舔唇,咽了咽口水,才大着胆子说, “如果我赢了,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霍九霖笑,“什么事?” 纪凛凛抿了抿唇,“具体什么事我现在还没想好,但我就想赌你答应我一件事。” 霍九霖略作沉思,然后不急不缓地开口, “只要你不是又想逃,我可以答应你。” 纪凛凛轻轻呼了口气,“好,那我跟你赌。” 霍九霖看着那小赌徒脸上露出的那认认真真的表情。 轻松一笑,随即提醒道, “你就只考虑你赢了有什么好处,就没想过输了会怎么样?” 纪凛凛看着他,神情复杂极了:“……那如果我输了,会怎么样?” 霍九霖的眸中再次闪过一抹狡黠,“如果你输了……” 他刻意顿了顿,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 “刚刚那个女人在阳台上做的事情,你给我做。” 纪凛凛一听,眼睛蓦地睁大。 那一刻,她什么都顾不上想了。 免死金牌她都不想要了。 她嘴唇颤抖着,“我……不赌了。” 霍九霖轻轻掐着她的脸颊,抬着她的头。 “纪凛凛,不要那么害怕。” 纪凛凛想挣脱,但挣脱不开。 霍九霖继续说,“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了?” 纪凛凛紧张,下意识地开口,“什么、什么话?” 霍九霖尝试唤起她的记忆, “男女之间能做的所有的事情,我都会跟你做。” 纪凛凛整个僵在了原地。 霍九霖,他……为什么这么变态? 震惊加惊悚过后,她又让自己的思绪回到了当下。 拒绝不了,也抗争不了。 这样骑虎难下。 该怎么办? 她只能深呼口气,祈祷自己能赌赢了。 别无他法。 霍九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然后又把头凑了过去,轻轻吻了吻她的唇。 笑得有几分宠,“去收拾一下,带你去吃饭。” 纪凛凛还在原地神情恍惚,“……好。” 霍九霖就站起了身,解开了浴袍的系带,熟练利落地把浴袍脱了下来。 眼前的画面,又一次让纪凛凛僵住。 他为什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啊? 而且,他浴袍里面,为什么什么都不穿啊? 纪凛凛忙转过身去。 不想看他。 霍九霖把脱下来的浴袍扔在地上后,想弯腰去拿沙发上的衣服。 身子却在原地顿住。 他看向那背对着他一小只,淡然唤她一声:“纪凛凛。” 纪凛凛没回头,只低声回:“嗯?” 霍九霖说,“站起来。” 纪凛凛动也没动一下,口中轻声呢喃, “你先把衣服穿好,我、我再起来。” 霍九霖语气轻轻柔柔的,“不行,现在起来。” 纪凛凛本能地接话,“……为什么不行?” 霍九霖说:“你压到我内裤了。” 纪凛凛的脸忽然就变成了烂番茄的红:“……” 第94章 是你自己说要拼桌的,回来坐下! 纪凛凛闻言,扭过头来看了眼自己屁股下面。 一条深蓝色的男士内裤正被她死死地坐在屁股下面。 于是。 她在极度尴尬中绝望地站起了身。 那个屁股就像是被电了一样,一下子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然后,一头冲进了浴室。 霍九霖看着一溜烟儿跑不见的人影。 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 淡淡的宠溺在他脸上肆意蔓延。 连眼角微微生出的细纹都透着明显的纵容。 就好像—— 她就算犯了天大的错,在他这里也能被轻易原谅一般。 纪凛凛在浴室把头发吹干。 把衣服整理好了以后。 才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浴室门。 而门外—— 霍九霖已经穿好衣服坐在沙发上等她了。 见浴室门开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望了过去。 “弄好了吗?” 纪凛凛点头。 霍九霖从沙发上起身,迈步往门口走,“走吧。” “好。” 纪凛凛应了一声后,快速走到沙发旁边。 想去拿她的包包。 可却没有看到她的包。 还有,她之前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也没有见到。 纪凛凛立刻起身,扭头叫住霍九霖。 “霍九霖,等一下。” 霍九霖闻声回头,等着她的下文。 纪凛凛这才注意到—— 她的包包,居然被他提在手里。 “你……我的包……” 她盯着那个被他拎在手里的包,有点语无伦次。 “那个、我的手机找不到了。” 霍九霖眼眸一抬,“给你装包里了。” 所以。 ……我该跟你说声谢谢吗? 纪凛凛在心里默默地想。 她本想跟上他的脚步。 可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情,脚步又顿了下来。 低声开口,“那我刚刚换下来的衣服,要怎么办?” 霍九霖听完,冲她戏谑地一笑。 “你说怎么办?” “难不成你还想把你那破衣服打包带走?” 纪凛凛:“……” 好吧。 在他眼里,她什么都是破的。 画画是,衣服也是。 霍九霖见纪凛凛杵在那里一动不动,也没了耐心。 直接大跨步折回去,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 纪凛凛就那样被霍九霖强行牵着去了酒店一楼的餐厅。 这个点正好是饭点,餐厅的人挺多。 餐厅经理正好在里面巡视。 他这个人特别有眼力劲儿。 通过这两位客人身上那低调到极致奢华的穿着。 他一眼就判断出了这两位的身份并不简单。 于是,面带微笑,一脸谄媚地迎了过去。 注意到眼前这位男客人的长相不是泰国人。 经理便用着一口流利的英文询问道,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 霍九霖还牵着纪凛凛的手,也没放开。 目光在餐厅里快速扫视了一轮。 没有空位。 收回视线后,他看向那个前来招待的经理。 “还有位置吗?” 经理立马点头,“有有有,必须有。” 没有也得有啊! 他说完,立刻喊来从旁边经过的一个正在上菜的服务员。 “纳差,去找间包厢,带这两位客人去用餐。” 纳差是个性格耿直的,心里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他倒是想到什么就直说了。 “可是经理,现在正是用餐高峰期,所有的包厢都有客人。” 经理刀了他一眼。 他难道不知道所有的包厢都有客人吗? 他无奈叹口气,然后冲那纳差压了压声音, “你就不知道去把人请走?腾一间包厢出来?” 纳差一脸愁容:“这……” 经理闭着眼睛,忍着想训他一顿的冲动。 得,这个叫纳差的,他的职业生涯可以到此结束了。 纪凛凛见着眼前的场面和气氛,觉得有些无奈。 只是吃个饭而已,她觉得在哪里吃都一样。 用不着搞那么大的阵仗吧。 她素来也不喜麻烦人。 于是…… 霍九霖有些微微愠怒,正想开口训人。 却忽然感受到自己的衣袖被什么东西轻轻扯了扯。 他低下头去看。 就见着一只软乎乎的小手正用两根细白的手指轻轻捏着他的袖口。 看到这个画面,好像刚刚心头那点愠怒忽然被一扫而空了。 “想说什么?” 他看着纪凛凛的眼睛问。 纪凛凛斟酌又小心地开口, “如果只是吃饭的话,其实、我们可以跟别人拼个桌,不用搞那么大的阵仗。” 霍九霖眸色一转。 拼桌? 他活了二十六年,吃饭还从来没跟人拼过桌。 要他跟不认识的人一起吃饭。 他不可能答应。 可耳边又飘来女孩子软软的声音。 “霍九霖。” “其实我也没有很饿,如果可以拼桌的话,大家都可以一起吃饭。” “也不用为难他们。你看……可不可以?” 霍九霖听完她的话,唇角不知不觉轻微上扬几分。 然后,看着她缓缓说道:“可以。” 再又侧头看向那个经理:“去安排一下。” 经理连连点头,“好的,您请稍等。” 三分钟后。 他领着霍九霖和纪凛凛来到了一间包厢门口。 经理站在门口,小心地提醒: “这间包厢是我们这里最大的包厢,里面只有两位客人。” “我们征求了里面客人的意见,他们也同意拼桌。” “希望你们,用餐愉快。” 说完,他礼貌地敲了敲包厢门。 “进来。” 里面的客人回了一句。 于是,经理把包厢门推开了。 然后,对霍九霖和纪凛凛说,“里面请。” 纪凛凛本能地回了句,“谢谢。” 经理领着他们缓慢地走进了包厢。 这间包厢确实很大。 那张餐桌也很大,至少能坐得下十五个人。 餐桌边上,正坐着一男一女。 纪凛凛本想礼貌地问候一声。 可在抬头看清那个女人的脸的那一瞬,她一整个倏地僵在了原地。 脸色也在一瞬间变白了。 她、她……不是刚刚在隔壁阳台的那个人吗? 她的天哪。 要不要这么巧啊? 她立刻尴尬地低下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可霍九霖却已经怡然自得地在餐桌前坐下了。 他侧头看向她,嗓音淡淡,“愣着做什么?还不坐下?” 纪凛凛头都不敢抬,只靠在他的耳边,支支吾吾地说, “我、我们要不然不拼桌了?” “或者,我们去别的地方吃吧。” “反正,我也不是很饿。” 边说,还边想转身往包厢门口走。 霍九霖却一把将她拉了回来。 “纪凛凛,是你自己说要拼桌的。” 他看着她闪烁不定的眼睛,根本不给她逃跑的机会。 “回来,坐下。” 第95章 乖,舔干净 纪凛凛没敢回头,只继续弯着身子,更贴近霍九霖的耳边几分。 声音也变得更小了。 “那个……她是刚刚在隔壁的那个人。” 她的言下之意是——很尴尬,赶紧撤吧。 她很着急,低头说话时,嘴唇不小心碰到了霍九霖的耳尖。 霍九霖面上虽不动声色,可心里却在暗笑。 片刻后,他缓缓回复她,“我看见了。” 纪凛凛感觉自己的表情管理快要失控了。 啊? 听他这意思……是不打算走吗? 纪凛凛抿着唇,不停地朝他使眼色。 但霍九霖只是不疾不徐地把手里提着的包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然后,看着她忍住笑意道, “人家当事人都敞亮着,没觉得有什么。” “怎么反倒你像个贼一样,到处躲。” “纪凛凛,格局能不能大一点?” 纪凛凛的眉头皱得像咸菜干一样:“……” 这关格局什么事? 霍九霖把她拉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我很饿,乖乖坐下吃饭。” 纪凛凛就超级尴尬超级绝望地坐在那里。 像只鸵鸟一样,把头埋得低低的,一下都不敢抬。 经理在观看完眼前这一场他看不懂一点的戏后,终于收回视线,礼貌恭敬地把菜单递过去。 “两位客人,请问想吃点什么?” 霍九霖接过了菜单,看向纪凛凛,眼皮掀了掀,“头抬起来。” 纪凛凛只好闭着眼睛,大义赴死地抬了头。 他又说:“睁开眼睛。” 纪凛凛只好豁出去了,缓缓睁开了眼睛。 视线所及—— 刚刚隔壁阳台的那个男人和女人正坐在餐桌对面吃东西。 女人注意到对面的纪凛凛朝她投来了那警惕又尴尬的目光。 女人顿住了喝汤的动作,冲纪凛凛坦然地一笑。 以示问候。 然后,继续喝汤。 纪凛凛见状也礼貌地冲她颔首。 一张白皙的脸也在一瞬间全部爆红。 有点……想死。 “想吃什么?” 耳边忽然传来霍九霖的声音。 纪凛凛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心情思考想吃什么啊。 都快尴尬死了。 她随口说道,“我都可以,你点就好。” 霍九霖看出了她现在还沉浸在自我尴尬之中,确实没有那个点餐的能力。 便捧着菜单,侧身看向经理,开始点餐, “要一个胡萝卜咖喱牛腩,胡萝卜海鲜汤,胡萝卜炒西兰花……” 纪凛凛听了一圈。 她看着霍九霖,颤巍巍地打断,“为什么都是胡萝卜?” 霍九霖正正经经地说,“维生素a可以促进上皮细胞的生长和分化,维生素c可以构建起新的结缔组织框架。” 纪凛凛没太听懂,“所以……?” 是什么意思? 霍九霖合上菜单,视线落在纪凛凛那求知欲强烈的脸上。 “身上的伤不想早点好?” 纪凛凛闻言,脑袋又垂了下去。 在一旁静静候着的经理闻言,又见到眼前的场景,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最开始。 他见着这两位客人手牵着手走进餐厅。 他认为,这两位客人应该是夫妻,或者情侣。 但现在见着他们的相处方式,他又该打个问号了。 这么看着,倒有点像哥哥带着妹妹出来吃饭的感觉。 不,更像是爸爸带女儿出来吃饭的感觉。 可是,这位男客人明显是欧洲人的长相,女客人又是纯正的亚洲人的长相。 不可能是哥哥和妹妹,更不可能是爸爸和女儿。 害。 别瞎猜了,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 反正,不是他能僭越的就对了。 等他们点好餐,他就拿着菜单出去准备了。 整间包厢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气氛像是骤降到冰点,冷得可怕。 纪凛凛的耳边只听见餐桌对面那两个人吃东西的声音。 男人用泰语对女人说:“宝贝,张嘴。” 听见这句话,纪凛凛下意识抬起了头,余光小心地看了过去。 坐在面对的男人穿着得体的黑西装,头发有点卷,看起来约莫三十岁上下。 应该是个纯正的泰国人。 而他旁边坐着的年轻女人,仍旧穿着之前在阳台上穿的那件红色吊带裙。 女人在听见男人的话后,微微张了嘴。 男人用叉子叉着一根烤肠递了过去。 然后,那女人张嘴咬了一口烤肠。 看到这里。 纪凛凛忽然觉得胃里翻腾起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 而餐桌对面那腻歪的画面,自然也尽收在霍九霖的眼底。 男人的大手轻轻覆在纪凛凛的腰上,旁若无人一般,直接将人揽了起来,抱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纪凛凛浑身一颤,吞吞吐吐地说,“你……要做什么?” 霍九霖轻轻捏了捏她的腰。 纪凛凛怕痒,屁股就在他的大腿上蹭啊蹭的。 霍九霖看向餐桌眼前的区域。 他们的餐食还没上,桌上只放着刚刚经理说是当作赔罪额外赠送的两份甜品。 霍九霖拿起勺子,挖了一勺甜品,递到纪凛凛的嘴边。 “张嘴。” 纪凛凛觉得尴尬至极,不开玩笑的。 她压低声音小声说道,“霍九霖,对面有人,你能不能——” 而霍九霖却强势地打断,“张嘴,乖。” 纪凛凛看出来了。 霍九霖是没打算放过她了,非让她张嘴吃了不可。 她只好看了看他递来的勺子,然后极为艰难地张了嘴。 用牙齿把勺子上的甜点吃了进去。 霍九霖看着她细嚼慢咽的动作,又看了看手中的勺子。 勺子上还留着许多奶油。 他又把勺子递到纪凛凛的嘴边。 然后,眼神挑衅地掠过对面的男人,再轻声细语地对纪凛凛说,“乖,舔干净。” 纪凛凛:“……” 她是真的很想拒绝,但又忌惮他的淫威。 只好伸出她那根小小的舌头,用舌尖把不锈钢勺子上的奶油全部舔进了嘴里。 霍九霖就那样看着纪凛凛舔勺子的动作。 这么看着看着。 艹! 居然看出反应来了。 “纪凛凛。” 他忽然提高音量唤了她一声。 忽然被叫到名字的纪凛凛。 此时此刻的感觉,像在课堂上走神忽然被老师点名叫起来回答问题一样。 她嘴里嚼东西的动作都蓦地停了下来,又紧张又懵,“嗯?” 霍九霖把勺子扔在甜品的碟子上。 发出“咣当”一声轻响。 纪凛凛下意识吞咽着唾沫。 霍九霖的嗓音涩得厉害,“坐回你自己的座位去,不要看着我。” 纪凛凛:“……” 谁想看他啊? 不是他自己刚刚忽然把她抱过来的吗? 还非要她吃那个什么甜品。 这也能发火? 这个人,也太阴晴不定了。 纪凛凛也就听话地从他的腿上站了起来,局促地整理着自己的裙摆。 “我……我去一下洗手间。” 霍九霖没看她,只轻轻嗯了一声。 纪凛凛看了看他旁边的餐椅,“我的包。” 霍九霖大手移过去,把她的包给她递了过去。 还是没看她。 纪凛凛提着包,战战兢兢地出了包厢。 门被关上。 餐桌对面坐着的女人端起玻璃杯,轻啜了一口。 然后,视线一动不动地盯着霍九霖看。 ps: 我又坚持了一天啦! 92-95章的内容完全就是突发灵感,随机发挥写的。 你们要是不喜欢,骂我就好,不要骂九爷和凛宝哈! 第96章 你多学一学,他会更爱你 纪凛凛从洗手间出来时,碰到了隔壁阳台的那个年轻女人。 她正在洗手。 纪凛凛本来想假装没看到她,直接逃跑的。 但又觉得这样很没礼貌。 毕竟,她刚刚愿意跟他们拼桌吃饭。 于是,还是尴尬地冲她点了下头。 也没说话。 然后,转身就走。 “请等一下。” 年轻女人叫住了她。 纪凛凛惊愕地回头,“有……什么事吗?” 女人把手擦干,坦然笑道,“刚刚在阳台上,你都看到了?” 纪凛凛没回答。 主要太尴尬,太羞耻,不知道怎么回答。 但她脸上的表情早已透露了答案。 女人笑得明媚,“抱歉啊,吓到你了。” 纪凛凛立刻摇头,“没有。” 女人脸上仍旧带着笑意,“我跟我先生一上起头来,确实不太注意场合,基本是怎么爽怎么来?” 怎么爽怎么来? 所以她……真的如霍九霖说的那样? 是真的觉得爽? 想到这里,纪凛凛偷偷咽了咽口水,又极为尴尬地陪笑。 像是怕被对方看穿她心里在想什么一样。 女人看着纪凛凛脸上那尴尬的表情,倒是笑得坦荡。 她大胆地猜测道,“你跟你先生,没那样做过吗?” 纪凛凛一听,立马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她摇头表示两重含义。 第一:他们没有那样做过。 第二:他不是她的先生。 随后又极其尴尬地回复,“他不是我先生。” 女人听了她的话,倒也不惊讶。 毕竟,那个暗金色头发的男人。 长相极致出挑,气质也极为优越。 在阳台的时候,她与他短暂地对视了一眼。 还有方才,在包厢里,她细细地瞧了他几眼。 她在那个男人的身上,还看出了一股压制不住的危险气息。 那样的男人,应该不是那种会结婚的人。 于是,她施施然开了口,“刚刚包厢那位,不是你先生啊。” 随后又继续猜测,“那是……男朋友?” 纪凛凛又摇头,“也不是。” 女人顺口也就问出来了,“那是……?” “……”纪凛凛忽然语塞了。 她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 她跟霍九霖,他们现在这样,算什么关系呢? 他强行要她留在他身边。 而她又不敢跑。 好像男女之间会做的事情,他们都已经做过了。 拥抱、接吻,还有……上床。 虽然都不是她自愿的。 可是—— 他明明不喜欢她,她也很讨厌他。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种畸形的关系? 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他们之间的关系。 咬了半天嘴唇也没发出一个音。 女人看出了她的为难,也没再多问了。 她觉得她已经猜到了。 他们。 不是夫妻,不是情侣。 那大抵就是金主和情妇的关系了。 那样一个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他身边的女人,应该不会少。 而眼前的这个女孩,虽然长得很漂亮。 一双眼睛也灵动秀丽,透着一种澄澈的清纯与无辜。 但她觉得—— 这世上应该没有哪个女人能让那样的男人真正收心。 这个女孩,估计也只是他众多情妇里的其中一个罢了。 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他抛弃了。 然后,他会有下一个新的情妇。 而被抛弃的这个小妹妹呢,估计她的一生,就该毁了。 她低头叹息过后。 转而又想到。 他这样一个优越又矜贵的男人。 他在床上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呢? 一定像匹失了控、发了疯的野马一样。 超有张力,超带感吧? 好想看。 可惜了,她没有这个机会。 她甩了甩手,对着镜子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侧身对纪凛凛说道, “回包厢吧。” “好。” 纪凛凛也转了身,提着脚步往包厢走。 女人没走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向纪凛凛。 忽然,想给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妹妹一点点忠告。 “小妹妹。” 纪凛凛疑惑地抬头,“嗯?” 女人冲她意味深长的一笑, “如果你想留在他身边久一点,这件事,我觉得你可以去学一下。” 纪凛凛秀眉深皱,“什么事?” 女人小声地提醒,“床上的事情。” 纪凛凛脸皮薄,在听到这句话后,一张脸又瞬间红透了。 女人继续提醒,“你多学一学,他会更爱你。” 她也没说的太多,只是点到为止。 她觉得这个女孩应该都能懂。 忠告说完了,她抬步回了包厢。 纪凛凛也跟上她的脚步,一前一后进了包厢。 于是乎。 这顿午餐,终于在纪凛凛极度尴尬又忐忑中,艰难地结束了。 她发誓,绝对不会再主动说什么拼桌的事情了。 她真的是身体力行地印证了“祸从口出”这四个字。 也身体力行地搬起石头砸在了自己的脚上。 …?… 曼谷时间,下午三点。 霍九霖带着纪凛凛去了离这里最近的停机坪,搭乘私人飞机启程回罗马。 上飞机后,他牵着纪凛凛的手走进私人套房里。 门关上。 他把随身带着的物品拿了下来,放在桌子上。 轻轻解开自己西装外套的纽扣。 然后,把衬衫领口的扣子也解了两颗。 抬眸看过去。 纪凛凛正趴在沙发上,从舷窗往外看。 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走过去,扶着舷窗,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 “什么那么好看?” 纪凛凛立刻收回视线,摇头,“没什么。” 飞机已经起飞了,本来她是在看蓝天和白云的。 但她觉得,好像只要他在旁边,就什么都不好看了。 她把头别开,不去看他。 霍九霖则是在她旁边坐了下来,交叠起双腿。 把她的小脑袋捞了回来,语调悠悠然, “在餐厅的时候,那个女人跟你说了什么?” 纪凛凛想都没想,马上摇头,“没说什么。” 霍九霖眸色一转,又把人拉了过来。 抱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隔着衣服轻轻摸上她的腰, “那我换个问题。” 纪凛凛怔怔地看着他,莫名地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霍九霖看着她说:“我们的赌局,是不是已经出结果了?” 纪凛凛怔在原地,没动一下。 果然,她的第六感没有错。 就不是什么好事。 霍九霖看着她此刻那像做贼一样、难为情到了极致的神态,还有那在一瞬间石化的动作。 当然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他头压低了一些,朝她挑了挑眉。 “做人要愿赌服输,你说对吧?” 第97章 霍太太,以后请多指教 这样挑眉的动作,若是换成任何一个男人来做,都会显得轻浮又浪荡。 但放在霍九霖的身上,不仅没有轻浮与浪荡,反而还显得禁欲又撩人。 纪凛凛嘴唇动了动,心头却猛然震颤,彻底接不上话。 就……有点,生无可恋。 霍九霖忽然倾身下去,抬着女孩子的下颌,轻轻一吻。 随后,好脾气地说,“可以先让你欠着。” 纪凛凛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霍九霖又忽然想起,这一小只在酒店的房间里跟他说—— 想让他答应她一件事。 她有什么事想求他? 于是,他眼眸一转,认真地看着她。 “纪凛凛。” 女孩子拎着尾音,警惕地回:“嗯?” 被人这样直呼全名时,总有一种她好像犯了什么大错要被处分一样。 霍九霖说:“你刚刚在酒店说,想让我答应你一件事,具体什么事?说来听听。” 纪凛凛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我就只是想跟你索要一件事,还没有想好具体的事情。” 霍九霖轻眨眼睛,看着她轻轻咬住的唇瓣。 明确地告诉了她他的答复:“我答应你。” 纪凛凛的眼睛忽然一亮,“嗯?真的?” 霍九霖刮了刮她的鼻尖,点头,“嗯。” 纪凛凛眸色未变,依旧疑惑,“……我打赌不是输了吗?” 霍九霖轻微一笑,“跟打赌没关系,就当是……送你的礼物。” 纪凛凛忽然又满腹疑云,“礼物?” 不年不节的,为什么要送礼物? 莫名其妙有点慌。 男人则是不疾不徐地解答她的疑惑。 “从今天开始,你拥有了一个新的身份。” “所以,送你礼物啊。” 纪凛凛虽然有所怀疑,但不敢相信。 “……什么意思?” 霍九霖捉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在她光滑白皙的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 然后,抬头,再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霍太太,以后请多指教。” 纪凛凛闻言,瞳孔瞬间睁大几分,立刻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 “霍太太?!” 霍九霖看着她认真地点头,随后笑道, “我们现在是意大利共和国的合法夫妻,惊喜吗?” 惊喜? 纪凛凛觉得,除了惊吓,就只剩下惊吓了。 合法夫妻?! 他会这么说…… 应该说明,他已经办理好所有合法的手续了。 他是什么时候去办的? 霍九霖他就真的这么无所不能吗? 连结婚这么神圣庄重的事情,不需要她本人同意都能办理好吗? 而且!!! 她才十八岁啊! 就被迫成了已婚人士。 而且,还是跟她讨厌又惧怕的霍九霖成了夫妻…… 在他的眼里,结婚真的就这么儿戏吗? 她原本还打算,先乖乖待在他身边。 等以后他厌了倦了,烦了腻了,她就可以从他身边离开了。 可是现在,他在法律上把她跟他绑在了一起,以后她该怎么办? 他打算要这样绑着她一辈子吗? 不对。 即使是这样。 也是……可以离婚的吧? 她脑子乱得很。 好像耳朵在嗡嗡作响。 脸上的表情也变幻无常。 霍九霖看着她的表情。 知道她此刻心里肯定又在盘算着什么。 不过他倒也没多说什么,就那样安静地看着她。 “这两天没睡好,可以在飞机上睡一觉。” 霍九霖的声音又把纪凛凛那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的魂魄给招了回来。 确实很累很困。 但是……现在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霍九霖伸手摸着她软软的头发,轻声细语的, “你困的话,可以去床上睡会儿。” 旁边有一张雪白的大床。 “要是觉得兴奋睡不着,也可以在这玩会儿。” “但——” 他觉得纪凛凛知道自己被结婚了,肯定又想去瞎闹腾。 于是,郑重其事地提醒, “现在在飞机上,可别太闹腾。” 他搂着她的腰肢,把她用力往自己身上贴。 “否则,我们可能会……机毁人亡。” 说罢。 他又轻抬了一下眼皮,里面仍有淡淡的红丝。 确实好几天没合过眼,他眸中翻涌着明显的倦意。 挺翘的鼻尖缓缓靠在纪凛凛的耳廓旁,轻轻吐息。 女孩子中午才洗过澡,此刻发间传来一股淡淡的清香。 他闭上眼睛,安安静静地嗅着那股淡淡的香气。 从她身上散发而来的淡淡香气。 好似,在一瞬间驱散了他连日来的疲惫。 而他那长久紧绷的神经好似也在此刻得到了短暂的松懈。 他整个身体悠然地靠在了后面的靠背上,嗓音也轻轻柔柔。 “纪凛凛,有没有人跟你说过……” 纪凛凛轻轻地应声:“什么?” 男人眼眸微微眯了眯,有些迷蒙,有些虚幻。 声音也逐渐变小:“你好香……” 那揽在纪凛凛腰上的大手,力气忽然也松了松。 力气虽然松开了些,却没彻底放开她。 就那样不轻不重地环在她又细又软的腰肢上。 在弥漫着淡淡香气的空气里,搂着怀里的人儿。 霍九霖就那样安然地沉入了深睡。 纪凛凛看着他轻轻闭着的眼睛。 感受着那逐渐平稳的呼吸声。 她知道,他应该是睡着了。 跟之前一样,连睡着了都要抱着她。 刚刚他不是还跟她说—— 让她困了就去床上睡一会儿吗? 或者自己玩一会儿的吗? 现在这样…… 她还怎么睡? 怎么玩啊? 纪凛凛就只能被迫缩在他的怀里,动也没动一下。 罗马时间,下午六点,飞机在罗马平稳降落。 夕阳的余晖如金纱般洒在停机坪上,飞机的舱门缓缓打开。 霍九霖牵着纪凛凛的手,沿着舷梯缓缓走下来。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像极了一幅浪漫的剪影。 微风轻轻吹过,撩起女孩的裙摆,像一朵盛开的白色花朵在风中翩翩起舞。 垂落在女孩耳边的青丝也被风儿牵着飘飞。 霍九霖看得有些出神。 而停机坪上,卡维拉国际的一众核心成员早已在此恭候。 索隆见人下了飞机,先行迎了过去,躬身道: “先生,纪小姐,你们回来了。” 霍九霖的目光才从纪凛凛的身上离开,看向索隆。 “以后,该改称呼了。” 第98章 她不是我女人,我跟她没有可能 索隆闻言,立马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他看向纪凛凛,非常识趣地改了口,“夫人。” 对于这个陌生的称呼,纪凛凛觉得举手无措极了。 她无奈又窘迫地站在原地,半天没吱声。 卡维拉的一众核心成员见状也走了过去。 纪凛凛看着眼前的场面—— 七八个身穿黑西装、身形高大的男人停在她前面。 不,还有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裙、外面套着件皮质风衣的年轻女士。 纪凛凛能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着极其强大的气场。 好似是一种久经训练与权力沉淀的威慑。 他们往那一站。 像一堵黑色的围墙,能直接把敌人的去路彻底截断般。 那几人面朝他们,齐声喊了句:“先生。” 那股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让纪凛凛有些喘不过气。 她脚步无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可下一秒,她却感觉自己的手被握得很紧很紧。 霍九霖把她拉到了他的身前,面向面前的几人。 声音浑厚又低沉地隆重介绍,“介绍一下,我太太,纪凛凛。” 于是。 那一众人热烈的目光齐刷刷地朝她投射了过来。 那一刻。 纪凛凛有点想把自己整个埋到地底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 就觉得好尴尬,也好无奈。 霍九霖就牵着她的手,向她一一介绍。 他首先看向站在最中间那位,染着一头奶奶灰的男人介绍, “乔科,全名乔科·赫兰,我的副手。” “之前在曼谷,你见过的。” 乔科看着纪凛凛,露出他那感染力极强的笑容,用中文冲她打着招呼。 “别来无恙啊,小妹妹。” 话音刚落,余光又瞥见了霍九霖朝他投来的那阴恻恻的目光。 这不又立马笑着改了称呼嘛,“小嫂子。” 纪凛凛记得他。 之前在湄南河河岸,她明明都跑远了,他还特意把她叫住。 就为了跟她说一句:她的意大利语很烂。 她冲乔科微微颔首,“……你好。” 霍九霖又抬手示意了站在乔科旁边的年轻女士。 “蒂亚,我妹妹,你之前也认识过了。” 蒂亚看着纪凛凛,爽快地笑,“凛凛你可算回来了。” 随后,又压低了声线,“你要是不回来,我哥怕是得要了我的命。” 纪凛凛朝蒂亚颔首,有点内疚,“蒂亚对不起。” 霍九霖又继续向纪凛凛介绍其他的成员。 “海伦,我的情报分析师。” 海伦礼貌恭敬:“夫人好。” 纪凛凛无奈地点头,“……你好。” “雷德,我的律师。” 雷德礼貌点头:“夫人。” “……你好。” “瑞奥,我的火力负责人。” “夫人。” “……你好。” …… 一众核心成员都介绍完毕后,霍九霖就侧头看着乔科。 “你说的事情,我答应你,不追究。” 他指的是,他离开前,乔科跟他商量的事情。 ——不会动那个偷偷给纪凛凛送药的女孩。 随后他又看向蒂亚,声音轻柔, “你把人给我弄丢的事情,我也不追究了。” 说完,他牵着纪凛凛的手往车的方向走了过去。 “……所以,” 乔科看着那两个走远的人影,冷笑道, “把我们大老远地叫来这里接机,就是为了正式介绍他的太太?” 蒂亚但笑不语。 乔科边走边说, “蒂亚你有没有觉得,你哥从泰国回来以后,性子好像变温和了?” 能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他的事情。 而且,蒂亚把他的人弄丢了,他也不追究了。 他又客观地分析,“看来,结婚对一个男人的影响力,确实不小。” 蒂亚瞥他一眼,好像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股子酸味。 “你也可以把你女人带过来,跟我们隆重介绍。” 闻言,乔科就收起了他那玩世不恭的表情。 蒂亚这个人吧,就是你越不让她做什么,她就还非要去做什么。 就这两天时间,她已经让人把给纪凛凛送药那女孩的资料背景查了个底朝天。 她微微叹息,“也难怪你从来没跟我们提起过那个女孩,原来,还藏着这么个故事啊。” 乔科回头看她,沉默许久。 他就知道蒂亚这个人,肯定闲不住。 他眸色认真,又略带复杂,“你知道多少?” 蒂亚也诚实地回,“大概、应该、也许……知道了全部。” 乔科郑重其事地说, “既然你知道全部,就应该知道——” “她不是我的女人,我跟她也没可能。”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别去调查了。” 最后一句话是:“让她平平静静地生活吧。” 蒂亚听后点了头,表示理解,但同时也好奇。 “我还有一个问题。” 乔科侧头看她一眼。 蒂亚看着乔科的眼睛问,“你是喜欢她的,对吗?” 不然,也不会…… 后半句,她没说出口。 乔科却毫无温度地笑了笑,若无其事地说, “你要是闲得没事,自己去找几个男人玩玩。” “少打听我的事情。”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蒂亚在原地淡笑。 …?… 霍九霖牵着纪凛凛上了车。 车门关上后,车子缓缓启动。 “刚刚介绍的人,都记住了吗?” 纪凛凛看着他,诚实地摇了摇头。 “记住了几个,没有全部都记住。”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脸盲。 霍九霖顺着她的话接口,“为什么?” 纪凛凛也就如实回:“我感觉,好像外国人的长相都差不多,有点难区分。” 霍九霖忽然勾唇一笑,“那你是怎么记住我的?” 纪凛凛:“???” 她诚实地说,“我最开始也没记住你的长相。” “是吗?” 男人看着她,笑得灿然,“没记住我,那之前一看到我就跑?” 纪凛凛深深皱眉:“……” 就当她没说吧。 现在也想跑啊。 跑不掉啊。 霍九霖正色起来,对她说, “他们都是卡维拉的核心成员,跟了我很多年。” “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可以信任的人。” 纪凛凛点了点头,“哦。” 她觉得,好像这也不关她的事。 男人又说,“你之前不是想见我的家人吗?” 纪凛凛:“???” 有……这回事吗? 霍九霖问道,“知道意大利的氏族吗?” 纪凛凛的脑子转了一圈。 她之前确实听说过一点点意大利的氏族仇恨。 不过也仅限于听过,具体的,她也不懂。 霍九霖看着她那半知不解的眼眸,说道, “他们都算是我的家人。” 纪凛凛点头,表示明白:“哦。” 霍九霖又开声,“如果以后,我不在……” 话到一半,又略作停顿, “你要是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他们帮你。” “不管什么事,不管找谁,都可以。” 纪凛凛看着他,随即点了头,“好。” ps: 今天有点忙,也有点卡,二更晚上12点前哈! 第99章 手脚轻点,别再弄晕了 回到庄园后。 霍九霖陪纪凛凛用过晚餐,就去书房处理工作了。 这几天他在罗马和曼谷之间奔波,手头的工作确实耽搁了不少。 乔科的声音从视频里传了过来。 “刚刚t国的人联系我,说他们急需一批军火。” “数量比他们之前跟我们合作的任何一次交易都要大。” “我想着,还是问问你的意思。” 霍九霖坐在椅子上,声线沉沉,“有多大?” 乔科说:“5000支ak-47突击步枪,3000支m4a1卡宾枪,100挺m2勃朗宁重机枪,200支rpg-7火箭筒,100箱手榴弹。” 霍九霖听完,略作沉思后,又缓缓开口, “只要他们付得起钱,就卖给他们。” 乔科点头,“行,那我让底下的人去准备。” 这笔交易数量确实巨大,霍九霖也多了个心,叮嘱乔科, “这笔交易,你好好盯着。” “没问题,”乔科一笑,“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工作交代完毕,霍九霖正要挂电话。 对面却传来乔科的声音,“霖,等等。” 霍九霖就等了等。 乔科问:“你跟那个小妹妹,已经办理好结婚手续了?” 说完,他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可电话那边半天也没有声音。 行吧,乔科知道了,改了口,“叫小嫂子,行了吧?” 他话音落下后,霍九霖才缓缓开声回答他,“办了。” 乔科觉得大为疑惑, “我记得上次雷德好像说,跨国婚姻手续复杂。” “你这才去曼谷几天,就已经办好了。”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霍九霖不疾不徐地回,“你也要办跨国婚姻?” 乔科否认,“那倒没有,纯粹好奇。” 霍九霖轻微哂笑,回答得云山雾罩的, “跨国婚姻不好办,把跨国的问题解决掉不就好了?” 乔科听懂了,确实不得不佩服,“还得是你呀,霍九霖先生。” 转念又想到,“这件事情,纪凛凛还不知道吧?” 霍九霖轻描淡写地说,“她不需要知道。” 乔科闻言啧啧了两声。 还真是有点同情那只被霍九霖控制于股掌之上的绵羊小姐呀。 “这种事情,你以为你瞒得了多久?她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霍九霖觉得不是什么大事,“那就等她知道再说。” 行吧,那乔科还能说什么呢? “那就,”他言归正传,“祝你,新婚快乐。” “还有,”后一句是温馨的提醒,“手脚轻点,别再弄晕了。” 霍九霖握着手机,眸色深沉:“……滚。” …?♂? 而此时此刻的纪凛凛在做什么呢? 她吃过晚餐后,第一时间回了房间,把门锁上了。 虽然她觉得,锁门可能也没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但心理作用总归是有的。 她快速洗了个澡以后,就缩进被子里。 然后,偷偷摸摸地看手机。 至于看手机在做什么? 她在搜索引擎上输入:【意大利结婚和离婚的流程】 随后,点了“确认”。 密密麻麻的信息一瞬间便涌了上来。 她仔仔细细地阅读。 【 意大利的结婚流程: 1准备材料 身份证明文件: 双方需提供有效的身份证件,如护照或身份证,以证明个人身份和国籍。 单身证明: 通常需要提供单身证明,以证明双方均无配偶。 该证明可能需要经过公证和认证等手续,以确保其真实性和合法性。 出生证明: 双方的出生证明也是必要的材料之一,用于核实个人的出生信息和身份背景。 其他文件: 根据具体情况,可能还需要提供其他相关文件,如居留许可(非意大利公民可能需要)等。 2预约登记 双方需前往当地的市政厅或相关婚姻登记机构,填写结婚申请表,提出结婚申请,并预约结婚登记的时间。 3婚前公告 在意大利,结婚前通常需要进行公告。 一般会在市政厅或当地指定的公共场所张贴结婚公告。 公示期一般为两周左右,以确保没有反对意见或其他法律问题。 】 看到这里,纪凛凛好像忽然看到了什么重点。 ……会在市政厅或当地指定的公共场合张贴结婚公告? ……公示期一般两周? ……以确保没有反对意见或其他法律问题? 她想了想。 霍九霖是在从曼谷上飞机的时候,跟她说她有了一个新的身份。 也就是说,他们的结婚登记手续应该是在昨天办的。 所以,按规定,他们的婚姻登记现在一定还在公示期。 对,一定是这样的。 所以,她的结婚手续,应该还没有正式生效。 还有回转的余地。 而且,她至少有两周的时间。 这一刻,纪凛凛感觉自己的眼睛里好像忽然有了光。 公示期,如果有人反对,婚姻关系应该就不会成立了。 她抠着下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还没想到什么合适的办法,就听见门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她知道,一定是霍九霖来了。 她立马把手机里所有的浏览记录全部清空。 然后把自己捂在被子里,睡觉。 不然,万一等下霍九霖又跑来弄她怎么办? 他也许是累不死的牛,但她可不是什么犁不烂的田。 门外。 霍九霖站在门口,握着门把手,轻轻一拧。 拧不动。 他轻笑一声。 明明知道锁门没用,还每次都把门给锁上。 也不知道在那费个什么劲。 他转身,叫来了索隆:“把钥匙拿来。” “是,先生。” 一分钟后,索隆把房间的备用钥匙递了过来。 霍九霖接了钥匙,“下去吧。” “是,先生。” 索隆转身离开了。 霍九霖把门打开,走进去。 屋里的灯没关。 他把门关上,把钥匙放在旁边的架子上。 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 又把自己捂在被子里。 他再次帮她把被子掀开,把她的脑袋给捞出来。 他看出来了。 又在装睡。 “纪凛凛。” 他轻唤了她一声。 床上的人没应:你怎么还不走啊? 他又唤了一声,“纪凛凛。” 床上的人还是没吱声。 他看着床上那个睫毛还在微微颤动的女孩。 就故作遗憾地说, “本来是打算让你明天回你学校去上那个破学的。” “不过既然睡着了——” 而这时,床上那一小只忽然翻了个身。 一条白花花的手臂从被子里蹿了出来。 装模作样地揉了揉眼睛。 “嗯?霍九霖你怎么来了?” 又装模作样地伸了个懒腰,假装打了个哈欠。 “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 “我刚刚睡着了,没听清楚。” 霍九霖看着她,嗓音平平淡淡, “戏演得不错。” 第100章 你乖一点,我就答应 “嗯?” 装睡的事情好像被发现了。 不管。 纪凛凛又戳了戳眼睛,继续装傻。 “你说什么?我不太明白。” 霍九霖笑,陪她继续演戏, “没说什么,既然困了,就睡吧。” 他说着,自己也坐到了床上。 然后,侧身躺在她的身边。 纪凛凛揪着被子,往旁边挪,“……你今晚要睡这里?” 霍九霖把头枕在枕头上,调整了睡姿,冲她微笑。 “不然呢?” 纪凛凛揪着被子的手逐渐收紧,“一定……要跟我一起睡?” 男人把她小小的身子拉回了被子里,“你说呢?” 又刻意停顿两秒,咬字很重,“霍太太。” 纪凛凛闻言,咽下口水,想确认一下。 “……就只是睡觉,对吧?” 霍九霖伸手把灯关了。 唯有微弱的月光从窗扉漏了进来。 屋里的光线很暗很暗。 但借着月光,他仍能看见女孩子那张模模糊糊、又叫他不想移开视线的脸。 他知道纪凛凛这两天坐了几十个小时的飞机,没睡好,也累坏了。 再者。 她的伤,也不知道好了没有。 他今晚本来也没打算折腾她。 是打算让她好好休息休息的。 但刚刚听到她这么一问,妈的他好像又硬了。 他指腹轻轻柔柔地摸着纪凛凛的脸颊, “你要是不想睡觉,想做点别的,我也可以。” 纪凛凛一听,立马警惕起来,“不是,我……我不想。” 霍九霖把她抱在怀里,努力忍下心头那股燥意,“那就乖乖睡觉。” 纪凛凛立刻听话地闭了眼睛:“好。” 于是…… 三分钟过去。 五分钟过去。 十分钟过去。 睡不着。 心里总在反复回荡着刚刚霍九霖说的—— 他本来打算让她明天回学校上课的事情。 所以现在,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明天,会让她回去上课吗? 她纠结再三,深深呼出一口气,还是忍不住轻声唤他。 “霍九霖。” “嗯。” 暖暖的呼吸在女孩子的发间萦绕。 霍九霖也没睡着,小声应她。 温香软玉揽入怀,他能睡得着才有鬼。 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把事情搞砸,纪凛凛字斟句酌地开口, “刚刚你是不是说,让我明天回学校上课?” 霍九霖睁开眼睛,轻声反问:“你刚刚不是睡着了吗?” 纪凛凛彻底破功了,决定坦白,“刚刚我是装的。” 重点在于征求他的意见:“所以……我明天回去上课,可以吗?” 霍九霖看起来心情不错:“你乖一点,我就答应你。” 纪凛凛迷茫了:“要怎么样,才算乖?” 现在,他要抱她就给他抱,他要亲她就给他亲。 她也没再挣扎了。 还不够乖吗? 霍九霖没回答她的话。 只把她小小的身子轻轻柔柔地摆弄了一下。 让她背对着自己。 然后。 捉着她的那只软乎乎的手,伸进了被子里。 然后。 被子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然后。 纪凛凛的瞳孔赫然收紧。 那条细长的手臂也在被子里抖得不行。 “霍九霖……你……”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显然是被突如其来的事情吓懵了。 “别动。” 霍九霖用力地按着她的手。 那张清俊的面容在微弱的光线下。 染上一层又野又欲的满足感。 他喘息粗重,分外认真地问了句, “纪凛凛,今晚算我们的新婚之夜吧?” 纪凛凛只是紧紧拧着眉头,没吱声。 不知道他又打什么主意。 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男人深吸口气,喉咙里忽然漾出几分克制的哑。 “就这样,到明天。” “就算你乖。” 纪凛凛僵在原地,全身的神经绷得不行,动也不敢动一下。 