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她秒变盛世白莲》 第001章:穿书 http://.biquxs.info/

“你这小崽种,怎么还敢偷姐姐的东西,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 说话的人是当今丞相谢之眠的嫡长子谢执,此刻他的手中正拿着一枚看起来质地轻盈,玲珑剔透的玉佩,上面纹路清晰,其间刻有沟壑,远望去,恰是一字“绵”。 正值寒冬腊月,少年衣衫褴褛,面色惨白。虽跪在地上,却只是昂着头,腰部撑的挺直,淡淡道:“我没偷。” 少年名叫魏燃,是谢之眠刚认的养子。 为何谢之眠突然认个儿子呢,其实是因为他心中爱慕的青楼绾姐姐临终遗言,想要谢之眠了她心愿,也就是帮她照顾好一个人,而这人便是魏燃。谢之眠也没有仔细想着其身份,便给了一个养子身份,就如此领进门了。 府中嫡女嫡子从小骄横跋扈,见着突然多出来的“亲弟弟”,自是心生不满,故时不时便来找魏燃麻烦,也就成今儿这一幕了。 谢执就看不惯魏燃这幅模样,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魏燃看,但是他想了想,还是打算问问自己的姐姐该怎么做:“姐,这小子偷你东西不承认,你说今天我们该怎么惩罚他。” 谢执身后站着的,是一位看起来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 谢绵听着谢执的话,神色不自然的僵了一下,随后结巴道:“放他走吧,玉佩…还他。” 谢执懵了,“姐,他可是偷了你的东西!你怎么反倒原谅他了!” “这…这个……”谢绵非常的不好意思,她很想告诉面前的少年,自己已经不是他的姐姐了。 因为就在刚刚,谢绵莫名其妙的穿到了这具身体里,而且现在出现在她面前的这幅场景,跟她昨晚看的一本小说,非常的像。 小说名叫《怀帝》,就是讲一个皇帝的儿子如何在厮杀中成为皇帝,如何抱得美人归的。而里面最大的反派,杀伐果断,杀人无数,手段残忍,恐怖之度堪比地狱恶魔,可就是这么一个反派,小时候却寄人篱下,被人催残,随意欺辱。 他的名字,正是魏燃。 而面前的这幅场景,正是小说中反派黑化的开端。 她这幅身体的主人谢绵,还有面前的谢执,不过是书中无关紧要的人物,推动反派黑化的工具罢了。 那枚玉佩,是谢绵见质地不错,且上面正巧有一字“绵”被她看上,偷偷从魏燃那得来的。书中谢绵谢执,作恶多端,仗着家世显著,经常欺人,见府中突然来个外人,自是更加过分,将气通通撒到魏燃身上。 魏燃的东西,于她们而言不过也只是想拿就拿。 见谢绵发话了,谢执又是个听姐姐话的,只得忍了口气,冷道:“你这小贱胚子,要不是我姐姐说算了,不然我定不轻饶你!” “这玉佩,我姐姐不稀罕!” 说完便把玉佩一扔,跪在地上的魏燃脸上神色突然急切起来,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玉佩,冻的通红的手急忙在雪中翻找,“若是玉佩没了,我要你们偿命!”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谢绵,冷道:“蛇蝎心肠,不安好心。” 玉佩已然被他找到。 魏燃冷冷的看了谢执一眼,也没等谢执同意,一瘸一拐的怀揣着那枚玉佩,背身离去。 谢执被那句话气的不清,看着魏燃的背影,恶狠狠道:“你个野种、没娘的野小子,嘴怎么这么坏!我姐姐岂是你能辱骂的?你,你给我等着!” 眼见着谢执被气的红彤彤的,一直没说话的谢绵终是开了口:“姐姐不在意他说的话,小执别骂啦。” 语气十分温柔。 谢执听了脸色缓和下来,嘟囔道:“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装高冷的样!明明出生低贱,却总是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可是那人未来可是最大的反派… 谢绵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觉得该说的还是要说:“小执啊,魏燃以后可是我们都得罪不起的人,我们还是少去找他的麻烦好。” 谢绵看的通透,毕竟穿到了书中世界,保全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她可不想得到原书中谢绵的结局。毕竟抽筋剥皮,五马分尸……这些,谁受得了。 而她全家上下,也没有一个善始善终。 谢执到底才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没受过什么气,听着谢绵说的话,不敢置信道:“姐姐,他只是一个野小子,你怕什么?再说了,我们还有爹爹为我们撑腰啊。” 谢绵摇了摇头,“你不是最听姐姐话吗,姐姐叫你别去招惹他,你听,还是不听?” 谢执垂下了头,委屈巴巴道:“我听,我听,姐姐不要凶我。” 在原书中,谢执最听谢绵话,而谢绵,也可以说是谢府中最得宠的一个女儿,并且还是人人宠,按照她们二十一世纪的话来说,就是“团宠”。 所以说这谢绵性子才骄横跋扈,不把任何人放眼里。 谢绵正是抓住了这一点,跟谢执训话。 谢执并不坏,只是跟原来的谢绵学坏了而已。谢棉决定,她不会再让原书中的剧情一一实现,并且,她要抱紧大腿,好让自己有个依靠。 这大腿,就是魏燃了! 第002章:药膏 http://.biquxs.info/

而这一边,魏燃怀揣着玉佩,一瘸一拐的走向自己的庭院。 庭院破旧,白雪堆积在门前,寒风凛冽,更显得几分萧瑟。 但是只要玉佩还在,他便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因为这是他唯一至亲之人,生前留给他的。 他连忙走进屋内,坐在木榻上,将玉佩拿起来细细查看,在确定没有丝毫损伤痕迹时,才微微松了口气。 不过,今晚发生的这事,彻底打破了他心中对谢家人的期待。 今日他跪在冰雪中,双膝早就没了知觉,魏燃掀开裤袜,“嘶…”皮肉竟与衣物黏糊在了一起。 一层一层的撕开衣物,被冻伤的伤口早已溃烂,此刻正在流脓,若没有及时消毒,以后可能还会复发。 谢绵将谢执唬去睡觉后,经过几番打听才知晓魏燃的住处。 更深露重,夜色浓浓,满天飞雪,鞋子踏在积雪中而发出嗦嗦声,忍着冷,谢绵走到了小屋前。 为了不打扰到魏燃,她特意没有打灯。 她想,反派应该已经睡了吧。 那她送药,他应该不会发现吧。 想着,谢绵摸索着墙壁进了屋内,却不想角落处少年目光阴冷,一只手提着裤袜,就如此的看着她。 二人四目相对。 “额…你,你还没睡啊…” 谢绵悄悄的避开少年那双在黑夜中亮晶晶的眸子,先行打破了这死寂般的沉默。 魏燃怎么也想不到,谢绵居然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没有管膝盖上的伤,忍着疼站了起来,冷笑道:“你又想玩哪一出?” 于他而言,谢绵不过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纵使才十三岁,但是做出来的事,却让人厌恶。 谢绵看着面前少年突然站起来,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后慢慢道:“对,对不起…拿你玉佩不是我的本意,我不知道那是你娘留给你的,我就是看那玉佩上面刻个绵字…抱歉!非常抱歉!我知道之前是我太过分了,我现在特意拿了药膏来,你看看你能不能用上…” 被木盒装在一起的药膏散发出草药的清香,魏燃识的,这是治冻疮的药。 他眼下确实需要…可是这女人送来的,又安什么好心? 看着少年冰冷的神色,谢绵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立马解释道:“我是真心想跟你说抱歉的,不管你信不信,这药是真的,况且…你膝盖上的伤……” 话音未落,一阵寒风袭来,谢绵被冷的没了后话,却听魏燃唇间溢出的一声“嘶…”,随后看似瘦弱的身子一颤。 谢绵看在眼里,一时也没管其他,立马将放在手中的貂绒披风盖在了他的肩上,着急道:“你别跟你自己过不去。” 真是要被这大反派气死了。 谢绵心中嘀咕。 只是看得出面前少年面色无常,似乎还想把披风给取下来,谢绵知晓他对自己到底有些提防,不由刺道: “说给你就给你,接着吧,如果这些东西有问题,明天我亲自在这等你,你来取我项上人头便好。”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身影袭身而来,顷刻间便将谢绵视野全然占据,谢绵瞳孔猛然紧缩,可是少年用的力度似乎很大,那双布满疤痕的手携带着雪的冰冷钳住她的脖颈,给人已死亡的濒临感。 少年的嗓音低哑,眼睛是看不清的浑浊,他说:“你想死吗?” 事情发生的突然,谢绵感觉自己的呼吸快要散尽在这黑暗冰冷的房室内,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刚出生的小鹿,无害极了:“我不想,魏燃,我知道你是不会杀我的。” 书中并没有说,她今天会死。 尽管心中早已泪流满面,可是谢绵仍然语气平淡。 就在谢绵认为自己即将一命呜呼时,胸腔中却突然又灌入了冰冷的空气。 感受着少年似乎已经放开了她,谢绵终是忍不住的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冰冷的空气。 只是好不容易喘过气来,眼睛却还是花的,她看见少年站在面前,好像说了句什么,她刚想说她没听清,只是下一刻就被推出了屋内,等待她的,是雪花落在手心的寒。 她好像想起来了。 反派说,药和大衣他收下了,只是你,就出去吧。 ??? 谢绵愣愣的看着紧闭的房屋,怎么就这么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反派的态度又突然改变了呢。 莫不是,他的伤口太过严重? 想着想着,谢绵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低低的笑了一声后,便扭头走了。 只是刚刚那紧闭的木门,又被打开了一个缝,魏燃正拿着手中的大衣,望的出神。 刚刚… 靠近少女时鼻尖若有若无的少女体香…还有温暖的貂绒披风…不可否认的是,那时少女脖颈在他手中时,他是真的动了杀心,可是她那亮晶晶的眸子,就这样无害的看着他…竟让他心下生出了那么点不舍。 鬼迷心窍般,他放过了她。 就当是看在今晚她送来的这些东西的份上,饶了她吧。 第003章:逃杀 http://.biquxs.info/

谢绵却是回院以后,怎么睡也睡不着。 她一闭眼,脑海中就全是反派钳住她脖子的样子,那种窒息感仿佛再一次涌了上来,让人喘不过气,这时谢绵才后知后觉,刚刚魏燃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可是他为何又没有杀自己呢? 谢绵摇摇头,可能是书中她死的时间还未到吧。 可是… 谢绵正欲翻身睡去,却不想一阵粗重的喘息声从头顶传来,几乎是一瞬间,一道冷光贴上脖颈,紧接着便是恶狠狠的声音传来。 “别出声,不然我杀了你!”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谢绵还有点没有反应过来,可是当刀刃贴紧肌肤时,谢绵心中警铃大作。心里不由叹道:怎么就短短一天时间,什么人都想杀她! 可是她还不想死啊! 感受到身后男子似乎是在忍着疼,谢绵知道他只是想寻求一个庇护之地,并不想伤害她,便故意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道:“哥哥,你不要杀我好不好。” 男子懵了一下,随后迅速反应过来,“乖乖听话!不准出声!若是你敢出声…” 男子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谢绵心里慌的一批,但是她看到了男子左手手腕,有一个黑色月牙的印记。 这不是… 原书中有一个暗卫组织,里面的人个个都是武艺高强的刺客,进组织的人,都必须在左手手腕刺一个月牙标记。 难道这人是原书中组织里的人? 那看来这人,她需要救。 男子的腹部有伤口,因为被他捂住所以血流的比较缓慢,但是长时间不处理,还是会有性命之忧。 “我不会告诉别人,你是受伤了吗?正好我这里有药,让我替你处理伤口吧。” 没等男子反应过来,谢绵已经拿起床头的药物放在一旁,作势就要掀开男子的衣裳。 “你…”男子架在谢绵脖颈上的刀移了移位置,神色不明的打量起面前的女孩,似乎是想将她看个清楚。 少女目光澄澈,额角还流着汗,但是一双手却固执的想要掀开他的衣裳,想来定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没有见过人心的险恶,看他受伤才这般帮他。 叹了口气,莫无畏松开了捂住伤口的手,尽力让小姑娘帮他处理伤口。 还好天气严寒,伤口因为是新鲜的,所以并未受到感染,处理起来也比较容易。 谢绵好歹在原来世界当过护士,所以很快便帮他止了血,拿起枕头下的帕子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这才问道:“你是被人追杀了吗?” 莫无畏觉得这没什么可隐瞒的,便如实答道:“是。” 谢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莫无畏突然问道。 谢绵没多想,答道:“我叫谢绵,谢谢的谢,绵绵思远道的绵。” “谢绵?”莫无畏喃喃道,“是个好名字,今日这事,多谢姑娘了。” 被一个男子谢谢,谢绵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小声点说:“不用谢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只是你这伤口不能碰水,而且近日内不能再受伤,否则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你的器脏会受到损坏,到时候就算是圣医来了都救不了你。” 莫无畏将谢绵关心的话听了进去,笑了笑,“多谢姑娘关心。”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谢绵问道。 莫无畏没有回答。 而是过了半响,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钱,放在谢绵的身旁,才回道:“鄙人代称无畏,姑娘恕鄙人全称无法告知。” 啥啥啥?无畏!!! 纵使是没有告诉她全称,但是无畏二字,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原书中,那个暗卫组织的头子,就是代号无畏。 传说中此人杀伐果断,冷漠无情,而且听说是个女子,可如今看来,明明就是个男的好吗! 而且在原书中,他还创立了全国最大的刺杀暗线,只要是有人想要杀人,只要钱够多,无论目标逃到天涯海角,刺杀暗线都能让此人死的神不知鬼不觉,官府一点线索都调查不出来! 第004章:求情 http://.biquxs.info/

最关键的是,原书中,并没有提到无畏遭遇刺杀一事啊。 谢绵想,可能是她的到来,触发了一些隐藏剧情。 莫无畏见着面前的小姑娘一直不说话,不由得问道:“小姑娘,你怎么了?” 被他一喊谢绵也回过神来,支支吾吾道:“没,没事…” 莫无畏也没有多想,他的目光看向在谢绵旁边的铜钱,“姑娘,这枚铜钱一定要保存好,它能够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保护你。” “什么铜钱这么神奇。”谢绵拿着铜钱打量起来,也没打量出个所以然,但是一想到面前的人身份,立马严肃的点点头,“放心吧大叔,我会保存好的。” 看她认真的神色,似乎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莫无畏欣慰的看了她几眼,随后跳下床去,“姑娘,后会有期。” 谢绵眼前一黑,再次睁开眼时,发现他已经消失不见。只有床边那个位置还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似乎是在提醒她,刚刚发生的事不是做梦。 心思百般缠绕,怀揣着心事,谢绵终究是沉沉睡去。那枚躺在身旁的铜钱,在柔和的月光照耀下,泛出冷硬的光泽,上面似乎还残留着男人的温度。 上面有一条铜色的龙。 第二天,婢女沉香轻轻推门而入,叫醒了还在睡梦中的谢绵。 梦里少年泛红的眼眶,带着冰冷的杀意,一双手仿佛要将她勒住窒息而死… 在看清面前的人是沉香时,谢绵才松了一口气。 沉香被谢绵吓得不轻:“小姐,你做噩梦了吗?” 谢绵道:“不是,只是梦到些不好的事。” “那,小姐要不要我去请大夫来替你把把脉…” “不必。”谢绵推辞道,一边由着沉香为自己更衣,“等下去堂前向祖母请安便好,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沉香遵命。” 每房子女都要向家中掌事者请安,这是当朝的规矩。 在接替原主记忆后,谢绵自然是要遵守的。 一路上鸟雀啼鸣,待到来到堂前时,老夫人已安然大体坐在堂上,慢品着茶。 老人头发灰白,皮肤却被保养的甚好,脸上化着得体的妆容,似乎还十分爱着漂亮,在看到谢绵的身影时,老人笑眯眯的:“绵丫头,过来。” “是。”谢绵乖应道。 此人正是谢家掌权者,谢绵的祖母。 谢绵找个规矩位置坐下,老夫人拄着拐杖缓缓从座位起身,慢慢走到谢绵身旁。 “绵丫头,你来的这般早,是想找祖母说些事吧?” 谢绵心里哑然,不由道这谢家老夫人不愧在书中是个活的最为通透豁达的人物。 嘴里乖乖应道:“是,祖母,绵丫头此番来,是想向祖母求个事儿。” “快说吧,哪一次你开口祖母没答应你?”老夫人笑眯眯道。 “祖母,绵丫头见府里新来的哥哥住房太过简陋,想求着让绵丫头隔壁那间房给他住着,毕竟这天太过阴寒,绵丫头夜间烤着银碳都觉得冷呢…” “哦,原来是这事啊。”老夫人笑道,“莫不是这新来的公子贿赂了你什么?咱家宝贝孙女平日里不是最趾高气昂,看不惯这般出生低贱的男子么,怎么今日来向祖母求情啊。” 谢绵气急:“祖母!你就别打趣绵丫头了,就答应我吧…” “什么答不答应?姐,你今日来的怎么这般早?”忽然一道男声从不远处传来,谢绵回头一看,原来是谢执来了。 谢绵皮笑肉不笑的:“没什么。” 又转过头问老夫人:“祖母,你就答应嘛!” 第005章:招惹 http://.biquxs.info/

这边谢执见着自家姐姐皮笑肉不笑的神情,不由得脑顶三个问号走来,“姐姐,你怎么不理我。” 谢绵正在撒娇卖可爱中,没空理会这个已经把反派给得罪的亲弟,翻了个白眼搪塞道:“我在跟祖母说话呢。” 祖母瞧着,不由得开怀大笑,“你俩当真顽皮,这绵丫头才几个时辰不见,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谢绵“嘻嘻”笑了一声,谢执这边脸一红着,不由得低下了头,“姐姐,你,你是嫌弃我么?” 谢绵见他误会了自己,连忙解释道:“没有,你别误会呀。只是姐姐现在有要事跟祖母说,待会再跟你说话好不好?” 得到这么温柔语气安抚的谢执立马脸红了,低低道:“好!” 答应完便小跑出了前堂,给谢绵和谢家祖母留了一片安静。 见谢执走远,谢绵卖乖似的眨眨眼睛,祖母倒是没了笑容,只沉声道:“绵丫头,你当真想好了么?” 谢绵琢磨祖母这话里的意思,思虑半天见琢磨不透,便点了点头。 “那之眠带回来的公子,不是你能招惹的…若是你执意想要帮他,也未尝不可,只是这后果,你且自行承担。”祖母缓缓开口道。 谢绵不知祖母话里的意思,但是魏燃可是未来的权臣,若是日后想要保全性命,当下是最好的机会。 所以谢绵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祖母怔愣片刻,便沉声道:“隔壁那间房有些破旧,祖母先派些人进去扫扫,等过几天,你带些人来领些被子银碳,让他住进去便好。” 谢绵闻言,立马惊喜的起身,一双好看的眼睛瞪的大大的,道了声“好!” 祖母也笑了,“祖母平日里可没少疼你,让那燃小子住进你家院子,若是日后你院中遭了贼,好歹也有人看护,不会让我这宝贝了多年的绵丫头受伤哟。” 谢绵低下了头,慢慢道:“祖母惯会打趣人!” “好了,祖母知晓你只是好心,便不打趣你了,过一会祖母还要去你父亲的屋里坐坐,你先玩去吧。” “好,那孙女先退下了。” “快些走吧。” 谢绵立马出了堂前。 祖母瞧着谢绵离去的身影,唤了一声“小鸢”,只见一个衣着还算体面的丫鬟从屋外走了进来,神情毕恭毕敬。 “小鸢,你派几个人去将绵丫头隔壁的房间打扫打扫,顺便从库房拿些银碳香炉过去,本想叫绵丫头自个来领的,但想想,罢了!”祖母吩咐道。 小鸢应了声,随后跟在祖母的身后,往谢之眠也就是谢绵父亲的院落走去。 而谢绵早就回到了自己的院落,手里把玩着一枚泛着银光的硬币,她打量着上面微微凸出的条龙形,不知在思虑什么。 谢绵记得,原书中的无畏为头的暗卫组织是在未来逐渐强大的,也就是说,现在的暗卫组织可能才只是个小的组织,而无畏本人…可能就是在昨天晚上受了重伤,后面崛起也可能是因为想要复仇? 那这枚硬币又是什么作用呢,莫不是一种信物?想到这里,谢绵默默的把硬币收了起来,如果这硬币真是信物,那还是不要随便拿出来的好。 收拾收拾好,谢绵正打算起身,却不想门被敲响了,门外似乎是沉香的声音,“小姐,有人找你,那人好像是府里新来的小少爷。” “啪叽”一声,谢绵猛然起身,速度堪比非洲野牛。 什么什么,那大反派找她?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谢绵只感觉自己脖颈凉飕飕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抓着。 难不成是因为她昨天送的药膏当真有些问题?这反派要来取她项上人头了? onmygod,不要啊… 但是反派临门,她不敢不开,所以谢绵慢慢的,慢慢的走到门前,“吱嘎——”一声,谢绵把门开了。 第006章:冷暖 http://.biquxs.info/

魏燃正拿着貂绒大衣在门外等候,说实话,从昨日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仿佛在做梦。 金贵的小姐居然好心给他送冻伤药和貂绒披风,他今日倒真要看看,她到底是演的好还是真情实意。 谢绵心中紧张,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魏燃阴沉的脸。 昨日…昨日她说了那一番话…莫不是那冻伤药真有问题,他来取她项上人头了? 想到昨日那脖颈上的触感,谢绵感觉自己仿佛已经窒息。 魏燃见谢绵出来,正想上前一步想将手中披风奉还,却不想见她面色涨红,睫毛微颤,仿佛是在害怕什么。 她是在害怕他? 魏燃心里一冷,不由讥笑道:“谢大小姐,你的披风我就放这了,昨日一事,倒是多谢了。” 说罢便向谢绵走去,就在貂绒披风与女孩手臂接触的一瞬间,女孩似乎往后退了一步。 披风落地,沾了雪,而后融了水,湿了。 就像魏燃此刻的心情。 谢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好端端的就往后退了一步,看着落地上的披风,呆呆道:“抱,抱歉…” 魏燃却是目光炯炯盯着她,似乎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魏燃在想,这蛇蝎小姐到底在想什么。昨日先给他一个下马威差点抢了他的玉佩,而后又随便的还给了他,还叫她自己的宝贝弟弟委屈,不仅如此,夜晚送药,披风赠他… 而如今,他要归还披风,她倒是又不接受了。还莫名其妙的说了句…抱歉?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谢绵见魏燃沉着张脸,立马将地上的披风捡了起来,颤颤道:“魏,魏燃…这披风,我昨晚就已经打算给你了,你不必还我…” “我不需要你可怜我。”魏燃打断她。 谢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魏燃面前就特怂,说话也结巴,“但…但是这是我特意给你的…” 听到这话,魏燃是笑了,“啧,蛇蝎心肠的大小姐给我披风?我猜,你是想找个时间点把祖母叫来,然后污蔑我说那披风是我偷的吧…?” “不,不是…” “怎么不是啊,大小姐昨日还让我在雪地里下跪说我的玉佩是我自己偷的呢,我看你是坏事做太多了心虚,想要多积点德来世再投个好胎吧?” 少年的嗓音仿佛一条带着毒的毒蛇,他慢慢的说着,那毒便从你的伤口中淬入,慢慢深入骨髓… 谢绵被说的一滞,刚想要解释,却不料魏燃冷哼一声转身离去,那披风沾湿的地方黏着她的手臂,生冷! “诶,魏燃,我没有那样想,我是真的觉得我之前做的太过分了想要补偿你,你听我说啊…” 魏燃仍旧是自顾自的走着。 直到他听到身后传来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少女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魏燃本不想回头,可是神不知鬼不觉般,他竟然莫名其妙的回头了。 他看见退在屋外的沉香已经冲了进来,将倒在地上的谢绵扶起。少女本就是全家的宠儿,身子骨金贵,如今一摔,肌肤与那冰冷如铁般的雪地一擦,免不得鲜血流了出来。 红与白交映,触目惊心。 谢绵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走的好好的,怎么就摔了呢。 关键这身体肌肤还娇嫩,随便一碰就出血,关键是摔着的地方还是膝盖,所以痛的她直咬牙。 而这幅场景在魏燃眼里,便是比他大两岁的养姐眼眶微红,贝齿咬唇,一副楚楚可怜,让他的心,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 同时带来的还有一丁点…愧疚。 可是还没等他想上前去表示什么,沉香就先行一步走了上来,怒气冲冲的道:“小少爷,我们小姐虽然之前待你是过分了点,可是她昨晚为了给你送药,特意冒着寒风过去,还将貂绒披风给了你。于情于理,你也不能这样待我们小姐吧?!” “而且小姐她看你一个人住在那破屋子太过可怜,还特意去向祖母请求让你搬到偏院去住,虽然奴婢知道这些小少爷你并不知道,奴婢也不应该多嘴说出来,但是…但是奴婢忍不住了!” 沉香本就是直率的性子,之前她被谢绵交代着不论听到什么都不要插话,可是当她看到谢绵受了伤后,什么也管不着了,一股脑的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而魏燃,已经懵了。 第007章:转折 http://.biquxs.info/

她真的,真的如沉香口中说的,这般为他做了吗? 说实话,谢绵在魏燃眼中,是一个娇贵做作蛇蝎心肠心思歹毒的姑娘,纵使才比他大上两岁,却是心机深沉。 他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因为从他入府以来,他就被养父冷落。不仅如此,这府中被娇养的大小姐和二少爷也对他随意欺辱,将他那本就剩余不多的自尊按在地上踩。 他当时就想着,等他日后若得到了权势,必定要将这欺辱了他的人,通通予以报复。 可是就在昨天,少女莫名其妙的对他好了起来,还送了他东西。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仿佛要破土而出,他在想,她是不是真的变了。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让他想象不到。 沉香见着他没有反应,还以为他仍是不把她的话当回事,一咬牙,便把地上的谢绵背了起来,向一个方向微微的跑去。 谢绵只感觉自己头晕目眩,她本想叫沉香停下,可是这幅身体似乎在让她沉睡。 她想起来了,书中的剧情生效了。 只不过有一些微微的差别. 因为在书中,原主摔在地上,是魏燃恨她夺了她的玉佩,才偷偷到了院里,与她会面,却不想原主一副轻蔑瞧不起人的样子讥讽着他,魏燃本就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免不得年轻气盛,便直接将她推到在地,力气用的特大的那种。 书中描写:谢绵被魏燃推到在地,不一会儿娇嫩的肌肤便擦伤流出血来,因为四下无人,魏燃做完便转身离去,谢绵晕倒在地,直到半柱香后才被送去医治,可是膝盖上还是留下个疤。 谢绵哭嚷,谢绵父亲大怒,便将魏燃叫到庭院,向谢绵下跪,还抽了十鞭子,不由得一瞬鲜血横流,只不过少年紧咬牙关,目光如狼,愤恨的盯着一脸轻傲的谢绵。 谢绵如是回忆到,她知道她这一晕,可能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会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是没有办法,她阻止不了。 _ 天空的雪花飘飘,青黛色的砖瓦上也积满了厚厚的雪。只不过屋内,那燃烧着的跳跃的火,在一点一点散发着暖,老夫人正坐在旁边,手上还在绣着花布。 忽然,一阵玉珠抖动声传来,扰了人的思绪。 沉香的声音紧接着传来:“老夫人,不好了!小姐,小姐她出事了!” “什么?!”老夫人正在绣花布的手一顿,接下来“蹭”的一声就站了起来。 沉香已经走进来了,只见她背上的姑娘脸色苍白,额发散乱,眼睛紧闭着,睫毛打着颤,那膝盖处的衣袍已经浸出血来。看起来十分虚弱。 老夫人脸色一沉,“小鸢!” “小鸢在。”小鸢乖巧的从房内走了出来。 “去喊大夫来。”老夫人沉声道。 小鸢点了点头,“刚刚小鸢在房内窗户见到沉香小跑来,背上的小姐似乎有些不对劲,已经喊过了。” 老夫人给了一个赞赏的目光。 旁边的沉香也迅速将谢绵放置在了老夫人房内的软榻上。 “沉香,绵丫头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一会儿,大夫已经进来了,因为谢绵并未及笄,所以这事只要有人在旁边看着,大夫是可以进屋的。而祖母也将目光从谢绵脸上移开,看向了沉香。 沉香巴不得把这事告诉老夫人,就立马说道:“老夫人,小姐之所以会受伤,是被那府里新来的小少爷害的!” 老夫人闻言眉头立刻皱了起来,“魏燃?” 沉香点了点头,继续道:“就在半柱香之前,小少爷来找小姐还披风,小姐没收说这披风给他了,没想到小少爷因为之前的事记恨着小姐,不仅不要披风,还将小姐恶狠狠的推到在地!” “什么,竟有此事?!”老夫人不由怒从心起,她丝毫没有发现沉香心虚的脸色… 沉香也不知自己这一番添油加醋会造成什么后果,但是在她心中,小姐就是天!因为在曾经她受尽欺辱的日子中,是谢绵一步步让她重新拥有尊严。 所以,沉香尽管心虚,却不后悔! 而这一受伤,惊扰了许多人。 在屋内等着她来说话的谢执听到自家姐姐受伤的消息,正在飞快赶来,不仅如此,谢绵的父亲和母亲听到消息也在看望来的路上。当然,喜欢凑热闹的二房三房,也来了。 还有几个嫁出去谢绵称呼的姑妈,听闻消息,也在往府里赶。 谢绵只有谢执一个嫡亲弟弟,自己是家中的嫡长女,而她上头,没有嫡亲的哥哥,但是庶出的哥哥,倒也不少。 虽然嫡庶有别,但是他们对谢绵的爱护,还是能看出来的。 毕竟原主那性子,不就是被如此娇惯出来的嘛! 第008章:松动 http://.biquxs.info/

而站在原地,看着沉香匆匆离开背影的魏燃,心不由得一抽一抽的疼。 僵在半空中的手,感受着天空雪花落下的凉,竟忘了收回来。 原来,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都是为了让自己,原谅…她。 可是她之前,也对他很恶毒啊,也视他为蝼蚁,视他为卑劣之人啊。 今日不过是从她人嘴里听到一些对他而言少之又少还未发生的温暖之事,他就应该感恩戴德吗? 魏燃觉得,不应该的。他进府受到的,远远不止今日他所震惊的。 他,不应该如此松动自己的心。 可是心口中有一部分却越发柔软下来,软乎乎的让他浑身发麻。 脑海中似乎一瞬间又闪过了少女面色惨白的样子,魏燃不知觉想要冲出院子,想去问问她,那个婢女说的是否属实… 可是…… 这边魏燃还在内心疯狂挣扎着,而另一边,谢绵的七大姑八大姨们纷纷来到谢府,就因为听闻谢绵受伤。 谢静舞端着一袭精致华服,神色庄重敲了敲门,在听到里面的人回应后,走了进去。 “绵儿身子可好?”听闻自己侄女受伤后,谢静舞想着女娃子身子娇贵,赶忙从药铺命人带来几颗人参。 老夫人早在一边守着,满眼疲惫的接过盒子,叹了口气,“大夫刚刚来看了,绵儿只是受了轻伤。” “那为何却不见醒?”也有一段时日没来看这女娃子,谢静舞疑惑道。 “唉,就是这个不见醒,不知症状出在何处啊。” “母亲,绵儿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伤?可是有什么缘故,说来听听。” 老夫人想到沉香回答所说的,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不该说,“这……” “莫不是绵儿受伤之事是有人故意而为之?”谢静舞皱眉道,“若是如此,母亲跟我说是何人便好,我这个当大姑姑的,也该为绵儿出出风头。” 谢静舞身为当今皇后认的好姐妹,面儿不是一般的大。也自然而然的,心里的傲气多了不少。 听着这话,老夫人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到最后,喃了句:“是府上那新来的养公子害的。” “养公子?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不知道之眠认了个儿子回来?” “说是认的儿子,其实也只是个让他在府中住下去有个缘由罢了。那孩子真实的身份,不过是个歌姬的儿子。” “歌姬?”谢静舞疑惑道:“之眠好端端的为何要收一个歌姬的儿子为养公子?那叶儿怎么办,难不成她才离世三年,之眠便移情别恋了?” 老夫人听到这,也有些沉不住气,“舞儿,这话不能这么说。” “可是之眠说过,叶儿死后,他将终身不娶,与她上穷碧落下黄泉,生生世世。” “唉…”老夫人叹了口气,“那歌姬于之眠,有恩啊…!” “于之眠…有恩?”思及此,本来还在沉思皱眉的谢静舞顿时噤声,眉头一松,“绵儿,可知晓此事?” 老夫人摇了摇头,“未说。绵儿不需知晓这些事情,她只需开开心心的长大,然后让我这个老婆子看着她风风光光出嫁就好喽…” “母亲说的即是。这些肮脏东西,还是我们知晓便好。” 老夫人点了点头,伸出手拿过桌上茶水,正准备切盏茶饮,却忽的一顿。 第009章:撑腰 http://.biquxs.info/

“对了,鸿宇这些日子,在书院学习的情况怎么样了?我这个当祖母的,也许久没有见过他了。” 谢静舞微微一笑,目光看向窗外,捻着帕子喊了声:“鸿宇,进来!祖母想看看你。” 本是安静的长廊发出一阵奔跑声,随即便见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前,来人身形清俊,一袭紫衣,肆意张扬。 “母亲,祖母。”顾鸿宇乖巧道。 “哎呦,我的宝贝外孙,过来让外祖母瞧瞧。”老夫人眼睛笑眯眯的,对着不远处的顾鸿宇招了招手。 可是顾鸿宇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谢静舞瞧着,柳眉微蹙,“鸿宇,外祖母喊你过去。” “啊?哦。”顾鸿宇这才回过神来。 老夫人瞧着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忍不住笑眯眯的问:“鸿宇啊,可是有什么心事?” 顾鸿宇一愣,点了点头,目光张扬的看着床榻上的姑娘,“外祖母,绵儿妹妹怎么了。我听闻她身子受伤了赶忙来看,却不想她竟严重到居然醒不着,可是……我瞧着她身上又没伤,所以有些担忧。” “原来是这样啊。”老夫人欣慰的看着顾鸿宇当哥哥的做派,摸了摸他的头,“鸿宇不必过于担心,绵儿不会有事的。” 谢静舞也道:“你绵儿妹妹不会有事的。” 顾鸿宇这才放下心来,只是脸色不知为何又变得气愤起来,“祖母,娘,绵儿妹妹怎的无缘无故就受了伤?可是有什么人害她?” 老夫人面色一凛。 谢静舞也不知作何回答。 还是待在外边的沉香有些沉不住气,悻悻的回了句,“回大少爷,是新来的养公子推的小姐。” “养公子?”顾鸿宇皱眉念了一遍,“我怎么不知道小叔收了个公子,这事压根就没听说过啊。” “这……”因着知晓一些事情的谢静舞,闻言不知说些什么好了。 倒是顾鸿宇自儿个咋咋乎乎起来了,拳头捏的通紧,一袭紫衣张扬,目光紧盯床榻上的谢绵,冷不丁的问,“那养公子现下在何处,又叫做何名?” 沉香不紧不慢的道:“现下怕是还在小姐的院子里,不过也可能回自己的里屋去了。” “大哥可知这事?”顾鸿宇又问。 老夫人道:“瑾年还未来,他也无需知晓此事。” “外祖母,瑾年应当知晓。毕竟小妹受伤不是件小事,她到底是娇养惯了,身子如何受得了突如其来的刺激?” 窗外雪花飞舞,木门被重重推开,温暖的带着和熙的空气突然渗入一道冰着的寒着的风,少年身穿貂绒披风,面如冠玉,浑白的浊气顺着急切的呼吸吐露在空气中,一双丹凤眼似带着霜雪的朦胧,脚中轻靴黏着厚重的霜,陆瑾年焦急的寻找着自己牵念的对象,目光最后停留在了软榻上。 “外祖母,二姨。” 顾鸿宇看到来人面色一喜,“大哥你来了。” “嗯。”陆瑾年微微点头。 老夫人面色悻悻,“瑾年,你都知道了?” “小妹受伤,祖母应当告知我的。”陆瑾年未正面回答,只是目光看向床榻上的女娃儿。 “瑾年,近来静端身子可好?”谢静舞问。 陆瑾年颔首,回:“二姨,我母亲最近深受风寒影响,如今不宜走动,她托我给您带句话。” 说完,从袖中拿出一拈手帕,递给了谢静舞。 谢静舞接过,缓缓收进袖中。 第010章:再会 http://.biquxs.info/

“希望静端的病,能快些好,改日我托人送些药材过去看望她,麻烦你回去转告她一声。” “好。”陆瑾年乖应道。 “外祖母,娘,小妹现如今躺在床上,可是受了什么伤?”听闻谢绵昏迷不醒的顾鸿宇在出事后立刻就将消息给了瑾年,因着陆瑾年这才赶着来了。 “倒也不是什么重伤,只是不知为何,她这就是不醒。” 陆瑾年闻言微微皱眉,“小妹怎么无缘无故就受了伤?” 顾鸿宇抢答道:“听说是被谢府里新来的养公子推伤的,大哥,要不咱俩去会会他?” “他人现在在哪?” 顾鸿宇道:“我听小妹这贴身婢女说了,那小子似乎住在偏房那处的里屋。” “偏房里屋?那也是人住的地方?”陆瑾年微微颔首,“按道理来说,小舅应该不会如此亏待公子,除非” “那人他并不想主动收进来。” 到底不是自己的儿子,谢静舞也不好意思打断他说话。但要说谢绵,那也是她疼大的女娃儿。所以谢静舞沉思片刻,便决定把目光放在沉香身上。 沉香浑身飕飕的,最后忍不住了,作辑道:“夫人。” “你叫沉香?”谢静舞凝眉道。 “是。奴婢叫沉香,是小姐的贴身丫鬟。” “你可知府里老爷新收的养公子叫何名?” 沉香乖顺道:“回夫人,养公子字景止,姓魏名燃,收入门下后名为谢燃,只是养公子不喜,老爷便没有强求,故还是叫魏燃。” “魏燃?”谢静舞凝眉,随后又问:“你能否带我去见见他?” 沉香愣了一会,随后心绪千百绕,最终点了点头,“奴婢带小姐离开时,他还待在小姐房子外头,现下不知离开没有。夫人若是不介意,沉香可带夫人先去养公子住的地方瞧瞧。” 谢静舞挥了挥手,沉声道:“放心吧,绵儿是我疼大的娃儿,既然你是她喜爱的贴身丫鬟,我自是不会怪你的。” “夫人可随我来。”沉香面色微憨,走了出门。 谢静舞回头瞧了瞧愣住的瑾年和鸿宇二人,闷声道:“还不快跟上来?” 二人相视一眼,随即走向前去。 “外祖母,你不去吗?”顾鸿宇出门时,回头望了望坐在榻前的老夫人。 老夫人一手拄着拐杖,一会闷声道:“我在这看着绵儿,你们去便好了。不用担心我,你外祖母身子硬朗着呢。” “那外孙便去会会那害人凶手,改日再来看望外祖母。” “快去吧。”老夫人笑眯眯的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面色一僵。最后只是轻呼一口浊气,哀叹一声,沏了一盏热茶。 _ “这就是那养公子住的地方?”陆瑾年瞧着雪花之中立着的房子,眉头轻皱。 沉香乖顺道:“这便是养公子住的里屋。” “不是吧,小舅给这养公子的待遇这么差?”顾鸿宇也是忍不住轻啧一声,毕竟他们心里所知晓的谢之眠向来是大方的。 而这所谓的养公子住处,不过是一栋木屋,走进去,里面连张像样的桌椅都没有。 走进木屋里最严实的地方,陆瑾年伸手推开嘎吱嘎吱的门,却不想里面竟是萧瑟一片,连个火炉都没有。 第011章:光仔 http://.biquxs.info/

陆瑾年不由得一愣,凝眉道:“他当真是小舅新收的养公子?” 沉香乖顺道:“是的。” 可是打心底的,沉香还是有些心虚。毕竟……事情原先不是这样的,是她过于心系小姐,而后造成误会。 可是养公子确确实实也欺了小姐呀…… “小舅怎会如此?”就算事实摆在眼前,顾鸿宇还是不愿相信,毕竟他所接触的谢之眠,温润如玉,仪表堂堂。 “眼下顾不得这些,你们先看看,他人是否在此地?”陆瑾年环扫四周,道。 沉香这才想到,“若是养公子不在此地,或是还在小姐院子里。” 去房间里面四处转悠的顾鸿宇连个人影都没瞧见。闻此言,点了点头,“那你便领我们去小妹院子里找找。” “好。”沉香乖应道。 随即几人连忙出了偏院。 - 落了雪的烫金牌匾下是紧紧关着的谢府大门,两名女婢着着冬衣候在两旁,忽的只觉得一阵寒气扑面而来,抬头一看,立马乖顺又惶恐的道:“王爷吉祥。” 谢之眠面色沉沉从马上下来,英眉微蹙,颔首道:“不必多礼。绵儿如今怎么样了?” 两名女婢对视一眼,随后缓道:“听闻小姐身子无恙,只是可惜至今不知为何未醒。” 谢之眠又问:“那魏燃呢?” 语气阴沉,面色却是不变,只是两名女婢听着却是知晓谢之眠有些生气,身子不由得颤着抖了回道:“奴婢不知。” “若不是……”谢之眠叹了口气,“罢了!” 月华色锦衣旋即进了谢府,徒留两名女婢心头惶恐。 老夫人此刻正在捻巾擦拭谢绵的额头,忽的听见一阵脚步声来临,正要大声呵斥,却见月色锦衣沾雪显现于庭前,来人眉目若星,英眉微蹙,墨黑色官帽高高挂于发上,不过有些许微斜,观神色,似乎是有些许慌乱。 “母亲。”谢之眠抬手作辑,语气沉和。 老夫人面色一喜,连忙放下手帕,走上前去,“我儿终于来了。” “绵儿身子如何?怎的还未醒。”谢之眠目光似剑看向榻上谢绵,询问道。 “唉,大夫看了绵儿后,只说一切全凭绵儿自己。” 此刻的谢绵仍然受到剧情的控制而昏昏沉睡,与脑海中的意念所抵抗着。 “这……是哪啊?” 黑暗无边无际,谢绵一人漫无目的的走在漆黑的小道上,忽然看见前面有一坨散着米白色的光团,不经诧异道。 走近看去,光团竟是一副人型状,须臾之间,米白色的睫毛微颤,光团就这样在谢绵面前睁开了眼睛。 “妈,妈咪?”光仔轻轻从空中落到地面,在看清谢绵样貌时,惊喜道。 “你,你是在叫我?”左看右看后,谢绵确定周围空无一人,惊讶的指了指自己。 光仔开心的点了点头,“对呀,我就是在喊你!” “…………”谢绵有些害怕道:“你为何要喊我妈咪,你……又是什么?” 光仔挠了挠头,疑惑道:“我是光仔啊,妈咪不记得我了吗?” 还真不记得。谢绵心中如是道。 沉默片刻,又问:“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可以换一个说法,我为何会在这里,与你相见呢。” 光仔翘起了二郎腿,不紧不慢的道:“妈咪,当然是光仔召唤你进来的呀。并且,这里是光仔的家,光仔肯定是要出现在这里的!” 原来如此……看着面前散发着光的小人,谢绵又问:“那光仔什么时候可以带妈咪回去?” 闻言,光仔的小脸上似乎出现了一抹不开心的神色,但是很快,就又转变成了惊喜和兴奋,“妈咪,这个得等支线剧情结束。” “支线剧情?”谢绵瞬间明白。 “嘿嘿,既然妈咪也问出口了,那光仔也实话实说。在光仔的空间之内,妈咪可以查看剧情的走向及画面,等需要妈咪出场的时候,妈咪自然就会回去。” “妈咪,是否查看剧情?” 谢绵的确也担心许久,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查看!” “光仔收到!” 话音刚落,只见黑暗中骤然出现了此刻谢府的模样…… 第012章:恨意 http://.biquxs.info/

此刻陆瑾年正携着几人一起往谢绵的院子里赶去,而在院子偏处,魏燃正冷冷的盯着从大门进来的几人,心里思绪万千。 这几人,他似乎从进府以来,从未见过。 不过人群中,那丫鬟他倒是认识,似乎是刚刚守在她旁边的…丫鬟。 想到这,魏燃心里堵着口气,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在光仔旁边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的谢绵心里乱糟糟的,果然,事情从不好的方向发展…… 她只求,魏燃不要黑化就行了。 谢绵吐了口浊气,目光继续放在光亮中。 陆瑾年四处观望一番,凝眉道:“小妹住的屋子在何处?” 沉香思索了一番,乖顺道:“公子跟我来便是。” 话音刚落,沉香便往还熏着香的闺阁走去,几人在后边跟着,顾鸿宇眼睛尖,余光看到了雪地中夹杂的那一抹不起眼的红。 可是他并未出声,只是跟着沉香,一齐走进了谢绵的闺阁中。 闺阁中熏香缭绕,大气华贵的床榻上摆放着叠的整整齐齐的床被,上好红木茶几上摆放着晶莹剔透的瓷具,无一不透露出屋内主人娇贵的程度。 顾鸿宇环绕四周,凝眉道:“这也没人啊?” 陆瑾年看到这一幕倒显得冷静多了,脸色平淡的道:“不急,且再等等。” 一旁的沉香小手紧捏着自己的衣袖,冷汗直冒,从前跟在小姐身边,从未被刁难过,如今小姐受伤未醒,她听着这些公子的质问,再加上先前说谎话的心虚,倒叫她心里难受的紧。 只是再怎么样也没想到,魏燃竟然自己从屋檐上跳了下来,一瞬间屋外声响不停,一团一团的雪宛如秋风扫落叶般的速度往下塌,把屋内的众人皆是吓了一跳。 陆瑾年在看到魏燃的一刻,心里便覆上了一抹凉。 只见少年一袭破旧黑衣,目光似剑,墨发飘飘,从额头处有一道狰狞的疤痕蔓延至左眼眼睑处,伤口似乎未好的彻底还结着血壳,整个人带给陆瑾年的感觉就宛如黑夜中的狼,冷血残忍。 雪花飘飘,少年稳稳落地,一语未发。 陆瑾年能肯定的说,此人十有八九便是魏燃。 顾鸿宇见着人,很快心里便有了底,但怕冤枉了人,立马狠狠质问道:“你是何人?” 魏燃在暗处观察他们几人许久,在看见他们要进入谢绵闺阁中时,心头一紧。 莫不是贼人? 到底是年轻气盛的少年,魏燃沉不住气,立马从暗处爬上屋檐,以最快的速度落了地。 他并未察觉到几人衣着华贵,且举止投足之间并未带着恶人的气息。 见着顾鸿宇发话,魏燃冷冷道:“在下谢家小公子,魏燃。” 这下身份水落石出,顾鸿宇和陆瑾年二人对视一眼,立马知晓了彼此的想法。 魏燃见二人眉来眼去,有些愠怒,使出手劲,隔空劈掌,“你们又是何人,为何擅闯民宅?” 对方突然出手,令二人措不及防,好不容易躲闪过去,只见少年身形一闪,一把匕首悄然从袖中亮了出来,二人瞧见,瞳孔紧缩。 陆瑾年和顾鸿宇作为谢家子女生出的孩子,自然是自幼学习武功,但令二人十分疑惑的是,面前这名叫魏燃的少年,似乎功夫也不差,浑然不像一名青楼舞姬生下的孩子。 他们又哪里知道,这些武功,是魏燃受尽曲折练就的。没有经历过,又何知他人苦。 掌拳摩擦之间,一直未吭声的谢静舞瞧不下去了,画的细深的眉毛紧皱,沉声道:“住手!你们忘了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吗?” 正在打斗中的陆瑾年和顾鸿宇二人一愣,立马回应道:“二姨,娘,我们知错。” 二人出生将相之家,自然是孝顺听话。可魏燃那就不一样了,见着二人停手,立马冲上前去,使出一道带着狠意的掌风,一刹那,顾鸿宇和陆瑾年只感觉天昏地暗,昼夜颠倒,却又不知为何最终眼前仍是亮堂的天。 一把闪着光的利剑呼啸而出,挡住了掌风,应声倒在地上,发出铿锵悲鸣。 “谁?”魏燃只感觉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随即像是想到什么,脸色大变。 只见月华色锦衣飘飘然落地,谢之眠眉眼淡淡,虽然他早已过而立之年,但身上那股正气儒雅,仍然让人眼前一亮。 “小舅。”陆瑾年和顾鸿宇这才回过神来,在看到来人是谢之眠时,顿时松了口气。 魏燃目光从急切转换到了平淡,在看到谢之眠衣冠楚楚立在原地时,整个人脸色如常。 谁也不知他胸腔内此刻已经激起了一股热意,甚至还有一股……莫名的愧疚之感。 “跪下。” 谢之眠冷眼看着腰背挺直,手中拿着匕首的魏燃,轻吐出二字。 “我没错,为何要跪?”魏燃平静道。只是那一双拿着匕首的手此刻颤抖的不成样子,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 谢静舞和鸿宇瑾年二人站在一旁,本想说些什么,但又想了想他们之间的身份关系,终究还是一句话没说。 魏燃武功虽然不错,但也不能够以一敌二,所以他们二人顶多只是受了一些擦伤,对于谢陆二人来说无关紧要。倒是经此交手,倒让他们好奇,为何魏燃的功夫竟与他们不相上下。 谢之眠看着眼前站在雪地不肯屈服的少年,侧过身子,平静道:“一跪,你伤了小妹。二跪,你先出手伤人。三跪,不弄清楚事情缘头。” 魏燃都已经做好与谢之眠打一架的准备了,谁知后者最后竟说出这样一番话。 他看向陆瑾年和顾鸿宇二人,淡淡道:“我以为他们二人是贼人,所以出手。” “你是你小妹的暗卫么?” 冷不丁的一句,让魏燃怔愣住了。 谢之眠这一句话,让魏燃自己都想不通自己为何要与陆顾二人交手,是的,是了,就算是贼人进来了又如何,他虽然名义上是谢绵的姊妹,可实际上他并没有权利出手。 他冷眼旁观,才是对的。 一瞬间一股心虚涌上心头,可是魏燃面色却是不变,“那又如何?” 谢之眠像是知晓他要说什么般,利剑从地上倏然归于掌间,狠道:“那又如何?这并不是你伤你小妹的原因。” “我说我不是故意伤的他,你又会信么?” 掌风已经从四周归拢,聚集于魏燃周身,谢之眠眸光淡淡,平静道:“若不是故意,又何来受伤。” 魏燃匕首已然放置于腰间,闻此言,冷道:“果然在你心里,收养我不过是像收养一条会吃饭会说话的愚犬罢了。” 在一旁将情况尽收眼底的谢静舞重重的哀叹一声,她也是个母亲,在听闻谢之眠收养一名男童时,也不是没有打听过原因,在看看少年身上的伤时,心里涌上一股怜惜。 她这个小弟,因为是谢家唯一的男童,自幼便被母亲父亲送去军营习武,不过是平常民户子女还在书院学习玩乐的日子,他便练就了面对人生常态一语不发的隐忍之态。 也就谢绵谢执出生的时候,那张平日里毫无波澜的面部才泛起丝丝涟漪。 在对待谢绵谢执上,也是尽全力的用了自己所有的耐心和疼爱,以及一个父亲所谓的责任。 至于谢绵的母亲……谢静舞眸色覆上一层水光。 可能也就是如此,在对待魏燃上,他没有耐心,也没有疼爱,有的只是教会他人情冷暖,世俗残忍。 “你若是这么认为,我也没有办法。” 话音刚落,谢之眠利剑呼啸而出,刀光闪烁之间,只见少年衣带飘飘,身体宛如坠毁的飞机般直直落入雪地,魏燃倒在地上,恍惚之间看到男人唇部微动。 他并未看清,也不想看清,魏燃知晓,他斗不过谢之眠的。 “跟你小妹道歉。”谢之眠利剑收起,声音冷淡。 本来心里愧疚的魏燃是打算等谢绵醒后亲自道歉的,在听到面前之人说出这句话时,心里那根逆反的心弦轻微拨动。 凭什么要他道歉,他有什么错,他本来就不是故意的,难道不是么? 她是高高在上的将相之女,他便是比尘埃都轻微的青楼之子。就因为身份的悬殊,他人的片面之词,他便要屈居人下。 他何尝没有心,又何尝不是一个渴望亲情的活生生的人呢? 少年眸色泛红,一副隐忍坚韧的模样,他最终开口道:“我不道歉。” 陆瑾年和顾鸿宇有些看不下去,一齐劝道:“当时在场的就小妹,你,还有沉香在一旁。小妹受伤,肯定不可能是沉香动的手,何况小妹被我们娇惯坏了,时常欺辱你,你定会对她心怀不轨,如果这事真是你做的,你便道歉吧。” “为何不说她先前欺辱我的事情,却口口声声一味要我道歉?” “这……”一句话让二人哑口无言。 他们对魏燃的确存在偏见,可是这世道本就如此。 魏燃心里早已对谢之眠以及所谓谢家失望透顶,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对他不闻不问的谢之眠此刻竟然唤人去把谢家的祖传玉鞭从供房拿来,竟然要亲自对他进行皮肉之苦。 那抹恨意彻底从心底被激发了出来,魏燃暗自发誓,若是有一天他得势了,他定要这不公的世道,全都拜在他的刀剑之下,而用来祭奠的第一个香火,便是这里里外外都透着他屈辱的谢府。 第013章:难猜 http://.biquxs.info/

魏燃倒在雪地上,等待着死神的宣判,可谁知小鸢跌跌撞撞的从不远处奔来,气喘吁吁的道:“老爷!小姐,小姐她醒了?” “什么,小姐醒了?!”沉香苍白的脸色涌上一抹惊喜,太好了,小姐终于醒了! 谢之眠和其余几人面色瞬间有了波动,尤其是陆瑾年立马道:“小妹醒了?身子如何了?” 只是不待小鸢回答,谢之眠等人便匆匆赶往祖母庭院,独留魏燃一人在雪地中。 临走前,谢之眠收起剑柄,冷冷道:“没有下次。” 魏燃听到这话很想笑,只是一想到谢绵居然醒了,心里憋着的那股恨仿佛被全然抽走了似的,一瞬间不堵的慌了。 他很想去亲口问问她,那个小婢女说的话可否是真的。 但是他心里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 系在腰间的玉佩被体温衬的暖暖温温的,魏燃一双手捏紧了,随后一瘸一拐的往自己庭院走去。 消瘦的身影随后消散于风雪中。 “祖……祖母……”谢绵本来在光仔那边观战观的好好的,谁知道一个不留神反派居然要黑化了,就在她心里紧张的不得了的时候,她眼前一黑,睁开眼便是祖母和小鸢在说话的情形。 这幅身体是真的柔弱,刚醒来,便感觉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爬了似的泛痒,忍不住想咳嗽。 还是祖母从匣子中拿出一粒黑乎乎的药丸,她吃后才转好。 想到那少年被禁逼在雪地中的身影,谢绵不由得心惊。 还没来得及将心中担忧之事问出口,便只感觉一阵寒冷的阴着的风扑面而来,只见几个面色紧张的人推门而入,谢绵快速在脑海中搜索着面孔,很快确认了,这几人便是在光仔那边看到的陆瑾年等人。 陆瑾年一双眼睛泛红,快步走到床榻旁边,关切的问:“小妹,身子可好?” 看着她长大的陆瑾年从来没让她受过委屈,在进门看到谢绵那张苍白小脸时,要是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顾鸿宇倒显得没那么急切,只是在一旁笑嘻嘻的跟着道:“小妹啊,你二表哥可是等着你身子好还带你去赌场玩呢。” 一旁的谢静舞脸色一变,玉手一挥,“鸿宇,你带绵儿去过赌场?” 说漏嘴了。顾鸿宇暗暗道,嘴皮一掀,忙说不是。 谢绵好笑的看着眼前几人拌嘴,慢吞吞的道:“二姑,大哥,二哥,让你们受惊了。绵儿的身体无恙。” 说完,目光看到一旁不语的谢之眠,“爹爹,绵儿无碍。” 不善言辞的谢之眠一时之间重重吐了一口浊气,只声点头,道了句好。 这时,其余人所想知道的真相便可以水落石出,而关键就在于谢绵会不会说真话。 但是不管她是否说真话,陆瑾年顾鸿宇等人永远偏向她一人。 谢静舞也是偏向谢绵的,只是她还是很惊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让谢绵昏迷不醒,但身上似乎又未见什么伤口。 见到谢静舞皱眉,谢绵也是瞬间明白了什么,哑着嗓子,道:“二姑,小绵受伤是因为庭院中路面遇雪较滑,当时收回魏燃还给我的披风,不知怎的不小心,还未接过来便摔了一跤,或许是磕到了什么位置,现在才缓过来。” 一旁的沉香脸色有些苍白,事情明明不是这样啊…… 似乎是小姐有意隐瞒公子,想到这里,跟了谢绵十多年的沉香又怎么会不明白,小姐有着保护魏燃的想法。 小姐从前不是这样的。沉香也说不出小姐哪里变了,但是小姐对她的态度还是一往既如的好。沉香觉得,这就够了。 谢静舞一脸凝重,看着谢绵苍白的小脸,也不好多说什么,“小绵,下次可得好好保重身体。” 谢绵乖应道:“好。” 知道事情经过的谢绵很想知道因为她的醒来,魏燃最终有没有黑化。 可是当下这种情况,似乎不是该问的时候。 祖母瞧着谢绵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她在想什么,哀叹一声,重重道:“不该问的,就别问了,免得惹人烦恼!” 谢绵脸一红,“祖…祖母……” “听话!”祖母端起一旁的药碟子,稳稳的移到了谢绵的嘴边。 黑乎乎的药汁带着浓厚的药味在鼻尖飘忽,不过到底是在现代受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便端过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小妹,这么苦的药汁,你就这么喝了?”顾鸿宇惊奇的看着空空如也的药碟子,别说是他,就算是他那沉稳惯了的大哥喝这种治疗风寒的药汁,都要带着蜜饯才能勉强灌下去。 平日里娇惯的小妹,居然就这么一口气闷掉了? 顾鸿宇真想将谢绵的下巴给扣下来,然后往她喉咙里看看里面是不是藏了什么法宝,能够不怕苦。 谢绵听到这话也是一愣,完了,自己刚醒倒是忘了原本女主的人设了,心里慌张的同时,又想着怎么回话。 陆瑾年眉头微皱,他倒是不注意这种细节,毕竟不管小妹如何,谢绵永远都是他的小妹。 很快这事便被揭了过去,谢绵见话题就这样转移了,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不过没想到顾鸿宇这懵懂张扬惯了的少年,竟然直接将她想问的给问了出来。 他说:“小妹,竟然你已经好了,且又不是那养公子害的。刚刚你大哥和二哥还傻傻的跑到人家门口去算账,小妹你看……二哥这是不是……要道歉?” 谢绵心里一喜,余光偷瞄老夫人的神色,看到她脸色平静,理了理思绪,慢吞吞道:“算什么账?” 顾鸿宇脸色悻悻,一看就是有些愧疚,“我们以为你受伤是因为那府里新来的养公子害的……小舅还差点将那养公子给打了……” 在光仔世界中已经观战过的谢绵心里十分平静,面色却是十分惊讶,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带着探究的目光看向谢之眠,“爹爹,二哥说的,是真的吗?” 谢之眠点了点头。 “爹爹,那这下不是他做的,你们这样做,不是平白忍人恨吗?” 谢之眠挥挥手,不在意道:“他若是伤了你,本就是他的错。这下你无碍,为父顶多是不找他算账。” 听到这句话的谢绵满头黑线,原书中,谢绵为谢府的心头肉,是全家上下疼爱的对象,但是描写只有略微几句话稍稍带过,她本以为没那么严重,谁知竟然是真的! 顾鸿宇也说:“我们此行来的目的就是看望你,现下你没受伤,我和你大哥悬着的那颗心也放下了。只是对那魏燃,我们的确还是得过去道一趟歉。” 陆瑾年在一旁听了许久顾鸿宇的唠叨,见他终于说完了,才接着道:“我们是在小妹庭院发现他的,现在想去找到他,怕是有点难。” 谢绵心里唏嘘,这何止是难,这简直就是难于上青天的难! 在这本书中,最难猜测的便是这位后来大名鼎鼎的反派心思,毕竟前一秒还和气的论功行赏的人,下一秒便能嘴角微掀的取你项上人头。 况且她也不知道,在她醒来之时,观战之后,谢之眠到底对魏燃做了什么,魏燃心里又是如何想。 看着谢绵变幻莫测的脸色,顾鸿宇也有些担心,毕竟他们两个是会过这小子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好屈服的少年! 谢之眠在一旁听着几人谈论,仍是一语不发,只是目光略微深沉,似乎在思考什么。 “绵儿,既然你身体已无大恙,为父便赶往书房阅览今日还未完成的公事了。” 谢绵乖巧的点了点头,应道:“爹爹慢走,记得吃晚膳。” 谢之眠摆了摆手,随即身影远去。 谢静舞也是正色道:“小绵,你姑父还在家中等着我们晚归,现下也不早了,姑妈改日再来看你。” 谢绵应道:“好,姑妈慢走。二哥,二哥他走吗?” 谢静舞微微笑道:“你们几个也是许久未叙叙旧了,姑妈把他留在这陪你聊聊天吧。瑾年,你可走?” 陆瑾年摇摇头,道:“瑾年不走。瑾年今日除了看望小妹外,待会还要去拜访小舅,与他讨论些感兴趣的事。” “也行,你们记得用晚膳,照顾好自己。” 说完,谢静舞便匆匆离去,连背影都带着一股对家中之人的牵念。 谢绵也看的出来,姑姑和姑父感情恩爱的很。 老夫人也早就在三人聊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和小鸢去了后山用晚膳,此刻只剩他们几个人大眼瞪小眼。 还是顾鸿宇先开口出声:“不如,我们晚上去小妹院子里找找魏燃?” 陆瑾年淡淡道:“说不定早就离开了。” “此话有理啊。” “小妹,你怎么看?”陆瑾年目光看向谢绵,想征求征求她的意见。 此时天色已暗,窗外昏暗的光透过缝隙照射在谢绵的小脸上,那双淡淡的黛眉微蹙,苍白的夹着红的唇上是圆润的鼻尖,长长的黑发系成简单的发鬓。陆瑾年不经意的一眼,把自己整愣住了。同时心里感叹,他小妹生的当真好看极了。 谢绵并未发现,只是表示赞同的点点头,“晚上回院子里,我们可以去看看。” 第014章:道歉 http://.biquxs.info/

谢绵都发话了,那顾鸿宇和陆瑾年二人自然是没有异议。 几人用过晚膳后,顾鸿宇和陆瑾年以及沉香三人合力将谢绵搀扶至闺院里,顾鸿宇路过时,眼睛尖的又看到那藏在雪里的一抹红。 这时他不再藏着掖着了,而是敞开了问:“小妹,大哥,你看那雪。” 陆瑾年跟着看了过去,眉头微蹙。谢绵也是诧异的顺着目光看去,谁知那竟是她伤着时落着的血。 若是如此,谢绵还觉得没有什么,只是旁边的脚印…… 似乎是刚刚有人来过。 果不其然,陆瑾年偏头问道:“小妹,你受伤这事,魏燃真的什么关系也没有么?” 到底不是从前那个谢绵,所以她很快稳住心神,乖应道:“当时他的确在场,只是这伤,是小妹自己不小心摔的。” 其实谢绵受伤到底是魏燃害的还是不小心摔的陆瑾年都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谢绵是不是故意隐瞒了什么的态度。 听着自家小妹这样说,陆瑾年也只好作罢,点了点头,“好生休息,把身子养好。” “哎呀不是我说,你们两个怎么聊着聊着忘了我们来这的目的了?我们可是要找那养公子道歉!”顾鸿宇见二人聊的忘我,倒是飞快提醒。 谢绵和陆瑾年闻此言,这才快速环顾四周,因为身子不便的原因,最终几人商定,谢绵躺床榻上歇息,他们兄弟二人出去寻找魏燃的身影。 夜已深,此时的雪已经停了。陆瑾年顾鸿宇二人嘱咐谢绵几句便只身往外走,待二人走后,谢绵已经在开始理清从她穿书至现在所发生的一切。 现在的剧情,才刚刚开始。未来的大反派也正值年少,落魄时期,女主也并未出现,谢家还未家道中落,仍是显赫一方,现在的楚国,国力强大,政治安宁,还没有出现未来国内战乱四起,硝烟不断的情形。 她已经遇到了未来的暗卫组织……她是否能因为自己提前知晓剧情,去认识更多后面声名鹊起的大人物呢? 正沉思着,谢绵丝毫没有发现窗户纸上一闪而过的黑影,以及一道轻微的特意被压低的落地声。 “谁……”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谢绵忽然被手帕捂住嘴巴,突如其来的危机感袭击着身体上下的每一处神经,脑海中疯狂叫嚣着想要呼救的念头,就在谢绵放弃抵抗时,嘴边的手帕竟然自己掉落了。 映入眼帘的是少年瘦削的侧脸。 似乎是因为打斗的缘故,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肌肤上布满了新旧交错的伤痕,那件被少年常年穿在身上的黑衣也破旧非常。 他的唇色,眉色非常的淡,淡到谢绵谢绵忍不住想拿梳妆台上放着的眉笔,去为他描眉。 “你……” 少年似乎是因为许久不开口说话了,声音有些嘶哑。 谢绵怔愣间,呆呆道:“恩……” 是的,陆瑾年和顾鸿宇二人辛辛苦苦寻找的人,此刻就在她的面前,与她挨的如此近。 “魏燃。”谢绵道。 被少女冷不丁的喊了名字,魏燃此刻紧张坏了,他不知回答什么,他本身就是不善言辞的人。 见他没有说话,只是一脸平静,谢绵又喊了一声,“魏燃。” 这一次,魏燃开了口,他说:“对不起。” 谢绵愣住了,心里又觉得有些好笑,谁知少年竟然拽下腰间的玉佩,往谢绵手中塞,“这枚玉佩,你不是想要么?这次事情的确是我做的不对,就当是我的赔礼。” 天知道在听到那名婢女说谢绵醒的时候,魏燃心中是怎样的复杂,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变了个样,变得去对他好,就算只有那一点点微微的好,不可置否的是,她是这个府中唯一想要求他原谅,对他态度转变的第一个人。 先前那些对谢府的恨,他可以看在她的面子上,以后不斩尽杀绝。 只是……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很偏执呢…… 你竟然选择对我好,那你便要一辈子都对我好,一辈子也只能对我好。你不是谢家的人么?以后我便灭了谢家,让你只能是我的,只能依靠我。 谢绵浑然不知魏燃心中的想法,目光呆呆的看向手中的玉佩,犹豫道:“先前抢你玉佩,不是我的本意。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唯一遗物,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只是少年向来偏执,自己已经做了决定的事又怎会轻易改变想法。 “收着。”魏燃语气带着绝对的肯定,让谢绵想接着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既然如此,那便收着吧。谢绵接受了少年突然对她的态度转变,毕竟她也是知道的,在原书中,魏燃只对一个人温柔过,而那个人就是在魏燃落魄时期给予过他温暖的女主。 不是说要抱紧他的大腿么,怎么现在心里又有点愧疚了?谢绵暗暗骂了骂自己真没出息,一边嘴里又解释道:“今日我二哥大哥找你麻烦,他们不是故意的。他们只是以为我是被你害的,才对你……” 魏燃冷冷打断,“本来就是我害的你。” 不管谢绵以前待他如何,魏燃在经历了好大一番思想斗争后,已经彻底决定既往不咎。 若是她后面又转换态度…… 魏燃心里阴暗的粒子遍布身体每一处疯狂叫嚣着…… 但愿她不会。 眼前的她此刻就像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绵羊。魏燃感觉自己只要轻轻动手,她便可以立马消失在这个世界,一同他之前所受的屈辱,齐齐消失。 魏燃现在不想这么做。 看着谢绵衣着单薄,魏燃伸出手将掉落在她身旁的棉被轻轻拿起盖在谢绵身上,盖的严严实实的。 听到魏燃这样说,谢绵也不好再道歉解释了。在看见魏燃给她盖被子的模样时,心里只觉得惶恐,同时又有些紧张。 还有一丝好奇怪的感觉。 谢绵说不出。 这时谢绵突然想起来前几天跟祖母商讨的事情,仔细思量一番,她觉得这事得跟魏燃说说。 “魏燃。”谢绵打算等他应了她,她再继续开口。 少年竟然十分的耐心,“嗯。” 见他应了,谢绵继续道:“是这样的,我前几日去跟祖母提议,让你住进偏院,你……你愿意吗?” 要说是之前,魏燃绝对不会答应,他只会认为这是娇贵的小姐在可怜他,在变相的欺辱他。 可是现在,魏燃只觉得她是在担心自己,心里觉得有些暖暖的。 “嗯。”他应道。 “你这是……答应了?”谢绵试探着问了一下,谁知少年又回答了句“嗯”。 魏燃能好脾气的跟她说话,谢绵就已经觉得很惊讶了。现在看他脸色一点都不变的答应了,心里那股情绪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 简直……惊涛骇浪。 “你你你,怎么就这样答应了?”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谢绵觉得,魏燃应该先是拒绝,然后她再装装可怜,白莲白莲,讨好一下,雪中送炭之类的,魏燃才会勉为其难答应。 像是早就知道少女会这么问,魏燃很平静。只是想到前不久自己在她婢女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时,似乎也很惊讶。 魏燃不想多说什么,只说了句,“我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谢绵很疑惑,魏燃从哪儿知道了这个消息,还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莫不是窥探到了她心里的小九九吧…… 越想,心里就越慌乱,可是少年似乎一点都不着急,慢条斯理的在一旁坐着,也不说话。 最终谢绵平静了下来,试探性的问道:“我两个哥哥还在外面找你……” 魏燃眸子暗了暗,“不着急。” “可是……”谢绵还想说些什么。 魏燃仍旧是冷冷道:“不着急。” 魏燃看向一旁沉香不知什么时候备好的药汁,拿起药碟,就往谢绵嘴边递。 看着突如其来的黑乎乎的药汁,谢绵心里痛苦万分,虽然她在现代也不是没有喝过中药,但是她也没想到古代真正养身体的中药居然那么苦。 中午喝的时候,她是硬生生忍过去的。 所以,魏燃递过来的时候,谢绵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后面一缩。 在谢绵心里,这是她不可控制的下意识动作。可是落在魏燃眼里,意思便不同了。 她这是……在嫌弃他? 敏感的少年此刻看向了自己的身子,想了半天,最后只能用一个词来概括自己。 邋遢。 她毕竟是高高在上的谢家嫡女,爱干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是很正常的。 可是魏燃还是压抑不住心里突然上来的负面情绪,他很想将药汁硬生生的往少女喉咙里灌,直到碗底见空。 她不能嫌弃他。 如果嫌弃他……她从一开始就不该对他好,哪怕只是一丁点的好。 谢绵看着魏燃变幻莫测的神色,知道他可能是多想了,立马慌张道:“我没有嫌弃你递药碟子……我,我只是怕苦……” 少女突如其来的软言软语,宛如一道刺穿黑夜的曙光,瞬间驱散了魏燃心中遍布的阴霾。 原来,她只是怕苦。 第015章:原谅 http://.biquxs.info/

见他不说话,谢绵犹豫的喊了一声,“魏燃?” 思绪被打断,见到少女懵懂的神色,魏燃心里很清楚,刚刚那样的想法绝对不能被她知晓。 魏燃应道:“没事。” 少年的脸色一瞬间恢复如常,谢绵心里偷笑,看来刚刚是被她猜对了。 少女狡黠的目光实在是过于明显,魏燃眸子暗了暗,冷冷的问道:“怎么了?” 完了,一下子没控制住!谢绵很快恢复常色,迅速回道:“刚刚那药有点苦,所以有点难受。” “果真?”魏燃还以为她是想到了什么有趣之事才露出狡黠之色,现在听到她这样说,眉头微蹙,“我去给你倒杯水来。” “不用不用。”只是还没来得及阻止少年起身,便见他木桌旁走去。 这时,谢绵才发现魏燃的容貌五官竟生的那样好。 就算是此刻他落魄非常,也仍阻止不了他身上那股浑然天成的非凡气质环绕在周身。 沉思之间,少年已经端着杯具向谢绵走来。见少女神色呆滞,魏燃不由得蹙眉道:“你怎么了?” 回过神来发现魏燃端着水已经来到了面前,谢绵连忙接过水,摇头道:“或许是我太渴了。” 魏燃没有说话,只是带着一脸探究的看向她。 被这目光注视的心慌,谢绵慌张侧过身子,慢吞吞的道:“你,你别这样看我。” “?”魏燃不太明白,自己不就是看着她么?怎么还慌张起来了。 可是她就像只受惊的小白兔,魏燃想,或许是自己太凶了,吓到她了。 所以他很乐意的看向别处,淡淡道:“我不看你便是了。” 谢绵迅速将水喝完,转过身子,红着脸道:“你可以看我了。” 魏燃倒是不害躁,听到谢绵这样说,迅速转过头,道:“那我便继续盯着你看了。” 这…… 谢绵简直不可置信。 自从她因为受剧情影响摔伤昏迷不醒,再次醒来后,她便发现魏燃像是变了一个人般,先是对她态度发生转变,又是过来跟她道歉。 完全就没了先前说她是个蛇蝎心肠的模样。 难不成,他中邪了? 犹是这样想到,谢绵忍不住道:“魏燃,你是不是中邪了呀。” 话音刚落,谢绵便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天呐,她怎么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真是丢死人了! 魏燃盯着她看的出神,见她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没有弧度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没有。” 他是个死脑筋,认准了什么便是什么。 谢绵这边心里尴尬的直捏衣袖,见他说没有,立马转移了话题,“魏燃,你,你用晚膳了么?” 魏燃摇了摇头,“没有。” 刚问完话,谢绵心里暗道一声不好。沉香这丫头被她吩咐去了打扫偏院,就算他没用晚膳,自己又能端什么吃食给他呢? 左思右想,谢绵也不知说些什么。 就在气氛突然有些静默时,突如其来的推门声搅乱了两人的思绪。 “小妹,你大哥和我都没找到魏燃。看来今晚这歉是道不了了。” 顾鸿宇喘着粗气推开门,刚说完这句话,就与屋内的魏燃大眼瞪小眼。 “你,你怎么在这?”顾鸿宇过了好半晌,才惊奇道。 一旁的陆瑾年与之对比倒是显得平静多了,一双修长的手紧握着腰间的佩剑,目光淡淡的望向躺在床榻上的谢绵。 魏燃冷冷的看着门外的二人,起身道:“我只是来道歉。” 说完目光放在谢绵身上,眸色晦暗不明。 顾鸿宇已经找遍了整个谢府,在进来看到魏燃的那一刻,心里懊悔的同时又有些惊诧,不是向来传他与小妹不和么?他怎么亲自登门道歉? 小妹,小妹又是否接受了他的道歉? 顾鸿宇看向陆瑾年,陆瑾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给了他一个“后面再做打算”的眼神。 谢绵也是愣住了,她自魏燃突然来向她道歉后,便像是什么都云里雾里了般,连二位哥哥出门的目的都忘了。 在看到陆瑾年和顾鸿宇朝她望过来的目光时,谢绵呼吸一滞,带着歉意的回望了过去。 陆瑾年顾鸿到底是谢绵的哥哥,也知晓谢绵是什么意思,立马温和的笑了笑,代表没事。 魏燃看见几人眉来眼去,心里不知为何竟觉得这一幕有些碍眼,他冷声道:“你们想找我道歉?” 陆瑾年和顾鸿宇二人默认般的转回目光,点了点头。 陆瑾年先开口了,“今日瑾年出手伤人,冤枉了魏小公子,实在是抱歉。” 顾鸿宇也跟着道:“我和大哥今日不是有意伤你,实在是我们心切小妹,操之过急,才没把事情调察清楚,轻易的下了决断,我们为今日的所作所为感到抱歉。” “?”魏燃闻言略微蹙眉,谢绵受伤本就与他脱不了关系,他还以为道歉是替谢府道歉,没想到道歉竟是因为下午出手伤了他。 能让陆瑾年和顾鸿宇二人心甘情愿的道歉,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有人向他们解释清楚了他与谢绵受伤此事无关。 可是又有谁能证明呢? 答案显而易见,就是受伤之人本人,谢绵。 他微微低头朝谢绵看去,此刻少女正软绵绵的躺在床榻上,穿着白色的里衣,一双长长的睫毛似乎是因为他们的到来而感到不安所以颤抖着。就连好不容易因为喝了药才红润些的唇,竟又苍白了。 整个人宛如白莲般感到纯洁无害,魏燃看着竟又觉得愧疚了起来,明明他已经道过歉了。 见到魏燃这般模样,谢绵心里也十分忐忑不安,毕竟他并不知道自己在此事上维护了他。也并不知道顾鸿宇陆瑾年二人跟他道歉是为何。 她也没有想到,魏燃心里所想的与她相差无二,甚至还要再细致上了几分。 魏燃迟迟没有说话,陆瑾年和顾鸿宇也不好再开口,还是谢绵打破了此番僵局,“魏燃,大哥二哥看你在谢府过的不好,前段时日又与小绵关系不好,又听得别人念叨,再加上我受伤之前你与我相处过一段时间,所以一时冲动出手伤了你,故而跟你道歉。你,接受吗?” 于现在的魏燃而言,道歉不道歉已经无所谓了。毕竟在他眼里,谢家迟早都是要湮灭在历史的尘埃里的。 接受还是不接受,有什么意义吗? 魏燃微微笑了笑,温声开口,“没事,不打紧。” 已经在心里为这个道歉做了判决的陆瑾年怎么都没想到魏燃竟然一笑而过,据他所知,魏燃自从入府以来,受过的屈辱数不胜数,按道理而言不应如此。 顾鸿宇倒是没有想那么多,见魏燃开口,欣喜道:“小妹,你看你二哥敢作敢当吧,真的道歉了。” 谢绵听到这话忍住想笑的冲动,眼睛弯弯,“嗯,咱们二哥真棒。” “…………”怎么跟逗小孩似的。顾鸿宇心里嘀咕,不过看在小妹这么好看的份上,他还是不跟小妹计较了。 陆瑾年心中思绪如潮,面上却是温润,淡淡回道:“小公子胸怀宽广,瑾年敬仰。” 胸怀宽广?魏燃觉得有些好笑,他若是心胸宽广,那这世上每个人便胸怀天下,如纳百川。 刚刚谢绵与二人眉来眼去,他便想动手将几人斩尽杀绝,好让谢绵的眼里只他一人。 他心眼小的很。 不过面上的客气还是得过的,魏燃抬手作辑,淡道:“大哥客气了。” 听到这声大哥是陆瑾年没想到的,不过转念一想他的确是谢府的养公子,那么喊他大哥也是于情于理,于是笑了笑算是回应了。 顾鸿宇倒是没注意那么多,在看到几人握手言和时,心里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小妹,你二哥今日累了,可备了晚膳?” 又是晚膳。谢绵苦闷,她刚刚还因为这个尴尬了许久呢。 “沉香去偏院打扫了,今日又因为事情繁多,没来得及备,二哥可是饿了?” 顾鸿宇耷拉着脸,点了点头,“今日事情的确是多啊,这大晚上不用晚膳你二哥还怎么活…” “真饿坏了?”陆瑾年敲了敲顾鸿宇的头,“你若是饿坏了,我们可以出去小酌一杯。” “当真?”顾鸿宇惊诧道。 陆瑾年点头,“大哥说话何时不真?莫不是这点小要求还要说谎话。” “这倒不至于,嘿嘿。”大哥做事的确是从来不带欺骗的,顾鸿宇细细回想了从前十几年与陆瑾年相处的情谊,心里肯定。 “小妹可有什么想吃的?”陆瑾年目光看向床榻边的二人,“小公子呢?” 谢绵的确是有些饿了,想了想古代的糕点总类,最后选择了原书中谢绵最爱吃的,“大哥,小妹想吃栗子酥。” 陆瑾年微微一笑,“十几年了,小妹还是没吃腻。” 魏燃倒是不饿,故而摇了摇头,“不必带我到份。” 拒绝的话说出口了,陆瑾年心底明镜似的明白,自然是不会再问。 至于谢绵和魏燃在他走后还相处一屋,陆瑾年也不在意,以他看人的目光,魏燃并没有想伤害谢绵的意思。 顾鸿宇也想到谢绵与魏燃的关系,觉得二人处在一起没什么大不了的,被陆瑾年扯着走了。 临走前,还不忘笑嘻嘻的说:“小妹,等着你大哥二哥给你投食!” “好。”谢绵心里暖暖的,这二位哥哥,对她真是的的确确的好。 第016章:黑市 http://.biquxs.info/

他们走后,屋内又只留魏燃谢绵二人,一时之间,气氛竟有些尴尬。 魏燃先开口了,“你可困了?” 经他这么一问,谢绵竟然觉得自己有些困意上身,点了点头,道:“有一点。” “那你先睡吧,若是过会大哥他们回来了,我再将你喊醒。” “好。”谢绵本来不想答应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意识越来越模糊,懵懵的点了点头,不知不觉就闭了眼。 就睡了? 魏燃无奈的看着闭眼的谢绵,自己就是随口提一句,想不到她真的是累坏了。 他的确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魏燃眸色暗了暗,随即走出了屋内。 只见少年身形一闪,纵身一跃跳上屋檐,此时月色朦胧,被积雪覆盖的树叶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的纷纷露出原本嫩绿的样子,魏燃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人,淡淡道:“先不必管我。” “遵命。”说话的人身披黑袍,在黑夜的掩蔽之下看不清模样,但是他的声音十分沙哑,听起来便知道是一位公子。 “你去跟他说明,我不会背叛他。”魏燃背过身子,眸色晦暗不明。 黑袍人愣了愣,像是不可置信般,“少主,你确定要和他绑在一起吗?” 魏燃笑了笑,道:“目前,不是没有别的选择么?” 黑袍人冷汗直冒,一双手紧捏着衣袖,最终只得点了点头,“少主说的即是。” 像是试探似的,黑袍人又看下了屋檐底下,犹豫道:“少主,那这谢家嫡女,我们是留还是……” 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魏燃脸色平静,甚至在看到黑袍人动作时并未有任何波动,只是挥挥手道:“谢家嫡女我保了,其余人,你们自己看着办。” 黑袍人脸色有些许为难,可是到底与魏燃相处过一段时日的,也大抵知晓些他的脾性,应道:“是。” “她睡下了,你现在就跟我走吧。”魏燃接着说,“一时辰过后,我还会回来,到时候记得提醒我。” “遵命。” 紧接着,黑袍人身形一闪,连带着魏燃都通通消失在原地。 可他到底是年少,不知早有一人在远处观察他们许久。 楚国风气开放,商业发达,已是夜晚的集市也是热闹非凡,大街上到处有人摆摊作画,不少百姓摆摊吆喝,当真是繁荣极了。 魏燃带着黑袍人往一处人群稀少的地方走去,此路偏僻狭窄,周围寸草不生,越往里走,人却又变多了起来,只是来往之人皆身着黑袍或者头戴面纱,魏燃面色平静,不动声色的从袖中拿出黑色面罩戴上,身后的黑袍人面色似乎也是见怪不怪。 见到又有人来了,路边摆摊之人纷纷向魏燃投出惊讶目光,也有大胆的人直接从摊位起身,径直走向魏燃和黑袍人二人跟前。 来人身穿一袭黑衣,头上戴着黑色高帽,面部被一张口罩遮盖的严严实实,只有一双眼睛外露,不停的打量着二人。 他丝毫不掩盖目光里的贪婪向魏燃看去,眼睛微眯道:“不知二人来黑市,是想寻得什么宝物?” 魏燃面色淡淡的从腰间掏出一枚铜钱,刚刚还在问话的男人看后脸色微变,抬手作辑道:“公子还请跟小的来。” 一旁的黑袍人不屑的看了一眼男人,冷声问道:“此地可有烟叶出售?” 男人一愣,随后连忙不停点头道:“有的有的,公子还请跟小的来。” 众所周知,烟叶是楚国的禁品。因为烟叶作为一种提神醒脑的植物可以制作成令人醉仙欲死的大烟,此物若是当作商品出售获利极高,因此有不少人从邻国运进烟叶,以至于有许多人一夜爆富。 这种情况国家自然不乐意见到,所以烟叶很快便被列为国家禁品。 对于没有身份背景的平民百姓普通商人而言,这自然是坏事。可是对于上层贵族来说,这便是极大的好事一桩。 所以现在的楚国仍是有烟叶交易,不过都是在各地隐秘的黑市处商讨这种禁事。 周围摆摊的人都是黑市的常客,再见到那枚铜钱时,心里愕然的同时也见怪不怪。毕竟能找到黑市光顾黑市的人哪个不是没有有头有脸或者有钱的人物? 男人带着魏燃和黑袍人拐进一条巷子,郑重道:“还请二位尊姓大名?” 魏燃冷冷道:“燃。” 黑袍人接着道:“紫夜。” 在黑市自然是不能用真名的,所以二人纷纷说出自己的化名。 男人耸着腰道:“二位称小人二狗子便好。” 说完目光放在二人身上,二狗子先是对着紫夜道:“还请这位紫夜公子在此稍等片刻,等会会有大人接见。” “这位燃公子,就请跟小人来。” 魏燃给了紫夜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后便跟着二狗子走了出去。 在出去之后,二狗子从袖中拿出黑色眼罩,递给魏燃,“黑市有规定,面见大人,必须戴上眼罩。” 既然是黑市的规矩,那必定是要遵守的,魏燃拿起眼罩盖住眼睛,只感觉自己的衣袖被一股温热气息盖住,整个人都被带着往前走。 魏燃没有安全感,因为无止境的黑夜曾经侵扰了多久他的世界,除了逝去的娘亲,从来没人在黑夜中关心过他,给予他那怕是一点点的温暖。 这不由得让他想到了那日少女踏着风雪来的身影。 魏燃心里竟有些急了。 因为谢绵还在房中躺着等着他叫醒,等着他叫醒起来吃她哥哥带给她的糕点。 不知她,是否睡得安稳。 魏燃被蒙上眼罩走了多久,他便回忆了与谢绵的点点滴滴多久。 直到觉得四周围萦绕着一股凉着冰着的风,魏燃才感觉眼前覆盖的那层眼罩被人揭了下来。 “公子,可以睁开眼了。” 魏燃倏的睁开了眼,只见眼前之人身材火辣,肤如凝脂,精致小巧的鹅蛋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那一头乌黑长发如瀑布般直直的披在圆润白皙的肩膀上,美目流盼之间,眉眼尽是风情。 嗓音也是娇媚十分,着一袭素色流纱白衣,倒显得楚楚可怜了。 魏燃睁眼的瞬间,女子又抛了个媚眼,前者面色平静,淡淡道:“你便是这里黑市的掌管者么?” 女子娇滴滴的轻笑一声,白嫩的手指在殷红的唇瓣前比了个嘘的手势,“什么黑市的掌管者啊,民女可是有名字的。燃公子可以叫小女贺潇潇,当然公子若是叫小女潇潇,民女也是不会介意的哦。” “不必。”魏燃冷声道,“贺小姐应该知道鄙人拜访是所为何事,不如直接单刀直入,步入正题,说这些弯弯绕绕的可不是生意人喜欢的。” 贺潇潇脸色突然阴沉起来,冷笑道:“那枚铜钱于本尊而言不过只是一种媒介,你若是想真正得到那样东西,还得看你自己的本事。”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句话魏燃是知晓的,因此对于贺潇潇说的话,魏燃并没有觉得很奇怪,“贺小姐尽管说。” 贺潇潇道:“你必须取三样东西与我作为交换,这三样东西分别是鲛人的‘眼泪’,皇宫的‘红袖’,贵妃的‘胭脂’。你可能做到?” 想要的东西近在咫尺,魏燃自然是不会轻言放弃,很快便答应道:“还请贺姑娘说出期限。” 贺潇潇冷哼道:“从你取得信物到我这来花了三日时间,本尊也不是苛刻之人,那便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吧,到时候你取得这三样东西之时,我会在此等你的好消息。” “贺姑娘还请放心,鄙人说到做到。” 贺潇潇玉指轻轻抚顺自己锁骨上的长发,勾唇一笑,“燃公子可以走了。” 魏燃正准备施展轻功离开,却不想贺潇潇比他快一步来到自己身前,“哎哟,忘了告诉燃公子一声,若是想从此处离开,还需戴上纱布哟。” 说完玉掌轻张,手心里赫然是刚刚魏燃取下的丝布。 魏燃拿了起来,蒙上眼睛。 “公子还请跟我走罢。”贺潇潇妩媚性的轻笑道,眼里温存却是不在。 放眼望去,贺潇潇正带着魏燃走在黑灯瞎火的道路上,若是仔细一点便可发现,他们走的路并不是平整的路,而是悬崖峭壁。 此时黑袍人也正与一名身着锦色华服的男子聊着天,商讨着烟叶的事情。 “我看这烟叶在你们大楚也是稀罕之物,不知为何阁下一定要将这价格压的如此之低,莫不是看我是从越北国来的便想耍我?”身材魁梧的男子恶狠狠盯着紫夜,似乎是在质问。 “阁下这样说便不对了,众所周知你们越北国盛产烟叶,可是在国内却是卖不出去,若不是我们楚国需要,你以为这里还有你商量的余地?”紫夜强硬道。 在谈论价钱高低这种方面,你说话的语气越是平和,对方便越是咄咄逼人,倒不如从一开始便树立威信,就算对方后面想引你绕弯子,你也大可以一眼识破从而退出来。 这是紫夜作为一名商户与生俱来所带的敏锐和天赋。 果不其然,男人一听紫夜似乎是知晓烟叶在他们国内行情的,语气立马变得客气起来,“刚刚是鄙人说笑了。” 第017章:风光 http://.biquxs.info/

紫夜心里冷笑,脸色却是不变,“三两烟叶一两银子,我买六十两,阁下觉得怎么样?” 男人面上露出难色,“这……” “若是大人觉得价太低了,大可以去向其他收购烟叶的生意人询问,只是……”紫夜道:“不知道大人是否又会后悔呢。” 本想狠狠从紫夜身上大捞一笔的男人此刻心里那是一个后悔,若不是他一开始便小瞧了此人,现在又怎么会进退两难? 他此刻若是放弃与紫夜的交易,其余人知晓了只会把价钱压得更低,男人咬了咬牙,“不知阁下姓甚名否?” 紫夜抬手作辑道:“大人称鄙人紫夜便好。” 男人道:“既然如此,紫夜便称鄙人独孤烈就好。” 紫夜点了点头,“独孤大人,请问你意下如何?” 独孤烈道:“三两烟叶一两银子已是我能接受的最大范围了,还请紫夜阁下不要反悔便好。” “这就请独孤大人放心好了。大家都是生意人,只要这价钱符合彼此的利益,又何来反悔这一说?” 这价钱是紫夜提出来的,他自是不会反悔,只是对于独孤烈而言,小心驶得万年船,毕竟刚开始便是他看轻紫夜,才在这方面跌了一个大跟头。 “那便如此定下了,紫夜公子,合作愉快。”独孤烈伸出手。 紫夜回握道:“独孤公子,合作愉快。” “那这烟叶……”独孤烈有些犹豫,“不知紫夜公子是否能给个期限,我好从我越北国运过来。” 紫夜沉思片刻,目光飘忽,迟迟未答。 独孤烈是荒夷之地来的人,见他不说话,心里有些烦闷,但又不好开口。 紫夜想了想,最终道:“那便以三个月为期,三个月后,我要在此清点烟叶的数量,独孤大人也不必担心,银货两讫这种事情紫夜是明白的。” 独孤烈就喜欢这种把话直接说明白的率真,大笑道:“紫夜公子还请放心,三个月后,我定让你在此看到所有烟叶。” 紫夜跟着点了点头,他以为此行跟独孤烈商讨烟叶价格并不会很顺利,所以提前把烟叶在越北国的价格情况和售卖情况仔细调察了一遍,没想到此举正中独孤烈心虚之处,想到这,庆幸般的松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蒙着眼睛被贺潇潇带出来的魏燃已经揭下眼罩,冷冷的看着面前的贺潇潇,“既然你是黑市的主人,那你可知跟我一起前来之人现下所在的地方?” 贺潇潇自然是知晓的,可是让她如实回答却是没有那么简单,见魏燃一副不近女色的模样,贺潇潇轻笑道:“燃公子啊?你说你板着这么一张冰块似的脸是作甚呢?难道你不知道问姑娘问题是要温柔似水,语气平和的说的呀?” 这种话对待一般的男人可能就行了,可是魏燃是谁?魏燃可是本书未来的大反派,若是真那么容易被女人蛊惑,怕是早就不知堕落成什么样了。 魏燃身子屹然不动,淡淡道:“贺姑娘说笑了。” “哟,还真是油盐不进啊?”贺潇潇捂嘴轻笑道,“你这样可真是无趣。既然你想知晓你那位朋友在何处,本尊便告诉你吧。” “姑娘请说。”魏燃抬手作辑道。 “云遮月隐,桥边流水,人烟稀少之处,便是你朋友和别人商讨烟叶的地方了。” 闻言,魏燃颔了颔首,道:“多谢贺姑娘。” 贺潇潇抛了个媚眼,“燃公子这话可是太客气了,不过你这嘴上多谢也没什么大作用,不如……” 魏燃脸色没什么变化,“贺姑娘说笑了。” 不待贺潇潇回话,只见一阵凉风袭来,魏燃身形一闪,已然不在原地。 “倒是有趣。”贺潇潇纵横江湖商市官场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近女色的男人。 “落叶。”贺潇潇冷冷朝着黑夜喊了一声,只见一个身着黑衣,面带黑纱的长发女子从暗处飞身而来,远望去此人身材曼妙,一双杏眼裸露在外,看起来格外清丽自然。 “阁主,落叶在。”落叶稳稳落地,沉声道。 “你去将刚刚的男人身份调查清楚,几日后,我在这里等你。” 落叶抱拳,冷道:“是,阁主。” 紧接着身形一闪,整个人消失在了原地。 这边紫夜已经与独孤烈商量好了期限,坐在桥边小酌。 魏燃施展轻功来到贺潇潇所说的地方,便见到紫夜和独孤烈两人面对面,对着月色小酌。 紫夜武功非凡,很快便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萦绕在周围,在想要仔细的查探一番时,魏燃已经来到了紫夜的身前。 “公子。”紫夜立马起身,毕恭毕敬道。 魏燃并未多言,目光却带着探究看向对面的独孤烈。 刚刚魏燃出现在此地时独孤烈也感觉到了,只是不等他探究,来人便出现在了原地。 独孤烈只见面前之人身穿一袭黑衣,手握利剑,目光沉冷的看着自己,似乎是在打量,又或是在试探。 眉宇之间尽是不凡。 在见到紫夜对其毕恭毕敬的样子时,独孤烈瞬间明白,面前之人很有可能是紫夜的上头。 魏燃打量过后确定独孤烈不像是奸诈小人,很快便问,“事情可成了?” 紫夜立马回道:“三两烟叶一两银子,已画押做契。” 三两银子一两烟叶?魏燃心中诧异,先前不是说好的二两烟叶一两银子么,怎么的居然这么有胆量魄力便将价钱说低了? 魏燃心里感叹,悠悠道:“不错。” 一旁的独孤烈见魏燃面色不变,心里对魏燃的探究更深了几分。 “既然生意已成,这位公子,鄙人便带着朋友先行告退了。” 独孤烈是越北之人,性格更是直率非常,见魏燃紫夜二人开口,随后向前用肩膀顶了顶二人的脖颈,爽朗道:“二位慢走。” 二人也知这是越北特有的礼节,没有在意,示意般的点了点头,随即身影隐匿在黑夜中。 此时月上梢头,云遮月隐,魏燃跃过几处没有遮掩的屋檐时,竟发觉天空竟然又下起了棉絮般的雪。 魏燃突然想起来,在温暖的院子里,有一位小姑娘正沉浸在梦里,等着他来叫醒,吃那热乎乎的栗子酥。 也不知道那两位回来没有。突然,魏燃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冷冷问道:“紫夜,从我们离开谢府到现在办完事离开,一共花了多久时间?” 紫夜被问的一愣,他突然想起魏燃从府中离开时交代他做的事情,紫夜沉思片刻,很快应道:“公子,从我们离开到现在莫约过了二个时辰。” “二个时辰?”魏燃微微皱眉,他分明觉得自己办事已经够快了。 思及此,魏燃加快了回去的速度。 陆瑾年和顾鸿宇此时正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因为天色有些晚的缘故,不少摊贩已经收摊回家,所以二人迟迟没有找到卖栗子酥的摊铺。 “大哥,你说小妹会不会等的急了?”顾鸿宇有些担忧。 陆瑾年相比他的担忧倒显得比较平静,“小妹不会着急,若是我们迟迟没有回去,她怕是已经歇下了。” “好像也是。”顾鸿宇尴尬的挠了挠头,“那我们还要给小妹带栗子酥么?” “为什么不带,若是小妹没有睡着,仍在等我们怎么办?” “这……”顾鸿宇犹豫道:“可是这附近找不到卖栗子酥的摊子啊?” 陆瑾年皱了皱眉,“不急,你大哥似乎已经看到了。” “在哪?”顾鸿宇立马向周围看去,可他还没看见摊子,便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在携着另一个黑袍人在黑夜中前行。 “大哥,你快看,那个人……”顾鸿宇犹豫道:“怎么那么像魏燃?” 陆瑾年闻言往远处望去,面色平静,“不论此人是否是魏燃,都与我们没有关系。” “可是他旁边还有个人,那个人又是谁?” 众所周知魏燃在谢府一直被欺辱,根本没有朋友。 那他旁边的人,又是谁呢? 陆瑾年此刻也是疑惑,但是他也不是一个多事之人,在他心里,只要魏燃做的事不伤及无辜,不伤害小妹,那便与他无关。 顾鸿宇和陆瑾年正是截然不同的二人,见陆瑾年这样说,顾鸿宇倒是好奇起来。 不过见陆瑾年一心向着栗子酥的事情,顾鸿宇便没有再开口问了。而是低着头,若有所思。 陆瑾年买完栗子酥,便快速往府里赶去。 正值冬日,雪时不时便下了起来,晶莹的雪花随着下落的动作稳妥的停留在屋檐上,谢绵蜷缩在被窝里,小手紧抱着火炉,因为又下了雪的缘故,她在醒后便叫沉香先去歇息了。 不过她心里很疑惑。 为什么她不知不觉睡着了,魏燃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最关键的是,大哥二哥怎么也没回来。 谢绵醒来后也在房间里四处找了找,也没找到什么这几人留下的纸条啊。 院子外,魏燃气喘吁吁的赶回谢绵所在的闺阁,刚推开门,见到的便是令自己此生难忘的场景。 少女蜷缩在窝里,一双眼睛睁的老大,雪白的里衣因为翻滚的动作微微滑落,露出圆润白皙的双肩,乌黑的秀发被任意的系成小鬓,双颊红润,红唇微抿,远望去,里衣里的风光一览无余。 第018章:姐姐 http://.biquxs.info/

谢绵并不知道魏燃已经回来了,仍然在床榻上不安的乱动着。 直到听到昏暗的房间中传来的一阵粗重的喘气声,才猛地抬起头。 门口站着的少年眼睛有些红红的,此刻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谢绵一愣,“魏燃?” 少女的声音似乎是因为刚睡醒有些哑,但又因为姑娘家与生俱来的娇滴滴的音色,竟然添了些许绵软,不由让人心神微动。 魏燃压住内心的躁动,淡淡道:“嗯。” 谢绵忙的从床上一骨碌起身,揉了揉睡得有些迷糊的眼,“你去哪儿了?我一醒来就没看见你。” 魏燃走到谢绵的床榻旁边,回答道:“没去哪,就在周围逛逛。” 少年脸色平静,一点都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 谢绵思虑片刻,也觉得魏燃这样子并不会骗人,“大哥二哥他们回来了吗?” 魏燃唇部微动,正要出声,却见陆瑾年顾鸿宇二人推门而入,只见一阵扑面而来的凉气散于周围,伴随着倾斜而入的月光。 “大哥,二哥!”谢绵惊喜的睁大眼睛,穿着裹袜走向门口。 陆瑾年宠溺的看着谢绵,伸出手将好不容易买到的栗子酥递给她,“你最爱的栗子酥。” 谢绵伸手接过,甜甜一笑,露出小小的酒窝,“谢谢大哥!” 一旁的顾鸿宇听到这话就不服气了,“诶诶诶,小妹你什么意思啊?这买到栗子酥也有你二哥的份啊!” 陆瑾年不理顾鸿宇,伸出手摸了摸谢绵的头,“跟你二哥也道声谢吧,他毕竟也出了份力。” 谢绵闻言,乖乖的点了点头,“好。” 抬起头,转向一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谢谢二哥!” 顾鸿宇把陆瑾年当空气,直接忽视他说的话,听到甜甜的小妹给自己道谢,十分满意,“不错,不错。这才是我最亲爱的小妹!” 三人此时聊的正欢,完全忽视了一旁的魏燃。 魏燃看着谢绵笑的甜的侧颜,心中竟不知不觉升起一抹晦暗。 她竟然在别人面前笑的那么甜…… 谢绵丝毫没有察觉到魏燃的异样,吃了一口陆瑾年买的栗子酥。 这一吃不得了,谢绵根本就停不下来。 她也没想到这古代的糕点居然这么好吃,她在现代吃这种酥点类点心时,从来就没有过现在这种感觉。 果然糕点点心什么的都是古代最正宗。 谢绵满足的喟叹一声,陆瑾年和顾鸿宇二人看着她这幅样子脸色不由得浮起一抹浅笑。 魏燃见到她这幅样子,眼里的阴沉更甚。她……为什么要改变态度,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对他一直恶劣下去,也好让他恨的彻底。 为什么她要对别人笑,为什么她要吃别人的糕点,为什么…… 明明刚刚她还笑魇如花的对着他,现在就在这样如此对别人。 他并不是最特殊的…… 想到这,魏燃心中忍不住就想把她藏起来,在她耳边附着告诉她,你只能对我笑…… 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变得如此恶劣,魏燃猛然回过神来,见到面前谢绵正愣愣的看着自己,白嫩的小手上紧捏着一块糕点。 “魏燃,你要吃么?” 看魏燃沉着张脸,谢绵不确定般的又问道:“魏燃,你吃不吃栗子酥呀。” 陆瑾年和顾鸿宇二人在旁边也盯着不说话的魏燃看,见他不说话,也问道:“小妹在问你吃不吃栗子酥。” 魏燃盯着谢绵手心的那块栗子酥看了许久,终是冷冷道:“给我吧。” 温热的栗子酥被魏燃接过,谢绵看着他吃了下去,不由得小心翼翼道:“味道怎么样?” 嘴里弥漫着一股绵腻的栗子味,口感也是香甜软糯,嫩黄的酥皮里裹满了香软的被煮烂的栗子,魏燃第一次吃这种东西,只觉得香甜,总体感觉还不错。 可是他面色不变,嘴里冷冷道:“可。” 这真可谓是惜字如金了。 谢绵有些不满,不过也没说出来。 谢绵并不知道,魏燃是故意的。 吃完栗子酥后,陆瑾年见时辰也不早了,便携着顾鸿宇离开了。 临走前,不忘深深的看了一眼魏燃。 意思很明显,是在提醒魏燃该离开了。 魏燃可没有那么好糊弄,见二人离开,很快将门关上,目不转睛的盯着谢绵。 谢绵被盯的发麻,支支吾吾的道:“魏燃,你怎么了?” 魏燃却是不言语,拉着谢绵的衣袖走到床榻旁边,按着她的肩膀坐在了床榻上,紧接着整个人蹲了下去,与之达到一个可以对视的程度。 “你,你干嘛?”谢绵紧张着看着魏燃的眼睛,他的瞳孔很黑,里面似乎蕴含了什么她看不懂的神色。 魏燃却仍是不说话,就这样冷冷的看着她。 可是他的手却仍然按着她的肩膀不动,谢绵感觉他周身的气息仿佛一只岿然不动的野兽般冷静沉着,似乎是在等待着猎物的上钩。 而她,便是那只猎物。 谢绵有些害怕的咽了口口水,听闻书中魏燃顽劣不堪,特别喜欢将爱慕心悦他的女子按在床上,随后在那女子沉思之中将其赏给部下。 这叫,当着你的面,把你的心踩碎。 可就在这时,魏燃却开口了,“栗子酥好吃吗?” 谢绵一愣,“好吃。” “那你刚刚明明在跟我说话,为何两位哥哥一来,便将我丢在一旁了?” 魏燃慢条斯理的把玩着少女垂落在肩上的秀发,眼神晦暗不明。 谢绵怔愣的听着这句话,脑袋似乎一瞬间就像电视坏掉一样,蓝屏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穿书这事发生不过几天,谢绵第一次怀疑起了魏燃是不是知晓了什么。 因为他对她的态度变化的实在是太快了。 “怎么不说话?”魏燃见少女的神色似乎突然变呆滞了,心里有些疑惑。 谢绵嗫嚅着唇,嘟囔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最终这些犹豫,通通化为两个字,“没事。” “有什么直接说。”魏燃神色突然阴沉起来,把谢绵吓一跳。 “其实就是……我很疑惑你为什么这么容易便原谅我了。”谢绵觉得这事情最好还是直接问出来,不然这迟早会成为她的一个心病。 魏燃见她犹豫不决的模样还以为她要问出什么大事,没想到她只是在疑惑这个,嘴角掀起一抹弧度,“知错就改,便是好孩子。” ??谢绵有些懵,怎么感觉他说这话像是在对小孩子说。 虽然她现在的年龄在现代来说的确是小孩子,可是她现在可是在古代呀,再过个几年她就要及笄了。 古代及笄,那应该也是到可以婚配的年纪了,怎么还是小孩子呢。 谢绵不服气,“你这是在把我当小孩子训话嘛?” 魏燃轻笑道:“原来你还知道。” 谢绵咬了咬牙,“你别忘了,按辈分老说,我可是你姐姐。” 魏燃把玩着她的头发,语气平和,“姐姐又怎么样,难不成你要把我当弟弟看待么?” “你叫声姐姐听听,看我会不会如此看待你。”谢绵嘟囔着唇,不满道。 谁知下一刻,少年竟然松开了她的头发,原本与她对视的目光一瞬间便又变成了居高临下,他玩味似的道:“姐姐。” 这一瞬间,谢绵的大脑竟然有些卡机,未来杀人如麻的反派居然喊自己姐姐?自己到底是占了便宜还是被他耍了? 谢绵觉得,自己倒是比较像后者。 可是他的声音真的很好听。 少年正值青葱年少,声音已逐渐暗哑,透着一股属于男性的声色,姐姐二字他喊时又带着尾音,谢绵身体里的灵魂早已二十五六七岁,被这么嫩的男的喊姐姐,实在是忍不住让人脸红。 少女的双颊绯红,宛若红云,看起来可爱极了。 魏燃忍不住想捏捏,却不想被谢绵一把拂过,“我想歇息了!” 谢绵气呼呼的说道,殊不知这一副模样在魏燃眼里实在就像是狐假虎威。 也不怪魏燃。原书作者给谢绵这个角色设置的就是萝莉身,歹毒心,身高按现代来说才一米五八,因为是团宠,骄横跋扈,倒生得一副可爱的样貌。 “那你便睡吧。”魏燃也知道现下时间不早了。虽然他还想再捉弄捉弄面前的小姑娘。 谢绵立马盖好被子躺在榻上,魏燃无奈的看了看,转身离去。 魏燃回了自己的偏院,一进门,便看见冰冷的火炉上放着的药膏。 这是她给他的。 魏燃拿起,闭着眼睛,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而另一边,陆瑾年在将顾鸿宇送回寝房后,径直往谢之眠所在的书房走去。 “小舅。”陆瑾年在外面轻声喊道。 书房里面是亮着的灯,谢之眠正在拿着毛笔处理些事情,忽然听见外边有人说话,心里瞬间明白什么,“进来。” 陆瑾年推门而入。 谢之眠低头姿势仍是不变,但在陆瑾年走到身前时却停下笔,为陆瑾年砌了一壶茶。 陆瑾年找了个位子坐下,目光带着探究,“小舅,你说魏燃此人,我们可要忌惮?” 谢之眠面色不变,淡淡道:“目前不必。” 听到这陆瑾年也不好多问,毕恭毕敬道:“瑾年听小舅的。” 第019章:看望 http://.biquxs.info/

