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读心,娘反骨,全家反派嘎嘎杀》 第1章 穿书开局就嘎了丈夫 “夫人,这次,你要拿回属于你的一切!” 孟听晚:“??” 孟听晚睁开眼,就听到这么一句中二又震撼的话。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她是谁,她在哪,她在干什么? 突然,一阵不属于她的记忆涌入了脑海之中。 她是孟听晚,大魏王朝内阁辅臣孟修远的女儿,执意要嫁给当初的定国侯世子陆江淮,而今是守了七年活寡的定国侯府夫人! 孟听晚低头一看! 造孽呀! 她竟然在原身给丈夫灌毒药的当口穿书了! 原书里,她是侯门恶毒嫡母,虐待儿女、棒打鸳鸯,最后惨死的炮灰女配。 不止,她还是个恋爱脑晚癌,为了嫁给陆江淮,连娘家都不要了,甚至让父兄的仕途受到了牵连。 结果陆江淮从战场上负伤回来,做了两年植物人被太医断定活不过三年。 她怨陆江淮成婚第一日连洞房都不和她圆就奉旨上战场,之后驻守边关,让她守活寡,成为京城笑柄,却在负伤归来的时候带回了和外室所生的孩子。 原主因爱生恨,又受人挑拨,竟然效仿潘金莲,打算一碗毒药给丈夫陆江淮灌下去! 孟听晚内心一个巨大的“卧槽!” 好家伙! 恋爱脑的时候你是小脑萎缩! 支棱的时候你是生死不顾啊! 主打一个不活了呗? 但孟听晚一身反骨,绝不惯着剧情! 她!来自23世纪的中医世家的全科天才、外科神手、全能战士,在进行国际人道主义救助的途中被误炸飞。 虽然穿来了这个曾经因为和女配同名而看过一些内容,又因为配角孟听晚下线就写了一千字长评表达不满顺便弃坑的小说。 便宜丈夫早死,留下三个孩子。 长大后,大儿子是被反杀的暴君、小儿子是惨死的杀神,小女儿是被祭军的祸国妖姬…… 主打一个团灭? 孟听晚:…… 好消息:无痛当妈、继承家产、荣华富贵。 坏消息:炮灰女配、工具人、迟早团灭。 剧情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 消化完了记忆,孟听晚冷笑一声:为了荣华富贵,啊不,天下太平,那就看谁更狗了。 丫鬟正在放风,神色紧张又视死如归:“夫人,别怕!您的好日子在后头!” “啪——”的一声,孟听晚吓得将手里的药碗摔在了地上。 什么好日子在后头,那是要命的日子啊! 丫鬟直接懵了。 啊这,夫人是紧张得手抖了么? 也是,经常杀人的都知道,第一次下手总会手抖的。 “夫人,您紧张么,这是唯一一碗药,怎么办啊?奴婢也没有备用的。” 丫鬟的呼声唤回了孟听晚的思绪。 孟听晚:“……” 虽然脑海里的记忆十分纷乱。 但孟听晚什么场面没见过? 药碗虽然被她砸了,但是,有一半的药已经被灌进了陆江淮的嘴里。 毕竟是炮灰女配,原书里对这部分内容并没有具体的描写,但最后提到了孟听晚与长子陆砚舟的关系之所以不好,还因为陆江淮。 便宜好大儿在女主的挑唆下怀疑她害过陆江淮。 “明月,立刻把地上的药渣收拾干净,别被人发现!”孟听晚十分果断,话落的时候,她的指尖已经搭上了陆江淮的脉搏。 情况十分不好。 是真的快要死了呀! 孟听晚二话不说,立刻对陆江淮进行催吐。 便宜丈夫可以死,但不能现在死。 孟听晚的动作实在太快了,明月都懵圈了,呆愣在原地。 “夫人,您不是……” 不是要嘎了侯爷么,现下怎么回事? 杀到一半又不杀了么? 那侯爷能死到一半又活回来么? 明月不懂,她就是孟听晚的小跟班。 孟听晚在陆江淮的房间里扫视了一圈,他已经做了两年的植物人,日日都有府医过来给他把脉,他的房中放着一些简单的医用之物。 包括一套针灸。 孟听晚二话不说,拿过针灸就立刻给陆江淮扎针。 陆江淮现在可不能出事,接下来也不能出事。 他的命不是命,是她孟听晚的荣华富贵呀! 明月看着孟听晚直接拿着府医的针具扎在了陆江淮的身上,吓了一跳! 难道夫人换了杀人的法子? 那,她她她要怎么做? 哎呀! 夫人改变主意怎么也不提前知会她一声呀? 孟听晚一扭头却看到明月依旧呆在原地,立刻道:“愣着干什么,赶紧收拾了,被人发现,咱俩都得完了!” 明月:“??夫人,您不是要……了侯爷么?” 明月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孟听晚:“……你再晚一点,被抹的就是咱俩。” 原身是犯蠢才会做出毒杀丈夫的事情,她又不是原身。 按照这书的剧情,只要男主一嘎,疑心病晚癌的老皇帝就会来个兔死狗烹,想办法收回定国公的封号。 那她的好日子可就到头咯。 她傻了才会这么干。 而且这便宜老公还挺长在她的审美点上的,像前世的禁欲教官。 咳咳咳。 男人还是不会动比较乖。 明月并不知晓孟听晚的心理活动,只觉得自家夫人虽然声音平静,但气场已发生变化,再看那双清凌凌的眼眸,顿时不敢犹豫,立刻收拾屋子里的狼藉。 孟听晚当然不能立刻给陆江淮解毒和治疗。 但她可以暂时压制,并且利用针灸改变他的脉象,免得晚些被府医查出来,到时候她可逃脱不了责任咯。 可就在此时此刻,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动静。 “大少爷,大少爷,您怎么过来了,夫人正在里面给侯爷喂药。” 来的是定国侯府大少爷,也就是她那便宜好大儿——陆砚舟,原书里的顶级男配,最后被反杀为他人做嫁衣的工具人暴君。 听脚步声,来的不止一个人。 明月顿时慌了:“夫人,有人来了,怎么办啊?” “夫人,您,您快走,奴婢断后,奴婢绝对不会把您供出来!” 明月都快哭了。 孟听晚此刻也意识到了,陆砚舟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大动干戈过来,必然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看来,她是被人算计了。 而这个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原书女主——将她那便宜好大儿变成恋爱脑又黑化成暴君的许梦瑶。 孟听晚:笑死。 什么档次,也配算计她? “别慌!”孟听晚脑袋里快速分析当前的形势和原书剧情,当机立断对明月说:“死局焉知不是生机!” - 阅读补充说明: 1.文中三个孩子非男主亲生。 2.大致脉络有参考明朝历史背景,如有相似,纯属历史相似。 3.如果发现逻辑漏洞会回头修文,但不会影响剧情,可放心观看。 最后,祝大家看文愉快,开心一乐(*^▽^*) 第2章 读心!把便宜好大儿骂傻了 “啪——”的一声,房门被从外面快速推开。 以陆砚舟为首,呼啦啦冲进来一批人。 孟听晚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药碗给陆江淮喂药,还没反应过来,啪”的一声,手里的药碗被打落在地。 ——原身倒也不算蠢笨,虽然是来下毒的,还知道拿着真正的药过来掩人耳目。 孟听晚克制住一巴掌呼过去的本能。 以她的身手,当然能阻止陆砚舟一个十五岁的小少年,甚至能瞬间反杀。 但是她没有。 她不但不还手,还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猛的站起来往后退,咚的一下撞在的后边的柜子上。 明月惊呼一声扶住孟听晚:“大公子,这是做什么?” 陆砚舟满脸愤怒,却并不理会孟听晚,而是看向躺在床上的陆江淮:“父亲!” 床上的陆江淮当然不会回应他,反而鼻中溢出了一点血,像是中毒了一样。 这看得陆砚舟慌忙扭头看向门外:“大夫!” 府医闻声立刻进来,看到床上陆江淮的样子,也脸色大变,立刻摸上陆江淮的脉搏。 少年愤怒地看着孟听晚,眼圈发红地质问:“母亲,你为何要这样做?父亲都已经这样了,您还有什么不满的,为何要下这样的毒手? 孟听晚:“……” 她一声不吭,余光里看见门口的一个少女,她身后的婢女正在扭头,跟门外的一个小厮小声说着什么。 孟听晚心里冷笑一声,明面上低眸不说话,实际上却在打量这个便宜好大儿。 如今只有十五岁的少年,其实是过继给她和陆江淮的儿子。 原身想方设法嫁给陆江淮,结果成亲当日,洞房还没进呢,圣旨传来,皇长孙在南方平寇受伤,要他立刻奉旨前往支援,结果一去就是大半年,回来的时候,恰逢陆江淮的父亲——定国侯陆铭战死沙场。 北狄来犯,陆江淮匆忙之下继承定国侯之位,前往沙场,一去就是五年。 直到两年前他胜仗归来,回京途中被刺杀,至此成为植物人。 定国侯府处于风雨飘摇之中,老夫人担心儿子无人摔盆,去年在宗族之中过继了一个孩子过来做嫡子。 这个孩子,便是如今十五岁的陆砚舟。 孟听晚表面平静,心里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真不明白,如今长得温润如玉的小少年,日后怎么被女主刺激黑化成为暴君又被反杀?】 【白长这么大了,你脖子上那玩意,是用来增加身高的么?】 【如此清澈的愚蠢你能造反成功,肯定是作者不讲逻辑!】 【什么玩意儿?让你喊娘你是心高气傲,敢再大声我看你是生死难料!】 突然,一道熟悉又带着嘲讽的声音在陆砚舟耳边响起。 正在发怒的陆砚舟直接被骂傻了:“??” 什么声音? 他满脸气愤变成惊讶。 不对,这声音,怎么像是母亲的声音? 可是母亲分明没有开口说话啊。 还有,什么女主,什么黑化、造反、暴君的? 每个词他都知道,组合在一起他就怀疑自己听不懂人话了。 这说的是他么? 不可能,他哪有那种本事? 到底是什么胡言乱语,莫不是他幻听了? 接着,陆砚舟又听到了一道碎碎念。 【哎,不气不气,便宜好大儿虽然傻了点,但长得是好看,哟哟哟,这唇红齿白的小奶狗,谁见了不爱啊!】 【算了,谁让他是顶级男配的人设呢,哼,儿子,虽然你现在对我大吼大叫,但我是你娘,你别太离谱,我还能罩着你。】 【收拾收拾还能要,儿子是自己选的,毕竟要靠儿子走上人生巅峰。】 陆砚舟:“??” 这……这莫非是母亲的声音? 不对,母亲怎么会夸他长得好看,母亲向来不喜欢他,将他当做耻辱一般的存在。 怎么会主动承认她是他的娘呢? 孟听晚不吭声,明月却急死了:“哪个杀千刀的这样污蔑夫人,大公子,您是不是误会了,夫人没有……” 被莫名奇妙的声音打了岔,此刻的陆砚舟气焰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盛了,他指着床上的陆江淮说:“是,是有人告诉我,看见母亲去药铺买渗了毒的朱砂。” 明月很心虚,但她演技十分好:“胡言乱语!谁说的,奴婢定要撕烂她的嘴!” 话音刚落,正在把脉的老大夫惊讶地站起来:“大公子莫要激动,侯爷这是好转的迹象!” 陆砚舟再次:“??” 这话好比“啪”的打脸,陆砚舟直接给愣在了当场。 伴随着而来的还有耳边的魔性的“哈哈哈哈哈”的笑声。 【哈哈哈,好大儿,打脸了吧!】 【哼!让你不分青红皂白、不查真相就闯进来质问你娘!】 【你就说,脸疼不疼!疼不疼!傻子!】 陆砚舟瞪大了眼睛。 他确定了,他听到的声音,来自孟听晚。 可她又没有开口说话。 莫非,他如今能听见母亲的心声? 有了这种怀疑,陆砚舟觉得孟听晚的眼神,说的就是那些心声。 她的脸上好像写着“哈哈哈哈哈”的笑声。 这太匪夷所思了,不过,细想好像也不是什么奇事,相国寺的老方丈据说也能看人一眼就通晓人的心事。 他前日偶然看到一本奇异传里也有类似的故事。 古书诚不欺我。 他就是太震惊了,母亲表面柔弱矜持、温柔又坚定,内心竟然如此丰富? 而且……她说的话,好……好直白,一点也不似平日。 陆砚舟被双重刺激,也不晓得到底是因为听到母亲的心声让他更震惊,还是父亲好转让他更震惊。 “真的?”孟听晚却瞬间戏精上身,眼前一亮:“好转?侯爷真的在好转么?” 她像个苦守病中丈夫好转的好妻子,如今咋然听到消息,眼前一亮,瞬间泪水涌出眼眶。 这激动的神色不似作假,看得陆砚舟愣住了。 母亲,果然还是很爱父亲的,瑶儿听到的说母亲去买毒药的消息肯定有误。 老大夫捋须而笑:“确实如此,比昨日的情况好了一些。” 陆砚舟不理解:“可是,父亲……流血了。” 那不是恶化的迹象么? 老大夫:“这便是好迹象,说明侯爷气血充盈,肝气充足,运行顺畅,不似从前那样阻滞虚弱。” 孟听晚表面热泪盈眶,实则内心傲娇。 【这有什么,我出手,阎王爷都不能将人带走。】 【也幸好是遇上我了,啧啧啧,不然今日就是他的归期,等陆江淮一死,这个侯府也就完蛋了,哎!】 【哎,可怜的好大儿啊,今天的一切,都是阴谋,你个顶级男配,被玩得团团转呀,咱俩差点做不了母子。】 虽然内心活动丰富,但孟听晚也有一点点心虚,这所谓的气血充盈,都是假的,是她刚才针灸过,掩盖了陆江淮中毒的迹象。 不过,先不管了,渡过眼前的危机再说,原主留下的烂摊子,她得收拾好了。 旁边的陆砚舟再次惊讶地看着孟听晚。 母亲竟然是会医术? 她说的事是真的么? 还有,今日的事情是阴谋? 什么阴谋? 到底是谁什么顶级男配? 陆砚舟不理解。 明月却十分上道,她看了孟听晚一眼,高兴道:“太好了,肯定是换新药有效果了。” 老大夫沉吟:“应该不止,这得辅以好的按摩手法才能有此效果。” 明月再次眼前一亮:“那肯定是夫人的功劳,夫人跟着医书学了许久呢。” 老大夫惊讶:“夫人竟然懂得推拿之术?” 孟听晚表面矜持:“看过一些,另外,我母亲从前是医女,我受她熏陶,看过一些医书,而且从前大夫说过,推拿可帮助侯爷恢复。” 实际上内心尖叫:【快问我,快问我!】 【问我!最快夸夸我的医术!】 【都让开,老娘要装杯了!】 陆砚舟:“……” 他一言难尽,这真的是母亲么? 表面上温婉,其实内心十分的……一言难以蔽之? 不过,孟听晚曾经看过关于针灸和推拿的医书,陆砚舟是知晓的,闻言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于是,在孟听晚【明月,继续说啊】【谁来问问我啊,我想说啊】的激动心声中,陆砚舟试探着开口问道:“母亲这段时间在给父亲推拿么?” 孟听晚:!!! 【真是娘的好儿子啊!有话你是真问!】 陆砚舟耳朵一红。 怎么回事,母亲明明最讨厌他。 今日怎么总是在心里夸他? 陆砚舟迷失在一声声夸奖中,瞬间忘记了孟听晚刚才将他骂傻了的事。 第3章 反派儿子跪下! 孟听晚毕竟要维持人设,表面上还是十分镇定又矜持的。 但明月要说,甚至意有所指:“当然是夫人日日给侯爷按摩和推拿的,今日也是!” 明月是个小聪明,有点本事在身上,虽然前一刻钟还跟着孟听晚嘎人,但如今已经来回切换演技。 她必须要把夫人想要杀了侯爷的事情变成夫人救了侯爷,没有夫人侯爷就完啦! 孟听晚道:“以前刘大夫您提过,我就看医书学了一些,算不得什么,就主要按摩几个穴位……” 负责给陆江淮医治的刘大夫是金陵名医,侯府花了重金请来给陆江淮调理身子的。 孟听晚顿了顿,又说了几个穴位,提到了推拿的手法和疗效,刘大夫却听得眼前一亮:“实在是妙啊,侯爷能又好转,老夫不敢居功,这其中有夫人一半的功劳,没想到夫人在医道上也有如此造诣,这与古书上的一套针灸术一脉相承,夫人的话真是提醒了老夫,老夫重新开一副新药,调整针灸之法!” 旁边的陆砚舟也呆住了。 他不知道,原来母亲竟然有这样的本事。 他真该死啊。 竟然怀疑母亲谋害父亲。 母亲日日这么辛苦,他做儿子的怎么能这样怀疑她? 而且,他来的动静大,如今还有那么多下人在,实在不应该。 传出去不论如何,都对母亲名声不好。 然后,就在他暗自后悔的时候,听到一道严厉的声音。 “明月,你跟刘大夫留下看着侯爷,其余人随我出去!” 明月不放心,看着孟听晚:夫人,没有我配合你能行么? 孟听晚:“……” 谢谢,她一个人可以carry全场。 孟听晚发话,一众人跟着出去,结果刚到了门外,孟听晚厉声道:“跪下!” 她面无表情地看向陆砚舟。 好像下一秒就能将他逐出族谱。 陆砚舟自知有错,如此冒失闯进父亲的院中,还当着下人和客人的面指责母亲,说母亲在毒害父亲,这是大不孝。 他“噗通”一声跪在了陆江淮的门外。 脸色惨白。 陆砚舟方才因为孟听晚夸了两句的高兴瞬间散去。 是啊,母亲一直都不喜欢他,他今日犯了大错,母亲肯定更加不喜欢她了吧。 他是不是最终还是要被她抛弃? 他一生都在被抛弃当中。 就在陆砚舟黯然伤神的时候,他又听到了熟悉的碎碎念。 【儿子,你别怪娘,谁叫你带这么多人来,我要是无动于衷不罚你,传出去就说定国侯府没有规矩,咱娘俩都难办,不过你是男子,你比我更难办哇!】 【哎,我这个做娘的太难了,白脸都是我来唱,也没人跟我唱红脸,好可怜,便宜儿子有什么错呢,错就错在他没有脑子,竟然被人忽悠来对付自己母亲。】 【哎,大魏以孝治天下,男子担上不孝的名声,传出去,这辈子就仕途无望了,好大儿啊,你要明白你娘的苦心,我真不是故意要骂你的,这都是装的,装的!你别记恨我!】 【给娘点面子,赶紧认错,这事儿咱大事儿化小,小事儿化了,别记恨我!】 【啊啊啊啊啊好烦,又不能崩人设立刻对他好,太难了!】 陆砚舟:“??” 就在陆砚舟懵圈的时候,孟听晚严厉道:“你可知错,如此冒失闯入你父亲的院子,若是你一个人也就罢了,还带着这么多人进来,你是嫌别人不晓得你不孝么,你还敢不分青红皂白就来质问我,陆砚舟,先生教你的礼义廉耻都去了哪里?” 【哎!这样骂应该能提点好大儿了吧,不算太严重吧,但也不算轻吧,太难了,第一次当娘,我也不太会管教儿子啊,他会不会听不懂我的暗示,等下还跟我顶撞?】 陆砚舟再次:“??” 原来是这样么? 母亲表面上对他严厉,原来心里是这样痛苦难受的。 看起来是在骂他,实际上是在提点他? 原来“打在儿身,痛在娘心”那句话是真的! 陆砚舟苍白的脸色慢慢恢复。 是他从前太笨了,竟都不能听懂母亲的弦外之音,还总是误会他。 没关系,是他做错了,母亲怎么骂他,他都认了! “母亲,儿子知错,请母亲严厉责罚。” 孟听晚:“??” 【怎么回事,不是要顶撞我么,怎么就这么认错了?】 既然如此,孟听晚只能继续严厉下去:“你错在哪儿了,自己说,说完,按照家法处置!” 陆砚舟唇色苍白,就要开口数落自己的错误的时候,自跟着陆砚舟进来之后,始终不说话的许梦瑶终于站不住了。 她扑过去扶着陆砚舟,泪眼婆娑地看着孟听晚:“夫人,求您不要责怪砚舟哥哥,砚舟哥哥不是故意的,他,他只是太担心侯爷,所以才这样匆忙进来,求您不要怪罪他。” 府里上下都知道,夫人不喜欢大公子。 许梦瑶与陆砚舟重逢一个多月,住进来几日了,自然知晓。 而大魏以孝治天下,若是担上不孝的名声,男子可能仕途无望,丢掉乌纱帽,在内能被逐出家门。 若是陆砚舟被逐出家门,失去定国公府大公子的身份,她可怎么办啊? 许梦瑶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孟听晚面无表情,甚至都懒得看许梦瑶一眼。 “来人,请许姑娘出去,侯爷的院子随便让别的女子进来,传出去,侯爷的名声还要不要?” “还有你!”孟听晚愤怒地看着陆砚舟:“你带着一个外人进你父亲的院子是怎么回事?你父亲的名声还要不要?” 这话就差明着说许梦瑶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随意进入男子的院子,不知检点、寡廉鲜耻。 许梦瑶想不到孟听晚如此直接,瞬间脸色发白。 陆砚舟是男子,今日的事情他觉得是自己的错,他当时着急来,忘记别让许梦瑶进父亲的院子。 于是他着急地挡在许梦瑶的面前:“母亲,儿子知错,不该这样贸然闯入父亲的院子里,儿子认罚,可,可瑶儿是无辜的,你为何这样说话折辱瑶儿,事出紧急,错是儿子犯的,请母亲责罚儿子,不要为难瑶儿。” 许梦瑶也红着眼圈,倔强地看着孟听晚:“夫人,我知道您看不起小女,但您大可不必说这样的话来折辱小女,若不是大公子担心侯爷,小女担心大公子,也不会贸然前来。”(注:小女也可表示女儿对父母尊长的自称) 孟听晚:…… 【哟哟哟,这就护上了,傻儿子啊,你被利用了知不知道啊!】 【你现在这么护着许梦瑶,知不知道以后被他反杀,五马分尸的下场就是你啊!】 【恋爱脑真的事没救了,你怎么这样冒失进来的?按道理说就算你怀疑我害你爹也得自己来问我,为何这样带着一帮人贸然进来,还不是被许梦瑶挑唆的。】 【啊啊啊啊我真的要被气死,你知不知道,以后侯府团灭抄家,就是许梦瑶搞的鬼!我现在阻止你们,还得被你记恨啊啊啊啊啊!】 【苍天啊大地啊毁灭吧,不不不,不能毁灭,要不好大儿你自己毁灭吧?】 一连串越来越烦躁的碎碎念在陆砚舟的耳边响起。 陆砚舟直接再次惊呆。 第4章 全家读心,挖野菜的好大儿 什么意思,母亲说的那些,跟瑶儿有什么关系? 孟听晚冷笑:“是么,无辜的?那你说说,你今日为何闯入你父亲的院子?” 陆砚舟低头,仔细回想先前发生的事情。 是许梦瑶这两日心神不安,她的婢女去药铺买安神香,说前两日看见母亲着人去买药,还打听了如何下毒。 瑶儿让他不要多想,肯定不是母亲要毒害父亲。 以免母子之间发生误会,母亲会更加不喜他。 可不知为何,瑶儿越是叫他不要担心,他越是担心,后来一心急,就不管不顾地冲进来了。 陆砚舟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过分。 当时怎么就怀疑母亲了呢? 他怎么像没有脑子一样? 难道仅仅是因为母亲前两日骂了他,他就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她么? 陆砚舟短暂的沉默让许梦瑶不安。 她今日也许太心急了,不该直接出面的。 可她隐晦提点过,但陆砚舟都不怀疑孟听晚,她才冒险的。 孟听晚是她和陆砚舟在一起的最大阻碍。 老夫人病重,迟早要没了,孟听晚却还年轻。 她等不了太久。 想到这里许梦瑶赶紧开口:“这件事也不怪砚舟哥哥,夫人不要怪罪砚舟哥哥,小女自知惹了夫人生厌,小女离开就是,您就算不喜欢砚舟哥哥,也请别为难砚舟哥哥。” 孟听晚:呕—— 许梦瑶的楚楚可怜样,激发了陆砚舟的恻隐之心。 没办法,他也就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许梦瑶又有女主光环,惹得所有男配都喜欢她。 