霍九霖的嘴角却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新婚之夜。” “不做的话,这样也行。” 女孩子喉咙里只剩下无力挣扎的颤音了: “……好,我乖。” 霍九霖还握着她的手,没松,轻唤了她一声: “纪凛凛。” 月色洒在他微微蹙起的眉头,把他脸上的情绪衬得更为强烈。 纪凛凛下意识细声地回应:“嗯?” 可男人却好像没听见她的声音一样。 呼吸越来越乱,又唤了她一声。 “凛凛。” 纪凛凛再次应声,“嗯?” “以后,”他深吸口气,缓缓道,“不要叫我‘霍九霖’了。” 纪凛凛问他,“那要……叫什么?” “阿霖,”他低低地换气,“以后,叫我‘阿霖’。” 以前,母亲还在的时候,就是这么唤他的。 纪凛凛也就顺着他的意思,别扭地改了称呼, “阿……霖。” 当女孩子那软软糯糯的声音传入耳廓时,霍九霖感觉当下的感觉更为上头。 他嗅着她发间的淡淡香气,喉咙滚了又滚。 “再叫一次。” 纪凛凛只好硬着头皮又叫了一次,“阿霖。” 他好喜欢她这样喊他的名字,“再叫一次。” “阿霖。” 纪凛凛就又听话地喊了一声。 然后,却又猝不及防地“啊”了一声。 神情震惊又害怕,“霍九霖、你……” 霍九霖眼尾微微发红,借着月光看着她的脸。 他说,“有点麻烦了,我们得换张床睡了。” 低沉的嗓音里有几分惬意。 纪凛凛整个人彻底凝固了。 霍九霖把被子掀开,盯着纪凛凛的衣服看了一眼。 然后,缓缓开口:“你的衣服也该换了。” 说完,他把纪凛凛从床上抱了起来。 低下头,咬着她的耳朵说, “明天让茱莉过来洗床单。” 说罢,他把人抱着出了房门,进了他自己的房间。 此时此刻,纪凛凛还在方才的懵圈中继续懵圈。 他刚刚…… 这样,也行的吗? 天哪。 谁能来帮她求一求心理阴影面积。 ?… 翌日,晨曦洒落。 庄园里裹着新鲜泥土花卉的清香。 拜霍九霖所赐。 纪凛凛又再一次在浑身的酸痛中从床上醒来。 不仅全身酸痛。 好像整条手臂都麻了。 连她整个小小的手掌都好像要抽筋了一样。 她低呼口气。 看来,还是得跟他商量一下,以后要跟他分床睡才行。 他每晚睡觉都这样,把她抱得紧紧的。 她觉得,她怕是真的要得颈椎病了。 第101章 先生要我们务必保护夫人的安全 纪凛凛摊开自己的掌心,盯着自己的手看了看。 然后把手掌压在自己的衣服上。 嫌弃地擦了又擦。 擦了不知道多少遍,她才去了卫生间洗漱。 洗漱完毕后,换好衣服下了楼。 女仆长茱莉跟一众女仆正在客厅里忙碌着。 纪凛凛站在楼梯上,那双黑眸到处看。 很明显,在找霍九霖。 茱莉眼力劲儿不错,她见状迎了过来,躬身道, “夫人,先生有事一大早就出门了。” “他交代我们,好好侍候夫人用早餐。” 说着,她侧了身,让出了一条路。 “夫人,先去餐厅用早餐吧。” 纪凛凛迟疑了一会儿。 对“夫人”这个称呼,她还是极其地不习惯。 但她也知道,她要是让她们不要那样叫她,肯定会让她们为难。 她只好冲茱莉点了点头,“好。” 随后,跟着茱莉去了餐厅。 快速吃过早餐后,纪凛凛又上了楼,背上自己包后又跑了下来。 她从主厅离开后,径直往庄园门口走。 她着急出狱,所以脚步很快。 “夫人。” 身后传来管家索隆的声音。 纪凛凛闻声顿住脚步,回头,“索隆管家。” 索隆问,“夫人这是要去哪里?” 纪凛凛扶了扶包包,诚实地说, “昨晚霍九霖答应我,让我回学校上课的。” 索隆笑得和煦, “夫人请先留步,这件事情先生出门前已经交代过了。” 纪凛凛疑惑地看着他。 索隆目光看向旁边的一辆黑色轿车, “他们会送你去学校,全程负责你的安全。” 纪凛凛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汤姆和托米正腰杆挺直地站在那辆轿车旁。 索隆做了“请”的手势,“夫人,请上车吧。” “……” 明明答应了她放她出狱,却还是要派人时刻盯着她。 她什么时候才能自由一点啊? 叹息过后,她只好无可奈何地走了过去,上了车。 车门关上后,汤姆回来看着她说道, “夫人,麻烦您把安全带系上,我要开车了。” 纪凛凛闻言,低头。 到处在找后座的安全带,同时也疑惑地发问, “意大利的交规也要查后排乘客的安全带吗?” 托米解释道: “还请夫人理解一下,先生要我们务必保证夫人的人身安全。” “所以任何风险,我们都需要考虑到。” 纪凛凛已经把安全带系好了。 无奈垂眸,“好了,辛苦你们了。” 托米再三确认她的安全带已经系好了,才说: “谢谢夫人的理解。” 四十分钟后,黑色轿车停在了罗马美院的门口。 纪凛凛快速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了车。 又快速用包包把自己的脸遮住。 万一学校的那些人看到她从一辆豪车上下来。 会对她指手画脚吧? “夫人。” 托米也跟着下了车,看着纪凛凛的脸, “您先去上课吧。等您放学我们会再过来接您。” 纪凛凛点了头,“好的,那我先去上课了。” 说完,她就背着包,脚步飞快地往学校里面跑。 而汤姆和托米,则是等着纪凛凛的身影消失在教学楼里,这才开车离开了。 * 第一节是艺术史的课程。 一个白胡子的老教授正站在讲台,用着意大利语绘声绘色地讲课。 而此刻的纪凛凛,根本没有一点听课的心思。 她的意大利语本来就不是很好,勉强只能维持日常的交流。 那位老教授讲的那些专业性那么强的内容,她确实听得挺费力。 再加上,她现在满脑子都在想一件事—— 她那还处在为期两周的公示期内的结婚登记。 如果反对这桩婚姻的话,是要去市政厅现场反馈吗? 虽然现在霍九霖肯放她离开庄园了。 但却让汤姆和托米一直跟着。 要是她偷偷去了市政厅,他会不会立马就发现了? 上次她在试衣间吃避孕药,他都能查到。 不行不行。 不能自己去市政厅。 不然找个人帮她去市政厅反馈一下? 她想了想,觉得更加不行。 霍九霖这个人那么阴晴不定,脾气又那么火爆。 万一被他知道有人帮她去市政厅反对结婚登记的事情。 到时候那个帮她的人肯定也会被霍九霖迁怒的。 她转念又想到,应该可以匿名发邮件给市政厅吧? 想到这里,她立马又拿出手机,把脑袋深深地埋在课桌底下。 在网上搜索有没有公布出市政厅的邮箱地址。 她皱着眉头翻了半天。 眼睛忽然一亮。 找到了。 她赶紧把屏幕截图,把邮箱地址存了下来。 正窃喜着好像找到了通往自由的道路。 却听见周围传来了什么声音。 好像还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立马把手机收好,蓦地抬头。 却对上了一张布满皱纹的脸。 “你来阐述一下艺术与科学的碰撞,对后世的影响是什么?” 纪凛凛立刻站起身来。 对于那位老教授的问题,她大概是听懂了,但,让她阐述出来,极有难度。 她只好硬着头皮,用她那不标准的意大利语十分不流利地回答了几句。 老教授全程都皱着眉头。 明显听得非常吃力。 教室里的一众同学都纷纷大笑起来。 四面八方的同学好像都在嘲笑她的意大利语怎么会那么烂…… 纪凛凛只好尴尬地吞咽着口水,无比地期盼下课铃的到来。 老教授真的很努力地听了半天,确实没听懂纪凛凛在说什么。 于是,对于她在课堂上玩手机被抓了个正着的事情,他也提出了他的惩罚。 让纪凛凛把艺术与碰撞这个章节的内容抄十遍。 下次上课的时候把罚抄的内容交给他。 纪凛凛秀眉皱得紧巴巴的。 却也无法拒绝。 只能自认倒霉地认罚。 上午放学后,纪凛凛去了饭堂。 饭堂的人很多,她在窗口排着队。 忽然。 前面传来一道尖锐刺耳的女声。 “你到底点不点啊?” “不点就让开!不要耽误别人的时间。” “死哑巴!” 纪凛凛循声看了过去。 一个女孩忽然被从前面的队伍里推了出来,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女孩托盘上的食物也洒了一地。 纪凛凛见状,立刻小跑了过去,把人扶了起来。 “你没事吧?” 女孩摇了摇头,用手轻轻揉了揉刚刚摔到的膝盖。 然后,抬头。 在她抬头的那一刻,纪凛凛认出来了。 “是你?” 第102章 名字是个很重要的人帮我取的 “是你?” 纪凛凛看着眼前的女孩。 她是之前纪凛凛在试衣间让她帮忙买药的女孩。 叫苏菲。 她上身穿着件褪了色的蓝色衬衫,下身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 简简单单地扎了个马尾。 虽然她的外表看起来也许没有世家大小姐的贵气。 但这样的打扮却很精神,那张小巧的脸上虽有几颗淡淡的雀斑,却也不失精致。 纪凛凛回想了一下。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 上次见到苏菲的时候,她穿的是保洁人员的制服。 当时,她还以为她辍学打工呢。 苏菲也认出了眼前的人。 是上次在服装店遇到的女孩。 她把手里的托盘搁在旁边的餐桌上,冲纪凛凛比划着手语。 意思是:【谢谢】 但纪凛凛看不懂手语,不知道怎么回应。 尴尬又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苏菲看出纪凛凛的尴尬了,只是轻轻一笑,试图缓解她的尴尬。 随后,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记事本。 手指在上面点了点,用意大利语写了句:【谢谢】 纪凛凛看懂了,笑着说,“不客气。” 她侧头看了下苏菲刚刚放在旁边的托盘,开口道, “要是你也一个人吃饭的话。要不,我们一起吧?” 苏菲点了点头。 两个年纪相仿的年轻女孩一起点了餐,找位置坐了下来。 纪凛凛坐在苏菲对面,状似无意地自我介绍, “我叫纪凛凛,你叫苏菲吧?” 怕自己直接这样问会让对方觉得唐突,纪凛凛又立马补充, “上次在服装店,我看到你的工作牌了,上面有名字。” 苏菲冲她轻轻笑,点了头,指尖又在屏幕上点了点。 再把手机屏幕递到纪凛凛面前:【我的全名:苏菲·赫兰】 纪凛凛看完她的手机屏幕以后,注意力停在了她的姓氏上。 赫兰。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好像霍九霖的那个副手乔科,也姓赫兰。 她觉得好巧啊。 两个女孩子年龄相仿,一来一回很快就熟络起来了。 纪凛凛对苏菲很有好感。 性格温温柔柔,又善解人意。 特别是之前,她在服装店愿意帮助她。 她问:“你也是这里的学生吗?” 苏菲点头,在屏幕上输入:【我是学雕塑的】 纪凛凛点头:“我是艺术系的。” 然后,又想起上次她穿着保洁的衣服。 就随口问了句,“你上次,是在服装店兼职吗?” 苏菲点头后,沉默了一会儿。 又在屏幕上输入:【我欠了一个人很多钱,所以在努力攒钱,想攒够了早点还给他】 纪凛凛点了头,觉得这个话题有点涉及个人隐私,就也没过问太多。 苏菲的长相,不太像本土的意大利人。 她换了个话题,“你也是在这里留学的吗?” 苏菲摇头: 【我原本是墨西哥人,现在已经在这里生活快六年了】 这又引起了纪凛凛的好奇:“你是全家移民过来的吗?” 苏菲诚实地摇头,自然也看出了她的好奇,就继续告诉她: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 【我在墨西哥的时候,连名字都没有,是来了这里,我才有的名字】 【而且,现在这个名字,是……】 她字打到一半,动作顿了顿。 思考了片刻,又继续:【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帮我取的】 纪凛凛看完她的信息点了点头,真的觉得有点抱歉。 “对不起。” 但也在苏菲的脸上,看到了一种极为复杂的表情。 苏菲微笑着摇头,表示没关系。 她问:【你上次,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吗?】 纪凛凛咬了咬唇,犹豫了许久,却只是摇头。 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也怕要是她把事情告诉苏菲以后,会让她受到牵连。 午餐过后,她们相互留了联系方式,就各自回去上课了。 * 下午放学。 纪凛凛刚出校门,就见到了在门口等着的汤姆和托米了。 “夫人。” 托米下车迎接道。 纪凛凛朝他点头后,上了车。 四十分钟后,轿车驶入了卡维拉庄园的大门。 霍九霖今天好像很忙,现在还没回来。 纪凛凛就在茱莉的带领下,独自吃了晚餐。 整个晚餐期间,她都在思考要怎么才能搞黄她的结婚登记? 市政厅的邮箱地址是找到了,但这个邮件内容该怎么发? 她还苦恼。 直到晚餐结束,她都还没想到很好的办法。 晚餐过后,她一个人回了房间。 继续思考。 她摸着下巴,想了很久很久。 忽然眼睛一亮。 有了。 于是,她立马拿起手机,注册了一个不需要实名认证的邮箱地址。 用这个邮箱登录了以后,就开始行云流水地编辑起信息来。 写写删删,删删写写,总算是满意了。 她把市政厅的邮箱地址填在收件人的位置上。 再三确认没有用错词汇后,终于点了【发送】键。 搞定。 她在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她这封邮件发出去以后,到底能不能有用。 她也明白,霍九霖在意大利的权势有多大。 没准,市政厅里也有他的人呢。 可即便是这样—— 也总好过什么都不做吧。 万一,成功了呢? 不管了,就先这样吧。 静候佳音吧。 邮件发出去以后,她就把手机里所有的记录都删掉了。 她也不知道霍九霖会不会忽然查她的手机。 事情都做完后,她去洗了个澡。 纪凛凛洗完澡出来,时间还不算晚。 她好像也没有睡意。 就躺在床上休息。 想起了今天上艺术史的时候,教授让她罚抄的事情。 纪凛凛忽然觉得有点生无可恋。 她都已经上了大学,为什么还逃不过罚抄啊?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又从床上爬了起来。 从包里拿出了课本,又拿了个笔记本出来。 走到书桌旁,生无可恋地开始进行——罚抄。 * 霍九霖回到庄园时,已经快十一点了。 刚进客厅,茱莉便迎了过来。 “先生,您回来了。” 霍九霖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看着茱莉问, “纪凛凛今天,怎么样?” 茱莉就把自己的所见如实汇报了出来: “夫人回来用过晚餐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了。” 她又想到了什么,继续补充,“夫人今天好像心情不是很好。” 霍九霖给了她一个沉默的眼神。 茱莉开始说理由:“夫人在吃晚餐的时候,好像一直心不在焉的,情绪好像也挺低落,晚餐也没吃多少。” 听完茱莉的话,霍九霖掠她一眼:“我知道了,去忙吧。” “是。” 茱莉下去了。 霍九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拨了通电话。 电话接通后,他缓缓开口, “今天纪凛凛在学校发生过什么?” ps: 今晚我在加班,现在还在公司哈! 我还在摸鱼写哈! 也不知道二更能不能来得及写出来哈! 要是来不及,欠的字数明天给你们补上哈。 第103章 没有经历津液交融,都不算吻 电话那头的托米倒是没觉得有多惊讶。 幸好,夫人今天在学校的事情,他都已经调查过了。 就如实汇报起来。 “先生,夫人上午在上课的时候玩手机,被教授抓包了。” “教授让夫人起来回答问题,夫人没回答上来。” “就被教授罚抄课文,要抄十遍,说下次上课的时候要交给他。” “夫人的那些同学,在嘲笑夫人的意大利语说得不好。” 霍九霖听完,真的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知道了。” 笑过之后,他挂断了电话。 不是天天嚷着要去上那个破学吗? 还口口声声说想要梦想。 要他给她梦想。 他还以为她对课业有多认真呢? 结果居然,在课堂上玩手机。 那么笨,开个小差还能被抓包。 这么想着,霍九霖嘴角的弧度却也愈发地明显。 敛起笑意后,他给乔科拨去了电话。 这个点接到电话的乔科,声音懒洋洋的,“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霍九霖开门见山:“你明天去替我办一件事。” 听到这利落决断的命令,乔科有点精神了:“你说。” 霍九霖说:“去联系罗马美院的校方,跟他们说……” 乔科也在认真地听。 可他听到的后半句却是:“让他们艺术系的所有教授,以后都用中文授课。” 乔科一听:“……” 直接闭着眼睛,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 他还以为是什么特大事件,这么晚给他打电话来。 关键,还用着那么严肃的语气。 不用想。 肯定又跟霍九霖的那位小太太有关。 叹息过后,他友情地提醒:“这里可是意大利,那些个教授有几个人会说中文啊?” 霍九霖说:“不会就去学,学不会就重新招人。” 乔科就,有点无语:“……” 但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行吧,明天我去安排。” 事情交代完毕后,霍九霖从沙发上起了身,往楼上走。 他推开房间门。 里面还亮着灯。 纪凛凛正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他走了进去,在纪凛凛的身边停下。 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的睡颜。 那原本锐利有神的眼睛像注入了一汪温暖的春水。 柔波流转间满是宠溺。 书桌上的女孩子眉头微微皱着。 那模样,好像睡梦中都还在思考着什么难题一般。 长长的睫毛随着均匀的呼吸,轻轻地颤动着。 几缕发丝调皮地垂落在脸颊上。 嘴唇微微嘟起,像是一只安静又疲惫的小猫。 他轻轻抬手,小心翼翼地将她脸上的发丝拨到耳后。 随后,注意到了被压在她脑袋下面的—— 一本破书,一个笔记本。 他大致掠过了一眼。 笔记本上正密密麻麻写着几行意大利文。 霍九霖看完,真的忍不住想笑。 千言万语地求他让她回学校去上课。 这刚一去学校,就领了个罚抄回来。 而且…… 他的视线又停留在笔记本上那几行歪歪扭扭的字上。 这字,写得真丑。 他弯下了腰,把纪凛凛轻轻抱到了床上。 替她盖好被子后,又把房间的灯给关上了。 只留下了一盏昏黄微弱的壁灯。 还有书桌上亮着的一盏台灯。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后,起身去了浴室。 从浴室出来后,霍九霖在床边站了很久。 他盯着纪凛凛的脸,看得出了神。 也不知道他这样看了她多久,才又缓缓回了神。 然后,走到书桌前停了脚步。 拉开书桌前的椅子,直直地坐了下去。 男人细长的手指轻轻地翻阅着那本才抄了两遍的笔记本纸张…… 然后,握住了躺在书桌上的那支笔。 * 翌日,清晨六点。 “叮铃铃……” 纪凛凛在清脆的闹铃声中醒了过来。 她睁着惺忪的睡眼,把闹铃关掉,刚翻了个身。 就看到了一张令人无比惊悚的脸呀。 那双茶褐色的眼眸正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纪凛凛身子本能地往后缩,满目疑惑,“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觉得呢?” 其实纪凛凛也不是很关心这个问题的答案。 这是他的房子,在这个房子里,有什么能拦得住他啊。 纪凛凛也不吱声,只是从被子里小心地挪了出来,想从床上起身。 可下一秒却又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拽回了床上。 然后,整个身子又被卷进了男人那温温热热的怀抱里。 他在她的耳边轻轻呼吸,轻轻问了句, “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还没做?” 纪凛凛眨了眨眼,无辜又疑惑。 什么事……还没做? 她在思考。 霍九霖看她好似确实没想起来,就好心地提醒道, “之前在曼谷的时候,你答应过我什么?” 纪凛凛的眉头紧紧皱着,继续回忆。 在曼谷的时候,答应过他什么? 她想起来了。 他要她每天主动吻他一次。 于是—— 她看着霍九霖那张好看的脸。 犹豫三秒后,对着他的脸颊,轻轻吻了一下。 像小鸡啄米似的。 任务完成后,她想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可男人却依然没有松开她。 他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她的腰肢上,滑到了她的手臂上。 然后,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纪凛凛,你知不知道,什么才叫吻?” 纪凛凛在原地看着他。 男人的另一只手轻轻捏着她的下巴。 看着她那张樱色的嘴唇,不疾不徐地跟她科普。 “要吻我的唇,而且,还要伸舌头。” “没有经历过津液交换和交融,都不算吻。” “懂了吗?” 他根本不等她回应,就倾身过去,毫不犹豫地吻住了她的唇。 他霸道强势的吻在她的唇面碾磨,牙齿也疯狂地啃咬。 确实,在身体力行地在纪凛凛的身上实践着他刚刚描述的那种—— 津液交换和交融的缠吻。 ps: 年底了,今天真的巨巨巨忙,写不完了。 今天的更新应该还欠500多字,明天补上。 我的宝宝们,你们都放寒假了吗? 第104章 它对你,没有一点抵抗力 (ps:昨天欠的字数我补在上一章末尾了,你们去把上一章后半部分重新看一遍吧,不然这里接不上) 纪凛凛感觉自己快要在他的吻里彻底溺毙了。 舌头,檀口,牙关,还有整个口腔。 都快要被他给搅麻了。 他的吻。 真的,能要人命。 他在吻人的时候,不仅舌头放肆得可怕。 连他的手,也放肆得可怕。 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捉着纪凛凛的手,从浴袍的下摆处伸了进去。 停在了他坚实硬烫的腹肌上。 他带着她的手在上面缓缓摩挲着。 闭着眼睛,感受着她的手,和她的嘴唇,带给他的双重刺激。 纪凛凛在逐渐失控的神智里感受到了—— 他好像正带着她的手,继续往下走。 她的视线蓦地清明,然后用力把头拧开。 看着霍九霖,喘息深重。 “霍九霖,你一大早就这样,就不怕……?” 她欲言又止,实难开口。 男人看着她,弯了弯他好看的眼睛。 他知道她想说什么,却存了逗弄的心思,故意问她,“怕什么?” 纪凛凛咽了口唾沫,面无表情地垂下头,吞吞吐吐的说, “不怕……不怕……再洗一次床单吗?” 真的,这话她说出来的时候太尴尬,太羞耻了。 霍九霖听完她的话就笑了。 又微微偏着头,把她那颗垂下去的小脑袋捞了起来。 盯着她那张涨得通红的脸。 “纪凛凛,这个时候记忆力怎么又那么好了?” “我就说了一次,就记得那么深刻?” 纪凛凛又拼命地把脑袋垂下去。 早知道就不说了。 霍九霖就喜欢看她这样腼腆、难为情的样子。 根本没有打算放过她,继续逗弄调侃, “所以纪凛凛,你现在知道了吧?” 纪凛凛疑惑地抬头:“……知道什么?” 霍九霖握紧她的手,指腹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柔柔地剐蹭。 “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心疼你的手了吗?” 纪凛凛直接无语:“……” 霍九霖正正经经地说:“它对你,没有一点抵抗力。” 然后—— 纪凛凛的睡意还没彻底消散。 不知道过了多久。 纪凛凛小声地问, “霍九霖,你……还没有好吗?” 回应她的,是男人粗重的喘息。 “快了。”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 纪凛凛又轻声细语地说, “霍九霖,你……好了吗?” “我上课要迟到了。” 回应她的,仍旧是男人持续加重的喘息声。 纪凛凛生无可恋地说, (ps:这句话被删掉了。) 霍九霖忽然咬住她的耳朵,轻声呢喃, “不想迟到的话,就给我认真一点。” “不然,你一天都不用去上课了。” 纪凛凛哭丧着脸。 为什么一大早要让她来做这种事情啊? 还那么专制。 明明他自己也有手啊。 为什么非要折磨她。 * 纪凛凛终于逃脱了他的魔掌,绝望地跑进了浴室。 洗漱完毕后,她忽然发现,她好像——来例假了。 脱下裤子一看,还真是。 内裤都弄脏了。 她抽了几张纸巾,叠起来垫在内裤上,想先这样将就着出去翻她的行李箱,找卫生巾。 可她才刚把裤子穿上,正要起身时,却又听见了外面传来霍九霖的声音。 “纪凛凛,怎么那么久还不出来?” 这声音,吓得纪凛凛立马又坐回了马桶上。 “我……等下、马上就出来了。” 霍九霖站在浴室的门口,“不怕上课迟到了?” 纪凛凛觉得挺憋屈的。 这个男人,他还知道她上课要迟到了啊。 要不是他刚刚要她做那么久,耽误了她很长很长的时间。 她时间完全是充裕的。 但是眼下,她也不想逞口舌之快了,只说: “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想出去拿个东西。” 霍九霖没走,“为什么要我出去?” 纪凛凛把措辞斟酌又斟酌, “你要是在的话,就……有点不方便。” “哪里不方便?” “就是……”不知道怎么说,纪凛凛硬着头皮说,“反正就是不方便。” 然后,外面安静了下来。 没再听见霍九霖的声音了。 纪凛凛心想,霍九霖他走了吗? 是的吧? 她深吸口气,正要起身往外走。 忽然—— “咔哒。” 浴室的门直接被推开了。 正坐在马桶上的纪凛凛瞬间整个身子僵住了。 她猝不及防地抬头。 却看见了——霍九霖朝她递过来一包卫生巾。 “……” 纪凛凛觉得尴尬得快死了。 男人把手里的卫生巾递得近了一些,“是不是要这个?” 纪凛凛伸出手,把他递来的卫生巾接了过来。 极为尴尬地、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 “以后要什么东西可以直接跟我说,我给你拿。” 纪凛凛完全不知道怎么接话。 霍九霖却伸手揉了揉她软软的头发,冲她笑了笑, “不用那么别扭,我不是别人,是你的合法丈夫。” 他转身想往外走。 到门口时,又顿住了脚步,回头。 “动作快一点,弄完下来吃早餐,我送你去学校。” 神魂还在游离的纪凛凛:“……好。” 等霍九霖出了门,再把门给带上,纪凛凛才开始手忙脚乱地拆手里的卫生巾。 等她处理好后,才急匆匆地出了浴室。 她走到书桌前,开始收拾昨晚放在桌上的书和笔记本。 却发现—— 她的笔记本上,怎么多出了几页密密麻麻的字来? 字迹虽然有些潦草,但却干净利落。 看起来很舒服。 哪像她的字……难以形容。 而且,那些文字还都是她要被罚抄的课文啊。 她从第一页开始往后数。 一、二、三……八、九十。 整整十遍。 难道是霍九霖帮她抄的? 不可能吧。 他、一个黑道大哥。 撸起袖子,帮她抄书? 那个画面她完全想象不出来。 可是,如果不是他的话,根本也不可能会有别人了啊。 可是,他为什么会帮她抄书呢? 她想不通啊。 而且—— 这个章节的内容,她昨晚只抄了两遍,都抄了快一个小时。 好像最后还直接抄到睡着了。 眼前这十遍誊抄的课文,他抄了多久啊? 难不成一个晚上都没睡吗? 而且,昨晚她好像还趴在桌上睡着了。 所以,是霍九霖把她从椅子上抱到床上去睡的吗? 第105章 你是我第一个女人,也是我最后一个女人 时间快要来不及了。 纪凛凛也没再多想了,赶紧把课本和笔记本塞进了包里。 背上包就下了楼。 她看时间快要来不及了,也不打算吃早餐了。 扶了一下自己的包包,就往外冲。 “纪凛凛。” 她的脚步在听见男人低沉的声音后。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然而然地就顿住了。 她回头,看着坐在餐桌边上的人,“我上课要迟到了。” 霍九霖用下巴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回来,把早餐吃了再去。” “可是……” 纪凛凛无奈地往后走了几步。 “……我真的要迟到了。” 霍九霖看向一旁的茱莉。 茱莉立刻会了意,上前把餐椅拉开,礼貌地冲纪凛凛说, “夫人,请坐吧。” 纪凛凛只好撅着嘴,极不情愿地坐了下来。 霍九霖看纪凛凛动也没动一下,就开口道, “不是上课快迟到了吗?还不赶紧吃早餐?” 纪凛凛只好拿起面前的三明治,大口大口地往里塞。 吃得有点急,她被噎了一下。 茱莉忙递上一杯牛奶,“夫人,先喝口牛奶。” “谢谢。” 纪凛凛接过牛奶,猛地灌了一大口。 霍九霖在对面看着她,有些哭笑不得。 他也喝了一口牛奶,然后再轻轻放下杯子,看向纪凛凛说, “现在知道着急了,刚刚在卫生间磨磨蹭蹭的。” 纪凛凛直接被他的话呛了一口啊。 他这个人怎么还贼喊捉贼呢,她本能地开口反驳, “你还说我,明明就是你,一大早的非要……” 说到一半,她注意到一旁的朱莉朝她投来疑惑又吃瓜的表情。 又立马闭了嘴。 脸也在一瞬间红透了。 而那位始作俑者,居然还堂而皇之地坐在那里—— 恶劣地冲她笑。 纪凛凛低下头,继续啃她手里的三明治。 快速吃过早餐后,纪凛凛小跑出主厅,上了停在花圃前的车。 霍九霖也跟在后面上了车。 车上。 纪凛凛犹豫了很久很久。 要不要问问他? 问问他,为什么要帮她抄书? 思忖过后,答案是—— “霍九霖,你今天不忙吗?” 还是先迂回一点,然后再切入主题。 霍九霖回:“我哪天都忙。” 纪凛凛哦了一声,“那你为什么还要送我去学校?” 霍九霖没有直接回复她:“你觉得呢?” “啊?”纪凛凛一怔,“我觉得……?” 她不知道啊。 随后,浅浅地猜测,“难道你是有事要办,正好去我学校顺路?” 霍九霖眸色一转,“再给你一次机会。” 纪凛凛:“……”不是这样吗? 她又大胆地换了一个猜测,“……你不会是怕我又跑了吧?” 可霍九霖却略微哂笑,偏头看向她,“你敢吗?” 纪凛凛彻底泄了气。 确实不是太敢。 还是言归正传吧。 “你昨晚,是不是帮我抄了课文?” 霍九霖轻笑一声,“不然你觉得还会有谁?” “你不是很忙吗?而且你昨晚应该很晚才回来吧?” 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帮我抄?” 当然更觉得不可思议。 霍九霖这样的身份,这样的人,怎么会去做这种事情? 霍九霖闻言,侧身过去,分外认真地看着纪凛凛的眼睛。 然后,轻唤一声,“纪凛凛。” “嗯?” 纪凛凛被他忽然压低的声线吓了一跳。 霍九霖说:“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什么?” 为什么莫名又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间? 霍九霖深吸口气,“你听着,我只说一遍。” 纪凛凛认认真真地在听。 霍九霖郑重其事地说,“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 顿了顿,补充后半句,“也会是我这一生,最后一个女人。” 说完,他看向纪凛凛,确认道:“懂我的意思吗?” 纪凛凛看着霍九霖那锐利又深沉的眼神,小鸡啄米似的点了头。 其实,也并不是太懂。 …… 轿车刚到学校停下,第一节课的下课铃就响了。 所以,纪凛凛这是迟到了整整一节课的时间。 她背好包,要下车,“我先去上课了。” 脚才刚刚沾到地,就又被扯回了车里。 “等等。” 纪凛凛茫然无措地回头,“……还有什么事吗?” 霍九霖把脸往她的方向倾了倾,“亲一下。” 纪凛凛看着他的脸,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好了。” 亲完,她立马起了身。 她已经迟到了整整一节课了,不能再耽误了。 她晃了晃那只被霍九霖拽住的胳膊,“霍九霖,我真的要去上课了。” 语气嘛,就有点不情愿咯。 霍九霖松了手,“晚上放学早点回来。” “???” 纪凛凛又立刻警惕起来,心脏又开始七上八下的。 “又有什么事?” 霍九霖说:“不是有人说你的意大利语很烂吗?” 纪凛凛没懂:“……所以呢?” 霍九霖说:“晚上我亲自给你补习。” 纪凛凛:“……” 那一瞬间,一股绝望的感觉好像直接把她湮没了。 她在做着没什么作用的挣扎,“你工作那么忙,不用劳烦了——” 霍九霖直接打断她: “我昨晚连夜给你量身定制了一套课程表。” “按课表的时间来教你,跟我的工作不冲突。” “……” 本来就已经生无可恋的纪凛凛,觉得更加生无可恋了。 她只好应了一声后,利落地下了车,往教学楼的方向冲了过去。 * 雕塑系的教室里。 “喂。” 一个女生忽然喊了一声。 苏菲闻声回头,看了过去。 那个女生用手指了指摆在地上的一个石膏模型。 然后,趾高气扬地命令,“你把这个,搬到布鲁尼教授的办公室去。” 苏菲看了眼地上的石膏模型,点了下头。 然后,走过去搬起那个模型,就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倒不是她好欺负,喜欢被人呼来喝去的。 她只是不想跟那些人计较罢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反正,只是搬个模型而已,也不太重。 布鲁尼教授的办公室在隔壁楼三楼。 要去那个办公室,会先经过校董办公室。 苏菲抱着石膏模型上了三楼,往布鲁尼教授的办公室走去。 经过校董办公室门口时,她余光无意识地往里掠了一眼。 里面有个身穿黑色西装,染着一头奶奶灰的男人。 第106章 这件事,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男配:乔科·赫兰女配:苏菲·赫兰  男人正背对着她,慵懒地坐在里面的沙发上。 苏菲本不是个喜凑热闹的人。 但—— 办公室里的那一头奶奶灰的头发。 却让她不由自主地顿住了脚步。 她抱着石膏模型,站在门口的一侧,小心翼翼地往里看。 校长罗西摸了摸下巴,为难地说, “赫兰先生,您刚才交代的事情,实在有点……” 赫兰先生。 真的是他。 苏菲那抱着石膏模型的粗糙手指,在上面急促又混乱地抠动着。 “罗西校长。” 乔科看着罗西校长,吊儿郎当地说, “这个事情是有点不好处理,不过我相信你,一定能解决的。” “这……”校长罗西仍有顾虑。 这件事情,真的让他极其地为难。 但却也无法拒绝。 毕竟。 他们学校这些年,收到不少卡维拉的捐助。 罗西还在思考怎么处理这件事。 却忽然—— 门口处传来一道中年男音。 “苏菲?” 说话的人是雕塑系的教授。 “你抱着石膏在这里做什么?” 苏菲闻言,瞳孔骤然一缩。 而与此同时,办公室里的乔科和罗西闻声,同时朝门口看了过来。 苏菲见状,立刻惊慌失措地转身。 手里的石膏模型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啪——” 模型在地上四分五裂。 那一刻,苏菲什么也来不及想了。 只是朝那位中年教授内疚地点了点头。 转身一溜烟地跑远了。 “哎,苏菲同学……” 中年教授看着那个跑得飞快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那碎了一地的碎片。 校长罗西走到门口,脸上有些微微愠怒。 “怎么回事?” “没什么,”中年教授说,“就是有个学生,不小心把模型给摔碎了。” 罗西也看了看地上的碎片,“没看到我有客人在吗?” 中年教授抬头,看了看站在罗西身后的一个年轻男人。 并朝他点了点头,示意问候。 可那位一头奶奶灰的年轻客人,压根没看他。 他的视线却一直追随着刚刚那个仓皇逃跑的身影。 罗西赶紧冲中年教授使眼色,“还不去找人过来收拾一下。” 中年教授立刻回应道,“好,我这就去。” 转身之际,又叹息着喃喃自语, “苏菲这孩子也真是的,本来家庭条件就不太好,这下还得赔这个模型的钱……” “请等一下。” 方才一直沉默的乔科却忽然开了声。 中年教授立刻回了头,看着乔科的脸。 校长罗西也好奇地看了过去。 “你刚刚说,她家庭条件不太好?” 乔科收回了视线。 面对这位年轻客人提出的问题。 中年教授有些疑惑。 不过他从那位年轻客人的身上看出了掩饰不住的贵族气息。 再加上,他还是校长的客人。 他知道,应该也是个惹不得的人。 便把情况据实以告, “您应该也知道,咱们学艺术的,经常会需要开展艺术活动嘛。” “这个活动经费呢,苏菲经常拖欠缴纳。” “而且据我了解,她好像还经常去做兼职的,勤工俭学。” “有时候还经常请假出去兼职。” 听到这里时,乔科眸色微微沉了沉。 罗西在旁边听了半天,大胆猜测道,“赫兰先生,这个苏菲,是你认识的人吗?” 乔科没出声。 站在一旁的中年教授在听见校长的话后,好似顿悟了什么。 先一步开了声,“您也姓赫兰啊?” 随后,又大胆地猜测,“您是苏菲的哥哥?” 乔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转了话锋。 “刚刚那个模型我帮她赔,可以吗?” 中年教授点头,“当然可以的。” 乔科赔偿完石膏模型的费用后,正要退出付款界面。 却忽然,有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他拿着手机,冲校长打了个招呼:“我先走了。” 罗西也展露笑颜,点头道,“好的,赫兰先生慢走。” 乔科转身出了办公室的门。 下楼梯时,他接听了电话。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 他脚步忽然顿住,脸色骤然沉住。 “你说什么?货丢了?” * 罗马时间,下午五点。 卡维拉总部,会议厅。 全体核心成员正襟危坐地围在会议桌前。 整个会议厅的气氛异常紧张,所有人都不敢开口说话。 前两天,t国的对接人不是向卡维拉购买一批军火嘛。 乔科就让人从各个地区快马加鞭地调配。 今天下午,终于把t国要的货备齐了。 按计划,他们这批货将在今晚八点准时被运上前往t国的轮渡。 可谁都没有想到。 那么大的一批货,却在这个节骨眼被劫了。 不仅货被劫了。 连十六个负责看守军火的佣兵也被炸得死无全尸。 霍九霖捏着拳头,闭着眼睛,嗓音里压抑着愠怒。 “查到是谁劫的了吗?” 会议桌前的一众人,都没有吱声。 对方找了两个中年妇女推着婴儿车,谈笑风生地经过他们存放军火的仓库。 以此来混淆视听。 而她们的婴儿车里,装的却是威力极强的炸药。 发生爆炸后,那两个中年女人也一起被炸成碎块。 很明显。 对方通过这样的方式去劫他们的货,也根本没打算能让那两个中年妇女全身而退。 沉默了许久的雷德客观理智地分析, “这件事情,虽然目前没有明确地证据或者线索指向是谁干的。” “但根据动机来看,光荣会的嫌疑是最大的。” “这些年,光荣会跟咱们一直都不对付。” 霍九霖听完,也表示认同。 他思忖片刻,看向瑞奥下令,“瑞奥,你让人给我盯着光荣会。” “是,先生。” 瑞奥领了命令。 “再找几个熟悉爆破的人,从那些炸药的成分查起。” “给我查清楚,货到底在不在光荣会的手里?” “是,先生。” 瑞奥再次领命。 霍九霖又看向海伦,眸色很沉很沉,“那两个被炸死的中年妇女,身份确认了吗?” 海伦摇头:“暂时还没有。” 霍九霖冷眸一眯,“继续查。” 海伦后背冷汗涔涔:“是,先生。” 事情安排完毕后,瑞奥出了会议厅,执行刚刚霍九霖交代的任务去了。 而会议厅里,只不断传来海伦敲击键盘的声音。 霍九霖身子往后靠了靠,垂眸看向蒂亚。 “你让人,按这次任务顺利完成的佣金比例。” “结算成抚恤金,给那十六个罹难的佣兵的家人送过去。” 蒂亚点了头:“好。” 应完,她起身,叫上了雷德,“雷德律师,我这边还得麻烦你配合一下。” “好。”雷德点头,转头看向霍九霖,“先生,我也先出去了。” 霍九霖冲他摆了摆手。 蒂亚跟雷德一起出了会议厅。 海伦也跟着出去了。 偌大的会议厅,只剩下霍九霖和乔科两个人。 平时话一贯话多的乔科刚刚在会议上,却全程一言不发。 霍九霖坐在椅子上,放下交叠的腿。 然后抬眼,一动不动地看着乔科。 “这件事,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第107章 霍九霖,你坠入爱河了 这件事情是由乔科全程负责安排的。 对于现在的结果。 他明白,他有着不可推脱的责任。 他坦诚地解释: “这件事情,我确实难辞其咎。” “是我的决策出了问题,才会导致现在的局面。” “我不该把所有的货都放在一个地方。” “更不该大意,没有排查清楚仓库附近的路人。” 但比起这批货被劫的事情,他觉得更为自责的是—— 那十六个佣兵的命。 他们听命于他。 对他这个副统领的命令,他们毫无保留地信任和服从。 可是。 那十六条鲜活的生命,却因为他的错误决策,而全部断送。 他们有父母,有的还有孩子。 可是如今,却要与他们的家人天人永隔了。 他真的很想把那些劫货的人都抓回来碎尸万段,五马分尸。 为那十六个佣兵报仇。 除了对那些人的愤恨,他对自己的怪责却更为深重。 他攥紧了拳头,一改往日玩世不恭的二世祖模样,眸色染上了浓得化不开的狠厉。 “给我一周的时间,我会找出那批货的下落。” “等我找到劫了货的那帮龟孙子,让他们也体验体验炸药的威力。” 霍九霖看出了乔科的心思,只不疾不徐地说, “那批货,必须给我找到。” “但,也不用过分自责。” “不仅仅是北极狼佣兵团全体成员,还有所有为卡维拉效力的成员。” “他们在选择加入卡维拉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必死的打算。” 乔科没有说话,只是这么听着。 霍九霖略一侧身,郑重提醒,“你,还有我,不也是吗?” 说完,他看了看手腕上的江诗丹顿,嗓音淡淡,“快六点了。” 他从椅子上起了身,拿了自己的西装外套。 “我答应了家里的小东西,要赶回去给她补习意大利语。” 边说,边往会议厅门口走。 乔科忽然叫住他:“霖。” 霍九霖回头看着他。 乔科沉默了几秒,才缓缓问道:“你对她,是认真的吗?” 霍九霖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没回答。 “那我换个问法,”乔科转了话锋,认真地发问,“你喜欢她吗?” 对于乔科的问题,霍九霖也认真地思考了几秒。 乔科补充道,“我指的是心理上的喜欢,不是生理上的喜欢。” 霍九霖身边从来没有过女人,也没任何感情经历。 他不知道该如何定义乔科所说的“喜欢”。 他只是顺从自己的心说: “我想要她无时无刻都待在我身边。” “可以无时无刻地抱她,吻她。” “看到她紧张她之前那个男朋友的时候,我就想弄死她那个男朋友。” “她被罚抄课文,我会想要帮她抄。” “她的意大利语不好,我也会想要去教她。” 描述完,他也认真地问:“这算喜欢吗?” 乔科听完,直接从椅子上起来,拍了拍霍九霖的肩膀。 随后,郑重其事地说:“霍九霖,你坠入爱河了。” 现在的霍九霖,就如当年的他一样。 爱而不自知。 片刻后,他继续提醒: “那你以后得惜命点,不要什么生意都做。” “要是你死了,她在罗马举目无亲的,她要怎么办?” “还有,我可不会去帮你收尸。” 说完,乔科先霍九霖一步出了会议厅。 霍九霖跟着出去,却遇到了在门口等着的雷德和海伦。 “什么事?” 雷德说:“有两件事情。” “说。” “刚刚得到消息,半个小时前,塔莫西的首领卢卡意外猝死。” “卢卡的遗孀——黛拉·伯特,在其弟弟洛桑·伯特的帮助下,全面掌控了整个塔莫西的势力。” 即,现在塔莫西的首领,是黛拉·伯特。 霍九霖眼皮轻抬:“卢卡怎么会忽然猝死?” 卢卡虽然年逾五十,但却从没听说他有什么能导致猝死的疾病。 雷德微微有些迟疑。 霍九霖看出他的迟疑:“怎么了?” 雷德才如实汇报: “据情报分析,说是纵欲过度,死在了黛拉的身上。” “卢卡猝死后,黛拉还镇定自若地穿好衣服,才去外面喊了人。” 他觉得,这个黛拉,也是个狠人呐。 “所以。” 霍九霖听完,根据雷德刚刚的话分析, “极有可能是黛拉和洛桑这对姐弟,一起把卢卡弄死的。” 对于这个分析,雷德也表示认同。 卢卡死后,黛拉能在第一时间上位,就已经说明问题了。 不过霍九霖对塔莫西的内部争斗并不在意。 “第二件事呢?” 雷德开始汇报第二件事: “市政厅的人刚刚联系我,说昨晚有人给他们发了一封匿名邮件,内容是反对您和夫人的结婚登记。” 霍九霖眼眸一转,“邮件内容呢?” 雷德说:“刚刚我已经转发到您的邮件上了。” 霍九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邮件,大致浏览着邮件信息。 邮件的正文看完以后,他收起手机,看向海伦。 “查到邮件是谁发的吗?” 海伦看了看雷德,又看了眼霍九霖,才壮着胆子说: “我查了发送这封邮件的ip。” “ip地址显示——是在您的庄园。” ps: 上一章插的人设图,完全是按照我自己对角色的理解和xp来设计的哈! 你们觉得不喜欢,当作没看到就行。 第108章 他一定恨透了她吧? 乔科从卡维拉总部离开后,坐在车里,把今天的情况仔仔细细地复盘了一遍。 然后,把他能想到的方方面面都重新交代安排了一遍。 势必要查到那些劫了货的人,势必要找到那批被劫的货。 都安排妥当后,他打电话跟t国的买家简明扼要地阐述了情况。 电话挂断后,他觉得心情烦闷。 他没有回家,而是去了罗马最大的一家夜店。 高级包厢里,烟雾和酒气肆意地搅在一起。 灯光昏黄得像蒙了一层陈旧的纱。 乔科一个人靠坐在沙发上,周围堆满了数不清的空酒瓶。 他身形慵懒,端起手中的酒杯,一口一口将浅黄色的液体往嘴里灌。 酒液滑过喉咙,带起一阵阵腥辣刺激的感觉。 好似,咽下每一口酒时,都在吞咽着满心的不甘与愤懑。 他整个人沉沦在这种忘我的刺激里,眼神混沌又迷离。 旁边有个穿着吊带短裙的年轻女人,手里正握着一个酒瓶,不断帮他添酒。 女人烈焰红唇,妆容极浓,脸上还挂着极为妩媚的笑容。 她添完一杯酒,挨近了乔科几分。 身上散发出来的廉价香水味愈发刺鼻。 “赫兰先生,您这一个人喝酒多无聊呀。” “我们玩点有趣的好不好?” 女人看着眼前这位英俊帅气的客人,声音又娇又媚。 说话时,她放下了手里的酒瓶。 然后,将手搭在他的大腿上,隔着他西裤的布料,指尖在他的腿上不轻不重地打着圈圈。 非常明显地勾引、撩拨。 