“你今日来,是想跟小舅学什么?”谢之眠抬手慢条斯理的处理着自己的政事,开口问道。 陆瑾年迟疑道:“瑾年想请教小舅,如何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 毕竟这些年来,谢之眠作为管理玉城的背后之人,众百姓对其无一不是称赞。 听到这,谢之眠冷冷的抬起头。 陆瑾年一脸正色,英眉微蹙,五官伶俐,谢之眠沉思片刻,便道:“你想好了吗?” 一入官场深似海,从此枷锁缠身,不再自由。 国与家二字,还需仔细斟酌。 却不想陆瑾年十分肯定,他点了点头道:“小舅,瑾年今年定会好好温习,争取考取功名!” “这事,你可跟大姐商量?”谢之眠皱眉道。 陆瑾年抬手作辑,沉声道:“瑾年身为娘的儿子,想要待事后亲自告知她自己的真实想法。” 谢之眠对陆瑾年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在加上他如此说,心里甚是满意。 “你先将四书五经熟读,好好在书院温习知识。先为官后为民,若是这最初步的解试你都不过,你今日与我所说的也不过是纸上谈兵。” 陆瑾年知晓谢之眠是决定帮自己了,感激的起身,跪谢道:“谢小舅帮助瑾年,瑾年日后若是梦想成真,必定重谢。” 此处的重谢定然不是贿赂。谢之眠知晓官场险恶,又怎么会连此话之中的深意都听不出来呢。 只是陆瑾年现在才不过十五六岁,这想做的事情想要成功,过程必定不会轻松。 不过这小子倒是当好官的苗子。 五官端正,正气凛然,面如冠玉,若是戴上官帽,必定气质不凡。 谢之眠赞赏的看向地上的陆瑾年,起身忙将他扶起来,“不必客气。” 陆瑾年心里也是十分激动,毕竟他小舅从官数十年,官场上的经验和经历只会多不会少,他若是教自己如何当好官,如何下功夫,陆瑾年觉得,自己定然会不负韶华,不负自己。 他也可以跟小舅一样,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家人。去为楚国的发展,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 想到这,陆瑾年只感觉身体发热。 二人对坐在桌前,在月色下对酌几杯,陆瑾年知道今晚过后他将更加努力,便依依不舍的告辞谢之眠,往寝房走去。 谢之眠酒量一般,喝几杯便脸色微红,他目光看向这高悬于天空中的月亮,眸色越发晦暗不明。 次日清晨,鸟雀啼鸣,雾气弥漫,谢绵身上披着貂绒披风,一双圆圆的眼睛怔愣的感觉着阳光晒在身上的温暖,两双手扶着柱子,心里有些惊讶,前几天还在下着雪呼啸着风的天竟就这般放晴了。 沉香在一旁抱着小暖炉,哈着气道:“这天虽然放晴了,可到底还是冷呀。” “对呀,可是如今正值冬日,天怎么会那么容易便暖和起来呢。”谢绵愣愣的道。 沉香见她神色有些痴愣,有些不解道:“小姐,你可是身子不舒服?” 说完话的谢绵莫名其妙的又发起了呆,见沉香突然问,立马回答道:“沉香,我没事。” 她只是突然想起了魏燃。 想起了她刚穿过来,给魏燃送药膏的那日风雪夜。 明明那时少年还恶狠狠的宛如一只雪夜中的狼,眼睛散发着绿光紧盯着她。可就因为突然发生的意外,他对她的态度就像是一只成年狼王对刚出生的崽子般那样温和。 她昨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出口想要一个回答,他却是玩闹般给了她一个随便的答案。 她不想以后的日子落得凄惨。 谢绵叹了口气,暗道在这书中世界,想要平平安安的活着不过也是一种奢望。 见自家小姐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沉香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但是她也不知道小姐是为何如此,所以找不到地方下手安慰。 咦,对了! 沉香忽然想起来,自家小姐不是和小少爷关系最亲密了么?莫不是见这几日小少爷没来看望她,独自一人心中暗自神伤? 琢磨了一下这几日情况的确是这样,沉香悄咪咪的趁谢绵不注意,立马跑了出去。 景院中,做工良好的床榻边,坐着一位看起来似乎将近知天命的女子。 她面色憔悴,脸上的皱纹几乎有着沟壑般的深,脸颊两边的泪痕还未干,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皱巴巴的,料子一看就不是那么好。 只见女子颤巍巍的抬起手,拿起瓷勺在盛着黑乎乎药汁的药碟子里舀出一勺,慢吞吞的往床榻上的男孩苍白的嘴里舀。 “乳娘……我,我不想喝……” 男孩艰难的抬起眼皮,无力的张着唇说出一句话。 乳娘眼里忍不住又掉出几滴眼泪,手里的动作却是紧了,“小少爷,你这不喝药,身子怎么受得了。” 谢执觉得这药真苦。 他不就是前几日因为过于担忧姐姐忘了穿披风出门么,见了姐姐一会儿便被祖母赶了回来,之后过了一夜,他便也跟着病了。 就在前天,他听闻姐姐病好了,心里那是一个开心。本想去找姐姐的,可是忘了自己也生了病。 与药汁抗拒了几日的谢执终于是妥协了,叫了乳娘给自己喂药。 可是真的好苦啊。 沉香找上门时便在窗外看见乳娘正在喂小少爷喝药。 她不由得微微诧异,小少爷也病了? 实在是不怪沉香,因为这几日她跟在谢绵身边忙前忙后,又因为谢执院子本就离谢绵远,除了谢之眠来看望谢执,便也没多少人知晓谢执病了一事。 似乎是听到门外传来的动静,乳娘喂药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神一紧,“谁?” 沉香赶忙上前敲门,回答道:“我是小姐院子里的婢女,沉香。” 听到是沉香来了,乳娘赶忙上前去开门。就连原本躺在床上的谢执听到是沉香来了,眼睛也变得亮晶晶的。 “咳,咳……沉香?”谢执刚吞下口药汁,又道:“姐姐……她可来了?” 沉香见他嗓音沙哑,心里不禁有些愧疚。 “小姐她……” 见沉香面露难色,谢执还以为谢绵出了什么事,忙不停的道:“姐姐她怎么了?可不是又病倒了吧。” 原本死气沉沉的人在一瞬间竟然突然生龙活虎了。 沉香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感动,感动于谢绵和谢执的姊妹情深。 “小姐她现在身体好多了,只是因为最近事情多,小姐没来看小少爷,不过小少爷也别着急,待会我便叫小姐过来看你,顺便备些吃食。” 闻此言,乳娘是感激涕零。 毕竟她这几日便想去叫小姐过来,可谁知谢执怎么也不肯松口答应。 并且她也打听了谢绵现在的身体情况,的确不好麻烦。 谢执在床榻上听到这话,心里不免有些酸涩。 平日里姐姐听闻他病着了早就来了,今日却是只见沉香,不见她。 沉香也是把谢执的样子看在眼里,犹豫了一瞬,便转过了身,朝闺院跑去。 乳娘诧异,“沉香,怎么走了?” “奴婢去找小姐!” 沉香撂下这句话,走的更快了。 谢绵正望着庭院中的雪望的出神,刚想转身吩咐沉香件事,左右顾盼却是不见人影。 不由得有些疑惑,“刚刚不还在这么?” 沉香气喘吁吁的从景院小跑而来,见小姐左右张望的样子,便立刻知晓了什么,轻笑道:“小姐!” 咦? 谢绵抬头看去。 只见沉香笑魇如花的样子由远及近,谢绵愣了愣,正想开口说话,却不想沉香先出声了。 沉香脸颊微红,小手紧拽着自己衣裙,气喘吁吁的道:“小姐,小少爷感了风寒,咱们要不要去看看他?” 什么?谢执也得了风寒? 要知道原书中谢执并没有感风寒这一事啊?原本还在想着去找祖母谈谈魏燃住进偏院一事的谢绵一愣,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犹豫片刻,谢绵道:“带我去吧。” “好。”沉香也感觉到了小姐的犹豫。可是之前她记得,若是小少爷病倒了或是怎么了,素来都是小姐最先过去看望的。 怎么今日还迟疑了呢?沉香十分诧异。 不过沉香并不敢问出来,毕竟这不是她该管的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绵终于是来到了景院的门口。 乳娘特地没把门关紧,所以谢绵轻易便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乳娘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愣的抬起了头,见来人是谢绵,松了口气道:“小姐来了。” 躺在床榻上浅眠的谢执迷迷糊糊中听到一阵开门声,只不过他并未多管,可是一听到乳娘说的“小姐”二字,立马睁开了眼。 谢绵此刻就站在床榻旁,圆圆的杏眼就如此的盯着他。 谢绵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发堵,因为自己穿越到书中来,除了第一天与这个弟弟的交谈,其余时候似乎都是在凶他。 有点愧疚。 见自己姐姐来了,谢执终于是有力气坐起身子,靠在床榻旁。 “姐姐,你身子好些了吗?”不过是感了几日风寒,谢执的气色便与之前谢绵刚见到她时完全不大相同。 听到他第一句关心的居然是自己身子时,谢绵眼眶一瞬间就湿润了,“姐姐没事,小执,你怎么好端端的便无故惹了风寒?” 本来没有多委屈的事,被谢绵一问,谢执竟然觉得有些委屈。 第020章:下厨 http://.biquxs.info/

见他这幅神色,谢绵更愧疚了。 谢执心里也是十分犹豫,毕竟他并不想让姐姐知道他受伤的真正原因。 他只得道:“姐姐,是这天太冷了,小执晚上睡觉没盖好被子,因而着了风寒。” 原来如此。 谢绵还在疑惑谢执为何与她一样同时间出了事,本来打算找个机会去问问光仔的,现下看来,只是她穿书后引起的蝴蝶效应罢了。 思及此,谢绵关心道:“着了风寒就得好好喝药,你说你现在想吃什么,姐姐可以试着去给你做一点。” 谢执已经许久没吃过谢绵做的饭菜了,心里有点恐慌,犹豫道:“姐姐,你当真要下厨?” 谢绵对此十分肯定,“弟弟生病了,做姐姐的下厨给弟弟做点吃食是应该的。” 谢绵并不知道,先前的“自己”是为谢执做过饭的。 当时谢执还欢欢喜喜的吃着第一顿姐姐给自己做的饭,心里无比愉悦,可下一秒入口即化的吃食,便立马让他脸色巨变。 只见裹满汤汁的生煎底下沾着几粒葱花,闻起来的香味也是十分诱人。咬开外面的酥皮只觉得香脆可口,可是在舌尖碰到里面煮的稀烂的肉时,谢执牙齿便咯噔一声。 当时他连忙将嘴里的生煎吐了出来,只见吐出来的生煎肉里居然有一块嚼碎的木屑,谢执从那时便发誓,自己再也不敢吃姐姐做的任何东西了。 而当时的谢绵见谢执不吃她做的东西,很快便也对下厨这事失去了兴趣。 现在,姐姐竟然又要下厨…… 谢执想起当时嘴里品尝的神仙味道,不由得头皮发麻. “姐姐,要不……”谢执面上露出一抹难色,“你还是不要下厨了吧。” 不是没看到谢执脸上那抹比吃了毒药还难看的脸色,谢绵心中也是想到了几分原因,但是那是之前谢绵做的,又不是现在的她做的,她谢绵在二十一世纪也是响当当的新时代女性,若是连简单的做菜都不会,那不得把自己饿死。 “小执,你这说的话可真折煞姐姐,姐姐知道你平日里最疼我了,这一会不能让姐姐心疼心疼你吗?”谢绵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显得十分无辜。 谢执只能答应道:“那……姐姐便快去吧。不过现在小执肠胃不怎么好,到时候若是有剩下的,姐姐不要怪小执便好。” 谢绵怎么可能怪谢执,心里感激还来不及呢,连忙笑道:“姐姐做少点便好了。” 谢绵也想不出这之前原主自己做饭到底是难吃到了何种境地,才让谢执恐惧到了这般。 不过她定要让这小兔崽子后悔,她要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到底是什么意思。 心里已经准备好怎么做的谢绵,领着沉香问了乳娘后便往景院的厨房里走。 乳娘心里也是十分惊讶,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居然要亲自下厨做饭了。 她竟一时间不知道是欣慰还是观摩。 谢绵走进厨房,便见到了府中下人刚采买好的新鲜食材,放眼望去,里边似乎有香菇,白菜,番茄,鸡蛋,土豆,豌豆等菜类,想到许久没吃豌豆黄和番茄炒鸡蛋了,谢绵很快拿定了主意。 那便做自己最想吃的和他们也许没吃过的番茄炒鸡蛋和豌豆黄吧。 “沉香,帮我搭把手。”谢绵快速走到食材前边,又吩咐道:“先帮我把火生了。接着再打桶井水来。” 沉香领了命,便快速往门外走去,心里虽然疑惑,但还是加快了步伐打算先往柴房走去。 乳娘见到沉香走了,连忙上前道:“小姐,这柴火便由奴婢来生吧。” 谢绵肯定是答应了,毕竟她也不喜欢浪费时间。 很快,沉香便带着水走了回来,见谢绵忙碌的在案板边走来走去,立马走过去将水放好。 “小姐,水奴婢打来了。” 谢绵嗯了一声,拿了油过来,顺便又将葱切成细致整齐的葱花,这刀工十分娴熟,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会的。 沉香和乳娘看在眼里,也是十分惊讶。 谢绵先吩咐乳娘和沉香将豌豆脱好皮,脱完皮后便将洗干净点豌豆往水里放着。 因为制作豌豆黄是需要先将脱皮豌豆放水中静置两三个时辰到,所以谢绵很快下了决断——先把番茄炒鸡蛋先做好。 番茄炒鸡蛋那便容易许多了,谢绵将番茄用干净的水洗净之后切成丁块,而后将鸡蛋敲破将蛋清和蛋黄一齐放入碗中,拿出筷子搅拌后起锅烧油,待油热后下锅翻炒,待到一定火候,再把早就准备好的番茄丁放入锅中,翻炒了几下后又撒上葱花和盐,不过半柱香时间,一锅完美的番茄炒鸡蛋就这样出锅了。 “小,小姐,鸡蛋怎么可以跟番茄炒。” 在古代,番茄是一种不可食用的植物,因为其色泽鲜艳,看起来跟有毒的菌类一样迷惑人,所以在人们发现这种植物后都不敢食用。 就连在谢执厨房出现的番茄,也不过是乳娘因为好奇想要摘回来切开看看,这植物的内部结构是什么模样。 不过,这味道闻起来的确是十分不错的。 沉香和乳娘忌惮的看了一眼,却不想谢绵在两人震惊的眼神中竟然将碟子里的番茄吹了吹,便夹起一块就这样吃了。 “小姐,这不能吃啊!”二人连忙出声上前制止,却不想谢绵面色冷静,从一旁拿起两双碗筷,递给他们。 “一起尝一口,如果觉得味道还不错我便给小执送过去。” “这……”沉香和乳娘有些犹豫。 谢绵知道二人还在犹豫,不由得沉声道:“我亲手做的,难不成还会毒害你们?” “小姐……”沉香还是有点犹豫。 不过这回不一样的是,沉香拿起来筷子,往碗里夹了一块沾满了番茄汁的炒鸡蛋吃了下去。 乳娘看着沉香迟迟不说话,有些担心的道:“需要奴婢去请太医么?” 沉香面色平静,甚至淡定自然的从碗里又夹了一块。 谁也不知道,沉香内心此时已经开心的快要起飞了。 她从来,她从来就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谢绵叹了口气,她就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能抗拒得了番茄炒鸡蛋。 她目光探究性的看向乳娘,询问道:“陈婆婆,你要尝尝吗?若是你心下实在不喜,绵儿也不会强迫你的。” “这……”乳娘犹豫了一会,终于是拿起筷子,从碗中夹了一块放入口中。 陈乳娘也不知道这是一股什么味道,刚入口时,裹满了番茄新鲜汁水的鸡蛋十分鲜美,随后,混合了盐的鸡蛋便又夹杂了一股甜咸味,她不由自主的又夹起一块番茄,那味道酸甜无比,让人回味无穷,本来没有很想吃饭的陈乳娘竟然觉得自己饿了。 “这……”居然这般好吃?陈乳娘简直不敢置信。 心里这样想着,陈乳娘又有些期待的看着脱了皮在水里浸着的豌豆。 谢绵不由得笑道:“陈婆婆,这豌豆莫约再过个二三个时辰便能制作了,到时候小绵给你露一手。” “好好好。”这是陈乳娘活了大半辈子吃的第一种从来没见过的吃食,一旁的沉香也是赞叹十分,还想在来一口。 谢绵看在眼里,不由得轻笑道:“沉香,这不食材还有这么多么,等回院子里了,你小姐亲自做给你,让你一次性吃个够!” “好,奴婢谢谢小姐。”沉香感叹到,现在小姐还是对她这般好,且多了好些许的平易近人。 谢绵拿着帕子亲自将这碗番茄炒鸡蛋端到谢执屋里,见谢执正在浅眠,不由得喊了一声,“小执,姐姐做好了。” 睡梦中被谢绵追着喂东西的谢执此刻正在仓皇逃窜,他一张脸白着,忽然见到谢绵巧笑嫣然的对着他喊,“小执,我来送你上路了……” “不,不要,小执不吃姐姐做的东西,小执不吃!” 谢执猛的从睡梦中惊醒,忽然见到谢绵正端着一盘红彤彤的东西往自己走来,嘴角还挂着亲切的笑。 “小执,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谢绵忽然又掩面道:“小执就这般讨厌姐姐做的东西吗?那为何小执不直接说出来,倒让姐姐做好东西白花心血了。 见谢绵似乎是要真哭了,谢执忍不住道:“小执刚刚是在说笑,姐姐切莫当真,小执……” 仿佛下定了决心,谢执肯定的道:“姐姐,只要是你做出来的东西,小执定会吃的。” 谢绵一瞬间从哭相做笑相,“那小执便快尝尝吧。” 一脸的期待。 谢执却是要哭了出来。 谢绵将番茄炒鸡蛋的汤汁浇在米饭上,递了过去。 这卖相跟上次一样好看。谢执心里暗道。 好看的东西里面说不定都藏着剧毒,就像上次他的满心欢喜细细品尝全被一枚大木屑坏了一样。 可是姐姐的要求,谢执不舍得反抗。 他颤巍巍的拿起勺子,视死如归般的从碗里舀起一勺米饭,吃了下去,神情十分悲壮,搞不好被外人撞见,还以为是遇到困难当了壮士。 可是当米饭入嘴即化的那一瞬间,谢执似乎知晓了什么叫做人间美味。 第021章:商量 http://.biquxs.info/

晶莹剔透的米饭上裹满了鲜美的汤汁,甜咸的味道瞬间弥漫刺激着味蕾,谢执从未吃过如此酸甜却又鲜咸的吃食,他眼睛瞪的大大的,整个人都呆住了,只有嘴巴在不停的咀嚼。 一口米饭下肚,谢执已经彻底爱上了这个味道。 谢绵满意的看着他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心里偷笑,她就知道没有人能逃过传说中的真香定律。 谢执吃完一口米饭后还意犹未尽,他愣愣的盯着谢绵,有些不好意思道:“姐姐,小执还可以再吃一口吗?” 谢绵怎么可能会不让他吃,点点头答应道:“这本就是做给你吃的,姐姐又怎么会不让你动筷呢。” 闻言,谢执咽了口口水,“谢谢姐姐。” 红彤彤的酸甜汤汁裹着每一粒米饭下肚,谢执挑了一块番茄丁下口,那一瞬间,无数的诞液从口腔四面分泌出来,这是谢执第一次吃如此口感奇妙的食物,不由得好奇问道:“姐姐,这红彤彤的是什么?” 谢绵温柔道:“这种食物的名字叫番茄,怎么样,味道如何?” 谢执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姐姐,你的厨艺,小执佩服!” 听到谢执的夸赞,谢绵忽然有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利用自己会一些奇奇怪怪不知名的食物,去开一间饭店,然后就可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小金库了。 想到这,谢绵有了决定。 谢绵没准备些其他的什么东西而来,所以她便在旁边满足的看着谢执将东西吃完,然后陪他聊了会天。 聊着聊着便到了晌午,又到了该吃饭的时候了。 谢绵这时正跟谢执聊到小时候遇到的一些趣事,见他说的停了下来,很快便见缝插针,道:“小执,姐姐还准备了另外一道糕点,现在差不多可以动手做了,小执想不想吃?” 谢执现在仍然还沉浸那从未尝过的舌尖美味之中,听到自己姐姐还备了另外一道吃食,横着的眉毛都快因为欣喜的而飞起来了。 “姐姐,小执,小执想吃……” “没事,你不要觉得麻烦姐姐,日后待你有了什么好的,到时候再报答姐姐也不是不行。”谢绵道:“别人对你好你便对别人好,赤胆忠心对一片明镜,只要你不觉得愧疚吃亏,那什么时候报答便都来得及。” 谢执呆了呆,“姐姐,你今日是怎么了?” 到是忘了之前的自己是个骄横跋扈的。谢绵叹了口气,“姐姐只是再教你道理。” 谢执肯定的点了点头,“姐姐,我觉得你刚刚对小执说的话很对。” 谢绵并未立马做出回答,她想,现在谢执还小,根本不必把话说的太过于清楚,这反而会影响他价值观的自然形成。 到了厨房,谢绵将沉香和陈乳娘一齐唤来,准备使唤他们打下手。 做豌豆黄需要柿饼做配料,可是现下没有柿饼…… 算了,没有柿饼也不是不可以做。 谢绵将泡好的豌豆放进清水里再次冲洗干净,随后便将这些豌豆齐齐放入盛满了水的锅中,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谢绵凝眉道:“可有糖制品?” 沉香表示不知,一旁的乳娘连忙从柜子下面拿出一块块方糖,递给谢绵,“小姐,给你。” 谢绵接了过去,立马将方糖舀了几块出来放入锅中,然后吩咐沉香取了些柴火将火烧旺。 不过半柱香时间,锅盖旁边就冒出了白色的水雾,谢绵刚打开锅盖,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豌豆味。 拿了手帕捏紧锅的两端,再叫沉香用木板堵住锅口,只留一点缝隙,然后慢慢的不断往下倾斜将水都倒了出来,谢绵又问: “可有捣碎食物的棒槌?” 沉香不熟悉景院的东西布置,自然是没有言语,陈乳娘迅速的从一个地方拿出小棒槌,然后递给谢绵。 谢绵将锅中煮熟的豌豆倒了出来放入碗中,拿出棒槌便开始捣鼓忙活起来。 不过这具身子的力气实在是有点小,谢绵只捣鼓了一小会便觉得有些累,要知道这豌豆黄制作在捣鼓这方面可是要精细的不能再精细,毕竟这会影响后面的食用口感。 “沉香,陈乳娘,可还有多余的棒槌?” “有有有,这自然是有的,小姐可是要我们帮忙?” 谢绵点了点头。 很快,三个人便在一个小小的案板上捣鼓来捣鼓去,声音之响,若是有人从这经过,必将侧目纷纷。 也不知过了多久,几人看着成糊状的豌豆黄,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谢绵起身又捣鼓了几下,一边捣鼓一边将水灌入碗中,然后搅拌均匀。 谢绵又道:“沉香,你去将里面的柴火拿出来几根。” 沉香立马上前用火钳子取了几根烧得正旺的柴火。 谢绵将豌豆泥放入锅中,不停的用铲子边炒边翻动。 最后炒好的豌豆泥被谢绵和沉香几人捏成方方正正的形状,又撒上了些水果做装饰。 再将其放入碗中,周围用冷水降温,待其凝固,然后便颇有仪式感的放进碗碟,谢绵拿起一块先尝了再说,果不其然口感香甜细腻,十分可口。 “你们二人也快尝尝。”谢绵吃完一块豌豆黄,对着二人含糊不清的嘟囔。 沉香虽然从未见过这样东西,但也是亲眼目睹了它的制作过程,所以很快便拿起一块吃了起来,要沉香怎么说呢,这糕点刚入口时十分软糯,咬起一口嘴里满满都是豌豆味,再加上水果的清香香甜,沉香只觉得自己仿佛踩着梯子上了云端,整个人飘飘欲仙。 陈乳娘也是尝试着吃了一口,她不由得赞道:“小姐,不是奴婢多嘴,你这手艺怕是快赶上皇宫御厨了。” 之前从未见过传闻中娇滴滴的小姐做饭,沉香和陈乳娘觉得,谢绵之前很有可能是在藏拙。 被陈乳娘这么一说,谢绵倒是更有决心想开个私人饭店好好经商,富足一辈子就这样安然度过书中一生,她觉得,这样的一生似乎也蛮不错的。 不过她心里也清楚,她是谢绵,是注定不可能就如此平平淡淡的活下去的。 谢绵笑着道:“你们二人尽会说笑,我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会比御厨做的还好,不过听你们这样说,我想小执定也会十分喜欢吃。” 谢绵端着豌豆黄便往谢执那边赶,谁知刚到里屋,便看见老夫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慈祥的朝自己这边看去,谢绵一愣,立马乖应道:“祖母好。” 老夫人虽一把年纪了身体却是康健,她连忙走上前去牵起谢绵的小手,“绵儿,你这是亲自下厨了?” 谢绵点点头,“孙女听闻小执染了风寒,故特意打算亲自露一手厨艺给小执准备午膳,因为听闻豌豆这类食材营养丰富,所以特意自己琢磨出了一道小吃,孙女称它为‘豌豆黄’。” “豌豆黄,这名字煞是不错。”老夫人肯定的点了点头,随后道:“祖母可否和小执一起尝尝你的手艺?” 这可真是求之不得。 谢绵不可能拒绝,连忙答应,“祖母来的正是时候,这可是孙女刚做的,还热乎着呢,祖母,你和小执一齐吃吧。” 旁边的谢执早就等不及了,见谢绵开口,立马从碗碟中拿了一块,不过谢执倒是孝顺,先递给了老夫人。 老夫人欣慰的摸了摸谢执的头,然后咬了一口。 谢执也是又拿了一块细细品尝。 谢绵有些期待,“祖母,小执,味道怎么样?” 谢执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在谢绵的注视下又拿了一块,紧接着老夫人也是脸色十分凝重的又拿起来一块,这倒是把谢绵给弄得一头雾水了。 “祖母,小执,莫不是不好吃?”谢绵小心翼翼道。 老夫人又从碗碟中拿起一块,摇了摇头,“不是,不是。” 很快碗碟中的豌豆黄便被清了个空,谢执就着桌上的水吞下最后一口,赞道:“姐姐,你的手艺真好。” 老夫人也是十分满意的表示赞同这句话。 “祖母,你也是来看望小执的?”谢绵好奇道,因为她本来明儿个打算自行抽时间去找祖母商量要事,谁知这兜兜转转,祖母竟然来景院了。 老夫人面上带着一抹嗔怪,瞪道:“祖母也是今儿个才打探到消息小执着了风寒,故而来看看,莫不是绵儿不喜欢祖母到这景院里扰你的清闲?” 谢绵觉得委屈,“哪里有,祖母惯会打趣绵儿。” 谢执在一旁还回味着豌豆黄的味道,没想到祖母居然在跟姐姐斗嘴。 却还没来得及开口,只见老夫人忽然正色道:“绵儿,你那日请安与我商量一事,现在还作数,你可真要魏燃住进你偏院,还是说,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老夫人自那日过后便思前想后,不是她疑心重,而是这孙女的态度变化的太快了,她生怕这傻孙女是被什么给胁迫了。 毕竟之前府中嫡女嫡子欺辱府里新来的小公子这事已是众所周知。 谢绵不想老夫人竟然如此直接,她也只是身子呆愣了片刻,便跪在了地上,“祖母,绵儿当日所说绝非儿戏,孙女有一日在梦中梦见自己如何欺辱养公子,之后养公子有了出息,而我们谢府家道中落,我们全家上下都招了报应,绵儿醒来觉得十分惊恐,良心发现,故而想对养公子好一点。” 第022章:饭店 http://.biquxs.info/

原来如此。 老夫人凝眉道:“祖母再问你一遍,你可是真心的?” 对待谢绵所说做梦一事,老夫人不是迷信之人,自是不信。 不过谢绵到底年纪还小,所以老夫人心里知晓这梦对谢绵影响还是有的。 谢绵低着头道:“祖母,绵儿是真心的。” 说出这话的时候,谢绵忽然感觉周围有一道灼热的目光在看着自己,可是因为此时正在与老夫人商量,她并未抬起头。 窗外屋檐雪花散落,搅乱空中冰冷空气。 魏燃只觉得心跳得飞快,他的心中一直在默念着那“真心”二字,念着念着,耳朵后边已是绯红一片。 “你若待我真心,我便以真心相待。” 屋内,老夫人用打量的目光盯着谢绵许久,谢绵低着头,只听到了一道重重的叹气声,“绵儿,祖母知晓了。你今日先和沉香回院子歇息把屋子扫干净了,小执这边,便由祖母来操心吧。” 老夫人都发话了,若是拒绝那便是不识趣了,“孙女告退,那便麻烦祖母了。” 谢执犹豫道:“可是小执……” 老夫人眉峰一转,“可是什么?” 谢执被说的身子一颤,“祖母,小执没事。” 老夫人立马舒展眉头,暗道:“你身子骨不好,可要多喝点姜汤?” 也不知今日祖母是怎么了,说出来的话字字珠玑,戳的他心窝疼。 要知道他最怕喝的便是姜汤和药汁了。 谢执立马悻悻的闭了嘴。 可是待谢绵离开,老夫人似乎在叮嘱了谢执几句,便也跟着离开了。 留下谢执一人风中凌乱,他就知道,男娃子在这个府里,终究是错付了。 谢绵回府后心里十分忐忑,但是和沉香一齐来到偏院时,却发现里面早就被打扫干净了。 “莫不是祖母想找个法儿把我糊弄走?”谢绵自言自语道。 沉香在一旁不说话,毕竟这事不是她该猜测的。 所以想了想,沉香识趣的从后门离开,留下谢绵一人独自在原地。 魏燃在窗外见沉香离开,立马迫不及待的从屋檐跃下,翻窗进来。 谢绵正呆呆的思索着事情,只见一道黑色的影子从眼前由远及近的袭来,瞳孔紧缩。 “真心想要我进来?”魏燃紧盯着她,似乎是在好奇谢绵接下来会怎么回答。 谢绵被吓得一瞬间不敢说话,只敢弱弱的点点头。 魏燃抬手挑起谢绵的下巴,“说话。” 有点那么在胁迫的味道。 谢绵知道魏燃阴晴不定的性格,乖愣愣的看着他,缓缓说:“想。” 有些话物极必反,所以谢绵不敢说的太满。 但是得到回答的魏燃已经很满意了,他道:“今夜要不要到我平时住的偏院来看看?” 谢绵定是不会拒绝的,“好。” 这似乎她说不好也不行,因为少年看向她的目光太过炽热,让谢绵不忍心。 魏燃心里是止不住的惊喜,“我晚上再来找你。” “嗯。”谢绵答应道。 魏燃又翻开窗户离开了。谢绵有些好奇他们古代人轻功都是如何的,便走到窗边去看,可是魏燃身影早就不见了。 谢绵不由得感叹道:“真是奇怪啊。” 谢绵很快回了房间。 此时陆瑾年和顾鸿宇二人也起来了,正在院子里练剑,一个不小心,陆瑾年发现顾鸿宇出剑速度变得迟钝,似乎在思考什么。 陆瑾年趁这个时间偷袭顾鸿宇,谁知后者仍是没有反应。 “二弟,你怎么了?” 顾鸿宇眼皮底下乌黑,“我昨晚梦到了些不该梦到的。” “原来如此。”陆瑾年皱眉。 顾鸿宇还是不敢信自己会梦到一个这样的梦。 梦里,谢府一片血光,禁卫军踏破谢府门槛,全家一百多口人全被赶尽杀绝。 而其中,一位少女面色惨白的蜷缩在地上,少年冷峻的侧颜沾着血,目光冷冷的看着地上的女子,手里的剑呼啸而出。 那时天空阴沉着,下着暴雨,闪电肆意驰骋在云层之上,伴随着风声。 就是闪电出现的那一抹光亮,照清楚了男子的脸,顾鸿宇看见了,这人是魏燃。 他……他为什么要杀他们全家上下,而且看着他的目光,顾鸿宇基本可以肯定,当时成为魏燃剑下亡魂的肯定不止他们,还有无数的人。 他只不过是他们府一个落魄公子,以后莫不是还会飞上枝头变凤凰? 想到这,顾鸿宇打了个寒颤。 陆瑾年又道:“你梦到什么了,说给大哥听听。” 顾鸿宇思索了下,摇摇头,“以后鸿宇再告诉大哥吧,现在这样说出来的话不吉利。” 陆瑾年自然不是逼问强迫之人,见他不愿,也只好点点头道:“也行。” “你可练武练好了,昨日我们来这也只是为了看望小妹,现下小妹康健了,你可回去?” 顾鸿宇答应道:“那是自然,过几日还要回书院温习。” “二弟也有考取功名的打算?”陆瑾年问。 顾鸿宇道:“倒也不是为了考取功名,只是为了不想让俺娘失望。” 又问:“大哥,你呢?” 陆瑾年将自己打算盘算出来:“我想考取功名,当位好官。” “那鸿宇便祝愿大哥梦想成真,早日实现。”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便同时往谢之眠的院子里走去。 待二人来时,却发现小舅早就去上了早朝,恐怕等他回来,还得许久。 想了想,二人便去了祖母屋子里。 陆瑾年抬手作辑道:“祖母安好,昨日心系小妹身子,忘了与祖母请安了,还望祖母谅解。” 顾鸿宇跟着道:“还望祖母谅解。” 祖母此刻正在火炉旁做着刺绣,眼睛微眯,“嘶”的一声,“瞧祖母这老眼昏花的,现下是刺绣都做不好了。” 陆瑾年上前道:“祖母年纪大了,这些小事何不让旁人来做。” 老夫人乐呵呵的,“有些事过于麻烦别人,自己便会去忘了事物本身究竟是什么模样,过后便会依赖别人。别人虽然不会说些什么,但心里指不定已经将你骂了个遍,所以啊,有些事不如自己靠自己来得轻快,自在。” 顾鸿宇听得愣了神,“祖母说的极是,只是……” 陆瑾年左手肘推了顾鸿宇一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祖母,外孙和二弟明白了,先行告退。” 老夫人已经低着头继续摆弄着自己刺绣了,“退下吧。” 出府的路上,股鸿宇一脸不知所云,“大哥,刚刚为何不让我把话说完?” 陆瑾年敲了一下他的头,“刚刚外祖母是在提醒我们,叫我们不必多礼,好好准备科举的事,傻瓜蛋。” “哦,原来是这样。” 顾鸿宇摸了摸头。 此时时间尚早,谢绵自来这里后都没出过府,再加上与魏燃约定的时间未到,所以便带着沉香乔装成了男子大摇大摆的出府了。 本来门口还有小厮阻拦,可是等谢绵说出一番威胁的话后,那些个小厮便放谢绵出去了。 沉香在后边跟着,一脸新奇,“小姐,我们就这样出府了!” 楚国风气开放,平时女子是可以抛头露面的,不过在外面举止也不能太过放肆。 原书中谢绵的人设便是骄横跋扈,在府里几乎没有人能够阻拦到她。 可是外面世界坏人也多,所以谢绵特意乔装成男子出门,为了更逼真一点,还拉着沉香一起戴了个假胡子。 谢绵出这趟门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去这京都有名的饭馆逛逛,顺便尝尝这古人的手艺能否与她现代的厨技相比,好让她心里有点数,在这里开饭馆到底能不能有起色。 “沉香,你知道这京都有哪些好吃的饭馆么?” 沉香答道,“这京都有名的饭馆有两家,一家名为七品居,另外一家名为一粟堂,这两家皆是从先魏朝遗留下来的古饭馆,所以不论是里面的饭还是菜,都有独特的味道。” 见她面色有些犹豫,谢绵凝眉,“怎么了,你继续说。” 沉香摇了摇头,“没事,只是最近几年这七品居和一粟堂起了纠纷,互相指责对方不要脸偷了自家的祖传秘方,这事闹的很大,连当今圣上都亲自出面派人调察,小姐你猜最后怎么着?” 谢绵摇头,“我不知。” 沉香也是一脸惊讶道:“最后还是圣上派人调察出来,说是七品居使了炸安插奸细在一粟堂,听说这证据确凿,七品居也经此事元气大伤,从此后门前冷落,无人光顾。后面就导致他们做出来的饭菜不怎么好了,听说最近一粟堂还找人去打击这七品居老板,使其落了个心病。“ 谢绵听完后若有所思,“你带我去那七品居和一粟堂点几个菜尝尝。” 沉香也有些饿了,“确实是许久没有吃过那的饭菜了。” 谢绵跟着沉香走在路上,一瞬间也是被这京都热闹的景象所吸引,不得不说,大楚的风气是真的开放,一路上能遇到不少异域人士和穿着各式各样的人。 很快,沉香便带着谢绵走到一处地方,走了进去。 上面挂着烫金牌匾——一粟堂。 第023章:招牌 http://.biquxs.info/

一粟堂里面人来人往十分频繁,不少客官呦呵小厮的叫唤声不绝于耳。 见有客人来了,门口迎客的小厮挤着笑的快速向着谢绵走来,“请问二位客官,我们今儿个店新出了二个菜,米饭是免费上的,要不要试一试呀。” 谢绵抬起手抹了抹脸上的假胡子,“菜名,辣度,何系。” 小二脸上的笑意一僵,“这……” 谢绵轻笑道:“菜名你总知道吧。” 小二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这二位客官是不是来闹事的,不过他倒是也不敢轻举妄动,他只得支支吾吾道:“菜名是我们掌柜取的,名为西湖酸辣鱼,还有一样菜名有些别致,叫什么蚂蚁上树。” “蚂蚁上树?”谢绵皱眉,这不是他们现代才有的一道菜? 莫不是这一粟堂背后的老板跟她一样,也是穿书之人。 小二见她目光迟疑,以为她是在怀疑他胡说八道,又道:“不如二位客官先就坐,小二先跟你们上壶米酒。” 这服务倒是十分周全。 谢绵和沉香二人十分满意。 跟着小二上了坐后,谢绵这才细细打量起这一粟堂的布局。 桌面不是木头做的,而是石山,上面蜿蜒布置着清澈的流水,每一道沟壑旁都摘植了厥齿,青青葱葱十分养眼。 这椅子也是十分精致的,谢绵眼尖,一眼便看出来这就是用传说中十分珍贵的红木制作的。 “小姐,咱们已经许久没到这边来过了。”沉香好奇的环顾四周,“都快忘了这儿长什么样。” 谢绵正打量着周围,见沉香这样说,回道:“多久没来这儿来?” 沉香答应道:“莫约有几个月吧。” 谢绵点点头,“原来如此。” 小二这时推开了门,张罗道:“二位客官,这是咱们一粟堂老板做的菜谱,你们看看想吃什么,报数就行。” 谢绵看了看,随便点了两道菜单上最上面的,“鸡髓笋,胭脂鹅脯。就这两道菜吧。” 小厮接过菜单,“好嘞,二位稍等。” 谢绵待小二走后,拿起酒壶倒了碗米酒喝,到底是在现代时十分喜欢喝米酒的,故仔细看了看这碗里的粘稠汁水,用勺舀了口进肚,只觉得唇齿留香,胃里热乎乎的,顿觉食欲大开。 “是个会做生意的。” 这话沉香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 莫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小二推开门递了两道菜过来,胭脂鹅脯色泽红润,被盐腌过后看起来有些干,另一道鸡髓笋看起来十分鲜嫩,闻起来香气扑鼻。 沉香夹起一块笋,惊喜道:“还是这个味儿,呜呜呜奴婢想好久了。” 谢绵跟着尝了一块,若有所思,“这味道的确不错。”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谢绵点的这两道菜刚刚好是原来的谢绵喜欢吃的,沉香是谢绵的贴身丫鬟,自然也跟着喜欢了这个味道。 吃完饭后,沉香满意的喊了句,“小二,我们结账!” 谢绵从袖中掏出一袋铜钱,见小二来了后直接扔了过去,后者猝不及防的接过,神色怔愣。 “客官,这是……” 谢绵神色冷冷的,“去叫你们老板来,我有要事相求。” 小厮面露难色,“我们老板之前吩咐过我们,他说过不见人。” “那这铜钱也不必还我,就当做是给你的赏钱了。” “这……” 谢绵眼神一冷,“你不要?” 实在是谢绵眼神过于犀利,小厮有点承受不住,立马如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我要我要……” “那还不快滚?” “是是是这位爷……”小二立马悻悻的拿着这赏钱跑路。 沉香十分不解,“小姐,你为何想见这一粟堂的老板?” 谢绵道:“好奇罢了。” 沉香还想再问些什么,但见自家小姐脸色似乎有些不好,悻悻住了口。 “走吧,我们去七品居。” 沉香乖应道:“小姐,七品居离这里有些远,咱们是走去还是搭马车?” 谢绵皱眉,七品居离这居然有点远? 最后,谢绵道:“搭马车去吧。” 二人决定好,便去不远处的站台随意的与一位马车夫商量,却没想到那人在听到说要去七品居时,面色慌张。 “二位,要不你们还是问问别人吧,我这不去七品居。” 谢绵眼尖,扔了一袋碎银子过去,“这够不够?” 马车夫有些迟疑,“这……” “不去便算了。”谢绵把碎银子收了起来,“沉香,我们走。” “诶等等,我载你们去,我载你们去。” 谢绵嘴角勾起一抹笑,“那就劳烦你了。” 谢绵和沉香很快便上了马车,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夫传来了一阵“于”的声音,停了下来。 马车夫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二位爷,到了。” 谢绵和沉香下车后,都有些愣,毕竟当年凭一道翡翠豆腐汤名响京都的七品居门前居然连块烫金牌匾都不存在了,破落的门前积压了不少灰尘,谢绵往里走的时候都有些被呛到了。 沉香平日里出来吃饭也只是去一粟堂,这七品居倒是几年未光顾了。不过她记得当时来时,这门口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看来这传言不假啊。 谢绵拿起手帕微掩面,走上前去推开了七品居的门,可是她双手还未碰到,门竟然自己开了。 里面只有稀稀落落几位伙计在柜台上守着,甚至有的还打起了瞌睡。这门打开的声音不小,吱吱嘎嘎响的就跟吃人似的。 见到有人光顾,几位伙计面面相觑,很快便向谢绵走了过来,不过不同于一粟堂小二的热情,他们的脸色是阴沉的,“二位爷,你们想要吃些什么?” 谢绵神色平静,“翡翠豆腐汤。” 几位伙计神色怔愣,正欲开口,忽然一阵脚步声从不远处的楼梯传来,谢绵目光本能的顺着往那处去,“谁?” 男子玉手拿着扇子晃动,墨色黑发高高束起,眼神轻佻面色淡然,“这位姑娘,我们七品居的招牌早就没了,这人尽皆知的事你不知么?” 说完他似乎是觉得心里堵得慌,“我看姑娘还是老老实实待在闺阁吧,这男扮女装的道行实在是太浅了。” 谢绵脸不红心不跳的,甚至还随意的把嘴巴上的假胡子给扯了下来,扯了自己的还不算,还扯了沉香的。 “女的难道就不能图个新鲜带胡子了么,本姑娘今日来这七品居,就是为了喝翡翠豆腐汤,你做,还是不做。” 宋七年瞧了眼面前的女子,目光带了抹探究,此少女腮若桃红,面目含春,身形苗条,远望去倒也像是大家闺秀,不过好端端的怎么就想喝他家的招牌? 宋七年觉得,这怕不是一粟堂创造出的某种新型陷害方式。 他眉头轻皱,“姑娘若是想喝招牌,隔壁的一粟堂有,秘方我早就卖掉了。” 谁知谢绵就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不知公子是在说什么胡话,你这七品居的招牌是先魏传下来的,你就算给,怕也是少了一味最重要的食材吧。” 被戳中了心窝子的宋七年一愣,目光倏的一冷,“你到底是何人?” 谢绵抬起手,轻轻晃起了帕子,“你可知道珍珠翡翠白玉汤?” 宋七年面色一惊,“woc,姑娘,你莫不是……” 谢绵点了点头,“正是。” 本来举止还优雅得体的宋七年立马就冷静不下来了,他快步走到谢绵面前,就在沉香以为他要动手杀人灭口时,谁知他居然抹起了眼泪,“老乡遇老乡,两眼泪汪汪,俺守了这么多年,终于遇到老乡了……” 但是他神色突然又扭曲起来,“诶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也是……” 谢绵目光顺着他腰间看去,一脸无语,“你也不看看你戴了什么……” 像是突然惊觉过来,宋七年恍然大悟,“woc,我忘了。” 沉香在一旁一头雾水,“小姐,这位公子在说什么胡话?你……先前就认识七品居的老板?” 七品居的老板沉香几年前来买招牌时见过,因为其相貌俊俏,沉香今日见了便一眼就认出来了。 小姐先前似乎未到七品居来吃过饭,沉香原本还想介绍来着,谁知两人这模样,看起来似乎是早就相识。 谢绵知晓沉香这脑瓜子在想什么,解释道:“我与宋公子本是不认识的,是几年前我出府看烟火遇见他在七品居忙活,那时闻到翡翠汤的香味十分诱人,便忍不住尝了。” 这慌撒得十分不及格,但是是因为谢绵说给沉香听的,沉香潜意识认为谢绵不会骗她,心里自然就信了。 “原来是这样,小姐沉香明白了。 宋七年目瞪口呆,我去这也行,说这些话这个小婢女就信了,她是不是傻? 惊的他六舅飞檐走壁至今下落不明。 谢绵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下可以给我喝翡翠白玉汤了吧。” 宋七年一听这个就气得慌,“这道菜你怕是在有生之年都没法在我手里喝到。” 谢绵凝眉,“为何?” 宋七年却是不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问:“你叫什么?” 谢绵回道:“谢绵。” 宋七年一听到这两个字表情瞬间变了。 第024章:糟糕 http://.biquxs.info/

“什,什么,你叫谢绵?” 宋七年惊讶的睁大了眼,“谢绵不是这……” 谢绵把手里的手帕往他脸上一扔,轻语道:“待会再细谈。” 宋七年也有些尴尬的抹了抹自己的衣袖,“太激动了,忘记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了,实在是不好意思,谢姑娘。” 谢绵摆了摆手,“没事,只是为何你要说在有生之年都喝不到你做的翡翠白玉汤了?” 宋七年表情复杂,“此事说来话长。” 他目光看向旁边的沉香,后者也是有些眼力见的,立马点了点头,身子往后退去。 宋七年也没管其余在场的伙计,将谢绵拉到二楼。 他目光看着谢绵,冷冷抬起眼皮,“这下我可以说了吧。” 谢绵点点头,道:“可以。” 她这幅云淡风轻的样子让宋七年忍不住为她捏了把汗,“诶不是我说,你现在可是谢绵啊,你就不怕以后死得那样……” 他小心翼翼的观摩谢绵的脸色,“凄惨?” 谢绵怎么可能不怕,但是她相信她穿过来后引发的蝴蝶效应可能会改变她的结局,至少现在,魏燃并不会杀她,对么? 见谢绵迟迟不说话,宋七年有些懊悔,“不会是我说的话戳到你心窝里了吧。” 谢绵这才回过神来,“没有。不过我倒是还想问问你呢,当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七品居破落成这样。我先前可是去一粟堂看过了,那里可比你这好了不知多少倍。” 本以为这句话会打击到他,谁知宋七年面色不变,一瞬间看起来竟然有些正经,“我穿过来时,七品居生意的确不错,正处在一个蒸蒸日上的时期。原本的宋七年是个老实人,做事不太圆滑,所以生意始终不如一粟堂,一粟堂也未把七品居放眼里。 说着他瞧了谢绵一眼,“可是你也知道,现在我成了宋七年,那自然是变着法儿改造七品居,那老板见我七品居的生意越发好了起来,所以眼红了,原书中并未提到一粟堂陷害七品居一事,后面一粟堂老板给我下套,我便一个不小心钻了进去,变了如今这样,按句老话来说,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听完宋七年讲的,谢绵真是忍不住想笑,“那你这引发的蝴蝶效应也是真够惨的。” 见谢绵笑话自己,宋七年阴沉的笑着,“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可别忘了你叫什么名字!” “你放心吧,原书中那个恶毒女配谢绵是在反派小时候不停欺压他,才导致后面谢府全家上下满门抄斩,可是我来了,我又不是原来的那个谢绵,就算死,应该也不会死的那样惨吧。” 只是谢绵不知,她这回引发的蝴蝶效应很有可能自己没事,祸患倒是殃及池鱼了。 宋七年仔细想了想,觉得也是,他记得原书中谢绵的身份是什么来着? 实在是没有关注这个角色,宋七年问道:“你这幅身子的身份是什么来着?” 谢绵给了他一个白眼,“谢之眠的嫡长女,团宠团宠团宠,性子骄横跋扈的那个!” “谢之眠的嫡长女啊?”原书中后面男主夺得皇位,全凭谢之眠在背后出谋划策,而男主给谢之眠出的条件便是替他杀了魏燃,顺便光复谢家,为谢府全家上下谋不平。 故事的最后,男主和女主坐拥江山,反派魏燃死与三千禁卫军之手,原因竟是为了救一只差点被杀害的小猫。 当时看到这里的时候,宋七年可谓是唏嘘不已啊。 谢绵叹了口气,“还好先前作者给我的身份设定是团宠,不然都不知道怎么为后面规划。” 突然,宋七年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一脸诧异道:“你来我这七品居,又说先前去过一粟堂,莫不是……你想开饭店?” 心事被说出来,谢绵不慌不忙道:”想开,怎么?” 宋七年道:“我也是穿书之人,一来又是一个开饭店的,你也不动脑子想一想,你想出的菜,我会不会都出过。” “可你这现在也混得不怎么滴啊。”谢绵扫了一眼宋七年,“真搞不懂你一个穿书的,怎么还会上古人的当,眼红陷害你这种事,你居然也分不出,真是傻瓜蛋。” 老乡遇老乡,谢绵说话不再文绉绉,而是放飞自我。 “那你就不怕你开饭店重新走我的老路?” 谢绵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她在知晓宋七年跟她一样是老乡后,已经知道怎么解决这事了。 “我是谢绵对吧。” 听到谢绵突如其来的发问,宋七年点了点头,“是,怎么了?” 谢绵又道:“我背后之人是谁?” 宋七年一头雾水,“谢之眠啊,怎么了。” “那不就成了。”谢绵一拍即合,“我父亲是谢之眠,背后是谢家,而我又是谢家的团宠。而你穿过来的身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饭店老板,人家不欺负你欺负谁?” 事实的确如此。 宋七年被这话说的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凭什么我没那么好命,这该死的老天,为什么不给我个皇親國戚当当。” 谢绵好声没好气的道:“还想当皇子?真是不怕有命当没命活。” “也是,这书最后的结局便是男主当上了皇帝,这夺嫡之战,光我这智商的确不够用。”宋七年叹了口气,“我还是继续当我的破落饭店店长吧。” 谢绵竖了一个大拇指,“有自知之明,不错。” “那你来我这七品居,是为了翡翠白玉汤来的,还是打算到这看看。” 谢绵倒是不喜欢遮遮掩掩的,“前者。顺便打探打探七品居当年之事的真相。” “真相?”宋七年不屑道:“就算你背后是谢府,很有可能也斗不过一粟堂背后的老板。” 谢绵挑眉,“莫不是你知道一粟堂背后之人是何人?” 宋七年玉手轻挥羽扇,悠哉道:“虽然不知,但也多多少少知道那人不是我能惹得起的。” “你从哪儿打探来的?”谢绵凝眉。 宋七年看了一眼谢绵,肉疼的道:“这消息还是我花重金从暗阁打听来的,那人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将这口气咽下去算了。我意外穿书,自然也不想惹是生非,定然是没继续调察了。” “暗阁?”谢绵皱眉又念了一遍,“我怎么不记得原书中有这么个组织。” 宋七年白了她一眼,“你定是没有好好看这本书。暗阁,是当今暗卫老大莫无畏组织的刺杀暗线,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我们穿书者的介入,莫无畏将其刺杀暗线扬名的时间早了好几年,不过在近日因为些要事我又光顾了一趟,谁知那居然不接客了。” 听宋七年这番话,谢绵像是明白过来了什么,看来…… 看来她穿书所引发的蝴蝶效应已经开始见效了。 谢绵更加相信前段时间晚上遇上的那个男人是莫无畏了,毕竟按照宋七年这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莫无畏应该是在收敛养伤。 也不知何时又会遇见他。 谢绵叹气。 见谢绵神情突然低落,宋七年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支支吾吾的道:“你怎么了,我话好像没说什么特意戳你心窝啊……” 谢绵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事。” “女人说没事就是有事。”宋七年烦躁的到处踱步,“我做翡翠白玉汤给你喝,好吧。” 别看宋七年平时吊儿郎当的,可他该正经的时候是真有格局。 没想到只是发个呆宋七年便自投罗网了,本来还在想法子将他吊出来的谢绵心里暗笑一声。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谢绵却还是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哥哥真好,谢谢哥哥给我做汤。” 这下倒是把宋七年给搞的有些不知所措了,“你你你,你这是做什么?” 谢绵笑靥如花,“没什么啊,只是太想喝翡翠白玉汤而已。” 宋七年逃也似的往后边退,“我我我,我去做汤。” 谢绵乖应道:“好啊。” 眼见着宋七年走了,谢绵慌忙跟了上去,下了一楼。 “小姐,我们现在是……?” 谢绵道:“附近有什么可以逛的地方,你带我去逛逛吧。” 沉香犹豫道:“不在七品居里吃饭么?” 谢绵拉着沉香出了七品居,道:“宋老板答应咱们做了翡翠白玉汤,我们还不得赏脸出去走走?毕竟这是他们七品的独家秘方。” 沉香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沉香平日里也不常出府,所以便带着谢绵往对面的铺子走去,此时已临近傍晚,天色渐渐昏暗了,谢绵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 可是她却是想不起来。 沉香从隔壁的糖葫芦铺子买了几串冰糖葫芦过来,见谢绵神色愣愣的,有些不明所以道:“小姐,糖葫芦。” 谢绵接过,不知为何,她越是想想起来那件事,就越是想不起来。 见到手中忽然多出来的一串冰糖葫芦,谢绵愣愣的舔了一口,刹那间,谢绵忽然记起自己出府前见了谁,又答应了什么。 她答应魏燃,在晚上时与他一起去偏院看看…… 第025章:暧昧 http://.biquxs.info/

按照魏燃的性子…… 谢绵简直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沉香,回府。” 沉香一脸诧异的看着谢绵,脑瓜子嗡嗡的,“那宋老板答应咱们的翡翠白玉汤……” 一想到自己的生死大权都掌握在魏燃手里,谢绵有些着急,“这次就先放宋公子的鸽子,我们先回府。” “诶……小姐,你怎么这么着急……” 沉香话还没说完,便被谢绵扯住衣袖往旁边走去。 宋七年刚将翡翠白玉汤做完,端着碗往楼下走去,却是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他不由得眉头微蹙,“谢绵人呢?” 这时他眼尖的瞧见不远处的大街上,谢绵正扯着沉香往旁边的街道走去。 难不成是有什么急事? 宋七年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接下来会发生的剧情,嗫嚅道:“不对啊……” 他记得之后,也就皇家会发生什么事。 大概是当朝太子犯错,皇上震怒,罚其上清灵山为先帝祷告三个月,以恕其罪。 这事与谢绵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啊。 “唉,倒是可惜了这新做的翡翠白玉汤了。” 碗里的汤呈现淡淡的金黄色,漂浮着油光的周边点缀着绿色的葱花,用勺子舀了一口,只见鲜嫩的鱼肉和豆腐沉溺其中,咬一口咸滑无比。 宋七年一口气喝了。也没让谁发现他做了这七品居的招牌。 谢绵回到府中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谢府的灯火已经全开了,远远望去,十分温馨。 谢绵拉着沉香往旁边的暗处走,却不想谢府的小厮眼睛倒是挺尖,一眼便认出了这是今日出府逛逛的大小姐。 小厮恭敬道:“大小姐,您直接从正门进便好,没人拦着你。” 谢绵闻言也是一愣,“那今日我出府时,你为何拦着我?” 小厮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道:“因为老爷之前叮嘱过我们,小姐若是想白天出门,千万要拦着,若是拦不住,那便随她去了。” “爹爹果真这样说?”谢绵眉头蹙起,“为何呢。” “这个嘛……”小厮一脸尴尬的笑,“咱们这些做奴婢的也不太清楚,不过按照常理而言,或许是在担心小姐您。” “可能是吧。”谢绵抬起眼皮瞧了眼面前的小厮,慢条斯理道:“那我便进去了。” “好嘞。” 谢绵进了府后,第一件事便是回自己的院子,这一趟下来,她自己也没弄清楚自己到底是该开饭店呢,还是不开。 这事暂且今日会过魏燃,明日再去找宋七年商议吧。 思考了一会儿,谢绵终于是做出了决定。 因为在一粟堂早早地便用了晚膳,沉香见谢绵呆呆的,下意识便认为谢绵或许是困了,转身去烧热水准备花瓣去了。 谢绵也没拦着,毕竟今日出府一事,也是让她身心疲惫。 也不是过了多久,沉香小跑而来,怀里还抱着一件里衣,“小姐,沉香伺候您沐浴更衣。” 她又不是原来的谢绵,自然是不太喜欢有人看着她洗澡,她接过里衣,嘿嘿一笑,“沉香啊,今日小姐想一个人沐浴,更衣我自己来吧。” “这……”沉香有些犹豫,“恐怕有些不合规矩。” “这有什么合不合规矩的?”谢绵抬起眼皮,盯着沉香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是嬉皮笑脸的说了句:“诶呀,沉香。你不会是想和我洗吧?” 沉香一愣,脸忽然就红了,“小,小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尽管她们两人都是姑娘,可若是叫她和谢绵泡在一处,她也是会害羞。 因为……小姐的身材是真的很好,好到她一介女流都恨不得是个男儿身。 谢绵到这书中世界来,已经是千面娇娃。对待沉香时,嬉皮笑脸,笑意盈盈,十分多变。可对待其他她惹不起的人时,也是不会再耍骄横跋扈那一套了。 谢绵拍了拍沉香的肩膀,拿起里衣往寝房走去,“哎呀,不逗你了,可是今日你家小姐的确有要事,若是你实在不放心,便在外面守着,发生了什么我喊你。” 见到谢绵这样说,沉香自然是乐意的,“那……小姐你若是遇到了什么事,一定要及时喊沉香。” “好好好,知道了。”谢绵将门一关,迈步走进了围着纱布的浴桶。 衣服层层剥开,被皓腕玉手随意的扔在地上,宛若凝脂般的肌肤瞬间便暴露在空气中,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身材曼妙,哪一处都无不散发着姑娘家的气息。 谢绵舒爽的将整个人往热水中浸去,在寒风凌冽的外边待久了,突然被热气包围,当真是舒服极了。 那双睫毛微翘的眼睛此时也舒服的闭上了眼,谁知刚睁开眼的瞬间,却对上了纱帐外的一双漆黑的眸子。 谢绵吓得整个人一激灵,身子下意识的往后倾斜,忽然感觉到肩上传来一处温热,扭头一看,竟然是少年冷峻的侧颜。 他的嗓音有些冷,还带着若有若无的质问,“你为何不去找我?” 已经十五岁的魏燃见到少女沉浸在水里的曼妙身姿不是没有反应,所以他刻意没有去看。 他身体里像是突然觉醒起了第二人格,只要感觉到谢绵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整个人就忍不住的烦躁。 谢绵身子僵硬,已经待在浴桶里不敢动弹,“姐姐,姐姐想先沐浴更衣后再去找你的。” 按年龄来说,谢绵才十四,魏燃才十五,魏燃比他大。可是魏燃是府里的小公子,就辈分而言,还得喊她声姐姐。 想到自己为了活命居然要迷惑弟弟的心智,谢绵就不由得面红耳赤。 像是发现了谢绵脸色有些微红,魏燃忍不住的身体往前靠近,整个人贴近谢绵的耳朵,轻轻咬了一口。 温热又粘腻的触感从耳朵传来随后遍布全身,谢绵猛的一颤。 一双如小鹿般灵动的双眼紧张的颤抖着,像是不确定般,谢绵撇过了头。 这一幕实在是太过于刺眼,少年的眼睛微红,苍白的脸色被热气覆盖,因为有纱帐遮挡,显得朦朦胧胧的。 但是那勾人的舌头此刻轻轻舔舐了一下嘴角的那两颗虎牙,他一双眼睛尽是笑意,“姐姐,你好敏感啊。” 真是要命。 谢绵逃也似的身体往后窜,水花被双手扑打开弧度,溅到了少年的衣衫上。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前几日误会他的事情,魏燃的衣服是用上好的料子做的,此刻沾了些水,颜色尽显得深了。 魏燃的喉结滚了滚,“姐姐为何不说话,为何不来偏院找我?” 谢绵这时才回过神来,自己对魏燃的印象一直都停留在书中。 通过这几日的接触,谢绵觉得魏燃,居然有些闷骚。 不然今日怎么会莫名其妙的硬是要一声说法,硬是要她给个解释。 甚至还在她沐浴的时候出现。 谢绵觉得,魏燃绝对是故意的。就算不是故意的,也绝对是有意的。 想到这,谢绵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眸色突然变冷,重重说了一句:“不想去不行吗?” 缱绻暧昧的氛围突然销声匿迹,魏燃不可置信的看着谢绵,一双眼睛湿漉漉的,似乎是要哭了出来,“姐姐,这是你的实话么?” 突然崩人设的魏燃实在是让谢绵招架不住,谢绵心里的叛逆因子此刻已经被全然激发。 “对,就是实话,你满意了吧。” 想到自己放了宋七年鸽子,甚至还拉着沉香匆匆忙忙回来的谢绵,心里气愤极了。 她第一次感觉好心没好报。 自己分明已经够快了,打算洗个澡就过去。可谁知他竟然以为她不去了,到这来质问她。 虽然眼前之人是未来唯一能庇佑她的人,谢绵此时此刻也不想忍了, “唉。” 多满的情绪最终都化为一声重重的叹气。 魏燃怔愣的听完谢绵说出一段掏他心窝子的话,就算心里委屈,此刻也没忍住的服起软来,“姐姐,是魏燃的错。” 谢绵却是没想搭理他,“你没错,魏燃,我本来就没想要去你那偏院的。” 赌气的话说出来是最戳人心窝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整个寝房只有谢绵双手在水中扑动的声音,似乎是因为疑惑,谢绵回头看去, 看见的,只有少年阴沉的脸。 魏燃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旁边似乎有着两个小人。 一个在说,你看,姐姐先前对你的好都是假的,只不过是在把你当猴子一样耍呢。 另一个却是义正言辞,正儿八经的对他说,谢绵姐姐只喜欢温柔的,她当时明明已经答应你了,是你自己太过于着急,说话语气又不好,所以惹恼了她。 姐姐会因为这个事情再次对他坏吗? 魏燃也不确定。 可是,一旦拥抱过温暖的人,再次落入黑暗,在那危险到来之际,是无比挣扎的想要再争取一下,渴望温暖的光再次救自己一次。 他不想再尝到那种被抛弃的滋味了。 自己的娘亲那日在风雨之中,被一辆突然行驶而来的马车撞倒,可奈何人家是皇亲国戚,本身就视她们这种人的命如草芥一般, 他娘临死前,将玉佩塞给他,又似乎是在担心什么,迟迟没有断气。 他那时才几岁啊,一个个子才到她娘腰部的孩子,冒着大雨,拼命对着街道呼喊。 可是呢,没有一个人理他。每一个人的脸色都是冷冰冰的,带着对他们的忽视和冷漠。 他娘那时候还没有断气啊…… 他回到原地,却发现他娘亲轻轻的对他说: “魏燃,算了,那人不是咱们能惹的,如今这样也都是命啊……答应娘,要照顾好自己…” 他娘就这样断了气。 那一日,魏燃独自站在风雨之中,脑海闪过和他娘相依为命的每一个画面。 他第一次恨,恨自己为什么要出生在这个世界。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要抛弃他,为什么…… 第026章:生气 http://.biquxs.info/

后来,有一位自称是他娘知己的男子来了,说要带他走。 他满心满眼的欢喜,谁知那只不过换了一个地被人欺负。 有娘生,没娘养。 他身处黑暗多久,心就对这个世界失望多久。 可那一日,平日里时常欺负他的姑娘突然对他好了。 因为实在太久没有人对他好过了,尽管那只是一丝可有可无的温暖,魏燃还是拼命抓住了。 不可以,姐姐不可以,千万不可以对他坏哦。 魏燃觉得,如果她对他坏,自己便将她的心挖出来,就算她死了,自己脑海中也只保留她对自己好的那几幕。 谢绵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转变态度,换来的是一个更大的麻烦。 少年的脸色变幻莫测,眼神晦暗不明,说实话,刚刚那句话是谢绵赌气说的,现下若是再叫她说一句,她倒是没有勇气了。 也不知道魏燃脑子里是在想什么,他的表情竟然不再阴沉了,取而代之的是喜悦。 魏燃眉眼都带着喜色,“姐姐,对不起,是我错了。”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谢绵措手不及,她的眸子蒙上一层警惕色彩,道:“你吃错药了?” 魏燃已经退离了谢绵的浴桶旁边,听到谢绵这样说,心里有些委屈,“姐姐,魏燃没有生病,你为什么要我吃药?” “??!”顶级理解啊我去。 谢绵感觉现在的魏燃有点崩人设,不是说好的书中的他冷漠无比,杀人宛如切菜一般简单么?!! 这叫谢绵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她一口气哽在了喉咙里,“你先出去,我要穿衣服。” 魏燃眼里的贪欲是显而易见的,只是可惜谢绵看不到,他眸色闪过一抹狡黠,讨好般的道:“好,姐姐,魏燃出去了。” 谢绵只听到外面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摩擦声,又感觉到有一阵阴沉着凉着的风吹着纱帐,凝眉之间,转头望去,黑色身影已经出了窗。 “呼,还算听话。”谢绵自言自语般的叹了一口气,整个人的身体都放松下来,不是她说,魏燃真的太难缠了。 难缠得她心力交瘁。 却不知窗外一双黑眸紧紧的盯着纱帐里的身影,眸色狡黠的显而易见。 谢绵自顾自的起身,水花扑腾的往浴桶旁边撒,宛若凝脂般的肌肤瞬间便暴露在空气中,水汽伴随着乌黑粘湿的秀发,齐齐出现在纱帐外,那双有着翘睫毛的眼睛,视线往下,若隐若现的玉手拿着里衣,修长白皙的腿被纱帐遮掩,但是那完美的比例,若是让人瞧见定要留鼻血了。 魏燃何尝不是,这是他第一次偷看女人洗澡。 何况,洗澡之人,还是他名义上的“姐姐”。 谢绵丝毫没有发现自己被偷看了,穿上里衣便往外喊了一声, “沉香!” 在门口守着点头如小鸡啄米般瞌睡成这样的沉香被吓得一激灵,听到这熟悉又亲切的声音,连忙道: “奴婢在!” 谢绵走到门口,凝眉道:“这门似乎打不开了。” 沉香一愣,低头看去,这才发现是自己的手压在了门把子上,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小姐,是奴婢把手压在这上面了,你等着,奴婢这就开门。” 不待谢绵回答,沉香很快便打开了门,谢绵整个人脸色都有些不好的往里屋走,沉香还以为她是在生自己的气,连忙道: “小姐,沉香刚刚犯瞌睡了才压到门把子的,您不要生奴婢的气……” 沉香说着说着又觉得不对劲,一把捂住嘴,“不会吧,不是小姐刚刚在沐浴的时候有要事喊奴婢,奴婢没出声,所以……” 这话就宛如一颗子弹,砰的一声正中谢绵的靶心。 但她还是耐住性子说:“我没生你气。” 她才不是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的人。 “那是因为……”沉香又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谢绵表示自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清。 她总不好说自己在洗澡的时候被陌生男子偷窥,而那个人还是她弟弟吧。 没脸说,真的没脸说。尽管住在这身体里的灵魂已经将近而立之年,母胎solo的谢绵想到刚刚发生的事还是面红耳赤。 谢绵见沉香一副小心翼翼的神色,叹了口气,“真没事,你家小姐只是今天太累了。想睡觉,你也早些沐浴歇息吧。” 沉香盯着谢绵的脸还一会儿,确认她没有任何问题后,终于是放心般的叹了口气,“好,那小姐便歇息吧,奴婢去烧水洗洗了。” 谢绵挥挥手,“嗯嗯,快去。” 见沉香终于走了,谢绵只感觉浑身轻松,她逃也似的溜进屋里,谁知才刚坐上椅子,拿了块糕点尝尝,那一袭黑色便出现在了眼前。 魏燃刚闪身进来,见谢绵玉手拿着糕点,心里有些开心,“姐姐,这是你给魏燃准备的吗?” 不待谢绵回答,魏燃便伸出手将谢绵手中的糕点接过,一口咬了下去。 谢绵喜欢吃栗子酥,所以魏燃咬下去的这块糕点也是栗子酥。他之前也不是没有吃过这类糕点,没想到今日再品尝一番,不知为何感觉却和从前不一样呢。 魏燃心里想,定是因为这块糕点沾染过姐姐的气息。 “你……” 魏燃等了很久,谁知自己的姐姐口中只说出了这一个字。 魏燃有些不明所以,“你什么?姐姐是想吩咐我些什么么?” 他的眸子亮晶晶的,无害的仿佛小鹿般。 谢绵听到他说的,又见他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一口气直接哽在了喉咙里。 最终这些无可奈何和气氛,全都变成了一句脱口而出的, “魏燃,你欺人太甚!” 魏燃懵懵懂懂的眨了眨眼睛,“姐姐,我没有欺负你。” 他欺负姐姐了吗? 好像没有吧。 顶多就是看了姐姐出浴,偷看姐姐洗澡,还吃了沾染姐姐气息的东西。 这算欺负吗,魏燃觉得,这不算。 可是眼里的那抹狡黠却藏在眼底深处,挥之不去。 “你你你……”谢绵无话可说。 这反派,真的是崩人设了。 其实只有魏燃自己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变成这样。 他的心里压抑着之前那些因为不好的事情而产生的负面情绪,却因为谢绵的到来而恢复成最纯净的那一面,也就是少年魏燃。 魏燃看着谢绵的脸,随即目光微微往下移,“姐姐,不要说你了好不好。” 谢绵冷冷道:“不好。” 魏燃眼里瞬间弥漫起一层雾气,看样子,似乎要哭了一般。 谢绵何尝没看出来,她心本就柔软,见到这幅模样,唇不自知的嗫嚅,“你要哭了?” 魏燃摇摇头,“魏燃没有哭。” 谢绵又问,“那为何看你这样子就像要哭了一样。” “那是因为魏燃觉得自己惹姐姐生气了。” “那你为什么这样觉得,又要惹我生气呢?” “因为我不知道姐姐是哪里生气了。” “这么说,你们男人也有第六感?” 魏燃却是眉头微蹙,“第六感是什么?” 谢绵无奈,只能回道:“第六感就是你的直觉,这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魏燃仔细思考了一会,突然发现谢绵居然愿意跟自己讲话了,喜上眉梢,“姐姐不生气了?” 像是意识到什么般,谢绵不可思议的看着少年的眼睛,支支吾吾道:“魏,魏燃?” 魏燃眸色沉冷,淡淡道:“恩。” 谢绵像是不可置信般,摸了摸魏燃的脸,“你不会真有两个人格吧?” 少年的脸软软的,谢绵忍不住偷偷又捏了几下。 魏燃心里淡笑,他哪里是有两个人格。他只是按心情随意转换性格罢了,谁知眼前这娇滴滴的大小姐竟然也信了世界上竟然有人格分裂之事。 他摇摇头,道:“没有。” “那刚刚你……”谢绵不是看不出来。刚刚的魏燃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稚气,说起话来就像小孩一般,可如今再瞧着,那股老谋深算,十五岁不曾有的气质一瞬间便显现出来,实在是过于明显。 魏燃轻笑,目光顺着微敞开的里衣看去,眸色不自觉染上一层贪欲,“姐姐,把衣服穿好。” 沐浴后谢绵着急出来所以衣服没有穿好,谁知这竟然叫魏燃瞧见了。 她脸一红,悻悻的抬起手将衣服裹紧了些,谁知魏燃目光却不移开,只是自顾自道:“姐姐的锁骨真好看,不过……” 他像是在盯着什么十分让他感兴趣的东西一般,玩味的说了下去,“上面若是刻着我的印子就好了。” 这话,这话怎么这么…… 谢绵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往后一缩。 “你这说的什么浑话。” 感受到身前姑娘的抗拒,魏燃自知这事不能着急,眼里覆盖上一层歉意,“对不起,是魏燃冒犯了。” 不能吓跑她。自己的真面目,还没到展露在她眼前的时刻。 魏燃暗自想。 根本没想到他又道歉,谢绵心里窝着的火,兀自的又消了下去。 自己真的是格局太大了啊……谢绵恨铁不成钢般对自己感叹。 算了,看在他是反派的份上,那便饶过他吧。 谢绵紧盯着他,“下次不要在这样了,你是我弟弟,魏燃。” 第027章:偏院 http://.biquxs.info/

这话却像根钉子般钉进了魏燃的心里。 呵……他们又没有血缘关系,这所谓的姐弟,也不过只是一层名义。 待日后他夺得权势。魏燃眼里闪过一抹势在必得,他必定要踏破谢府,让谢绵只能是他一人的。 但是魏燃表面却淡淡道,“嗯。” 似乎又回到了往日的惜字如金。 谢绵也是感叹他的变脸速度,殊不知这只是反派给她的错觉。 只能说她在谢绵这只眼冒绿光的大灰狼眼中,是一只乖乖待宰的小绵羊。 “那你还随我去偏院么?”魏燃忽的又问。 谢绵不是一个不信守承诺的人,也就呆愣了片刻,随即便道:“去。” 魏燃眼睛盯着她的衣服看了一会,眸色晦暗不明,“把衣服换了。” 谢绵这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是因为刚出浴太着急没裹紧的里衣。 她脸一红,眼睛一瞪,“你当真是十五岁么?” 魏燃脸不红心不跳的,淡淡的道:“嗯。” 还是那么的惜字如金。 谢绵觉得没气到他,反而把自己给气到了,不禁有些烦闷。 见魏燃还待在原地,谢绵这下是憋不住火了, “你叫我换衣服,自己为何不出去?” 魏燃脸一僵,耳根子染上一层红云,可神色认真的谢绵都有些不可置信,“忘了。” 好一个忘了! 谢绵无话可说。 但是魏燃脸皮也不是太厚,听到谢绵三番五次的催他后,起身走了出去。 谢绵随便从柜子里拿出一套便服,再披上貂绒大衣,便跟着魏燃道:“走不走?” 语气十分不耐。 魏燃面上没有表情,“走。” 面如罗刹的少年神色淡然落下话音,谢绵只觉得腰间一紧,低头看去,一双布满练武疤痕的手环抱在她腰间,隔着衣物传来滚烫的温度。 她脸一红,正想怒骂他登徒子,却不想抬头对上的便是少年漆黑的眼眸, “你不会轻功,所以魏燃才出此下策,冒犯了。” 倒是叫她不知作何回答了。 这几日京都天气变得逐渐晴朗,虽然温度仍然是冷的冻人,但还好没有下雪,出门也不用担心白了头。 从上空低头往下看去,偏院枯树遍布,门庭深冷,只有那隐约闪烁着烛光的木窗里透着点人居住的感觉。 谢绵其实是有些好奇魏燃为何要带自己来偏院的,正思索着,却不想少年目光如炬的盯着她,“你怕不怕我在此报复你?”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谢绵失了心神。 “你带我来这,是为了报复我?” 魏燃见她似乎是当了真,觉得有些好笑,“你觉得呢?” 谢绵一双眼睛肆无忌惮的扫了魏燃全身上下,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来呗来呗,想报复就报复。” 谢绵通过这些日子与魏燃的相处,已经大致了解到了魏燃人设的真面目。 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时而冷漠,时而温柔。 若是想杀了她,定是不会跟她哔哔赖赖这么长时间。 眼前少女面色轻松,一点大难临头的感觉都没有。 而这又正是魏燃想看到的。 “不是报复你。”魏燃解释,虽然知道依她的性子不会当真,知道自己是在开玩笑,但是还是想继续说, “我带你来这,是叫你帮我搬东西的。” 谢绵:“???” “你确定你不是在说笑?”谢绵见魏燃那副认真的模样,不由得伸出手将身上披着的貂绒大衣紧了紧,小心翼翼的样子让魏燃心里想笑。 魏燃就是想耍耍她,点了点头道:“没有。” 虽然才十五岁,但是少年已经成长得十分的利落。又因为常年练武,五官便显得越发伶俐立体,俊美不凡。 谢绵也是呆愣了一会儿,随后立刻回过神来,在心中不停的怒骂自己。 算了,就算是自己倒霉!谢绵只求未来面前之人不杀自己便好,现下他有要求,自己答应不就是了?! “你的东西,在哪?” 听到谢绵真当真了,魏燃也乐在其中。 “在里面。” 魏燃走进木屋里边,谢绵傻傻的跟了进去。 她殊不知这就跟进了狼窝没什么区别。 魏燃眼里闪过一抹狡黠,轻弹起一颗石头熄灭烛光,闪身到了拐角。 后面迟迟跟着进来的谢绵本来就在四处打量着,谁知眼前一黑,谢绵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本能的伸出手摸索着墙壁。 “魏燃?” 少女的声音有些发颤,像是因为突然陷入黑暗而带来的不安全感,魏燃心里有些得意,正想出来时,突然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他快速捞到谢绵的腰,往一旁闪去。 只见几位黑衣人突然出现在偏院中,手上还拿着火把,烛火的亮光在地上显现出倒影,离他们越来越近。 魏燃蹙眉,一双眼睛紧盯着黑暗中闪烁的光,正想着办法。 谢绵也是发觉到了不对劲,蹙着眉头转身看着魏燃。 魏燃脸不红心不跳,小声道:“嘘,有人来了。” 谢绵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王二狗此时拿着火把,面露凶相的四处观望,可是却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头,那人似乎不在。” “你忘了那处么?”身穿黑色月华裙的女子带着面纱,一双丹凤眼不紧不慢的向不远处的木屋看去,红唇轻抿。 张四爷提着砍刀走了过去,女子和另外几名黑衣人在后边紧跟。 魏燃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身子靠在墙壁上,慢慢的将呼吸的声音尽可能的减弱。 眼看着就要到魏燃所处的地方,黑衣人却停住了。 “不找了,回去。” 女子的声音在木屋里回荡,谢绵有些紧张的看着魏燃,却没想到,他面色平静。 女子是来做什么的,他心里也有些底。 那人其实知道他们在这,却是只出声,不当面,怕不是一种警告。 而被警告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那几人来一会儿便走了,根本就不像是来找茬的模样。 反而有些像是走个过场。 谢绵也有些纳闷。 屋子里实在太黑了,又因为对方刻意没有出面,她见不到模样,可是听声音,似乎领头的是个女子。 刚刚的缱绻全都消失,待几人离去后,谢绵纳闷道:“你可知刚刚那些人是……?” 魏燃道:“不知。” 谢绵仍然是不死心,“那刚刚……” 魏燃冷声打断,“可能是走错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谢绵总觉得魏燃身上有些秘密,而原书中,作者却没有写到这些细节。 而且他这搪塞的话,让谢绵有些不爽。 “不告诉就不告诉呗,干嘛还要骗人。” 魏燃冷道:“没有骗你。” 那怎么能叫骗,这分明叫善良。 刚刚的女子魏燃在听到声音时,便认出来的,是黑市背后掌权之人,贺潇潇。 “行。”谢绵知道魏燃若是不想说,是绝对不会说的,所以只能打消了心里追问的念头。 “现在你可以说了,你想要搬什么东西,我帮你。” 谢绵还没有忘记当初魏燃叫她进来的问话。 魏燃只感觉一口气哽在了喉咙里,“我没说过。” 谢绵:“?” “你昧着你的良心说说,你刚刚到底有没有说过。”谢绵凝眉道。 魏燃仍然是坚持着自己的答案,“没说过。” 谢绵还想说些什么,却不想魏燃突然将她往门口带,就在她刚走出去,魏燃便松开了牵着她衣服的手。 “男女授受不亲,不应该共处一屋,还请谢姑娘离开。” 谢绵:“?” 梅开二度? 谢绵微笑道:“我以后都不会再来了。” 本以为魏燃会象征性的挽留,谁知他仍然是惜字如金般,沉沉的“嗯”了一声。 谢绵不是轻易妥协的人,她见魏燃突然冷淡,惜字如金的敷衍她,立马便转身走了。 只是她很气恼,为什么他要大晚上的带她来偏院。 他会轻功,那她呢? 谢绵真正生气的就是这个。 谁知腰间突然攀附上一双手,少年面色冷淡,动作却行云流水般往远处使去,谢绵冷哼一声,心里想算他还有良心。 此时里屋的光已经熄了,沉香因为谢绵的吩咐早早便去睡了,魏燃将谢绵送到寝房,转身便走。 谢绵叫住他,轻声问:“魏燃,你有想过之后做什么打算吗?” 魏燃愣了一下,“暂且没有。” 实际上他早就在为自己谋后路了,之前在谢府被欺辱的一切都是他必须经历的,也是他命中必定会遇到的。 他相信命。 谢绵还以为魏燃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谁知他竟然没有打算,心中诧异的同时又疑惑,在想他是不是在扮猪吃老虎。 “那你以后,会从谢府搬出去吗?”谢绵问。 这个问题,魏燃不得不说,他的确想过。 若是以前,他的确想过搬出去。 因为在这里呆着,他便会想起黑暗的,不好的回忆。 可是后面他有细细想了想,没必要。 缩在谢府当一个落魄养公子,这何尝又不是他真实身份最好的掩盖之法呢。 魏燃觉得这件事,没必要瞒着,所以便如实回答,“不搬出去,就在这呆着。” 谢绵感觉心中有一块大石落地了。 这种异样的感觉让她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第028章:张罗 http://.biquxs.info/

她在想,如果魏燃说要搬出去,自己居然……还会有点不舍? 谢绵心里正纳闷着,就见少年衣衫翩翩,从屋檐处一跃而下,身影消散在黑夜中。 谢绵怔愣在原地,过了不知多久,最后走回了寝房。 次日一早,谢绵便吩咐沉香去准备了一辆马车,打算去一趟七品居。 沉香边跟着谢绵走,边疑惑,“小姐,咱们这么早出门是为何啊?” 要知道往日的小姐可是喜欢睡到日上三竿呢! 谢绵笑着道:“去一趟七品。” 沉香闻言眼睛放光,“去七品尝那日没尝过的翡翠白玉汤?” 谢绵点了点头,笑着道:“你就想着这些事。” 沉香嘿嘿一笑,那张娇俏的小脸又浮现出一抹疑惑,“小姐,那日你那么着急回府是为何呀,明明那时宋老板的招牌就快做好了……” 谢绵当然不会跟沉香说自己是害怕魏燃,随意找了个理由,道:“那日天色太晚了,你莫不是忘了我们是偷溜出去的?如果被爹爹和祖母发现,少不了一顿骂。” 听自家小姐这样说,沉香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奴婢脑回路比较短,没考虑到这些……不过,小姐,昨日听你跟宋老板对话,您真真的要开饭馆么?” 谢绵眼里闪过一抹肯定,“开!到时候还得麻烦咱们沉香给我打后手呢。” 在小姐这里,她似乎永远都是比较重要的一位……想到这,沉香有些感动的拍了拍胸脯,“沉香愿为小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这话夸张了啊……佛系惯了的谢绵自穿书来都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但是根据她所知道的,若是要在这开饭店,首先就要将七品居和一粟堂的事情解决。 “麻烦车夫在开快点了。”谢绵客气的往前面扔了一包碎银子,眼见着速度快了起来。 莫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谢绵带着沉香停在了七品居前。 那破落掉漆的牌匾仍然挂在上边,往里看去,还是只有几名伙计在里边兴致怏怏的扫地。 见到谢绵来了,那些个伙计还有些意外,但因为昨天宋七年打过招呼,所以还不待谢绵开口,便有伙计上楼去把宋七年喊了来。 “哎呦,你咋来了。” 宋七年打了个哈欠,要知道昨日他去逛夜市,新买了最近爆火的话本,看到了三更半夜。 此时眼底乌青,说话都带着浓浓的鼻音。 谢绵见他这幅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宋七年,你这是怎么了?” 见她笑,宋七年有些好声没好气道:“看话本看晚了,睡得晚。” “你要不也看看?”宋七年伸了个懒腰往柜子那边走去,伸出手拿出了一本书。 谢绵定睛一看,小脸一红,“我可不看这些东西,今天,我来是有要事!” 宋七年见她拒绝,也不强求,暗自将那本春日画集收了起来,正色道:“什么事?” 谢绵沉思片刻,终是说出了口,“是这样的,我想在这附近开家什锦饭店。” 宋七年一脸问号,“关我什么事?” 见他这幅样子,谢绵有些气急,“你莫不是忘了与一粟堂之间的事了?还是说你难道就想在这里整日躺平,让七品居无东山再起之时。” 听到她提到了“七品居”,宋七年面露难色,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不是他不振作,而是他实在是无权无势,而又贪生怕死。 他总觉得,穿到这,还有回去的机会。所以留着条命,才是最重要的。 知道自己说到了宋七年的心窝上,谢绵打算乘胜追击,“我这有个法子可以帮你打击打击一粟堂,只不过……” 果不其然,宋七年入套了,“只不过什么?” 谢绵狡黠一笑,“只不过得委屈委屈你了。” 宋七年有些不明所以,“为何要委屈我?” 谢绵见他越来越上套,终是将自己的计划缓缓道来。 谁知宋七年闻言只是叹了一口气,“唉,你这想法,我也不是没有想过。” 谢绵笑笑,“你是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可我是当朝丞相谢之眠的嫡女,他们碍着我爹,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你这是不就变成委屈你了?”宋七年皱眉。 谢绵倒是觉得没什么,“我们两个都来自偌大的华夏,是自己人,不分彼此。” 这倒说的宋七年有些感动了,“如果我的七品居后面生意起来了,你想要什么,尽管跟我说,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都拿给你!” “成交!”谢绵狡黠一笑,身为生意人,要做的第一步就是,自己人都坑! _ 此时的一粟堂内,各色客人来往,小厮门忙前忙后,看起来热闹非凡,生意好极了。 可就在此时,那挂着烫金牌匾的一粟堂外边,却是聚集了不少乞丐,这些人一个个眼睛猩红,死死的盯着店内飘香的饭菜,下一刻似乎就要冲了进去。 门口呦呵客人的小厮心中暗到不好,立马快步上楼。 一名身穿锦衣华服的男子头戴黑色面纱,露在外边的眼睛漆黑明亮,深不可测。 他正坐在椅子上,惬意的品着茶。 忽然一道脚步声袭来,男子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放声道:“怎么了?” 面露急色的小厮忙着道:“老板,有一群乞丐来咱们一粟堂外边赌着,似乎是想要吃食!” 听到就这点小事,男子轻嗤一声,“给不就行了?一群乞丐而已,不足挂齿。” “可,可是小的听闻,那群乞丐不止是来讨食的,甚至还要来闹事,说是什么……讨个公道!” “哦?”男子微微启唇,“我们一粟堂似乎没有亏欠过任何人呀……” 这话语气说得极轻,可若是让人瞧见那面纱下的容貌,定会吃惊! 因为此人,正是当今大晋国人人爱戴的——太子殿下! “那,那老板,咱们该怎么应付?”小厮不安的问道。 独孤九抬起眼皮轻轻看了小厮一眼,随后道:“想要什么,直接给就好了。” 一粟堂是他私自开的饭店,在扳倒了七品居后,每日带给他的银子源源不断,他不会让任何人超越一粟堂! 独孤九眼底划过一抹狠厉,希望今日之事,不是某些蝼蚁故意而为之的! 可是她不知道,此时在一粟堂的隔壁,一名女子眼里带着兴味的盯着他,那双圆溜溜的眼睛,仔细看,不是谢绵,又是谁! 旁边的宋七年打着哈欠看着谢绵,问道:“这就是你想挽回咱们七品的方法?” 谢绵摇了摇头,“那人我们现在还招惹不起,顶多就是骚扰调戏调戏他们,让这附近有我们的立足之地!” 像是想到什么,谢绵狡黠道:“宋七年,要不你把你七品的名号改了,转让给我吧?” “啥?你都把主意打到我七品这了?”宋七年一脸不可置信,随后宝贝似的缩了缩,坚决道,“不行!” 早知道宋七年会拒绝,谢绵想了想,眼睛亮晶晶的,“你会不会做汉堡包?” 宋七年皱眉,“会做,不过我倒是真没想过要卖这个。” “你要不要卖来试试?” 宋七年眼睛里亮着的光听到这灭了一瞬,“卖了也没有人买,他们因为几年前的事,已经不会来七品买东西了。” “那不如,这次开饭馆,咱俩合开,你将七品关了,收益咱们六四分!” “你这提议的确不错,可是附近的人都只认一粟堂的牌子,你开店,怕是没有人来买。” 谢绵早就料到这回事,轻声道:“这是小问题,你先走着瞧吧!” 宋七年是个生意人,见谢绵不听劝,立马道:“你开店就开店啊,我可是不会帮你忙,出钱的。” 现在他还依靠早些年存的银子养老呢,若是帮了谢绵,那不得喝西北风。 谢绵不会在意这些,看着他这般坚决,试探道:“你确定?” 宋七年点了点头,肯定道:“我确定。” “那你到时候可别后悔。”谢绵狡黠一笑。 宋七年觉得自己铁定不会后悔,转身便走了。谢绵还仍留在原地,看戏般的看着底下乌黑黑的人群,还有面色阴沉的独孤九。 也不知过了多久,转身走了。 沉香在七品里坐着,见宋七年和谢绵突然回来,猛的喝了一口翡翠白玉汤,满足的看着宋七年,“宋老板,你这翡翠白玉汤,当真是好喝极了,几年前,到底是因为何事,才使你这名声一片狼藉?” 宋七年挥了挥手,将沉香喝完的汤碗子收了,走到二楼。 谢绵笑着看着沉香一眼,问道:“这翡翠白玉汤,是什么味儿?” 沉香仔细思索了一下,道:“不辣,味浓,喝起来胃暖暖的,一碗汤下肚,感觉心里都轻松快乐了。” “这和文中描写差不多啊……不过听说,还能治疗眼疾?”谢绵听完沉香所说,若有所思的喃喃道。 沉香没听清谢绵说了什么,皱着眉道:“小姐,你在说什么?太小声了,沉香没听清。” 谢绵连连摆手,“没事……对了沉香,跟你商量件事。” 第029章:白虎 http://.biquxs.info/

谢绵拉着沉香走到一边,道:“你可知我身家有多少银子?” 平日里谢绵不算账,都将谢之眠给的月钱一股脑塞给沉香,让沉香支配。 沉香想了想,道:“大概几百两的模样,小姐,怎么了?” 谢绵把昨日打算的跟沉香全盘托出,“沉香,把这些银子拿出来,我打算在这里开家饭店,不过……” “不过什么?” 谢绵道:“我觉得这些银子莫约还是不够。” 谢绵也是怎么都没想到,她一个谢府嫡女,身家居然才只有几百两。 但是转念一想,原身乃是骄横跋扈的小姐,花销自然也大。 当务之急,应该是怎么才能得到更多的银子。 沉香也是眉头紧皱,数着手指道:“小姐,这京都的地价高,几百两银子怕是连几亩地都买不到,如果要开饭馆,只怕是得一万两。” “一万两?”谢绵凝眉,她想,就算是把她卖了,一万两怕是都没有。 但很快,她便计上心头。 看着眼里带着狡黠的谢绵,沉香心里咯噔一声,看来小姐心里这是又有了什么主意。 “沉香,走,咱们去摆地摊!” “摆地摊?”沉香有些疑惑,“小姐,你说的是摆摊么?” 谢绵点了点头,道:“你来了便知道了。” 谢绵在离开谢执所住的院子时,特意吩咐了沉香和陈乳娘将做豌豆黄和番茄炒鸡蛋余下的材料给带回了绵院,想了想,谢绵快步走到厨房,将剩下的材料制作成了豌豆黄,而又在碗底放上了小番茄。 咬一口,酸甜爽口。 这正是谢绵想要的口感。 瞧见刚做好的糕点,沉香也是的尝了一口,剎那间,一双眼睛都要瞪成铜铃了。 “小姐,这,这怎么做的比上次的还要好吃!” 谢绵被沉香惊讶的样子逗笑了,笑着回答,“今日我们就去卖这个!” “小姐,卖这个还不得再要几个下人打下手,沉香最近在老夫人哪里结实了几个人,奴婢去请他们帮忙!” 见沉香眼里跳跃着一团火焰,谢绵也不拦着,挥了挥手,笑着道:“去去就回。” “好嘞小姐。”回应她的,只剩一个背影。 谢绵摇了摇头,心里有点感动,还好原主对自己的丫鬟态度还不错,不然倒是可怜了这个可爱的沉香了! 听闻京都有座山,里面有不少的可食用菌类,而前世,一粟堂背后的老板上山打猎时发现了这些好东西,拿去爆炒,生意倒是更上一层楼! 谢绵可不打算只卖豌豆黄,她打算将那些菌子采一些放进自己的后院养养,看看能不能养活! 若是能养活,她便将这些菌类拿去制作成一道云南秘菜,若是不能,那便自己吃好了! 想到这里,谢绵准备即刻动身! 她就喜欢说了就做! 谢绵准备了一些干净的泉水,再带上一把厨房的镰刀,吃了几块豌豆黄,便出了府! 此时,京都的一座山林之中,几个黑衣人正在面露凶相的绞杀一头通体雪白的老虎。 白虎谨慎着盯着周围于它而言是入侵者的敌人,小心地挪着步。 其余人互相对视一眼,纷纷亮出手中的匕首,有的人手中甚至还拿着弓箭,拉起弓,将靶心对准了白虎。 似乎是察觉到了危机感,白虎迅速的往前方逃窜,可奈何人手太多,就算是森林之王,也招架不住这等攻势! 刹那间,生锈的箭刺进肉中,暗红色的血瞬间便流了出来,染红了皑皑白雪,血腥味弥漫在众人鼻尖。 就在众人以为白虎已经被大家制服想要上前查看时,却被巨大的虎掌扇飞在地,一道白色的身影瞬间一瘸一拐的逃了出去! “可恶,这老虎竟然如此聪明!”被扇飞在地的黑衣人额头流出汩汩鲜血,面色狰狞。 其余人面色冷淡,甚至连止血药都没给,就立马向前冲了过去。 这是上头给的命令,这白虎,今天必须得死! “追!” 一声令下,黑色身影皆穿梭在白色山林中,纵横交错。 而就在不远处,谢绵正拿着镰刀,在一处洞穴中翻找着菌子。 听闻这种菌子喜欢阴冷潮湿的地方,现下正值正午,日头不错,可能还得再往山洞里找找! 想着,谢绵往里走去。 正专心致志的寻找着自己想要的东西,谢绵耳朵尖,感觉自己听到了一阵很急促的呼吸声。 凝眉间,只见不远处站着一群黑衣人,他们身形闪烁,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正想走出山洞仔细看,却对上一道冷冽的,平静的目光。 还不等她开口,就见一张血盆大口咬住了她的衣衫,将她叼进了山洞之中。 卧槽…… 谢绵正想张口呼救,却忽然发现白虎扭过头,一双眼睛带着警告。 似乎在说,女人,你若是敢出声,我便将你咬死! 若是如此,还不足以威胁谢绵。可是这老虎身上有一股令她安心的味道…… 鼻尖萦绕着一股浓郁的鲜血味,谢绵小声的道:“我不出去,你可是受伤了?那群黑衣人,可是害你的人?” 这只白虎身形一顿,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谢绵,口中发出了一声极低的轻吼。 谢绵明白,眼前这只白虎是相信了她。 感受到身上的力度减轻,谢绵纵身一跃,落了地。 鲜红的血染红了白色的雪,留下的痕迹触目惊心,实在是过于明显。 谢绵皱眉,将其他地方未被染红的雪快速的往旁边堆,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白虎留下的鲜血遮掩。 谢绵做这些事时时刻注意着周围有没有黑衣人的动静,见自己这个地方似乎并没有被盯上,松了一口气。 随后快速的走到白虎旁边,轻轻顺了顺他的毛,小声道:“我不会害你的。” 白虎喉咙又发出极低的一声轻吼,像是相信了谢绵。 她根本不知道,这白虎虽不会说话,但因为活在山上的时间太久,早已经有了心智。 他看着谢绵,傲娇的昂起了头,女人,要不是你身上有一股让我舒服的气味,我才不会把性命托付于你! 这个山洞很长,谢绵跟着白虎,走到了山洞的一个岔路口。 “我们走哪儿?”谢绵轻声问道,她打算把这个选择交于白虎。 白虎朝着左边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这时谢绵才望向右边,发现右边那条路十分阴暗,但是却很干净,地上还有脚印。 相反左边这条,地上遍布着各种动物的脚步,多的让人看不清楚。 谢绵心想,这白虎当真是聪明! 谢绵跟着白虎越往里走,心里变越惊讶,因为她发现这山洞里边,布满了她找寻的菌子! 一个个菌子个头饱满,谢绵认识,这是可是用且质量上乘的稀有菌类! 这算是……因祸得福了? 谢绵本以为自己遇见老虎,是巧合,可到头来,她似乎发现了什么秘密。 “你为什么会逃到我这边呢……” 谢绵看着通体雪白的老虎,不由得轻声喃喃道。 白虎像是能听懂他话一般,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睛盯着自己的后腿,不满的嘶吼着。 谢绵这时才发现,老虎的后腿,有一把箭狠狠的刺在血肉之中,流出来的血,是暗红色的。 这是……谢绵凝眉。难不成那群黑衣人射出去的箭,是抹了毒的? 谢绵是懂点医学知识的,毕竟她大学就读于一所京城重点大学,并以优秀的成绩保研,后面还考了博士。 可就在日子过得越来越好的时候,谢绵穿书了。 老虎似乎是在回应她说的话,一双眼睛带着毋庸置疑的肯定。 没错,他虎霸王,就是受伤了! 而且很痛! 女人,你快治好我的伤! 谢绵肯定是听不到老虎心中所想的,她用手沾了沾伤口流出来的血,放到鼻子旁闻了闻。 一股涩味。 谢绵凝眉。 不过她很快得出,这种味道,下的应该只是一般的毒。 想要把伤口治疗好的话,只用涂点药膏,将生锈的箭取出来便好了! 可是现在,她似乎也没有办法为这只白虎做这些。 谢绵叹了口气。 洞穴外边,一群黑衣人几乎把整个山林都找遍了,也没有发现白虎的踪迹。 他们只能用眼睛去找寻白虎受伤流下的血迹,一路跟了过去。 最终,痕迹停留在了一处空地。 为首的黑衣人面露难色,最终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大声对着其余黑衣人道:“去将四周白虎可能藏身的地方都找出来!” “是!” 一呼千百应,不少黑衣人往四处散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有几个黑衣人回来了。 “大哥,我们和其余人找过了,只有在左前方,有一处山洞!” 为首的黑衣人沉思片刻,很快便回答道:“去搜!” 得到命令后,黑衣人们纷纷往刚刚谢绵待过的山洞使着轻功赶了过去,可是他们并未进去,而是停留在了山洞前面。 他们曾经听闻,这山是有山神的,而山神便居住在一处洞穴之中! 若是触犯了山神,轻则睡眠不好,重则四肢无力,头脑发热,不过多少天,便暴毙而亡! 第030章:眼泪 http://.biquxs.info/

为首的黑衣人也是知道这个传闻的,但是他更不想得罪那位爷,咬了咬牙,狠厉道:“进去!” 其余黑衣人只得跟着进去。 洞穴比较阴暗,众人仔细的打量着地上的脚印,眼睛都像是快瞪出来似的扫描着,脑海中搜寻着虎掌的模样,仔细比对着。 莫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为首的黑衣人来到了刚刚谢绵和白虎走过的岔路口前。 “大哥,我们往哪走?” 为首的黑衣人沉思片刻,最终道:“往右走。” 就在黑衣人打算往右走时,有一个黑衣人疑惑道:“大哥,我们为何不往左边走?” 为首的黑衣人道:“你看左边这条道路的脚印,大多数都像滚动的车轮,而且里面刮着一股凉风,温度很低,定是蛇和毒物的聚集地,怎么可能是那条白虎的藏身之地呢?” 听者闻言点了点头,最终跟着为首的黑衣人往右边走了。 他们丝毫不知道,就在他们身影刚从右边闪过去的时候,一颗白花花的虎脑袋从左边探了出来。 感受着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远,谢绵终于缓缓从左边走了出来。 看着白虎一张圆嘟嘟的毛脸,又低头看了它腿下的伤,心疼的道:“那些人走了,咱们快逃出去。” 老虎轻吼一声,慢慢的瘸着腿走了出来。 但是那箭伤似乎有点痛,谢绵瞧见白虎眼睛时不时便眨一下,喉咙还溢出低吼。 它定是很疼吧。 谢绵叹了一口气。 可这样一来,谢绵拉着白虎往洞穴口走出去的时间便长了起来,谢绵不能保证那群黑衣人在搜寻完右边后,不往左边走。 就在谢绵苦恼的时候,她脑海中逐渐传来一道声音—— “妈咪,你是不是把光仔忘了?” 光仔?!! 谢绵突然就想起来了。 谢绵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意念进行着交流,“抱歉呀光仔,这些日子有些忙,把你忘了。” 听闻,光仔也没有生气,而是语气轻快喜悦的道:“妈咪,你快把那只大白虎送进来吧,诶嘿嘿,光仔已经迫不及待要撸虎毛了。” 黑暗次元空间中,通体散发着金光的小人一脸坏笑,擦着手掌的看着洞穴内的谢绵和白虎,语气十分猥琐。 可这把谢绵给惊了,“白虎能送到你那去?” 光仔一脸的理所应当,“对啊,只要是妈咪想让它进来,它就可以进来。光仔已经认你做了妈咪,只要妈咪心里同意,不管什么东西进来,都是畅通无阻的!” 这么牛! 谢绵突然想起自己之前看的那些狗血穿越小说,心里那是一个惊讶。 不过眼下也想不了那么多,谢绵很快在心中默念:将虎霸王收进去! 谢绵睁开眼睛,忽然就发现眼前受伤的白虎不见了。 看来光仔说的是对的…… 没了白虎这个顾虑,谢绵立马返回左边的洞中,将洞里的菌子尽可能的采集了一些,也放进了黑暗次元空间。 做完这些事后,谢绵便跑出了山洞,往山下跑去。 只是,她并没有发现,因为动作过于匆忙,耳边早已摇摇欲坠的翡翠白玉耳环,掉在了白雪中,显得格外刺眼…… 刚从右边出来,搜寻无果的黑衣人很快往左边闪去,刚走进去,他便发现了里面刺目的鲜血。 “该死!他们竟然逃到了左边!”为首的黑衣人愤怒的吼了一声,随后便转身对着几人吩咐道:“搜!” 其余几人得令,很快便洞穴口散去。 黑衣人面目狰狞的锤了墙壁一下,他心想,这白虎倒是聪明,居然懂得利用人类的心思,那刚刚他往右边走的时候,白虎肯定也是听到了他的说话声,早就逃之夭夭了…… 只是他还是不死心,一只受了伤的白虎,又怎么能逃的远! 想到那位爷发怒的样子,黑衣人身体不由得瑟缩一样,很快便跟其他人一样,身形一闪,出了洞穴。 可是他刚出了洞穴,便发现穴口处有一抹刺眼的绿色,身形一闪,弯下腰将东西捡了起来。 耳环? 黑衣人眉头一皱,将捡起来的耳环放在鼻子旁边闻了闻。 刹那间,一股少女的少女的馨香萦绕在鼻尖,这下,所有的不可能,都被捡到的耳环连成了一条串,让黑衣人明白了过来。 该死! 他就说一只受伤的老虎怎么可能会那么聪明,还不留一点痕迹,原来是有人救了他! 可是…… 又有谁胆子那么大,且是个女子,会冒这个险,去救白虎呢。 思及此,黑衣人连忙用意念传神,将其余还在搜寻白虎的人喊了回来。 “将这枚耳环,交给太子殿下,就说是有人不怕死,将白虎救走了……” 虽然这样说,他定是会获罪,可是若不这样说,他就给不了太子一个交代。 还不如直率坦诚,还有活路! 其余人得令,很快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黑衣人在白雪中站立许久,终于也是使出轻功,离开了这个地方…… 采个菌子采出这么些事的谢绵,气喘吁吁的回到谢府,倒把门口的小厮吓了一跳。 “大小姐,你这是去做甚了,怎么的惹了一身狼狈?” 谢绵这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裙凌乱十分,上面还沾染了些许泥土。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低着头,道:“小四,你就别问了!若是让爹爹知道了,他定要责怪我!” 小四嘿嘿一笑,连忙不停的道:“大小姐,实在不好意思,耽搁你了,耽搁你了……” 说完才让开了身子,谢绵立马急匆匆的跑到寝房,发现沉香带着几个下人站在厨房门口。 似乎是听到动静,沉香往门口瞄了一眼,看见来人是自家小姐,眼睛都亮了! “小姐!”沉香着急的往谢绵这边走,等看见谢绵这幅狼狈的样子后,眼睛瞪的如铜铃一般圆。 小,小姐这是?去挖煤了? 谢绵哪里看不出沉香在想些什么,嗔怪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鸡窝似的头发,解释道:“快烧水,我想沐浴!” 呆若木鸡的沉香这才回过神来,愣愣的道了句“好!”,这才离开了原地。 其余下人见到谢绵这幅模样,也是十分吃惊的,但是因为之前谢绵骄横惩罚过他们,他们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就在其余人认为谢绵会发脾气的时候,谢绵却只是平和的道:“你们,跟我来。” 其余人是丈二摸不着头脑,却见谢绵将他们领进了厨房,又莫名其妙的从兜里掏出了些模样不错的菌子,放在了桌子上。 谢绵一脸正色的看着一个扎着两条鞭子的丫鬟,吩咐道:“你去将这菌子洗净!” 随后又看向一旁的其他人, “你,去将火烧旺!” “你,去将锅洗干净!” “你,去菜园子里摘些葱姜蒜!” “还有你,去后厨那拿些小米辣过来!” “…………” 得到谢绵吩咐的众人,是懵懵的得了命令去办事,不过他们倒也开心,因为谢绵没有为难他们。 谢绵早已讲的口干舌燥,见沉香忽然出现在门口,立马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沉香,水可烧好了?” 沉香见谢绵这幅着急的样子,急忙点了点头。 谢绵飞也似的跑回了寝房,三下五除二的便褪去了衣裳丢给沉香,自己整个人都泡进了热水里。 “呼……舒服!” 温热的水泡着疲倦的身子,舒服极了。可是脑袋中,却有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光仔在黑暗次元空间被白虎折磨得不成样子,哭丧道:“妈咪,这只大白虎欺负仔仔!” 谢绵才不想管这些事呢,随意的问了问,“白虎受伤了,怎么还能欺负你呀?” 光仔见谢绵似乎不相信自己受了欺负,急忙解释道:“妈咪,是这样的……仔仔刚刚想撸虎虎的毛,谁知道他突然呲牙咧嘴的,还用他的大虎掌咬了俺……呜呜呜…” “哎哟,这不是小事嘛。”谢绵已经舒服的畅所欲言,话音刚落,脑海中传来的哭喊声声音更大了! “呜呜呜……妈咪也欺负我……” 光仔在黑暗次元空间受伤的摸着自己被抓伤的光体,金色的液体从发光的影子中溢出。 白虎渴极了,见光仔身上流下金色的液体,伸出舌头猛的舔了一口。 “妈咪,虎虎不要脸,它和仔仔流的眼泪……!”看到欺负自己的人还喝自己的眼泪,光仔已经哭得不能自己。 若是谢绵此时在黑暗次元空间中,必定能发现,受伤的白虎在舔了光仔的眼泪后,伤口竟然自行恢复了! 光仔可不管这些,因为它知道自己的眼泪有什么作用。 可是它气啊,欺负自己的虎虎,居然还占它的便宜,让它的伤好了! 好生气! 哭的声音更大了…… 谢绵被这声音扰到了,在心中说了句屏蔽后,她竟然奇迹的发现光仔的声音消失了。 终于没有了讨厌的哭声,谢绵开开心心的哼着洗澡歌,为自己的身上撒上玫瑰花瓣,趴在浴桶旁惬意的眯着眼。 光仔心里苦啊,她以后再也不把黑暗次元空间的使用方法,告诉妈咪了! 第031章:强制 http://.biquxs.info/