陆砚舟这种顶级男配,又有什么能力抵挡女主光环呢? 【以退为进?】孟听晚心想 【我那可怜的好大儿,人生就是活在楚门的世界,完全被剧情支配,他恐怕都不知道自己为啥面对许梦瑶的时候没法思考吧,哎!】 【被人牵着鼻子走都不知道,怪不得你最后被许梦瑶反杀还搞囚禁又被反杀那一套,怪不得侯府最后被团灭。】 【这个女人用心险恶,你是眼瞎啊,一点也看不出来!】 【她就是装的,我数到三,你信不信,等下老夫人院子里的立刻有人来,别惊讶,她叫的。】 陆砚舟:“??” 母亲说的每个字他都认识,连起来却让他不敢相信。 侯府团灭是什么意思? 反杀?囚禁?剧情又是什么? 而且,祖母不可能来的,他吩咐过了,祖母正在病中,不能受刺激,绝对不能惊扰祖母。 结果他才刚这么想,就看到陆老夫人高氏被人搀着从外面进来,紧接着着急的声音传来:“发生什么事了?” 陆砚舟像是见了鬼似的,震惊回头,却下意识看向了许梦瑶。 祖母怎么来了! 谁通知的?! 孟听晚很淡定,甚至在发现高氏来的时候,走上前去搀着她。 “母亲,您不好好休息,怎么亲自过来了?” 但孟听晚也就只是表面淡定。 实际上,她的内心在尖叫。 【啊啊啊啊怎么这么美!这么美!美貌暴击,我的好婆婆,你简直是仙女下凡!呜呜呜美女贴贴(???)】 【真不愧是二十年前的大魏第一美人啊!不枉我公公当年为你哭为你笑为你哐哐撞大墙!】 【说出去谁信啊我这貌美的婆婆都年近半百了,还是这么的美,嗷呜呜呜老公儿子什么的见鬼去吧,我只要美丽婆婆!】 高氏原本就在病重,如今是支撑着过来,听到这咋咋呼呼的声音,惊得差点一把摔出去! 什么声音! 是谁在说话? 这声音像是晚晚的,但孩子不是没有开口么? 幸好高氏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就算心里惊得不要不要的,她面上还能维持一点点淡定。 而且她扫了一眼在场的人,大家都没有什么特别异样的地方。 孟听晚却还在心里啧啧称赞。 这都是什么好婆婆啊,也太美了吧! 其实,自从陆江淮父亲陆铭战死沙场,尤其是陆江淮受伤之后,高氏也大受打击,身体一直不见好,动不动就生病。 前几日更是下不来床,如今脸色也十分苍白。 但她对原主孟听晚是真的好啊,当亲生女儿一般。 当初陆江淮去战场,得知儿子压根没有跟她圆房,还问她的意思,要不要和离再嫁,免得耽误她一生。 不过原主拒绝了。 原主的拒绝让高氏更加疼爱她。 将陆砚舟过继过来,多少也有点为女主着想,毕竟,一个没了丈夫也没儿子的女儿,在这个世道十分艰难。 孟听晚还是很满意这个婆婆的,搀着她的时候还顺手摸了一把脉。 【问题不大,等我想办法给您换一个药方,到时候保您长命百岁,容颜永驻!】 【哎,我的好婆婆啊,您可一定要保重身体,可别被这俩傻逼气到了,咱还要一起打怪升级!】 主要这是皇后的亲妹妹啊,这金大腿,不抱白不抱! 这熟悉的声音,高氏听了好多年,根本没法认错。 她确定了,就是自己的乖儿媳的声音。 可乖乖儿媳分明没有开口啊。 不对,重点是晚晚平时又乖又温柔,说话温声细语的,这声音怎么如此大胆奔放不拘小节? 还没等她想明白,孟听晚就三眼两语地解释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我不想让人打扰母亲休息,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还将这点小事说到母亲的跟前。” 高氏别的先放在一边,惊讶地道:“淮儿好转了?当真?” 孟听晚笑道:“是的,刘大夫亲口说的,把过脉了,母亲放心,侯爷定会醒过来的!” 刘大夫不敢居功:“也多亏了夫人。” 他三言两语就将孟听晚的功劳说了,高氏是真心高兴,此刻几乎眼流下泪来,拍着孟听晚的手:“孩子,你有心了。” 孟听晚表面上:“只要侯爷能醒来,我做什么都愿意。” 内心:【哎!这个家没有我得散呀,不过这有什么的,都是一家人!】 【主要是陆江淮要是没了,侯府也大祸临头了呀!】 【我可怜的好婆婆啊,你还不知道,许梦瑶要是继续留在府里,你就得病死啦!我也得气死啦,这个女的,不怀好心!幸好有我在,我一定保你长命百岁的!】 高氏脸色一沉,侯府要大祸临头? 她还会病死? 怎么回事? 她还想听孟听晚的碎碎念。 然而,孟听晚安静下来了。 她不说了。 高氏想让她说,但又总不能说儿媳啊,我听到你的心声了,你想什么你倒是继续说啊! 这话是万万不能说的,得留点体面。 也免得人说她病得严重,出现癔症了。 这传出去,可不是什么好事,甚至皇室还要为此做文章对付侯府呢! 而后,她扭头看向跪在地上的陆砚舟。 陆砚舟低垂着头:“祖母……孙儿知错。” 高氏深吸一口气,怒道:“简直混账,我看你是越大越不讲规矩,自去祠堂罚跪,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来!” “来人,把大公子带去祠堂,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探视!” 孟听晚:“!!!” 【婆婆威武!】 【恋爱脑就得治一治!什么玩意,不反思一下自己明天就能挖野菜!】 【王宝钏都得叫他祖师爷!】 高氏:“……” 平时也没见儿媳妇这么能说啊。 幸好只有她听到了这种话。 第5章 罚跪儿子处理绿茶,绝世好婆婆 高氏发话了,侯府无人敢忤逆。 陆砚舟被带走,他甚至还有空关心许梦瑶:“母亲,祖母,此事不关瑶儿的事。” 许梦瑶也做出一副无助的样子,焦急地看着陆砚舟。 她很想说,孟听晚真的去买毒药了,是她亲自看见的,这不可能有假,只是她不明白,事情为何变成了这个样子。 但今日的计划已经失败了,再多说只会惹人怀疑。 高氏冷声道:“你不要管这件事,定国侯府不吃人,更不会迁怒一个外人!” 孟听晚:“!!!” 【果然宅斗还得靠我婆婆这种大家闺秀女军师!】 【是我就抡一拳头上去了,不说了,抱住婆婆大腿!】 【我这种穿甄嬛传要么活不过三级,要么就直接嘎了皇帝大结局啊!】 高氏:“……” 高氏差点破功夫:“咳咳咳咳!” 这孩子,幸好从来不说这么猛的话。 孟听晚:“??” “母亲,怎么了?”孟听晚赶紧顺背。 心中却想,莫非刚才表情没有处理好,显得太过高兴了? 【罪过罪过,淡定一点孟听晚,你是柔弱人设!】 “无事。”高氏淡淡开口。 她眼神复杂地瞥了一眼儿媳妇。 还柔弱人设? 要是她不是突然听到她的心里话,就信了这个邪了。 不过,定国侯府也从来不养柔弱之人。 从前只觉得晚晚这孩子性子不错,一心等着儿子,如今才发现,她可能性子藏得还挺深刻的。 也不知道平日里到底如何憋住才不这样外放的。 陆砚舟无法,不敢再激怒高氏和孟听晚,只能被带走。 只剩下十分尴尬的许梦瑶。 她必须求自保:“老夫人,小女……” 还没等她说完,高氏就利落道:“如今定国侯府上事多,不方便待客,恐怕招待不周,许姑娘若是还想继续留在京城,定国侯府可为你寻一个客栈。” 许梦瑶少时和陆家本家比邻而居,陆砚舟是陆氏宗族里出身的孩子,少时曾与许梦瑶相识,不过后来许梦瑶父亲犯错被皇帝贬去南方,没几年就客死他乡,如今她无父无母,来京城之后与陆砚舟重新相识。 两人有青梅竹马之交,陆砚舟二话不说就安排了她的住处。 她如今算是客居定国侯府。 她原本不住在这里的,而是住在陆砚舟安排的别院里。 结果前段时间,别院遭了贼,陆砚舟担心她的安危,让她客居在定国侯府。 孟听晚就呵呵了。 哪个贼这么大胆,敢进定国侯侯府的别院,也只有他这个恋爱脑的傻大儿能被骗了。 高氏也是世家嫡女出身,她的亲姐姐便是如今的皇后,深宅大院长大,什么事儿没见过? 自从陆江淮受伤不醒之后,她的身体才每况日下,病得出不了门,府上的事情也管不了,全都交给孟听晚。 今日若不是听说儿子的院子里出事了,她也不能强撑着身子出来。 如今只看一眼许梦瑶,就知道她打什么主意。 平日里也就算了,今日竟然把手伸到了陆江淮的院子,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高氏这话一出,许梦瑶的脸色唰的惨白。 “老夫人,我无依无靠,也绝不贪图砚舟哥哥和定国侯府的一切,只求您,不要将我和砚舟哥哥分开,夫人,我知道您看不上我,但我别的都不要,只想跟在砚舟哥哥身边,我跟砚舟哥哥从小一起长大,早就将他当成唯一的亲人,我也愿意在老夫人和夫人面前尽孝。” 许梦瑶说得声泪俱下,好比高氏和孟听晚将她怎么了似的。 孟听晚直接将白眼翻上天了。 【你这么茶,你家上辈子是茶园么?】 【你可得了吧,被你孝顺半年,婆婆病死,被你孝顺一年我病死,再被你痴情两年,整个侯府被抄家!】 【不过,这个许梦瑶跟侯府被抄家有很大的关系,恐怕背后有什么人,就这样放走不妥,该找个理由将她放在眼皮下,放长线、钓大鱼,哎,要怎么开口跟婆婆说呢,哎,婆婆不会一个火眼金睛给嘎了吧?】 孟听晚心理活动丰富。 旁边的高氏:“……” 她是那种随便杀人的人么? 还有? 侯府被抄家? 这又是什么事儿? 以后发生的事情,晚晚如何知晓? 高氏心里纳闷,但事关侯府,她十分重视,想着后面还得跟晚晚旁敲侧击。 就在孟听晚想着怎么开口的时候,高氏道:“晚晚,你来处置。” 高氏想着既然孟听晚心里有主意,且这还是陆砚舟的事情,她这个做母亲的最有权处理,府上的事情交给主母打理也是好的, 结果,一阵聒噪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孟听晚:“!!” 【怎么又变成我啦!】 【还想让婆婆背锅呢,你在明我在暗,我俩暗戳戳搞事不好嘛?】 高氏:“……??” 【算了,还是少让我那美丽的婆婆操心吧,养好身体继续带我打怪升级!】 【这样我可就不客气了,有我在,谁也不许打定国侯府的主意!】 她可是要保住荣华富贵的人! 高氏:“……” 不过,她心里很是安慰。 这儿媳妇一心护着侯府,如今儿子这样了,她依旧不离不弃,她没有选错,她放心了! 许梦瑶泪眼婆娑地看着孟听晚:“夫人,求求您,不要赶我走,我不要荣华富贵,我只要砚舟哥哥。” 孟听晚:“你既然如此在意砚舟,为何今日要挑拨他鲁莽行事,不孝母亲?你不知道,今日的事情传出去,不孝的名声会直接压垮他,甚至让他被逐出族谱?这也就算了,你为何还让人去母亲的院子里夸声通传?” 许梦瑶唰的脸色苍白:“没有,我什么也没做。” 她不明白,孟听晚怎么会知道? 孟听晚哼笑:“是么,五福,你说!” 五福是陆砚舟身边的小厮,也才十来岁,跟陆砚舟差不多年岁,是个忠诚的憨憨。 听到孟听晚叫他,立刻站出来:“夫人。” 孟听晚:“许姑娘怎么跟砚舟说让他来侯爷的院子的,她的婢女又是怎么叫你去老夫人院子里的,你一句一句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五福别的本事没有,但记忆好是出了名的,当下就原原本本将许梦瑶跟陆砚舟说孟听晚可能要害陆江淮的话说了出来。 五福每说一句,许梦瑶的脸色就白一分。 直到在场的下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有些话说得茶,其实并不是人听不出来,而在于听的那个人,愿不愿意相信而已。 当下,侯府下人看着许梦瑶的眼神都十分复杂。 连五福这个憨憨都觉得不对劲。 当时听许姑娘说话,没觉得有问题,如今自己说出来,怎么觉得怪怪的呢,这不纯纯挑拨离间么! 许梦瑶慌了:“夫人,我……” 孟听晚压根不想听她解释:“我不管你有意也要,无意也罢,我们定国侯府是招待不起这样的客人的。” “夫人,您就不怕砚舟哥哥怪你么?”许梦瑶抖着声音。 孟听晚无声笑了一下:“怪我,我又没有阻止你们在一起,总不能我请你出去住,你们的感情就出现裂痕,若是如此的话,这感情也实在太脆弱了,他以后莫非是都不能离开你半步?” 说完,孟听晚脸色一沉:“来人,请许姑娘出去,备好马车,去城外的庄子。” 第6章 龙凤胎,小奶团;儿读心,娘戏精 孟听晚发话,许梦瑶主仆的东西很快就被收拾好——本来他们主仆的东西也不多,多出来都是陆砚舟给他们置办的。 这些自然不能带走。 孟听晚虽然没有看完原书,但在原书剧情里透露出来的信息显示,后期侯府的仇家,跟许梦瑶脱不了关系。 侯府的抄家,本来也是一个兔死狗烹的阴谋,那么,背后策划这一切的,到底是什么人呢? 当然,老皇帝是推波助澜的那一个。 要想保住荣华富贵,就得先揪出暗处的敌人。 许梦瑶离开之后,孟听晚将侯府总管秦叔叫了过来。 秦叔曾是陆江淮父亲——陆铭的手下,后来因伤退了下来,成了侯府的管事。 他处理侯府内外的事情,但其实对原主孟听晚有些意见。 高氏身体不好,这两年几乎不管府中的事情,而原主又对几个孩子不好,虽然做得不张扬,瞒住了不能管事的高氏,但总管侯府大小事物的秦叔是知晓的。 “夫人有何吩咐?”秦叔的态度并不热络。 孟听晚也知道秦叔态度的缘由,没办法,一步一步来吧,她既然死而复生,占用了原身这具身体,享受人家的荣华富贵,自然得把该做的事情做好。 要洗白的事情,可多了去了呢! 孟听晚:“你派几个灵活些的人去庄子上看着许梦瑶主仆,看是否有人与他们接触,另外,着人南下去调查一下许家的事情。” 秦叔惊讶地看了一下孟听晚,这一瞬间,他感觉到了夫人气场的变化。 孟听晚解释:“这个关节眼,许梦瑶来得太突然了,她为何能碰上砚舟?在路上摔了一跤直接摔到侯府的马车前?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的事情,戏文都不搞这一套了,虽然他们是青梅竹马,但十年过去了,能变的事情太多了,侯府如今不安宁,老夫人力不从心,侯爷昏迷不醒,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自从陆江淮成为植物人之后,整个侯府就是风雨飘摇之中。 朝中不知多少人盯着定国侯府。 彰武帝稳固天下之后,就大释兵权,当年跟着他打下大魏江山的多少兄弟,后来封了八大侯门,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八大侯门逐渐凋落,后来都没有好下场,侯府可谓如履薄冰。 秦叔深知事情的严重性,立刻应了下来:“属下这就去办,夫人放心。” 孟听晚点点头:“秦叔办事,我没什么不放心的,你经验丰富,这方面,还得你多费力。” 孟听晚这话说得漂亮,老侯爷对秦叔有恩情,秦叔恨不得赴汤蹈火! “还有,你派人去收拾一下许梦瑶住过的客院,仔细些,不许留下任何痕迹。” 秦叔到底行伍出身,立刻想到了什么,急忙应下,匆匆离开。 * 高氏方才情绪大起大落,处理完了许梦瑶的事情,又在陆江淮的院子里坐了一会儿之后,就回自己的院子里休息去了。 孟听晚却一刻也不能停下来。 哎,她果然就是个劳碌的命啊。 陆江淮的毒还得靠她解决呢。 得趁着刘大夫发现异常之前,赶紧处理好了! 主要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她手上别说针具了,就连药材都没有。 哎,真想念她的那个祖传大药房,要啥有啥,还有人定期补充药材! 既然她都能穿书了,药房怎么就不能跟着一起穿呢! 遗憾! 正在心里嘀咕着,刚走到陆江淮的院子门口,就看到门口两个鬼鬼祟祟的小脑袋。 “哥哥,爹爹真的能醒过来么,我好久没看到爹爹了,我想爹爹了。” 说话的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哭腔软软糯糯的,大眼睛红红的,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妹妹,不要哭,爹爹会醒来的,等哥哥找到机会,带你去见爹爹。” 另一个同龄的小男孩装作大人模样,用袖子轻轻地给小女娃擦眼角的泪水,另一只手则轻拍她的后背安抚她。 “嗯!”小女娃拉着哥哥的手:“哥哥,瑶姐姐被赶出去了,我们是不是也要被赶出去了?” “嘘!”小男孩竖起一根手指头抵住小女娃的嘴唇,低声说:“不能说这样的话,被人听到了不好,听哥哥的话,我们不会被赶走的。” 小女娃到底年纪小,又可能突然被吓到了,眼泪啪嗒啪嗒流下来:“哥哥,我害怕。” “你们两在这里做什么?”孟听晚突然出声,瞬间吓到了两个小奶娃。 两人下意识顺着声音扭头看,就看在孟听晚站在他们身边两步开外,瞬间吓得脸色惨白。 小女娃更是往小男娃的背后躲,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却在两个小奶外扭过头的瞬间,孟听晚眼眸放光,内心疯狂呐喊。 【哇!好漂亮的两个小团子!】 【嗷嗷嗷嗷,糯叽叽,软乎乎,浅蓝色的大眼睛!】 【嘿嘿,嘿嘿,我一口一个小团子!】 【嘿嘿,嘿嘿嘿,小娃娃,你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呀!】 不怪孟听晚内心发出了呐喊尖叫。 而是两个小团子确实长得十分好看。 他们不似一般大魏人的长相,发色带着一种天然的栗色,眼眸也不是大魏人的黑眸,而是带着一点浅蓝,面部的轮廓有一点点深邃,又因为婴儿肥而更显得可爱和萌! 【简直就是小天使呀!】 【好喜欢好喜欢!】 小男孩,也就是陆长策:“??” 什么声音? 小团子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好像遭受了崩塌。 是谁在他的耳边说话,说的是他和妹妹么? 他吓得脸都白了,但毕竟已经来侯府生活两年了,在无数次的教训中已经明白了生存之道。 虽然妹妹很害怕,但他不能失去了礼数。 于是,他抖着小身子,赶紧拉着妹妹向孟听晚行礼:“见过夫人,给夫人请安。” 孟听晚:“??” 哦,她终于反应过来了。 原身除了拥有一个恋爱脑的顶级男配好大儿,还有一对龙凤胎——陆长策和陆羽嫣。 这是两年前,陆江淮打了胜仗,从西北回京的时候,带回来的两个孩子。 而一直照顾这两个孩子的暗卫已经牺牲了,全军上下只说这是陆江淮的孩子。 陆江淮妻子在金陵,怎么能在西北养两个孩子,大家都默认,是陆江淮跟外室所生。 高氏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看过原书的孟听晚知道,这俩小孩并不是陆江淮外室所生,更不是他亲生。 但陆江淮为何隐瞒两个孩子的身份不得而知。 但是,原身孟听晚没有剧本,一直以为两个小团子是陆江淮的私生子,也因此十分冷落两个小团子,甚至可以说是虐待他们了。 而两个小团子的长相与中原人有差异,大魏人一般称之为色目人,而色目人在前朝的待遇极高,倒是在大魏,被当做异族人,又因“非吾族类,其心必异”的说法而遭受敌视,在这金陵生存本来就十分艰难。 高氏又病得不能管事,两个小团子在侯府也不受待见。 其实一开始两个小团子是很渴望母亲的,刚回到定国侯府的时候,因为遭受刺杀日日担惊受怕,回府的第一日见到孟听晚的时候,眼里十分希冀,以为自己有了倚靠,有了娘亲,结果,迎来的是一盆冷水。 原身表面功夫做得好,背地里却十分嫌弃两个小娃娃,不许他们叫母亲,还说他们的眼睛难看,似凶兽。 他们从一开始的希冀到后来的惧怕,包括在这府上生活艰难,受人白眼,也都是原身造成的。 两个小豆丁今年五岁,生得粉雕玉琢,十分机灵可爱。 孟听晚:!!! 造孽呀! 这么可爱、漂亮、萌哒哒的小团子,竟然遭受了冷落! 让她来! 吸娃!她可以! 这可是原书中未来的杀神将军、祸国妖姬! 孟听晚在心里发出了变态的笑声! 【我的小将军,我的小美女!】 【桀桀桀桀!这么可爱的小团子,我直接一口一个!】 又听到了莫名其妙的声音的小长策直接抖了抖。 他忍不住看了一下妹妹,发现妹妹好像没有像他一样能听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声音。 孟听晚刚想伸出爪爪来抱走小团子,猛地想起原身的人设——冷漠。 担心自己转变得太快吓坏了两个小团子,怎么着也得给个半天的时间缓缓吧? 【哦哦哦,对哦,我原来就不温柔,得装一下恶毒,不然变化太快,小团子以为我疯了。】 小长策:“???” 装,装的? 还不等小长策反应过来,孟听晚立刻换了一个嘴脸,端庄严肃道:“你们不在自己的院子里,在这里做什么?” - 小长策:┭┮﹏┭┮瑟瑟发抖ing 第7章 医药空间!齐活了! 孟听晚说完,发现两小只瑟瑟发抖地看着自己,小嫣嫣都快要哭出来了,嘴巴瘪得特别可怜,让人忍不住要抱起来哄一哄的那种。 孟听晚:“……” 好像有点猛了。 【不会要哭吧,别啊,我也不太懂怎么哄小孩啊!】 【哎,可怜的小团子,好想抱在怀里揉一揉啊搓一搓。】 【造孽啊,之前做过太多不好的事了,要是突然转变态度,他们不会以为我想害他们吧?】 【算了,一步一步来吧,这么漂亮的小团子,我上辈子是积了什么福哟,能做他们娘!嗷嗷嗷,好想听小团子叫娘!】 又再次听到了声音的小长策瞪大了蓝色的眸子。 他已经确定了,这是母亲的声音。 可是,母亲明明没有说话呀,到底怎么回事? 他虽然很震惊,但也不敢表现出来,毕竟,母亲之前很讨厌他们,还不许他和妹妹叫她母亲。 看起来妹妹没有听到这些声音,就他一个人听到了。 周围的下人好像也没有。 小长策不理解,打算等下回了他们自己的院子,再问问妹妹有没有听到吧。 “妹妹走错了路,我来带妹妹回去。”小长策紧紧抓住小嫣嫣的手,将妹妹护在自己的身后。 他也不敢说,是小嫣嫣实在太想念爹爹了,就偷偷跑来主院看一眼。 之前孟听晚不给他们见陆江淮,有一次小嫣嫣偷偷来看,被发现了之后,就被罚跪了,膝盖紫了好几日。 他可心疼了。 说完,他拉着妹妹的手和孟听晚:“夫人,儿子这就和嫣嫣告退。” 说完就要一溜烟跑走。 “等等!”就在小长策拉着小嫣嫣要离开的时候,孟听晚声音严肃地叫住了他们。 她这次不是装的,是因为下意识突然叫住两小只才显得严肃。 两人的脚步停下来,特别是小嫣嫣瑟瑟发抖地看着孟听晚。 孟听晚脸色严肃:“胳膊怎么回事?” 孟听晚看到小长策的胳膊上有伤疤,方才没注意,刚才他行礼告退的时候腕袖落下了一截,露出来了一点。 孟听晚这么一说,小长策就下意识将两只小手都背到了背后。 