女人见这位客人没有推开她,以为他也是乐意的,胆子就更大了。 她将乔科手里握着的酒杯拿了下来,跟酒瓶一并放在桌子上。 整个身子从沙发上起来,直接抬起一条腿,灵活利落地跨坐在乔科的腿上。 她的裙子很短很短。 这样的姿势,她的裙边直接绷了起来。 露出了里面那条黑色的蕾丝内裤。 女人往前倾,上半身直接贴在了乔科的胸口上。 她捉着他的衣领,故意在他的身上蹭啊蹭的。 然后,熟练又利落地解开了他白色衬衫领口处的第一粒纽扣。 接着,又解开了第二颗、第三颗。 女人的手从他敞开的衬衫处伸了进去,开始不安分地在他的胸口游走。 她边摸,边将那张烈焰红唇朝着他的唇覆了过去。 想去吻他。 可乔科却把头拧开,避开了女人贴过来的唇。 女人却没有就此放弃。 她吻不到他的唇,就直接往下,咬住他的脖颈。 缓慢地在他的喉结处啃咬舔弄。 大红色的口红印沾满了他的脖颈和白色衬衫的衣领。 她的胆子越来越大,放在他腿上的手直接解开了他皮带的按扣。 乔科也没推开她,只是缓缓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腰间。 而下一秒。 女人忽然感觉自己的腰被抵上了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 意识到那是什么了以后。 她整个人僵在了原地,那双正在解开男人裤腰的手也骤然顿住。 “滚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 男人的声音有点沉,也有点飘虚。 “是。” 女人被那突然抵上来的枪口吓得脸色发白,瑟瑟发抖地从他的腿上起来。 脚步踉跄地往外跑。 乔科这才缓缓收好手里的枪,整个身子疲惫地靠在沙发靠背上。 闭上眼睛,将手背轻轻搭在额头上。 女人没跑两步,高跟鞋在地上滑了一下,她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她也顾不得疼了,赶紧爬起来跑到门口,磕磕绊绊地打开包厢门。 包厢门才刚刚打开,她就不要命一样,横冲直撞。 不小心撞上了正从走廊经过的苏菲。 女人看都没看她一眼,一溜烟地跑得没影了。 苏菲也没太在意,只是蹲下身子,捡起刚刚被那个女人撞掉在地上的东西。 可她抬头时,却看见了包厢里面—— 沙发上慵懒地坐着一个灰色头发的男人。 男人领口微微敞开,西裤也半开着。 他白色衬衫的衣领上、脖子上都是口红印。 苏菲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他。 看到眼前的画面,她忽然陷入了沉思。 六年前,她从赫兰公馆离开以后,到现在。 六年来,有个名叫“芬恩”的好心人一直以做慈善的名义帮助她。 帮她租房子,帮她联系学校,帮助她在这座举目无亲的城市里生活下去。 包括现在,她能顺利就读罗马美院,也离不开那位好心人的帮助。 这六年来,那位好心人替她承担了房租,学费。 每个月还会定期给她的卡上打一笔钱。 六年来,她从来没有花过那张卡上的钱。 其实她什么都知道的。 她知道,那位叫“芬恩”的好心人,他也只是听命做事。 她也知道,芬恩背后的人是谁。 是因为觉得亏欠她吗? 所以,他才一直让芬恩帮助她。 可她不想欠他。 她想攒够这些年他花在她身上的钱,把钱还给他。 想跟他断得干干净净的。 也想,把他忘记得干干净净的。 他身份高贵优越。 身材好,长得也好看。 在任何时候,任何场合。 他无疑都是被人群簇拥、众星捧月的那一位。 可她呢。 只是一个父母双亡,被捡回来的孤儿。 而且,她的父母还是以那样令人厌弃的方式死的。 再加上,她还是个不能说话的……哑巴。 她明知道,她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也明知道,他们并不对等。 可是为什么,她又会那样不可自拔地喜欢上他? 她是终年都躲在黑暗里的一株草。 他是光芒万丈的灿阳。 他身上那四射的光芒,却不偏不倚地照进了她躲藏着的阴暗角落。 她渴望着那束光,有一天能真正地照在她的心上。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情…… 她也许会把那份卑微的暗恋永永远远地藏在心里。 默默地在赫兰公馆生活下去,默默地仰望那一束不属于她的光。 可是后来—— 他把她赶出了赫兰公馆。 绝情地,头也没回地抛下了她。 那个时候的她。 在他的眼里,一定逊透了吧。 他也一定恨透她了吧。 第109章 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管我? “你怎么还在这里?101包厢的客人到处在找你。” 一道浑厚的男音忽然从背后传来。 苏菲闻声回头,冲走过来的经理点了点头。 稍微整理了一下她那过分暴露的衣服。 朝101包厢的方向走了过去。 为了能快一点攒够欠他的钱,她同时做着很多份兼职。 在这家夜店陪客人喝酒。 是她所有的兼职里,挣得最多,也是挣钱最快的。 她前些天算过了,只要她再做几天,就能攒够这些年欠他的钱。 即使真的很讨厌这份工作,但她也不能跟钱过不去。 她不断告诉自己,咬牙再坚持几天。 再坚持几天,等把钱攒够了,一次性全都还给他。 一切就都可以结束了。 虽然她知道,他那样的身份,根本也不缺这些钱。 可如果不把钱还给他,她永远也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苏菲推开了101包厢的门,走了进去。 “瞧,人来了。” 她刚进去,坐在沙发正中央的一个中年男人就冲她露出了极其猥琐的笑容。 他对旁边另外一个中年男人说, “是不是长得不赖,身材也不错?” “你看那个胸,还有那个腰……” “艹!老子刚刚看着都他妈硬了三回。” 那人说话时,两颗眼珠子都快要粘到苏菲的胸口上来了。 “据说是个勤工俭学的学生,还是个雏。” 坐在左边的另一个中年男人闻言,把手里搂着的一个红发女人嫌弃地推到一边,也侧头看向苏菲。 “还真是,长得不错。” 说话时,还端起桌上的酒杯,朝苏菲摇了摇手。 “过来,陪我喝一杯。” 苏菲在原地犹豫了三秒,还是提着步子走了过去。 接过了那人递来的那杯酒。 仰头灌进了嘴里后,把杯子放了回去。 那男人色眯眯地看着她,“小妹妹酒量不错啊,叫什么名字啊?” 苏菲没有说话。 刚刚被男人推开的红发女人见状,阴阳怪气地说,“老板,她可说不了话,她是个哑巴。” “哦?哑巴啊?” 男人闻言,先是诧异,而后又露出了惋惜的神情。 语气更是淫劣粗鄙,“那还真是可惜了,上床的时候,都不会叫。” 苏菲听着他们那些低俗淫劣的言语,只尽可能让自己不往心里去。 她既然选择来这里陪酒,就已经做好了被羞辱、被嘲笑的心理准备了。 以前她在墨西哥,经历过的羞辱和嘲笑,比这强烈多了。 只要他们愿意付钱。 羞辱、嘲笑,这些都没关系。 反正她的人生都已经过成现在这样子了。 她那卑微的自尊心,早已不复存在了。 她也根本不在乎什么羞辱或是嘲笑了。 中年男人见苏菲杵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 直接起了身,把苏菲整个拽进了怀里。 那只粗鄙的大手,在她的屁股上用力掐了一把。 苏菲疼得眼眶里泛出了生理泪水。 “我还没跟哑巴上过床呢!” 苏菲拼命地想从男人的怀里挣脱出来。 却毫无作用。 男人看着她,问道: “你是……舌头出了毛病说不了话?” “还是嗓子出了问题……连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苏菲在他的怀里用力挣扎了几下,没发出一点声音。 男人看着她,笑了笑,“哦,那我知道了,你应该是嗓子坏了,发不出声吧?” 然后,继续发表他那低俗的言论: “也没关系,至少舌头还是好的,还可以做很多有趣的事情。” 那人笑得猥琐,说出来的话也越来越下流: “听说你还是雏,这张小嘴给人舔过吗?” 说话时,他的那只手正要往她的裙子里面钻。 苏菲皱着眉梢,极力地挣扎。 而包厢里的其他人,却都摆出一脸好奇的姿态。 就那样坐在一旁,潇洒自如地看戏。 忽然—— “咚”的一声。 包厢门被从外面猛力踹开。 里面的一众人都第一时间朝门口看去。 只见一个身着黑色西装、一头灰色头发的年轻男人从门口疾步走了进去。 “什么人?” 怀里还抱着苏菲的那个中年男人第一时间开口。 而苏菲,借着昏暗的光线看清了来人。 她心下一顿。 又在第一时间把脸别了过去。 试图挡住自己的脸。 乔科压根没搭理那个中年男人,而是径直走到他身前,把他怀里的人拽了出来。 然后掏出腰上的枪,毫不犹豫地抵在了那个中年男人的脑门上。 “舔他妈你大爷!” 话音刚落,他就扣下了扳机。 “砰!” 一声枪响。 中年男人的脑门上立刻出现了一个骇人的血洞。 随后整个人往前栽倒在地上。 “啊——” 包厢里其余的人见状,都惊恐地抱着头,一瞬间便作鸟兽散。 苏菲也被眼前的场面吓得整个人僵住了。 乔科看了眼倒在地上的人,觉得还是不解气。 又握着枪,朝他那只刚刚伸进苏菲裙子里的脏手开了两枪。 “砰!砰!” 这才把枪收好,拽着苏菲的手。 把她从包厢里一路拽出了夜店大门。 最后停在了夜店后面一条黑暗的巷子里。 他把人用力地抵在那冰冷的墙壁上。 借着月光,从上到下,细细打量着她。 化着浓妆。 穿着相当暴露。 低胸装,超短裙。 那剧烈起伏的胸口处,撩人的沟壑分外明显。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眼眸里染了一阙猩红。 不知道是被酒精灼红的,还是被刚刚的愤怒气红的。 亦或是,被眼前的撩人画面给逼红的。 他在质问她。 可苏菲始终低着头,根本不敢去看他那双紧紧盯着她看的眼睛。 也不做任何回应。 她原以为,她已经没有了自尊心,不会再觉得羞耻了。 可眼下,当乔科那沉重的眼神盯着她,带着责备的语气质问她时。 她只想赶紧逃离他。 她不想他看到现在的她 。 但乔科却加重了握着她手腕的力道。 沉默片刻后,他缓慢开口: “你就这么缺钱吗?” “缺到需要来这种地方工作吗?” 他不是每个月都有让芬恩给她打钱吗? 而且,打的并不是一笔小数目。 为什么她还会缺钱? 他看着她。 想要从她那里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可她却依旧把头埋得很低很低,不作回应。 乔科眸色深深沉沉。 “这么缺钱,为什么不来找我?” 听见这句话,苏菲的拳头忽然握紧了几分。 鼻头忽然冒出了一股酸涩来。 眼眶也在一瞬间湿润了。 ……为什么不去找你? 你不是讨厌我吗? 不是你说……再也不想见到我吗? 想到这里,苏菲挣脱开他的桎梏,鼓起勇气抬了头。 皎洁的月光落在了女孩子那微微湿润的眼眶里。 她眸色深深,用手语问: 【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管我?】 第110章 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管我? ……主人吗? 还是,只是一个试图挽救失足少女的好心人? 女孩子那双蓄着泪水的眼睛在月光的映照下,变得很亮很亮。 同时,心中也充满了极致的期待。 他会怎么回答她? 而乔科—— 面对苏菲的问题,却忽然怔住了。 以什么身份来管她? 现在他算是她的什么人呢? 他答不上来。 六年前,从他让她离开赫兰公馆的那一刻。 他跟她,就已经没有关系了。 不管是法律上,还是生活上。 都没有任何关系了。 苏菲见他迟迟没有回应,眸中的光亮渐渐黯淡了下来。 也顿觉自己刚刚问出的问题,可笑得过分。 也僭越得过分。 她抿了抿唇,让自己从他强劲的臂弯里挣脱出来。 随后,冲他尴尬地点了下头。 手语:【刚刚包厢的事情,谢谢你】 手语:【我先回去了】 说罢,她快速转了身,不顾一切地想要逃离当下那令她窒息的局面。 “等等。” 乔科把人叫住。 苏菲闻声,也就听话地顿住了脚步。 她一点都不想违逆他。 发自内心的。 就好像……有种来自血脉的压制。 乔科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递过去。 “看看你现在穿得是个什么样子!” 语气里带着些许责备的意味。 “把外套穿上。” 苏菲没有去接他递来的外套。 可抬头时,余光却又不小心瞥见了他脖子上和白色衬衫领口处的口红印。 刚刚那个从他包厢里出来的女人,穿得明明比她还要暴露。 他们刚刚在包厢里。 该做的不该做的,应该都做过了吧。 想到这里,苏菲更想逃了。 她觉得,自己真的好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乔科见她没动,就强行把外套给她披在了身上。 然后,拉着她大跨步往外走。 最后停在一辆红色的越野旁边,他单手拉开后座的车门。 “上车,我送你回去。” 苏菲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在原地没动,头却频频看向那家夜店的大门。 乔科见状,忽然提了提语调:“还想回去继续给人摸?” 苏菲用指尖捏了捏自己的裙边。 “上车!” 乔科低头看着她,“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苏菲闻言,咬着嘴唇,还是不敢看他。 却在比划着手语:【你刚刚喝酒了,不能开车】 乔科冷眉一皱,“你怎么知道我喝酒了?” 苏菲摇头。 乔科说:“我找代驾,上车。” 苏菲在原地犹豫了几秒钟,最后还是听话地上了车。 对于他的话,她哪里敢不听? 不管是当年的十二岁,还是现在的十八岁。 他说的话对她来说,全都是救赎。 不管说的是什么,不管对的还是错的。 只要是他说的,她都会听。 从她十二岁那年,在墨西哥见到他的第一眼。 他就像忽然出现的救世主。 那样光辉伟岸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向她伸出了手。 也成了她这一生的救赎。 苏菲上车后,乔科也跟着上了车,坐在她的旁边。 车门关上后,乔科打电话叫了代驾。 十分钟后,代驾来了。 代驾坐在驾驶座,关上门后,回头看向后座询问: “先生,要去哪里?” 乔科侧头看着苏菲,语气有点无奈:“住哪里?” 他当然知道她住哪里。 她住的地方是他让芬恩帮她安排的。 苏菲还是用手语说明了她的住址。 乔科把地址跟代驾复述了一遍,代驾点头后启动了车子。 整个车厢安静得可怕,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苏菲始终低着头,指尖不断抠着自己的裙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还是忍不住用着极小的幅度抬了头,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人。 乔科正靠坐在座椅上,一动不动地闭着眼睛。 借着昏暗的光线,她胆怯地看着他那张清朗又俊逸的脸。 他看起来好像很疲惫。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夜店? 为什么会喝那么多酒? 是心情不好吗? 还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他那么厉害。 还有什么事情是他解决不了的吗? 她的思绪还在游移,却看见男人的睫毛微微动了动。 她又立刻别开视线,把头低下去。 随后,身旁传来男人有些缥缈的声音。 “以后,不要再做这个工作了。” 苏菲坐在那里,也未做回应。 然后,他没有再说话了。 连教训她的话,他也没有多说一句。 半个小时后,红色越野停在了苏菲的公寓楼下。 “先生,到了。” 前排的代驾回头说道。 乔科闻言缓缓睁眼,朝外面看了一眼。 苏菲鼓起勇气,朝乔科小心礼貌地比划着手语: 【谢谢,我先回去了】 乔科没有出声,也没看她。 苏菲又低了头,在心里嘲笑了自己一瞬。 然后推开车门,下了车。 正想往外走,想到什么又立刻回了头。 她想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还给他。 车里传来男人的声音。 “别脱了,衣服穿走。” 苏菲闻言,手指顿在紧紧揪着的西装外套上,冲车里的人点了点头。 表示对他的感谢。 然后,她轻轻关上了车门。 车门刚关上,红色越野很快就启动了。 苏菲并没有离开。 站在夜色中,一直看着红色越野渐行渐远。 直到那辆车彻底驶离了她的视线,她才紧了紧拢在肩膀上的外套,脚步沉重地往公寓的方向走。 红色越野里。 乔科缓缓坐直了身子,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芬恩,你再去做件事。” 第111章 把这段话,用意大利语念出来 罗马时间,下午七点。 纪凛凛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手机忽然响了。 她停下手上的活,去接电话。 电话是妈妈瓦妮打过来的。 “妈妈。” 她看了看时间,换算了一下时区时间, “现在曼谷都凌晨一点了,怎么这么晚打电话过来?” 电话那头的瓦妮太久没有见过女儿了,有些思念。 “没什么,睡不着,就想着给你打个电话。” “你最近生活怎么样了?在那边还习惯吗?” 纪凛凛怕妈妈担心,想都没想,立刻回复道: “妈妈你别担心我,我很好,课业很好,生活也很好,什么都很好。” 妈妈。 我什么都很好。 除了,没有自由,还被迫结婚了。 想想都觉得荒谬! 瓦妮在电话那边听到女儿的话,这才放心了下来。 随即想到了什么,开口道: “对了凛凛,你出国留学前,不是说你以前参加油画比赛得了第一名的那个奖牌找不到了吗?” “嗯,怎么了吗?” 纪凛凛记得这回事。 她在出国前,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忽然想起了她之前参加青少年油画比赛的那个奖牌。 想找出来看看,但一直没有找到。 瓦妮说:“我前两天又去了一趟你外婆家,给你仔仔细细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 “哦。” 纪凛凛应了一声,“找不到就算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含金量很高的比赛。” 话虽这么说,但心里到底还是有点遗憾的。 毕竟,那是她正式参加比赛第一次得奖。 虽然不是什么大赛,但也是她被众人第一次认可的象征。 凛凛的想法,瓦妮其实都知道, “我到时候再给你继续留意留意,要是找到了,我就先给你收起来。” “谢谢妈妈,”纪凛凛说了谢谢,“其实也不用特意去找的。” “嗯,我知道了。” 瓦妮又说, “上次你回了曼谷,后来又临时飞回罗马了。” “你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跟你爸爸连你的面都没见上。” 纪凛凛继续听着。 “我跟你爸爸说好了,等他忙完这两天,我们就一起飞到罗马去看看你。” 纪凛凛听了,先是震惊,然后又有点兴奋。 她确实很久没见过爸爸妈妈了。 但后来,又理智客观地想到了三个问题。 第一:爸爸妈妈如果来了罗马,霍九霖会不会让她去见他们? 第二:爸爸妈妈会不会知道她已经被迫结了婚? 第三:霍九霖会不会对爸爸妈妈出手? 她觉得她根本就不了解霍九霖。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忽然又阴晴不定地,做出什么倒反天罡的事情来? 越想越害怕。 不行。 她总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于是,在电话里说: “妈妈,我在这边挺好的,等再过一段时间放假了,我就回去看你们,你们不用这么麻烦特地过来一趟了。” 瓦妮却很坚持,“不麻烦的,我们就当是度假了。” 纪凛凛还想说什么:“妈妈……” 瓦妮却说: “我们机票都已经定好了,就在三天后。” “对了,你还住在原来的那个公寓吧?” “到时候我跟你爸爸下了飞机就直接到你公寓去吧。” 话到说到这个份上了,纪凛凛根本也没办法拒绝。 但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跟妈妈解释公寓的事情。 她打算……等她再好好想想,到时候怎么来圆这个事吧? “好吧,既然你们已经决定好了,那你们出门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 瓦妮笑着回:“知道了知道了。” 之后,她们又简单寒暄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电话刚挂,纪凛凛就听见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是清脆又沉重的皮鞋踏地的声音。 纪凛凛当然知道,是霍九霖回来了。 “霍九霖,你回来了?” 她走到门口,见人来了,主动开口。 霍九霖顿住脚步,垂下眸子看着她。 “在等我?” 纪凛凛先是一怔,但随后又顺着他的话点了头。 “嗯。” 霍九霖脸上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今晚倒是挺乖。 “吃过晚餐了吗?” 纪凛凛点头,“吃过了。” 霍九霖直接上前一步,把纪凛凛整个拉进了怀里。 对于她忽然的转变,他自然也是了然于心。 “说吧,又有什么事要求我?” 纪凛凛把手背在身后。 犹豫又犹豫,斟酌又斟酌,才说, “刚刚我妈妈给我打电话,说他们会在三天后从曼谷飞来罗马。” 她觉得,这件事情肯定是瞒不住的。 与其他到时候知道了忽然发火,不如先主动汇报。 霍九霖的注意力一直聚焦在她一张一合的嘴唇上。 “所以呢?” 纪凛凛看着他的眼睛,努力从里面辨别他的情绪。 看起来好像并没有生气。 呼。 她才在心里缓缓呼出了一口气。 小心地征求他的意见:“我可以去见他们吗?” 霍九霖看着她那犹犹豫豫又躲躲闪闪的眼神,却忽然笑出了声。 “纪凛凛,我是关着你了,还是绑着你了?” 纪凛凛无意识撇了一下嘴。 你是没关着我,也没绑着我。 但却安排了两个眼线时时刻刻盯着我啊。 “所以你的意思是,同意我去见他们吗?” 霍九霖也好脾气地答应,“可以。” 看起来,今天好像还挺好说话。 纪凛凛又继续小心地提了下一个要求: “我能不能先搬回我之前的公寓去住?” 提完要求,她看着霍九霖,期待着他的回复。 可他等来的却是一句冷冰冰的回复:“不可以。” 纪凛凛原本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忽然就暗下来了。 还在尝试着商量:“我爸爸妈妈说会去我之前住的公寓找我,所以,可不可以……” 霍九霖还是那句话:“不可以。” 纪凛凛补充:“他们要是去那里找不到我,我该怎么解释?” 总不能说,我是被你强行带到这里来的吧? 霍九霖给了她答案:“实话实说。” 纪凛凛犹疑了:“……怎么说?” 霍九霖说:“你跟我结婚了,所以现在跟我同居。” 纪凛凛:“……”怎么可能? “可是霍九霖……” 纪凛凛还在尝试跟他商量。 “就这么定了。” 霍九霖直截了当地一锤定了音, “要是再多说一句,就不用去见他们了。” 纪凛凛就不吱声了。 怎么又那么强势霸道? 好吧。 等到时候见到爸爸妈妈再随机应变吧。 反正肯定不可能跟他们说她已经结婚的事情。 “你的事情说完了?” 霍九霖的声音又忽然从发顶传来。 纪凛凛无奈地点头:“……说完了。” 根本没说完,明明是你不让我说了。 霍九霖松开她,走到房间的沙发上坐下, “你的事情说完了,那就来说说我的事情。” 纪凛凛眉头微微褶皱:“……什么事情?” 为什么又有种不好的预感? “过来。” 男人小声地命令了一句。 纪凛凛也就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今天早上我不是说的要给你补习意大利语吗?” “……嗯。”纪凛凛应了声。 是有这么一回事。 霍九霖看着她,不疾不徐地开口, “先让我评估一下你的基本功怎么样。” 纪凛凛哦了一声,分外疑惑,“这个要怎么评估?” 难不成还要让她进行一次摸底考试吗? 霍九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解锁了屏幕。 点开了屏幕上的什么东西,把屏幕转向纪凛凛的面前。 “把这段话,给我用意大利语念出来。” 纪凛凛就认真盯着他递来的手机屏幕。 当她看清屏幕上的东西时,她整个人又一瞬间凝固了。 ps: 你们要记住那个奖牌 第112章 罚你帮我洗个澡不过分吧? 纪凛凛在原地僵了一瞬后,立马又回过神来。 她的天。 她之前发给市政厅的匿名邮件怎么在霍九霖的手里? 虽然她之前也有预想过她发出的邮件可能起不到什么作用。 她觉得大概率会石沉大海。 但她怎么也没想过这封邮件会落到霍九霖的手里啊。 他是怎么得到这封邮件的? 是市政厅的人发给他的吗? 等等!先别慌。 邮箱地址是匿名注册的,霍九霖他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能确定这封邮件就是她发的吧? 没准只是在诈她。 她开始装傻:“这……是什么?” 霍九霖身子往后靠,让身体放松了些,偏头看着她。 眼眸轻抬,只说了一个字:“念。” 纪凛凛犹犹豫豫地说:“我意大利语不好,不会念。” 霍九霖却略微一笑,“你都会写了,还不会念?” 纪凛凛闻言心中立马又警铃大作。 “这个、不是我写的。” 还在嘴硬。 说话的时候,把头往下垂得低低的。 怎么办? 逃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后,转身就要往后跑。 “我想先去洗个澡。” 可才刚一转身,就被一只遒劲的大掌给拉了回来。 她整个人失重地坐在了沙发上。 男人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念完再去洗。” 纪凛凛只好咽了咽口水,知道在劫难逃。 只好将视线转向他的手机屏幕,盯着上面的文字开始用那蹩脚的意大利语、视死如归地念了起来。 “尊敬的市政厅,您好。” “对于霍九霖先生和纪凛凛女士的结婚登记一事。” “在这里,我需要替我的挚友凯瑟琳女士表示……表示强烈的反对。” “反对的理由如下——” “我的好友,凯瑟琳女士一年前与霍九霖先生相识相恋。” “霍九霖先生曾许诺凯瑟琳女士会与她结婚,与她共赴结婚的殿堂。” “且,凯瑟琳女士目前已有三个月的身孕。” “但霍九霖先生却将凯瑟琳女士残忍地抛弃,并与其他女人进行了结婚登记,全然不顾凯瑟琳女士还在孕中。” “霍九霖先生这种始乱终弃的行为极为……极为恶劣。” “对于这种行为,我认为,我们不能放纵姑息,应该要强烈地……强烈地谴责。” “霍九霖先生应当回头是岸,能对凯瑟琳女士负责,对……凯瑟女士肚子里的宝宝负责。” “综上所述,我怀着无比诚挚的希冀,希望市政厅能驳回霍九霖先生与纪凛凛女士的结婚登记。” “……谢谢。” 千难万难地把通篇念完,纪凛凛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霍九霖收起手机,用食指抬起纪凛凛的下巴。 嗓音淡淡懒懒:“这不是念得挺好的吗?” 纪凛凛看着他,故作镇定地说:“我念完了,是不是可以去洗澡了?” 危险。 赶紧逃吧。 正要起身时,又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按了回去。 “解释一下吧。” 男人又低又沉的声音忽然从前面传来。 “嗯?”纪凛凛眨着无辜的眼睛,只能继续装了,“解释、什么?” 霍九霖用中文重复他刚刚听到的重点。 “凯瑟琳女士?” “三个月的身孕?” “始乱终弃?” “不能放纵姑息?” “强烈地谴责?” 纪凛凛在听见霍九霖那逐渐加重的语气时,完全不知道怎么管理她的面部表情了。 干脆直接闭上了眼睛。 霍九霖说:“睁开眼睛,看着我。” 纪凛凛这才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霍九霖说, “还挺聪明。” “知道去查意大利的结婚流程。” “也知道去查市政厅的邮箱地址,然后给他们发匿名邮件。” “但你觉得,就凭给市政厅发这么个破邮件,就能搅黄我们结婚的事情?” 纪凛凛睁着眼睛说瞎话:“邮件不是我发的。” 霍九霖眸色未动,深深地盯着她。 纪凛凛被他盯得浑身发毛,嘴里倒是硬气,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发的?” 霍九霖却忽然笑了。 “你觉得我还需要什么证据吗?” “整个意大利,你觉得有哪个不要命的,敢给市政厅发这种邮件?” “字字句句都在损我。” 顿了顿,后又补充了一句:“除了你。” 纪凛凛眉头深深,整个蚌住:“……” 见女孩一动不动,霍九霖忽然又起了逗弄的心思。 “你的那个朋友,叫凯瑟琳是吧?” 纪凛凛不说话,只下意识地咽口水。 霍九霖又说:“告诉我,她人在哪里?” 纪凛凛不知道他想做什么,“……要做什么?” 霍九霖哂笑。 “她不是怀孕三个月了吗?” “我让人去把她肚子的东西挖出来,让尤克去做个dna鉴定。” “看看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 “……”纪凛凛的脸色都被这话给逼得发了白。 霍九霖忽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腰。 “以后……别再费劲瞎闹腾了。” “你跟我的婚姻关系,这辈子都不可能解除。” 纪凛凛还在嘴硬,“这个邮件,不是我发的。” 霍九霖也嗯了一声,“不是你发的啊。那你告诉我是谁发的,我让人砍了他的手。” 纪凛凛回复:“……我不知道。” 可下一秒,她却感觉自己整个身体忽然悬在了半空。 霍九霖把她抱了起来,往浴室里去。 纪凛凛的身子随着重力往后倾,她本能地伸手环住了霍九霖的脖子。 “要做什么?” 男人轻轻一笑,“刚刚不是说要洗澡吗?” 纪凛凛瞳孔放大。 霍九霖已经把人抱着走进了浴室,并将她放在了盥洗池上坐着了。 “你刚刚在邮件里都把我损得一文不值了。” “罚你帮我洗个澡不过分吧?” 纪凛凛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感觉到—— 霍九霖那冰凉的大手已经从她衣服的下摆里探了进去。 “霍九霖。” 冰凉的触感瞬间袭上了心尖,纪凛凛下意识伸手去制止他。 可男人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处。 然后轻声说着,“帮我脱衣服。” 纪凛凛像触电了一般想把手抽回来,却被男人握得更紧了。 昏暗的浴室里,暖黄色的灯光似一层薄纱。 轻轻洒落在每一处角落,却驱不散那弥漫着的尴尬与暧昧。 霍九霖带着她的手,缓缓移向自己的领口。 手指轻轻牵引着她的指尖,一颗一颗地解开自己衬衫的纽扣。 第113章 打赌输的事情,现在做好不好? 纪凛凛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那被解开的纽扣上。 男人坚实硬烫的胸膛开始一点点地暴露在空气中。 直到纽扣被全部解开了。 霍九霖才松开了纪凛凛的手。 他目光直直地锁定在她身上,炽热又不容闪躲。 “继续,帮我把衣服脱下来。” 男人眼眸微微眯起,眼角轻轻上扬。 说话时还带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纪凛凛只好揪着他衬衫开口的衣料,沿着他的肩膀,把衬衫脱了下来。 “好了。” 她把衬衫扔在地上,像扔了一颗烫手的深水炸弹。 男人的眼神却变得更加炽热,毫不掩饰地在她的身上游移。 从她的眉眼,缓缓滑过微微泛红的脸颊。 纪凛凛感觉自己被他看得浑身都要烧起来了,赶紧把头埋下了去。 可却又在下一秒,感受到了男人捉着她的手放在了他的皮带上。 “纪凛凛,继续脱。” 纪凛凛闻言,还是本能地想抽回手。 可却再一次被他按了回去。 纪凛凛知道她根本躲不掉,只好在他皮带的锁扣上笨拙地倒腾了半天。 根本解不开。 男人看出了她的窘迫,直接带着她的手,将她的指腹覆在按扣上,轻轻一压。 “咔——” 皮带在下一秒被解开了。 他再带着她的手,轻轻一抽。 然后,男人的西裤滑落在地上。 他身上就只剩下一条黑色的内裤。 包裹着他那吓人的轮廓。 他低头看着纪凛凛。 眼中的欲望毫不遮掩,像剧烈燃烧的火焰,滚烫又直白,像要将她彻底吞噬。 纪凛凛被他看得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摆放。 他却微微勾唇,眼中闪过得逞的狡黠。 “学会了吗?” “下次知道该怎么解了吧?” 纪凛凛没回话,还在怔忡当中。 而此时,她又感觉男人好像正在……脱她的衣服。 “霍九霖。” 纪凛凛立刻条件反射地按住他的手。 霍九霖压着她的耳朵说:“松手,我帮你脱。” 纪凛凛睁大眼睛,紧咬着嘴唇摇头。 霍九霖说:“你都帮我脱了,我不能让你吃亏,你说是不是?” 纪凛凛仍在摇头,“……不用麻烦了。” 但男人却丝毫不顾她的拒绝,把她的衣服掀了起来,从她的头顶直接脱了下来。 纪凛凛感觉一股股凉意侵入毛孔,她不禁原地打了个寒颤。 出于本能,她还是伸手挡在了自己的胸前。 男人低着头,隔着她的手臂,看着那微微隆起的轮廓。 喉咙滚了又滚。 他咽下一口干涩,缓缓开口,“凛凛,你好漂亮。” 纪凛凛被他夸她的话吓得瑟瑟发抖。 男人的手指轻轻滑过女孩子纤细的腰肢,最后停在了她的胯骨上。 然后,弯了腰。 将人从盥洗池上抱了起来,让她站在落地镜前。 随后倾身过去,整个身子贴在了她的背上。 粗糙的大手也开始不规矩地穿进了她长裙的裙摆。 纪凛凛意识到他想做什么,赶紧惊慌地开口拒绝: “霍九霖,别……我生理期。” 霍九霖用下巴紧紧地贴着纪凛凛的发顶。 灼烈的呼吸却越来越沉重。 “别怕。” “我没那么禽兽,不会在你生理期的时候跟你做。” “我就摸一摸。” 而说出来的话也愈发的干哑。 感受到男人的手就快要碰到自己的内裤了。 纪凛凛又立刻捉住他的手。 “霍九霖,不要。” 她的语气里带着祈求。 这种感觉,真的太燥太羞耻,太难以形容了。 霍九霖闻言,低叹一声后,伸手打开了旁边花洒的开关。 整间浴室在一瞬间水雾弥漫。 面对这样的衣衫半解的纪凛凛,霍九霖实难克制。 那样的她,确实太有吸引力,太有诱惑力。 于是,他果断松开了纪凛凛,往前走了几步。 快速脱掉自己的内裤后,将自己整个没进了水流中,接受水流的肆意冲刷。 强行给自己降火。 脱离桎梏的纪凛凛,眸光无意识往前一瞥。 却不小心看到了霍九霖那令人惊叹的轮廓。 她立刻拧开头,转身想往外跑。 “纪凛凛。” 却又被男人沉声叫住。 她脚步一顿,“又要……做什么?” 霍九霖看着她,“就这样待在这里,别走。” 他怎么这么霸道?还要她强行看他洗澡吗? 怕他发火,纪凛凛也没往外走了。 只是背过身,对着墙壁,定定站着。 也不去看他。 霍九霖快速洗了个澡。 发现—— 心口的那团火非但没有被浇灭,反而还他妈的越烧越旺。 艹! 他浴巾都懒得裹了,直接大跨步走到纪凛凛面前。 大掌覆在她的后脑处,将她的小脑袋转了过来。 “凛凛。” 他唤她一声,呼吸越来越沉。 纪凛凛小声地回:“嗯。” 霍九霖看着纪凛凛的脸,手指也不知不觉中掐进了她的那头浓黑的长发里。 他说:“在曼谷,你打赌输给我的事情。” 也在征求她的意见:“现在给我做,好不好?” 纪凛凛一听。 刚刚被浴室的水汽熏红的脸又在一瞬间整变白了。 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在曼谷的时候,她打赌确实输给他了。 但……要她去做那样的事情…… 她怎么可能做得到? 她做不到的。 至少现在,她还做不到。 她拼命地摇头。 霍九霖摸着她的脸颊,从镜子里看着她分外抗拒的表情。 “就真的……这么抗拒吗?” 面对霍九霖的问题,纪凛凛只是那样定定地望着他,根本不敢说话。 霍九霖忽然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终于还是选择了妥协。 他紧紧地抱着她,呼吸沉沉。 “纪凛凛,我给你时间。” “我等你,主动给我做。” 说罢,他扯了架子上的浴巾,裹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自己洗个澡吧。” 接着,出了浴室。 纪凛凛听到浴室门被关上的声音,才从方才的惊悚中回过神来。 刚刚有那么一刻,她还以为他会拽着她的头发,强行让她去给他做那样的事。 幸好。 她终于缓了口气。 走到浴室门口把门上了锁。 才放心地脱下自己身上没剩几件的衣服,开始洗澡。 霍九霖从浴室出来,刚坐在房间的沙发上,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接听,语气不好得很,“说。” 雷德听出电话这头的语气很不好,知道先生可能又碰壁了。 便小心翼翼地汇报:“先生,您前两天让我去收购画廊的事情,刚刚负责人已经同意了。” 霍九霖毫无温度地回:“嗯。” 雷德询问:“画廊需要改个名字吗?” 霍九霖冷眸微微眯起,认真思考了一会儿。 才缓缓道:“改成lin''s。” lin''s。 意思是——纪凛凛,你的。 纪凛凛洗完澡,刚从浴室出来,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他抬头看着她,朝她摆手,“过来。” 纪凛凛闻言,小碎步挪了过去。 霍九霖缓缓说道:“我给你弄了个画廊,叫lin''s。” 纪凛凛歪着头,没太明白他的意思。 霍九霖看着她,缓缓道: “不是要我给你梦想吗?” “以后——” “你画的每一幅画,都可以挂在lin''s里面展览。” “只要你一直画,就可以一直展。” “随便多久,都可以。” 第114章 你那个说不了话的朋友,是他的女人 纪凛凛听完霍九霖的话后。 就觉得,有点……受宠若惊? 也不知道这个词用得合不合适。 “不用……费那么大的周章吧?” 霍九霖看着纪凛凛的眼睛:“就几句话的事情,没费多大周章。” 纪凛凛的眉毛却皱得紧巴巴的。 虽然她画画的功底确实不错。 但跟那些世界顶级油画大师比起来,她就是个毫不起眼的渣渣。 还搞个画廊去挂她的画。 根本就没人知道她是谁啊。 好丢脸。 她之前说要他给她梦想,那还不是怕他不顾她的死活把她搞到怀孕。 再三权衡之下,她才那样说的。 本意不是让他给她弄画廊啊。 她不能在明面上违逆他,只慢慢悠悠地说:“你这个画廊挺贵的吧?” 霍九霖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知道她还有后话,“你继续说。” 好吧,是你让我说的。 纪凛凛就顺着他的话继续说, “我又不是什么名家大师,我的那些画放在画廊里展览,根本也赚不到钱。” 男人略微偏头,嘴角缓缓垂下,“所以呢?” “所以,你要不要把画廊改成其他的……” 纪凛凛边说边看他。 直到看到他那张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沉时,她未出口的后半句话直接噎住了。 她识趣地转了话锋:“……我没有话要说了。” 闻言,男人的眉峰微扬,脸上的神态缓和了些。 “知道你现在给我赚不到钱,那上课的时候,就认真一点。” “争取给我学成下一个达芬奇,早一点给我赚钱。” “别整天开小差,又被罚抄。” “下次,我可不会再帮你抄了。” 纪凛凛皱眉苦笑:“……” 就,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干脆转移话题:“我有点困了,先去睡觉了。” 霍九霖有点无可奈何地看着她,淡淡应了一声。 纪凛凛往床边走。 霍九霖转眸之际—— 注意到了她赤着脚丫。 “等等。” 纪凛凛闻言又回了头,“干嘛?” 霍九霖问:“为什么不穿鞋?” 纪凛凛这才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 再四处看了看。 在找她的拖鞋。 然后,在沙发旁边找到了。 她又咬着嘴唇,小碎步挪过去把拖鞋穿好。 嘴里小声嘟囔着, “刚刚也不知道是谁强行把我抱去浴室的,倒还怪起我不穿鞋了。” 霍九霖听到了她的嘟囔,就问,“在嘀咕什么?” “没什么。” 纪凛凛摇头,“我去睡觉了。” 说着,转身继续往床边走。 没走两步,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她又回了头,看着霍九霖那样大马金刀地靠坐在那里。 犹豫了一会儿,小声地唤了声,“霍九霖。” 霍九霖眸光一抬,一双茶褐色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嗯。” 女孩子的声音大了一些:“我可不可以……请教你一下。” 霍九霖默而不语。 用起了“请教”这个词。 听起来,高低不得是个什么有点意思的事情? 他把腿岔开了些,“说说看。” 纪凛凛舔了舔唇瓣,眸光却在那一瞬充满了期待。 “你会手语吗?” 霍九霖的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指尖轻轻敲击,略作思忖。 “你想学手语?” 纪凛凛闻言点了点头,“我认识了一个朋友,她不能说话。” 霍九霖凝视着她,淡然开口问: “之前在试衣间给你送药的那个女孩子?” 出于惊讶,纪凛凛的瞳孔蓦地闪了一下。 但很快,她又不觉得惊讶了。 她的行踪和社交,又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随后,诚实地点头。 “嗯,我想学一点简单的手语。” “那样的话,就可以跟她简单地交流了。” 霍九霖一只手随性地撸了一把他的头发。 然后,回答她刚刚问的问题, “我不会手语,不过……” 他把另一只搭在沙发上的手臂也缓缓放了下来。 “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找个人来教你。” 纪凛凛眉头紧锁。 在思考,同时也表示好奇,“谁啊?” 霍九霖微微勾唇,“你认识的,” 慢慢悠悠地回答她的问题,“乔科。” 他知道,很多年前,乔科专门去学过手语。 之前他还不知道乔科去学手语的目的。 现在看来,他应该是知道了。 纪凛凛在听到霍九霖的话后,觉得更加好奇了。 “他为什么会手语?” 霍九霖眼含微笑,对一切早已了然于心。 “你那个说不了话的朋友,是他的女人。” “你说他为什么会手语?” 纪凛凛眨着震惊的眼睛,又一次蚌住。 “啊?他的女人?” 上次在学校的时候,她看到苏菲也姓“赫兰”。 虽然她在第一时间联想到苏菲跟乔科是同姓,但她以为就只是个简单的巧合而已。 看来,事情好像比她想象得要复杂得多。 * 翌日,罗马美院。 “铃……” 第二节课的下课铃敲响后,纪凛凛上午的课就上完了。 她把东西收到后,出了画室。 她背着包,一个人漫无目的在校园里晃荡。 边走,边在思考着什么事。 过两天爸爸妈妈就要来了。 等他们来了的话,她应该得请个假,带他们在这里好好玩几天吧。 可是。 虽然她在这里待了三个多月,但却没有什么跟她交好的同学。 对这里也不是太熟。 该带他们去哪里玩一玩呢? 她认真地想了想。 要不上网做做攻略? 然后,又觉得网上的攻略不太靠谱。 有了。 她可以去找蒂亚帮忙呀。 蒂亚对这里那肯定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对,就这么干。 她就这么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人工湖湖边了。 她本来还想在湖边的椅子上坐一会儿。 却忽然—— 一个男生从前面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 他嘴里还在大喊,“同学让一下。” 纪凛凛闻声,还没来得及抬头,就感觉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冲击力给撞飞了。 “啊——” 也不知道那个男生要去哪里,跑得跟飞一样。 这一下子来不及刹车。 于是,他直接撞到了纪凛凛。 然后,纪凛凛一整个就被他撞到人工湖里去了。 人工湖最大的水深有两米。 纪凛凛一掉下去,身子就猛地往下沉。 她不会游泳,只能本能地在水里扑腾。 嘴里也拼了命地喊:“救命……救命!” 那个男生见状,瞬间也慌了神。 可他也不会游泳,只能手足无措地向旁边的人求助。 “来人啊!有人掉进湖里了!快来帮忙救救人!” 附近的人闻声都纷纷往湖边跑来。 湖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却没有一个跳下去救人。 纪凛凛感觉湖水正在不停地往她的口鼻里灌。 她感觉好难受,嘴里仍在含糊不清地呼救。 “救命!” “救……命!” 而这时—— 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快速推开湖边的人群,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湖里。 第115章 等我醒过来,就说不了话了 十分钟后。 纪凛凛被从湖里救了起来,浑身都湿得透透的。 “咳咳……咳咳……” 她朝旁边吐了两口水后,才迷迷糊糊看清了眼前的人。 “苏菲,怎么是你?” 苏菲全身的衣服也湿透了,头发湿哒哒地垂下来。 她跪坐在纪凛凛面前,一脸焦急地看着她。 用眼神在问:你有没有事? 纪凛凛又咳了两声,缓过气来以后,缓缓说道。 “我没事,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苏菲笑着冲她摇了摇头,随后将人扶了起来。 她捡起她刚刚跳下湖里之前扔在旁边的包,从里面拿出手机,在上面打了一行字。 然后,放在纪凛凛面前: 【你全身都湿了,我家在学校附近,先去我家洗个澡换个衣服吧。】 纪凛凛低头看了看自己湿透的衣服,略显无奈。 “好,谢谢你。” 苏菲又微笑着摇了摇头,继续打字: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开车过来。】 纪凛凛看完,点了头:“好。” 苏菲转身快步走了。 纪凛凛也就在原地拧干自己衣服上的水。 “同学,刚刚真的对不起,你没事吧?” 忽然一道男音传了过来。 纪凛凛抬头一看,是刚刚那个撞到她的男生。 男生一脸的歉意。 “我没事。” 纪凛凛扯出一个很丑的笑容,还是歉意地提醒, “你下次别跑那么快了,很危险。” 男生挠了挠头,“下次肯定不会了。” 男生刚说完,纪凛凛就看到了从不远处骑着电车过来的苏菲。 苏菲冲纪凛凛示了意。 纪凛凛冲那个男生点了下头后,上了苏菲的电车。 现在不是放学时间,汤姆和托米并没有在校门口等。 所以纪凛凛和苏菲也就顺利地出了校门。 十五分钟后。 苏菲把车停好了后,领着纪凛凛进了自己居住的公寓。 她打开衣柜,想找一套干净的衣服给纪凛凛先换上。 视线却不由自主地在那件黑色的西装外套上停留了几秒。 随后,顺手翻了套衣服出来,又在衣柜底下的抽屉里拿了套全新的内衣和内裤。 转身,递给了纪凛凛。 她指着那套内衣和内裤,想告诉纪凛凛那是全新的,但又开不了口。 想用手语,但她知道纪凛凛看不懂。 便有点着急。 这种感觉,就好像—— 她被人冤枉污蔑的时候,因为说不了话,她甚至连一句解释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纪凛凛猜到她想说什么了。 率先开了口,“你是想告诉我,这些都是新的对不对?” 苏菲闻言点了点头,刚刚皱着的眉头顿时舒展开了。 纪凛凛接过衣服,去了卫生间。 “谢谢你。” 苏菲微笑颔首。 纪凛凛快速洗了个澡过后,把门开了个小缝。 把头探出来,喊了一声:“苏菲。” 苏菲闻声走到门口。 纪凛凛有些尴尬,“有点抱歉,请问你有卫生巾吗?” 苏菲点头,伸手指了指卫生间里面的吊柜。 纪凛凛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谢谢。” …… 两个女孩子相继都洗了澡,换好衣服后,才安静地坐在房间里。 纪凛凛对苏菲救了她,再带她过来换衣服的事情,表示诚挚的感谢。 “苏菲,今天的事情真的谢谢你。” 要不是苏菲在千钧一发之际跳到湖里把她救了上来,她都不敢想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苏菲摇头,意思是——不客气。 纪凛凛想到什么,就开了口:“没想到,你居然会游泳。” 苏菲笑着点头。 纪凛凛从苏菲温柔又善解人意的表情里,似乎看到了一股淡淡的哀伤。 她忽然想起,昨晚霍九霖跟她说的——苏菲是乔科的女人这件事。 而且刚刚,她也捕捉到了苏菲在刚打开衣柜时—— 看到那件黑色西装外套,那几秒钟的犹疑。 苏菲的身上,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故事呢? 纪凛凛犹豫了几秒,舔着嘴唇小心地问, “苏菲,你是不是认识乔科?” 苏菲闻言,脸上的神情蓦地一顿。 手指也不自觉地开始抠起自己的衣服来。 注意到苏菲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纪凛凛立马解释道: “你别误会,我不是故意想打听你的事情。” “就是,乔科他……也算是我的朋友。” 勉强……也算朋友吧。 “我就是一时口快,随口就问了出来。” “你要是不方便说,可以不用跟我说的。” 苏菲指尖紧紧捏着衣服的一个角,心中纷繁复杂。 这些年,她把自己的过去埋在心里。 像只胆怯的刺猬一样,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 她没有朋友。 应该说,没有人愿意跟她做朋友。 这种满是阴霾的日子,她过得极为艰难。 她把所有的情绪都藏在心里,没有人可以倾诉。 没有人愿意听她倾诉。 但是,好像纪凛凛她不一样。 她真诚待她,又像个小太阳一样,好像看到她,她就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她喜欢她,也想跟她做朋友。 当然,如果她愿意的话。 苏菲松开了紧捏着衣服的手指,去拿了手机,分外认真地看着纪凛凛。 然后在手机上打字: 【凛凛,你当我是朋友吗?】 纪凛凛看完,第一时间点头,并郑重其事地回复:“当然。” 苏菲顿了顿,又在手机上敲击着:【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纪凛凛点了头,并承诺, “如果你愿意告诉我的话,我保证,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 苏菲便拿着手机,开始打字,开始讲她的故事。 【我的父母是墨西哥的农民,但他们种的,并不是普通的农作物,而是罂~粟。】 纪凛凛看到这里,眼神里流露出掩饰不住的震惊。 【在我六岁的时候,政府军和当地的武装军发生冲突,我父母被当地武装军误杀了。】 【其实我以前是会说话的,但当我亲眼看到父母死在面前,我当场被吓得晕了过去。】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就说不了话了。】 第116章 惊险的悬崖跳水 墨西哥盛产玉米。 苏菲曾经问过母亲,问他们为什么不去种玉米? 母亲却只是含泪回答她:“你还小,还不懂。种植玉米赚的钱,根本活不下去。” 那个时候的她,确实不懂。 后来,父母死了。 年仅六岁的她成了个漂泊无依的孤儿。 她没有其他的亲人。 再加上,她是毒农的孩子。 没有福利院接收她。 她像过街老鼠一般,被所有人嫌弃。 后来,小苏菲经历了几番辗转。 最后被人卖给了阿卡普尔科市的塞里曼家族。 阿卡普尔科,是墨西哥格雷罗州最大的港口城市。 也是墨西哥最着名的海滨旅游城市之一。 虽然墨西哥是世界闻名的贸易大国,自然资源十分丰富。 但,多数资源都掌握在少数富人的手里,社会阶层与贫富差距十分严重。 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们为了能活下去,都在努力寻求自己的谋生之道。 而塞里曼家族的谋生之道,就是——极其惊险的悬崖跳水。 在阿卡普尔科海岸,也流传着这样的一句话: “如果你来到阿卡普尔科海岸,没有观看过悬崖跳水,就不算真的来过这里。” 塞里曼家族通过从各地搜罗年幼的孩童,让他们从小练习跳水。 等训练一段时间后,这些孩童就要徒手攀上陡峭的悬崖,正式面向游客进行跳水表演。 他们最开始跳水的高度可能只有几米高。 但之后会逐渐增加跳水高度。 跳水的最大高度甚至达到了三十五米。 相当于一栋十几层楼高的建筑。 他们站在悬崖上,看着底下那汹涌湍急的海水。 即使内心充满恐惧,即使浑身颤抖,也只能咬紧牙关,硬着头皮往下跳。 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都要跳。 晚上光线不好。 他们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去判断最佳的落水位置,基本等同于盲跳。 跳水时,他们嘴里还会叼着一个亮着的手电筒,以便于远处观赏的游客能在黑暗中看见他们。 整个跳水的过程,没有任何保护措施。 如果遇到涨潮,跳水表演者很有可能被湍急的海水给卷走。 如果跳水的姿势不正确,或者弹跳力不够,再或者,落水点判断失误。 在下坠时极有可能会撞到悬崖的岩石。 或者,撞到海面的暗礁。 不管撞到什么,即将迎来的结局都是——非死即残。 所以每一次跳水,他们都需要卯足勇气与死神作斗争。 而年仅六岁的小苏菲,只进行了短短半个月的训练,就被推上了阿卡普尔科海岸的悬崖。 她始终记得,她第一次从悬崖上往下跳时,心里是多么的恐惧和绝望。 可是,如果她不跳。 塞里曼家主就不会给她饭吃,还会打她、羞辱她。 为了活下去,她只能咬牙往下跳。 从六岁开始,一直跳,一直跳。 每一次跳水成功,她都会跪在地上,诚挚地感谢主的庇佑,让她活了下来。 每一次祈求主的庇佑,她都会想到那个叫“温妮”的女孩。 有一次,苏菲生病了没办法跳水。 可塞里曼家主说已经排好计划了,根本不管她的死活,硬是要她去跳。 她已经病到连床都下不了了,却只能在家主的淫威之下支着发软的小腿强行往外走。 还没走到门口,她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 温妮平时跟苏菲关系很好。 她实在不忍,便向塞里曼提出愿意替苏菲去跳。 塞里曼只管有人跳,至于谁去跳他并不关心,于是便同意了。 苏菲真的非常感谢温妮,跟她说等她跳水回来以后,偷偷做玉米饼给她吃。 可那天夜里,苏菲等来的,却是温妮冷冰冰的尸体。 温妮在跳水时出了意外,年仅十岁的年轻生命永远留在了冰冷的海水里。 温妮的死,让苏菲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也在她的心里,留下了永永远远也抹不去的遗憾。 当时的她,有多绝望和无助。 可她仍然要被迫站在悬崖上,进行着一次又一次惊险的跳水表演…… 在她十二岁那年的一个午夜。 像往常一样。 她嘴里咬着手电筒,攀上了悬崖。 站在悬崖,又一次在极度恐惧中,抱着必死的心态纵身一跳。 很幸运,她顺利完成了当天的最后一场表演。 她还活着。 又挺过去一次了。 游客的欢呼声也在她落水的那一刻达到最高峰。 可他们喊得越大声,她的内心就越恐慌。 因为这一次成功了,下一次,就又是一场未知的风暴。 她从冰冷的海水里爬了起来,端着托盘去向游客们讨要表演费。 这是悬崖跳水这项表演唯一收入的来源。 当晚的客人并不算大方,给的小费并不多。 苏菲端着托盘,把今晚跳水表演赚的钱全部交给塞里曼家主,却被他狠踹了一脚。 她整个人扑倒在地。 粗糙的地面毫不留情地将她裸露出来的皮肤给刮伤。 身上那还未干透的海水也缓缓渗入了伤口。 她痛得眉头皱起,却喊不出一声疼。 耳边还传来家主那极度嫌弃的声音。 “你怎么那么没用?” “每天吃我那么多饭,才赚到这么一点钱!”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六年。 要是塞里曼对她跳水赚到的钱不满意,就会打她、踹她、不给她饭吃。 所以之前。 每次表演完,苏菲去向游客讨要表演费时。 心中都无比地期盼有哪一位客人能大方一点,能多给一点。 那样的话,她或许就能逃过家主的拳头了。 “起来,再去跳一次。” 头顶又传来塞里曼粗犷无情的声音。 苏菲用手肘支着地面,十分艰难地想要起身。 刚刚她从海里爬上岸的时候,发现了——已经开始涨潮了。 她抬头,望着塞里曼的脸。 微弱地摇了摇头,神情极为复杂。 她在乞求,希望他可以收回方才的命令。 如果她现在去跳水,一定会被涨起来的海浪卷走。 虽然她的生活已经过得绝望不堪了。 可她不想死。 但一向唯利是图的塞里曼怎么可能会同情她? 依旧恶狠狠地命令:“自己乖乖爬上去,再跳一次。” 苏菲缩在地上,一动不动。 男人继续恶劣地反问,“你哑了,现在也聋了是吗?” 苏菲十指深深嵌进了土里,心中挣扎又恐惧。 男人极不耐烦,上前两步,又狠狠一脚踹了过去。 “非要我找人把你拖过去是吧?” 苏菲疼得掉出了眼泪,绝望又无助地挣扎起身。 心中暗暗祈祷:再去跳一次吧,希望主能保佑,希望我还能活下去。 而这时,刚刚掉在地面的托盘上,忽然被砸下了一沓钱。 第117章 我要是带你走,你能为我做什么? 苏菲盯着那一沓钱看。 并不是他们那里的官方货币。 她也不认识那些钱是哪里的货币。 更不知道那里有多少钱。 但她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的钱。 “这些钱,够不够买她再跳一次?” 发顶忽然传来一道清晰好听的男音。 是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语。 苏菲闻声立刻抬了头。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非常年轻的男人。 他长得特别好看。 双眼皮,深眼窝,高鼻梁。 那一头银灰色的头发在月色下也格外耀眼。 苏菲盯着他看了好久。 可他根本没看她。 塞里曼谄媚的声音也忽然传了过来。 “够够够!太够了!” 他弯腰捡起托盘上的钱,小心地揣进兜里。 边揣,边看向苏菲:“算你今天运气好!滚回去吧!” 乔科扔了钱后转了身,正要离开。 却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裤腿被什么东西给拽住了。 他回头,看着那个趴在地上,颤颤巍巍捉着他裤腿的女孩。 苏菲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立马松开了手。 刚刚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样鬼使神差地伸手抓住了他的裤腿。 那双漂亮的眼睛还一瞬不瞬地盯着男人看。 眸中还闪烁着无限的期望。 乔科缓缓蹲下,看着她。 声音很轻,却又有点沉。 “你想跟我走?” 苏菲闻言,顿时心如擂鼓,心中的希冀也愈发地浓烈。 她咬着嘴唇,小心翼翼地点了头。 男人略一偏头,认真地看着她,好像确实也认真地想了想。 “我身边不养闲人,我要是带你走,你能为我做什么?” 男人那双深沉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 苏菲根本接不住那样炽热的目光。 她下意识避开了他的视线。 他刚刚问,她能为他做什么?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蜷了起来。 好像,除了跳水,她什么都不会。 不要痴心妄想了。 他……不可能会带她走的。 塞里曼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先生,她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听见这话,苏菲觉得更加自卑了。 乔科闻言,只是笑了笑,侧头看了看塞里曼。 “她,我要带走。你开个价。” 塞里曼一听,觉得非常惊讶。 但又想着不能错过这块到手的肥肉,就狮子大开口,“2万欧元。” 苏菲并不知道2万欧元是什么概念,换成比索的话值多少钱。 但单位有个“万”字,就足够让她震惊了。 乔科直接扔了一张卡给塞里曼,告诉他:“这里面的钱绰绰有余。” 随后,看着地上的人,冲她笑了笑。 “走吧。” 那一刻,苏菲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太阳。 周围的光线好似比任何时候都要刺眼。 可明明,那天是晚上。 苏菲赶紧爬了起来,犹疑却又激动地跟上了他的步伐。 乔科把人带去了酒店,让她先去洗了个澡,又让人给她送了套衣服过来。 他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苏菲摇了摇头。 乔科说:“没有名字?” 苏菲点头。 乔科想了一下,“行,那我给你起一个。” 他倒也没想太久,随口说了个名字:“以后你就叫苏菲吧。” 他又沉思了片刻,“至于姓氏,就跟我姓吧。” 苏菲点点头。 虽然不知道“苏菲”怎么写,但她觉得很好听。 还有,可以被冠以他的姓氏。 她觉得好开心,好骄傲。 乔科看她那又呆又懵的模样,笑着问, “你怎么只会点头和摇头?” 苏菲闻言,立刻又低了头。 “手语也不会?” 苏菲又摇头。 乔科摸了摸额头,又无奈地撩了下他的刘海。 忽然觉得,他的钱花得很不值。 就这样。 乔科来墨西哥旅了趟游,回去的时候,就多了一个小尾巴。 他把人带回了罗马,给她入了意大利的国籍。 并让她住进了赫兰公馆。 后来。 他教她意大利语,教她认字,教她手语。 她很聪明,学得也特别快。 很快就适应了在意大利的生活。 也很快适应了在赫兰公馆的生活。 他是她的主人,她是他公馆的女仆。 …… 回忆就到这里。 苏菲把这些故事全部都告诉了纪凛凛。 纪凛凛听完,眼眶红红的。 她觉得,苏菲的经历,真的好让人心疼呀。 她真的难以想象,那些艰难的日子,苏菲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也明白了为什么苏菲会游泳。 如果换成是她,可能她早就崩溃了。 “所以,你上次说,你欠了一个人很多钱,就是欠乔科吗?” 苏菲点头。 纪凛凛凭直觉说,“他应该……不会收你的钱。” 苏菲笑了笑,表示:【不管他肯不肯收,可我一定要还给他】 纪凛凛问:“为什么?” 苏菲打字。 【因为,后面发生了一些事情,他把我赶出赫兰公馆了】 【他说,后悔把我从墨西哥带回来了】 【还说以后再也不想见到我】 【我不想欠他,也不想被他讨厌】 如果把欠他的都还给他了。 他是不是……就不会那么讨厌她了? 她在心里默默地想。 纪凛凛看着苏菲逐渐失落的表情,没多问具体是什么事。 只说:“你一定很喜欢他吧?” 苏菲听完纪凛凛的话,并没有否认,继续在手机屏幕打字。 【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 抬头时,眼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湿了。 眼泪也啪嗒啪嗒地砸在了手机屏幕上。 【可是我这样的身世,还说不了话……根本不可能与他匹配】 【而且,他还那么讨厌我……我哪里敢去奢望?】 纪凛凛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是默默地给她递纸巾。 “我觉得,你的身世,还有……” 犹豫了一会儿,又继续说, “还有你不能说话的事情,我觉得,他应该不会介意的。” 苏菲吸了吸鼻子,猛地摇头。 纪凛凛问:“他知道你对他的心思吗?” 苏菲沉默了一会儿:【应该不知道】 如果他知道的话,会更讨厌她,更看不起她吧。 ps: 墨西哥的官方语言是西班牙语。 通用货币是比索。 第118章 你这个合法丈夫是摆设吗? 翌日清晨,是个周末。 餐厅里。 纪凛凛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正坐在对面吃早餐的霍九霖。 当男人眼皮轻轻抬起时,她又把头垂了下去。 继续咬手里的吐司片。 霍九霖吃好早餐,拿了旁边的餐巾擦了擦嘴。 而对面的女孩子又抬头偷偷看了他一眼。 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霍九霖把餐巾放下,身子微微向前倾了倾,看着纪凛凛的眼睛。 “有事就说。” 纪凛凛这才把手里的吐司放在桌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了过去。 “那个……今天是周末,你公司是不是放假啊?” 语气嘛,就有点弱。 霍九霖微微眯起眼睛,略作思忖。 这小绵羊一大早的问他放不放假又想做什么? 想让他带她出去玩? 跟这只小绵羊结婚以后,他好像确实没带她去哪里玩过。 片刻过后。 他看着她,试探性地说:“不放。” 纪凛凛眼里没有光了,“哦。” 意大利的打工人真的实惨,连个周末都没有。 给霍九霖打工更惨。 这个人真的是……奸商。 霍九霖看着纪凛凛脸上那失落的表情,又改了口。 “不过如果你想出去玩的话,倒也可以放个假。” 纪凛凛眼睛里的光又回来了,“真的吗?” 男人微微一笑,“嗯。” 应完,他让茱莉把面前的餐食撤下了。 脑海中也开始闪过罗马的名胜古迹。 边想边问:“想去哪里?” 纪凛凛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 “你可不可以……把蒂亚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一下啊?” 男人垂下了眼眸,“你要她的联系方式做什么?” 纪凛凛也就诚实地回答: “过两天我父母不是要过来嘛!” “我对这里也不是很熟,就想着,想让蒂亚带我出去转转,然后……” 她说得很认真,完全没有注意到对面男人逐渐沉下去的脸色。 “纪凛凛。” 女孩子蓦地抬头,“嗯?” 这才注意到了霍九霖不算太好的脸色。 她又忽然咽了咽口水,后面的话也哽在了喉咙里。 可是刚刚,他明明还笑了啊。 她觉得他心情应该还不错吧。 怎么好像现在又要生气了。 她的天。 她这是……哪里又惹到他了? 霍九霖缓缓转动面前的玻璃杯,修长的一双手交握着。 音色沉沉,“我公司今天不放假,照常工作。” 纪凛凛拧眉:“???” 脸变得真快。 还能怎么办呢? 只能识趣地应:“哦。” 撤吧。 她擦了擦手,起身往门口走,“我吃好了,那我回房间了。” “纪凛凛。” 背后又传来男人的声音。 纪凛凛脚步立刻顿住,原地回头。 “……有什么事吗?” 霍九霖把手搭在餐桌上,声音漫不经心的。 “你觉得,你这个合法丈夫是摆设吗?” 纪凛凛原地分析了一下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没分析出来。 眉头紧紧蹙起。 霍九霖说:“想出去玩,为什么不找我带你去?” 纪凛凛:“……” 找他带? 哪敢啊? 再说了,要是他在她旁边,她怎么可能放得开去玩? 全身的神经不都得绷得紧紧的? 纪凛凛说着自己认为的理由: “你每天那么忙,那么日理万机……我觉得打扰你不好。” 霍九霖听完,摩挲着腕表,浅笑。 理由还编得还挺充分。 “去吧。” 他朝她投去一抹略带宠溺的眼神。 “哦。” 纪凛凛应完,快步跑了。 * 罗马时间,上午十点。 卡维拉总部,高层会议。 “上次罹难的十六个佣兵,他们的抚恤金都已经打到他们家属的卡里了。” 蒂亚看着面前的平板,率先汇报起她这边的工作。 “嗯。” 霍九霖靠坐在椅子上,淡淡应了一声。 而后,目光看向旁边的瑞奥。 瑞奥会了意,恭恭敬敬地汇报: “先生,我查了那天爆破时炸药的成分,目前的线索看来,应该跟光荣会没有关系。” “我的人这几天一直盯着光荣会,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事发当天,我就第一时间在全国范围内布了控。” “码头、港口、车站,还有机场,我的人都逐一排查过了,但目前还没有发现那批货的踪迹。” 霍九霖闭着眼睛沉思,手指也不自觉地敲击着桌面。 一旁的海伦也开始汇报:“先生,我这边目前也没有进展。” 霍九霖微微皱眉。 “如果货不是光荣会劫的,那还会是谁?” 谁他妈那么大的胆子,敢动卡维拉的东西。 雷德分析着: “瑞奥的人在全国所有的交通运输枢纽布了控,劫货的人如果想在这几天转手出货,绝对不可能逃得过瑞奥的搜查。” “但如果他们没出货,可那么大的一批军火,他们又能藏在哪里呢?” 他转头看向瑞奥,“全国范围内,能存放得下那么大一批货的仓库应该不多吧?都查过吗?” 瑞奥点头,“我根据海伦提供的仓库名单都逐一搜查过了。” 雷德就更疑惑了,“那货去哪了?总不能插着翅膀飞了吧?” 情况都汇报完毕后。 霍九霖看着会议厅一众人,“继续查。” “是,先生。” 众人齐齐应声。 “散会。” 众人收拾好东西,起了身,“是。” 他们陆续往门口走。 “蒂亚。” 蒂亚留了下来,等人都走了,才问,“怎么了?” 霍九霖说:“后面几天的工作,都帮我推掉。” 蒂亚有点疑惑:“出什么事了吗?” 霍九霖笑,“没什么大事,纪凛凛的父母要来。” 蒂亚听完就笑了。 “你这是,真的要开始入红尘当凡人了?” “居然还会把你这极为宝贵的时间,花在岳父岳母的身上。” 霍九霖没应她。 蒂亚点头,拿着平板看后面的工作安排。 “ok,我来安排。” 霍九霖说:“还有件事。” 蒂亚抬头,脱口而出:“什么事?” “事情安排好以后,你今天放个假。” 蒂亚以为自己听错了,“好端端给我放什么假?” 她可是卡维拉出了名的工作狂。 “你最近辛苦了。” 霍九霖说了前半句,但后半句才是重点。 “带纪凛凛出去玩玩,好好放松放松。” 蒂亚:“……” 我谢谢你了,真的。 刚刚有那么一刻,她还真以为,她哥是在体谅她工作辛苦。 得,终究错付。 她无奈道:“你确定你的安排是在让我放松吗?” 这不是让她去当保姆吗? 霍九霖反问:“让你去玩,还不是放松吗?” 蒂亚说:“你不怕我再把人弄丢一次?” 霍九霖却胸有成竹:“她不会跑的。” 蒂亚只好领下任务:“好,遵命。” ps: 草姐今天出狱了哈!现在在坐高铁! 二更我还在写哈,争取12点更哈! 回复一下大家的疑问: 草姐码字全年无休。 春节期间正常更新,一天4000字哈! 草姐带着九爷、凛宝、乔科、苏菲陪你们一起过年呀。 第119章 你觉得,这些能用钱来还吗? 乔科刚从卡维拉总部的会议厅出来。 手机就传来一声“叮”。 他拿出手机,点开信息。 是一串没有名字的号码。 但他一眼就认出是谁的号码了。 【 赫兰先生: 您好。 这么唐突地给您发这条信息,希望没有打扰到您。 我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想要当面跟您说。 如果您时间上方便的话。 可不可以占用您十分钟的时间。 跟我见一面。 见面时间可以按您方便的时间来。 地点也可以按您方便的地点来。 如果您近期时间不方便的话,也可以告诉我您其他方便的时间。 如果。 这条信息打扰到您了,请接受我最诚挚的歉意。 ——苏菲·赫兰 】 看完信息后,乔科看了眼时间。 随后,直接给她回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赫兰公馆】 发完信息后,他迈开步离开了卡维拉总部。 而与此同时—— 苏菲刚刚在发送这条信息的时候,原本并没有抱什么期望的。 但当她看到这条回复过来的信息时,手机都没拿稳,直接脱手滑落在地上。 她急忙蹲下去捡手机。 然后,紧紧握着手机。 思绪拉得很长很长,心脏也跳得好快好快。 没过几秒,她又收回心神。 看了看时间后,立马转身跑到衣柜前,打开衣柜。 小心翼翼地把挂在里面的那件西装外套拿了下来。 小心地叠好后,放进了一个崭新的纸袋里。 然后,快速背上包,提着纸袋出了门。 她没有骑车,而是难得地,上了一辆出租车。 她在手机上敲出了赫兰公馆的地址,递给司机看。 司机看懂后,启动了车。 从这里去赫兰公馆,也不知道半个小时能不能到。 如果她迟到了,他会不会生气? 会发火吗? 会更讨厌她吗? 坐在车里的每分每秒,她都紧紧揪着那颗心。 那颗——她以为已经死了,却仍在为他疯狂跳动的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出租车在赫兰公馆门口停了下来。 “到了。” 苏菲支付了车费后,提着手里的纸袋下了车。 站在公馆门口,她抬头,看着那一扇熟悉的大门。 六年前,她在这里生活了三个月。 跟她的赫兰先生,一起生活了整整三个月。 那三个月—— 是她十八年的人生里最快乐、最无忧无虑的三个月。 她从铁艺的栅栏往里看。 里面的结构,陈设都没有变,还是跟六年前一样。 只是,他们的关系变了。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让自己的穿着看起来尽量得体。 然后再上前两步,鼓起勇气按下了公馆的门铃。 来开门的是公馆的佣人,约摸三十来岁。 她仔细打量着门口的人。 觉得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是谁。 她皱着眉头询问:“你是哪位?” 苏菲捏着手里揪着的袋子,抿了抿唇,用手语回复: 【嘉莉姐,我是苏菲】 佣人看到她在比划手语,这才把人想起了起来。 “是苏菲呀。” 她立刻露出了真诚的微笑,赶紧打开门。 “快进来吧。” 苏菲朝她点了点头后,跟了进去。 嘉莉把人领进了客厅。 “你是来找赫兰先生的吧?” 苏菲咬着嘴唇,点了头。 嘉莉说,“你先坐一会儿吧,我先去汇报一声。” 苏菲点了点头,却没有坐,只笔直地站在那里。 她不敢坐,只是安静地看着周围那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三分钟后,嘉莉从楼上下来。 “赫兰先生在书房等你,你跟我来吧。” 说罢,她转身往楼上走。 苏菲跟了过去。 书房的门紧紧关着,嘉莉站定说, “你进去吧,我先下去了。” 苏菲冲她微笑颔首,表示感谢。 嘉莉回以微笑后,下了楼。 苏菲看着嘉莉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了,才抬起手,敲了敲门。 “叩叩——” 房间门传来他熟悉又好听的声音。 “进来。” 苏菲在门口,深深吸了一大口气,然后拧开了门把手。 “咔哒——” 她缓缓推开了门。 坐在书桌前的男人,背对着她。 她脚步轻盈地往里走,停在了他的身后。 乔科听见脚步声停了,他将椅子转了过来,抬头看着苏菲。 只是简单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也没作停留,又看向旁边的沙发。 “坐吧。” 苏菲摇头,没有坐下。 只是低着头,根本也不敢看他。 乔科说:“不坐,是想让我抬头跟你说话?” 听见这话,苏菲才听话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乔科翘着二郎腿,松松垮垮地坐在椅子上。 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里面的皮肤露了出来。 再搭配上他那像没了骨头的一样的坐姿,真的像极了一个刚刚完事的花花公子。 “找我什么事?” 苏菲沉默了。 对这次见面的事情,虽然她已经在心里预演过无数遍。 可真正到了这一刻,她还是会紧张,还是会觉得手足无措。 乔科见她没动静,猜测了一句,“缺钱?” 苏菲摇头。 然后从包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缓缓放在他的书桌上。 乔科低头看了一眼,“什么意思?” 苏菲才终于鼓起了勇气。 比划起手语来。 【我知道,您一直让芬恩在帮助我】 【这六年您花在我身上所有的费用,房租、学费、生活费,每一笔我都记录下来了】 【这张卡里,是我这些年兼职存下来的所有积蓄】 【我认真算了一下,应该足够偿还您花在我身上的那些钱】 【我希望您能收下】 乔科耐心地看完她的手语,却忽然嗤笑, “这就是你信息里说的,极为重要的事情?” 苏菲点了点头。 手语:【赫兰先生,您是个很好的人,我不想欠您】 乔科忽然坐直了身子。 “所以你去夜店陪人喝酒,让他们随便摸。” “就是为了存够了钱以后还给我?” 苏菲不知道怎么回复他的问题。 去陪酒赚钱,确实是想要存够钱以后还给他。 可是,她并没有让那些人随便摸。 乔科拿了桌上的卡,捏在手里看了看。 “你觉得你这张卡里的钱,能还得清这些年你欠我的吗?” 苏菲闻言蓦地抬头,没有应答。 她都算过了。 应该是够的。 可是乔科却冷笑了一声,忽然开了声: “我教你意大利语,教你认字,教你手语。” “你觉得,这些能用钱来还吗?” 第120章 这一次,他不想再放过她了 面对乔科提出的问题,苏菲再一次沉默了。 她根本没有办法回答他,真的。 如果他当年没有从墨西哥把她带回来。 她现在还能不能活着,都很难说。 大概率已经死在某次午夜的盲跳里了吧。 可以说,她的这条命,都是他救下来的。 他不仅救了她的命。 还给了她一次新生的机会。 想到这里,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好天真,也好可笑。 她以为把欠他的钱都全清了,就可以跟他撇清所有的关系。 可是—— 她欠他的,根本就不是钱。 他说的没错,她欠他的,她一辈子都还不清。 乔科见她一动不动地愣在那里,顿觉胸口越来越闷,也越来越烦躁。 如果那天,他没有在海伦电脑的监控视频看到她。 如果那天,他没有在校董办公室门口遇到手忙脚乱的她。 如果那晚,他没有在夜店遇到正被人上下其手的她。 如果,她今天没有给他发这条信息。 如果以上的那些都没有的话—— 他是真的,会让她安安静静地生活下去。 不会去打扰她。 把她当一个陌生人。 但,命运有时候就是他妈的这么操蛋。 偏偏就那样让他一次又一次,跌跌撞撞地遇到她。 而这一次,他不想再放过她了。 呼吸越来越沉。 胸口好像越来越堵。 于是他烦躁地踹了一脚书桌,伸手扯松了自己的领口。 再侧头,看着她。 眼神里充满了快要溢出来的躁。 “你想把欠我的全部都还给我,不想再跟我有纠葛。” 他眸色越来越沉,眼神也越来越犀利。 “可是苏菲·赫兰。” 他直呼她的全名,继续逼问她,“那我给你名、给你姓,你打算怎么还?” 他不在乎她的答案,只想堵到她接不上话。 苏菲被他刚刚用脚踹桌子的行为吓得浑身僵住了。 他果然生气了。 她果然还是把他给惹生气了。 她紧抿着唇瓣,放在膝盖上的一双手也捏得紧紧的。 然后,她用手语道歉:【对不起】 道歉后,她继续说, 【我……我会去改个名字,再去改个姓】 虽然她知道,就算改了姓,改了名,也还不清她欠他的。 乔科看到她的回应后却忽然笑了笑,把手里那张卡扔回了桌上。 “把卡收回去。” 苏菲闻言,又侧头看了看乔科。 但与他视线交汇时,又下意识躲避他的视线。 还是不敢看她。 不管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 男人骨节分明的食指在那张卡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 “既然那么想还清欠我的。” 神情微微舒展,语气也云淡风轻,“我是债主,你欠我的那些。” 熟悉的声音里又带着些许凉薄的笑意, “要以什么样的方式还,还到什么时候为止,由我说了算。” 苏菲闻言,没有一点点迟疑地、重重地点了头。 然后,她用手语问:【你想要我……做什么?】 乔科还没想好。 他把他的手机递了过去,“把你的社交账号添加进去。” 苏菲接了手机,开始在乔科的社交软件上添加自己的账号。 添加成功后,她又小心翼翼地把手机还了过去。 乔科拿着手机,看了一眼。 昵称:【苏菲】 个人简介:【她很懒,什么都没留下】 头像也是系统默认的头像。 乔科说:“把头像换一下。” 苏菲听到后,有些怔忪。 但她没有资格质疑他说的一切。 只听话地拿出手机,打开社交软件,在相册里翻找了半天,然后才换了个头像。 头像换好后,她抬头:【头像换好了】 乔科闻言,刷新了一下她的个人资料。 头像确实是换了。 换成了一棵松树。 还巨模糊。 得,还不如系统自带的。 乔科把手机收好,把面前那张银行卡推到她的面前。 “收走。” 苏菲迟疑了三秒,伸手去接了那张卡。 她没往包里放,就那样紧紧地捏在手里。 安静地、自私地,感受着他刚刚触碰时留下的温度。 熟悉,却又陌生。 他看向她,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起伏, “那些兼职不要再去做了。” 苏菲点了头。 “随时留意社交软件的消息。” “我要是有事找你,必须随叫随到。” 苏菲又点了头。 男人的目光落在苏菲的脸上,极其认真地看着她。 转瞬,那双好看的桃花眸轻轻一弯,唇边好似还挂着浅浅的笑意。 “你回去吧,我如果有事,会找你。” 苏菲的眉毛也终于舒展了一些。 她点头,正想起身。 看到了放在旁边的纸袋。 她快速把手里捏着的银行卡塞进包里。 把纸袋提了起来,轻轻放在他的书桌上。 “什么东西?” 趁着他的视线看过来时,苏菲用手语说: 【这是您上次让我穿走的外套,我已经洗过了】 她比划完手语,缓缓起了身。 手语:【这些年,非常感谢您对我的帮助】 手语:【那我先走了】 说罢,她转身,往门口走了几步。 本想爽快利落地离开。 可到门口时,还是忍不住回了头。 他已经背过身去了。 她只看到了他的背影。 和煦的秋阳从窗户照了进来。 他的背影像被镀上了一层金边。 肩背宽阔,身姿挺拔。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极致耀眼的光芒。 君子端方,风度翩翩。 一如初见。 她很想问问他。 问问他这六年来,为什么会那样不遗余力地帮助她? 是因为觉得亏欠吗? 可又根本没有勇气提起当年的事情。 她该走了。 她想开门出去,可脚底好像被焊住了一样。 她不想走。 真的,还想再多看看他。 乔科见她的脚步又停了,也转回了身子。 抬头,看着站定在门口的女孩。 “还有事?” 苏菲咬着嘴唇摇头。 她转身,拧开门把手,犹犹豫豫地往外走。 可没走两步,却还是忍不住又回了头。 回头的那一瞬,她猝不及防地对上了男人那黯淡无光的眼眸。 好似有一抹难言的情愫从他的眼底迅速划过。 苏菲依旧避开了他的视线。 只是咬着唇,鼓起勇气,比划着手语。 她有点想解释当年的事情。 【其实当年,我跟他……我们……】 乔科却忽然打断:“别说了。” 当年的事,他并不想提。 苏菲闻言立刻停下手上的动作。 十根纤细却不算白皙的指尖紧紧绞在一起。 所以。 即便已经过去六年了。 他还是很介怀吧。 还是很讨厌她吧。 想到这里,苏菲兀自苦笑。 发生那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不介意? 幸好,他还不知道她对他的心思。 不然,他会更讨厌她。 他转过身去了。 苏菲终于也失望地离开了。 第121章 他可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凶 蒂亚把后续几天的工作安排好了以后,就给纪凛凛打去了电话。 忽然接到电话的纪凛凛瞬间感觉如获新生啊。 “蒂亚,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电话?” “不是,”她又赶紧改了口,“你怎么会忽然给我打电话呀?” 蒂亚卖了个关子:“你觉得是为什么?” 纪凛凛也就认真地想了想:“难道,是霍九霖让你打给我的?” 虽然话说得没什么底气。 但她也想不到其他的理由了。 “不然呢?” 蒂亚开玩笑地苦笑一声啊。 “卡维拉的所有人,谁不得屈服在你那位脾气不好又阴晴不定的丈夫,的淫威之下啊?” 纪凛凛听完她的话,觉得有点内疚。 “抱歉啊蒂亚,让你困扰了。” 转瞬又想解释,“我……我跟他……” 在她看来,她觉得她和霍九霖的关系很复杂很复杂。 说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开口。 索性,也就不解释了。 蒂亚呵呵一笑,“刚刚跟你开玩笑的,别当真哈!” 随后言归正传,“我哥说你想出去玩,让我带你去玩。” 纪凛凛听完,解释着,“其实我不是想出去玩。” 蒂亚:“那是……?” 纪凛凛继续解释, “是我的父母,他们过两天要来罗马,我想提前做一下攻略,到时候可以带他们去玩一玩。” “但我对这里也不太熟,所以就想……请你帮忙。” 蒂亚听完,又忍不住笑了。 “这事简单得很啊,你为什么不直接找我哥?” “整个意大利,包括梵蒂冈。” “上到圣彼得大教堂,下到不知名的街头巷尾。” “只要能藏人的地方,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纪凛凛唇角紧紧抿着,听起来好像真的很厉害,但是,“……我不敢找他。” 蒂亚下意识这么一问:“为什么?” 纪凛凛实话实说:“……他好凶。” 听完这话,蒂亚笑得更大声了,“凛凛啊,其实吧,我哥他可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凶。” 纪凛凛觉得蒂亚的话并不可信。 * 她们约在了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厅。 汤姆和托米把人送到后,就在咖啡厅门口守着。 纪凛凛大老远就看见了坐在窗户旁边的蒂亚。 “蒂亚。” 她一蹦一跳地跑过去。 蒂亚见人来了,才利落地把挂在鼻梁上的墨镜推到头上。 “凛凛你来了啊。” 声音里透着成功女士该有的知性和韵味。 纪凛凛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 “嗯,等很久了吗?” 蒂亚笑道:“没有,我刚到不久。” 边说,她就把面前的平板递了过去。 纪凛凛一看。 是一份极其详细的意大利旅游攻略。 上面用不同颜色的字体标注了注意事项。 每个旅游景点附近哪里有吃东西的地方。 哪里有休息的地方。 先去哪里,怎么走最省时间。 …… 纪凛凛大致浏览了一遍,一整个惊呆了。 “这个,蒂亚你是什么时候做的啊?” 蒂亚答得随意,“来的路上,在车里做的。” 纪凛凛真的好佩服她啊,“蒂亚你好厉害,在车上都能做出那么详细的一份攻略来。” 从她们挂电话到现在,还不到半个小时。 蒂亚轻啜了口咖啡,“这个不难做啊!你是没看过我给我哥做的那些项目计划,那才是真的详细。” 纪凛凛点了点头。 对蒂亚的工作能力,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蒂亚放下咖啡杯, “你先看看,有哪里不懂的,可以直接问我。” “也可以说说你的想法,我再根据你的想法帮你调整。” 纪凛凛也就低头认真在看平板上的攻略信息。 “好的,谢谢你蒂亚。” 蒂亚在对面看着纪凛凛那认真的表情。 “凛凛,你这回可别再跑了。” “不然,我以后可真不敢跟你出来玩了。” 纪凛凛闻言,内疚地抬了头,脸上的表情真诚无比。 “上次的事情,真的很抱歉。” “我这次肯定不会跑了。” 蒂亚笑,“嗯,相信你了。” 纪凛凛又把头垂了下去,“蒂亚,你人真好。” 听到纪凛凛这么说,蒂亚摇了摇头,“我其实不好的。” 蒂亚看出来了。 虽然她哥跟纪凛凛已经登记结婚了,但他们的感情和婚姻,似乎不太如意啊。 纵然她哥把她当牛马,但她作为他唯一的妹妹。 有机会,她还是帮他助攻一把吧。 “凛凛啊。” 纪凛凛又把她的小脑袋抬了起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嗯?” 蒂亚看着她说: “其实,你可以尝试多去了解了解我哥。” “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不管对家人,还是对下属,还是对你。” 纪凛凛认真听着蒂亚的话。 思忖几秒后,她点了头,“哦。” 但很快,她想到了什么事。 开口说道:“蒂亚,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可能会有点唐突。” 蒂亚把头上的墨镜摘了下来,“那你先说说,是什么事?” 纪凛凛看了看桌上,旁边有一杯柠檬水,捧起杯子喝了一口。 放下杯子后,她问道:“在这个世界上,霍九霖的家人,” 她想起上次霍九霖跟她介绍过他的家人,于是重点强调, “我指的是——有血缘关系的那种家人,是不是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听完纪凛凛的问题,蒂亚也就如实回复了她, “有血缘关系的话,其实也不只我一个。” 纪凛凛听完,有些疑惑了,“他好像从来没有提到过其他人。” 蒂亚说,“凛凛你可能不太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有血缘关系的人,也未必会是家人。” 纪凛凛一知半解地点了头。 于是,她们的话题又回到了旅游攻略上。 两个人一边讨论,一边修改。 外面的天色也不知不觉暗了下来。 蒂亚抬头,看向窗外。 已是暮色沉沉。 “凛凛。” “嗯?” 蒂亚忽然有了点娱乐的想法,拿了旁边的东西。 “我带你去个地方。” 纪凛凛问:“什么地方?” 蒂亚故意吊着她,“当然是顶好玩的地方。” 第122章 跟我哥比,谁身材更顶? 某夜店,大厅内。 周围的声音震耳欲聋,刺耳的音浪一波接一波。 此起彼伏,不绝不灭。 舞台上。 五颜六色的光束,斑驳地交错在六个正跳着劲爆热舞的年轻男人身上。 他们赤裸上半身,下身穿着紧身裤。 身材极好。 腰身很细,但每个人下腹处都遍布着八块坚硬的腹肌。 一具具蜜色又极具诱惑力的肉体正疯狂地朝台下的客人们扭动着身子。 一看就很有劲。 那些看向台下女客人的眼神暧昧至极,浓稠得都能拉出丝来了。 蒂亚拉着纪凛凛坐在vip区。 vip区是整个夜店最佳的观看位置。 台上表演的男模们只要蹲下,轻轻一伸手,就能触到vip区域的客人。 纪凛凛并不喜欢这种乌烟瘴气的环境,甚至可以说是相当抵触。 一双秀气又灵动的黑眸根本就不敢往台上看。 “蒂亚。” 她低着头,轻轻扯了扯蒂亚的衣服,小声喊她。 蒂亚的注意力这才缓缓从舞台上收了回来,侧耳过去。 “凛凛,怎么了?” 纪凛凛并不想扫了蒂亚的兴致,但眼下,让她待在这里,着实极度难受。 便有些抱歉地说,“时间不早了,我想先回去了。” 蒂亚拿出手机出来看了看时间, “这还不到九点,还早着呢,再玩会儿嘛。” 纪凛凛感觉心脏都快要被那些重低音给震飞出来了。 “我担心我回去得太晚……” 后半句是:可能家里那个阴晴不定的大暴君又要发火了。 蒂亚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笑着猜测, “难不成我哥还给你定了家规?规定了你每晚必须几点前到家?超时了要受罚?” 说到这里,她觉得挺有意思。 “看不出来你跟我哥这么有情趣啊?还玩起调教的戏码来了。” 纪凛凛赶忙摇头,“不是,他没有规定我回家的时间。” 虽然霍九霖没有明文规定。 但她觉得,要是她回去得太晚,他大概率又会生气的。 蒂亚让她放宽心, “放心好啦。” “他说要把后面几天的时间腾出来去见你的父母,让我给他重新调整工作时间。” “我把他今晚的工作排得满满当当的,他今晚不会回去那么早的。” 纪凛凛:“……” 面对蒂亚的热情,纪凛凛不知道怎么接话。 还有。 刚刚她说……霍九霖要把后面几天的时间腾出来见她父母? 他为什么要见她父母? 不会……又要警告她什么吧? 可她这段时间明明已经很乖了啊。 想到这里,她的心忽然又开始七上八下的了。 旁边的蒂亚却忽然拍了拍她。 “凛凛。” 纪凛凛立马回了魂,“嗯。” 