光仔气呼呼的看着眼前的大白虎,哼,它一定要找个机会和妈咪商量,把这虎虎送出去! 不听话的虎虎,它不收! 谢绵沐完浴后,便穿起便衣走到了厨房。 几个丫鬟正得令的做着谢绵给他们的活儿,桌子下边,是漏着水的竹筐,谢绵走进看,发现里面是清洗干净的菌子。 谢绵拿起一个菌子打量,满意的点了点头。 果然不出所料,这些菌子正是云南常见的营养丰富,味道鲜美的食用菌。 谢绵命令几个得了空的下人将竹筐里的菌子拿到桌子上,随后拿起了闪着白光的菜刀。 一阵响声过后,被切的工整的菌子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光仔在黑暗次元空间看到谢绵做菜,嘴里不停留着白花花的口水,想说话,可奈何刚刚谢绵将次元空间的神识给屏蔽了,只能将希望放在了一边的白虎上。 “虎虎,你有没有啥办法,可以让妈咪听到俺说话?” 白虎似乎是听得懂光仔说话一般,喉咙发出一阵洪亮的吼声。 “虎虎,不能呼唤妈咪,就不要逞强,虽然你的伤已经好了,可是妈咪似乎已经……” 话还未说完,就见黑暗次元空间光辉中谢绵切菜的手一顿,随后整个空间传来一道声音。 “完了,把你们忘了!” 谢绵虽然屏蔽了光仔的声音,但是白虎的声音,她可没屏蔽。所以刚刚白虎发出吼声的时候,谢绵听的一清二楚。 这可把光仔惊讶到了,它一双发着光的眼睛盯着白虎,像是要把它吃了一般,“虎虎,你之后出去,不要告状哦……” 白虎懒得理光仔的威胁,一双莹亮透黄的眼睛紧盯着黑暗次元空间的光亮处,光仔疑惑的移到白虎身边,发现它是在看着谢绵。 “吼……” 白虎喉咙里发出一阵低吼。 光仔已经待在黑暗次元空间不知多少年了,还是第一次发现老虎居然还会用这种目光看着人类。 可是接下来光仔发现自己错了,错的一塌糊涂。 因为,白虎就在盯着光辉的瞬间,身形居然幻化成一位身穿白衣的翩翩公子。 光仔嘴巴已经变成了“o”形。 白千行淡着神色走到光仔身边,目光平静的仿若一潭千年没有波澜的死水。 “这事,吾后面会自行跟她解释,你且不用自作聪明,向她告状。” 正骂骂咧咧打算告诉自家妈咪的光仔愣住了。 我去,神预判啊! 白千行似乎是知晓光仔心中想法一般,嘴角勾起一抹笑,“不用再做无用功了,吾已对你施加了封锁。若是你在她面前提到此事,说话便会不利索,像个结巴一样。” 温润的嗓音说出如此平静的话,这是白千行一贯的风格。 身为森林之王,白千行早已在那座山中被养出了神智。如今又因为喝了光仔的特殊液体,居然成功幻化出了人形。 可是他的身份,远不止这么简单。 光仔心中的震惊还未散去,就被白千行说出的充满着浓浓意味的警告话语给惊的回过神来。 “你,你这只虎虎,居然威胁我?”光仔很是不服气,一双发着光的眼睛瞪的如铜铃一般,喊道:“我还就要跟妈咪说。” 眼前的人看着它的眼神就仿佛是在看傻子一样,光仔还以为它会跪在地上求着自己不要说,谁知他竟然如此平静! 光仔感觉自己被侮辱了。 “妈咪,我告诉你,你救的虎虎变……恩……变……变成,变?虎……” 光仔:“?” 光仔惊讶的捂着自己的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白千行,“虎虎,你没开玩笑?” 白千行面色冷淡,掀开眼皮轻看了眼光仔,道:“吾从不开如此没有意思的玩笑。” 谢绵已经打算将菌子下锅了,可是一想还有很多菌子没有清洗干净,仔细思考了一番,她决定等这些菌子一回洗净后,然后炒大锅菜。 见脑袋中迟迟没有传来白虎的声音,谢绵有些疑惑,动用神识传了句话: “光仔,等下我将进入你的空间为白虎疗伤,你先照顾好它。” 光仔正抹着眼泪呢,听到谢绵终于舍得将屏蔽自己的神识功能关闭了,立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道:“妈咪……” 谢绵眉头一皱,“怎么了?” 正要不死心的说出刚刚说过的话,就见白千行一双漆黑的瞳孔盯着自己,身形闪到了自己面前。 光仔一瞬间便感觉到自己刚刚打算说的话消失了。 “妈,妈咪……呵…呵……没,没什么。” 谢绵此时已经到了自己的寝房,见光仔如此回答,也没在意,只是道:“我要进来了,你可有什么准备?” 光仔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看了看面前一瞬间变成白虎的白千行,一口气哽在了喉咙里,“妈咪,我饿了。” 谢绵有些惊奇,“你也要吃饭啊?” 光仔见谢绵没领会到自己话中的意思,立马坦明了讲,“妈咪,是这样的,我们黑暗次元空间呢,之所以是黑暗的,是因为光仔已经很多年没有找到妈咪了,而今天竟然找到了,妈咪可以将你们世界中的一些资源放入空间中,而那些资源就是光仔的食物。妈咪,你懂了吗?” 谢绵听闻眉头皱了皱,只取了光仔话中的几个要点,“你的意思就是,我可以将任何资源放入你的空间之中,而且只要我放的越多,你就不会感觉到饿?” 光仔点了点头,赞叹道:“妈咪,就是这个意思!” “太好了!”谢绵一拍自己的脑袋,如果真跟光仔说的这样,自己不就可以把菌子放在光仔的空间中养了吗? 谢绵惊喜之余,不忘心中默念,只见自己眼睛一黑,整个人都仿佛跌倒进了一片扭曲空间之中,再次睁开眼睛,谢绵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光仔面前。 光仔惊喜的看着自己,眼里是可见的开心,“妈咪,你终于来了,你不知道这个老虎,他竟然……bia…n?” 一说到变这个字,光仔就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人扼住了一样,说不出话。 光仔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妈咪,我……呜呜呜……那只虎虎欺负我。” 白虎不满的“吼”了一声,似乎是在控诉光仔。 谢绵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白虎,皱着眉头的走到它的旁边,将目光移到了它先前受伤的地方。 在发现它腿上似乎已经没有受伤的地方时,有些惊奇。 “你,你的伤好了?” 光仔得意的闪到谢绵旁边,一脸邀功的道:“妈咪,是仔仔治好虎虎的!” 闻言,谢绵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光仔,轻声询问道:“哦?怎么说。” 光仔努力的想起刚刚白千行对自己说的威胁的话,挤出一滴泪水,趁眼泪还没流出来的时候,急忙问道:“妈咪,你身上有什么地方受伤了?” 谢绵仔细思考了一下,想起自己今日在山洞中手臂不小心被擦伤了,立马抬起手给光仔看,“这个地方好像伤了。” 光仔连忙将自己发着光的脸凑过去,谢绵刚想疑惑的将手臂移开,谁知光仔突然严肃起来,“妈咪,别动!” 谢绵从来没被光仔吼过,下意识的就愣住了。 趁着谢绵怔愣的瞬间,光仔很快将自己眼睛里留下的眼泪滴到了谢绵的伤口上。 剎那间,只见一阵金光冉冉升起,随后围绕在了谢绵的伤口上,本来还红着的地方,居然慢慢的愈合了……! 谢绵有些惊奇,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臂。 随后她把光仔猛的搂到自己的怀中,轻声道:“光仔,你之前的妈咪知道你有这种功能吗?” 闻言,光仔仔细的想了一下,最终摇了摇头,道:“没有。” “你就告诉了我这个妈咪?”谢绵表示自己很感动。 怀中的光仔若有所思的道:“差不多吧。不过仔仔之前没有告诉之前妈咪,是因为那些妈咪不太行。因为仔仔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们,他们便都嗝屁了。” 本来还在感动的谢绵突然就一口气哽在了喉咙里。 还以为光仔就对她最特殊呢!没想到只是因为她是她选中的妈咪中,活到最久的。 不过谢绵有些好奇,为什么光仔就选了自己当妈咪呢。 光仔和谢绵共用一个神识,前者很快便知晓了谢绵在想些什么,很快便解释道: “那是因为,妈咪在走剧情呀!妈咪,仔仔悄悄告诉你哟,之前来到这本书的可不止你一人,只是她们最后都没有扭转结局,嗝屁掉了!而这次,轮到你啦,所以仔仔便从茫茫人海中一直寻找着你,到后面锁定了书中谢绵人物,没想到,误打误撞找到啦!” “原来是这样……”谢绵清楚了,因为她是女性穿书者,所以光仔才会选择她! 而且,除了平时她可以使用神识到黑暗次元空中来存储资源,还有一种方法,也可以让她进入黑暗次元空间。 那就是,当剧情转折点来临,她必须不在场的时候! 而且这个时候,她只能观战,不能出去! 光仔知道谢绵的想法,在看到她这样理解的时候,满意的点了点头。 “妈咪,你想的是对的!” 自己的想法被证实,谢绵心里居然有点忐忑,因为她不知道下一次强制进来是什么时候。 光仔摸了摸谢绵的头,语气轻快的道:“妈咪,你不要担心。只要你还有着一口气,仔仔都能救活你!不过……” 光仔说到后面梗住了。 谢绵心里咯噔一声,连忙问,“光仔,不过什么?” 光仔叹了一口气道:“不过,你如果被之前剧情中杀死你的人一刀毙命,那便是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活了。” 谢绵知道光仔的话的意思了……就是说,之前的谢绵是魏燃杀死的,如果她还是被魏燃杀死的,那她就彻底泯灭了! 想着,她猛的吸了一口气。 光仔说完话后,却是将目光放在了白虎的身上。 白虎接收到光仔探究的目光,没有管,只是悠闲的躺在黑暗次元空间的虚空之上。 光仔很疑惑,为什么这只白虎幻化出的人形,居然能对自己下咒语,并且还能牢牢的控制住自己,让自己感觉被扼住了喉咙。 这时,谢绵抬起头盯着白虎,后者被盯的浑身不自在,喉咙发出一声低吼。 就在白虎以为她要说出什么令自己忐忑的话时,谁知谢绵只是笑魇如花的道:“你想回山林吗?” 谢绵想,老虎本就属于森林,不应该将他困于这一方田地。 第032章:摆摊 http://.biquxs.info/

白虎喉咙发出一声低吼,不安的摇了摇自己的尾巴。 谢绵眉头一皱,“难不成你不想回山林?” 白虎毛茸茸的头上下摆动了一番,似乎是在肯定谢绵说的话。 “既然你不愿意回,那我便不再强迫你。”谢绵猛的吸了一口气,道:“那你可愿意待在这里?” “吼……吼……”白虎喉咙里发出了两声洪亮的吼声,这倒是叫谢绵不懂得它在表达什么了。 谢绵试探性的道:“你不愿意待在我这里?” 话音刚落,白虎支楞起了自己的身子,用毛茸茸的头拱了拱谢绵的衣服。 “难不成,你是想留在我身边?不想待在这乌漆麻黑的地方?” 对,吾就是这个意思! 白虎满意的蹭了蹭谢绵的手,示意她说的话是对的。 “可是,你这么大一只……”谢绵有些为难的看着白虎白花花的身子,在思考着怎么才能把白虎名正言顺的呆在自己的身边。 光仔在一旁看着白虎乖顺的蹭着谢绵的衣服的模样,心里那是一个苦啊! 真是恨不得把白虎伪装的面孔撕下来,然后再到自家妈咪面前去狠狠告状。 可是既然谢绵有了疑惑,光仔就不能坐视不管,它想了想,最终从自己发光的身体中撕裂出一抹银光,身形闪到谢绵的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妈咪,你把这个拿去。” 谢绵看着面前的光团,有些疑惑,“这……有什么作用?” 光仔一双眼睛带着恨的看着白虎,苦兮兮的解释:“妈咪,这抹光团你给虎虎喂下,心中默念虎虎的大小,就可以任意改变它的模样。” “这么神奇?”谢绵觉得自己说出这话时就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人,可是她真的忍不住啊,因为这事儿实在是太神奇了! 接过光团,谢绵将其给白虎喂了下去,不一会儿,就见白虎的身子居然变成了玩偶大小,还上蹿下跳的蹦到了谢绵的手上。 看着如此小巧的白虎,谢绵惊讶的睁大了眼,随后便将其塞到了袖子中,从黑暗次元空间中被传了出来。 光仔见自己的妈咪一瞬间就不见了,心里不由得苦涩极了,这幅模样活脱脱像个被人抛弃的小媳妇。 它真的很想提醒一句,妈咪,你还没给光仔带吃的呢! 谢绵听到光仔的呐喊,心里贼兮兮的笑,很快便走到厨房,将几名下人还未处理好的菌子的给拿了出去,走到一个什么人都没有的地方,将菌子给塞到了空间中,似乎又觉得不太好,谢绵又走到出了院子,到了魏燃居住的地方,将院子中央的木头给装了进去。 “光仔,把这些菌子栽植在木头上,等过段时间下雨了,我在运些雨水过去。” 光仔咕噜咕噜的发出了满足的声音,谢绵知道它饿了许久,啥也不说,又回到了厨房。 此时,几名下人已经将菌子都处理好了,谢绵走上前去将菌子从竹筐中倒出来,随后又将提前准备好的小葱和小米辣用菜刀切成了小块,算是把调味增香的给准备好了。 大火下锅,爆炒至菌子微白,再加上各种提前准备好的调料和葱花,莫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爆炒菌子出现在了眼前。 谢绵叫来沉香和其他刚刚在厨房干活的下人,拿出好几副碗筷放在桌上,吩咐道:“你们几个,先尝尝。” 闻言,那几个刚刚忙里忙外的下人有些不可置信,谢绵却是只是笑笑,见几个人不动,又吩咐了一遍,“怎么不动?莫不是不相信你们小姐的手艺?” 几个下人连忙摇摇头,道:“小姐,我们没有这么想过,只是奴婢们之前也为其余主子打过下手,这还是第一次主子做饭叫我们这些下人先吃的,我们这是感动啊。” 谢绵听着却是不以为意,毕竟在他们那个世界,人人平等着呢!而她又受着这价值观的熏陶,自然是不会作出什么为难他们的事情! 她挥挥手,道:“不必跟我客气!” 其余人对谢绵是由衷的感动,拿起碗筷放在桌面上,抬起筷子夹起一块,尝了尝。 谢绵小心翼翼的观察起他们的神色,见他们面色有些怪异,有些着急的问:“怎么样,是不是不好吃?” 沉香是最先动筷的,夹起一块品尝后只觉得这味道从未感受过,而又从碟子中夹起了一块,这一回,倒是吃出了一种令她惊喜的神色。 “小姐,好吃,好好吃……呜呜呜……” 沉香已经连续夹起来了好几块,现在是完全停不下来了。 其余人是没好意思继续吃下去,见沉香在谢绵面前这饭肆无忌惮,也不管不顾的吃了起来。 见谢绵问他们,连忙道:“小姐,奴婢们刚刚吃得忘记了,因为这道菜……实在是太好吃了!” 原来不是因为难吃才面露难色啊……谢绵心中疑虑已被打消,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由衷的喜悦。 其余人正吃的欢呢,沉香见谢绵呆愣在原地不动,慌忙夹起一块菌子,面色酡红,“小姐,你,你不吃吗?” 她又晃了晃手,吐出舌头,模样有些滑稽,“小,小姐……好,好辣……” 谢绵被她这幅样子逗笑了,打趣的道:“我不喜欢吃辣,还是你们吃吧!不过,你这幅样子倒是像被人……吻了唇似的!” “小姐!”沉香脸更红了,“哼,你就只知道打趣奴婢我!” 谢绵嘿嘿一笑,摸了摸沉香的脸,“你只管吃便好了,至于这做的事,就教给我吧。” 其余下人瞧见沉香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跟谢绵说话,心里对谢绵的印象更是好了几分。 谢绵见他们吃的享受,心里蛮有成就感的,想起自己还有要事要做,立马就出了府。 守门的小厮见出府的人又是谢绵,已经见怪不怪,非但没有阻拦,甚至还打起了招呼,“小姐,又出门啊?” 谢绵回过头对着小厮扬起了一抹笑,“对啊,你放心吧。我定会早些回来,不叫爹爹担心。” 本来想开口嘱咐几句的小厮一口气哽在了喉咙里,但面色不变,“那奴婢这下便放心了!” 谢绵便就这样顺利的出了府。 这回她没有带任何下人,因为做事情,就要悄无声息的。虽然先前她已经将事情打算告诉了沉香。 谢绵找了一块行人较多的地方,拿出了一块海蓝色布块,打开平铺在地上。 路过的人有些好奇的看着谢绵的动作,甚至有一些妇女停留下来,嘴唇嗫嚅着,似乎是欲言又止。 等谢绵将布块固定住后,这才抬起手擦了擦额头。 早就知道有人会在旁边观望,谢绵在来之前就已经用面纱遮掩住了自己的容貌,所以对这些驻足停留观望的人,也没有太在乎。 见谢绵似乎是弄好了,有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担忧的看着她,苦口婆心的道:“这位姑娘,现下还是青天白日呢,你怎么就抛头露面呢?你爹娘是否知晓你在大街上乞讨,老身瞧见你这身衣裳也不像是贫苦人家所穿的,不如早些回府?” 其余人见这位妇人说话,也是纷纷苦口婆心的对着谢绵说了一些话。 更有甚者,还问起了谢绵家住何处,芳龄几许。 不过谢绵通通没有搭理。 她只是自顾自的拿出从府里带来的包裹,将做好的豌豆黄和爆炒菌子还有熟米饭拿了出来,然后再用自己特别制作的包装盒将其进行包装。 豌豆黄被一层硬壳纸包成了方块状,爆炒菌子和熟米饭一起放着被分成了很多份。这些样品的东西,那些路过的人可是闻所未闻呐! 谢绵知道仅是这样还难以让他们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很快便将提前准备好的价格说明放在了海蓝色布块上边。 上面写着:豌豆黄一两三个,仙菇炒米饭一两一碗。 谢绵也不怕自己卖贵了没人买,只是在自己铺的布块上坐了起来。 见谢绵不搭理自己,反而还紧着自己手头上的事儿,那位妇人很明显的叹了一口气,走了。 其余人见状,唏嘘一声,不过也没有强制将谢绵赶走,也跟着走了。 很快地摊前便冷冷清清了起来,还剩下的一些人本以为谢绵会说些什么,谁曾想谢绵居然只是悠闲的翘着二郎腿,嘴里甚至还哼起了小曲。 有一位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公子有些不忍心,对着谢绵劝道:“这位姑娘,在下冒昧一问,你在这里,是所为何事?” 谢绵轻轻掀起眼皮,打量了一下说话的公子,见其衣着平凡,回答道:“这位公子,你可听说过摆摊?” 公子思考片刻,“姑娘可是在说摊贩?” 谢绵点了点头,道:“正是。” 闻言,公子露出一丝不解,“姑娘,你若是摊贩,为何要坐在一块破布上,还摆了些许让人从未见过的零嘴和菜肴?” 谢绵从地上起身,就在男子以为谢绵会说出什么的时候,谁曾想,谢绵只是眉眼弯弯,道了句:“你猜。” 面纱之下是一双瞧着睫毛的水汪汪的眼睛,近距离瞧着,这位姑娘肤白胜雪,远处望去,身材曼妙,这倒叫男子面色一红,慌忙后退一步。 这位姑娘的容貌,不说倾国倾城,那也至少是小家碧玉。 见谢绵如此巧舌如簧,其余人路过摊子也是避如蛇蝎,当作没看见谢绵似的。 谢绵也不在意,见那位公子后退,也不说话了。 有些人是热心肠,实在不忍心看着谢绵在此晒着太阳,各个皆是苦口婆心。 “这位姑娘,你身为女子,怎么能抛头露面呢?” “对啊,就算戴了面纱,也能瞧见是名姑娘啊……” “也不知这位姑娘,在一块破布上摆些看不懂的小玩意是干嘛。” “不过这玩意看起来倒有些好吃的感觉,娘亲,垓儿想吃。” 有位路过的妇人正带着孩子劝,谁知自己的孩子竟然看着那些糕点流起了口水。 妇人嗔怪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眼神带着责怪,“一两银子都能买不少大米了,垓儿乖,不吃啊…不吃啊……” 名叫垓儿的小孩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面前香气扑鼻的糕点,娘亲曾经教导过他,买东西是要银子的,若是没有银子,那便不能吃。 想了想,垓儿只能苦巴巴的道:“呜呜呜……” 谢绵在一旁仔细打量着妇人和这位小孩子的衣着装扮,立马就知道了他们可能是尚能温饱的条件,她第一次到这做生意,也只是试试水,并不打算就赚个盆满钵满,抬起手拿了块豌豆黄过去,“大娘,送你了。” 妇人正安慰着垓儿,见谢绵突然将糕点赛到自己手中,有些怔愣。她面子上露出一丝难色,推脱道:“这……姑娘,小孩的话别当真,你你不用送给我们。” 见妇人这幅样子,谢绵也很快明白她是在担心什么,解释道:“大娘,你放心,我不收你们的钱。” “这……”妇人有些犹豫的看着手上的糕点,还是打算将其放回去。 谁知谢绵竟然将那块糕点塞到了孩子的手中,还帮她将包装打开。 垓儿也是十分犹豫,但面前的漂亮姐姐居然笑着对他说:“吃吧,没事。” 到底是小孩,一下没忍住,就直直的真的咬了一口。 事情发生的突然,小孩的娘亲想要阻止已经是来不及,她只得歉意的看着谢绵,随后咬牙的从兜里掏出一两银子,打算递给谢绵,“姑娘,老身不能白吃你的,你就收着吧。” 谁知谢绵面色一紧,就在妇人以为她要说些什么斥责的话时,前者只是朝着周边流浪的乞儿喊了一句:“本姑娘这儿有能填饱肚子的东西,不要银子,不要银子,想吃的便来拿!” 此时,不远处,有一名拿着酒葫芦的乞丐正灰头土脸的喝着烧酒,摸着肚皮,苦兮兮的仰着头对着天。 因为已经几天没讨到米,狄白肚子发出一道咕噜噜的叫声。 他见不远处围成了群人,还以为又是何家的贵公子出来玩了呢,谁知,那块地方居然传来一道让他感激涕零的姑娘声音。 既然如此,那他神医讨米子就不客气喽! 第033章:狄白 http://.biquxs.info/

谢绵本以为会有许多人来取走她的东西,谁知路过的行人却是一点上前的动作都没有,谢绵瞧见,也是叹了一口气。 狄白这时已经拿着酒葫芦到了谢绵的摊前,一双浑浊的眼睛打量起了带着面纱的谢绵,眉头微蹙。 这姑娘,明明生的花容月貌的,为何要戴着面纱。 他瞧见谢绵前边摆的食物,正想过去拿。可又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眼珠子溜溜的打转,似乎在想什么鬼主意。 狄白大摇大摆的走到谢绵跟前,捂着肚子,一副吃坏食物的模样,“这,唉……这位姑娘,你的食物有问题啊!” 浑身散发着恶臭的乞丐突然出现在了众人的身旁,其余人纷纷捂住口鼻用嫌弃的目光盯着狄白,可后者却像是没瞧见般,在地上还打起了滚。 谢绵皱眉看着这名乞丐,狄白正以为面前这位小姑娘会赶他走时,前者却只是拿起面前都豌豆黄,塞到了狄白的手上,不过她说话的语气却是很严肃,“这位大爷,你可莫要颠倒黑白,要知道刚刚我的这些东西一个都没卖出去呢!” 狄白没理会谢绵,只是自顾自的拿起刚刚谢绵塞给自己的豌豆黄,拆开包装一口气吞了下去。 狄白原以为这免费的东西不是什么好吃的,谁知道在咬开糕点的那一瞬间,一股扑面而来的清香和缱绻于唇齿之间的酥腻绽放于唇齿之中,令人欲罢不能。 狄白自称走遍世界,游山玩水之间,从未尝过如此好吃的东西! 谢绵将这名乞丐的神情收于眼中,眉毛一挑。 小样,就这还俘获不了你的芳心! 狄白吃了一块后便还想再吃一块,伸出手便向谢绵跟前掏去。 谢绵没有阻拦,自顾自的拿起一块跟着吃了起来。 其余人见狄白那般享受的表情,也跟着拿了几块试着尝了一下。 这不尝不知道,一尝吓一跳。那些尝了豌豆黄的神色大变,纷纷赞叹道:“这般美味,真是世间罕见呐!” 狄白又伸出手拿了一个爆炒菌子,打开包装拿起旁边的碗筷吃了起来。 凌乱不堪的头发散在肩上,狄白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整个人显现出一种疯癫之状。 其余人也跟着试了一下,看向谢绵的眼神再没有先前的劝说和鄙夷,取而代之的全都是赔付和敬仰。 “这位姑娘,在下为自己刚刚所说之话抱歉。” “俺,俺刚刚也跟别人议论你,瞧不起你,唉……真是抱歉,姑娘。” “姑娘,你这做的糕点当真是人间美味,不知道师从何方啊?” “对对对,姑娘做的糕点如此美味,定是师从这皇宫处的御厨吧,我有一个远房亲戚,他在御膳房当差,姑娘不妨跟我说说你师傅是谁?” 本来没打算开口回话的谢绵听到这面色一变,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说话之人的衣着,发现其衣着华贵,气质不俗,心下有了论断。 “这位公子,本姑娘并未拜师,这些个东西,都是兴趣使然,自己做出来的。” “这样啊……”男子面露失望神色,似乎是不死心般,又问,“姑娘可还卖,在下花十两银子将你这些东西全买了!” 谢绵摇了摇头,道:“刚刚卖的时候,公子为何不开口?现下我已经开口说将这些糕点免费发放了,公子……这做人啊,不能言而无信!” 围在旁边的那些观众见谢绵这样说可谓是目瞪口呆,因为这事情若是落到他们头上,他们巴不得有人买。 这姑娘实在是清高的很! 男子见谢绵坚决的神色,无奈的走远了,谁也没发现他眸中所带的一抹狠厉。 那些乞丐可就是对谢绵刮目相看了,他们也跟那些人想的一样,也就是会答应,谁知这小娘子竟然没答应。 一瞬间谢绵的眼神变得感激起来。 待众人将东西纷纷拿走后,谢绵很快便将现场收拾干净,不得不说,今日她虽然没有赚到银子,可是得到了良好的声誉。 戴着面纱出来摆摊,众人对她的印象,肯定也会集中在面纱上面,那下次,她便再将自己今日所做事情在同一地点照样做一次,她能肯定,下次一定赚的盆满钵满。 正思索着,谢绵忽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一双大手牢牢禁锢着,低头看去,正要转身,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狄白笑眯眯的闪身到谢绵跟前,松开了手,谢绵眉头微蹙,定睛一看,这不是刚刚第一个吃她豌豆黄的乞丐嘛。 似乎知道谢绵心中所想,狄白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虽然身穿破烂,但不知为何竟然有一种仙风道骨的味道,“小姑娘,还记得我么?” 谢绵知道自己被点了穴位,只能低着头回答道:“你是刚刚想要冤枉我的老头子?” 听到这,狄白就不开心了,他气呼呼的道:“老夫才区区知天命,你怎么能喊老头呢?莫不是瞧我是个乞丐,便不尊重我了。” 谢绵翻了个白眼,“行行行,我叫你一声爷爷好了。” 狄白没察觉到她这话的无奈意味,挑了挑眉,带着一抹讨好感觉的问:“姑娘啊,你莫怪老夫定你身,老夫只是想问问你,刚刚那些糕点,可真是你做的?” 谢绵有些疑惑,她不知道一个乞丐为何要问这种话,忽然,谢绵犹如醍醐灌顶似的,想起了什么。 谢绵记得,在原书中,有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是颇喜爱美食,传说他甚至为了亲自品尝一道菜,向皇上请了一个月的假,去了江南。 原书女主便是靠美食与这位大夫结交好友,甚至在夺嫡之争中,女主还靠这位大夫帮助了男主,从而彻底我问过了男主在皇上面前都地位。 不过原书对这名人物笔墨不多,所以谢绵现下也只是猜测。 见谢绵不说话,狄白有些着急起来。 他又问了一遍,“这位姑娘,老夫在与你问话呢,你说说,刚刚那糕点,可真是你做的?” 谢绵已经回过神来了,她面色沉重的紧盯着狄白,最后中重重的点了点头,“是我做的,爷你咋了?” 狄白得到谢绵的肯定后便松了一口气,看来,上天也眷顾他啊…… 他欣慰的看着谢绵,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老夫没事,可问姑娘,姓甚名谁?” 谢绵答道:“姓谢名绵,道谢的谢,绵绵思远道的绵。” “谢绵?”狄白愣愣的念了一遍,脑袋却忽然觉得有些痛了起来,为什么他居然觉得这女娃娃的名字有些熟悉? 可他实在想不起来,索性便不想了,他摸了一把自己的胡须,道:“老夫名叫狄白,你可别叫老夫狄老头,你要叫爷爷,知道吗?!” 谢绵脑袋里轰的炸了一声,果不其然,被她猜对了。 狄白,原书中因为美食与女主结交的狄白,拥有活死人肉白骨医术的狄白。 谢绵久久不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因为,这被女主碰到的好事,怎么就被她给遇上了呢? 狄白现在嘴巴里还残留着谢绵所做糕点留下的香味,想想那缱绻的滋味,终于是忍不住道:“谢姑娘,你可否多做些糕点给老夫吃?老夫已经将近半年没有吃饭了。” 谢绵听着他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也不拆穿,笑眯眯的道:“可以呀,不过这里没有食材,我做不了。” 狄白闻言还以为谢绵是在变相拒绝他,立马着急道:“谢姑娘,老夫不着急的,老夫,老夫可以跟着你回府!” 谢绵一听,“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这老头子,当真是好玩。 狄白早就把脸皮厚当作了一种优点,他乐呵呵的道:“谢姑娘开心了,是不是就答应了?” 谢绵还不想这么轻易答应,她觉得这天下第一神医还蛮好玩,正色道:“本姑娘可从未答应过你。” 狄白有些着急,“哎哟,你这不是折煞老夫了?” 狄白自从吃了谢绵做的豌豆黄后,就感觉其他食物索然无味,不过不是他说,那爆炒菌子也蛮好吃的。 谢绵笑道:“这可没有折煞爷爷,毕竟我一个姑娘家家的,身后跟着一个面生的爷爷,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笑话。” 狄白恍然大悟,原来这丫头不立刻答应,只是因为怕被人议论。 为了吃到谢绵做的东西,狄白咬了咬牙,他决定不隐瞒了! “姑娘,你跟老夫来!” 知道狄白不会伤害自己,谢绵点了点头,跟在了狄白身后。 狄白带着谢绵来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走着走着,只见不远处显现出了一栋木屋。 狄白带着谢绵走了进去,谢绵有些疑惑的打量着木屋和四周,不解的道:“狄爷爷,你带我到这来是作甚呀?” 狄白没有搭理谢绵,自顾自的走到床边,从底下掏出了一个木盒子。 “咔嚓”一声,狄白将木盒子拧开,谢绵低着头看去,发现木盒子里面躺着一张画皮。 在谢绵疑惑的目光中,狄白将画皮贴在了自己的脸上,又拿出木盒子中的一些小玩意糊弄在了脸上。 谢绵看着狄白一阵操作,有些懵懵懂懂,可下一刻,她就震惊了。 只见,狄白原本有些苍老的皮肤变得细腻,布满皱纹的双颊此刻看过去红润的很,五官精致,眉眼如画,远望去,不正是一名不过二十的翩翩公子吗? 第034章:夜闯 http://.biquxs.info/

狄白一双眼睛灿若星辰的盯着谢绵,秀眉一挑,不知为何声音竟然也变得十分沙哑好听起来, “怎么,是本公子太帅,把你迷倒了?” 如此自信之话从他嘴里出来,谢绵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普信男莫不是说的就是他? 谢绵没好气的道:“对对对,把我迷倒了。”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谢绵目光带着疑惑的看着面前的翩翩公子,“你为何要易容?” 闻言,狄白有些不怀好意的搓了搓手,解释道:“本公子自然是想……易容成受伤的乞丐,而你救了俺,将俺带回府。” “?”谢绵这下是明白了,眼前老头这算盘打的是哗啦哗啦响啊! 不过……答应他可以,谢绵圆圆的眼珠子溜溜的转,想出了一个馊主意。 面前之人肤白胜雪,面纱之外的眼睛分外有神,仿若带着流光,只见素手轻轻将面纱拿开,刹那间,一张虽算不上倾国倾城,却是勾人心魄的面容露了出来,狄白一瞬间不由得呆了。 少女的声音十分柔弱,朱红的唇嗫嚅着,“公,公子,我只是一个弱女子……!虽然身怀厨艺,却是没法发挥,现下公子若是跟着我回府,必定会给我……带上麻烦!” 狄白一心顾着想吃到谢绵做的糕点了,根本没想那么多。现下谢绵所说之话,倒是让他如梦初醒。 不过,面前名叫谢绵的姑娘,当真是世间绝色,气质绝佳,他……真的被深深震撼住了! 出于一个男人见到漂亮女人的本能反应,狄白心中很快便生出了怜惜,他瞧着谢绵,安慰道:“那,那本公子,不跟你回府了,你倒是说说下次出来是什么时候,本公子可以委屈求全的蹲点!” 谢绵拿出袖中的手帕轻轻擦了擦眼睛,喉咙里硬生生夹出声呜咽,“若是我下次不出府了,你不就蹲不到了?我,我看不得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这……”狄白神色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谢姑娘,那你便说出你的法子吧!” 谢绵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一双眼睛划过一抹狡黠,她低着头,努力憋着笑,让自己看起来仍然是楚楚可怜,“狄公子,那,那不如你说说你精于那些技艺,我可带你回府,让我那打过招呼的府中小姐,好心的给你一个官职当当!” 狄白看着谢绵这幅神色,丝毫没发现这句话的任何漏洞,他感动于谢绵姑娘为他好而出主意的真诚,竟然真说了! “谢姑娘,不瞒你说,在下会些许医术,若是你伺候的小姐得了些伤寒杂病症,在下或许可以试一试。” 言外之意,便是自己会医术,可以进府中做专门的大夫。 这个回答让谢绵很是满意,可是她脸上还是一副泪眼汪汪的模样,“那便,谢谢狄公子了!” “你这话可是折煞老夫啊,虽然老夫易了容,但你这一口一个狄公子,倒是真让老夫生出了些许回到年轻时期的错觉了。” 谢绵愣愣道:“那我便不叫爷爷公子了!” 似乎是见谢绵又要哭,狄白有些着急,忙摆手道:“你想喊什么便喊什么,老夫不在意!” “好,狄公子,你现下便跟我回府吧,不过……”谢绵面露惊恐之色,“那到了府中,公子怎么取下面具,不让人发现?” 狄白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乐呵呵的道:“到时候,老夫便谎称是你府中的扫地老头,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想必也是没有人会在意是真是假。” 谢绵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似乎不错,赞同道:“狄公子,此话妙哉!” “不过,老夫倒是有些好奇,你将我带回府中,你家小姐就一定会同意么?” 虽然谢绵从未告诉过自己她的身份,但是狄白从她说的种种言语中,大概能猜出她可能只是一个可怜的,身世贫苦,只能靠出新主意赚钱的丫鬟。 谢绵听到这,有点憋不住笑,但又强行忍了下来,嘴角一抽一抽的,“我跟我家小姐自幼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她看到我为府中带个帮手回来,定是会高兴的。” “原来如此。”狄白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那老夫便跟着姑娘回府!” 想到那糕点的味道,狄白表示自己已经迫不及待了。 谢绵点了点头,跟着狄白收拾了会东西,便原路返回,带着自己的东西乘了辆马车回府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几朵残云悬挂在天边一角,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如墨般的夜色。 冬日的白天,虽冷,却因阳光的笼罩,整个京都带着暖意。可一旦到了夜晚,便又寒风呼啸,冷的人瑟瑟发抖。 京都最豪华的地方,莫过于皇宫。因为他们大楚国的传统,所以冬日的皇宫,一般是最热闹的。 守着皇宫的禁卫军,表示这可真是十分热闹。 红墙绿瓦之中,闪烁着珠帘玉翠的光,贵妃萧景仪穿着单薄的寝衣瑟缩在床角,妩媚人心的丹凤眼留下串串珠泪,沾湿了白皙的脸颊。 面前男子戴着饕餮面具,一袭黑衣翩翩,手上,握着一把折射着夜光的利剑。 男子声音淡淡,分外好听,可这声音落入萧景仪的耳中,却仿若地狱阎王一般骇人。 她颤着,抖着,如葱般的玉指抬起,指着面前黑衣男子,声音哽咽,“你,你究竟是何人!你难道不知道么,你今晚要刺杀的是当朝皇上最宠爱的贵妃,兵部尚书萧元军的嫡女,萧景仪么?!” 男子裸露在外的肌肤十分的白,纸糊着的窗户早已被利剑捅穿,呼啸的寒风宛若毒蛇一般悄然钻了进来,侵袭着人的身体。 三千墨发高高扬起,加上月光的照射,萧景仪竟然有些好奇,面前要杀她的人,到底长了一副什么样貌! 男子听到萧景仪的话,喉咙里发出一道像是嘲笑般的声音,如墨般漆黑的瞳孔紧盯着面前女子,刹那间,身形一闪,身影竟然出现在了萧景仪面前。 二人几乎都要挨在一起了! 萧景仪被吓得瞳孔紧缩,身子止不住的往后退。 谁知她感受的只有冰冷的墙壁传给他的凉意…… 绝望宛若潮水一般袭上她的心头,她区区一个弱女子,能奈一个刺客如何?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通,这刺客是何人,为何要杀她。 就在她闭上双眼,觉得自己已经死定的时候,想不到男人竟然只是伸出一双修长的手,缓缓的抚摸上她的脸颊。 萧景仪猛的睁开眼! 男子的眼睛黝黑,里面似乎带着玩味,这般孟浪的动作,难不成是想…… 这个想法一旦冒出来,便不可收拾了。萧景仪紧紧的抱住自己,咬紧牙关,若真是她想的那样,她宁愿去死。 谁知,男子只是缓缓开口,将手收了回来,“居然没有脂粉?” 什么?!这个刺客,不是想杀她? 萧景仪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连忙拿出自己经常用的脂粉盒,递了过去。 果然,男子只是疑惑的看了自己一眼,便伸手接了过去。 “我只要你脸上的胭脂。” 闻言,萧景仪连忙夺过男子手中的胭脂盒,从中取出一点,抹在了脸上。 “这,这样总行了吧!” 面前男子却只是摇摇头,“你将你的手帕取来。” 萧景仪知道刺客不是想杀她后,心里已经冷静了许多,很快便从衣袖中拿出自己的帕子,捻了点脸上的脂粉,递了过去。 见他接了,萧景仪松了口气。 她已经将自己的贴身丫鬟遣走,通知了皇上。 皇上最为宠爱她,禁卫军应该已经从皇宫门口处支援过来了。 只是,男子似乎并没有任何害怕的意味,一双修长的手将胭脂盒和手帕收好,便从窗户闪身而去。 萧景仪连忙跑过去查看,却发现那道黑色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难道……” 就在萧景仪胡乱猜测的时候,红木大门被重重推开。 穿着明黄色寝衣的皇上珊珊而来,他身旁还跟着几名侍卫。 在瞧见萧景仪没事后,皇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语气带着宽慰,“爱妃,让你受惊了。” 萧景仪心底是有些埋怨皇上的,毕竟若是他再来早一些,刚刚那轻薄了她的刺客便也不会逃得如此轻松。 可是,刚刚那男子摸上她脸的温热,似乎还残留在原地。 想到自己居然还在留恋那抹温热,萧景仪脸猛的一红。 皇上没有发觉到萧景仪的异常,他怒气冲冲的对着身旁的侍卫道:“你们,快去给我查,朕倒是要看看,是什么贼人那么大胆,居然敢夜袭后宫!” 这人若是被他抓到……皇上抱着萧景仪发抖的身体,他必定重罚! 禁卫军此时才到后宫,见有暗卫闪身而来传话,立马停了下来。 见皇上传口谕让他们回去,他们是丈二摸不着头脑,可是皇上亲传他们又怎会不从,立马转身离开。 皇上也是思虑了良多,毕竟若是让禁卫军知晓此事,那么不过几日,全天下的人就都会知道,皇宫中的暗卫连个区区刺客都拦不住! 第035章:对视 http://.biquxs.info/

想到这,皇上立马对身边几个知晓内情的侍卫下了死命令,派人去暗中调查,不可声张。 他那深冷的目光又转向萧景仪,后者见皇上看着自己,身子一颤,“皇,皇上……” 可是不待她说话,就见皇上上前将她一把抱住,“爱妃,朕不会为难你,朕只是想问清楚,刚刚刺客逃走,可是跟你有关系?” 面前之人温暖了无数个日夜,昔日的暖言暖语都似情话般缠绕在耳边,可是萧景仪却觉得眼前的帝王此刻说出的话是如此刺耳。 萧景仪抬眸,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皇上,眼底似乎有泪光在闪烁,她原本还红润的脸此刻变得苍白起来,朱红的唇嗫嚅着,用缱绻的声音道出那两个字: “皇上……” “唉……”皇上心里尽管是一百个不愿意,此刻也得把话问个明白。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妃子乃是萧贵妃,而皇后,不过是个管理后宫的摆设,和皇上的关系相敬如宾,完全不似结发夫妻。 眼前的萧景仪是他一手疼爱出来的,可是他并不想,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贵妃会与一个刺客有染。 尽管她是为了保命而付出了什么,他也万不能接受。 见皇上那坚决的目光,萧景仪觉得自己的心一寸一寸的冰冷了下来,这被猜疑的滋味,十分不好受。 萧景仪思考片刻,忙跪在地上,答道:“启禀皇上,臣妾见那刺客行刺,立马躲进了柜子中,似乎是听到了皇上派人赶来的声音,那刺客便匆匆逃了,还将皇上赐给臣妾的玉手镯给窃走了……” 皇上本来还在怀疑,可见萧景仪身上衣衫完整,梳妆镜前的确没了些首饰,已经信了大半,“那便好,爱妃,今日让你受惊了。” 枕边人的变脸速度实在太快,萧景仪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里冰冷转瞬即逝,可她还是笑魇如花的道:“皇上说笑了,只是那皇上赐给臣妾的玉手镯……” 萧景仪忙换上一抹泣涕涟涟之情,拿出手帕轻抹脸颊,把刺客窃了她胭脂摸了她脸的事情只字未提。 “皇上,还请您为臣妾将那贼人擒住,将那玉手镯……拿回来!” 皇上见萧景仪眼眶微红,心里的怒气早就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怜惜和愧疚。 她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又怎么会背叛自己呢? 皇上觉得自己多疑,但是天子的颜面是万不能被侵犯的,他见萧景仪如此宝贝自己送的东西,心里甚是满意。 他转身对着身边的侍卫道:“你们两个,去将萧贵妃丢的玉手镯找回来,顺便暗中吩咐锦衣卫,让他们去调查到底是何人竟敢夜闯后宫!” “是!”两名侍卫跪下领命。 待几人走后,皇上抱住萧景仪,吩咐了几名婢女将寝宫收拾干净,便在贵妃宫里歇了下来。 萧景仪此刻半点缱绻心思都没有,皇上抱着自己,朝她缓缓靠近,一瞬间,她竟然想起了那名拿着利刃的刺客。 真是疯了! 萧景仪摇了摇头。 皇宫上方,魏燃感受着身后传来的阵阵脚步声,立马闪身躲到暗处。 刚刚,刺杀贵妃的刺客,正是魏燃。 他连忙从衣袖中掏出从萧景仪那得来的“胭脂”,一层一层掀开仔细检查。 鼻尖萦绕着一股脂粉的香味,魏燃不是行家,想到贺潇潇要求她取得的那些东西,他决定今晚再去一趟黑市。 根据线索追查着刺客的禁卫军们,纷纷围堵在皇宫门口附近,一点一点的仔细排查。 魏燃知晓这些人得到皇上命令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已经做好了在这里蹲一晚上的准备。 可那些禁卫军寻了莫约一炷香的时间,居然就纷纷往一个方向走去,而走去的地方,似乎是禁卫军的歇息处。 魏燃沉思片刻,按道理皇上下了死命令,他们应该不会轻易放过抓捕他的最好时机,如今竟然连暗处搜都未搜,便离开了? 魏燃有些不敢相信,可是他也逐渐明白了什么。 那就是大楚国如今,金絮在外,败絮其中。 现在虽然国力鼎盛,但在一些用人方面,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的皇上早已大不如从前知人善任,导致一些小人进了禁卫军,让军令不再那么严格。 魏燃叹了口气,这也不是他该管的事儿。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贺潇潇交给他的任务,一个一个的完成。 想到这,魏燃使出轻功,身形一闪,身形立马隐匿在了黑夜中。 云遮月影,月光散漫,此刻已是深夜,魏燃再次赶到黑市时,发现里面竟与上次见到大相径庭。 若是说上次黑市带给他的是一种神秘感,那么这一次的亲眼所见,带给他的感觉就是如京都般的繁华热闹。 守在暗处的暗卫见魏燃来了,很快便闪身显现出来。 “燃公子,我们尊主要的东西,你可带来了?” 魏燃眼光一沉,漆黑的眼睛仿若带着如星辰一般的光,他回答道:“带来了,不过只带来了一样,而那样东西的真假,我想先让你们尊主鉴定鉴定。” 暗卫声音冷淡,看着魏燃的目光仿佛没有焦点,“我们尊主大人目前正在闭关修炼,若是放您过去,只怕是不妥。” 魏燃沉思片刻,想了想,抬手作辑,“那燃便下次再拜访尊主。” “多有得罪。”两名暗卫异口同声齐齐开口,黑色的衣袍随着单膝下跪的动作挨在地上,“燃公子下次来,小的们必将话给带到。” 两名暗卫是会说话的。魏燃知道贺潇潇或许是真的在闭关修炼,轻功使出,黑色身影隐匿在暗中,踪迹消失不见。 在确定魏燃离开后,两名暗卫对视一眼,眸光中显现出肯定的神色。 贺潇潇身穿一袭红衣,三千墨发随风而动,眉心处的一抹朱砂,更衬的朱唇和那张近乎妖治的脸更加妩媚。 她声音带着狠厉,目光宛若千年狐妖般勾人心魄,摄人心魂,“他将东西拿出来了么?” 贵在地上的两名暗卫身子发抖,却还是齐声开口,“启禀尊主,他似乎不相信小的们,在下已经告诉他,让他下次再来见你了。” “哦,这样也好。”贺潇潇抬起眸来仔细打量着跪在地上的暗卫,语气轻佻。 “既然如此,那你们两个便将我闭关修炼的消息散播出去,让世间所有知晓黑市存在的人,都以为本尊是真的在修炼,好让他们来找我黑市的麻烦。” “是!小的明白!” 贺潇潇转身离开,眸里闪过一丝狠厉。 为何她真要做实那两人为她找的借口,原因不止是现在不是见魏燃的时候。 还有,她想将那些觊觎黑市的人明白,她黑市尊主贺潇潇,不是一个软柿子! 欺黑市者,尽杀之! 贺潇潇知道事情并不会那么简单,所以这一次打算亲自部署她的计划。 月光倾斜下来,透过纱窗,照射进布置精致的房间。 贺潇潇的红衣面前,左胸口处,赫然有着一枚,似乎是粘在布料上的硬件。 近处瞧去,似乎是一枚铜钱。 上面还雕刻着发着银光的银龙,若是仔细查看,便会发现这铜钱,与那日莫无畏给谢绵的铜钱,一模一样! 这些是魏燃所不知道的,此刻的他已经通过轻功回到了谢府。 进府第一件事,将手帕放好。 进府第二件事,爬墙。 至于是爬谁的墙呢,魏燃狡黠一笑,自然是爬那位大小姐的红墙了。 谢绵干了一日的活儿,早就腰酸背痛的,吩咐沉香帮她烧水沐浴之后,便早早的躺在床上,歇息了。 魏燃见状自然是没有再打扰她,只是在他闪身打算离开谢绵的院子时,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因为在他面前的不远处,站着一个身形修长,面容俊俏,还戴着高帽的男人。 如葱如玉般白皙的手握着扫帚,一双饱含清波的双眸宛若秋风扫落叶般的扫过自己,魏燃不由自主的皱眉,他从这男子的眼神中看出了轻蔑和不屑一顾。 甚至还有一丝玩味。 魏燃闪身过去,想要一探究竟,却不想刚刚还在原地的男子竟然消失了。 魏燃怔愣瞬间,只感觉一抹温热攀爬进了自己的肩膀上,转身一看,发现一张布满皱纹的苍老面容出现在自己面前。 魏燃凝眉。 就在他打算开口询问之时,却不想面前之人先开了口, “你是何人啊?为何要擅闯女子住的地方?可是……想行不轨之事?” 一连三个问号,狄白实在想不通,长的这么俊俏的一个少年,怎么会乱爬女子的墙角呢? 就算爬墙角就算了,还要爬谢绵的墙角。狄白叹了口气,他原本不想管的,可是现在必须要管了。 魏燃并未言语,只是打量着狄白的面容,瞧了许久,也未发现他脸上再有刚刚清俊般的容貌。 又见这老头开口问他,魏燃觉得回答也没什么,便道:“我是谢府养公子,魏燃。” 狄白皱了皱眉,魏燃?这名字有点耳熟啊,不过今日怎么没听谢姑娘说起? 因为要进府,所以谢绵将府中人丁几口,小姐几位,公子几位,姓甚名谁,全都说了一遍。 甚至还将这些事情全部命人抄在了纸上,供狄白记牢。 就是为了应对突发情况。 第036章:浴桶 http://.biquxs.info/

虽然现在他没有记住,但是他能肯定,谢绵所说的那几人,绝对没有一个叫魏燃的。 狄白皱着眉,问道:老夫在府中当了十几年的扫地仆,怎么就没听说过你这号人物?” 魏燃见他自称自己是在谢府待了十几年的扫地仆人,心中思绪万千。 他是前几年入的府,当时谢之眠为了了却那位绾姐姐的心愿,可是大张旗鼓的对着谢府全家上下百口人丁,包括仆人奴婢,全都叮嘱了一遍。 眼前这老头瞧着也是十分面生,而且,在府中待了十几年了,又怎么会不认识自己? 思及此,魏燃眸色陡然深沉了下来,“你当真没见过我?” 被这晦暗不明的眼神盯了个紧,狄白有一瞬间的心虚,但是与生俱来的厚脸皮令他倒是无所畏惧。 他拍了拍胸脯,道:“老夫当真!” 见眼前之人信誓旦旦的模样,魏燃冷笑道:“你是大小姐院内的老人?” 狄白没瞧见他眼底的阴沉,仰首挺胸,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神色,“是,怎么了?” 魏燃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我是你家小姐的弟弟。” 这话可把狄白给惊住了,谢绵写的名单上没他的名字啊,就算他说的话是真的,那为什么谢绵姓谢,而他姓魏? 忽然,狄白像是想起了什么,他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似乎是不可置信,“你,你是谢小姐口中的那个,那个即将要住进偏院的公子?” “她跟你提过?”魏燃冷着眸光,一双修长的手握着锋利的剑刃,语气森冷。 狄白被这目光吓到了,连忙如小鸡啄米般的点了点头,“提过啊,怎么了?” 实在是谢绵跟他说的时候只是一笔带过,魏燃这二字仅仅只是模模糊糊。 魏燃心里轻嗤,想不到这小姐居然心里还是念着自己的! 他眸里染上了些暖色,语气缓和了些,慢道:“我之前常来她这院子,不过多久便会住进偏院,之前我能肯定自己从未见过你,你何必不说真话隐瞒我!” 见眼前之人早就知道了自己是在撒谎,狄白有些心虚的咽了口口水,他想了想这人为何一听到谢绵,脸色就变了。思索片刻,终是坦然道: “既然小公子发话了,那老夫便也实话实说。不做隐瞒的是,老夫是灵隐山的一个扫地僧,因为做错了事被罚下山,而后流落到街头当了乞儿,被小姐所救,她见我可怜,便叫我在这府中当差。” “因为怕府中其余下人见我刚来,欺负我。小姐便将老夫安排在了她的府中做一名平平无奇的扫地仆。因为我是莫名其妙进来的,小姐她不想惹人生疑,便叫我隐瞒此事。” 魏燃听完他说的话后,面色彻底冷静了下来。不过此事倒是让他对谢绵更有了新一层认识。 她居然有了善心。 会想起她之前对他做的种种事情,魏燃觉得,或许她是真的想忏悔,所以一直在行善积德。 既然如此,那他便暂时压下心中那股病态,陪她玩玩。 察觉到眼前之人情绪的波动,狄白知道魏燃不会对自己有任何威胁后,终于是将藏匿在身后的银针收了起来。 是的,没错。狄白除了在医术上小有成就,对毒术上也有所了解。 狄白有些小心翼翼的抬起头,试探的问:“那你现在,可还有什么要问的?” 该问的基本都问出口了,不该问的这老头儿也说的足够清楚明白了。魏燃摇了摇头,眸光闪烁。 “你不要将此事告诉谢绵。” 面前之人面色冷峻,月光之下黑衣与夜色融入一体,一双好看的眸子紧紧的盯着狄白,惹的后者连忙如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好,好,老夫一定不会告诉谢小姐的,魏公子若是无事,还是快去歇息吧。” 狄白早就不想跟这破毛孩待在一起废话了,可是不知为何他总感觉魏燃身上散发着一股毋庸置疑的让自己臣服的气息。 这实在是奇怪的很! 魏燃仔细瞧着狄白的脸色,见他面上饱含着的是真切的关心,冷冷淡淡道:“告辞。” 衣随风动,墨发张扬,倥偬之间,原地黑色身影已然消失不见,独留几股好闻的木香味儿。 狄白一双眼睛圆溜溜的转,露出狡黠的神色,在确定魏燃终于走后,他蹑手蹑脚的往后山走去! 只见后山的洞穴之中,有几抹红色影子闪烁在黑暗之中,只是等狄白走进之后,哪里还有什么红色。 狄白却是不灰心,坚持不懈的继续往洞穴深处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狄白面色精神的手上拿着一抹红色的东西走了出来,眼睛里满是得意的笑。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老夫寻了多年的迷幻菇,居然能在谢府后山找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_ 在答应谢绵后,谢老夫人很快便派小鸢带着一些人去了偏院,将屋内打扫干净。 谢绵和沉香几人查看后觉得差不多了,便叫小鸢回去复命。 谢绵也早就将那日魏燃叫她带来的东西拿到了偏院,替他把这些小物件摆放整齐。 只是魏燃一直不见踪影,谢老夫人直到他是个没良心的。谢绵在一旁听的心中窃喜,可是面上还是会偶尔劝劝。 其实这些事情魏燃在暗中都已经观察到了。 魏燃刚住进谢绵院中,过的第一个晚上,便发现他似乎没带洗浴的东西。 特别是……浴桶。 魏燃思考片刻,还是打算去找谢绵借。 因为喜欢孤僻的原因,魏燃身边没有人伺候着。谢绵总觉得这样不稳妥,将看守谢府的小厮给拨了过去。 小厮名叫无二,他此刻正满脸堆笑的看着魏燃,忍住心下的害怕,犹豫的道:“公子,要不让小的去找小姐借?毕竟你现在还未及冠,小姐还未及笄,就算是姊妹,也不能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啊。” 魏燃冷冷的瞧了他一眼,脚步是一点也没停下来,“那你不也是男的?” 无二一口气哽在了喉咙中。 见无二没话说了,魏燃这才满意的大步走向谢绵的院子。 无二也只能悻悻的跟了过去。 到了谢绵院子处,无二试探般的扣了扣门,“小姐,养公子来找你借浴桶!” 此话说的是如此小声,但在黑暗寂静的夜中,显得仍然是如此突兀。 很快,门后面便响起了一道呓语,“无二,小姐叫你们进来……!” 无二听出来了,门对口是沉香,他耳朵不由自主的红了红,沉声回道:“好,你开开门!” 沉香很快便将门打开了,蹑手蹑脚的对着二人比了个“嘘”,随即做了个手势,示意二人过来。 因为魏燃如今住了偏院,万不能让有心之人瞧见魏燃深夜独访谢绵院中…… 不然,隔日下人们的八卦就会变成——姊妹间的爱恨情仇! 深夜公子独访闺阁女子,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想到这种可怕的事情,沉香禁不住打了个哆嗦,脚步迈的更加小声了。 无二被沉香影响,也跟着蹑手蹑脚起来。倒是魏燃无所谓的很,快步走到无二沉香前边。 沉香无二两人脸色急得不得了,正要开口提醒,谁知得到消息的谢绵也从屋中一把打开了门,用眼神示意几人到寝房里来。 屋中烛火轻恍,惹了一地重影,纱窗外是冰着的寒着的风,而里面的熏香飘扬,惹的鼻尖萦绕着一股扑鼻的好闻的香。 谢绵玉手轻往地上指,其余几人纷纷往被指的那处看去,发现那儿正儿八经的摆着浴桶。 谢绵看着魏燃忽然不动了,心里有些疑惑,“不是要借浴桶么?怎么不跟无二一起过来拿?” 清脆疑惑的嗓音从远处散发出来,宛若音符般飘进几人的耳朵中,魏燃有些怔愣的看着那还散发着热气的浴桶,一瞬间又想起了那日自己对她行的孟浪之举。 那日,他也不知为何会那样做…… 就仿佛是衍生出了第二人格一般。 想到这,魏燃耳朵一红,还好屋内烛火散漫,遮掩住了这一处小心的,谨慎的神色。 魏燃轻吐一口浊气,轻声开口,“无二,走,去将浴桶拿过来。” 无二一边走一边说了声“好嘞!” 魏燃走进,和无二一起将浴桶抬起,他是习武之人,明明这点重量与他而言不过是如鸿毛一般,但是这萦绕在鼻尖的少女清香,却仿若魔咒一般侵袭着他的理智,让他浑身绵软无劲,不知作何反应。 只是苦了无二了,前边的力越来越松垮,倒是让他多用了些力,肩膀都压出了红痕。 谢绵也觉察到了今日魏燃的不对劲,本来想开口问问的,但又觉得不妥。 而在黑暗次元空间中观战的光仔,一双发着金光的眼睛冒着爱心,心里直呼:这cp真是太好磕了! 作为拥有过好多任妈咪的光仔,怎么看不出这二人之间的波涛汹涌,只是它无法将这些说出口,因为剧情的转向,是她不可能转变的。 而这些,都是谢绵必须亲力亲为的。 谢绵看着魏燃在门口的身影消失,心里举着几个问号。 刚刚还走的如乌龟一般慢的少年,到了门口一下子就不见了? 第037章:羞赧 http://.biquxs.info/

谢绵并未多管,只是感叹间的就回了自己的软榻上。 无二是那个叫苦不迭啊,谁知道刚刚公子走得慢,居然是在装! 狄白看着魏燃走远,眼里带着十分的促狭意味,“想不到咱们府中的小姐就叫谢绵啊,哼,就你这小丫头片子还想骗老夫,真是可恶啊!” 谢绵翻了个白眼,“我这不是怕你觉得我是在骗你嘛。” 狄白面色却忽然正经起来,“你若是说你是这谢府的小姐,老夫怕是才会相信你呢!” 谢绵有些好奇起来,“为何?” 狄白道:“老夫这一路饥寒交迫,路途颠簸,巴不得找一个好人家收留,你这小丫头片子找上老夫时,老夫还以为又要多养一条命了!” 谢绵闻言,黛眉微蹙,“你养我啊?” 狄白眉毛一挑,“不然?” 谢绵道:“你若是真是这样想,那也没办法。本来还打算明日去跟祖母请命,让她将你当做这府中的专门大夫来着,唉,这下怕是做不成了!” 狄白很是不屑,“府中的大夫?哼,就这还能让我堂堂狄白屈居!” 谢绵跟狄白接触了有一会儿,已经大致摸清楚了狄白表面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知道他刀子嘴豆腐心,继续道:“每个月还有银子拿呢,唉,可惜了……不如把这差事交给无二,让无二去办好了……” 狄白眼睛一亮,正要开口,却不想谢绵竟然要将这差事交给别人,立马急了,“你这府中大夫的位置怎么能交给别人做呢,老夫可是你亲自带回来的,你居然不把这事儿交给老夫?” 谢绵慢悠悠道:“不是你不想屈居人下么?” 狄白自己清楚自己最大的优势便是厚脸皮,见谢绵如此开口,也不觉得尴尬,“老夫医术高超,虽然比不上那些个大罗神仙,但治疗小小风寒,还是十分轻松的。” 谢绵原本就是在打趣他,见他自己承认自己医术还不错,心里偷笑,面上表情却是不变,“那我明日就勉为其难去跟祖母说说吧!” 狄白愣住了,“勉为其难?” 谢绵咳了一声,“不是勉为其难,是理所应当。” 狄白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两人就这么说定了,另一边的魏燃却还是在内心煎熬。 他泡在浴桶中,周围萦绕着弥漫着白色的水雾,他的内心很乱。 在谢府呆了那么多年,他在想若是以后他得势了,是要将谢府覆灭呢,还是大发慈悲的留下。 现在他已经平静多了,这几日,府中上下没有一人欺辱他克扣他,连那位素未谋面的老夫人,都亲自将一些小物品送往偏院,似乎是在关心他住进谢绵的府中的近况。 这一切,似乎都从谢绵态度转变的那一刻,开始的。 修长的手握成拳头,猛的往热水中扑通,溅起波澜水花,魏燃想,若是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他永远也不愿意醒过来! 魏燃想到这,轻吐出一口浊气,又继续想到黑市尊主贺潇潇交给他的任务。 贺潇潇要的鲛人的“眼泪,皇宫的“红袖”,贵妃的“胭脂”,其中,贵妃的胭脂已然被他找到,只是东西到底是否合格,还是一个未知。 鲛人的“眼泪”,魏燃很是疑惑,这到底是何物? 皇宫的红袖倒是不难猜,听闻近些日子皇宫中要举办一场闻喜宴,说是庆祝大楚和越北还有越南等几国的结盟友谊。 魏燃打算到时候去将歌姬的舞袖给截下来。 想罢,魏燃眼里多了一抹势在必得。 既然想要变强,那边不能做井底之蛙,不能被困于犄角旮旯里面! 不知过了多久,魏燃从浴桶中起身,琢磨着怎么把浴桶给谢绵送过去。 刚刚匆匆和无二走出门后,魏燃便使出轻功亲自将浴桶直接抬了回去,留下无二一人面色怔愣,呆滞十分。 不是他故意丢下无二,实在是谢绵给的贴身小厮,实在怔愣! 一看便就是不太聪明的模样! 魏燃想着,穿好衣服,直接将浴桶提了出去。 早就在外边等着他的无二,见寝房内突然出来一抹巨大的影子,内心惊讶的时候,身子连忙往后退。 “小公子,你怎么不叫小的来帮忙?” 魏燃冷冷的低头说了句:“用不着你。” 无二:………… 有这么欺负人的吗?显得他很没用好不好!好歹他也是小姐亲自点名道姓到养公子身旁伺候的,说什么也不能一点作用都没有,好不好! 魏燃却是不在意这些,直接使出轻功,甚至只用了一根手指,便轻而易举的将浴桶举了起来,往谢绵那边闪去。 此时已到深夜,谢绵换上里衣,准备歇息,却忽然闻的窗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谢绵蹙眉,轻声问:“谁?” 魏燃手上拿着浴桶,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竟然不知不觉中拿着浴桶的力度轻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使不上劲,面色苍白的柔弱。 匆匆跟过来的无二也是清楚的瞧见了,他脑袋中闪过一个词—— 卖惨! 魏燃又扣了扣门,道:“我是魏燃。”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谢绵连忙小跑过去开门。 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袭黑色的身影,还有那扑面而来的热气。 谢绵本来还觉得有些冷,被一股高大的不知从何处来的气息包裹后,竟然觉得脸热热的,身上也热热的,心里……更是有些……热热的。 谢绵瞧见了魏燃身后的浴桶,立马便明白了他是来干嘛的,轻声道:“你将东西放在寝房就好了。” 魏燃本来想点头说一声好,可是瞧见谢绵身穿白色里衣的模样,喉咙不由得紧了紧,“寝房在哪?” 谢绵的房间还是比较大的,寝房便在里屋的里面,魏燃也不是没来过,想到这,谢绵翻了个白眼,“你不是去过那么?” 魏燃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确是来过的,而且时间还是……今天。 因为刚刚他来找谢绵借浴桶的时候,无二和沉香还有魏燃,都看见他去过寝房。 想到这,魏燃出声解释道:“忘了。” 脸不红心不跳,面试没有一点心虚。 身后喘着粗气的无二听到这话,也是有些忍不住想说教说教魏燃几句,因为这实在也太不要脸了吧! 谢绵狐疑的打量着魏燃的脸上,见他面上无心虚神色飘过,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没关系,你跟我进来吧。” 魏燃面色淡然的扛着浴桶走了进去。 不知为何,跟在后边的无二总觉得自家公子后边,有一狐狸尾巴摇的正欢。 同时,他也在心中砸吧嘴,自家公子和自家小姐,可是孤男寡女啊,若是让人发现,名声可不得变坏! 这风言风语害死人啊,所以无二并未进去,而是在门外站着。 他左顾右盼,似乎想寻找着什么,可是又什么都没看见,只能悻悻的垂下了头。 沉香听到动静,打了个哈欠走了过来,想看看是发生了啥。 谁知睁开眼睛,定睛一看,映入眼帘的便是蹲在地上的无二。 沉香面色一惊,走上前问,“无二,你怎么在这里呀!?” 无二心里正有些淡淡的失落,忽然被不远处一道声音惊的抬起了头,“沉香?!” 见无二这么惊讶,沉香脑袋中的瞌睡虫已经醒了一半,她疑惑道:“你怎么看见我,这么惊讶,莫不是我脸上有什么骇人的东西?” 无二不想沉香误会自己,连忙道:“没有没有,是这样的沉香,小公子他沐完浴了,到小姐这里还浴桶!” 沉香很快便知晓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样,我就说你怎么在这!” 无二叮嘱道:“小姐和公子二人在里面,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毕竟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要是被人发现了就不好了!” 沉香觉得无二说的有道理,面色正经的点了点头,道:“好!那我们便在这看着!” 他们丝毫没发现,此刻他们也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屋内的谢绵和魏燃正在走去寝房,明明就几步路的过程,不知为何他们两走在一起时,就这么的慢。 谢绵面色有些潮红,似乎是热的,她加快速度,走到了寝房。 “你便放在这吧。” 魏燃将浴桶放下,一双眸子宛若黑夜中发着绿光的灰狼,面色平静中暗处却又带着汹涌的波澜。 见魏燃不动,谢绵有些疑惑,“你怎么不走?现下时间不早了,你不回去歇息?” 魏燃道:“不急,今日来,我是想和你说一件事。” 这倒是把谢绵给好奇到了,她一双眸子睁的大大的,“什么事?” 魏燃想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得说,便道:“过段日子,皇上要举办闻喜宴,到时候各国皆会派各自使臣到来,为了撑场面,世家大族,在朝为官的家族,无论是女眷还是公子,都要参加这次宴会,到时候,你可带我去?” 谢绵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蹙眉道:“闻喜宴?” 书中,闻喜宴的召开时间,不是半年后么?她记得魏燃就是在这次闻喜宴上,与越北国交锋,从而获得皇上赏识,慢慢出现在大众视野。 并且,书中记载这次闻喜宴发生了一件大事,不过她当时觉得这里的剧情很无聊,便没有仔细看,所以现下,倒是让她有些想不起来了。 第038章:偷溜 http://.biquxs.info/

现在,魏燃居然在自己的面前,说要自己带他去参加闻喜宴? 虽然不知道为何闻喜宴的时间提前了,但是谢绵觉得,自己带魏燃去了闻喜宴,带他才露尖角,也算卖了一个人情吧? 谢绵想了想,答应道:“好,可是为何这闻喜宴,祖母和爹爹都没有跟我们提过?” 魏燃知道她心里应当会有这等疑惑,回答道:“怕是谢老夫人和之眠叔不想提前告知你们,让你们担心罢了。” “原来如此。”谢绵心里其实特别疑惑,魏燃现如今居然这么好心? 见谢绵呆呆的模样,魏燃叹了口气。 先前那个骄横跋扈的娇滴滴小姐,如今怎么变成了个傻丫头? “那你参加闻喜宴,可是有什么打算?”谢绵有些好奇。 魏燃自是不可能将自己的打算全盘托出的,他看了眼谢绵,而后道:“听闻闻喜宴各国使者都要拜访大楚,我只是想见见,这别国使者,会带些什么奇珍异宝。” 谢绵回道:“原来如此。” 她说完,想了想自己最近都在忙事情,都没怎么跟魏燃培养感情,故意找了个话题,道:“你近日武功练的怎么样,可别忘了,这日子过的快,都快到上元节了呢!” 魏燃这时也忽然想起来,闻喜宴之前,还有一场上元节。 上元节,放花灯,吃汤圆,逛庙会,男女可以一同出行,规矩也不似之前那般严实。 望着谢绵一双亮晶晶水汪汪的眸子,魏燃难得的感觉到有些意外,“你上元节想和我一起逛庙会?” 谢绵觉得他这话说的太直接了,小脸一红,“才,才不是呢。” 魏燃觉得有些好笑,“那你是什么意思?” 见魏燃不按套路出牌,谢绵也不含糊了,叉着腰,恶狠狠道:“我的意思就是,到时候我和表哥他们出去猜灯谜”的时候,想带你出去见见世面!” 魏燃眸子里含笑的看着气呼呼的谢绵,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之前不是最厌恶我么?怎么的上元佳节还想与我一同出游了。” 谢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魏燃面前,就是忍不住发小脾气,恶狠狠的道:“你管那么多干嘛,你就说,答应还是不答应!” 想起上元节,魏燃沉思片刻,他到觉得那日,他可以趁人流涌动,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想到这,魏燃沉声答应道:“你定个时间,到时候我来找你,可好?” 见他总算是答应了,谢绵也不含糊,“好,那便这样说定了。” “你早些时候歇息,我先走了。”见谢绵脸上似乎有困顿神色出现,魏燃出声,关心道。 谢绵也是觉得有些困了,点了点头,正打算送魏燃出去,便听见门外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门吱嘎一声被打开,就见无二和沉香二人在门外鬼鬼祟祟的走着步。 见魏燃和谢绵出来了,两人同时惊呼一声,“小姐!公子!” 见两人这幅模样,谢绵眉头微蹙,“你们这是干嘛?” 沉香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倒是无二说起了缘由。 原来是沉香和无二二人在门外等着久了,又不好意思直接将门打开,便直接制造出了些动静,提醒二人该停下来了。 知道无二和沉香是这样的想法,谢绵觉得有些好笑,“你们两个,脑袋真大!” 沉香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垂着头不说话。 无二觉得没什么的,看着走出来的魏燃,连忙拉住他的衣袖,“公子,虽然你是大小姐的弟弟,可是你未籍贯,她未及笄,你们说什么都不能共处一室! 这次有我和沉香看着,若是之后我们不在,被有心人瞧见了怎么办?到时候他们大做文章,你们两名声就都坏了!” 后果被无二说的这么严重,谢绵看着停顿在门口的魏燃,急声道:“快回去!” 这幅模样被魏燃看在眼里,他脑袋中竟然莫名其妙觉得谢绵有些可爱。 甚至……还生出来了一种傻媳妇的感觉。 魏燃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最近是怎么了,总是被谢绵蛊惑了心智! 见魏燃终于打算走了,无二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公子啊,咱快走吧,你若是再和大小姐聊下去,这天怕不是都要亮了!” 此时魏燃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他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了,“天亮了又如何?本公子想待多久便待多久,不会有任何人敢说不是,若是有……” 魏燃模样活脱脱像一只黑色中等待猎物的狼王,声音冷淡,“那让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又如何?” 无二觉得魏燃完全是在开玩笑,就算自家公子如今武功不错,那也不至于能和暗卫打个平手啊。 又看到魏燃提到谢绵已经没了之前那抹厌恶,无二摇了摇头,唉,这传言果真是传言,之前说好的大小姐欺压养公子,养公子厌恶大小姐的呢?!今日就他亲眼所见,怕是事实并非如此啊! 无二道:“公子,你这话万不能这样说,若是被人听到,保不准要找你麻烦。” 因为谢绵对魏燃态度转变的缘故,府中之前看不起魏燃的大多数人此时对魏燃的态度也变了。 无二先前是府中的小厮,他自然是明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个道理的。这几日和养公子的相处,他觉得养公子人真的很好! 所以他并不想养公子再被人欺负…… 魏燃倒是没把无二的话放心下,他轻嗤一声,于他而言,这些人迟早都会是一具死尸! 见魏燃不说话,无二也不好意思再开口,只得悻悻的跟着魏燃,回了偏院。 次日一早,就见被晨光照耀的谢府大门,偷溜出了一抹倩影。 而这道人影,便正是谢绵。 谢绵本来是打算起早点,去给祖母请安,而后请求让狄白担任府中大夫一职的。 可是她刚路过大门的时候,却发现这没人守着,一想到宋七年还在七品居,谢绵打算去找找他。 发展地摊经济,上一次抢的最多的,便是这豌豆黄,那爆炒菌子,虽然也有人抢,但是大家似乎都比较偏爱甜食,且容易饱腹的食物。 所以,谢绵准备将爆炒菌子的配方和菌子的培养方法,告诉宋七年,让他出法子将这道爆炒菌子宣扬出去。 谢绵随便找了辆马车,给足了银子,便坐了上去。 没想到这马车的车夫竟然和之前的有些不一样,他还会跟自己搭话! 谢绵有些惊讶,但还是出于礼貌的道:“麻烦去一趟七品居。” 因为这车夫喋喋不休的对他说一些饲养马儿的简单方法,谢绵想打断他,立马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想不到那车夫一听到她是要去七品居,眼睛就瞪的老大,甚至还没鞭打马儿,“姑娘,你为何要去七品居?老夫近日可是知道七品居出事了,而且是犯了死人的事!” 闻言,谢绵赶忙道:“什么事,可否说来听听?” 车夫见谢绵来了兴致,也不卖关子,“是这样的。先前呢七品居和一粟堂不是有过纠纷么?本来这事已经判了七品的错,七品老板也承认了。 谁想不到那七品老板是个卧薪尝胆的,一直在忍辱负重呢!最近干起了老活儿,又去陷害一粟堂了!可没想到这一粟堂老板是个聪明的,提前做了准备,让这七品居老板主动进了陷阱,当今长公主都打算出面问七品老板的罪呢!” 谢绵将这些话一字不漏的听完了,面色沉重。 见谢绵不说话,车夫心里跟明镜似的明白,如今这世道,女子无才便是德,又有哪些女子,懂得这些弯弯绕绕! 车夫甩起鞭子驾起马车,摸了摸自己的胡须,他怀中抱着谢绵给的银子,反正他不管这姑娘有没有才,听没听进去,于他而言,只要银子给够了就行,其余的事情,他也只不过是个看戏的。 想到这,车夫愉悦的吹起了口哨。 谢绵也不打算回答,而是在理清这件事情的起因。 七品居的老板,不就是宋七年么? 那日见面的时候,他也说过,是一粟堂老板仗着权势将他打压下去。见他七品彻底黄了,这才没了后文。 可如今七品居早就声名狼藉,一粟堂背后的老板为何又要抓着他不放。 莫不是宋七年自己做出了什么事?让这一粟堂老板记恨,想让宋七年消失在这个世界。 谢绵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但是宋七年跟她一样是穿书者,又怎么会不知道枪打出头鸟这句话的意思。 谢绵思来想去,也是想不明白。 她决定等到了七品居后,再一探究竟。 车夫收了银子很是兴奋,很快便带着谢绵到了七品居的门口。 谢绵朝着车夫笑了笑,就在车夫打算扬起鞭子走人时,谁想谢绵突然叫住了他, “车夫,你刚刚一开始说的,简单的驯马方法,能否再说一遍?” 车夫心底纳闷,这小姑娘明明对自己的说的不感兴趣,怎么的现在又来问了。 但是看在银子的份上,他很乐意回答,“你有一位朋友,他来你家做客,你用自己的待客之道对待他,他觉得你很好,你再用一些礼物让他感觉到你的真心,这样,你们的友谊就会升华。” 车夫话到这就停了,他的眼神尽是意味深长,“姑娘,自行体会。” 第039章:失踪 http://.biquxs.info/

待车夫扬长而去后,谢绵一人在原地愣愣的思索着,眉头紧皱。 但是事情到底如何,谢绵觉得,这还得自己探究。 谢绵看向离自己不远处的七品居,快步走上前,想要一探究竟。 七品居里面还是老样子,只是谢绵没有瞧见宋七年的身影。 谢绵皱眉,目光看向一个正在打扫卫生的小厮,问道:“你们七品的老板呢?” 小厮正在扫地,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姑娘的声音,有些没反应过来,在瞧见来人是谢绵时,松了一口气,解释道:“我们老板,他……” 说着,小厮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其余正在做自己事情的小厮,听到谢绵的问话,纷纷将目光看向谢绵,表情各异。 “他怎么了?”谢绵其实对车夫的话已经相信了一大半,但是她觉得按照自己对宋七年短暂的了解,心里有点不相信他是一个如此沉不住气的人。 “唉……!”回答谢绵的,还是重重的哀叹。 这时,有一个小厮走了出来,他目光闪烁着泪光,语气哀求, “姑娘,小的知道你和咱家老板关系好,你能不能救救咱们家老板,毕竟……他对我们这些下人不薄啊……只是小的们知道,就算是我们把命豁出去,可能也救不了他……” 说着说着,竟然跪了下来。谢绵有些于心不忍,连忙走上前去,将他扶起。 “你先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厮连忙道:“是这样的谢姑娘,咱家老板前些日子路过一粟堂,想要去东街买点豆腐,想不到那一粟堂的老板居然命人将他抓了去,说是老板他贼心不死,还想害他们一粟堂……可是,咱们老板并没有啊。” 说着,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 谢绵连忙劝道:“你先不要着急,说不定这事儿是个误会,只要我们去说清楚就好了。” 小厮连忙擦干眼泪,一双眼睛急切的看着谢绵,“你说这话,是真的吗?” 谢绵连连点头,“是真的,不如你跟我一起去一趟一粟堂?” 小厮心里打起了退堂鼓,但是又想起老板对他们的好,坚决的点了点头,“好!” “其余人呢,有没有跟我一起去的?” 其余人左看看右看看,最终都坚决的点了点头,“去,宋老板平日里待我们不薄,我们不能让他平白无故的被扣在一粟堂!” 达成共识之后,其余人便纷纷往一粟堂走。 莫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谢绵和众人来到了一粟堂门口。 一粟堂还是往日的气派门口客人络绎不绝。 门口的小厮见谢绵来了,忙迎着笑过去招待,可是在看到谢绵身后一大群乌黑黑的人时,脸上堆着的笑……僵住了。 他看着谢绵,犹豫问:“这位姑娘,你这是……作何?” 谢绵笑盈盈的道:“自然是来讨个公道。” 这把门口的迎客小厮说愣住了,他不解的看着谢绵,呆愣道:“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谢绵微笑,“你可认识宋七年?” 小厮脸上顿时挂上一抹愤怒的冷笑,他一双眼睛紧盯着谢绵,声音陡然冷了下来,“认识?怎么了。” 谢绵不是没见过世面,若是在小厮面前比气势就比下来了,这怎么可以?! 谢绵脸上不带任何笑意,目光带着冷冽的刺向小厮,平静道:“你们私自将宋七年扣押,为他压上莫须有的罪名,真是让本姑娘不知道法之一字为何意思。” 小厮脸色一瞬间冷了下来,“姑娘,这话可就夸大事实了啊。” 谢绵道:“我只怕这话说的轻了!” 她目光看向身后众人,大声道:“你们说,一粟堂私自扣押七品居的老板,是不是罔顾王法!” 身后传来的声音,宛若黑云压城般的气势,铺天盖地的向一粟堂门口小厮压去。 这便是齐心的力量。 小厮冷笑,“那不如你们亲自进去看看,这七品居的老板,会不会在小的们这。” 谢绵冷冷道:“到底在不在,不是由你们说的算,而是由我们这些人的眼睛,还有证据说了算!” 虽然没想到一粟堂居然会放他们进去,但是谢绵觉得,这其中必然危险从从,可是那又如何,宋七年她救定了! 谢绵从没觉得自己是个穿书者就掌控全局,于他而言,时局的变化,才让她更加感觉到危机来临,需要提升自己。 谢绵想了想,挥了挥手,道:“走,咱们进去!” 一瞬间,乌黑的人群一齐涌进了一粟堂里面,小厮并没有派人阻拦,而是冷着眼睛,退到了一边。 看着谢绵他们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谢绵带着人到了一粟堂里面,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价值上千,精致非常的物件,规划整齐的摆放在每一间隔间里面。 谢绵皱眉,“今日一粟堂莫不是没有招客,那为何门口有迎客小厮?” 还不待有人接话,就见刚刚在外边的小厮走了进来,脸上又堆起了那抹讨好的笑,“这位姑娘,小的忘记跟你说了。今日咱们一粟堂要精修桌椅,没请客人来,你可还要进去寻人?” 小厮脸上是讨好的笑,心里可就是另外一个意思了。 他不屑的瞧了眼谢绵,要不是刚刚主子给了他命令,叫他再给这位姑娘一个机会,不然他才不屑于进来再问一遍! 谢绵此时也是瞧出了些不对劲,毕竟平日里这一粟堂来往客人总是络绎不绝。且她刚刚来时,也是看到了许多来客,等他们来了便就不见了,这莫不是在藏着掖着什么? 她这时不敢妄下定论,只得问道:“若是本姑娘仍要进去寻查,可有什么后果?” 后果便是变成一具死尸! 小厮心里冷道。 可是他面上却是出乎意料般的耐心,他出声解释道:“姑娘这说的什么话,你若是仍要进去找,小的还能拿你怎么样,顶多就是让姑娘继续找嘛!” 小厮早就看不惯谢绵这股蛮横劲了,他巴不得谢绵一口答应,进来查! 他这殷切期盼,从眼中闪过。一时之间没藏匿好,竟然被谢绵捕捉到了。 谢绵心中了然,这怕不是一粟堂引七品居其他人入的一个局! 如果就她一个人来一粟堂肯定没事,但若是七品居其他人也来找,没找到人的话,一粟堂便大可以告七品居血口喷人,狠狠的讹一笔! 想到这,谢绵脸上露出一抹自以为最善意的笑,“不用了,本姑娘不寻了!” 她看向身后众人,给了一个稍后再解释的眼神,率先开门走了。 其余人正在气头上,见谢绵离开,都有些呆愣。 带头的伙计瞧见谢绵眼神,心里咯噔一声,立马沉声对身后众人道:“既然谢姑娘不寻了,那咱们也离开,走!” 带头的伙计是七品居最年长做工时间最长的伙计,见他发话,其余人也是没有任何犹豫,都离开了。 一粟堂的迎客小厮见谢绵突然要走,面色有些不敢置信,“姑娘不找了?” 谢绵闻言,抬脚迈出门槛的动作一停,轻笑的回答道:“对的,我不找了呢。难不成,你希望我们找下去?” 见这迎客小厮如此,谢绵更疑惑了,同时刚刚心中的那番猜想,也越觉得自己猜的是对的。 小厮知道自己问错了话,连忙道:“不敢不敢,姑娘做的决定,岂是我一个下人能左右的?” 虽说小厮不知道谢绵的身份,但瞧她衣裳布料皆为上乘,发鬓间玉钗价格不菲。他自认为见过世面,也能猜出这是京都中有些身份钱财伴身的小姐。 谢绵“哦”了一声,淡淡道:“既然你是说错话了,那么也不是什么大事,下次,我还会再来。” 小厮忙不停的道:“好好好。” 谢绵道:“走!” 其余人齐齐跟着谢绵离开了一粟堂。 回去的路上,带头的伙计常叔有些疑惑,他瞧着谢绵的侧脸,问:“谢姑娘,刚才我们明明可以进去寻宋老板的,你为何不进去?” 常叔是这些人当中威望最高的,他其实在附和谢绵的时候,也是不太相信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作为。 所以他打心底,还是有些不相信谢绵的。 见常叔这样问,谢绵也不含糊,沉声道:“刚刚我瞧见那小厮看我们的眼神有问题,我觉得,这一粟堂里面必定有诈!” 常叔闻言,心底轻嗤一声,这小姑娘家家的怕这怕那,刚刚他们那么多人在呢,有诈不成? 想到这,常叔道:“可是刚刚我们那么多人,何必怕他一个?” 谢绵此刻也是意识到了常叔可能不信任自己,她本来不想过多解释的。但一想到常叔是七品居的下人,便还是耐住了性子,解释道: “凡是不可见表面现象,一粟堂那么大,若是我们进去了,他们暗中埋伏了人怎么办?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非但宋老板没救到,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谁知道你是不是真心想救!”常叔听这小姑娘叽里呱啦说一大堆,心里有些不爽。 第040章:商议 http://.biquxs.info/

被一个小姑娘说大道理,常叔觉得,她不过是纸上谈兵! 毕竟谢绵又不知道,宋老板于他们而言,意味着什么。 被常叔这一吼,谢绵也是没了脾性,她心中冷笑一声,宋七年与她同为穿书人,她想救宋七年的心,至少不惨杂半点虚假。 眼前这个常叔,谢绵觉得,他只是在打嘴炮。 谢绵轻掀眼皮,冷冷道:“那你现在再进去一趟一粟堂不就好了?” 常叔眉毛一挑,“现在进去,人家一粟堂还让我们这些下人进去吗!?我看谢姑娘你就是明知故问!” 谢绵道:“是不是明知故问,你自己心里清楚。” 后面一众伙计也是将谢绵与常叔的对话听得清清的,虽然宋七年跟他们说过要好好对待谢绵,可是常叔好歹是他们七品里一起相处多年的伙计,所以闹了这一出后,对谢绵的意见也有点大。 一个看起来年龄不大的伙计见谢绵脸色冷淡,心里愤恨不已,从人群中冲出来,手指指着谢绵,大喊道:“小的见你压根就不想救宋老板!” 常叔见这名小伙计冲了出来,本来愤愤不平的面色也染上几抹冷静,他向前,沉声道:“小五,切莫着急!” 名叫小五的小伙计有些不服气,但见常叔发话,语调也低了下来,“常叔,这位姑娘,她应该是在耍咱们。” 听到这话谢绵都要被气死了,她冷着眸光猛的刺向常叔和那个叫小五的伙计,“我耍你们?那不如你们自己去一粟堂里面找宋老板。” 谢绵倒是想看看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伙计,能想出什么好法子。 小五是个年轻气盛的,见谢绵都这样说了,很快便趾高气扬的回道:“去就去,总比你这个胆小鬼好!” 旁边的常叔脑子不知是抽了哪根筋,现下居然扯住了小五的衣袖,沉声道:“不急,我们再等等。” 小五面色一僵,“常叔,可是……” 常叔面色一冷,“连常叔的话都不听了?” 小五头垂的低低的,“好吧……” 谢绵饶有兴趣的瞧着常叔和小五,这常叔怎么突然像是智商回归一样,居然想要在思索一下。 常叔这时又将目光放在了谢绵身上,他瞧见了谢绵眼中的玩味,心里有些不爽,“谢姑娘,你可以走了。宋老板失踪,是我们七品的事。既然你不是七品的人,那便不要多管闲事。” 谢绵觉得有些好笑。 哎呦,反正她不管,不论她是不是七品的人,于他而言,宋七年是要救的。 不过,在救之前,她得先灭灭这些看她不爽的小杂碎的眼! 谢绵道:“那本姑娘便不救,等你们的好消息!” 常叔本以为谢绵会胡搅蛮缠一会,现下见谢绵开口出声自己愿意放弃,有些意外,但是语气里那浓浓的逐客意味非常明显, “那谢姑娘便快些离开吧,咱们这些做小的便不送了。” 谢绵笑道:“好。” 见谢绵那一脸的笑意盈盈,小五有些疑惑, “常叔,她刚刚不还信誓旦旦的说要救宋老板么?怎么现在走的竟然这样快。” 常叔严肃的摸了摸小五的头,“她一个姑娘家,不想帮助咱们,中途反悔是很正常的,再说了,这是咱们七品的事,本来也不应该将她牵扯其中。” 常叔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在七品居从事多年,也不是不知道一粟堂的厉害。只是他也没想到,一粟堂这次居然将宋老板抓了去。 谢姑娘刚才说要带他们去寻人,常叔其实是开心的。可是他们一起来到一粟堂后,常叔才发现,他们光是齐心还不够,还得有一些权势。 可是他们都是下人,无权无势,又怎么会这么容易便将宋老板救出来? 所以常叔想,自己还是不要连累了谢姑娘的好。 离去的谢绵其实并未走远,她也是将这些话听了进去。 过了半晌,她重重叹了一口气,其实她也能猜得到缘故,但是谢绵并不想无缘无故的被人用那种话语对待。 谢绵打算回府想些办法。 常叔这边也正在商议。 常叔加入七品时,还是个乞丐,是宋七年见他可怜,将他收留在了七品居,还给了他一份事儿做,让他每天能吃饱穿暖。 对此,常叔是非常感激的。 因为之前流浪在外,所以常叔身上是有些武功在身上的。 他跟其余人商议了一下,决定晚上偷溜去一粟堂里,探探究竟。 小五对此也很是赞同,不过他又很担心常叔会中埋伏。毕竟他们都在七品待了很久,是见识过一粟堂的老奸巨猾的。 正在常叔决定就这样定下来的时候,不起眼的角落里,传来一道弱弱的声音。 常叔顺着音源处看去,发现那里有一只苍白若纸的手缓缓举起,出现在众人面前。 由远及近看去,常叔瞧见,说话之人竟然是一个打扮邋遢,脸上满是疤痕的男子! 这是何人? 常叔有些疑惑,他感觉自己之前从来没见过此人! 似乎是瞧见了常叔眼中的疑惑,举起手的男子缓缓掀开眼皮,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珠,那苍白干裂的唇嗫嚅着,被漆黑肮脏的长发遮盖住的喉结滚动着。 他双目无神的看着常叔,声音脆弱的宛若一只临死的小鸟,“常,常叔……我有一个法子……” 一瞬间目光齐齐聚集在男子身上,常叔走了过去,皱着眉道:“你是谁?” 男子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被长发遮掩住的面庞叫人看不清神色,他说:“小的叫……莫无苍。” “莫无苍?”常叔又重复的喃喃了一遍,“我似乎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你可是最近新来的?” 不待莫无苍回答,常叔又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满是不解的道:“可是最近宋老板没有新招人进来啊。” 莫无苍一愣,声线微弱的道:“虽然宋老板没招人来,可是小的也是附近流落街头的乞丐,他前些日子瞧小的可怜,便将小的接济了进来,本想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你们,没想到却……” 说到这,莫无苍脸上覆盖上一抹如纸般的苍白,他浑浊的眼珠露出一抹悲伤,而这股情绪,又在潜移默化中,影响着每一个人。 常叔也收起了疑惑,他泪眼婆娑的道:“宋老板不见了,兄弟,你怕是最伤心的吧。” 他瞧了眼莫无苍身上的污垢,怒眉对着小五吩咐道:“小五,你跟几个人去烧一盆水,带莫伙子去沐浴更衣一下。” 小五最听常叔话,见常叔发话了,立马道:“姐,哥,咱们一起去烧水吧。” 平日里小五因为年纪小,颇受其余伙计的疼爱,见小五的哀求还有常叔的发话,其余几人纷纷行动了起来。 待其余人都去忙自己的事儿后,常叔这才走近,看着莫无苍,问:“莫……伙计,你可身体康健?” 莫无苍面上露出一抹痛苦,声音颤颤的道:“身体……还算康健,不过这些日子因为没了宋老板的接济,肚子似乎有些饿坏了。” 闻言,常叔觉得有些好笑,心里一边又有些自责。 因为刚刚,他有些怀疑这莫无苍的来历是他自己编的,可是见他如此可怜惨淡的模样,常叔觉得自己想错了。 想到这,常叔连忙道:“隔间那有些吃食,你可要尝尝?” 莫无苍微微点了点头,“好,谢谢常叔了。” 常叔嘿嘿一笑,“不客气,不客气,你进了七品,就是一家人,就是一家人嘞!” 常叔这时的憨厚老实在莫无苍面前一览无余,常叔瞧着莫无苍起身似乎有些不利索,关切的问:“可要我扶你起来?” 莫无苍摇了摇头,道:“不必,不必,常叔你先去忙吧,到时候我自己去隔间。” 常叔看着莫无苍这幅模样,觉得他是在客气。 毕竟他到了七品居几日,一直没有被其他人重视关心,难不成对他们会有埋怨和疏离,常叔觉得这孩子,就是在推脱! 常叔瞧见莫无苍真的打算自己起身,眼里浮现出一抹急切,赶忙道: “你这孩子,不要着急,心里也不要对我们有埋怨。咱们七品的下人,互相对待仿若亲人,你既然来了,我们就会把你当做亲人!” 莫无苍起身的动作一顿,他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常叔,似乎是想确认什么一般,语气有些着急的道:“常叔,真,真的么?” 常叔叹了口气,有些嗔怪的看了一眼莫无苍,随后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你这孩子,常叔说话,还能有假不成?” 莫无苍却是惶恐的道:“常叔,无苍不是故意这样说的,你不要怪我……” 见他突然被吓得又缩回了角落,常叔眼里浮现出一抹急切的心疼,“哎呀你这动不动就缩回去,怎么还吃得了隔间的吃食!既然你怕,那我便端过来给你!” 常叔瞧见莫无苍这般动作,心里想这孩子肯定有过什么遭遇,不然不会这么害怕别人对他好。 不过也当真奇怪,这世界上居然有别人对他好,他却惶恐的孩子! 第041章:疤痕 http://.biquxs.info/

见他这幅模样,常叔也不好再说什么,起身离开了。 而待在原地的莫无苍,这时却把遮掩住相貌的长发给掀到了一边,露出一张惊为天人的五官。 他的肌肤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疤痕,可是这却依然不能除却他身上那股非凡的气质。 莫无苍脸上刚刚令人产生怜悯的神色此刻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只有晦暗不明的狠厉。 他的声音微弱,但在空无一人的房间中显得异常突兀,“宋七年,不可能活着回来!” 常叔刚将东西从隔间端出来,就听见莫无苍似乎在说什么。 常叔走过去将东西放在一旁,有些疑惑,“小莫,你想说什么?” 莫无苍此刻长发之下表情又是一抹苍白,他声音像是从石头缝里挤出来一样,“没,没什么,只是有点……太饿了。” 常叔重重的哀叹一声,这才将东西放到了莫无苍的旁边。 “谢谢常叔。”莫无苍话音刚落,布满疤痕的手便颤颤巍巍的从衣袖中伸了出来,远望去,那修长的手上布满的疤痕,就像是密密麻麻爬着的虫子。 常叔眼中划过一抹心疼,“快吃吧,进了七品,就是咱七品的人,也不知道是谁的疏忽,竟然让你进来七品的时候,饿了那么多天!” 莫无苍嘴角勾起一抹勉强的笑,“没事的,常叔,咳……咳咳……” 常叔立马着急的从旁边盛了一碗水递过去,看着莫无苍接住,这才道:“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好,咳咳……”喝了水后,莫无苍觉得自己好多了,向常叔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 填饱肚子后,常叔在一边看着莫无苍,也不说话,莫无苍心里有些疑惑,发问道:“常叔?” 常叔目光有些呆滞,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还是被莫无苍突如其来的喊声给叫回了神,他愣愣的看着莫无苍,眉宇间有些朦胧缠绕,“怎么了,小莫?” 莫无苍一口气仿佛哽在了喉咙里,他勉强笑了笑,“没事,常叔。” 知道自己失态了,常叔叹了一口气,他现在心里有事,也不知道向谁诉说啊! 莫无苍这时有些忍不住了,问道:“常叔,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啊?” 常叔本来是不想跟任何人说这事儿的,可是他觉得莫无苍现在还小,不懂这些人心险恶,人情冷暖,阴谋诡计。那么跟小莫说这些事,应该也不会破坏计划吧? 想到这,常叔道:“是这样的小莫,宋老板他不见了。” 莫无苍故作惊讶的瞪大了眼,一脸的不可置信,“什么?宋,宋老板不见了?” 常叔仔细观察着莫无苍的神色,见他这表情的确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听到这话该有的,继而道:“对,宋老板不见了。” 莫无苍有些疑惑,“宋老板为什么会突然不见?” “这事儿,说来话长。”常叔瞧了眼莫无苍,眼眸微垂,“你可知一粟堂?” 莫无苍点了点头,“小莫知道的。” “宋老板不见了,就跟一粟堂有很大的关系。” 莫无苍有些不理解,“咱们七品的老板不见了,跟一粟堂有什么关系?” 常叔道:“之前咱们七品卖招牌的时候,那一粟堂见我们这儿生意好,便嫉妒我们,眼睛红了! 咱们宋老板只是一个庶民,背后无权无势,而那一粟堂背后的老板,虽然你常叔没见过,但也知道,那人背后肯定有位爷撑腰!” 莫无苍心里冷哼,眼前的这个男人,当真是可笑! 可他面上没有任何变化,又问:“就因为这个,一粟堂便将宋老板抓走了吗?” 常叔听到这句话,面色变得严肃起来,“事情怕是没有这么简单啊……不过,今晚我们打算去一粟堂一探究竟,也不知一粟堂会不会布下埋伏。” 莫无苍目光越发冷冽,他们何止是布下了埋伏,他们那是布下了天罗地网! “那常叔,这岂不是很危险?” 看着莫无苍一张人畜无害的可怜兮兮的脸,常叔哀叹一声,“宋老板对我们有恩,就算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们不惜一切,都要把他找回来!” “好,常叔,你一定要安全回来!” “好,常叔答应你!” 两人目光坚定,这时,小五等人擦着汗回来了,见两人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不由提醒道:“常叔,水烧好了,快叫小莫去沐浴吧。” 常叔这才回过神,愣愣的道了句好。 小五见莫无苍手脚有些不利索,带着笑的走上前去,“小莫,你可能自己走?如果不能走的话,我来帮你吧。” 谁知莫无苍听到这句话,面色却是一冷,直接抬起手,将小五停在半空中想要帮忙的手打掉,冷道:“不用。” 小五一瞬间有些委屈,他眨巴着眼睛,向着常叔道:“常叔……” 常叔急忙过来看了看小五被拍红的手,有些嗔怪的看了莫无苍一眼,“小莫,这是为何?” 莫无苍面色有些尴尬,他只能悻悻的找个借口,“小莫身上脏,不想让小五碰,是我的错,小五。” 小五见莫无苍道歉了,嘴角扬起一抹笑,“没关系,你快去沐浴吧。” 莫无苍点了点头,“好。” 常叔也是知道自己刚刚有些着急,凶了莫无苍,心里有些愧疚,但还不待他说些什么,就见莫无苍颤颤巍巍的起身,留给众人一个瘦弱的背影。 “唉……”常叔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莫无苍转过身后,脸上浮现出一抹怪异。 他本来只是因为任务才取得宋七年的信任,将宋七年说服去外边寻找珍菇,本来殿下已经叫他回去的,可谁知刚刚那位姑娘带常叔他们直接去一粟堂理论,坏了他们的计划。 殿下便又派他继续潜伏在七品居,获取情报,取得常叔及其他人的信任。 谁知刚刚那小破孩居然说他腿脚不利索!哼,待他任务归来,便让你的腿脚,也跟着不利索! 莫无苍最讨厌别人背刺他,暗示他的腿,刚刚那小孩,装成一副关心他的模样,实际上心却比毒蝎还毒! 虽然是这样,但是莫无苍还是得以大局为重,再说身上这股馊味,他的确也是忍受不了。 莫无苍进了洗浴的地方,一双手慢条斯理的剥开自己的乞丐服,将披散在肩膀前的长发给掀到了脑后,露出一双充满锐气的眸子。 只见布满疤痕的肌肤瞬间便暴露在空气中,被热水弥漫起的雾气给笼罩,但是莫无苍瞧见这些疤痕,心里一些感觉都没有。 反而,这些疤痕与他而言倒是一种勋章。 每次殿下派他出去完成任务,他刚开始的时候,因为经验不足,经常从九死一生的环境中逃脱出来,还落了一生伤。 以前,他会觉得好疼,好疼,甚至心里生出对任务的厌恶感。可是那个温润如玉的殿下告诉他,他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国泰民安贡献出的一份力。 所以,他现在为自己的满身疤痕,而感到荣幸。 莫无苍慢条斯理的清洗着自己的身体,莫约半炷香的时间过后,便发现自己的身上的那股异味终于消失了。 “若不是殿下吩咐这次千万不能出差错,不然本少爷居然还容忍得了这等恶臭去装惨卖可怜?不过说实话那个宋七年真是好骗……” 莫无苍此时布满污垢的小脸已经被水给冲刷干净了,原本就锐气俊美的五官,被衬托的越发非凡。 莫无苍走到铜镜前,细细打量起自己的眉目,眸里闪过一抹厌恶。 他长的真是太锐利正气了,为何就不能像殿下那般生的温润如玉,气质儒雅呢?! 将小五和常叔等人给的衣裳穿上后,莫无苍出了房间。 他面上的表情,又恢复到之前的困顿呆愣,双目无神。 常叔正在和其余人商量晚上该怎么行动呢,此刻见莫无苍收拾出来,整个人仿若变了个模样时,一双眼睛都要黏在莫无苍身上了。 常叔语气憨憨的,脸上尽是不可置信,“你是小莫?” 莫无苍心里鄙夷的恨不得将常叔的眼睛扣下来,面上却是浮现出一抹勉强的笑,“常叔,我是,你不认得我了么?” 旁边的小五也是不敢置信,明明之前还那么邋遢的一个小乞丐,洗漱一番后,仅仅只是穿上普通人的衣服,竟就变得光彩夺目,风度翩翩了。 若是他穿上了锦衣华服呢? 小五有些不敢想象。 常叔摇了摇头,解释道:“常叔竟不知,你的容貌如此惊为天人。” 常叔比较沉稳,他瞧见莫无苍的容貌,心里的第一反应是惊讶,可是随后而来的,就是在思考他的……身份。 一个长得如此俊美非凡的人,怎么可能是乞丐呢? 常叔又瞧见莫无苍眼里的单纯,只得抑制住询问出口的冲动,打算在心底说服自己,莫无苍是好的,他不会有任何目的。 莫无苍如此狡黠诡谲之人,看到常叔眼里那片刻的怔愣和迷茫,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虽然才与常叔接触几柱香的时间,但他却觉得自己基本上已经知道了常叔的软肋。 常叔为人容易心软,因为自己年岁较大,所以对年纪偏小的伙计比较偏心,对小五这种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伙计,更是会将其当做孩子一般疼爱。 莫无苍想,那他不如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涉世未深,家道中落,受尽压迫的可怜小孩好了。 这样既符合他的特性,又理所应当,没有破绽。 “常叔。”莫无苍喊了一声。 常叔回过神来,道:“怎么了?” 第042章:偷听 http://.biquxs.info/