孟听晚哪能允许,直接将小家伙的两只手都抽出来,将袖子往上一掳,就发现了一道长长的伤疤。 那伤疤像是被利器所划破,但因为处理不好,上半部分已经轻微化脓了。 若在处理不好,小则落下疤痕,大的可能胳膊就出问题了。 孟听晚的脸瞬间冷了下来:“谁做的?” “有人欺负你们?” 小长策猛的挣脱小手,带着小嫣嫣往后退,警惕地看着孟听晚,到底是小孩子,再怎么装老成也做不到周全。 他知道,在这个定国侯,唯一会关心自己的爹爹昏迷不醒,大哥也被惩罚了,没有人会喜欢他们,帮他们。 就在他要带着小嫣嫣跑掉的时候,又被孟听晚拉住了。 这下可好,小嫣嫣直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你不要打哥哥,是他们先欺负哥哥的!” “呜呜呜,坏人,不许你骂哥哥!” “不关哥哥的事!” 小长策紧紧护着妹妹:“不关嫣嫣的事,是,是我不小心摔的。” 孟听晚瞬间怒了:“!!!” 【看来是有人欺负我儿子女儿,呵呵,怕是嫌命太短!】 【什么叫欺负!小棉袄啊,你娘不是大坏蛋啊,我才不会欺负你们,我要把你们当作心肝甜蜜饯,可劲疼死你们!】 原本十分惧怕的小长策:??? 这个母亲,她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孟听晚不晓得自己心里的想法被其中一个小团子知道了,当机立断:“你们跟我进来,先处理好伤口,剩下的事情等会再处理。” 说完不等两个小团子反应过来,孟听晚直接一手一个,将人拎进了陆江淮的院子里。 突然被拎起来的两个小团子:“??” 明月一直在里面照顾。 其实不是,是在收拾残局。 毕竟先前急忙之下,其实就是随便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件衣裳,拖个地塞进了床底。 这不人走了,总得继续收拾好。 当然,明月不放心,总担心陆江淮下一秒就嘎了。 好不容易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她才不着痕迹地收拾好之前下毒的所有工具,并将他们拿去销毁,结果刚忙完了,汗都还来得及擦,就听到一阵哭声。 明月惊呆了,跑出来一看,原来是孟听晚拎回了两个小家伙。 额的夫人呀,怎么回事呀! “夫人,您这是?” 有啥事能不能让奴婢来啊! 不会要当着侯爷的面儿打孩子吧? 看懂了明月小眼神的孟听晚:“……” 好好好,这恶毒嫡母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是吧!? “你去把药箱拿来,长策受伤了,我给他处理一下伤口。” 明月看到了小长策胳膊上的伤口,立刻撒腿去拿药箱。 毕竟原身曾经做过不少对两小只不好的事情,小长策这个做哥哥的,警惕性很高,在明月拿来箱子之后,依旧不配合孟听晚。 孟听晚凶巴巴:“你要是再不听话,我等下就罚嫣嫣!” 妹妹是小长策的命门,小长策不敢乱动,另一只手抓着要哭不哭的妹妹,还不忘安慰妹妹。 孟听晚在心里哼笑了一声。 【真是可爱的小正太,还知道护着妹妹,不过娘怎么会伤害你妹妹呢,吓吓你而已啦,哎,刚才太凶了,罪过罪过!】 【哎,我也是第一次当娘呀,不晓得怎么让孩子放下心防,烦死了,要怎么才能让他们相信我是真的很喜欢他们!】 孟听晚在心里碎碎念。 她不晓得自己的心声全都被小长策听了去了。 小长策对于能听到莫名其妙的,跟孟听晚一样的声音,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震惊,甚至还多了一点点好奇。 他已经懂得了心里话这个词。 毕竟大人总是这样,表面说一套,背地里又是另外一个想法。 难道,母亲也是这样么? 不过,怎么又突然听不到了呢? 她好像在发呆。 此时此刻的小长策并不知道,他那奇怪的母亲,正在心里大震惊。 孟听晚确实是大震惊的,就在刚刚,她摸上药箱里的刺针,打算用大魏这简陋的医疗工具给小长策处理伤口的时候,她的脑袋里一阵激灵灵,眼前“嘭”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间。 是她无比熟悉的,自己的大药房! 每一块地板砖,她都无比熟悉! 孟听晚表面淡定,稳如泰山,内心已经在疯狂放尖叫:“!!!”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人能穿书也就算了,连大药房都可以! 莫非她是什么天选之女,不但能穿书,还能带着金手指! 原来!穿越小说都是真的! 空间也是真实存在的! 她就说,多读书是有好处的! 这不,用上了! 第8章 母亲她好像有点自恋 这把孟听晚激动坏了! 空间是意念控制的,孟听晚顾着兴奋,发呆探索了好一会儿才确定,药房里药物齐全、设备齐全。 药房还是她去参加人道主义救援的时候刚收拾好的样子,里面还有她刚放进去的名贵中药。 啧啧啧! 果然她才是天选大女主呀! 什么炮灰? 不存在的! 看到她在发呆,明月不明所以,奇怪地看着孟听晚:“夫人,夫人?” 孟听晚反应过来,轻咳了一声,趁着明月和两小只不注意的时候,“嗖”的一下,用意念将空间里的一些药物和工具放到了药箱里。 只要她动作快,就没人能看到! “没事,我在想怎么处理伤口。” 明月惊了:“夫人,您不会么?” 要不,还是去找刘大夫吧? 孟听晚:“我会!” 你才不会你才不会,你全家都不会! 明月不敢吭声了,好嘛,先前都是演戏的,莫非夫人把剧本当真啦? 不过明月眼尖地发现了,好像孟听晚拿出来的东西,不太对劲:“咦,药箱里有这个么?” 孟听晚十分淡定又坦然:“当然有,你又不懂医术,看不懂这些工具和药的用法,这些都是常见的处理伤口的用具,你不懂。” 明月:“……??” 她怀疑夫人在忽悠人,但她没有足够的证据。 “夫人,你懂?” 孟听晚理直气壮:“当然,你忘了,我娘以前是医女。” 明月:“……” 是是是,老夫人以前是医女,但老夫人在的时候,说要教您的时候,您不都是不乐意学么,还嫌弃药味儿浓,怎么懂呢,莫非天赋异禀? 孟听晚看懂了明月疑惑的小眼神。 但她不说。 明月也不敢说,也不敢问。 夫人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叭! 反正夫人做什么都是对的! 她是大魏第一忠心小丫鬟! 这是她的荣誉,谁也不能拿走的! 孟听晚先拿出药水清理一下伤口表面和周边,她做这些的时候,十分认真又温柔。 小长策并不能听到无关自己的心声,坐在凳子上,他悄摸摸地抬眼,暗戳戳打量了一下孟听晚。 毋庸置疑,孟听晚是好看的,长相也是温温柔柔的那种。 符合了他一开始对于母亲的一切想象。 可惜……她并不喜欢他和嫣嫣。 结果,他刚打量了一眼,就立刻对上了孟听晚的眼神,小长策立刻低下小脑袋。 孟听晚眨巴了一下眼睛。 【哎嘿,莫非这小子被我的美貌征服啦?】 【好看吧好看吧?我长得好看吧!快说,你娘是大魏第一大美人!】 【嘿嘿,你小汁就偷乐吧,你娘我呀,长得这样好看,说出去倍儿有面子知道不!】 小长策:“……” 她怎么总是喜欢在心里自言自语。 爹爹以前说过,这叫过于自恋。 孟听晚内心碎碎念,表面却十分温柔:“伤口已经发脓了,我要处理发脓的地方,要给你上药,会有点疼,怕不怕?” 第一次听到孟听晚这么温柔跟自己说话,小长策突然愣了一下。 不知道为何,他觉得眼睛酸酸的,想哭。 他不能哭,他是男子汉,要照顾妹妹。 小长策别过脸:“我不怕!” 小嫣嫣虽然依旧在害怕孟听晚,但哥哥最重要,她握紧小长策的手:“哥哥,你,你要是害怕,就握住我的手,嫣嫣陪你!” 小长策温柔笑:“哥哥不怕!” 才刚说不怕,他的脸上就疼出了表情包。 呜呜呜太疼了。 o(╥﹏╥)o 伤口发脓,孟听晚要处理,就得刺破发脓的地方,还得清洗干净,再撒上消炎药,清洗伤口和撒药都是最疼的步骤。 小长策到底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当然难以忍受这种成人都疼到皱巴巴的疼,瞬间眼眶一红,眼泪就掉了下来。 但有妹妹在旁边,他又不敢哭出声,只能别过脸去。 孟听晚动作快速地处理好了伤口,瞧着小家伙疼得皱巴巴的,忍不住抬手挼他毛茸茸的小脑袋。 “好了,之后每日都要来找我换药知不知道,不然伤口会恶化,以后留疤痕,可就不好看了。” 小长策别过脸:“我才不怕!” “哟哟哟!”孟听晚逗他:“你不怕啊,是谁要哭了?” 就算是小男孩,也有自尊心,小长策大声说:“我没哭,我才不怕疼。” 孟听晚继续揉搓小团子的脑袋:“疼得受不了就哭,谁说小男子汉不能哭的,哭完又是一条好汉!” 说是这么说,孟听晚挼的这一把脑袋,确实十分开心。 【果然,新脑袋就是好挼!】 【嘿嘿,嘿嘿,手感真好,还想再挼一把,还想挼一挼小嫣嫣的,不过小姑娘这么怕我,不会哭吧,我能不能偷偷挼?】 【还有你这小子,全身上下就嘴最硬了是吧,明明疼得要哭还嘴硬!哎呀,娘亲又不会笑话你啦!】 小长策:“……” 他又听到了孟听晚的叨叨念,突然被她挼小脑袋的难为情瞬间消失了不少。 他才不怕! 他才没有哭! 不过,她的手好温柔呀,她笑起来真好看,香香的。 她是不是变了? 这让小长策升起了一丝丝向往,不过,小家伙很快就打消了所有觉得孟听晚好的念头。 她那么讨厌他和妹妹,现在的一切,肯定都是骗他们的,等他们放松警惕,就会赶走他们兄妹。 他不能放松,他要保护好妹妹。 小嫣嫣不知道哥哥在想什么,看到哥哥的左手被纱布抱住,瞬间吧嗒吧嗒掉眼泪,一边对着小长策的胳膊吹气,一边问:“哥哥,疼不疼,嫣嫣给你吹吹。” “不疼。”小长策安抚她:“一点也不疼,就像小蚂蚁咬了一样。” “骗人!”小嫣嫣呜哇呜哇地哭。 因为过于担心哥哥,她甚至都忘记孟听晚还在旁边,敢哭出来了。 这下小长策不知道怎么办了,他下意识地看孟听晚,担心妹妹的哭声惹恼她。 结果发现,孟听晚好像并没有生气。 小长策松了一口气,扭头给妹妹擦眼泪:“真的不疼。” 妹妹的眼泪最难收拾,小长策好无奈。 孟听晚却从药箱子拿出了一个小瓶子,里面是小药丸,当然,也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药,是最新研制的专门给小儿使用的消炎药,还有止痛的成分。 “张嘴,吃下去。” 小长策立刻后退两步。 孟听晚扬眉:“哦,不敢吃呀,刚才还说自己是男子汉天不怕地不怕呢,这就怕我啦?” 【哼,小子,非得让我激将是吧,我就不信你不吃!】 【这个药丸可是止痛和消炎的,能帮你恢复,别逼求你吃下去!】 小长策:“……” 他猛地抓过孟听晚手里的药,瞬间吞了下去。 孟听晚:【我就说激将法有用,小男子汉最受不了刺激。】 小长策:“……” 母亲她好像真的优点不对劲。 她难道真的是那种言不由衷的大人么? 就在小长策胡思乱想的时候,孟听晚已经拉着小嫣嫣过来,用手帕给她轻轻擦眼泪,温柔地安抚小姑娘:“你哥哥没事,一会儿就不疼了,这伤口,七日就能好。” “真的么?”到底是小姑娘,心防没有那么深,孟听晚给小长策治疗伤口,她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真的。”孟听晚保证,顺手捏了一下小姑娘软乎乎的脸蛋。 【手感真好!嗷嗷嗷嗷想每天都挼小团子,呜呜呜,好喜欢!】 【我偷偷亲一口,不会吓哭小姑娘吧!】 旁边的小长策再次:“……” - 小长策:麻了,有时候一个偷听也很无助的 第9章 垂死病中惊坐起,瘫子老公听心声! 孟听晚对着小嫣嫣的脸揉捏了一阵,而后才说:“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受伤了么?” 兄妹两人都沉默不语,刚才还任由捏脸的小嫣嫣也躲到了哥哥的后面,两人都低头不看着孟听晚。 孟听晚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正打算带两个小家伙回他们的院子看看,忽然听到了一阵咕噜噜的声音。 孟听晚:“……” 小长策扭头看向妹妹的肚子。 “咕噜咕噜……” 是小嫣嫣的肚子在叫唤。 小姑娘瞬间双手抱住自己的肚子,脸色红红地看着孟听晚,漂亮的大眼眸里还有一丝惧怕。 孟听晚却“噗嗤”一声笑出来:“明月,去拿点吃食过来,带嫣嫣和长策去吃些东西。” 明月应了下来,带着两个小家伙去了偏屋。 瞬间,屋子里就只剩下孟听晚了,以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陆江淮。 原本屋里是有人伺候的,孟听晚直接叫他们出去,关上了门。 她坐在床边,这会儿才有功夫看着自己的便宜丈夫。 但是,她第一眼看的,确实陆江淮的手。 她是个隐藏的资深手控。 刚好,陆江淮长了一双十分好看的手,骨节分明、十分匀称。 被握紧的时候,青筋凸起,看起来十分有力量! 加之他躺在床上两年,这手看起来,虽有一种病态的苍白,但却不失美感。 孟听晚:斯哈斯哈~ 她先前把脉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但那时候情况紧急,来不及细细摸摸。 如今,她仗着身份,可以尽情地揉揉捏捏。 啧啧啧。 【真是一双好手啊,你放心,看在手的面子上,我会做一个好妻子的!】 【不过,这厮长得真是好看啊,虽然躺了两年,但是一点也不减英俊!】 【啊,我的荣华富贵,我的金银珠宝!醒不醒其实无所谓,主要是你得活着,保佑咱们定国侯府!】 【主要是我和儿子女儿,我们四个好好过比什么都强是不是!】 【嘿嘿,嘿嘿嘿,便宜好老公,你可一定要保佑我长命百岁,带着婆婆开挂,带着咱儿子走上人生巅峰!】 躺在床上的陆江淮毫无声音。 他不知道已经躺了多久,意识陷入了一阵迷蒙之中,就像森林里的迷雾,他身处其中,找不到方向,浑身上下都疼痛难受极了。 如今,他却觉得耳边有一阵阵聒噪的声音。 那声音碎碎念的,就没停下来过,像树上的黄莺,叽叽喳喳不停。 陆江淮能感觉到自己在费力地想要睁开眼睛,但根本力不从心,他好像意识到自己想要挣脱什么,可惜没法挣脱。 那声音却越来越清晰了。 【陆江淮啊陆江淮,你幸亏是遇上我了,不然铁定活不过今年!】 【不过你本来也就是个短命鬼,有了我,你还能多活几年呢,娶了我,真是你上辈子积福了!】 陆江淮:“??” 是谁在说话? 什么寡妇,什么短命鬼? 他还没想明白,那声音又继续碎碎念了。 【所以,你最好保佑我做全京城最有钱的寡妇,你看我给你治疗身体,要不你晚上托个梦给我,告诉我还有没有私人财产?】 【晚晚我呀!一定会好好爱护你的金银财宝,让钱生钱,带着我们的儿子走上人生巅峰,每天给你三炷香!】 陆江淮:“!!!” 他懂了! 这是他那过了门的妻子孟听晚? 皇帝赐婚,他却在成亲当日就奉旨离开,之后更是父亲战死沙场他即刻奔赴战场。 他心中一直有点愧疚。 原本打算班师回朝好好补偿一下。 没想到! 她却日日盼着他死,成为寡妇!? 得知了这个事实,陆江淮突然觉得心口滞闷,不受控制地猛的吐出了一大口血。 吐血了? 屋里,孟听晚松了一口气。 她刚才一直在给陆江淮施针,虽然一边施针,一边好好观赏了一下便宜老公的美颜,啊不,美手,顺便在心里唠嗑了几句话。 如今,他的身体,已经扎上了六六三十六根银针。 当然,银针也是她从空间拿出来的,先前原身给陆江淮喂毒药了,她又施针克制住了,如今必须将毒逼出来。 而且,经她把脉,陆江淮原本就是在慢性中毒,如今,他体内根本不止一种毒。 或许,他如此受伤昏迷不醒,并不因为是当年被刺杀,还可能,一直都被人下毒! 只是下毒的人十分小心,是慢慢积累的。 那么,到底是谁? 这侯府,还有谁能接近陆江淮给他下毒? 是刘大夫么? 孟听晚在脑海里搜索属于原身的记忆,却没有任何有用的发现。 看来,定国侯府是个龙潭虎穴呢! 孟听晚轻哼一声:“管你什么龙潭虎穴,动我银子,就是不共戴天!” 【我孟听晚没别的追求,既来之则安之,就想当个快乐的有钱的寡妇,但你们既然动我便宜老公,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哎,陆江淮也是真的惨啊,原本以为是被刺客刺杀导致的植物人,没想到早就慢性中毒了,就连瘫痪了还不被人放过。】 【也不奇怪整个侯府后来被抄家了,这里面肯定少不了老皇帝的手笔,啧啧啧!】 【不过也是,他功高盖主,敌人无数,英年早逝也不奇怪,老天对我真好啊,让我成为他的妻子,不用伺候丈夫,有现成的儿子,婆婆还让我管家啧啧啧,这是什么人间美事啊,哈哈哈哈做梦都能笑醒!】 陆江淮:“……” - 陆江淮:问媳妇天天盼我死做寡妇怎么办? 第10章 一心盼着当寡妇 他中毒了,他英年早逝?侯府还会被抄家? 陆江淮虽然震惊于听到这个声音。 但是,他很快就弄明白了其中的玄妙。 这个孟听晚,不是当日与他成婚的孟听晚! 那么,这个孟听晚到底是谁? 虽然当初成婚成得稀里糊涂,对自己的新婚妻子也不甚了解,但陆江淮也知道,孟大人家的女儿柔弱娇美有余,但绝对不是这个性子。 而此人知道那么多事情! 到底是谁,又为何变成了孟听晚? 她到底想对侯府做什么,是否有什么阴谋? 这一切,意识仍在,但身体却无法清醒的陆江淮压根无法处理。 他挣扎着醒过来,却在下一秒,觉得脑袋一重,再次昏了过去。 孟听晚给陆江淮施针了,又给他吃了空间里的药,先前被原身灌下去的那半碗毒药算是解了。 这时候,明月忽然从外面匆匆跑进来:“夫人夫人,不好啦!” 孟听晚:“……夫人很好,谢谢!” 明月跺脚:“哎呀,您怎么还能开玩笑呀,奴婢都要急死啦!嫣嫣小姐突然肚子疼,像是中毒了似的!” 孟听晚脸色一变,提起药箱立刻往旁边的屋子里去。 刚才她在给陆江淮做治疗,嫣嫣和小长策就在隔壁吃东西。 明月跟在后面:“吃食都是小厨房里拿来的,刚做好的,本来都吃得好好的,也不知道为何嫣嫣小姐就突然肚子疼了,这会儿还在哭呢,看起来很严重。” 孟听晚到的时候,小姑娘疼得在塌打滚,呜哇呜哇地哭着:“呜呜呜,哥哥,我是不是要死了,嫣嫣死了以后,你,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要伤心。” “呜呜呜,伤,伤心一下下就好了,哥哥,你要记得嫣嫣。” 刚到的孟听晚:“……” 小长策也才五岁,这会儿早就慌了,见到孟听晚过来,他像是一只等待攻击的小兽一般,愤怒地看着孟听晚:“你骗我们,你害我妹妹!” 原身对他们不好,小家伙觉得妹妹中毒了,是孟听晚害的。 孟听晚也不跟小孩计较,毕竟原身确实做过一些过分的事情:“你先别叫,让我看看嫣嫣怎么回事。” 小长策不允许孟听晚靠近小嫣嫣。 孟听晚:“小子,我要是想收拾你们,还用这种损人的法子?你们在我这里光明正大出事,传出去,我也脱不了干系,你再拦我,嫣嫣就出大事了。” 孟听晚这么一说,小长策终于让开了。 孟听晚去查探小嫣嫣的情况:“哪里痛,刚才吃了什么?” 小嫣嫣眼泪啪嗒地掉,被孟听晚半抱在怀里,哭唧唧地指了指自己的上腹。 孟听晚按了几个地方,又问了几个问题,才确认了小嫣嫣的情况。 她松了一口气:“不是中毒,是因为吃得太急了才会这样。” 小嫣嫣不相信,睁着水光光的漂亮蓝眸问:“真的么,嫣嫣真的不会死么?” 孟听晚声音温柔:“当然不会,有我在就没事。” 说着,孟听晚在她身上几个穴位揉了揉:“有没有舒服一点?” 小嫣嫣被她抱在怀里,哼哼唧唧地:“嗯嗯,舒服多了。” “是不是没用午膳?” 小嫣嫣低下脑袋不说话。 孟听晚脸色严肃地看向小长策:“你们怎么用膳的,必须告诉我,不然我没法给嫣嫣做进一步治疗。” 知道两个小家伙对自己还有防备心,不会那么轻易相信自己说出所有事情,孟听晚只能暂时用“威胁”的办法逼小长策说话。 果然,事关嫣嫣,小长策就老实了,咬着唇,眼睛红红地:“昨,昨日午后,嫣嫣就没有正经吃过东西。” 孟听晚:“为何不吃东西?” 小长策紧紧咬住嘴唇,不说话。 孟听晚点头,给了明月一个眼神,明月立刻心领神会地出去吩咐两个小丫鬟去两小只的院子里了解情况。 小长策是个好孩子,知道自己方才误会了孟听晚,他立刻道歉:“夫人,对不起,刚才是长策误会您了,我错了,请您原谅。” 孟听晚抱着小嫣嫣轻哼了一声。 【现在知道误会我啦,还知道道歉,你小汁,真是油盐不进!】 【叫什么夫人,要叫娘亲知不知道!】 【算了算啦,看在你长得漂亮的份上,我原谅你,不跟你计较!】 虽然内心傲娇,表面上孟听晚却严肃道:“我要是不原谅你呢?” 小长策:“……??” 这给小家伙憋得小脸通红。 大人果然心里想的和表面做的不一样! 他毫无办法,只好“噗通”一声跪下来:“今日夫人救了嫣嫣,长策愿意赴汤蹈火!” 孟听晚:“……” “你一个小团子,能怎么赴汤蹈火,起来。”孟听晚将小家伙扶起来,捏捏他的小脸蛋,笑着说:“以后不要随意说这样的话,不管是谁,即便是救了你性命的人,也不要轻易说为对方赴汤蹈火这样的话,除非你确认,这个人永远不会伤害你,懂么?” 小长策似懂非懂。 不过,此刻的孟听晚不知道,小家伙日后真的可以为了她赴汤蹈火。 小嫣嫣已经停止了哭泣,被孟听晚抱在怀里,双眸红红的。 她好喜欢这样的怀抱呀,香香的、软软的,舍不得离开。 两个小家伙既然都是快一日不吃东西了,孟听晚又问了问小长策的情况。 这期间,小长策除了应答的话,一直暗戳戳打量孟听晚。 他确认夫人真的不一样了。 但他不知道哪里变了。 今日的一切,像是一场梦,他真的希望,如果这是梦的话,可以梦得久一些。 可是他又害怕。 害怕这是假象。 就像回到定国侯府的第一日,她笑吟吟地看着他们兄妹俩,却在人后十分厌恶地不许他们叫她母亲。 小长策害怕,如今这一切又是孟听晚的伪装。 孟听晚当然知道两个小家伙偷偷打量自己,不过无妨,她会让他们慢慢放下心防。 小孩子的心思是很单纯的。 对情绪也十分敏感。 你对他们好,他们自然能感知到。 小长策并无不适,孟听晚又让人熬了一碗汤药,给两小只喝下去,又盯着他们用了些吃食,让他们去屋子里见陆江淮。 据说以前在西北的时候,是陆江淮亲自带他们,两小只很是依恋陆江淮,一直在床边舍不得离开。 眼看着就要日落西山了,孟听晚便说:“我让人送你们回去。” 