蒂亚指着舞台上的人,兴奋地询问, “你看中间那个,还有最左边那个,帅不帅?” 纪凛凛这才缓缓抬头,犹犹豫豫地看过去。 她眼神虚虚的,根本没看清楚人。 但还是顺着蒂亚的话点了头,“帅。” 蒂亚又问:“身材顶不顶?” 纪凛凛还是顺着她的话回答:“顶。” 蒂亚忽然有点好奇,“那跟我哥比呢?谁的身材更顶?” 纪凛凛整个僵住:“……” 出于礼貌,她还是下意识往舞台上瞥了一眼。 客观来说。 真要跟霍九霖比的话,台上的那些人,好像没有一个能比得过…… 面对蒂亚投射过来那求知的眼神,纪凛凛只好说道:“我……不知道。” 蒂亚一听,脱口而出:“不知道?” 纪凛凛点头。 “也是。”蒂亚也认可她的回答,“这个光靠看,确实也看不出来。” 纪凛凛在心里呼出一口气来。 这道尴尬又为难的送命题算是回答完毕了吧? 耳边却忽然传来蒂亚的声音。 “得摸过才知道。” 纪凛凛瞳孔骤缩:“啊?” 然后,她在原地愣愣地看着蒂亚朝大厅的经理招了招手。 经理微笑着朝她走来,伏低身子凑到蒂亚旁边。 也不知道蒂亚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经理笑着点头后,离开了。 大概半分钟后,大厅的音乐声忽然停了下来。 蒂亚捉着纪凛凛的手腕,“走,我们换个地方玩。” “……” 纪凛凛就那样被蒂亚给拽走了。 蒂亚领着她走到一间包厢门口。 门口的服务员冲她们点头问候,然后恭敬地把门推开。 刚刚在舞台上跳舞的那六个男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列队站在包厢里面了。 他们都没有穿上衣。 蒂亚拉着纪凛凛走了进去。 “蒂亚,那个……我想先回去了。” 纪凛凛的脚步本能地想往外挪。 蒂亚却很执着地把她拉了回来,“哎,来都来了,玩玩再走。” 身后传来了关门声。 蒂亚拉着纪凛凛走到沙发旁坐下。 她们才刚一坐下,那六个男模就相当有眼力劲地围了过来。 能让经理直接取消大厅的表演,让他们六个人一起到包厢里来伺候的。 自然不是等闲之辈。 他们恭敬地蹲在蒂亚和纪凛凛身边,礼貌问候, “两位客人,晚上好。” 问候完,也不敢贸然对她们有什么肢体接触。 蒂亚看向那六个人,给出了她温馨的提醒, “我妹妹可是有夫之妇,你们说话归说话,可千万别碰到她。” “否则,之后要是手被砍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那六个男模也就应了下来:“是,两位女士。” 被一群不穿上衣的男人团团围住,纪凛凛真的觉得坐立难安。 她贴近蒂亚的耳边,小声说, “蒂亚,你可以让他们坐回去吗?” 蒂亚点头,看向那六个男模,“都先坐回去。” 六个男模便起了身,后退了几步。 也不敢坐,就那样定定站在她们面前。 纪凛凛吞咽着口水,又贴近蒂亚的耳边,轻声问, “蒂亚,你经常来这里吗?” 蒂亚答得很快,“也不经常。” 她想了想,补充道,“也就来了那么五六七八次吧?” 纪凛凛朝她尴尬一笑:“……” 她们对“经常”的理解,确实不太一样。 其中一个男模主动问询起来: “两位女士,请问需要我们提供什么服务?” “陪酒?还是……陪睡?” 纪凛凛听到他们这么说,更想逃了。 又逃不掉。 她只好摸出一瓶牛奶,拼命往嘴里灌。 试图用这种方式来缓解心里的局促和不安。 而蒂亚呢。 在听到“陪睡”这个词后。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职业习惯,她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个疑问。 她侧头看着那一众男模。 “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要认认真真回答我。” 那六个男模齐齐应声:“没问题,您请问。” 蒂亚的一条腿豪爽地搭在另一条腿上。 正正经经地提问: “我有点好奇啊,你们男人在跟女人做的时候。” “是不是只有最后那几下最爽?” 第123章 纪凛凛,我给你摸,免费 蒂亚的话音刚刚落下,一旁坐着喝牛奶的纪凛凛就开始拼命地咳嗽。 “咳咳……咳咳……” 猝不及防呛到她的,不是牛奶。 而是蒂亚那大胆又直白的问题。 她那一张本就不大的脸瞬间就红透了。 也不知道是咳嗽岔气没缓过来被涨红的。 还是太难为情了被羞红的。 蒂亚看纪凛凛眼泪都呛出来了,顺手就递了张纸巾来。 “没事吧?” 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纪凛凛摆了摆手,“我没事……咳咳……” 蒂亚帮她擦掉身上刚刚咳出来的牛奶。 “来夜店还自带牛奶的,你恐怕是第一个。” 纪凛凛闻言便把牛奶放在一边。 也不想喝了。 等纪凛凛缓过来后,蒂亚才把纸巾扔了。 看向那几个男模,言归正传。 “你们几个,谁先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她语气和神情极为正经,就像在问线性代数怎么求解一般。 不知道的,看见她的表情,还以为她是来搞科研的。 边说,还边把一叠钞票拍在桌上。 “第一个回答的,有小费。” 那六个男模一看她拍在桌上的钱,立马争前恐后的抢答。 “我、我来!” “我来我来……” “我先回答。” “……” 蒂亚开口主持秩序,“好了别争了,小费都有。” 然后指着站得最近的一个男模,“你先来。” 那个被点到名字的男模回答道, “当然不只是那简单的几下啊,肯定全程都爽啊。” 蒂亚听完他的回答,抽了几张钞票给他。 “下一个。” 坐在旁边的纪凛凛真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看着蒂亚在询问这种问题的时候,可以坦然得像医生叫号一样。 她默默地杵在原地看手机,强行屏蔽周围的一切声音。 另一个男模回答道: “我觉得让我爽的,不是某个行为或是动作。” “而是,当我看着对方在我身下露出那因我而逐渐失控的表情,才是最爽的。” 蒂亚听完,又抽了几张钞票给他。 “下一个。” 接着,下一个男模继续, “比起我自己生理上的感觉,我更希望能给对方带来情绪价值。” “这会让我特别有成就感,还有一种被需要的感觉。” …… 所有人都回答完了以后,蒂亚回头看向纪凛凛。 发现她正低头在玩消消乐。 在夜店喝牛奶,玩消消乐。 这估计真没谁了。 “凛凛。” “嗯?”纪凛凛闻声抬头,视线也逐渐清明,“你忙完了吗?” 蒂亚看着她的那个小嫂子,真的忍不住想笑。 怯生生地缩在那里,眼神单纯又懵懂。 怎么看怎么觉得像个初中生一样。 她忽然觉得她哥有点禽兽。 居然擅自给她改了国籍,还跟她结了婚。 这跟拐卖人口有什么区别? 不过,她当然也管不了他哥。 她看向站在中间的那个男模,“你过来。” 那个男模闻声上前两步,停下。 蒂亚看了看那个男模的腹肌,又看着纪凛凛,跟她说,“伸手摸摸。” “啊?” 纪凛凛双眼瞪得溜圆。 相当的懵,也相当的抗拒。 她惊慌地摇头,“不、不用了。” 蒂亚朝她继续示意,“我可花了钱的,不摸多浪费啊。” 纪凛凛仍在抗拒,“你要是觉得浪费,那你可以自己摸,我就不用了。” 蒂亚轻声笑道,“我当然可以摸,但关键我摸了也没用啊。” 这话把纪凛凛给整得更懵了。 “……摸他这个,还需要有什么作用吗?” 蒂亚坦然解释道:“我又没摸过我哥的腹肌,我没法对比啊。” 纪凛凛眉头皱皱巴巴的:“……我也没有摸过他……” 不对。 她好像摸过了。 虽然没有摸过腹肌,但她被他捉着去摸过他另外的地方。 而且还……不仅仅是摸。 他花样还多得很。 蒂亚继续攻克她的心理防线, “不用怕,你摸一下他们你也不吃亏。” “而且,你不说,我不说,我哥肯定不会知道的。” 纪凛凛的头还是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不行,她觉得她真得赶紧撤了。 于是,她立马拿了包,逃命似的往包厢门口跑。 “蒂亚,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好好玩。” 蒂亚眼神追了过去,“哎……” 只见纪凛凛已经拉开了包厢门。 她原地摇头,但笑不语。 她觉得,她这个小嫂子也太可爱了。 可没多久,她又看见纪凛凛从包厢门口退了回来。 这是,又改变主意了? 还是想摸两把腹肌再走? 她伸出食指,戳了戳那个男模的腹肌。 客观地评价, “嗯,确实还挺硬的。” “果然,没有两把刷子还真干不了这一行。” 随后又望向纪凛凛的背影, “凛凛,你赶紧回来摸摸。” 可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就看到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那人比凛凛高出了一个头还要多。 包厢内的光线不算亮堂,她眯了眯眼眸,认真看了几眼。 当认清那人是谁后。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她要完了。 不,是她和凛凛,都要完了。 男人粗鲁地捉着纪凛凛的手腕,大步流星地走进包厢。 先是瞥了一眼那六个衣不蔽体的男模。 阴恻恻的目光又落在了蒂亚的脸上。 蒂亚已经在霍九霖的眼神里看到了即将迸射而出的火光了。 先开了口,“你怎么这么快就忙完工作了?” 霍九霖眼眸一眯,睨了她一眼。 然后,拽着纪凛凛的手,又大步流星地出了包厢。 纪凛凛觉得吧。 好像自己明明并没有做错什么事。 但不知道为什么。 她现在感觉像是捅了马蜂窝,被家长当场抓到, 准备被严厉地批评教育一番的熊孩子一样。 不,不一样。 霍九霖不是她的家长,是她的……丈夫。 回庄园的这一路。 她都不敢开口跟霍九霖说一句话。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度过了三十分钟后。 终于回到了庄园。 霍九霖把她从车里抓出来,带回了房里。 “咚——” 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霍、九霖。” 纪凛凛感觉大事不妙。 霍九霖却忽然把纪凛凛抱了起来。 走了几步,让她坐在书桌上。 然后。 双手撑在她的身侧,把她控制在他的臂弯里。 纪凛凛能清晰地感觉到——发顶传来男人粗重又不均匀的呼吸。 “纪凛凛,你说要找蒂亚带你去玩。” “就是让她带你去夜店摸男人?” 纪凛凛茫然地摇头,解释道,“不是的。” 霍九霖说:“这么想摸男人,为什么不跟我说?” 纪凛凛有点懵,“……啊?” 而下一秒,却感觉自己的手被他捉住。 穿过他西装的下摆,被他紧紧按在他的腹部。 “纪凛凛,我给你摸,免费。” 第124章 纪凛凛,想摸别的地方吗? 纪凛凛的手,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被摁在了男人的腹部。 霍九霖低头看着他,呼吸沉沉。 “告诉我,你的手碰到了什么?” 纪凛凛觉得自己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了。 只好老实巴交地回:“碰到了……你的衣服。” 听到纪凛凛的话,霍九霖眉头一皱,松开了她的手。 然后,他快速脱掉自己的外套、衬衫。 纪凛凛就那样惊惧地看着他。 他要做什么? 她喉头不自觉颤抖。 指尖也在轻微发颤。 他把衣服脱下来,扔在了脚边。 男人古铜色的肌肤一下子便敞露在空气中。 他再一次捉着她的手,用力地抵在他的腹部。 他问:“现在呢?摸到了什么?” 男人身上那滚烫的温度从掌心,缓缓传遍了全身。 纪凛凛如实回答:“你的、腹肌。” 他握着她的手,在他的腹肌上轻轻摩挲。 然后,问道:“硬不硬?” 纪凛凛没有说谎:“……硬。” 确实好硬。 听到她的答复,霍九霖心中暗喜。 “那你喜不喜欢?” 女孩子却又怔忡了:“……不知道。” 男人反问:“不知道?” 纪凛凛说的是实话啊:“真的……不知道。” 霍九霖忽然眉心一紧。 艹! 这只小东西的手太他妈厉害了。 那只无骨的小手好像在他身上随便挨一挨蹭一蹭。 他都能被她蹭出反应来。 身体绷得难受。 胀得难受。 也憋得难受。 “纪凛凛。” 他忽然唤了她一声。 女孩子头也没抬,“嗯。” “你很厉害。” 他头一次,这么诚心地夸人。 纪凛凛听完,并不觉得,“我哪里……厉害?” 要是那么厉害的话,早就逃出你的魔爪了。 她的声音很柔,也很软。 霍九霖听完却笑了。 厉害得很,偏偏还不自知。 纪凛凛。 总有一天我会被你气死。 她仅仅只是用了两成功力,他就已经快要彻底缴械投降了。 要是她使出十成功力,他会不会……直接猝死在床上? 就像那个塔莫西的卢卡一样。 他握着她的那只手,略微施了几分力。 “纪凛凛,想摸别的地方吗?” 纪凛凛闻言,又立马预警。 不想。 她想都没想,赶紧摇头。 可霍九霖的力气却没有减弱。 “霍九霖。” 纪凛凛紧握着拳头,垂死挣扎。 “我不想……摸你那里。” 霍九霖哪里会管她的拒绝,直接掰开她的手指。 强势地命令:“不想摸也得摸。” 理由是:“谁让你要把我搞上火?” 纪凛凛觉得,冤枉真的已经说累了。 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啊。 她就像个傀儡一样,都是他自己在那里各种摆弄她啊。 又要她摸他腹肌,又要她……。 总是给她安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她欲哭无泪,喃喃自语,“霍九霖,你好霸道。” 男人却忽然轻轻掐上她的脸颊,将她的头抬了起来。 “还有更霸道的,要不要试试?” 纪凛凛不明白:“什么?” 霍九霖却忽然低头吻了下来。 汹涌又浓烈的吻沿着女孩子的眉心,顺着她的鼻尖,一路往下。 然后,滚烫炽热的唇瓣停在她的唇上,与她辗转交缠。 他衔着她的唇,用力地吮吸。 静谧的房间里还能听见两人唇齿交融时发出的啧啧水声。 纪凛凛感觉到霍九霖的手好像开始不规矩了。 开始在往她大腿之上的部位游走。 她已经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霍九霖。” 霍九霖也没用太大的力气,就那样轻松地被她推开。 “我生理期还没结束。” 她在提醒,同时也在表示拒绝。 “凛凛。” 男人的呼吸很重,也很沉。 说出的话也不容置喙,“我今晚要跟你做。” 是命令,不是询问。 他实在是憋得难受。 纪凛凛惊愕地摇头,“不可以,霍九霖我生理期。” 艹! 男人烦躁地皱眉,“你生理期都几天了?” 纪凛凛快速回忆了一下:“两天?三天?” 具体几天她记不太清了,但她没骗他。 她确实还在生理期。 “真的,我没有骗你。” 霍九霖深呼口气,看着她说,“那就不用下面做,换其他地方做。” 纪凛凛哪里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啊。 “什么其他地方?” 刚刚问完,她好像又在一瞬间恍然顿悟。 立马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然后,猛地摇头。 她想起上次他说的,她欠他的事情。 他不会要她那样吧? “你上次说,不会逼我那样做的,会等我主动……” 颤颤巍巍的声音从女孩子的指缝间溢出。 越说越没有底气。 霍九霖握着她的手,一双猩红的眼眸盯着她看。 “那你会主动吗?” 纪凛凛面色凝重,没有吱声。 不会的。 她在心里默默回答。 她不可能做得到的。 霍九霖又轻轻唤她,“凛凛。” 纪凛凛的眼神游移不定,“嗯。” 他温柔地命令,“把衣服脱了。” 纪凛凛感觉浑身颤抖了一下,又开始害怕起来。 “霍九霖,我……” 霍九霖扣着她的头,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唇。 然后抬头,轻声哄,“别怕,这样不会疼。” “乖,把衣服脱了。” 他又轻轻柔柔地说了句。 纪凛凛只能再一次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对于他的要求。 她全部照做。 她乖乖脱掉了自己的上衣。 她很清楚,眼下的情况,就算她不自己脱。 等下也会被霍九霖强行脱光。 如果她挣扎反抗。 到时候,又免不了被他弄得一身伤。 还不如先顺着他。 等他满意了,她也就解脱了。 男人低着头,看着她那战战兢兢又如履薄冰的动作。 眸中的猩红也越发的浓重。 他的手开始解自己的腰带。 “要是等会儿真的觉得疼,就求我。” 等她的上衣被脱掉以后。 他沿着她精致漂亮的锁骨,一路往下吻。 …… 于是,在天快要破晓的时候。 他终于结束战斗了。 纪凛凛终于在那一刻感觉自己还能活。 她已经累得彻底没了力气。 整个人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浑身瘫软地躺在床上。 可反观霍九霖。 尽管眼眸里充满了餍足,但身体却生龙活虎。 他那架势,就好像再做个几天几夜都不会累一样。 尤其是在这种时候,纪凛凛才会更加觉得——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差距,真的巨大。 在今天以前,她是真的不知道。 这种事情,原来……居然还可以这样做。 他的花样是真的多。 她果然,还是太单纯。 第125章 你想知道我的答案吗? 霍九霖忽然弯了腰,把她从床上抱了起来。 纪凛凛真的累到快要虚脱了。 “要带我去哪里?” 霍九霖说,“帮你洗个澡。” 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我好累,好想睡觉,可不可以不洗?” 他看着她身上的那些污渍,“你说呢?” 不等她回应,他就已经把人抱去浴室了。 他在帮她洗澡。 不知道是不是被水汽熏到了眼睛。 纪凛凛感觉好像不是那么困了。 身上的皮肤被热水刺激,她才感觉到了皮肤上那强烈的刺痛感。 发出一声轻“嘶”后。 她缓缓开口:“霍九霖你骗我。” 霍九霖神色有几分柔和:“我骗你什么了?” 纪凛凛说:“你刚刚明明说不疼的……” 而此时此刻,她胸口和大腿根的部位疼得要命。 都被他磨掉好几层皮了。 他明明跟她说,觉得疼就求他。 她明明喊了,也求了。 可是……有一点用吗? 他还不是像匹野马一样,根本都不停一下的。 女孩的声音本就很软,此刻还说得有气无力的。 霍九霖听进了心里,顿觉有些心疼。 他看着她身上那清晰的红痕,用手背轻轻柔柔地抚摸。 “下次,我轻一点。” 他又说那句话。 可好像,根本做不到。 当那股热浪从尾椎一路冲上头皮的时候,根本停不下来。 在那种极致上头的情况下。 能中途停下来的。 不是男人。 他帮纪凛凛洗好澡后,把人抱回了床上。 她应该确实被累到了。 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连衣服都没穿。 霍九霖只好帮她贴好卫生巾,帮她把衣物穿好。 然后躺在她旁边,把被子拉过来盖上。 就那样安静地看着她的睡颜。 “凛凛。” 纪凛凛睡着了,根本听不见他说话。 他轻轻拨开她额前遮了眼睛的黑发,然后轻柔地抚摸她的额发。 “就这样陪在我身边,永远也不要离开。” * 翌日,是周日,不用上课。 纪凛凛昨晚真的太累太困,这一觉就睡到了中午。 很显然,她周末要比工作日累得多得多。 她挠了挠头,支着身子下了床。 脚才刚沾到地上,就又一整个摔在地上。 她的天。 浑身没力,手脚还巨酸软。 还…… “嘶——” 皮肤好疼。 要是以后每次都这样的话,她这身子骨,哪受得住啊? 她艰难地爬起来,扶着腰走进了卫生间洗漱。 洗漱出来后,就见到霍九霖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床尾的沙发上了。 她觉得惊讶。 “你、今天不用工作吗?” 言下之意是:你怎么还在家里?怎么还不走? 然后,慢慢悠悠地走了两步。 霍九霖淡笑道:“我在哪不能工作?” 就算是在床上,在跟她做的时候,他觉得他都能淡定地工作。 “洗漱好了?” 纪凛凛抿着唇点头,兴致不太高。 霍九霖将修长的双腿分开,朝她伸出手,“过来。” 纪凛凛只好听话地走了过去。 男人将她的手扣在掌心,把人拉过去,坐在自己双腿之间的位置。 “昨晚,我弄得你很疼?” 他的声音缭绕在她的发顶。 纪凛凛没有直接回复他,而是反问,“你觉得呢?” 他紧紧搂着她的腰,温热的呼吸散落在她的颈肩。 弄得纪凛凛痒痒的。 她不自觉缩动着身子。 想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别跑。” 他把人搂得更紧了。 “下次,我会让你更舒服一点。” 纪凛凛的脸好像正在慢慢变红。 他低头,咬了咬她敏感的耳垂,小声说道, “以后你要是想摸男人,可以随时摸我。” “我难道不比昨晚的那些男人硬?不比他们好摸?” “要是我不在家,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我赶回来。” 纪凛凛绝望地闭上眼睛:“……” 谢邀。 真的不用了。 她好像随便碰一碰他,他就会立马上火。 他一上火,受罪的不就是她自己嘛。 算了,她可不想自讨苦吃。 而且……她根本就不想摸男人啊。 昨晚,明明是他妹妹想摸。 “你误会了,我不想,昨晚在包厢里,我没有……” 话到一半,她又顿住了。 所以,她现在是在……跟他解释? 但是,她为什么要解释呢? “没有什么?” 男人追问。 纪凛凛舔了舔唇,诚实道,“我没有摸他们。” “这样?” 听到这一小只说她没有摸过别人,霍九霖略微轻笑。 然后,继续问:“那去夜店做了什么?就纯聊天?” 纪凛凛点头:“对,就纯聊天。” 霍九霖把纪凛凛转了过来,深沉锐利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 纪凛凛本能地想躲开,却又被男人强势地捞了回来。 “跟我说说,都聊了什么?” 聊了什么? 纪凛凛想到昨晚蒂亚跟他们聊的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内容…… 她又有点想死了。 她得赶紧撇干净啊:“也没聊什么特别的,而且是蒂亚在跟他们聊,我全程没插过一句话。” “没聊什么特别的?”霍九霖反问。 纪凛凛重重点头:“嗯。” 霍九霖盯着纪凛凛的脸看,“那你为什么脸红了?” “啊?有吗?” 纪凛凛立马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的天。 她的脸怎么那么烫? “所以,”霍九霖的声音继续传来,继续逼问,“你们到底聊了什么?” 救命。 别再逼她了。 昨晚蒂亚跟他们聊的那些东西,她怎么可能复述得出来? 她只一个劲地摇头。 “说。” 他淡然命令。 纪凛凛还是摇头,“我忘了。” 霍九霖看纪凛凛直摇头的模样,忽然也起了想逗逗她的心思。 “昨晚蒂亚带你去了不该去的地方,你说我要怎么追究她呢?” 纪凛凛一听,立马看着霍九霖,露出那期待又可怜的小眼神。 “你可不可以不要追究蒂亚?” 她不想让蒂亚因为她而被霍九霖追究。 毕竟,昨天是她先找蒂亚帮忙的。 而且,蒂亚也确实帮了她很多。 “当然可以。” 霍九霖闻言,答得大方,“那你告诉我,昨晚聊了什么?” 纪凛凛神色骤僵。 怎么又回到这个问题上来了? 好了。 她豁出去了。 “真的没聊什么,昨晚蒂亚就是问了他们一个问题。” 霍九霖问:“什么问题?” 纪凛凛说: “蒂亚问他们……” 霍九霖偏了偏头,追问:“问他们什么?” 纪凛凛闭着眼睛,终于大义赴死, “问他们,他们在跟女人做的时候,(ps:被删掉了)” 说罢,纪凛凛又把整颗脑袋垂了下去。 她觉得,她又死了一次。 霍九霖听完,并不觉得有什么惊讶。 他那个妹妹呀,他可太了解了。 她的那张嘴,能说出什么好话? 霍九霖又再一次把纪凛凛的脑袋捞了起来。 问她:“你知道蒂亚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纪凛凛点了点头。 她当然知道的。 但随后想到什么,又立马摇头,“不知道。” 霍九霖当然看出了纪凛凛又开始装上了。 也没拆穿她,只说:“睁开眼睛。” 纪凛凛只好睁开了眼睛。 但目光却一直在东看西看,游走不定。 霍九霖说:“转过来,看着我。” 纪凛凛闻言,只好故作镇定地看着他。 “干嘛?” 霍九霖也盯着纪凛凛的眼睛,他的目光滚烫又炙热。 纪凛凛感觉自己都快要被他的目光给烧到沸腾了。 而霍九霖的目光一刻也没移开,嗓音沉沉。 “蒂亚问的那个问题,你想知道我的答案吗?” ps: 谢谢大家送我的礼物,还有用爱发电呀~ 快过年了,草草姐给你们送糖来了哈~ 这几章,甜到发腻了吗? 第126章 一切欢愉,都是我霍九霖带给你的 纪凛凛不想知道他的答案。 可他却看着她的眼睛,极其认真地回答, “整个过程都很爽。” “但,我看到你腰肢乱颤的时候,觉得最爽。” 纪凛凛觉得尴尬极了。 真的很想结束这个话题。 她真的不想知道啊。 她把头别了过去。 不看他。 但霍九霖又把她的头给转了回来,定定看着她。 “纪凛凛,你认真听着。” 纪凛凛那双黑亮的眸子就那样被迫直勾勾地凝视着他。 他说,“我想要——” 眼底的浓情没有一丝一毫掩饰。 像海水,波涛汹涌。 “你的一切愉悦和欢乐,都是我霍九霖带给你的。” 纪凛凛听完他的话。 心中不禁思忖起来。 愉悦? 欢乐? 她觉得她对这两个词的理解可能跟他不一致。 “下去吃早餐吧。” 霍九霖把她松开,从沙发上站起了身。 结束了这个话题。 要是再继续讨论下去,他估计得控制不住再弄她一次。 “好。” 纪凛凛高高悬着的心终于是降下来了。 于是,抢先一步出了房间,扶着扶梯往楼下走。 可她还没走几步,就发现—— 楼梯上好像到处铺满了毛茸茸的地毯。 她一路下楼梯,一路看。 直到到了一楼。 连客厅里的地面也都铺满了地毯。 她站在原地没动。 觉得有点古怪。 在那边忙活的茱莉看见了纪凛凛,赶紧跑了过来。 “夫人,您起来了啊。” 纪凛凛点头,随即开口问道, “茱莉,客厅和楼梯上怎么都铺满了地毯啊?是有客人要来吗?” 茱莉笑着回复, “先生昨天让我们把整个庄园都铺上了地毯,不只是楼梯和客厅,还有餐厅、先生的书房、会议厅、休息室、楼顶的健身房……” 茱莉一口气把能说的地方都说了个遍。 纪凛凛越听越觉得古怪。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把整个庄园都铺上地毯? 他的庄园那么大,所有的房间都铺。 他也不嫌难洗吗? “夫人,先生对你真好。” 茱莉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纪凛凛尴尬地笑了笑,疑惑茱莉为什么会忽然这么说。 “为什么忽然说这个啊?” 茱莉回复道: “先生说,夫人不爱穿鞋,经常光着脚到处走。” “怕夫人受凉冻着了,所以才会让我们把夫人可能会经过的房间都铺上地毯。” 纪凛凛听完后,莫名有点复杂……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 身后传来清晰的脚步声。 她蓦地回头,却撞进了一道深沉的目光里。 男人站在楼梯上,不发一言。 但那一刻,纪凛凛觉得自己的呼吸好像有点…… 乱掉了。 * 午餐间。 纪凛凛看着霍九霖,犹豫了很久才说, “霍九霖,我可不可以跟你商量一件事?” 霍九霖抬头看她,“说来听听。” 纪凛凛就大着胆子说,“我可以在你的书房里画画吗?” 霍九霖没犹豫,“可以。” 纪凛凛开心了,本能地说了句,“谢谢。” 霍九霖看着她那开心的模样,浅笑着接了一句,“不客气。” 纪凛凛放下筷子,起身往后跑。 “我吃好了,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男人忽然开口叫住她:“等等。” 纪凛凛又原地顿住,回头看他。 霍九霖也从椅子上起身,擦了擦手。 “我等下有事要出去,你在家里好好画,我晚上回来检查。” 纪凛凛的快乐好像死掉了:“……哦。” 午餐过后。 霍九霖离开了庄园。 纪凛凛去了霍九霖的书房。 把画板支上,拿出颜料和画笔,开始作画。 罗马时间,晚上六点。 黄昏的余晖将城市的街道染成一片橙红。 霍九霖乘坐电梯直达底下车库,脚步悠然地往前走。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 这个点了,也不知道纪凛凛的画画完了没有。 倒是有点想去看看,那个小东西到底画了个什么牛鬼蛇神。 他停在了黑色幻影旁边。 司机没来开车门。 霍九霖自己拉开车门,看到了正坐在驾驶座的司机。 他右手紧紧捂着肚子,头趴在方向盘上。 听见后座的开门声,司机痛苦地抬了头。 “先生,您来了。” 他强忍着腹痛,咬牙说道。 霍九霖看着他问,“怎么回事?” 司机脸色苍白,说得十分艰难, “对不起先生,我阑尾炎犯了。” “很抱歉,恐怕没办法开车了。” 霍九霖关上后座的车门,走到驾驶座,拉开驾驶座的门。 “下车,自己去医院。” 司机捂着腹部,缓缓从车里下来。 “谢谢先生。” 霍九霖坐上了驾驶座,关上车门。 又拿了一旁的湿巾,把驾驶座周围的设施擦了一遍。 他把用过的湿巾扔了以后,启动了轿车,驶出了车库。 现在正是高峰期。 车窗外,高楼大厦飞速掠过。 行人的嘈杂声、汽车的喇叭声混乱地交织。 没过多久。 他忽然从后视镜里看到了—— 有两辆黑色的越野正紧紧地跟着他,像饿狼般,紧咬不放。 霍九霖的视线从后视镜里快速掠过后,直接油门到底,加速前行。 他驾驶的黑色幻影在拥堵的街道上左冲右突,引擎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其中一辆suv的车窗缓缓降下,一只冰冷的枪口从车窗快速探出。 “砰!” “砰!” “砰!” 几声枪声蓦地传来。 密集的子弹也在刹那间如暴雨般倾泻而来。 其中一枚子弹击碎了霍九霖的后挡风玻璃。 玻璃碎片顷刻间四处飞溅。 霍九霖握紧方向盘,猛地打着方向盘。 灵活地在车流中穿梭,躲避身后的致命攻击。 在后面跟着的两辆suv见状,也加大油门,试图从两侧包抄霍九霖所驾驶的黑色幻影。 一辆suv迅速逼近黑色幻影的左后方。 随后,车窗里忽然伸出了一杆冲锋枪。 “砰砰砰!” 火光闪烁,又是一阵接连不断的枪响。 子弹疯狂地扫射着黑色幻影的车身。 黑色幻影开始剧烈摇晃。 一颗子弹穿过车窗,擦过霍九霖的手臂,在他手臂上划出一道刺目的血痕。 霍九霖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向前面的储物柜,从里面掏出了一把格洛克手枪。 朝左后方的杀手连开了数枪。 “砰砰砰!” 伴随着几声惨叫,左后方suv里面的杀手脑袋全部中枪。 身体一软,全部倒在了车内。 第127章 她胆子那么小,肯定会被吓到 然,危机并未解除。 右侧的suv趁霍九霖的注意力被左侧的杀手吸引之际,继续加大油门,快速逼近。 “砰砰砰!” 接连不断的枪声响起。 右后方杀手的火力更加猛烈。 suv明显是改装过的,提速极快。 很快就追上了霍九霖所驾驶的黑色幻影。 霍九霖立刻看向右后方,正要反击。 突然感觉到腹部传来一阵剧痛。 一颗子弹精准地穿进了他的腹部。 他身体猛地一震,鲜血瞬间染红他的衣服。 艹! 他再次猛打方向盘。 借助马路上其他的车辆作为障碍。 成功地将那辆黑色suv远远甩在了后面。 他低下身子,放下枪。 一只手紧握方向盘,另一只手在车内摸索着急救包。 找到急救包后,他快速打开,从里面取出绷带。 后面的suv还在奋力追击,细密的枪声仍不绝于耳。 在激烈的枪战和高速行驶中,霍九霖用牙齿和右手一起,迅速将绷带缠绕在腹部的伤口上,用力勒紧。 尽管鲜血仍在不断渗出,但简单的包扎还是得以暂时缓解了伤势。 包扎完成后,他看向后视镜。 那辆黑色的suv已经追上来了。 两辆车的距离越来越近,suv上的杀手更加肆无忌惮地朝他开枪。 “砰砰砰!” 霍九霖平静地操控着方向盘,躲避着后方的追击。 对面有一辆货车正疾速驶来。 霍九霖掠过一眼后视镜。 然后,朝那辆疾驰而来的货车,猛踩油门,同时向左猛打方向盘。 轿车立刻像脱缰的野马一般,以一种自杀式的方式冲向那辆货车。 后方黑色suv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霍九霖的黑色幻影上。 根本没有注意到对面的那辆货车。 黑色suv的司机在第一时间转动了方向盘,跟着黑色幻影的方向追过去。 霍九霖从后视镜里看到那辆黑色suv已经追了过来。 枪声仍旧在继续。 他眼眸略微一眯,眼神里透出明显又决绝的杀意。 他看准时机,在自己的车即将撞上货车的前一刻。 突然向右急打方向盘,黑色幻影立马偏离了原本的行驶路线。 但后方追击的黑色suv显然没想到霍九霖会那么突然地转向。 等霍九霖的车骤然驶离原本的路线,黑色suv上的人才看到对面驶来的那辆大货车。 他们来不及反应,径直朝那辆大货车撞了上去。 “咚——” 空中传来一声巨响。 黑色suv不偏不倚地撞上了那辆大货车。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黑色suv的车头严重变形,直接整个陷了货车里。 巨响过后,枪声也停了。 毫无疑问。 坐在前面的两个杀手已经被那辆大货车夹得血肉模糊了。 而坐在后排的两个杀手还有一条命,但也离死不远了。 他们在绝境中伸出手,想要继续朝霍九霖的黑色幻影开枪。 可霍九霖握着那支格洛克手枪,先他们一步,对着严重受损的黑色suv连开数枪。 “砰砰砰砰!” 一颗颗子弹精准地命中目标。 几声惨叫过后,车里的杀手们全部被击毙。 危机解除后。 他整个人靠在座位上。 身体因失血过多而显得有些虚弱。 他摸出手机,拨了通电话。 “乔科,你过来一趟。” 他报出了他当前的地址。 * 晚上八点,霍九霖回到了卡维拉庄园。 乔科和蒂亚都来了。 他们想把霍九霖扶回他的房间里。 但霍九霖却出言制止了。 “不要去房间。” 他现在浑身都是血,等下那只小绵羊要是看到。 她胆子那么小,肯定会被吓到。 他们只好把人扶到了会议厅,让他躺在旁边的铁架床上。 尤克和伊莎收到通知后,也在第一时间赶过来。 霍九霖腹部的伤口被暗红色的血液浸透,洇染了大片床单。 尤克拿着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霍九霖在车里自己缠上的、那被染满了鲜血的绷带。 然后,拿着手术刀精准又果断地划开伤口,开始取弹。 乔科和蒂亚就那样站在一旁,安静地等待着尤克取弹。 大约十分钟后。 “叮——” 尤克用镊子将霍九霖腹部那枚染满罪恶的子弹夹了出来,扔在托盘里。 然后,开始帮他止血、缝合,再重新缠上绷带。 整个过程,霍九霖都闭着眼睛,动也没动一下。 尤克处理完毕后,他缓缓起身,开始收拾医疗用具。 “先生,包扎好了。” “伤口特别深,最近请一定不要剧烈运动。” “要是伤口崩开了,会很麻烦。” 蒂亚焦急地上前几步,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霍九霖缓缓睁开眼,回答她,“不怎么样。” 乔科也凑近,“到底谁那么猖狂,居然敢派人来追杀你。” 蒂亚猜测,“会不会是光荣会?” 乔科当然也认同,“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如果是光荣会的话,”蒂亚看向霍九霖,眼神有些困惑,“哥,你打算怎么处理?” 霍九霖眼皮轻轻抬了一下。 “他送我一枪,我自然是千百倍地奉还。” * 纪凛凛画了一个下午的画。 画得太入迷了,连晚餐都没吃。 她感觉肚子有点饿,画笔都没来得及扔就从书房出来了。 刚出书房门,就看见女仆们一个个都慌里慌张的,脸上的表情也极为紧张。 她叫住其中一个女仆,询问道, “出什么事了吗?你们怎么都那么紧张?” 被叫到女仆说,“先生受伤了。” 纪凛凛闻言,喃喃自语,“受伤了?” 然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问:“很严重吗?” 女仆回答道,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刚刚尤克医生过来帮先生取了子弹。” “赫兰先生和蒂亚小姐也来了。” 取子弹。 他中枪了。 乔科和蒂亚都来了,应该,挺严重的吧? “他人在哪里?” 女仆如实回答:“在会议厅。” “会议厅在哪里?” 女仆:“在四楼。” 纪凛凛点头后,往四楼走,手里还握着那支画笔。 会议厅的门没关严实。 纪凛凛一把推开了门,“霍九霖。” 会议厅里面的人闻声都朝门口看去。 就见着纪凛凛忽然闯了进来。 “凛凛你怎么来了?” 蒂亚见到人后,先开了口。 “我……” 纪凛凛也不知道为什么,直接语塞了。 霍九霖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们先回去吧。” 乔科、蒂亚、尤克和伊莎也就收好东西后,陆续离开了会议厅。 他们离开的时候,把门也给带上了。 第128章 跟我接吻,帮我止疼 纪凛凛站在原地。 定定看着霍九霖身上缠着的绷带。 应该伤得很重吧? 缠了那么多圈。 要是再缠多一点,都能去当木乃伊了。 “过来。” 霍九霖坐在床上,远远喊她。 纪凛凛闻言,提着脚步轻轻走了过去。 停在床边。 霍九霖看了看她手里拿着的画笔,再抬眼看她。 “你的画,画完了吗?” 纪凛凛摇头,诚实地回,“还没有。” 霍九霖又问,“吃晚餐了吗?” 纪凛凛又摇头,“没有。” 霍九霖看了看时间,“都已经八点半了,为什么不吃晚餐?” 纪凛凛回:“画画的时候忘记看时间了。” 霍九霖问:“忘记时间了?茱莉没去叫你吗?” 纪凛凛怕连累茱莉,赶紧解释,“叫了,是我自己没去吃的。” 霍九霖嗯了一声,淡声道,“那你现在下去吃晚餐。” 纪凛凛攥紧了手里的画笔,却忽然轻轻唤他一声。 “霍九霖。” 霍九霖应,“嗯。” “我不饿。” 纪凛凛觉得自己的关注点好像跟他不在一个频道上。 她居然有点关心—— “你是不是……伤得很严重?” 霍九霖听了,忽然轻笑了声。 “你在心疼我?” 纪凛凛没回复,只咬了咬嘴唇。 看到他受伤了,还流了那么多血。 她的心好像确实受到了一些触动。 情绪好像也有点复杂。 说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她是在心疼吗? 她反问自己。 可是—— 他利用她的父母威胁她,强行留她在身边,还强行与她发生关系。 她应该要恨他的,要讨厌他的。 不对,她不是在心疼他。 眼下这样的情况。 任何一个人,他若是伤成了这样。 她应该都会本能地生出恻隐之心吧? 对,就是这样的。 霍九霖伸手把纪凛凛拉了过来,让她坐在床边。 纪凛凛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 霍九霖想起,那天乔科跟他说的那几句话—— 【以后要惜命一点,不要什么生意都做。】 【如果你死了,她一个人在罗马举目无亲,你要她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轻抚她的手,看着她,目光如炬。 “我这一生,都在枪林弹雨和阴谋算计中穿行。” “那一颗颗能要了我命的子弹,一次次险象环生的经历。” “教会我的,不仅仅是怎样快速把敌人杀死。” “还有,怎么让自己不被敌人杀死。” 纪凛凛揪着自己的拳头,始终低着头。 他为什么会忽然跟她说这些? 她仍在沉思,霍九霖却捉着她的手背,在上面落下一吻。 而后,他说:“我不会让自己死的。” 我不会让你漂泊无依,举目无亲。 不会让你不知道该怎么办。 纪凛凛听着,只是下意识地点了头。 手也没着急从他手里抽回来。 “幸好。” 男人看着她的手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嗯?” 纪凛凛又忽然抬起头,看着霍九霖。 在思考他忽然说个“幸好”是什么意思。 他捉着她的手,笑着说, “幸好你昨天摸过我的腹肌了,不然现在你就只能摸绷带了。” 纪凛凛:“……” 眼神还是无意识地看了看他的腹部。 “凛凛。” “干嘛?” 霍九霖一只手与她紧紧相扣,另一只手环住她纤细的腰肢。 “跟我接吻。” 纪凛凛闻言,眉头深深皱起。 明明都已经中枪了。 她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你都已经这样了,还要——?” 他把她往自己的怀里带。 “麻醉药药效过了,帮我止疼。” 话音落下后,他毫不犹豫地吻住了她的唇。 勾着她小小的舌头,与她深吻。 纪凛凛还是头一次听说,接吻还可以止疼。 都已经受伤了,还那么霸道。 不仅人霸道,连吻也霸道。 纪凛凛怕碰到他的伤,全程没有一点挣扎反抗。 反正就是,他想怎么吻,她全部都依着他。 她清晰地感觉到了,他灵活的舌头不断往她的牙关里撬动…… 他这个人,怎么……都受伤了,还能这样啊? 第129章 爸爸跟你说件事,你不要慌,要冷静 翌日,清晨。 纪凛凛醒来时,霍九霖不在房间里,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好像,总是起得很早。 待在他身边的这些日子。 好像每次她早上醒来的时候。 他要么已经出去了。 要么,就是已经睁着眼睛躺在她身边。 或是,修饰齐整后坐在房间里了。 好像,很少看到他睡觉。 她快速把自己收拾好后,准备要下楼。 她看了眼时间。 罗马时间,七点整。 曼谷应该是下午一点。 妈妈前两天说会跟爸爸一起从曼谷飞来罗马。 就快要能跟他们见面了。 想到这里,纪凛凛已经开始提前兴奋了。 这个时间点,他们应该已经出门了吧? 她翻出了妈妈的号码,给妈妈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无人接听。 纪凛凛挂断后又拨了一次,依旧无人接听。 纪凛凛脸上的兴奋渐渐消散。 妈妈为什么不接电话? 是已经出门了,没有听见手机铃声吗?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莫名的不安。 她再次挂断电话,再拨了一次过去。 等待的时间总是过分漫长。 明明才几秒钟,却仿佛经历了年年岁岁。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边都无人应答,此次去电都快要被自动挂断了。 纪凛凛正要挂断电话,给爸爸打过去—— 电话忽然接通了。 “凛凛。” 电话那头传来了爸爸的声音。 纪凛凛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爸爸,怎么是你接电话呀?妈妈她在忙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凛凛,爸爸跟你说一件事,你不要慌,要冷静。” 越是这么说,纪凛凛越不能冷静,“爸爸,到底什么事啊?”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 听筒里传来夹杂着电流的杂音,像把生锈的锯子,正一下又一下地切割着纪凛凛的耳膜。 “凛凛,你妈妈车祸去世了。” 清晰地听完爸爸的话后,纪凛凛感觉整个人好像被惊雷击中,顷刻间彻底瘫软。 “砰——!” 手机从掌心滑落,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那一刻,好像窗外的晨曦忽然变得格外刺眼。 树上的叶片好像正在逐渐模糊,慢慢晕开。 像极了在曼谷的院子里,妈妈悉心种植的吊兰…… 佣人听到楼上的声响后,第一时间跑上了楼。 “夫人,您没事吧?” 茱莉看到纪凛凛正一动不动地瘫坐在地上。 忙上前去扶。 纪凛凛的思绪从院子里那些妈妈种的吊兰里一点一点地收了回来。 她没有回复茱莉的话,只快速捡起地上的手机。 极为艰难地站起身来。 电话还没挂断,可她早已泪流满面。 眼眶里的眼泪根本就止不住,拼了命地往下掉。 整个人不断地抽泣,身子抖得像受了伤的蝴蝶翅膀。 她让自己的声音尽量保持平静,“爸爸,我马上订机票回去。” “凛凛。” 纪高海却也平静地制止了她。 “气象局刚刚发布了通知,这几天太平洋有台风。” “受台风影响,曼谷周边地区会有大暴雨或特大暴雨,你就先别回来了。” 他安慰道,“你妈妈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纪凛凛用力吸了一下鼻子,不停地摇头。 眼泪也掉得更厉害了。 “爸爸,我要回去……我怎么可能……不回去?” 微弱的声音在喉咙里哽咽了好几次。 她才把一句话完整地说完。 第130章 别担心,我来安排 电话挂断后,她紧紧捏着手机,打开订票软件,开始搜索所有从罗马飞曼谷的航班。 她没有力气,手也不断地抖,注意力根本更没办法集中。 甚至于,她把起始地点都输错了。 在一旁站着的茱莉看到纪凛凛的极度悲伤的表情。 还有这如此手忙脚乱的行为。 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 茱莉非常担心。 “夫人,您怎么了?” 此时此刻的纪凛凛。 整个脑子都被妈妈忽然去世的消息给填满。 根本听不到旁人的声音。 只全神贯注地盯着手机屏幕看。 所有的航班信息都显示—— 【航班取消】 【航班暂停】 …… 为什么近一周内所有的航班都不飞了? 她看到订票软件顶部,有一排红色的字体正在滚动。 她点开那一排红字,弹出了一个窗口。 【 尊敬的旅客: 您好! 由于曼谷及周边地区突发恶劣天气,影响航班安全运行。 曼谷所有的机场暂时关闭,所有飞往曼谷的航班自今日起全部暂停,恢复时间另行通知。 我们对此次航班调整给您带来的不便深表歉意。 已购票的旅客,可根据以下方式进行处理…… 】 纪凛凛边看,眼泪边大颗大颗地重重砸在手机屏幕上。 她用衣袖把屏幕上的眼泪抹掉,点了“关闭”键。 飞不了曼谷,那其他地方呢? 她立刻把目的地换成曼谷周边的城市。 一连搜了好几个,都显示同样的信息。 她又把出发地改成了罗马周边的城市,抱着最后的希望继续搜索。 可依旧是相同的结果。 她紧紧攥着手机,双目无神。 曾经跟妈妈相处的片段像潮水一般,不停地在她的脑海里回荡。