莫无苍脸色苍白,伸出布满疤痕的手,又故意将脖颈处的衣领往下扯了扯,露出几个还未好的伤。 他说:“常叔,我又饿了。” 常叔本来还在抓莫无苍不对劲的地方,可是就在刚刚看到莫无苍裸露在外的伤口时,他便忍不住的有些心疼。 这实在是不能怪他,自己年纪大了,没有儿子,所以看到这些可怜孩儿,便忍不住心中怜惜。 “你去隔间待着吧,那儿有吃食,常叔就不陪你去了。” 莫无苍心里一动,却乖巧的点了点头,“好的,常叔。” 莫无苍说完便往隔间走,旁边的小五这才回过神来,不过现下称呼已经变了,“小莫哥,我带你去!” 莫无苍对小五的讨厌是发自内心的,他也没收敛,恶狠狠的道:“不用!” 突然被吼的小五呆愣的怔在了原地,他不明白为什么小莫哥会那么排斥他。 莫无苍也没管小五,直直的去了隔间。 他才不想有个小破孩跟着自己! 而且他接下来还有要事要做,如果被一个小破孩绊住了脚,他还怎么跟殿下交代? 莫无苍到了隔间找了个位子坐下,只听耳边响起一道门的吱嘎声,发现小五居然还是进来了。 立马就投射过去一道恶狠狠的目光,小五被吓得整个人往后哆嗦,可还是鼓起勇气道:“小莫哥,你为什么对我有敌意!” 这倒是把莫无苍给问懵了,没想到这小破孩居然还发觉到了自己不喜欢他。 想到接下来还有要事要做,莫无苍并不打算将事情闹大,而是沉声道:“你过来,坐下吧。” 小五本以为莫无苍会生气,谁知他竟然这般冷静的就对自己说了话,一瞬间,小五不知如何是好。 见他颤颤巍巍犹犹豫豫不过来,莫无苍有些没了耐心,“不进来就出去!” 小五这才回过神来,慌忙进来坐着。 “你饿了吗?”莫无苍鲜少与小孩坐在一起,动作有些不自然。 小五本以为莫无苍不会愿意和自己说话,本想找个话题,谁知小莫哥居然主动跟他说话了! 这让他又惊又喜,“小,小五不饿!小莫哥你不是饿了吗,这里有好多糕点呢,你快吃吧。” 莫无苍闻言,拿起了几块糕点送入嘴中,但此时他的注意力,全然都在常叔那边。 常叔这时见隔间没了动静,很快便叫上众人过来商讨。 常叔道:“晚上,你们谁和我一起去一粟堂?” 底下有几个人是受过宋七年很大的恩惠的,立马举起了手,表明自己可以去。 常叔欣慰的看了那几人几眼,语气感激,“若是宋老板当真在一粟堂中,必将对两位感激不尽。” 那几人匆忙摆了摆手,说了些客套话。 常叔又道:“我这有个法子,你们既然觉得要去,那我便说出来,你们若是同意,今晚我们便付出行动,各位,你们觉得如何?” 见到其余几人点头,常叔道:“咱们七品的老板不见了,我想人若真是那一粟堂抓走的,那他们对我们必定会有所防备,所以我们不如晚上行动,去他们里面瞧瞧,若是找仔细了,没瞧见人影,也好些撤退。” 有人发出了异议,“那若是一粟堂之人知道我们晚上会去,提前在那埋伏了,怎么办?” 常叔道:“我们可以提前守好,若是瞧见他们的人有准备,那便改日再去。” “这……似乎是个可行之法。” 见有人同意了,其余人纷纷附和。 常叔道:“那我们便这样定了,如今已至傍晚,咱们先准备东西,过一会儿便出发!” “好!”其余人纷纷道。 常叔也带着几人去了各自的房间收拾,在隔间将一切都听到的莫无苍,眼里猛的覆盖住了一层冰冷的霜。 亏他还以为这常叔会想什么好办法,没想要此人也不过是个鼠目寸光之人! 不过稍后他又能理解了,毕竟常叔只是一个家道中落,被收留的下人,他能想出什么好办法? 莫无苍心里有些惋惜,毕竟他们的人手居然要对付这几个垂暮之人,倒让他觉得仗势欺人了。 想到这,莫无苍觉得,自己今日,还是先不跟殿下通报了,毕竟今日打的可是必赢的仗。 莫无苍觉得有些无味,尝了些吃食便往自己房中去了。既然今日不会再发生什么事,那又为何不睡一个好觉! 不知过了多久,天渐渐的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月亮被厚厚的黑云遮掩,娇羞的露出半边散发着月光。 月光透过半边敞开的窗户,照射进布置精致的厢房,烛火被冬日的晚风给吹的折了腰,靠近墙壁的地方,不停的闪过几缕人影。 常叔靠在墙壁上,瞧见隔壁厢房微敞的窗户里散发出的几抹微弱的光,此时紧张的都能听到胸腔中如擂鼓般扑通的心跳声。 隔壁的厢房有人! 常叔现在脑袋里只有这一个想法,他将耳边贴近墙壁,似乎想要听清隔壁厢房的对话声,可迎接他的,却是窗外寒风擦过枯树的簌簌声! 还有一名七品的人正在屋檐处走动,常叔恍惚之间,竟然感觉到自己貌似听到了宋老板的声音! “宋老板……”还不待常叔将这句话说完,他便瞧见自己所在地方的窗户旁,忽然传来一声咻的声音,常叔正打算上前仔细瞧一瞧,便看见一道黑色的身影从高空中一跃而下,随后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常叔还没来得及仔细去瞧那落下的是什么东西,便见刚刚从窗户进来的东西散发出一阵白色的烟雾,剎那间,一股迷惑人让人欲罢不能的香味扑面而来,白烟顺着风吹进了鼻尖。 常叔觉得眼前的一切似乎都颠倒了了过来,他现在究竟是在一粟堂,还是在七品居…… 脆弱的窗户纸可拦不住几名早有准备的暗卫,他们互相对视一眼,正想将常叔从地上捞起移动到隔壁厢房,却突然发现肩膀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双细腻白皙的手! “谁?” 不待几名暗卫反应过来,就瞧见一把闪烁着银光的利剑架在了脖子上,几名暗卫纷纷打了个哆嗦。 在看清将利刃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是名戴着黑纱面罩的女子后,暗卫们沉声道:“你究竟是谁?” 散漫的月光之下,女子清澈见底带着狡黠的眸子,闪过几丝银光,她一袭黑衣,手上握着利剑的力度不减万分,只听一道娇媚的声音宛若天雷般灌入每个人的耳朵中, “你们给我听好了,七品的老板不是你们可以抓的,快把人放回去!” 刚将屋檐上的人击毙的暗卫此刻姗姗来迟,他藏身隐匿于黑夜当中,语气又是焦急又是威胁,“这位姑娘,不知你开个门七品老板有什么关系,竟然想将他救出来,你可知他近日做了多少坏事么?!” 女子听到他的话,呵呵一笑,“难道你们便不是坏人么?” “这……”手上握着利刃的暗卫,手上还沾染着鲜血,而这鲜血,便是除了常叔之外其余七品人的鲜血。 因为女子的到来,白烟被这女子给扔了下去,常叔已经悠悠转醒。 他发现自己浑身绵软无力,手上使不出力气! 他着了别人的道! 想到这里,常叔目光带着审视的看向面前身上散发着威压的女子。 其余脖颈上被架着刀刃的暗卫,目光狠厉的看向女子,随后向隐匿于黑夜当中的暗卫使了一个决绝的眼神。 女子也是瞬间反应过来,见几个暗卫口中溢出暗红色的鲜血,立马便知道这几人为了完成任务,已经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见隐匿于黑夜当中,手上还沾染着红色鲜血的暗卫拿着利剑,向自己刺来,女子慌忙出剑抵挡,这时,她才发现,对方的武功十分不错,自己这个半架子很有可能不是他的对手。 眼看女子越发招架不住,常叔在一边干等着着急,他这下算是彻底尝到了拖别人的后腿是什么滋味了! 他虽然不知道女子是什么身份,但是他知道,这女子是来帮他的! 就在常叔认为自己要葬身于此地的时候,常叔忽然发现,一道利剑猛的从暗卫背后射出,直直的刺向正专注于与女子打斗的暗卫! 利剑猛的刺进暗卫身上,发出噗呲的声音,这一刀,不知是不是故意,居然正中心口! 暗卫被突如其来的利刃伤了个正着,一双眼睛瞪的老大,最后身体直直的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你可还好?” 旋即一道黑色身影稳稳落地,常叔睁开眼睛,便看见男子一双带着阴鹫的光猛的刺向女子,常叔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这人是敌是友! 女子似乎也知道常叔醒了,居然就当着常叔的面,将面纱给扯了下来! 常叔看到了女子的容貌,他简直不敢置信! 因为女子,便是谢绵! 谢绵深深的看了一眼常叔,随即对着旁边的男子道:“去隔壁厢房,看看宋七年在不在。” 男子眼中覆盖上一层危险的神色,他沉声道:“你就这么想宋七年?” 谢绵有些无语,面色带着些许嗔怪,“魏燃!什么时候你在乎的点还是这个!” 魏燃眸光冷淡,沉声道:“不然我该在乎什么?” 谢绵被这话问的一口气哽在了喉咙里,不知回答什么。 好在魏燃见好就收,没再多问什么,抓住谢绵的肩膀,便将其带到了隔壁厢房。 在发现里面只有被风吹的晃动的几根黄烛后,谢绵面色复杂,喃喃道:“看来他们压根就没想把宋七年放出来过!” 魏燃对宋七年在不在倒是无所谓的很,他只在意谢绵会不会受伤! 第043章:要求 http://.biquxs.info/

而在原地等着迷药药效过的常叔,此刻心里着急的不得了,他很想去问谢绵,为何要帮自己! 没想到的是,下一刻,魏燃便搂着谢绵的肩膀,到了常叔面前。 谢绵面色冷淡,她知道常叔人不坏,只是太过于顽固,她如今还愿意站在常叔面前,只是看在宋七年的面子上。 常叔没想到谢绵还愿意见自己,他咬咬牙,道:“你,你为何救我?!” 谢绵知道他会这样说,冷声道:“我只是想救宋七年而已。” 常叔面色怔愣,目光有些呆滞,最终,喉咙里只发出两个音节,“救老板……” 谢绵摇了摇头,无奈的道:“我刚刚赶过去看了,隔壁的厢房空无一人,他们在隔壁厢房制造出声音,怕是只想引起你们的注意。” “原来,原来是这样么……”常叔从来都知道自己只是一界凡夫俗子,他本以为今日他可以打一粟堂一个措手不及,真是没想到…… 唉,到底是他眼界有限! 想到这,常叔目光带着乞求的看向谢绵,谢绵接收到目光,无奈的垂下了头,低声道:“你放心,若是我寻到了宋老板的踪迹,一定会告知你的。” 谢绵又道:“我先前说过,我想救宋七年的心,不比你少。” 常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遍布皱纹的脸纵横着泪水,他垂着头语气尽是恳求,“谢姑娘,先前的事儿,常叔跟你说声对不起!只是这事儿太过危险,常叔不想你参与…… 宋老板于我有恩,我就算豁出这条老命,也得救回他,常叔没这个能力,那就拜托谢姑娘了!” 说完,常叔狠狠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谢绵叹了口气,有些于心不忍,连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道:“你放心吧,就算今天没有你求我,我也会救他的。” 常叔知道谢绵是个说一不二的姑娘,从之前她带着自己和七品众人去一粟堂闹事,他自己其实早就能看得出来。 常叔脸上留着泪水,目光有些哀伤,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事,开口道:“谢姑娘,常叔还想再麻烦你件事儿。” 谢绵也能猜到一二,开口道:“你说吧。” “咱们七品在屋檐上候着的人,被那狗破暗卫给杀了,叔想将他们的尸首带回去,好好安葬。” 谢绵垂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她知道常叔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同时,她也知晓常叔中了这些人扔的迷香,想到这,上前一步,打算将其扶起。 却不想旁边面色阴沉了好久的魏燃却先她一步上前,将常叔扶了起来,面色阴沉的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谢绵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但是若是魏燃想要将常叔扶起,她也不是不乐意。 毕竟魏燃的力气,比她大的多。 想到这,谢绵松了一口气。 看着魏燃扶着常叔使出轻功落地,谢绵便也使出自己三脚猫的轻功,紧跟其后。 为什么谢绵也会些武功了呢,自然是因为自从魏燃搬入谢绵院子后,谢绵为了扳回反派的心,就天天去烦他,然后又不知道找什么借口骚扰他,便说了自己想练习武功一事儿。 常叔一落地,浑浊的眼珠就泛起了泪光,男子汉大丈夫,本来是不应该哭出声的,可此时他喉咙里发出一阵阵呜咽,似乎是在为这些死去的兄弟们送行。 常叔趴在尸体旁边哀嚎,手上沾染了落了一地的鲜血,心里悲凉的宛若忘川之水。 常叔身体上迷香的药效还没过,他看着两人,犹豫道:“你们可否帮我把这些尸体搬到七品去?” 谢绵看不得这生离死别之景,眼里带着些悲戚的点了点头,道:“好。” 常叔感激的看了眼谢绵,后者正想将尸体扶起来,谁知一只带着冰天雪地般冷意的手袭向她的柔荑,将她的手打到一旁,冷声道: “这种事情,你不必麻烦自己,让我替你来就好。” 谢绵有些不清楚魏燃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愣愣的道了句好。 常叔看着魏燃冷峻的侧颜,又见他说话对着谢绵才温柔些,一瞬间心里也是明白了什么,乐呵呵的道:“小兄弟,谢谢你啊。” 被赋予“好人卡”魏燃有些愣,他冷冷的抬起头,看着常叔的模样,说了句:“闭嘴。” 常叔:“…………” 常叔本来想说“小兄弟追姑娘不要输在表达上”,可被魏燃这么一撇,顿时被吓得噤声。 谢绵在一旁看见魏燃轻而易举便将两具尸体抬起,使出轻功往屋檐上闪去时,心里盘算猜测着这魏燃的武功到底是有多深厚。 常叔歉意的看了一眼谢绵,表示自己不能帮忙,只能麻烦谢绵才抬一具尸体,没想到,魏燃居然反身回来了。 他一双眸子带着深切的冷意,“这一具尸体,你自己抬便好。” 常叔刚想问“我中了迷香怎么抬”,却不想魏燃却是将肩上扛着的两具尸体直接放下,抬起手在常叔的身上点了几下,丢下一句话,便匆忙转身。 “自己抬。” 魏燃转身离去,并且没有什么想跟谢绵说话的意思。 谢绵有些怔愣,她看着魏燃离去的背影,好声没好气的道:“魏燃,你把我丢这?” 魏燃抿唇,没说话,黑色的身影直接隐匿在了黑夜中。 谢绵无语但又无可奈何,她刚想问常叔该怎么办时,却忽然发现常叔居然能抬起手了,并且还把尸体架在了肩膀上。 谢绵有些疑惑,“常叔,你能动了?” 常叔嘿嘿一笑,“刚刚那个小兄弟替我解了药效。” “那,常叔,你走了,我怎么办?” 常叔闻言,有些心虚,见谢绵脸蛋红彤彤的,正要于心不忍时,却忽然想起魏燃冷冽的目光。 常叔不由得抱紧自己,还是算了吧,他还想有条命活,不想忍那个小兄弟! 并且……常叔面上露出一抹坏笑,那小兄弟,肯定不会将谢姑娘抛弃在此地的。 果不其然,不过半柱香的时间,魏燃便两手空空的使出轻功回来了,并且面色有些红。 谢绵有些疑惑,但是没问出口,她咬咬牙,“你还知道回来?” 魏燃冷冷的嗯了一声,不说话,动作却是实诚的很,直接将谢绵搂过,闪身从屋檐上飞身而过。 常叔在那里扛着尸体,目光带着赞赏的道:“现在的小年轻,真是越来越有活力了!” 若是这句话被谢绵听到,常叔恐怕是命不久矣了。 待谢绵和魏燃走后,常叔便将尸体独自扛回了七品。 魏燃和谢绵也是回了院子,谢绵此刻一张脸紧紧的贴在魏燃滚烫的胸膛里,面色有些酡红。 谢绵怎么也想不通,为何在这寒冷冬日,魏燃的胸膛却是如此的滚烫。 魏燃也是想不通,他明明就是一个心清如水的人,为何怀中少女在他怀中乱动,自己竟然会感觉到燥热。 不过魏燃实在是嫌弃自己身上搬运尸体后的一股血腥味,在将谢绵放下后,魏燃便将其扯到了房间。 为她取下貂绒披风,魏燃看着谢绵被风吹的通红的脸,忍住心里的燥热,冷声道:“为我把身上的衣裳脱了!” 谢绵有些不理解,“你自己不会脱?” 魏燃目光忽然冷冽下来,谢绵被吓得一哆嗦。妈耶她差点忘了,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可是一个地狱阎罗! 谢绵立马手忙脚乱的为他脱掉外面黑色的披风,轻声道:“你这衣裳一股血腥味,怪不得你要脱下来!” 魏燃冷声道:“还不是你要我帮忙。” 谢绵闹了一个大红脸,小声道:“可是你也可以不答应我的请求啊。” 看着面前肤白胜雪的少女,魏燃有些无奈,他知道她就是个骗子,但没想到居然把那时候说的话忘得这么干脆。 “你忘了,你说我答应你,我可以提任意三个要求,并且你必须做到。” 话音刚落,谢绵的脸就红透了,活像一颗诱人的红石榴籽! 谢绵颤颤巍巍道:“我,我可以反悔么?” 魏燃面色一冷,“那我可以去将那些尸体搬到你房间里么?” 谢绵:………… 你狠,还是你狠啊!不愧是恶毒病娇偏执反派! 谢绵只得叹了口气,认命般的,垂下头,声音小的仿若蚊子叫,“那你说,你想提出什么要求?” 魏燃就等着她这句话,嘴角勾起一抹笑,淡然道:“留到以后,但你必须要记得。” 听到这句话,谢绵如释重负般的松了一口气,亏她还以为魏燃会提出什么离谱的要求,没想到他居然提出要把这要求留到以后…… 谢绵狡黠一笑,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她到时候不承认就好了! 魏燃看出了面前姑娘狡黠的笑,眸色晦暗不明。 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罢了。 到时候的要求……她就算是想耍赖,他必定不会让她耍赖。 谢绵抛了个“你就放心吧”的眼神过去,道:“你放心吧,我会记得的。” “那现在,你要不要去沐浴一下?” 魏燃嗯了一声,迈步走了。 这算是“赦免”了她的意思? 谢绵仿若松了一口大气般的打开门,拍了拍胸脯跑了,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谢府小姐的后面有只恶鬼在追她呢! 第044章:熟悉 http://.biquxs.info/

次日,谢绵打算去七品居看看。 下了马车,谢绵发现七品居跟往日有些不同,在里面干活的常叔眼睛尖,见谢绵来了,赶忙放下手上的东西,走出门。 谢绵看着七品居里面人来人往的,有些不解,“常叔,这是怎么了?” 常叔擦了一把额头流下的汗,对着谢绵道:“是这样的,昨日咱们不是把死去的弟兄们带回来了吗,今日就把事情经过跟他们说了,问了他们,他们说打算亲自将其安葬,现在正在商讨这件事呢。” “常叔,可需要我的帮忙?”谢绵蹙眉。 常叔摆了摆手,道:“不用,不用,这都是小事,哦对了,谢姑娘,你今日来七品是为何?” 谢绵见他问,便说出口了,“昨晚一事,还请常叔保密。” 常叔闻言一愣,随即嘿嘿一笑,“常叔虽然一把年纪了,但还想活久点呢。我知道这一粟堂背后的人不是简单的,以后,找到宋老板这件事,就拜托谢姑娘了!” 谢绵松了一口气,她就知道常叔那幅样子,是在逼她走,他的本性不是那样的。 想到这,谢绵道:“这件事就交给我,你和七品居的其余人,就当做从来不知道这件事儿就好,如何?” 常叔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再说若是谢绵能够找到宋七年,他也是很开心的! 常叔慎重的点了点头1,道:“谢姑娘,你便放心吧。” “好,既然到了七品,我便再尝尝你们这点点心。”谢绵忽然想起那一日栗子酥的味道,不由得有些期待,“宋七年开的七品居,可有栗子酥卖?” 常叔仔细想了想,回答道:“有的,谢姑娘可是想吃?” 谢绵点了点头。 “谢姑娘跟我来。” 谢绵道:“好。” 而后跟在了常叔的后面。 此时七品居众人正在哭丧的对着堂中摆放的几具尸体痛哭流涕,莫无苍也在这群人当中,他此刻的心情,只能用不可置信这四个字来形容。 昨晚上殿下的行动居然失败了! 同时,也因为失败今日一早,莫无苍便收到了殿下送来的飞鸽传书,信上的内容,无一不是在说莫无苍是不是没有打探到消息,还没有取得他们的信任。 莫无苍很快便回信过去,就在刚刚,他收到了殿下的来信,殿下信中说昨晚本来是胜券在握,但是半路杀出来一名高手还有一名女子。 那女子武功尚浅,但是男子的武功却是十分厉害,独自一人杀了几个暗卫。 莫无苍心里有些后悔,若不是他昨日轻敌,今日怕也是收不到殿下的数落! 不过他倒是有些好奇,那突然出现的女子和男子到底是谁,他昨日晚上明明没听见常叔里的计划中有这一茬出现。 他看着这些个哭得不能自己的人,心下生出些许鄙夷。 谢绵这时已经走进了七品居,见众人都在哭丧,也有点被这氛围感染,心里生出些悲凉。 但是,这时谢绵又发现了哪里不对。 因为在远离人群的不远处,有一名身着布衣的少年,面色冷淡的睥睨着众人,似乎就像是天神瞧不起凡间的人类一般。 谢绵有些疑惑,走了过去,近看,这才发现少年生得极好,唇红齿白,只是唯一不完美的是,手上还有脖颈处的肌肤,布满了密密麻麻如虫子般的疤痕。 谢绵有些不解,伸出手,拍了一下少年的肩膀。 正在思索着自己事情的莫无苍冷不丁的被拍了一下,心里有些恼火,还以为是小五作怪,要回过头怒喝时,却是呆住了。 面前女子肤白胜雪,眉目如画,乌黑的秀发恬静的垂落在肩膀上,一袭赵粉月华裙,衬得那红润的唇越发鲜艳。 谢绵见他呆住了,出声道:“你是这七品新来的伙计吗?” 七品居的葬礼,七品的人必定都是伤心的,但见到面前小男孩一副冷漠的样子,谢绵心里觉得有些骇人,但同时,她又不敢相信一个小孩会变得如此。 少女的声音带着些许疑惑,宛若冬日里叮咚作响的清泉般沁人心脾,莫无苍第一次见到如此干净纯粹,却又不涂抹任何胭脂俗粉的女子。又见她盯着自己,不由得耳朵一红。 谢绵见他迟迟不说话,正打算再问一遍,谁知男孩竟然颤颤巍巍的对她说:“是。” 语气楚楚可怜,样子十分脆弱,仿若白纸般容易揉捏变皱,谢绵这时脑袋中居然浮现出了一个词, 白莲花。 天呐,谢绵不由得感叹道,这男孩子若是一个姑娘,必定会惹大半男子倾慕。 谢绵又问:“你见有人死了,你不伤心么?” 莫无苍心里对生死看得很淡,但是此刻谢绵的问题让他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不解。 如果面对生死,他真的会一点心情波澜都没有么? 莫无苍想,可能有吧,那可能也仅仅只是对殿下。 因为他对殿下,绝对忠诚。 莫无苍想了想,摇摇头道:“会伤心,但是我只会对在乎的人伤心。” 听到他说这句话,谢绵松了口气。 如果面前这男孩说不伤心那才吓人呢! 谢绵觉得男孩面生的很,很快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又是因为什么进的七品?” 莫无苍看着面前少女圆润的眼眸,愣愣道:“我叫莫无苍,家父姓莫无我随姓,天下苍苍无我之地,无苍。” 这句话仿若一道刺目的光猛的灌入谢绵的五脏六腑,谢绵有点不敢相信,她抬起一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一道充满疑惑的话从喉咙里发出,像是从石头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你,你叫莫无苍?!” 看着面前少女不可置信的神情,莫无苍第一次感觉到慌乱是什么滋味,他有些手足无措的,呆愣问:“怎么了?” 谢绵将莫无畏和莫无苍联系在了一起,因为原书中,莫无畏的嫡子,便叫莫无苍。 传闻此人制毒之技极为高超,且淡情,厌女子,不喜男人,只对男主忠心耿耿。 并且在男主登上皇位这件事情上,立下了汗马功劳。只是男主独孤九是个疑心重的,在登上皇位后,便对莫无苍逐渐疏远,并在后来找了个借口,将其杀了。 谢绵惋惜的叹了一口气,而这一动作被莫无苍尽收眼底,他有些疑惑。 为何眼前的女子,看向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故人? 可是,他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啊。 尽管如此,莫无苍还是没有问出口。 谢绵深深看了眼莫无苍,轻声道:“还有一个问题你没回答呢。” 莫无苍愣住了,“什么问题?” 谢绵轻笑道:“就是你为何会来七品啊。” 原来是这个。莫无苍如实道:“我在街头做了乞儿,宋老板瞧我可怜,便将我带到七品居,让我在这里做一份可以谋生的活儿。” 谢绵蹙眉,“你见他时,他可有什么异常?” 莫无苍自然不会多说一些关于宋七年不见了的线索,轻声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正沉浸在理清宋七年不见了这件事儿中的谢绵一愣,随即回答道:“姓谢名绵,承蒙父姓,此外有一人,绵绵思远道。” “谢绵?”莫无苍愣愣的念着这几个字,谢绵,绵绵思远道,倒是一个极好的名字! 莫无苍抬手作辑,“谢姑娘,冒犯了。” 谁知谢绵却是目光带着嗔怪,轻声说:“你这话语气倒像是我是你妹妹,可我看你相貌,也不应该比我大啊,你倒是说说,你今年多大了?” 莫无苍红着脸,有些犹豫要不要如实说出口,可看着谢绵酡红的脸,心中不忍隐瞒,“在下十一又二。” 谢绵道:“我今年十一又三,比你年长一岁,不如你叫我声姐姐?” 谢绵本就是出于对原书中莫无苍结局的惋惜,故而打趣道,根本就没想过他真的会叫,所以心里并不抱希望。 谁知面前面如冠玉,俊美非凡的少年,真的将那句姐姐说出了口。一瞬间,谢绵感觉自己身上仿若渡上了六月的阳光,十二月的飞雪,九月的风,三月的清香。 莫无苍也是害羞极了,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姑娘家喊姐姐。 他无父无母,从小就是殿下收养了他。而殿下,也只是告诫他,不与他称兄道弟。 所以他从来都不知道,亲情是一种怎么样的情感。 此刻,他居然真的天真的想,这个素未谋面,此刻才刚刚认识的姑娘,就是他的姐姐。 谢绵被喊的不好意思,但是还想问他些事情,便拉住他的衣袖,到了隔间。 刚想问些什么,谁知小五此时端着一盘吃食走了过来,“谢姑娘,这是常叔给你做的栗子酥。” 谢绵一句话哽在了喉咙里,脸上带笑的接过,道了谢。 不得不说,这七品的栗子酥做的当真是好。咬上一口,绵软无比,口感细腻,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看着旁边的莫无苍,谢绵将栗子酥递了过去,“要不要尝一尝?” 既然是谢绵的要求,莫无苍就不好意思拒绝,他拿起一块,放入口中。 谢绵看着他微微张大的瞳孔,眸里带着笑意,“是不是很好吃?” 小五本以为莫无苍会拒绝谢绵的投喂的,这时瞧见莫无苍不仅没反抗,反而还堪称乖巧的接受了,心里有些愕然。 到底是年纪小,所以就真的把话说出了口, “绵姐姐,平时里小莫哥对小五和其他人都冷冰冰的,小五还以为小莫哥的性子就是如此,没想到小莫哥,对绵姐姐却不一样!” 谢绵觉得有些好笑,她眸里带着笑意的看向莫无苍,问道:“你对别人都冷冰冰的?” 莫无苍看着面前姑娘散发着如四月春水般柔和的笑意,有些羞赧,低低的道了句嗯。 第045章:猪肉 http://.biquxs.info/

似乎是为了不让谢绵发觉到他的不好意思,莫无苍又道:“我从前从来没吃过这个。” 果不其然,谢绵的注意力很快便被吸引了去。 莫无苍松了一口气。 谁知下一刻却见到一抹白皙从眼前闪过,莫无苍见到一块圆润金黄的栗子酥在面前,同时,耳边又萦绕着少女姑娘家的声音,“看你这模样似乎挺爱吃的,要不要多来点?” 谢绵只觉得刚刚小五说的话是在开玩笑,因为她始终相信,小孩的心不管多冰多冷,都是会有一处柔软的地方存在。 莫无苍被这金黄的糕点恍的愣了心神,轻声道:“这东西,叫栗子酥么?” 见他没有直面回答自己的问题,谢绵也不恼,将栗子酥放在桌子上,“既然你喜欢吃,那我便多叫常叔做些,好给你送来。” 莫无苍闻言,神色有些惶恐,“这……恐怕不好吧。” 谢绵却是不在意,她转过身,赵粉打底色的衣衫在空中飞舞,留给莫无苍一个纤廋的背影。 他第一次知道,这世间竟有如此绝色。 她刚刚说自己叫谢绵……莫无苍目光空洞,直直的盯着桌子上的栗子酥发呆,谢绵,绵绵思远道…… 他记下了。 莫无苍又仔细回想起谢绵刚刚说的话,她只是先行离开一会儿,接下来还会回来,对吗? 他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等待,眼睛里满是希翼,但最后眸光却只看见含笑走来的常叔。 见他神色呆愣,常叔面色有些不解,“小莫,你怎么了?” 莫无苍却将常叔的问话置若罔闻,仿佛世间一切,都被他屏蔽在外。 常叔见莫无苍不说话,继而将手中新做好的栗子酥放入桌子上的碟子边,“小莫,这是谢姑娘给你的栗子酥。” 莫无苍这才仿佛是有了灵魂一般,呆滞的宛若木鱼般的眼珠转动起来,怔怔的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金黄色的栗子酥。 像是不死心一样,他猛的抓住常叔的衣袖,“常叔,谢姑娘她人呢?” 常叔被莫无苍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但他还是轻声回答:“小莫,谢姑娘有事儿,先走了。” 明明才刚认识,莫无苍听到这话,不知为何竟然觉得心口仿佛莫名其妙的缺了一块似的,隐隐作痛。 他此刻还不知道,谢绵将成为他一生的可遇而不可求。 莫无苍知道自己脸色不对,他很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乖顺的道了句我知晓了。 常叔见他面色恢复如常,又继续去堂前祭奠死去的灵魂。 桌子上的栗子酥散发出阵阵清香,从远处钻进了鼻尖,萦绕在他敏感的嗅觉当中,刺激着他的味蕾。 莫无苍拿起一块栗子酥,尝了尝,这味道一如第一块给他的感觉一样,只不过那在旁边看着他吃,巧笑嫣然的少女,却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而不知不觉中被惦记上的谢绵,此时已经出了七品,到了大街。 她丝毫不知道自己出于对结局惨死的莫无畏,仅仅做出了一个善意的举动,却引来了此人的惦记。 日头当空,街边热闹,叫卖声络绎不绝,谢绵随着人群漫步于大街,目光散漫。 她此行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发展地摊经济,赚钱! 在瞧见这京都居然有人在卖猪蹄后,谢绵简直不要太惊讶,她连忙上前走到猪肉铺子前,打量着这猪蹄。 猪肉铺子的老板,是一名看起来莫约二十多岁的女子,她原本还在座椅上打着盹,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连忙睁开了眼,在瞧见是有客人来时,慌忙的从座椅上站了身。 似乎是觉得自己端好了一副慈善的笑,陈红青打量起了谢绵,见其肤白貌美,身上衣品不凡,立马便道:“姑娘可是来买肉的?” 谢绵没有立即回话,而是像是报复般的,颇具打量意味的瞧了眼陈红青。 见谢绵如此神色,陈红青有些羞赧,立马低下头,解释道:“姑娘,实在是抱歉,刚刚用那种眼神瞧你!” 谢绵其实并不在意女子打量自己的神色,只是她有些疑惑,“没事儿,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你这肉我瞧了,品质上乘,为何没有人买?” 陈红青被这话说的一愣,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苦巴巴道:“姑娘,这不是你该问的事儿,你若是想打探消息,还是上别处去吧,我这只卖猪肉!” 谢绵立即便明白了这其中必定有隐情,想到这,立马挂上抹笑,“我不问了姐姐,我是来买肉的!” “那你要买几斤几两,你说,我给你称!”陈红青擦了擦额角的汗,面上刚堆起来的笑已不复存在,谢绵瞧见了她眼中的不耐烦。 谢绵忽略掉这些,看了看被这女人扔在一旁的猪蹄和猪大肠,轻声道:“我要这大肠和猪蹄!” 陈红青现在是有些不可置信了,这女孩子,居然要买别人不要的大肠和猪蹄? 她有仔仔细细打量起了面前的姑娘,这一扫,最后陈红青心下认定,这不过只是一个娇滴滴没见过世面的小姐罢了。 不过她陈红青从来不喜欢骗人,“姑娘,这大肠和猪蹄,是咱们这些屠户从猪杀下来的废品,不能吃的,所以不卖。” 谢绵早就知道了结果会是这样,但她还是坚持道:“我全买了,你只管将这些儿东西给我,银两我会照付,这叫钱货两讫,我不会后悔到你这来闹事儿。” 被戳穿心思,陈红青也不恼,见谢绵如此坚定,她也不好推脱,一边忍着臭,将大肠从浑黄的水中捞出来,一边疑惑道:“不知姑娘买这些大肠做甚!” 谢绵没想过要隐瞒,坦率直白的说:“拿去做成菜尝尝。” 陈红青一脸不可置信,“这大肠能被拿去做菜?” 谢绵知道在这古代,大肠和猪蹄作为肮脏之物,他们是不会食用的。 谢绵也不打算废话,直截了当的道:“嗯,拿回去做菜!” 谁知就在谢绵刚说完话,刚要把大肠递过来的陈红青眼神却变得警惕起来,她一双眼睛盯着谢绵,摇了摇头,“不行,大肠吃了是会中毒的。” 似乎是早就知道面前女子会这样说,谢绵道:“食用之后到底会不会中毒,不如让我将其做成菜,亲自吃给你看。” 陈红青本想拒绝,谁知锦衣华服的少女直接冲进了她的铺子里,陈红青还没来得及阻拦,便见她已经直直的冲到了锅旁。 谢绵瞧了眼不动的陈红青,叹了口气,“你是红姨吗?” 陈红青听到这二字,整个人的身体都忍不住颤抖起来,她怔怔的看着谢绵,眼里尽是不可置信,“你,你怎么知道这个称呼!” 谢绵早知她会是这个反应,轻声解释道:“早闻京都猪肉脯,有二人手艺极佳,其中一人为女子,年过二十容貌清丽,喜欢卖肉前打盹,因为其姓陈名红青,便称其红姨。” 陈红青没想到是自己打盹出卖了自己,一瞬间她又想起早些年卖猪肉的那些日子,眼睛有些湿润,“原来是这样。” 谢绵道:“红姨,不如你信我一回,反正这卖你不要的大肠猪蹄,你能赚银子,于我也有好处。” 陈红青摇了摇头,拒绝道:“还是不要了,这大肠吃了会死人!” 当年她相公英年早逝,便是因为试吃了这猪大肠! 谢绵并不知道这件事,只认为陈红青是良心过不去,她叹了口气,只得道:“我将其做成一道菜,亲自品尝,你再瞧瞧我会不会出事儿,怎么样?” 陈红青还想阻拦,谁知谢绵便一把将大肠从水中捞了出来,放进泉水中清洗。 一瞬间臭味熏满天,陈红青有些恶心的往后退了退。 在现代十分喜欢大肠的狂烈爱好者谢绵,对这种味道已经免疫了,她很快便将大肠切成一段一段,继而又把葱姜蒜切好备用,起锅烧油,把大肠放入锅中爆炒。 至其炒成焦色,谢绵又将案板上的切好的辣椒放了进去,再放入各种早就准备好的调料,最后倒入葱姜蒜,很快,一道爆炒大肠便做好了。 炒好的大肠与辛辣的青椒完美结合,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已经全然替换成了辣椒的清香,陈红青也有些新奇,因为她亲眼瞧见了谢绵做菜的每一道步骤。 谢绵拿起筷子,尝了一口,一瞬间激动的她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天呐……就是这个令她日思夜想,欲罢不能的味道…… 好想念,真的好想念…… 谢绵吃了一口没忘喊上陈红青,她连忙招了招手,“红姨,快来尝一口,真的很好吃!” 本来想阻止谢绵尝试的陈红青见谢绵已经吞咽下肚了,面色浮现出一抹悲伤,走上前,心会死灰一般的尝了一口。 想象中的如毒药般的味道并没有,有的只有大肠本身自带扣弹与青椒完美结合的辛辣。 陈红青不由得一愣,她像是不敢置信一般,又尝了一口,随后面色怪异的看向谢绵,“这当真是大肠做的?” 就算亲眼看了谢绵做菜每一道步骤的陈红青,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她现在嘴里吃着咀嚼的东西,是大肠。 谢绵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红姨,好吃不?” 似乎是被谢绵感染,陈红青说出了实话,“我还从未吃过这般弹性十足,却又不失鲜味的食物,若不是我瞧见你亲手做的,只怕不会相信它和大肠有联系。” 谢绵这才道:“那能否能将这些大肠和猪蹄卖给我了?” 陈红青已经尝过了谢绵做的爆炒大肠,在确定自己吃完后没有什么不适后,才慎重的点了点头。 这时,她不禁有些疑惑,那吃了大肠没有事情,为何他相公却是因为食了大肠死了呢? 第046章:回忆 http://.biquxs.info/

陈红青越想这件事情越觉得不对劲,她仔细感觉到自己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又怕这大肠不会是慢性毒药…… 想到这里,陈红青对着谢绵皱眉道:“姑娘,你可感觉到身体有任何不适?” 谢绵也是听出来了陈红青对大肠的认知,似乎始终都停留在有毒这二字上,想到这里,便道:“没有啊,相反我觉得这肠唇齿留香,十分美味。” “红姨,你可是有什么想说的?” 陈红青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倒不是有什么想说的,只是我一直觉得,这猪的内脏,都是有毒的。” 闻言,谢绵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桌上放着的大肠,轻声问:“那为何红姨还要把大肠给放桶里泡着?” 红姨哀叹一声,回答道:“那是因为,我觉得这大肠有毒,却请了无数个大夫,那些个大夫都是说这不过是普通大肠。” 虽然大肠被大楚国的人认为是不可食用之物,但是不可食用,不代表有毒。 所以那些个大夫定是忍着臭,才检查的这些大肠,不过也只是因为收了银子敷衍了事,倒是可怜了这红姨的一片丹心。 但是,红姨为什么会觉得这些大肠有毒呢? 瞧着谢绵微蹙的眉头,红姨知道这件事儿还是得告诉谢绵,便道:“瞧你年纪尚小,稍微稚嫩,那红姨便称你一声谢丫头。” 谢绵回应了句嗯。 陈红青眼睛转向滴着水的白板儿,目光逐渐浑浊,似乎是在回忆什么往事儿。 “那一年,我和相公刚成婚,为了生计,干起了当时京都中最火热的屠户,因为没经验,养出来的猪瘦弱且肉质不好,当时相公就在找原因,他将喂给猪的吃食变好了些。” “果不其然,给猪的吃食好了后,那些猪就长得又大又肥,那掐一把肉啊,摸起来都能感觉到肉质上乘。” “到了杀猪那日,我们收货还是很不错的,但是剩下来的那些猪内脏,没有人买。而这些猪又是我们花了许多心血的产物,我相公勤俭节约惯了,便试着将猪的内脏给拿去清洗,打算尝来吃。” 说到这,陈红青眼睛底下已经红了一片,隐隐有泪光闪烁,“就是因为这个,我相公在尝了猪大肠后,便生了一场大病,死了!” 谢绵仔仔细细一字不漏的听了一遍,内心有些疑惑,“红姨,你没请大夫来看吗?” 回忆起往事的陈红青已经小声抽泣起来,她掩着面,轻声说着,语气里是止不住的忧伤和悲戚,“我怎么没请大夫,可那些大夫给他把脉后,都说他身体健康!” 像是想起自己相公走时那副瘦弱的模样,陈红青哭泣道:“可是他生病时,吃不下睡不好,身形日渐消瘦,那怎么不是生病了?” “他吃完猪大肠后病的,又怎么不是那猪大肠的错?我研究了这么多天,谁知道现在我吃了没事儿,那难不成我相公是白死的?” 看着陈红青掩面悲戚痛苦的模样,谢绵也不知该怎么安慰。 因为她唯一的金手指,便是提前知道剧情,还有光仔给她的黑暗次元空间了。而这两样,对红姨的这件事儿,明显是没有任何帮助。 谢绵回忆起原书剧情,她想起来红姨在剧情中所占戏份,似乎只有一丁半点,甚至很多都是一笔带过。 那红姨的丈夫,到底是因为什么死的呢?又为什么是吃了猪大肠之后,就有问题了呢? 谢绵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见谢绵不说话,陈红青心里有些埋怨,但一想到对方不过是个看起来都没及笄的姑娘,便硬生生将狠话吞回了肚子里。 她努力让自己说话的语气显得比较温柔,“谢丫头,你买了东西,便快走吧。” 谢绵见陈红青快速将她要的那些东西都收拾好递给自己,便无奈的接了过来。 算了,这毕竟是一件陈年往事,她就算是穿书的,也不是无所不能。 更何况,她仅仅也只是一个恶毒女配。 想到这里,谢绵不禁有些强烈的怀疑自己:那就是如果自己不能解决这件事儿,难不成女主出现,就会将这些事情迎刃而解? 谢绵又想起来,书中红姨出现的戏份,似乎都是在为女主做铺垫。 难不成…… 谢绵想了想暂且将这些想法放下,这事儿还是以后再说吧。她将东西拿过来,看着陈红青那一副赶人的模样,便出门往外走了。 回到府后,谢绵有些无聊,便拉住沉香下起了棋。 谢绵不会围棋,只会五子棋,她并不知道这古代是否也有五子棋,便轻声问:“沉香,你可知五子棋是什么?” 沉香垮着张小脸,杏眸里尽是疑惑,“五子棋,是何物?” 谢绵见她不知道,心下了然,“你要不要学学,我可以教你。” 沉香可喜欢新鲜物了,见谢绵开口,有些欣喜的回答:“小姐,你又怎么会这五子棋下法的?” 谢绵抛了个“你自行体会”的眼神,手指比了个嘘的动作,“这是我偷偷跟南灵山的大师学的,沉香你还是不要多问了!” 沉香被谢绵这幅慎重的模样给吓了一跳,立马噤声道:“那沉香不问了,小姐你快教我吧。” 只是还不待谢绵教,就见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沉香立马过去开门,见来人是厨房的小厮,立马冲着谢绵喊了句:“小姐,是厨房的人来了!” 听到是厨房来人了,谢绵一个激灵从床上起身,快步走到门口,有些心虚的问:“可是清洗干净了?” 面前之人身穿紧密,就连鼻子都被面纱所掩,在给了谢绵肯定的回答后,连多谢的话都没说出口,便匆匆离开了。 忽然闻到一股有些恶臭的味道,谢绵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手帕捂住了口鼻,道:“沉香,我先去厨房了,晚点再教你!” 沉香有些疑惑的闻了闻空气中漂浮的那股黄色气味,为什么这闻着,有点像是……茅厕? 看着谢绵匆匆离去的背影,沉香道了句好。 谢绵来到厨房时,便看见几个下人拿着白纱布捂住口鼻,手上戴着手套,拼命疯狂搓洗着几条白色的东西。 谢绵立马喊道:“你们先退下吧,等会我喊你们,你们再进来。” 那几名下人仿佛是看到救星般奔向谢绵,在谢绵说完这句话后,整个人都精神焕发,立马放下手上的东西,跑出了门。 谢绵不忘将白花花的银子塞到他们的衣袖中,说了句:“多谢各位帮忙。” “这是咱们这些下人该做的,不过小的还是劝小姐一句,下次莫要再带这……脏东西来了,免得污染了空气。” 谢绵:“…………” 真的有这么臭吗?! 尽管如此,谢绵却还是没有在跟他们废话,径直走向盆子中被洗干净的猪大肠,带上手套将其从水中捞出。 咦惹,本来还没那么臭的,这下从水中一捞出来,臭味瞬间便加重了几个度。 不过要事儿要紧! 谢绵立马将大肠放到桌子上,拿出锋利的刀刃将其切成小段,再将备好的葱姜蒜放到碟中,起锅烧油,火旺至大火。 照着今日在陈红青那儿的步骤,又来了一遍,很快便将这些食材给做了个遍。 只是还没来得及欣喜的将这些东西端出去,谢绵却感觉自己在出门时,撞到了一个火热的胸膛。 脑壳儿不由得一痛,谢绵轻嘶一声,揉了揉脑袋,“嘶,谁……?” 话还没说完,便看见面前男子丰神俊朗,英眉微蹙,一双仿若带着潭水般沉静的眸子就如此的直勾勾的盯着她,目光疑惑灼热。 谢绵这才看清了来人,黛眉微蹙,轻声道:“魏燃,你怎么来了?” 只见魏燃大跨步走了进来,那皱成一团的脸儿表情丝毫未变。 魏燃有些不解道:“味道就是从你这生出来的,你可是在这……?” 说罢,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盯着她,谢绵不由得有些羞赧。 谢绵脸皮薄,自然是不好意思正面回答,只是把手中端着的菜碟伸了过去,“你要不要尝尝我做的菜?” 没想到魏燃脸色非但没变,反而眉头还皱的更深了,“你做的,能吃?” 被直接怀疑的谢绵表示,你爱吃不吃! 正要发作,忽然想起自己恶毒女配的身份,谢绵又卖笑道:“你尝一下不就知道能不能吃了么?” 本以为魏燃还会拒绝,谁知他竟然面色不变的道了句:“有道理。” 说罢大跨步走到桌子旁,拿起一双碗筷,慢条斯理的夹起一块被炒的焦色的东西,放进了嘴里,语气带着质问,“这是什么?” 谢绵没好气的道:“反正能吃就对了。” 魏燃有些怀疑了起来,一双眼睛紧盯着谢绵,道:“你先尝。” 谢绵就知道魏燃不会轻易屈服,没好气的拿起碗筷夹起了一块,放入口中,细细品尝了起来。 不得不说,还是那个味道呀! 谢绵表情享受,这幅神色在魏燃看来,倒是让他有些打消狐疑。 想罢,魏燃夹起了一块,放入了口中。 第047章:殿下 http://.biquxs.info/

只见眼前之人脸色微变,眼里似乎有惊讶之色一闪而过,谢绵知道魏燃向来是一个阴晴不定之人,所以暂时没猜想出他在想什么。 魏燃心神微动,他有些许惊讶,因为他从来没有觉得哪一道菜,会是这种味道。 魏燃不由问道:“你做这菜,缘由为何?” 谢绵早就知道他会如此问,便道:“我打算去开个铺子。” 话音刚落,魏燃就紧接着逼问:“你可知这附近饭馆都被一粟堂给承包去了么?” 谢绵自然是知晓的,她点了点头,“我知道的,但是我并不认为我做的菜,会比一粟堂的差。” 闻言,魏燃叹了一口气,“若是如此,你便去做吧。” 谢绵有些疑惑,“当真?” “你想做的事儿,我还能逼你不成?”魏燃微抬眸,有些不解。 只见面前的姑娘,低着头,声音细碎碎的,“可是我想求你帮个忙。” 魏燃微蹙眉,快道:“何事儿?” 谢绵头垂的越发低了,“那就是我想请你帮个忙,调查宋七年不见了这事儿。” 魏燃眉头一松,他还以为谢绵又要恢复以往的性子,让他去杀人放火,强取豪夺呢。 既然只是调查个事儿,那便不会太难,想到那一天轻而易举便帮谢绵处理干净事儿的魏燃,便答应了:“好。” 正巧他也可以顺道处理处理与贺潇潇的那三个约定。 谢绵正打算将怎么做好这事儿再理清一遍,她忽然想起,书中的一位重要人物。 虽然她现在已经取得了魏燃的信任,还收留了狄白,甚至还有了光仔,但是谢绵觉得,只有这些底牌还远远不够。 现下赚银子才是最重要的事儿,开什么饭馆?何况对手又是那样强悍,扳倒了七品居的一粟堂。 谢绵不知自己为啥突然幡然醒悟,她决定了,自己去获取一粟堂老板的信任,将那豌豆黄糕点的制作秘方,告诉他们,好换取银子。 想到这儿,谢绵便立刻往一粟堂赶去。 魏燃没离开多远,因为自身习武的原因,看的比一般人清楚,自然也就没有落下谢绵脸色的千变万化。 他不由得的蹙眉,这大小姐,又怎么了? 见谢绵神色从担心到茫然到欣喜,再然后便是匆匆跑出了院子,魏燃第一次竟然想要跟上去瞧瞧平日里他不在,谢绵都在忙些什么。 虽然是这样想,但是魏燃也没闲着,照着做了。 这想法因为生的急,所以谢绵赶得也急,所以匆匆出了府。 在路过看门小厮的时候,见人不是熟悉的无二,谢绵本想要打招呼的动作停了下去。 面色一淡,径直走了出去。 被忽略的小厮:………… 啊喂,他就这么比不上无二哥吗?! 紧跟其后的魏燃见小厮面色涨红,淡然的扫了一个目光过去,刹那间,小厮被吓得噤声。 自从大小姐不对养公子欺压后,府中下人见到魏燃,便跟见了阎罗王一样的避着走。 小厮觉得,这也不是没有道理。 因为他再次被无视了! 魏燃自然不知道小厮心中所想,此时已经跟着谢绵来到了大街上。 谢绵搭着辆马车,仔细盘算着豌豆黄的制作过程,继而把最重要的步骤给扣了下来,将其余的过程写成句子,用毛笔写在了纸上。 马车缓缓驶过,谢绵仍旧沉思着,没有注意到在马车过去时,有一道身影紧随其后。 临近过年的京都,天虽冷,但许多人们都穿上了过冬的新衣,花花绿绿的衣裳在大街上到处都是,十分惹眼。 谢绵没在意那么多,出门时随便穿了件便服便出来了。 到了一粟堂,谢绵匆匆下了马车,正欲进去,却不想被一只手给拦住了。 只见来人面色傲慢,身穿布衫,谢绵微皱着眉仔细瞧去,发现此人竟然是上次的迎客伙计。 他声音也是尖锐十分,不再是以往的讨好客气,“这位姑娘,您上次来一粟堂可是闹事儿,已经被拉进了咱们老板的黑名单,你哪儿来的脸面再来我们这一粟堂的?” 听到这话,谢绵也不恼,从衣袖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袋银子,边笑边递了过去,“小兄弟,你看这是否能进去了?” 迎客小厮把谢绵递过来的银子放在手中掂量掂量,发现份量还蛮足,一时之间面色竟有些犹豫。 谢绵立刻了然,又递了个小袋子过去。 迎客小厮面露难色:“姑娘,这……” 谢绵道:“小伙计,本姑娘这回进去,可不就是闹事儿了,而是去正儿八经的吃饭,你看我给你这些银子都抵得上你在一粟堂做事儿的一个月月钱了吧,为何不收着呢?” “到时候若是出了事情,我一句话也是不会提到你的。” 一边是银子,一边是规矩,迎客小厮实在难堪。 但是见谢绵这幅信誓旦旦的模样,他犹豫的点了点头,“好,那姑娘……你就进去吧。” 谢绵道了谢,便走了进去。 刚才马车的魏燃见谢绵在一粟堂门口跟迎客小厮唠叨半天,心里有些疑惑,又见谢绵拿了几袋银子才得以进去,眉头更是紧紧蹙着。 好几次魏燃都想直接走过去,但还是忍了,直到看到谢绵似乎是摆平了此事儿走了进去,这才跟了过去。 迎客小厮没见过魏燃,所以直接客套了几句话,便让魏燃走了进去。 或许是过于匆忙,魏燃并未注意到在谢绵走进去时,迎客小厮眼里划过的一抹阴狠。 他挥手招了一个伙计过来,附到耳旁低声说了几句话,便让那伙计走了。 不得不说,一粟堂布置的十分精美,甚至里里外外,都可以看出一些现代饭馆的痕迹。 谢绵其实从跟迎客小厮说话时,脑袋中便有几个很大的疑问。 因为刚刚迎客小厮说自己被拉入了老板的黑名单,可是古代的人又怎么会知道黑名单是什么意思呢? 越想,谢绵便越觉得事情诡异,她这次本做好进不来便回去的准备。谁知竟然进来的如此轻巧,谢绵觉得,这是不是一粟堂要使什么诈了? 可是尽管如此,谢绵还是踏上了二楼的厢房。 她跟店里的伙计要了一个单人厢房,还是要特别清新雅致的那种,可是,她刚走进厢房时,在看见墙上挂着的画时,眼皮重重一跳! 不得不说,是真的很让她惊讶。 只见画中早莺在树上争夺着阳光充足的位置,周围有大量水墨渲染,那些个形态动作都被描绘的栩栩如生。 可这只能让谢绵惊讶! 真正震惊到她的,还是画的右下角,那被尽量缩减存在感的不起眼的两句诗。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 谢绵不敢置信的用手帕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双杏眸瞪的大大的。 这,这不是他们那个时候早有的诗么,怎么会有其他人知道! 谢绵这时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那就是一粟堂背后之人,也是穿书者。 如果事实真当如此。谢绵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那宋七年的七品居为何会败给一粟堂,并且他失踪,一粟堂不会有任何责任的所有事情,那便通通有了解释。 谢绵本想着点了菜后再去跟店里小厮商量要见他们家老板,可这一系列事情过后,谢绵有些憋不住了。 她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一粟堂背后的老板,到底是不是第三个穿书者! 谢绵快步走出包间,随便招手找了一个伙计,问道:“我有些事情,能去找你们老板一趟么?” 声音细若蚊足,宛若石头缝里挤出来的一般,谢绵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让人心中怜惜,柔弱无比。 “这……”见到谢绵招手过来的伙计,听到谢绵的问话,面露难色。 他不由得拒绝道:“咱们老板吩咐过我们这些打杂的,他不见客。” 谢绵拿了拿帕子捻了捻没泪水的眼睛,小心翼翼的道:“不见客么?那伙计,那你能否帮我传几句话给你们老板?” 见谢绵一副很着急又楚楚可怜的模样,伙计心里有些犹豫,但一想到自己只用进去通报一声,答不答应也不关他自己什么事儿,便答应了。 “那姑娘,你在这稍等片刻,小的得了答复会过来的。” 见小厮松口,谢绵这才道:“好,我在这等着。” 小厮匆匆忙忙的走到一粟堂的顶楼,敲了敲门,喉咙里发出了一道有些奇怪的声音,便听里面传来了句人声: “进来。” 小厮忙不停的推开门走了进去,他一路小走过去,头一直低着没有抬起,身体也颤抖着,似乎是在害怕什么。 小厮压抑住内心的害怕,朝着音源处道:“殿下,有位姑娘说有要事相见。” 只见跪在地上的小厮不远处,一名白衣男子翩然落座,修长有力的手轻轻的拿起茶杯,慢条斯理的品了一口茶水。 他说出的话却是如地狱阎王一般骇人,“见我的人,都得死。” 小厮被吓得一激灵,忙不停道:“殿……殿下,小的明白了!” 第048章:忌惮 http://.biquxs.info/

“既然明白了,那便将那姑娘……” 白衣公子面如冠玉,表情淡然,不见一丝狠厉,但仔细瞧去,便能发现其眼中蠢蠢欲动的暴虐。 小厮立马逃也似的从原地离开,连滚带爬的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 在门外等待的谢绵忽然听见一阵珠帘拨动声传来,正欲开口,却见小厮跌跌撞撞的从屋内出来,面色惶恐。 明明是寒冷的冬日,小厮的额头不知为何竟然有冷汗,谢绵微蹙眉,问:“你们老板怎么说?” 小厮慌得有些说不出话,过了好半响,才支支吾吾的说:“姑娘,咱们,咱们老板,不,不见人。” “还是不见?”谢绵皱眉又问:“能否让我亲自进去一趟,就在门外跟他传话。” 谢绵心里此时有些好奇起来,这一粟堂背后之人身份到底为何,竟然如此神秘。 小厮已经不敢进去再去问殿下一遍了,摇了摇头,连忙向前快速离开,末了,不忘回头惶恐的看了谢绵一眼。 为何这小厮如此害怕? 谢绵有些想不明白,但是既然她已经来了这一粟堂,就不会让自己半途而废。 若是一粟堂的老板不愿意跟自己见面,那自己想跟一粟堂老板合作的苗头,刚生出,可能就会被掐灭在水中。 想到这里,谢绵觉得自己必须想出来一个法子。 越是慌张的时刻,谢绵觉得自己便越是不能乱了阵脚。 一粟堂老板为何要对七品居老板下手,自然是因为七品居的生意差点儿便抢过了一粟堂的风头。眼看他高楼起,所以一粟糖老板自是眼红,所以生出了打压的念头。 那自己手中既然有让一粟堂蒸蒸日上的法子,谢绵觉得,自己线头线尾都找到了,就差根针把他们都穿起来了。 既然一粟堂老板不肯见自己,那又有什么法子能够让两人见不着面,却能听到彼此说话呢。 电光火石之间,谢绵脑子里有一个想法飞速产生。 对啊,她可以在门口大声说出自己的想法,直接让一粟堂老板听见啊。 他若是答应了,届时应该会叫她进来。 想到这,谢绵也真就这样做了。 她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在许久没听见里边的回应声时,清了清嗓子。 “一粟堂的大东家,你在里边吗?” 还是没人应答。 谢绵也不气馁,继续道:“本姑娘这里有一道新鲜糕点的配方及其制作过程,如果你跟我合作,你的一粟堂生意,可以更加蒸蒸日上。” 话音刚落,谢绵便停了些许,似乎是等待着里面的人回答。 莫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谢绵又要再次开口时,却听见门里传来一道声音。 说话的人嗓音暗哑,宛如泉水叮咚般十分好听,说话语调宛若千年寒潭,不起一丝波澜,十分淡然。 只听见里面的人道:“闭上眼睛,进来。” 谢绵只觉得胸膛中一阵宛如涨潮般上下起伏的热意袭了上来,脑袋中有些恍惚茫然,整个人都仿若进了迷宫一般,有些晕乎乎的。 谢绵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跌跌撞撞的走了进去。 她那双灵动的双眸,竟十分自然的闭上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她就这样迈步走了进去,没有磕碰到任何东西。 “停。” 温润的嗓音从身旁传来,悄无声息的钻进耳朵里,谢绵仿佛是听到指示一般,竟真的停了下来。 谢绵是有意识的,她也很惊奇自己为什么会睁不开眼睛。 可是脖颈上似乎爬上了什么凉飕飕的东西,让谢绵感觉痒痒的,忽然,一阵刺痛从五脏六腑遍布全身,谢绵感觉自己像是溺水之人寻找到浮木一般,陡然清醒了过来。 独孤九看着面前睫毛轻颤,双眼紧闭的女子,一瞬间没了话语,那双狭长的、夹杂着暴虐的眸子里,尽含着打量。 不得不说,面前女子是独孤九见过生的最美的姑娘。 娇俏的脸上不施粉黛却红桃粉面,乌黑的长发被上好的玉钗随意的梳成鬓,琼鼻朱唇,喘声微微,黛眉宛若远处青山般淡,肌肤宛如凝脂般嫩。 独孤九心里轻叹,面上却是没有任何表情,开口道:“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制作出比我一粟堂还可口的点心?” 闻言,谢绵微蹙眉,“老板,你这就言重了,有句话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如你试着尝一下,便知晓本姑娘是不是在夸夸其谈,纸上谈兵了。” 前几日还在自己这里闹事儿,如今便要找他合作,独孤九嘴角勾起抹笑,这人倒像是个墙头草,简单点说就是会做人的。 独孤九语气淡然,眼里那抹杀意却是必露! “拿出来吧。” 谢绵等的就是一粟堂老板这句话,她动作毫不犹豫,十分利索的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帕子,凭着感觉将其拆开。 在第六感的指引之下,谢绵觉得糕点应该已经暴露在空气中了,双手微微伸出,道了句:“这糕点,名为豌豆黄,口感细腻,清甜无比。” 独孤九微眯眼,在确定谢绵看不到自己样貌后,便随意的接了过来。 可随之而来的并不是赞叹,而是狐疑,“我怎么知道,你没在这糕点里面下毒。” 谢绵正色道:“本姑娘若是下毒,那命便也会在此没了。” 她表情淡然,“我还没蠢到拿自己的性命和您说笑。” 独孤九冷笑一声,“光说没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 说完,不待谢绵回答,便自顾自的将一块糕点塞到了谢绵口中。 被突如其来的糕点堵了嘴,谢绵声音有些支支吾吾,因为没有水,所以谢绵过了好一会儿才吞咽下去,她有些难受道:“早就说了,我不会下毒。” 独孤九眼神越发好奇起来,犹豫了片刻后,终究还是决定信谢绵一把,将帕子里剩下的糕点拿了一块来尝尝。 独孤九直直瞪大了眼。 这是一种什么味道? 甜而不腻,口感细腻,酥却不脆让人食欲大发,缠绕在齿间的豌豆味引得人神经都为之颤抖,独孤九简直不敢置信,豌豆居然能被做成糕点。 他有些不确定,开口问:“你这糕点,可是用豌豆做的?” 见独孤九尝出来了,谢绵心里有些惊讶,回答道:“用豌豆泥做的,一粟堂老板,这糕点味道如何?” 独孤九不得不承认,面前的女子,是有两把刷子的。 他难得的收起了眼里始终夹杂的那抹轻蔑,朗声道:“你前几日还在我这闹事儿,怎么今天就上赶着来合作了?” 谢绵知道他定是会问这个问题,便将心中的话说出口:“因为,本姑娘想赚钱。” 千想万想了面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会说什么,可独孤九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直截了当的就说出了最简明概要,让商人心动的话。 独孤九眼里划过一抹玩味,又问:“赚钱找别人,为何要找我一粟堂?” 谢绵清了清喉咙,“众所周知这一粟堂是京都生意中最好的饭馆,若是我跟你这一粟堂合作,就算我仅仅只分到了一成收益,那怕是也抵得过普通人半辈子的收入了吧。” 哦?有点意思。 独孤九赞同的点了点头,不过他知道谢绵是看不见的,又问:“你就不怕你把制作过程和方法交给我后,我会翻脸不认人?” “说实话,我怕。”谢绵正色道:“所以我将这糕点的制作过程和方法修改了一下,有一些步骤,必须由我亲自把关,才能做出刚刚那种味道。” 倒是个聪明的,没有全身心的把自己脱成光溜溜的给别人看。 独孤九有些赞赏,同时又有些惋惜,可惜了说这话的人是名女子。 “那我完全可以将你杀了,自己去琢磨这配方,又何必让你活下来,挡我的道,成了我的威胁。” 谢绵道:“传闻一粟堂的老板为了钱什么都能做,但我知道,那是你给别人的假象。” 独孤九闻言诧异的哦了一声,有些惊讶道:“我为何要给别人假象?” “那是因为。”谢绵虽然瞧不见面前的人的脸,但是她知道一粟堂老板就在她面前,所以她神色坚定,道:“你最在乎的,还是一粟堂的声誉。” “不简单。” 话音刚落,独孤九便将放置在谢绵脖颈上闪着寒光的利剑,给收了回去。 利剑收回剑鞘的声音十分刺耳,谢绵听到这道声音,兀自松了口气。 她赌对了。 为何她会这样说,因为她发现自从七品居和一粟堂纷争开始,而又纷争结束后,一粟堂的名声,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有差过。 并且,就算有些事儿是一粟堂理亏,但外边的人,却还是总觉得七品居有问题,一粟堂就是好。 这是谢绵从刚进门的那一瞬间,突然想明白的。 独孤九轻吐出三个字,看着谢绵的目光越发深沉起来。 他眼神中竟然包含了一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生出来的忌惮。 谢绵从衣袖中拿出准备好的配方,捏在了手心里,问:“一粟堂老板,你可要跟本姑娘合作?” “那你可能拿一样东西保证,你卖的东西,在刚出来的一个月内,利润必须比成本多赚五倍。” 谢绵听到独孤九的要求,心里有些不屑,就这?! 谢绵沉声道:“没问题。” 说完,便将手心捏着的宣纸,往前递去。 在感觉到被人接住后,谢绵这才松开了手。 独孤九当场打开仔细的瞧了瞧,发现里面的步骤他闻所未闻,不由有些狐疑,“你这制作方法,倒是新鲜。” 谢绵点了点头,“不然一粟堂老板您在尝过糕点之后,也就不会说好吃了。” 这倒是说的真。 独孤九表示自己反悔了。 第049章:缱绻 http://.biquxs.info/

他原本想杀了谢绵的,可是现在,他觉得看着一具冰冷不会说话的尸体在面前,还不如眼前之人生龙活虎在他面前如履薄冰来得有趣。 他收起眼中的暴虐,使目光风暴归于平静,淡声道:“下月十五,此地。” 谢绵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答应道:“好。” 独孤九抬眸,淡淡道:“你离开吧。” 只是还未等谢绵作出回答,脑袋中那一股铺天盖地袭击来的晕眩感就涌了上来,再次清醒后,谢绵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粟堂。 到底是没有想到这合作会如此简单,谢绵摇了摇头,看着一粟堂挂在上边的烫金牌匾,盯了半响。 就在她转身时,肩膀上陡然袭上一抹温热的触感。 还未回过神,便听到熟悉的声音从侧边传来,“你要找一粟堂的老板合作什么?” 魏燃进了一粟堂之后便找了个缘由甩开了小厮,他一路跟着谢绵来到了顶楼,再看到那个小厮拦着谢绵不让进去时,有一瞬间心下生出一种冲动,想出去帮忙。 可是在听到谢绵说的话后,他又愣住了。 所以他仍然躲在窗外屋檐之下,偷听墙角。 面前的人仍然是那一身黑衣,谢绵有些呆愣,在看到那双漆黑宛若黑夜的眸子时,不由得心里涌上一抹心虚。 她有些许疑惑,“你为何会在这里?” 魏燃眸色沉了沉,“你先回答。” 谢绵不依,“你不会是跟着我来的吧?” 被拆穿了,魏燃脸不红心不跳,甚至自顾自的道:“那你先前做的那些玩意,也只是为了給一粟堂老板这合作的诚意?” 谢绵有些无奈,因为她是在给魏燃尝试过后,才有了这个想法的。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谢绵却觉得,男人的心,恐怕比大海都深吧! 但是谢绵也并不想特意去解释这件事情,敷衍道:“那倒不是。” 没有再细说了。 魏燃只听清了谢绵在外面跟一粟堂老板的对话,至于谢绵进去后说了什么,魏燃本也是想进去偷听的,可谁知这一粟堂老板似乎十分谨慎,房门一关,他便什么都瞧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想到这里,魏燃又看了眼谢绵波澜不惊的脸色,心里不由得有些气急。 他道:“你不说也不行。” 魏燃一把将谢绵按压在墙上,一双眸子紧紧的盯在谢绵那张粉脸,像是森林中的老虎见到了猎物一般。 谢绵有些没回过神来,身体颤巍巍的紧贴着冰冷的墙面,声音细软,“魏燃,你,你干嘛。” 魏燃却是不说话,骨节分明的手径直圈过谢绵的脖颈,使其能够落入自己的怀里,就这样,魏燃看到自己垂眸下的人脸色酡红,朱唇微动, “魏燃,我们,我们还在一粟堂。” 魏燃冷冷的答了一句嗯,谢绵只感觉自己眼前画面宛若风暴一般转起了圈,整个人都颠倒了过来,冰冷的刺骨的风袭击着,谢绵不由得闭了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腰间那抹滚烫散去,谢绵发觉腾空起来的自己落了地,犹豫间睁开了眼,就被一双漆黑的眸子里夹卷着的涡旋卷了进去。 魏燃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回响,“现在可不是在一粟堂了。” 谢绵脸有些红,不知是风吹的还是怎么了,“可是……” 还不等她把话说完,就见魏燃直接俯身下去,轻轻把手指比在了谢绵的唇边。 谢绵瞳孔猛张,不知魏燃下一步要做什么。 他的声音宛若阴暗潮湿处吐着蛇信子的毒蛇,一双眼睛在白光刺目下宛若带着绿色的光,若是隐匿在黑夜中,就向一只觊觎着猎物的狼王。 他语气轻佻,语调捻腻,“你到底和那一粟堂老板说了些什么?” 谢绵此时就像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兔,身体瑟缩在墙角,任人宰割。 似乎是认命一般,谢绵叹了口气,道:“我是去将那道菜的配方送去,让他愿意帮我卖出吃食,利润六四分。” 魏燃拥住了谢绵的腰,下巴抵在柔软散发着馨香的肩膀上,靠近谢绵珠圆玉润的耳垂,轻吐热气,“谁六谁四?” 实在是这举止太过轻佻,以及弄给她的感觉过于敏感,谢绵有些不安的动了动,轻声道:“你正常一点儿。” 魏燃勾唇笑了笑,“谁六谁四?” 见他抓着这个问题不放过她,谢绵只能乖乖道:“他们六,我四。” 这下倒是轮到魏燃有些惊奇了,“你怎么会让利给他们?” 谢绵叹了口气,“毕竟是有求于他,况且他一粟堂的生意兴隆,到时候卖的越多分我的也就越多,我自然也是不会亏的。” 魏燃看着谢绵眼中那抹沉思,眼里兴味一划而过,道:“那你现在可有什么打算?” 见谢绵模糊不清的说了与一粟堂的事儿,魏燃也不打算紧抓着,他有点怕要是逼急了这小绵羊,她指不定会变成朵白莲刺自己。 谢绵见魏燃转移了话题,心里自然是开心的。她可不希望自己攒下的筹谋,让未来杀死自己的人知道个彻底。 谢绵想了想,沉声道:“先回府吧。” 魏燃点了点头,道了声好。 可是谢绵却看见魏燃环住自己的腰,使出轻功往回府的反方向闪去。 谢绵眉头微蹙,“不回府么?你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处理。” 魏燃没说话,谢绵在一旁,倒是被魏燃冷峻的侧颜给迷惑的愣住了。 想到自己看的痴了,谢绵心里有些恼,但注意了眼魏燃的动向,似乎也没注意到自己的异样。 这才松了口气,轻轻将目光小心翼翼的移开。 丝毫没有注意到身旁一身黑衣勾唇浅笑的某人。 也不只过了多久,谢绵发现魏燃带自己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 她不由得蹙眉道:“魏燃,这是什么地方?” 谁知魏燃只是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便扯着她的衣袖往前走。 像是刻意避着人似的,魏燃靠着树林荫蔽的位置慢慢向前移动,谢绵心里有些疑惑,但还是选择相信魏燃。 谢绵往前走去,便发现四周景象变得越发不同,明明此处被大楚法律明令禁止通行,且此处人烟稀少,可不知为何越走,身旁不远处出现的建筑物就越多。 直到那一栋栋房屋出现在眼前,甚至还有不少身穿黑衣的人显现出来。 谢绵思索之间,忽然发现一道面纱从身前由远及近盖住了琼鼻朱唇,这才将目光放在魏燃身上。 魏燃知晓谢绵是什么意思,淡淡道:“这里便是传闻中的黑市,出行需要遮掩脸面。” “黑衣?”谢绵伸手将面纱盖牢,有些不解问:“大楚律令不是明令禁止民间私下交易么,为什么在这京都郊区,会有黑市?” 谢绵眸光沉了沉,表情淡然,回答道:“大楚疆土四十州,多处在南方,少数在西南,北方富庶处为京都。 皇上就一人,他管管政事便够累了,手自然是伸不到这儿来的。” “说的也是。”谢绵听了魏燃说的一番话后,心里感叹怪不得魏燃日后会权势滔天。 “那我们来此处是所为何事儿?”谢绵又问。 魏燃淡淡道:“闲来无事,随便逛逛。” 谢绵:…… “好。那你可知道这黑市有什么东西好卖?”谢绵出声问。 她掂量掂量衣袖中的银子,忽然想起原书中对黑市的描述。 宝物尽有之,心中有所想,拿银子换之,若有,必换。若无,便以己身所有他人所需,互换之,后得。 那她是不是也可以到这黑市卖东西? 刚刚魏燃带她来时,她是看清了路线的。谢绵想,自己日后定要再来一趟,独自逛逛。 魏燃思索片刻,道:“这里卖的大多是些稀有之物,真正要看这里有什么,你得先说你要什么。” 谢绵自然是毫不犹豫:“我现在手无缚鸡之力,想要一把防身的武器。” 闻言,魏燃挑眉,“防身的武器?” 谢绵道:“恩,我就要这个!” 魏燃盯了她半响,开口道:“希望你不是拿此物用来防我。” 被道破心思,谢绵脸一红,嘴横道:“我自然是不会拿来防你!我是要求来防别人的!” 魏燃无奈的摇了摇头,既然她要一把武器,那他便顺了她的心思,毕竟这于他而言,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魏燃带谢绵来到专门的黑市武器铺子,问:“你想要什么武器?” 谢绵沉思道:“我是姑娘,气力小,不能用剑,太重。不能用刀,太利。弓箭是远程,护不了身,不如……” 谢绵眼睛一亮,“那便匕首了!你觉得如何?” 魏燃看着她沉思的模样,觉得挺有趣,点了点头,道:“匕首,倒也挺适合你。” 小巧,不被人注意,可是在适合的地方,总会有发光发亮的时候,最关键的是,总能在让人猝不及防的地方,露出刺目的锋芒。 见魏燃赞同,谢绵拉起了魏燃的衣袖,往四周的武器铺子走去。 不得不说,这黑市的武器铺子十分多,有专门打造剑刃利剑的,也有打造斧子锤子的,更有的,还打造象征着位高权重将军的将军金剑。 魏燃扫了四周的铺子一眼,随后垂眸,低声道:“你跟我来。” 谢绵还没得及说话,就被魏燃扯着衣袖走了。 可是…… 谢绵刚刚在打量这些武器铺子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令她震惊的地方。 那就是这些武器铺子不起眼的地方,都挂着一块小小的铁块。 就这么不经意的一眼,谢绵看见了铁块上面的图案! 那不是先前莫无畏给她那枚银币上所有的图案吗?! 还没来得及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谢绵发现魏燃将自己扯到了一处比较偏远的武器铺子前。 魏燃语气老练,唇角勾笑,出声道:“程大哥,我来找你做一把匕首。” 第050章:匕首 http://.biquxs.info/

谢绵怔愣的抬起头,便看见一名身形高大体格魁梧,手上还拿着把铁锤的男子向自己这边走来。 他脸上带着狠意,左眉至鼻子间划过一道血痕,看起来已经结了痂。 听到魏燃的声音,程魁有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直到看到远处魏燃的身形,这才惊喜的快步走了过去。 听到魏燃刚刚说的话后,程魁问道:“燃兄弟,你想请鄙人为你做一把匕首?” 魏燃点了点头,道:“对,不过做完后,匕首要送到这位姑娘身上。” 手势一动,身穿月华裙的红桃粉面的小姑娘便暴露在了视野中,程魁眯起眼睛,扫了一眼谢绵,淡淡道:“她是你何人?” 魏燃面色平静,抬手作辑,“她是在下的姐姐。” “原来如此。”程魁面色变了变,他刚刚还认为,这生的貌美的姑娘,是燃兄弟的心上人呢。 不过听魏燃解释后,程魁也没觉得魏燃说的有什么不对,毕竟据他所知,燃兄弟才刚满十五,离及笄还有三年。 魏燃看了谢绵一眼,低声问:“匕首分为两种,一种锋利无比,随身携带,一种杀人于无形,需要像剑鞘一样被包住。 既然是你要武器,那你便思量一下利弊,想选哪一种?” 锋利无比她倒是喜欢,随身携带也是十分方便,但谢绵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走寻常路的,便道:“我选后者。” 魏燃微蹙眉,“你要杀人于无形的?” 谢绵点了点头。 这时,魏燃却冷冰冰的道了句刺耳的话:“姐姐,你是不是想将我杀于无形之中呀,姐姐…你是不是想要针对我?” 少年的话语就仿佛一条毒蛇一般,轻吐在耳边,声音低的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捻腻无比。 被戳穿了心思,谢绵支支吾吾的,仿若做了亏心事儿的小孩,“才,才没有!我,我又打不过你。” 将谢绵的反应尽收眼底,魏燃眼里划过一抹冷冰冰的笑:“那便希望姐姐真如自己所说的,没有这个想法。” 谢绵有些心虚,她脑海中的确划过这个想法过,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一瞬间好不好!! 说完后,魏燃便扭过头对着程魁道:“程叔,她要第二种匕首,你估算一下成品的价钱。” 虽然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程魁却是将他们两之间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他唇角勾起浅笑,叹了口气道:“燃兄弟,这价钱叔可是估量不准,还是等成品出来之后,你在跟叔商量吧!” 魏燃知道程魁会这样说,若放在平时他定会讲讲价钱,再商议商议,可是如今谢绵在场,他倒是不好说些陈年往事儿。 魏燃想了想,又扭头看向谢绵,问道:“你想要什么刀鞘?” 谢绵有些不解,“匕首也有刀鞘吗?” 魏燃无奈的摇了摇头,没回答谢绵,自顾自对程魁交代了几句话,才道:“想给你匕首取什么名字。” 看着魏燃莫名其妙的一番操作,谢绵有些没回过神来,不过还是听见了魏燃问了什么,她沉思片刻,淡道:“就给这把未出世的匕首取名为落雪吧。” 天地万物,落入凡尘,终有四季,末季为冬,而冬有雪。 魏燃低吟又念,“落雪?倒是个好名字。” 一旁的程魁也觉得这名字不错,赞叹般的看了谢绵一眼,随后便走到材料柜子旁,拿起了制作匕首需要的材料。 谢绵有些犹豫的看了魏燃一眼,“我们现在,是在这里等,还是……” 魏燃道:“在此等候便好。” 看天色,现在莫约还在下午,离傍晚还远着。再说这程魁做事儿一向是快的,魏燃觉得不着急。 见魏燃都这样说了,不知道怎么回去的谢绵也只好点了点头,算是勉强答应了。 不过谢绵不是个摆烂性子,她自看到那外面铺子上铁块的图案,心里就越发的狐疑起来,她现在很想找个地,把莫无畏当时给她银币,给仔细瞧瞧。 毕竟她记得,那泛着银光的龙,和铁块上面腾空而起的龙,基本上长得一模一样。 谢绵道:“魏燃,咱俩在这等也是等,出去等也是等,不如你带我去黑市旁逛逛,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好玩意儿?” 魏燃想了想,点了点头,道:“行。” 话落,他不忘告诉程叔,让他做快一点。 程魁自然是答应了,毕竟之前魏燃请他做东西,给的银子还算多的。 见魏燃转身,程魁又打量起谢绵的背影,其实刚刚他胆小不敢说,若是这燃公子旁不是他的姐姐,自己可能会出声开口让他把这小妞留下一夜,以此为定金。 毕竟到黑市做武器,给钱都是小意思。 可惜啊,真是可惜…… 程魁看着背影身量苗条的谢绵,叹了一口气,眼里尽是惋惜。 而魏燃带着谢绵出了暗巷,谢绵便发现这黑市,似乎变得比她刚进来时,更热闹了。 谢绵有些不解,“魏燃,不是说黑市是律令外的地方么,怎么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来这儿?” 魏燃答道:“当你想要的东西,明面没有,那你便会从暗面不折手段的得到,你仔细想想,便会发现这是一个道理了。” 闻言,谢绵点了点头。 魏燃这是在说,大楚国已经不行了吗?! 那他后面权势滔天,男主上位,他夺得权势杀那么多人,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原书中没有交代,谢绵也只能去猜,至于猜的正不正确,那便不得而知了。 就在谢绵怔愣之间,忽然耳边传来一阵马儿撕裂声,那如战场擂鼓般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谢绵偏头一看,发现是一辆马车正往他们这边驶来。 魏燃面色一沉,大手抓住谢绵衣袖,将她往后面扯去,沉声道:“别发呆,多看路。” 谢绵脸一红,正要反驳,面色忽然一愣。 驶过来的马车上,明黄色的车窗帘子随着上下起伏颠簸的动作而摇晃,露出那车厢里坐着的人的一角。 或许是因为过于放心,里面的人并没有戴面纱,谢绵瞧见,里面的人,是一名好看的耀眼的男子。 仅仅是一眼,谢绵也不得不心服口服,此人绝对是比魏燃还好看的存在。 面如冠玉,翩翩公子,温文儒雅,这些词形容那名男子,实在是太逊色了。 或许是因为谢绵怔愣的目光过于明显,那名男子也扭头过去,看了她一眼。 平静如千年古潭一般,毫无起伏,眼里仿若夹杂了满天暴雪,雪花在天空翩翩起舞,可是最后,全都归于死寂。 谢绵有点不敢置信,那是,那是对人间没有留恋的神色! 见谢绵迟迟不说话,魏燃皱眉,又道:“你怎么了?” 这时谢绵才砍堪回过神来,道:“没,没事儿,我只是有些好奇,刚刚驶过去的马车上,坐的是谁。” 魏燃淡淡道:“既然是明黄色的马车,那坐在里面的人,自然是皇宫中来的人。毕竟这大楚之下,除了皇室,谁的马车是明色的。” 谢绵点了点头,“皇室……那皇室也会有人来这里吗?” 魏燃淡淡道:“那是自然,不过只要这些人没有在皇上的眼皮底子下明目张胆的来就行。 况且,出生时所拥有的越多,那长大后,想要的便也会越多,欲望这种东西,都是无限膨胀的。” 听完魏燃这句话,谢绵无奈的摇了摇头。 果然,魏燃在书中未来能权倾天下,不是没有道理的! 谢绵又问:“那他来黑市,大概会是干什么呢?” 魏燃接道:“自然是买他需要的东西。虽然你是姑娘家,不太可能了解黑市。但是在传闻中,黑市里面,向来是什么东西都应有尽有的。” “原来如此。”谢绵有些惊讶,她的金手指只有知道剧情走向和光仔,她的出现带来了蝴蝶效应,所以未来很有可能有些事情会发生改变,那这金手指也会失效。 谢绵但愿,自己能尽快抱上魏燃的大腿,这样自己就可以躺平了! 虽然现在魏燃看起来就对她很好,可是谢绵知道,这不过只是表面而已…… 实际上,魏燃的心根本就没有被捂热。 魏燃见马车驶过,正想要过街,忽然发现身旁的谢绵一动不动,蹙眉道:“你在想什么?” 谢绵立马回答道:“没事儿,就是有些想沉香给我买的糖葫芦了……” 魏燃皱眉,“黑市也有糖葫芦,不过味道可能和外边的不一样,你可要尝尝?” 谢绵眼睛一亮,“你说的是真的?” 魏燃点了点头道:“自然是真的。” 不知为何,自己竟然越发的忘记了那些昔日的仇恨,开始和心里的那个自己,和解了。 魏燃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扯着谢绵的衣袖,往另外一条街道走去。 谢绵并不知道,此时刚刚明黄色马车中坐着的男子,此刻已经戴好了面纱下了车,一双眼睛悄无声息的盯着二人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刚刚那姑娘盯着自己的那双眼睛,很好看。 虽然她的容貌被遮掩住了,但是独孤景觉得,这姑娘必定是倾国倾城的佳人。 第051章:花楼 http://.biquxs.info/

谢绵被魏燃扯着来到了糖葫芦摊子前,因为他的动作实在是让人猝不及防,所以有些嗔怪的道:“你干嘛走的这么快!” 魏燃垂眸看见谢绵一脸气呼呼的神色,眼里含笑,道:“不是你说想吃糖葫芦了么?怎么的,我现在带你到糖葫芦铺子前,你倒是还怪起我来了。” “你这……”谢绵颇有些咬牙切齿,“你这是恶人先告状。” 魏燃淡淡道:“明明就是你先说的,这也怪不得我。” 这下谢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因为的确是她先开口说想吃的,那魏燃带她来,也的确是好心好意,若是她怪魏燃,那自己就显得有些不知好歹了。 谢绵只得道:“那好吧,我谢谢你总行了吧!” 魏燃淡笑道:“姐姐客气了。” 抬头看着眼前脸上尽是云淡风轻的魏燃,谢绵仿佛一口气哽在了喉咙里,真就不知道说什么好。 谢绵道:“不客气,不客气……” 说罢又狐疑的看了一眼魏燃,问:“你怎么知道这里有糖葫芦摊的?” 此刻魏燃已经在糖葫芦摊铺前,跟老板要了一根糖葫芦,付了银钱后,才淡淡的看了眼谢绵,回答道: “黑市里什么东西都有,只要你有心发现,那便不管它在何方,你都能找到。” 这话说的貌似是话中有话,谢绵眉头微蹙,似乎是听懂了,又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 见谢绵半天不说话,魏燃便也不开口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糖葫芦摊铺的老板打破了这般死寂。 “这位兄台,你要的糖葫芦做好了。”老板眉开眼笑的,似乎对接了这份生意十分满足。 魏燃接过,道了声谢,便将晶莹剔透,外壳酥脆,闻起来清新香甜的糖葫芦,递给了身旁的谢绵。 谢绵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糖葫芦,有些不解道:“魏燃,你只买了一根?” 魏燃微抬眸,喉咙里溢出一声低沉的嗯字,倒是叫谢绵有些不好意思接过了。 见鞋谢绵迟迟不肯接过,魏燃有些无奈的抿了抿唇,道:“我不喜欢吃甜的,你接着吧,算是我欠你的。” 削谢绵有些不解,“你欠我什么了?” 毕竟要说欠,那应该是她欠魏燃最多啊,毕竟先前对魏燃不好的是她,摔魏燃玉佩的是她,想将魏燃赶出去,让其居无定所的也是她。 她不明白,魏燃为什么要说欠自己。 眼前的姑娘面色勉强的接过了糖葫芦,乌黑的秀发自然的垂落在双肩,小家碧玉的刘海斜斜的搭在额头两边,近看去,宛如剥了皮的鸡蛋般白皙细腻的肌肤,泛着一丝粉。 魏燃心里浮现出一抹鲜少有的悸动,他努力的让自己静下心来,淡淡道:“你猜。” 等了魏燃许久回答的谢绵:………… 还对她卖起了关子? 不过谢绵觉得这并不重要,她迫不及待的吃了一颗被晶莹剔透的白色外衣包裹的山楂,一刹那,只觉得那清甜酸脆从舌尖蔓延至四肢骨髓,整个人仿佛置身于极乐世界。 谢绵眼睛瞪的大大的,“这冰糖葫芦,比我先前在外边买的任何一家,都要好吃!” 魏燃将谢绵的反应尽收眼底,眸里含笑道:“那是自然,黑市的东西,特别是吃食,既然出来卖,那便有卖的理由。” 一旁正在忙碌着的糖葫芦店主也笑眯眯道:“姑娘,你若是觉得这糖葫芦好吃,以后可以经常到这来,我见你的次数多了,或许可以给你多送一串。” 谢绵有些不好意思,“这,这怎么行……” 老板道:“这有什么行不行的?小姑娘你相貌虽然被面纱遮掩了,但瞧你眼睛清澈见底,我便能猜出来,你是个好姑娘!” “我这快进了半截黄土的人,在黑市见过的人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不是没见过,但是你,倒真让我惊讶。” 谢绵指了指自己,问:“我?” 糖葫芦摊铺老板点了点头,“对,就是姑娘你。” 她自问自己见到眼前这个小姑娘的第一眼,便将她的眉心相看穿了,此女子心思善良,做事果断,凡事不偏执敢收手,日后定是人中龙凤,活得不会差到哪去。 至于她旁边这位来买糖葫芦的公子……她心里直叹了口气,此男子眉心相缠绕黑气,若是年少时心术不正,以后很有可能会杀伐决断,误入歧途,杀人如麻。 不过也有转机,糖葫芦摊铺老板摇了摇头,这转机在何处,似乎全凭这位公子自身造化和气运,看冥冥之中会不会相逢了。 谢绵将糖葫芦摊铺老板脸上深思的表情看在眼里,见她盯着魏燃看的直摇头,有些疑惑道:“大娘,我家中小弟可是没付银钱?或许是得罪了你什么,还请海涵。” 魏燃没想到谢绵会突然出声,有些淬不及防,一时没说什么。 倒是糖葫芦摊铺老板回过了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这位公子已经付过钱了,老身是瞧着兄台面熟,所以多看了几眼。” 谢绵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几人交谈已经花费了不少时间,黑市一向是钱货两讫,再加上人群往来繁多,二人很快便从糖葫芦铺子离开了。 只剩下那老板一脸不可思议的喃喃:真是奇了怪,真是奇了怪呀…… 谢绵吃过糖葫芦后,又问了魏燃黑市还有哪些好东西,因为这次银两带的足,所很快,谢绵便在魏燃的介绍下,买了不少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此时离离开武器铺莫约已经过了半个时辰,见魏燃还是没有回武器铺子的想法,谢绵打直球了:“咱们什么时候回铺子?” 魏燃愣了一下,还很快便回答道:“再过一个使时辰。” “还有这么多时间?魏燃,那接下来我们去哪?” 魏燃想了想,道:“我也不常来,不如带你去这里的花楼瞧瞧?” “花楼?”谢绵凝眉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魏燃脸不红心不跳的吐出二字:“妓院。” ? 谢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从魏燃嘴里听到这二字,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魏燃的面色如故,眼里宛如一一滩死水一般,说出这二字时,面无表情:“妓院。” 这下谢绵总算可以确定自己没听错了,她有些不敢置信道:“魏燃,你带我去妓院干什么?” 魏燃淡淡道:“听曲,用膳,打发时间。” ?? 谢绵有些狐疑道:“可是……花楼不是只能男子进吗,你带上我为何?” 魏燃面色依旧:“谁说女子就不能进?黑市的花楼,可是有红倌的。” “红,红倌……?”谢绵一脸黑人问号,眼里满是不可置信,“这儿有红,红倌?!” 魏燃挑了挑眉,“怎么,你不相信?若是如此,咱们一齐去瞧瞧?” 本来存了几分逗面前小姑娘的心思,谁曾想谢绵竟面色认真的,当真答应了。 这倒叫魏燃有些下不来台,只能强撑着带这谢绵走。 谁也不知道,魏燃也从来没去过花楼,今儿个不过随口一提,这二人都要破了戒。 魏燃面不改色的带着谢绵走到一处地方,只见远处高楼耸立,雕梁画栋,莺莺燕燕乱迷眼,唱戏娇声不绝于耳,走进了,扑面而来钻入鼻尖的脂粉味,令人觉得有些呛。 谢绵皱眉道:“魏燃,你真要带我进去?” 他们二人还以姐弟相称,放在平时,应该是姐姐带坏弟弟,可如今,却是弟弟带坏姐姐。 有些奇怪但是又有些刺激,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魏燃脸不红心不跳的,这箭都快射出去了,岂有反悔的道理,点了点头道:“当真进去。” 谢绵认真的盯了魏燃的侧颜,见其表情没什么变化,这才道:“那就进去!” 这黑市想来也是有人管辖,不然看起来也不会如此秩序井然,想必若是闹出了什么事儿,也不会伤及性命。 谢绵叹了口气,这可是她第一次进古代的春楼啊! 粉色纱帐从屋檐垂下,娇滴滴的唱曲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谢绵和魏燃刚走进去,便发觉一道道各种各样的目光,纷纷往他们身上打量。 那些个红倌,花娘,似乎是见二人面纱遮掩之下的容貌不差,纷纷从座椅上起身,朝他们二人拥了上来。 谢绵有些紧张的抓住了魏燃的衣袖,哽道:“魏燃,咋,咋办?” 魏燃淡淡道:“静观其变。” 得到了魏燃的安抚后,谢绵一瞬间也是冷静了许多,不少人见谢绵那双清澈有神的眼睛,都上前走来。 只见一位皮肤白皙,眼角韵味十足,身穿红衣的红倌,从不远处走来,那双勾人的丹凤眼,直直的看着谢绵,仿佛要把她吃了一般, “姑娘,你是来听故事的,还是听曲的?如果二者都不是……” 说罢这位红倌勾唇一笑,仿若颠倒众生,“可是来寻欢的?” 这话说的实在是过于露骨,谢绵一瞬间没回过味儿来,有些怔愣的道:“什,什么?” 不待红倌在说一遍,谢绵脸就腾的一下红了,这黑市的红倌,说话也太直白了些! 她支支吾吾道:“这……我,我是来听曲的。” 红倌的笑容一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失望,“原来……如此。那姑娘,你又想听什么曲儿,小的会许多曲儿,都可以唱给你听!” 第052章:断袖 http://.biquxs.info/

谢绵很想说,她不是来听什么曲儿的,只是想看看这古代的春楼是什么模样的! 魏燃见那红倌面露娇羞之色,心里涌上一抹莫名其妙的羞耻之意,他冷着脸,上前道:“你为何不问我听不听故事儿?” 闻言,红倌有些怔愣,他眼睛刹那间瞪得如铜铃一般,惊奇道:“这,这恐怕是有些不妥吧…… 谢绵看着红倌那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心里立马就知道了这红倌在想什么! 魏燃却是不知,正色道:“这有什么不妥的,你给我唱曲儿讲故事儿不是说啊唱吗?莫不是要区别对待?” 红倌被说的脸色通红,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公,公子,小的可不是……断,断袖……” 谢绵:“……” 哈哈哈哈哈哈! 她真是要笑死了,这红倌居然觉得魏燃是个断袖! 原来这红倌走过来直奔谢绵,竟是因为他是男子? 魏燃眉头一皱,出声道:“我不是断袖。” 红倌有些不解,开口道:“那为何公子要小的对您……” 谢绵憋笑憋的难受,她居然不知道这花楼里的红倌,竟这般有趣! 魏燃不想跟这红倌继续这个话题了,话锋一转,“你们这儿招待客人的吃食有哪些?” 果不其然,红倌小厮立马回答道:“公子,这里的吃食不归奴家管,奴家只管……” 丹凤眼往谢绵方向看去,声音羞涩十分,宛若泉水叮咚,“这寻欢作乐的事儿。” 谢绵忙不停的退后一步,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可不想与这些事儿沾染上丝毫。 魏燃没深究红倌说的话,又问:“那你们这儿管吃食的人在哪?” 红倌红唇微张,正欲说话,谁知却被魏燃身侧的女子抢先了一步。 “这位公子啊,我们这儿的吃食和茶水,都是宝老鸨管的。” “宝老鸨?”魏燃皱眉,目光放在了身侧女子身上。 女子身着粉色纱衣,那张巧脸白皙略施粉黛,整个人宛如出水芙蓉般,给人一种清新自然的美。 未待魏燃说话,女子红唇勾起,浅笑安然,“奴家花漓,是这花楼一个唱曲儿的。” 魏燃点点头,道:“恩,那你们的老鸨现在在哪?” 花漓脸上涌上一抹难色,“这……” 红倌被花漓插了话心里有些不满,此刻见着花漓的神色,轻嗤道:“该说话时不说,不该说话时就知道往前表现了,当真好笑。” 本来还以为听了这话,那名叫花漓的女子会顶嘴回去,谁知花漓只是淡笑,一双眼睛含情脉脉的望着魏燃,“奴家与他之间是死对头,公子见笑了。” 魏燃自觉的掠过花漓的脸,淡淡道:“我们来这既不是来寻欢也不是来听曲儿的,既然你们这管吃食的老鸨也不在,我和我旁边的这位姑娘,便先走一步了。” 红倌和花漓神色瞬间黯淡下来,却又听见魏燃话是看着谢绵问的,一时间目光纷纷望向谢绵。 可谁知谢绵却是低着头,目光叫人看不清,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魏燃眉头微蹙,语气疑惑,“谢绵?” 没有回应。 魏燃上前走了一步,这次声音喊的有些大了,语气似乎有些急促,“谢绵?” 这二字喊的把沉思中的谢绵给吓了一跳。 谢绵缓缓抬起头,发现此刻有三个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就这么看着魏燃, “燃公子,怎么了?” 听到她终于回应了自己,魏燃不知为何心下松了一口气,淡淡道:“这花楼的老鸨不知在哪,问了这二人也是不清楚。” “那你的意思是……”谢绵轻声道,“我们走?” 魏燃“嗯了一声。 花漓和红倌二人神色瞬间灰暗下来。 尤其是花漓,一张出水芙蓉般的小脸更是白了白,她那双杏眸仿若含水般的盯着魏燃,可又不见哀求。 魏燃当做没看见一般,不待谢绵反应,拉着谢绵的衣袖出了花楼。 丝毫不见花漓白嫩的手指握成了拳头,捏着粉衣的袖子都出褶皱了。 二人一进一出,时间太过短暂,莫约也就花了一炷香的时间。 谢绵脑子混乱,不知为何刚刚见到花漓,自己整个人就仿佛不受控制一般的心悸,似乎是什么东西在冥冥之中在告诉她些什么。 冬日的衣裳就算再厚也隔绝不了男人手上的温度,见谢绵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魏燃眉头微蹙,“你怎么了?” 谢绵摇了摇头,“没事。” 谁知下一刻,一双粗糙的手就袭了过来,谢绵怔愣,瞳孔猛的放大,谁知魏燃只是将手贴在了她被寒风吹的冷的冰的额头上。 男子的声音低低的,仿若风过叶隙,“不烫,没事。” 谢绵:? 谢绵本想反驳一些什么,谁知此刻,一阵模糊的记忆宛若涨潮般的海水似源源不断的涌入她的大脑,刺激着她所有的神经。 似乎是察觉到了谢绵的不适,魏燃收回了手。 “你怎么了?” 魏燃低下头,尽量目光与谢绵平视。 可是谢绵却没有办法回答魏燃说的话。 眼前的一切东西都颠倒扭转了起来,魏燃的脸似乎变得越来越模糊…… 这是,要晕过去了吗? 为什么? 为什么见到花漓就会这样? 谢绵失去意识前,脑海中不停的漂浮着这几句话。 …… 再次醒来后,映入眼帘是一片晴空绿叶,还有那在白光衬托下更耀眼的光仔。 “妈咪,你终于醒了!” 谢绵抬起头,摸了摸脑袋,她怎么感觉,脑袋还有点昏沉? 光仔与谢绵本就一体,自然是知道谢绵心中所想,担忧解释道:“妈咪,可能是因为你穿越到剧情线里面有些久了,潜意识里面在提醒你把剧情记住。” “那这,是我晕倒的原因吗?”谢绵疑惑。 光仔摇了摇头,“不全是,还有一大部分原因是花漓。” “花漓啊……”谢绵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是任凭她再怎么想,就是想不起来。 那是一种好不容易就要捕捉到蛛丝马迹却被她狡黠逃跑的一种无力感。 光仔叹了口气,“妈咪,你可以去回忆。” “回忆……”谢绵犹如醍醐灌顶般,忽然想起之前也是受剧情控制受伤,她被带到了这里。 她可以在这里看见魏燃和外面发生的一切,那她是不是也可以试着去想花漓究竟是谁? 光仔打了个手势,兴奋道:“妈咪,你猜对了,不过你到这里来需要机缘巧合,一般是重大剧情展开时,你才能进入空间。” 听到这里,谢绵恍然大悟,喃喃道:“怪不得……” 往前望去,青青草坪边上是一望无垠的黑,黯淡无光的星辰周围,环绕着一阵黑夜中如月光一般的尘辉…… 上一次来这里还是漫无边际的黑色沙漠,这次居然就变样了。 知道谢绵的疑惑后,光仔回答道:“妈咪,这里的变化是随机的。” “好,我知道了。” 谢绵快步走到光辉旁边,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探寻之气,一瞬间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灵眸微开,清明几许。 光仔在旁边守着,看着谢绵这幅模样,自然知道谢绵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果不其然,谢绵道:“原来花漓就是女主在原书中苦苦寻找的魅人,怪不得黑暗次元空间提醒我快速记起来。” 谢绵记得,原书中女主贺锦儿在手握权势后,想要牢牢掌握人心, 传闻西南山区有一种魅人能够蛊惑人心,让人心甘情愿的卖命,所以贺锦儿便派人去寻找这种人,不过到了大结局,她似乎都没有找到这种人。 原来,魅人都躲在黑市。 黑市与官府势不两立与世隔绝,贺锦儿的势力不可能到黑市里面去。 光仔比划道:“妈咪,这个花漓不是坏人,或许你可以试着跟她交好。” 谢绵点了点头,脸色沉重,“我有分寸,这事儿我得想好。” 毕竟魅人这种得力的好事,谢绵虽然知道,但是她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因为有些东西她深知,是福也是祸。 看着光仔一张亮晶晶的大脸,谢绵忽然想起什么,往光仔身边望了望,问道:“光仔,大白去哪了?” “大白?”光仔疑惑道,“妈咪,你是在说虎虎吗?” 谢绵点了点头。 也不知怎么的,一看到谢绵肯定了她说的话,光仔的脸就成了皱巴巴的一团,那双圆圆的眼睛湿漉漉的,仿佛再多说一句就要哭出来了似的。 谢绵有些不解,“你们两个吵架了?” 闻言,光仔摇了摇头,“不是不是,妈咪不是。” “那是什么?” 见到谢绵接着问,光仔那叫一个面如土色,这么羞耻的事儿叫她怎么说! 因为自从虎虎在它身上下了禁锢后,她只要一提到白千行三个字或者是关于它任何变身人形的事儿,它喉咙就发不出声。 她堂堂光仔,现如今沦落至此,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一想到被那个白色衣服虎虎逼迫的样子,光仔那是一个羞耻…… 第053章:回府 http://.biquxs.info/

许久没等到光仔的回答,谢绵正欲开口,却被一个毛茸茸的爪子给赌住了嘴。 谢绵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向后看去,只见白虎一双亮黄的眼睛饶有兴致的盯着她看,见她回头了,才满意的把爪子从谢绵唇上放下。 “吼……吼吼……”白千行发出两道吼声,向谢绵示意自己来了。 谢绵没计较那么多,转身赶忙打量起白千行之前受伤的部位,在看见白花花的毛发时,松了口气。 光仔气急了,“妈咪,你忘了吗,那日虎虎的伤口都被光仔治好了!” 好像说的也是,谢绵忽然想起那日光仔眼泪的作用…… 谢绵有些尴尬,立马换了个话题,“大白,你想出去看看吗?” “吼……” 大白的吼声变得低沉下来,昏黄的眼珠子带着不满,上前紧紧的蹭着谢绵的衣服。 “不想出去吗?”因为和白虎接触的有些少,谢绵并不能立即明白虎虎的意思。 这女人…… 白千行无奈的吼了一声,随即上前蹭了蹭谢绵的衣袖。 谢绵发现大白有个习惯,那就是觉得她话说的不对的时候,就会蹭她的衣服。 所以白千行这个动作,让谢绵立刻明白了它的意思。 “那你想一直在这里呆着吗?”谢绵又问。 白千行吼了一声,点了点自己的小虎头。 这样子在谢绵眼里当真是萌坏了,谢绵有些忍不住的摸了摸白千行毛茸茸的小虎头。 感受到谢绵的动作,白千行有些不满,昏黄透亮的眼珠子带着凶光,整个身体都远离了谢绵不少。 “还嫌弃我啊?”谢绵不服气,又上前去摸了摸白千行的脑袋。 谁让这是自己的选定的主人呢? 白千行心里闷闷的叹了口气,终于是顺从的给谢绵摸了摸。 光仔在旁边看到威胁它还凶凶它的白千行被谢绵“制裁”,心情那是一个美妙啊。 不过到底是正事要紧,光仔忙不停的道:“妈咪,你既然知道花璃是何方神圣了,是时候也该出去了。毕竟,反派那小子还在担心你呢。” 实在是被虎头虎脑的白千行给弄迷糊了,谢绵被光仔这番话说的立刻犹如醍醐灌顶起来。 上一次她便是陷入了沉睡,可神识还在黑暗次元空间之中,所以…… 想到这里,谢绵的目光变得坚定了起来,“光仔,离开吧。” 话音刚落,一道白光落下,宛如从天而下倾泻的月光般撒在谢绵身上…… 此时魏燃正火急火燎抱着谢绵到了黑市的医馆处,满面皱纹德高望重的大夫把了把谢绵的脉象,也只是疑惑的摇摇头。 苍老大手摸了摸唇间花白,叹了口气,“这位公子,这名姑娘脉象平稳,老夫压根就没诊断出她有什么毛病。” “可是……” 魏燃忽然想起上一次谢绵晕倒的场景,心里不知为何竟然觉得有些愧疚。 “魏燃……”谢绵刚醒来便是这二字,在短暂昏沉感转瞬即逝后,她终于确定魏燃就是在自己的眼前。 可是周围……怎么一点也不像是在花楼面前都小路? 大夫见谢绵忽然醒了,也是松了一口气,毕竟就在刚刚,这位小兄弟的脸色看起来可是十分难看,似乎这姑娘若是如何了,下场那便是…… 没得到魏燃回应,谢绵有些不解,谁知下一刻,扑面而来的熟悉气息便席卷周身。 魏燃脸色很冷,可是胸膛却很热,在他怀中被滚烫包裹住的谢绵忽然发现魏燃的腰间有一把匕首,看成色上乘,简约小巧,不难想,可能这就是先前她取名的“落雪”。 还没等到她问出口,魏燃便一把松开了她,脸色还是如此,可不知为何谢绵却觉得他那双眼眸多了丝柔和。 落雪出鞘,匕首寒光出现在谢绵眼前,一旁的大夫识趣的出了房间,掂了掂手中的银子,笑眯眯的走了。 “这是落雪。” 轻飘飘四个字落下,谢绵接了过去,可是还不等她细细打量,便见到魏燃一双大手从眼前闪过,又将匕首拿了过去。 “魏燃,你这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那双大手便又将匕首放下,直直的扣住她的肩头,整个人的气息靠近,随后谢绵发现魏燃将落雪系在了她的腰间。 温热的触感隔着华锦传递,谢绵一瞬间不由得羞红了脸。 两朵红云漂浮在白皙脸颊,到底是增了多少青涩和心动。 魏燃声音有点冷,“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谢绵有些没反应过来,眼神呆呆的,仿若一只无害的小鹿,“什,什么?” “身体。”魏燃目光黯淡,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对,她刚刚才醒过来…… 谢绵立马反应过来,回答道:“魏燃,我,我没事。” 在看到魏燃脸色平稳下来,谢绵暗自的缓了口气。 “若是没事,那便回府。” 听到魏燃说的话,谢绵很快便起身,正欲下床,却没想到一双大手环抱住自己的身体,谢绵脸一红,因为不好意思那双如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微眯,“魏燃,不用。” 可谁知魏燃却像是没听见一般,一双大手的力度更大了,抱着谢绵的动作在屋檐上快速移动…… 谢绵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阵温热包裹在半空中,看着自己上方侧脸冷冽的魏燃,心里陡然生出一种复杂。 他,在自己受伤之时,又是否如此时此刻一般? 而就在刚刚魏燃刚离开之时,一袭粉衣从墙后出现,眸光潋滟,白皙小脸上不施粉黛,那双摄人心魄的眸子里流下一串串泪珠,宛若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正在数荷包中钱袋有多少银子的大夫忽然听见自家房子旁传来一阵女子的哭泣声,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的支楞着脑袋往声源处看去,在看见穿着粉衣泪眼婆娑的女子时,头上顶着的黑人问号直接都摆出来了。 花璃很不敢置信,自己只是看了一眼便一见钟情的男子居然抱着另外一个女子直接走了,亏她还不死心的花了心思从花楼赶过来。 她伤心的转过身,却发现眼睛睁得老大的医馆大夫。 “你,你是何人?”医馆大夫惊讶出声。 毕竟刚刚在这里待着的可不是面前出现的这位姑娘。 花璃也是愣住了一会儿,在听到眼前老头儿说出来的话,支支吾吾道:“我,我来……” 她该说些什么?花璃总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在看男人跟踪男人吧? 也是思绪千百翻转,最后他自己得出来了一个结论,这位姑娘很有可能是来找自己看病的! 想到这里,医馆大夫立马换上一副笑眯眯的神色,“这位姑娘,你是不是来看病的啊?” “什,什么?”听到医馆大夫说的话,花璃一愣,柳黛眉微蹙,转念一想便知晓了这面前这位老头的身份。 花璃点了点头。 在看到花璃点头后,医馆大夫立马笑眯眯的往前走去,还一边招呼着花璃往前边的屋子门口走。 “这位姑娘,你跟我来。”医馆大夫大摇大摆的往前走去。 花璃跟着医馆大夫向屋子里面走去。 “姑娘,你先在在这里坐着,等老夫给你沏一杯茶。” “好。” 看着医馆大夫离去的背影,花璃这才仔细打量起周围。 在想到自己此时此刻坐的位置就是刚刚自己看上的公子坐过的,花璃只感觉心里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翻涌上心头,她虽然知道男女情爱这种事,但是具体是什么样,她说到底也只是一知半解模糊不清。 不过…… 花璃忽然闻到一股非常清新的气息钻进鼻尖,扰乱了她的嗅觉。 这不像是她一见钟情男子留下的气息,那这就是…… 花璃很快便明白过来,这是刚刚被心上人抱着的女子留下的气息。 只是还未让她往深处想,便听到不远处一阵翠玉珠帘声响从耳边传来,花璃定睛一看,发现是刚刚那老头儿进来了。 “姑娘,来喝茶。”医馆大夫笑眯眯的向花璃走来,将茶递过去。 花璃懵懵的接过,医馆大夫立刻走进,拿出一块布料放在花璃白嫩的手腕处,用那双布满疤痕的手搭在花璃的脉搏上。 不一会儿,只见医馆大夫面色复杂,眉头微蹙,随后将手从脉搏上移开。 医馆大夫摸了摸唇间花白,缓缓道:“姑娘你脉象平稳,并无大碍,你这是……为何要来请大夫?” 花璃有些支支吾吾的,双颊有些红,“我,我近来身子不舒服,以为是身体出了什么事儿。” “原来是这样。”医馆大夫面色沉重,他刚刚不只是探到了这位姑娘的面色平稳,还探到了她脉象错综复杂,非比寻常之人。 可是依照此脉象看,这位姑娘身子十分健康,看起来像是长寿之人。 可医馆大夫这幅表情却让是花璃以为他知晓了什么,面色一慌,因为她自己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她是魅人,根本不会得病,并且一般的大夫给她下诊也只会觉得她的脉象复杂。 可是她凭空出现在这里…… 第054章:魅人 http://.biquxs.info/