这话一出来孟听晚明显感觉到两小只抖了抖小身子。 第11章 收拾奶娘,霸气护崽 小嫣嫣是不想回去的。 可是,没办法,她又不能住在爹爹这儿。 孟听晚一眼就看出了两小只的局促,立刻改口调侃道:“怎么,怕黑呀?我带你们回去?” 心里确想着:【我倒要看看,什么牛鬼蛇神也敢欺负我的小宝贝!】 【怕什么,娘带你们去报仇!】 完全听到了她心声的小长策:“……”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带着妹妹点头。 方才明月已经着人去探消息,孟听晚其实已经知道了一些消息:两小只自回府之后,就有奶娘照看,处理他们的日常吃穿用,住在单独的院子里,而那奶娘据说是在西北的时候,陆江淮找来的照顾他们的人。 可如今回了定国侯,大约是因为两小只受到原身的冷落,整个侯府也无人关注两小只,那奶娘捞不着油水,对两小只的态度,自然也变了。 因此,当小长策和小嫣嫣牵着手进入他们的院子里的时候,坐在廊下嗑瓜子的奶娘便不耐烦哎哟了一声:“哟,小祖宗还知道回来呢,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连夫人都不要你们了,还敢到处在侯府里跑来跑去,怎么被打死的都不知道。” “真是晦气,还以为来金陵能过上好日子,结果过得连狗都不如,去!小厨房里有昨日的剩菜,要么吃,要么饿死,自己选!” 这凶巴巴的声音,吓得小嫣嫣的小身子抖了抖。 小姑娘眼圈红红的,眼泪又要啪嗒啪嗒掉下来。 而小长策紧紧抓着妹妹的手,像是等待攻击的小兽一般,狠狠地盯着奶娘。 他长得一双蓝色的眸子,这样看人的时候,更是渗人,奶娘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人在感受到权威被挑衅的时候,就是恼羞成怒。 她猛地站起来,扬起巴掌:“小畜生……” 不过,她还没一巴掌落下来,便被孟听晚一脚踹了出去。 “呸!什么狗东西,你也配骂人!” 说完,一把捞起小嫣嫣,一手牵着小长策,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她踹飞在墙根下的奶娘。 方才她送两小只进来,就是想看看这院子里的牛鬼蛇神,但两小只躲躲闪闪,不愿让她知晓,她只好假装先离开。 果然! 她表面上十分温柔地安慰两个孩子:“不怕,娘给你们撑腰。” 其实,内心却已经要被气死了。 她总算明白了,原身固然有错,但这个奶娘这么骂两孩子,也简介毁了两个小孩的人格。 【要不是两个孩子先进来,我还看不到这么个吃里扒外的戏,气死我了,要不是顾着两个孩子,老娘直接让你一丈红!】 【什么玩意,敢虐待小孩,给你脸啊!】 【啊啊啊啊气死了气死了,哦,不能气,不能气,我要做一个温柔的母亲,不能吓坏两个小宝贝,人设要维持,爱与和平、爱与和平……】 原本还十分生气,甚至还有一点点害怕的小长策:“??” 他忍不住扭头,扬起小脸看了一下孟听晚。 孟听晚却以为他害怕,抬手摸摸他的小脑袋:“不怕,娘在这里,日后谁也不敢欺负你们。” 小长策默默低头:该不该告诉母亲,她想什么,我都知道? 小长策沉默不语,低垂的小脑袋里,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不说! 至于小嫣嫣,单纯的小姑娘原先还害怕被孟听晚知道了,以为他们是不听话的小孩,如今孟听晚不但不责怪她,还为她撑腰。 瞬间,小姑娘只觉得终于有人可以倚靠了,眼圈红红地抱着孟听晚的脖子不松手。 奶娘也想不到孟听晚竟然会亲自来两小只的院子,毕竟自从两小只进入定国侯府之后,夫人就没有来过这里。 当下立刻爬起来,连滚带爬地过来:“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呵,就你做的这些破事,我能饶你?你看我像不像菩萨。” “侯府的小主子都敢欺负,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夫人饶命!”奶娘只会大喊:“饶命啊夫人,都是误会,小主子年纪小说不清楚,奴婢没有啊……” 她还在喊饶命,这可把小嫣嫣气坏了。 小姑娘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哽着声音大喊:“你骗人!你打哥哥,你就是打人,呜呜呜,你打哥哥!” 孟听晚低头看小长策:“长策,你的胳膊是不是她弄伤的?” 小长策别过脸,眼睛红红的,到底是五岁小孩,委屈的时候,一个人不能哭,一旦有人撑腰,就忍不住。 孟听晚点头:“好,我知道了。” “明月!” 早就气得快要冒烟的明月站出来:“夫人,您放心,交给奴婢,奴婢绝对不让他们好过!” 孟听晚点头,带着两小只越过奶娘进了他们的房间,还不忘留话:“让他们说,怎么对待嫣嫣和长策的,全都给我还回去,一分都不少,不服的,就十倍还回去,这院子里的人,不止奶娘,想要欺上瞒下,那就一个都别放过!” 明月摩擦双手:“夫人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房间里,孟听晚把嫣嫣放在榻子上,看着两小只红红的双眸,看蓝色眼眸柔软破碎的画一般,可心疼死她了。 “我已经知道了你们这里发生的事情,那些人欺负你们,是他们的错,我没有及时觉察,让他们变本加厉,是我的错,我向你们道歉。” 小嫣嫣和小长策都惊讶地看着孟听晚。 孟听晚没养过小孩,前世真是还是母胎单身。 但她生长在一个开放的大家庭里,她觉得,父母或其他长辈做错了事情,给小孩道歉是一件十分应该且正常的事情。 尤其这孩子因为你直接或间接地受到了伤害。 于是,孟听晚继续说:“当然,之前我对你们也不好,多次冷落你们,还惩罚过你们,那也是我的错,我不能为自己辩解,因为这其中有一些误会,但我现在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且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像从前那样对待你们,你们能原谅我么?” 小长策和小嫣嫣低着小脑袋,龙凤胎的在某些动作上,是一模一样的。 两人都双手揪着自己的衣角,眼圈红红的。 即便孟听晚道歉,今日还帮助他们惩罚了欺负他们的人,让他们心里重新升起了渴望和期待,但也不能让他们立刻忘记从前的惧怕和她亲近起来。 孟听晚并不强求两小只立刻原谅她,做到毫无芥蒂,而是取了一个折中的法子:“我知道你们不会那么快相信我,这样好不好,你们搬到我院子里去住,先考察考察我,再决定相不相信我好不好?” 这么说,两小只还是犹豫。 但孟听晚接下来的话立刻让他们不犹豫了:“这样,你们日日都可以看到你们爹爹,也不会有下人欺负你们,谁敢议论你们我就惩罚他!” 听到日日能见到爹爹,两小只眼眸一亮,这才点头。 孟听晚:“……” 还是你们爹管用。 里面,孟听晚在安抚两小只,外面,明月已经处理好了奶娘和几个丫鬟。 小嫣嫣和小长策不受主母待见,高氏又病得连儿孙的请安都免了,这些丫鬟奶娘自然也是墙头草,两个小孩又没有大人管着,不仅被他们扣减月例,平日里的吃食也到处克扣。 小长策胳膊上的伤口就是奶娘逼着小嫣嫣吃馊掉的饭菜,他气不过咬了奶娘的手腕,被奶娘用碎碗划伤的。 孟听晚直接让丫鬟收拾好两小只的东西:“把嫣嫣和长策的东西都收拾好,送到我的碧竹院去,日后,嫣嫣和长策就住在碧竹院。” 男女六岁不同席,如今才五岁,又在府中遭遇那么多冷落和欺负,孟听晚觉得先跟自己住一段时间,日后他们长大了再分开不迟。 毕竟如今正是缺乏安全感和培养性格的时候。 来都来了。 孟听晚可不想让他们顺着原剧情走。 丫鬟们利落地收拾好了东西,明月来问:“夫人,要如何处置他们?” 孟听晚一手牵着一个小团子:“发卖出去,做苦役!” - 晚晚:凶巴巴(▼ヘ▼#) 第12章 许梦瑶留下的定时炸弹 带着小嫣嫣和小长策回到自己的院子时,天已经彻底黑下来。 孟听晚安抚了一下两小只,让丫鬟给他们洗漱。 或许是之前的经历让他们十分抵触丫鬟近身伺候。 小长策:“夫人,我不需要丫鬟,我已经长大了。” 小嫣嫣也跟着小小声:“夫人,我,我也不要。” 孟听晚:“嗯,叫我什么?” 两小只懵懵地抬头看她。 孟听晚内心疯狂:【叫什么夫人,叫娘知不知道,要叫娘的!】 小长策:“……” 他拉着妹妹的手,十分恭敬道:“母亲。” 小嫣嫣也有样学样,怯怯地看着孟听晚:“母亲。” 孟听晚:…… 【遗憾!小包子,等着吧,迟早让你们黏糊糊叫娘!】 小长策:“……??” 母亲是不是饿了,为什么总叫他和妹妹叫小包子、小团子? 两个小孩收拾不了自己,孟听晚知道他们的心防在哪,亲自给小嫣嫣洗漱,又准备好了衣物和热水给小长策,让他小心擦洗,并让明月在房外守着,需要帮助再进去。 给小嫣嫣洗头洗澡的时候,小丫头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直看着她,发现孟听晚看过来的时候,就立刻低头、扭头,假装很忙碌的样子。 孟听晚觉得小孩子真是好玩:“看我做什么?” 小嫣嫣:“没有!” “真的没有?” “没有!嫣嫣才,才没有偷看!” 后面半句,明显没有底气的样子。 不过也能看得出来,小丫头从前被养得很好。 陆江淮显然是十分疼爱他们的。 那么,这两个小团子,到底是谁的孩子,能让陆江淮这样疼爱? 想到这里,孟听晚简直扼腕叹息! 这就是弃坑的下场! 结果穿书了,什么也不懂! “是么?”孟听晚出其不意,在小姑娘的咯吱窝下挠痒痒。 “小骗子!” 小姑娘瞬间受不了,咯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挠痒痒挠痒痒,在小嫣嫣的身上挠呀挠!” “母亲,母亲!不要挠痒痒,不要挠痒痒!” 瞧着小姑娘眼泪都要笑出来了,孟听晚才停下,看着小姑娘笑得脸颊红红的。 不过经过这么一玩闹,小姑娘少了很多局促感,她看着孟听晚笑,也觉得开心。 孟听晚捏捏小姑娘肉乎乎的小脸蛋:“让我看看,这么漂亮的小嫣嫣是谁家的宝贝呀,哦,原来是我家的呀!” 小嫣嫣直接害羞得捂住脸,可是,又很快就耷拉着小脸:“可是,他们都说嫣嫣和哥哥是怪物。” “嫣嫣和哥哥的眼睛,跟别人不一样。”小姑娘难过得快要哭了。 孟听晚立刻脸色严肃:“谁说的,嫣嫣和长策的眼睛,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最与众不同的,我也想有这样漂亮的眼睛呢,那些说坏话的人,都是嫉妒你们。” “真的么?”小姑娘的三观和认知好像被重组了。 “当然!”孟听晚笃定道:“下次再有人这么跟你说,你就说‘怎么办呢,要不你报官吧?’” “还可以大声地说‘你牙齿上有菜!’ 孟听晚将阴阳怪气怼人的动作学得惟妙惟肖,瞬间逗得小嫣嫣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门外,听到了妹妹的叫声,以为妹妹被欺负了的小长策急忙跑过来,就听到里面孟听晚和小嫣嫣的话。 小长策:“……” 还能这样么? 尤其是听到妹妹笑得这样开心。 小团子站在门口,眼眶微微发红。 孟听晚收拾好了两个小孩,让他们去休息。 两个小团子今日也累了,但小长策还忍着困意,有话要问妹妹。 孟听晚看出来了,并不打算打扰两小只。 让他们早点睡觉,她就出去了。 孟听晚一走,小长策就低声问妹妹:“嫣嫣,你有听到母亲说别的话么?” 小嫣嫣不明所以,大眼睛里满满都是问号:“哥哥,你在说什么呀?” “就是,母亲不说话的时候,你听到什么声音了么?” 小嫣嫣抬手摸摸哥哥的额头:“哥哥!你是不是生病了?” 小长策:“……” 好了,确认了,妹妹听不到。 怎么就他能听到? 莫非……他和母亲更加心有灵犀么? 小长策想不明白,但他实在太困了,看着小嫣嫣小鸡啄米地点头,帮她盖好被子之后便回自己隔壁的房间睡觉了。 另一边,孟听晚刚从小嫣嫣的房中出来,明月就说,秦叔有事在前院等着,需要孟听晚去一趟。 累成狗的孟听晚:“……” 今日让秦叔去处理许梦瑶住过的院子,莫非,真的查出了什么东西? 孟听晚脸色严肃地去了前院。 “秦叔,可是有什么发现?” 秦叔这会儿对孟听晚确实多了些敬佩:“夫人料事如神,许姑娘确实留下了一些东西,您瞧。” 秦叔递上了一本诗集。 孟听晚翻了翻:“这诗集有什么怪异之处?” 秦叔:“夫人年纪尚轻,或许了解甚少,其实,里面收集的都是东朋当人的诗作。” “这东朋党人放浪不羁,当年陛下登基的时候,曾做诗文嘲讽陛下出身布衣、做过乞儿,陛下曾大怒,让他们全都下狱。” 孟听晚:“……” 好好好,许梦瑶啊许梦瑶,你人走了,还给侯府留下一个定时炸弹是吧? 第13章 教训儿子,内心骂骂咧咧 秦叔继续说:“这诗集还是费了一番力气找到的,不是在许姑娘的房中,大少爷的书房里。” 孟听晚皱眉。 在陆砚舟的书房? 真是好大一盘棋。 秦叔说:“是客院里负责洒扫的丫鬟提醒了一句,说前些日子,许姑娘送了些书给大少爷。” 孟听晚摸着下巴,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真是难为她了,做得这样周密。” 孟听晚这时候想起了原书剧情。 侯府最后抄家的时候,罪名之中,也有一项“其心不臣”,罪证便是从府中搜出了定国侯府搜藏逆臣。 原来如此啊! 不过,那是后面才发生的剧情,如今却已经被发现了,许梦瑶也提前放了这个引子? 难道是因为她的出现,造成了蝴蝶效应,导致原书剧情已经发生了变化了么? 孟听晚在发呆,一抬头便见秦叔欲言又止。 孟听晚:“秦叔,还有什么,你直接说。” 秦叔跟在老定国侯身边多年,曾经也是得力助手,闻言道:“这让我想起了一件事,请夫人定夺。” 孟听晚脸色瞬间变得严肃:“你说。” 最后,孟听晚将那诗集收下了,回了自己的院子。 可还没等她坐热凳子,又有小厮来报了! 孟听晚:“???” (????) 还让不让人消停啦! 996也不是这么来的! 她不是被气死的,她是被累死的吧! 她就说穿书这活儿,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吧。 瞧瞧,瞧瞧! 这才大半日啊,她到底忙了多少事啊! 她都要累成狗了! 她穿书之前可是在战地连续工作了五十二个小时都没合过眼,她都怀疑自己不是被误炸,是猝死的啊! 总不能来这儿也得猝死吧! 小厮并不能理解主母的忙碌:“大公子说要见夫人,闹着要出来。” 孟听晚:“……” 好大儿这是又怎么啦! “怎么回事?” “大公子知道,您将许姑娘送去庄子上了。” 孟听晚:“……” 好好好,都是她的错是吧! 但这恋爱脑的臭儿子聪明,还有反派潜质,救救还能要。 孟听晚站起来:“掌灯,我去看看他。” 孟听晚到祠堂的时候,陆砚舟正焦急地跪在地上。 见到孟听晚,他立刻着急问道:“母亲,我听说你把瑶儿送去了城外的庄子上?” 孟听晚点头:“是这样。” 陆砚舟着急地就要站起来冲出去了:“母亲,您,您怎么能将瑶儿送去庄子上,她一个姑娘家,无依无靠的,庄子上又比不上府里舒坦,她一个姑娘家住在那里,遇到危险怎么办,若是有不长眼的闯进去怎么办,有个头疼脑热怎么办?” 孟听晚直接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你清醒一点啊陆砚舟!】 【你只是一个男配,许梦瑶有自己的真爱!】 【她跟你在一起,只是为了利用你,好大一顶绿帽在你头上,你到底看见没看见啊!】 陆砚舟:“??” 陆砚舟直接一个大震惊。 瑶儿有心上人? 怎么可能,瑶儿在京城无依无靠的。 而且,母亲是不是误会了瑶儿,之前才那样冷待瑶儿的? “母亲,还是,你对瑶儿有什么误会?”陆砚舟声音都小了好几个度,试探着问道:“瑶儿幼年失母,后来也失去了父亲,可能在礼数上有所欠缺,儿子日后会跟瑶儿说一说的。” 孟听晚:“我对她有何误会?你怎么不想想,她一个姑娘家,能几千里路安然来金陵,怎么不能好好住在庄子上?” “咱们定国侯府再没落,难道随便一个小贼都敢闯进院子里的?那门上的定国侯标记,莫非是假的?” 陆砚舟瞬间无法反驳。 他觉得孟听晚说得很有道理,但是,瑶儿是女子,总是需要保护的。 他好像总是很想去保护他。 如果孟听晚知晓陆砚舟的心态,肯定在心里将原书作者骂八百遍! 这特么就是女主光环啊,原书里,所有男配都要为女主生为女主死、没有人格! 【气死我算了!好好一个聪明的脑袋,你怎么就看不懂这么简单的事情?】 【我反对你们在一起,你就觉得我不喜欢你,连带着不喜欢你喜欢的姑娘,觉得我是恶婆婆,要记恨我一辈子!】 【你跟许梦瑶在一块儿是获得了爱情和一顶绿帽子,最后被反杀也不过是失去了性命,可咱侯府失去的可是美好的将来,以及我娘你祖母你弟弟妹妹的命啊!】 【也不知道,陆江淮慢性中毒和他们主仆两人这段时间住进来有没有关系。】 陆砚舟脑瓜子纷纷乱。 瑶儿真的有心上人? 等等! 父亲中毒?! 他跟瑶儿在一起,会毁了侯府? 怎么会? 陆砚舟脑袋快变成一团浆糊了。 瑶儿那么善良,对他那么好,对嫣嫣和长策也很好。 陆砚舟遭受了巨大的心理冲击。 他直接跪在地上,表情愣愣的。 表面上他觉得母亲不会无故这样想,必然发现了什么端倪,自己应该好好查一查,心理上又十分矛盾,觉得不应该查瑶儿,应该相信她、爱护她! 孟听晚却轻叹了一声,以为陆砚舟能听进她的话了。 于是,她拍拍儿子的肩膀,温声道:“先不说其他的,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和她好,你们现在无名无分,她一个姑娘家,来京城寻亲,不住客栈却住在我们定国侯府,外人知道了,要怎么说她,又怎么说你?” 陆砚舟愣愣道:“母亲为何觉得,瑶儿会害了我们侯府?” 孟听晚:“??” 嗯,我说过么? 我只是心里想想啊。 面对孟听晚的疑惑,陆砚舟立刻反应过来,眼神闪烁了一下:“儿子听母亲言辞之中,有这个意思。” 孟听晚:“……” 那你阅读理解能力还挺强。 既然儿子都主动提到了,孟听晚决定好好说一说。 陆砚舟虽然是个恋爱脑,但如今还是一个孝顺的孩子,而且很多事情,只是没人跟他说,导致他产生误会,想法产生了偏差。 再加上原主的各种骚操作,才造成了原书里的局面。 孟听晚觉得,这孩子救救还能要。 于是,她叹一声:“你父亲受伤,整个侯府本来就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她的祖父见罪皇帝,所以被贬去南方,不许入京,三代不可参加科举,你知道么?” 这陆砚舟还真不知道。 孟听晚将那本诗集丢给陆砚舟:“你看看这是什么。” 陆砚舟一脸茫然。 孟听晚恨铁不成钢道:“枉你读了那么多书,却连这本诗集的端倪都看不出来,若是明日有人借着由头举报你,你都不知道为何!” “请母亲赐教。”陆砚舟忙道。 孟听晚:你确实很笨! 陆砚舟:“……” 孟听晚于是利用秦叔告知她的消息装杯:“这是东朋党人的诗集,许梦瑶的祖父是前朝旧臣,结党营私,结的还是皇帝最恨的东朋党人,你道为何?因为东朋党是大魏开国的时候写文章嘲讽皇帝是山野莽夫的酸腐秀才,而他父亲竟与东朋党人的领头私交甚好,你让皇帝知道了,如何想我们定国侯府?” “如今皇上将兵权看得如此重,你祖父在的时候,甚至一度想收回定国侯府的兵权,如今你父亲病重,兵权七分八落,整个定国侯风雨飘摇,随便一个人一张嘴甚至都能闻风奏事,让我们侯府崩塌,朝中多少眼睛看着我们侯府,虎视眈眈的,你却只想着这些儿女情长的小事!” “许梦瑶难道不晓得他祖父、他父亲的境遇?我就不说她住侯府了,她将这诗集留在侯府,被人发现了,一本子参上去,整个侯府都会被问罪,你知不知道?” 陆砚舟到底是个十五岁的少年,闻言直接愣住。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似乎不明白这背后,竟然还有如此深的纠葛。 他像是被卸去了力气,瞬间瘫在了地上。 半晌,他愣愣道:“可瑶儿是瑶儿,她的祖父是她的祖父,且他祖父和父亲都已经过世了,陛下怎么会……” 孟听晚内心骂骂咧咧。 陆砚舟只听到了一阵听不懂的:…@#¥%……%#&*… 他知道母亲已经在暴躁的边缘了,可刚才的话,他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出来了,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似的。 他真蠢,怪不得母亲也看不上他! 第14章 pua高手晚晚 孟听晚虽然内心骂骂咧咧,表面上还是十分温和的:“若是你父亲被人举报,你做儿子的,会不会受到牵连?这世上,哪有关系分明的父子父女。” 陆砚舟低垂着脑袋:“是儿子欠考虑了。” 孟听晚扬眉,你小子竟然听进去了? 既然如此,那她不会放过pua的机会。 好好画大饼! 只要胆子大,大饼画得圆,孬儿变好儿! 孟听晚温和道:“这也不怪你,毕竟你年纪小,思虑不周全,也不晓得这段历史,我从前也不曾好好提点你,我也有错。” 孟听晚的道歉让陆砚舟感到惊讶。 他甚至诧异地抬头看了一下孟听晚,似乎是不敢相信,孟听晚作为母亲,竟然能放下身段,与他这个过继来的儿子道歉。 孟听晚长叹一声,语重心长地说:“这话我虽然也未曾说过,我选你做我的嫡子,便是对你寄予厚望,我知道你心里怨我,认了你做儿子,却不管你,我也承认这是我的错,我的教育方式出了问题。” “你父亲昏迷不醒,侯府风雨飘摇,老夫人将你过继给我,我对你冷落,但那不是我的本意。” 陆砚舟继续愣住了,一直以来,孟听晚确实对他不好,不仅未尽母亲的本分,甚至还精神上虐待他。 陆砚舟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够好,母亲对自己不满意。 孟听晚是必须要洗白原身先前遗留的问题的,于是,继续语(p)重(u)心(a)长:“多少双眼睛盯着侯府,而你是我和侯爷的嫡子,我若是待你太好,培养你,对待我们的监视会更加严格,你父亲恐怕才是真的活不过明年。” 