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找霍九霖吧。 他这么厉害,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纪凛凛让自己镇定,泪眼模糊地看向茱莉,问道: “茱莉,霍九霖他在庄园吗?” 茱莉怔愣地点头,“在的,先生在会议厅。” “谢谢。” 纪凛凛扶着墙,步履蹒跚地上了四楼。 而此时—— 会议厅里,霍九霖正与卡维拉的核心成员开会。 距离军火被劫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天了,现在一点消息都查不到。 他昨晚又被人在马路追杀,腹部还中了一枪。 自他掌权卡维拉到现在,带领手底下的成员控政权,抢生意,抢地盘。 依靠残忍狠绝的铁血手腕,铲除掉了所有不满的帮派。 带领卡维拉国际一路拼杀,直接登顶。 之后的这些年,国内所有的帮派基本都消停得很。 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 除了,时不时搞点三脚猫动作的光荣会。 很久没有发生过劫军火,还派人暗杀这样猖狂的事情了。 四大头部党派四足鼎立,相互制约。 但不管是火力、势力、政权、地盘、生意,亦或是人力财力。 卡维拉都是毋庸置疑的全国第一。 会议桌前的雷德先开了口,“先生,你的伤还好吗?” “嗯。” 霍九霖淡然应了声。 乔科身子也往后靠了靠, “这些年是不是太安逸了,就有人坐不住了。” “就想出来搅点事情,试图打破眼下的平衡。” 海伦汇报道, “先生,昨晚那两辆追杀你的suv,都是报废车改装的,查不到原车主。” 霍九霖没接话。 蒂亚托腮略作思考过后,看向霍九霖,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是是光荣会的人。” “但我觉得,九成九是他们干的。” 同样的问题,她又问了一遍,“你打算怎么处理?” 霍九霖指尖轻敲桌面,眼眸眯了眯,眸色深沉。 而这时—— “咔哒。” 会议厅的门忽然被推开。 “霍九霖。” 女孩子急促又带着哽咽的颤音从门口飘了过来。 里面的一众人闻声齐刷刷地看了过去。 只见纪凛凛正涕泪涟涟地站在门口。 “夫人。” 看着纪凛凛那哭成了泪人的模样,虽然疑惑,但还是恭敬地问好。 纪凛凛看到会议厅里坐满了人,才忽然意识打扰到他们工作了,在原地顿住了。 她刚刚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只顾着想赶紧来找霍九霖。 “对不起,打扰你们了。” 她赶紧把眼泪擦掉,道歉。 会议桌前的一众人面面相觑,都满头雾水。 霍九霖看着忽然出现在门口,还哭得伤心欲绝的女孩。 刻意压低了声音问,“怎么了?” 纪凛凛赶紧看着霍九霖,纠结了半天。 “我可不可以耽误你几分钟的时间?” “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 霍九霖听罢,坐直了身子,看向会议桌前的一众人。 “你们先出去。” “是。” 众人点头应下后,起身离开了。 待所有人都离开了,霍九霖起身走向纪凛凛。 在她面前停下后,拿了旁边的纸巾替她擦掉了眼泪。 “都已经是结了婚的人了,怎么还哭鼻子?” 边擦眼泪,边哄着问,“要跟我说什么?” 纪凛凛忽然抓住他西装的下摆。 “霍九霖,我要回曼谷。” 眼泪也掉得更凶了,声音哽得厉害。 “现在就要。” 霍九霖闻言弯下了腰,嗅到她发间淡淡的玫瑰花香。 “出什么事了?” 纪凛凛又吸了下鼻子,尝试止住眼泪。 诚实地说,“我妈妈,她……” 没说两个字,感觉喉咙又被哽住了。 她又想哭了。 霍九霖看着她那难过的表情,小心地托着她的头,把她抱在怀里。 “没关系,慢慢说。” 纪凛凛在他怀里边抽噎边说, “我妈妈她车祸去世了……我要回曼谷。” “可是……我刚刚看到通知,说曼谷有大暴雨。” “机场都关了,最近一周都没有航班……” 霍九霖听完她的陈述。 轻轻摸着她的头,感受着她在他的怀里轻轻颤动。 “别担心,我来安排。” 罗马时间,早上八点。 霍九霖带纪凛凛上了一架小型私人飞机。 机舱里飘着雪松香薰混着泰国青柠的气息。 纪凛凛蜷缩在座位上,泪水止不住地从脸颊滑落。 眼神空洞,脑海里全是妈妈的身影。 霍九霖替她系上了安全带后,让人拿了条毯子过来,小心翼翼地披在她的身上。 也没说话。 一只粗糙的大手一下一下地摸着她的头发。 动作轻柔得像是怕弄疼了她一般。 另一只手轻轻替她擦掉脸上的泪痕。 可新的泪水又不断涌出,怎么也擦不完。 他抱了抱她,在她耳边低语,“我会一直在。” 纪凛凛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 面对霍九霖那极为奢侈的安慰,她毫无反应。 像个丢了灵魂的病美人。 航程已过五分之四,天气果然越来越恶劣了,外面黑压压的一片。 机身忽然发生剧烈颠簸,安全带顷刻间勒进了他们的锁骨。 飞机正以45度角切入积雨云,机舱的照明忽明忽暗。 周围的压迫感令人窒息,就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正在拨弄着命运的开关般。 纪凛凛哭了很久很久,原本已经睡着了,但又被飞机剧烈的颠簸给惊醒了。 第131章 霍九霖,我拉你出来 她蓦地睁眼,看向窗外。 身上盖着的毯子也掉在了地上。 恐惧在一瞬间被骤然拉满。 那扶着扶手的纤细手指关节也全部泛白,指甲盖透出了病态的淡紫色。 “别看外面。” 霍九霖掌心覆上她冰冷的手背,轻声开口。 那因紧张而加速的脉搏在他的指尖疯狂地跳动。 像只被困在玻璃罐里不断乱撞的凤尾蝶。 三万英尺的高空忽然传来了金属扭曲的哀鸣。 广播里也传来机长急促又夹杂着电流的声音。 “先生,我们的飞机遭遇风切变,请系好安全带。” 女孩子闻声很快把脑袋转了回来,惊恐地看着霍九霖。 白皙纤细的小手忽然紧紧抓住他的手腕。 男人腕间那只金色的江诗丹顿在不断闪动的光线下划出了冷冽的弧线。 纪凛凛的一张脸全白了。 瞳孔里还倒映着舷窗外面不断变幻的闪电。 苍白的唇瓣微微翕动,“霍九霖,我们会不会……” 颤抖的尾音被惊雷倏地劈碎,指尖也不自觉用了力。 霍九霖感觉到她的指甲深深掐进了自己的腕骨里。 几道新鲜的血痕瞬间闪现在他的手腕上。 他不会哄人,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不怕,我们会安全着陆。” 可纪凛凛心中的恐惧却有增无减,黑眸里也闪烁着未知的恐惧和担忧。 霍九霖又哄了一句:“我们不会死,相信我。” 飞机仍在剧烈地颠簸。 纪凛凛抬头看着他,神情呆呆的,懵懵的。 “要是我们不能安全着陆,我一定会……” 霍九霖话到一半,欲言又止。 纪凛凛顺着他的话接口:“会怎么样?” 霍九霖说:“会亲手杀了那两个机长。” 他的回答把纪凛凛整得又哭又笑的,鼻涕都差点喷出来了。 “你这是什么逻辑啊?” “要是飞机都不能安全着陆,你觉得那两个机长的命还需要你亲自杀吗?” 霍九霖冲她笑了笑,“现在是不是不那么害怕了?” 根本就没有,好吗。 纪凛凛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立马把手伸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翻找着什么。 霍九霖就那样安静地看着她。 不一会儿,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翡翠佛像吊坠。 她把佛像吊坠紧紧地攥在手里。 “这是我出国留学的前一天,妈妈偷偷放在我包里的。” “神佛会保佑我们起落平安的。”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哭了。 思绪好像又飘回了小时候。 妈妈总是牵着她的手走过曼谷的大街小巷,给她买最喜欢的巧克力冰淇淋。 记忆里甜蜜的味道仿佛还在舌尖缭绕。 她每次生病时,妈妈总守在床边,冲她投来焦急又关切的眼神。 还会用她暖暖的手抚摸她的额头,为她熬煮充满爱意的热粥。 还有几天前,妈妈最后的那通电话还在耳膜里震动。 那天,她还说会帮她找丢失的奖牌。 “我到时候再给你留意留意,要是找到了,我就先给你收起来。” 所有温暖的画面在这一刻都成了刺痛她心脏的银针。 又像一把生锈的剪刀,正在一刀一刀缓缓剪碎她的心。 回忆明明还历历在目。 可妈妈,却再也见不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两位机长凭借其专业的驾驶技术顺利穿过厚重的云层。 飞机终于平稳了下来。 机舱的照明也恢复了正常。 广播里也传来了机长的声音。 “先生,我们的飞机预计在十分钟后降落。” 然后,飞机的起落架缓缓放下。 十分钟后,飞机在曼谷的廊曼国际军用机场平稳降落。 现在是罗马时间晚上九点,也就是曼谷时间凌晨三点。 霍九霖扣紧纪凛凛的指节,“你看,我就说我们会安全着陆。” 纪凛凛摊开手,定定看着掌心里的吊坠,眼眶红红的。 “一定是妈妈在天上保佑我……我们。” 机长从驾驶舱出来,缓缓打开机舱门。 凌晨三点的曼谷,暴雨倾盆。 本该被浓稠的黑暗包裹着的天与地,却在这一刻灯光通明。 外面狂风呼啸,雨滴被吹得肆意横飞。 打在飞机的舷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闷响。 远处的树枝也被狂风吹得飒飒作响。 霍九霖的视线从外面收回来后。 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也顺带替纪凛凛解开了。 “走吧。” 听到霍九霖的话,纪凛凛才把那枚佛像吊坠小心地收好。 从座位起了身,往机舱门走。 两位机长站在门口,递来两把黑色的长柄雨伞。 霍九霖接了一把雨伞。 纪凛凛也去拿雨伞,“谢谢。” 却被霍九霖一把抢了过去。 纪凛凛眼巴巴地看着他又把那把伞还给了那个机长。 然后,无奈抬头,看向霍九霖的脸,“干什么?” 她身高163cm,跟193cm的霍九霖隔着三十公分的身高差。 两人站在一起时,她总要抬头看他。 霍九霖说, “现在外面的风那么大,那么小个,又轻得不行,不怕被风吹飞?” 话虽说得直白又直接,但确实是有道理的。 纪凛凛看着外面的狂风和暴雨。 雨水都被吹进了机舱,洒在了她黑色的小皮鞋上。 霍九霖把她往回拉了几步。 女孩子声音有点委屈,还带着哭过后很重很重的鼻音, “那我怎么出去?” 霍九霖却忽然蹲下身子,“上来,我背你过去。” 纪凛凛杵在原地没动一下,只那样定定盯着他宽阔的后背。 “……可是你不是受伤了吗?” “能做剧烈运动吗?” “这点伤还死不了,上来。” 霍九霖催促,声音在暴雨中仍清晰有力。 纪凛凛抿了抿唇后,弯腰,轻轻伏上他的后背,双手也环上了他的脖颈。 动作生涩,又极不自然。 霍九霖把手里的雨伞撑开后,递给她,“好好打伞。” “哦。” 纪凛凛接过了雨伞,支在自己的肩膀上,将两人遮在伞下。 霍九霖稳稳地站起来,托着纪凛凛的腿弯,走出机舱门。 沿着舷梯一步一步地往下走。 雨水在狂风的呼啸之下,斜着地砸了过来。 毫不留情地砸在了霍九霖的身上。 他腰身以下的衣物,全都湿透了。 可那沉稳的脚步并没有半分停顿和迟疑。 一阵强风袭来,差点吹走纪凛凛手中的伞。 狂风好像是故意跟她作对,不断撕扯着伞面,纪凛凛有些力不从心。 雨水顺着伞面滑落,又打湿了霍九霖的肩膀。 她惊呼一声,努力将伞向前倾,试图为两人挡住更多的风雨。 察觉到背上的那一小只在乱动,霍九霖提了音调提醒。 “好好打伞,别让自己被淋到,不要管我。” 纪凛凛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握伞柄,重新将伞稳住。 雨幕之中,她安静地靠在霍九霖的背上。 好像听到了他沉稳的心跳声。 听着这样均匀的声音,纪凛凛心中的担忧和恐惧好像也在一点一点地消散。 好像一股莫名的安全感也在她的心底渐渐凝结。 霍九霖背着纪凛凛走到了舷梯底部。 司机撑着伞,拉开了停在舷梯底部等候多时的黑色轿车车门。 “先生。” 霍九霖把纪凛凛塞进车里后,自己也上了车。 车门关上。 轿车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艰难地行驶。 雨幕如注。 细密的雨滴砸在车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挡风玻璃上不断炸出银白色的蛛网。 狂风裹挟着雨水,肆无忌惮地撞击车身。 轿车晃得厉害,就像随时都会被掀翻。 雨刮器飞速摆动,也难以穿透厚重的雨帘。 视线被严重阻碍,只能勉强看清前方几米的道路。 纪凛凛歪着头,浑身无力地靠在车窗上。 精致又破碎的侧脸看上去,像极了在博物馆的陈列的希腊神像。 “先生,前面是环山路,道路崎岖,极其凶险,还请系好安全带。” 司机看向后视镜,谨慎地提醒。 他的金丝眼镜还泛着水光。 “嗯。” 霍九霖闻言,检查了一下纪凛凛身上的安全带。 确认安全带系好后,他紧紧扣着她的手。 看着她惊慌失色的脸,“别担心,很快就到了。” 然后,他侧头看了看外面。 雨越下越大,能见度越来越低。 道路两侧的树木也已经被风吹断。 轿车在颠簸的山路中蹒跚前行。 忽然—— 一阵沉闷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 司机心中一紧,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下意识地踩下刹车。 轿车在泥泞的路面上滑行了一段距离后缓缓停下。 他惊恐地看向窗外。 前方的山体像是被什么撕开了一道口子。 大量泥土和石块像汹涌的洪流滚滚落下。 瞬间淹没了前方的道路。 司机紧张地大喊,“先生,发生山体滑坡了。” 霍九霖看着前方,第一时间命令:“倒车!” “是。” 司机迅速挂上倒挡,正要倒车。 而就在这时,一块巨大的落石从山崖滚落了下来。 朝着他们的车子狠狠砸了下来。 落石的速度太快,加之山路崎岖确实难行。 司机根本避之不及。 落石重重砸中了他们的车顶。 “咚——” 沉闷又骇人的巨响传来。 车身剧烈晃动,玻璃碎片四处飞溅。 纪凛凛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啊——” 她紧闭双眼,双手本能地抱住头,喉咙里同时溢出一声急促的尖叫。 霍九霖在第一时间解开自己的安全带。 毫不犹豫弯下腰,把女孩死死护在身下。 “砰!” “砰!” “砰!” 接连不断的落石狠狠砸下,沉闷的撞击声和金属撕裂的声音疯狂地交织。 等山崖的落石暂时停了。 霍九霖蓦地抬头。 后视镜里—— 司机正倒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 那副金丝眼镜全部碎裂,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的耳边。 太阳穴也被砸开了层层血花。 殷红的血迹洒满了整个碎掉的前挡风玻璃,还不断被雨水冲刷。 很明显,司机已经死了。 霍九霖没有犹豫的时间,他立刻问被他护在身下的女孩, “纪凛凛,你有没有事?” 他的语速很急。 纪凛凛闻言缓缓睁眼,眼中还残留着仓惶的恐惧。 “我……没事。” 霍九霖大致检查了一番,确认她没事,暂时松了口气。 纪凛凛抬头,正要看向驾驶座的位置。 却忽然被霍九霖捂住了眼睛。 “不要看。” 纪凛凛不知道前排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听话地没往前面看了。 此时。 轿车车身已经被落石砸得严重变形,车窗全部碎裂。 车门也被滚落的落石挡住,根本推不开。 暴雨不断从车窗砸进来。 他们全身都被暴雨给淋得湿透了。 落石暂时是停止滚落了。 但山体滑坡本就极其危险。 也不确定什么时候会再有落石滚落。 更糟糕的是—— 他们的轿车周围的地面正不断地塌陷。 随时都有掉进山谷的危险。 在车上多待一秒钟,危险就多一分。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赶紧离开这里。 霍九霖大致掠过了一眼车厢。 没作犹豫,直接解开纪凛凛胸前的安全带。 “凛凛,你听我说。” 他的头发都湿了,碎发末梢一直在滴水。 大雨不断砸在他那张好看的脸上。 纪凛凛抬头看他。 她精致漂亮的脸上也全是雨水。 纤长浓密的睫毛也湿哒哒地粘在一起。 她惊慌地点头,“嗯。” 霍九霖看着车窗,说得很快, “我等下把你抱起来,你支着车门用力往外爬。” “爬的时候小心点,不要碰到玻璃碎片。” “听明白了吗?” 周围的雨声很大。 他怕纪凛凛听不清,所以声音也很大。 纪凛凛点了点头。 霍九霖就搂着纪凛凛的腰,把她抱了起来。 把她小心翼翼地从车窗送了出去。 纪凛凛用手扶着车窗的边缘,慢慢从窗口往外爬。 “小心点,不要碰到碎玻璃。” 霍九霖在车里提醒。 纪凛凛体型本就小,再加上有霍九霖的帮助。 所以要从车窗钻出去并不太困难。 半个身子探出了车窗后,一只脚正好踩在车门边上的落石,慢慢离开了轿车。 终于,她艰难地钻了出去。 霍九霖见她已经安全地出了轿车,心里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指了指远处的一块空地,提醒道:“你先到那边去。” 他想先让她去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 此时此刻,纪凛凛早已慌了神。 对于霍九霖的话,她完全是无条件地服从。 “好。” 应完后,她转身提着脚步就往那块空地跑。 霍九霖在车里看着她。 可那个在不远处奔跑的女孩,没跑两步却又忽然转了身,开始往回跑。 她跑回来,在轿车旁边停下,踩着车门旁边的落石爬了上来。 霍九霖忽然皱起了眉头,在车里冲外喊, “你往回跑做什么?” 雨还是很大。 打在纪凛凛脸上的时候,她连睁开眼都觉得分外困难。 她用手背快速抹掉了砸进眼睛的雨水。 然后,从窗外朝他伸来一只纤细的胳膊。 “霍九霖,我拉你出来。” ps: 今天被硬拉去走亲戚,根本逃不掉。 实在写不完了。 今天欠的字数我明天补上哈! 第132章 我帮你物理退烧好不好? 霍九霖看着那只在雨幕中不断颤抖的胳膊。 仅仅只犹豫了两秒,思绪又瞬间回了笼。 “这里很危险,快要塌陷了,随时会有落石砸下来,你先到那边去。” 纪凛凛看了看那边,没有离开,那只胳膊也没有放下。 “那你先出来。” 霍九霖不想耽误时间,便支着身体从座椅上起来。 “你先到旁边去等我。” 纪凛凛还是没走,“我拉你。” 霍九霖看着她说,“就你那点力气,狗都拉不动。” 纪凛凛不说话了。 霍九霖说:“你先到旁边去,我自己能出来。” “好。” 纪凛凛不想耽误霍九霖,也不想给他添麻烦,就从落石上跳了下去。 站在一旁的空地上,从窗口远远看着霍九霖。 霍九霖沿着车窗,利落地钻了出去。 他踩着落石跳下,跑向纪凛凛的位置。 “你没事吧?” 女孩子下意识发问。 霍九霖拉着纪凛凛的手往外走,“先离开这里。” 前方的路面出现了明显的裂痕,后面又被落石和泥土堵住。 霍九霖只好带着纪凛凛跑进了旁边的树林里。 暴雨一点停下的迹象都没有。 仍在不断地往他们的身上砸。 他牵着她,在崎岖的林间险路不知道跑了多久。 终于隔着雨幕,看到了一个废弃的木屋。 “先去里面避一避。” 霍九霖带着纪凛凛跑进了木屋。 刚打开门,就传来了一股破败潮湿的气味。 但幸好,屋顶应该是好的,能避雨。 霍九霖在黑暗中,凭借自己的感觉在木屋的四壁寻找触摸。 好像摸到了什么开关,他用力按下。 “啪——” 屋里忽然亮了一道柔和的暖光。 是一盏柴油灯。 光线很微弱,但却能勉强看到屋内的陈设。 这间木屋之前应该是住过人的。 角落里有一张摇摇欲坠的竹床。 床板上的木板残缺不全,有几株泛黄的稻草从床底露了出来。 旁边有一张破旧的桌子。 桌腿歪歪斜斜,桌面上布满灰尘和水渍。 墙上挂着几件破旧不堪的衣物,随着从缝隙中灌进来的风轻轻晃动。 霍九霖把木屋的门关上,走到墙边取下了那几件衣服。 虽然破旧,但至少是干的。 他把衣物拿到纪凛凛的面前,跟她说,“先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 纪凛凛接过了他递来的衣服,低头看着自己身上不断滴水的衣服,没有动。 “怎么不动?受伤了?” 霍九霖看纪凛凛没动,低头细致的打量着她。 纪凛凛摇头,“没有。” 霍九霖说:“都这个时候,就别觉得别扭了,快把衣服换下来,不然会生病。” 纪凛凛还是没动,只紧紧咬着嘴唇,嘴唇都被她咬得发了白。 “怎么了?要我帮你换?” 霍九霖把自己手里的衣服放下,看着纪凛凛说道。 纪凛凛摇了摇头,脸色也在渐渐发白。 “我自己可以。” 但光线太暗太暗,霍九霖并没有看到她逐渐发白的脸色。 话说完,女孩子拿着衣服,背过了身去,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 霍九霖看她背过身开始脱衣服了,也开始快速脱起了自己的上衣。 上衣很快被脱了下来。 他腰部缠着的绷带全部被雨打湿了。 刚刚在大雨中不知道被冲刷了多久,现在整个绷带上都洇着淡淡的粉红色。 他索性把绷带全部拆了下来,揉成一团后扔在了角落。 丑陋又骇人的伤口安静地躺在男人的腰腹处。 暗红色的血沿着那丑陋的伤口,顺着他的裤腿缓缓滴落在地面。 破旧的木屋,逐渐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正要抽开皮带脱下裤子。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沉闷的“咚”。 霍九霖闻声蓦地回头。 女孩子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倒在了地上。 被雨水浸湿的衣服紧紧贴在她的身上,勾出她略显单薄的身形。 胸口的纽扣被解开了两颗,精致漂亮的锁骨露了出来。 上面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霍九霖这才在昏黄的灯光下看见她苍白如纸的脸。 湿透的发丝凌乱地贴在她的脸颊。 几缕湿漉漉的头发甚至还黏在了她干裂的嘴唇上。 嘴唇毫无血色,泛着淡淡的青紫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触目。 “纪凛凛。” 霍九霖立刻弯腰蹲下,把纪凛凛抱了起来。 纪凛凛双眼紧紧闭着,整个人看上去破败又无力。 在触到她身体的那一刻,霍九霖才发现她的身体烫得厉害。 他又摸了摸她的额头,也烫得厉害。 她发烧了。 而且,高烧。 这么高的温度,怕是都已经烧到了四十度。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 霍九霖快速把纪凛凛身上的湿衣服全都脱了下来。 那个被她一直小心收着的翡翠佛像吊坠从衣服口袋里掉了出来。 霍九霖把吊坠捡了起来,替她收了起来。 然后,用干衣服擦干了她身上和头发上的水渍。 又快速替她换上了一套干衣服。 替纪凛凛穿好衣服后。 他把人抱到竹床旁,小心让她躺在床上。 女孩子小小的身子不断抽搐,像只受了重伤的蝴蝶。 竹床上没有被子。 霍九霖起身,把墙边那些干衣服都取了过来。 一件一件地盖在她的身上。 然后,坐在床边看着她。 “纪凛凛。” “凛凛。” “凛凛。” 他一遍遍唤她的名字。 可床上的女孩根本没有应答。 她已经被高烧烧到昏迷了。 霍九霖只好又站起身来,在木屋里的各个角落开始翻找起来。 只能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退烧药。 所有的角落都被他翻遍了,什么也没有找到。 他只好捡了刚刚被他扔在地上的湿衬衫。 “呲啦——” 他撕下一块布料,把布料叠了几层,轻轻敷在纪凛凛的额头上。 每隔几分钟,他就把那块湿布料重新用雨水打湿,拧得半干,再次敷在纪凛凛的额头上。 试图用这样的方式能帮助她把烧退下来。 同时,他拿出了刚刚放在一旁的手机,放在眼前。 不知道是被暴雨损坏了,还是没电关机了。 手机屏幕漆黑一片,没有半点反应。 “纪凛凛。” 他坐在床边,放下手机,紧紧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 低头,轻轻吻了下她的手背。 全然不顾自己腰腹部那还在不断恶化的伤口。 “给我赶快好起来。” “听见了没有?” 纪凛凛没有回答他,却在昏迷中皱紧了眉头。 发出无意识的喃语,“冷……好冷……” 边呢喃,身子也抖得越来越厉害。 霍九霖闻言,又扯了下盖在纪凛凛身上的衣服,替她把露出来的地方全都盖上了。 可床上的女孩子依旧不停地发抖,嘴里仍不断溢出颤巍巍的呢喃。 “好冷……” 外面的暴雨仍在噼里啪啦地往下砸,雨滴不断撞击着的顶棚。 像是要不了多久,整个顶棚就会被撞碎一般。 屋里也根本没有干燥的木柴可以生火来取暖。 霍九霖顾不了那么多了。 只好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 又把纪凛凛的衣服全都脱掉。 然后把她紧紧抱在自己的怀里,再把那几件干衣服盖在身上。 打算用自己的体温帮纪凛凛取暖。 她的身体越来越烫。 可嘴里却仍在喊着冷。 霍九霖把她额头敷着的那块叠了几层的布料拿掉。 用手背摸了摸她的额头。 温度不仅没有降下来,好像比刚才还烧得更厉害了。 “凛凛。”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看着她不断颤动的黑长睫毛。 “凛凛,能听见我说话吗?” 他继续轻声唤她。 可怀里的女孩已经陷入深度昏迷,好像还产生幻觉了。 “妈妈……不要……” “不要离开我……” 她好像完全没有听见他的声音,只是皱着眉头,继续自顾自地呢喃。 “妈妈……妈妈……” 晶莹的泪滴也不断从她紧闭的眼角滑了下来。 她在梦里哭了。 霍九霖一只手紧紧抱住她,一只手轻轻抚着纪凛凛仍湿透的额发。 “我会一直在。” 眼下的情况,要是再任由她这样烧下去。 会很危险。 极有可能会发生惊厥、脱水、神经功能受损等情况。 必须想办法帮她赶紧退烧。 要是让她出一身热汗…… 是不是也可以让她退烧? 不管有没有有用,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借着昏暗的灯光,霍九霖认真地看着纪凛凛的脸。 粗粝的指腹在她的眉毛上轻轻摩挲着。 “凛凛。” 他轻轻地问,“我帮你物理退烧好不好?” 可床上的人当然回答不了他的任何问题。 霍九霖吻了吻她的额头。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第133章 这个方法很有用,你的烧退下去了 霍九霖没过多犹豫,直接上手把纪凛凛身上盖着的衣服拿开了。 让她平躺在床上。 他刚刚所说的物理降温。 就是打算跟她做一场爱,让她浑身发汗。 通过汗液蒸发吸热的方式来达到退烧的效果。 他低下头,沿着纪凛凛的冰凉的唇瓣一路往下吻。 经过她的下颌、到她纤细的脖颈。 锁骨、胸口。 继续往下。 吻到了她小腹的位置。 他在她的胸口处轻轻咬了一口。 可她那持续高热的身体根本没办法配合。 再者,持续的高热近乎把女孩身上的水分全部烧干。 (ps:哎,删了几百字,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写的是个什么东西了) 他确实没有别的办法了。 只能这样了。 于是,他微微抬起头。 盯着床上的女孩看了又看。 没有费太多功夫,霍九霖缓缓抬了头。 然后,男人整个身子又伏在了女孩子的身上。 这下,就没有任何阻挡了。 昏黄的光线在屋里暧昧的拉扯。 将男人的身影投射在旁边的墙面上。 那道壮硕的黑影在墙上起起伏伏,摇摇晃晃。 竹床也在不断发出“吱呀”声。 霍九霖腰部的伤口在剧烈的晃动下,越崩越开。 可他却像感觉不到痛一般,根本没有停下动作。 鲜血从他的伤口不断滑出,沿着他的腰腹,一路往下流淌。 血液跟随着他晃动的身体四处飞溅。 很快便染红了他膝盖下面的竹床。 也在纪凛凛一丝不挂的身体上溅得到处都是。 女孩子下意识的呻咛也从喉咙里缓缓溢出。 让这间本就不大的木屋显得更加暧昧…… …… 等霍九霖结束后,天边也慢慢出现了光亮。 身下的女孩果然出了一身的汗。 霍九霖把刚刚扔在旁边的几件干衣服又拿了过来,盖在纪凛凛的身上。 然后,伸手去摸她的额头。 还是烫,但好像,温度有在下降的趋势。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稍微松了口气。 英凛的眉间还透着事后的餍足。 低头时,才注意到了—— 床上,还有她的身上,全都是他的血。 他再看着自己腹部那不断流血的伤口。 艹! 刚刚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痛。 他捡了地上的一件干衣服,紧紧缠在伤口上。 用于止血。 把伤口缠好后,他再用干衣服小心翼翼地把纪凛凛身上的血迹全部擦掉。 把竹床上的血也擦了又擦。 “凛凛。” 他摸着她的额头,坐在床边看她。 还是那句话。 “赶紧好起来。” 曼谷时间,上午十点。 纪凛凛感觉自己好像是睡了好久好久。 微弱的光线缓缓刺入她微微眯起的眼睛。 喉咙也干痛得像被磨砂纸摩擦过一般。 她缓缓睁眼,首先闯入视线的,就是坐在床边的霍九霖。 他身上穿着破旧的衣服,正低头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深沉的眸底好似藏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醒了?感觉怎么样?” 他手伸了过来,再一次摸了摸她的额头。 烧好像已经退下去了。 果然,这种方式是有用的。 纪凛凛抬起手,试图从床上坐起来。 却发现,好像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都在隐隐作痛。 她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恍惚间,她的脑子里好像闪过了什么断断续续的片段。 那些片段,好像…… 没办法描述。 是……在做梦吗? 刚刚她好像梦到了妈妈。 还梦到了……霍九霖吗? 不可能吧。 还是她的记忆出现了错乱? 可是,现在她身体的感觉又那样的清晰。 她吞咽着口水,看着霍九霖问,犹豫了几秒。 缓慢唤他,“霍九霖。” 霍九霖应了声,“嗯,我在。” 女孩子轻声问,“你刚刚……是不是……” 不知道怎么开口问他。 觉得难为情,又觉得…… 要是刚刚只是自己在做梦的话,那样问出口,霍九霖一定会觉得她脑子坏了。 霍九霖看着她被水雾填满的眼睛,“你想问什么?” 纪凛凛摇头,“没什么。” 这才又发现,自己身上什么衣服都没穿。 她本能地扯了扯那些盖在她身上的衣服。 霍九霖知道她在想什么,直截了当地告诉她,“你的衣服是我脱的。” 纪凛凛听完,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只紧紧攥着手里的衣料。 霍九霖看着她,语言直白,“你是不是想问,我刚刚是不是跟你做了?” 纪凛凛的心蓦地一顿。 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只是沉默。 可霍九霖却直接解答她的疑惑,“做了。” 纪凛凛闻言,直接把头扭了过去,避开他那锐利的视线。 “你发烧了,高热怎么都退不下来。” 他只说到这里,点到为止。 后一句话是—— “这个方法很有用,你的烧退下去了。” 纪凛凛听完,把头深深埋进自己的颈窝。 “我想……先穿衣服。” 霍九霖把干衣服拿在手里,“手抬起来,我帮你穿。” 纪凛凛却拒绝了,“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穿。” 霍九霖只好把衣服递给她,让她自己穿。 衣服穿好后,纪凛凛的脑海中缓慢地浮现出了一片模糊的画面—— 漆黑的山路,头顶轰隆作响的落石。 想到这里,她的心又不受控制地加快。 “霍九霖,那个司机,他怎么样了?” 第134章 不要自责,不关你的事 霍九霖没有犹豫,镇定自若地回, “外面的路都被堵死了,车进不来,我们也出不去,我让他去联络救援了。” 他当然是骗她的。 纪凛凛闻言点了点头。 颓废地缩在床上,安静听着外面暴雨砸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整个人看起来,病态又绮丽。 眸光转瞬,好像注意到床边好似有什么暗黑色的痕迹。 她眯起眼睛定睛细看。 是……血吗? 没有看错,是血。 她抬头看过去,动了动唇瓣。 “霍九霖。” 男人应了声:“嗯。” 她眉间慢慢爬上关切之色,“你是不是受伤了?” 霍九霖眼皮轻轻掀起,面不改色地回,“没有。” 纪凛凛不信,又低头看了一遍床边的血。 视线逡巡,看到了角落被揉成一团的绷带。 她这才想起霍九霖的腰上原本就有枪伤。 下飞机的时候,他背着她走下舷梯。 轿车被落石砸得凹陷变形的时候,他又把她抱出了车窗。 然后,又拉着她在树林里跑了那么久。 他的伤口,应该早就被牵扯撕裂开了吧? 刚刚,他居然还跟她,跟她……做。 她刚刚昏迷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了多久。 但根据外面的天色,和她身体的酸痛程度分析。 时间绝对不会短。 纪凛凛身体往前倾,去抓他的衣服,想去看他腰上的伤。 “让我看看。” 霍九霖在第一时间避开了。 纪凛凛只抓到他衣服的一个角。 她觉得自己不可能猜错,“你肯定受伤了,地上有那么多血。” 她试图继续去摸他的腰。 霍九霖却将她伸来的手捉得紧紧的,低头看了看她瓷白细软的手。 知道骗不了她。 “我血都止住了,你这么饿狼扑食,怕是等下我又得血流成河了。” 纪凛凛闻言,伸过来的手蓦地收了回去。 “……对不起。” 男人的表情倒是不以为意。 “知道对不起我就赶紧好起来,我可不会再背你了。” 纪凛凛眉头轻轻一蹙,一只手也不安地绞着衣角。 他明明都受那么重的伤了。 “为什么……” 她眼神里掺杂着许多复杂的情绪。 霍九霖接过她的话问,“什么为什么?” 女孩子肩膀微微耸动,像是背着无形的重担, “为什么不在罗马好好养伤,为什么要跟我一起飞过来?” 霍九霖看着她闪烁不定的眼神,蜷起食指,轻轻刮了刮她的鼻梁。 “要是我不跟来,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哭鼻子。” 纪凛凛闭嘴了:“……”本来她还有点感动。 片刻后,又硬气地说,“霍九霖你真是不要命了。” “不要命?” 霍九霖并不这么认为。 他觉得他现在惜命得很。 他得活着,才能成为她的依靠。 “你指哪件事?” 纪凛凛诚实道,“从下飞机到现在,所有的事情。” 霍九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沉默了几秒,才故意说道, “如果我因为纵欲过度导致失血过多而死。” “好像,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纪凛凛:“……”老不正经。 还能耍贫嘴,应该死不了。 她从那条换下来的裤子口袋里摸出了手机。 没电了。 她抬头不确定地问,“救援什么时候能到?” 妈妈……还在等她。 她紧握手机,眼眶又开始发红了。 霍九霖估摸着,莱颂应该快找来了。 “应该快了。” “嗯。” 纪凛凛闻言下了床,走到门口,小心地推开门。 外面的雨小了一些。 很快,外面便传来了直升机的轰鸣声。 声音越来越近,还带起了一阵大风。 纪凛凛下意识退到屋里,却撞在了霍九霖的怀里。 霍九霖站在门口往外看。 直升机缓缓降落,稳稳停在木屋前面的空地上。 机舱门打开,从上面跳下一个身形健硕的男人。 “先生,抱歉我来晚了。” 那人停在霍九霖面前,恭敬地弯腰。 霍九霖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随后牵着纪凛凛的手,带她上了直升机。 刚刚那个男人也跟了上去。 机舱门关上后,直升机很快起飞。 纪凛凛从舷窗往下看。 底下遍布着茂密的树林,还有可怕的泥石流。 直升机正经过他们的轿车被落石砸中的地方。 纪凛凛从上空看到了被夹在落石之中的那辆变形严重的轿车。 那是……什么? 驾驶座里,好像躺着个人。 一动不动。 看到这里,纪凛凛的拳头倏地攥紧。 那个人,一定是霍九霖的司机。 可刚刚霍九霖不是说,司机去找救援了吗? 她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司机死了。 是因为要在这种恶劣的天气送她回去见妈妈。 所以,才会发生意外…… 刚刚,霍九霖是骗她的。 那一刻。 纪凛凛忽然感觉胸口像被压着一块巨石。 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内疚,自责,懊悔。 所有复杂的情绪都在那一刻纷至沓来。 她双手下意识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指甲近乎嵌进了头皮里。 泪水也在一瞬间模糊了视线。 霍九霖注意到她突如其来的异样。 “怎么了?” 纪凛凛不停地摇头。 那双捂在眼睛前面的手,不断从指缝间渗出眼泪。 霍九霖也朝窗外看了一眼。 看到了底下那辆轿车。 也就明白她为什么会忽然这样反常了。 肯定是看到轿车驾驶座里的司机了。 他解开安全带侧身过去抱着她,轻轻掰开她的手。 “没事的,都过去了。” 纪凛凛在他的怀里哭得歇斯底里。 “都怪我,是我害死了他。” 一边说,一边剧烈地颤抖。 “如果不是我非要回来看妈妈,那个司机他就不会死,你也不会又受伤……” “都怪我。” 强烈的内疚自责,融合着对妈妈离世的悲伤。 纪凛凛的情绪像是要彻底崩溃了。 霍九霖摸着她的头发,缓慢滑过她瘦弱的背脊。 耐心安抚怀里这只受了伤的小兽。 “不关你的事,他是在为我做事。” 纪凛凛心里的煎熬直接到达了顶峰,仍在拼了命地摇头,声音也哽咽着。 “不!是我!是我害死了他……” 除了哭,她好像也找不到别的可以发泄情绪的方式了。 “凛凛。” 霍九霖继续安慰, “你可能不知道,卡维拉所有的成员。” “在他们选择加入的那一刻,就已经把自己的命交给我了。” “执行任何任务,可能会遭遇的任何变故,他们都提前预想过。” “所以凛凛,不要自责,不关你的事。” “他们是在为我做事。” 怀里的女孩仍旧哭得很大声,根本停不下来。 霍九霖摸着她的头发说, “我会让人处理好他的后事。” 一个小时后。 纪凛凛的心情算是平复下来了一些。 直升机在离纪凛凛家不远的一块空地停了下来。 机舱门缓缓打开,霍九霖先下了飞机。 撑着长柄雨伞,转身牵着纪凛凛的手,带着她下来。 莱颂也从直升机里跳下来,伸手递来两个纸袋。 “先生,这是您让我提前准备的东西。” 霍九霖接了过来,递了一个袋子给纪凛凛。 “把这个换上。” 女孩子的眼睛都哭肿了,她低头看了看袋子里的东西。 是一套纯黑色的衣服。 “谢谢。” 她拿着衣服走进了旁边的更衣室。 霍九霖也提着另外一套衣服去换上了。 两人相继换好了衣服。 霍九霖牵着纪凛凛的手,往纪家别墅的方向走。 第135章 我不是她男朋友,是她的合法丈夫 越是快要到家,纪凛凛就感觉脚下的步伐越是沉重。 说不清现在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总之。 很复杂,很想哭。 可是眼睛里面好像已经没有眼泪了。 没走多久,他们就到了纪家的别墅。 豪华别墅的门口,站着一个身形高挑的男人。 那人身着修身的黑西装,戴着金丝眼镜。 玻璃镜片在他侧头的瞬间闪过了一道冷厉的白光。 他撑着一把黑色的长柄雨伞。 宽肩窄腰,背脊挺直。 侧目时,看到了从雨幕里远远走来的两个人。 认清女孩子的脸后,他立刻迈步走了过去。 “凛凛,你怎么回来了?” “航班不是都停运了吗?” 纪凛凛抬起了头,隔着雨帘看他。 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情绪又绷不住了。 “小叔叔……我……” 断断续续的声音缓慢地从她的嘴里飘出。 纪书棠注意到了站在凛凛旁边,帮她撑伞的男人。 他稍微打量了一下。 “凛凛,他是……?” 纪凛凛没有回复,只哽咽着声音, “小叔叔,我妈妈她……在哪里?” 纪书棠把雨伞微微倾斜。 想把人从霍九霖的手里接过来。 “她在里面,这还下着雨,赶紧进去吧。” 可霍九霖却将纪凛凛的手握得很紧。 根本没有放手的意思。 “好。” 纪凛凛点了头,往里走。 纪书棠站在原地,看着纪凛凛和那个陌生男人并排走进了别墅大门。 不知道为什么。 他对这个忽然在凛凛身边出现的男人,有种莫名的反感。 纪凛凛刚进正厅大门,就看到了一幅摆放在中央的照片。 是妈妈瓦妮的照片。 “妈妈……” 看到照片的那一刻,她的眼泪又像泉水一样,开始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纪高海听到哭声,从另一个方向走了出来。 看到女儿泪流满面的模样,忙走上前去。 关切道: “凛凛,机场不是都关了吗?你是怎么回来的?” “我给你打电话也打不通。” “怎么头发湿湿的,淋雨了吗?” 说话时,也注意到了站在女儿身旁的男人。 不过眼下他没太在意他,一门心思都在女儿身上。 纪凛凛的视线缓缓从妈妈的照片上收回来, 抬头看向纪高海布满皱纹又沧桑的一张脸。 泪眼汪汪地说, “爸爸,妈妈她……究竟是怎么出的车祸?” 纪高海闻言,叹了口气才缓缓说道, “那天,我们本来正要出发去机场。” “我助理忽然给我打电话,说公司有点事需要我处理。” “我就让你妈妈先去机场,我把事情处理好以后再赶过去。” “可谁知,你妈妈在路上发生了车祸。” 听完爸爸的陈述,纪凛凛哭得快要虚脱了。 所以,妈妈是因为要去机场才出的车祸。 是因为要坐飞机去看她,才会出车祸。 如果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那天在电话里一定会不顾一切地阻止妈妈去找她。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是她害了妈妈。 不仅害死了霍九霖的司机。 还害死了妈妈。 为什么会这样?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妈妈不该这样去世的。 该死的人应该是她。 她的拳头不受控制地捏紧,纤细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可她却感受不到一点痛,只有无尽的悔恨和自责。 “本来我想把葬礼安排在寺庙里操办的。” “但最近天气又不好,持续暴雨,实在没有办法……” 耳边仍旧传来爸爸的声音。 可她好像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房间里一片寂静。 却好像只剩下她的啜泣声和雨声交织在一起。 呼吸越来越困难,好像快要窒息了。 像是活在一个永远无法原谅自己的世界里。 所有的希望和光明都随着妈妈的离世而消失不见。 “妈妈……” 她喃喃自语,声音越来越微弱。 周围的空气也正在一点一点地将她吞噬。 她感觉全身无力,整个人脱力地倒了下去。 “凛凛。” 纪高海和刚刚走进正厅的纪书棠同时喊了一声。 霍九霖迅速弯腰,把纪凛凛整个抱在了怀里。 纪书棠走了过去,看着他怀里那个昏迷的女孩。 他把手臂伸了过去。 “把凛凛交给我吧,我送她去医院。” 霍九霖却后退一步,“不必了,我会给她安排医生。” 对此,纪书棠觉得非常不解,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跟凛凛一起出现?” 说话时,周身也透着厚重的低压。 霍九霖没理会他,抱着人正要往外走。 “等等,你要带我女儿去哪里?” 纪高海上前拦住了他。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就问, “之前凛凛打电话回来,说她在学校交了一个男朋友。” 纪高海觉得难以置信,“就是你?” 毕竟,年龄根本对不上。 霍九霖顿住脚步,眼神睥睨着过去。 慢条斯理地说,“我不是她男朋友。” 旁边的纪书棠一听,又说了句, “既然你不是凛凛的男朋友,就把凛凛交给我。” “这里是凛凛的家,还请闲杂人员离开。” 霍九霖眼神又移到了纪书棠的脸上。 随后,不疾不徐地说, “我不是她男朋友,是她的合法丈夫。” 然后,他毫不客气地命令,“所以闲杂人员,让开。” 说罢,他迈开步,欲往外走。 纪书棠和纪高海同时追过去。 “等等!你什么意思?!” 霍九霖才又停下,多说了一句, “我和纪凛凛,是意大利共和国的合法夫妻。” 纪书棠和纪高海同时皱眉。 疑惑地相视一眼后。 僵在了原地。 纪书棠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不觉间捏紧了拳头。 ??v?? 刚从纪家别墅出来。 莱颂提前安排的车已经等在门口了。 霍九霖把纪凛凛抱上了车。 “先生,现在去哪里?” 莱颂坐在副驾驶,回头询问道。 霍九霖想了想,“上次塔纳送我的那套别墅,能住人了吗?” 塔纳,是泰国军方的一位少将。 之前为了拉拢霍九霖,送了他一套别墅。 莱颂点头,“能的。” 应完声,他回头跟司机说了地址。 轿车极速行驶。 霍九霖把纪凛凛的头小心地枕在自己的腿上,看着莱颂说: “让医生在别墅门口候着。” “是,先生。” 莱颂在电话里安排。 等他安排完,霍九霖又说, “你让人去一趟昨晚发生山体滑坡的地方,把司机的尸体送回去,妥善处理他的身后事。” 莱颂回,“我已经安排人过去了。” “嗯。” 交代完毕,霍九霖才低着头,静静看着枕在他腿上的女孩。 莱颂见先生一动不动地看着小夫人。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 “先生。” “说。”