花璃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她涉世未深,对这人世间的人情冷暖以及人情世故一知半解,思来想去,花璃下定了某种决心。 医馆大夫见花璃不说话,还以为她是有什么突发状况,正欲起身帮她把脉,谁知花璃居然从床榻旁“蹭”的一下自己起身了。 “姑娘,你这是……”医馆大夫眉头微蹙,很是疑惑。 可就是下一刻,医馆大夫只看见花璃的眼睛仿若是夹杂了星光一般,璀璨十分,仿佛宇宙里那神秘的黑洞,要将人吸进去一般。 “对不住了,老头。”涉世未深的花璃在黑市花楼中遇见的都是一些俊俏公子,她甚少遇见年纪较大的男子,所以她并不知尊称这些人为如何。 也就上次花楼老鸨遇见个老头子,在她面前忒了一口口水,说了句老头。 而此时,医馆大夫已经昏倒在地,花璃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上前去将其扶到床榻之上,随后迈起莲步走出房间。 对不住了! 看着床榻上昏死的医馆大夫,花璃撩起衣袖转身离去。 天色渐晚,月光宛如白雾似的笼罩在谢府,此时魏燃已经抱着谢绵往府邸里赶去,等开了房间后,魏燃很快便将谢绵放在了床榻上。 沉香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在看见床榻上的谢绵后,面色一变,着急的跑了过去,喊了声“小姐”。 在确定谢绵身上没什么伤口后,沉香松了口气,随后转身看向神色冰冷复杂的魏燃,语气有些冲,“小少爷,您为何要把小姐带走?” 听到沉香这句话,魏燃平静没有波澜宛如死水一般的脸色似乎有了裂痕,“你情我愿的事情,用不着强调带这个字。” “可是……”沉香是谢绵身旁待到最久的人,她自是知晓谢绵和魏燃最近的关系是得到了改善的, 可是听闻王爷最近在朝廷树敌颇多,再加上魏燃这阴晴不定的性子,沉香是实在不愿意也不敢相信魏燃把小姐带走会出什么事。 魏燃声音陡然变冷,“没有什么可是的,你家小姐今日出门游玩身体不适,你身为她的丫鬟,还是在她身边伺候她好生歇息算了。” 魏燃名义上到底是谢府的小少爷,沉香听到魏燃如此说,只得忍了忍,缓步走到谢绵身旁。 见沉香哑然的模样,魏燃立马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次日清晨,谢绵才刚被沉香喊醒,想问问昨晚发生了啥,就见到自己的爹爹火急火燎的过来。 谢绵快速起身,正欲给谢之眠沏茶,却被后者拦住。 “绵儿,爹爹有要事跟你说。” 在看见谢之眠一脸正经后,谢绵赶忙屏退了身后的沉香,将茶水放下。 “爹爹,您讲。” 谢之眠面色有些凝重,“这过了年,绵儿便又长了一岁,最近玉娴长公主打算在公主府大办探春宴,往些年,爹爹都以你年纪尚小不宜出门搪塞了过去。可如今你也十一又二了,这次宴会……” 谢绵听到这里心下已经了然几分,探春宴……仔细回想起来,书中对此宴会似乎有不少绘声绘色的描写,只是如今来这世界久了,谢绵已经记不清其中的细节了。 不过想了想,谢绵立马应声道:“爹爹,女儿愿意去。” 本以为谢绵会不愿意的谢之眠一愣,“你愿意去?” 谢绵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绵儿你可要早些做准备,这探春节举行在过年之后,一般年过完了基本上玉娴公主就会大发请帖,届时会有宫里嬷嬷过来,你好生招待便是。” “好,女儿谨遵父亲教诲。”谢绵乖顺道。 谢之眠瞧着谢绵越发精致小巧白皙的脸,心里有些感叹,“绵儿真是越发出落的好看了,过几年你便要及笄了,你要不要让爹爹现在就帮你物色物色未来的夫婿?” 这话里打趣意味太浓,浓到谢绵什么也未想,只是淡淡笑着说了句“好”。 谁也不知道躲在墙后偷听墙角许久的魏燃,那手劲力度大的已经快要将衣袖抓破了。 谢之眠欣慰的笑了笑,那眼神中隐含的锐利却是如寒光般的刺眼。 谢绵见谢之眠突然不说话了,忙起身将一旁的茶水端了过去,神色乖巧,“爹爹,您喝茶。” 谢之眠接过,抿了一口,目光慈爱,“绵儿越长大也越发懂事了,往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如今竟也会给爹爹沏茶了。” 谢绵脸一红,嗔怒道:“爹爹,你惯会打趣绵儿!” “时间不早了,爹爹今日还得去皇宫一趟,你若是饿了,便吩咐沉香去拿些糕点摆着,你前些日子自己捣鼓的那什么豌豆黄,味道倒是十分不错。” 听到谢之眠这么一说,谢绵忽然想起来自己前些日子做的豌豆黄和爆炒菌子了,倒也不知那七品居怎么样了。 想到这,谢绵觉得自己今日可以去看看。 想事情的时候,谢绵的眼睛就是飘忽不定的,谢之眠见自家女儿不说话,又道:“绵儿,你怎么了?” 谢绵这才回过神,“爹爹,女儿没事。女儿听沉香说府里要装饰一番,喜迎春节,是有这回事吗?” 听闻古代春节礼仪繁重,拜年礼序繁多,初一至初七各种规矩繁杂,谢绵想到这有些打退堂鼓,所以想特意问问,好有个心理准备。 在看见谢之眠点了点头时,谢绵只觉得心如死灰。 既然如此,那下午去七品居的事情也只能耽搁下来。 谢之眠本来是打算出门了的,听到谢绵问话后,顾又嘱咐道:“绵儿,过年临近,最近京都不太平和,你最好乖乖待在府中,莫要乱跑。 爹爹最近听闻府中小厮和丫鬟说你近日出府出的勤快,唉……这几年到底是把你管在府中有些严了,便没有拦着你,可你知爹爹最不喜的是什么?” 谢绵思虑片刻,支支吾吾道:“恃宠而骄?” 谢之眠点头,“不错,绵儿还记得。” 谢绵低头,“都是爹爹教诲的是。” “近些日子,爹爹听闻你和魏燃关系好了不少,我娘子嗣繁多,对于魏燃……你今年可想与他一起过?” 谢绵巴不得谢之眠带上魏燃,好让自己与魏燃相处的时间变多,好提升感情,可是面上却是不能表现出来,只得道:“爹爹,女儿愿意。” 谢之眠点了点头,目光欣慰。 “那为父便去皇宫了,你若是想要什么,跟沉香吩咐便行。” “好,爹爹慢走。”谢绵乖顺作辑,目送谢之眠离开。 红墙绿瓦内那抹月色背影越来越远,谢绵在确定自家爹爹走后,立马松了口气,整个人都瘫软在床榻上。 终于走了…… 谢绵心里嘟囔。 “沉香,你端些厨房的豌豆黄过来,我饿了。” 谢绵刚刚跟谢之眠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是紧绷的,这时放松下来,倒是记起来了自己早膳还未吃。 可是却是没有人应答。 谢绵又喊了一声,“沉香?” 谁知身后还是没有人应声。 谢绵有些不解的转过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奇怪。若是放在平日,沉香就算在里屋歇着,听到她叫唤也是会立马过来的。 谢绵正疑惑的转过身子,却对上了一双黑色的黯淡的仿若夹杂着涡旋的眸子。 “魏……”还不待她说完,便见那布满疤痕的大手陡然抓住她的肩膀,整个人身上那股宛若阴暗处蝎子又璀璨如太阳的气息扑面而来,谁知下一刻,谢绵眸光中斜射出的全是魏燃阴晴不定的侧颜。 谢绵还未出声,唇上便覆盖上一层温热,温热的唇湿漉漉的舔着少女的晶莹饱满红润,少女瞳孔睁的老大,眼里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魏燃这是…… 亲,亲了她么…… 可是魏燃明明一直都讨厌她啊,他怎么会,怎么会…… 谢绵感觉自己仿若置身在梦里。 殊不知少年已经沉浸在那句“好”中,而怒气横生,想把她整个人拆入腹中,撕裂成几瓣,揉捏玩弄。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的瞳孔终于从风暴归于平静,温热的触感才从唇间脱落,映入眼帘的是魏燃那张好看的过分的颜。 谢绵很想开口说话,可是却感觉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抓紧,一股窒息感从胸膛蔓延至全身, 她,谢绵,似乎是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了。 魏燃轻轻舔舐了唇,不可明说的是,她的唇很软,犹如糕点一般,清香可口,让他忍不住还想俯身。 可是他知道,冲动之下做出来的事情,后果是不知晓的,甚至连她对此的态度…… 也是不知道的。 不过魏燃不管了,无论她是厌恶也好,恶心也罢,他心甘情愿,甘之如始。 魏燃是最先开口的,“你想说什么,就算是怪我骂我,我都认了。” 谢绵还在震惊中未回过神来,她不可置信的道:“魏,魏燃,你,你是故意的?” 本以为少女会怒气冲冲的斥责自己说自己孟浪,谁知她那双清澈的眼神中却倾述着不知所措,那张红唇又吐露出不解和委屈。 魏燃不知为何一下子就心安理得了下来,“姐姐,我是故意的。” 谢绵一下子被他的理直气壮惊到,本来打算说出来的话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第055章:魏燃的矛盾心理 http://.biquxs.info/

谢绵实在是想不出魏燃这般故意的缘由。 看着眼前少女面露难色,魏燃心里的恶趣味彻底被激发出来,他笑了笑,轻声道:“姐姐,你怎么不说话?” 这时谢绵也已经反应过来了,支支吾吾道:“你难不成,不讨厌我么?” 谢绵不是不记得刚开始魏燃对自己的态度,可是自己不就是帮了他一把么,他态度便转变的这样的快。 可是谢绵似乎已经忘记了魏燃在原书中的设定了。 魏燃本来,本来就是如此,就是这样的啊。 魏燃有些不明白,可一瞬间他又明白了,“姐姐,你觉得呢?” 谢绵没想到魏燃会把这个问题反向推给自己。 谢绵想了一会儿,道:“一开始,是我讨厌你,对你态度恶劣,你才会讨厌我,厌恶我吧。” 听到这里,魏燃表情变了。 魏燃不是不记得她先是怎么样对自己的,可是她就像温室里的一朵被精心呵护的花,无论怎么顽劣和恶劣,都受到人的追捧和宠爱,而自己则就像荷花池里的烂泥巴,永远被人唾弃和无视。 他是烂泥巴,她是池塘里的荷花。 她先前在荷花池旁看见他,便直接将他推下去。在热闹非凡的春节,吩咐下人在他旁边的府邸里吃年夜饭。在看见他腰间玉佩后,更是起了心思,反将一军,污蔑说是自己偷了自己的玉佩。 这种类似的事情更是数不胜数。 可是后面她无缘无故的将玉佩还给了自己。 并在寒风凛冽的夜晚打着昏黄的光给他送药膏。 她道歉,说是自己错了。 魏燃想,自己本来不应该原谅的,本来就应该将心放作坚如磐石,不让任何人靠近。 可她仿佛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不似从前顽劣,倒是更像清水芙蓉一般,气质清澈干净。 他不知为何越来越让她靠近了。 魏燃想,自己真是疯了,疯的彻底。 一想到她过几年就要被别的男人抱在怀中,魏燃只感觉身上的血液都在沸腾,胸膛里的肉仿佛都像被柳条抽打般的一阵一阵疼入骨髓。 魏燃从前只觉得自己若是得了权势,定要她得到报应,要将她以及谢府上下踩在脚底,给他陪葬。 而如今,魏燃不知为何却狠不下心了。 他觉得自己这样做是对自己的一种残忍,同时也是对谢绵的一种残忍。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魏燃觉得自己的目的变了。 他现在看到谢绵开心,自己不知为何就开心,看到谢绵伤心,自己就恨不得做些事情让她不留眼泪,看到谢绵和谢之眠商量几年后及笄之事,魏燃心里就很不好受。 若是谢绵未来有夫婿了,魏燃想,自己到时候一定会疯的。 可是若是问他到底喜不喜欢谢绵? 魏燃觉得自己肯定是不喜欢的。 那为什么看到谢绵和谢之眠讨论后面及笄的事情,自己的情绪波动却很大呢? 他一定只是在报仇。 因为谢绵曾经是那样的欺他辱他,那不让她得到幸福和好下场,这样做自己应该是对的吧。 一定是对的。 魏燃不会怀疑自己。 若是他以后权势滔天,那第一个被他困于牢笼里任他欺辱的人,一定是谢绵。 魏燃本来打算让谢绵一死了之,可如今他改变了主意。 那一日少女冒着寒风凛冽给他送药膏,说多有得罪。 那苍白的脸和温热的手,还有那惊慌失措的表情。 都是多么完美的一副任意搭配组合啊。 还记得娘亲刚走,他懵懂不知世事,浑身颤抖,嗫嚅着惨白的唇,走进这红墙绿瓦,烫金牌匾的谢府。 那没见过世面的表情,那没见过富贵人家生活的眼神。 月华色锦衣领着他去了柴房,路上他看见了穿着华贵笑意盈盈的少女。 当时她在梅花树下跳舞,肤白貌美的女子在一旁巧笑嫣然,慢品热茶,丫鬟婢女们嬉戏打闹,好不热闹。 可是他却衣着单薄,眼神满是渴望。 他当时真当可笑,因为他竟然觉得少女是那九重天阙下的仙女,美好而又出淤泥不染,干净美艳动人。 可事实却是当他被注意到,趁四周无人时,少女那讥笑高傲宛如白天鹅一般的神情,和那从白嫩手指中脱落倾泻下来的热茶。 他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可心里那对谢府的美好却宛如临近春天被寒冬历练的冰,一寸一寸露出裂缝,快要破碎。 他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得不到他们的巧笑嫣然和笑意晏晏。 后来啊,他才明白,对他讥笑嘲讽不过因为他出生低贱。 可是他仍旧不死心,他不相信外表美丽的少女是那么的心肠若蛇蝎。 可是那一次,她夺走了娘亲留给自己的玉佩。 他不可置信,那衣冠楚楚的少年和正值豆蔻年华的华贵少女,一脸高高在上的污蔑着自己,说是他偷的。 他悔啊恨啊,心中对谢府最后一丝期待也即将消失不见了。 可是就在他心灰意冷之时,少女突然变了脸色,向他道歉,述说着自己的不是。 他愕然,可是他已经被她伤了太多太多次,他有些不愿意再相信了。 不过她愿意将玉佩还他便行。 只是很可恶,她旁边的少年竟然恶狠狠的辱骂他,将那玉佩扔在了雪地之中。 那可是娘亲留给他最后的东西。 他不敢赌也不愿意赌了,因为娘亲说过,这枚玉佩只能自己愿意才可转交她人。 若是在自己不愿意的情况下被夺走,娘亲说就当作没有他这个儿子。 这话好狠是不是?可是娘亲还在人世的时候,什么好的贵的都让给他,让他感受着人世间冰冷冬日里的一丝暖和热。 还好她还给了自己。 魏燃想着,不染他肯定是会发疯的,发很大的疯。 他对谢府的最后一丝幻想彻底破灭。 可是晚上她来了。 不得不说,他的心还没有冷透,居然还带着丝憧憬。 也就是那日,他在上药的时候,发现了自己并不简单的身份。 后来他去了黑市。 他与黑市尊主做了交换,他必须拿到那三样东西。 鲛人眼泪,皇宫红袖,贵妃胭脂。 这些想来都不是难事儿。 可是后面他发现这些东西不是难,而是根本就找不到。 后来他带谢绵也去了黑市。 并且带她做了一把匕首。 那把匕首她取了名字,名叫落雪。 落雪啊落雪,当时他听到这个名字,眼前一下恍惚到了他们刚见面的时候。 少女一袭华贵锦衣,面容白皙,眸子璀璨,琼鼻朱唇,身材修长。 可是看到少女那清澈的双眸,魏燃知道,眼前少女压根就没想别的,她或许只是想到了哪句诗,哪句词,拼凑起落雪二字。 可是于他而言,却是意味着雪落之时,故而相见相识。 魏燃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真是好笑。 好笑极了。 他自作多情,可是他觉得自己压根就没有情。 就算有情,他也千不该万不该对谢绵有情。 可是人心是肉做的,在看见少女那清澈眼眸时,魏燃还是忍不住心。 他真是太矛盾了。 魏燃摇了摇头。 在一旁见魏燃突然不说话的谢绵,还停留在那“讨厌”二字中。 她猜不透眼前这位反派心里的想法,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在她看来,男人才是最让人猜不透的。 她有些不解,抬起手去触碰魏燃的衣袖,可仅仅只是挨到了一点边角料,她便发现魏燃此时已经抬起了头,一双宛若黑夜中饿狼的眸子此时散发着绿光。 魏燃说:“我讨厌你,厌恶你你满意了吗?” 谢绵听了那是一个又惊又怕,他既然讨厌自己。为何,为何又要对自己做出…… 谢绵忽然想起刚刚的那层触碰和那抹温热,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悸动。 少女双颊忽然粉红,魏燃看在眼里,不由自主的有些懊恼自己为何要说出这一番话。 “我,是我对不住你,你便当做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吧。” 话音刚落,谢绵便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她道:“你以为我便是这般让人随意轻薄的女子么?” 就算她是二十一世纪来的先进思想人类,但也不能接受这种脱了裤子不认人的话。 更何况说出这种话的是魏燃。 谢绵觉得自己定要好好教导教导这个小子,不然到了以后,还指不定他会怎么样对自己。 听到谢绵这样说,魏燃连忙摇头否定,“不,不是的,我的意思也不是这个……” “那,你是什么意思呢?”见魏燃不知如何说的行为举止,谢绵决定暂时不追究他刚刚说出那番话的责任。 魏燃不语。 因为他真的很矛盾。 说喜欢谢绵,他觉得很别扭,毕竟他之前可是说过记恨谢绵的话。 可若是让他说厌恶,那他也说不出口。 他很清楚也很明白,自己是万不会对现在相处过一段时间的谢绵说出这二字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魏燃像是认输一般,低下了头,“我不厌恶你,只是刚刚听到你说了那句好,心下不知为何……” 魏燃不说话了。 因为接下来的几个字,魏燃知道,他是怎么样也不能说出口的。 第056章:红袖 http://.biquxs.info/

看到魏燃服软,谢绵也是暂时心软下来。 谢绵继而又跟魏燃说了问了些什么,谁知魏燃什么话都不说了。 谢绵其实是很不理解魏燃的,可是一想到先前自己对魏燃做出的那些事儿,终究还是没有把心里的话给问出口。 那把落雪匕首仍旧是系在腰间,谢绵想了想,腰间这地方实在是有些显眼,但是她想了半天,也是不知道该把它放置在何处。 谢绵很巧妙的转移了话题,“魏燃,你帮我请人做的这把落雪,放在身上何处比较保险?” 魏燃也是打量了这匕首几眼,终于道:“你先放在房间好了,过几日我再帮你想主意。” “好。”谢绵乖顺的点了点头。 可是过了一会儿,谢绵又抬起了头,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就如此的看着魏燃,“魏燃,你也知道的,在过些日子,这便要过年了。” 数着日子,的确是快要过年了。但是魏燃不知道谢绵问这些话是做什么。 看着魏燃疑惑的神情,谢绵终于是确定了他没有听见谢之眠跟她后面的对话。 其实就在刚刚她便很疑惑了,疑惑什么,疑惑魏燃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出现在这,还对她做出那般孟浪的动作。 魏燃道:“是要过年了,难不成今年姐姐要和我过?” 谢绵憋在心中的话被魏燃说了出来,就那么一会儿,前者就显露出了有些不好意思。 谢绵点了点头。 她的确是有这个意思的。 看着少女双颊粉红宛如晚霞,魏燃笑了笑,轻声道:“姐姐你还真是容易脸红呢。” 被一个把自己大的少年叫姐姐,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谢绵先前在二十一世纪还未体会过这种感觉,如今尝到了倒是叫她别有一番的摇头。 脚趾都要扣到地板里去了。 谢绵支支吾吾道:“魏燃,你这些都是跟谁学的?” 谢绵似乎忘了,男生对这种事情都是无师自通。 “那姐姐,你确定好要和我过了?” 见魏燃又问,谢绵对此还是保持肯定的,“答应你的事儿,我不会反悔。” “那我便在偏院等姐姐跟我一起守岁了。” 谢绵点了点头。 “姐姐,如今时辰不早了,魏燃先回了,姐姐记得把早膳用了。” “你放心。” 谢绵拿起一块桃花酥就往嘴里放,见魏燃转身离开,立马从座位上起身。在看见魏燃的背影彻底小消失在门口,悬着的心这才舍得放下来。 不是她说,这书里的人物一个比一个难对付,有的不是难缠就是硬抓住她的尾巴不放,她不松口就一直逮着自己。 艰难女配求生路漫漫啊~ “完蛋,把沉香忘记了。” 谢绵猛的一拍头,立马起身转头去了里屋。 当谢绵看见晕沉沉躺倒在床榻上的沉香时,心里已经了然了一切。 谢绵摇了摇头,发觉自己还有些困,便去了床榻上,打算睡会儿。 却不知此刻魏燃并没有到偏院,而是转身就出了府。 正因为刚刚发生的事情,魏燃忽然想起自己仅仅只是有了“贵妃的胭脂”,而“鲛人的眼泪”以及“皇宫的红袖”没找到。 所以此刻他决定去皇宫一探究竟。 可是此时的皇宫却乱的很。 纸醉金迷的皇宫内金碧辉煌,乱迷人眼,当今皇上此时正坐在御书房内,整个人威严的站着,一旁的萧景仪正在拿起明黄色的龙袍为其穿戴好。 上好的铜镜里倒映着一张年逾四十,仪表堂堂的帝王之相,萧景仪嘴角扯出一抹笑,笑意晏晏的朝着面前都皇上道:“皇上,您瞧着真是又俊朗年轻了十分,今日早膳,你可要去臣妾的寝宫里和臣妾一起用?” 见萧景仪这样说,皇上俊朗的笑了笑,本想答应的他忽然想起来昨儿个答应过沉妃今儿早去她那用膳,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爱妃啊,朕昨日答应沉妃今早去她那用膳,不如朕明儿早再来你这?” 萧景仪面露难色,可是她还是强撑着笑意的道:“皇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是答应了沉妃,那臣妾替皇上穿戴好,皇上便快去吧,免得沉妃等急了。” 皇上平静的点了点头,对着萧景仪道:“近些日子来,爱妃倒是变得十分的雅静了。” 萧景仪听到后眸色微冷,面上却是笑意晏晏道:“近些日子皇上处理朝政之事有些乏了,臣妾觉得自己也得变得安静稳重下来,不让皇上操心。” 听到这话皇上自然是欣喜的,爽朗一笑道:“爱妃此话言重,倒是不妨的让朕生出了些愉悦感。” “小顺子。”皇上冲着门口喊道。 “奴才走。”只见一名身着宫服的太监往里走来,样貌毕恭毕敬。 皇上朗声道:“吩咐库房里的奴才往萧贵妃的寝宫送些赏品,再往御花园种些萧妃喜欢的牡丹。” “嗻,奴才领命。”小顺子悄悄起身往后退,出了门。 萧景仪听了后面上喜悦,笑道:“多谢皇上恩赏!” 皇上摆摆手,出了门。 可是就在皇上转身的那一刻,萧景仪原本带着笑意的眸子突然变得冰冷起来。 帝王的心思永远都是多疑的,萧景仪从前还觉得皇上对她多多少少都是信任的,可到了后面,她才发现,皇上不过是看她娘家背景强大,故而带着怜惜她几分。 信任和猜疑这两个词是永远都不可能同时出现的。萧景仪知晓,自己不能被这情爱困住,必须想法子在这深宫中为自己留后路。 萧景仪冲着旁边的侍女道:“明月,你给本宫端些茶水来。” “奴婢明白。”明月身子往后退去,出了房。 萧景仪一人独留在房中,忽然眼睛一飘,看到了前几日被打倒在地的铜镜。 铜镜中倒映出的人儿拥有倾国倾城的美貌,柳黛眉琼月鼻朱红唇瓣,再加上若有若无的柔弱姿态凝脂肌肤,叫人瞧去谁不迷了眼! 不过那眉宇间的厌世之感,倒是显得十分疏离了。 她忽然想起那一日目露凶光的男子,他五官在若有若无的月光看起来似乎是青涩的,看起来年龄很小,可为何他武功身手却是十分…… 萧景仪一下子想出了神,连明月端过来的茶水都没有注意。 还是明月在一旁出声提醒,萧景仪这才堪堪回神。 “娘娘,你可是身子不舒服?”明月低声问道。 萧景仪摆了摆手,故作疲态,“倒也不是,这里暂且不需要你了,你先退下吧。” “奴婢领命。”明月面露难色,“不过刚刚奴婢在进门的时候,见到了玉娴公主身边的嬷嬷,她跟奴婢说,要请您出去一趟。” 萧景仪一愣,眉头微蹙,“玉娴公主?她来找本宫何事。” 明月道:“或许是因为再过些日子,玉娴公主便要举办探春宴了。如今这后宫掌权的是娘娘,公主殿下或许是想与娘娘商量商量这探春宴的事情。” “这样啊……”萧景仪觉得,这倒是不无道理。 “扶我起来吧。” 明月赶忙上前扶住萧景仪,在为其打扮一番后,出了门。 在见到不远处身着墨青色宫服,满脸皱纹的妇人时,明月道:“就是那位。” 萧景仪赶忙起身前去。 那等了许久的嬷嬷见萧景仪终于出来了,赶忙急声道:“启禀萧贵妃,老奴是玉娴公主身边的掌事嬷嬷,公主吩咐老奴找你有要事商量,还请贵妃跟老奴去一趟公主府。” 萧景仪诧异,“有什么事在这里不能说,为什么偏要去公主府?” 花嬷嬷面露难色,可还是支支吾吾说了出来,“是这样的萧妃,你有所不知啊,这过了年,便到了一年一次的探春宴了。 历来往朝的规矩这探春宴都是交给长公主举办的,可是因为今年不少官家的子女都到了年龄,可以过来参宴,长公主又不清楚这些官家的底细,所以叫老奴过来。 再加上娘娘是这六宫掌权之人,所以老奴觉得您肯定知道不少消息,虽说这话这事情实在唐突,可是……可是这时间紧呐!” 听完花嬷嬷说完这些,萧景仪心里了然了几分,起身匆忙将花嬷嬷从地上扶起来,沉声道:“这事情不能在这里做决定,花嬷嬷领本宫过去便好。” 花嬷嬷在玉娴公主身边伺候了不知道多少年,早就成了个人精,听到萧景仪这样说,心里有了几分底气,“是,老奴领命!” 萧景仪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不大开心的,她这好不容易伺候完了皇上,还没去处理这后宫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便又要去处理这些不在她管理范围里的事儿了。 萧景仪真想袖手旁观。 而这时,魏燃已经使出轻功隐身到了宫门前。 正想故技重施爬墙上去的魏燃,忽然眼睛一尖,瞧见了正打算出宫的女子。 贵妃出宫,那架子必然是有的,所以魏燃也只在那厚厚的帘帐内瞧见了女子的样貌。 这不就是那日被他拿了胭脂的萧贵妃么? 魏燃皱眉。 今日他偷偷进宫,也是想要弄清楚这“红袖”是何物。 但是这萧贵妃要出宫…… 第057章:跟踪 http://.biquxs.info/

那不可就必须要这萧贵妃出出力气嘛。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在公主府前缓缓停下。 明月撩开帘子扶着萧景仪走了出去,一旁的花嬷嬷紧跟其后。 公主府金碧辉煌,雕梁画栋,萧景仪瞧着这华贵不已的景象,也是感叹般的摇了摇头。 见萧景仪打量的目光,花嬷嬷停了下来,毕恭毕敬道:“启禀萧贵妃,这便是玉娴公主府。” 萧景仪点了点头,随后在明月刀搀扶之下跟着花嬷嬷走了进去。 魏燃在墙头瞧见,倒是更加好奇这萧贵妃是要做什么。 进了公主府,萧景仪跟着花嬷嬷进了房间。 玉娴长公主在里面恭候已久,在看见萧景仪来了后,那保养得十分得当的容颜不由自主的染上一层疲态,却还是沉声向着花嬷嬷道:“花嬷嬷,给贵妃沏茶。” “嗻,奴才遵命。” 见花嬷嬷退下,萧景仪也不墨迹,美眸看向一旁的明月。 明月会意,很快便向跟着花嬷嬷离开。 一下子房间就剩萧景仪和玉娴长公主二人,萧景仪也不墨迹,直接开口道:“玉娴长公主有何事相求,不妨直接说出来。” 只见玉娴长公主面露难色,“萧贵妃,是这样的,这过了年后便要举办探春宴了,今年这到了年龄的京都女子多了不少,再加上又有几位皇子在……” 玉娴长公主哽道:“皇上向来是不会管这些后宫之事的,再加上现如今后宫掌权是你,萧妃你可帮本宫分担分担?” 这倒是被明月给说中了。 萧景仪叹了口气,毕竟最近宫中事情繁杂,她就算每日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处理都不能完全整理干净,如今半路又杀出一个玉娴长公主…… 萧景仪不由得有些头疼。 见萧景仪不说话,玉娴长公主又道:“景仪,你也知晓,这探春宴事情繁杂,虽明着说是迎春开年,可实际上不就是为皇子物色未来选妃的一场宴席嘛,所以这请帖是务必要妥帖发放的,这京都中的官小姐,也得仔细挑选。” 萧景仪道:“这宫里的其余娘娘也可以帮到公主,本宫不知道为何公主偏偏求上了景仪。” 玉娴长公主道:“我那皇上弟弟的后宫,除了久病缠身躺在床榻上的皇后,本宫便也就认识你和李锦沉了,沉妃她人本宫不喜欢,为人娇弱做作,做事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倒是你,雷厉风行,虽果断却又稳重,这探春宴的事情交给你,本宫是最放心的。” 听到玉娴长公主这样说,萧景仪倒是突然想起那一年她成为皇上侧妃时,这玉娴长公主对她的态度。 想到这里,萧景仪终于是犹豫的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本宫便恭敬不如从命,为公主分担内务,排忧解难。” 就算是还当年的一个人情。 萧景仪叹了口气。 见萧景仪终于松口,玉娴长公主那是又惊又喜啊,立马吩咐候在门外的花嬷嬷,道:“花嬷嬷,快拿些糕点和点心,本宫要和萧贵妃在这里叙叙旧。” “嗻,奴才领命。” 过了莫约半柱香的时间,花嬷嬷和明月还有其他丫鬟端着些茶水点心走了进来。 “退下吧。”玉娴长公主看着明月和花嬷嬷,沉声道。 见二人离开,玉娴长公主从旁边柜子上拿出一套花名册递给了萧景仪,开口道:“这便是今年有了资格参加探春宴的官家小姐,可是光是官家有了资格还不够,还得知道女子自身品行和相貌,方可发放帖子。” 萧景仪接过花名册,扫了一眼,淡淡道:“公主不妨与本宫一齐商讨商讨。” 玉娴长公主正有此意,点了点头。 花名册打开第一页,是都察院左右副都御使蔡卓之女,蔡青青。看花名册上画师画的相貌,杏眼柳眉,不过身材似乎有些偏瘦。 萧景仪瞧见,皱眉道:“蔡卓是正三品职位,他的女儿听闻品行淑德,举止得体,见这花名册上的相貌,也是十分不错的。” 谁知玉娴长公主却是摇了摇头,道:“如今宫中嫔妃众多,可子嗣稀少,这蔡卓之女蔡青青看起来身形消瘦,倒像是个体弱多病,不好生养的,这个还是算了吧。” 听到玉娴长公主这样说,萧景仪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最终只是将第一页蔡青青的画像,给撕了下来。 “这下一位是左翼前锋统领温向冲之女温婉。” 正欲说出此女画像的模样,谁知玉娴长公主竟然声线又提高了,喊了一句,“温婉?这名字倒是取的不错,听闻近些日子北夷南侵,便是这温将军率兵带领赶走,立下赫赫战功,没想到这样将军的女儿,竟然会取一个这样的名字。” 玉娴长公主在宫中待了不知多少年,也就造就了她对这种领兵打仗的将军多了不好钦佩之情,玉娴长公主一高兴,便看向萧景仪,“景仪,这个温婉便直接过了,待探春宴前些日子,给他们将军府发请帖过去。” 萧景仪瞧着这花名册上的画像,心里有些感叹,立马又翻了一页。 此时魏燃正在屋顶上听玉娴长公主和萧景仪聊天听得津津有味,他此时也是弄明白了萧景仪到公主府的目的,正在思索着要不要离开,谁知下一刻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花名册上的女子琼鼻朱唇,五官精致,一袭长发披肩及腰,笑起来颠倒众生,萧景仪瞧着也是十分诧异,“这下一个是……” 见萧景仪突然不说话了,玉娴长公主皱着眉头,将目光放在了花名册上,“下一个是哪家小姐?” “当今左丞相谢之眠之女谢绵?” 瞧着这花名册上的画像,玉娴长公主道:“本宫怎么从前从未见过这谢丞相的女儿,按道理来说,这般的相貌也是京都中的佼佼者,并且往些年的探春宴都是谢丞相亲自参加,怎么今年他倒是愿意把自己女儿放出来了。” 萧景仪对谢之眠是有印象的,想了想年头,开口道:“这谢丞相的女儿今年才到了年纪,想必那谢丞相也是违抗不了这探春宴的规矩的。” 玉娴长公主听了后,这才若有若无的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不过本宫倒是听闻那谢之眠宝贝女儿的很,再加上他官职原因,想必这次女儿参加探春宴也是迫不得已的。” 萧景仪赞同的点了点头。 “这谢绵这般的背景和相貌,肯定是要送帖子的。”玉娴长公主开口道。 就算玉娴长公主不说,萧景仪也是万万不会将这张画像从花名册上撕下来的。 在屋顶上偷听的魏燃瞳孔一震,他居然在此听到了谢绵的名字? 反反复复听了许多遍后,魏燃终于是确定了这萧贵妃口中的谢绵,正是他朝夕相处的那个谢绵。 魏燃此刻是失了耐心,又再忍了几个时辰后,终于见到玉娴长公主和萧景仪从房间中走了出来。 见花嬷嬷和玉娴长公主送萧景仪上了马车后,魏燃便又往皇宫赶去。 他必须得尽快知道“红袖”是什么东西! 萧景仪从公主府出来后便直往寝宫而去,在看到屋前站着的小顺子后,一愣,继而走了上去,“顺公公,可是有什么事儿?” 小顺子在贵妃寝宫等了许久,见萧景仪终于回来了,这才苦巴巴的道:“哎哟,老奴可等娘娘等了许久啊。” 萧景仪忙道:“明月,去给顺公公沏茶。” “明月遵命。” 小顺子喝了茶后,眼神终于不那么哀怨了,连忙吩咐一旁的小太监,道:“还不把皇上赏赐的雪梨汤端上来?” 萧景仪一愣,有些不解,“顺公公,皇上这是……” 小顺子道:“皇上知道了娘娘被长公主喊去帮忙一事,有些心疼您,特吩咐奴才去御膳房端些刚熬好的雪梨汤给娘娘喝。” “原来如此……”萧景仪弯腰行礼,低头道:“多谢皇上,麻烦你了。顺公公。” 小顺子道:“不麻烦不麻烦,为皇上做事是老奴的荣幸,既然娘娘领到了,那老奴便先行告退了。” 萧景仪弯腰道:“顺公公慢走。” 一旁的明月见小顺子终于离开了,这才扶着萧景仪进了寝宫。 萧景仪忙了一天,此刻觉得有些累极了,赶忙吩咐一旁的明月道:“明月,伺候本宫沐浴更衣。” “奴婢遵命。”明月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此时寝宫中的明烛已经被点燃,屋里看起来亮堂堂的,萧景仪起身走到不远处的熏香旁,点燃了一支安神香,这才悠哉的坐在了软榻上。 魏燃等这一刻不知道等了多久,他赶忙透过光线看向屋内,却还是没猜出皇宫的“红袖”是什么。 红袖…… 魏燃觉得自己可能思路出错了,红袖可能和贵妃是没有关系的。 可是来都来了,不带点东西怎么走? 魏燃忽然想起他在公主府听到的探春宴一事儿,虽说这事与萧景仪无关,但若是谢绵在探春宴上被当今皇子看中,定了婚约。 那魏燃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的。 想到这里,魏燃身形一闪。 刹那间烛光熄灭,四周昏暗一片,萧景仪惊恐的看着眼前被面纱遮住相貌的男子,忽然发现,他竟是那晚偷走她脂粉的盗贼! 萧景仪不可置信,正打算呼喊,谁知面前都男子却只是向她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第058章:小九 http://.biquxs.info/

男子身上仿佛是有着魔力一般,萧景仪竟然觉得自己刚刚那砰砰直跳的心逐渐的平静了下来。 见男子松开捂住自己嘴巴都手,萧景仪轻声道:“你是何人?为何三番四次到本宫的寝宫来!” 魏燃特意压了一下声线,回道:“因为在下觉得皇宫守卫似乎很好进,又听闻这皇宫中有一样东西贵妃所有,所以才闯了进来,若是贵妃娘娘觉得鄙人冒犯了,还是再忍忍吧。” 萧景仪:? 这贼人还十分到不要脸! 居然还让自己再忍忍? 想到这里,萧景仪厉声道:“这里是贵妃寝宫,岂是你想进就进的?还不快离开!” 魏燃勾唇一笑,回道:“贵妃这话就说的言重了,你可知,皇宫中的红袖为何物?” “红袖?”萧景仪一愣,摇了摇头,“这般东西不是寻常舞姬的衣袖么,你这贼人,怎么还到贵妃寝宫来找此物。” 寻常舞姬的衣袖? 看来是自己弄错了。 魏燃当时便以为自己的思路出了错,没想到萧景仪这番话倒是更加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想到这里,魏燃退后一步,抬手作辑道:“既然如此,那鄙人便先行告退,娘娘万安。” 还不待萧景仪开口,便见到面前衣冠楚楚的男子身影消失不见,萧景仪一愣,男子的那双眸子倒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了。 明月刚打好水进房,便看见萧景仪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明月有些疑惑,“娘娘,奴婢伺候您更衣。” 见萧景仪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明月又喊了声,“娘娘?” 萧景仪在看清来人是明月后,这才应道:“明月,本宫在。” “奴婢知晓了,娘娘您先起身。” 萧景仪疲惫的从软榻上起身,不得不说她这一天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似的,又紧张又刺激。 萧景仪叹了口气,也不知刚刚那贼人要红袖是为何。 不过这也不关她的事! 魏燃得了消息后早就到了御书房,见小顺子在御书房前守着,思考了半会儿,很快又想起先前听说的“探春宴”。 探春宴,他是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的,不过这探春宴是在公主府举行,所以与皇宫中的“红袖”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关联。 魏燃暂时决定离开。 这一趟也不算白来,毕竟他至少知道了红袖为何物不是么? 离开皇宫后的魏燃,去了一趟集市。 在看见路边的糖葫芦摊铺时,魏燃鬼使神差的停住了身影,跟老板要了一串糖葫芦。 谢绵喜欢吃糖葫芦。 魏燃有些羞恼的摇了摇头,自己这真是被迷了心智! 知道红袖为何物后,魏燃买了根糖葫芦便直接回了谢府。 补一觉才刚起来的谢绵神清气爽的坐在软榻上,这最近也没什么事,跟沉香用完午膳后,谢绵便打算去一趟一粟堂。 因为那日答应一粟堂老板的还有一些步骤,需要她亲自去监督和参与,才可以做出那种原汁原味的豌豆黄。 眼见着已经走到了门口,谢绵眼睛一尖,看到了刚回来的魏燃。 谢绵一愣,随即快步走了上去,道:“魏燃,你出府了?” 魏燃也是没想到自己恰好能碰上谢绵,见她问,也不含糊,“是。” “你出府……”谢绵还未说完,便看见魏燃背在身后的大手伸了出来,谢绵定睛一看,有些疑惑。 “糖葫芦?” 听到谢绵说话,魏燃淡定的点了点头,道:“就是糖葫芦。” 谢绵皱眉,嘟囔着,“我记得你不是不喜欢吃甜食嘛……” 说出这句话后,谢绵就看见自己眼中的魏燃眼神慌乱,神色似乎有些慌张,“这是给你的。” 谢绵有些惊讶,指了指自己,“给我的?” 魏燃点了点头,神色有些不由自主的羞赧。 好家伙,没想到这糖葫芦居然是带给她的。 谢绵有些狐疑的接过,尝了一口,入口是淡淡的香甜。 谢绵道:“谢谢你,魏燃。” 魏燃一愣,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跨步进了门槛,谢绵在后面怔怔的看着魏燃离开的背影,竟然眼睛尖的看见了他微红的耳垂。 谢绵一笑,看来这反派是害羞了。 转念一想,他也不过十四十五点年纪,怎么又不会不好意思? 想到这里,谢绵感叹似的摇了摇头,出府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辆马车停在人流涌动的街道上,伴随着马儿的嘶鸣,沉香扶着谢绵走下了马车。 眼前正是一粟堂。 谢绵道:“你在这里等我,若是一个时辰之后我还未从里边出来,你便去跟魏燃通告一声。” 沉香有些不明白,但还是乖顺的道:“奴婢遵命。” 看到沉香答应了,谢绵才走了进去。 一粟堂还是如以往一般人潮汹涌,十分热闹,门口站着的伙计见谢绵来了,神色一怔,立马喜笑颜开道:“谢姑娘来了,还请快些进来,咱们老板都等了你许久呢。” 伙计忙迎着谢绵走了进去,上了二楼后,伙计便叫谢绵在此地等候,过一会儿这老板便会叫她进去。 谢绵倒是趁着这些时间去打量了一下这一粟堂的布局。 几日不见,这一粟堂倒是被装饰的越发精美了,谢绵觉得她看着看着,一粟堂都有些现代餐厅的感觉了。 可是一粟堂老板又怎么可能知道现代? 谢绵摇了摇头,觉得可能是自己误会了什么,毕竟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古代人的智慧是她想象不出来的。 “进来。”就在此时,一道极低的声音从房间传来,仿佛要刺破她的耳膜。 谢绵感觉自己的眼睛仿佛被一层密不透风的眼罩盖住,什么都看不见,可是身体却像是不受控制般的往前走,直到一声停字落下,谢绵才感觉到天光大亮。 可是眼前的人模样看不清,就像是一层模糊的影子。 “你叫什么?” 听这声音,谢绵很快便反应过来,眼前的那个模糊的影子,正是一粟堂老板。 谢绵道:“老板叫我啊绵即可。” “啊绵?”一粟堂老板的声音很低,很沉,仿佛带着沁人心脾的魔力和魅惑,叫人忍不住沉沦其中。 谢绵点了点头。 耳边随即传来二字,“你不必叫我老板,叫我小九便可。” “好,小九,这次前来,我是来亲自监督这豌豆黄糕点的关键步骤的。” “你跟我来吧。” 不知为何这一次他的声音竟然不似从前一般的暴戾,谢绵乖巧的跟着那一道影子走了过去,不一会儿,就感觉周身天光大亮,而自己也到了一个偌大的空地上。 豌豆黄的制作步骤不算是很难,谢绵很快便嘱咐好一些妇人,叫他们准备好东西。 小九声音很是冷淡,“你直接跟他们说了东西,你就不怕最关键的步骤叫人夺了去?” 听到这里的谢绵并没有觉得很惊讶,而是肯定的道:“你们学不来的,毕竟我不会把身家性命都交给一个我没有把我的东西身上。” “此话有理。”语气中多了些许赞赏。 谢绵道:“小九,你何时准备把这豌豆黄给拿出去卖?这豌豆黄的制作与分成与我脱不了关系,最近我手头紧,可是想知道这消息知道的迫切。” 小九沉思片刻,道:“后日便会送上一粟堂的菜单上,到时候你的性命是走是留,一切就都有了定夺。” 谢绵倒是不担心这个,毕竟她对豌豆黄这样东西,还是十分有自信的。 她拍了拍胸脯,道:“你且放心,不过到时候那一分的分成,还请小九准时到账。” “你倒是自信。”对谢绵说的话,小九还是有些疑惑的,他实在是想不到居然有人居然这么自信,连身家性命都敢轻而易举的托付出去。 谢绵勾唇一笑,“你便等着吧,到时候定会赚的盆满钵满的。” “那我便等着你的好消息。” “没问题。”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绵终于把一些步骤给修改修改,小九拿起一块糕点送入口中,倒是发现这味道倒是真是好了不少。 谢绵道:“小九,啊绵今日任务已经完成,便先行离开了。” 独孤九倒是看的清楚谢绵相貌的,见谢绵一双没有神采的眼睛,答应道:“嗯。” 临走之前,谢绵又道:“再过些日子便是春节,这吃饭的人或许会少些,啊绵倒是建议小九可以将这豌豆黄卖出的方式后面改为赠品,不过必须要花费多少多少银子才可以得到这些赠品。” 独孤九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谢绵这话说的不是很明白,又问:“若是有人不买单,到时候又怎么办呢?” 谢绵道:“自古以来,有钱的才有资格说话,你让那些找麻烦的人拿出银子说话,便可。” 独孤九若有所思的摆了摆手,“这事儿小九还得再考虑考虑,你先离开吧。” 谢绵是求之不得的,很快便转身离开。 同时心里还有些暗自窃喜,毕竟这之前打游戏充值多少得多少赠品这一套路居然被她拿到古代使用了! 谢绵大摇大摆的出了一粟堂。 她倒是没想到今天出门一趟处理一粟堂的事情居然这么简单,想到这里,谢绵心里悬着的那块大石总算放下了。 路过小吃摊铺的时候,谢绵忽然想起今日魏燃给自己带的糖葫芦。 想了想,谢绵决定也带一根糖葫芦回府。 第059章:话本 http://.biquxs.info/

回到府中后,天已经黑了,谢绵带着沉香回了房间,却是发现自己的院子被一盏盏灯笼包围,向她走来的是身穿貂绒披风的爹爹谢之眠。 他看起来也是风尘仆仆的,此时天中下了雪,朵朵晶莹宛如蒲公英的种子般的雪花被寒风吹的四处飞扬,直至落入地上,衣袖上。 谢绵有些懵,喊了一声,“爹爹?” 谢之眠担忧的看着谢绵,有些嗔怪的道:“你怎么的这么晚才回府,也不知道你最近怎么了,倒是十分出府玩了。” 谢绵嘿嘿一笑,道:“最近在府里待着有些闷,并且绵儿最近想府外的冰糖葫芦想的紧儿了,这不,还带了一串回府留着吃呢。” 谢之眠宠溺的道:“那你也不能这么晚回府。要知道啊,自从你娘亲去世后,爹爹在这家里最舍不得最牵挂的,那便也就只有你了。” 谢绵有些疑惑,“爹爹,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嘛,你以前可从来不会这般特意跟我说这些的。” 闻言,谢之眠叹了一口气,“最近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爹爹与朝中其他官员闹了矛盾,虽然说这几年爹爹一直把你保护的很好,但是爹爹还是怕他们会对你做出一些不利的事情。” “原来如此。”谢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最近快过年了,按道理来说你大姑二姑三姑四姑他们都会回来,到时候可是辛苦你了。”谢之眠乐嘻嘻的。 谢绵有些不解,“为什么辛苦我了?” 谢之眠道:“你的压岁钱可能会拿到手软,你记得啊,来年开春可要少找爹爹要些银子了。” 谢绵恍然大悟,乖巧道:“爹爹,您就放心吧。” 谢之眠瞧着谢绵乖顺的表情,语气越发感叹了,“自从你娘去世后,爹把你保护的骄横跋扈的,倒是你这越长大,居然越懂事了。” 谢绵心想,原来的谢绵压根就不懂事,不然也不会把未来的反派得罪的死死的! 谢之眠见谢绵不说话,又道:“年过完了,便又是上元节和探春宴,绵儿,接下来可有的你忙的!” 谢绵道:“没事的爹爹,绵儿受得住。” 听到谢绵这样说话,谢之眠就放心了,“明日你表哥他们要来,你可想和他们一起玩?” 谢绵眉头微蹙,“是瑾年表哥和鸿宇表哥吗?” 谢之眠点了点头,道:“前些日子你忽然晕倒了倒是把他们急坏了,这次提前来,主要就是想看看你身子恢复的如何。” 谢绵有些惊讶,这原主的亲戚关系似乎有些太好了,好到她都有些受宠若惊。 既然是他们想来,谢绵又怎么会不让呢,不过谢绵倒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那便是她表哥陆瑾年的婚事! 谢绵记得在原书中,陆瑾年在这段时间中喜欢上了一名女子,听闻那女子生的肤白貌美,娇柔姿态,一撇一笑更是宛若清水芙蓉,整个人气质清新脱俗,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可是这姑娘却是个清倌,所以大姑是死活不同意,最终陆瑾年也是带着女子南下私奔。 当时她大姑痛心疾首,活活大病一场,恢复了许久,才将元气修养回来。 谢绵觉得陆瑾年和那女子要是当真两情相悦,那南下倒也只是辜负了她大姑和家人,但是据她后来所知,那女子与陆瑾年南下后,因为受不了贫苦日子,竟然又与江南一富商勾结在了一起,导致陆瑾年抑郁失眠,最后还是三哥南下偶然遇见,这才将陆瑾年接了回来。 不过回来后的陆瑾年因为身子骨瘦弱,不过而立之年,便郁郁而终。 这也算是因为爱情而葬送了大好前程的一件往事了。 谢绵想了想,自己最近还是要对陆瑾年旁敲侧击的一下好,免得后面这事情真的就这么上演了。 谢之眠见谢绵答应,心里也是十分宽慰,摸了摸谢绵的头发,道:“绵儿,时候不早了,既然你出府玩了一天,那便快些回屋沐浴,早些歇息吧。” 谢绵乖巧道:“绵儿听爹爹的。” 谢绵立马领着沉香回了屋。 谢之眠在看见谢绵进屋后,也是很快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 次日清晨,谢绵绝对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是被陆瑾年的一声绵儿妹妹吵醒的。 彼时下了雪,院子里全是白花花的一片,顾鸿宇生性张扬,看到这幅景象更是忍不住的在院子里捏起了雪球。 一旁的小厮和丫鬟见状,也是纷纷嬉戏玩闹了起来。 谢绵有些睡眼惺忪的起身,发现沉香早在一旁候着,见她醒了,沉香立马上前将衣裳替谢绵穿好。 谢绵有些不知所措,问道:“瑾年哥和鸿宇哥他们可是来了?” 沉香道:“他们今儿一大早便赶来了,奴婢去跟他们说了小姐还在睡觉,所以他们此刻也就在院子里等着。” 谢绵叹了口气,这两个哥哥着实也是太心急了。 不过谢绵没闲着,还是起身立马去梳妆打扮了一番。 等到了院子,只见一袭紫色张扬的顾鸿宇在雪地里不停的走动,而另外一边弟弟陆瑾年倒是就这样看着,也不说话。 谢绵走上前去,道:“瑾年哥,绵儿来了。” 本来还在想事情的陆瑾年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一愣,随后淡淡笑道:“小妹,你近来身子可好?” 谢绵乖巧道:“祖母派了专门的大夫给我定制了不少上好的药剂,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小妹感觉身子爽快多了。” 闻言,陆瑾年赞赏的点了点头,“这也是看的出来的,你面色红润了许多。不过……今日按道理来说小弟也会出现于此,我怎么的没瞧见他这个小精灵鬼了?” 谢绵一愣,她这才忽然想起,自己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去过谢执的院子里了。 想到这里,谢绵有些不好意思,“瑾年哥,或许是小执忘了。” 陆瑾年倒是没多想,毕竟在他的认知里,谢执与谢绵的感情一向很好。 这时,谢绵忽然听到不远处一阵杀鸡般的喊声,“绵儿小妹——” 声音清澈张扬,谢绵一听便不必多想,都知道喊她的人是谁。 谢绵道:“鸿宇哥?” 跑过来的顾鸿宇堪堪的擦过积雪,这才使自己没有摔倒,见谢绵甜甜的喊哥哥,也是嘿嘿一笑。 “小妹,你接下来想去哪儿玩,二哥带你去!” 陆瑾年此时神色有些不大赞同,“你是不是忘了我还在这里?” 看着顾鸿宇的表情怨念颇多。 谢绵看这两兄弟在这里吵着,想着也不是办法,“大哥二哥,你们可知道三哥四哥还有大姐他们什么时候来?” 一听这话,果不其然陆瑾年和顾鸿宇皱了眉头,过了好半会儿,陆瑾年才道:“你三哥四哥最近忙的焦头烂额的,也不知道是遇见什么样的烦心事,近些日子我去找过三哥,他也是沉默的,一言不发的。” 书中说三哥未来会因为一些事情去自请参军,谢绵想她与这个世界的三哥素未谋面,对他的印象也只是保留在一个英俊潇洒气质果敢的大将军身上。 想到这里,谢绵道:“三哥四哥近些日子或许是事情比较多,小妹倒是不在意这些,只是最近小妹迷上了一本话本,听爹爹说三哥精通解析,所以想要抽空去问问三哥。” 陆瑾年若有所思的道:“三哥既然不在这里,你不妨与你大哥二哥仔细说说。” 谢绵道:“话本里说,一男子为了爱情不惜放弃自身一切,谁知到头来女子却抛弃了他,男子最终落了一个一无所有的下场。小妹就想知道,这样与爹娘背道而行,为了虚无缥缈的东西放弃爱自己的人,是否值得。” 明明只是谢绵一番充满疑问的话,陆瑾年整个人却好像被雷劈了一般,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 谢绵见陆瑾年不说话,目光又看向了一旁的顾鸿宇,“二哥,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顾鸿宇一向是个脑筋大的,他听完自家小妹说的这一番话后,只觉得头都快炸掉了,呜呜呜怎么办,他在学堂并没有好好学习,如今若是答的不好,只怕要在小妹面前丢脸了。 顾鸿宇只得硬起头皮道:“是这样的小妹,若是你二哥碰到了这样的事情呢,首先是定不会孤身一人谁也不管谁也不顾的私奔,不过这一生也就这么点时间,倒是可以跟爹娘好好商量,那也再说不迟。” 谢绵十分惊讶,她倒是没想到这个心眼大的二哥,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倒也是从背地里叫她省了不少功夫了。 可是谢绵也清楚,在先前事情快要发生的时候,肯定也有不少人会去跟陆瑾年做功夫,所以光是说肯定是没用,还得她去亲自的让陆瑾年对这姑娘死心。 果不其然,陆瑾年听了顾鸿宇的一番话后皱了眉头,摇摇头道:“二弟还小,这些事情还是不要信口便来。” 顾鸿宇也只是单纯想让自己不要被小妹瞧不起罢了,见陆瑾年对自己否定,也不在意。 “大哥,二弟也只是对小妹的话进行回答罢了,你可别觉得我口若悬河啊。” 谢绵这时打起了圆场,“大哥二哥,我想吃饭。” 陆瑾年眉头微蹙,“鸿宇,小妹还未用膳。” 不远处的沉香见几人聊的火热朝天的也是把这事儿忘了,见众人忽然说起这个,赶忙起身去准备早膳午膳。 第060章:融入 http://.biquxs.info/

瞧见沉香离开的背影,陆瑾年眉头微蹙,语气有些嗔怪,“你这倒好,也不吃完饭再来找哥哥们叙旧。” 谢绵嘿嘿一笑,道:“这不是许久未见哥哥,太过心急了嘛。” 顾鸿宇道:“小妹,你用完膳,要不要和二哥一起去一趟祖母屋?咱们去找祖母吃饭。” 谢绵想了想,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去祖母屋吃过饭了,答应道:“大哥去吗?” 陆瑾年道:“那是自然会去的,今天晚上,二姨他们都会来。” 谢绵有些吃惊,“你是说二姑和三姑他们都会来吗?” 陆瑾年点了点头,谢绵有些不解,问:“这不是还没有过年么,他们怎么都要来?” 陆瑾年道:“我娘说有些事情要与祖母商议。” 谢绵忽然恍然大悟,看来那件事情大姑或许已经知道了。 既然如此,那便只能顺其自然了。谢绵想,希望到时候陆瑾年真的不会把事情做的那样绝。 沉香这时来到了众人身边,轻声喊,“小姐,午膳做好了。” 谢绵和顾鸿宇陆瑾年几人一齐回了屋内。 在用膳的时候,谢绵给几人尝试了一下豌豆黄和爆炒菌子,看到两人啧啧称赞的神色,心里有些满意。 陆瑾年是喜欢吃甜食的,见谢绵这丫鬟端过来的糕点异常好吃,有些好奇的道:“小妹,这糕点我怎么从未见过,你是在哪买的?” 陆瑾年手上的糕点色泽金黄,闻起来有一股清香飘在鼻尖,送入口中口感异常丝滑,清甜可口。 谢绵道:“这糕点是小妹偶然做的,先前听说这豌豆制作糕点口感会异常的好,所以便尝试了一下,没想到果真如此。” 顾鸿宇早就在一旁吃的不亦乐乎,谢绵见状,笑意晏晏。 陆瑾年尝了几块糕点后觉得越发的爱不释手,很快便将盘子中的豌豆黄席卷而空。 几人在屋内说说笑笑了许久,直到暮色将至,沉香匆匆的走了进来。 谢绵有些不解,“沉香,可是有要事儿?” 沉香面色看起来有些急切,气喘吁吁的,见谢绵突然问,这才缓了一口气道:“小鸢姑娘在外面求见,说是叫小姐还有二少爷大少爷去老夫人屋里用晚膳。” 陆瑾年闻言,眉头一皱,神色有些不好意思,“你去回禀小鸢,就说我们稍后便到。” 沉香道了声是,便乖顺的往后退去。 陆瑾年有些恼,“说是晚上提醒你们二人跟我一块去的,这下好了,全都忘了这回事。” 谢绵道:“大哥这也不怪你,毕竟咱们几个好不容易聚在一块儿,说说笑笑氛围上来了,的确让人难忘。” 顾鸿宇也道:“大哥,小妹这话说的在理啊,眼下见小鸢姑娘还在外边,咱们还不快出去?” 说到这,谢绵倒是快速起身,走了出去,顾鸿宇和陆瑾年几人紧随其后。 外面是静悄悄的,小鸢姑娘穿着一袭淡紫色的绣花袍子,眉眼淡淡的握着手炉,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顾鸿宇一愣,小声嘟囔着,“这倒是有些不像那普通人家的丫鬟,倒是有些像那书香门第的小姐。” 谢绵瞧着,也是新奇了几分,走上前去,道:“小鸢姐姐,让你好等了。” 小鸢抬起手便将手炉往谢绵怀里送,谢绵有些猝不及防,被这火热给挨着,倒是暖和了不好,倒还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小鸢姐姐,这是你的。” 小鸢只是摇了摇头,道:“这是老夫人吩咐给你的,你便接着吧。” ” 谢绵只好接住,顾鸿宇在一旁大眼瞪小眼的,让小鸢想不注意他们都难。 小鸢这才淡淡笑着,那双杏眸清澈,心月眉蹙起,问:“二少年大少爷,你们可是累了,想慢些走动?” 只是在打量着她相貌的顾鸿宇有些不好意思,轻声道:“不是,只是在想些别的事情。” 陆瑾年微微颔首,没有说话,倒是也迈着脚往前跟着走去。 谢绵道:“小鸢姐姐,祖母等了多久了?” 小鸢在前面带着路,很有耐心的道:“并没有多久,老夫人本想着你们应该很快便会去的,谁知左等右等也不见你们来,只是有些心急的想见见你们,你们不必多虑。” 听到小鸢这样说,谢绵心中的愧疚和自责散开了些许。 天上是淡淡的云,云后遮掩住的是明黄的月牙,透过云隙倾泻下来的是淡淡的月光,而月光又如一层白色的地毯,盖在了赶路的几人的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前面出现了几盏红灯笼,被纸糊住的窗户隐隐约约透露出暖色调火光,小鸢轻轻弟弟走进屋内,敲了敲门。 小鸢乖顺着弯下了腰,头低了些,“小鸢带小姐少爷们回来了,老夫人好。” 紧接着推开了门,只见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乳白色的玉床,而玉床上摆满了不少家常小菜,旁边还坐着一位妇人,妇人衣着华贵,气质儒雅,再见到谢绵和陆瑾年顾鸿宇二人来之后,眼里更是像冒了精光一样。 老夫人道:“这左等右等,可算是把你们盼来了。” 谢绵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祖母,咱们几个人不小心在院子里玩过了头,还请祖母原谅。” 闻言,老夫人眼里带着嗔怪,“瞧你这话说的,倒是把老身当做了那十恶不赦的坏人了。” 谢绵吐了吐舌头,陆瑾年倒是不说话,面色有些黯淡,顾鸿宇是有些怕老夫人的,毕竟小时候因为贪玩被那根拐杖没少教训过。 见就谢绵说话,老夫人快道:“老身都外孙孙女这下也就你们这几个得空,过不了几个时辰那几个不孝女也该来了。” 谢绵一愣,那几个不孝女,是指的大姑二姑他们么? 顾鸿宇有些纳闷道:“那祖母,为什么不把娘和大姨他们提前请来?” 老夫人嗔怪的看了一眼顾鸿宇,没有说话,却是给了顾鸿宇一个一生阴影的眼神,“你这小子,自己猜为什么!” 见老夫人一副嗔怪的模样,顾鸿宇被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立马走到谢绵旁边呆着。 可这时,门却被吱嘎一声打开了。 门只被打开了一条缝,在众人不明所以的目光聚焦中,谢执的脑袋慢慢的探了出来,再见到面前都是自己熟悉的人后,有些惊喜的道:“姐姐!大哥,二哥!” 见谢执来了,陆瑾年宠溺的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头,轻声问道:“小弟,你怎么的现在才来?大哥记得你之前可是无时无刻都跟小绵待在一起的。” 不这样说还好,一这样说,谢执就感觉到委屈,他那双神色中夹杂着清澈的愚蠢的眸子带着委屈的看向谢绵,有些不满的道:“是姐姐姐姐最近都不爱找我玩,而且我去找她,姐姐也一副对我爱搭不理的样子。” 谢绵:“?” 见谢绵不说话,谢执又道:“姐姐,可是小执做错了什么事儿?” 谢绵:“……” 这是可以说出来的吗? 毕竟他可是得罪反派的人,她惹得起谢执,可是她可不敢得罪魏燃啊。 想到这里,谢绵摇了摇头,道:“你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姐姐最近在忙一些事情,再加上你也大了,也应当多跟我避嫌才是。” 谢执眼睛睁的大大的,若是放在以前,谢绵是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 谢绵一瞬间都感觉委屈了起来,语气中夹杂着无奈和委屈,甚至心酸,“姐姐,小执最近听闻你和魏燃那小子走得近,你是不是因为他,所以才不跟小执说话了?” 这原因猜对了一大半,谢绵有些心虚。 但还是道:“小执,不是这样的。” 谢执是个姐姐奴,他最怕的事情就是姐姐不理自己,见谢绵摇头否认,湿漉漉的眼睛里似乎都可以看见泪光了。 老夫人和陆瑾年顾鸿宇二人都觉得有些奇怪,但是这毕竟是姐弟两人之间的事儿,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还是老夫人叹了口气,向站在门口的谢执招招手道:“小执,你过来。” 谢执擦了擦眼睛,乖顺的走了过去。 到了老夫人跟前,谢执有些不开心的道:“祖母,你不要怪姐姐,可能是小执太黏人了,把姐姐在不知不觉中惹生气了。” 谢绵听了,心里说是不触动那是假的,可是…… 但稍后,谢绵还是下定了决心,起身走上前道:“小执,你跟姐姐不差几岁年龄,到时候姐姐如果嫁人了,你还是要黏着姐姐吗?” 这话对于谢执而言有些残酷,却是实打实的事实。 谢执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的,小执是想跟着姐姐一起长大。” 听到这话,谢绵忽然发现自己错了,错的一干二净。 虽然她现在的身份是谢绵,可是她其实并不是真正的谢绵,所以她说出那种残忍的话,对谢执而言,是很不公平的。 她把书中的每一个人都当成了纸片人,殊不知在她穿书进来的那一天起,每一个人都是有血有肉的个体,每一个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凡人。 虽说是谢执惹了魏燃,可是这并不是谢执的错啊,因为谢执只是一个孩子,而自己的言行举止,又深深的影响着他。 所以说,谢执之所以会得罪魏燃,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她自己也欺辱魏燃。 第061章:事情 http://.biquxs.info/

那若是自己以身作则,不欺负魏燃呢,那么那日是不是也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 谢绵想,一定是一样的。 她刚刚那样做,真是错的一塌糊涂。 自己怎么可以把所有的错都归咎到一个孩子身上。 谢绵看着谢执,忽然道:“小执,你说的对。” 见谢绵说话终于没了那一副严肃的神情,谢执有些小心翼翼的,面上全是些试探的神色,“那姐姐,小执以后可以再和往常一样随便的找你玩吗?” 谢绵点了点头,垂下眼帘,遮掩住眼中的情绪,“可以。” 看着谢执脸上绽放出的笑容,谢绵觉得自己更不是人了。 见二人只见莫名其妙的态度缓和,老夫人叹了口气,忽然沉声道:“都给我坐着端端正正的用晚膳,你们这几个人有什么事,都给我私下自己去解决,今日这可是老身的团圆夜,你们一个个都都给我规矩些。” 谢绵表情严肃了些许,郑重的点了点头,道了声“是”。 谢执,顾鸿宇,陆瑾年几人,也纷纷答应。 这一桌子全是好菜,分别有单龙金乳酥,过门香,长生粥,爆炒凤舌,荷包里脊,桂花鱼翅,清炖肥鸭…… 几人吃的不亦乐乎。 谢绵有些不好意思的夹了一片鸭肉到谢执的碗里,忽略掉谢执那冒着光的眼神,谢绵埋头扒拉着自己的米饭。 陆瑾年舀了一碗粥放到谢绵碗旁,道:“别光吃米饭,多喝点粥,这长生粥里面可参杂了不少好东西。” 谢绵点了点头道:“瑾年哥,我知道啦。” 谢绵乖顺的扒拉了一口碗里的粥,接着又看见一块硕大的鱼翅到了自己的碗里。 谢绵抬头一看,发现是老夫人盛给自己的,谢绵立马甜甜一笑,道:“谢谢祖母。” 老夫人呵呵一笑,“谢什么谢,你可是我的乖孙女!” 谢绵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她这才发现,自己穿到这里,似乎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了。 在不知不觉中,她自己也似乎在慢慢的融入谢绵这个角色,可性格和想做的事情,却是出于自己的本能。 她慢慢的忘却了,其实自己是不属于这个地方的,她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 她似乎真的慢慢把大家当成了一家人。 谢绵心里想,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既来之则安之,自己应该好好的爱这些爱自己的人。 就当做是为原来的谢绵做善事好了。 谢绵想着,到嘴里的食物似乎有些苦涩。 顾鸿宇见其余人都给自己的小妹夹菜,一时间刚夹起来的酥块都不知道该不该往自己的碗里放了。 情绪斗争折磨了半天,顾鸿宇终于决定把酥块放入谢绵的碗里。 可还没落下,就被另外一道筷子抢先一步。 顾鸿宇不可置信的看向那双手,然后顺着筷子看了过去。 便瞧见谢执拿着筷子往谢绵碗中夹菜,顾鸿宇一时之间有些气不过,毫不示弱的伸出筷子往谢绵的碗中夹菜。 不一会儿,谢绵的碗中的菜和米饭堆积起来便如一座挺立的山峰,谢绵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她都不知道该往哪里下嘴了。 谢绵最终只能找一旁的小鸢要了一个勺子,大口大口的挖着吃了起来。 谢绵叹了口气,感叹道,这就是团宠的感觉吗? 屋里有多热闹,那此时外面就有多萧条。 寒风宛如一道要了人性命的鬼魅,呜哇呜哇的拼命嘶吼着,又如一只见到猎物而张开血盆大口的野兽,穿过那带着青苔的瓦片,从单薄的衣衫中慢慢钻进男子的身体里,侵蚀着他的五脏六腑。 魏燃的眼睛宛若深秋萧瑟的枯木,毫无色彩,他脊背挺直,整个人蜷缩着在屋顶上,透过纸糊的窗户,看清了屋内的一切。 少女容颜娇白美好,宛若稀世珍宝,正是青葱年少,她的神采飞扬,气质不可一世,不得不说的是,谢绵这投的一个好胎。 魏燃苦涩一笑,他第一次知道,有些东西,什么叫做出生即是注定。 本想着今晚去问问她的情况,可眼下却瞧见她被家人疼爱,笑意晏晏的模样,魏燃不由自主的心情就有些复杂。 复杂到他居然觉得自己不应该那样对谢绵。 他应该对谢绵坏一点的。 魏燃的心宛若被寒冰冻过的石头一般,此刻僵硬无比,他此时此刻才觉得,谢绵不过是把自己当成笑话。 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笑话。 最可笑的自己还当真了,整天沉睡在梦里。 谢绵觉得自己果真是太天真。 那她以后便还是离自己远一点吧,魏燃心想,若是她敢来招惹自己,自己不介意去想办法刁难她。 谢绵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刷起来的好感度就因为一次晚膳归于零了,此时还正在和其余几人喝桂花酿。 桂花酿气味甘甜,清新无比,喝起来就好像是登上了九重宫阙般一样,谢绵本来只是想喝一口试一试,没想到这一喝便停不下来了。 陆瑾年顾鸿宇几人喝的也是脸色通红,宛若朝霞,老夫人好笑的看着几人,沉声,语气郑重,“刚刚是谁说自己酒量好的?” 谢绵一笑,委屈道:“反正,反正不是我!” 陆瑾年本来是不想喝的,可是被顾鸿宇和谢绵强压着喝了几杯,此时脑袋也感觉有些晕晕的,可是他很清楚,自己还不可以醉,因为接下来他还有事情要和外祖母说。 顾鸿宇的脸也是通红的,见几人反驳,也借着酒劲摇头,道:“外祖母,鸿宇可是也没说的啊。” 谢执见着几人喝的畅快,也试着喝了一杯。到底是小孩,刚下喉没多久,谢执就感觉到腹部传来一阵灼热,紧接着便是脑袋传来晕眩感。 谢绵忙夹起一块栗子酥,咳嗽道:“大姑二姑他们什么时候来?” 老夫人是在场之人唯一没有喝酒的,见谢绵问,也就回答道:“你大姑二姑他们不出一个时辰便到了,你且再等等!” 谢绵有些懵懵的点了点头,脸颊微红,宛如白天的红太阳,“祖母,绵儿知晓了!” 见谢绵乖巧的点头,老夫人这才放心而又仔细的夹起来几块糕点,往嘴里送。 几人聊的如火如荼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小鸢急匆匆的,忽然闯了进来,喊道:“老夫人,小姐的姑姑们来了!” 老夫人面色一凝,沉声道:“让他们进来。” 小鸢神情乖顺,“是。” 不一会儿,只见门被一双雪白的手推开,迎面走来的女子肤若凝脂,眉眼淡淡,身上穿着华贵的大衣,一双美眸在瞧见屋内众人时,神采有了波动,见她朱唇轻启,“娘,静端来了,让你久等了。” 老夫人见自己的大女儿来了,心里说不激动是假的,忙起身走了过去,上下打量了一番。 在发觉身前人儿身子骨瘦弱了些许后,老夫人面色带着嗔怪,“陆续那小子莫不是没有照顾好你,竟然让你瘦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谢静端淡笑道:“续哥对我是好的,只是这几日天气渐冷,我连带着食欲不好,便看起来莫约是消瘦了几分。” 老夫人身上的怒气还是没有消失,她皱眉,语气嗔怪,“可这也不能让你瘦了,你呀,是娘肚子里的一块肉啊,不管你好也罢不好也罢,娘都会心疼。” 闻言,谢静端心里有些苦涩。 谢静舞此时也推门走了进来,在瞧见屋内的大家时,面色也是十分欣喜的。 在看见顾鸿宇在桌上大快朵姬的时候,谢静舞走上前去,打趣的摸了摸顾鸿宇的脸,“哟这不是我家儿子嘛,这怎么的一日不见,居然胖成了个球?” 明知道自家娘亲这话是在打趣自己是个小吃货,可顾鸿宇还是有些不开心,“娘,你不能这么说我!” 见谢静舞来了,老夫人也是立马牵住了他们两姐妹都手,目光疑惑,“就你们两个来了?你三妹,四妹他们呢?” 谢静舞此时也收了打趣顾鸿宇的心,转而面上换上一副严肃的神色,“娘,他们不过半个时辰,便会赶来,你也别怪她们,最近朝堂中事情多,他们也是在帮小弟出主意。” 老夫人又何尝不懂这个道理?只是在她心中,什么事情都没有一家子团聚重要。 过了几日便要过年了,到时候他们一个个的都得回夫家,又怎么还会有今儿个这大好的团聚机会? 到底是老夫人生出来的亲身女儿,几人心连着心,谢静舞和谢静端又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娘在想什么,可这也是没办法改变或阻止的事情。 况且…… 谢静端有些忐忑的看了一眼老夫人,也不知道接下来这事儿被娘知道了,娘是什么样子的反应。 从一进屋,看到自己娘亲的那一刻,陆瑾年只感觉浑身血液都冻僵了一般,整个人都愣住在原地,不知所措。 娘亲还是来了啊…… 正打算找陆瑾年喝一杯倒谢绵刚把酒杯端到陆瑾年面前,见他目光呆滞,毫无反应,心里有些不满,嘟囔着,“大哥,来喝一杯。” 思绪早就飘飞到了不知几万里地方的陆瑾年木楞的看着谢静端的方向,心里的苦涩与桂花酿的清新香甜形成了鲜明对比。 谢绵这时微微睁开了眼,这才发现自己的大姑姑二姑姑已经进门了,就好像忽然醍醐灌顶般,谢绵明白了什么。 第062章:情劫 http://.biquxs.info/

再看看陆瑾年那恍惚的眼神,谢绵多多少少都能猜到,陆瑾年是在担心什么。 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谢绵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毕竟这是陆瑾年的人生大事,她如今只是一个尚未及笄的黄毛丫头,又怎么能阻止这事情不被发现呢? 她也只能祈求陆瑾年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 陆瑾年这时注意力全在谢静端身上,在注意到眼前有一杯酒盏,才将注意力放到谢绵身上。 他接过酒盏,道:“小妹,大哥不能在喝了,这一杯便敬你和明月吧。” 谢绵有些没明白,“什么明月?” 陆瑾年却只是摇了摇头,道:“我敬明月与你,愿酒醉消愁,年少不知无情好,错放心中误了。” 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无奈和苦涩,谢绵从中品出了一丝委屈和勇敢。 谢绵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把陆瑾年递过来的酒杯接住,喃喃道:“若是大哥不想喝,或是不能喝,那还是不喝了。” 陆瑾年点了点头。 谢静端瞧着陆瑾年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情,心里有些不痛快,但随之而来的是痛心。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疼爱的儿子,怎么能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 陆瑾年也是注意到了自己娘亲的神情,猛的低下头去。 谢静舞谢静端两姊妹和老夫人聊了一会儿,便又坐到了谢绵和谢执他们旁边的座位上。 谢绵甜甜笑着,“大姑,二姑。” 谢静端和谢静舞是最喜欢自家小弟这女儿的,见她喊大姑二姑,心里也是十分开心的。 谢静端先开了口,“绵儿,你今年过了便到了要上国子监的年纪,前几年你爹爹不舍得让你去,觉得你一个女儿家家的不需要多学些才情,可如今这世道姑姑觉得啊,女子还是要为自己做些打算,所以你看……” 还没说完话,谢绵便很坚决的道:“绵儿愿意去。” 谁不去谁是傻瓜。 谢绵本来还没考虑这方面的事情,可是自己的大姑都把这等好事放到眼前了。她不答应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毕竟从前谢绵不学无术,可她并不会。 她要活命。 见谢绵很快的便答应下来,谢静端有些吃惊,可是她也只是轻笑回,“绵儿长大了,慢慢懂事,知晓事理了。” 一旁的谢静舞是看着两人说话的,见谢绵答应,谢静舞那是一个开心啊。 她目光看向谢绵,问:“绵儿,鸿宇最近也在国子监里边学习,你可要与他一起?” 顾鸿宇此时喝的早就不知道云里雾里了,见自己娘亲突然提到自己,也没什么表情,只是往桌上一趴,拿了一块糕点往嘴里塞。 谢绵忽然想起顾鸿宇的年龄似乎只比她大了一丁点儿,那么,这是不是就意味着…… 谢绵开口,答应道:“二姑,我可不可以再带一个人去国子监啊?” 谢静舞有些意外,问:“绵儿想带谁去啊?” 谢绵回道:“绵儿想带爹爹收养的那个公子去!” 似乎是生怕谢静舞不同意,谢绵又道:“最近我在府中见识过燃哥哥的武功,见他身子灵活,绵儿想若是他跟我们一起去上国子监,那到时候如果有人欺负我们,我们也不用害怕!” 本来觉得有些不妥当谢静舞此时听到谢绵说的,越想越觉得这话有道理,再说,多一个人去她也不会少快肉不是? 谢静舞便答应了下来,“那等过了年,你们便一齐去国子监里面找夫子学习。” 谢绵道:“好,谢谢二姑!” 女孩的声音一瞬间充斥在众人耳边,一瞬间气氛竟然变得有些轻快起来,甚至就连面无表情的陆瑾年嘴角都荡漾起了一丝笑意。 而这时,小鸢又进来了,她神色急匆匆的,见众人目光都放在自己身上,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后便开口道:“老夫人,王爷他们都回来了。” 听到这里,众人面上都覆盖上一层浅浅的笑意,他们这一大家子,终于又聚在了一起! 谢绵惊喜道:“小鸢姐姐,爹爹回来了嘛?” 小鸢看着谢绵欣喜的小脸,自己的面上也不由得染上一层笑意,回答道:“丞相他回来了,千真万确。” 谢绵嘿嘿一笑,可是心里还是十分没落的,毕竟接下来…… 不一会儿,穿着月华色貂绒大衣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见谢之眠来了,老夫人赶忙上前为其抚掉衣袖旁的霜雪,沉声道:“你这小子,也不知道多穿点,省的让娘担心。” 谢之眠在瞧见屋内的众人时,有些意外,随后目光柔和的看向谢静舞谢静端,道了句:“大姐,二姐。” 谢静端目光柔和,“小弟,你这还跟姐姐们客气什么,倒是三妹,四妹他们,可在你身后?” 谢之眠还未说话,便看见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在谢之眠的身前,谢静月淡笑的看向面前的谢静端,淡淡道:“大姐。” 谢静端一愣,随后乐呵呵的道:“咱们三妹终于来了,四妹五妹她们呢?” 话音刚落,便又见一袭水蓝色的谢静雅出现在了眼前,紧随其后的是五妹谢静荷,六妹谢静瑶,小妹谢静雨。 这可就是现实版的七大姑八大姨啊…… 谢绵怔愣的看着面前衣着各色的妇人,一时间心里的震惊都让她说不出话了。 还是谢之眠见谢绵不说话,语气严肃,问:“绵儿,还不给你七姑他们打个招呼?” 谢绵听闻后赶忙回过神来,去向众人一个个的打着着招呼。 当然,顾鸿宇和陆瑾年他们也不闲着,也是跟谢绵一样,纷纷走上前打招呼。 这时,见人齐了,谢静端也是语气冷淡的向着谢静雨道:“小妹,人你可带来了?” 除了谢静雨和谢静端,其余人都有一些丈二摸不着头脑,纷纷把目光看向谢静端,谢静舞是最先问的:“大姐,你问小妹是什么人带来了,今日这里,不就是只有我们这一大家子吗,这是……” 见谢静舞问,谢静端也是不墨迹了,直接道:“小妹,你跟我去把人带来。” 这话虽然是冲着谢静雨说的,但是目光却是冰冷如铁一般的看向谢绵身旁的陆瑾年。 陆瑾年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不好开口说话,只是沉默着。 可他此刻的心情就像是坐过山车一般,紧张又忐忑不安,就好像有一双手在抓紧着自己的心脏,随时就像一颗定时炸弹般,好要了他的性命。 谢静端叹了口气,随后门被打开,小鸢带着一名女子走了进来。 女子生的娇俏,皮肤白皙,一双桃花眼下有颗泪痣,水墨色的眉毛浅弯,琼鼻下的唇宛若涂了胭脂一般红润,像是打了腮红的双颊旁有着两缕细碎的秀发,凌乱的长发随意的被扎成发鬓,虽说女子只是穿着单纯的布衣,可是那玲珑细致的身段却被完美的展示在众人面前。 女子生的不是一般的美,她被小鸢带来,眼帘微垂,再看见一言不发,脸色难看的陆瑾年时,那双眼睛倒是冒出了细碎的光芒,仿若陆瑾年便是那九重天阙下的神仙,让人心生崇拜。 可是就在女子说话时,谢绵本以为她的嗓音就和那白莲花一般轻轻的,宛若羽毛一般的,却没想到她的声音居然是娇媚,宛若那宫中唱曲能够吸引蝴蝶的香妃似的,十分撩动人的心弦。 谢绵想,怪不得陆瑾年会喜欢上此女,这容颜,说是红颜祸水那也不为过。 就在众人等着谢静端说出此女子是谁时,不曾想女子居然自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磕起了响头。 陆瑾年有些不忍心,正想冲上前去将她扶起,谁知谢静端一个眼神便直接宛若飞镖一般的扔了过来。 陆瑾年无奈的愣在了原地,那目光中的焦急却是叫谢绵看个正着。 看来自己的大哥是真的被这女子迷晕了头。 此时女子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带着哭音的道:“静端娘子,小女子是真的喜欢瑾年公子的,还望娘子成全。” 谢静端就像是在听什么笑话一般,“陈飞蓉,你说你喜欢瑾年,可你就能保证你不是因为他公子的身份和权势特意卖弄才情,去接近他的吗?” 陈飞蓉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只是小心翼翼的道:“小女,小女不是故意接近瑾年的,是……” 谢静端说话声音突然变大,“你说是什么?你若是真想进咱们陆府,那必须得有所有人都同意,今日我们一家人几乎全都在此,你倒是介绍介绍自己,看看有谁同意你们的婚事。” 谢绵见自己大姑脸都气红了,突然明白自己大姑这次是真的十分生气。 虽说谢绵知道谢静端不是一个看门楣娶亲的人,可是就在此之前,定是此女风评不好,背后手段龌龊,叫大姑给发现了,所以大姑才如此反对。 可是大姑错就错在太直接了,她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大姑应该叫陆瑾年自己去发现陈飞蓉的真面貌。 想到这里,谢绵不由得又看了一眼陆瑾年。 见他神色落寞,看着陈飞蓉的神色复杂,谢绵便知道自己的大哥,已经沦陷了。 在地上的陈飞蓉听到谢静端这样说话,心里有些委屈,可她还是抽泣的解释,“小女,小女名叫陈飞蓉,是京都一家花楼里的清倌人,小女,小女是卖艺不卖身的,手脚干净,有一日在伺候客人都时候有几个客人不规矩,对小女动手动脚的,还不让咱们老鸨知道,所以小女便冲动的跑出了花楼,当时瑾年公子就在路上看见了我被人骚扰,便救了我。” 第063章:兄妹 http://.biquxs.info/

谢静端自然是知晓事情经过的,可她还是将目光放在了陆瑾年的身上,道:“瑾年,这事情可是真的?” 陆瑾年艰难的点了点头,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谢静端见陆瑾年不说话,便将目光放在了跪在地上的陈飞蓉身上。 陈飞蓉头垂得很低,继续抽泣道:“那次后小女子便很感激瑾年公子,有一句话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飞蓉心想这个恩肯定是要报的,便会在路上遇上瑾年公子的时候,给他一些银两,可是瑾年公子不要,飞蓉便想着交一些才能给陆公子,谁知公子恰好也想学,所,所以……” 谢静端道:“恐怕远远不止这些吧。” 陈飞蓉摇了摇头,语气低沉,“谢娘子,小女说的千真万确,无一字参杂半点虚假。” 谢静端目光放在陆瑾年身上,冷哼道:“瑾年,你可否心悦陈姑娘?” 这句话就宛如下雨天天空上的惊雷,无论是回答哪个答案,都会有一个人的心被雷的外酥里嫩。 陆瑾年不知道自己该作何选择,一边是养育自己的娘亲,一边是相处多日一见倾心的陈飞蓉,这到底该怎么办? 众人听见陈飞蓉的话,这才大致了解了事情经过。 总之就是英雄救美美女一见倾心的故事。 然后因为各种原因两个人却并不能在一起。 可很明显,谢静端并不是一个很注重门楣娶亲的妇人。 谢之眠眉头微蹙,见陆瑾年面色凝重,似乎在做抉择,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瑾年,你小舅亲自问你,你可否喜欢陈姑娘?” 陆瑾年一向是很佩服谢之眠的,见谢之眠说话,干涩的嘴唇终于是艰难的发出音节,道了句嗯。 见陆瑾年点头肯定,谢静端是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陈飞蓉见陆瑾年说出那句嗯,好看的眸子闪过一丝惊喜,猛的抬起了头,道:“谢娘子,我和瑾年哥是真心相爱的,你就成全我们吧。” 谢绵听了这句话有些想笑,看来这陈飞蓉是觉得陆瑾年已经喜欢上了她,所以在这挑衅谢静端呢。 可她有没有想过,陆瑾年或许并没有那么的喜欢上她呢? 谢绵原本还以为这个陈飞蓉是个厉害角色,没想到她也只是一个耍些小把戏和小心机的人罢了。 想到这里,谢绵决定到后面有机会会会她。 谢静端听了这话有些嗔怒,在看到自己的儿子往陈飞蓉那边靠近后,谢静端更是怒极反笑,“娘,瑾年想和清倌成婚,你可同意?” 谢静端是老夫人的亲生骨肉,自然是知道谢静端的为人品行,在看见她这么坚决的不喜欢这位姑娘后,老夫人是有些疑惑的。 在面对自己女儿的问话中,老夫人摇了摇头,轻声道:“静端,瑾年是个沉稳的,你不妨尊重一下他的选择,如果日后出了什么事情,你让他自己承担这个后果便好。” 谢静端见老夫人居然没有顺着自己的话,心里有些气恼,可是在听完自己亲娘说的话后,她又觉得老夫人说的不无道理。 谢静端只能叹了口气,目光看向陆瑾年,“瑾年,你们才认识了多久就想着要成婚,若是你日后遇上了更心悦的,你又该如何?” 陆瑾年听闻,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陈飞蓉,却是没有说话,而是径直走向后者,将她扶了起来。 过了好半会儿,陆瑾年郑重的,沉声说道:“娘,你对瑾年有生育之恩,养育之恩,可是飞蓉是儿子见过最有才情的姑娘,瑾年想,若是日后瑾年看错了人,到时候也不会拖母亲后腿的。” 生性要强的谢静端听到这句话气不打一处来,见陆瑾年油盐不进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你真是太过于荒唐了!” 谢静端并不想把她派人去调察到的一些事情告诉陆瑾年,她觉得这样太过残忍,可这时她才发现,就算她给了瑾年一个台阶下,陆瑾年也是铁了心要和她杠上。 毕竟从小到大瑾年在她这里养着,性子沉稳懂事,可如今……谢静端看了一眼喝桂花酿喝的不省人事的顾鸿宇后,心里后悔。 鸿宇生性张扬顽皮,他不似陆瑾年那般沉稳,也不像季子凌和季子霜那般喜欢武艺,凌九乾是谢静雅的孩子,他性子倒是颇为狂野,不在乎世俗。 谢静舞也是担忧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长姐,随后走上前去,安慰道:“大姐,你也别担心瑾年了,他们二人的事情,不如你先让他自己想办法承担。” “可是……”谢静端忽然想到陈飞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谢静舞叹了口气,“大姐,你先别管陈飞蓉了,咱们还是想想办法怎么才能使瑾年放弃她吧。” 谢静端道:“二妹,你这样说的也是,是我太操之过急了。” 老夫人看着谢静端逐渐平静下来的神色,目光锐利的看向陈飞蓉,随后目光柔和的看着陆瑾年道:“瑾年,今晚是咱们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时候,你看着找个机会把陈姑娘安置一下吧,不然这样子对姑娘的名声不好。” 陆瑾年是一向敬重自己的外祖母的,见她这么说,立马回道:“瑾年现在便出去,祖母等弟弟妹妹她们来的,你且帮我向他们说一声。” 老夫人乐呵呵的回,“没问题,瑾年你且先走!” 见老夫人发话,陆瑾年立马带着陈飞蓉出了门,谢绵和其余人瞧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目光若有所思。 谢静端看着众人,道:“你们说,这可怎么办才好,我派人去调查这陈姑娘的身份,结果居然查到她虽然是清倌,可是却还是进过别人的府邸当过小妾,若不是她读过四书,想必也不会当了清倌。” 老夫人见谢静端还有些嗔怪模样,叹了一口气,道:“静端啊,这事你就不要怪瑾年了,想必他也年轻,年轻人走点弯路还是很正常的。” 谢静舞也道:“长姐,你还是不要担心瑾年了,现在是咱们谢家难得团圆聚在一起的日子,可不能叫一个人毁了所有人的心情。” 听到这话,谢静端才冷静下来,就在此时,两张灰头土脸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谢静月朝门口看去,神色一喜,“子凌子霜!” 季子凌季子霜探着头瞧见了喊他们的娘亲,立马开心的跑了过去,喊道:“娘!” 又看见一旁的老夫人谢之眠众人,又喊,“小舅,外祖母!” 谢绵听见他们的名字,此刻倒是有了一些印象起来,这几人不就是后面反派魏燃权势滔天的时候,公然站出来毅然决然反对他的季家兄妹么? 想到这里,谢绵也是十分惊讶的,毕竟没想到季家兄妹居然是她三姑爹孩子。 那也怪不得他们日后会成为战场上英勇无比的女将军和大将军了,毕竟他们的爹爹,也就是她三姑谢静月的丈夫,可是当朝温向冲将军的副将,季枭胥。 老夫人一脸温和,看着季子凌季子霜,慈爱道:“你们怎么的现在才来?” 一听到这句话,季子霜就来气,她愤恨的看向一旁的季子凌,目光抱怨委屈,“外祖母,就是哥哥,她欺负我是个女子力气没有他大,刚刚仗势欺人跟我打架!” 听到季子霜说的话,季子凌有些不服气,道:“什么叫仗势欺人?明明就是平日你仗着娘亲她们护着你,然后老是在我面前骄横跋扈,今日娘亲不在,你打不赢我了,便说我欺负你仗势欺人了,季子霜,你真是好样的。” 见自己的哥哥似乎真的是生气了,季子霜这才低下了头,道:“哥哥,子霜以后再也不跟你打架了……” 二人是龙凤胎,年龄相差无几,但季子凌听到自家妹妹这样说话,还是有些嫌弃的摇了摇头,目光哀怨,“季子霜,你就别装了你,平日里你欺负我还欺负的不够吗?” 季子霜那双像是快要掉眼泪的眼睛立马覆盖上一层古灵精怪的色彩,嘿嘿一笑,“哥,咱们还是别开玩笑了,舅舅姨姨们都看着呢。” 季子凌叹了一口气道:“还是玩不过你,我这个做哥哥的真是太失败了。” 季子霜嘿嘿一笑,“哥瞧你这话说的,惯会打趣人!” 谢之眠和老夫人见两人斗智斗勇,也不由得轻笑出声,“你们二人先停停,先来用膳吧。” 季子霜这时瞧见了谢绵,有些惊喜的道:“外祖母,子霜知道了,不过……” 她看向谢绵的神色越发惊奇,“这是谁啊?” 谢绵见季子霜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有些不解的道:“三姐,你是再说我吗?” “什,什么,你叫我三姐?!”季子霜惊奇的道:“你不会是我们那个爱哭爱闹的小妹吧?” 因为常年跟着季枭胥在边疆,所以兄妹二人对谢绵的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见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当真是惊讶极了。 谢绵有些不知所措,一旁的谢执见自家姐姐被问,有些不解站了出来,道:“三姐,难不成你连我姐都认不出来了么?” 见谢执说话,季子霜有一脸惊奇的看向谢执,见谢执一副粉刁玉琢的模样,更是兴奋的走上前,道:“你是我那个襁褓小弟?” 第064章:除夕 http://.biquxs.info/

谢执一脸倔强,“什么襁褓小弟,我明明都已经可以站起来了!” 见谢执反抗自己,季子霜表示更兴奋了,走上前捏了捏谢执的脸蛋,笑眯眯的道:“小弟,你和小妹都生的真好看!” 谢执无语的看着季子霜捏着自己的脸蛋,无奈的道:“三姐,你可以松开你的咸猪蹄吗?” 季子霜有些惊奇的道:“小弟,你越反抗你三姐就越兴奋,你最好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 谢执:不要啊。 谢绵这时也明白了,原来说这季家兄妹,这么多年来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和谢执。 谢绵瞧着季子霜和季子凌两人一副水火不容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玩,对季子霜的印象也是感到好感起来。 见谢执被季子霜揉捏,谢绵并不打算阻止,反而觉得好笑。 见自己的姐姐都笑话自己,谢执是那个欲哭无泪啊,冲着谢绵哭囔道:“姐姐,你怎么还笑话小执。” 此话一出,把众人给乐了半天。 知晓季子霜心性的谢静月见自家弟弟的孩子被调戏,有些好笑的道:“子霜,不得无理。” 见谢静月都开口了,季子霜吐了吐舌头,无奈的放下谢执软乎乎的脸蛋,眼光里似乎还有些许不舍,“娘,我听你的。” 见自己的亲妹妹终于被制裁,季子凌看向谢静月,“娘,你不如给子霜生个妹妹,你瞧小弟,都快被子霜给……” 后面的话季子凌还没说完话,便被季子霜的一道目光所制裁,随后便是一声重重的——“哥!” 季子凌:摊上了一个女魔头妹妹,怎么办,在线等。 谢绵瞧见谢执向着自己求救,当然是视而不见,谢执见谢绵不理自己,谢静月又开了口,一边对谢绵的忽视痛心疾首一边对谢静月投向了一个感激的眼光。 老夫人这时笑道:“好了都别闹了,咱们先吃饭!” 谢绵甜甜道:“好!” 谢执顾鸿宇季家兄妹也纷纷附和,另外的七姐弟也是笑着答应下来,落了座。 小鸢和沉香这时又端上了不少菜。 分别有杏仁豆腐,狮子头清汤龙须菜,合意饼,网油鱼卷,抓炒鱼片,三鲜瑶柱,芙蓉大虾,龙井竹荪,桂花干贝,金钱吐丝,凤凰展翅,炸鸡葫芦,桃仁鸡丁,鸭丝掐菜,肉末烧饼,龙凤柔情,鸡沾口蘑,咖喱菜花,凤凰趴窝,宫保兔肉,熊猫品竹,御扇豆黄…… 这场面还是十分热闹。 谢之眠瞧着这满桌的菜肴,觉得还不够,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小鸢,去拿些上好的桂花酿和桃花娘桑葚酒来!” 见王爷吩咐,小鸢连忙去了地窖。 桂花酿和桃花酿端上来后,谢之眠看着众人,先是朝着老夫人道:“娘,之眠先敬你一杯!” 老夫人笑眯眯的站了起来,道:“我儿孝顺!” 谢静端谢静舞他们纷纷敬酒起来,倒是谢绵谢执他们这小一辈不胜酒力,没有什么表示。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此时陆瑾年刚将陈飞蓉安置好,推开了门。 见来人是陆瑾年,众人停下来欢声笑语,特别是谢静端,在瞧见自己儿子来之后,更是一脸无奈和复杂。 倒是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季子凌季子霜见到陆瑾年来了,立马走上前去,打了招呼,“瑾年大哥,安好。” 陆瑾年和季子凌季子霜二兄妹倒是经常见面,所以此时此刻就在此地见面也不觉得惊讶,而是平淡的道:“三妹三弟,安好。” 季子凌季子霜见陆瑾年面上没有喜色,反而有些愁眉苦脸的,有些不解的道:“大哥,我见你这眉目不展的,你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陆瑾年还未回答,旁边的谢静端就道:“子凌子霜,你们不用理你们的大哥,他自己的哀怨事情,不用跟你们这些小辈说。” 季子凌季子霜见谢静端说出这种话,有些不解的道:“大姨,瑾年哥可是做了什么错事?” 谢静端冷哼一声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具体发生什么,你还得亲自去问你大哥。” 季子凌季子霜见自家大姑发话,也是不敢多说些什么,只给了陆瑾年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谁知陆瑾年却是什么表情也没变,季子凌季子霜一瞬间便知道了自家大哥是真的似乎出了什么事情。 谢绵瞧着这戏剧性一幕的发生,有些哑然。 还是司空见惯的老夫人这时打起了圆场,道:“瑾年来了啊,来来来,坐坐坐,来吃饭。” 谢绵立马附和道:“祖母,大哥,大姑,绵儿给你们敬酒。” 谢静端见谢绵和老夫人说话,这才气不打一处来的坐下,拿起酒杯。 谢之眠也是摇了摇头,他大姐做事一向强势,这陈飞蓉和瑾年之间的事情,八成是不会有结果的。 况且他也派了一些人手去调查了一下,这陈飞蓉绝对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善良姑娘。 一大家子之间也并没有因为陆瑾年的事情而变得气氛微妙起来,照样还是阖家欢乐,觥筹交错。 就如此,一大家子这样热闹的度过了一个夜晚,在后面,甚至就连在军中担任官职的岳家兄弟都回来了。 第二天谢绵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魏燃,带着昨日厨房里做的一些长生粥和豌豆黄,去了偏院。 谁知这一去,竟然是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谢绵有些不解,朝着屋内喊了一声,“魏燃?” 没有人回应。 谢绵皱着眉头走了进去,这才发现屋内被子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根本就没有丝毫被人动过的痕迹。 想到这里,谢绵忽然想起了昨晚她一夜未归的事情。 因为昨晚和谢执以及顾鸿宇他们喝了桂花酿,所以脑子里有些晕晕的,这也就连带着沉香小鸢他们和自己都在祖母院子里歇下来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 谢绵有些担惊受怕的咽了一口口水,觉得自己等下过会可能会死翘翘了。 想了想,谢绵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些吃食都放到魏燃房间的木桌上。 可就在转身的一瞬间,谢绵忽然看见魏燃推开门走了进来,可是他眉眼淡淡的,就连在看见她后,神色也是平静的宛如一潭死水,不起一丝波澜。 谢绵喊了一声,“魏燃!” 魏燃这时才冷淡的掀起眼皮,目光看向了谢绵,但也只是一瞬间,谢绵便发现魏燃将目光移开,放在了别处。 这也就导致谢绵认为魏燃是出了什么事情。 谢绵见魏燃不说话,又道:“魏燃?” 魏燃目光如炬可又冷淡如水,好像谢绵在他眼中就是一个普通的陌生人。 谢绵觉得魏燃有些奇怪,可她又不知道魏燃哪里奇怪,她扯住了魏燃的衣袖,道:“魏燃,你怎么不说话?” 魏燃内心此时纠结极了,他觉得自己应该狠下心和谢绵划清界限,可又一想到日后她便会属于别人,心里又极度的不舒服。 反复矛盾之间,魏燃决定不说话,只是就这样冷冷的看着谢绵。 谢绵:? 不知过了多久,谢绵终于是叹了一口气道:“魏燃,过几日便是除夕了,你可要和我一起守岁?” 魏燃很是惊讶,脑子里有一根神经在疯狂的摇动着触手,说着答应她答应她! 可是最终理智战胜了勇气,魏燃最终还是淡淡道:“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说吧,你想怎么害我?” 语气一听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谢绵有些愣神,怎么前几日还温润如玉的人,就过了一个晚上,怎么又像铁块一般捂不热了呢? 想到这里,谢绵觉得自己还是得要一个解释。 “魏燃,你怎么了,你明明前几日还不是这样的。” 谁知回答她的只有魏燃冷冷的神色。 少年似乎又回到了从前那个冷面阎王。 可是谢绵却不相信,因为她始终觉得,魏燃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对魏燃的好,对以前行为的忏悔,魏燃不可能感觉不到。 自从来了这个世界后,谢绵承认,一开始她接近魏燃只是因为魏燃是书中后面杀她权势滔天的反派,可是后来,少年冷峻的侧颜以及那温热的吻…… 谢绵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把书中每一个人都当做是有血有肉的了,可是为什么当她开始认真了,魏燃却变样了呢? 谢绵不解。 魏燃听见谢绵说的,脑子有一瞬间的怔愣,可是后面又恢复成了原样。 他忍着脑子里疯狂叫嚣着拒绝的暴戾因子,很冷淡,很平静的道:“你难不成忘记了么,你从前在除夕夜里对我做过的事情。” 做过的……事情? 谢绵忽然想起之前,魏燃刚来府中的第一年,他是那样的渴望与她们交好,可是她却在最单纯的年龄说出了最伤人的话,“你不配。” 第二年,他似乎是没死心一般,仍旧来到谢绵谢执旁边,说着自己也想跟他们一起,不想再一个人孤单的度过除夕的哀求话语。可是她还是笑着拒绝了,“你跟我们根本就不是一家人。” 后面,魏燃似乎还是不死心,仍旧到她的院子里求着谢绵,而这一次,恰好谢执也在场。 谢执当时看着屋里的火炉,神色傲然的道:“若是你能不怕疼的将手伸进火炉里面将火炭拿出来,今年我便让你跟姐姐还有我一起过。” 谢绵和谢执只是说出这话吓吓他,谁知道魏燃居然偏执的可怕,居然真的将手伸进了火炉。 第065章:请求 http://.biquxs.info/

燃烧的木头发出跳跃的火星,犹如一道带着闪电的鬼魅一般,里面的热炭发着火红的红光,散发出灼烧的热度。 在谢绵和谢执惊讶的目光中少年毅然决然将手伸进了火炉中,只听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少年白嫩的手指被火红的热炭烧成了黑色。 空气中漂浮着一股烧焦的气味,犹如美味菜肴被超高的温度烧糊的变焦了一般。 当时都谢执目光宛如一只骇人的毒舌,可是却不见毒,只有那想抓到猎物的狠劲,“姐姐,小执,我做到了。” 少年的手被热烫掉了一层皮,伤口面目狰狞,骇人的宛如黑夜的鬼魅,鲜血淋漓。 谢绵和谢执惊讶的往少年伤口看去,特别是谢绵不可置信的看着魏燃阴鹫的双眼,当时的她不知道是怎么了,居然冷嘲热讽了起来, “你们瞧,他居然真的相信了我们说的话。小执,我们是该说他傻呢,还是傻呢?” 屋外呜呜的刮起风,暴雨宛如疯狂的野兽一般拼命的往下坠落,不一会儿屋内就泛起了潮气,谢绵有些嫌弃的拍了拍衣袖,身旁的丫鬟顺从的把谢绵的衣袍往腰间拉拢,谢执也是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谢绵。 屋内火炉跳跃燃烧的火焰和屋外的倾盆大雨形成了鲜明对比。 少年惊讶的坐在地上,冰冷潮湿的地板传来冰冷的地板,而旁边的谢绵谢执已经掀开衣袖往屋外走去。 手上还拿着手炉。 温热与冰冷纵横交错,魏燃不敢置信的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一双小手不由得捏成了拳头。 魏燃倔强的眼睛湿漉漉的,可是那一抹晶莹始终没有留下来。 第三次…… 第四次…… 还有许多许多次,她对他说出的话,终究不过是在打趣他,戏弄他罢了。 最后一次,便是魏燃玉佩消失,结果却出现在了谢绵身上这件事情。 谢绵脑子里忽然想起这些往事,最后,谢绵只是叹了一口气,上前道:“魏燃,你终究还是没有原谅我吗?” 眼前少年一双眼睛平静如死水,见谢绵开口,目光淡淡的看向了他,可是他仍旧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留给谢绵一个坚毅的背影。 谢绵很想叫住魏燃,可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叫她猝不及防,谢绵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先前已经对她改变态度,甚至还对她……的人,怎么会突如其来的又变回了原样? 想了半天,谢绵在想,魏燃不会是在报复她吧…… 可是就是这一瞬间,魏燃停住了身体,淡淡道:“日后我还会住在偏院,但我与你之间,早已水火不容,你日后不要再来寻我便好。” 这话犹如一声惊雷,重重的劈在了谢绵的心里,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魏燃,心里的不敢置信几乎要将她淹没。 魏燃说出这番话,代表她之前所做的一切,似乎都不过是浮云,似乎都不过是过往云烟,似乎都不过是一场天光大亮的梦。 谢绵捂着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伤心,她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看着魏燃,语气质问:“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魏燃本以为谢绵会说“好”会说“如你所愿”,可谁知谢绵却是问他,质问他,这让他本来决心封闭的心再度的松动起来,可是…… 魏燃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一字落下宛如千斤顶般沉重,“嗯。” 得到魏燃的答复,谢绵终究是忍不住的转身,走了。 魏燃缓缓转过身,看着谢绵离开的背影,众多千言万语都化为了沉默。 谢绵在离去的路上,怎么也想不通魏燃对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明明他们之间只是一个晚上没有相见啊?! 谢绵不明白,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魏燃此刻也是十分纠结的,可是到了最后,他也只是纠结了一会儿,便出门了。 谢绵出了偏院,便去了客房。 陆瑾年因为陈飞蓉的事情,昨晚那种事情一发生便出府了,反倒是顾鸿宇,还手捧着桂花酿和谢绵说,小妹,要不要一起来喝酒啊。 谢绵非常无语的进了客房,果不其然,顾鸿宇还在睡梦之中。 顾鸿宇睡的正香,被一阵推门声给吵醒了,有些不解的抬起头,迷迷糊糊中看到了自家小妹。 想到这里,顾鸿宇慢慢的爬起来身,可是他发现自己的头好痛,都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顾鸿宇挠了挠头,“小妹,我头好痛。” 谢绵有些无语的道:“昨晚发生了什么?难不成你全忘了?” 顾鸿宇有些不解:“昨晚我就记得我和大哥还有你在喝酒,可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好家伙,这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脱裤子不认人? 谢绵只得把昨晚的事情跟顾鸿宇又说了一遍,顾鸿宇这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沉香,你去厨房端些醒酒汤来。” 沉香道了声是,随后便出了房间。 房间内只剩谢绵和顾鸿宇二人,谢绵忽然想起昨晚谢静舞临走前对她嘱咐的话。 这下自己的事情应该算是完成了吧,谢绵想了想,等沉香将醒酒汤送到屋里的时候,立马用勺子将醒酒汤给顾鸿宇喂了下去。 期间顾鸿宇迷迷糊糊的喝完,居然还说要再来一杯。 这倒是把谢绵给震惊的够呛。 安顿好了顾鸿宇后,谢绵回到房间,可没想到一打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自家大哥的侧颜。 见自家小妹终于回来了,陆瑾年这才从椅子上起身,赶忙上前迎了上去。 谢绵觉得有些奇怪,问:“大哥,你昨晚不是出府了么,怎么的又来了?” 陆瑾年也不知怎么解释,但是脸色却是变得越来越红,宛若天边的朝霞。 谢绵将陆瑾年的反应收入眼底,有些不解的问:“大哥,你可是有要事帮忙?” 见自家小妹开口,陆瑾年终于是开口了,回答道:“有,可是……” 谢绵见陆瑾年犹犹豫豫的,想让他放下心里,“大哥,你有什么事儿便说吧,小妹看看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就是……”向来沉稳的陆瑾年像是下了决心一般,道:“小妹,我想让飞蓉到你的院子来借住一段时间。” 谢绵:? 也是难怪大哥会十分犹豫的跟自己说这话了,自从昨晚那件事情后,谁对陆瑾年和陈飞蓉之间的事情不是反对的? 大哥为什么会找上自己,或许是觉得她对陈飞蓉没有敌意吧。 可是…… 谢绵很想说,她不仅对陈飞蓉有1敌意,而且还是很大的敌意。 可是谢绵同时也想会一会这一个把陆瑾年魂都勾走的姑娘,所以她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大哥,原来就这点事儿啊,绵儿觉得是没问题的,可是绵儿想不明白,为何陈姑娘在外面住的不好,而要跑到府里呢。” 陆瑾年对谢绵的反应有些意外,但他还是解释道:“那是因为外祖母不答应这件事,飞蓉便跟我提出若是她来了谢府,必定会用真诚打动外祖母,好让外祖母同意我和她之间的事情。” 谢绵若有所思的道:“原来如此。” 实际上让她惊讶的是,一向沉稳的大哥,居然是一个恋爱脑。 见谢绵同意,那接下来便是要去跟老夫人打个照面。 陆瑾年道:“小妹,你如今可是能跟我一起去一趟祖母屋里?” 谢绵又何尝不是一个聪明人,她自然是知晓陆瑾年要她一同前去所为何事。 想到这里,谢绵答应:“大哥,走吧。” 见谢绵答应,陆瑾年很快便道:“小妹,你跟我来。” 两人就这样出了门。 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天空中居然罕见的下了雨,在京都的冬天,常见的是雪,谢绵拿了一把油纸伞递给陆瑾年,二人一前一后,走在青石板上。 不得不说,谢府的景色当真是好看极了,小雨顺着屋檐倾斜而下,又顺着油纸伞的伞叶滑了下来,谢绵伸出手接住一滴雨水,瞧着雨水在手心打转,最终顺着掌心纹路掉落到了地上,浸入了泥土当中。 谢绵和陆瑾年因为是下雨天的缘故,所以刻意放缓了走路速度,也不知过了多久,老夫人的院子终于出现在了视线当中。 门口站着的姑娘清丽十分,谢绵定睛一看,便认出了此人正是老夫人身旁的得力丫鬟小鸢。 而此刻,陆瑾年却是身形一顿,对着谢绵道:“小妹,你在此等我一会儿,我去接一下飞蓉。” 恋爱中的男人真是可怕。 谢绵点了点头,答应:“大哥,你快些去吧。” 听到谢绵答应,陆瑾年这才举起油纸伞快速向反方向走去。 灰蒙的天空中落下细碎的雨珠,青葱的绿植在一旁散发着生机,树上盛开的梅花被雨珠浸润的越发娇艳起来,红墙绿瓦中包裹着的是雕梁画栋以及青树翠蔓。 谢绵想了想,还是先走了进去。 正在火炉旁取暖的老夫人忽然听见门外守着的小鸢说话,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却忽然看见自己的宝贝孙女出现在了眼前。 老夫人面色一喜,惊道:“哟,今天是刮了什么风把我们的绵儿给吹来了。” 谢绵见老夫人打趣自己,故意嗔怒道:“祖母,你就知道打趣孙女!” 老夫人哈哈一笑,继而面色沉重了下来,目光带着审视,“你来,可是为了你大哥和陈飞蓉陈姑娘的事情?” 第066章:答应 http://.biquxs.info/