陆砚舟震惊地看着孟听晚,他是聪明人,很快晓得孟听晚这话是何意! 这是什么绝密的话,母亲竟然就这么跟他说了! 只有将对方看做自己人才会说这样的话,母亲她真的,从未厌弃他吧! 孟听晚毫不意外地在陆砚舟脸上看到了震惊神色,以及被认可的隐约的激动。 她叹气,无可奈何地说:“因此,我想着倒不如放任你,让所有人都以为,我不满意你做儿子,侯府也没有培养继承人的想法,这样便无人会对付我们,可我从未想过,你年纪还小,这样的冷落,于你而言,是一种巨大的伤害,导致我们母子离心。” 此时此刻,陆砚舟眼圈发红,一种无限的自责在心里升起。 母亲苦心孤诣,可他竟然完全看不出一点儿。 甚至一度怀疑,她厌恶自己,一度产生自厌的情绪,觉得世上只有瑶儿懂得自己的心。 为此,也和母亲生出了隔阂,觉得她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看不起他。 他真该死啊! “儿子从不知道这些。”陆砚舟自责得甚至想要半夜起来打自己一个巴掌:“可母亲如今又为何又愿意与儿子说这些?” 孟听晚却一改神色,严肃道:“因为,如今的境况,已经由不得我们做案板上的鱼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做好准备,随时转攻。” “砚舟,如今你是侯府的长子,整个侯府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这么说,你可能有压力,若你怪我,也难以承受这样的压力、承担这样的风险,可以如实告知我,我会想办法,让你体面地与定国侯府脱离关系,日后就算侯府因此出了事,也绝对不会牵连你的。” 陆砚舟震惊许久。 心里的余音久久不熄。 母亲竟然如此思虑周全,这般看重他! 他们做母子的时间,还不足两年! 而且都这个时候了,还愿意为他的将来做考虑。 这让陆砚舟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他心中澎湃,当即跪下,“嘭”的一声给孟听晚磕了个响头。 孟听晚:“!!!” 好像有点过了! 陆砚舟很激动:“母亲,儿子是您的长子,母亲的重担,就是儿子的重担,儿子绝不退缩,愿意与母亲、与侯府共同进退!” 陆砚舟感动坏了。 他从生下来生母就不在,父亲对他也不关心,好不容易成为了孟听晚的儿子,以为自己有母亲了,后来却经历巨大的失落,如今一切真相大白,他才知道,自己从不是被遗弃的那一个。 母亲一直对她寄予厚望,是他不识慈母心,甚至一度自我放逐。 母亲,对他太好了,让他无以为报,甚而羞愧。 说完,他又磕了一个响头! 孟听晚听见这噗通一跪和巨大的响头,简直吓了一大跳。 【什么鬼,突然又跪又磕头,吓死我了!】 【不会吧不会吧,这就pua成功了?】 陆砚舟的情绪戛然而止:“??” pua是什么?怎么他听不懂? 不过,应该是好话吧?毕竟跟成功一词挂在一起。 孟听晚轻咳一声,拍拍陆砚舟的肩膀:“你不怪我就好。” 陆砚舟:“是儿子不懂母亲的苦心,是儿子的错,儿子不敢怪母亲。” 孟听晚表面温柔,心里又在翻白眼。 【你有啥不敢的,两年之后,你还敢气死我,怨恨我不管你!】 陆砚舟:“!!!” 陆砚舟满眼惊恐:!!!∑(?Д?ノ)ノ 怎么可能,他哪敢向母亲下手啊! 那是不忠不孝不义! 不过,陆砚舟态度转变,孟听晚心里还是开心的。 甚至忍不住为自己点赞! 【好大儿!孺子可教!要什么爱情,咱娘俩做事业批!以后走上人生巅峰,天天情情爱爱的,真是白费了这么好的脑子!】 【智者不入爱河!怨种重蹈覆辙!每天默念一万遍,我们是事业批!】 【心中无爱情,拔剑自然神!你父亲完了,我们整个侯府都要靠你了!】 陆砚舟::“……”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孟听晚。 孟听晚忍住呵欠,继续说:“许梦瑶这段时间,就先住在庄子上吧,定国侯府的庄子,不会委屈她。” 她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不会立刻指出这诗集是许梦瑶故意留下的,那还得她的好大儿自己觉察发现的好。 她还不忘给陆砚舟留一个大饼:“你们先别见面了,过去十年不曾见面,也不影响你们的情分,你若是不放心,可派五福去说一声,如今你要以侯府为重,待侯府恢复你祖父在时的辉煌,你想要什么,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这话瞬间激励了陆砚舟:“儿子知道了,多谢母亲提点。” 结果下一秒他就听到孟听晚在心里“切”了一声。 【不可能的,根本不可能的,好大儿头上的颜色都快成一片青青草原了,咳!算了,谁年少的时候没有爱过一个渣男,啊不,一个渣女呢?还是等他自己去发现吧,我又不能让他现场捉奸。】 反正原书里男主是个背景板,出场太少了甚至比不上好大儿的戏份,孟听晚压根不知道到底是谁。 陆砚舟脸色一僵。 第15章 便宜老公入梦来 孟听晚已经恢复正经,又说:“这惩罚也是做给外人看,这段时间,你做事的确有点欠考虑,你好好在这里反思己过,明日我会让你祖母放你出去的,你如今已经十五岁了,要担起侯府的重担,你父亲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建功立业,让人闻风丧胆了。” 陆砚舟立刻应下来:“罚跪是应该的,儿子会跪上三日三夜!” 孟听晚:“……⊙▃⊙” 【你小汁,是个狠人啊!】 【怪不得能够成为黑化的大反派,就这毅力,做什么不能成功啊?】 陆砚舟:“??” 黑化的大反派是什么? 母亲在想什么? 他已经不止一次听到母亲这么说了。 难道,母亲是希望他尽快成长起来么? 孟听晚累得不行,是不想再待着了。 等孟听晚走了,小厮五福还在祠堂里陪着陆砚舟。 陆砚舟不说话。 五福觉得很奇怪,甚至不知道为何,觉得少爷的脸很绿,像是许姑娘绿了他似的。 不过,也没有啊。 不管了,想起方才孟听晚说的话,五福甚至问了一句:“少爷,需要小的去一趟庄子上么?” 陆砚舟没有立刻应下来。 今夜的母子交谈,让陆砚舟脑袋清醒了不少。 五福见他不说话,又打了一个呵欠,自顾自地说:“不过今日许姑娘的话听着也忒奇怪了,明明口中说着应该是看错了,是假的,但又口口声声说什么担心侯爷的安危,让少爷您去看看,还总说夫人不喜欢少爷您。” “小的怎么看,都不觉得夫人不喜欢少爷啊,你看你今日做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夫人不但不怪罪你,还跟你谈心。” 五福啥也不懂,他今日只觉得孟听晚十分温柔从容大度。 要是放在别的府上,儿子当众指责母亲毒害父亲,都能被赶出家门了。 五福的话太扎心了,又把陆砚舟鞭尸了一遍。 陆砚舟闭了闭眼,都是自责。 是他太鲁莽了。 五福继续碎碎念扎心:“而且咱们定国侯府有府医,怎么去外面买药材呢,奇怪的是,夫人怎么会亲自去买药材呢,夫人就算想害人,难道还光明正大去买毒药,这是什么道理?我五岁的时候就晓得去偷邻居家的玉米要带个头套了。” 陆砚舟:…… 说得很好,可以不说了。 有的事情,从未想过,但一旦开了个口,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就来了。 陆砚舟道:“你去查,瑶儿来京城之后,都见过谁?” “啊?” 五福懵圈了。 这怎么说着说着,少爷真的就一副被绿了的感觉? * 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孟听晚是累得想直接睡下了。 一日的忙碌下来,她都没时间好好捋一捋这破剧情,一直都是见招拆招。 如今再回想,孟听晚突然一个激灵! 完了,她真的想不起男主到底是谁! 只知道自己的好大儿是顶级男配! 那男主呢? “我去!” “主打一个刺激呀!” 明月听到房间里传来声音:“夫人,您怎么了?” 孟听晚轻咳一声:“没事,你别在外面守着了,你去睡觉。” 明月:“不行,奴婢要守着夫人。” 孟听晚:“……你还听不听我的话了?” 明月委屈巴巴:“好吧,那奴婢去了。” 孟听晚:“……” 她算是明白了,明月就是个忠心耿耿的丫鬟,以孟听晚为天、以孟听晚为地,只要是孟听晚做的,都觉得是对的,因而也才有今日敢帮着原主杀夫。 哎,幸好她来了。 不然,明月迟早得栽了。 不过,孟听晚按照原主的记忆,倒是捋顺了一些剧情。 陆江淮都已经做了两年了植物人了,原主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像是失智了一般突然给男主灌药? 原主自己看不明白。 孟听晚顺着她的记忆回想前因后果,倒是捋出了一些因果。 原来是被人挑唆、刺激的。 她前段时间去上香的时候,求了个签,有道士忽悠她。 当然,不止如此,还有人算计着她这个侯府夫人呢。 这可真是一盘大棋呢! 理由是什么,估计也是为了瓦解定国侯府。 啧啧啧。 陆江淮啊陆江淮,你是成植物人了,但你留下很多问题啊! 或许是睡前一直在念叨着陆江淮,睡着睡着,孟听晚就看到自己的便宜老公站起来了。 陆江淮居高临下,卓尔不凡,一副禁欲冰冷的样子看着孟听晚。 孟听晚迷迷糊糊:“教官?” “你到底是谁?”男人却目光深邃,似要洞穿她一般,直接道:“你不是孟听晚!” 孟听晚一个激灵:“陆江淮!” “你怎么知道?不对,我就是孟听晚!” “你到底是谁?”陆江淮不信他,用那双让孟听晚着迷的手捏着她的手腕,眼神犀利地质问:“你有何目的,为何来这里,你为何想做寡妇,你是不是日日盼着我死?” 孟听晚:“!!” 手是好手,可惜长在了陆江淮这个死男人身上! “我没有!”孟听晚立刻狡辩:“我就只想暴富,我没有盼着你死,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我只想无痛当妈、死了老公、人间富婆!” 她说完,陆江淮直接气得说不出话来。 孟听晚趁机一个扫风腿过去,趁机逃跑,结果陆江淮一直在后面追她:“你给我站住,我不会让你如愿的!绝不会告诉你定国侯府的私库在哪!” 孟听晚:“??” 还有这好事? 她不跑了,她直接跑回来了:“侯府还有私库,在哪?” 结果陆江淮直接变成了动画片里,被喜洋洋打飞出去的灰太狼一样,慢慢消失在天边:“我绝对不会告诉你的!” 孟听晚:“!!” “你回来!” 孟听晚直接从梦中惊醒过来,坐在床上,眼前还是梦中的场景。 孟听晚:“……” 就离谱! 怎么会梦见陆江淮? 还是这种离奇离谱的无厘头的梦! 还梦见被他识破身份抓包? 怎么可能,他现在就是个植物人! 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知道她想什么。 不过,侯府难道真的还有私库? 应该是吧,不然她怎么会梦见呢? 孟听晚摩拳擦掌。 那她可就兴奋了! 昨日孟听晚连夜收拾了两小只院子里的人,这事儿今早已经传到了高氏的院子里。 高氏虽然不太管事了,但这件事事关重大,还是得过问了一下。 因此,孟听晚起来洗漱之后,就先去高氏的院子里了。 “母亲,您感觉如何?” 昨日刘大夫说陆江淮情况好转,连带高氏的精神都好了一些。 “我这身子就那样,再怎么看也没用。”高氏叹一声。 孟听晚瘪嘴。 【怎么可能,我出手,不出半年,保准你长命一百岁!】 【哎,真愁,我要怎么让我的好婆婆知道,我也会医术呢,而且我医术很厉害呢,她不会以为我是半吊子吧!】 【算了,寻个法子,给婆婆弄点药膳,偷偷加点药进去!】 【哎,我要怎么不动声色地给婆婆把脉呢?】 高氏:“……” 以前怎么不知道这孩子还懂医术? 就在孟听晚绞尽脑汁想法子的时候,高氏突然轻咳一声:“晚晚,昨日听刘大夫说起,是不是懂点医术?” 孟听晚微笑:“懂一点点,看过一点点医书,而且我娘以前是医女,我耳濡目染过。” 其实内心尖叫【我懂得可多了!快开口!让我试试!】 【快快快!晚晚出手,一个顶俩!】 高氏噗嗤一声笑出来:“既然如此,不如你给我把脉瞧瞧?” 孟听晚:“!!!” 我的好婆婆呀,该你长命百岁啊,有机会你是真给! 第16章 有人来抄家了! 高氏这么一说,孟听晚可就不客气了,但她还得矜持地表示自己只是懂一点而已。 心想不能操之过急,得慢慢来。 高氏瘪嘴,心说你心里可不是这么说的。 还慢慢来呢。 但她并不表示出来。 孟听晚倒是认真把脉了,昨日也只是简单看了一下,如今深入把脉,方知高氏的身体,亏损太大了,光是心结都能去掉她半条命。 孟听晚一直在心里叹气。 这听的高氏心里一个咯噔。 【哎!肝气郁结、脾虚湿盛,再这么下去,明年都活不到咯!】 【哎!气血不足、难眠易醒,真的是什么毛病磨人就得什么啊!】 【哎!脸色蜡黄、脉细软无力,我的好婆婆啊,再这么下去,你就得没了!】 高氏脸色一僵。 下一刻就听到孟听晚说:“母亲的身体,问题不大,就是平日里睡不好,吃得不好,母亲要是相信我的话,我日后调些药膳给您调理一下,很快就好的,主要是您要心情好,您想想,侯爷身子都变好,你也得保重自己是不是?” 高氏:“……” 这孩子真是嘴上一套、心里一套啊! 不过,这懂事的样子,让人心疼,估计也是为了不让她过于担忧吧。 既然如此,那就随了她吧。 她也假装不知道晚晚心里想什么好了。 于是高氏应了下来,而后才问起了昨日的事情。 孟听晚如实说了两小只被虐待的事情:“这件事主要也是我先前处理不当,被人钻了空子,今日开始,我会肃清下人,绝对不让此类事情再发生。” 高氏叹气:“这两个孩子也是……唉,自从淮儿受伤之后,许多事情我也有心无力,这两个孩子,到底是淮儿做得不对,对你不住,你若心里有怨气……” 高氏还没说完,孟听晚赶紧在心里表示。 【不不不,我没有怨气!】 【我的好婆婆,这两个孩子,根本不是陆江淮的孩子啊!】 高氏:没有怨气就好,等等! 这不是淮儿的孩子? 不然这是谁的孩子? 那模样,分明跟淮儿小时候很像啊! 这是什么消息? 高氏如今终于怀疑自己还在做梦,是否尚未睡醒。 【虽然两个小团子是陆江淮带回来的,但真正的身份还是秘密,根本没人知道,算了,这话题我也不提了,反正白得俩孩子我简直高兴死,还是等陆江淮醒来再说吧。】 高氏:“……” 不是,你怎么又不提了? 她还想知道更多啊! 表面上孟听晚却说:“我仔细想过,这两个孩子的身世,其实都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什么,连在西北照顾的暗卫也死了,但是,侯爷既然将他们带回京城,而且还让两个孩子叫他父亲,那一定是重要的人,而且,我相信侯爷是不会在外面乱来的,打仗千辛万苦,怎还有心思做别的事情,我相信侯爷!” “退一万步讲,是侯爷的孩子,就是侯府的孩子,我作为主母,自然会好好养育他们的,两个孩子长得确实十分可爱,我很是喜欢。” 高氏:“……” 她怎么就不太相信呢? 高氏感觉儿媳妇是个忽悠,但她又不能点明。 孟听晚继续义正辞严:“总之,在侯爷没有醒来之前,两个孩子管侯爷叫一声爹,便是我孟听晚的孩子,我必定要护他们周全。” 高氏愣愣点头。 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毕竟,要是自己丈夫带着外室的孩子回来,她可能会直接气得休夫。 然而,她接着就听到孟听晚在心里呐喊【毕竟小长策可是神将啊!小嫣嫣日后可是倾国倾城大美人啊,我赚了!】 高氏:“……” 孟听晚正要跟高氏提一提重肃侯府的事情,忽然,福寿院的嬷嬷从外面跑进来。 “老夫人,老夫人,不好啦!侯府出大事了!” 高氏猛地站起来,这一猛地差点晕过去:“何事?” 嬷嬷一拍大腿:“金陵卫来了!侯府要被抄家啦!” 孟听晚:“!!!” 抄家又是什么情节,现在怎么会有这一段,原书里没有提到啊,提到的是等她被气死后才被抄家的。 怎么回事,剧情又发生变化了? 昨日她成功度过难关,还将女主撵了出去,成功改变了剧情,所以抄家的剧情自己提前了? 不是,怎么还能这样? 谁教你穿书这么玩的? 好好好,玩的就是刺激是吧! 现场解题是吧? “抄家!”高氏差点晕过去:“谁敢抄了定国侯府!” 嬷嬷着急道:“是,是忠勇侯府的人带金陵卫来抄家的!” 孟听晚内心:“!!!” 【哦豁,这名字怎么还有点耳熟,忠勇侯府?哎不是,那不是狡兔死走狗烹,被皇室利用完最后也成为炮灰的忠勇侯府么?】 【啧啧啧原来是那个全家只有老太爷有脑子,其他都是蠢货,可惜死了老太爷的倒数第二炮灰啊,小事!】 【炮灰对炮灰,两眼泪汪汪,这也不必太着急吧?】 高氏:“??” 晚晚知道的都是什么消息? 不过忠勇侯府刚死了不久的老太爷确实是他们家唯一的聪明人就是了。 孟听晚当机立断道:“母亲,你先别急,咱们侯府行得正坐得端,而且,没有明旨,我看谁敢抄侯府,儿媳这就出去看看!嬷嬷,你着人去祠堂叫砚舟出来,好好留在福寿院照顾母亲,我去对付人。” 孟听晚说完,风风火火地出去了。 高氏甚至还能听到她兴奋的声音。 【送上门来的炮灰,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高氏:“……??” 孟听晚到前院大门的时候,外面确实围了一批人。 为首的便是一个大约五十岁的中年男子。 孟听晚一挥衣袖,双手放在身前,瞬间端庄大气,侯门主母的气场两米八,其实下台阶的时候差点绊倒自己。 但她是不可能尴尬的。 “我当是谁,原来是忠勇侯,不知忠勇侯大驾光临,是为何事?” 孟听晚不过一介女流,且几年前曾因为痴恋陆江淮、非他不嫁闹得满城皆知,忠勇侯薛远山也不将她放在眼里。 孟听晚说是这么说,心里却忍不住啧了一声。 这就是原书里的大烧饼,嚣张跋扈,以为自己的女儿嫁给了皇长孙以后就是国丈,最后自己作死的倒数第二炮灰? 看起来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薛远山冷哼了一声,抬手一扬,冷声道:“定国侯府有谋逆之心,本侯接到线报,金陵潜入了敌国细作,与你们定国侯有往来,细作交代,当年陆江淮与狄国有战事失误,乃故意为之,为了大魏安定,本侯必须进去搜!一个也不许放过!” 说完,他的身后,呼啦啦冲出来一帮人,人人穿着铠甲,就要往定国侯冲进去。 孟听晚脸色一冷,直接抽过定国侯府一个府卫手中的长棍,在手中一扫,一根长棍被她刷出了红缨枪的气势,瞬间将冲上前来的第一排士兵给打倒在地。 长棍气势如虹。 孟听晚站在门前,长棍横立身前,发丝无风自动:“谁敢闯进来!” 第17章 霸气晚晚,秒装柔弱 “当定国侯府是菜市场么,想进就进?” 孟听晚觉得自己此时的气势两米八! 感谢爷爷小时候逼她练功夫,各种冷兵器不要命地往身上砸! 莫非她打小就在为穿书做准备? 定国侯府的府卫们惊呆了。 这,这还是他们夫人么? 夫人不是弱小无力么,竟然会耍棍子!? 这也太厉害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侯爷附身了呢。 因此,当得知了消息,从祠堂里匆匆赶来的陆砚舟到门口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孟听晚这霸气十足的样子。 陆砚舟:“???” 这,这还是母亲么? 母亲怎么会功夫? 不过下一秒他就听到了一阵嘶嘶嘶叫的心声。 【糟糕糟糕!疼死老娘了,太久没练了,虎口震得发麻!】 【装一次就够了,我可来不了第二次了!】 陆砚舟:“……” 原来是装的。 竟然还能这么像? 母亲是有些出人意料在身上的。 莫说定国侯府的府卫觉得震惊,就是薛远山自己也觉得震惊。 在短暂的惊讶过后,他更多的是生气。 “朝廷抓到细作,定国侯府有不臣之心,陆江淮两年前的战役失败,乃是他与北狄勾结所为,本侯带金陵卫前来查探,你们敢阻拦?” 陆砚舟闻言怒站出来:“忠勇侯,你莫要血口喷人,说话要拿出证据!” 忠勇侯才懒得跟一个黄毛小子计较:“哼,证据,细作已经交代,证据就在你们定国侯府,待本侯搜出来,自然就真相大白!怎么,你们定国侯要抗旨不成?” “胡言乱语,谁知那细作是不是跟你们忠勇侯府联合起来诬陷我们!一个细作之言,怎能相信!”陆砚舟还要辩论。 谋逆叛国这顶帽子,定国侯府绝对不戴! 他是少年意气,根本不能接受,还想要据理力争 孟听晚这时候伸手拦住了他,看向已经在外围看热闹的人群,朗声道:“在场诸位,帮忙做个见证,方才忠勇侯可说了我们定国侯抗旨这话。” 大家都是吃瓜群众。 但说定国侯府叛国,他们是不信的,此刻也都低声指指点点。 孟听晚的话让他们不明所以,只想着定国侯怎么会有反心呢,大魏江山能如此稳固,都依靠定国侯两代人,老侯爷战死沙场,陆江淮又受伤不醒,两年前百姓可都十分叹惜的! 孟听晚冷笑一声,看向忠勇侯府:“既然如此,请忠勇侯拿出圣旨,你若有圣旨在手,我绝不拦你!” 【得了吧,老二杯!有圣旨你还不拿在手上,什么狗屁的理由就敢来抄我家!】 【还细作,谁知道那细作是不是你自己安排的,幸好我有先见之明,已经做好的准备。】 旁边的陆砚舟还在因为孟听晚的一番话愣住了,乍然听到这声音,他满脑子都是问号。 什么准备? 【果然昨日搜到的诗集有大问题,这背后,不知道是许梦瑶跟他们有联系,还是互相利用。】 陆砚舟脸色一僵,瑶儿? 是了,那本诗集…… 母亲似乎早就已经知道了什么。 昨日才刚搜出来,今日就有人来吵架,如此巧合的事情让他不得不多想。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看自家母亲,听着孟听晚的碎碎念,一时竟少了许多紧张的情绪。 甚至想着,如果没有母亲,今日,是不是侯府就要大祸临头了。 薛远山显然没料到孟听晚敢这样质疑,整个定国侯府甚至也不见一丝丝慌乱,这反而让他感到十分愤怒。 “细作交代……” 孟听晚:“圣旨。” 薛远山:“定国侯府敢阻拦就是藐视皇权!” 孟听晚:“圣旨。” 不管薛远山怎么说,孟听晚只有两个字,那就是“圣旨”。 你拿出圣旨,我迎你进去,你没有抄家的圣旨,休想进门。 陆砚舟再次惊呆了,竟然还能这样做。 学会了学会了。 