霍九霖知道他有话要说。 得了应允,莱颂才汇报道, “上次您让我在曼谷留意夫人以前的那个男朋友。” “我查到了一点东西。” 霍九霖抬头,看着他,“继续说。” 莱颂继续汇报, “乌泰那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得了严重的白血病,长期在医院化疗。” “她化疗的医院,跟乌泰养伤的医院,是同一家医院。” “他们俩在医院经常见面。” 第136章 在她完成梦想之前,不会让她怀孕 霍九霖把纪凛凛带去了别墅。 医生替纪凛凛检查后,说没什么大碍。 是由于悲伤过度,情绪受到强烈的刺激,才会忽然昏厥。 等醒来以后,应避免再受刺激。 医生离开后的半个小时后,纪凛凛醒了。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抱着膝盖一个人蜷缩着。 黑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 平日里灵动的双眸此刻却毫无光彩。 空洞又迷茫。 像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动也不动。 只有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涌出,顺着脸颊滑落。 好像周围的一切像是回忆的利刃,正一下一下重重地切割着她的心脏。 霍九霖端了个托盘走过来,放在床头柜上。 “从上飞机到现在,你都没吃过东西,先吃点东西。” 纪凛凛像是没听见一样。 她双手抱头,将脸深深埋在膝盖间。 好像这样就能躲开残酷的现实。 她害死妈妈,害死无辜的人的现实。 霍九霖抬起手把她的眼泪擦掉。 轻轻哄,“乖,听话。” 女孩子失魂落魄地抬起头,脸上挂满了泪痕。 “我不想吃。” 声音也虚弱无力。 霍九霖用纸巾擦掉她脸上的泪痕。 “那你告诉我,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去给你弄来。” 纪凛凛感觉鼻子越来越酸了。 想吃什么? 想吃妈妈亲手做的冬阴功汤啊。 谁也弄不来。 以后,永远永远,再也吃不到了。 她无助地摇头,“我什么都不想吃。” 忽然想到了什么,低头在身上找了又找。 身上没找到,她又在床上不停地翻找。 霍九霖把那个翡翠佛像吊坠放在她的眼前。 “在这里。” 纪凛凛看到吊坠,立刻从他的掌心接了过来,紧紧地握在手里。 屋里忽然传来手机铃声。 霍九霖循声看去。 是纪凛凛的手机。 回到别墅后,他替她充上电了。 他把手机拿了过来,放在纪凛凛眼前。 “你父亲的电话,要不要接?” 听到是父亲的电话,纪凛凛立马接过他递来的手机。 滑动接听后,放在耳边。 “……爸爸。” 纪高海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凛凛,你刚刚晕倒了,现在没事了吧?” 纪凛凛说:“我没事。” “那你现在在哪里啊?” 纪凛凛捏着手机,这才看了看四周陌生的环境。 “我也不知道。” 怕爸爸担心,她又赶紧说道:“爸爸你别担心我,我很好。” 听到女儿这么说,纪高海才说, “现在雨停了,天气也好些了。” “你妈妈的葬礼,会在今天下午一点在玉佛寺举行。” “凛凛,你来一趟吧。” 纪凛凛听完应了声,“……好,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后,她的眼泪不停地往手机上砸落。 滴在屏幕上,晕开了一大片模糊。 “霍九霖,”她把眼泪抹掉,“我要去我妈妈的葬礼。” 霍九霖起身,“我陪你去。” 纪凛凛快速从床上下来。 穿鞋的时候,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事情。 抬头看他:“霍九霖。” 霍九霖低头,对上她的眼睛,“想说什么?” 虽然有点难以启齿,但她却不能不说。 “我要去买避孕药。” 在木屋的时候,他们发生过性行为。 霍九霖说:“不用买那个。” 纪凛凛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带着几分思索。 霍九霖的声音从发顶传来,“我没有弄进去。” 他答应过他的小绵羊—— 在她完成梦想之前,不会让她怀孕。 * 佛寺葬礼持续三天。 整整三天,霍九霖都陪在纪凛凛身边。 三天来,纪凛凛都在极致的悲伤中度过。 虽然悲伤,但也还是在强撑着。 纪高海看着女儿极度悲伤的样子,也不好去询问她身边的那个男人的身份。 还有,他之前说的他们已经结婚的事情。 今天是葬礼的最后一天了。 纪高海看着还跪在佛寺大厅双手合十的女儿。 “凛凛。” 纪凛凛抬头看了过来。 “这几天累坏了,也没吃什么东西。” “等下忙完我们一家人到外面吃点东西吧。” 纪凛凛点头,尽显懂事,“嗯。” 葬礼结束后。 纪高海和纪书棠带着纪凛凛去了一家中餐厅。 霍九霖也跟着。 餐厅里。 纪凛凛坐中间。 霍九霖坐在她右边,纪书棠坐她左边。 纪高海则是坐在纪书棠的另一边。 点好菜后,纪高海放下菜单,看向女儿。 “凛凛啊。” 纪凛凛说,“嗯。” 纪高海看向旁边那个暗金色头发,茶褐色眼睛的男人。 眸中疑惑,“这个人,是谁?” 纪凛凛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霍九霖,“他……” 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她说, “最近不是所有的航班都取消了吗?” “是他……他送我回来的。” 纪高海根本没得到他想听的答案。 “他之前跟我们说,他跟你已经结婚了,是真的吗?” 纪凛凛被问到语塞,但还是诚实地点了头。 纪高海问:“什么时候的事情啊?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纪凛凛不知道该怎么跟爸爸解释这件事。 关于结婚的事情,她也是被通知的那个。 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霍九霖忽然开了口: “也没多久,也就是前一阵的事情,现在告诉你们也不算晚。” 纪高海看着霍九霖那不怀好意的眼神。 “凛凛啊,你了解他吗?” “就这么仓促地跟他结婚。” 纪凛凛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复爸爸的灵魂拷问。 说实话,她确实一点也不了解霍九霖。 但她会跟他结婚,本来也不是她的意思。 他们以后,应该会分开的吧? 纪高海见女儿一直没有回复,也不敢过分逼问了。 瓦妮去世的事情,对她来说已经是很沉痛的打击了。 要是他再逼问,搞不好她又会大受刺激。 于是,转移了话题。 “你这次回来,就在家里待一段时间吧。” 纪凛凛还没说话,旁边的霍九霖却又先一步开口, “凛凛的课业很重,得赶回罗马上课。” “葬礼的事情忙完,我就会带她回罗马。” 纪凛凛闻言,偏头看着霍九霖。 纪高海皱眉:“学业真的有那么忙吗?” 霍九霖说:“凛凛的梦想是要当下一个达芬奇,您说呢?” 第137章 他是我法律上的,丈夫 纪凛凛闭上了眼睛:“……” 纪高海对霍九霖的印象极其不好。 觉得他不近人情,高傲又没有礼貌。 凛凛怎么会遇到这么个人? 而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 他拿起桌上的手机,跟女儿说,“我去接个电话。” 纪凛凛点头,“嗯。” 纪高海出去接了个电话,回到包厢冲纪凛凛说, “我有点急事要去处理,就不跟你们一块吃饭了。” 纪凛凛表示理解:“好,注意安全。” 纪高海又冲一旁的纪书棠点头示意:“我先走了。” 纪书棠点头。 纪高海离开后,包厢里就剩下三个人了。 这时,服务员开始陆续上菜。 刚刚纪高海在跟纪凛凛说话的时候。 纪书棠全程都在旁边安静地喝茶。 待菜都上齐后。 霍九霖夹了一片胡萝卜放进纪凛凛的碗里。 “吃点东西,补充点能量。” 纪书棠看了一眼纪凛凛碗里的食物,开口提醒: “凛凛从小就不爱吃胡萝卜。” 霍九霖反问一句:“是吗?” 又看向纪凛凛说道:“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吃得可不少。” 纪书棠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转了话锋, “凛凛,你真的跟他结婚了?” 纪凛凛只能咬牙点头。 “你跟他结婚,是发自真心,是自愿的吗?” 纪凛凛眸光掠过了一眼霍九霖。 在刚刚得知她跟他结婚的时候。 她确实不真心,不自愿,她完全就是被迫的。 可是现在…… 她嘴唇紧抿,好像忽然有点不知道了。 “凛凛。” 纪书棠的声音把纪凛凛的思绪从游离里中拉了回来。 “嗯,小叔叔。” 纪书棠看着纪凛凛,眸中藏匿着一种难言的神秘。 “我刚刚的问题,你还没回复我。” 纪凛凛再一次沉默了。 要怎么回复? 如果说不是自愿的,小叔叔和爸爸肯定会担心。 而且,霍九霖肯定也会很生气吧? 他都特地从罗马陪她飞来一趟了。 纪凛凛只好压下长长的睫毛,重重地点了头。 纪书棠问:“你们认识多久了?” 纪凛凛大概算了算。 如果之前在湄南河的时候就算认识的话,那是得有几个月了。 “几个月吧。”她回答。 纪书棠觉得不可思议:“才认识几个月?你就敢跟他结婚?” “我……”纪凛凛的声音又被堵住了。 这时,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 可纪凛凛却觉得这通电话来得太是时候了。 不然,她根本架不住小叔叔的拷问。 她赶紧拿出电话,“我先接个电话。” 边说,边滑动接通起来。 来电话的是她的高中同学姜雪莉。 “凛凛,你妈妈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还好吗?” 听到雪莉提到妈妈,纪凛凛感觉鼻子又酸了,眼眶也红了。 她努力控制情绪,“我没事。” 雪莉觉得纪凛凛肯定很难过,她想安慰安慰她。 “凛凛你现在在曼谷吗?” 纪凛凛点头:“嗯。” 雪莉问:“那你现在方便吗?要是方便的话,我去找你吧。” 纪凛凛看向坐在她身边的两个门神,沉默了。 电话那头的雪莉见她沉默,便说道: “我是觉得你去了意大利这么久,我们也没见过面。” “再加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就去想看看你。” “要是不方便也没关系,你先忙你的事情。” “雪莉,”纪凛凛忙开口,“倒也不是不方便,你稍等一下。” 说罢,她捂着话筒,看着纪书棠询问道, “小叔叔,我有个同学说要来找我。” “我让她过来一趟,可以吗?” 她又补充,“我那个同学叫姜雪莉,你之前见过的。” 纪书棠记得这个名字,点了头。 纪凛凛把餐厅的地址告诉了雪莉。 二十分钟后,包厢门的被敲响。 纪书棠起身去开门。 门口的姜雪莉一看到来人,心脏蓦地一滞。 “小、小叔叔。” 她吞吞吐吐地喊了声。 她还记得—— 上一次他把她从匪徒手里救出来的时候。 他让她可以随纪凛凛喊他一声“小叔叔”。 “进来吧。” 纪书棠转身往里走。 “好。” 姜雪莉跟着进了包厢。 纪凛凛看到了雪莉,冲她摆了摆手,“雪莉。” 雪莉走到纪凛凛身旁,“凛凛。” 这才注意到了旁边有一个男人。 她之前没见过。 暗金色的头发,戴着耳钉,面无表情。 看起来并不好惹。 “凛凛,他,是谁啊?” 纪凛凛还没来得及回答。 纪书棠却走了过来,停在她们身边。 “凛凛,你跟你同学挺久没见,可以好好叙叙旧。” 随后,眼神瞥向坐在一旁的霍九霖。 “霍先生,方便跟我聊聊吗?” 霍九霖眼眸一抬,身子往前一倾,从椅子上起了身。 纪书棠率先出了包厢。 霍九霖随后也跟了出去。 纪凛凛就在原地看着那两个一前一后离开包厢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 心中忽然有点不安。 小叔叔找霍九霖要聊什么? 他难道知道了她这段时间在罗马发生的事情? “凛凛,凛凛。” 雪莉撞了撞纪凛凛,把她的魂招了回来。 “嗯,雪莉。” 纪凛凛看着桌上的菜,招呼着, “雪莉,你吃饭了吗?我们的菜才刚刚上,还没动筷。” “就是,可能有点素。” 雪莉摇头,“我吃过了,不用了,你先吃吧。” 纪凛凛也没动筷子,“我没有胃口,不想吃。” 雪莉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对了凛凛,你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啊?” 纪凛凛摇摇头,表情落寞,“我也不确定。” 刚刚听霍九霖的意思,好像很着急要把她带回意大利。 雪莉看着凛凛脸上落寞的表情,安慰道: “凛凛,你也别太难过了,阿姨在天堂肯定也不想看到你不开心。” 纪凛凛捋了捋心情,“嗯,谢谢你雪莉。” “凛凛。” 雪莉又想起了刚刚那个男人,问道: “刚刚那个男人,是谁啊?” 纪凛凛也就诚实地回答,“他是我法律上的,丈夫。” ps: 终于要把这段压抑的剧情写完了。 我在写的时候心情也挺沉重的。 但这又是剧情推动必不可少的一段。 第138章 记住你的身份,你只是她的小叔 “啊?” 雪莉差点把刚刚在来的路上喝的水都喷出来了。 简直不可思议。 “你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啊?” 看着雪莉那样诧异的表情,纪凛凛只好无奈解释: “雪莉,这件事情可能跟你想象的不太一样。” 但也不方便跟她说得太多。 “具体的,以后要是有机会,我再慢慢告诉你。” 雪莉点头,又问:“凛凛你一定很喜欢他吧?” 不然,怎么会十八岁就英年早婚了? 这个问题,又把纪凛凛给问沉默了。 她思考了一会儿。 她喜欢他吗? 他那么强势,那么专制,还对她还那么凶。 她应该不喜欢吧。 雪莉见她沉默,也就没再延伸这个话题了。 忽然换了个话题: “凛凛,你小叔叔今年几岁了啊?” 话题转得有点快,纪凛凛差点没跟上。 她算了算,“好像二十八岁吧。” 雪莉听完点点头,又问:“那你小叔叔结婚了吗?” 纪凛凛摇头:“没有。” 雪莉偏头过来,像个好奇宝宝:“那他有女朋友吗?” 纪凛凛又认真地想了想啊:“应该……没有吧。” 这么多年来,她好像也没见过小叔叔身边有过什么异性。 雪莉听完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忽然又凑近了凛凛: “凛凛,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纪凛凛看着她,露出好奇的神色:“什么秘密?” 雪莉说得很正经:“我好像,喜欢你小叔叔。” 对于雪莉所说的秘密,纪凛凛并不觉得意外。 这件事,上一次她就看出来了。 只轻轻点头:“嗯。” 雪莉又关心道:“凛凛,你小叔叔他有喜欢的人吗?” 这个问题吧,纪凛凛也不确定:“我也不知道。” 浅浅猜测一下:“应该也没有吧。” 雪莉眼珠一转:“你说,我如果去跟你小叔叔表白,他会答应吗?” 纪凛凛听完诚实道:“我不知道,应该会吧。” 她还从来没有想过,小叔叔这样优秀的人,他会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雪莉聪明又漂亮,他应该会喜欢她的吧? * 走廊上。 两个身高相仿的男人面对面、直挺挺地站着。 霍九霖双手插兜,看向纪书棠。 眼神犀利,充满敌意:“你调查我?” 不然,不会称呼他“霍先生”。 纪书棠的回答倒是坦诚:“事关我小侄女的安危,很抱歉我不得不调查一番。” 三天前,在看到这个陌生的男人出现在纪家别墅的时候。 他就让阿凯去调查过他,查到了他的身份。 虽然坦诚,但目光也如鹰隼,没有丝毫退拒。 “意大利黑手党——卡维拉国际的最高首领。” “不择手段,强权为上,在南欧翻云覆雨。“ “身边不可能会缺女人。” 陈述完他查到的信息后,他合理地提出质疑: “霍先生这样的身份,为什么会找上我小侄女?” 霍九霖略一勾唇。 眸色虽无波澜,却透着一种被人多管闲事的不耐。 “这应该不关你这个闲杂人员的事吧?” “闲杂人员”四个字,他刻意加重。 纪书棠对霍九霖的暗讽不以为意,只说道: “我小侄女年纪还小,不谙世事,很多事情她考虑不到。” “我有合理的理由怀疑你,跟我小侄女结婚别有目的。” 霍九霖听完,又忽然笑了,意味不明的笑容冷厉森然。 “你觉得,我是什么目的?” 纪书棠自然猜不到,只说: “凛凛与霍先生的生长环境截然不同。” “世界观不同,价值观不同,跟霍先生也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霍先生跟凛凛,你们在一起根本不合适。” 霍九霖听完后垂眼,语气随意却又危险, “合不合适不劳你这个外人费心。” 他本就不多的耐心好像快要被耗尽了。 “还有,请记住你的身份,你只是她的小叔。” 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语气里有警告的意味: “而我,是她的丈夫。” 话音刚落,口袋里的电话就震动起来。 他看着纪书棠,眯了眯眼眸,扯唇提醒道: “如果没有这层关系,我根本不会跟你废话。” 纪书棠好似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明显的杀意。 霍九霖转身去接电话。 那边是乔科的声音:“霖,光荣会那边最近有点动静。” 霍九霖侧身过去:“什么动静?” 乔科说:“光荣会应该想进军新加坡的赛马行业,最近安东尼偷偷在跟新加坡那边接触,又是送钱又是送女人。” 乔科口中的安东尼,是光荣会的首领。 霍九霖问得随意:“还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乔科就挑最有用的说: “想要在新加坡合法开设赛马活动,需向当地的博彩管制局申请许可证。” “安东尼目前还没拿到许可证,显然是没用对方法。” 霍九霖重复一句:“没用对方法?” 乔科嗯了声: “据我所知,新加坡博彩管制局的局长阿南德·辛格,是个太太奴,什么事都听他太太的。” “他太太最近看上了一条出自荷兰皇室的红宝石项链。” “这条红宝石项链,会在新加坡最近的一场拍卖会上进行拍卖。” 霍九霖听完,语气淡漠:“拍卖会在什么时候?” 乔科回:“三天后。” 说完他又问:“你不会也想进军赛马吧?” 霍九霖不置可否,表面却客气地发言: “他送了我一枪,我不还他点什么那多说不过去。” 他打算干回他的老本行——抢生意。 他觉得直接还安东尼一枪,太便宜那个狗东西了。 那个狗东西不痛快,他才痛快。 这些年,安东尼的光荣会想做什么,他就去抢什么。 所以,也不怪光荣会对卡维拉的意见这么大。 话到一半,他侧头瞥了一眼还在那边站着的纪书棠。 对着电话说,“把拍卖会的地址发给我。” 电话那头的乔科应了声,“ok.” 电话挂断后,霍九霖迈步进了包厢。 他径直走到纪凛凛身边停下。 那股强大的压迫感让一旁的雪莉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立马识趣地起身把位置让出来。 看他并不是亚洲人的长相,雪莉斟酌半天才用英文说:“您……请坐。” 霍九霖压根没搭理她,伸手摸了摸纪凛凛的小脑袋。 目光微微偏转:“吃好了吗?” 纪凛凛点头,其实压根没吃。 霍九霖看了眼一旁拘谨站着的姜雪莉。 又瞥了眼刚从包厢门口走进来的纪书棠。 低头对纪凛凛说: “跟你同学和你小叔道个别,我们得走了。” 第139章 你真的打算跟他走? “嗯?”纪凛凛眸光中带着打量,也很震惊:“去哪里?” 霍九霖说得合情合理: “最近你心情不好,带你旅个游,散散心。” 纪凛凛眼神一顿:“旅游?” 纪书棠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看着霍九霖,不甘示弱道:“你要带凛凛去哪里?” 霍九霖说:“我们夫妻俩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这个做小叔的来操心吧?” 包厢里的火药味越来越重。 纪凛凛当然知道霍九霖的脾气,也真的怕他一冲动又掏枪。 在她看来,这个男人好像随时都很暴躁。 她得赶紧让他和小叔叔分开。 便开口调停道:“小叔叔,你别担心我,我能照顾自己的。” “凛凛,”纪书棠看着她,不解道,“你真的打算跟他走?” 纪凛凛目光紧锁。 眼下的阵势,霍九霖好像是执意要带她走。 他想要强行带她走,她根本就反抗不了。 经历过之前的那些她多次逃跑未遂的事情后。 她当然也明白—— 她无谓的反抗,只会把事情弄得越来越糟糕。 顺着他一点,好像对大家都好。 看清形势后,纪凛凛只好冲纪书棠点了头。 “嗯。” 霍九霖便牵着纪凛凛的手,看向门口:“走吧。” “等一下,”纪凛凛看着站在一旁的雪莉,“雪莉,我得走了,有机会下次再约。” 雪莉感觉好突然,也好懵啊。 但也只能顺着她的话回:“……好,凛凛那你路上小心。” 纪凛凛又想到什么:“现在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她侧头看向纪书棠,“小叔叔,要不你送一下雪莉吧?” 从刚刚开始。 纪书棠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纪凛凛。 面对她提出的请求,他点了头:“好,我送她回去。” 纪凛凛目光慢慢恍惚了:“那小叔叔,雪莉,再见。” 等她道别结束,霍九霖把人带出了包厢。 上了车以后,纪凛凛给爸爸发了信息。 说自己要离开曼谷,让他保重身体。 纪高海马上就打电话过来了,着急地询问情况。 纪凛凛只好在电话里把情况跟他说了。 纪高海虽然觉得有点离谱,但也没过问太多,交代她注意安全,有空给家里打电话。 纪凛凛全部应下了。 电话挂断后。 纪凛凛才看着旁边的霍九霖疑惑地抬头。 “霍九霖,你刚刚,跟我小叔叔在外面聊了什么?” 霍九霖直言:“聊了几句废话。” 纪凛凛愁眉不解。 她知道,应该是问不出什么来。 就换了个话题:“你要带我去哪里?” “新加坡。” * 意大利首都,罗马,下午两点。 乔科把新加坡拍卖会的地址和具体时间发给了霍九霖。 信息发完后,正要退出短信界面。 忽然看到了几天前,苏菲给他发来的那条信息。 字数不多,总共也就几十个字。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几十个字她肯定删删改改不下几十遍。 他退出短信界面,打开了社交软件。 找到那棵松树的头像,点了进去。 【半个小时后,来一趟这个地方】 他又编辑了一个地址。 编辑完,他把消息发出去了。 信息发出后,对方几乎是秒回:【好】 半个小时后。 苏菲乘坐出租车按时来到了乔科消息上的地址。 是一家私人诊所,看起来很高级。 四周很静谧,外面的街道上人烟稀少,偶尔有一辆汽车驶过。 诊所门口的树木投下了一片荫凉。 地面光影斑驳,随着微风轻轻晃动。 诊所门口,停着一辆十分显眼的红色越野。 她知道,是他的车。 苏菲支付车费后,从出租车里下来,提步往诊所门口走。 边走边在想—— 他为什么会让她来诊所? 他,生病了吗? 想到这里,苏菲就开始紧张起来了。 诊所前台的美女注意到了来人,过来招呼。 “您好,您是苏菲小姐吗?” 苏菲点了头。 前台美女微微笑道:“请跟我来吧,赫兰先生在里面等你。” 苏菲点头,惴惴不安地跟了进去。 前台美女领着她也没走几步,推开了面前的一扇门。 “到了,进去吧。” 苏菲朝她颔首后,往里走。 走了几步,她终于在里面看到了那个她心心念念的人。 那一刻,她的心又忽然跳得飞快。 她在远处认真地观察他。 他穿着西装,双腿交叠着坐在沙发上。 脸色看起来还算不错,不像是生病了。 他的旁边,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中年医生。 乔科注意到了面前的人,看了看她后,下巴点了点旁边的沙发。 语气不咸不淡地说:“坐。” 苏菲应下后,拘谨在旁边坐下,心里七上八下。 她看着乔科,用手语问: 【您这么着急找我过来,是需要我做什么吗?】 上次他说:如果他有事找她,她必须随叫随到。 她都记得的。 乔科没有应答,而是看向一旁的医生。 “开始吧。” 医生应道:“是。” 说着便戴起了医用手套,开始操作起面前的仪器。 苏菲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害怕的情绪油然而生。 身体开始条件反射地往后挪。 医生见状,安抚道:“小姐别害怕,我帮你做一下检查。” 听到他这么说,苏菲的心情稍微松懈了一些。 所以。 他特地叫她过来一趟,是要让她做检查吗? 医生的手里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起身向她走来。 “我等下帮你检查,请你配合一下。” 苏菲懂事地点头。 医生面向她,说道:“张一下嘴。” 苏菲懵懵地张开了嘴。 医生说:“再张大一些。” 苏菲又把嘴巴张大了些。 医生把麻药喷进了她的嘴里。 “等下做检查的时候,可能会有点难受,稍微忍着点。” 苏菲点头,她感觉自己的舌头都麻了。 医生喷完麻药,跟她说:“到旁边的床上去躺下吧。” 苏菲起身,往旁边走。 到床边脱掉鞋子,躺了上去。 医生拿着探头,从鼻腔缓缓塞了进去,开始给她做检查。 检查过程确实好难受,苏菲总是忍不住想要干呕。 但不管怎么难受,她都强撑着不让自己干呕出来。 她不想,在他面前做出那么难堪的事情。 幸好检查的时间不算长。 大概十来分钟后,医生说:“可以了。” 苏菲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医生把仪器撤走的那一刻,她眼神又不自觉往沙发的方向瞥。 他低着头,在看手机。 幸好。 他没有看到她刚刚做检查时露出的那么狰狞的表情。 医生坐在电脑前面,看着刚刚的检查结果。 “赫兰先生。” 乔科抬眸看了过去。 医生陈述检查结果:“根据刚刚的检查结果来看,这位小姐的声带并没有问题。” 他推测:“导致她说不了话的这种情况,可以考虑其他原因。” 乔科问:“比如?” 医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着苏菲询问道: “小姐,你以前是不是会说话?” 苏菲点了头。 医生觉得自己猜对了:“你是不是以前经历过什么让你很痛苦的事情?” 苏菲点头。 医生又问:“是不是在那件事情以后,你就不能说话了?” 苏菲如实地点头。 医生问:“可以跟我说说,具体是什么事情吗?” 苏菲握了握拳头,眼神不自觉看了眼乔科。 但很快又收了回来。 乔科注意到她那胆怯的眼神,把手机收好,看着她说: “医生问什么就回答什么,用手语,我给你翻译。” 苏菲抿抿唇,点了头。 缓慢地比划手语: 【在我六岁的时候,我亲眼看到我的父母死在我面前】 【他们死得很惨,整个脑袋都爆开了,脑浆也飞出来了】 【我当时被吓晕过去了,醒来以后,就说不了话了】 回忆起当时的情况,苏菲心里仍觉得难受得厉害。 乔科看完她的手语后,忽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医生看不懂手语,便看向乔科。 发现他好像沉默了,就试图唤醒他。 “赫兰先生?” 乔科闻声,眼眸抬起,把刚刚苏菲手语的意思转述给他了。 医生闻言,有些感慨这个小姑娘的经历,但还是说自己的结论: “赫兰先生,我建议您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 第140章 这么生疏,没做过这个? 苏菲跟在乔科身后,一前一后出了诊所大门。 她好疑惑,她想不明白。 他,为什么要让她来这里检查声带? 好想问问他。 可是,又不敢。 乔科走到他的车旁边停下,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 回头看她:“上车,我送你回去。” 苏菲没上车,依然习惯性地拒绝: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好】 乔科看着她说:“不是答应过我,我说什么都要照做吗?” 苏菲没有忘。 于是,她听话地上了车。 他就是这样,不费任何吹灰之力,就能将她轻松拿捏。 苏菲上车后,乔科也坐上了驾驶座。 他侧目看过去:“安全带。” 苏菲闻言,后知后觉地系上安全带。 乔科没有开车。 车厢里寂静得可怕。 苏菲的心也跳得飞快。 “为什么不告诉我?” 乔科系好自己的安全带,忽然说道。 苏菲闻言下意识抬头,有点不解:【什么?】 乔科说:“你以前能说话的事情,还有你父母的事情,为什么以前不告诉我?” 苏菲垂下了头,犹豫了很久,才诚实地回答: 【我觉得,您应该不会关心这些事情】 他能把她从墨西哥带回来,她已经感激不尽了。 在她眼里,他是她的主人,是她的天主。 她怎么可能会主动向天主提她以前的事情。 多说一个字好像都是僭越。 “苏菲。”他喊她。 苏菲又抬头,对上他那双意味不明的眼睛。 他问:“你还有多少事情没有告诉我?” 苏菲闻言,手指紧紧攥着胸前的安全带。 没有说话。 还有多少事情没有告诉你? 有啊,有好多好多啊。 我想告诉你—— 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可是,如果你知道了。 肯定会觉得我是个没有自知之明的小丑。 我还想告诉你六年前那件事情的真相。 可是,又不敢。 要是我解释,你会相信我吗? 想到这里。 苏菲默默摇头。 不会的。 他不会相信她的。 想着想着,思绪好像飘回了六年前。 六年前,赫兰公馆。 小苏菲正要去帮乔科收拾房间。 经过走廊的时候,忽然被人强行拽进了房间。 那个人把她粗鲁地压在身下。 全然不顾她只是一个不能说话的女孩。 她在床上绝望地哭泣和挣扎,可她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根本挣脱不开那个人的桎梏,只能任由他粗暴地撕碎她的衣服。 她看清了他是谁。 可怎么都想不到。 她平时极为尊敬的那个人,居然会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像疯了一样。 拼命扯开她的衣服。 而这时,房门被赫然推开。 “你们在做什么?” 乔科站在门口,惊讶地看着屋里正在进行的一切。 苏菲至今都记得,在看见她和那个人一起出现在床上时。 他脸上露出的震惊和鄙夷之色。 见乔科来了,夏普停下了对苏菲施暴的行为,利落地从床上下来。 他看着乔科,神色有几分慌: “乔科你千万别误会,是她勾引我的。” 说谎。 他在说谎。 根本不是这样。 可那时的苏菲,却只能泪眼模糊地缩在床角,手臂用力地把自己抱住。 试图去遮挡住那些被夏普暴力撕碎的衣服。 想要在她的赫兰先生面前保持最后一份得体和尊严。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她想解释,想告诉他那个人在说谎。 可是,她根本开不了口。 她没办法说话。 夏普见乔科没有说话,就继续说谎: “乔科我跟你说,这种事情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 “你都不知道她是第几次了,不信你看。” 他转身端起桌上的杯子,放在乔科面前。 杯底还有四分之三没有喝完的茶。 “你看,她在我的茶里下了药,我是中了药才会这样,不信你可以拿去检验。” 乔科低头看了一眼,沉默不语。 苏菲眼巴巴地看着乔科,不停地摇头。 不是这样的。 他在说谎。 可夏普还在说: “这种穷乡僻壤出来的孤女,本来就没有教养,能有什么好心思?” “天天就一门心思地想攀高枝,她是看攀不到你,就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 “你是不知道,她刚刚对我露出来的表情有多浪荡,啧啧……” 乔科握着玻璃杯,往地上重重一扔。 “够了!别说了!” 玻璃碎片洒落了一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砰——” 而那一刻。 跟着玻璃一起碎裂的,不只是那个杯子。 还有苏菲的一颗心。 乔科上前几步,扯了床上的毯子,扔在苏菲的身上。 兀自苦笑,眸底泛出一片浓重的猩红。 他对她说: “我不该把你从墨西哥带回来。” 他还说: “去收拾一下,你走吧!” “离开这里,我以后再也不想看见你。” 不,赫兰先生,不要抛下我。 不是这样的。 苏菲看着他那决绝又厌弃的眼神。 她真的好想解释。 她着急地从毯子里伸出手,想用手语告诉他,事情的真相不是这样的。 可是—— 他却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根本没有看她的手语。 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她。 苏菲只好裹着毯子,哭着回了自己的房里。 她快速换了一套衣服后,第一时间跑到乔科的房间门口。 房门紧闭。 她拼命地敲门。 她想解释,不想他误会。 可他却迟迟不肯开门。 她在门外等了半个小时,他也没有出来。 她明白了。 他不会见她的。 他不想听她的解释。 就算听了,他也不会相信的。 那个人说的没错。 她只是赫兰先生从穷乡僻壤带回来的孤女。 她的父母都是大字不识的农民。 他们也没有教养过她。 她的一切,都是赫兰先生亲自教给她的。 就连名字,都是他给的。 可是那个人呢? 他却是赫兰先生最尊敬的人。 赫兰先生的父亲——夏普·赫兰。 跟他的父亲比起来,他当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他。 苏菲绝望地回了房间,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 然后,又去了乔科的房门口。 她敲了敲门。 她是来告别的。 房间里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苏菲只好落寞又无助地离开了赫兰公馆。 曾经,在她以为她即将在黑暗中沉沦的时候。 赫兰先生就像光一样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跟她说话时,他会蹲下身子,与她平视。 不会像那些人,只会居高临下、趾高气扬地命令她。 他给了她从来没有得到过的尊重。 他带她离开墨西哥的那个晚上,她觉得她获得了新生。 在他对她说“走吧”的那一刻。 她心里想:若是要她为他去死,她好像都甘之如饴。 她知道自己身份卑贱,根本不可能以“另一半”的身份站在他身边。 所以,她把对他卑微的暗恋深深地藏在心底。 就那样,一直那样当他的小尾巴就好了。 那样的话,也可以一直陪在他身边。 可是此刻,他却要她走。 还说再也不想见到她。 他讨厌她。 她的整片天忽然又轰然倒塌了。 她又成了孤苦无依的那一个。 往后她的生命里,再也没有她的赫兰先生了。 离开他以后,她又该怎么活下去? 苏菲背着自己的行李,站在赫兰公馆的门口。 抬头,远远看着三楼那个房间的窗户。 那是他的房间。 窗户是打开着的。 但,窗帘却被拉了下来。 除了窗帘,她什么也看不到。 他好残忍。 连最后一面都不让她见。 连想对他说一句告别,他都不给她机会。 苏菲绝望地扭回头,步履蹒跚地往外走。 没走两步,又回了头。 直到,彻底看不见那个窗户。 她才头也没回地往前走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 窗帘的后面,一直站着个人。 他从窗帘边缘的缝隙往外看。 直到那个小小的身影消失不见,他才失神地回到了座位。 回忆就到这里,时间回到当下。 乔科见苏菲没有任何回应。 随意地撸了一把头上的银发,缓缓降下车窗。 左臂懒散地搭在窗檐,偏头看她。 眸色如冰,眉头轻蹙:“把烟给我。” 男人清冷深沉的声音把苏菲从六年前的回忆里蓦地拉回。 她闻言急忙看向前方。 在车头处看到了打火机和烟。 她把一整盒烟和打火机递了过去,放在乔科面前。 整套动作下来,生涩又慌张。 乔科低头睨了一眼,语气拖着懒调: “你是想让我自己点烟?” 苏菲怔忡了两秒后反应过来。 轻轻把烟盒打开,从里面抽出支烟,用指尖捏着小心递过去。 乔科看了一眼她递来的烟。 低头,用嘴叼住了烟。 他冰凉的唇不小心滑过了苏菲微微颤抖的指尖。 肌肤相触的那一瞬。 苏菲感觉整个人像被烈火灼烧一般。 耳尖迅速发红。 喉咙也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连手里的打火机也掉了下去。 她觉得失礼,迅速避开发红的脸,赶紧低头去捡打火机。 乔科看着她惊慌失措地躲避,倒也没多说什么。 把打火机捡起来以后。 苏菲故作镇定地把打火机递到他的烟旁边,把火打着。 乔科身子微微前倾,叼着烟靠近火苗燃起的位置。 深吸了一口,然后又缓缓呼出一口烟。 苏菲不小心吸入了烟雾,被呛得咳了几下。 男人薄唇微微施力,吸了口烟。 方才搭在车窗上的左臂缓缓收了回来,夹着烟,又伸出了窗外。 烟雾被窗外的凉风缓缓吹散。 “不是在夜店陪人喝过酒吗?” “这么生疏,没做过这个?” 苏菲低了头。 兼职的时候,确实没有给人点过烟。 他,是第一个。 乔科见她又低了头,不觉有点躁。 “你在夜店,除了陪那些人喝酒,有没有……” 有没有做过什么尺度更大的服务? 那样的话,来钱更快。 毕竟,她那么想尽快还清欠他的。 话到一半,却还是顿住了。 还是问不出口。 苏菲见他欲言又止,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她抬头看他,无比真诚地摇头。 不想他对她再多一个误会。 然后,她冲他比划手语: 【您今天,为什么要让我来看医生?】 乔科又吸了一口烟,掸掉烟灰,漫不经心回: “不是要还我的债吗?” “话都说不了,你打算怎么还?” 苏菲微微拧着眉,极为认真地问: 【还债,一定要我能说话吗?】 她已经习惯了这么多年无声的生活。 安于现状,不想改变。 她身边不会再有他了。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不需要跟谁交涉。 她不需要会说话。 就这样到老,到死。 就解脱了。 不对。 她想到了什么。 她还有凛凛这个朋友。 乔科却只是眉尾轻挑,嗓音透着一股二世祖的痞: “我要是以后想让你给我唱歌,作为还债,怎么办?” 苏菲闻言,咬紧了下唇,试图跟他商量: 【除了让我发出声音,您可以让我做任何事情】 乔科笑出了声,状似无意地重复:“任何事?” 苏菲郑重其事地点头。 乔科把指尖夹着的烟扔了,侧头看她,眸中含着复杂难明的意味。 “跟我上床也可以?” 苏菲立马收回落在他身上的视线,身子也在顷刻间僵住了。 她攥着胸口的安全带,呼吸越来越重。 乔科视线仍旧落在她的脸上没移开。 不知道为什么。 他好像在等她的回答。 苏菲缓过来后,深吸口气,用手语回答他: 【如果您想让我这样还债的话,那我也可以】 回答完,她想起来—— 这些年,她想他想得快要发疯的时候。 实在没忍住,偷偷去过几次赫兰公馆。 也看到他带过不同的女人回去过。 虽然每次都是不同的面孔,但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长得足够妖艳,身材也足够好。 一看就很会的那种。 苏菲觉得,自己跟他的那些女人比起来。 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不只是长相和身材。 还有床上的技艺。 她觉得自己肯定满足不了他的生理需求。 她开始比划起手语,表情也极为认真。 【跟您的那些女人比,我什么都不会】 【但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学】 乔科本来只是随口一说,但听见她这么说。 忽然来了兴致。 “你打算怎么学?想让我现场教?” 苏菲闻言立刻摇头。 让赫兰先生教? 她哪里敢! 于是,大致思考了一会儿。 终于想到了一个她觉得合适的办法: 【我可以,看视频学】 乔科不发言了,只是冷笑。 放着一个大活人教她她不要。 倒想着去跟片里那些没有感情的打桩机学。 能学到什么? 苏菲见他不说话了,以为他开始嫌弃她了。 越来越自卑。 忽然又想起上次她在夜店包厢被羞辱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手却不听使唤地开始比划: 【他们说,我在床上不会叫,觉得很晦气】 乔科看出了她的失落。 却敛住自己心底复杂难言的情绪。 于是他拖着尾音说:“那你更该去把你的声音治好。” 女孩子抬头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他却漫不经心地说了句: “我不喜欢在床上不会叫的女人。” 第141章 是因为撞到我道歉,还是? 苏菲听到他的话后,在原地失神了半天,自卑地垂了头。 果然。 他也介意的。 她是哑巴。 她可以不在乎所有人歧视的目光。 唯独他,她无法忽视。 于是,她向下盯着自己的腿,听话地点了头。 【好,我会好好配合治疗】 乔科启动了车。 ~(?.?)~ 红色越野再一次停在苏菲公寓楼下。 见车停了,她解开了安全带,侧头冲乔科颔首。 【谢谢您送我回来,我先走了】 她表达完自己的意思,正要下车。 乔科也解开安全带,喊她:“等等。” 苏菲就留在车里,转身看向他,眼神疑惑。 【还有什么事吗?】 乔科的头冲后座点了点:“帮我去后备箱里拿瓶水来。” 苏菲点了下头,推开车门下了车。 等她下车后,乔科解锁了后备箱。 苏菲掀开后备箱的门,目的很强地在里面找水。 没有找到矿泉水,却看到了一个打开的纸箱。 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十几瓶饮料。 好像是蓝莓汁。 他说的水,应该是这个吧? 苏菲低头从里面拿了两瓶饮料,随后关上了后备箱。 走到副驾驶的方向。 上了车。 乔科侧过去,看着她手里拿着的饮料。 拿了两瓶。 他轻微勾了唇。 还知道给自己拿一瓶。 倒是有点长进。 苏菲小心翼翼地把一瓶饮料递给乔科。 乔科伸手接了过去,随手拧开瓶盖。 苏菲等他接了过去,才把手里剩下的那瓶轻轻放在他右手边的扶手箱上。 放好后,抬起头看他。 【要是您下次再想喝水,可以从这里拿】 乔科拧瓶盖的动作忽然顿住。 夸早了。 没一点长进。 他握着饮料往嘴里灌了一口。 避开她的视线,故意把饮料洒在了自己衣服上。 苏菲把饮料放好后,已经下了车。 “等等。” 女孩子闻声又疑惑地回头。 乔科低头瞥了眼胸口被染上的饮料污渍。 又冲她抬起了右手。 苏菲定睛打量着。 似是不解。 他是怎么喝水的? 为什么会喝到衣服上,还有手上? 但还是分外懂事地在自己的包里翻出了纸巾。 走了几步,从驾驶座半落的车窗给他递了过去。 男人没有去接她递来的纸巾,只抬眼看向她。 “擦不干净。” 苏菲手没有收回来。 乔科把瓶盖拧上。 重点来了。 “方便让我去你家里洗个手吗?” 想看看她住的地方。 苏菲闻言蓦地一顿。 但也只是犹豫了很短的时间,然后点了头。 乔科把车窗关上后,下了车。 苏菲住的公寓在四楼,没有电梯。 她领着乔科一步一步爬上楼梯。 门开后,苏菲神色紧张地看了看四周。 被子都叠好了。 地面也不算太脏。 桌面也还算整齐。 她松了口气,才把人领进了屋里。 公寓并不大,是个一居室。 里面的结构一眼就能看完。 书桌旁边就是卫生间。 苏菲抬手指过去,示意乔科卫生间的方向。 乔科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很小,但很干净。 侧身时肩背都近乎贴上瓷砖墙面。 窗户透进的一缕秋阳斜斜地切在他的衣袖上。 这里狭窄到好像只够容纳他一人。 要是苏菲一起进来,也不知道能不能站得下。 乔科身体微微前倾,在盥洗池前打开水阀。 出乎意料的是,并没有水流出来。 于是整个人后退一步,后背贴在了墙面的瓷砖上。 “里面没水。” 声音传到了在外面忐忑等候的苏菲耳朵里。 她微微皱眉,提着步子往卫生间的方向走。 此刻,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为什么没有水”这件事情上。 丝毫没有考虑到,那窄小的卫生间是否能容纳两个人。 她进了卫生间,在盥洗池前掰了掰水阀。 确实没有水。 她又立刻蹲下,在水池底部检查水阀的总开关。 总开关是打开的。 所以。 停水了? 还是她忘记交水费,房东把她的水给断了? 赫兰先生特地上来洗手,却没有水。 好尴尬,也好失礼。 想到这里,苏菲拧眉轻叹。 蓦地起身,想去找房东了解一下情况。 起身的那一刹那。 后腰却猝不及防地撞进男人坚硬的胸膛。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苏菲如触电般弹起。 头顶却传来“咚”的一声。 她的后脑猛然磕到了对方的下颌。 男人闷哼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呼吸也带着灼热的气流不断扑进她的耳蜗。 激得她颈后的绒毛根根竖起。 整个人瞬间噤若寒蝉。 苏菲立刻转身,试图道歉。 可眼下的空间过于狭小,动作明显受限。 她的小腿不小心蹭到了男人那薄薄的、熨烫笔挺的西裤。 狭小空间里。 她被困在男人臂弯与水池形成的三角区里。 女孩手肘无意划过他腰侧。 衬衫下的肌理骤然绷紧。 乔科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按在盥洗池的瓷砖上。 两个人的身体贴得很紧。 体温透过掌心和相触的身体猛地渡来,像团裹着雪松香的暗火。 最糟糕的是,苏菲明显感觉到了抵在她后腰处那股生硬的力。 她虽然没跟人做过,但那意味着什么,她都明白。 跟她紧紧相贴时,他起了生理反应。 很显然的,她……碰到他了。 惊慌,又错愕。 