老夫人实在是过于开门见山,谢绵一惊,意外道:“祖母,你,你都知道了吗?” 老夫人点了点头。 谢绵道:“祖母,你可同意陈姑娘跟我住在一起?” 话音刚落,就听老夫人道:“这事儿,老身不同意或是同意,都是不重要的。” 谢绵觉得老夫人这话中有话,有些不解的道:“祖母,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陈姑娘可有别的什么身份,不然这谢府还能让她随意进出了去。” 老夫人听了谢绵的话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瑾年是静端的孩子,老身从小到大便发现他为人沉稳,可是他却在陈飞蓉这件事上不撞南墙不回头,所以老身想,若是不让陈飞蓉住进来,瑾年也会想别的法子让老身答应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 谢绵听后,若有所思,“祖母,那你有什么看法?” 老夫人抬眸看了一眼谢绵,嗔笑道:“你心里想了些什么,你以为老身不知道么?” 谢绵被说穿了,脸一红,“祖母!” 老夫人只是笑了笑,“其实你也是不答应你大哥和陈飞蓉之间的事情的,所以你莫约是早早的有两法子,你如今年纪尚小,什么事情装在心里,面上都显示的出来,老身想,不妨这事儿你就按照自己所想的来。” 谢绵终于是败下阵来,点了点头,道:“好,孙女谢谢祖母劝诫。” 老夫人笑着摆了摆手。 而将陈飞蓉接来的陆瑾年见原地没有谢绵的身影,从而有些不解的走近了看,再确定谢绵不在后,陈飞蓉有些担忧的道: “瑾年,小妹是不是也不喜欢我啊?” 听到陈飞蓉说的话后,陆瑾年面色一急,立马就否定道:“不可能,小妹她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陈飞蓉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屑,可是她的声音依旧是温柔如水的,“瑾年,不如我们明日再来吧?” 可是陆瑾年一向不是一个喜欢拖延的人,他还是决定再在原地等上一些时间。 似乎是听到了外面有人交谈的声音,老夫人和谢绵在屋内相视一眼,像是知道了什么,谢绵立马起身推开了门。 见不远处谢绵露头,陆瑾年紧皱的眉头在一瞬间就松开了,连忙拉着陈飞蓉走上前。 见陆瑾年来了,谢绵忙作一副委屈的模样,道:“瑾年哥,小妹没有听你的话,因为怕冷,所以先进祖母的屋里取暖炉,大哥,你不会怪小妹吧。” 陆瑾年心里本来是有点责怪的,但一听谢绵这样说,又看见这下雨的地面以及潮湿的周围,心一瞬间便软了下来,“小妹,没事,是大哥让你久等了。” 谢绵这才欣喜的抬起头,连忙点了点头道:“大哥只要不怪小妹,小妹就已经很开心啦!” 想到自己刚刚居然想责怪谢绵,陆瑾年此刻心里愧疚的要死。 陆瑾年身旁的陈飞蓉是第一次观察谢绵,见她眼睛乌黑,眸光发亮,身上的衣袍十分华贵,便知晓此人定是家里的宠儿。 陈飞蓉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见谢绵目光天真,心里一瞬间便给此人定上了好拿捏的印象。 所以陈飞蓉见谢绵与陆瑾年讲话,也打了个招呼,“你就是瑾年的小妹吗,我,我是瑾年的朋友,我叫陈飞蓉。” 闻言,谢绵道:“陈飞蓉,名字真好听!那我便叫你陈姐姐吧。” 见谢绵对陈飞蓉的说话态度十分温和,陆瑾年也是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陈飞蓉见谢绵这样说,心里不由得对谢绵更加轻视了些许。 谢绵道:“既然你们都来了,就跟我进屋吧。” 陆瑾年带着陈飞蓉点了点头。 老夫人在里面等候已久,见谢绵和陆瑾年几人来了,忙招呼道:“小鸢,沏几杯茶来。” 小鸢忙赶着出门了。 陆瑾年直接开门见山,“外祖母,今儿个瑾年找你,是有一件要事相求。” 老夫人眼睛笑眯眯的,“所为何事儿啊?” 陆瑾年毫不犹豫,拉起身旁陈飞蓉的手,一齐朝着地上跪了下去,“外祖母,母亲说若是我和飞蓉成婚,必须先经过外祖母的答应和祝福,瑾年知晓此事太过突然,祖母可能会心生不喜,但是瑾年还是想哀求祖母,能否让飞蓉进府小住一段时间,好让祖母您看看飞蓉的真心和品性。” 这话说出来时谢绵心里直直的拍起了掌,她对陆瑾年的印象真是越来越……一言难尽,真是想不到,平日里温润如玉成熟稳重的陆瑾年居然是个恋爱脑。 老夫人听到陆瑾年说的话后,心里有些无奈,可面上表情却是不变,道:“瑾年,你把陈姑娘送到府中,可是经过了静端的同意?” 陆瑾年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可是这种场面陆瑾年也不是没有注意到,他面上表情不变,“外祖母,您也不是不知道娘亲不喜飞蓉,可是……” 老夫人沉声道:“静端不喜欢你便到老身这儿出主意了?瑾年,你可别忘了你姓甚名谁,身体上又流着谁的血脉!” 陆瑾年一愣,他自然是知晓的,只是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不就是想娶飞蓉为妻吗,怎么都就这么难。 陆瑾年道:“外祖母,你便答应了外孙吧。” 老夫人沉声道:“你若是想将陈姑娘接进来,又怎么能保证府里的人不会欺负她呢?你这又是何苦。” 陆瑾年摇了摇头,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谢绵,“外祖母,瑾年打算把飞蓉接进谢绵的院子里住着,小妹她心地善良,单纯可爱,一定是不会欺负飞蓉的。” 老夫人听到这话,心里对陆瑾年越发失望。 她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平日里成熟沉稳事业蒸蒸日上的大外孙,居然会被一个女人给冲昏了头脑。 老夫人到底是受过良好教养的,所以对陈飞蓉表面上并没有散发多少恶意,而是看向谢绵,问:“绵儿,你可愿意让陈姑娘住进你的院子里?” 陆瑾年和身旁的陈飞蓉目光一齐看向谢绵。 谢绵当然是不会拒绝的,她正好也想会一会这位陈姑娘,然后便在众人希翼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得到谢绵的答复,陆瑾年十分欣喜,陈飞蓉也是向谢绵投去感激的目光,“谢谢小妹。” 哟,瞧,这还没进门呢,便叫她小妹了。 不得不说,这陈飞蓉对陆瑾年也当真是信任啊。 谢绵自然是不会拂了陈飞蓉的面子的,她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目光看向谢绵,语气沉重,“绵儿,你可真是确定了?” 谢绵仍旧是点了点头。 一旁的陈飞蓉紧张的看着谢绵保持肯定得点头,松了口气。 陈飞蓉表面样子定然是不会不做的,她上前一步,欣喜的道:“谢谢你小妹。” 谢绵扬起一抹疏离又平淡的笑,“陈姑娘,不必多谢。如果你要谢我,那便多谢谢大哥吧。” 陆瑾年听到后,有些不大好意思都看向了谢绵,谁知陈飞蓉听到谢绵说的话后脸色竟然变得有些难看。 陆瑾年并不是很懂女子之间悄无声息的斗争,见陈飞蓉脸色有些难看,不由得皱了眉,“飞蓉,你可是身子不舒服?” 陈飞蓉此刻心里是那个不爽啊,可是碍着谢绵才是她入住谢府的依靠,她不得不咽下这口气,巧笑嫣然的道:“瑾年,我没事。” 陆瑾年见她没说什么,也就点了点头。 老夫人其实听到谢绵答应还是有一些诧异的,可是现如今,她才发现绵儿或许也是知道些什么,想要会一会这个陈飞蓉。 想到这里,老夫人觉得心里舒服了一点。 得到老夫人和谢绵的允许,陈飞蓉接下来自然是要住到谢绵的院子里的,陆瑾年将陈飞蓉在外边客栈的行礼搬到偏院后,便又趁着陈飞蓉不注意,将谢绵给带到了一旁没有人的地方,像是要说什么。 谢绵自然是知道陆瑾年要说什么的,可是她并不打算打断陆瑾年开口,而是就这样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瞧着陆瑾年。 陆瑾年是个疼妹妹的,所以见到谢绵这幅模样,心里也是多了些许疼爱。 可是一想到陈飞蓉刚来这府中无依无靠的,陆瑾年还是决定要将准备好的话说出口。 “小妹,飞蓉她第一次到谢府小住一段时间,无依无靠的,若是有谁欺负她,你可能为她做主?” 谢绵心里冷哼一声,叹了口气想到大哥也真是糊涂,可嘴上却还是答应了,“大哥,小妹会好好照顾飞蓉姑娘都,可若是……” 陆瑾年见谢绵一副犹豫神色,不经着急道:“可是什么?” 谢绵叹了一口气,“若是飞蓉姑娘自己得罪了些什么人,小妹或许是爱莫能助。” 原来是这个。陆瑾年松了一口气,忙道:“小妹,你放心吧,飞蓉不是什么喜欢惹事的姑娘,她性情贤惠,温柔如水,乐善好施,可不是会主动去招惹什么人的。” 谢绵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既然如此,小妹便答应大哥了。” 陆瑾年闻言马上感谢。 二人这才出了房门,到了陈飞蓉的面前。 陈飞蓉还在收拾东西,见陆瑾年来了,心里是有些哀怨的,可又看到一旁的谢绵,忍住了。 她赶忙起身去给谢绵沏茶,端了过去,“小妹,你让我住进你院子里,是麻烦你了,你放心,日后一些什么粗活累活,就由我来做吧,你不用操心。” 第067章:孤寂 http://.biquxs.info/

本以为谢绵会拒绝,谁知道谢绵却是笑意晏晏的道:“好啊,陈姑娘。” 陈飞蓉笑容僵硬在了嘴角。 陆瑾年目光温柔,语气带着假意的嗔怪,“飞蓉,这些粗活累活倒是不需要你做了,这些事情小妹屋里自有人做。” 陈飞蓉见陆瑾年替自己说话,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娇嗔道:“这不是来小妹屋里常住,麻烦小妹了嘛,倒是叫人怪不好意思。” 谢绵这时开口了,“陈姑娘,不麻烦的,毕竟这都是大哥麻烦的,绵儿怎么可能觉得麻烦呢。” 陆瑾年从小便是疼爱谢绵长大的,所以对于谢绵说的什么,陆瑾年都觉得说的是在为他考虑。 可是这话落到陈飞蓉的耳里就不一样了,她认为谢绵这是在讽刺嘲讽她的出生不好。 谢绵饶有兴致的瞧着陈飞蓉脸色变差,心里暗自鼓起了掌。 陆瑾年帮陈飞蓉收拾好了床铺,又向谢绵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出了谢府。 谢绵带着陈飞蓉送完陆瑾年出去,也是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这期间,陈飞蓉竟然还巧笑嫣然的叫谢绵出去玩玩。 谢绵对待陈飞蓉可是多了一百个心眼子,自然是客气的回了几句,便推脱了。 毕竟这快过年了,也不好叫闹出什么笑话不是? 时间便如沙漏里边的沙子一般逝去的飞快,这段日子陈飞蓉倒是没有作妖,谢绵也是清闲的自在,很快,新年的钟声便悄然将至。 除夕夜里,老夫人将谢绵和谢执还有谢之眠叫到了自己的院子里,一起守岁。 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老夫人没有叫上魏燃,也没有叫上陈飞蓉。 谢绵看着火炉旁守着的众人,心神一瞬间飞到了那日与魏燃兵戎相见冷言冷语的下午。 谢绵不愧疚,因为她问了魏燃要不要与她一起过除夕,是魏燃自己拒绝的。 谢绵一向不是一个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苦苦哀求别人的人。 魏燃并不知道谢绵没叫上自己的原因,谢绵也并不知道魏燃突然变回原来样子的缘故。 二人都不知情对方心中所想。 谢执在火炉旁守着有些困倦的打了一个哈欠,老夫人见状慌忙把谢执拍醒,并嘱咐道:“小执啊,这守岁,不过子时,是不可以歇息的。” 谢执迷糊的点了点头,往些年,他也是这么过来的,这习惯,倒是还从未变过。 谢绵瞧见自家弟弟那迷糊的模样,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喉咙里溢出低低的笑声。 谢执在云里雾里忽然被笑声带到天光大亮之处,忽然就有了精神,从椅子上腾点一下站了起来,“姐姐,你笑什么?!” 语气羞恼。 谢绵不由得笑的更大声了,语气还带着挑衅,“小执,你如今倒是还赶嗔怒姐姐了是不是,你倒是跟我说说,我就笑,你能拿我怎么办?” 谢执就像被食物噎到一般,想说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最后只是低低的说了句:“姐姐,小执错了。” 谢绵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对嘛,姐姐笑话你,天经地义。” 可怜的谢执是个姐奴,目光哀怨可还是无奈的只能坐回了原位,惹得旁边的谢之眠和老夫人哈哈大笑。 谢之眠见姐弟两人斗嘴,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目光放在了谢执的身上,语气带着询问:“小执,过几日你爹爹我或许是带你们玩不了了,你们两人可自己去找子陵鸿宇他们玩?” 谢绵是求之不得的,点点头,“爹爹,你便放心吧。” 谢执见谢绵答应了,也跟着点了点头,“爹爹,小执跟着姐姐去。” 见两姐弟答应,谢之眠自然是开心的。 老夫人在一旁看着三人,目光慈爱。 可是相比这边的热闹,另外两处就显得凄清多了。 漆黑的晚上窗外是一望无际的伸手不见,寒风宛如锋利的刀子一般刮的人脸生疼,屋内干燥温暖,可是火炉旁却只有一人身影。 烛光印着人的脸颊,坐在火炉旁的,正是陈飞蓉。 此时周围空无一人,陈飞蓉一改平日的温柔如水,脸上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宛如深渊恶鬼的恶意。 她的手上拿着一只布偶娃娃,在烛光的荡漾之下,显得有一丝……恐怖。 只见修长白皙的手指上拿着一枚接着一枚的银针,布偶娃娃的胸口上被用力的插着闪着银光的细针,而娃娃的身上,贴有一张纸片。 仔细看去,上面似乎写了些什么,其中最惹人注意的,便是“谢静端”三字。 陈飞蓉清秀的脸扭曲着,红唇不停的吐露出几个字眼,凑近听,赫然是咒骂。 “谢静端,就是你不让我和瑾年在一起,我承认,我接近瑾年是有目的的,可是你就那么瞧不起人吗?花楼出来的姑娘又如何?我只不过是位清倌罢了,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又是一枚银针狠狠的扎进了娃娃的胸口。 陈飞蓉杏眼怒瞪,在烛光之下显得十分狰狞,“就是你这个老太婆,就是你这个老太婆……凭什么瞧不起人?凭什么瞧不起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飞蓉似乎是咒骂累了,终于是将手上的银针放下,而布偶娃娃,也被她随意的扔到一旁。 若是她这幅样子叫陆瑾年看见,必定会以为她是被什么邪祟附体了。 “还有瑾年,你口口声声说是要娶我,可是你瞧,你的家人是多么的不喜欢我,你说,你到底是在戏弄我呢还是……” 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陈飞蓉浑浊的眼睛留下两行清泪,“还有你那小妹,口口声声说是尊敬我的,可实际上却也是瞧不起我的吧,都说我是个清倌,都嫌弃我脏……” 若是这话叫谢绵听见,谢绵定会是很无语的冲着她说,你怕不是想多了。 火焰跳跃的火炉旁待着的陈飞蓉,孤寂凄清。而此时此刻,还有一袭黑衣,也在火炉旁的位置,望着窗外的黑夜目光怔愣。 今日是除夕了啊…… 魏燃坐在冰冷的木椅上,目光深邃而幽暗,不知为何此刻他居然有些恼恨,恼恨那日自己为什么要拒绝谢绵的请求。 若是不拒绝谢绵,自己此刻是不是就…… 想到少女白皙细腻的侧颜还有巧笑嫣然的容颜,一刹那怔愣间,魏燃还以为谢绵那宛如银铃般的笑声便在耳边荡漾。 可是恍惚过来后,自己身边除了燃烧跳跃着火焰的火炉,便是空荡荡以及冰冷的围墙。 满船清梦压星河。 魏燃觉得自己仿佛就在做梦。 可是叫他那日做一回选择,魏燃还是会拒绝谢绵。 谢绵就宛如是天山上的雪莲一般冰清玉洁,而自己就像那被暴雨冲刷到地底的黄泥,卑微不已。 二者压根就没有机会接触到一起,魏燃甚至觉得谢绵对自己转变态度,压根不过是因为心里愧疚。 可是一个人的夜实在是过于孤寂,魏燃想了半会儿,闪身便到了屋顶上看着一望无际的夜。 除夕夜,天空飘下了小雪,俗话说,瑞雪兆丰年,魏燃只是摇了摇头笑笑,这些骗人的话,也不过是讨个新年吉利的彩头,这世界上,大多数人还是不幸的。 他不是圣母,可是他见到被战火绵延连累的百姓,心还是会痛。他在街上遇见讨饭的乞儿,还是会心软的扔下铜钱,尽管他连自己都不能救赎。 雪花落在身上,都没有心里此刻的温度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光大亮。 魏燃被刺眼的光照的睁开了眼睛,可是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色,天是白,地也是白,甚至目之所及皆是白色。 这时,魏燃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屋顶上坐里一夜。 魏燃在心里怒骂了自己一声傻瓜,他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四肢僵硬不能动。 魏燃催动体内内力,在感觉到由丹田到五脏六腑传来一阵一阵的热气之后,这才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感觉到自己能动了,魏燃赶忙从屋顶上起身,回了房间。 谢绵是纯然不知道这些事情发生的,她此刻已经带着谢执出了府,谨遵谢之眠的吩咐,去了谢静舞也就是二姑姑的家里,找顾鸿宇他们要红包。 马车车轮缓缓滚动,夹杂霜雪,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色以及精美的木门,谢绵走上前,扣动铜手,轻拍三声。 谢执在车内静静待着,莫约过了一段时间,红木门被推开了。 谢静舞早早的便在门口等候,见来人是谢执谢绵,面色一喜,连忙走上前抱住谢绵:“小绵,还没用早膳吧,来,二姑姑给你准备了你爱吃的长生粥以及团子还有栗子酥!” 说完,还从衣袖里拿出来鼓鼓的荷包,悄悄的塞进了谢绵的衣袖。 谢执把谢静舞的动作瞧见的一清二楚,有些不满的看着谢静舞,吵着:“二姑姑,你是不是忘了小执!” 谢静舞瞧见谢执张牙舞爪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不由得从衣袖里又拿出荷包,往谢执身上扔了过去,打趣:“瞧把你着急的,二姑姑还会忘了你不成?” 照旧是按照往年给的份量来的,十分的沉甸甸。 谢绵在一旁瞧着谢执那副着急模样,也觉得有些好笑,立马走上前牵起谢执的衣袖,随着谢静舞一齐进了院子里。 谢静舞瞧着姐弟二人,眉头一挑,冲着二人提醒,“小绵,你收了二姑姑的压岁钱,是不是要说些什么,表示表示?” 第068章:担心 http://.biquxs.info/

谢绵这才回想起来这过年的规矩,有些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抬手作辑,“二姑姑,绵儿在这里祝你新年吉祥如意,做任何事情一切顺利,特别是遇到那讨厌的人啊,立刻就让他们消失在自己眼前!” 谢静舞被逗得乐呵呵的。 谢执在一旁有些不服气,连忙跟着谢绵说:“二姑姑,小执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话音刚落,谢静舞被逗得哈哈大笑。 谢绵也忍俊不禁。 谢执有些不知云里雾里,“姐姐,二姑姑,你们为什么要笑呀。” 谢绵这时停了下来,一脸正经,“没事,咱们跟着二姑姑进去吧。” 谢静舞也不好再打趣谢执,便带着谢执还有谢绵一齐去了院子里。 映入眼帘的是雪白一片,不得不说,谢静舞院子里的布局也是规划的相当好的,谢绵也只是刚进去,便看见一袭紫衣张扬而来。 顾鸿宇听说今日谢绵谢执要来院子里,很是开心,所以早早的便跟着谢静舞起了床,在看见谢绵和谢执二人出现在院子里时,顾鸿宇面色一喜。 “小妹!” 听到顾鸿宇的声音,谢绵赶忙走上前,整个人笑眯眯的。 顾鸿宇忽然感觉一阵危机感袭击全身,有些不解的看着谢绵,直到那一句“二哥,我的压岁钱呢?”落下,顾鸿宇感觉自己头顶仿佛被一阵惊雷轰到。 谢执也跟着说:“二哥,要压岁钱!” 顾鸿宇是一个脑袋两个大,见到顾鸿宇无语凝噎的模样,谢绵和谢执纷纷偷笑。 谢静舞给了一个“你知道”的眼神,顾鸿宇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从兜里拿出两枚荷包,递给了谢绵谢执。 谢绵结果后,甜甜的道:“谢谢二哥。” 谢执也说:“谢谢二哥!” 顾鸿宇一脸肉疼,赶忙摆手,说着不客气。 谢静舞这才领着几人进了院子里。 一进去,扑面而来的糕点味道全席卷进了鼻尖,瞬间味蕾大动,谢绵定睛一看,桌子上摆满了自己喜欢吃的糕点和菜肴。 谢执眼睛里面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连忙走了过去,开始大快朵姬。 谢绵也不客气。 谢静舞瞧着两人,又将目光放在了顾鸿宇的身上,语气低沉,“鸿宇,你不去跟绵儿还有小执一块儿么?” 本以为顾鸿宇会立马走过去,谁知道他只是摇了摇头,“娘亲,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虽然顾鸿宇平日里生性顽皮,但是不得不说,他当真是孝顺的。 谢静舞听见顾鸿宇这样说,心里也是十分欣喜的,可是当朝规矩,大年初一早上做的膳食都是给亲戚客人享用的,主人家只能等客人走了再用膳。 谢静舞将规矩说给顾鸿宇听,见他一脸若有所思,谢静舞便到了一边的院子里去走走。 莫约半柱香的时间,谢绵谢执感觉吃的差不多了,便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一出门,便看见顾鸿宇和谢静舞在跟一位瞧起来十分陌生的女子说话。 女子衣着华贵,面上化着姣好精致的妆容,头上的翡翠白玉赫连钗挽起乌黑的秀发,白皙丰满的耳垂上挂着金耳环,脸上表情更是淡然优雅,叫人瞧见便心生好感。 谢绵走进去看了后,忽然觉得此人有些眼熟。 可是她也说不出此人的名字。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谢静舞和顾鸿宇同时回头,在瞧见身后的谢绵时,赶忙笑道:“小绵小执吃饱了没有?” 谢执懂事的点了点头,一边嘴里发出满足的喟叹。 谢绵自然是直接弯腰行礼,“多谢二姑姑款待,改日绵儿定叫爹爹送些美颜银耳雪莲羹给二姑姑美容养颜!” 听到这话,谢静舞是十分惊讶的,忙走上前摸了摸谢绵的头,感叹,“绵儿长大了……” 旁边的女子一双眼睛放在了谢绵的身上,目光带着打量,见谢绵一副乖巧伶俐的模样,心里自然是十分欢喜的。 又听见谢静舞开口说话,立马便明白了眼前这一对孩子的身份,不由得从衣袖中拿出荷包,往谢绵谢执怀里塞,“你们便是之眠的孩子了吧?近日他对我们温府有帮助,这又正巧过年,这些压岁钱便是我给你们两个孩子的见面礼了,不必跟我客气,都收下吧。” 荷包鼓鼓的,一看就是装了不少银子。 谢绵却是怔愣的捕捉到了这名女子话中的关键字眼。 温府? 谢绵垂眸思考。 一旁的谢执不客气的接了过来,甜甜的道谢。 女子笑着摆了摆手。 见谢绵不接,目光呆滞,女子有些不解。这时,一旁的谢静舞打起来圆场,语气温和,目光看向女子,向着谢绵介绍: “小绵,这位来客是咱们隔壁温府的温夫人,近些日子来朝堂之事风云诡谲,你爹爹又帮了温将军不少,她是来我们这儿聊聊天的!” 温府,温将军,温夫人? 谢绵呆呆的伸出手接过荷包,忽然想起了什么。 按照现在的日子,朝廷最近出现了激进派和保守派的争论,谢之眠是中立,所以谁也不得罪,而激进派又以温向冲温将军为代表,保守派又以顾君顾丞相为代表,二人就南蛮入侵这一事起了矛盾,所以最近朝堂上可谓是风云诡谲。 温将军骁勇善战,英明果敢,谢之眠是相当佩服,所以便在暗地里帮了温将军不少,过了不知多少时间,南蛮居然又莫名其妙的提出要与当朝嫡公主和亲,皇上自然是喜闻乐见的,这激进保守之争便不了了之。 不过这温将军最后的结局…… 谢绵叹了一口气,似乎是不太好啊。 温夫人脸上笑意淡淡的将荷包放到了谢绵伸出来的小手上,见她接过一动不动的,目光还有些呆滞,也没有怪罪,只是目光慈爱的将手收了回去。 在感觉到手上似乎多了一抹沉甸甸的触感,谢绵这才悻悻的回神,道了句:“谢谢温娘子。” 温夫人自然是慈爱的点了点头。 几人又聊了几句,谢绵便觉得自己有些困倦,有些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哈欠。 见谢绵打哈欠,温夫人和谢静舞异口同声的道:“你这孩子,可是想歇息了?” 谢绵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谢静舞和温夫人还没聊够,谢静舞便将目光放在了一边的顾鸿宇身上,吩咐道:“鸿宇,去送送小绵和小执。” 顾鸿宇是被抓着到旁边聊天的,见自家娘亲终于发话,整个人就像是酸软一般的松了口气,求之不得的道:“谢谢娘亲!” 谢静舞:? 顾鸿宇立马逃也似的带着谢绵谢执朝着青石小路走去。 那日陆瑾年和陈飞蓉的事情顾鸿宇是知道的,再加上近些日子来有小道消息说陈飞蓉住进来谢绵的院子。顾鸿宇不免有些担心。 见顾鸿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谢绵有些疑惑,再次见到他用那担心的神色看向自己时,谢绵终于是忍不住了。 “二哥,你可是有什么事儿?” 见自家小妹问起来,顾鸿宇终于是道:“小妹,听说那陈姑娘住进了你的院子?” 原来只是这种事。谢绵觉得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便点了点头。 殊不知这幅模样在顾鸿宇眼中却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顾鸿宇义正言辞的道:“那陈姑娘可是欺负你了?” 谢绵有些莫名,“没有呀,陈姑娘住在偏院,这几日我有些忙,甚少与她相见。” 听到谢绵这样说,顾鸿宇又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谢绵的表情,在确定她这一副没事人的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便道:“那便无碍,你二哥我啊听娘亲说这陈姑娘绝非善类,你最好小心些。” 谢绵没想到顾鸿宇平日里看起来吊儿郎当的,没想到心里却是跟明镜似的十分清楚明白。 见谢绵不说话,顾鸿宇又道:“小妹,二哥知道你心眼单纯,没什么心机,可是据我所知啊,这陈飞蓉先前出过好几次事,她平时最喜欢的便是勾引男人,这次勾搭上了大哥,怕也是见大哥好骗容易拿捏,并且背后有权势。” 谢绵心里给顾鸿宇鼓掌,她倒是没想到顾鸿宇居然分析的头头是道。 但是谢绵也并不是一个好让人欺负的,见顾鸿宇这样说,便乖巧的回道:“谢谢二哥关心,小妹会尽量减少与她接触,不会让她陷害心机到我的!” 听到谢绵这样说,顾鸿宇稍稍放下心来。 谢执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不过在看见谢绵谨慎点表情时,也明白了什么。 不过谢执的准则一向就是姐姐,于他而言,只要没有伤害到姐姐或是让姐姐伤心,谢执就可以左耳进右耳出,世界都与他无关。 谢绵这时却是又问顾鸿宇:“二哥,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顾鸿宇见谢绵问,自然是把自己都知道的说了出来,“小妹,这些事情在那日夜里不是闹的人尽皆知?本来我还在纳闷为何大姑那么不喜这个陈飞蓉,谁知外祖母和娘亲去派人调查这个陈飞蓉,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啊,陈飞蓉居然是个……” 顾鸿宇一脸痘意味深长。 谢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那么既然如此,看来二姑姑和大姑姑他们心里就跟明镜似的,什么都清楚。 既然如此,谢绵觉得此事自己只需推波助澜,其余一些重要关节自然会有大姑或者二姑再次重中作梗。 第069章:沉香 http://.biquxs.info/

只是谢绵不知道,既然此事在如今尚有余地,那为何在原书中陆瑾年却还是没有放弃陈飞蓉,反而带着陈飞蓉瞒着所有人独自去了江南。 谢绵觉得后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导致原有的轨迹脱落。 见谢绵差不多明白了他的话,顾鸿宇继而便一言不发的带着谢绵谢执回了谢府。 大年初一,陆瑾年得跟着谢静端到处走访亲戚,虽然他此刻人在谢府前堂,可心却不知早已飘到了谢绵院子里了。 瞧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谢静端无奈的放话:“待绵儿回来了,你才能去绵儿院子里见她!” 得到谢静端的发话,陆瑾年面色一袭,目光急切的望着谢府门口。 在见到谢绵谢执他们终于是回来时,陆瑾年面色一喜,快速推开门,迎了上去。 谢绵刚进府便瞧见陆瑾年,有些惊讶,但不忘礼数道:“大哥,新年好。” 陆瑾年却是充耳不闻,“小妹,你可带我去你的院子?” 看陆瑾年一脸急切模样,谢绵有些不解,但随即又什么都明白了。 谢绵心里叹了一口气,面上却是淡然不变,“无碍,你现在便跟我来吧。” 陆瑾年见谢绵答应,面上瞬间换上一副欣喜的模样,后者带着陆瑾年往院子里走。 见自家姐姐好不容易走回来,又要带别人去玩,谢执有些不开心,一旁的顾鸿宇是一脸气愤,因为他认为谢绵把他刚刚嘱咐的那些话都当成了耳边风。 可是在看到谢绵走到半路时,回头对他眨了眨眼睛后,顾鸿宇心里又瞬间安定了下来。 见谢执想跟着走过去,顾鸿宇连忙拉住他的衣袖,道:“二哥带你去玩,如何?” 谢执有些不情愿,但看见谢绵此时对他挥了挥手,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道了声好。 这边谢绵带着陆瑾年回来院子里,还没吩咐沉香沏茶,便看见陆瑾年不管不顾的直接往旁边的偏院走。 谢绵有些无奈,这个大哥,搁在现代怕是一个恋爱脑。 谢绵跟着走了过去。 谁知定睛一看,便是一刀九百九十九的甜蜜残忍暴击。 谢绵看见了长针眼。 陈飞蓉虽然对陆瑾年并不是有着特别深刻的感情,但是此刻她孤寂一人心里早已十分落寞,此时此刻听到一阵急切脚步声传来,立马迎到门口,见来人是陆瑾年,立马便抱了上去。 怀里是一阵馨香柔软,陆瑾年心疼的看着陈飞蓉有些消瘦的侧颜,抬起一双大手轻轻的攀上了她的白皙肌肤,道:“在这歇息,是否习惯?” 陈飞蓉可谓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啊,可是她也只能在心中忍着,把所有的委屈都从喉咙里咽到肚子里,若无其事的点了点道:“瑾年,飞蓉在这里一切安好。” 见陈飞蓉看起来神情不像是作假,陆瑾年这才道:“飞蓉,这几日苦了你了。” 陈飞蓉摇了摇头,用手比在陆瑾年的唇上,满眼心疼,“瑾年,瞧你这话说的,倒是像把我当外人了。” 谢绵这时也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见不远处有一对男女互相依偎,立马便觉得自己仿佛长了针眼。 似乎是没想到谢绵这么快便跟李上来,陆瑾年在发现谢绵的存在后,有些下意识的推开怀里的陈飞蓉。 陈飞蓉心里是有些小感动的,可是这突如其来的被陆瑾年推开,心里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不对,陆瑾年又牵住陈飞蓉得到手,说了一句抱歉。 陈飞蓉心里自然是恼火的,可是她面上也不会有怪罪的意思,只是瞧着谢绵,目光流露出哀怨。 虽说这个谢绵并没有实际与她有什么冲突,但不知为何陈飞蓉就觉得谢绵事儿多,偏偏每次都在她和陆瑾年依偎的时候出现。 谢绵见到陈飞蓉有些牵强的表情,心里立马就跟明镜似的明白了什么。 谢绵就不想如了陈飞蓉的意。 谢绵走上前,看着陆瑾年,有些嗔怪的盯着他们二人紧紧牵住的手,“大哥,你和陈姑娘还没有成亲,你便这般忍不住了,你这事儿要是叫别人看见,传出去,到时候这陈姑娘的名誉可就不保留。” 闻言,陆瑾年似乎也是想到了是这么回事,立马悻悻的收回了手。 谢绵目光担忧的看向陈飞蓉,“飞蓉姐姐,你现在要注意一些男女大防,毕竟如今你和瑾年哥还没成婚不是,若是日后出了什么变故,你这名声……” 陈飞蓉本来听到谢绵对陆瑾年说话是有些无奈的,可现在又仔细的瞧见谢绵那说话里的认真劲,一瞬间也不知道谢绵是真的在关心她,还是装出来的。 似乎是看出了陈飞蓉眼睛里的疑惑和打量,谢绵又抓紧道:“飞蓉姐姐,妹妹可是为了你们两个人的婚姻大事着想啊,你可千万莫以为小妹是在挑拨离间……” 陆瑾年对自家小妹自然是深信不疑的,又见她一副差点要哭出来的模样,连忙制止道:“小妹,虽说娘亲不支持我,我见其余人也不支持我,但是今日依我所见,你还是会继续支持大哥!” 谢绵见陆瑾年十分相信她。猛的点了点头,眼睛里硬生生的酝酿出一行清泪,道:“飞蓉姐姐,瑾年哥哥,刚刚小绵说的那些话可是真心为你们好的,小妹希望你们一定要切记啊!” 陆瑾年点了点头,却还是牵起了陈飞蓉的手,不过此刻牵手含义已经不同于以往,“飞蓉,咱们的感情不是被所有人看不好的,你瞧,咱们还有小妹支持!” 陈飞蓉看着谢绵一副楚楚哭泣的模样,心里只觉得熟悉,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谢绵,仿佛是想从她的身上看出些什么。 见陈飞蓉不说话,谢绵试探性的喊了一声,“飞蓉姐姐?” 陈飞蓉还在思考自己的事情,见谢绵忽然叫住自己,心里又笼罩上另外一层疑惑。 那就是为什么当初自己进府后,谢绵为何又不屡次三番的来看自己,害的自己有门出不了,也没有人陪着,终日只是日复一日的吃吃睡睡,索然无味。 不过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陈飞蓉一向是会做表面样子的,这时也顾不得思索这些了,巧笑嫣然的回应,“小妹,你说的那些我自是知晓的,不过你也知道,我和你大哥……一向感情深厚,这不是有些……” 谢绵睁大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道:“小妹知晓飞蓉解解与瑾年哥哥感情一向深厚,可是古往今来的规矩可不能坏了,飞蓉姐姐,你可千万莫怪小妹刚刚说的那些话。” 陈飞蓉心里想自己不仅要计较,还要十分计较,可是她忍着咬碎了银牙的冲动,笑嘻嘻的道:“小妹说的就是,瑾年……” 陆瑾年瞧见两人聊的火热,一时间也没有注意两人到底是在交谈什么,此时听陈飞蓉忽然喊自己,眉头微皱,有些不解,“飞蓉,怎么了?” 陈飞蓉见陆瑾年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心里有些不爽快,可她还是摆了摆手,道:“没事儿。” 谢绵见陆瑾年将自己话听进去了大半,心里想这一趟目的可是达成了,此刻见到陈飞蓉一副噎着的模样,想着自己也该功成身退,可是却没想到此刻陈飞蓉不放过自己了。 陈飞蓉道:“小妹,前些日子,我叫你去找瑾年帮忙,为何你如今才叫他来?” 陆瑾年听到这事儿眉头微蹙,他目光不解的看向谢绵,似乎是想要一个答案。 谢绵又怎么会承认,但是她直接否定又显得她似乎是在掩饰事实,谢绵想了想,便只好道:“飞蓉姐姐,你是哪一日叫的小妹过来的?小妹近些日子忙着过段时间探春宴的事儿,或许是听到了却忘了去告知大哥了。” 陈飞蓉简直是咬碎了一口银牙,平日里这谢绵对自己爱搭不理的,不仅如此,自己主动去找她有要事交谈她的贴身丫鬟总是以各种理由推拒,这明摆着不是给她脸色看么? 她刚刚还以为谢绵对她说些关心话是做什么,后面才发现这小丫头就是在刺激笑讽她! 谢绵要是知道她内心想法,定要说阿姨你莫不是想多了! 陆瑾年听到谢绵说的,又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陈飞蓉。 不得不说,陆瑾年平日里看起来虽然十分稳重,但是一旦面对这种他从未接触过的妯娌事务,便容易分不清方向。 而陈飞蓉又恰好最痛恨这些。 所以陈飞蓉这才使了不少手段使陆瑾年对她有了爱慕。 并且是牢牢的爱慕。 陈飞蓉不是个蠢笨的,见谢绵轻而易举的便回击了她,很快便也意识到谢绵并没有一开始她所觉得的那么单纯好拿捏,可是这话既然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那么自己是绝对不行沉默不说话的。 陈飞蓉看着陆瑾年,笑道:“小妹,你瞧你这话说的,倒像是我这个姐姐的在污蔑你一样,其实啊也怪我这寄人篱下的没有安全感,毕竟那日我去找小妹,小妹的丫鬟说小妹压根就待见我,可把我好一阵伤心呢。” 陆瑾年听了后,心里原本的那些怀疑也烟消云散,“飞蓉,你说的是哪个丫鬟?” 陈飞蓉声音低低的,“我向旁人打听,她似乎是叫沉香。” 第070章:中毒 http://.biquxs.info/

“沉香?”陆瑾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沉香?可不就是小妹的贴身丫鬟么?” 陈飞蓉一副惊讶的模样,“什么,那丫鬟竟是小妹那边的?” 陆瑾年遇到一些与谢绵有关的事情,大多数都是无条件相信谢绵的,可是他见陈飞蓉一副不死作假的模样,一时间心里的对错竟然有些摇摆不定。 见陆瑾年没开口说话,谢绵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毕竟自家大哥还没有被女人以及爱情冲昏头脑。 见陈飞蓉现在已经毫不顾及的信手拈来后,谢绵也终于意识到为何陆瑾年会抛弃所有也要与陈飞蓉私奔,因为陈飞蓉无心,所以陈飞蓉无论是被厌弃还是被如何,她都不会损失任何东西。 谢绵想,陈飞蓉莫约也是瞧出了她话中有话,所以已经开始与她暗自的玩起了语言游戏。 既然如此,那谢绵自然也是不会有丝毫退让。 谢绵道:“飞蓉姐姐,沉香从小便待在我的身边,无论是做何事儿,或是遇到了什么事儿,她都是会向我禀告的。” 陆瑾年又道:“那为何飞蓉说跟你的丫鬟禀告了么?” 谢绵声音有些委屈,“大哥,你和陈姑娘之间的事情应该你们二人自己亲自处理,而不是在这里纠结这么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毕竟沉香是我的丫鬟,就算她真的知道此事而没有向我禀告,想必也是因为一些事端,为我好的事端。” 沉香是谢绵的丫鬟,言行举止行为习惯的种种自然是与谢绵息息相关,陈飞蓉污蔑到沉香,那陆瑾年便会觉得是她的人办事不当,从而怪罪于她。 不得不说,这真是好一出离间计。 可惜了,她是谢绵,不是原来的“谢绵”。 若她是以前的谢绵,可能见陈飞蓉如此说话,直接便会顶撞回去,到时候便会让谢绵和陆瑾年之间越隔越远,从而关系再也不会那么要好。 不得不说,这陈飞蓉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蠢笨。 可是这又如何呢? 谢绵心里冷哼,忽然换上一副笑意晏晏的模样,“飞蓉姐姐,如果当真是因为沉香从而导致你和瑾年大哥没有早些见面,那绵儿自当是会赔不是的。” 陆瑾年从小到大被谢静端教导队便是要疼爱小妹小弟,如今一边是自己心爱之人,一边又是自己的小妹,在听到谢绵说的话后,她犹如醍醐灌顶般,瞬间想明白了。 是啊,这些事情就算发生了那也是沉香自己的意愿啊,就算沉香真的这样做了,那又关谢绵什么事呢? 陆瑾年觉得头有些疼,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小妹和飞蓉相处之间的气氛竟然如此微妙。 陈飞蓉心里冷笑,面上却是打了个哈哈过去,“那日我去叫沉香帮忙传话,看见她有些忙,或是我说的话着实是不太重要,沉香便没有放在心上吧。” 谢绵听见,道:“飞蓉姐姐这说的是什么话,小绵想飞蓉姐姐这么善解人意的姑娘,定是不会在意沉香说的话吧,更何况沉香如此稳重迅速的一个丫鬟,又怎么会出这样的差错呢。” 陈飞蓉心里翻了一个白眼,道:“妹妹平日里那么忙,怎么就会对沉香那么了解?不过说的也是,沉香毕竟是小妹那边的人,小妹自然是对沉香偏心的。” 谢绵道:“姐姐这话说的也是有理,不过孰是孰非妹妹心里可跟明镜似的清楚。” 陈飞蓉笑道:“若真是如此,妹妹说的便是对的吧。” 陆瑾年此刻听着两人说话,不知为何觉得她们说话之间总是带着剑拔弩张的气势。 听见她们说来说去,陆瑾年有些不耐,但又碍于此事是自己先挑出来的,也不好打扰二位姑娘说话。 谢绵瞧见陈飞蓉一脸柔弱的表情,心里只觉得反胃又见到陆瑾年一副不关自己任何事儿的神色,顿时又继续和陈飞蓉斗智斗勇去了。 “飞蓉姐姐,说了这么多,小妹明白你就是在怪妹妹这段日子应该多关照关照你,前些日子因为忙着探春宴的事情,所以没顾的着姐姐,小妹这就给飞蓉姐姐道个不是。” 听到谢绵这样说,陈飞蓉有些怔愣,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回道:“妹妹言重了,姐姐只是觉得这事儿还是必须要妹妹说一说,毕竟那是小妹那边的人,不说你都不会严加惩治。” 谢绵道:“姐姐这话妹妹可算是听明白了,改日且等小妹有空了,定会去训斥沉香的。” 见谢绵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陈飞蓉心里有些得瑟,“妹妹居然明白了姐姐一番良苦用心,那姐姐便先带着你大哥去用些糕点。” 谢绵也是十分识趣的,“姐姐既然都这样说了,那小妹便先行退下了。” 陆瑾年见二人聊着聊着便停下来,一瞬间有些措不及防,正想说些什么,谁知陈飞蓉一把拉住了自己,扯着他的衣袖往屋里走。 待谢绵走后,屋里便只剩下陆瑾年和陈飞蓉二人,见陈飞蓉不让自己跟谢绵道别就拉起自己走了,有些不解:“飞蓉,你这是突然做什么?” 陈飞蓉刚刚犀利的一副模样被温柔取而代之,见陆瑾年这样问,耐心回答道:“小妹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现在是我们二人的难得的独处时光,难不成……” 那双美眸里熠熠生辉,湿漉漉的,“难不成,陆郎你是不喜欢飞蓉了么?” 陆瑾年立马摇头否定。 见陆瑾年摇头,陈飞蓉又走上前,使自己身体与陆瑾年更加贴紧,“那陆郎,你是喜欢飞蓉的吧。” 纯情陆瑾年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很快脸便被羞红替代。 陆瑾年自然是点了点头,肯定道:“喜欢你。” 陈飞蓉故作羞涩,环抱住陆瑾年的腰身,力度紧紧的,互相依偎。 这时,陈飞蓉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儿…… 这边谢绵回了房间,唤了沉香来。 此刻沉香正在厨房忙活,见谢绵唤她,便赶忙到谢绵旁边应下。 见谢绵面色有些难看,沉香有些不解,问:“小姐,今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弟弟事儿?” 谢绵对沉香是十分信任的,可是陈飞蓉居然敢拿此事教诲她,那必然也是有一定依据的。 谢绵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把心中的话说出了口,“沉香,这段日子我不是一直在忙探春宴的事情么?那陈飞蓉也在我这院子里住过一段时间,你说说,她可是拜托你做过些事儿?” 听到谢绵问话,沉香也是思索了一会儿,才说道:“启禀小姐,近日来这陈姑娘安分的紧,只是她老是朝奴婢囔囔着说要见陆少爷,奴婢着实是被她吵着心里烦躁,同时也认为这是一件小事儿,便没有跟小姐禀报。” 谢绵恍然大悟,若是沉香只是没有搭理她,而是作出了些回应,那么陈飞蓉用这事做文章,也不是毫无理由。 谢绵走上前,冲着沉香嘱咐,“沉香,这陈姑娘不是一个善茬,她若是找你麻烦或是有事有求于你,你便借故推脱,若是她仍是纠缠于你,你便来找我,我会帮你解决。” 沉香立马就意识到可能是出了什么事儿,立马义正言辞的道:“小姐,沉香明白!” 谢绵面色慎重,不知为何瞧着远处那你侬我侬的背影,心里居然觉得有些不安起来,毕竟…… 她总感觉这陈飞蓉又要做什么妖。 但是杞人忧天也不是谢绵的作风,想到这里,谢绵也觉得有些困倦了,便吩咐沉香伺候自己歇息。 这边谢绵刚躺下歇息,魏燃居然才刚从床上起身。 此时正值下午,外头天光大亮,可是魏燃的房间内却是伸手不见五指,暗无天日。 狭小的房间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浓厚黏ni的血从木榻旁流在满是青沥的地上,像是形成了一道蜿蜒曲折的小型河流。 少年的肩膀,大腿,胳膊几乎全都裸露在外,呈现着健康小麦肤色的内胳膊上有一道裂开的如地震震开的裂缝似的口子。 那里汩汩的冒出暗红色的鲜血,少年疼的呲牙咧嘴的,可是喉咙里却是一丝一毫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明明是冬天,乌黑长发下不知为何满是流出来的冷汗,平日里红润的薄唇,此刻也是发白的抿成了一条线。 他的身旁坐着一个人。 此人穿着漆黑如黑夜一般的袍子,被衣袍遮掩住的面孔下只是短短的露出一截灰白的须子,从衣袍里伸出来一双布满纹路的大手,苍老的缺乏水分的肌肤上布满了苍疤。 他的唇颤巍巍的,连着从嘴里发出的音节连成的一串话,似乎都是在颤抖的,“少主,你伤口被下了毒。” 魏燃听到面前老者说的话,面色居然没有丝毫改变,只是淡淡的回答道:“能毒死人吗?” 黑袍人摇了摇头,语气毕恭毕敬,“启禀少主,这毒乃是一种西域奇毒,中了后虽然不会伤及人的性命,却会使人中毒的五脏六腑损伤,不耐热不耐冷,从而身子骨越发不行。” “原来只是一种西域奇毒。”魏燃目光空洞,他原以为这种毒能要了他的命,却没想到仇家根本不是想要来他的命,而是想叫他生不如死。 可是这又如何? 他死不了。 只要他没死,在这个世界上多活一天,他便要将那人千刀万剐,让他尝尝留他性命是一件多么大的祸事。 第071章:回忆1 http://.biquxs.info/

“桐老,这毒可有解药?” 黑袍人顿了顿,摸了一把白须,回答道:“有是有,不过此解药或许是在天山。” 魏燃皱眉,“天山?” 名叫桐老的黑袍人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过几日便去天山,若是找不到……”魏燃目光变得深邃起来,“若是找不到,便想办法给我将毒性止住,过些日子,我还需去参加一场宴席。” 桐老颔首,表示自己知晓了,却是没有更进一步问魏燃要参加何种宴席,也没有问魏燃接下来的打算。 魏燃瞧见自己的伤口,忽然回忆起这些天所发生的一切。 自那日与谢绵告别后,魏燃便离开了谢府,往暗卫告知自己的地方赶去。 魏燃自然是去了,没想到在半路中居然走漏了风声,有闻声而来的仇家往这边赶来,就为了追杀他。 他一人自然是寡不敌众的,就在他认为自己要死了之时,那群人居然自行离开了。 只是那刀刃划破了他的手,刺痛的触感很快便带着毒性传遍他的全身,就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刻,一位身穿黑袍的男子走到了他的面前。 魏燃以为这黑袍人赶过来也是来取自己性命的,没想到最后那人居然只是拿出金疮药,替自己的伤口上撒上了些许。 痛感越发刺痛了自己的神经,魏燃有些不解的看着面前的黑袍人,谁知下一刻,黑袍人竟然揭开了面上盖住的黑袍,露出一张苍老且满是皱纹的脸。 他的声音虽然苍老,却是带着前所未有的毕恭毕敬,“启禀少主,老奴来晚了。” 见魏燃目光透露出疑惑,黑袍人单膝下跪,神色充满着尊重,“老奴乃是微棠阁的守阁人,前些日子得到消失听闻微棠阁的少主被找回来了,故特此前来寻找,没想到老奴救驾来迟,让少主受伤了。” 魏燃还是从前段日子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的,今日也是收到消息前去赴约,没想到路上突遇变故…… 现如今,他倒是又明白了什么,自己的身份,恐怕并没有那么简单。 魏燃感觉到胳膊上的伤口痛感减轻了些许,又看向跪在地上的黑袍人,声音沉稳且掷地有声,“你先起来,并且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黑袍人开口,可跪在地上的双腿却是纹丝不动,“启禀少主,老奴名叫桐老,是微棠阁目前的掌权之人。” 魏燃见他不动,又问:“我现在明白了,你若是一直跪着,你如何才能将我送去好生医治呢?” 见魏燃发话,桐老犹豫半会儿,便径直起身,向魏燃低头道:“少主,多有得罪。” 魏燃摆摆手,任由桐老将自己背起。 他自幼生性多疑,可是在此生命垂危之际,魏燃知晓自己在桐老面前就宛如一只任人宰割的蝼蚁,魏燃只能暂且信任这个叫桐老且莫名其妙出现的老人。 似乎是猜到了身上之人所想,桐老道:“少主,老奴知道你目前还被蒙在鼓里,再加上你如今性命垂危,不相信老奴也是自然的,可是少主你要知晓,任何人害你,微棠阁的人都不会害你。” 等待桐老的是无休止的沉默。 桐老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自然是知道再多说下去,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那时天空下起小雨,路上湿漉漉的有些泥泞,树叶被风吹的呜哇哇的四处飘落,布鞋沾染着浑黄的泥土,在泥土地上一步步留下脚印,二人便如此走着,魏燃受了伤,有些睁不开眼睛,他第一次知道,只能依靠别人的滋味是多么的难受。 魏燃从来没有哪次是无比的痛恨自己这么没用,这么弱。 雨水顺着胸膛流进了魏燃敞开的衣袍,同时也和滚烫的鲜血融合在一起,滴落在地上。 一滴,一滴,在地上滴落成妖艳的花。 也不知过了多久,胳膊上的伤口被包扎了起来,可是那从胳膊传来的痛意却是一层一层的宛如涨潮的海水灌输进脑海以及全身,让他清晰的认识到,先前经历的那些,是真实的。 映入眼帘的是温软馨香以及华贵精致,魏燃从床榻上起身,发现自己面前便是散发着香气的糕点以及佳肴,不知为何,这每一道菜或是糕点,甚至眼前的一切,都让他感觉无比熟悉。 魏燃摸了摸因为昏睡太久而有些下垂感大脑袋,起身穿上鞋子走下床榻。 可是他还未来得及触碰到那床帘,房间的大门便被重重推开。 一名长相精致,皮肤白皙的姑娘毕恭毕敬的穿着轻薄衣裙走到了他的面前,仔细的替他穿上鞋子,随后跪在地上,双手举着一杯水,端到魏燃的面前。 女子队声音十分娇软,“启禀少主,奴婢名叫莹儿,是桐老送来伺候少主歇息和沐浴更衣的。” 桐老送来的? 在看清楚女子身上穿的衣服时,魏燃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目光深邃幽暗,沉声道:“我有手有脚,不必你伺候,你先退下!” 被魏燃拒绝的名叫莹儿的女子很是伤心,可是魏燃发话了。她也不得不只能退下。 这时,在门外守着的桐老见莹儿出来,有些不解的道:“少主叫你留下伺候?” 莹儿已经是一副欲哭无泪的楚楚可怜模样了,见桐老开口,那双漂亮的眸子留下两行清泪,哭嗒嗒的道:“少主他说自己有手有脚,不要奴婢伺候。” 听闻,桐老眉头微蹙。 少主居然不是一个喜欢美色的人,那他究竟喜欢什么呢? 桐老想不明白。 见桐老不说话,莹儿又道:“桐老,我瞧见这刚找回来的少主是个长相俊俏的,可是他冷言冷语了莹儿,所以此次伺候少主的机会,莹儿甘愿让给其余人。” 桐老还在想别的事情,见莹儿开口,立马挥挥手道:你先下去吧,改日我会派别人进去伺候少主的。” 见桐老发话,莹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退下了。 桐老也是进房间,想要一探究竟, 此时魏燃已经穿戴好衣袍坐在椅子上品尝着这儿的糕点,忽然听见一道推开门的声音,以为又是刚刚那位姑娘,蹙眉刚想离开,便看见桐老向他走了过来。 见是桐老,魏燃眉头松开,抬手作辑,“桐老,今日之事,多谢了。” 桐老见魏燃向自己行礼,那是万万不敢当啊,立马双手颤巍巍的向前制止。 魏燃也是点到为止,还不待桐老制止,便自己起来了。 见魏燃自己起身,桐老这才松了一口气。 桐老这才开口道:“少主,刚刚老奴送进来的那位姑娘,你可是不喜欢?” 魏燃一想到刚刚那个姑娘眉头就皱了起来,他有些无奈,道:“桐老,你大可不必这样做,我还未及冠。” 桐老恍然大悟,语气颤巍巍的道:“你的意思是你并不是不喜欢女的,而是觉得自己还未及冠,不能及时行乐?” 虽然事实如此,但不知为何这话从桐老嘴里说出来就有些奇怪,魏燃也不想对此事过多的作出解释,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 “桐老,如今你和我所待之地,便是微棠阁么?” 见桐老点了点头,魏燃凝眉道:“桐老,你们为何称我为少主?” 见魏燃终于这样问,桐老倏地叹了一口气,慢悠悠的回答:“启禀少主,前些年微堂阁镇阁之宝紫晶石出现异象,告知老奴这微棠阁阁主已经现世,可是这也只是异象,老奴通过多方打探,才得到消息,而今日镇阁之宝紫晶石告知老奴今日未来阁主会出现在东南方向七点钟,那老奴自然是欣喜若狂的便前去寻,没想到那紫晶石见到少主你便散发出了紫色光芒。” 桐老语气十分激动,“这难道不是紫晶石在告知老夫,少主你便是未来的微棠阁阁主吗?” 见桐老十分激动,魏燃有些不解,“桐老,你难道不怕这紫晶石是认错了人?” 却不想桐老摇头否认,“少主,这紫晶石是我们微棠阁的镇阁之宝,是不会轻而易举的散发紫光的,而它散发紫光都条件,那便是遇到千年一现的阁主。” 原来如此。魏燃似乎明白了什么。 可是…… 魏燃神色犹豫,道:“若是我成为阁主,可有什么后果?” 桐老思索片刻,神色有些复杂,慢悠悠迟疑道:“少主,你当真要知晓么?” 今日之事实在是发生的太过于快了,魏燃心里有些急切的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 之前的他苦练武功,待能够打过山上的白虎后,便认为自己已经功成身就了,可是到了那性命垂危之刻,魏燃才明白,他应该变得更强,强到无一人可以奈他何。 想到这里,魏燃更加坚定自己的选择,点了点头。 见魏燃目光坚定,桐老终于是开口说出了成为微棠阁阁主的副作用,“启禀少主,你若是想要真正的成为微棠阁阁主,必须在及冠之前不可出阁,不仅如此,你还得经受四大酷刑,好让紫晶石上彻底印上你的烙印。” 见魏燃目光坚定依旧,桐老又继续道:“少主,你随时想成为都可以,不过你一定要在及冠之前将所有条件依依达成,不然将会走火入魔,暴毙而亡。” 桐老还想嘱咐一些什么,谁知魏燃突然打断他,问道:“桐老,若是开始了,可是再也不能中断?” 桐老见魏燃突然问,思索一番后点了点头。 第072章:回忆2 http://.biquxs.info/

“那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桐老回答道:“及冠之日,便是少主回来之时。” 见魏燃目光忽然变得迟疑下来,桐老有些疑惑,“少主,可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您不妨说说看,让老奴瞧瞧能不能为您排忧解难。” 魏燃摇了摇头道:“不必,此事我自有分寸。” 桐老只得道:“既然如此,那少主便好好考虑,只是那……” 魏燃凝眉,“只是什么?” 桐老的目光看向魏燃的胳膊,欲言又止,终于是道,“无事,少主。” 魏燃其实是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儿。 那便是为何那位叫莹儿的姑娘进来,自己为何会那么反感的原因了。 那边是他忽然想到了谢绵。 不可否认的是,他对谢绵有别样的感情,可是至于是什么样的感情,他自己也说不清。 可是一想到自己及冠之日才回来,见不到谢绵及笄之日的盛景了,心里便觉得十分惋惜。 不仅是惋惜,他甚至已经开始了嫉妒,嫉妒那些可以参加谢绵及笄宴的人。 可是若是要他等到谢绵及笄之后才去挑战试炼,魏燃做不到。 魏燃从来没有哪一日像今天一样,迫切的想要变强。 可是他同样又觉得自己很可笑,毕竟前些日子是自己亲口对谢绵说,从今往后,你我皆是陌路。 当时谢绵一张小小的脸,满是倔强,眼眸里似乎还含着泪光,见他开口,她过了好一会儿,才答应了他。 他当真是十分好笑。 自己因为懦弱自卑亲手将她推开,可是真正看见她对别人巧笑嫣然,心里的嫉妒便如火焰点燃了野草一般,风怎么吹也吹不灭。 他可当真是十分卑劣啊。 魏燃第一次承认自己的性子真是低贱的宛如坠落进黄泥里的野草。 可是他也十分确认,自己的品德一辈子也不会高尚起来的。 既然如此…… 魏燃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目光坚定的看向桐老,“桐老,上元节之后三天之内,我会将所有事情处理好,到时候,你在微棠阁等我。” 桐老见魏燃目光坚定,并没有多问,而是直接答应了下来。 二人又交谈了几句,魏燃便开口叫桐老跟着他回到府中。 桐老自然是答应了。 到了谢府,已是深夜,魏燃带着桐老从一处隐蔽的地方悄无声息的进了偏院。 刚到床榻上,魏燃便吩咐桐老将他手上用白色纱布缠绕住的地方给打开。 白色纱布被鲜血浸湿,狰狞的伤口出现在桐老面前,魏燃一开始还没有觉得疼痛,可是后来,疼痛感从手臂上蔓延至四肢百骸,痛感袭击着大脑,叫魏燃龇牙咧嘴。 桐老沉声道:“少主,那帮仇家就是很明显的报复,他们既不想杀死你,可是也不想放过你。” 魏燃皱眉,道:“那帮仇家可在原地上留下了什么线索?” 闻言,桐老只是微微皱眉,回答:“启禀少主,那帮人明显是有备而来,老奴能力不够,未发现任何他们留下的痕迹。” 魏燃点了点头,“无碍。” 魏燃与桐老之间的相识便是如此,此刻魏燃内胳膊里的伤口流着血,桐老也只能拿出一些止血的药膏撒在上面。 见魏燃神色越发痛苦,桐老终究是不忍心道:“少主,你这伤口毒性蔓延至全身莫约一月之时,你倒时若是毒发,可能会把症状激发出来。” 见桐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魏燃接着问:“桐老,你可是有什么话想说?” 见魏燃开口,桐老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道:“少主,明日我们便启程前往天山,可好?” 就算知道桐老只是在担心他的身体,可是魏燃还是拒绝了,目光深邃,“不可,桐老,我不是跟你说过,上元节之后三日过了,我们便启程么?” 只听什么重物扑通一声跪落在地上的声音,桐老双膝跪地,额头重重的磕在石板上,声线颤抖,“少主,这……你的身子可拖不得啊!” 魏燃心里泛起一抹冷,自己的身体……?魏燃只是觉得好笑。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一定要在上元节三天之后才离开前往天山。 想起少女巧笑嫣然笑意晏晏的侧颜,魏燃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他真该死啊。 亲手将人推开,可是心里居然是拒绝的。 他没有遵从自己的本心。 可是这又如何? 魏燃想,自己上元节过后,一定会离开的。 少女永远都没有真的将他当回事,所有的事情不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可是自己为什么会嫉妒?但又要问他是否真的喜欢谢绵时,魏燃真的很复杂,因为他说不出口。 想到这里,魏燃只觉得心乱如麻。 既然剪不断理还乱,那便不管不顾了。 这是魏燃此刻唯一的想法。 见魏燃不说话,桐老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一个,也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上传来一道沉重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扑面而来的阴影感,“桐老,你不必如此。” 微棠阁里所有与紫晶石有了烙印的人,无论是从血脉上还是威亚上,永远都是臣服于少主,也就是微棠阁的阁主。 见魏燃扶自己起来,桐老仍然是不敢抬起头,魏燃只得从一旁拿出纱布往自己的伤口处缠绕,随后道:“桐老,正月十八,子时,定离开。在此之前,我要把所有的还未完成的事情,全部解决。” 魏燃的声音很淡,却带着毋庸置疑。 桐老见魏燃如此肯定的态度,也知道自己再多说什么都是无用的,既然如此,桐老只是顺从的点头。 此事便到此为止。 这年过的还是十分热闹的,谢绵谢执姐弟二人在年五时收了不少压岁钱,并且,一粟堂老板也十分守信用的将豌豆黄卖出去的银两其中的一分成给谢绵送了过来。 谢绵瞧见手中捏着的信封以及信封里的银票,心里那是一个满足。 谢执在一旁瞧见谢绵一双手似乎在数着什么,想要走过去看,却不想被谢绵察觉,快速的躲避了过去。 谢执不由得有些委屈,“姐姐,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谢绵暗自里翻了一个白眼,道:“小执,姐姐没有躲着你,姐姐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小孩子是不能知道的。” 谢执不服气,“可是姐姐,我们也没有相差多少岁呀……” 谢绵一哽,理不直气也壮的道:“姐姐也是有自己的秘密的,姐姐不想让小执知道,小执你要学会尊重姐姐。” 谢执想了想,觉得也是,便没有在想要走上前去瞧谢绵到底在做什么。 看到谢执乖乖听话了,谢绵满意的背过身,继续数着手里的银票子。 不得不说,这一粟堂不愧是京都内最赚钱的饭馆,仅仅是豌豆黄卖出的一分成,也是普通老百姓所不能追求到的。 谢绵拿着信封打算回自己院子,却没想到走着走着信封里面居然掉下来一页纸。 谢绵有些疑惑,起身从地上将白纸捡了起来。 捡起白纸的时候,谢绵忽然发现,白纸的后面居然有几行字。 谢绵仔细通读了一遍,没想到这上面写的竟是一粟堂的老板亲自想要对她说的一些话。 上面写着: 啊绵姑娘亲启,近日来,我采用了你那次的建议,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做的,没想到顾客们居然更加喜爱了,我在想,仅仅只是一分成会不会有些太少了,若是啊绵姑娘想要加大分成,请于上元节独自一人光临一粟堂。 上元节独自一人去一粟堂? 传闻一粟堂老板生性多疑,杀人如麻,这次给她寄信居然是想要给她提分成? 谢绵有些不敢相信。 可是她的确是十分需要钱财大,想到这里,谢绵想这豌豆黄的制作重要过程都在自己手上,这小九应该也不会对她的性命造成威胁。 谢执见谢绵慢慢走远,有些不解,他迟疑的走了上前,小声道:“姐姐,你怎么走了?” 谢绵这时才回过神来,发现她居然把谢执给忘记了。 想到这里,心里不禁有些愧疚。 谢绵耐心道:“小执,姐姐饿了。” 闻言谢执眉头微蹙,又将话重复了一遍,“姐姐,你饿了?” 谢绵有些疑惑,却还是点了点头,道:“对啊,怎么啦?” 谢执神色变得有些奇怪,他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姐姐,可是咱们不是刚在七姑家吃完饭吗?” 谢绵:…… 今儿个是大年初五,谢之眠早早的就上朝了,像到谁家吃饭这种事儿,往年都是府中小厮带着谢绵谢执去每个姑姑家吃饭,拜年,收压岁钱。 可是今年谢绵却跟谢之眠独自提议说要自己带着谢执去,谢之眠本来是犹豫的,可是在看见谢绵坚定的目光时,还是答应了。 谢执看见自己的姐姐面色变得有些奇怪,有些不解的走上前两一步,问:“姐姐,小执是不是又说错了什么?” 谢绵在刚穿进书中的时候就已经立下过g说要给谢执树立一个好榜样,再加上谢执的确是乖巧的,谢绵还是耐心的回答道:“没有,姐姐刚刚在七姑姑家里吃饭,没有吃饱,所以还想吃一些姐姐最喜欢的栗子酥。” 谢执先是若有所思,随后才开开心心的看着谢绵,拉住谢绵的衣袖,“既然姐姐饿了,想吃栗子酥,那小执也跟着去吧。毕竟爹爹跟小执说他不在的时候小执要跟着姐姐走!” 第073章:来临 http://.biquxs.info/

不得不说,谢绵听到谢执说的话心里是十分舒服的。 谢绵也是十分自然的道:“那你便跟着姐姐吧。” 谢执在后面应了句好。 谢绵回到院子里,便发现陈飞蓉倚在木栏旁手里捧着火炉,红唇微抿,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一袭嫩黄色衣裳被风吹的裙摆四处飞动,不知为何,远远望去,谢绵居然瞧出了一股青涩清新的味道。 陈飞蓉眼睛尖,在看见谢绵来时,立马便走了过来,脸上笑意晏晏,“小妹,你回来了?” 经过那日的事情,谢绵与陈飞蓉之间基本上就是在过过表面面子,陈飞蓉也没有像刚开始那样,对着自己嘘寒问暖的,如今笑意晏晏的过来跟她打招呼,谢绵想,定是有要事相求。 想到这里,谢绵一瞬间有些好奇起来,道:“飞蓉姐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陈飞蓉也是不含糊,巧笑嫣然的道:“小妹,今日这更深露重点,飞蓉只是觉得不能辜负了瑾年的嘱咐,来接接小妹,毕竟小妹是瑾年最为疼爱的妹妹,那我这个……” 陈飞蓉脸上的笑容越发得意起来,“那我自然也是要疼爱妹妹的。” 谢绵心里有些无奈,可是见陈飞蓉开口如是说,也只得道:“不必,飞蓉姐姐你这话可是言重了,毕竟你与大哥并没有成婚,你如今叫我小妹,也是十分不妥当的。” 陈飞蓉听得心里十分不舒爽,可是无奈于如今还不是和谢绵撕破脸皮的时候,陈飞蓉也只能暗地里咬碎一口银牙,道:“小妹这话说的,倒是让姐姐我真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谢绵快速的将花茬子接过,道:“姐姐,你叫绵儿妹妹便好,你不必经常叫我小妹的,不然倒是显得你真是我嫂子了。” 陈飞蓉面色有些难看,“妹妹,你这玩笑开的,倒是叫我有些下不来台。” 谢绵道:“姐姐既然有些下不来台,那便别在此跟妹妹寒酸了,毕竟姐姐也说了这更深露重的,怎么能跟妹妹在此长聊,若是因此而·得了风寒该怎么办?” 陈飞蓉面色变得难看起来,她到底也不是没脸没皮到一个无人可及的程度,“既然如此,那姐姐便先走了,妹妹可记得去屋里去去风寒。” 谢绵神情得意,“妹妹知晓了,姐姐快些先进去吧。不过,妹妹还是要和姐姐说一声,大哥他或许过几日才能来。” 这话里话外,便是尽心尽力的叫陈飞蓉别再在这里等她,免得白费了心思。陈飞蓉捏紧了拳头,脸上浮现出一抹勉强的笑, “谢谢妹妹提醒,姐姐知道了。” 陈飞蓉转身之际,面色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冰冷,她的神色阴鹫,宛若地狱阎罗一般骇人。 谢绵有些不屑的走回来院子里,陈飞蓉的那些小心思,还以为她不知道么? 目睹了全过程的谢执因为被谢绵刻意拦着,所以并不知道二人都仔细说了些什么,见谢绵面容上覆盖上一层平淡,谢执有些不解的扯住谢绵的衣袖。 谢绵有些不解,见谢执扯住自己的衣袖,耐心的问道:“小执,怎么啦?” 谢执看见陈飞蓉离开的身影,道:“姐姐,那人是谁?小执看见她,怎么觉得有些许眼熟?” 那是自然眼熟的,因为那日团圆夜,谢执也在场。 谢绵回答道:“小执,那人是那日瑾年大哥带来的姐姐。” 谢执若有所思道:“那她便是祖母和大姑姑所不喜的那个姐姐吗?” 谢绵点了点头,肯定道:“的确是,她这一段日子,都要住在姐姐的院子里。” “姐姐,我们不管她了,我们快些进屋子里吃栗子酥吧!” 谢绵自然是答应的,“好,既然小执想快些进屋,那我们便先进屋吧。” “好!”谢执乖巧的答应道。 谢执便跟着谢绵进屋了。 沉香也是见二人回来了,便赶忙上前给二人沏茶,在听到谢绵想要吃栗子酥时,立马起身去了厨房。 二人拜年也是拜了许久,此刻已经累瘫了,看到那粉扑扑的软榻,立马坐了上去。 谢绵看着谢执,打趣道:“往年倒是不见小执拜年走的十分不容易,今日怎么的倒是看起来十分疲惫了?” 谢执叹了口气,道:“姐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你就不要嘲笑小执啦。” 谢绵见谢执面色真诚,还是及时住口了,“姐姐便先不打趣你了,你先自己歇息会吧,我去端些豌豆黄给你尝尝。” 谢执眼睛忽然就冒起了金光,“姐姐,你说的可是那日你端给我吃的甜糯糯的糕点?” 谢绵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问题。 谢执立马便道:“姐姐,你快些去吧,小执在这里等你。” 谢绵看见谢执一副吃货样,有些无奈的笑笑,便点头答应了。 沉香这时在厨房,正准备将刚做好的栗子酥端走,转身便发现刚进来的谢绵。 见沉香目光怔愣,谢绵沉声道:“沉香,你先将栗子酥端走,我来做些豌豆黄。” 沉香一愣,“小姐,你可是说那日吃起来豌豆味道的糕点?” 谢绵忽然想起上一次做豌豆黄还是上次,沉香似乎也刚好在场,回答:“便是那日初次做的糕点。” 闻言,沉香道:“那奴婢便先将栗子酥端给少爷吃,小姐,你可快些过来,不然一会儿就冷了。” 谢绵笑着回应,“那是自然,我是不会辜负沉香的一番心意的。” 见谢绵答应,沉香放心的转身端着糕点离去。 谢绵见沉香走了,自顾自的捣弄起来。 谢执在床榻上坐着,见沉香端着栗子酥走了进来,左瞧右瞧都没看见谢绵的身影。 谢执有些不解的看向沉香,“沉香,姐姐她怎么还没来?” 听到谢执问,沉香笑着将栗子酥端到桌子上,“小公子,小姐她亲自给你做豌豆黄去了,你便再耐心的等等吧。” 谢绵嘟着嘴,委屈巴巴的,“那我便在这里等着姐姐一起吃栗子酥吧。” 沉香笑着说:“小姐最近厨艺越发炉火纯青了,应该很快便来了。” 谢执知道沉香是在安慰自己,但是一想到姐姐走的时候也是叫自己在此处等她,便答应了。 谢绵端着豌豆黄来到前堂的时候,便发现谢执一双眼睛巴巴的望着她,就像是块望夫石。 谢绵觉得有些好笑,将豌豆黄放到了桌子上,笑意晏晏的道:“小执,怎么的不吃栗子酥了?” 谢执委屈巴巴的,“在这里等姐姐呢,我想等姐姐一块儿吃。” 听到谢执这样说话,谢绵只感觉心里的温暖满的快要溢了出来。 她走上前捏了捏谢执的脸,温温柔柔的道:“小执,你若是饿了可以先尝,不用等姐姐的。” 旁边的沉香见谢绵谢执二人如此礼尚往来,心下也有些许触动,因为她也有一个弟弟。 想到这里,沉香便默默的关上门,给二人留下了空间。 谢执听到谢绵说话,却是摇了摇头,“姐姐,爹爹他教过小执,说是任何时候都要听姐姐的话,并且如果姐姐受到危险了,小执必须第一个冲上前保护姐姐。” 谢绵有些不敢置信的张大眼睛,“小执,这些都是爹爹教你的吗?” 谢执肯定的点了点头,“对呀姐姐,都是爹爹他教我的。” 谢绵拿起桌上的豌豆黄和栗子酥放到了谢执的碗里,轻声细语的道:“小执,爹爹这样说是对的,但同时也不完全对。” 谢执有些疑惑,“为什么不完全对呀,姐姐。” 谢绵走到谢执的旁边,语气认真,面色一本正经,“小执,姐姐跟你说啊,有些时候就算是姐姐出了事情,你也不一定就一定要冲在姐姐的面前,你要知道你是弟弟,我是姐姐,在你还未长大的时候,应该是姐姐保护你。不仅如此,若是你看见姐姐欺负别人,你一定要跟姐姐说姐姐做的是不对的。” 见谢执面色有些懵懂么,谢绵继续道:“姐姐有些事情也做得不对,你不能跟着姐姐一样做不对的事情,不过……你还小,或许是不知道对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但是姐姐觉得还不着急,姐姐以后定会慢慢的告诉你答案。” 谢绵说话的语气很温柔,温柔的如春风轻轻拂过大地,又如明月散发出淡淡月光倾泻进江流平野,更如那娟娟溪流潺潺流淌过山间坡面,浸人心脾,在人的心神处留下止不住的荡漾和波涛。 眼前的姐姐身着一袭月华色锦衣么,因为最近下了雪的缘故,外面披着貂绒披风,乌黑的秀发宛如瀑布一般倾泻下来,被上好的紫苏流云钗随意的成了发鬓,她的眉眼很淡,一双清澈有神的大眼睛里宛如有着九重天阙般的神明一样的光辉,谢执瞧着,一瞬间竟然恍惚了心神。 谢执一直都很听姐姐的话,只因为谢绵是他的姐姐,是他的同父同母的姐姐。 谢执有些不理解谢绵说的话,但是他想,既然是姐姐要他这样做,那么姐姐就会有让他这样做的道理。 谢执乖巧的点了点头,眼睛里闪烁着光,他紧盯着谢绵,语气是乖巧,“小执明白了!” 谢绵摸了摸谢执的头,这时她才发现,谢执本来就是不坏的,都是自己对他的刻板印象太过于深重,再加上以前的谢绵本性纨绔,所以才导致后面他走上了不归路。 第074章:真心 http://.biquxs.info/

想到这里,谢绵对自己以前对谢执冷眼相待的态度更加愧疚。 既然愧疚,那就不能让这种事情再发生第二遍。 谢绵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内心。 庭院深深,红墙绿瓦,火炉旁,暖榻上,姐弟二人巧笑嫣然,笑意晏晏,桌上的点心香味扑鼻,从纸糊的窗户外看去,是多么的温馨且美妙。 年一下子便过了,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谢绵此刻趴在墙头上,看着窗外青山如黛,山河渐渐。 沉香在一旁眼睛尖,看见了谢绵披着的貂绒披风似乎有个地方被火星溅破了一个洞,忙迎上去,想要为谢绵脱下。 谢绵思绪绵延烦愁,心间仿佛有一团阴云覆盖着,可是谢绵自己去不知是因为什么才思绪烦愁。 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才向她靠近,谢绵下意识的便转过了头,却发现是沉香在走近。 谢绵有些疑惑,开口问道:“沉香,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沉香不语,只是凑上前,伸出手,抚摸上她外边的貂绒披风。 谢绵顺着沉香的目光看去,发现这件米白色的貂绒披风的衣袖处,有着一个碳黑色的小洞。 谢绵恍然大悟。 沉香乖顺的将谢绵身上穿着的貂绒披风替她换下,接着又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新的貂绒披风。 谢绵看着这件貂绒披风,脑海中居然忽的想起那抹喜欢穿着黑色衣裳的清俊身影。 她是在想魏燃么? 可是那日明明就是魏燃亲自对她说出的伤人话语,她心里为何还会牵挂着他? 谢绵觉得自己不该如此。 更何况如今,还有更烦心的事情在等着她。 新的貂绒披风穿在身上更加合身了,可是…… 那件旧的披风,是那日她刚穿过来打算送给魏燃,魏燃还给她,掉在地上的那件。 不知不觉,时间竟然过的这么快。 谢绵一时间居然有些怅惘。 新年结束,谢家的子女和孙辈便又要聚在一起吃新年饭。 就连谢之眠都向当朝皇上请示回家吃饭。 谢绵想起这件事儿,决定起身去隔壁陈飞蓉的房间里瞧瞧。 “沉香,你去帮助小鸢姐姐去厨房里忙活吧,我去跟陈飞蓉姐姐聊聊天。” 这段时间,谢绵和陈飞蓉依旧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次谢绵打算去找陈飞蓉,主要是因为一件事情。 不过至于这事情是什么,谢绵也只是阴测测的一笑。 沉香见谢绵开口,乖巧的点头,道:“好,小姐,你快些去吧。” 谢绵手上捧着手炉去了偏院。 在去的路上,谢绵特意的向魏燃住着的院子望了一眼,在见到里面还是跟往常一样丝毫没有任何动静后,谢绵兀自叹了一口气,便往陈飞蓉的偏院走去。 陈飞蓉自从住进了谢府后,便很少出府离开。 不是她不想出府,而是老夫人明例禁止不让她出府。 一想到这个,陈飞蓉就气得牙痒痒。 可是最让她感到心惊胆战的不是老夫人的暗地里规矩,也不是谢静端的反对和不理睬,而是陆瑾年已经将接连着几日没有来看过她。 要是放在以往,陆瑾年定会想方设法的进府看望她,再跟她温存一会儿。 可是这几天陆瑾年都了无音讯,陈飞蓉不禁有些担心。 谢绵这时扣了扣陈飞蓉的门。 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陈飞蓉有些欣喜,可是才跑过去打开门,便发现来人是谢绵。 就这么一瞬间,陈飞蓉脸上的笑容僵硬的宛如天寒地冻下的冰雕。 可是表面关系不能被打破,陈飞蓉还是颇有礼貌的打了招呼,“绵儿妹妹来了啊。” 谢绵脸上也是笑意不变,“今晚祖母叫我们去她院子里吃饭,不知道飞蓉姐姐是否想去,特意来问一问。” 陈飞蓉眼神带着警惕,她可有些不敢相信谢绵会好意来提醒自己,叫自己前去。 更何况老夫人也并不是很喜欢她。 她进府本就是为了跟老夫人打好关系,可是老夫人对她的讨好根本就是视而不见,所以她并没有见过老夫人几次。 她并不相信老夫人会叫谢绵来好意提醒自己。 所以,陈飞蓉自然是拒绝道:“谢妹妹一番好意,不过姐姐近来有事情要做,可能去不了了。” 不过不得不说谢绵还是很了解陈飞蓉的,见陈飞蓉拒绝,也不恼,“姐姐,这次大哥也是要来的,其实……实话实说,这次前来,是大哥叫我来的。” 果不其然,陈飞蓉脸色微变,立马问:“是瑾年叫你来的?” 谢绵点了点头,道:“大哥说自己近日处理事情忙坏了,都没抽时间来看你,今晚谢府晚宴,特地叫我叫上你。” 瑾年没有忘了她…… 想到这里,陈飞蓉面色上带着欣喜,“多谢小妹通知,姐姐晚上会准点去的。” 闻言,谢绵笑着回答:“那妹妹便先走了。” 陈飞蓉也不开口挽留,轻声弯腰,道:“妹妹慢走。” 谢绵微微颔首,走了。 可是眼里却带着一抹得逞之色。 只是谢绵没想到的是,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一名身穿锦衣的男子翻墙进了陈飞蓉的院子…… 陈飞蓉得到消息后,心情难以平复,刚想回房间,便听到一阵沉重的喘息声由远及近。 陈飞蓉有些疑惑,按道理来说,谢绵应该不会去而复返。 所以,这人是谁呢? 陈飞蓉正疑惑着,便感觉到那阵沉重的喘息声回荡在耳边。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熟悉的气味。 陈飞蓉面色一喜,立马回头,忽然发现面前站着的人正是她心心念念想着的那人。 陈飞蓉赶忙抱紧了面前的人腰部,声音里带着抽噎,就连一双眼睛也是含着泪光,她捶打着男人的胸膛,哭囔着,“瑾年,你怎么才来……” 看着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女人,陆瑾年只觉得心都差没掏出来给她了,有些心疼的抬起宽大的手抚摸上陈飞蓉的脸颊,替她拭去泪痕,“飞蓉,都是我的不好……” 陈飞蓉此刻对陆瑾年的依靠是真的,想念也是真的,虽然她一开始看上的的确是陆瑾年的背景还有权势,但是不得不承认,陆瑾年真的是对她十分的好。 不嫌弃她的出生,也不嫌弃她不是完壁之身。 可是…… 陈飞蓉实在被男人骗过太多次了,她实在不愿意再去冒险一回了。 若是陆瑾年一直对她好,一直有权势,一直有钱财,陈飞蓉想,自己定是不会抛弃他的。 可是陈飞蓉似乎从来没有想过,有些想法一旦从脑子里面滋生出来,便再也抑制不住,从而变得越发疯狂,不可阻止。 陈飞蓉只得抱紧陆瑾年的腰部,轻声道:“瑾年,你说让我晚上去见老夫人,可是真的?” 陆瑾年毫不犹豫的点头回答道:“是我叫小妹过来通告你的,一般我的请求,小妹都是不会拒绝的。” 陈飞蓉对谢绵没有什么好感,见陆瑾年这样说,心里不由得醋意大发。 可是她面上却还是什么别的表示都没有,惊讶的道:“我只是没想到祖母居然会想见我。” 陆瑾年听到这话,心里一痛,又看见陈飞蓉那张日渐消瘦的侧颜,心疼的解释,“飞蓉,祖母她不是不喜欢你,她只是没有发现你的好。” 就这一句话仿若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陈飞蓉忽然就哭了,哭得像个孩子。 从来没有人,从来都没有人说过她好…… 大多数人都是瞧见她年轻貌美身量苗条,才愿意在她身上花钱,等腻歪了后,就将她抛弃。 陆瑾年是第一个这么跟她说的,这么说她好的。 不得不说,陆瑾年就像是春日中温暖的小太阳,永远没经历过黑夜的伸手不见五指。 而她…… 陈飞蓉心里苦笑,她感觉自己就像是暗黑巷子里见不得人的过街老鼠,肮脏且不受人待见。 他们两个人本就没有在一起的可能性,陈飞蓉对自己很清楚,同时她也对陆瑾年很清楚。 陆瑾年和她在一起,势必会有重重阻力。 就算陆瑾年是真的想和她在一起,真的愿意为了她放弃自己的一切,陈飞蓉也只是会觉得陆瑾年很傻。 因为她是不会为了一个一无所有的陆瑾年而吃苦。 没有办法,她本就自私,仅剩不多的为了男人而奋不顾身的勇气已经在日复一日的被抛弃当中消磨殆尽。 终究是造化弄人吧。 陈飞蓉眼里流下两行清泪,这眼泪,一半是为自己而流,还有一半,是为了那仅剩不多的寝食难安。 见陈飞蓉哭了,陆瑾年有些手足无措,他以前没喜欢过人,他没有经验。 他对谢绵也是十分疼爱的,没有叫她哭过,所以在面对陈飞蓉时,陆瑾年能做的只有紧紧的抱住她,给予她安慰。 陈飞蓉紧紧的回抱住陆瑾年,二人紧紧的依偎在一起,就像两只苦命鸳鸯。 窗外夜色如墨,天空中的繁星密布,陆瑾年牵住了陈飞蓉的手,道:“飞蓉,你放心,就算是祖母还有娘亲坚决不让我和你在一起,我还是不会放弃你的。” 陈飞蓉听了心里很是冰冷,可是面上却是低低的回应了一句:“瑾年,我永远与你同在。” 此话无疑是给陆瑾年绝大的勇气,陆瑾年坚定的看向陈飞蓉,就像是在看全世界。 二人其中一个内心火热,另外一个却是心里宛如寒冷冬日里被皑皑白雪覆盖住的落叶。 一人说话掏出了自己最炽热的真心,另外一个人却是在逢场作戏,这是不是注定了最后的结局是be呢? = 第075章:陈飞蓉的自述1 http://.biquxs.info/

我叫陈飞蓉,出生在一个秋日。 出生的那天,秋风萧瑟,入目满地枯枝,寒鸦微鸣,天空下起小雨。 伴随着一阵树叶落在地上簌簌的声音,一道婴儿响亮的啼哭声响彻在了屋内。 我的娘亲是一名绣花娘,她生的貌美,惊艳,气质绝伦。 我的爹爹是一名木匠,他老实憨厚,为人重感情,可是他同时也心软容易被人误导。 我是他们生的第一个孩子,他们都没有读过什么书,肚子里没有什么墨水,所以就为了应景,给我取了一个名字:陈飞蓉。 我的出生令他们十分开心,可是在我的满月宴席上,有一位头发灰白的老爷爷看着尚在襁褓中的我,说我克父克母,感情挫败,一生孤苦。 爹娘听后觉得他说话十分不吉利,便将他直接赶走了。 他们不知道呀,那个被赶走的老爷爷,说话成真了。 他背过身的时候在阴测测的笑,阴测测的笑他话中的预言。 爹娘他们都是很疼我的,可是就在我五岁那年,爹爹因为开马车当车夫撞死了人,被官府派来的人给抓走了。 我哭啊,喊啊,我当时才多大呀,就这么看着疼爱我的爹爹被人三步一回头的抓走,就这么看着我的爹爹的身影消失在我的目光内。 从此,我和娘亲相依为命。 娘亲当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她抱着我,就像是在抱着全世界,她当时摸了摸我的头,对我很郑重的说:“蓉儿,爹爹他要去赚钱了,以后你就跟着娘亲,你不要哭啊,你要记住,爹爹过一段时间便会回来的。” 我印象中的娘亲永远都是那么的温柔貌美,可是为什么此刻她眼睛红肿,双颊还有着泪痕,却还是叫我不要伤心呢? 我很是不解,但是我为了让娘亲放心,还是答应了。 娘亲见我答应了,便牵手将我带到了屋内。 她牵我走的时候,走的特别慢,鞋子踩在泥土地上,就像是带着千金一般,我就这么慢慢的跟着娘亲走,可是为什么我的手上忽然有了滚烫的水,为什么我的耳边传来一阵轻微的隐忍的抽噎声。 我抬头,可是我实在是太小了,小的连娘亲的脸都看不见,但我还是努力仰望着看着她,我真的很努力想要看清楚她的脸。 不过真的好可惜啊,到最后我还是没有看清楚她的脸。 那时候,已是秋末,我和娘亲在屋内相拥而眠,忽然依偎取暖,汲取着彼此身上的温度。 我真的好想睡觉,可是为什么我的心跳的很快?为什么娘亲在一旁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明明平日里,娘亲是最早睡觉的呀。 就这样,我和娘亲在没有爹爹的日子里度过了很久。 我也渐渐长大了,似乎明白也接受了爹爹出门出很远的事实。 我经常会问娘亲,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可是娘亲总是笑而不语。 然后当天就偷偷的抽噎,哭泣。 久而久之,我像是明白了什么,不会再去问娘亲这个问题。 我和娘亲之间像是有着某种默契,每天就这样平稳着过着。 令我印象最深的还是一个雨夜。 当闪电宛如快速旋转的光一般在漆黑的夜里驰骋,当雷声宛若擂鼓一般响彻云霄,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的敲打着窗户,发出鬼魅般骇人的声音,在雨声中,夹杂着一道听不清的,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紧接着屋内的门被敲打,发出的声音很快便吵醒了我和娘亲。 我迷迷糊糊的起身想要去开门,谁知衣袖却被娘亲扯住,我不解的回过头,却看见娘亲一双眼睛里面满是惶恐。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雨夜,娘亲的额角却满是冷汗,乌黑的秀发黏在额头,她的唇为什么那么苍白。 我有些不解。 可是娘亲拼命摇头,似乎是在示意我什么。 我愣在了床上,娘亲也一动不动。 屋外的雨声和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混在一起,在空荡荡房间中显得异常诡异。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敲门声终于停下来,我和娘亲,却是怎么睡也睡不着了。 可是却不知此事儿只是危机来临时敲响的警钟。 那一日,几名大汉抓着娘亲,脸上带着坏笑,他们看着年幼的我,挑起了我的下巴,说我爹爹当年撞死的人乃是达官贵人,以命偿命,换不起。 至于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才来找我们,是因为有人看上了我,要求必须把我养大,才能将我们抓走。 当时我已经出落的很好看了,身量苗条,皮肤白皙,瓜子小脸,琼鼻朱唇,就跟娘亲一样,生的让人惊艳。 娘亲被两个大汉抓住,他们的目光是多么的贪婪啊,他们肆无忌惮的在娘亲的身上游走,又从容不迫的当着我的面,脱下了娘亲的层层衣衫。 我惊恐,甚至想要哭出声来,娘亲被白布塞紧的嘴巴呜咽着发出声音,一双眼睛带着祈求的看着两名男人。 他们没有动我,或许是因为我被点名道姓了不许动吧。 似乎是感受到了娘亲的撕心裂肺,两名大汉抓紧啦娘亲的手,将她拖进灌木丛中。 我亲眼看着娘亲的衣衫被抛在上空,亲眼看着娘亲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一声一声宛如被喂了毒药的小鸟,声音嘶哑又痛苦。 我呆滞的就这样站在原地。 我的手脚都被绳子捆绑在了一起,那被勒紧的感觉让我痛不欲生。 我只是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手无缚鸡之力,根本就挣脱不了绳索。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拖着娘亲的身体从灌木丛中走了出来,神情满足。 这是我第二次看见这样的娘亲。 娘亲的目光呆滞如死灰,面色苍白宛若已经失去了生命力的尸体,可是她的眼珠子还在转动,似乎是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着她唯一的留念。 娘亲曾经说过,爹爹走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世界上连一个了跟爹爹一样于他而言重要的人都不见消失了,才是最可怕的。 两个大汉向我走来了。 他们抚摸着我的脸蛋,说我生的可真妖艳,还在旁边叹气,也不知道是在惋惜什么。 我却发现了娘亲那一双从眼眶当中快要瞪出来的眼。 我当时就在想,娘亲到底是想跟我说什么? 可是这根本就是一个未解之谜,我真的想破脑袋都没有办法想出来。 我始终也没有想到那是娘亲在跟我默默做着故事结束的到头末尾。 两个大汉将我和娘亲发卖到了花楼。 因为我还年幼的缘故,老鸨并没有叫我去接客,她反而好吃好喝的供着我。 可是娘亲似乎就不一样了。 她伤痕累累的被拖进花楼,面容上满是疲惫。 我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娘亲。 在我的印象中,娘亲永远都是那么温柔儒雅,美丽绝艳的面庞带着温和的笑,对她永远都是那么的疼爱和温和。 虽然她此刻貌美,但是脸上却再也没有那一抹明媚的笑。 我忽然想起来,娘亲似乎已经好久没有开心的笑过了。 爹爹和娘亲如此相爱,爹爹爹离开,让娘亲的脸上永远都失去了开心的,明媚的笑。 我心里忽然有点痛恨,痛恨自己为什么是一位姑娘,却不是身强力壮能够能文能武的男子。 如果我是男子,我是不是就可以保护娘亲,保护爹爹了? 我心里前所未有的感觉到那种深深的无力。 被人拖进来的娘亲,没有力气的娘亲,仍然被老鸨和其他丫鬟,给拖进了房间里面。 娘亲再次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已经没有那种疲态,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整个人却看起来再也没有那种美了。 只有在看见我的时候,娘亲的眼神中才有了一丝神采,整个人才看起来又精神了一些。 我笑着跑过去喊了一声娘亲,谁知道娘亲的目光倏地变得十分的冷,看我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呆滞了,站在原地就像是一尊木头。 娘亲毫不留念的走了。 可是为什么,我却感觉她转身的那一瞬间,在默默的流着眼泪呢? 时间终究是过得很快的。 我到了及笄的那一天。 这时,我已经出落地十分亭亭玉立了,就像是一束含苞待放的花蕊一般,青涩,艳丽,却又那么的让人想要一亲芳泽。 老鸨看着我,就像是在看一尊完美的玉雕一般,她的语气是完全止不住的赞赏,说我真的美丽的如天仙下凡。 及笄的时候,我看见了娘亲。 她穿着一袭嫩黄色的衣裳,冷冰冰的眼睛就这样盯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娘亲是想说些什么。 可是她就在远处看着我,也不走过来。 我真的好想走过去,抱住娘亲,就像那日爹爹走后,娘亲紧紧的抱着我一样。 我想跟娘亲说,我长大了,可以替娘亲分担事情了。 我和娘亲之间的距离那么近,可是我和娘亲的心,似乎已经隔了十分的远。 我不知不觉的想要迈开步伐向娘亲走进,可是老鸨却是一把拉住了我,问我要去哪里。 我想回答,说我要去找娘亲。 可是我知道我不能这么说,这么说会招惹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我跟老鸨说我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谁知道老鸨却是忽然给了我一巴掌。 紧接着抓着一大把的银票塞进我的手里。 第076章:陈飞蓉的自述2 http://.biquxs.info/

老鸨要做什么? 我感受着银票被塞进手心的感觉,一边脸上又感觉到火辣辣的疼痛。 我忽略掉了母亲心疼的目光,就这么被老鸨拉进了房间。 滚烫的水浇灌在我的身上,玫瑰花瓣也从天空中撒进了我的浴盆当中,我的身体不着寸缕的展示在老鸨面前,她目光太裸露,裸露到我十分抗拒她的搓洗。 可是我手无寸铁,并没有办法反抗她。 老鸨为我披上了粉嫩的衣衫,替我梳好了乌黑的秀发,帮我换上了翡翠耳环,再将我送上了达官贵人的床上。 眼前男子面如冠玉,长相俊朗,他穿着华贵,一双眼睛却是没有神色,我衣着暴露的躺在床上,静静的等着男人的到来。 我感觉到男人陌生的气息萦绕在我的鼻尖,感受着这股味道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可是想象中的灼热并没有在我的身上席卷,我倏地睁开眼睛,发现他就在我的身前。 他离我好近。 我目光呆滞,他却是挑起我的下巴,对着我的唇轻吻。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唇部席卷到了全身,我的大脑就像是蓝屏了一样,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男人跟我说,他今晚并不会碰我,他还说,他是某贵人的孙儿,家世显赫。 他没有对我做什么逾越的事情,可是,他居然说希望我这样貌美的人儿只能是他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难不成他心悦我? 众多想法充斥在我的脑海中,我始终都没有确定一个正确答案。 今晚过后,他便走了,他抓住我的手,神色认真的告诉我,说他对我一见钟情,以后还会再来找我的。 并且跟花楼的老鸨吩咐,且给了银钱,说是除了他,其余人都不能点我。 我看着他认真的神情,波澜不惊了十六年的心,此时此刻居然有了一点起伏。 他见我没有反应,就搂住我的腰部,与我相拥而眠。 我有一阵恍惚,因为在我的印象当中,上一次有人这样抱住我,还是爹爹和娘亲,还正在恩爱的时候。 老鸨知道我被人看上后,那是一个笑颜如花,可是我无意中却看见了身穿嫩黄色浓妆艳抹的娘亲,她看向我的目光是那么的悲哀。 可惜那时的我根本就看不懂娘亲的神色意思,只是淡淡的看着老鸨欣喜的神色,任由自己被她抓去梳妆打扮。 那个男人又来了。 那一次,他似乎喝了不少酒,在看见我时,他的目光就仿佛是黑夜中见到猎物的饿狼,恨不得一下子就将我扑倒拆入腹中。 我被老鸨梳妆打扮好送到他的面前,他一改平日里的温柔如水,取而代之的是凶残和迫不及待。 白皙的肌肤与空气撞了个满怀,男人的气息混杂着醉意和浓烈,滚烫的热度灼灼的燃烧的贴紧着我的胸膛,令我感觉到有些不适。 我看着他将我的衣裳层层剥开,感受着他的唇慢慢的贴着我的脸,锁骨,胸膛,手臂…… 猛烈的疼意从下身遍布四肢百骸,我感受到额角留下豆大的汗珠,浸湿了我的秀发。 黑暗中,男子的嗓带着巨大的满足问我疼吗,我疲惫的摇摇头说不疼,问他今晚是怎么了。 可是他却突然沉默了,说不知道。 我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因为老鸨曾经教导过我,男人在床上在怎么疲惫,你问他一些不能说的隐秘的私事,他也是不会说出口的。 我深刻的记住了这个问题。 可是老鸨并没有说不能相信男人的话,娘亲也没有跟我说过不能相信男人的话,所以我对面前这个长相温润如玉的男子,还是十分相信的。 他就这么抱着我,我感觉到他的轻吻,慢慢的又热烈的回应他,我能感觉到他似乎是有些欣喜的,动作似乎更加猛烈了起来。 他跟我说,我貌美的就像是不该在这烟尘之地的女子,反而更像是九重天阙上降临人世的仙女。 他说我清冷的像个谪仙,说我是他的心头宠,说我是他的未来的新娘。 这时我初入情爱,我的心已经慢慢的被他的话中的美好所吸引。 后来,我做任何事情都会想到他,娘亲似乎也是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终于在到了花楼的日子里,第一次对我说话。 娘亲的语气还是那么的温柔啊,可是为什么我却听出来了许多疲惫? 娘亲问我最近是不是被一个公子看上了,我不知道娘亲是怎么知道的,但是我还是如实回答了,我说了对。 可是为什么娘亲下一刻便举起来手,向我扇了过来? 脸颊的疼痛让我脑袋突然白屏了,我不解的看着娘亲,一双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眼泪从我的眼睛里面流了下来,我下意识的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呆愣在原地。 娘亲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似乎有一些过激,双手有些不知所措的迎了上来,对我说对不起。 这是娘亲第一次打我。 可是我并不知道娘亲打我的原因,竟是因为,多年前那个老头的预言。 那个老头说我克父克母,一生孤寡,感情挫败。 我不知道他说的会不会是真的,但是总感觉,这个预言,似乎正在一步步慢慢被验证。 我看着娘亲的目光没有了以前的敬畏,有的也只是害怕和畏惧。 娘亲看见我这样,本来想要走上前来跟我说话的,此刻却停在了我面前。 而我却不知道,这是我见到娘亲的最后一面。 再一次被男人搂抱进怀中时,男人对我说,要我帮他做一件事情。 我问他,是什么事情,他没有说话,只是把一包药粉塞到我的手心,叫我把这包药粉下到隔壁房间的茶水中。 我有些不解的看着他,谁知道他的目光却突然阴郁起来,大声的问我是不是不想帮他。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因为他在我的眼中,向来都是冷静且自持的,他从来不会这么大声的怒吼我。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愣了一下,又恢复到了从前那般的温润如玉。 仿佛刚刚在怒吼的人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见我坐着像个木头人一样,他的神色似乎有些不耐烦。 我思虑了很久,还是决定相信他,便从他的手心中接过了那包药粉。 可是我没想到啊,就是我的一个决定,害死了娘亲。 因为我能给花楼招来生意的缘故,老鸨格外的信任我,所以当我提出要去隔壁房间送茶水的时候,老鸨也是欣然同意了。 我往茶水中加了他给我的药粉。 然后送进了房间。 我没有注意到,在这间房间中的,是娘亲还有另外一位男子。 再次见到娘亲的时候,她的唇角流着鲜血,面色苍白,整个人都没有了生气。 她的面容绝美,可是却再也不会笑了。 我好想哭。 那日之后,我才知道,是我害死了娘亲。 是他叫我亲手害死了娘亲。 在娘亲的房间中,我发现了她遗留下来的信封。 信封里面说: 蓉儿,那日娘亲本想跟你说,这世上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可以相信的。但是那时我见你沉沦男女情爱中,眼神懵懂,好像先前的自己,便不忍告诉。 你爹爹其实并不是被官府抓走回不来了,他是被官府抓走后,做了江洋大盗,窃取美色,最后精尽人亡。 你是我和你爹爹的亲生女儿,我看见你,我心里就恨,你和我之所以会被抓到青楼,都是你爹爹害的,当然,也是因为我们两个孤儿寡母,受尽了冷眼,别人见我们娘俩还有些价值,便将你和我…… 蓉儿,娘亲很想亲自对你说出这些,但是娘亲知道时候还未到,所以娘亲一直在等一个机会……那日娘亲打你,是娘亲的错,若是你不经意间发现了这封信,你一定要原谅娘亲。 娘亲会努力赚钱带你吃好吃的,再把我们的卖身契给赎回来…… 泪水一滴一滴的浸湿了纸张,用墨书写成的笔迹被泪水染花开来,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信封里的内容吗,我知晓,娘亲再也回不来了。 娘亲,养大我的娘亲,与我相依为命的娘亲,她再也回不来了。 这个世界上,从此只有我一个人了啊…… 我哭得眼睛红红的,我哭得脸颊红彤彤的,哭得把妆容哭花了,我哭得肝肠寸断撕心裂肺,可是我知道,就算我再怎么哭,娘亲都回不来了。 那晚,男子醉醺醺的进了我的房间,满身的酒气铺天盖地的席卷着我的全身,我知道,是他来了。 可是我却一把推开了他。 他也在我意料之中的给了我一巴掌。 他说他只是贪恋我的身体,说只是把我当成他独宠的玩物,他还抚摸着我的脸蛋,说我药粉下的真好,隔壁房间的人都死了。 此刻,我才发现他是有多么的虚伪。 利用一个从未尝过情爱的姑娘,去让她亲手沾上两条人命。 最后再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谴责她,说她年纪轻轻,便会杀人。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他却是像一条洪水猛兽一样的扑上来,在我的肌肤上纠缠。 好恶心啊…… 可是我却对此没有任何的办法。 我双目留下泪水,看着窗外的圆月,忽然想起曾经和爹爹娘亲一起在屋内吃着月饼赏着月亮的秋日。 那时,爹爹对娘亲说,我们一大家子都要好好的,永远快快乐乐的在一起。 娘亲笑着抱着我答应,还顺便喂了我一口月饼。 那个时候,多好。 可是如今却是连奢望,都不敢奢望了。 我任由他在我的身上驰骋,我此刻,心如死灰。 果然啊,人只有撞了南墙,才会回头。 算命先生说我克父克母,一生孤苦,感情挫败。 没想到这事情件件应验。 后来,他看上了更为貌美的女子,也玩腻了我,给了我几把银钱,便想一走了之。 我在他走的前一夜拼了命的伺候他,那是我第一次低声下气的对一个人这般哀求。 他玩味的挑起我的下巴,问我到底想干什么。 我流着眼泪,嘴角却勾起最美的笑。 我说,你在厌弃我之前,将我的卖身契赎回来,交给我。 他没有像之前一样目光中对我有着留恋。 他说,凭什么。 我朝他磕了几个头,我说求你了。 他生的是那么的好看,先前对我是多么的温柔,此刻却是有着那么的冷,冰,无情。 他对我说,很多事情不是求就有用的,还得付出实际行动。 他说我在床笫上就像是一块冰冷的木头,除了身段苗条,皮肤白皙,其余的什么特点,都比不上别人。 他说美貌是会凋零的,衰老的。可是才华却是永恒的,不变的。 我把这话听进去了。 我想,无论是才华还是美貌,我都要有。 那一晚,闪电冲破了云层,肆意的驰骋在天空之上,雷声宛若擂鼓一般响彻在人头顶之上,伴随着豆大的雨珠砸在窗户上,昏曳的烛火倒映着屋内不着寸缕的两人。 里面正是我和他。 我穿着薄薄的衣衫卖弄的伺候他,他嘴里发出满足的喟叹,一双滚烫的大手紧紧的扣住我的头部,嘴里的腥味刺激的我想呕,可是我还是忍住了,违背心意的喉咙里溢出轻轻的呜咽。 这似乎是刺激到了他,他俯身将我压在身下,灼热的身体覆盖住我冰冷的肌肤,最后我们合为一体。 事后,他满足的将我抱在他的怀中,说我为什么不早点如此。 说我若是再卖弄的好一点,他可以赏给我一个小妾当当。 我对此噬之以鼻。 但是我知道,我定是不能面上反驳了他。 我说爷儿,你能否帮我赎回卖身契。 他没有那么好糊弄,但是还是答应了我。 因为我的卖身契对他而言,简直就是一件跟尘埃一般渺小的小事。 拿到卖身契的那一刻,我流泪到不能自己。 这意味着我自由了。 我同时心里很感激,因为我的身体只伺候了一个人,并没有被万人糟蹋。 我去了娘亲的墓前,我哭着跟娘亲说对不起。 或许,我的出生就是个错误。 但是这又如何? 我明白,这不过是命中注定。 同时我也知道,拿到卖身契后,他是不会放过我的。 所以我假装放火死亡,从而从江南逃到了京都。 我不再是红倌,而是清倌。 我拼了命的用前些年攒下来的钱,去学习琴棋书画。 我的银两终究是有花光的时候。 那一日,我去接客,可是那两人却忘了花楼里的规矩,对我动手动脚。 那时,一位叫陆瑾年的男子横空出现。 因为我做的是清倌,所以我随时想出花楼便随时出。 他跟我说他叫陆瑾年。 他长相温润,面容俊朗,跟他好像。 可是他们的身份截然不同。 我去向人打听了,陆瑾年是当朝丞相的外甥,家世显赫。 我与他相处,故意探寻他的喜好,装作是他喜欢的模样,一步一步引诱他上钩。 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被我迷的死去活来的,说非我不娶。 男人的话有几句是真的? 我笑笑,总之我是不相信男人说的每一句话。 我只是想要他的钱财,以及他的权势带给我的好处。 我打算找个机会全身而退。 我本以为陆瑾年跟他一样,是个虚伪的人。 可是为什么,他居然说到做到。 对我是真真的好。 在与他相处的无时无刻,我冰冷的被封印的心,居然在不知不觉中慢慢裂开。 可是男人是不能相信的。 我是一个卑劣的人,一生孤寡的人,感情挫败的人,怎么可能能够得到对我真心的人呢? 我不过是白日做梦罢了。 陆瑾年不一样,他的出现,就像是一束光一样的出现在我的生命里,给我的暗无天日里照射进一束光芒。 我如此的卑贱如尘埃,他如此的高高在上如神明。 有些东西,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我叫陈飞蓉,我出生在一个秋日。 似乎这给我的一生奠定了基调,萧瑟悲哀的基调…… 而我跟陆瑾年,也是注定没有结果的。 注定,注定没有结果的。 我实在是太卑贱了…… 第077章:宴席1 http://.biquxs.info/