于是,陆砚舟瞬间来了底气,开口问道:“忠勇侯口口声声说我们定国侯府藐视皇权,在下倒是想问问,忠勇侯府何时能够代替陛下了,真是让我高看一眼,我看,该抄家的,是你们忠勇侯府!” 孟听晚:“!!!” 【真不愧是我儿子啊!有样你是真学样啊!】 【对,没错,平等地创死他们!】 【不要陷入自证的陷阱,只要没有道德,就没人能绑架我们!】 陆砚舟成功听到了孟听晚的夸奖。 他表面上宠辱不惊,但其实内心骄傲无比! 母亲夸他了! 他也是有母亲夸的孩子了! 这话听得薛远山脸色大变! “黄口小儿,岂能胡言乱语?” 孟听晚冷笑:“我儿不过实话实说,既然莫须有,忠勇侯何须动怒?” 这一刻的孟听晚,还是十分霸气的。 下一刻,薛远山却冷笑道:“陆夫人女流之辈,恐怕不知晓,陛下登基时候有旨,开国所封八大侯门彼此监督,若发现有不二之心,自可处置,再禀告朝廷!” “如今,金陵卫捉拿的细作交代,定国侯有不二之心,本侯有权权宜办事!” 孟听晚:“……” 好歹毒的心思啊! 瓦解一群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内斗。 老皇帝,你成功了! 孟听晚的脸上,瞬间露出了惊讶的、不知所措的表情,跟刚才的情形截然相反,好似再也没有底气了一般。 薛远山很满意自己看到的这一幕。 陆砚舟也慌了:“母亲,这……” 孟听晚捂着心口,一脸悲伤:“好好好,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是吧?” “可怜我们定国侯府,满门忠勇,战死的战死,受伤的受伤,只剩下老弱妇孺,却还要扣上一顶谋逆的帽子!” “苍天啊,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大地啊,你不分好歹何为地!” “母亲!”陆砚舟焦急地看着孟听晚。 母亲身体瘦弱,摇摇欲坠的样子,让他只恨自己没有父亲的能力。 陆砚舟恶狠狠地看着薛远山:“忠勇侯,你莫要太过分!” 薛远山:“进去搜!若有阻拦,全部关押!” 一群人哗啦啦冲进去,孟听晚差点被推倒到了旁边。 孟听晚一副大势已去的样子:“我对不起侯爷。” 陆砚舟捏紧拳头,咬紧牙关。 下一秒,听到了孟听晚兴奋的声音。 【进去吧进去吧,别怂!这可是送上门的富贵,我不坑死你忠勇侯府一半的财产,我不叫孟听晚!】 陆砚舟:“……??” 母亲竟是装的? 就在陆砚舟懵圈的时候,孟听晚暗地里朝陆砚舟眨了眨眼。 陆砚舟瞬间会意! 薛远山不晓得母子俩的心思,见到孟听晚泄气,他就得意了。 孟听晚站在一边,深吸一口气,目光凌厉地看着薛远山说:“今日之辱,绝不忘记!” 薛远山压根不将她放在眼里,手一扬,大步进入了定国侯府。 陆砚舟却十分担心:“母亲!” 孟听晚这才勾唇:“无事。” 忠勇侯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进入定国侯府之后,就直奔陆砚舟的院子去,在他的院子里面搜查一通。 而第二个去的地方,就是曾经许梦瑶住过的客院。 连陆江淮这个正儿八经的定国侯的住的地方,倒是迟一些才进去。 这就有趣了。 府中的下人全都被控制住了,不能随意走动。 孟听晚以照看陆江淮为由,待在陆江淮的院子里。 而薛远山则带着人搜查。 孟听晚一看那阵仗,就知道,这所谓的搜查,不过是表面功夫、做做样子而已。 她已经知道薛远山在找什么了。 幸好她早有准备。 可惜,薛远山的方法太笨了。 若是让她来策划这种事情,绝对一击即中,不这样拖泥带水的! 突然听到大动静,孟听晚厉声道:“我家侯爷还躺在床上,你们这样的大动静,若是出了事,谁担当?” 嘴上这么说着,她心里却在碎碎念。 【最好这时候,陆江淮突然吐血,坑死你们!】 【早知道你们来抄家,我先给陆江淮下毒。】 床上的陆江淮:“??” 给他下毒? 他被气得不行! 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是要气死他? 于是,他噗的吐出了一口血! 第18章 查出罪证,最佳影后婆媳! 孟听晚猛的扑过去,声音悲痛: “侯爷!侯爷你怎么了!” “侯爷,你不能丢下我啊!” 她表面上眼泪猛的涌出来,可见对陆江淮感情深厚。 事实上,她在陆江淮身上的穴位猛地按了几下,陆江淮不但吐血了,瞬间脸色苍白。 【陆江淮啊陆江淮,你这吐血真及时了!】 【真不愧是我的好老公,你放心,我一定坑薛远山多一点,不过你也别误会,坑回来的钱都是我的哈。】 床上不能醒来但偏偏总能听到这些声音的陆江淮:“……”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 孟听晚扭头,恶狠狠地盯着搜院子的人:“你们害得我家侯爷好惨!我家侯爷若是出事,我定国侯府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大夫!” 刘大夫匆匆跑进来:“哎呀,侯爷情况不好,老夫得赶紧施针!” 这事儿惊动了高氏,她拖着颤颤巍巍的身子过来,一副随时倒下的样子。 这时候,终于有士兵搜查到了东西。 “侯爷,搜到了!” 薛远山眼前一亮。 他看着手中的文集,好似已经看到了定国侯府大厦将崩。 他笑得得意:“定国侯府竟然敢私藏东朋党人的文章,看来,定国侯对陛下不满已久啊,既然如此,全部拿下,将定国侯府围起来,待本侯禀告陛下,即刻收押!” 孟听晚和高氏的脸上,瞬间都露出了惊慌的表情。 高氏更是,直接晕倒了。 整个定国侯府乱成一锅粥。 薛远山留下人,将整个定国侯府围住,不许任何人进出,门外也有不少围观的百姓。 而这事儿,自从薛远山带着人进入定国侯府开始,在这短短的一个时辰时间里,已经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包括定国侯陆江淮被惊动,情况恶化的事情。 以及从定国侯的府上搜出了东朋党人文章的事情。 府门大关,重兵把守,一个人都不能出去。 待府中平静了下来,孟听晚才一根银针下去,高氏缓缓醒来,看到围在床边的孙儿,才慢慢收回意识:“晚晚?” “母亲,你感觉怎么样,没事吧?” 高氏往外看了看:“人走了?” 孟听晚点头:“薛远山走了,估计这会儿已经进宫了,外面还有人在把守,不许进出,不过,他们守不了多久。” “母亲,您没事吧?”孟听晚比较担心高氏的身体。 毕竟原本底子就不太好。 高氏揉了揉额头:“我无碍,许久不曾有如此大的动作,一时适应不过来。” 说完,高氏又冷哼了一声:“就一个薛远山,还妄图利用一个不知真假的细作来对付我们定国侯府,他父亲在的时候我都不怕,何况是他!” 孟听晚:“……” 【牛掰!】 【您那可真是老当益壮,戏比我演的还逼真,说晕倒就晕倒,牛!】 【真不愧是大家闺秀出身,这格局、这手段,啧啧啧!】 高氏:“……” “对了,淮儿情况如何?” 孟听晚:“没事,可能是今日用药,气血旺盛,调一调也是好的。” 高氏松了一口气。 孟听晚却疑惑:“母亲,陛下当年真的有过口谕,八大侯门互相监督,遇十大罪先押后奏之事,是真的?” 高氏点了点头:“确实有这件事,当年陛下大江山,将狄国人驱逐出中原,如今缩居在北部的草原,登基之后,将追随他打天下的八个大将全部封侯,八大侯门一时风头无两。这口谕是一次宫宴上说出来的,意在让八大侯门互相监督,不可发生前朝那样卖官鬻爵、政以贿成之事。” 孟听晚瘪嘴。 可得了吧。 就这手段,说白了就是兔死狗烹,让八大侯门内斗,皇帝自己集权嘛。 高氏:“……” 她无声看了孟听晚一眼。 晚晚果然是个聪明的。 孟听晚:“这不是给八大侯门互相争斗寻找机会吗,随便找个借口都能抄家了。” 高氏继续说:“哪能如此,这权力是有次数的,只能用一次,而忠勇侯这次用来对付我们定国侯,他们已经用完了次数,下次,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说完,又叹了一声:“当年的汝阳侯就是这般没落的,他在府上宴饮,醉后失言,被抓住了把柄,第二日就被告到陛下跟前,直接被夺取了封号。” 八大侯门之间的倾轧,从未停止过。 何况,忠勇侯府和定国侯府原本就不太对付,从老太爷那一代开始,就有无数矛盾。 孟听晚冷笑:“这次忠勇侯用了这一招,显然是坐实了我们府上要出事。” 想到此处,高氏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晚晚,接下来,我们侯府该清肃一番了。” 孟听晚看向了外面。 “母亲放心,我们侯府不会出事。” 今日的事情,可都是她安排好了的! 诚如孟听晚猜测的那样,薛远山一搜到了“罪证”便立刻进宫了。 他整个人都很兴奋,甚至已经看到了定国侯府被削去封号,全部入狱的场景。 他兴奋地求见皇帝。 如今的彰武帝已经是一个将近七十岁的老头。 但他看起来身体健硕,让人怀疑,还能在皇位上稳坐三十年。 “臣参见陛下!”薛远山手里捧着“罪证”。 “哦?薛爱卿来得如此匆忙,是有什么要事?” 薛远山:“陛下,臣带着金陵卫在城中抓捕了一名狄国的细作,那细作交代,陆江淮曾与北狄有联系,定国侯府早有二心,微臣深恐引起朝野慌乱,已经连夜审判,今日一早便搜查定国侯府,已经拿到了证据!” 方才还笑眯眯,看起来面容和蔼的彰武帝此刻脸色一变。 薛远山抬手拿起证据:“陛下请看,这是从定国侯府中搜出的东朋党人文章。” “刘能,拿上来。” 大太监刘能佝偻着身子从薛远山手里将东西拿走,不过,他看了一眼那罪证,露出了一丝丝讶异的神色。 第19章 孟听晚:我难过,我装的! 薛远山还在滔滔不绝:“此罪证从陆江淮的书房中搜出来,既放在书房之中,想必陆江淮曾经经常翻阅,早已有二心,根据细作的交代,当年西北的战败,与定国侯府的二心有极大的关系,请陛下派兵关押,而后彻查!” 彰武帝方才还脸色难看,待看了所谓的“罪证”之后,却哼了一声:“这便是你所谓的证据?” 薛远山懵住了。 彰武帝将那文集往桌子上一扔,看了一眼刘能:“你说。” 刘能微微一笑:“忠勇侯有所不知,当年陛下登基,曾赐予老定国侯府一本随身携带的文集。” 薛远山瞬间愣在了当场,他先是懵了一下,脸色唰的一下变白了。 就在这时候,门外的小太监来报:“陛下,内阁辅臣孟大人求见。” 彰武帝看了一眼愣在当场的薛远山:“孟爱卿来了,朕看啊,还是你自己跟他解释吧,他可是出了名的护短,宣!” 外面,京城的大街小巷已经传遍了忠勇侯从定国侯府上搜出了东朋党人的文集,恐怕下一刻就要被下狱。 毕竟大魏朝对东朋党人管理严格,很多年前,可是一大批人为此被降罪、罢官的。 定国侯府被搜查的时候,孟修远彼时正在街上,一听到这个消息,他立刻进宫了。 “微臣参见陛下。” 彰武帝摆手:“起来吧,孟爱卿,突然进宫,可有事禀告?” “臣确有一事。”孟修远道:“臣告忠勇侯诬陷忠良、排除异己、搞朋党之争、滥用权利、欺上瞒下,其心该诛!” “孟大人!”旁边的薛远山听到这话,顿时满脸愤怒:“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皇天在上,本侯何时做过这样的事情!” 孟修远面不改色:“忠勇侯捕风捉影,凭一句小儿口谣就敢带金陵卫大肆抄查定国侯府府,是为滥用职权,诬陷一代忠良谋逆,乃构陷忠臣,试图以假乱真,以所谓罪证扰乱视听卫为欺上瞒下,带兵搜查定国侯府,实则干扰定国侯休养,导致他病中大吐血,性命垂危,乃公报私仇,欺上瞒下!” 孟修远说完,噗通一声跪下:“请陛下彻查!” 彰武帝瞬间变脸色:“陆江淮大吐血了?” 薛远山:“陛下,定国侯本来身子就不好,微臣……” 孟修远:“既然忠勇侯知晓定国侯身子不好,需要休养,为何如此大动干戈?定国侯老夫人甚至因此刺激病倒,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你居心不良,公报私仇,谁人不晓得,两府关系不好!” “孟修远,你血口喷人,你一个文官,如此了解定国侯府之事,我还没说你……” 薛远山这个武夫,根本说不过曾经的状元,如今的内阁辅臣。 还不等薛远山说完,孟修远继续说:“此事已经传遍京城大街小巷,谁人不知?还需要本官去定国侯府看么?何况,臣的女儿嫁入定国侯,别的事臣不管,但臣的女儿的命也是命!” “请陛下彻查!” “孟修远!你!”薛远山急忙为自己辩解:“陛下……” “够了!”彰武帝不怒自威:“刘能,派太医去定国侯府看看,忠勇侯今日有失职之罪,捕风捉影之事,罚俸三个月!” * 定国侯府,除了孟听晚和高氏内心淡定。 全府上下都还是慌张的。 两小只更是忐忑不安,此刻都吓得聚在了孟听晚的身边。 小嫣嫣紧紧抓着孟听晚的衣袖:“母亲,我们要被抓走了么?” 小长策也扬起小脸,一双蓝色的眸子紧张地看着孟听晚。 孟听晚摸摸小姑娘的发顶:“没事,等会人就全都撤走了,别怕!” “娘亲会保护你们,不让别人伤害你们的。” 两小只都无比坚定地点了点头。 小长策攥紧的拳头。 他一定会保护妹妹的。 如果,如果母亲对妹妹好,他长大了也保护母亲! 孟听晚这话果然没有说错,过了一会儿,宫中就来人了,一个太监带着三个太医过来。 以及两箱名贵药材。 而门外的金陵卫也全部被撤走了。 小太监弯着腰,笑眯眯地说:“定国侯夫人且宽心,陛下已经知晓忠勇侯失职,已经罚过了,还专门派了太医来给定国侯瞧瞧身子,这些珍贵药材,都是陛下赏赐的。” 孟听晚松了一口气:“我就知道,陛下圣明,一定不会冤枉我们定国侯府的。” “可是,我家侯爷原本好好的在休养,如今却被如此大的动静刺激得病情恶化,再珍贵的药材,又有什么用呢?” 孟听晚说得哽咽,低头擦着眼角的泪水,一副委屈,又无人做主的样子。 小长策和小嫣嫣分别站在她的身旁,也是满脸要哭不哭的样子。 这一幕,真是让人看得动容。 小太监心中感叹,定国侯夫人不容易啊。 定国侯府这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他只能宽慰,说皇帝已经罚了忠勇侯三个月的俸禄。 孟听晚听了,只在心里翻白眼。 【罚俸三个月?狗皇帝!你怎么不罚三日呢!】 旁边的陆砚舟,内心只有大大的感叹号:“!!!” 要哭不哭的小长策:“??” 可以骂皇帝是狗么? 小长策不懂,他只听到了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 陆砚舟头皮发麻。 母亲也太大胆了,竟然在心里骂陛下! 不对,母亲如今不是很难过吗? 孟听晚:我难过,我装的! 小太监也应付不来女人的情绪,让太医看了陆江淮的身子,他还是赶快回去复命吧。 然而,三个太医看了之后,都无奈地摇了摇头。 最终得出一致的结论:侯爷身子不行了,恐怕到了冬天,性命危矣。 孟听晚听完,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差点晕过去,吓得陆砚舟赶紧将人扶住,小嫣嫣也瞬间哇哇大哭! 小太监也吓得不知所措,随便安抚了两句之后,赶紧回宫复命了。 小嫣嫣拉着孟听晚的手,泪眼婆娑的:“母亲……” 孟听晚一秒坐直:“我没事,吓到了吧!” 【崽啊,你娘哪是这么容易倒下的人,被骗了吧!】 小长策:“……” 刚送完了人回来的陆砚舟看到生龙活虎的孟听晚:“……” 第20章 晚晚:将好大儿往腹黑化养大 陆砚舟一时不知自己应该做出什么表情。 焦急的神色差点收不回去。 “母亲。”陆砚舟道:“方才黄公公说了,今日孟大人也进宫了。” 孟听晚愣了一下,才想起这个孟大人是原主的爹,也就是孟修远。 但其实,原主自从嫁入定国侯府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一次娘家。 虽然两府相隔不远。 这也是原主恋爱脑造成的,当初孟修远并不同意女儿嫁入随时被皇帝猜忌的定国侯府中,因为他知道,皇帝迟早要对付定国侯府,到时候,牵连的是自己的女儿。 可原主不肯,甚至还为此跟父兄生了矛盾。 几年前,孟修远重病几个月,家中来信让她回去看看,她竟然也狠心不回去。 甚至,始终对父亲有埋怨之心。 孟听晚:“……” 得!真不愧是恋爱脑晚癌患者。 不过,孟修远会进宫,这是她想不到的事情。 原主确实做得过分,而孟修远却第一时间进宫帮女儿,还是在彰武帝猜忌之心越来越大的情况下。 这么一想,孟听晚瞬间觉得原主真是太过分了! “母亲,难道就这样算了么?”陆砚舟也不服。 今日如此大动干戈,忠勇侯竟然以一个随随便便的细作之言就敢来搜查定国侯府,而陛下也只是罚了三个月的俸禄。 这简直不算惩罚。 陆砚舟少年心性,最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心中不服。 孟听晚:“你觉得呢?” 陆砚舟欲言又止。 孟听晚没有回答他,而是问:“今日的事情,你看出了什么?” 陆砚舟:“儿子愚钝,请母亲赐教。” 孟听晚:“……” 【你愚钝个屁,全天下你最聪明了!】 陆砚舟:“……” 母亲到底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啊? 虽然内心一阵吐槽,但孟听晚表面上还是说:“你但说无妨。” 陆砚舟弱弱地看了她一眼,这才试探着说:“对方有备而来,哪有这样巧合的事情,不过,儿子不懂,那个所谓的罪证到底怎么回事。” 孟听晚轻哼一声:“自然是故意的让他发现的。” 陆砚舟:“??” “那是当年陛下登基的时候,赏赐给你祖父的,那时候的东朋党人还是一批有学识的人,写才华横溢,民间多的事人印他们的诗集文集阅读收藏,陛下没登基的时候,也一样,事发之前就将那文集赏赐给你祖父了,薛远山拿走了那东西,往小了说就是在皇帝跟前闹了个笑话,往大了说,就是不识得御赐之物、铲除异己、公报私仇、朋党之争、倾轧重臣!” 陆砚舟的脸色瞬间一言难尽。 孟听晚瞥了好大儿一眼:“你说为何有这样巧合的事情?你注意到薛远山带人进入侯府之后,第一个去的地方是哪里么?” 陆砚舟瞬间脸色羞愧,低着头,不敢面对孟听晚。 他是个聪明人,瞬间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 如果不是母亲处理得当,今日,就是定国侯府的大祸之日。 “是儿子做错了事情,差点连累侯府,儿子罪该万死。” 【别别别你可别死,你可是我的大反派好儿子,娘的未来可就靠你了!】 陆砚舟:“??” 母亲怎么总说他是大反派。 他哪敢啊! 母亲会这么想,大概是他从前忤逆她、误会她太多了。 他日后一定改正,做一个孝顺的好儿子! 母亲比他懂得太多了。 他不行。 他还有许多需要学习的东西。 比如今日,母亲不但巧妙地处理了侯府了危机,甚至还能同时进行反击。 而他呢? 他什么也不会。 想到这里,陆砚舟瞬间觉得自己太弱了。 孟听晚并不晓得陆砚舟在想什么,而是问陆砚舟接下来该如何做。 她很享受这种养崽的生活,前世,爷爷就是这么培养她的。 陆砚舟不愧是未来的大反派暴君,在短暂的愧疚之后,当机立断地说:“母亲说得对,忠勇侯残害忠良、倾轧朝臣、其心可诛,还气得父亲大吐血,儿子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的!” 孟听晚在心里为好大儿竖起大拇指。 【不错,有腹黑内味了,再接再厉,就是要这么做,不狠狠宰一顿,就辜负了我们全家演这出戏。】 陆砚舟:“……” 明确了接下来如何应对之后,陆砚舟匆匆离开了。 当然,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表情十分复杂,安排了人:“去调查瑶儿入京之前,可否跟忠勇侯府接触过。” 他实在不愿意相信许梦瑶有别的心思。 他们小时候就认识了,那时她还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天天追在身后叫他砚舟哥哥,有一年冬天,金陵下大雪,他掉进了雪坑里,还是小姑娘哭着去叫人将他拉起来。 如果,如果真的是她。 这么一想,陆砚舟心中十分难受。 第21章 被孟听晚带偏?满门俩都是戏精 另一边,薛远山被罚了三个月的俸禄。 他不明白,分明已经做好了准备,怎么会发生失误? 这也就算了,定国侯府像是已经做好了准备,专门让他拿到那本文集一样。 越是这么想,薛远山越觉得自己被孟听晚坑了。 但他没有证据。 薛远山很生气,罚俸三个月倒是其次,而是他这次无功而返,生生浪费掉了八大侯门的只能使用一次的权力! “可恶!”薛远山一锤子捶在桌子上,“定国侯府这样诡计多端,还有那个孟氏,究竟怎么回事?竟有如此能耐。” 大街小巷的传言沸沸扬扬,定国侯府夫人李氏已经知晓了事情的经过:“孟氏一向胆小,以端庄淑女自持,如侯爷所言,怎么能提着棍子拦在府前,莫不是中邪了?不过,那孩子自从嫁入定国侯府之后,我倒是没怎么见过了,而是二儿媳曾与他闺中交好。” “还有云儿她媳妇,与孟家少夫人是闺中密友,从未听她说过孟氏有这样的本事。” 虽然觉得奇怪,但薛远山还不将孟听晚放在眼里。 “一个女子而已,有何大惊小怪的:“女子难成事,陆江淮都成一个活死人了,定国侯府还能靠两个女子撑起来?” 这话忠勇侯夫人不爱听。 她跟高氏年纪相仿,年轻的时候也不太对付。 当然,这主要是高氏嫁了一个好丈夫,曾经的忠勇侯陆铭还是大魏第一的妻奴,鹣鲽情深,羡煞多少旁人。 而且她姐姐还是皇后。 可如今她丈夫死了,高皇后也被打入冷宫,人也病得半死不活的,这倒是让忠勇侯夫人李氏心中畅快了不少。 “高氏年轻的时候就有些本事,虽然如今病得出不了门……”李氏欲言又止。 “怕什么?”忠勇侯不以为意:“高皇后在冷宫多年,也不能出来,高氏一族早就没人了,还有谁能帮她?定国侯这块肥肉,最终还得落入我们忠勇侯府手中。” 何况,他薛家的女儿,可是皇长孙的正妃。 那是未来的皇后。 比起一个被打入冷宫的皇后,未来的皇后更有价值。 薛远山很傲气。 但他不晓得,彰武帝给他罚俸三个月,并不是给他的最大惩罚。 因为第二日,此事就发酵了。 定国侯老夫人带着病躯,穿着她的诰命服去敲登闻鼓,告御状,状告薛远山诬陷定国侯府,欺负她孤儿寡母,欺负定国侯府都是老弱妇孺。 