但转念,她又想。 他是一个健康的男人。 没有生理反应才是不正常的。 周围的空间逼仄到两人的呼吸都能相互交融。 苏菲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指尖深陷掌心,却竭力控制战栗。 乔科猛然揽住她腰身,将她小小的身体调转过来。 女孩子的睫毛在他的颈部投下一片微微颤动的蝶影。 她根本不敢抬头看他,猛地把头垂下,拼命从他掌心抽回手。 用手语向他道歉:【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苏菲没有抬头,也未作回应。 刚刚有那么一瞬,她觉得她在玷污神明。 乔科却没有将人松开,反而低了头。 他的每一次吞咽都带动喉结擦过她的额角。 “是因为撞到了我的下巴所以道歉?” 后一句更是语出惊人。 “还是……把我弄硬了所以道歉?” 第142章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 苏菲被那直白的发问堵得语塞,身子也抖得更厉害了。 乔科手抬起她的下颌,迫着她抬起头看他。 低笑着问了一句:“怎么抖这么厉害?怕我?” 苏菲指尖扣着自己衣服的一角,竭力控制自己错乱的呼吸。 但她越是控制,好像就越乱。 乔科看着她到处躲闪的眼睛。 “喘得这么厉害,怕得连呼吸都不会了?” 苏菲松开紧紧攥着衣角的手,想要解释。 乔科的大手却直接将她的两只手握住,低哑的嗓音撩过她的耳膜。 “不是想让我教你吗?” 尾音虚浮,吞咽声也清晰可闻。 苏菲似乎还在分辨他要做什么,想要用手语询问。 暖光淌过他上下滚动的喉结,下一句话却忽然被碾碎在唇齿间。 “嘘……我教你呼吸。” 话音刚落,他忽然俯身,高挺的鼻尖轻轻抵上女孩的鼻尖。 湿润的唇毫不犹豫地含住了女孩那略微干涩的唇峰。 苏菲的瞳孔顷刻间张大几分,被突然压下来的吻给吓懵了。 她看着他紧闭的双眸,自己的神情也开始混沌。 离开他的这些年,她曾无数次梦到过他。 梦到过他一边教她手语,一边摸着她的头说: “小苏菲很棒。” 也僭越又无礼地梦到过与他拥抱、接吻。 于她而言—— 赫兰先生是她这一生都不可高攀的妄念。 而现在。 她一生的妄念,不仅站在她的面前,还低着头在吻她。 又像是在做着一场过分僭越的梦。 他明明不爱她,明明讨厌她。 为什么还要吻她? 因为性吗? 他说过了,要她以跟他上床的方式来还债。 对,因为性。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她能猜到,他一定吻过很多女人。 所以,他会跟她接吻。 并不奇怪。 他刚刚说要教他呼吸。 可是为什么,她的呼吸好像更乱了。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一股不真实的眩晕感。 唇齿交融时,她清晰地尝到了从他舌尖传来的淡淡蓝莓香。 酸酸甜甜的,还想继续尝。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雪松香,混合着他呼出的气息。 让她忍不住想要深深汲取。 他吻得很深很深,不断撬开她的贝齿,往里探入。 不停地在她的口腔顶弄,搅动。 渐渐地,她的大脑好像只剩下一片空白。 指尖紧紧揪着他的衣服。 不觉间闭上了眼睛。 就算知道他并不爱她。 就算知道这只是还债的一部分。 可她还是忍不住沦陷了。 脑子里逐渐失神的意识迟钝地感受到了—— 他的手从她的后背滑到了腰间。 他的手每移动一分,她就感觉自己又战栗了一分。 直到他的手正隔着她上衣的衣料往她的前胸上滑时。 她忽然从混沌中醒来,蓦地睁开了眼。 恍惚间。 六年前被那个人压在床上暴力撕扯的画面忽然闯入了视线。 身体本能的抵触反应让她立刻抓住了他的手。 另一只手同时也极其轻微地推搡着他。 男人的手就那样被她紧紧攥着悬在半空。 忽然的打断,也迫使他停下了亲吻的动作。 他缓缓睁了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眼尾带着浅浅的红,嗓音也带着虚浮的哑。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 “那还怎么跟我上床?” 苏菲的唇离开了他,在一旁缓慢换气。 但在听见他的话后,又抬头急切地看着他。 同时也松开了他的手,拼命摇头。 【对不起,我刚刚不是故意的】 她也不知道刚刚为什么会那样。 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她不想这样的。 她怎么可以推开他? 一双怯生生的眼睛卑微又内疚地望着他。 怕他生气,又接着用手语解释: 【我……我……】 可是,好像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确实阻挡了他,也确实推开了他。 她真的,太不应该了。 他会不会因为这个更讨厌她? 懊恼,紧张,又内疚。 于是情急之下,她根本没想那么多。 用双手再次握住他的手,带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起伏的胸上。 然后抬头望着他。 陌生的触感顷刻间通过男人的掌心传至大脑。 暖暖的,也软软的。 靠。 这种感觉…… 好想用力捏一把。 可他却没有那样做。 只保持方才的姿势,安静地看着她投射过来的目光。 从她那双清透的眼睛里,他看到了满满的……歉意。 而不是……爽。 他低声嘲笑自己,缓慢从她手里把手抽了出来。 低醇得像是混了酒精的声音在她的耳膜震荡。 “不愿意就算了。” 苏菲闻言又拼了命地摇头,她不想惹他生气。 她想要解释。 不是的。 她没有不愿意。 她连自己的命都可以给他。 现在只是让他……让他摸一下。 她又怎么会不愿意? 乔科擦着她的身体,从那逼仄的空间里缓慢地挪了出来。 只留下苏菲一个人错愕地站在原地。 她只晃了三秒钟的神,很快也跟了出去。 刚出去,却又注意到乔科领口饮料的污渍。 她脚步在他面前顿住,冲他比划手语: 【麻烦您稍等,我去问问房东为什么没有水】 然后,逃难似的,跑出了房门。 乔科从卫生间出来后,本想就此离开的。 可她却先跑了。 算了。 再等等吧。 他只好走到书桌前,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小尾巴的书桌收拾得很整齐。 桌上放着一本素描本。 他都快忘了,她是学艺术的了。 闲来无事,他把那本素描本拿到面前,轻轻翻开。 素描本的第一页。 短发,是个男人,看起来身材不错。 但脸是空白的。 她没有画男人的五官。 这人是谁? 乔科很好奇。 修长的指尖捏着素描本一页一页地往后翻。 想找这个男人的脸。 直到翻完整本素描本。 才发现。 整本素描本里,画的都是同一个男人。 上面的男人,外形特征都一样。 但都没有画他的五官。 乔科把素描本合上,身子懒懒地往后靠。 一股强烈又莫名的烦躁顿时涌上心头。 为什么都不画脸? 肯定长得巨丑。 他通过这样想来让自己消气。 消不了。 他顶着腮帮,摸出口袋里的手机。 打开社交软件,给苏菲发了条消息。 【再不回来我就走了】 消息刚发出去。 房间里忽然一声“叮咚——” 乔科闻声看去。 被扔在床上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 乔科无语地扭了扭脖子。 出门连手机都不带。 还跟六年前一样。 迷糊。 算了。 乔科·赫兰,你他妈就是个傻x。 他烦躁得很,也懒得等了。 直接起了身往外走。 却差点跟从门外飞快跑来的苏菲撞了个正着。 苏菲刹住脚步,气喘吁吁地比划。 【可以了,现在有水了】 乔科现在已经不想洗手了。 他把人从门外拉了进来,“咚”的一声关上门。 苏菲被他吓得怔住,目光试探地望着他。 “你谈恋爱了?” 他在质问她,音色很沉。 ps: 回应一下大家的疑问。 苏菲洁。 乔科跟九爷同龄,六年前,他20岁的时候遇到苏菲。 20岁以前,他已经不洁了。 但他不洁是有原因的,后面我会写。 遇到苏菲以后,他跟别人都是逢场作戏,没摸没亲也没做。 草草想挑战一本所有角色的爱都拿得出手的书。 我认为,爱,和洁不洁、好与坏没有关系。 比如,我上一本书里的唐德和嘉月。 虽然不洁,但一样爱得轰轰烈烈,爱得人尽皆知。 最后,我的书全员直球+全员流氓 你们习惯一下吧。 第143章 第一眼认定的人,就是一生 苏菲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会这么问。 直到她的视线落在了书桌上那本素描本。 终于恍然顿悟。 他全部都看到了吗? 这些年,每每想他的时候,她都会一遍又一遍地画他。 但她不敢画他的脸。 那样是对他的僭越和玷污。 她觉得,世上没有任何一支笔能将他的样貌复刻出来。 当她想他想得快要发疯的时候,就会紧紧抱着她一遍遍画出来的画像。 通过这种方式来抒解心中的想念。 可是,好像一点用都没有。 陪伴她的,仍旧是一个个难以度过的不眠夜。 那些想他的夜。 是她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也是她一个人的镜花水月。 苏菲整理好心情,收回视线后诚实地回复。 【没有】 她在回答他,她没有谈恋爱。 乔科猜到了:“有喜欢的人?” 苏菲闻言低头,不敢回应。 是啊。 她有喜欢的人啊。 那个人……赫兰先生。 是你啊。 面对苏菲的态度,乔科忽然哂笑。 果然,有喜欢的人啊。 “为什么不把他的样子画出来?” 他问。 苏菲沉默。 乔科见状忽然又不屑地嗤了声。 “不画出来,那肯定是长得奇丑无比。” 妈的。 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中二的话来。 像他妈在嫉妒一样。 苏菲一听赶忙摇头:【不是的,他长得……很英俊】 乔科看到她又紧张地在第一时间反驳。 还说那个人长得英俊。 靠! 他心里更他妈的不爽了。 “你有喜欢的人,还同意跟我上床。” 越说越想找人打一架。 “苏菲·赫兰。” 又忽然直呼她的全名:“知不知道你这叫什么?” 苏菲眸色不定,心中不安。 赶紧解释:【不是的,他,他不喜欢我】 乔科get到了重点,又笑出了声。 “他不喜欢你,你就跟我上床,你把我当什么了!” 苏菲闻言皱眉不展。 怎么办。 她好像越解释越乱了。 下一句话,乔科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声音也不由得大起来。 “是不是还打算跟我做的时候,把我想成是他?” 苏菲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不是的。 那个人。 一直都是你啊。 怎么办? 他又误会了。 她根本都不知道怎么解释,急得直皱眉,脸也憋红了。 乔科显然已经被气到快要不受控制了。 要是他再继续待在这里,搞不好会让人放把火把她的公寓给烧了。 “咔哒——” 他竭力忍住怒意,拧开门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在酿成祸乱前,得撤了。 苏菲见他走了,赶紧在后面追。 可当她追到楼下时,却只看到那辆忽然疾驰的红色越野车尾。 她追不上,握着拳头急得直掉眼泪。 她真没用。 又惹他生气了。 又让他误会了。 五分钟后。 苏菲回到了公寓,拿起了扔在床上的手机。 按亮屏幕后,锁屏界面上弹出了一则通知。 【“此生妄念”给您发来了一条消息】 消息是十分钟前发来的。 应该是她去找房东开水的时候。 此生妄念。 是她给他备注的昵称。 他……看到了吗? 他知道了吗? 她那份卑微的相思。 要是他看知道了,会……怎么想她? 想到这里,苏菲的心脏又开始加快。 不,他应该没有看到。 不然,刚刚一定不会那样质问她的。 她赶紧点开消息,打开对话窗,编辑信息。 【赫兰先生,刚刚对不起,真的很失礼】 【但您刚刚真的误会了,我并没有那样想】 两条信息相继发送后,她便忐忑不安地等着他的回复。 可他却迟迟没有回复。 好像苏菲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要死了。 ?e? 乔科的车停在十字路口等红灯。 还是觉得很烦躁,想找点什么刺激的事情发泄发泄。 于是他捞出手机,看了眼苏菲发来的消息。 没回。 退出社交软件,翻开通讯录给蒂亚拨了过去。 “有时间吗?” 蒂亚觉得他问得很废话:“你第一天认识我?你觉得我有闲的时候?” “好。” 乔科闻言应了声。 蒂亚以为他要挂电话,却不想又听到了下一句—— “一个小时后,vallelunga赛道,比一局。” 蒂亚:“???” 她刚刚表达“没空”的意思,难道还够不明显? 她本想拒绝他的邀约,但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毕竟共事多年,蒂亚对乔科还算了解。 相识的这些年,他也就这么突然地找她赛过两次车。 第一次,是在他成年的那天,发生了一件令他情绪几近崩溃的事情。 第二次,是他母亲去世那天。 而这第三次邀约,怕不是又遇到什么情绪失控的事情? 放下手机后,蒂亚叫来了助理。 她微微叹息。 没办法。 谁叫他们是共事多年的战友? 把工作安排给助理后,蒂亚去了乔科电话里的地方。 一个小时后。 乔科和蒂亚在vallelunga赛道进行了一场惊险刺激的赛车对决。 对决结果是——蒂亚大获全胜。 但她赢得一点都不爽。 因为对手明显不在状态。 乔科从车里出来,摘下头盔,额间都是汗。 他冲蒂亚竖起大拇指,笑道: “工作这么忙,车技倒是一点没退步,还是一样牛x。” 蒂亚也摘下头盔,露出一张风情又英气的脸,扎着简单的高马尾。 她笑着回: “没劲,每次找我赛车都输给我,我都懒得赢你。” 乔科刚刚在场上驰骋了一圈,现在心情显然好多了。 这不,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腔调。 “我说你事事都这么要强,以后哪个男人敢跟你谈?” 蒂亚笑得不以为意。 “那就用不着你操心了,我打算后半辈子靠养小白脸过活,月月换,月月不重样。” 说话时把头盔帅气地扔进车里。 这赛也比了。 也被他打击调侃过了。 蒂亚还是念在战友情分上表示关怀慰问一下吧。 “所以,今天又发生什么事了?” 她问。 乔科也没打算瞒她,面无表情地直言: “她有喜欢的人,还说那个人很英俊。” 蒂亚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谁。 所以她上次猜得没错,他确实喜欢那个说不了话的小妹妹。 “这些年你不是一直在关注她吗?” 她上次调查过。 乔科闻言,并没否认。 蒂亚继续说:“你见过她身边有出现什么异性吗?” 乔科也不是很确定:“没有。” 蒂亚靠在车身上,端着一副飒爽英姿。 边擦汗,边合理猜测: “你就没想过,她喜欢的那个人会不会……” 乔科闻言看过去:“会不会什么?” 蒂亚说下文:“会不会是你?” 这话倒是把乔科给堵住了,他没在第一时间说话。 蒂亚分析得井井有条: “你把她从墨西哥带了回来,还这么照顾她,而且……” 她顿了顿,笑着打量他,“嗯,还这么英俊,她很难不被你俘获。” 乔科深思。 蒂亚走过去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女孩的心思很单纯,第一眼认定的人。” “绝大多数情况下,就是一生。” ps: 宝宝们别骂乔科了,不洁不是他的错,他其实也是个可怜人。 不要慌,蒂亚不是喜欢乔科的。 第144章 不用给我省钱,我又不缺钱 三天后,新加坡。 当地时间,晚上八点。 奢华的拍卖会场内灯光熠熠,名流云集。 巴洛克风格的穹顶镶嵌着耀眼的水晶吊灯。 光线透过棱镜折出碎钻的光斑。 红丝绒地毯从入口延伸至展台。 两侧陈列着玻璃展柜,内置古董瓷器与珠宝。 霍九霖牵着纪凛凛的手,缓缓步入会场。 纪凛凛一头青丝被轻盈地盘起。 发髻斜斜地插着一支银色发簪。 耳垂缀着珍珠耳环。 身上的墨绿色旗袍将她小巧玲珑的身材勾勒得分外精致。 珍珠盘扣点缀在领口,裙摆开衩处绣着亮眼的金线牡丹。 外搭一件银灰色缎面披肩,走动时流光浮动。 东方美人的气质和韵味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明明只是化着非常浅淡的妆。 可在人群穿行时,那一双双眼睛却在她身上痴缠不移。 霍九霖身上那低调却奢华的黑色西装,也衬出他不凡的气质。 与生俱来的尊贵和高雅好似不断在他周身萦绕。 周遭传来窸窸窣窣的私语。 听起来像是在讨论他们的身份。 但霍九霖并不在意,牵着纪凛凛,绕开他们坐在了vip竞拍区的真皮沙发上。 这个位置能清晰地看到鎏金雕花的中央展台。 纪凛凛从未出席过这样隆重正式的场合。 况且,还被霍九霖要求穿成这样……应该算得上盛装了吧? 觉得别扭极了。 于是,不知所措的纤细手指紧紧揪着他的衣袖: “霍九霖,我一定要在这里吗?” 她又不懂拍卖会,在这里也是干坐着。 霍九霖低唤一声:“霍太太。” 回答也简单直接:“我在哪,你就在哪。” 纪凛凛:“……”好吧,就是没得商量了。 这哪是带她来旅游,分明是带她来坐牢啊。 行吧,那就只能干坐着,到拍卖会结束。 这时—— 一束强烈的灯光从上空洒下,打在拍卖台上。 台下众人见状立刻停下交谈,目光齐刷刷投向拍卖台。 本场拍卖会在拍卖师登台的那一刻正式开始。 第一件竞拍品被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捧上展示台。 一条白金手链在聚光灯下闪烁着灼人的光芒。 链条上两枚精致的铃铛跟随工作人员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本来还蔫了吧唧的纪凛凛一下子就被铃铛的声音吸引住了。 一双亮晶晶的黑眸定定盯着展台看。 拍卖师在台上介绍: “第一件拍卖品是一条由全球顶尖珠宝设计师艾妮娅亲手设计的手链。” “手链和铃铛使用的是白金的材质,铃铛里面的滚珠是纯度超高的d 级钻石。” “起拍价50万,现在可以开始竞拍了。” 霍九霖微微偏头,看着纪凛凛那双一直盯着台上看的眼睛。 于是,压在她耳边轻声问:“喜欢?” 纪凛凛蓦地回神,轻轻摇头。 真的就单纯对声音感到好奇。 她平时不戴首饰。 而且这个这么贵。 再说了,她就算要戴,也不会戴一串铃铛在身上啊。 走路的时候叮叮当当地响,多奇怪。 更不方便啊。 也不知道这个设计师的设计理念是什么。 但,霍九霖似乎并未将纪凛凛否定的意思放在心上。 他嘴角微微上扬,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中的9号竞拍牌。 薄唇轻启:“100万。” 纪凛凛:“???” 不是有他这么喊价的吗? 才第一次竞价就直接翻倍。 再有钱也不能这样砸吧? 拍卖师看向台下,确认价格:“100万一次,有比100万高的吗?” 下一秒,观众席不知道哪里传来一道声音。 “120万。” 纪凛凛正寻着声音去找人,还没找到人。 耳边却又听见霍九霖的声音:“200万。” 她更为震惊。 刚刚跟霍九霖竞争那人可能也没那么喜欢那条手链。 在听见霍九霖喊价200万后,便不吱声了。 “200万一次。” 拍卖师手里握着鎏金木槌再次确认价格。 “200万两次。” 鎏金木槌重重敲下:“咚!” “200万三次!” “恭喜这位9号买家成功拿下这条由艾妮娅设计的手链。” 话音落下后,全场响起掌声。 纪凛凛轻拧眉梢,略带无奈地看着他,小声嘀咕: “其实你可能100万以内就能买到这条手链,现在居然花了200万。” 多花了钱,她觉得不划算。 他赚个钱,应该也不容易吧? 要整天打打杀杀的。 霍九霖看着她,笑得宠溺:“还知道给我省钱,倒是有点霍太太的样子了。” 纪凛凛移开视线,无语。 她不是在给他省钱。 霍九霖忽然握紧她的手:“不用给我省钱,我又不缺钱。” 纪凛凛只能被迫在他的掌心承欢。 时间在紧张又热烈的竞拍氛围中悄然流逝。 直到最后一件竞拍品在万众瞩目之下被送上了展台。 霍九霖此次新加坡之行的目的——那条出自荷兰皇室的红宝石项链。 鲜艳欲滴的红宝石在灯光下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光影,周围镶嵌的一圈钻石更是将其衬托得无比华丽。 “现在在台上展示的是一条来自荷兰皇室的红宝石项链……” 拍卖师在台上滔滔不绝地介绍拍卖品的基本情况。 “起拍价,一千万。” 霍九霖的目光才刚落在项链上,便流露出一丝兴趣。 他举起竞拍牌,报出价格。 “一千两百万。” 观众席有人在往上加价。 “一千三百万。” 霍九霖再次举牌:“一千五百万。” “一千六百万。” “一千七百万。” “一千八百万。” …… 那条红宝石项链在不同身份买家的竞价声中一路被喊到了三千万。 纪凛凛看着越来越激烈的竞拍。 安静地吃瓜。 霍九霖再次举牌,却表现得镇定自若。 “三千五百万。” 纪凛凛面对霍九霖报出的三千五百万的价格。 刚刚他花两百万拍了一条手链确实只是开胃小菜。 三千五百万的价格确实很高,台下没有人再往上加价了。 拍卖师的视线在台下巡视。 “还有人出价比三千五百万高吗?” 台下一片安静。 拍卖师握着木槌,开始做价格确认。 “三千五百万一次。” 顿了三秒。 “三千五百万两次。” 当她正要敲响木槌之际—— 观众席中,刚刚在整场竞拍都相当安静的某个区域。 忽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 “三千六百万。” 众人的目光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那位举牌竞价的女士穿着一身大红色的高定晚礼服。 浓妆艳抹,香肩半露。 很年轻,也很妖艳。 女人那过分妖娆的视线根本不在展台上的项链上。 而是带着妖冶的笑意,目不转睛地落在霍九霖的脸上。 眼神里充满了明显的暧昧和炙热。 隔着人流投射过来,犹如拉丝一般。 那种眼神。 不仅是对展台上的项链志在必得。 同时,对那位俊朗优雅的竞争对手——霍九霖先生。 亦是志在必得。 霍九霖在看到人后,不屑地别开了视线。 那女人的身份。 他认出来了。 ps: 感染流感了,难顶。 想到还要去公司当牛马,就更加栓q了…… 一天稳定4000字以上,继续苟2月的全勤。 草姐的宗旨:不到世界末日不断更。 一般情况会在晚上12点前踩点更新。 平时不用一直刷,第二天早上起来应该能看到。 最后说一句:我书里所有的角色,都是我亲儿子亲女儿,我全部都爱。 我不会敷衍草率地描写任何一对cp,都会把每个人的故事线完整的写出来。 我还是那句话—— 我书里的世界,不只有男女主。 我要刻画每一个有血有肉的灵魂。 每一个角色都值得被用心对待。 第145章 跟我接吻的时候,回应一下很难? 那个女人的身份,霍九霖认出来了。 原塔莫西首领卢卡的遗孀——黛拉·伯特。 也是塔莫西的现任首领。 霍九霖看向拍卖台,再次举牌。 “四千万。” 观众席那位一身红色晚礼服的女人也从容不迫地加价。 “四千一百万。” 霍九霖再往上报价:“四千五百万。” 黛拉看着霍九霖,笑着再次举牌:“四千六百万。” “四千八百万。” “四千九百万。” …… 整个会场,就只有霍九霖和黛拉两个人在竞价。 其他人都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牌子,开启了全面吃瓜模式。 那条红宝石项链已经被喊到了六千多万了。 霍九霖没再报价,只握着手中的竞价牌,略作思忖。 最开始竞价时,那个女人完全不吱声。 等其他人都不开价了。 在所有人都以为那条红宝石项链快要花落他家时。 那女人才开始不疾不徐地举牌出价。 眼下这架势。 不管他报价多少,她都会从容不迫地往上加。 而且,每次只加一百万。 显然,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冲着那条项链来的。 霍九霖自然也清楚。 她的目标,显而易见。 是他。 就算他的价钱报到一个亿、两个亿、甚至十个亿。 她都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往上加。 而且,只加一百万。 所以他再继续出价,也是浪费时间。 既是如此,霍九霖索性也就懒得跟她玩了。 直接放弃报价。 于是,拍卖师在台上做最终的价格确认。 “七千一百万一次。” “七千一百万两次。” “七千一百万三次。” “咚。” 鎏金木锤在会场敲出清脆的声音。 “恭喜我们3号买家成功拍下这条出自荷兰皇室的红宝石项链。” 整场拍卖会在拍卖师激动的声音中完美结束。 宾客们纷纷离席。 霍九霖也牵着纪凛凛的手出了会场。 等在门外的莱颂见人来了,第一时间上前拉开车门。 “先生,夫人。” 纪凛凛捏着旗袍裙边小心翼翼上了车。 霍九霖正要上车时,身后忽然有人喊他。 “霍先生,请留步。” 霍九霖闻声回头。 是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礼貌恭敬地说: “我家主人说,霍先生若是想要那条红宝石项链,就请去这个地方。” 边说,边递来一张纸条。 霍九霖接过纸条,打开看了一眼。 看完后,他弯腰看向车厢后座的纪凛凛。 “你先跟莱颂回酒店,我有点事情要去处理。” “哦。” 纪凛凛缩在车里,也没问太多,只乖巧地点头。 男人半个身子探进车门,忽然提了音调唤她: “纪凛凛。” “嗯?”纪凛凛闻声疑惑地抬头。 眉头拧成了复杂的藤蔓。 干嘛又忽然直呼她全名啊? 霍九霖看着她问:“你就‘哦’?” 纪凛凛眨了下眼睛,在试图分辨他的意思。 然后,小声地问:“……不可以‘哦’吗?” 霍九霖无奈叹息:“……” “你就不问问我要去哪里,要去见什么人吗?” 纪凛凛觉得他莫名其妙,一阵一阵的。 他的事情,她哪里敢问。 而且—— 他要去哪里,要去见什么人,她根本也不关心啊。 她只关心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 但冲着他刚刚忽然拔高的音量。 纪凛凛只好顺着他的问题接下去: “哦……那你要去哪里?要去见什么人?” 霍九霖认真回答她的问题。 “刚刚拍卖会上的那条项链不是被抢了吗?” “我去抢回来。” “至于去见什么人……” 他说到一半,刻意顿了顿,看着她眸色深沉。 “去见个女人。” 纪凛凛确认他都说完了,才点了点头。 “哦,那祝你马到功成。” 这个回答,不能再不满意了吧? 可她才刚回答完,就发现男人粗鲁地拉开了车门,整个人大马金刀地坐进了车里。 “咚——” 车门忽然被重重关上。 纪凛凛见状条件反射地往左边挪。 却被霍九霖一把捞了回来。 “又要干——”嘛? 话到一半,唇却在顷刻间被猝不及防堵住。 又是这样。 招呼都不打一声,又强吻了上来。 强势,压迫力十足的吻。 纪凛凛明显感觉到了。 他不只是吻,他在咬她的嘴唇。 像疯了一样。 虽然动作挺狠,但却也没真的咬疼她。 “唔……” 她轻拍他的肩膀,试图推开他。 男人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推拒,这才慢慢把人松开。 指腹轻轻贴上她软软的脸颊,定定看着她。 想要从她的瞳孔里去看一看她的真心。 “跟我接吻的时候,回应一下我很难?” 纪凛凛眉梢始终没有舒展,有点无语: “……要怎么样,才算回应?” 霍九霖再次无可奈何地叹息。 “舌头不会伸?” “舔我也不会?” 纪凛凛:“……” 她抿紧嘴唇,吞咽着口水。 真不会。 片刻后,她软着声音说:“下次……我,我试试。” 霍九霖那忽然上来的脾气,好像又忽然被纪凛凛的话给哄好了。 他揉了揉她额前垂下的刘海,看了眼时间说道: “回到酒店后,先别睡觉,等我回来。” 纪凛凛没想太多,脱口而出:“等你做什么?” 霍九霖笑着说了一个字:“你。” 说完推开车门下了车。 留纪凛凛一个人在车里独自沉默。 车门关上,霍九霖跟莱颂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莱颂应下后,回到驾驶座启动了车。 等轿车离开后,霍九霖去了纸条上的地方。 第146章 她不需要取悦我,我取悦她就够了 滨海湾金沙酒店,888房门口。 黛拉打开门,见到人来了,脸上盛着盈盈笑意。 “霍先生请进。” 边说,边侧身让路。 霍九霖走了进去,坐下。 黛拉从架子上拿来一瓶红酒,顺带拿了两个酒杯。 再慢慢悠悠地打开酒瓶,倒了两杯酒。 她放下酒瓶,端着酒杯走到霍九霖面前。 “霍先生,你好啊。” 她放下酒杯,向霍九霖伸出右手,呈握手状: “先自我介绍一下,黛拉·伯特。” 霍九霖坐在沙发上,背脊挺直,压根没去看她递来的手。 “卢卡死了你不去守丧,特地跑来新加坡竞拍,不会就为了跟我争一条项链吧。” 黛拉见他没有跟她握手的意思,就识趣地放下了手。 随即摇头道: “那个老东西的丧他的儿女们会守,用不着我一个外人。” “另外,会在拍卖会遇到霍先生,确实纯属巧合。” “我哪里会提前知道霍先生的行程啊。” “至于那条项链,你说巧不巧,恰巧也是我的心头好,这才会一直出价。” 霍九霖懒得废话,开门见山地说:“那条项链,开个价吧。” 黛拉抿了抿那张妖艳的红唇,端起高脚杯,递到霍九霖面前。 “霍先生不如先陪我喝一杯,再聊项链的事情。” 霍九霖只是低头看了眼她递来的酒杯,并没有去接。 黛拉看他没动,主动说道:“怎么?怕我下毒?” 然后,端着酒杯自己喝了一口,自证清白。 喝完后,她放下酒杯,又抬头看向他。 “霍先生这下没有后顾之忧了吧?” 那看向霍九霖身上的眼神,一动不动。 过分炽热,又过分浓烈。 恨不得把人沉入漩涡。 她看霍九霖好像没有拒绝的意思。 就更大胆地用自己的高跟鞋轻蹭他的裤腿。 她想做什么,再明显不过了。 霍九霖背脊往后靠,腿也顺势抽走,避开她暧昧的剐蹭。 眼眸轻抬,看着黛拉那双目的性极强的眼睛。 “想跟我上床?” 黛拉闻言,并未否认,而是端起另一杯酒一口喝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霍先生身边带了个东方小妹妹。” 她继续说她的观点: “霍先生素的吃多了,是时候换换口味了。” 霍九霖笑得意味不明:“你怎么知道我吃得素?” 黛拉觉得自己不会看错: “那个小妹妹看起来什么都不会,根本不会取悦你。” “堂堂卡维拉的当家人,在床上不该这么——”压抑。 霍九霖却忽然打断她的话: “她不需要取悦我。” “她只要做她自己喜欢的事情,乖乖长大就好。” “而且,我能取悦她就够了。” 黛拉听完他的话,以为自己听错了。 霍九霖他什么身份? 堂堂卡维拉的当家人。 在床上的时候,居然会屈尊去取悦对方。 黛拉不信:“霍先生说笑吧。” 既然先用礼拿不到项链,霍九霖就打算后兵了。 他手伸进西装口袋里,准备去摸腰上的枪,硬抢。 而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抬眼掠过一眼黛拉,“接个电话。” 黛拉点头:“请便。” 霍九霖起身走到阳台去接电话。 电话是乔科打来的。 “霖,之前丢失的那批军火找到了。” “难怪我们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 “你知道他们把军火藏在哪里吗?” 霍九霖没时间听他卖关子:“我现在很忙,直说。” 乔科说:“他们把军火藏在卢卡的墓地底下,这些天卢卡下葬,确实够掩人耳目。” 霍九霖听完,直接下令:“给我把货抢回来,一个子弹都不准少。” “好。” 乔科正要挂电话,却又听到霍九霖的声音。 “等等。” 乔科就在电话里仔细聆听:“你说。” 霍九霖继续安排:“你去抢货的时候,再去办件事……” 电话挂断后,他转身。 黛拉又倒了两杯酒,走到阳台。 那双狐媚又妖艳的眼睛看了看空中的月亮,声音故意压得娇滴滴的。 “霍先生不是想要那条项链吗?” “只要霍先生跟我共度良辰今宵,明天一早,我一定割爱,把项链双手奉上。” 霍九霖笑,笑意里却危险。 “黛拉小姐以为,把我的军火藏在卢卡的墓地下,我就找不到了?” 黛拉完全没料到他会说这话,但也从容不迫地回:“霍先生这是什么意思?你的军火丢了?” 霍九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 “你今晚已经浪费我太多时间了。” “你最好把项链给我,否则……” 他得早点把事情解决好回去找那只小绵羊。 他要是回去太晚,她搞不好已经睡着了。 黛拉眸中的神色忽然也冷厉起来:“否则怎样?” 算是默认了军火的事情。 霍九霖毫不客气:“否则,我会炸了塔莫西在意大利最大的酒厂。” 塔莫西最大的产业就是制酒。 若是损失了最大的酒厂,等于是断了塔莫西的一条手臂。 黛拉根本不信。 她之前跟卢卡去看过那家酒厂。 酒厂附近有重兵把守。 还有各种机关。 普通人想进酒厂,根本不可能。 而且那些工作人员,她也全都换成了自己的人。 绝对可信。 她觉得霍九霖是在危言耸听:“霍先生不必吓唬我,塔莫西的酒厂,根本不可能有人进得去。” 霍九霖面无波澜,但威胁的意味分外明显: “那你大可试试,我是不是在吓唬你。” 黛拉看到霍九霖这么有把握的态度,也就沉思了片刻。 而这时,她的电话响了。 她没打算接电话。 霍九霖却在旁边善意地提醒:“还是先接个电话吧。” 黛拉这才转过身去接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语气显然很焦急:“黛拉夫人。” “说。” 电话那头的人开始汇报: “我们藏在卢卡墓地底下的军火被卡维拉的人劫走了。” 黛拉听完,情绪显然已经绷住了。 电话那头还在说:“刚刚有辆大货车忽然闯进我们的机关,停在湾厦路的酒厂附近。” “我们的人去查看,发现车上竟然没有司机。” “不知道是谁在操控,货车后门忽然打开,一瞬间一大波老鼠从车上跑了出来。” “那些老鼠寻着味道一股脑蹿进了酒厂里面,现在我们的酒厂,上下五层楼全都爬满了老鼠。” 黛拉听完,觉得不是什么大事: “慌什么慌!不就是几只臭老鼠吗?你们连老鼠都解决不了吗?” 电话那头的人才说了重点: “老鼠的问题不难解决,难的是,那些老鼠的身上都被绑上了定时炸弹。” “而且,我们刚刚抓了几只,发现,炸弹已经被启动了,倒计时只有五分钟。” 黛拉闻言,忽然看着霍九霖笑了起来。 能坐到卡维拉当家人的位置。 果然不容小觑,手段够狠。 她的人根本不可能在五分钟的时间里清理掉那些爬满酒厂上下的老鼠。 他定的五分钟,只是想给她一个谈判的时间。 虽然被他摆了一道。 但她好像却更喜欢他了。 她挂了电话,镇定地确认:“只要我把项链给你,你就会停下定时炸弹?” 霍九霖嗤了声:“当然。” 黛拉没犹豫:“好,我答应你。” 说罢,她转身去拿来了项链,递到了霍九霖的面前。 霍九霖接了项链,打开看了眼,确认真伪。 然后起身离开了酒店房间。 刚进电梯,海伦打来了电话询问: “先生,需要停止炸弹的倒计时吗?” 霍九霖不疾不徐地按下了一层的电梯。 对着手机说:“不需要。” “好的。”海伦接下了命令。 新加坡时间,晚上十一点整。 即罗马时间,下午四点整。 塔莫西的酒厂上下五层楼被全部炸毁。 一瞬间火光冲天。 ps: 谢谢【善良心安】打赏的大神认证~ 我天,看到这个礼物我都惊呆了! 谢谢老板,您破费了~ 必须拉到正文来感谢,这是给你的排面! 谢谢【巴哒哒哒da】打赏的2个灵感胶囊,送我的2个花花 谢谢【山与石为岩】【至尊顾少的天价末婚妻】【李飞的atm】【兔叽的警告】打赏的灵感胶囊 谢谢【舟子六六】2个催更符 谢谢【李飞的atm】打赏的催更符 谢谢【李飞的atm】【喜欢黑桫楞的元哲】【晏六六^】【前山的陈夫人】打赏的笔芯鼓励 谢谢【山与石为岩】打赏的催更符 谢谢【廖佳0717】打赏的3个啵啵奶茶 谢谢【一只小白菜嘻嘻】【书中有贤人】【山与石为岩】【水杯】【dingdong.】【兔叽的警告】【爱吃茅根煲龙骨的齐麟】打赏的啵啵奶茶 我看了留言发现有很多宝宝都感染了流感,希望大家都赶紧好起来! 谢谢大家对我的关心,也谢谢大家送我的礼物和用爱发电~ 希望@廖佳0717、@愿海长歌、@一丝一缕的丘越早日康复~ 岩宝说黄桃罐头可以加速痊愈哦~ 第147章 等霍九霖回来,我让他先帮我还给你 还差2公里才抵达酒店。 天空忽然飘起了蒙蒙细雨。 纪凛凛靠在车窗上,安静地看着凌乱洒在玻璃上的雨点。 “莱颂。” 奔波了一天,她又困又累,靠在车上差点睡着了。 莱颂从后视镜里往后看:“夫人,怎么了?” 纪凛凛揉了揉眼睛,问道:“还有多久才到啊?” 莱颂回答:“再过两个路口就能到,最多不超过十分钟。” 纪凛凛点头,继续看窗外飘着的小雨。 “我知道了,谢谢你。” 莱颂笑着摇头:“夫人,不客气。” 路边有个老爷爷正推着一辆小车,冒着雨在卖烤红薯。 老爷爷佝偻着背,在路边一路叫卖。 前面有路口,莱颂的车速慢慢降下来。 纪凛凛的目光就一直追随着那个老爷爷。 都已经这么晚了,他怎么还不回去? “莱颂。” 莱颂问:“怎么了?夫人。” 纪凛凛的视线还在那个卖红薯的老爷爷身上。 “能不能在旁边停一下车?” 莱颂有点为难,“这……” 先生离开前,他特地交代他—— 必须把夫人安全送回酒店,路上不能出任何差错。 纪凛凛说:“我肚子有点饿,想去买烤红薯。” 莱颂闻言,视线看向路边那位衣衫褴褛的老者。 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身手。 再三斟酌过后,他把车停在了路边。 “夫人您在车上等一等,我下去帮你买。” 纪凛凛已经推门下车了:“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夫人。” 莱颂不放心,拿了伞赶紧也下了车。 紧跟在纪凛凛的身后,帮她打伞。 纪凛凛小跑到那位老爷爷面前,小声问: “老爷爷,你这个红薯怎么卖呀?” 老爷爷看有客人来,很开心地说了价格。 “5元一个。” 纪凛凛看着他车上的那些还冒着热气的烤红薯。 “老爷爷,这些我全都要了。” 她想帮老爷爷把剩下的烤红薯都买了,让他可以早点收摊回家。 “小姑娘呀,爷爷的烤红薯可甜了。” 老爷爷高兴坏了,连忙帮她装了起来。 “一共是30元。” 老爷爷把打包好的烤红薯递了过去。 纪凛凛接了过来。 “谢谢爷爷,现在还下着雨,而且已经很晚了,爷爷你赶紧收摊回家吧。” 老爷爷看着她,激动地说:“小姑娘你心肠真好,爷爷这里还有几根没烤的红薯。” “爷爷一起都送给你了,你拿回去跟你家人一起煮了吃吧,真的特别甜。” 纪凛凛本想拒绝,可老爷爷已经装进塑料袋里递了过来。 她也不好拒绝了,就还是接了过来。 低头数了一下袋子里那些没烤的红薯。 总共有四个。 她就打算一起给50元。 可要付钱时,才想起来—— 她这趟来新加坡的行程完全是霍九霖临时决定的,她身上根本就没有当地的货币。 “老爷爷,你有银行卡吗?我转账给你,你看可以吗?” 老爷爷闻言摇了摇头:“爷爷没有银行卡。” 纪凛凛又陷入了苦恼。 沉思片刻后,她有些尴尬地看向身后的莱颂。 “莱颂,你可不可以借我50新元?” “等我……等霍九霖回来,我让他先帮我还给你。” “或者,我等下转账给你,你看可以吗?” 莱颂一听,后背立马冷汗涔涔。 他哪敢让先生还他钱啊? 于是赶紧接话:“夫人您言重了,不过我现在身上也没有新元。” 闻言,纪凛凛在冷风中提着十个红薯,有点不知所措。 怎么办? 总不能又把那十个红薯还回去吧? 而这时,前面忽然走来一个年轻的男人。 五官很立体,并不是亚洲人的长相。 个子很高,穿着看起来很绅士。 纪凛凛也没想那么多,一咬牙就用英文叫住了那个年轻男人。 “你好,麻烦打扰一下。” 男人闻声望了过来。 简单打量了一下叫住他的这个女孩。 穿着中国风的旗袍,头上戴着银色发簪。 “有事?” 莱颂上前一步,随时防范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 纪凛凛看着那个陌生男人,有点为难地说: “实在打扰了,你方便借我50新元吗?” “我跟这位老爷爷买红薯,身上没有新加坡元。” “我等下把钱转账给你,你看方便吗?” 男人看了看她手里提着两袋红薯,犹豫了几秒后。 笑着点头,说可以。 然后,从钱包里掏出了50元钱,递给纪凛凛。 “谢谢你。” 纪凛凛把他递来的钱拿去给了那个老爷爷。 “老爷爷,钱给你,赶紧回去吧。” 老爷爷接了钱,笑盈盈地点头。 纪凛凛这才又抬头看向刚刚那个向她伸出援手的男人。 忙拿出手机,打开手机银行app。 “麻烦你给我一下你的银行卡号,我把钱给你转过去。” 50元钱而已,男人根本没放在心上。 但眼下,又觉得这个东方小妹妹还挺有趣。 于是,不疾不徐地说,“卡号有点长。” 然而,后面才是重点,“加个社交好友吧,我发给你。” 纪凛凛皱了皱眉,还是点了头:“好。” 于是,两个人相互添加了好友。 男人把卡号给她发了过去。 “你叫什么名字?我备注一下。” 出于对陌生人的警惕,纪凛凛没说名字。 但又觉得不说的话很没礼貌,就说:“我姓纪。” 边说,边把钱给他转了过去。 操作完成后,她说:“钱转过去了,你看收到了吗?” 男人说:“收到了。” 确认钱已经还成功了。 纪凛凛重重点头,以示感谢。 “今晚谢谢你的帮助。” 男人低头看她,也作自我介绍: “我叫洛桑,你可以给我改个备注。” 出于礼貌,纪凛凛点头:“……好。” 她抿抿唇:“那我先走了,你路上小心。” 洛桑微笑颔首:“好,路上小心。” 纪凛凛往停车的方向跑。 莱颂跟了过去。 洛桑则停在原地,看着那辆车慢慢驶远。 低头时,注意到了掉在地上的一支银色发簪。 他弯腰将发簪捡了起来,放在眼前细细看着。 任由蒙蒙细雨飘散在他的肩头。 不一会儿,他的手机响了。 他把发簪收好,小心地放进他西装外套的口袋里。 随后拿出电话,接听。 电话那头是道女音,语速很急。 “洛桑,我们的酒厂被炸了,现在立刻回意大利。” ps: 二更12点前赶不上,你们先睡,不要等,明天起来看。 第148章 纪凛凛,你别说话了 纪凛凛回到酒店后。 莱颂把刚刚霍九霖在拍卖会上拍到的白金手链交给了纪凛凛。 “夫人,这是先生刚刚拍的东西,您拿回房间吧。” 纪凛凛接了过来,去开房门:“好。” 莱颂在后面看着:“夫人晚安。” 看见纪凛凛已经进了房间,并将房门关上。 莱颂正要离开。 “莱颂。” 纪凛凛又从房门里探了出来。 莱颂又回头:“夫人什么事?” 纪凛凛抬手,把手里袋子拎了起来。 “你饿不饿?要不要拿一根红薯回去吃?” 莱颂:“……” “不用了,我不饿。” 纪凛凛才又抿着唇:“好吧,那晚安。” 莱颂点头:“夫人晚安。” 纪凛凛回到房间,把手里的那两袋红薯放在桌子上。 其实她并不饿,但又觉得那个老爷爷冒雨卖烤红薯挺辛苦的。 不想浪费。 于是,拿了一个烤红薯,剥开就开始吃。 吃完一个后,她才去洗了个澡。 洗完澡出来,她躺在床上,正打算睡觉。 而这时—— 应该霍九霖回来了。 她听见开门声,立刻整个人缩到被子里。 用被子蒙住头,动也不动。 霍九霖关上房门,径直走到床边。 看了床上的人,忽然勾唇。 “别装了,我知道你还没睡。” 纪凛凛知道骗不过他,慢慢掀开被子。 露出小小的脑袋。 “你回来了。” 霍九霖弯下腰,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表扬了句: “今晚很乖,答应要等我回来再睡,还挺有诚信。” 纪凛凛:“……” 她本来正打算要睡的,是你回来早了。 “谢谢夸奖。” 霍九霖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没睡的话,帮个忙。” 纪凛凛下意识有些警惕:“要做什么?” 霍九霖站直了身子,直言道:“帮我把裤子脱了。” 纪凛凛:“……”她有点想拒绝。 “你自己不可以脱吗?” 霍九霖也就简单直接地回复她: “当然可以,但我就想你帮我脱,不可以吗?” 纪凛凛就只好起身,坐在床边。 开始小心翼翼地去解他的皮带。 捣鼓了半天,还没解开。 男人低头看着她那双笨拙又生硬的手,微微皱了眉。 “我的皮带有这么难解?” “上次不是教过你吗?” 他略一偏头,刻意加重:“霍太太。” 听到霍九霖这么说,纪凛凛干脆直接罢工。 有点嫌弃地说:“那你自己来。” 霍九霖就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他的身体。 在别人那里,应该算是有价值的吧。 怎么在她纪凛凛的眼里。 就这么像……一棵没人要的烂白菜? 就真的这么嫌弃吗? 他憋着一口气。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去见的那个女人。“ “她想对我做什么?” 纪凛凛诚实地摇头:“……不是很想知道。” 霍九霖气得直接闭上眼睛,重重呼吸。 好吧。 “纪凛凛,你别说话了。” 从她嘴巴里说出来的每一句话。 好像都能准确无误把他气到爆肝。 霍九霖自己直接按开皮带的锁扣,将皮带抽出来。 快速脱下西裤,揉作一团后,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 被那个女人碰过的裤子,他不要了。 “我去洗澡,困了就睡,不用等我。” 语气嘛。 好像有点委屈是怎么回事? 话说完,他转身进了浴室。 纪凛凛听见浴室里传来水声,这才松了一口气。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霍九霖会对她大发雷霆。 本来她挺困的,但经过刚刚这么一折腾,她好像不困了。 就躺在床上,盖在被子里刷手机。 然后,越刷越精神了。 霍九霖已经洗完澡出来了。 他穿着浴袍在床尾坐下。 纪凛凛见人出来了。 忽然又想起了刚刚在路边买的烤红薯。 不知怎的,就脱口而出: “霍九霖,你饿不饿?” 霍九霖抬头,分外认真地看着她。 “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纪凛凛看向桌上放着的烤红薯:“那你要不要吃——”烤红薯? 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骤然打断。 “吃。” ps:写不完了,这章欠的字数明天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