谢府晚上的宴席很快便开始了。 谢绵和谢执早早的便来了,陈飞蓉和陆瑾年紧随其后。 与其说是团圆宴,不如说是家族大杂烩。 因为谢家八姐弟,以及他们膝下生出来的孩子,基本上全都来齐了。 就连平日里在朝堂上忙前忙后的谢之眠,都准时的到齐了。 此刻正是月圆之日,谢绵没管屋内的那些人,直直的去了外边和谢执一起赏月亮。 谢执有些不解的看着谢绵,“姐姐。你为什么不去屋内呀。” 谢绵觉得头顶的月亮真好看,一点都不像她先前生活的大城市那般灰蒙蒙的,“小执,我就是想看看月亮呀。” 谢执“哦”了一声,跟着谢绵一起看月亮。 或许是此刻这幅景色太过恬静,实在有人不想看到谢绵过的太好。 陈飞蓉在屋内跟着陆瑾年,见左顾右盼也没有看见谢绵等人,立马从屋内走了出去。 一出门,便看见了在门外坐着的谢绵和谢执二人。 陈飞蓉以为二人是在做些什么呢,没想到也只是看着天空,数着星星。 见身后传来一阵声响,谢绵有些疑惑的回头,这时她发现陈飞蓉在自己的后边,一瞬间,目光双双对视。 见谢绵发现了自己的存在,陈飞蓉便有些忍不住想要出声讥讽,“小妹,这寒风刺骨的,怎么不进去坐坐?” 谢绵其实是不想搭理她的,但是一想到今天晚上会发生的事儿,便答应道:“姐姐,这不是在里面瞧见了你,想着出来避避风头嘛。” 陈飞蓉脸上的笑意一僵,看起来似乎是有些尴尬,“若是小妹不想见到我,又何必不直接说出来,却在这里悻悻作态。” 谢绵浅笑,“姐姐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我也并没有说不想见到你呀。” 陈飞蓉被这话说的噎住了,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句哼,又进了屋中。 谢绵被陈飞蓉一搅和也没有了看风景的兴致,谢执见姐姐进屋,也跟着进屋了。 只是这么出去一小会儿的时间,谢绵便惊讶的发现屋内的桌上添了许多精致菜肴,屋内也挤满了不少人,并且有些人的面孔自她穿越过来,还没有见过,倒是在记忆中居然存在过。 似乎是看到谢绵了。季子凌季子霜快步走上前跟谢绵打招呼。 季子霜今日穿得十分洒脱,乌黑的秀发仅用一根发钗固定在脖颈后,脸上也没有涂脂抹粉,谢绵瞧见,心里是越发的对这个姐姐有着好感。 顾鸿宇也走了上来,在看见季子霜季子凌时,打了声招呼。 谁知季子凌见到顾鸿宇的眼神就像是见到杀父仇人一般,谢绵见状,吓得身体猛然后退。 谢执也跟着慢慢的往后挪了一步。 “好啊,想不到二哥居然这么快便又跟我见面了,你是不是忘记了上次你还欠我……” 季子凌说话的语气越发沉重起来,连带着说话都要眼神,也变得十分的阴鹫,一刹那,那气场威压,便散发的令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顾鸿宇那是一个秒怂啊,立马苦苦哀求道:“季子霜你就这样纵容你的弟弟?今儿个二哥就在这儿拉下脸面求一求你,希望你管管你弟弟。” 谢执听到这话一下子没忍住,噗嗤一声的笑出来,这一下好了,全场的目光瞬间便聚焦在他的身上。 谢执整个人都不好了,目光哀求的看向谢绵。 谢绵赶忙打起了哈哈,道:“三姐三哥,二哥,你们之间到底又什么爱恨情仇,不妨说给小妹听听?” 众人虽然互相打闹,但是对谢绵这一个小妹是真的好,毕竟在谢绵尚在襁褓的时候,季子凌季子霜早就已经长大成人,被派到边疆去,去感受边疆肃杀之感了。 而顾鸿宇更是不一样,他是眼巴巴的瞧见谢绵出生的,毕竟谢静舞并不打算再生一个,所以这些年来,他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是给了谢绵。 见谢绵开口,季子凌季子霜虽然觉得自己家小妹这用词啊不太恰当,却还是答应了,一瞬间几人面面相觑。 还是顾鸿宇先开口的,他看着谢绵,表情那是一个叫苦不迭,“小妹,我跟你说啊,你三哥他先前得空中秋的时候想吃月饼了,我娘亲就叫我去给他送月饼,谁知道那时候夜深人静,更深露重,月光朦胧,我将你三哥认错了人,所以……月饼也送错了人,可是当时的我不知道啊。 然后我就先走了,谁知道你三哥是个老实人,居然在原地等着我,就这么等啊等也没看见我来,然后就在驿站等了一个晚上。” 说完顾鸿宇还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季子凌,果不其然,季子凌目光里全是哀怨,甚至连眼珠子,就差没瞪到顾鸿宇的身上了。 谢绵听完后默默的摇了摇头,谁知道居然是这事儿,毕竟认错人了这种乌龙事,居然叫季子凌碰上了。 这也活该顾鸿宇会遭受这么多白眼狼。 见谢绵一脸的幸灾乐祸,顾鸿宇吞咽了一口口水,委屈巴巴的看着谢绵。 嗔怪道:“小妹,你也觉得二哥这事儿,做的是不是有点太不道德了?” 谢绵哪敢实话实说啊,默默的憋笑摇头。 见谢绵摇头,顾鸿宇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看向旁边的季子凌季子霜。 这事情似乎还没完,季子霜见顾鸿宇不说话了,又接着吐槽道:“事情何止是这么简单,我弟他没拿到月饼后就去了二姨家,谁知道那时候鸿宇哥累的呼呼大睡,我们把他叫起来他还信誓旦旦的说他把月饼绝对是送到三弟手上了。” “可是没想到吧,送给三弟的月饼盒上写着我们季府的专属话语,那收错月饼的人没过多久就送到了我们季府的手上,并且还是当着我们顾大二哥的面送来的。” 说着,目光讥讽的看了一眼顾鸿宇么,后者被说的那是一个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谢绵捂着嘴乐呵呵的,顾鸿宇委屈巴巴的说:“这事儿就是我一时大意,你看这后面我不也是没再认错过人嘛。” 季子凌翻了个白眼,“那是因为二姨觉得这事儿发生太对不住我们了,所以日后再有这种事儿也没有再喊过你。” 谢绵:哈哈哈哈哈。 被拆穿的顾鸿宇灰溜溜的淡定的喝了一口茶水,随后吃起了糕点。 谢绵知道顾鸿宇的黑历史是被摊到明面上说,他害羞了,一瞬间心里对顾鸿宇的认知又再次刷新。 季子凌季子霜见顾鸿宇不好意思了,这才没有继续说下去。 谢静舞谢静端以及谢之眠他们,就这么静静的瞧着他们这样拌嘴,嘴角都荡漾起笑意。 这一幅美好团圆的场景在陈飞蓉的眼里就十分刺眼了。 老夫人此时坐在最中间,见人到齐了,立马端上包着银子的荷包,“时候也是不早了,今晚是我们谢家的团圆宴,这些是给你们的压岁钱,都别跟老身客气,收下吧。” 谢绵毫不客气的收下。 她眼尖的发现,在场的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收到了荷包,只有陈飞蓉一人没有。 似乎是感觉到了没有给她,陈飞蓉心里忽然涌现出一抹难堪。 陆瑾年眼睛尖,伸出手与陈飞蓉十指紧扣,他目光流露出心疼,立马将自己的荷包塞进了陈飞蓉的手心。 感受到一阵滚烫的热意涌入手中,陈飞蓉这时才发现,身旁的男子居然将自己收到的荷包塞进了自己的手中。 陈飞蓉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是她知道,今日晚上来参加这个宴席,是注定会被给难堪的。 她也知道,她和陆瑾年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谢绵眼尖的观察到了二人的动作,心里叹了一口气,她能看出来,陆瑾年是真的对陈飞蓉很好。 早就说了,陆瑾年是一个恋爱脑。 老夫人也不是故意不给陈飞蓉荷包的,实在是两人还未成婚,并且他对陈飞蓉不是十分中意,若是给离开,传出去那就是做实了陈飞蓉要嫁给陆瑾年的事情了。 老夫人也不是傻子,可别看她老了,实际上她可样样考虑的周到。 谢绵对两人袖手旁观,也不打算做什么评价,她知晓,今晚不是她要开口的时候。 今晚,是她那七大姑八大姨出手的时候。 可是谢绵始终想不明白,为何在原书中,陆瑾年会和陈飞蓉私奔下江南。 谢静端看见人群中两人的腻歪模样,心里就止不住的冒火。 似乎是发觉到了谢静端的不对劲,老夫人连忙向其使出脸色,一双大手抓住谢静端的手腕,想要让其冷静下来。 谢静端只有陆瑾年这一个孩子,从小便对其悉心教导,见他被一个女人迷到快要失去了心智,心里对其是那是失望透顶。 老夫人对陆瑾年也很是看重的,不过她跟谢静端不一样,在她看来,陆瑾年遇到此事对一个姑娘如此好,恰巧证明了陆瑾年是一个专情公子。 品行道德这方面没得说。 见老夫人提醒了自己,谢静端赶忙调整自己状态,强迫自己不往陆瑾年那边看去。 谢绵并不知道陈飞蓉在祖母以及大姑二姑他们心中的好感如何,不过她想,那应当也是不太行的。 谢府之人,从来不会因为门楣高低而看不起任何人,但是谢府之人,会瞧不起任何曾经做过坏事品性低下的女子。 第078章:宴席2 http://.biquxs.info/

也正是老夫人和谢静端在知晓了此事后,跑去调察陈飞蓉,发现其杀过人,并且还隐藏身份,做过红倌这事。 他们从这事儿开始便对陈飞蓉的初始印象不好,所以才会极力反对他们之间的事情。 不过说到底还是陆瑾年太容易被骗了…… 想到这个,谢静端就是一阵无奈。 这场宴席便就这样的开始了,谢绵瞧见几个自己还素未谋面过的人向自己走来,有些吃惊,但一听到他们喊自己小妹妹,便一瞬间什么都知晓了。 按道理的来说,老夫人生了七个女儿,一个儿子应该是不止谢绵这一个妹妹的,奈何谢绵是家里最小的小妹,大家都见证过谢绵的出生,所以心中对其自然是十分疼爱的。 至于谢执…… 男孩子吗,对待忽略一点,不是很正常? 谢绵看着来人越来越近,脑海中忽然闪过几个名字。 赵相思,莫止,凌九乾,岳靳。 为什么脑袋中突然出现这几个名字? 谢绵有些不解,直到几个人来到了她的面前。 分别是两男两女。 其中一名女子穿着浅红色的衣裳,面容清丽。另外一名女子身穿浅绿色锦衣,妆容精致。 另外两名男子气场相当,面容俊朗。 似乎是因为看到谢绵,面上的笑容都不减反增,特别是穿着红色衣裳的女子,还伸出手揉揉谢绵的脸,浅笑的说了句真软。 见谢绵神色呆滞,女子笑着说:“怎么的小妹,就几个月不见,就不认识你六姐了?” 谢绵有些疑惑,六姐? 旁边穿着浅绿色衣裳的女子见谢绵没跟自己打招呼,也笑着问:“你不跟六姐打招呼就算了,怎么的连七姐都不打招呼了?” 两名男子也是笑着说:“小妹,我可是你四哥啊,这旁边可是你五哥啊,怎么的你居然全把我们忘了?” 说完装作一副十分伤心的模样,叫谢绵不知所措。 旁边的谢执对他们是并不陌生的,早就甜甜的喊:“四哥五哥六姐七姐,你们新年好!” 岳靳瞧着长的越发大的谢执,心里是十分满意的,言简意赅义正言辞的说:“哟呵,这不是我们的小执嘛,都长这么大了!” 谢执被夸的脸红红的,“五哥,你也是,越长越老了。” 岳靳:…… 哟,这小孩真会说话。 谢绵忽然间,就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立马甜甜的朝着几人喊道:“四哥五哥六姐七姐!” 见谢绵终于说话,赵相思看着谢绵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着小白兔奶糖似的,“小妹,终于舍得说话了?” 谢绵不好意思挠挠头,“六姐,小妹也不是故意的,这不是见你长的又好看了不好嘛。” 赵相思被说的脸一红,“小妹,你倒是越来越会夸人了。” 谢绵嘿嘿一笑。 旁边穿着浅绿色衣服的是谢绵的七姐莫止,见谢绵打招呼,心里也是甜的不得了,“小妹,你倒是越发生的乖巧了。七姐今儿个难得来见你一面,你要不要跟你所有的哥哥姐姐们在上元节的时候一起出去玩?” 谢绵有些不解,“七姐,你是在说上元节吗?” 莫止人如其名,说话温温柔柔的,仿佛汀兰芷水一般,让人心生好感。 莫止耐心的解释,“小妹,上元节咱们大家难得有空,你难不成不想与我们聚一聚吗?” 听闻,谢绵连忙摇摇头,“七姐,不是的,只是小妹许久未见你们,一时之间对待你们也不知道作何反应。” 原来是这样。 莫止道:“小妹,到时候你轮流几个姐姐哥哥带着你,什么事情都不需要你来操心。” 这时,旁边的谢执已经开始不爽了,“七姐,你们难不成只带姐姐去,而要冷落我吗?” 见谢执一副气呼呼的模样,莫止和赵相思还有旁边的岳靳,凌九乾等人,纷纷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见众人开始发笑,谢执不由得气恼道:“小执说话很正经的,你们为什么要笑?” 莫止出来解释道:“小执,你忘了我们说的话了么?” 这倒是把谢执搞的一脸莫名其妙的,“说的什么话?” 莫止神情神秘,“就是前几年过年的时候,七姐跟你说要带你玩的事情啊!” 谢执恍然大悟,“七姐,你这么一说,倒是叫我想起来了。” 莫止轻轻笑笑,旁边的谢绵也是点头答应了。 见到谢绵赵相思岳靳几人都在这里,就连等着桃花酿上桌的顾鸿宇季子凌季子霜,都跟着了过来。 几姊妹聚在一起,免不得要客套。但是这几人相处却完全没有世家大族那些表面关系,有的也只有嬉戏和笑闹。 谢绵见着,眼睛有点红红的,她觉得原来的作者真坏,居然要将这么一个幸福的谢家给去写的是反派魏燃的衬托之物。 原本还觉得没什么,现在只觉得很可惜。 对了,魏燃…… 谢绵都不知道已经多少天没有见到他了,也不知道这次过年,魏燃到底是怎么过的。 可是她也去找过魏燃啊,是魏燃自己拒绝了她,说不稀罕她的。 她性格本来又倔犟,怎么会一二三再而三的苦苦哀求呢。 想到这里,谢绵心里也不觉得愧疚了。 人嘛,就应该怎么开心怎么来。 赵相思见谢绵笑的开心,心里是十分幸福的,毕竟谢绵可是她看着长大的,这种感觉,跟自己养闺女好像啊。 看到赵相思乐呵呵的傻笑,莫止有些疑惑的看向谢绵,“六姐,你看着小妹的模样,就像是要把她吃了似的,你还是矜持一点吧。” 赵相思一愣,回过神来,在确定自己没听错莫止说话后,眉头微蹙,“七妹你这话说的,难不成小妹这模样,就不像是一块白花花的馒头么?” 被称作白花花馒头的谢绵本人:…… 当面这样说真的好吗,你礼貌吗,你礼貌吗?! 似乎是发觉到谢绵一脸呆若木鸡的模样,岳靳有些看不下去了,“你们两个丫头,这才多久未见便说话如此吓人,虽然说小妹的确很像是白花花的馒头,可你们也不能说出来啊,这样小妹她心里可是会难受的。” “你说是吧,小妹。” 谢绵:…… 为什么这次见到的几个姐姐哥哥,都是跟顾鸿宇一样好玩的存在。 不过说到赵相思,岳靳,凌九乾,以及莫止,谢绵心里便有些止不住的悲伤。 毕竟在她的记忆中,赵相思人如其名,在谢府被满门抄斩后,因为过度思念家人而郁郁而终,并且与其相爱的丈夫在去边疆看望平民百姓的时候被马车践踏而亡; 岳靳因为向魏燃求情,被其冷眼相待,最后带领军马杀向魏燃,最后万箭穿心而死; 莫止因为长相温柔漂亮,被独孤九看上,最后被后宫嫔妃下鹤顶红毒发身亡; 凌九乾武艺高强,狡黠如狐,因为血海深仇,记恨魏燃,最后被魏燃斩下头颅,死不瞑目。 眼前这些人,都是真心疼爱谢绵的,而他们似的原因,竟然也是因为太过于宠溺谢绵,让谢绵对反派态度恶劣,最终招致杀身之祸。 这一次,谢绵想,大家都结局都会变好的,慢慢便好的。 他们几姊妹基本上全都聚在了一起,只有陆瑾年这个做大哥的,没来了。 莫止有些疑惑,环顾四周见陆瑾年一副踟蹰模样,不解道:“为何平日里积极的大哥,这次怎么没来跟我们打招呼?” 凌九乾是个消息灵光的,见莫止这样问了,也是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是这样的,大哥和他旁边那名姑娘好上了,二人想要成婚,可是外祖母和大姨都不让,说是那姑娘是个手上沾过鲜血,且还……做过红倌的。” 赵相思莫止闻言面露惊讶,毕竟在他们的印象中,陆瑾年向来成熟稳重有意见,并不像是一个会为了姑娘爱情而冲昏头脑的人。 岳靳道:“莫不是那姑娘身上有什么过人之处吸引了大哥,这才让大哥对她念念不忘?” 凌九乾摇了摇头,“这事情我也只知道这么多了,其余的,我觉得大哥心里才是最清楚的。” 谢绵道:“大哥就是个执迷不悟的,已经没救了,咱们还是顺其自然吧。” 其余人觉得这句话有点道理,纷纷点头答应了。 陆瑾年其实也是注意到了几人的目光,可是他没有对此作出任何回应。 对于他而言,有些东西一旦自己想要得到,那就必须要牺牲什么。 他喜欢的人,他自己守护,无论是风言风语还是任何异议,他都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陈飞蓉,因为这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基本担当。 陈飞蓉也是眼睛尖的看见了不远处谈笑风生的众人,特别是看到大家都对谢绵都笑意晏晏的,好像是被捧在手心的,她心里居然觉得有一些嫉妒。 或许是因为她从来没感受过这种感觉,或许也是因为她从来没有被人捧在手心,又或许是因为她没有哥哥弟弟姐姐对她呵护至极,总之,她承认了,她真的十分嫉妒。 为何有人从小便拥有了所有她所没有的? 陈飞蓉不信命,她信命由天定,可是此时此刻她不得不承认,谢绵的命是真的十分的好。 陆瑾年似乎是发觉到了陈飞蓉的异样,牵过她的小手,与她十指相扣。 第079章:宴席3 http://.biquxs.info/

忽然感觉到陆瑾年握住了自己的手,陈飞蓉往旁边看去,发现陆瑾年一双眼睛温柔的看着自己,就像是在看全世界。 那一刹那的心动说没有,那绝对是假的,可是陈飞蓉曾经在无数个日日夜夜告诉自己,不能相信男人。 陈飞蓉轻声细语的道:“瑾年,你要不要去跟小妹打声招呼?” 虽然陆瑾年这是第一次喜欢一个姑娘,但是他也是十分清楚的知道陈飞蓉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姑娘,他摇了摇头,拒绝了陈飞蓉,“不必,小妹与二弟他们嬉戏玩闹便可。” 陈飞蓉道:“瑾年,是不是我想的太多了,我总觉得,小妹她不是很喜欢我。” 陆瑾年挑眉,“蓉儿,此话怎讲?” 陈飞蓉道:“自从我住进小妹偏院后,小妹从来不会主动看望我,也不会邀我出去,只有你吩咐她做什么时,她才会来主动找我。并且先前她那个贴身丫鬟沉香,也是趾高气扬的给我送饭打水,或许就是瞧我的出生不好吧。” 陆瑾年有些不敢置信,“飞蓉,你可能确定你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在我的印象中,小妹除了被我们管的骄纵了点,但是为人还是十分善良的,她那个贴身丫鬟沉香,我也是相处过的,为人十分有礼貌啊。” 陈飞蓉嘴角勾起一抹苦涩,“或许是我误会了吧。” 这样的不进反退恰好是最让人心生怜惜的。 可是陆瑾年向来是重感情的,他也只能尽量的做到一碗水端平。 他安抚着陈飞蓉,“飞蓉,小妹平日里被我们骄纵惯了,或许就是如此,你若是觉得她不喜你,对你心生厌恶,要不然你便出来住?祖母她对你也是避而不见,我也没必要让你在小妹那里受气。” 陆瑾年疼了谢绵十几年,他实在有些不忍心凶谢绵,况且这事情也没有什么证据证明。 陈飞蓉没有想到陆瑾年居然叫她搬出去住! 虽说当时说要进府的是她,可是当陆瑾年真正的将这话说出口,陈飞蓉还是有些不爽。 可是她现在的靠山也只有陆瑾年了。 陈飞蓉就知道,男人是不可相信的。 男人滥情,且多情,真是让人无法彻底相信。 既然如此,只有不抱期望,才没有失望。 陈飞蓉压下心中的不满,开口:“瑾年,不必,我刚刚说的都是玩笑话。” 到底是与陈飞蓉相处久了,陆瑾年多多少少知道陈飞蓉的脾气,“我是为了你好,以后成婚这件事儿,就让我亲自去跟外祖母说清楚吧。” 谢绵耳朵尖,刻意的听了他们的谈话,还是蛮震惊的。 她大哥这个恋爱脑,居然没有完全恋爱脑? 不过这又怎么样。 谢绵想了想觉得此事反正不用她出手,便又和顾鸿宇他们继续聊了。 老夫人见该来的人都来了,忙吩咐家里的小厮上菜,其余人纷纷落座。 用膳第一步,小酌怡情。 老夫人喝的是掺了水的桃花酿,并不醉人,反而可以延年益寿,有助于身体健康。 那其余人可就不一样了,喝的可是纯纯的桃花酿,谷黍酒。 顾鸿宇是个嘴甜的,“外祖母,外孙先敬你一杯。” 老夫人忙笑道:“好好好!” 酒杯还未碰撞,其余人便纷纷跟着举起酒杯,朝着老夫人道:“外祖母,祖母,我们都敬你一杯!” 老夫人瞧见落座在各个座位上的人,心里不由得有些感动,甚至眼角都快生出泪花了。 老夫人连忙又道了几句好好好,便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其余人纷纷跟上,将酒杯里的酒水喝个精光。 一杯酒下肚,谢绵感觉整个人都有些昏沉沉的,往旁边一看,没想到顾鸿宇也眼神迷离。 老夫人又道:“大家快用膳吧,这时候也不早了,若是饿了,那便是老身的不是了。” 众人立马美言几句,便纷纷低下头,去吃自己喜欢的饭菜。 顾鸿宇看着谢绵,夹了块栗子酥放到她的碗中,“小妹,多吃点,这可是你最喜欢吃的栗子酥。” 旁边的季子凌季子霜也不甘示弱,见顾鸿宇夹了,脸上带着浅笑将一个大鸡腿儿放到谢绵的碗中,“小妹,这可是外祖母拜托六姐家做的大鸡腿,可好吃了,来我们给你夹一个,你快尝尝。” 岳靳,凌九乾自然也是不想落后于人,“小妹,你想吃什么,四哥五哥给你夹?” 赵相思喜欢吃红豆米糕,正拿起一块准备放入口中,见其余人都先给谢绵夹菜,一瞬间也将红豆米糕给移了位置,放到了谢绵的碗中,“来小妹,这块红豆米糕,六姐先夹给你吃。” 莫止在旁边看着大家这样宠着谢绵,眼里含笑,见眼下轮到自己来,忙夹起一块好吃的放入谢绵的碗中。 谢静端谢静舞谢静荷谢静月等人也是不甘示弱,不过他们都是给谢之眠夹菜。 这一场面没给老夫人乐呵坏,不过眼下见到阖家欢乐一家团圆,她心里也是觉得十分幸福。 谢绵看着碗里堆积成山的菜,有些不知所措的咽了一口口水, 过了好一会儿,谢绵才道:“谢谢哥哥姐姐们的疼爱,小妹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啊。” 这么一说,倒是把顾鸿宇他们给弄得有些疑惑,赵相思看着谢绵,温温柔柔的道:“小妹,这有什么受宠若惊的?你要知道每年过年,我们都是这么做的啊。” 原来是这样啊…… 谢绵觉得有些尴尬,自己会不会被发现出什么端倪啊。 可是很快谢绵又觉得自己完全没有被发现的可能性。 莫止看着谢绵忽然呆愣的表情,目光嗔怪的看着赵相思,“六姐,你难不成忘记了咱们已经许久没有看谢绵的事儿了?” 谢绵忽然犹如醍醐灌顶一般,道:“六姐七姐,可能是今年小妹大病过一场的缘故,所以小妹记不清了。” 赵相思和莫止相视一笑,他们忽然想起来前段日子好像小妹的确是大病过一场躺在床上过,不过听说,好像此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是之眠舅舅领回来几年的养公子? 好像是那个叫什么的,魏燃。 赵相思环顾四周,发现周围除了那个陆瑾年瞧上的姑娘,就再也没有一个陌生面孔了。 想到这里,赵相思不由得问:“小妹,听说上次将你推倒害你受伤的魏燃,我怎么没瞧见他人?” 说到魏燃,谢绵就有些不想回答,可是碍于情面,谢绵还是道:“六姐,你是在说魏燃吗?不知为什么,我这几日都未看见他人,所以他的行踪,小妹是不知情的。” 赵相思哦了一声,最终还是终止了这个话题。 谢绵和赵相思莫止他们聊的有多火热,陆瑾年陈飞蓉谢静端这边坐的就有多凄清。 谢静端看着许久未跟自己说过话的陆瑾年,目光转而看向陈飞蓉,语气沉重,“陈飞蓉,你真的喜欢瑾年吗?” 这话就宛如一道带着寒光的匕首,狠狠的刺向陈飞蓉的心。 陈飞蓉刚刚的注意力全在谢绵身上,她目光有些嫉妒,因为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谢绵什么都不做,就能让所有人都喜欢,而自己却因为出生,被众人嫌弃,不被承认。 见谢静端目光冰冷的看着自己,陈飞蓉还是只能回答道:“伯母,飞蓉喜欢瑾年,这一颗心炙手可热,天地可鉴。” 哪有女孩子家家说喜欢就喜欢的? 谢静端见她叫陈飞蓉说这话居然真的敢说,一瞬间冷笑起来,“你也真是不知羞。” 陈飞蓉脸一红,旁边的陆瑾年有些看不过去了,“娘,明明就是你让飞蓉说的,你怎么又羞辱她,说是她的不对。” 谢静端见陆瑾年维护陈飞蓉,心里更加不爽了起来,“那又如何,你娘我本就不喜欢她。” “娘,你不喜欢归不喜欢,可也不能拿一个姑娘家的名声来说事。” 谢静端看着旁边瑟缩着身子在陆瑾年怀里的陈飞蓉,冷笑道:“她若是有名声,便也不会看上傻傻的你!” “娘,莫不是你一定要看到我和谢家还有你决裂,你心里才好过吗?” 谢静端道:“若是你真跟我们决裂,这陈飞蓉啊,或许就不会再跟你在一起了。” 陆瑾年听到这话有点不敢置信,他目光看向陈飞蓉,一脸肯定,“飞蓉是不可能会离开我的,她喜欢我,明明就是因为我们两个恰好志趣相投!” 谢静端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如此执迷不悟,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今后就懂了。” “娘,你真的想逼迫我与你们分开吗?” 陆瑾年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他与谢家姊妹们感情深厚,可是同样,陈飞蓉也是他命定之人,他不想那么快放手。 谢静端冷道:“我逼迫了么?只是你们两个终究没有缘分罢了!” 陆瑾年道:“没有结果只是因为两个人都没有打算互相奔赴罢了,我相信若是飞蓉与我一样,我们终究是会在一起的,无论是任何人,都不会阻止我们在一起。” 陈飞蓉在旁边听得,心里不发颤是假的。 因为她的确是如谢静端说的一般,就是冲着陆瑾年的权势和背景来的。 谢静端道:“那这又如何呢?人心最难测,若是陈飞蓉并没有你这样的决心,你最后也只能落得一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第080章:宴席4 http://.biquxs.info/

陆瑾年目光是从所未有的坚决,“不可能,飞蓉一定是喜欢我的。” 谢绵看着自己的恋爱脑哥哥,真是无语的要命。 谢静端冷笑的看着旁边的陈飞蓉,见到她一句话都不说,就知道自己是说到她的心巴上了。 陈飞蓉看着陆瑾年那么坚决,心里有些动摇,但是一想到先前自己的那些经历,终究还是摇摇头,不语。 谢绵看着现如今面前发生的一切,忽然想起来先前陆瑾年为何会和陈飞蓉去江南的原因了。 原因便是谢静端逼迫陆瑾年逼迫的太急了,让陆瑾年生出来一种想要保护陈飞蓉的冲动。 然后陈飞蓉也答应了陆瑾年,说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却没想到陆瑾年一腔痴情,最后却沦落到了人财两空。 想到这里,谢绵很是惋惜。 见陆瑾年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谢静端失望极了。 毕竟这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如今却为了别的女子,对她一个亲生母亲还嘴。 谢静端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见谢静端突然沉默,陆瑾年瞬间激动起来的心情,也逐渐平复了下来。 他看着陈飞蓉,牵起她的手,目光深情且专一,“飞蓉,你不必害怕或者惊恐,我信你。” 一字落下,掷地有声。 陈飞蓉不知道此刻心中是什么感觉,她有点不敢置信眼前男人说话的真假,为什么会不敢置信,因为在她眼中,男人都是不能相信的。 见陈飞蓉不语,反而一脸震惊的神色,陆瑾年以为是自己吓到她了,有些愧疚的说:“飞蓉,刚刚是我唐突了。” “不,不唐突。”这是陈飞蓉第一次自乱阵脚,自从从江南北上后,她便封了心,她已经许久没有尝到心乱的滋味了。 谢静端瞧着自己的傻儿子如此对一个姑娘深情,一瞬间被气的气血上涌。 可是谢静端知道,这个陈飞蓉不是陆瑾年的好归宿,就算二人真成了,也是不好有什么好下场的。 想到这里,谢静端又道:“你莫非要为了一个姑娘,与我们谢家全部敌对?” 陆瑾年是一个重情义的人,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娘,居然会因为不同意一个姑娘进门,从而问他这种冷冰冰的话语。 可是真要是抉择起来,他该选哪一边呢? 陆瑾年当真是愣住了。 他的身体都变得僵硬起来,甚至额角冒出了冷汗,一双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谢静端,似乎是没想到自己的亲娘会说出这种话。 这目光太过刺眼,谢静端想忽略都难。 可是这又如何? 她不能让谢静端陷入水深火热中。 谢绵在一旁瞧着,知道这事儿,似乎不太好处理了。 老夫人见陈飞蓉在旁边一句话也不说,眉头微蹙,朗声道:“陈飞蓉,老身问你话,你可答应?” 被突然点名的陈飞蓉先是一愣,随后顺从的跪坐在了地上,低声道:“飞蓉愿闻其详。” 谢静端和陆瑾年正在对峙着,忽然就被老夫人打破了这般僵硬的气氛。 见陈飞蓉跪坐在地上,老夫人一脸严肃,陆瑾年也不好开口叫陈飞蓉起身。 他对外祖母,是十分敬爱的。 老夫人沉声道:“你当真是喜欢瑾年?老身可曾听闻先前你家在江南,父母双亡,身在花楼,早已不是清白之身。” “且喜欢靠姿色骗取她人钱财,让其对你死心塌地,专门靠此行生存。” 陈飞蓉面不改色心不跳,“回老夫人,飞蓉先前并未做过此事儿。” 闻言,老夫人冷笑,“你可知我们谢家是什么身份?” 陈飞蓉只知道陆瑾年背靠谢家陆家,家里有权有势,家财万贯,但若是说谢家到底当了什么官,她的确是不清楚的。 可是老夫人这分明便是刁难,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到最后,陈飞蓉只得硬着头皮上,“启禀老夫人,飞蓉不知。” 老夫人慢条斯理的从衣袖中拿出一叠卷轴,身上气场忽然强大,随即飞快的往地上一扔,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这卷轴恰好落到了陈飞蓉的身旁。 陈飞蓉在看到卷轴的时候,不知为何心跳的特别快。 她抬头望了一眼坐在上面宛如神祇一般的老夫人,快速的低下头,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去捡起那落在地上的卷轴。 只是翻开一页,她瞳孔便猛然睁大,不敢置信的将卷轴扔到一边。 因为里面赫然是她先前做过的种种坏事啊。 陈飞蓉身子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老夫人将她一开始的反应尽收眼底,冷声道:“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陈飞蓉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剥了皮的虾,整个人的身体都赤裸裸的被人看了个遍,羞耻心一瞬间强到爆炸。 她无力的摇了摇头,不敢看旁边陆瑾年的表情,轻声说:“飞蓉没有什么话要说。” 一旁的陆瑾年目光呆滞,不解的看着陈飞蓉这幅模样,“飞蓉,你怎么了?” 陆瑾年不知道外祖母和陈飞蓉到底在说些什么,虽然这些话他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可是为什么他却听不懂? 陈飞蓉感觉眼泪宛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她双眼被泪水模糊,她有点不敢想象,陆瑾年若是看了那卷轴,会怎么想她。 可是她也不像隐瞒下去了,陆瑾年的确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像她这样卑贱宛若蝼蚁的人,本来就是不配的。 短暂拥有过,已经是很幸运了。 见陈飞蓉不说话,陆瑾年有些不解的走上前去,拿起那个卷轴。 他打开,只是看了一眼,目光逐渐从不解,到前所未有的震惊。 他看着陈飞蓉,没有问过老夫人的同意,便将她扶了起来,“飞蓉,这卷轴上面说的事情,当真是你做的吗?” 陆瑾年的话犹如一枚枚寒针般的刺进她的心,她感觉此刻脑袋有千金重,可是她不想欺骗下去了,她缓缓点了点头。 这事情发生的实在太快,在场的众人一下子都没有反应过来,还是谢绵因为提前知晓了老夫人的计划,目光才没有那么吃惊。 见陈飞蓉点头,陆瑾年神色忽然变得疯狂起来,他看着陈飞蓉被泪水模糊的双眼,一字一句问:“那你这些天对我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也只是想骗我吗?” 陈飞蓉感觉眼睛里的泪珠翻滚的更加汹涌,她的确是在骗陆瑾年,可是为什么真到了此刻,她心里的痛楚竟然比先前在江南还痛。 见陈飞蓉不说话,陆瑾年又问:“你说话啊。” 这次陆瑾年说话的语气变得越发冷静下来,其余人都屏息凝神的看着两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个。 陈飞蓉感觉嗓子像是卡了什么东西,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只是重重的,再次点了点头。 得到陈飞蓉肯定后,陆瑾年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他眼中的光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暗,陈飞蓉瞧见,发现他此刻,与那时自己的娘亲,好像好像。 谢静端是不知道老夫人提前有这一手的,所以她在见到事情局势变得如此之快时,很是震惊,甚至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见到陆瑾年一副失了神色的模样,谢静端才真正的意识到,能说服瑾年心意的,从头到尾只是一个陈飞蓉罢了。 只有让陈飞蓉自己肯定自己对陆瑾年的欺骗,陆瑾年才会真的相信。 他们之间的感情,陆瑾年太过坚定了。坚定到,似乎任何人都插足不进去。 而真正能够让他们的感情有裂痕的,似乎也只有陈飞蓉了。 想到这里,谢绵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是一开始陈飞蓉对陆瑾年真心以待,二人一起共度难关,那么他们是不是,结局会更好点呢? 可是谢绵同时也明白,陆瑾年和陈飞蓉,一个从小娇生惯养,一个从小历经磨难,他们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对待感情的方式,也会不一样。 这也注定了他们的选择,导致后面的结局,会更加难看。 只是想不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而已。 不过……她穿书引来的蝴蝶效应,还是蛮强大的,毕竟在原书中,今天这件事情,压根没有发生,这个时间点,陆瑾年早就与谢静端决裂,与陈飞蓉私奔到江南了。 陆瑾年是真心疼爱她的,她不愿意看到陆瑾年最后的结果凄惨。 对不起,陈飞蓉。 谢绵闭上眼睛,决定不再去看此刻场景。 陆瑾年真是不敢相信啊,陈飞蓉居然真的点头了。 他觉得自己之前的深情,都仿佛是个笑话。 老夫人见陆瑾年这般,继而道:“瑾年,本来这是你们两人的事情,可是你要知晓,你更是我谢府的大外孙,堂堂男儿被一个女人给乱了迷了心智,这还得了? 老身将这些事情整理给你看,不是为了让你和这个姑娘分开,而是在告诉你,有些时候,你的一腔痴情,换来的不是真诚相待,相反是取之不尽的利用!你如今,当真是明白了吗?!” 陆瑾年点了点头,目光仍是空洞,他转头对着旁边的陈飞蓉道:“你别哭,若是你当真是在骗我,那也好,至少你现在也看到了,我的权势和家财,都是仰仗着家世,你若是跟着我,仍然是会受苦的。” 陆瑾年伸出手,将陈飞蓉双颊上的泪痕擦拭干净,陈飞蓉再也憋不住了,整个人失声痛哭起来。 她感觉自己好像弄丢了什么东西,并且那样东西以后再也不会找回来了。 可是,那样东西是什么? 陆瑾年虽然会因为这件事情对陈飞蓉失望,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仍然爱着她。 ps:我想写的,是陆瑾年的深情,我想写的,是陈飞蓉的自卑,他们的情感线或许展开的很慢,但是于我而言,他们都是真切的人,有着真切的情,我做不到让他们跟其余小说配角一样为主角而活,我只想让他们有着自己的意识情感以及选择,去推动属于自己的故事情节。 第081章:宴席5 http://.biquxs.info/

爱这种东西,一旦产生,便很难消磨,更何况是一腔痴情的陆瑾年。 陆瑾年看着哭得不能自己的陈飞蓉,轻声说道:“既然你想利用我,那此刻便是最后一次。飞蓉,我可不可以再问问你,你就真的没有喜欢过我吗?” 他刚刚那般落寞的神色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满眼的希翼。 陈飞蓉听到这话,感觉自己良心难安,可是她扪心自问,自己真的喜欢过陆瑾年吗? 她觉得,自己是喜欢的。 可是别人又怎么会相信,一个欺骗了许多男子的女人,居然真的会喜欢上一个猎物。 这不是一个笑话吗? 陈飞蓉觉得,自己不能再用仅剩的自尊,去做出真实的回答了。 她带着哭音,摇了摇头,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陈飞蓉,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从来,从来没有。” 这句话就宛如是一根银针,深深的刺进了陆瑾年的心里。 陆瑾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陈飞蓉,她不敢相信一个口口声声说着依靠他的姑娘,此刻狠下心来,竟然是什么都会否决到底。 陆瑾年脸上的笑意僵住了,过了好一会儿,陆瑾年才缓缓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你我从今往后,便形同陌路。” 这句话是迟早的结果。 却没想到这结果,居然来的这么快。 陈飞蓉虽然早就知道这句话是迟早会来的,可是如今真的亲耳听到陆瑾年亲口说出这句话时,冰封以久的心还是出现了一丝裂缝,感到有些疼。 可是陈飞蓉一向是说到做到,既然陆瑾年亲口说的,也是她亲口说的从来没有喜欢过陆瑾年,那她临时挽留,实际上一点意义都没有。 陈飞蓉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好。” 陆瑾年其实很希望陈飞蓉会说不,说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是因为嘴硬,实际上对他还是有感情的。 可是她没有说,她那冰冷的神色太刺骨。 陈飞蓉看着眼前的众人,轻声道:“既然如今我与陆瑾年形同陌路是你们最想要看到的场景,那如今我也如你们所愿了,相逢即是缘分,各位告辞。” 老夫人却是不愿意,沉声道:“且慢。” 陈飞蓉转身而去的背影一愣。 只见老夫人背过身去,拿了一袋银子,神色郑重,“你既然是为了钱财和权势所困,你来我们谢府也有一段时间了,老身给你些银子,这些银两和银票够你后辈子衣食无忧,再也不必靠行骗为生。” 陈飞蓉上前接过袋子,只觉得里面沉甸甸的,拿在手上,十分费劲。 可是这又如何? 陈飞蓉知道,这只不过是老夫人在提醒她,叫她以后不要再去打扰他们了。 她很识趣的接过,步伐缓慢的走出了门,背影落寞,此时恬静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倾斜在她的身上,给她整个人都像是镀上了一层银光。 谢绵看着这事情的一连串,忽然只觉得好笑。 她好像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为什么原书中陆瑾年愿意跟着陈飞蓉私奔了。 可能是那时,陈飞蓉并没有被陆瑾年的真心打动,继续骗着他,说自己很喜欢他。 这也正是给了陆瑾年勇气,接着走下去的勇气。 陆瑾年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人走远,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大声说:“祖母,娘,我去送送她。” 谢静端本想拒绝,可是陆瑾年似乎只是向着谢静端和老夫人通报一下,话音刚落便跑了出去,只给众人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谢静雅叹了一口气,看着自己的姐姐谢静端,安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先不管了。” 谢静端看着陆瑾年离去的背影,终究也是跟着叹了一口气。 谢绵看着陆瑾年离开的背影,决定收回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 窗外是月光,云雾缭绕,周边是白花花的雪,陈飞蓉听着耳边传来的簌簌声,忽然耳朵尖的听到一阵脚步声向自己这边传来。 陈飞蓉回头看,发现是穿着月色锦衣的少年。 陆瑾年喘着粗气,身上带着月光,向她走来。 陈飞蓉有些怔愣,她停下了自己的步伐,万千言语挣扎在喉咙中,若不是她压抑着,或许早已喷xie而出。 陆瑾年在他的身前停了下来,说出来的话却是叫她摇头。 他说:“飞蓉,既然是我把你送进来,那便由我把你送出去吧,我们自始自终,好有个了断。” 陈飞蓉看着陆瑾年的侧颜,知道日后他们怕是再也难以相见,她点了点头,道了句好。 月光倾泻在他们二人身上,陈飞蓉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时间竟然是过的如此快速。 仅仅只是一炷香的时间,陆瑾年便送陈飞蓉到了府邸门口。 二人并未言语,陈飞蓉回头看了一眼陆瑾年,发现他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注视着自己。 陈飞蓉心里有些难受。 可是到了最后,她仍然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到了最后,她似乎听到了一句话: 从此再见,便是再见。 泪水宛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止不住的往下掉,陈飞蓉此刻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呜哇呜哇的哭出声来。 她内心有一道声音在告诉自己,自己似乎,失去了最爱自己的那个人。 原地上站着的陆瑾年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寒风,于他而言,这又何尝不是一种钻心刻骨的疼。 可是他始终明白,若是她不爱自己,那自己所谓的深情,不过只是一厢情愿。 陆瑾年回了府。 团圆宴终于是没有外人了,谢绵看见陆瑾年回来,忙为他脱去满是寒气的貂绒披风。 谢绵关心道:“大哥,你送陈姑娘安全离开了吗?” 陆瑾年低低的应了一句。 知道陆瑾年没有那么容易放下,谢绵心里兀自叹了一口气,到了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只是径直从桌旁拿起一杯桃花酿,递给了陆瑾年。 陆瑾年看着谢绵,默不作声的接过杯盏。 “大哥,我敬你。” “好,那大哥便恭敬不如从命!” 陆瑾年一杯酒下肚,感觉心里的郁闷散了不少。 说实话,他承认,承认自己的确是喜欢上了陈飞蓉,喜欢到了那种非她不娶的程度。 可是为什么,一开始,明明是她巧笑嫣然的说喜欢他…… 他都没有放弃,她凭什么,凭什么一开始,就是为了自己的权势背景而接近自己呢。 若是他,不是谢家人,不是陆家人,是不是一切,都会有所不同呢。 陆瑾年摇了摇头,又喝了一杯。 谢静端在一旁看着颓废不已的陆瑾年,也是淡淡的叹了一口气。 与那姑娘分开,真像是要了他半条命似的。 老夫人其实是不想管这么多的,可是自己的宝贝孙女跟她说做了阁梦,梦里瑾年与这个陈飞蓉私奔去了江南,最后落到了一个客死他乡的结果。 老夫人想到这个,心里就隐隐作痛。 在她看来,做什么都好,就是不能客死他乡,死的不明不白。 所以老夫人果断的去将证据全部收集了起来,并利用陈飞蓉的愧疚心,让陈飞蓉承认自己对陆瑾年的利用。 若是陈飞蓉对陆瑾年是没有利用的心里,便不会承认,所以这也是老夫人对陈飞蓉的考验。 很抱歉,陈飞蓉没有经过老夫人的考验。 而陈飞蓉的选择,也奠定了二人的结果如何。 季子凌季子霜他们只是知道事情的大概,但是事情的一些细节经过,他们是不知道的,所以在看见一向冷静自持都大哥变成如今这幅借酒消愁的鬼样子,纷纷有些震惊。 谢绵几杯酒下肚,脸色有些酡红,她身子软乎乎的趴到在桌上,拿起一块栗子酥把玩。 这时,季子凌季子霜看着谢绵以及陆瑾年,忽然想要将这有些尴尬的氛围给打破,便开口道:“小妹,大哥,二哥,四弟……你门可要和我们一起玩个游戏?” 凌九乾来了兴致,有些好奇道:“三姐三哥,你们倒是说说,是什么游戏?” 赵相思也在一旁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季子凌季子霜两人。 见大家的好奇心都被自己勾起了,季子凌赶忙道:“是这样的,你们几个人围在这个桌子旁,咱们凑成一个圈,我去拿一个骰子来,然后大家挨个扔骰子,假设小妹扔的骰子最小,那么骰子点数最大的一个人就可以叫小妹做一件事情,这个事情呢也是有规定的,不能太过分。” 听到这个游戏规则,莫止有些疑惑,“那既然如此,这游戏不就是看运气吗?” 季子凌回答道:“对啊,这个游戏就是运气成分,咱们看这新的一年里谁运气最好,赢个彩头啊。” 被这么一说,大家纷纷同意了季子凌的说法,纷纷围成了一个圈。 老夫人见大家玩的乐呵,便叫小鸢去拿骰子去了。 等骰子来了后,大家早已摆好了位置。 先从大哥陆瑾年来。 陆瑾年喝的醉醺醺的,看着眼前模糊不清的骰子,随便的往桌子上一扔,大家伙定睛一看,发现骰子点数为十二。 季子凌震惊的嗓门都大了几分,“我去,大哥你手气这么好,居然是最大点数。” 陆瑾年还在喝酒,随便嗯嗯便糊弄了过去。 接下来便是顾鸿宇,季家姐弟,以及凌九乾岳靳,还有赵相思莫止,最后便是谢绵。 第082章:宴席6 http://.biquxs.info/

其中谢绵的点数是最小的,所以现在便轮到了陆瑾年叫谢绵做一件事情。 陆瑾年喝的醉醺醺的,见是自己赢了,一瞬间也没有含糊输的人是谁,便直接抛出了问题: “今儿个,我不叫你做什么事情,就问你,有没有心上人。” 这句话宛如惊雷一般,把谢绵给雷的外酥里嫩。 谢绵不敢置信的看着陆瑾年,实在是想不到陆瑾年居然真的会说出这种话。 见谢绵目光呆滞,本来觉得没什么的众人神情忽然变得奇怪起来,他们一个个目光如炬的看着谢绵,特别是赵相思,一脸惊奇,“小妹,你不会真的有心上人了吧?” 闻言,岳靳以及凌九乾顾鸿宇几个哥哥,也纷纷好奇起来,他们倒不是好奇谢绵的心上人是谁,而是在好奇,到底是谁,能把自家小妹的芳心俘获。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个问题,谢绵脑海中就不知觉的闪现出了魏燃的面孔,她摇了摇脑袋,觉得一定是自己想错了。 见谢绵不说话,赵相思更好奇了,“小妹,你是不是不愿意跟你的哥哥姐姐们说,而是想要追求刺激感,故意瞒着我们?” 凌九乾顾鸿宇季子凌他们一副“我们都知道”的模样,倒是把谢绵给整的哭笑不得。 谢绵缓缓道:“六姐七姐,四哥五哥,三姐三哥,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小绵暂时还没有心上人,所以不知道怎么回答大哥这个问题。” 谢绵一般是不会骗他们的,想到这里,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赵相思道:“小妹,若是这个问题你回答不出来,那你便直接说出你的心里话就行了。” 这个游戏放到她们现代不就是妥妥的真心话大冒险吗? 她自己到底有没有心上人呢? 谢绵有些矛盾。 她现在才开始思考起魏燃与她的关系,魏燃已经…… 想到那个浅尝即止的吻,谢绵不由得一瞬间脸红起来。 所以对于这个问题,谢绵决定逃避。 谢绵一本正经内心却慌乱的不行的道:“没有,大哥,三哥三姐,四哥五哥,六姐七姐,绵儿没有心上人。” 见谢绵一本正经的语气,其余人纷纷信了大半,而在意识到自己问了什么问题的陆瑾年,也是又拿起了桌上的酒杯,开始喝了起来。 赵相思有一点看不下去,“大哥,咱们都在这里认认真真玩游戏呢,你怎么能借酒消愁呢。” 陆瑾年声音醉醺醺,迷糊糊的,“不!你不懂啊六妹,飞蓉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遇到的,最想要相伴一生的姑娘了……谁知道,她竟然只是想利用我,可是为什么……我,我还是那么喜欢她?” 赵相思叹了一口气,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儿他们也只能安慰了,其余事情倒是不是自己能管的。 骰子新一轮又开始了,没想到这回顾鸿宇运气好,居然摔到了大点数,不过倒霉蛋,还是谢绵。 看来她是天选之子啊…… 谢绵有些无语的看着自己的面前的点数,不开心都写在了脸上。 怎么又是自己! 赵相思莫止等人见又是谢绵中招,有些好笑的看着谢绵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终于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赵相思道:“小妹,这回是二哥发问哦,你六姐觉得,这几个回合下来,你的那些小秘密,可能会被我们全知道。” 莫止也跟着说:“小妹,你七姐已经开始好奇了起来。” 谢绵:…… 顾鸿宇还在思考自己要问什么,或者叫谢绵做什么,但一想做什么不如问什么来的刺激,况且小妹还是得宠着的,不能把她惹急眼。 思虑了一会儿,顾鸿宇道:“小妹,二哥问你,你小时候有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儿?” 对不起……别人的事儿? 谢绵一愣。 她才穿过来没多久啊,那小时候做的那些事情,不就是先前“谢绵”做的? 可是现在自己就是谢绵啊…… 小时候她被宠的骄横跋扈,自然是做了不少伤害别人的事儿,就比如魏燃…… 脑袋中忽然席卷上来一阵剧烈的晕眩之感,谢绵感觉到有一段记忆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脑海当中,一瞬间心里便心虚的不行。 小时候,顾鸿宇和陆瑾年带她去集市买她最喜欢吃的糖葫芦,她亲眼看见顾鸿宇把荷包挂在了腰间,然后趁着他不注意偷偷的么,摸了过来,然后害的顾鸿宇回府的时候被谢静舞说了一顿。 谢绵当时是有点愧疚的,便又将荷包给放回了顾鸿宇的腰间。 可是顾鸿宇当时已经被说过了,所以谢绵再次放回去,也改变不了原来的那个事实。 还有好多次好多次,总之谢绵就是被家里的人宠的骄横跋扈了,才一二三再而三的做这些事情。 脑海里突然涌现出来的这些事情让谢绵感觉到好愧疚,看着顾鸿宇那貌似发光般的眸子,谢绵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说出口。 想了半天,谢绵最终还是有些心虚的道:“小时候小绵的确做了不少对不起人的事……” 闻言,赵相思莫止,岳靳凌九乾都纷纷感到有些好奇起来,“小妹,你倒是别卖关子了,快说啊。” 谢绵偷偷看了一眼大家,把刚刚脑子里记起来的事情挨个说了个遍,“先是七姐,在小时候我才三岁的时候,你带我出去玩,不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吗?七姑姑怪你没看好我,其实那一次是我不小心自己绊倒的,当时我还小,没有帮你跟七姑姑说清楚,害你被责怪,对不起七姐。” 本以为莫止会怪自己,谁知道她只是轻轻笑道:“哎哟,就这小事儿啊?当时娘亲责怪我此事的确不假,但是身为小妹的七姐呢,我自然是甘愿被责怪的,其实我知道当时是你不小心摔倒的,但是我想若是当时我多看着你,你是不是就不会不小心绊倒了呢?” “所以啊,当时我的内心很自责,我并没有怪你并且认为是你对不起我。” 听到莫止这样说,谢绵感觉更愧疚起来了。 谢绵又看了一眼赵相思,神色更加委屈起来了,“六姐,小时候我因为顽皮淘气,不小心弄丢了你最喜欢的耳环,当时你问我是谁弄丢的,我还撒谎了,说是二哥弄掉的……” 谢绵看了一眼顾鸿宇,不好意思的道:“然后你当时还和二哥大吵一架,这么一想,明明都是小绵的错,却叫你来承担。” 顾鸿宇和赵相思有些惊奇的对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惹的谢绵一脸的莫名其妙。 顾鸿宇先开口:“小妹,当时那耳环的确是二哥弄掉的,因为在你将耳环拿去后,二哥偷偷趁你不注意顺走了,然后当时我娘给的零岁钱不够,便将此物拿到小铺去当了,当时被你六姐知道,我心虚的不行,所以亲自向她道歉。” 赵相思嗔怒的看了一眼顾鸿宇,有些气愤的道:“若是小妹弄丢的,我倒是也不会生这么大的气,毕竟首饰还可以买,可是小妹却只有一个,孰轻孰重我还是很清楚的。” 谢绵不可置信的看着众人,心里忽然间涌上一股暖流,原来……大家都知道她做的那些事情。 还不待谢绵开口,岳靳季子凌季子霜又开口了,他们看着谢绵泛着红光的眼眸,有些心疼的递过去手帕,安慰道:“小妹,你不必说了,其实你做了什么事情我们都知道,只是我们觉得啊这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若是知道你当初记得这些小事,我们便跟你解释清楚好了。” 第083章:宴席7 http://.biquxs.info/

谢绵脑袋中突然浮现出来的事情那么清晰,不用想便知道当时的“谢绵”也是很介意这些事情的,所以才导致后面这些姐姐哥哥们去跟谢绵玩的时候,谢绵会觉得害怕,甚至有些不想和他们一起玩,因为心里膈应。 顾鸿宇有些不解的看着谢绵,开口道:“小妹,你若是说的这些对不起的事情,那完全不算数,刚刚不是你二哥赢了你吗,你必须的说一个让你二哥觉得对不住别人的事情,你二哥才放你走。” 听到这里,赵相思有些气愤,“你还刁难小妹啊。” 顾鸿宇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额头,笑着说:“这可不是刁难,就是有点好奇,小妹还做过多少纨绔事。” 谢绵真的很想说一句,你不知道的纨绔事情之前的谢绵都不知道做了多少件了。 可是谢绵还是只能硬着头皮说:“是这样的二哥,其实我最对不住的还是府里新来的养公子。” 顾鸿宇一瞬间皱起了眉头,“你是说那个魏燃?” 谢绵点了点头。 顾鸿宇有些不解,“为什么说最对不住的是他呢?” 谢绵睁着眼睛,小心翼翼的问:“若是我回答了,二哥你可不可以放过我?” 顾鸿宇现在是好奇的要死,忙点点头,答应道:“你说便是了,二哥答应你听完后,便开始下一轮。” “好。”见顾鸿宇答应,谢绵也不含糊。 “是这样的,那时候魏燃才刚进府,我当时年幼顽皮趾高气扬,并不知道魏燃身世惨淡,我只知道他是歌姬出生,所以当时颇有些看不起他。” “再加上他性子冷淡,不爱说话,我更是认为他在装清高,谁知道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和我们交流,可是当时我怎么会想这么多,见他去吃饭,便在半路上拦住他,说他是个小杂种。” “关键是当时我们骂他他也不说话,导致我们认为他根本就不生气,所以我们一致认为他就是个小哑巴……” 说着,谢绵又心虚的看了一眼谢执,继续道:“当时小执是跟我一起说这些话的,他当时似乎很想融入我们,我们却叫他去将火炉里的火炭取出来,我们便答应他让他跟我们一起玩。” 听到这里,顾鸿宇有些好奇,“那他最后可是真的火中取炭了?” 一想到这个,谢绵便有些愧疚,“当时我们叫他火中取炭,他……真的这样做了。” 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魏燃偏执的小脸带着倔强的伸出手,往熊熊燃烧着点烈火里伸去,甚至连火焰将他到底手烫的没了一层皮,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的时候,谢绵心里的愧疚就宛如潮水一般的涌上心头。 顾鸿宇有些吃惊的看着谢绵,见她一副愧疚神色,很快便意识到这件事情可能是真的。 既然如此…… 顾鸿宇眉头微蹙,那他们谢家的确是有些对不住这个魏燃。 不过此事是因为谢绵而起,自然也是得因为谢绵而灭,怪不得最近府邸里的小厮们都说谢绵和魏燃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顾鸿宇又道:“不是说是那养公子有一些事情是他自己做得不对么?” 谢绵这时候忽然发声了,“那都是虚假的。” 陆瑾年有些疑惑,“什么是虚假的。” 谢绵支支吾吾解释道:“就是在府邸里说魏燃的一些不好的事情,都是虚假的。” 陆瑾年有些惊讶,“难不成那些事情都是你传播出去的?” 谢绵有些心虚起来,点了点头道:“当时年少轻狂。” 陆瑾年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你这样做就是你的不对了啊,小妹,这你的确实实在在的对不起他。” 谢绵点了点头,有些羞愧的道:“所以后面我的确向他道歉了。” 赵相思在旁边有些好奇,“那后面怎么样了?” 谢绵没说话。 赵相思莫止都是没有见过魏燃的,他们平时与谢绵相见本就是过年之际,再加上魏燃平时不说话,谢之眠也没有开口过让魏燃参加过这种宴席,所以赵相思和莫止此刻是那个好奇啊。 见赵相思突然发问,顾鸿宇没好气的给了一个白眼过去,“六妹七妹,我看你们还是不要好奇了,那魏燃长的就是一副狼崽子的模样。” 赵相思有些疑惑,“狼崽子?” 谢绵都快要笑死了,她现在竟然莫名其妙的想象,若是此刻魏燃在场听到赵相思和顾鸿宇的对话,魏燃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谢绵脸色憋的通红。 陆瑾年在后面喝的醉醺醺的,见谢绵肩膀抖的不停,有些不解问:“小妹,你肩膀为什么一直抖?” 被陆瑾年一说,谢绵才发现自己已经笑到不能自己,立马正襟危坐起来。 谢绵一本正经的道:“因为肩膀有一点儿痒,大哥,你不用过于担心我。” 陆瑾年也没有注意那么多,没管其他的,继续喝自己的酒去了。 赵相思看着顾鸿宇翻白眼,又听到他说这种新奇词汇去形容一个人,一下子对魏燃居然有些好奇起来。 赵相思目光看向谢绵,问:“小妹,魏燃他人怎么样?” 听到这个问题,谢绵心情有点复杂,于她而言,魏燃用狼崽子这个词形容的简直不要太贴切,因为魏燃真的有点偏执,他冷淡的时候,真的很像黑夜中眸子发着绿光的饿狼,蓄势待发,就等着猎物放松警惕,给予猎物致命一击。 见谢绵迟迟不说话,赵相思有些疑惑,又问了一遍,“小妹,你觉得蔚然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谢绵这回总算是开了口,“在我与魏燃相处的这段日子里,我觉得,魏燃很像是……形容不出来,但是他很好,也很冷淡。” 赵相思听得谢绵的回答,眉头微蹙,“很好,也很冷淡?为何你之前瞧不起他?” 谢绵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神色有些尴尬,“之前有些不明白事理,比较骄横跋扈吧。” 赵相思这回可是笑嘻嘻了,“你骄横跋扈也没关系,有姐姐们给你撑腰!” 顾鸿宇表示不服,“哥哥你?赵相思,你是不是说漏了几个字。” 赵相思摇摇头,笑道:“姐姐们为小妹撑腰,至于哥哥嘛……就是小妹的受气包。” 顾鸿宇一口气堵在了喉咙里,“看在小妹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这么多。” 谢绵在旁边看笑了,不得不说,赵相思和顾鸿宇两人拌嘴的模样,当真是有点让人想笑的。 同时,谢绵也十分感动,毕竟自己之前在现实中,是独生子女,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关爱,她现在用谢绵的身份体会到了,不得不说,她真的很感动,她如今居然,还有点感激谢绵,让她到这个世界走一遭,尝尝她之前所没感受到的。 谢绵感觉心里有一股暖流经过,眼眶也湿润润的,她有些没忍住,终于是哭了起来。 谢绵突然一哭,旁边正在拌嘴的赵相思和顾鸿宇纷纷一愣,神色纷纷慌乱起来。 莫止还在旁边观战呢,见谢绵忽然哭了,心里着急的立马走过去,“小妹,怎么哭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不知道为什么,谢绵本来不是很想哭的,马上就要止住了,可是被莫止一说,又有些忍不住的想哭了起来。 见谢绵哭得越发用力,凌九乾也上前走了一步,轻声询问:“小妹,你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们?你现在说没事,我们都帮你出气!” 谢绵想说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什么都说不出来,在此刻,谢绵忽然感觉到,自己在这个世界已经有了留恋,已经有两一个温暖的家。并且,这个家,是她的依靠。 第084章:情愫 http://.biquxs.info/

见谢绵不说话,赵相思又问了问谢绵,语气带着安慰,“小妹,你心里是不是隐瞒了什么,现在忽然想起来觉得有些委屈,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谢绵见事情似乎已经变得离谱起来,急忙解释道:“六姐,没有什么事,你不要担心我,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妹会第一时间跟你们说的。” 赵相思见谢绵样子没什么不对劲的,有些放下心来,“你若是有事情,便要仔细跟我们说清楚,不然哥哥姐姐就不能够保护你了。” 赵相思和莫止以及陆瑾年顾鸿宇他们一致认为,只要是涉及到关于谢绵的事情,就算是再小的事情,那也是天大的事。 谢绵心里感觉暖暖的。 谢绵道:“二哥,这一轮你可是答应过我的啊,这就算是我赢了。” 顾鸿宇向来是说到做到,出声道:“没问题,不过现在被你说的我也没有了兴趣,不如我们认真吃饭?” 其余人都还没有玩到这一环节呢,见状,谢绵有些苦巴巴的道:“原来,最后受伤的人,是我。” 赵相思见谢绵如此,心里觉得有些好笑,“没关系,下一次说不定你的运气便来了。” 莫止也在一旁看着谢绵,赞同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顾鸿宇也是顺其自然的吃起了饭,见陆瑾年还在喝酒,顾鸿宇有些无语。 但是顾鸿宇也并不打算去劝阻什么,毕竟陆瑾年做一些事情一般都是没有理由的。 谢绵见自己终于可以好好吃饭了,便立马吃了饭。 老夫人在一边看着谢绵他们又没有闹起来了,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整个人都是乐呵呵的。 宴席到此结束,有些人怀揣着满怀的心事离开了老夫人的住处,有些人意犹未尽的想着府邸里的事情而离开。而有些人则是与姐妹们一齐开开心心的聊着天…… 这其中,不缺乏谢绵,莫止,赵相思。 宴席结束后,整个谢府仿佛一下子就从过年的热闹中缓过来了,变得逐渐冰冷。 谢绵时不时的便去魏燃的院子里看看,但是怎么都看不见魏燃的人。 魏燃就好像是消失在了整个谢府中,不见踪影。 谢绵有些担心,可是一想到当初魏燃对她的态度,心里的那些愧疚便又烟消云散了。 时间过的飞快,新年过后,便又到了另外一个盛大的节日了——上元节。 谢绵其实是十分期待上元节古代会有什么的,但是等真正到了上元节这一天,反而有些惊讶了起来。 这次上元节,陆瑾年在家闭门不出,顾鸿宇和其他哥哥姐姐都有自己事情要忙,所以谢绵身边,此刻只有谢执。 谢之眠往日里这个时间点都会回来,可是今天却不知道是不是太忙碌的缘故,没能赶回府,而是叫小厮跟谢绵传话,说是让她自己出去。 谢绵对此其实是无所谓的,毕竟一个人乐得清闲,也十分自由自在。 天空中,是一望无际的辽阔,夜幕中布满了星星点点的光芒,花灯在路旁闪烁无比,街道旁全是来来往往的行人,其中不乏一些玉女金童,猜灯谜,元宵铺,叫卖声络绎不绝。 谢绵觉得看什么都新奇,她牵着谢绵走到一个元宵铺子,声音甜甜的,“老板,要两碗元宵。” 元宵铺子里的小厮听到声音便走了出来,见谢绵长的漂亮,笑嘻嘻的问:“这位姑娘,你是想吃咸元宵,还是甜元宵?” 谢绵喜欢吃咸元宵,她本以为这里只会有甜元宵,但是把单子拿来一看,发现上面有的咸元宵还不少。 谢绵偏头看向谢执,问道:“小执,你想要吃哪种元宵。” 谢执比较喜欢吃甜的,“姐姐,小执想要吃甜元宵。” 见两人说完,小厮脸上立马换上一层笑意,“好嘞,客官里面请,请稍等。” 谢绵笑着付了银钱。 谢绵并没有带着谢执就坐,而是看着谢执,一脸新奇的问:“小执,你可要去猜灯谜?” 谢执闻言,脸上有些疑惑,“你是说猜灯谜?” 谢绵点了点头。 “可是姐姐,小执记得你以前最不喜欢的就是猜灯谜呀。” 谢绵笑容瞬间僵硬在了脸上。 “那是以前,可是姐姐从来没有尝试过,如今突然想要尝试一下,你就说,你愿意陪着姐姐去吗?” 谢执自然是愿意的,谢绵见谢执点头后,带着谢执就往元宵铺子对面的猜灯谜处去探探究竟。 猜灯谜的铺子里挂着许多灯笼,就连铺子上头,都摆满了散发着黄色光芒的小灯笼。 小灯笼的外壳写着各种各样的字,谢绵瞧见,情不自禁的念出来了一个字:燃。 猜灯谜的老板见谢绵突然出声,有些措不及防,被谢绵吓了一跳。 老板说:“小姑娘,你可是想猜燃那盏灯笼的灯谜?” 谢绵脸色有些酡红,轻声道:“嗯。” “既然是想猜灯谜啊,那这位姑娘,赢了你就可以得到这盏灯笼,输了的话……”老板又道:“你或许得给我些银两了。” 谢绵自然是不缺钱的,爽快的牵着谢执便答应了。 见谢绵答应,猜灯谜的老板也不含糊,开口道:“有一种动物,它早上四条腿,中午两条腿,晚上一条腿,姑娘你猜,这是什么动物。” 谢绵听到这个灯谜有些惊讶,这个谜语,她碰巧之前在手机上翻阅到了,并且还蛮出名的。 见谢绵不说话,猜灯谜的老板还以为谢绵是被难到了,哈哈大笑说:“姑娘,在下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若是猜不出来,可能就要……” 却不想谢绵根本就不给老板说完话都机会,直接道:“这个动物是人,对吗?” 老板闻言有些惊讶,一脸的不可置信,“姑娘,正是这个答案。” 老板又有些疑惑,“姑娘,这个灯笼,你可以拿走了,不过老夫想问一下姑娘,姑娘你是怎么知道这个谜语的答案是人的。” 她当然知道啊。 谢绵接过灯笼,出声道:“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人,在一出生的时候,还在襁褓时期,爬在地上时需要双手双脚爬,而长大后,成为中年人了,就只用用原本的两条腿走路,到了暮年也就是晚年,人就需要拄着拐杖走路,所以就是三条腿。” 老板听了恍然大悟,他虽然知道这个灯谜的答案是人,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答案是人,如今听了一遍解释后,才知道这世上只有人,才会顺其自然的是这个谜底的答案。 谢绵向着灯谜铺子的老板甜甜笑道:“多谢老板的灯笼,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老板和气的回应了一声,又继续忙着自己的生意去了。 而这时,谢执看着谢绵,一脸的钦佩,“姐姐,你好厉害啊。” 这句话倒是把谢绵说的有些不少意思,“这没什么的,其实你只需要动脑筋想一想,便知道这个答案其实很容易想出来。” 谢执点了点头,忽然看见不远处的小厮在向着他们招手,开口出声道:“姐姐,我们的元宵似乎做好了。” 谢绵也是眼睛尖的看见了小厮在端着两碗元宵走了过来,微笑道:“走吧,咱们吃元宵去,吃完元宵,我们便去逛庙会。” 谢执点了点头道:“好,小执今晚跟着姐姐走。” 谢绵牵着谢执去了座位上。 小厮见谢绵带着谢执走了过来,喜笑开颜道:“二位客官,你们的元宵做好了,请慢用。” 谢绵笑着看着桌上的元宵,答应道:“多谢。” 谢绵牵着谢执坐下。 谢执看着碗里的元宵,迫不及待的便舀了一口进嘴里,当甜香软糯的芝麻糊涌进舌尖,与最极致的味蕾产生碰撞,谢执眼睛猛的一下瞪大,天呐,还是这个味道。 谢绵也尝了自己最喜欢的胡萝卜榨菜馅的,天呐,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就是说是一种鲜香的味道,比她之前吃的元宵要好吃过一百遍。 谢绵迫不及待的跟谢执一样,又往嘴里塞了几个汤圆,随后又喝了一下碗里的汤水。 不得不说,就连滚元宵里面的汤水,也是十分好喝的,解腻。 谢绵很快便将碗里的元宵一扫而空,见谢执还在慢悠悠的吃着汤圆,有些不解的道:“小执,不好吃吗?” 谢执又费劲的将含糊在口中的汤圆咽了下去,见谢绵问自己,笑了笑解释:“姐姐,这汤圆太好吃了,就是有点黏糊嘴巴。” 谢绵见他龇牙咧嘴的,有些好笑的回应:“那你慢慢吃,没关系的,咱们这里的庙会还有一段时间再开始。” 谢执点了点头,继续和碗里圆滚滚的元宵对战。 天上的月亮十分的圆,就像碗里白胖胖的元宵一样,散发出的月光十分的明亮,谢绵瞧见,心情都美丽了几分。 她并不知道,就在她吃元宵的店铺的屋檐顶上,魏燃身穿一袭黑袍,目光幽深宛若寒潭,平静的看着坐在椅子上,和别人有说有笑的少女。 在看见少女宛若清泉般清澈的双眸看向上方的月光时,魏燃下意识的转身躲避,生怕女子看清自己的面容。 在看到少女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时,魏燃才又转身,身子挺立宛如松柏一般,就这么站在屋檐顶上。 再过几日,便要离开了。 经此一别,他日相见,不知是何日。 身旁的桐老见魏燃目光平静之下又汹涌着波涛,心里瞬间了然了几分,小心翼翼道:“少主,这位姑娘可是……” 魏燃目光森冷,语气宛如冰天雪地里的寒冰一般,散发出寒气,“不认识。” “可是……”桐老是一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他又这么看不出来,少主对下面坐着的这位姑娘,暗含情愫。 第085章:上元1 http://.biquxs.info/

可是少主却是打断了他,这说明了,少主或许是一厢情愿。 想到这里,桐老觉得有些可惜。 似乎是发觉到了桐老的叹气声,魏燃冷冷道:“现在闲来无事,你可以去忙自己的事情。” 知道这是在下逐客令了,桐老忙答应了几声,便闪身跳下屋檐,使出轻功向黑暗处隐匿而去。 谢绵浑然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尽收眼底,此时心里还在期待接下来要去看的庙会。 谢执都快被芝麻糊腻死了,在吃完最后一个后,立马将碗里的汤水悉数灌入喉咙当中。 谢绵见谢执神色似乎有些不对劲,关心的道:“小执,可是噎住了?” 谢执好不容易将汤圆咽下去,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自家姐姐问自己,一时间有些着急,嘴巴黏黏糊糊的道:“姐姐,小执没事。” 谢绵还是有些许担心的看着谢执,没管谢执说什么,伸手从旁边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这水就像是沙漠里的清泉,正是谢执所需要的,谢执快速接过水杯,一口气咕噜咕噜喝了个干净。 在感觉到终于没那么噎的时候,谢执终于是可以一口气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了:“姐姐,小执好了,我们快去看庙会吧。” 谢绵也是一脸的迫不及待,答应道:“好。” 出了元宵铺子,谢绵才发现此时已经有大户人家放起了烟火,绚丽的烟火绽放在黑色的夜空中,十分美丽,谢绵想,若是她现在有相机就好了,她可以把现在这般美好的画面定格下来。 想到这里,谢绵更是坚定了自己要发明一些新奇玩意的决心。 谢绵按着记忆中的路线去看庙会,果不其然,发现远处张灯结彩,好不漂亮,人群熙熙攘攘的宛若长龙,耳边的声音十分热闹。 谢绵牵着谢执走了过去。 一走近,这才发现,这京都的庙会,就是各种各样的舞姬还有戏子,唱曲子卖弄舞。 不过还有一些新奇的玩意是谢绵没见过的,谢执慌忙拉着谢执走过去看,发现不远处站着许多人的是一棵大树。 大树上面挂着许多红绳子,上面还系着许多的红纸片。 谢绵拿起一个离自己很近的红纸片,小心翼翼的将其拆开,发现里面写着几行字。 谢绵定睛一看: 在地愿为连理枝,在天愿作比翼鸟,只愿与你白头偕老,与你长相厮守。 “没想到这一打开便是情话。”谢绵由衷的感叹了一下。 谢执也偏过头过来看,在理解完这句话意思后,有些不明白。 见谢执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谢绵有些宠溺的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道:“你现在还小,不懂这些情情爱爱,等你长大,你便懂了。” 谢执点了点头,“姐姐这样说定是为了我好,那姐姐便是对的。” 谢绵将红纸条收好,重新挂回了树上,这时,有一个穿着僧服的尼姑从寺庙里出来,看着谢绵和谢执,礼貌笑道:“这位姑娘,你可是也要挂红条?” 谢绵有些不解,“红条?” 谢执在旁边巴巴的说:“姐姐挂我就挂。” 尼姑将目光放在了谢绵身上。 既然是行善积德,祝福上天的挂红条事儿,谢绵想了想,点了点头,“有劳你带我们去领红条了。” 尼姑点了点头,双手合一,“施主,你这话可是会折煞贫僧的。” 谢绵笑着跟着尼姑走进寺庙。 魏燃在不远处看着,看着谢绵离开的背影,徒步走到谢绵刚刚呆着的地方。 夜色当空,烟火绚烂,魏燃照着谢绵的样子,从树上取下刚刚谢绵打开的那一个红条,拆开看。 在看见里面的字句时,魏燃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仿佛处在一片火山熔岩中。 魏燃的心情很复杂。 手上捏着的红纸条上面似乎还残存着刚刚女子的温度和馨香。 魏燃目光幽深的将红纸条塞了回去,身影重新隐匿回了隐蔽之处。 谢绵丝毫不知道自己刚走进门,魏燃便出现在了自己的后背。 太和师太带着谢绵走到了一处四处都有香火的地方,从烟火缭绕处拿出一张沾染的满满的香火味道的红纸条,而后递给了谢绵以及谢执。 谢绵接过,刹那间,好闻的香火味道钻进来鼻尖,弥漫进了她的心田。 谢执跟着接过。 “谢谢师太。” 太和师太摆了摆手,双眼微眯,双手合一,“无事,这都是出家人应该做的。” 谢执见谢绵开口,也跟着道谢。 太和师太将毛笔和砚台递给谢绵,谢绵接过,用毛笔沾上墨水,在红纸条上思索一会儿,便在红纸条上写下几字: 唯愿世间太平,家里和谐安宁,与一人共白头。 反观谢执就相对而言比较简单了。红纸条上的字张牙舞爪,写着, 希望姐姐和哥哥们爹爹们平安康泰,大家永远开心快乐! 太和师太没有去看两人写的是上面内容,微笑的看向二人,道:“二位施主,可以挂在公孙树上了。” 谢绵笑意晏晏的牵着谢执往挂满红纸条的树上走去,谢绵因为够不着树上太高的位置,从而放在了一处比较显眼的位置。 谢执是谢绵挂在哪里,便也跟着挂在哪里。见谢绵挂了上去,立马跟着挂了上去。 谢绵有些不解:“小执,你怎么跟着我挂在这里?” 谢执有些不好意思,“就是想跟着姐姐挂在一起。” 知道谢执是个粘人精后,谢绵听到这话心下了然,无所谓般的点了点头。 谢绵挂完后,便跟着谢执继续往庙会深处逛去。 殊不知她人刚走,魏燃便闪身到了原地。 魏燃紧盯着树上谢绵刚刚挂上去的红色纸条,不动声色的伸出手从树上摘了下来。 魏燃打开看,小心翼翼的盯着展开的纸条,在看见里面谢绵留下的句子后,魏燃瞳孔猛的一震。 只愿意与一个人白头偕老吗? 魏燃握着红纸条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他怎么也不知道,谢绵居然想只愿与一人白头偕老。 他想不通,到底是谁,谢绵居然想和他白头偕老。 若是魏燃此刻的心理活动被谢绵知晓,谢绵定然是会笑掉大牙加翻白眼的,毕竟她从始至终的目的,只有魏燃一个啊。 想不通魏燃怎么居然还怀疑她心里有了别人。 魏燃心里思绪翻涌,到最后,都只剩下复杂。 说到底,她就如烈日下的鲜花一般,而他,则就像是卑贱到不能见人的泥土一样。 太和师太正在整理功德箱,见有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在撕红纸条,眉头一皱。 “什么人?” 魏燃想事情想的出神,忽然被太和师太一声怒吼止住身体,随后慌忙将红纸条塞进衣袖子里,隐匿进了黑暗中。 太和师太只觉得眼前一黑,再次睁开眼后,却发现刚刚还在原地撕纸条的人消失不见,有些不解的抬头看向公孙祈福树。 “奇怪,刚刚这里明明有个人的……” 太和师太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可是…… 太和师太挠了挠头,有些不接的转身走去,可是她似乎忘记查看了,刚刚还挂在树上此刻却消失不见的纸条。 魏燃见太和师太走远,将红纸条从衣袖中拿了出来,再次打开来看。 这纸条看来是放不回去了。 魏燃叹了一口气,将红纸条再次放到了衣袖中,可又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把红纸条掏了出来,又放进了胸口当中。 那是靠近左心房的位置。 谢绵这边已经带着谢执去了庙会中心,她不禁赞叹到,这古代的上元节,当真是十分好看和精彩啊。 毕竟她先前的上元节,除了吃汤圆,就是看花灯,而且,就算是出门,也并没有那么的好玩。 谢执看着路过的一个老爷爷正在卖花灯,有些好奇的走了过去,谢绵正专心致志的看着旁边的皮影戏,忽然发现衣袖被掀开,立马低头看去。 见谢执一双眼睛似乎是要盯在了老爷爷手上的花灯上,谢绵开口道:“小执,你是不是想要老爷爷手上的花灯?” 谢执被猜中心中所想,有些不好意思,“对,小执想要花灯。” 谢绵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自己手中带有“燃”字的花灯,心里瞬间了然。 她有些愧疚的牵起谢执的袖子,随后将谢执领到了卖花灯的老爷爷旁边。 谢绵见卖花灯的老爷爷闭着眼睛,腿抖着,有些小心翼翼的问:“老板,可以来一个花灯吗?” 话音刚落,谢绵便看见面前的老爷爷睁开了眼睛,慢慢悠悠的看着面前的谢绵,丝毫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不知为何谢绵并没有感觉到不耐烦,她看着卖花灯的老爷爷,再次开口道:“老爷爷,我可以买一个花灯吗?” 这一次,卖花灯的老爷爷抬起了头,目光尽是探究之色。 谢执有些不解,问:“老爷爷,我可以买一个花灯吗?” 自从谢绵说话客气许多后,谢执受谢绵影响颇深,说话也逐渐变得客客气气,礼礼貌貌的。 见卖花灯的老爷爷仍是不说话,谢绵又问:“我可以买一个花灯吗?” 谢绵觉得自己此时不知为何出奇前所未有的拥有耐心。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几人在短暂的沉默中漂浮许久,老爷爷终于是开了口: “姑娘,老夫这花灯,可不是那么好得的。” 谢绵有些不解:“莫不是要许多银钱?” 说着,从兜里掏出一袋子银两出来。 老爷爷摇了摇头,叹气道:“不是钱的问题。” 谢绵皱眉:“那是什么?” 老爷爷上下打量了谢绵一遍,开口道:“若是你我有缘,或是你旁边的小公子跟我有缘,我便可将花灯赠予你。” 第086章:上元2 http://.biquxs.info/

谢绵有些不解:“老板,那你又怎么会知道,你我有缘?” 卖花灯的老爷爷一双苍老浑浊的眼睛看着谢绵,目不转睛,道:“你把手伸出来。” 闻言,谢绵有些犹豫,但是过了一会儿,还是将手伸了过去。 谢执的动作却比谢绵更快,谢绵不解道:“小执?” 谢执一脸坚定,“既然是小执想要花灯,那便让小执先来试一试吧,毕竟若是有什么危险,小执也能第一时间帮姐姐化解危机。” 谢绵见谢执这样说,心里不感动是假的。 卖花灯的老爷爷将谢执的手放在了膝盖上,随后左手搭了上去。 只见他脸色变得越来越奇怪,越来越奇怪,最后从一脸复杂又到了一脸释然,两片眉毛都要挤在一起去了。 谢绵有些不解,着急的问:“老板,小执他可是有什么事么?” 卖花灯的老爷爷摇了摇头,道:“倒也不是,只是老夫有些看不懂这小男孩的命数。” 谢绵有些不解:“要不,老板你再看看?” 卖花灯的老爷爷摇了摇头,道:“这倒是不必,老夫相信,这是这位小公子与我没有缘分的证明。” 谢绵疑惑,“为何这便是没有缘分?” 卖花灯的老爷爷道:“佛说他和我无缘。” 谢绵实在是不明白这些所谓的缘分或是佛说是什么意思,又或者说她并不明白所谓的佛说是什么意思。 谢绵想了半天,最后道:“要不你来看看我和你是否有缘?” 卖花灯的老爷爷挑眉道:“你且把手伸过来。” 谢绵乖乖的把手伸了过去。 卖花灯的老爷爷在摸到谢绵手都那一瞬间,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随后又变得欣喜。 谢绵有些不解的看着卖花灯的老爷爷的脸色变幻莫测,最后却变得一脸释然。 谢绵越发的有些期待起卖花灯的老爷爷要说什么,谁知,面前的老头居然举起来她的手,说:“你要什么花灯,自己选吧。” 谢绵:!? 谢绵有些震惊,到后面,谢绵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居然是和这个卖花灯的老爷爷是有缘分的。 谢绵跟谢执叮嘱了一下,谢绵伸手将花灯接了过来。 谢绵问:“小执,你看你喜欢哪一盏?” 谢执看着眼前形态各样的花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抉择,到最后,最终选定了一个带着小兔子形状图案的花灯。 谢绵看见,觉得有些好笑,“小执,你怎么选了一个这样图案的花灯?” 谢执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因为我记得姐姐很喜欢兔子,反正花灯拿回去也是放着的,就算日后我们想要拿出来看一看,姐姐若是看见兔子,应该也会觉得漂亮和喜欢。” 听到谢执这样说,谢绵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 卖花灯的老爷爷在一旁将两人的对话尽收耳里,见两人就这样对着自己的花灯而不停的抉择,有些不耐烦在一旁说:“依老夫所见,你们随便挑一个走便行,又何必就这这样一个问题在此废话。 谢绵挠挠头,“现在我们已经挑好了,老板,你现在可以跟我们说说你是怎么知道或者觉得你我有缘的?” 卖花灯的老爷爷一脸深沉,可是在谢绵的眼中,此情此景,这老爷爷就像是在故弄玄虚。 谢绵又说:“老板,你便快说吧。” 卖花灯的老爷爷道:“既然你如此苦苦哀求,那老夫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你本来命中富贵可是却因为一些干预从而命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看你,却觉得你命中不仅仅是富贵,还是凤凰之命。” 谢绵有些不解,“什么是凤凰之命?” 卖花灯的老爷爷解释道:“凤凰之命,目前只存在几位,可是我记得在几年前,凤凰之命明明出现在的是京城的东边,而不是这里啊,莫不是世道将乱?” 谢绵记得,书中说过,这几年佞臣当道,世道虽然会不稳定,可是却不会乱。 见谢绵眉头紧蹙,卖花灯的老爷爷又说:“命在手上,看你自己如何把握,今日见你我有缘,老夫就勉为其难的送你一样东西吧。” 谢绵眼睁睁的看着卖花灯的老爷爷从衣袖中掏出一样东西,谢绵仔细一看,发现那竟是一串佛珠。 卖花灯的老爷爷振振有词,一本正经道:“这串佛珠我只送给有缘之人,今日你我在此相遇便是缘分,老夫便将此物赠予你了。” 谢绵接过的时候,只闻到一阵扑面而来的香火味,这股味道清新自然,带着自然香气,让谢绵感觉心神清明,舒畅十分。 这别人免费送的东西,谢绵又怎么会不收,再加上第六感告诉自己,眼前这个卖花灯的老爷爷不是坏人,谢绵将佛珠串子拿到便立刻戴上了。 见谢绵脸色对此物也是十分的满意,卖花灯的老爷爷想了想,最后也是让谢绵快走,别妨碍他遇到下一个有缘人。 谢绵知道这老板就是个嘴硬心软的,牵着谢执拿起花灯转身就走,反正这事也没有让她吃亏,所以谢绵倒是蛮无所谓的。 不过临走前,身后的卖花灯的老爷爷居然又说:“女娃儿,下次我们还会见面的。” 谢绵牵着谢执走路的姿势一顿,随后转过身,满眼惊诧的看向卖花灯的老爷爷。 卖花灯的老爷爷满脸理所当然,见谢绵回头,摆摆手道:“女娃儿,老夫只管说老夫的,你就快走吧,你若是再慢点走,接下来你就会出事情。” 这话卖花灯的老爷爷说的实在是太隐晦,让谢绵有些张二摸不着头脑,不过谢绵向来不是一个喜欢为难自己的,她想了想,转身走了。 见谢绵终于走远,卖花灯老爷爷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沉,他一双苍老且浑浊的眼睛看向黑夜,语气沧桑,“这位施主,你若是想要花灯,大可以明目张胆的到老夫的面前和我仔细说谈,倒是不必在使用那些什么武功隐匿在黑暗中。” 魏燃在暗中早已观察许久,在听到卖花灯的老爷爷说话时,眉毛一条,闪身从黑暗处现身,悠悠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卖花灯的老爷爷有些不解的看向魏燃,在发现其是一个长相俊俏温润,身穿黑衣的男子时,本来有些嗔怒的语气变得柔和起来,“小公子,你可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能被人发现?不然怎么会躲在暗处不出来?” 魏燃本来是想问卖花灯的老爷爷刚刚那个姑娘跟他都聊了些什么,现在听到老爷爷说话,脑袋一瞬间反应了过来。 魏燃淡淡问:“老板,你会算卦?” 卖花灯的老爷爷非常自豪的点了点头道:“会啊,现在行走江湖,谁还不会个算卦啊。” 魏燃眉头微挑,“那你能否帮我算算?” 卖花灯的老爷爷看着魏燃的面相不知为何心里就对魏燃有些好感,见魏燃开口,自然是很乐意的回答了:“没问题,小伙子,老夫看你面相就知道你为人和善,是一个心善之人,老夫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和你们这些心善之人结缘,所以……” 魏燃觉得有些好笑,因为他怎么也想不到这老头居然会觉得自己居然是个面善之人。 不过魏燃并不想反驳,他乖乖的将手伸了过去,见魏燃这么配合自己,卖花灯的老爷爷立马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魏燃只看见卖花灯的老爷爷脸色从释然,理所应当,而后又变得不解和复杂,最后居然彻底成了又惊又喜还有不解。 魏燃挑眉:“你我可是无缘?” 卖花灯的老爷爷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并不是,而是老夫有些奇怪,为何你的命数,居然跟刚刚那位姑娘有点相似。” 魏燃这下心里居然有点好奇起来,“你是说相似,和刚刚那位姑娘?” 卖花灯的老爷爷点点头,一脸复杂,“你跟我也有缘分,命里说你沾染血色,性格冷酷,本来日后很有可能会成为一个嗜血狂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你的命数居然莫名其妙的变了。” 魏燃蹙眉:“我不信命,我只相信自己。” 卖花灯的老爷爷听见这句话心里对魏燃的赞赏更多了,“你这话说的的确也是没错的,但是不得不说,命数和气运也是十分重要的。” 魏燃知道易经这本书里面也是有记载过,每一个人从出生开始就是有气运和命数的,如果那个人在出生的时候命数和气运被偷了,那么自己的命数和气运将会被改变。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魏燃还是十分清楚的。 卖花灯的老爷爷帮魏燃算卦算过后,自然是会送东西的,“小公子,你先挑个花灯吧。” 魏燃扫了一眼四处摆放的花灯,冷冷道:“这是小孩子和女孩子家家做的事情,我倒是不太需要这种东西。” 卖花灯的小爷爷脸一僵,随后脸色变得有些变幻莫测起来,“你要不要刚刚我给那小姑娘的东西啊。”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魏燃有些措手不及,魏燃脸蹭的红了起来,生冷的五官硬是增添了些许柔软,“你刚刚给了她什么东西?” 似乎知道自己是猜对了,卖花灯的老爷爷不怀好意的嘿嘿一笑,“小伙子,你到我这里来,是不是因为刚刚那个小姑娘啊?” 被说中了心思,魏燃心里有点尴尬,可是他仍然是面不改色的道:“鄙人听闻庙会这里有一位算命先生靠卖花灯为生,只给有缘人算卦,特地前来,至于刚刚那位姑娘,我不过是好奇罢了。” “好奇?”卖花灯老爷爷有些好笑的看了魏燃一眼,也没拆穿。 第087章:上元3 http://.biquxs.info/

“小伙子,你和刚刚那位姑娘的命格相似,你们不论如何,后面都会有纠缠的,也就是传说中的命里终会相逢。” 魏燃在听到纠缠二字时,只感觉自己整个人身体里的血脉都被激发出来了,就算他现在并不知道自己对谢绵到底是什么态度或者情感,但是他真的…… 只要一想到谢绵和他终究是,不管如何都会纠缠在一起的,他心里居然已经开始期待起了那一天,那和她不停纠缠的一天。 见魏燃眼里似乎已经是掀起了滔天的波澜,卖花灯的老爷爷说:“小伙子,你现在就差一件事情让自己苏醒了。” 魏燃蹙眉,“苏醒?” 卖花灯的老爷爷笑着道:“话中自然有深意,不过这深意,必须要你自己慢慢品。” 魏燃不明白也不理解,直到卖花灯的老爷爷从衣袖中拿出一小串佛珠,魏燃脸上才有了表情。 毕竟他刚刚亲眼所见,这个老头也是给了谢绵这样一串佛珠。 想到这里,见卖花灯的老爷爷递过来,魏燃接了过来。 卖花灯的老爷爷看着魏燃接过,笑道:“你快些走吧,去跟上那姑娘,老夫刚刚算卦,可是算出她等下在这里会有一劫数。” 魏燃蹙眉,“什么劫数?” 卖花灯的老爷爷却是没有回答魏燃的问题,而是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生死各安天命,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小伙子,快走吧,离开这里。” 魏燃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老头,闪身快速离开。 他看着魏燃走的越来越远的身影,慢悠悠的摇了摇头。 金童玉女天生一对,这也不是他能干预的事情,毕竟他还不想折寿。 想到这里,卖花灯的老爷爷又低头继续去看自己的话本去了。 这边谢绵带着谢执拿着花灯,已经到了下一个地方。 谢执最喜欢看的东西便是皮影戏,在看见这路边有人表演时,脚步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谢绵见谢执走路走的有些慢,有些疑惑的抬头望去。 见谢执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路边的皮影戏,谢绵也是停下来走路的步伐,朝着皮影戏那边看去。 这上元节的皮影戏表演的是十分精彩的,不一会儿这路口便挤满了人,谢绵和谢执都有些被围的水泄不通的。 谢绵有些疑惑,朝着周围望去,忽然感觉手一送,低头看去,她手上只有还残留着谢执温度的衣袖。 “谢执?” 莫不是这人来人往的,谢执被挤走了? 可是若是就算是挤走了,也不应该这么快她便看不见谢执的人影了吧。 想到这里,谢绵更着急的往四周围看去。 因为原书中并没有提及这个场景,所以谢绵只能根据自己的印象去在人海中寻找谢执的身影。 心似乎也加快了跳动,似乎是因为不安。 谢绵想了想,最终决定靠近皮影戏的位置去看看。 可是走上前后,谢绵并没有发现谢执的身影。 虽说谢执并不是她的亲弟弟,可是经过这长时间的相处,谢绵早已经将谢执当做自己的亲人。 只是这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突然到谢绵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应对。 想到这里,谢绵第一次的意识到,自己穿书后,终究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谢执不是故意松开谢绵的衣袖的。 他只是看见不远处的皮影戏处,有一双手,在对着他不停的摆动。 谢执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这样挣脱了谢绵的手,毅然决然的向着那只手走去。 谢绵还在焦急的寻找着谢执的身影,殊不知暗中,早有好几双眼睛,在黑夜中潜伏。 男子身穿黑衣,面上带着黑纱,他旁边还有几个跟他身穿同样衣服的男子,他们的目光,纷纷盯着不远处的谢绵以及谢执二人。 黑衣人a看着谢绵的身影,有些不解,“你说,这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娃娃吗?这韩丞相为何要派这么多人手出发呢?” 黑衣b也是十分不明白,回答道:“不清楚,莫不是这姑娘身后,有暗卫在暗中保护?” 想到这里,黑衣人c低声道:“那你们可要小心办事了,毕竟上一回我们几人也是因为小瞧了目标,被藏在暗中的暗卫给杀了个措不及防,若不是主子派的人手及时赶到,我们或许就……” 黑衣人c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想到上一回突如其来突然发生的惊险事情,黑衣人a黑衣人b纷纷有些感慨,他们这次前来,就是为了上次的错误将功补罪。 黑衣人a道:“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另外一个黑衣人回答道:“等d将那小公子骗走,我们将他迷晕,然后将他带到一处隐蔽的位置,让他醒后等那小姑娘自行前来。” “如今庙会人多口杂,我们若是太过于明目张胆,只怕那上元节逛庙会的众多高手,都会将我们纳入黑名单,追杀我们。”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这样行动。” 不远处在皮影戏旁边的黑衣人d见谢执向自己走进,加大了内力对的使用力度,飞快的使出心术将谢执勾引过来。 黑衣人d也是魅人。 谢执脑袋迷迷糊糊的,因为他丝毫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在干什么,他只觉得眼前的那只手,就像是一只大白鹅一般,白嫩嫩的吸引他。 谢绵丝毫不知道暗地里的风云诡谲,还在焦急的寻找着谢执的身影。 谢执感觉到那只手离自己越来越近,伸出手,啪的一下便抓了上去,没想到面前突然出现一张黑脸。 谢执神志已经有些不清醒了,他感受到嘴巴好像被什么东西捂住,自己整个人的脑袋就好像处在一个缺氧的状态,谢执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一黑。 黑衣人d朝着暗中埋伏的几名黑衣人做了个手势,随后从暗中闪身出来。 黑衣人d此时已经带着谢执出了庙会,见其余黑衣人跟上来,加快了步伐。 天空中此时出现了绚丽的烟火,烟火划过夜幕,留下色彩以及明艳,谢绵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找了多久,可是她始终都没有找到谢执的身影。 魏燃皱眉的看着眼前乌黑挤压在一片的人群,有些不解的扫过人群,最终,目光定格在了四处张望的谢绵身上。 魏燃闪身过去。 谢绵看皮影戏本就是为了谢执而看,如今谢执不在走丢了,谢绵拼命的挤着身体,朝着不远处的空地走去。 似乎是发觉到了什么,谢绵有些奇怪的往后张望。 映入眼帘的除了乌压压一片的人群,便是一片乌压压挤在一起的人群,谢绵瞧见,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便又背过身离开了。 没有了人群挤压,视野开阔了不少,谢绵很快便向周边找去。 若是谢执是个女孩子,并且才几岁的年纪,谢绵或许会着急的不得了。可是谢执已经十几岁了,再加上又是个男娃子,应该不会被人牙子拐走。 毕竟谢之眠这次没有来陪他们逛,还是特意给了他们二人一人一个平安符。 上面刻着的图案还有一些花式,寻常人见到了一般都知道了持有者的身份。 想到这里,谢绵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可是她必须把谢执找到。 想到这里,谢绵加快了走路的步伐。 忽然,谢绵像是想到什么一般,飞快的跑到了刚刚皮影戏戏台子的位置,她不顾阻挠,走到了皮影戏台子的旁边。 那里,赫然有着一张平安符。 谢绵神色复杂的捡起,再从衣袖中拿出自己的平安符,在进行仔细对比后,她发现这块,正是谢执身上带着的那块。 这么看来,谢执可能是被人拐走了。 或许是黑衣人们特意留下了端倪,所以谢绵很快便在皮影戏戏台子旁,发现了泥土脚印。 谢绵有些疑惑,现在这拐走小孩的人牙子,都是这么敷衍和虚假的,不把别人的脑子当脑子? 想到这里,谢绵有些无语凝噎。 但是谢绵还是跟着泥土脚印走了上去。 其中,谢绵有想过,他们拐人,为什么偏偏就是拐谢执呢。 又为什么在谢执兜里好端端呆着的平安符,会掉落下来。 并且上面的图案,并不足以让他们放下谢执? 那意思就是说,他们拐走谢执,正是因为谢之眠? 谢绵记得,谢之眠在这段时间,的确得罪过不少朝廷大臣,因为这些日子,江南水灾又要发了,朝廷以及整个皇室都在想,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将人员伤亡,减到最大。 谢之眠就因为这些事情,与不少人起了纠纷和争吵。 若是朝廷之人所为,那谢执就危险了。 想到这,谢绵决定孤身前去,就算到时候遇到危险了,她总归是还有退路的。 她有光仔,有黑暗次元空间,也有…… 还有白虎。 光仔此时正在黑暗次元空间睡觉觉,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呼唤自己,蹭的一下腾空而起。 在意识到是自己妈咪遇到困难需要求助的时候,光仔小声道:“妈咪,光仔在,你是不是遇到困难了呀。” 谢绵听到光仔从自己脑袋里突然发出声音,一时间又惊又喜,她点了点头,“对,小执不见了,你能帮我找找他吗?” 光仔似乎已经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答应道:“妈咪,你等等我,我帮你搜寻。” 过了好一会儿,光仔的语气有些低沉:“妈咪,光仔可能……帮不了你了。” 这是谢绵第一次知道原来还有光仔不能完成的事,有些惊诧的问:“为何?” 光仔刚刚被突如其来的警报声给警告的好伤心,她现在已经知道了什么,但是它却什么都不能跟妈咪说,所以它现在好委屈好委屈。 第088章:上元4 http://.biquxs.info/