这一幕都被京城的百姓看见了。 老夫人脸色苍白,身形消瘦,好似下一刻就要被风吹倒。 却还那么用力的敲登闻鼓。 将门之后的风姿,让人不由得联想到了当初的高氏族人的风采。 这一幕,让人无不动容! 这如此大的动静,能上朝的朝臣全部出动。 高氏被请到了大殿之上。 她是陆铭的妻子,受封诰命夫人,封号为荣国夫人。 彰武帝其实已经料到了高氏击鼓的目的,他并不太高兴,但还要装出一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的样子。 “荣国夫人击登闻鼓,所谓何事?” 高氏一把跪在大殿之上:“臣妇状告忠勇侯滥用职权、诽谤忠臣!” 昨日的事情大街小巷都知道了,朝中文武百官自然也知晓。 听到这话,立刻低头窃窃私语。 彰武帝:“……” 忠勇侯没想到高氏今日会直接去击登闻鼓,再听到他这么一说,立刻出声反驳:“陛下,臣带领金陵卫,乃职责所在,请陛下明察!” 高氏不管,她有自己的说辞。 “定国侯府满门忠臣,臣妇的夫君,为了大魏江山,战死在西北,马革裹尸,尸首不还,臣妇的侄子死在狄国人的刀剑之下才收住了三座城池,臣妇的儿子,为守护西北,重伤不起,而忠勇侯却以莫须有的罪名,欺我满门妇孺,强行搜府,这等奇耻大辱,定国侯府宁死不受!” “定国侯府满门忠烈,如今战死的战死,重伤的重伤,若因此而为人所弃,不如陛下收回封号,赐我满门布衣,免得臣妇的夫君在天之灵不得安宁,臣妇的儿子重伤不得休养,满门英魂无法安息!” 说完,高氏重重磕了一个头。 “恳请陛下收回定国侯府封号!” 彰武帝当然想取缔八大侯门的所有职权。 但他不是绝对意义上的暴君。 就算做什么,也只能在背后做。 定国侯府满门忠烈,在民间极度有声望,若是突然无缘无故撤掉封号,百姓都看不下去。 骂人的口水能淹死他。 老了还要晚节不保,青史会骂他昏庸。 高氏这一招以退为进,他当然知道。 但他能做什么? 彰武帝什么也不能做,甚至只能立刻开口拒绝。 朝中的文武百官也立刻开口,说绝对不能这样做。 高氏却声声控诉忠勇侯对定国侯府的侮辱。 说到伤心处,她直接晕倒在了大殿之上。 大殿之中,一时更加混乱了。 忠勇侯连为自己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定国侯父子两代战无不胜,为大魏守住了北部的防线,才能不让北狄南下,守住了大魏的和平与安宁。 特别是子承父位的陆江淮,他十岁就跟着父亲上战场,曾被称为“马背上长大的少年”,军功赫赫、战无不胜,曾经他负伤归来,定国侯府前都聚满了百姓,民间点灯一个月,为他祈福。 昨日的事情之后,今日高氏击登闻鼓,声响之大,能听到的百姓、读书人纷纷聚过来。 不少百姓都聚集在宫门之外,表达对忠勇侯府随意搜查定国侯府的不满。 “忠勇侯府就是欺负定国侯府只剩下妇孺老弱,简直岂有其理!” “就是,定国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怎能这样随便被人污蔑!” “忠勇侯这是污蔑忠臣,欺负人家,居心叵测!” “还一个公道,还一个公道!” 其中还有很多读书人,而他们可能是大魏未来的脊梁。 这阵仗已经好多年没有发生过,看得宫门前守卫心里慌慌的。 除此之外,随着高氏情绪激动得晕倒在大殿之上。 一大波御史也对忠勇侯的这番举动进行了批判,说他扰乱朝纲。 当然,这其中带头的还是孟修远和长子孟怀瑾。 于是就出现了这么一幕,早朝上骂得不可开交,外面的百姓也不愿意散去。 这是影响极大的事情。 昨日本来想罚个俸,就让这个事儿过去的彰武帝终究不能如愿。 他收回了薛远山的金陵卫统军权,将罚俸三个月变成罚俸半年,罚忠勇侯薛远山年前不再参与朝政。 同时,为了安抚定国侯府,又赏赐了诸多金银珠宝。 至于宫门之外。 作为侯门长子的陆砚舟则主动站出来,疏散百姓。 感谢大家的好意,让他们不要聚集在宫门口。 “陛下圣明,一定会给定国侯府做主的。” “感谢诸位的信任,定国侯府无以为报,昨日之事,并非朝廷所为,而是忠勇侯一人之力,陛下圣明,在下恳请诸位莫要聚集在宫门口。” 陆砚舟极力奉劝,生怕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似的。 甚至还跟守护宫门的士兵道歉。 这明理至善的一幕,瞬间获得了百姓和读书人的称赞。 宫门口的马车变,“焦急”等待的孟听晚看起来坐立难安。 似乎害怕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其实,她正在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一幕。 并且心情还不错。 【老皇帝,让你狗咬狗,我不坑死你!】 【啧啧啧,我儿子真不错,这不,名声打出来了。】 【帽子再戴高点!】孟听晚怒其不争【儿子就是太斯文了,还得锻炼锻炼,要这样说……】 她自己在脑海里巴拉巴拉了一顿。 不远处还不太适应这样演戏的陆砚舟:“……” 不过…… 还能这样? 学会了学会了! 第22章 坑死忠勇侯府 【给皇帝戴高帽,让他下不来台,捧杀!】 【甩锅忠勇侯,让口水淹死他,嫁祸!】 陆砚舟表示自己学到了怎么说话。 于是接下来一番话说得漂亮又让人无法反驳。 “诸位,定国侯府清者自清,陛下圣明,始终相信忠勇侯府的忠心,昨日已经派太医去治疗父亲,今日的事情,只是忠勇侯与定国侯府之间的恩怨,皇天在上,父亲若是醒着,也不愿意看到大家这样劳心、误会陛下,请诸位离开了,定国侯府感谢大家的信任了。” 孟听晚打了个响指。 说得漂亮! 不过,怎么跟她脑袋里想的差不多呢? 孟听晚很满意。 果然,这个儿子,救救还是能要的,想法跟她很是契合。 母子情分是有点的。 陆砚舟自从过继入定国侯府之后,一直很低调,外面的百姓也不太关注他。 如今算是他第一次出场。 这番话说得漂亮。 宫门口的百姓和读书人纷纷称赞他。 “大公子真是宽宏大量,胸怀坦荡啊!” “就是,也只有定国侯府才能培养得出来这样的君子!” “大公子言辞之间都是对陛下的信任,可见,这件事至始至终都是忠勇侯想要蒙蔽视听、欺君陷害!” 陆砚舟:“……??” 还能这样? 母亲真是料事如神! 宫门口发生的一切,彰武帝其实都知道。 也就是宫门的侍卫也将陆砚舟说的话,传到了大殿之中。 ——定国侯府不但出面安抚百姓,还如此相信陛下,引得原本就同情定国侯府遭遇的文武百官纷纷出来求情。 这才进一步导致满朝文武声讨忠勇侯陷害忠臣、凭借一个不知真假的细作的一家之言就大动干戈,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才让彰武帝做出了那一番惩罚。 至此,得知消息的宫门口的百姓和读书人总算散去了。 薛远山却差点被气死。 可这还没有结束。 等他散朝回去之后,忠勇侯夫人说,定国侯府送来了一份账单。 “什么账单?”薛远山莫名其妙,已经在爆发的边缘。 忠勇侯夫人李氏快被气死了:“说是侯爷您昨日去搜府,惊扰了定国侯休养,导致定国侯吐血,给了这么一份医药补偿费,以及侯府上下因此受到的精神损失,损坏物品的损失!” 薛远山:“??” 什么玩意? 医药补偿费,精神损失费。 简直闻所未闻! 他怀疑定国侯府是胡说八道的! 他拿过来一看,待看清楚了上面的名目,差点气背过去! 条条列列写了什么? 为了救陆江淮,用了十根养在深山之中汲取了天地灵气的百年人参,按每根五百两计算,一共花费五千两! 不止,为了救陆江淮,定国侯府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除了百年人参,各种五十年、百年名贵药材,还有接下来养身子所用的各种补品。 孟听晚列得十分详细,详细到用的每一个药材,最后还打了个折,算他十万两。 精神损失费:按侯府上下一百零八口人,丫鬟小厮府卫每人一百两,主子少爷小姐每人两千两,总计三万两。 定国侯府的名誉受到了极大的损失,而名誉大过天,为此,忠勇侯府要赔偿二十万两用于侯府修复名誉损失。 抄家搜查的时候,损毁了不少古籍珍藏、名器书画、玉器雕刻,一共损失十万两。 另外,捣毁了一处燕子窝,那燕子是大魏珍品,从相国寺迁居过来的,十分名贵,价值五万两。 薛远山气得将那账单丢在地上。 就离谱! “燕子窝,五万两?他们定国侯府怎么不去抢呢?” “那燕子是天上飞来的神仙不成?” 李氏气呼呼地说:“简直狮子大开口,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反正这份账单,我们忠勇侯府绝对不认!” 薛远山气归气,虽然收到了这所谓的账单,但不会将这账单放在心上,他现在烦恼的是,自己被停职了,而且好不容易到手的金陵卫还被陛下收回去了。 陛下年纪越大,越是专权,再拿到金陵卫的统兵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另一边的皇宫内,则是另一番景象。 今日,高氏带着病躯,带着儿媳在宫门口击登闻造成了很大的动静,表面上,彰武帝解决了这个事情,事实上,他心里不不太痛快。 散朝之后,皇长孙萧君奕被留了下来。 “今日的事情,你如何看?” “皇祖父对忠勇侯的惩罚,是否过重了一些?” “重?你没见今日宫门口已经闹成了什么样子?” 萧君奕捏了捏眉心:“定国侯府终究民心太盛大,陆江淮昏迷了两年,仍旧如此,只是,既然忠勇侯出手了,就不是捕风捉影的事情……” 还没等萧君奕说完话,彰武帝便一份折子扔过来,差点打在他的身上。 “你还不跟朕说实话,如今的事,你当朕什么都不晓得?” 萧君奕立刻低头不敢再说。 彰武帝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如今已是皇长孙,又何必急于一时,做出这种事情,你让朕日后如何放心?” 萧君奕立刻一副“我错了”的样子,噗通一声跪下来:“孙儿有错,请皇祖父惩罚。” 彰武帝似乎累极了,一手撑在书案上,对萧君奕摆了摆手:“算了,你下去吧。” 萧君奕离开了,彰武帝才扶着桌子重重叹了一口气,大太监刘能将茶盏奉上去:“陛下消消气,皇长孙还年少,还需要历练。” 说起这个彰武帝就来气。 “他都快三十了,比陆江淮也就小几年,你看看陆江淮如今躺在床上,还能有这样的民心,他呢,让朕日后如何将这大魏的天下交给他?” “从小到大,他就会跟陆江淮争,两人一个君一个臣,有何可比较的?” 这话已经不是彰武帝第一次说了。 大太监刘能也不敢接话。 皇长孙是争强好胜之人,与定国侯是同龄之人,少年的时候曾多次共事,但民间只知定国侯世子而不知皇长孙。 加之定国侯陆江淮乃冷宫之中的高皇后的侄儿,与高皇后有几分相似的长相,定国侯小的时候,陛下就十分疼爱他。 这自然也对皇长孙的性情造成了一些影响。 皇长孙心里自然有怨气。 虽然刘能自己也觉得,比起皇长孙,定国侯更像陛下年轻的时候。 但这话是万万不能说的。 彰武帝还在生气。 “薛远山有勇无谋,朕将那金陵卫的统兵权交给他,也是为了奕儿打算,他年纪小,外头还有几个藩王,朕是在为他做打算啊!” “太子身子不行,朕这么多年,一直给他做安排,他还是不明白朕的苦心。” 刘能恭敬道:“陛下龙体康健,慢慢养着,还能再教教皇长孙。” 第23章 回孟家 孟听晚并不知道,自己的操作让多少人破防。 又让多少人彻夜难眠。 别人是痛苦了,但她心情是不错的。 高氏今日之所以能出宫,是因为用了孟听晚的药,让她在短时间内如同回光返照一般精力充沛。 但后面就是两三日的疲惫。 不过,也比之前终日躺在床上的那种疲惫好,甚至还能反过来安慰家里人。 “你们放心,我身子无碍,不过还得躺在床上几日,毕竟我伤心过度、刺激过度晕过去了。” 孟听晚:“……” 得! 婆婆比她还懂演戏,这影后的奖不能只给她孟听晚一个。 从高氏的院子出来后,陆砚舟还是难免担心:“母亲,忠勇侯府真的会给我们赔银子么?” 陆砚舟自己都觉得母亲给出的那份账单十分离谱。 咳咳咳咳,他虽然觉得忠勇侯府确实应该赔钱,但这么些名目,忠勇侯府又岂会轻易认下来,如果他们认下来,陆砚舟都觉得他们是人傻钱多。 孟听晚:“自然不肯给!” 陆砚舟:“……” 他有点不知该作何表情。 孟听晚哼一声,回头瞥了一眼自己的好大儿说:“正当索赔是受害者的权利,不能因为你觉得别人赔不起,就放弃索赔,不然,别人会觉得我们好欺负。” 陆砚舟恍然大悟:“母亲教导得说,儿子受教了。” 孟听晚表面温柔地说:“不仅要索赔,还要有所为难,以后,让人知道你是有底线的,以后别人想对付你,也得衡量衡量本事才行,当然,这是定国侯府的后人应该有的气概。” 陆砚舟一副受教了的样子。 觉得母亲真是思虑周全。 母亲是有大智慧的,不愧是孟家的女儿。 定国侯府有母亲在,肯定会越来越好。 结果他就听到了孟听晚的心声:【害!主要还是得为以后找找资本啊,看皇帝老儿那样子,啧啧啧,不好说。】 【他要是要我们的命,我们就反了他!】 陆砚舟:“!!!” 这是他能听的么! 救命啊,我那温婉端庄又聪慧的母亲她好像一身反骨! 孟听晚并不知道好大儿心里怎么想的。 她高高兴兴地去给陆江淮施针了。 躺在床上的陆江淮看起来毫无意识,无法惊醒、任人宰割。 看起来脸色苍白下一秒就要嘎了一样。 事实上,他意识清醒。 脑袋里嗡嗡嗡的,一直有个欢快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叭叭叭、哼哼哼一些不知名的曲调。 他也因此知道了发生在侯府的搜查大事。 陆江淮心想,这个不知是谁的,冒充孟氏的女子倒是靠谱。 才这么一想,下一秒就听到孟听晚继续叭叭叭。 像是八百只鸭子在他耳边说话一般。 【这一波不亏,老皇帝明显想让我们窝里斗自己坐收渔翁之利,等我攒够了成本,跟儿子反了他!】 陆江淮:“??” 【嘿嘿嘿,你就好好躺着吧我的好老公,你一天不死,定国侯府一日还在。】 【哎,美好的寡妇生活又得延后一天。】 【哎,我这都是什么命啊!】 陆江淮:“!!!” 陆江淮简直要被气活了。 很好,她就是盼着做寡妇是吧! 不对! 这个女子,进入定国侯府的目的,莫非是想要策反定国侯府造反? 他绝对不允许! 定国侯府的名声不可被她破坏! 孟听晚并不晓得陆江淮的意识已经清醒了,她施针之后,就去见秦叔了,并交给了秦叔一个任务。 秦叔听完她的话,一时震惊。 “夫人,这是否不妥?” 孟听晚微微笑:“有个人独居,但家里的东西总是莫名其妙不见了,他知道是谁偷走的,可对方不承认,村里的里长也不帮他,他没有办法,就将墙头的砖堆松了,有一天晚上小偷再来翻墙,那墙倒了下去,砸死了邻居家的鸡,那天晚上,村里到处都在找小偷,还将人抓住了,你说为何?” 秦叔沉吟一下:“夫人,我明白了。” 孟听晚摆手:“你去做吧,有时候,把事情闹大了,反而就容易解决了。” 老皇帝不是想坐收渔翁之利么,不是想让世家之间互相搞垮对方么? 那就看看,谁搞垮谁吧! 孟听晚回到后院的时候,明月兴冲冲地:“夫人,都准备好了。” 孟听晚点头:“嗯,那就出发吧。” 她是要回孟家看看的。 原主自从嫁入定国侯府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娘家,几年前,孟修远有一次重病,当时太医说可能不行了,弟弟孟怀瑜来请她回去看看父亲。 原主这恋爱脑晚癌竟然也能狠下心来不回去。 归根结底,还是觉得当初她想嫁给陆江淮而被父亲阻止,不能及时嫁过来,导致她嫁过来的当日陆江淮就被一道圣旨去南方平寇,后来又碰上陆铭战死沙场,陆江淮急忙接过定国公之位就去北伐了。 原身自以为自己成为了京城的笑柄,而这都是父亲孟修远不同意她嫁入定国侯府造成的。 是父兄只想着自己的前途,不念着她造成的。 想到这里,孟听晚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按她说啊,孟家就是对原主太好了,才造成她这样自私的性格。 皇室本来就在对付八大侯门了,兵权一个接一个地削,定国侯府又这样深得民心,百姓拥护,孟修远这个内阁辅臣,还不晓得彰武帝的心思? 最后最惨的,估计还是定国侯府。 而定国侯府若是要反抗,也会耽误了女儿。 孟修远是真的为女儿的未来着想,才不想让她进入这龙潭虎穴。 结果原主倒好,成功策划了一场落水的戏份,被陆江淮所救,当时事情闹得挺大的,连彰武帝都知晓了,直接给他赐婚了。 一个底蕴不足的孟家,还不足以成为定国侯府的助力。 甚至原主的大哥孟怀瑾这几年,也十分仕途不顺,而这其中,有五分是因为他是陆江淮的大舅哥。 可惜啊,原主想不到这其中的复杂,白长了一个脑袋。 原主一副主动跟孟家断交的样子,但定国侯府出事的第一日,孟修远却不顾皇帝的猜忌,第一时间站出来帮女儿。 孟听晚无论如何,都不能坐视不理。 原主做的不地道,可她不能不地道呀。 小嫣嫣和小长策站在廊下,眼巴巴地看着孟听晚和下人进进出出。 孟听晚注意到了,走过去,摸摸两小只的小脑袋:“今日我要回孟家,因为有一些事情处理,就先不带你们去了,明日有庙会,娘带你们出去玩好不好?” 小长策闻言只是眼前一亮,但还算克制。 但是小嫣嫣就忍不住了,差点跳起来:“好耶,明日出去玩。” 孟听晚笑了笑,挼了一把两小只的脑袋这才转身离开。 【哎,好多年没回去了,估计得被我爹削一顿,哦,大哥那个性子,估计也不会给我好脸色,更别提孟怀瑜那小炸弹了,估计我连做姐姐的尊严都没有,才不带两小只回去,那岂不是丢脸丢大了。】 听到了这心声的小长策:“??” * 孟家距离定国公府有一定距离,虽不远,但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坐马车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呢。 回娘家的帖子昨日已经送过来了,这不算突然回门,按说女儿回娘家省亲,家中之人应当早早开门等候才是。 可惜,如今门口只有一个孟家长媳徐清沅在等着。 而原主曾经还当众羞辱过徐清沅生不出孩子。 孟听晚:“??” 黑历史还能不能更多一点? 说实话,徐清沅是个好嫂子,且跟孟家长子孟怀瑾夫妻情深,举案齐眉,羡煞京城不少女子,原主就是因为嫉妒之心,才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与徐清沅生矛盾。 孟听晚想着,这次回来,要道歉的事情和对象,还真是有点多呢。 这么想着,马车就停在了孟家的门前。 徐清沅和几个丫鬟站在门外:“快快快,搬脚凳过来,扶着些姑小姐。” 孟听晚撩开马车的帘子,就看到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妇,堆云髻、青竹裙衫、衣袂飘飘,当真大家闺秀、望门主母的端庄样貌。 孟听晚瞬间眼前一亮。 【哦豁,美女贴贴!】 【绝了绝了!小说里的大家闺秀女主脸从此以后有形象了,嫂嫂,我可以!大哥,拔刀吧!】 徐清沅:“??” 什么声音? 第24章 傲娇弟弟听心声 虽然小姑子曾当众给过自己难堪。 丈夫还内心关心,表面怄气,不愿来门口接妹妹,但作为妻子的徐清沅知晓,丈夫还是十分关心这个早已出嫁的妹妹的。 丈夫和小叔子可以怄气,甚至等下小姑子也不会给自己好脸色。 但作为一家的女主人,该有的礼数,她还得做到周全,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 因此,昨日得到孟听晚说今日回门省亲的消息之后,她一早就起来张罗了。 好不容易等到定国侯府的马车过来了。 徐清沅深吸一口气,也不敢确定等下是否会发生些什么惹人笑话的事情,或小姑子没见到兄长和弟弟来接自己而生气。 结果,马车门一打开,她的耳边就是一阵阵简直无法应付的尖叫。 要不是她涵养好,这会儿可能会被吓得不轻。 【啊啊啊啊,这是什么绝世大美女啊!】 【呜呜呜,嫂嫂贴贴,我最爱嫂嫂,嫂,你就是我唯一的嫂!我哥是个什么好福气啊,这小子!竟然能娶到这样大美女!】 【芜湖!从此以后,天下第一大美人就是我的嫂嫂!不接受反驳!】 【等等!这一双美手!指如削葱根,太美了吧,可以摸摸么?】 【嫂嫂!贴贴!我可以!】 【啊怪不得我哥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啊,害!我哥的快乐我也想要!】 徐清沅:“??” 这,这是小姑子的声音? 这,这会不会太热情了? 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徐清沅脸一红,主要是,最后一句这是能说的么? 什么芙蓉帐暖,小姑子怎么知道的? 哎,不对不对,她为什么能听到这些声音? 徐清沅出身诗书世家徐氏,徐氏是大魏名门大族,前朝的时候声望就已经很高了。 她一向端庄自持,自小读的书也都是四书五经这种正儿八经的,今日乍然听到小姑子的声音,这莫名其妙的一切,着实超出了她的认知。 徐清沅脸都红了。 孟听晚下车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嫂嫂粉面桃腮地站在旁边。 孟听晚:“??” “嫂嫂?”孟听晚疑惑地出声,十分热情地伸手:“你脸色怎么这么红,身子不舒服么,要不要请个大夫看看,不对,身子不舒服怎么还出门,我大哥呢?” 说着说着,孟听晚十分亲昵地捏住了徐清沅的手。 【捏到了!】 【真是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完美的手,我哥到底是什么福气啊!】 【是我我也从此君王不早朝啊!】 徐清沅:“……” 到底已经不是少女了,徐清沅只是在心里为难了一下并打算今晚将孟怀瑾赶去书房睡觉。 不过徐清沅奇怪,小姑子的变化是不是太突兀了? 从前在外头见面,她都是不给自己好脸色的。 现在突然变了,这让人还有点不适应呢。 哎!不对,她怎么会听到这些声音,小姑子也没有开口啊! 虽然心里的想法乱七八糟地,但她立刻恢复了端庄大气的样子:“多谢姑奶奶关心,我身子无碍,可能方才等着有些热了,你大哥有些公务还没忙完,因此没有出来迎接。” 