见光仔迟迟不说话,谢绵知道这件事还得自己出动,想了想还是不为难光仔了。 谢绵柔声道:“光仔,那我等下如果遇到危险了,可以进入黑暗次元空间吗?” 这个应该还是可以说的吧? 想了想,光仔点了点头,语气有一点点愧疚:“妈咪,你是可以进来的。光仔这次不能帮你了,妈咪对不起呜呜呜……” 谢绵知道如果光仔是不能帮自己,可能是因为遇到了什么事情,想了想,摇摇头道:“没事,妈咪不怪你。不要哭,光仔。” 光仔见谢绵不但不怪自己,还这么温柔的说话,一瞬间不由得感激涕零,“妈咪,这次光仔是实在爱莫能助,下次光仔,光仔一定帮你!” 谢绵觉得光仔有些好笑,道:“好。你快些去照顾大白虎吧。” 光仔看着旁边对自己龇牙咧嘴的大白虎,一时间有些无语凝噎。 见光仔不说话,谢绵也是没了回应,继续向着泥脚印寻找。 云遮月隐,月光透过树缝撒下斑驳的光影,此时周围渐渐人烟稀少了起来,谢绵向来是个谨慎点人,她在想,那群将谢执掳走的人,是不是故意这样做的。 又或者说他们别有用心,真正的目标不是谢执,而是另有其人? 这样想着,谢绵觉得自己此刻,越发危险了起来。 可是一想到自己还有光仔以及黑暗次元空间,谢绵便又加快了步伐,她这趟前去,至少不会死人,不对吗? 想到这里,谢绵更加坚定了孤身前往的决心。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谢绵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呜呜呜的声音。 此刻的谢执刚睁开眼睛,便发现自己眼前一片漆黑,只有头顶上稀疏的月光,在照着,谢执恍惚间发现,自己似乎是身处在一片漆黑的巷子里面。 谢执刚想起身,却发现自己身上被密密麻麻的绳子给绑了全身。 谢执有点疑惑,他也不是一个傻子,现在他才后知后觉过来,自己似乎是被人牙子给拐了。 那,姐姐呢? 谢执慌乱的往四处张望,发现根本就连谢绵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看来,姐姐也是找不到自己了吗? 想到这里,谢执有些忍不住的呜呜了起来。 旁边守着的几个黑衣人要打就是这种感觉,据他们所知,这次的目标二人关系十分要好,平常做什么事情都是黏在一起的。 谢绵走在路上,忽然听到一阵呜呜呜声,立马警惕的往声源处走去。 谢绵耳朵是比较灵的,在听到声音后,她几乎就可以断定发出这道声音都主人,就是谢执。 谢执越向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走去,就发现声音听得越来越清楚。 “谢执,小执,弟弟?” 谢绵试探性的发出声音。 在原地呜呜哭喊的谢执像是听到了什么一般,忽然激动起来。 他刚刚听见了,这道声音似乎就是他的姐姐发出来的。 谢执着急的想要回答,到最后却发现自己口中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周围的黑衣人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黑衣人a道:“你们说你这姑娘是不是要来了?” 黑衣人b道:“就算是来了,我们几个人怎么会制服不了一个小姑娘?” 黑衣人c主打的就是一个暴扣,“你们难道忘记了上次我们大意失荆州的事情了?” 黑衣人d有些无奈的摸了摸头,“可是对方只是一个小姑娘,实在是让我提高不了什么警惕心。” 黑衣人a道:“话虽然如此,但是我们还是小心做事是最好的。” 黑衣人a道:“你这句话说的不错,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在此守株待兔,任何事情就先不要冲动,等那姑娘来了再说。” “此话说的不错!” 谢绵走在路上只感觉那呜咽声离自己越来越近,此时天色渐晚,乌鸦蛋叫声盘旋在四周,发出清丽的叫声,天色浓黑宛若墨水,几抹斑驳星点在黑夜中混杂,几朵飘渺叫人看不清楚的云挡住了月光,谢绵就如此缓缓往前靠近,绣花鞋踩在地上的声音越发的清脆起来。 谢绵越走近,越发觉事情不对,可是她在看到谢执的一瞬间,心里的那抹不安宁瞬间全都被抚平,只剩下的就全是开心以及松了一口气。 “小执!”谢绵向着远方喊道,快速的跑了过去。 谢执看见谢绵跑了过来,脑袋有一瞬间的蓝屏,随后取而代之的全都是欣喜以及开心。 可惜他嘴巴被抹布堵住了,说不出话,不然他定会跑过去,乖乖的说姐姐。 谢绵见他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知道谢执可能在这里被困了许久,一时间不禁有点心疼。 在看见谢执身上被五花大绑以及嘴上被堵住后,谢绵立马走上前去察看谢执的全身,在确定他没有受伤后,谢绵松了一口气。 谢绵道:“小执,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终于可以自由说话了,谢执可兴奋,在听到谢绵这样问,谢执毫不犹豫的说出了事情经过,丝毫不知道在隐匿处,有几个黑衣大汉在偷听他们说话。 “姐姐,是这样的,当时小执就是很喜欢看皮影戏,可是当时周围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好像是有个人将我从你的身边挤走,小执当时觉得不会有什么事情,便也没有赶回来,后面想到了挤过去可以再近一点看见皮影戏,便刻意的往前面走了。” 谢绵眉头微蹙,“然后呢,你就出现在了这里?” 谢执摇了摇头,道:“不是的,当时我走近皮影戏戏台子那里的时候,看见了一个模模糊糊的黑影,可是不待我看清楚别人的身影,我好像就晕过去了。” 谢绵道:“然后你再次睁开眼睛,便发现自己出现在了这里?” 这一下子倒是说到了谢执的心坎里面去了,谢执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谢绵的回答。 “可是你现在身上压根就没有伤口,人家只是将你扔在此地,并没有对你造成任何威胁,那么,把你带到这边的人的目的,是什么呢?” 这可真的是让她疑惑。 周边的黑衣人听到谢绵如此说话,心里不由得是诧异了起来。 黑衣人a小声道:“这个姑娘还蛮懂这些套路啊。” 黑衣人b也有些不解道:“那我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出手呢?” 黑衣人c道:“既然她都知道了背后定是有阴谋诡计的,不如我们现在就出手?” 黑衣人d是个站哨的,见黑衣人c这样说,语气淡然的道:“雇主说要我们将这名姑娘活捉,依我所见,他们现在只有两个人,可能是最容易让我们得手的时候了。” 黑衣人a是个谨慎点,他看着黑衣人d,问:“若是这个姑娘身边有暗卫埋伏,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做?毕竟这姑娘能想到这一方面,居然还敢一个人孤身前来,肯定是做了什么准备的。” 黑衣人d若有所思道:“你这么说的确是对的,可是我们几人武功高强,刚刚我去探测了一下,周围是没有内力潜伏的。” “没有内力潜伏?”黑衣人c道:“既然如此,这姑娘当真也是胆大。”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姑娘是救人心切,没想这么多?” 黑衣人a赞同道:“自古一来,人心难测,谁也不知道这位姑娘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想到这里,黑衣人abcd刀剑出鞘,纷纷闪身而出。 谢绵这边还在和谢执问话,忽然只感觉一道刀光剑影出现在了眼前,刹那间,周围被众黑衣人围住。 谢绵就知道会有人来,一瞬间目光警惕,语气深沉,问:“你们是何人?” 黑衣人a这时靠近看可是看清了谢绵的长相,有些吃惊的道:“你看我们这身装扮,居然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谢绵一瞬间有些呆愣,为什么她居然觉得面前这些人不那么的敬业? 见谢绵不说话,黑衣人b又道:“我们就是大名鼎鼎的绑匪啊,你看我们这个样子你居然看不出来?” 谢绵有些想笑,但是下一秒,她就看见黑衣人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你是想被我们掳走,还是自己跟我们走,你直接说。” 谢绵义正言辞道:“我选择装死。” 说着,应声倒地,把旁边的黑衣人以及谢执吓一跳。 谢执哭的那是一个撕心裂肺,“姐姐,你怎么了姐姐,我亲爱的姐姐!” 谢绵颤颤巍巍的说:“不要管我,我,我是一个将死之人……” 旁边几个黑衣人:“……” 黑衣人a道:“你们是当我不存在吗?” 黑衣人b道:“你要记住,现在遇到危险的,可是你!” 谢绵当然知道现在处于危险当中的是自己,可是听着眼前黑衣人说的话,还是很想笑。 见谢绵笑了,黑衣人们有些恼怒,可是他们又不是一般的黑衣人,他们是有素质的黑衣人,“鄙人奉雇主之命,前来将姑娘你带走,如若你顺从跟我们走,那便将避免血光之灾,可如若姑娘你反抗,你将会知道,什么叫做花为什么那样的红!” 谢绵:? 谢绵开口道:“那你们便放马过来呀。” 谢绵觉得自己反正有光仔以及黑暗次元空间,所以无论如何就算她打不过或者是遇到了什么危险状况,自己只要不硬是逞强,总是能靠黑暗次元空间或者光仔逃跑的。 光仔在黑暗次元空间烧香拜佛,就是为了让谢绵成功渡劫,此刻她听见了谢绵心里所想,只是恨不得一头让自己钻进香火里。 它真该死啊。 光仔真的忍不下心了很想将事情告诉自家妈咪,可是它很快又明白了过来,有些剧情的发生,伴随着蝴蝶效应的到来,是不可逆的。 第089章:上元5 http://.biquxs.info/

想到这里,光仔又继续烧香拜佛去了。 阿弥陀佛,它要给妈咪祈祷。 谢绵丝毫不知道光仔的内心想法,她看着面前都众人,心里呼唤着光仔的回应,可是没有,回应她的只有耳边传来的呼啸声。 谢绵有些不解,随即又立马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众人。 黑衣人a道:“这可是你说的哦,姑娘。” 话音刚落,剑鞘出动,剑刃闪着寒光,出现在谢绵的眼前。 谢绵见状,也从自己腰间掏出落雪,在摸上落雪的那一瞬间,谢绵忽然想起来,距离落雪出鞘,已经过了好久。 她也已经好久没有看见魏燃了。 想到这里,谢绵觉得好遗憾。 可是她想,魏燃应该也不想见到她,他应该,厌恶极了自己吧。 想到这里,谢绵心里有点难受起来。 黑衣人在看见谢绵手上那把匕首的时候,眉毛一挑,“你手上这把匕首,可是在黑市打造的?” 谢绵没想到黑衣人居然能认出自己的匕首,但是她还是点了点头,回应道:“是在黑市打造的,你可知道?” 黑衣人挑眉,“那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想不到你这一介女子居然知道黑市的存在,看来你必然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谢绵很想说,这把匕首不是自己打造的,黑市呢也不是自己想去就去的,而这一起都是因为魏燃,所以自己才能如此痛快的畅通无阻。 也不知道魏燃此刻在哪里。 谢绵定然不知道,魏燃此刻就在她不远处的一处地方,寻找着她的身影。 黑衣人abcd向来不是什么废话之人,江湖有规矩,剑刃出鞘,那便寓意着开战,既然如此,那他就不会随便的浪费时间。 既然谢绵跟他们不客气了,那他们这些拿钱办事的,自然也是不会留手。 谢绵拿起落雪,便往前面刺去,因为她与魏燃有了矛盾的原因,所以她并没有学习一些匕首的使用方法,而黑衣人们见状,更是纷纷大笑起来。 在他们一群习武之人面前,谢绵就像是一只跳梁小丑一样,本来还有着警惕之心的黑衣人们,一瞬间也纷纷的掉以轻心起来。 谢绵拿起落雪便往黑衣人a的要害处刺去,可是她发现黑衣人们能轻松的躲避掉她的每一动作,见状,谢绵知道,今晚自己是不可能可以打过这些黑衣人们的。 而且背后要捉拿她的人,也定是有备而来。 想到这里,谢绵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黑衣人abcd在知道了谢绵的武功和剑法后,已经不打算使出全力了。 黑衣人a道:“你们就打算让我出手?” 其余bcd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看着黑衣人a,理所当然道:“那是自然,不然还要我们大家伙一起上吗?” 这话说的把黑衣人a给弄得无语凝噎了。 想到这里,黑衣人a只能自知理亏,立马转身看向谢绵,一时间刀剑出鞘,发出寒芒。 谢绵看着眼前的黑衣人a。觉得他们有些好笑,但是又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在商讨些什么,但是在看见黑衣人a拿出刀剑的时候,还是拿出紧贴在腰间的落雪。 谢绵冷道:“你雇主说要抓活的我?” 黑衣人压根没把谢绵当回事,见谢绵问道,一时间也没有否定或是沉默,而是点头道:“那是自然,你现在孤身一人,你那弟弟得了迷魂散,压根一点攻击力都没有,你倒不如直接投降跟我们走算了。” 谢绵知晓自己今晚或许是被什么人盯上了,可是于她而言,她还有空间可以进去避难,所以对于现在自己并不利的场景,谢绵觉得自己并不害怕。 相反,她还有点好奇这些黑衣人看见了她突然消失,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谢绵摇头道:“如若我跟你们走了,你们的雇主,可会杀我?” 黑衣人们觉得有些好笑,毕竟他们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们只要是抓了谢绵走了,便算完成任务。至于谢绵,他们又怎么可能知道谢绵被抓走后,韩丞相会怎么对她呢? 想到这里,黑衣人冷笑,并未回答,而是冷眼看着谢绵,出声道:“姑娘,你若是并不愿意直接跟着我们走,那便与我们决一死战吧。” 本以为会看见谢绵害怕的神色,谁知道谢绵却是一脸平静,双手展开,“既然如此,那我便出手了。” 黑衣人有些惊讶,但也并没有说些什么,直接冷冷道:“龙绝出动!” 黑衣人四人宛如长枪暗影一般在黑夜中四处窜动,他们身影灵活,面色冰冷,暗黑色的面纱随着寒风的吹动而四处飞扬,谢绵在做出反击的动作的时候,眼尖的发现了他们被面纱遮住的地方,有一个印记。 只是那印记,谢绵有些看不清楚。 谢绵还想再努力看清楚一点,可是刚刚还在眼前闪动的黑衣人顷刻间便消失不见,谢绵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黑衣人已经闪身到了自己的面前。 谢绵面色一紧,立马退后一步,拿出落雪开始抵挡。 谢执因为中了迷魂散,身上没有力气,他只能苦巴巴的看着谢绵被几个黑衣人围住,自己却无能为力。 刹那间,谢执忽然好想长大,想要长大成为一个能够为姐姐遮风挡雨的人。 谢绵见黑衣人闪身到自己面前,立马闪身躲避,往后大退。 刹那间,周围暗风涌动,黑衣人们脸色一动,纷纷露出紧张的表情。 像是收到了什么讯息一般,原本只有一个人出手攻击谢绵的态势,此刻变成了四个黑衣人同时进攻。 谢绵十分不解,他们是接受到了什么信息吗? 四把剑刃扑面而来,将谢绵围住,谢绵知道自己难逃一劫,想要呼唤出黑暗次元空间,可这时,她却发现自己仍然处在四个黑衣人的包围之下,此刻场景一点都没有变化。 光仔在黑暗次元空间看着谢绵茫然的眼神,一瞬间心里的愧疚达到了顶峰。 她真的很想跟主神反馈一下,可是它同时也很害怕,因为得罪了主神,谢绵和它的下场…… 所以,光仔只能这么静静的看着谢绵被众人包裹,自己也只能在黑暗次元空间为谢绵祈祷,好等下谢绵进来的时候,给她好好解释一番。 谢绵很是疑惑,为什么她在心中不停的呼唤光仔,可是却没有人回应自己? 按照平时来说,光仔都是会立马回应她,并传自己的神识与她交流。 可这次…… 谢绵知道,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 此刻,谢绵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孤身一人前来寻找谢执。 爹爹在临走前,问过她要不要带上暗卫,当时谢绵觉得不就是出去玩吗,一会儿便回来了,压根就不需要。 谁知道现如今…… 眼前刀刃扑面而来,黑衣人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谢绵居然会忽然不躲避,而是停在了原地。 闪着寒光的刀刃,刹那间便刺穿了皮肉,一瞬间,汩汩鲜血从伤口处滑落下来,流淌在地上。 谢绵只感觉心口一疼,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口处的剑刃,她真的好后悔。 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要发呆,而不闪躲。 不过不得不说,这,真疼啊。 谢绵感觉脑袋好昏,一大口腥甜从喉咙处涌了上来,她不可抑制的吐了出来,随即便感觉自己眼前模糊一片。 谢绵在想,自己不会就要死了吧。 这次她死的,怎么还是如此的容易? 光仔,她恨光仔…… 谢绵缓缓闭上了眼睛。 谢执在旁边没力气的整个人都躺倒在了地上,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被一箭穿心的谢绵,眦目欲裂,撕心裂肺的撕扯着嗓子,“姐姐——” 姐姐,她流了好多好多的血,好多好多…… 谢执不敢置信的看着谢绵,此刻不知为何,自己的身体突然有了力量,他挪动着没有力气的双腿,一点一点的挪动到了谢绵的身体旁边。 他看着躺在地上的谢绵,眼泪再也忍不住的从眼眶中大滴流了下来,“姐姐,你说话啊,小执来了,你怎么这么傻啊……” 谢执想,平时都是自己让着姐姐,保护着姐姐,怎么今天自己就因为大意,让姐姐保护自己,姐姐就出事情了呢? 滚烫的泪水汹涌的流下,谢执替谢绵擦拭着嘴角的鲜血,缓缓抬起头,目光冰冷,“若是姐姐出事了,我要跟你们拼命!” 这样的场景是黑衣人们没有想到的,因为雇主当时也是要求他们要将人活抓过去,可现如今这幅场景…… 黑衣人们看着肩膀止不住颤抖的谢绵,冷声道:“若是她死了,我们就将你活抓过去,反正雇主说过,你们两个,只要有一个人活着,都是可行的。” 原来,竟是要他们二人…… 谢执恨啊,他第一次那么恨,自己为什么只是一个小孩子,还傻乎乎的中了迷魂散,连保护姐姐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看着姐姐一个人倒在了血泊中。 谢执冷冷道:“若是你们觉得抓了我便会活命,那你们可当真想的太简单了。” 听到谢执这样说,黑衣人们完全没有把谢执说的话当回事,于他们而言,谢执只不过是一个黄毛小子,他们想怎么对付,轻而易举。 可是就在黑衣人上前拿出刀刃对上谢执的时候,他们忽然发现,自己拿着匕首的手,僵硬且不能动了。 他们再次发现,谢执的目光从灰暗转成了震惊…… 黑衣人们回头,忽然发现,他们对上的是一双冰冷的没有参杂着任何感情的眸子。 那双眸子嗜血,冰冷,像是暗夜里躲藏着的蝙蝠,又像是千年不泛波澜的古井,可是为什么,里面却汹涌了滔天的巨浪? 第090章:怒气1 http://.biquxs.info/

魏燃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姗姗来迟,见到的居然是这样一副场景。 平日里对着他巧笑嫣然的少女,此刻已然倒在了血泊中,面色惨白的,整个人都失去了往日的生机。 魏燃只感觉自己的心都在颤抖,他从来没有想过,昔日里待她凉薄的少女,居然不是与他死在一起,又或是死在了他的手上。 可是从前,他分明是最希望谢绵去死的啊。 魏燃忽然就明白了自己对谢绵的情感。 魏燃看着面前的黑衣人,一双眼睛冰冷,神色宛若千年寒冰一般刺向他们。 腰间刀刃从手中拔出,寒芒微闪在夜色中,魏燃一袭黑衣,头发披散着,眼帘微垂,让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实在是这目光看起来太过可怕又或是具有威慑力黑衣人们一瞬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那把剑,刺穿了黑夜,夜空中,发出铿锵有力的一声噗呲声,以及那物体重重倒地的声音,黑衣人们才反应过来。 中剑的黑衣人一脸不解,他匍匐在地,在看清魏燃的容貌时,神色满是不解:“你是何人,在下的记忆中,分明是从未有过你的。” 魏燃声音生冷,犹如冰天雪地下冰冻三尺的寒冰,他冷冷的看着黑衣人,表情宛若取人性命的地狱阎罗,“你不必知道我是何人,你只用知道,今日你伤了不该伤的人,你就要用你的性命来偿还。” 见自己的同伴受伤,其余黑衣人纷纷警觉起来,他们起身围住魏燃,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可是等了许久,黑衣人们都没有看见魏燃的下一步动作。 黑衣人们不禁有些疑惑,可是过了许久,他们都发现魏燃呆愣在原地。 黑衣人们正打算上前对魏燃动手,可此刻他们发现,他们居然动都动不了了。 魏燃根本就没有把黑衣人们放在眼里,他们看见魏燃徒步向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谢绵走去。 谢执也是发现自己居然一动都动不了了,他惊恐的看着魏燃向自己走近,他本来以为魏燃是要对他做什么,可到最后,他忽然发现,魏燃的眼里,从始至终似乎只有谢绵。 身穿黑衣的男子,眼神冰冷,他身上虽然透露出一股稚气,但是他此刻走路的步伐,踩在地上,似乎都显得十分的沉重。 魏燃看着倒在地上的谢绵,一时间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从眼眶中汹涌而出,落在地上,打湿了女子队罗裙。 魏燃不敢置信的抬起手,抚摸上谢绵的脸,此刻谢绵的脸色苍白,整个人都没有了往日里的生气,让魏燃感觉到一阵心惊和颤抖。 “谢绵……” 魏燃终于是忍不住了,撕扯着干涩的喉咙发出音节,他看着倒在地上的谢绵,心中的那一腔怒火更是忍不住的发泄出来,他缓缓的站起了身子。 谢执不可置信的看着魏燃此刻的模样,在他眼中,魏燃此刻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就像是从地狱中出来的恶魔。 魏燃缓缓转过身,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冷道:“是谁伤了她。” 这句话说时语气十分的平淡,平淡的就像是千年没有波澜起伏的古井,可是散发出来的威压,就像是一个身居高官的人散发出来的。 黑衣人们一瞬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可是就是这短短的几分钟内,他们根本就没有放进眼里的黄毛小子,居然手持刀剑,猛的从他们身边穿过。 刹那间,几名黑衣人只感觉小腹一痛,整个人都躺倒在了地上。 有一个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用手去摸了摸腹部中刀的位置,发现摸出来的是一手鲜血时,黑衣人惊了惊。 看着魏燃此刻疯狂的模样,黑衣人也是瞬间就明白了什么,他看着几近风魔的魏燃,哈哈大笑道:“你杀了我们又如何?若是你不把幕后之人找出来,这位姑娘,还会有别的人来杀。” 魏燃没有给他说下去的机会,拿出一把剑刃,直直的从说话的黑衣人腹部穿插过去,剑刃直逼心口。 黑衣人还在大笑的表情瞬间僵硬在了脸上,整个人应声倒地,鲜血顺着心口滑落在地上,与夜色相衬,是多么的妖治。 其余黑衣人面面相觑起来,有一个黑衣人见自己的好兄弟就这么死了,一瞬间有点气愤起来,“你到底是谁?” 魏燃摇了摇头,看着面前都黑衣人,一句话也不不说,拿出自己的刀剑,直直的往黑衣人的要害处刺去。 可是黑衣人也不是傻子,他看见魏燃突然出手,立马闪身躲避。 一时间场面火药味十足,动不动便是要死人的程度。 黑衣人这边的弟兄们也是没有闲着,见魏燃还打算动手,又看见躺在地上的弟兄,心里的怒气止不住的往上涌。 “你居然杀了我的弟兄,我要你给我偿命!” 魏燃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手上拿着刀剑,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对方三人。 谢执这时才反应过来,平日里她和姐姐欺负的少年,其实武功高强。 可是姐姐…… 他不是和姐姐最过不去了吗? 看到旁边面色惨白的姐姐以及躺到在地上伤口流出鲜红的血的黑衣人,谢执暗自里下定了决心。 若是谢执救了他和姐姐,他以后,一定好好的对待这个野小子……哦不对,这个他和姐姐的救命恩人! 谢执的眼里直冒金光,此刻,魏燃对于他而言,就是现在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黑衣人们见魏燃面色不变,甚至已经做好了一打三的准备,心里有些诧异。 黑衣人道:“你难不成想要一个人打我们三个人?” 魏燃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三个黑衣人,拔出来剑。 江湖规矩,刀剑出鞘,就是拼命一搏。 其余黑衣人看着魏燃如此,纷纷亮出自己的剑刃,拔出来打算往魏燃那里刺去。 他们其实是很疑惑的,因为他们刚刚居然瞬间身体动不了了,可是此时此刻,不知为何,身体居然又可以行动了。 见魏燃出手,黑衣人们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既然是这家伙自己自找的,那他们就算是胜之不武以多欺少,也不怪他们了! 想到这里,黑衣人们纷纷闪身动用自己的武功。 可魏燃也不是吃素的,见黑衣人们冲上前来,魏燃闪身躲避掉几个致命的攻击,闪身到谢绵的身体旁边,目光冷冷冰冰: “将你姐姐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你中了迷魂散,你用牙齿咬破食指,吮吸自己的鲜血,你就会发现自己的力气慢慢回来。” 听到魏燃这样说,谢执是毫不犹豫的照做了,毕竟现如今能救他们的,也就只有魏燃了。 谢执咬破手指,等鲜血从伤口处流出来时,狠狠的吸了一口,他发现自己真的就像是魏燃所说一般,头脑渐渐的越发清醒起来,整个人好像都有了力气。 看见魏燃还在与几名黑衣人周旋,谢执赶忙从地上起身,抓起谢绵的肩膀,放到自己的肩膀上,然后转身离开。 离开前,他担忧的看了一眼魏燃,他知道魏燃现在年纪还小,就算是天赋异禀,武功定然也是不会比几个专门的黑衣人厉害的,想到这里,谢执在心里下定了决心,魏燃,若是你能撑到我搬救兵来,我一定跟你称兄道弟,再也不为难你了。 魏燃,加油! 谢执在背着谢绵的同时,心里暗自跟自己较劲。 几名黑衣人见谢绵背着谢执走了,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一声不好,正想追过去,谁知魏燃却拦住了他们。 魏燃神色冷淡,“你们若是想带走他们,就先杀了我。” 黑衣人知道魏燃可能不是很好对付,其中一个黑衣人给旁边的黑衣人使了一个眼色,道:“你去拦住他们,我们两个人拦住眼前这个不要命的。” 魏燃看着黑衣人,早就料到他们很有可能会出此下策,他目光一暗,闪身来到黑衣人的身旁,声音语调刻意压的很低,“你这样想是不是有点实在不把我放眼里了?” 魏燃闪身,在黑衣人怔愣之间,将刀剑注入内力,往黑衣人的胸口处刺去。 黑衣人是有着武功的,他见魏燃打算对自己动手,立马闪身躲开,也就是这一瞬间,他知道了魏燃的武功高低。 在看清楚魏燃的容貌时,黑衣人冷冷一笑,“小兄弟,你也只是一个天赋异禀的习武之人,依我所见,你年纪尚小,功力尚浅,并不是我们的对手,我就说嘛,你为何迟迟不肯出手,原来是在怕虚张声势啊。” 魏燃知道自己是打不过这几个人的,他好不容易拼尽全力趁其不备才杀死一个人,他露馅是迟早的事情,可是在看见谢执背着谢绵已经走远的时候,魏燃一颗紧绷着点心终于是放松下来。 只要谢绵得救,那么他就算是身受重伤,他也是无所畏惧。 毕竟于他而言,若是谢绵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那他自己,很有可能也想不明白活着的意义。 毕竟谢绵于他而言,实在是太过于复杂了。 想到这里,魏燃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拼死一搏了。 魏燃听到黑衣人说的话,嘴角勾起丝丝笑意,“那又如何?打得过又如何?打不过又如何?终究不过是一条贱命,只要她不死,我便永在。” 听到这话,黑衣人冷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不客气了。” 魏燃看着黑衣人们闪身而来,屏息凝神之中,他看见了黑衣人接下来要行动的破绽,想到这里,魏燃往左边闪去,果不其然,黑衣人正打算砍向自己的左手臂,而这一动作,恰好被魏燃给躲了过去。 第091章:怒气2 http://.biquxs.info/

见魏燃躲开,黑衣人们多多少少都有些惊讶,可是他们的目标是谢绵谢执,他们必须要抓紧时间让处理掉魏燃这个大麻烦,去将谢绵抓回来。 黑衣人向旁边的黑衣人使了一个颜色。另外一个黑衣人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闪身躲过魏燃,朝着谢执逃跑的方向追去。 可魏燃又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得逞,见黑衣人闪身过去,魏燃立马追上去拦住他,手上握着剑刃,语气冷淡,“你若是想追上他们,必须先过我这招。” 黑衣人自然是不吃这一套的,见魏燃拦住自己,不让自己闪身离开,一双眼眸微微暗了暗,道:“既然你如此说,那你便接招吧。” 魏燃自然是乐意的接受了,于他而言,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让谢执快点带着谢绵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至于自己…… 魏燃想,就算自己打不过,离开或许还是不成问题的。 上元节,月圆明亮,月光倾泻在魏燃和黑衣人的身上,微风浮动,枯枝被吹的微晃,刀刃握在手上,冰冷从手腕处传入五脏六腑,魏燃心一横,闪身跃起,向黑衣人刺去。 黑衣人亮出自己的剑刃,刀刃碰撞之间,发出朵朵火花,这火花在黑夜之中,显得异常耀眼。 双眸对视,尽是烟火的硝烟味儿。 几招下来,魏燃明显甘拜下风,毕竟就算是再厉害的高手,碰上几个人的敌对,都会显得力不从心。 几个黑衣人很明显是看出来了魏燃的不对劲,一时间几人纷纷有些疯狂起来,“小兄弟,你若是现在放弃,给我们几个大爷磕三个响头,我们不介意放你一条生路。” 魏燃冷眼看着黑衣人,道:“不必,你们暂且放马过来吧。” 黑衣人见魏燃不服软,冷笑一声,“既然如此,我们兄弟几个便全力以赴,取你狗命了。” 黑衣人们刚刚很明显似乎是在把魏燃当狗一样耍的,现在已经把他们自己真实的实力都释放了出来,魏燃看见,现在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似乎已经打不过了。 一丝鲜血从嘴角溢了出来,魏燃见剑刃向自己刺来,他知道自己已经筋疲力尽,只能就这样看着刀刃向着自己刺来。 噗呲一声——刀剑刺进了肉里,汩汩鲜血从皮肉当中流出,钻心的疼痛从腹部传入五脏六腑当中,魏燃知道,自己今天可能逃不走了。 为什么如此说? 因为魏燃也是习武之人,他在摸清楚这几个黑衣人的武功深浅之后,已经深深的知道了他们的武功高低。 黑衣人看着魏燃蜷缩在地上,一只手单独的拿起自己的武器,目光深冷,“这便是你不自量力的后果。” 要说魏燃后悔吗,魏燃定然是不后悔的,因为在某种程度上,魏燃觉得,谢绵可能比自己还重要。 黑衣人见魏燃不说话,目光一瞬间得瑟起来,“你怎么不说话,莫不是知道自己死到零头了?” 魏燃嘴角溢着一丝鲜血,“你们既然赢的胜之不武,又何故在这里嘲讽。若不是你们是三个人,又怎么可能能够打过我?” 黑衣人闻言冷笑,“那又如何?总归不是我们没了性命。” 这话说的实在是太具有嘲讽意味,魏燃没话可说,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黑衣人们的刀刃挥舞下来,落在自己面前。 往事一幕幕出现在眼前。 少女面色惨白的倒在地上,晕了过去,同时躺在地上的,还有那件貂绒披风。 少女明媚张扬的笑着,说是她的错,向自己道歉。 少女拿着栗子酥,巧笑嫣然的问自己,要不要吃。 少女…… 魏燃忽然发现,自己与谢绵已经相处了许久。 他现在只祈祷,谢执已经带着谢绵逃远,永远不会被追杀到。 神明啊,他一命换一命,是否值得呢? 魏燃闭上了眼睛。 可是为何想象中的疼痛还有滚烫并没有传来,相反,传来的只有突然在耳边发出的铿锵悲鸣。 魏燃努力的睁开沉重的眼皮,他只看见,身穿月华色锦衣的男子,拿出闪烁着寒光的利剑,挡住了向自己刺过来的剑刃。 这是谁? 魏燃很想问一句,可是腹部传来的伤口实在是太疼了,魏燃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他真的很想再抬起眼皮看一眼,可是为什么,他根本就再次睁开不了眼皮了? 魏燃就这么昏了过去。 谢之眠冷眼看着面前都黑衣人们,催动体内内力,将袭击魏燃的剑刃抵挡开来,在看见魏燃受伤昏倒在地上时,眉头微蹙。 他看向一旁气喘吁吁的谢执,不解道:“是魏燃救的你们?” 因为时间太过紧张,谢执将谢绵带回府的时候,谢执紧紧记住谢之眠临走前跟他嘱咐的话,去向暗地里隐匿的暗卫求救,在谢之眠赶到之前,谢执都没有机会跟谢之眠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见谢之眠问,谢执郑重的点了点头,“对爹爹,就是魏燃哥哥救的我们,不然我和姐姐,可能……” 谢执装作一副十分可怜的模样。 在谢之眠眼中,这些黑衣人就像是一群小喽啰一般,他压根就没有放在眼里。 他看了眼谢执,皱眉道:“他的伤口在腹部,可能已经流了很多血,我这里随身携带了一瓶金疮药,你先给他把血止住。” 谢执看了一眼躺倒在地上的魏燃,心里是再也没有那抹不屑和轻视,他向着魏燃跑了过去,顺便将谢之眠递过来的金疮药接过。 黑衣人们见自己的好事被破坏,心里纷纷有些不爽,他们看着谢之眠,有些不解的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帮助他们。” 谢之眠冷冷的看着黑衣人们,随后从腰间拿出一枚红木沉香,上面镌刻着浮云图案,还用烫金印成的一字谢牌子,他拿着此物,向黑衣人们方向处递去,“你可认识这个?” 黑衣人们在看见此物中一字“谢”时,心里思绪万千。 他们的雇主是…… 想到这里,最上前的黑衣人拿着刀刃,声音都寒冰了几分,“你是当今宰相谢之眠?” 谢之眠目光透露出赞叹,“不错,在下正是。不过你现在知道也已经晚了,你们可知,雇佣你们来劫的这几人,是我的谁吗?” 黑衣人们只知道拿钱办事,见谢之眠问起来,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我们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些不是我们需要知道的。” “就算你是谢之眠又如何?我们想劫走的人,还没有能从我们手中逃掉的。”黑衣人看了一眼谢执,冷笑道:“多亏你过来,不然还不知道这小子会跑到哪里去。” 谢之眠见黑衣人如此说,一瞬间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你小子,当真是太过于猖狂了。” 黑衣人可不这么认为,他看着谢之眠道:“刚刚那小兄弟武功也是十分不错的,还不是被我们三个人给打趴下了?就算你是谢之眠又如何?只要我们将你解决的神不知鬼不觉的,谁知道是我们杀的你?” 谢之眠听着这些黑衣人们说的话,只想笑,“你们放马过来便是。” 话音刚落,谢之眠刀刃从手中滑落。 黑夜中,只有寒风的簌簌声,簌簌声中夹杂着众人的打斗声,谢之眠见黑衣人们开始动手,嘴角微勾,双手抛出双刃。 此时,在某个阳光明媚之处。 谢绵蹙着眉头,还沉浸在先前的刀光剑影之中,她嘴巴囔囔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光仔看着沉浸在梦魇当中的谢绵,伸出舌头,向谢绵的脸蛋舔舐过去。 还沉浸在梦魇当中的谢绵,忽然感觉到脸颊处传来一阵湿漉漉的触感,她有些恐惧的睁大了瞳孔… 不要…… 这是,血滴到了我的脸上吗? 谢绵被这阵湿漉漉的触感给惊醒了。 眼前是一片阳光绿地,入目之处皆是绿色,那股该死的黏糊糊的感觉还没有从脸颊处消失,谢绵不解的朝着自己的脸蛋处看去,却不想与一双发着光的眼睛对上。 “光仔?”谢绵不解的看着光仔的动作,“你为什么要舔我啊?” 散发着光芒的液体从光仔的眼眶处落下,光仔哭的那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妈咪,对不起,妈咪,今天晚上我对不起你……” 谢绵听到光仔这样说,忽然想起今天晚上她在用意识呼喊光仔时,光仔对她爱搭不理的态度。 想到这里,谢绵目光变得审视起来,“光仔,你不说还好,一说我就得问个清楚,你今晚到底是怎么了,我怎么喊你,你都不回应我?” 光仔想道歉的就是这个,可这时,它就像是哑巴吃黄莲一般,有苦说不出啊! 它也想回应谢绵,可是…… 光仔不说话了。 见光仔不说话,谢绵有些疑惑,她抬起手指了指光仔的脑袋,道:“光仔,你怎么又哑巴了?” 见谢绵问自己,光仔叹了一口气,目光希翼的看着谢绵,语气委屈巴巴的,“妈咪,这事儿的原因我可能不能告诉你。真的妈咪,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告诉你可是就是这件事情,我可能不可以跟你说。” 谢绵见光仔似乎是在说真话,她叹了一口气,道:“你若是不愿意,我自然是不会强求你的。” “可是,你能否与我说说,你分明没有搭理我,我也没有刻意的联络你,我为何现在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 谢绵分明记得,自己已经被黑衣人一剑刺中腹部,危在旦夕。 他想,接下来自己或许已经被黑衣人给带到某个地方去,斩尽杀绝了。 可是她没有,居然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黑暗次元空间。 第092章:担心 http://.biquxs.info/

想到这里,谢绵很想要一个答案。 光仔听到谢绵这样问,面色有些为难,它看着谢绵,最终嗓子里面艰难的发出几个音节,“妈咪,这……” 谢绵有些不解的看着光仔,将它的反应尽收眼底,“光仔,这个也不可以说吗?” 谢绵突然好奇起来,光仔到底是在担忧什么又或者是在害怕什么,这不能说那不能说,让她心里,有些…… 光仔看着眼前的妈咪,最后选择了一个比较折中的说法,“妈咪,你还记得上一次你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个地方是什么时候吗?” 谢绵看着光仔,有些不解它为什么这么问,但是谢绵还是回答道:“记得啊,上一次不就是白虎那次么?” 光仔愣了一瞬间,摇了摇头道:“妈咪,是光仔记错啦,光仔想说的是,上上次,也就是那一次你被剧情强制进入黑暗次元空间,从而认识光仔,在黑暗次元空间中观战全局的事情。” 被光仔这么一说,谢绵这时忽然想起来了,“光仔,你说的是这件事?” 光仔点了点头,道:“妈咪,光仔说的就是这件事儿。” “你忽然提起这件事情,莫不是……”谢绵犹如醍醐灌顶般,忽然想到了什么。 谢绵看向面前散发着光芒的光仔,凝眉道:“光仔,你是不是想说,这次我进来,是不是也是因为剧情生效了?” 光仔欣慰的看着谢绵,点了点头,“妈咪,你终于明白了过来。” 谢绵看着光仔,忽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她记得,在原书中,谢绵在上元节中,并没有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居然没有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那么自然就不存在谢绵遇到险这种事情会发生。 并且她记得,谢绵当时去上元节,书中仅仅也只是一笔带过,直接就来到了一个大的转折点,探春宴。 见谢绵不说话,光仔使劲的冲上前,推了推谢绵的肩膀,“妈咪,你怎么还发呆啊?按照平时的你,你现在应该在黑暗次元发光处,看着外面发生了什么啊。” 这句话惊醒了谢绵。 谢绵想起来,自己在昏迷进入黑暗次元空间之前,已经中剑受伤,甚至已经在回忆穿书发生的种种事情。 谢绵立马走到记忆中自己上次观战的地方,可是这次她走过去,那里出现的画面,似乎有所不同。 谢绵看见,映入眼帘的是散发出白色光芒的白团子,上面出现的画面模糊不清,让谢绵感觉眼花缭乱。 谢绵看向紧跟着自己的光仔,有些不解,疑惑道:“光仔,这是怎么了?” 光仔闪身走到谢绵的身前,将光壁处的状况尽收眼底。 光仔也是愣住了,“妈咪,这可能代表着,你或许不能实时观战了。” 谢绵蹙眉,“实时观战?” 光仔点了点头,道:“这里实时观战的意思,就是现在出现的场景,或许不是此刻外面正在发生的场景,而是外面的某人的某一个视野和心声,呈现在这里,而是否呈现,则就要看妈咪的意愿了。” 谢绵凝眉,“你是说,我这次若是开启了光壁,或许外面发生的状况,呈现的方式不再是上帝视角,而是通过在场的某一个人的视角,来呈现,而它现在之所以不呈现,是因为在纠结我会不会同意?” 听到谢绵这样说,光仔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对的,没错,就是这样的,妈咪。” 光仔看着谢绵,犹豫的道:“妈咪,你要这样做吗?” 谢绵沉思片刻,点了点头,道:“光仔,我同意。” 听到谢绵这样说,光仔将目光放到了黑暗次元空间光壁处,嘴里忽然伸出了一张舌头,那舌头发着光,不停的上下摆动,嘴巴嘟囔,一串谢绵听不懂的咒语回荡在耳边。 谢绵蹙眉的看着光仔,须臾之间,就看见刚刚还模糊不清的地方,视野忽然变得清明起来。 谢绵发现,黑暗次元空间光壁处,开始慢慢的散发出光芒。 谢绵看见了,黑暗次元光壁处,闪现的是一幅血腥风雨。 谢之眠拿着剑刃,双脚立在屋檐之上,目光冰冷的看着面前气喘吁吁的黑衣人们,旁边谢执蜷缩着身子,目光却是坚定。 谢之眠看着众位黑衣人,冷冷开口,“你们三个人,似乎是打不过我呢。” 众位黑衣人看着谢之眠,刚刚被一掌内力给打断了的腿,忽然剧烈疼痛起来,可是他们就算全身上下都痛,可嘴是却不会疼,“这又如何?” 谢执看着谢之眠,目光如炬,仿佛谢之眠就像是一个闪闪发光的明星,在谢执的眼里,就是一个大英雄。 谢之眠看着黑衣人们,见他们居然如此说,冷笑道:“你们既然不知道你们的目标是何人,那么你们总该知道,我谢之眠会护着的人,身份应是如何吧?” 黑衣人们思绪千百转,他们其中有一个黑衣人忽然凝眉,道:“你是说,你保护他们,是因为他们二人,是你的孩子?” 朝臣当中,谢之眠是当朝左丞相,因为位居高位,权势在手,再加上他对自己的孩子极度爱护,所以一般的人,是从来没有见过谢之眠的孩子的。 再加上谢之眠在朝中树敌颇多,有不少人想要以谢绵谢执为威胁,去打压谢之眠,可是到了最后,他们都因为找不到一点关于谢绵的蛛丝马迹,而失败而踪。 谢之眠见黑衣人们说出这句话,目光中的冷意稍微转暖了一点,“你们在这点上,倒是说的不错。” 黑衣人们面面相觑,他们怎么都没想到,韩丞相要他们活捉的人,居然是谢之眠的亲生孩子。 毕竟在这之前,谢绵谢执,可是从未暴露在众人眼中过。 他们还以为谢绵谢执,只是谢之眠的旁系亲属呢。 那这不正是撞到了谢之眠的底线了么?想到这里,黑衣人们目光灰暗,看着谢执的眼神,都有些危险。 谢绵在黑暗次元空间中看到这幅场景,一时间有些惊讶。 咦,谢之眠怎么突然出现在了此处? 忽然,谢绵感觉到自己的这边的视野变得忽然黯淡起来。 只看见谢执一双眼睛带着慌乱的朝着自己跑了过来,他的目光带着前所未有的尊重,而这种尊重,谢绵只在自己身上看到过。 谢绵不禁有些不解。 这时,眼前忽然又恍惚了起来,谢绵听见谢执再说: “魏燃哥,你再撑一会儿,等爹爹解决到他们,你的伤口就可以得到治疗了,魏燃哥,这里是金疮药,你还要不要再用一点?” 谢绵不可置信的看着谢执在黑暗次元光壁中,焦急的模样,她此刻脑袋一片空白,甚至出现的,也只有无数个问号。 什,什么? 谢执在叫,魏燃哥? 此刻她所看见的,她这边的视野,是魏燃的? 可是魏燃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魏燃又是怎么就受伤了呢?魏燃现在的状况,到底是如何呢? 谢绵发觉自己此刻心里居然有些麻木了,她这是在做什么?她不是一直对魏燃都是无所谓的态度吗? 谢绵忽然就不想再自己骗自己了,她明白了,自己此刻是在担心魏燃。 是真的,是真的是在担心。 第093章:出手 http://.biquxs.info/

突然认识清楚自己感情的谢绵,目光复杂的盯着黑暗次元光壁。 黑暗次元光壁中,画面再次一转,只见黑暗次元光壁中忽然出现了一道声音: “我,我无碍。” 谢绵神色怔愣,她听出来了,这道声音的主人,不正是魏燃么? 魏燃此刻受了重伤,见谢执向自己跑过来,一双眼睛闪烁着灰暗的光芒,谢执此刻早就已经把魏燃当做是自己人了,在看见他难受的疼的直皱眉头时,有些着急的将手中的金疮药撒在谢执还流着血的伤口。 魏燃看着谢执的动作,从腹部伤口传来的钻心的疼痛差点就要把他疼的晕厥了过去,可是到了最后,魏燃只是看着谢执,轻声道:“谢绵你可把她安置好了?” 此时在黑暗次元空间听到这句话的谢绵,有些怔愣,她怎么也想不到,魏燃醒过来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自己。 在她的印象中,金疮药是治疗一些流血流的很严重的伤口的,那这是不是就意味着,魏燃受了很重的伤? 想到这里,谢绵竟然觉得自己的心有一瞬间的疼痛起来,就像是有一把锤头,在锤着自己的心脏一样,发出阵阵抨击。 谢绵现在忽然又有些疑惑起来,也就是一向和魏燃过不去的谢执,怎么如今会这么客气的喊他魏燃哥。 这要是放在平时,谢绵根本想都不敢想。 所以,能让谢执这么喊的原因,或许只有一个了。 想到这里,谢绵眼睛里就像是进了沙子一样,感觉总想流些眼泪出来。 因为,能让谢执改变态度的原因,从始至终,只有一个啊。 也就是她,谢绵自己。 谢绵心中已经大致有了猜想,她觉得,自己在昏迷之后,很有可能是被魏燃救了,但是因为对方人多势众,魏燃寡不敌众,受了重伤,而谢执趁着魏燃与黑衣人们对峙的时候,带着她跑了,去找了谢之眠。 等谢之眠来了之后,而在原地的魏燃已经受了重伤,魏燃救下自己和谢执的场景被谢执尽收眼底,谢执心怀感激,所以对魏燃终于是彻彻底底的改变了态度,违背辈分直接叫魏燃“哥”。 知道谢绵心中猜想的光仔那是一个欣慰,因为事实的确如此。 想到这里,光仔觉得自己有必要要提醒谢绵认认真真的观看外面的剧情展开。 光仔闪身到谢绵旁边,对着谢绵,关心问:“妈咪,你先不要担心魏燃,按照光仔所知道的,魏燃是没有事情的。” 可是谢绵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可是,可是他是为了救我才……” 谢绵一直以为魏燃离开她,不见她,是因为讨厌她,现在她才知道,原来魏燃一直都在背后默默守护着自己。 可能那时也是因为人潮如海,跟丢了自己,所以才在自己已经受伤的情况下,才姗姗来迟。 谢绵不怪魏燃,她只怪自己,只怪自己为什么粗心大意,为什么仗着自己有着黑暗次元空间,就为所欲为。 光仔是知道谢绵此时此刻的心境的,可是事情都已经发生,什么也改变不了,光仔只能安慰道:“妈咪,没事你放宽心,等这个剧情过去吗,你就可以出去亲自看望魏燃了。” 这句话可谓是戳到谢绵的心窝子里了,谢绵眸光发亮的呜咽了一声,轻声道:“好,光仔。” 画面再次跳转到了黑暗次元光壁上。 谢执一张白净的小脸上沾染了鲜血,他看着魏燃惨白的脸,犹豫的道:“魏燃哥,姐姐已经被我接到了府邸之中,有祖母他们以及宫里来的御医他们照料呢。” 听到这里,魏燃松了一口气,道:“她若无碍,我便放下心了。” 谢执有些复杂的看着魏燃,说实话,他怎么也想不到,魏燃居然为了自家姐姐,能做到这个地步。 毕竟之前,他们姐弟二人欺辱魏燃的往事,历历在目。 若是他被这般对待,他定是不会轻易原谅的。 可是魏燃…… 谢执面色复杂,最后只是朝着魏燃郑重的说道:“魏燃哥,我送你回府去看大夫,在听说姐姐受伤之时,有一个自称狄白的扫地老头忽然出现,说是能治好姐姐的伤口,当时我们还不信,可是他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了姐姐的东西,我们大家便试着让他试一试,没想到姐姐的伤口居然真的不流血了,现在哥哥你又受了重伤,所以……魏燃哥,你跟着我走吧。” 魏燃蹙眉,道:“狄白?” 他怎么没有见过这号人物? 但是魏燃一向是不会多管闲事的,若是此人当真能让谢绵快速好转,那到时候等他伤好了,再去打听打听也不迟。 魏燃看了一眼还在与黑衣人打斗的谢之眠,纠结道:“你爹爹怎么办?” 身为谢之眠的头号大迷弟的谢执,见魏燃这样问,有些不解的挠挠头,“魏燃哥,你放心吧,就我爹爹的武功,那几个黑衣人就是小丑,你别看现在爹爹不立马杀了他们,可是到最后……反正结果都一样。” 魏燃想了想,谢之眠身为当朝宰相,不可能连几个黑衣人都处理不了,再沉思片刻,便答应了下来,“若是如此,那便走吧。” 眼见着谢执就要离开,黑衣人们神色都有些着急,他们看着谢之眠,气喘吁吁的道:“你快让开,好狗不挡道!” 谢之眠手上持着利剑,他听见黑衣人所说之话只觉得好笑,须臾之间,他又看了一眼打算离开的谢执魏燃二人,特别是看见谢执背着魏燃的时候,面色竟然平静如千年没有波澜的古潭。 谢之眠冷冷道:“要走便快走,我之前是如何教你的,谢执?” 谢之眠很少叫谢执的大名,现如今居然开口了,倒是把谢执给吓得一哆嗦。 谢执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着急开口:“爹爹,小执马上就走。” 本来还怕弄到魏燃伤口打算慢慢离开的谢执,此刻走路的速度宛如脱缰的野马,速度飞快。 黑衣人想上前去拦住去路,却不想谢之眠先行一步闪到众人面前,冷道:“想要追上去,先过我这一关。” 上元节在往年是很少下雨的,可是不知道今年到底是怎么了,此刻居然吓起了雨,就连刚刚还悬挂在天边的宛如白玉盘的圆月,此刻都被乌黑的云给遮掩的没了身影, 天空狂风怒号,风呼啸而至,穿过光秃秃的树枝,发出骇人的簌簌声。 雨珠先是细小的,随后伴随着风的怒吼,变成了豆子一般的大小,雨珠噼里啪啦的从乌云中倾泻而下,暴雨瞬间袭击屋檐,雨水随着屋檐的弧度滑落在地上,众人的衣衫都被打的湿透。 谢之眠催动内力,将自己的衣服烧干,随后就见那豆大的雨珠尽管再怎么淋到谢之眠的身上,谢之眠的衣服仍然是一尘不染。 黑衣人们见状,这下算是看透了谢之眠的武功高深程度。 他们几人忽然对视一眼,彼此都明白了自己的想法,正打算逃走,却不想谢之眠身影忽然闪动到他们面前,其中有一名黑衣人神色怔愣之间,头颅便已经落在了地上。 鲜血随着雨水的冲刷蔓延在昏黄的泥土地上,另外一个黑衣人亲眼见到自己的伙伴就这么被斩杀消灭在自己眼前,逃也似的飞快向前离开,可是也只是刹那间,一把带着水珠的利剑,便呼啸到了脖颈处。 黑衣人匆忙闪躲,却不想谢之眠似乎是刻意一般的躲闪掉了黑衣人的要害部位,而是慢条斯理的看着黑衣人跑远,最后看中他的手臂,直接挥光砍去。 “啊——” 手臂就这么被砍落在了地上,这感觉似乎太疼,本来还在逃跑的黑衣人瞬间就停在了半空中,随后重重落下。 谢之眠饶有兴致的看着剩下的最后一个黑衣人朝着黑夜中跑去,他没有像对待前两个黑衣人一样去追杀,他目光闪烁,最后收起了剑刃。 滚烫的鲜血随着雨水的流动在屋檐处滑落,显得十分猩红妖治,谢之眠一双眼睛冰冷的看着倒在地上没有手臂的黑衣人,冷声道:“是韩丞相那老头子派你们来的?” 尽管是没了手臂,已经注定死亡的黑衣人,却还是疯狂在地上扭动着,嘴巴闭的死死的,一句话也不肯说。 谢之眠知道这些人都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出卖雇主消息的,可是,他自然是有别的办法的让这个黑衣人说出口。 只见谢之眠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药瓶,从前,谢之眠的目光温柔冰冷却又暖风和煦,如今他看向黑衣人的目光,倒有些带着平时从未见过的笑意。 这笑意直达眼底,却让人不寒而栗。 在黑衣人惊恐的目光中,谢之眠将小药瓶中的药丸喂给黑衣人吃了下去。 谢之眠轻声道:“我要让你知道,动了我的儿子女儿,下场是什么。你既然是不肯说雇佣你的人是谁,那我便慢些用别的法子知道,你以为当朝宰相会是什么扶不起的阿斗么?那韩丞相背后做的事情,本官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黑衣人在被喂下药丸后,先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随后就像是被火烧了一样,就算是有雨水的冲刷,黑衣人的皮肤却是变得越来越红,红的就像是红檀一般,可是过了一会儿,黑衣人的身子居然又变得惨白,他原本流血的伤口此刻也没了血,此刻只剩下白花花的肉。 谢之眠就这么看着黑衣人从忍着疼痛到最后眦目欲裂,再到最后,化为一堆灰烬,被雨水冲刷的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谢之眠平静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最后将利剑收回手上。 最后一个黑衣人,他便不追了…… 谢之眠要让那韩老头儿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杀人诛心。 谢之眠冷眼看着这被暴雨冲刷的一切,最后转身离开,身影消失在了黑夜中。 而剩下逃跑掉的黑衣人,终于是支撑不住,从黑暗处掉落下来,看着地面上猩红的一切,大口的喘着粗气。 雇主,雇主……任务失败。 谢绵在黑暗次元空间目睹了一切的发生,到后面不知为何,她所观看的视野又转换到了谢之眠身上,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第一次露出这种怀疑人生的表情。 她从来都不知道谢之眠,疼爱自己的爹爹吗,既然会如此阴暗的一面。 对于谢绵来说,谢之眠一直是一个很好的父亲,他对待他们温柔,为人稳重,背后有着权势。 她似乎一直忘记了,谢之眠其实也只是在她们面前是一个温柔的父亲,而在别的地方,则是一个杀伐果断,有着心机的官场狐狸。 特别是看到谢之眠脸上流露出的那些玩味表情,谢绵便知道,谢之眠远远没有表面所展露出来的那么简单。 光仔将谢绵的表情尽收眼底,它有些愧疚的看着谢绵,它知道所有的一切,但是剧情,在她到来之后,有些事情的发生,本来就是不可逆的。 而剧情,其实就在每个人作出的选择中,又在潜移默化中发出改变。 画面一转。 乌黑的云层中肆虐驰骋着闪电,雷声宛若擂鼓一般在天空中发出声响,伴随着雨水落在地上的噼里啪啦声,谢执终于是好不容易的将魏燃带回来府邸。 见是谢执魏燃回来了,门口的小厮慌忙将门打开,让两人进去,而正在谢绵身体旁边守候的狄白本来已经是昏昏欲睡了,此刻却像是什么一样,忽然就抬起了头。 他斑白的胡须随着他的动作在半空中摇晃,狄白猛的往空气中吸了一口气,随后喃喃自语道:“好家伙,又来一个。” 狄白无奈的看着昏迷过去的谢绵,叹了一口气,随后出了门。 狄白觉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他本以为跟着谢绵回府以后就可以一直当咸鱼了,可是谁知道这小姑娘竟然有一天也会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的出现在自己眼前,这下好了吧,好端端弟弟咸鱼当不了了,得重新治病救人了。 第094章:救好 http://.biquxs.info/

唉,狄白无语,狄白无奈,狄白无话可说。 谢执丝毫没有注意到狄白脸上无语的表情,他急匆匆的看着狄白,开口道:“狄大夫,魏燃哥他受伤了,你看看他这伤口怎么治疗才能让他不被感染?” 狄白心里是那一个吐槽啊,可是一想到自己是被谢绵这丫头带进府里的,本职工作就应该做好一名治病救人的大夫,狄白想了想,决定还是帮谢执看看他背上背着的这个人。 狄白目光飘忽不定,最后点了点头,道:“你且将他放下,让老夫替他把把脉。” 谢执见狄白同意,自然是十分开心的。毕竟就在前不久,他因为姐姐的事情,才得罪过面前这个老头,并且在后面知道他是有真本事后,自己还低头认错过,当时这个小老头还不搭理他。 现在见他同意救治魏燃,谢执心里感激不尽。 谢执快速将魏燃放到床上,狄白也是一脸神秘的走了过去,在看见魏燃的伤口时,不由自主的翻了一个白眼。 谢执看在眼里,他不解的道:“狄大夫,魏燃哥他怎么样了,可会有什么事情?” 狄白没理谢执,他自顾自的从衣袖中拿出一袋药粉,撒上了魏燃的伤口,又替他把了脉。 狄白脸色本来是十分轻松的,可就在把完脉之后,神色变得异常复杂。 谢执有些不解的将狄白的面色变化尽收眼底,他看着狄白,问:“狄大夫,魏燃哥身体的状况可是有些不好?” 狄白给谢执了一个白眼,“什么好不好的,小孩子别乱猜测。” 谢执有些委屈巴巴的,“好吧。” 既然这件事情事关重大,那他还是不要乱说话了,免得到时候魏燃哥还有姐姐的伤口病情加重,这小老头说是他的错。 想到这里,狄白乖乖闭嘴。 见谢执突然不说话了,狄白有些得瑟的从衣袖中拿出药膏,往谢执的怀里塞,在谢执有些懵懂的神情中,又拿出一个小药箱。 谢执本来是有些不明白的,可是在看见狄白打开箱子后,那一箱子的银针后,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有些忍不住的发问道:“狄大夫,你要给姐姐还有魏燃哥做针灸吗?” 狄白这次没有嫌弃谢执话多,他点了点头,道:“差不多吧,你先将第一排银针拿出来。” 谢执丈二摸不着头脑,毕竟在他看来,魏燃哥还有姐姐受的都是皮外伤,而针灸这种东西呢,治疗的都是内伤,所以谢执觉得,狄白肯定是在故作高明。 谢执一向是一个暴脾气的,特别是触及了姐姐,他就会特别烦闷,再加上魏燃现在是他和姐姐的救命恩人,谢执更不能让魏燃深陷于水深火热当中,所以谢执赶忙问: “小老头儿,你是不是在故作聪明啊,毕竟姐姐还有魏燃哥他们受的都是皮外伤啊,他们并没有被内力所伤。” 狄白听到那句“小老头儿”,心神一震,还没等他开口,又听见谢执那说话不客气的语气,狄白现在是气的肺都要炸了。 就算是在他当乞丐的时候,也没有人能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 想到这里,狄白腮帮子鼓鼓的。 他气愤的瞪了一眼谢执,但是也没有说话吗,而是专心致志的捣鼓着药箱里的东西。 谢执见状,也是闭了嘴,因为他感觉到狄白的气场好像有些不对劲。 狄白冷冷的从谢执手上拿过从药箱第一排拿出来的针灸,他看着针灸,随后将针灸刺进魏燃的大指背第一节中央线上,过了莫约几分钟的时间,一股颜色乌黑的血从银针刺进处流了下来。 随后,谢执竟然瞧见魏燃被刀剑所伤的伤口处本来被金疮药止血,但是还会流下一点血迹的伤口,此刻居然完全的不流血了。 这一下子倒是把谢执给惊的目瞪口呆。 毕竟金疮药这种一流的止血膏药都不能彻底的止住魏燃伤口处的血,而就这简简单单的几枚银针,居然能将魏燃伤口处的淤血彻底的止住? 谢执感觉此刻天空就像是有一道雷,把他自己给雷的外酥里嫩的。 狄白就知道谢执会露出这样一副表情,所以在看见谢执真的流露出这样的一副表情后也是见怪不怪,毕竟谢绵当时在看见自己的易容术时,这表情的惊讶程度可是没少了一分半点。 狄白没管谢执,继续拿着银针操作。 过了不久,狄白又将准备好的药膏放到魏燃的伤口处,随后终于是松了一口凉气,好声没好气的道:“这小子跟谢姑娘受的剑伤性质差不了多少,反正他武功高强,老夫想了想,干脆用药一样算了,免得还要费心思去记住。” 谢执:? “你是说他们二人用药本应该不一样?” 听到谢执的发问,狄白一脸的理所当然,“对啊,不过你放心,这小子若是用了你姐姐的药,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顶多就是伤口恢复慢一点而已。 狄白的脸色实在变得太快,叫谢执不知道狄白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所以谢执一脸狐疑的看着狄白,目光带着审视。 可是这又如何? 在狄白的眼中,谢执不过就是个毛头小子,所以见到谢执看着自己,狄白也是满不在乎的道:“到底是你小子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是你不相信我,你倒不如去请别的大夫来问诊!” 谢执知道就是因为自己太过犹豫,所以会导致狄白觉得自己不信任他,可是对于他来说,姐姐就是全世界。 再加上魏燃是救了自己以及救了姐姐的人,谢执觉得自己更不可能让魏燃有风险。 不然若是谢绵醒了,他心里会很愧疚的。 想到这里,谢执叹了一口气,道:“狄大夫,不是小执不相信你,而是姐姐还有魏燃哥对我来说都是十分重要之人,我,我只是太担心了而已。” 狄白也只是在开个玩笑,毕竟当初他那么落魄,成了个乞丐,没有任何人将他放在眼里,他当时饿的实在是受不了了,去找谢绵要吃的,本来以为谢绵不会给,谁知道谢绵不仅给了,还让他进府。 不要看狄白平时吊儿郎当的,但是他其实是一个非常知恩图报的人,于他而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所以当他知道谢绵受伤之后,他果断的不摆烂躺平当个扫地的老头吃好喝好了,而是坚定的站出来跟大家说他能治好谢绵。 他知道谢绵不是等闲之辈,他知道自己若是站出来说要治好谢绵,到最后若是谢绵没醒,自己可能就小命不保了,但是他乐意。 知道谢执是谢绵的弟弟后,狄白也不想刻意刁难他,不过他也是仔细看过这二人的伤口,除了沾染了一些毒,此外便是单纯的皮肉伤。 那毒性情并不猛烈,只是让狄白很诧异的是,魏燃的身体内,似乎并不只有被那黑衣人下的一种毒。 还有另外一种毒性很慢,但是毒性却是很强的毒。 这种毒不好医治,需要天山雪莲才能将其从体内彻底清除。 不过好在他自己似乎知道体内有这种毒,所以刻意压抑过了,这次再次中毒,也并没有将那种毒给激发出来。 一瞬间,狄白对魏燃倒是好奇了起来。, 毕竟一个普通的习武之人是不可能会轻轻松松的就将此类毒给压制住的。 狄白想,他背后定是有什么人在助他一臂之力。 见狄白不说话,谢执还以为狄白生气了,他知道自己说话向来是没有分寸的,在加上现在他有求于狄白,所以谢执准备道歉。 狄白似乎是预料到了谢执要开口说什么,提前举起来手,摆了摆,道:“不必,你此刻若是觉得累便在先行去歇息吧,这里有老夫看着。” 谢执心系姐姐,定然是摇了摇头吗,拒绝道:“不,我不累的,我想在此地看着姐姐。” 你要在此地看着姐姐,那我不就不能做别的事情了吗? 狄白想到这里,赶忙摇头道:“不必,这里老夫便行,你先快些离开吧。” 谢执有些犹豫,“这……” 狄白蹙眉,“这什么这,叫你走你便快走!” 被狄白这么一凶,谢执终于是点了点头,道:“好吧,。那我便先走了,你要记住啊狄大夫,若是姐姐醒了,你记得告诉我!” 狄白翻了个大白眼,“你便放心吧。” 谢执得到狄白的肯定后,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房间,此刻房间内就剩下狄白一个人坐在软榻上,他还在琢磨着想要知道魏燃体内的毒是何毒,此时,就感觉眼前一黑。 “?” 狄白知道有人在后面偷袭自己,可是因为自己想事情想的太入迷了,所以中招了。 这是狄白在昏倒前的最后想法。 而将他击晕的人,手上拿着一把拐杖,他头戴黑袍,头发花白,神情凝重,一双眼睛目光浑浊的看着魏燃,仔细看去,此人正是在上元节离开的桐老。 桐老已经注意到魏燃身上的伤口,可是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查看魏燃身上的伤势如何,而是第一时间走到了谢绵的旁边。 第095章:偷窥 http://.biquxs.info/

这便是少主看上的姑娘么? 桐老若有所思的走上前去,仔细打量着谢绵恬静的容颜。 少女生的漂亮,脸上的肌肤宛如剥了皮的鸡蛋一般光滑白皙,长长的睫毛完美的盖住眼睛,弧度高挑的琼鼻下是苍白的唇瓣,一头乌黑秀发宛若瀑布一般倾泻在双肩,天鹅颈下是瘦削却有骨感的身量,宛若花瓣般粉色的罗裙盖在身上,若不是少女此刻四周溢满了药香味,桐老都要觉得面前这位姑娘便是下凡渡劫的仙子。 生的倒是貌美,不过倒是不知道这姑娘会什么本领。 倒让他们少主望而却步,心生自卑。 或许是桐老的目光太过于深沉了,还在昏迷中的谢绵似乎觉得有些不自在,喉咙里居然发出一声轻哼。 倒是把桐老给吓一跳。 桐老这时才走到魏燃的身旁,伸出自己的手掌,打开了覆盖住魏燃伤口的衣衫。 里面的伤口因为上了药的缘故已经没有流血了,但是桐老仍然是看的心惊胆战的,他觉得自己真该死。 当时少主叫他离开,自己怎么就真的傻傻的离开了呢,他原本是想或许是自己的存在少主觉得膈应,不好在去盯着自己的心上人看,所以才乖乖听命的。 可是他若是知道魏燃会受伤,他必定不会同意少主的请求。 想到这里,桐老心里更加愧疚了。 而此刻在黑暗次元空间的谢绵看到这幅场景,都惊呆了。 画面上那个老头子自己明明从来没见过! 可是他看着魏燃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长辈一样,目光充满着尊敬还有尊重。 就那么一瞬间,谢绵不由自主的怀疑起魏燃的身份了。 谢绵一开始也发现这个老人在盯着自己看,并且眼下居然还在观察魏燃受伤的伤口,谢绵下意识的觉得此人并不会伤害魏燃还有自己的躯体,不过谢绵还是打算继续观察下去。 想到这里,谢绵继续目不转睛的盯着黑暗次元光壁,看光壁上这个老人接下来又打算做什么。 桐老用手掌去打探了一下魏燃的气息,在确定他不会有生命危险时,松了一口气,接下来,桐老又释放出内力,去探寻魏燃身上残留的毒素。 在确定魏燃又中了另外一种毒之后,桐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看来少主,并不能上元节后过三天在离开啊。 这日子得提前了。 桐老更加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他又看了旁边的谢绵一眼,决定帮忙查看一下谢绵的伤势。 就他这么些天跟少主接触过后,他看出来了少主并不是一个很感情用事的人,不过他也不是并不会感情用事,他似乎也只对这个小姑娘感情用事。 桐老用内力将谢绵身体探索一遍后,发现其除了腹部中过伤口,其余地方都无碍。 可是这个小姑娘为什么没有醒过来呢? 这时令桐老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想到这里,桐老又打算将谢绵再次给探究一遍,只是这次似乎没有成功,有一双手拦住了他。 桐老蹙眉,转身后发现,自己认的少主,正盯着自己。 桐老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参见少主!” 魏燃感觉腹部还有些许疼痛,不过因为狄白处理的好的原因,他现在也能行动了,他睁开眼睛便看见桐老在自己面前,并且在对谢绵做些什么,他此时有些虚弱,只能伸出手来阻止。 桐老心里自然是清楚的,他将自己的手收回,随后单膝跪地,一脸虔诚。 魏燃摆了摆手,目光清冷,一双眼睛缓缓从桐老身上移开,到了旁边谢绵的身上,“她……现在怎么样了?” 魏燃知道自己的感情实在是隐藏的太过浓烈,一般人只要不是脑袋里面缺根筋便能发现,所以他并不打算隐藏。 桐老自然是明白了魏燃已经知道自己刚刚是在做什么了,他很快如实回答道:“启禀少主,这位姑娘除了腹部有伤口,其余地方一切安好,甚至就连腹部的伤口都被处理妥当,不出几日莫约就能恢复。” 得知谢绵没有事,魏燃如释重负般的叹了口气,他看着谢绵恬静的容颜,吩咐道:“桐老,你带我走吧。” 桐老有一瞬间的怔愣,他本来生下来就是为了服从少主的命令的,可是他见少主如今对这位姑娘一副关心的模样,心里还是有点疑惑,“少主,为什么?” 魏燃在桐老惊讶的目光中,缓缓说出一句话:“三日之后,我一定随你离开,这三日之内,我还有太多事情要做,我不能在这里耽误时间。” 耽误时间? 在黑暗次元光壁中看着魏燃醒过来的谢绵十分欣喜,但是在听到魏燃说出这句话时,心里那根弦还是没来由的一颤。 她不明白,为什么魏燃会说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明明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侍卫,她谢府里面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养公子,他明明每天没有什么事情干啊? 为什么他会说自己有很多事情还没有完成呢? 谢绵很是疑惑。 同时,她心里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也就是为什么魏燃在说出那句桐老,你带我走吧。她的心里忽然升起来一股空落落的感觉,那种感觉绵软又苦涩,扰得她心里竟然莫名的胡思乱想起来,在想他是不是还是讨厌自己,就算救了她的性命,是不是也只是一时的不忍心。 越是这样想,谢绵心里就越来越不安宁。 她与魏燃已经许久没有见面了。 自从那次的算作争吵有又不算做争吵的谈话中,谢绵就再也没有看见过魏燃的身影。 她现在多么的想出去拉住魏燃,告诉他,自己是有那么一点点想他的。 飘忽不定看着全局的光仔,在知道谢绵心里的绵软苦涩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它,这一次真的一点忙都帮不上了。 对不起,妈咪。 光仔愧疚的转过身去,将谢绵的心声屏蔽。 在得知少主是真心想要离开之后,桐老无奈的点了点头,“少主,你可是在担心烟叶的事情?” 自从与魏燃签订了契约之后,魏燃就已经将许多事情都告诉了桐老,在桐老知道魏燃正在做烟叶生意后,桐老目光不是一般的惊讶。 可是很快他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魏燃摇了摇头,道:“并不是,烟叶那边我派了紫夜掌管。这次我离开,其实是想寻找红袖以及眼泪?” 这话实在是说的太模糊不清了,桐老有些不明白,他看着魏燃,问:“少主,你说的红袖和眼泪,是何物?” 魏燃觉得自己对桐老没什么需要隐瞒的,他开口,回答道:“红袖便是皇宫的红袖,眼泪,我要那鲛人的眼泪。” “那红袖一物物本打算在接下来的探春宴上获得,可是眼下时间紧迫,到是不知道那探春宴上是否会有红袖的存在,至于那叫人的眼泪,我一直没有思绪。” 这时,桐老忽然道:“少主,红袖是什么老夫不明白,不过你若是要鲛人的眼泪,我这里倒是有。” 魏燃有些惊讶,“你有鲛人的眼泪?” 桐老摇了摇头,道:“鲛人的眼泪并不是真正的鲛人流下来的泪水,鲛人的眼泪是一种珠宝的名称。” 说着,桐老从衣袖中掏出来一个锦囊,他将锦囊解开,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魏燃定睛一看,发现躺在桐老手掌心上的,赫然是一片圆圆的蓝色宝石。 魏燃蹙眉,“这便是鲛人的眼泪?” 桐老将鲛人眼泪递到了魏燃的跟前,点了点头,“这枚宝石,是隔壁海国的国之宝,可惜有一次他们国王因为昏庸无能,将此物拿去做抵押,这才落到了我的手中。” 魏燃对桐老是十分相信的,他将鲛人眼泪接过,“若是如此,倒叫我有些不舍得将此物给别人了。” 桐老听到这句话却是摇了摇头,“少主,若是你想得到一样东西,就必须舍弃一样东西,依照老夫所看,这鲛人眼泪也就只有当掉才值得些许钱财,并且搞不好或许还会给自己招惹杀身之祸,少主,你若是想要将此物处理掉,老夫是赞同的。” 听到桐老所说,魏燃想了想,还是答应了,“过几日你跟我去一趟黑市,我定会在探春宴时,将红袖拿来。” 虽然不知道魏燃要这些东西是所为何用,但是桐老是绝对不会违背自己少主的任何命令的,想到这里,桐老应了一声是。 不过桐老有一个疑惑,那就是探春宴是什么时候举办,“少主,探春宴是什么时候举办?是否在上元节三天之内?” 魏燃忽然想起那一天自己在公主府听到的,他思索了一下,道:“莫约就是三日之后。” “那三日之后,少主,我在阁里等你。” 魏燃道:“可。” 魏燃这时目光又移到了谢绵的身上,他看着谢绵恬静的容颜,心里若有若无的滑过一丝苦涩。 下次相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第096章:疑惑 http://.biquxs.info/

而在黑暗次元空间听见几人说话模糊不清的谢绵,听得那是一个云里雾里。 她有些没听明白。 探春宴跟魏燃有什么关系? 那红袖又是什么? 魏燃为什么要三天后就离开? 或者说,那个老人,又是谁? 此时一大堆的疑惑盘旋在谢绵的心头上,也不知道是想了多久,谢绵终于是想通了,她决定等探春宴来临的时候,亲自去一探究竟。 通过黑暗次元光壁,谢绵看见魏燃跟桐老又说了几句话,随后便闪身离开了房间。 谢绵在黑暗次元空间看着自己恬静的容颜,第一次有了恨铁不成钢的该死想法。 如果,这个时候她可以醒就好了,她是不是,就可以……去跟魏燃说几句话? 谢绵看着光壁中魏燃离开的背影,心情复杂。 光仔已经将谢绵的心神给屏蔽了,可是再次看见谢绵脸上的复杂表情时,它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安慰自己的妈咪。 可是,它不能,因为它必须恪守剧情法则,不然……后果,光仔想,自己可能也承担不了。 就在魏燃走后不久,谢之眠又出现在了谢绵的视野里面。 谢之眠手上拿着长剑,他双手上猩红一片,谢绵就算只是隔着光壁看着,都能闻到谢之眠双手上沾染的腥味。 她的爹爹…… 谢绵有些复杂的看着谢之眠走进房间,而谢之眠本人似乎也像是预料到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似的,从衣袖中拿出熏香点燃。 谢之眠目光环扫四周,他微微蹙眉,魏燃这小子不是和谢执一起回来的吗,怎么的如今竟然是不见人影了。 谢之眠走上前,伸出双手使出内力往谢执谢绵身上探究过去,在发现两人身体并无大碍的时候,谢之眠浓浓蹙着的眉头才放松下来。 只见谢之眠往谢执谢绵的嘴里放入了什么东西,谢绵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仿若漩涡一般的东西给吸引住,她有些不解的看着光仔,谁知道光仔却是跟自己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 谢绵:? 谢绵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光仔,谁知道下一刻,自己眼前的场景就变成了谢绵在黑暗次元空间在黑暗次元光壁里面看到的场景。 见到谢绵醒了,谢之眠走上前,关切的问:“绵儿,你身子可好?” 谢绵到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她有些不解的看着谢之眠,挠了挠头,“爹爹,发生了什么?” 谢之眠看着面色苍白,面上神色带着懵懂宛若小白兔的谢绵,心里没来由的涌上一抹怜惜,他看着谢绵,柔声道:“绵儿,你受伤了,然后魏燃救了你,小执跟我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你已经昏倒过去了,不知道这些事情也正常。” 谢绵其实是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的,可是谢之眠居然问了,那她肯定就会装糊涂。 谢绵有些不解的道:“爹爹,我,我没死?” 听到这句话,谢之眠觉得有些好笑,但是他还是柔声解释:“你没死,不过当时若是魏燃没有出现,或许你真的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亡。” 谢绵忽然想起来了自己进入黑暗次元空间时眼前的最后一个场景,那便是自己已经被黑衣人给刺了一剑,自己痛的昏厥在地的场景。 想到这里,谢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不解的看着谢之眠,“爹爹,小执怎么样了?” 谢之眠目光飘忽到了谢执身上,他看着谢执,语气平淡,“小执身上的药效发挥的要慢一些,你是身体最虚弱的,最好的药放到你身上用了。” 谢绵“哦”了一声,她不解的看着谢之眠,似乎是还有疑惑。 谢之眠对谢绵一向是很有耐心的,他看着谢绵,问:“绵儿,你可是还有什么要问的?” 谢绵就等着谢之眠问自己,她一双单纯的眼睛带着少有的纯真环顾四周,最后似乎是因为没有捕捉到那个人影,她看着谢之眠的眼神就像是带着水光,湿漉漉的,“绵儿,你可是想问魏燃的动向?” 被谢之眠戳中心思,谢绵有些不好意思的红着脸,点了点头。 谢之眠知道谢绵的心性,他回答道:“听说魏燃这小子为了救你身上也受了重伤,我当时记得小执说已经把他带回来让狄大夫治疗了的,我才回来没有一炷香的时间,或许他是已经走了。” 谢绵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可是,又像是想到什么一般,谢绵偏过头看着谢之眠,问:“爹爹,那群坏人怎么样了?” 谢绵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刻自己已经出现在了此地,却是不见在黑暗次元空间中见到的谢之眠手上鲜血味浓厚了,她不知道谢之眠到底有什么办法才将这些立马消除掉的。 看着谢绵懵懂的神色,谢之眠有些无奈,他面上露出一个父亲才有的得瑟何自豪,“绵儿,那些个坏人都被为父给打跑了。你可是不相信为父的实力?” 谢绵看着谢之眠,自然是不会拂了谢之眠的面子,她乖巧的点了点头,道:“在绵儿的眼里,爹爹是最厉害的,绵儿谢谢爹爹。” 谢之眠听到这句话可谓是自豪十分,他看着谢绵,又看了一眼旁边的谢执,最后目光却是落到了狄白的身上。 他看着狄白,有些不解的问:“绵儿,这位大夫可是你从哪里请来的,据我所知,你身上的伤以及魏燃身上的伤,大概率都是这位大夫治好的。” 谢绵这时才注意到狄白,她看着狄白,有些不好意思的问:“爹爹,为什么狄大夫睡着了呀。” 谢之眠柔声回答:“或许是因为给你们治病,他消耗了太多精力吧。” “原来如此。” 谢绵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这时却见到谢之眠面色一本正经的看着自己,一瞬间,谢绵有些不解,却见谢之眠开口出声: “绵儿,这几日你定要保重身体,再过几天,探春宴便要开始了,到时候你定不要出差错,毕竟探春宴上,身份尊贵的人数不胜数,若是到时候你被人瞧见了身上的伤口,定会被人大做文章的。” 谢绵有些不解:"爹爹,你是当朝丞相,你还会怕这种事情嘛。" 被谢绵这么一说,谢之眠的神情越发严峻起来,“绵儿,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为父怕到时候有人要刁难你,毕竟最近为父在朝堂上树敌颇多,虽然他们表面上因为我的权势不会随便乱来,但是保不准会不会对你暗地里下手。” 谢绵一向是很惜命的,听见谢之眠这样说后,郑重的点了点头,“好,爹爹,女儿听你的话。” 得到谢绵亲自肯定后,谢之眠欣慰的点了点头。 “若是如此那为父就放心了,探春宴上长公主或许要为那几个侄儿选妃,你是我谢之眠的女儿,保不准会被盯上,为父是不怕你被选上的,但是你要切记,你就算被选上,也要想办法不被选上,也不要随便听信别人的话,免得招惹了不必要的麻烦,探春宴上只有女眷以及一些必要公子会出入,小心行事最好。” 谢绵不是之前那个谢绵,她听见谢之眠对自己嘱托,点了点头,答应:“好,女儿明白,女儿会做到这些的。” 得到谢绵的肯定,谢之眠欣慰的转身,“既然如此,那为父便先会房间与人商讨事务了,你先在此歇息,若是谢执还有狄大夫醒了,你端些茶水喂给他们便好,其余的,为父自有安排。” 谢绵答应:“好,爹爹慢走。” 见谢之眠离开了,谢绵这才向四周看去。 她拍了拍昏睡中的狄白,见他不醒,立马从茶壶中倒了一杯水出来,温了温狄白的后颈脖。 狄白正在做梦呢,梦里,里面有无数的美食佳肴以及金银珠宝,还有数不胜数的漂亮姑娘和屋子,他住在里面花天酒地,不必再到人间受苦…… 狄白本来还在桌上吃着香喷喷的大鸡腿,此时,忽然感觉到后背一凉,回头一看,竟然是一只大蜘蛛! 狄白猛的睁开眼睛往后退,想象当中的蜘蛛自然是没有到,有点只是谢绵一双带着狡黠的大眼睛…… 狄白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惊讶的看着谢绵,道:“谢绵,你醒了?” 明明刚刚他用什么药物都醒不过来的姑娘,怎么的一瞬间就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谢绵狡黠的看着狄白懵懵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狄白,看来你还是不想躺平真正的当一条咸鱼啊!” 见面前都谢绵打趣自己,狄白心里怀疑的云雾一瞬间就被驱散开来,他看着谢绵,好生没生气道:“你还说,这次若不是你突然出事,我也没必要把珍藏许久就算是没饭吃都不舍得拿出来卖的药物用在你身上,你说说,你得补偿我多少银子?” 一听狄白提到了银子,谢绵顿时就有些不乐意了,她看着狄白,神情瞬间变得懵懂起来,“狄大夫,你在说什么?你身为我谢府谢绵的贴身管家,怎么还计较那么多啊,我看你大人有大量,这些东西,应该对你来说是小意思吧……” 第097章:小姐 http://.biquxs.info/

知道谢绵明摆着就是不想给自己银子,狄白有些无奈的道:“你若是不给,你便不给吧,不过你得多做一些豌豆黄给我尝一尝。” 那日美味仿若此刻还纠缠在舌尖,狄白就这么盯着谢绵,虎视眈眈的。 谢绵听见狄白提出的要求居然是这个,很是不解的道:“你就这么没出息,就想多吃一点豌豆黄?” 狄白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若是我提出来的要求太过分,你是不是会不答应?” 谢绵若有所思的道:“似乎是这么一回事,这么看来,你倒是,蛮识趣的。” 狄白拍了拍自己胸脯,道:“虽然我们认识时间不长,但是我还是十分了解你的心性的。” 谢绵无奈扶额,“行行行,待会我便去做豌豆黄给你吃!” 得到谢绵的肯定后,狄白松了一口气,其实他心里有一个小九九,那就是他提出的要求,本来就是想要吃豌豆黄。 可是他怕谢绵不同意,所以故意出此下策。 现在计谋得逞了,狄白是那一个开心啊。 谢绵看着狄白那一副没出息的模样,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后便径直走出门。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谢绵端着一碗豌豆黄从厨房中走了出来。 狄白在房间内不一会儿就闻到了这股味道,他有些惊喜的道:“你这就做好给我端过来了?” 谢绵翻了一个白眼,“不然呢?” 狄白立马接过豌豆黄,开始大快朵姬起来。 谢绵见狄白吃的开心,一时间也没有管那么多,毕竟她现在要去忙着探春宴的事情了。 上元节过后便是探春宴,谢绵这几天是忙的焦头烂额的,也正是因为忙,所以谢绵这几天倒也是把魏燃的事情给抛在了脑后。 上元节之后这几天都是好天气,天空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气温也在慢慢回升。 玉娴长公主很满意今儿个探春宴的布置,她朗声看着身旁的花嬷嬷,得意的点了点头,“花嬷嬷,你可将请帖给了各家小姐?” 花嬷嬷点了点头,应声答道:“启禀长公主,老身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给各家小姐送过去请帖了,现在怕是就在等他们人来齐了。” 玉娴长公主听到这话,眉头微蹙,似乎是忽然想起来了什么,“花嬷嬷,各位皇子可是来了?” 花嬷嬷身为玉娴长公主旁边的红人,自然是知道玉娴长公主在操心什么,“启禀长公主殿下,老奴已经向皇上说了此次探春宴的事情了,各位皇子,怕是已经收到消息了。” 玉娴长公主满意的点了点头,“希望皇儿他们,都能在此次探春宴中,找到自己中意的皇妃。” 毕竟这次探春宴她筛选出来的官家小姐,不论是家世还是相貌,皆为上乘。 谢绵这几日忙得焦头烂额的,身边也没有个人帮衬,府里上了年纪的嬷嬷似乎都得到了谢之眠的吩咐,只要谢绵一出现,便纷纷匆忙逃窜。 谢绵怀疑,定是谢之眠为了锻炼自己,所以故意吩咐那些嬷嬷一看到自己,就离开。 就是为了让自己一个人处理这些个糟心的事儿。 不过居然是当朝的玉娴长公主举办的探春宴,谢绵自然是要早早去的。 谢府大门早早敞开,门外停着一辆带着轻薄粉纱的马车,谢绵在沉香的搀扶下进了马车,只听“驾”的一声,粉纱微动。 谢绵抬起手轻轻的将帘子掀开,窗外景物移动,门庭吵杂,沉香在旁边为她抚平衣衫上的褶皱。 今日的谢绵很美,平日里不施粉黛的小脸此刻上了淡淡的妆容,粉唇琼鼻,眉毛宛如远处如黛般的青山般被描出淡淡墨色,一袭粉色轻纱披在圆润白皙的香肩上,锁骨精致,脖颈白皙,三千黑发被上好的发钗卷成发鬓,整个人一改往日的俏皮可爱,显得越发端庄的像个大家闺秀了。 “到了。”坐在前面的马车夫嘴里发出轻吁,谢绵稳稳的被沉香搀扶的落了地,随后便拿着邀请帖,慢慢靠近玉娴长公主府。 府外站着的小厮见到谢绵,眼睛都睁大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京城里,出落的如此标志的姑娘。 谢绵走上前,拿出精致的邀请帖,语气温柔:“我是当今右丞相谢之眠之女谢绵,特奉玉娴长公主之邀请帖,前来赴宴。” 小厮闻言惊讶了一下,当今右丞相之女谢绵?听闻此女的确被谢丞相保护的极好,平日里极少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这也就难怪自己没认出这是哪家小姐了。 另外一边小厮见他发愣,嗔怪的瞪了他一眼,随后脸上带着讨好的笑看着旁边的谢绵,“既然是当今右丞相之女,那奴婢便称为谢小姐。这位谢小姐啊,您请进。” 谢绵点了点头,并未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沉香,将邀请帖递给小厮,我们进去。” “奴婢遵命。” 谢绵沉香二人就如此进了公主府。 当看见门外的烫金牌匾时,谢绵只觉得正常,甚至觉得这堂堂公主府,应该不止就这点烫金牌匾来装饰。 因为谢绵来得早的缘故,所以现如今公主府内还没有什么人,谢绵眼睛尖,远远就看见了远处的空位,沉香跟着谢绵已久,见谢绵愣神,自然是知道谢绵在想些什么。 思及此,沉香赶忙跟在谢绵身后,往前面不远处走去。 就在这时,一个扛着水桶的丫鬟迎面走来,沉香拉着谢绵走的正急促,一时之间没来得及避让,水桶砰的一声应声倒地。 谢绵正想着赶着去前面弟弟公主府看看,谁知道突然发生了这样一件事情,谢绵赶忙走上前,关心问:“你怎么样了?” 拿着水桶的丫鬟看起来面色很是惶恐,特别是当她在看清谢绵的穿着还有腰间玉佩时,整个人都显得异常害怕起来了。 见丫鬟不说话,沉香也是疑惑,蹙眉道:“我们家小姐问你话呢,你怎么不说话了?” 沉香做事向来是追求速度,或许是她这说话语气有点凶了,面前的丫鬟这才堪堪回过神来,弱弱的答了一声,“奴婢,奴婢是这公主府的下等丫鬟,现在搬水,是想去给这一些未开花的种子,倒点儿水。” 闻言,谢绵点了点头,“现下刚刚是我们做得不对,竟然是没有看见你提着好重一桶水,沉香,你且去帮帮这丫鬟?” 沉香正想回答说好,谁知道这姑娘却是十分着急的道:“不,不用……这些下等活儿,是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应该做的,你是官家小姐,不能逾越了这般的规矩。” 这样啊…… 这话倒是叫的谢绵心里有些愧疚起来,但是一想到或许自己的好意会这丫鬟带来困扰,谢绵觉得自己倒是没必要再说了下去。 “既然如此,沉香,咱们继续走。” 沉香自然是听谢绵的,立马应道:“好嘞。” 公主府绿树成荫,风景优美,红墙绿瓦之中,萦绕着各种绿植,谢绵一瞬间也不由得痴了几分,默默的带着沉香寻了个位子坐下,随后便等着这探春宴开始。 谢绵就这样看着周围的位子越来越多人。 “沉香,你可知道她身上涂抹的可是哪种脂粉?”谢绵悄悄咪咪的对着旁边的沉香道。 沉香也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想了想,搜集了一下脑袋中关于这种香气脂粉的名称,最后摇了摇头,“沉香也不知。” 身前女孩身上的香味儿实在是太好闻了,谢绵有些忍不住,抬起头细细打量了一下面前都女孩。 侧过头看,女孩的皮肤很白皙,秀气珠圆玉润的耳垂上带着浅色荷叶色的珍珠耳环,乌黑的长发被一根翡翠白玉钗给松松垮垮的别在脑后,剩下的秀发直接垂在双肩,身上穿着的是淡绿色荷叶系盘扣衣衫,腰间系着香囊,整个人看起来都文文静静,清清雅雅的,就连身旁的小婢女都生的一副让人觉得十分讨喜的模样,衣裳整齐,五官端正,模样规矩。 这样一看就来路不凡。 谢绵忽然想起自己来到这里似乎还没有交过什么朋友,她忽然就生起了一股什么样的心思,鼓起勇气抬起头,开口出声道: “这位姑娘,你要不要吃一些栗子酥?” 身前的姑娘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她身旁模样端正的婢女红着脸,扯了扯姑娘的衣袖时,身前的女子才堪堪回过了头。 在看清楚谢绵的脸时,温婉有些发愣,她好歹也是探春宴的常客了,怎么今儿个却见到了一张她在京都从未见过的脸面儿? 不愧是美女…… 谢绵看着温婉蹙眉的模样,都觉得她还是那么的可可爱爱,文文静静,一瞬间又开口出生问道: “姑娘,请问你吃栗子酥么?” 温婉见惯了这探春宴一些小姐背后的手段心计,她正思考如何拒绝,却忽然看见谢绵腰间的玉佩。 右丞相谢之眠之女谢绵平安康泰,一生喜乐,唯愿。 原来竟是那位在京都传言中被当今丞相保护的很好从未出席过这种场面的谢家小姐啊…… 第098章:温婉 http://.biquxs.info/

那也难怪自己从未见过她了。 温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伸出手从谢绵的手中接过栗子酥,还在万雪震惊的目光中吃了一口。 谢绵见到面前女子吃了,心里是有些开心的,她觉得自己理应社牛一把。 想到这里,谢绵开口出声道:“你好,我叫谢绵,这是我第一次参加探春宴,有些人生地不熟的,我现在身边只有你一个姑娘,而且……” 谢绵有些不好意思的打量了一眼温婉的衣裳,“你身上怪香的,我没忍住跟你打招呼。” “噗呲——”温婉觉得有些好笑,她向来识人准确,知道面前都姑娘似乎很有可能是个不懂世事的,想到这里,温婉也不决定隐瞒自己的名字, 温婉伸出手,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我叫”温婉。 谢绵若有所思,“温婉?不错,好名字,我喜欢。” 温婉有些没忍住,但同时又好羡慕,因为这种话她万万是说不出来的,但是谢绵说出这种话,她居然一点也不会觉得反感。 毕竟这可是右丞相之女谢绵…… 温婉的是当朝温将军之女,因为家族背着兵权,她从小就被要求谨言慎行,因为帝王的忌惮往往是出其不意的,如果想要在这乱世之中保全性命,就要随时做好卑躬屈膝委曲求全的准备。 谢绵是当真的发自内心的喜欢温婉这名字,而且她身上的气质真的人如其名,温婉文静,身上还香喷喷的,仿佛带着一种想要让人靠近的魔力,谢绵是真的有些忍不住想要靠近温婉。 温婉笑道:“你是第一次参加探春宴吗,我感觉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 谢绵知道原主从小被保护的很好,一般像这种大型的宴会,向来都是不参加的,“温婉,这的确是我第一次参加,若不是我爹爹一定要我来,说我再过几年就要及笄了,不然我才不参加呢。” 听到谢绵这有些好笑的抱怨,温婉觉得有些好笑的同时,心里又有些羡慕,因为谢绵这种开朗又毫无顾忌的感觉,是她从未有过的。 温婉有些不忍心,“这探春宴每年都会有,是由当今长公主玉娴举办的,其实啊,我偷偷告诉你,这探春宴说是涂个吉利,其实就是个为几个快要长大成人及冠的小皇子选拔未来的皇妃做准备的。” 谢绵也不是一个傻子,她自然知晓,只是这探春宴实在是太错综复杂,她这也是第一次来,也并不想表现的太过于蠢笨,想到这里,谢绵也是一瞬间就愣住了。 不过她记得,在原书当中,温婉绝对是个好人。因为她的父亲,是在外征战,手握兵权的温将军。 谢绵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我今儿个就龟缩在这个角落了,反正选皇妃这种事情应该轮不到我头上。” 温婉在旁边听了就想笑,她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谢绵腰间彰显出身份的玉佩。 她来这探春宴,跟谢绵的目的一样,就是为了不被选中。 她或许还有能不被选中的法子,但是这谢绵…… 当今右丞相谢之眠是出了名的雷厉风行外加手握大权,当今皇上也不知道为什么像是被灌入了迷魂汤药一般,谢之眠说什么他基本上都相信,这样的人的女儿,早就不知道在暗中被多少人盯上了。 温婉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她忽然觉得谢绵有些可怜。 而此时被别人觉得可怜的谢绵仍然在思索着刚刚温婉的话中的意思,谢绵觉得自己反正又不是原来的鞋面啊,再加上剧情buff让她至少不会提前死亡,所以谢绵决定就在这里和温婉聊聊天,看看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温婉和谢绵二人吃起了栗子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穿华贵衣衫的玉娴长公主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看着底下一众官家小姐,玉娴长公主表示很是欣慰,身旁的花嬷嬷见着玉娴长公主招手,很快便从身旁桌子上抬起手,砌了一杯茶递给玉娴。 玉娴长公主对着底下的众人开口道:“今儿个是一年一度的探春宴,这探春宴顾名思义就是为了欢迎春天而取名,故而来给咱们带来风调雨顺。” 底下的人鼓起了掌。 谢绵跟着温婉随便的拍了拍手,又拿起身旁摆放的糕点,随手的拿了一块放入口中。 不得不说,这长公主府里的东西可是太好吃了。 谢绵仍然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就在这时,忽然一道声音打破了众人的思绪, “救命啊,有人落水了,快来救命啊——” 在前面坐着的独孤九身旁跟着小厮,他抬起头,蹙眉看着紧跟着抬起头面貌极美的女子,有些不解。 他看向旁边的小厮,不解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玉娴长公主话都还没说完,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声给喊的顿住了,她给了一个眼神给旁边的花嬷嬷,花嬷嬷立刻走上前去,四处张望。 花嬷嬷什么事情没见过,她目光锐利的走到荷花池前,在看清楚荷花池里漂浮的是什么东西时,一时间脸色也刹那时变得惨白了起来。 “啊——” 一声惨叫冲破天际。 谢绵有些不解,想要在走上前张望,可是温婉却是及时拉住了她的衣袖。 在看见谢绵疑惑的目光时,温婉对着谢绵摇了摇头,目光却是看向了一旁。 果不其然,玉娴长公主在听见花嬷嬷的惨叫时,脸色微变。 玉娴长公主面色不变的走上到荷花池前,本来还如常色的脸瞬间也变得灰白。 怎么会…… 只见荷花池中赫然漂浮着一具尸体,脸部全被荷花以及藤蔓挡住叫人看不清,但是在远处,却是能隐隐约约看清楚女子的衣裳,这恰好是今年探春宴婢女丫鬟要身穿的服饰。 这是死人了? 玉娴长公主毕竟是宫中的老人,她什么样的场景没见过?很快便命令周围几个守在暗处的暗卫出身。 待到将人捞起时,谢绵在看清楚被掉入荷花池中被淹死的婢女时,有些惊讶。 这不是她和沉香刚来时,不小心将水桶打翻的丫鬟么,怎么就这短短的几个时辰之内,人就没了? 谢绵有些惊讶。 可是谢绵知道这件事情往往并没有表面想的那么简单,所以谢绵只打算就在这里看看就好。 在发现温婉跟她一样,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时,谢绵小声开口道:“温婉,你觉得这事情突然发生在探春宴上有什么蹊跷?” 温婉摇了摇头,道:“往年的探春宴都不曾发生过这种事情,只能说此事发生或许只是巧合。” 谢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独孤九给旁边的小厮使了一个眼神,旁边的小厮接收到消息后很快便闪身出去,随后又快速的走了回来,在独孤九点耳边窃窃私语着什么。 独孤九眉头微蹙,“原来是这样。若是如此,本王静观其变便可。” 随即他的目光又看向了谢绵,那目光贪婪又具有侵略性,就像是在看猎物一样。 似乎察觉到什么的谢绵有些不解的四处张望,可是她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谢绵目光又放在了温婉的身上,在发现温婉一个人时不时就拿起身旁栗子酥吃几口时,有些佩服,随后也拿起一块品尝了起来。 这种看戏的精神感动了旁边的万雪以及沉香,两人对视一眼,纷纷摇了摇头。 看来自家小姐可算是找对了朋友! 玉娴长公主此时皱起了眉头,她忍着恶心,走到尸体的旁边,对着两个暗卫道:“你们去将她脸上的荷叶藤蔓给取下来。” 两个暗卫听命,很快就将尸体脸部的藤蔓以及荷叶清理干净。 果不其然,此人正是那个时候撞到谢绵以及沉香的丫鬟。 谢绵更加确定后,有些疑惑。 温婉似乎也是看清楚了谢绵似乎知道什么,目光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沉香似乎也是认出来了那具尸体是刚刚那个丫鬟,一瞬间心里有些惊讶,有些忐忑不安的小声道:“小姐……” 谢绵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沉香立马知晓,乖乖的闭上了嘴。 温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立马就明白了,谢绵或许是真的知道些什么。 但是温婉又何尝不是一个聪明人呢,她并不会将这些疑惑给问出口。 玉娴长公主皱眉,这丫鬟,不是给她打水的那个丫鬟么,怎么好端端的就投湖自尽了? 莫不是…… 玉娴长公主忽然想到了什么,整个人脸色都冷淡了许多,她对着身旁的暗卫开口道:“将她的尸体带下去,别让她打扰到了咱们的探春宴。” “属下领命。” 暗卫将尸体抬下去的时候恰好路过了谢绵,谢绵在看清尸体的样貌时,忽然发现尸体的脖颈处,有一个小红点。 但是还不待谢绵看清楚,尸体便被抬走了。 对于玉娴长公主来说,这些只是小场面,她看着面前的人们,沉声道:“探春宴现在开始,劳请各位切勿将刚刚发生之事传出去,否则……” 第099章:比拼 http://.biquxs.info/

玉娴长公主目光突然变得幽暗起来。 其余人又何尝不是人精,自然是明白玉娴长公主是什么意思,很快便噤声住了。 见其余人似乎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玉娴长公主面露欣慰,若是这些个人乖乖听话,倒是省得不少麻烦事了。 莫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探春宴又重新变得逐渐热闹起来了,众多宾客和小姐们开始喧闹起来,好不热闹。 温婉和谢绵并排而坐,温婉见玉娴长公主人影不见了,这才拉着谢绵到了一边聊天。 谢绵有些不解,“温婉,你可是想说些什么?” 温婉若有所思的道:“我是在疑惑,往年的探春宴在此刻都已经开始了,为什么现如今居然还没有开始,而是就让我们在这里干坐着。” “原来如此。”谢绵点点头道:“我是觉得,或许跟今天忽然发生的事情有关。” 温婉道:“或许吧。” 就在他们的不远处,独孤九坐在位子上,看着二人聊天的模样,陷入了沉思。 旁边的夜胥见独孤九如此模样,有些不解,“太子殿下,今年探春宴就是长公主给你们物色未来合格的太子妃专用的,你可是有选中的人选了?” 独孤九摆了摆手道:“就算是看上了,到最后也不一定会和自己的心意,如今在外人面前我只是一个草包太子,可是就算是草包,大臣们也不会让一个家族背景强大的小姐嫁给孤。” 夜胥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太子说的便是对的,不论太子你是想要做什么,小的都会为你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夜胥的忠心,独孤九是知道的,独孤九摆了摆手,示意夜胥退下,因为孤独九决定,去会会另外几位皇子。 温婉和谢绵又待在位子上小喝了几杯,正打算去看看探春宴什么时候开始,便看见玉娴长公主忽然出现在了几人的面前。 “探春宴开始了,因为今儿个出现特殊状况,今年的探春宴便先是从唱歌跳舞开始。” 话音刚落,几名歌姬从台后缓缓走了出来,台下的人纷纷鼓起了掌。 就连还在吃着栗子酥的温婉谢绵二人,也抬起头往上看。 谢绵丝毫没有注意到,就在自己的头顶上方,屋檐上面,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自己。 此人正是魏燃。 魏燃旁边站着桐老。桐老看着魏燃一副认真复杂的神色,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如今少主只差一样东西便可随他去解毒,今日他前来,便是想看看少主需要的到底是一样什么东西,没想到这样东西如此简单,只是要一个歌姬的衣袖就行。 桐老看着魏燃,毕恭毕敬道:“启禀少主,老夫觉得此事甚易,你可将此事交付与我,老夫便可以帮助少主完成此任务。” 魏燃却是摆了摆手,拒绝道:“不必,我们还有一天时间,明日我自会随你去天山。” 魏燃都如此说话了,桐老也不好意思继续反驳,既然如此,桐老也只好顺着魏燃的目光看去,在看清谢绵的容貌时,还是忍不住惊叹了一番。 这容貌当真是惊为天人。 谢绵自然是没有发现的,她默默跟着温婉一起将这出表演看完,心里还是忍不住惊叹了一番,果然古代人跳舞就是并不一样! 玉娴长公主此刻又登上了台,她看着众位官家小姐,开口沉声道:“今日本宫在公主府召开探春宴,宴会上全是女眷,那自然是要召开一场比拼,让本宫来看看大家都有一些什么样的才艺和才情。” 众人纷纷鼓起来掌,过一会儿,谢绵和温婉才相视一眼,温婉在谢绵的眼中看到了懵懂。 温婉有些想笑,她试探性的开口问:“谢绵,你不会不会什么才艺吧。” 在看到谢绵点头之后,温婉噗呲一声笑的好大声,不过她同时也是在笑自己,因为她自己也是不会什么才艺的,就算是有,那也是才疏学浅。 看见温婉在笑,谢绵鼓起来腮帮子,“温婉,你是不是在笑话我。” 温婉努力憋笑中,她摸摸了摸有些僵硬的脸,一本正经的道:“没有我没有笑话你,你不能把我想的那么坏。” 谢绵:? 这怎么就是把你想的那么坏了? 哦不,这并不是谢绵的本意。 想到这里,谢绵连忙摆了摆手道:“不是的温婉,我不是这个意思。” 此时温婉都快乐死了,救命啊,怎么会有人这么好笑! 总感觉这个人憨憨的。 温婉怕自己再逗谢绵下去,谢绵会急眼,想到这里,连忙应声道:“谢小姐,我刚刚是在开玩笑。” 谢绵也不是一个开不起玩笑的人,见温婉这样说,连忙摇了摇头,道:“没事儿,我不在乎。” 温婉心里对谢绵的好感又升起了一度,果不其然,被谢右丞相保护的很好的官家小姐,就是不一样。 探春宴第一大比拼就是诗词宴,玉娴长公主在台下坐着,宣讲了一下比赛规则,便品自己的茶水去了。 谢绵听之后有些不明白,“温婉,这长公主的意思可是谁在规定时间内说出的古诗词最多,谁就是赢家?” 温婉知道谢绵从前从来没有参加过探春宴,所以耐心的解释道:“你只说对了一半,这探春宴诗词的规矩其实我们这些官家小姐都玩腻了,所以一般时刻我们都是随便比比就故意下去,再加上这次的探春宴意义非凡,若是有人想要当皇妃,那才会将诗词宴的夺魁当做是目标。” 谢绵隐隐约约是记得,这次的探春宴貌似是给各位皇子物色合格的相对眼的皇妃的。 谢绵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原来如此,我懂了,反正我也不想得到一些什么名次,就是想普普通通来参加探春宴,敷衍一下我爹爹和玉娴长公主。” 听到谢绵说的话后,温婉还是有些羡慕在身上的,能随心所欲的想参加各种宴席就参加宴席,那真是一件让人眼红的事情。 温婉道:“你这样的生活过的还是蛮滋润的。” 谢绵拍了拍胸脯,“我也觉得。” 温婉:…… 6 诗词宴在两人的正式交谈中开始,谢绵就这样看着一位又一位官家小姐上台。 谢绵看着温婉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有些不解,“温婉,你不打算上去?” 温婉看了一眼谢绵,又喝了一杯茶水,“还没到时候。” 言简意赅。 谢绵觉得温婉可真是神秘,但是她不多说,自己便也不好多问。 这时,谢绵无所事事的看着台上一位官家小姐走上台,在看清楚这位小姐的样貌时,惊讶了一下,“这是哪家小姐?” 温婉抬起头扫了一眼,在看清楚来人的样貌时,凝眉道:“这是户部尚书之女沈朵。” 谢绵听到这名字,点了点头,“是个好名字。” 况且只是名字好啊,谢绵在看清楚沈朵朵样貌时,心里也是忍不住的生出来了怜惜。 女子身穿粉色轻纱下身穿着荷叶盘扣系长裙,荷叶绿的绣花鞋上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肤如凝脂的脸蛋上仿若染上了层层红霞,看起来仿若桃花一般灼灼其华,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水汪汪的灵动十分,琼鼻朱唇,乌黑的秀发浅薄的刘海,整个人看起来小家碧玉不失气度,但又灵动可爱,活泼俏皮。 但是她一开口,却是叫在场的所有人惊讶。 不过与其说是在场所有人惊讶,倒不如说是谢绵一个人惊讶。 因为在往年的探春宴内,沈朵在诗词宴会中出场的频率十分频繁,可以说是有不少官家小姐已经见识过沈朵的厉害了。 也可以说,大家是见沈朵上场,跟沈朵对垒的人是少之又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人群中终于传来了一声娇滴滴的呼喊声。 之间出声女子面色冷静,头上发饰简单清雅,身穿浅蓝色襦裙,整个人看起来清丽脱俗但又不失贵气,她走上台时,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叫人好不容易流连忘返。 谢绵这时才发现底下的人已经开始喧闹起来了,她问了问温婉,这才得知,往年的探春宴里,只要是沈朵出场,这位姑娘都会出来对垒。 “她是哪家小姐?” 温婉眸光稍微黯淡,“她是兵部尚书之女落闵。” 落闵缓缓走上台,看着沈朵,语气疏离但却恭敬,“沈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沈朵语气有些欣喜,“好久不见,话不多说,我们直接开始。” 玉娴长公主也是个喜欢看热闹的,见几人招呼都已经打过了,便迫不及待的将字牌掀开。 只见牌匾上面赫然出现了一个字——月。 众人见状纷纷松了一口气,月字好取啊。 沈朵道:“落姑娘,你先来。” 落闵也不客气,直接开口道:“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 “……” “…………” 几个回合下来,众人都看的如痴如醉,二人基本上是有来有回,显得默契十分。 第100章:收尾 http://.biquxs.info/

过了一会儿,落闵败下阵来,语气惋惜道:“今年探春宴,又是没有战胜沈姑娘,当真是可惜了。” 沈朵摇了摇头,道:“不可惜,还有来年。” 台下的几人见二位姑娘基本上是有了聊起来的架势,出来几人,连忙道:“还有没有要跟沈朵姑娘对垒的?” 这一问话出来,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 往年的探春宴,落闵一般可以和沈朵打个平手,今年沈朵明显是早有准备,落闵今年居然连平手都没有和沈朵打成。 谢绵瞧见,问道:“这沈朵往年都喜欢在诗词宴上出风头么?” 温婉想了想,若有所思道:“这倒不是,或许是这沈姑娘别有所求。” “原来是这样啊……” 见迟迟没有人上来,下面的掌事姑姑沉声道:“还有人想要和沈小姐比拼吗,若是没有那么这一轮的诗词宴沈朵沈家小姐就是获胜者!” 就在众人以为今年探春宴诗词宴获胜者就是沈朵时,乌漆麻黑的人群中,忽然伸出来一双白嫩的小手。 众人朝举手的方向看去,发现那举起手的地方,竟是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那是一个不起眼的女子。 众人没有注意到她,春日宴第一回合就这样平白无故的结束了。 谢绵看着那名女子,将其脸上的不甘尽收眼底,这世道有时候就是如此不公。 太正常不过了。 独孤九看着人群中柳眉微蹙的娇软姑娘,眼里闪过一抹势在必得。 他看着旁边自己的贴身侍卫,开口道:“在她的杯中下点东西。” 侍卫得令后,便闪身而去。 谢绵觉得自己有些渴了,竟然将侍卫刚下了蒙汗药的茶水,一饮而尽。 时间朦朦胧胧过去的已经有些久了,魏燃和谢绵自长大后,再次相遇,便互相表白,在一起了。 天气渐渐冷了,清晨起来的时候天也像是抹了层霜似的朦胧,魏燃知晓她怕冷,很快便从屋里拿了件貂绒披风出来,一如五年前那日的风雪夜。 小姑娘一双眼睛睁得溜圆,手上拿着治冻伤的药膏,有些畏手畏脚的,似乎是在害怕他。 他当时对她的印象还没有改变,便冷冷的拒绝了。 可是小姑娘貌似不死心。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 珍惜眼前人。 小姑娘很快便从屋里出来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瞪着他,“魏燃,你为什么这么早便跑外边去,是不是嫌弃我了!” 谢绵如今十五又二,原本稚嫩的容颜已经蜕变成了清丽娇嫩,身材也越发的纤细了,该有肉的地方有肉,不该有的地方苗条。 她生气的模样实在是有些好笑,魏燃没忍住,轻笑道:“为夫出来替娘子准备早点,也不知是谁,嘴巴那样的挑剔。” “还不是你惯的。”谢绵埋怨。 “是是是,都是为夫惯的。”魏燃眼里是止不住的宠溺,那抹柔情似乎能化开冬天的冰。 那日在月下竹林,他对她说我心悦你,魏燃想,只要她答应了,自己就绝对不会松手。 谢绵看着满天飘雪,脑海中忽然闪过他们初见的第二面。 她不悔来到此书,也不悔遇见魏燃。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