孟听晚:“!!!” 【姑奶奶!什么魔鬼的称呼!】 【嫂子,你才是我姑奶奶!】 徐清沅:“??” 徐清沅已经连续听到了孟听晚的叭叭叭。 她确定了,这些咋咋呼呼和小姑子表面十分不符的声音可能就是她的心声。 可真是稀奇。 还没等徐清沅想明白,她又听到了孟听晚的碎碎念。 【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请叫我晚晚,谢谢。】 徐清沅:“……” 你从前不是最不喜欢被人背地里说你尚未圆房跟定国侯关系不深么? 徐清沅也不敢问,也不敢说。 但她又再次听到了孟听晚的心声。 【哼,什么公务繁忙嘛,大哥才不是忙,就是不想见我而已,他估计恨不得锤死我这个脑残妹妹,啊呸呸呸,锤死从前那个脑残的我。】 【哎,也是,有这么个妹妹,要是我,早就一棍子打死了!】 【哎,有什么办法呢,自己的哥哥,又不能丢了。】 徐清沅:“??” 倒也不必这样骂自己吧? 不过她有点心虚,相公确实有点生小姑子的气。 内心,孟听晚在骂骂咧咧,但是她表面上是十分和气笑容可掬的:“嫂嫂没事就好,我好几年没有回来了,还劳烦你亲自出来接我,真是不应该。” “没关系,大哥和爹都忙,我们都是一家人,就不要说两家话了。” 徐清沅:“??” 转性啦? 孟听晚突然这么礼貌又客气,给徐清沅整不明白了。 若不是她能听到孟听晚的心声,她还以为小姑子还留着后招呢。 真是让人纳闷。 算了,如果真的变好了,那就是好事一件,相公和公公也不必时常担心了。 徐清沅暂时没多想,带着孟听晚进去了。 孟听晚进门的一路都说说笑笑,询问家里这几年的情况,问孟修远的身体怎么样了,问孟怀瑾公务是否繁忙,还问弟弟孟怀瑜的学业怎么样了。 徐清沅都简单说了一下。 当然,也一路听到孟听晚表面端庄温婉实际上内心碎碎念不停。 徐清沅真是十分佩服自己的接受能力。 幸好母亲从小教导她要宠辱不惊。 不然若是家里人知晓了,还不知被吓成什么样呢。 哎,相公和公公都是读书人,子不语怪力乱神。 若是像她一样能听到晚晚的心声,估计内心震撼,颠覆认知。 还好就她能听。 结果,两人才刚进去前院,就听到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 “哟,今日家里来客人了,可惜孟家今日有事,不方便见客。”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孟家的小儿子,也就是孟听晚唯一的弟弟,如今十八岁的孟怀瑜。 孟听晚出嫁的时候,孟怀瑜还小,他小时候也十分依赖姐姐的。 但她这么多年不曾回门探亲,甚至不顾病中的父亲,对他这个弟弟更是不闻不问。 孟怀瑜是少年心性,心中怄气多年,昨日孟听晚的信送到家中,说今日回门省亲的时候,他便开始生气。 气得一夜都睡不着。 今日一直注意前院的动静,听到孟听晚和徐清沅说话的声音,他就忍不住出来了。 孟听晚:“……” 阴阳怪气的小子,看她怎么收拾! 她顺着声音扭头过去一看,竟发现,眼前的少年,跟前世那早夭的天才弟弟长得一模一样。 孟听晚简直一个巨大的震惊。 【不是吧,跟我弟长得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奇妙的缘分,可惜小弟十五岁就去了。】 孟听晚前世确实有一个弟弟,可惜弟弟身体不好,十五岁那年,在她出任务的途中就去世了。 她甚至没有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 这也成为她很大很大的遗憾。 如今在这个书中的世界,竟然能看到一个跟弟弟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孟听晚不可谓不震惊。 甚至心头涌上一抹酸涩,眼眶忍不住红了。 孟怀瑜:“??” 第25章 娘家人都能听到心声 什么玩意? 他听到了什么声音? 那声音还在他耳边碎碎念。 不对! 那声音是孟听晚的。 她什么时候说话了? 不对! 他就是她弟弟,他长得不像她弟弟,还能长得像谁? 孟怀瑜正要开口说话,那声音又在她耳边碎碎念了。 【还好,还好,这肯定是小弟,像我一样经历了这样离奇的事情,虽然他可能都不记得了。】 【不管了,这就是我孟听晚的弟弟,我唯一的弟!】 孟怀瑜:“??” 她没说话啊,他怎么听到的声音。 甚至还有一个调调奇怪的歌曲儿。 【一定是特别的缘分,才可以一路走来变成了一家人,他多爱你几分,你多还他几分,找幸福的可能,从此不再是一个人,要处处时时想着念的都是我们……】 孟怀瑜:“?” 他原本像个小炮仗,此刻直接傻在了当场。 他他他他! 他好像有了什么了不起的本事! 孟听晚因为见到孟怀瑜长得跟前世的弟弟一模一样,内心已经唱了一首歌。 虽然眼前的臭弟弟有点傲娇,但孟听晚是打算回来替原主修复关系的,加之各种情绪掺和在一起,她忍不住仔细打量着孟怀瑜:“阿瑜,许久不见,你已经长得这么高了。” 孟怀瑜冷笑一声:“这位夫人,在下不认识你,你不必叫得这样熟稔。” 徐清沅:“……” “阿瑜。”她轻提醒一声,叫他不要怄气。 徐清沅嫁给孟怀瑾多年,都说长嫂如母,孟怀瑜年纪小,确实跟哥哥嫂嫂的关系不错,听到徐清沅的提醒,他虽然闭嘴了,但还是看孟听晚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徐清沅于是说道:“阿瑜就是孩子心性,你回家,他可高兴了,今日一早就起来准备了,还让人去百味楼给你买了最喜欢的吃食。” 孟怀瑜立刻奓毛:“我没有!” 孟听晚看着眼前的少年,心里就觉得好笑。 【你可得了吧,你还没有,你都高兴得一整晚睡不着了。】 【你看你那眼睛,黑得一看就是一晚上没睡,小样儿,当我看不出来!】 孟怀瑜脱口而出:“我没有!” 孟听晚歪头看他。 孟怀瑜立刻闭嘴了。 他就知道,这个姐姐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就在这个时候,孟修远和孟怀瑾也从前院出来了。 “叫什么这么大声?”孟怀瑾表面上是个高冷的读书人,听到弟弟在叫这么大声,皱眉问道。 孟听晚听到声音,收拾好了表情,瞬间变成乖乖女,打算回头叫一声爹和大哥。 结果,她一扭回头,就忍不住内心脚尖。 【啊啊啊啊啊啊,什么魔幻世界,弟弟长得一样就算了,大哥也一模一样,爹也一模一样,真相到底是什么?】 【我去,我那不修边幅的爹如今竟然长得如此帅气、儒雅、温厚!】 【我那黄金单身的高冷大哥竟然拥有了如此漂亮的嫂子!你小汁艳福不浅啊!呵呵!大哥,拔刀吧,嫂子是我的!】 被一阵尖叫声冲破了脑壳的孟修远和孟怀瑾:“??” 什么声音? 孟修远和孟怀瑾直接愣在了当场。 孟修远:??什么玩意啊,这不是晚晚的声音么,不是,我何时不修边幅过? 孟怀瑾:??怎么回事,妹妹的声音,不是,什么叫拔刀吧?什么叫艳福不浅? 孟听晚并不晓得内心的尖叫已经被人知晓了。 她一边在内心尖叫,一边巨大震惊着。 从前看小说的时候,毕竟是炮灰女配的家人,也没有过多的描写,压根不提及孟家父子的相貌如何。 可如今看到的父兄、弟弟,竟然和前世的家人长得一模一样。 这让孟听晚产生了一种错觉。 好像,她不是穿越来了这里。 而是回来了一样。 孟听晚是跟着爷爷长大的,父母在保密单位工作,有时候,几年都见不上父亲一面,见面也匆匆见,有时候他像是从原始丛林出来,不修边幅,没来得及说几几句话人就消失不见了。 至于大哥,更是永远一副冰冷冷的样子,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达不到三十七度的正常体温。 可眼前的父亲、大哥和弟弟,都与前世的家人长得一样。 孟听晚直接愣在了当场。 她懂了! 她的穿书,不是偶然! 肯定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孟听晚的心里,再次响起了【一定是特别的缘分才可以一路走来变成了一家人……】 这声音就像魔音一样,瞬间冲刷孟修远和孟怀瑾的心灵。 两人差点忍不住跟着唱出来。 但那歌声瞬间停止了。 孟听晚面上温婉,眼神是一种明显的,克制过的激动,眼眶微微发红,向两人行了一个礼:“父亲,大哥。” 这声音里,带着哽咽。 即便克制住了,还是轻易让人听出来。 孟修远、孟怀瑾:“……” 怎么不唱了,还怪好听的呢。 不是,刚才唱得挺开心,怎么一开口就要哭了? 不过,怎么回事呢,这声音确实是晚晚的,但她刚才没有说话啊。 孟修远不理解,女儿心中一直怪他,如今心里的想法跟表面上怎么不太一样。 孟怀瑾也不理解,妹妹对家人误解很深,之前如此心狠,几乎跟家里断了关系,如今这又是怎么回事。 妹妹回来,他今日的心情一点也不平静。 方才还打算出来,先将她骂一顿。 结果因为听到了莫名其妙的声音,这给他整不会了。 才这么一想,突然,孟听晚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爹,女儿不孝!” 第26章 修复关系,道歉 孟修远:“??” 孟修远惊得差点倒退一步:“这,这是怎么回事?” “刚回来,就行此大礼。” 如果说,孟听晚先前想修复与孟家的关系,是因为借用了原主的身子,而如今看到他们长得跟前世的家人一样,她多了十二万分的真心。 “女儿不孝,出嫁多年,也未曾回来探望父亲和兄弟,今次定国侯府出事,还要劳烦父亲和兄长为我冒险出面,女儿实在不孝。” 孟听晚说着,眼泪就啪嗒掉落下来。 她这副悔恨懊恼的样子,看得原本就有点女儿奴属性的孟修远心中不忍。 “你,你这是做什么?” 旁边的孟怀瑜却忍不住小声吐槽。 “你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不会是定国侯府现在出事了,无人帮助,才知道自己还有父母兄弟吧,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好心。” “阿瑜!”孟怀瑾冷声提醒。 孟怀瑜轻哼了一声。 他就是嘴上说说,其实看着这个姐姐,他心情很是复杂。 既怒她这么多年,连娘家都不联系,也不曾回门过,也怒她不争气,为了一个男人,连娘家都不要。 但也心疼她,嫁过去就守活寡,丈夫好不容易回朝,却成了活死人。 别看她是定国侯夫人,可京城不少女子都觉得她可怜。 孟听晚并没有因为孟怀瑜的阴阳怪气而生气,依旧泪眼朦胧,唇角却强撑出一丝微笑:“父亲,大哥,我是回来请罪的,从前做错了事情,不懂父亲的苦心和为难,也不懂得大哥的为难与呵护,总是我行我素,让父亲和哥哥为我担心,甚至还因为父亲的为难和苦心产生误解,做了许多不可饶恕的事情。” “如今,我已经知错了。”孟听晚快速地抹掉眼角的泪水,哽咽着声音说话。 她像是想哭,但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哭出来,继续道:“从前父亲和哥哥疼爱我,事事为我着想,我却将这样的疼爱当成束缚,执意要嫁入定国侯府,还做了许多有辱门风的事情,让父兄遭人嘲笑。” “如今我知道错了,却已经无法去做弥补,晚晚的心中十分愧疚,想回来请罪,但又无颜见父亲和兄弟。” 孟听晚是在替原主道歉。 但这些话说出口,不知为何,竟然也有一些感同身受。 曾经的她也是这样误解前世的父母的。 父母工作繁忙,一年见不到几次,她心里也有怨气。 后来慢慢长大了,甚至也变得跟父母一样忙碌了,才知道担在肩头的担子有多重。 所谓的,长大之后,我就成了你,似乎是每一个成年人的成长经过。 理解父母,成为父母,超越父母。 女儿的这番话言辞恳切,孟修远万万想不到。 他甚至以为,女儿会永远误解他。 “你,你怎么突然回来说这些。” 孟修远是男子,虽是文官,在朝中能舌战群儒,但也不太适应如今的境况。 孟听晚垂眸,眼泪啪嗒掉落在地上,强忍着:“定国侯府遭变,爹和哥哥却不顾安危、仕途自身站出来帮我,而在这次危机中,我也意识到了,有些事情再不做,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明日和意外,我们永远也不能确定,谁先到来。” “虽然无颜,但我仍旧想回来见一见家人,想要获得父兄的原谅。” 说完,孟听晚又扭头,看向愣住的,因为这一幕而眼眶湿润的徐清沅:“嫂嫂,我也要与你道歉。” 徐清沅:“啊?” 徐清沅愣住了,她正在为小姑子这情真意切的一幕伤怀呢。 这哭得太让人心疼了。 满脸的泪水,宛若一个孤身在外的孩子,终于回到家中,见到了家长,就忍不住流下委屈的泪水一般。 徐清沅甚至想给孟听晚一个抱抱。 孟听晚强挤出一抹笑意:“从前我不懂事,与你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如今想到,只觉得自己错得离谱。” 徐清沅立刻摇头:“没有的事情,你哪有……” 孟听晚:“有的,错了就是错了!” 孟听晚坚决认错:“其实,那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只是羡慕你和哥哥鹣鲽情深,而我却……” 说到这里,孟听晚低头抹眼泪,似乎说不下去了。 徐清沅是个心软的人,何况这是自己的小姑子,相公心中十分关心的妹妹。 她立刻拉着孟听晚的手,笑说:“你从前说过什么不中听的话么?我都不记得了,快别说这些话,都是一家人,哪有这样生分的,你今日回门,我们都很高兴呢,可不兴这样哭来哭去的。” “相公,你说是不是?”徐清沅暗戳戳踢了一脚孟怀瑾。 孟听晚希冀的大眼睛看过去。 【别骂我了别骂我了,呜呜呜要面子要面子】 【再骂我真的能哭!】 在场另外三人一时眼神复杂地看着孟听晚:“……” 原本还要说妹妹两句的孟怀瑾:“……” 他只好硬生生改口:“对,回来就好。” 孟怀瑜还要开喷:“可是她……” 然后,他就被自己亲大哥踢了一脚! 孟怀瑜:“……” 好嘛,不说就不说! 哼! 她要是装的,他绝对不会原谅她的! 孟修远做父亲的,怎么说都不会责怪女儿,甚至有点溺爱。 “好了好了,别说那些话,都是一家人。” “别在这站着,快进屋去。” 孟听晚内心:耶(^-^)v 结果,所有人齐齐扭头看向她。 孟听晚秒变乖巧。 在场:“……” 别装了,知道你心里开心了! 第27章 听心声,秘密全都兜不住 孟听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回来的。 她不仅自己回来了,还带了许多礼物回来。 “这是给爹的。”孟听晚拿出几本书:“爹喜欢收集孤本,这都是我特意让人找来的。” 看到孟听晚准备的礼物,孟修远简直眼前一亮。 他爱不释手:“这,这可都是孤本啊,千金难求,竟然被你找到了?” “花费了不少功夫吧?” 孟修远简直恨不得立刻去书房钻研。 孟听晚表面微微笑:“也还好,知道爹喜欢这个,就让人注意了一下。” 其实内心:可不是,可难找了,找不到这几本孤本,我都不敢回来。 孟修远:“……” 旁边的孟怀瑾一脸羡慕地看着父亲手里的孤本,眼睛都要看直了。 他也是读书人,也喜欢这样的礼物。 可装孤本的盒子就一个,全都送给了父亲,那他岂不是没有了? 没想到下一刻,孟听晚拿出了另一个盒子。 “这是给大哥的。” 孟怀瑾表面淡定,内心却十分喜悦:“这是何物?” 一边说着,一边淡定地打开,待看到盒子里的东西,瞬间眼前一亮。 竟是一副文房四宝! 而且墨条上还刻着微山墨的标记! “知道大哥喜欢诗文弄墨,我就特意寻来了这个。” 孟怀瑾手捏着盒子不放手,嘴上却一本正经地说:“我一个男子,你给我准备什么礼物?况且都是一家人,回来就回来了,还这样客气。” 孟听晚表面微笑。 其实内心有点在翻白眼。 【大哥,你得了吧,你高兴得到眼角的笑纹都藏不住了!】 孟怀瑾:“……” 孟听晚还继续吐槽。 【你可真是我哥,口嫌体直的样子和从前一个样,嘴上说着不要不要,心里比谁都高兴。】 【哼,就跟小时候一样!】 孟怀瑾:“……” “咳咳!” “这礼物我收下了,日后不要这样客气了。” 别说了! 听不到就算了,如今知道妹妹心里的想法,听这种话也是让人十分羞耻。 孟听晚表面上微笑应下,内心全是反骨。 【我不,我下次还要送!还要给你个大惊喜!】 孟怀瑾:“??” 什么大惊喜? 他凝神细听。 结果孟听晚不说了! 这弄得孟怀瑾抓心挠肝,可惜妹妹不解其意。 孟听晚已经又掏出了一个大箱子:“嫂嫂,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 这让徐清沅受宠若惊。 “我也有礼物?” “当然!”孟听晚将箱子推出去:“嫂嫂一定会喜欢!” 徐清沅将箱子打开一看,顿时眼前一亮:“这,这是对月琴?” 孟听晚:“嫂嫂有一手好琴艺,须得配上一把好琴,我觉得对月琴与嫂嫂十分相称,也只有对月琴能配得上嫂嫂的琴艺。” 徐清沅很是激动:“这费了不少功夫吧?” 孟听晚:“没有没有,也还行。” 其实内心可心疼死了。 【呜呜呜还是嫂嫂懂我,可心疼死了,对月琴被鲁大师收藏,我可是花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拿到的!】 【不过也值啦,谁让我的美女嫂嫂琴艺好呢,给嫂嫂花钱我愿意,呜呜呜嫂嫂贴贴。】 孟怀瑾一脸震惊地看妹妹:“??” 不对劲! 不对劲! 徐清沅却激动得不行,觉得孟听晚简直太可心了! 她一把拉住孟听晚的手:“晚晚真是太有心了。” 孟听晚却在内心尖叫。 【啊!嫂嫂主动拉我手,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哈!】 【好软的小手啊,好滑啊好嫩啊,我能揉揉么?】 【呜呜呜,想天天被嫂嫂摸摸。】 【完了完了,手控根本抵挡不住啊,好喜欢好喜欢!】 【斯哈斯哈~】 【嫂嫂的手不是手,是在我心尖挠痒痒的钩子!】 徐清沅:“??” 徐清沅吓得差点一把手抽回来! 不是,晚晚怎么好像不太对劲? 徐清沅幸好打小练就了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本事,虽然内心震撼,但表面上十分淡定。 她没低头看,但已经感觉到了孟听晚在捏捏捏自己的双手。 咳,别说,晚晚的手感也不错。 徐清沅到底没有把手抽回来。 反正都是女子。 晚晚既然喜欢,让她摸摸怎么了? 旁边的孟怀瑾:“??” 孟怀瑾不动声色地握住妻子的手:“晚晚有心了。” 孟听晚内心叹息。 【啊别走啊,手,我的手~】 【便宜大哥了,哼哼,每天都能拥有嫂嫂爱的摸摸。】 孟怀瑾和徐清沅同时被呛了一下:“咳咳咳!” 孟听晚内心却在嗑cp. 【嘿嘿嘿嘿,真不愧是我的哥嫂cp,连咳嗽的样子都这么像!】 【我的礼物送的也是有水平的嘛,哥哥画画,嫂嫂弹琴,啧啧啧,多么和谐的一幕啊,完了嘿咻嘿咻,不给月亮看。】 孟怀瑾:“??” 徐清沅:“??” 不是,他们夫妻间的事情,妹妹怎么会知道? 孟听晚继续嗑cp。 【啧啧啧,表面上我哥跟嫂子举案齐眉是夫妻典范、互相尊重、十分正经,其实嫂子压根不知道,我哥私底下给她写了多少诗,画了多少画,把嫂嫂当仙女似的,就差每天说一万遍喜欢了,啧啧啧,闷骚男!】 【啧,还都是不太正经的诗画哈哈哈哈哈】 【大哥啊大哥,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大哥!】 徐清沅:“!!!” 孟怀瑾:“??” 不是,妹妹怎么连这都知道? 他都是偷偷写偷偷画的,不曾让人知晓啊! 幸好,幸好这些话,只有他听得到。 若是清沅也听得到,恐怕她会觉得自己不太正经。 也会过于羞愤,误会了他是那种放浪形骸之人。 徐清沅表面还是大家闺秀的端庄稳重,内心却实打实震惊了。 相公偷偷给她写诗、画画? 相公看起来一直都是一本正经的,极少说什么甜言蜜语。 没想到…… 徐清沅她内心偷笑。 若晚晚说的是真的,那她可要趁他不在家的时候,好好看看都写了什么,画了什么。 幸好只有她能知晓晚晚的心声,不然相公听到了,必然要不好意思的。 【嫂子也是,明明为了我哥挡住了很多压力,从小就一直喜欢我哥,哎,但就是不说,大哥现在估计以为嫂嫂定亲之后才喜欢上他的呢,哎,徐家还让她给我哥纳妾,让妾室生孩子气死了,嫂嫂都不知道哭了多少次,我哥这个王八!一点也不知道!】 【对了,两人后面好像还为了这种事情吵架,导致夫妻感情分离!】 【最可恨的是,大哥这么聪明的人还要被人算计,导致你们最后夫妻离心,嫂嫂抑郁难过,香消玉殒!】 【气死了气死了,大哥一边去吧,嫂嫂给我!】 徐清沅:“??” 第28章 哥嫂cp举大旗 徐清沅内心很是惊讶。 不是,晚晚怎么会知道徐家长辈给她施加压力了? 不对!算计什么? 谁算计相公? 她还会香消玉殒? 晚晚怎么知晓这些? 孟怀瑾也十分震惊:“??” 竟然还有这种事情,徐家给清沅压力了? 清沅不说,他竟然也不知晓! 他这个丈夫做得太不应该了! 等等,清沅自小就喜欢他? 这,这是真的? 不对,谁算计他? 怎么回事? 晚晚到底知道了什么? 孟怀瑾和徐清沅都以为只有自己能听到孟听晚的心声。 孟听晚突然爆出这么多消息,两人本来还想继续听,但孟听晚不说了。 反正有她在,绝不让哥嫂感情破裂! 孟怀瑾和徐清沅都在内心消化着消息。 既然晚晚提到了这些,想必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徐清沅想的是,徐家确实有意让她为孟怀瑾纳妾,祖母还想让她将一位表妹——祖母的娘家侄女带进孟家,做孟怀瑾的妾室,觉得她生不出孩子,到时候,让那位表妹生了孩子,给她养。 虽然她拒绝了,但祖母从未放弃过这一心思,想到这里,徐清沅心中便觉得堵得慌。 那位表妹的心思,她也看出来了。 徐家内宅原本也是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内宅里的事情,比朝堂之上还要让人防不胜防。 莫非,祖母还想直接伸手到孟家? 不论如何,日后可得小心一些。 孟听晚不知哥嫂表面淡定,内心已经有应对之策了。 她的哥嫂cp绝对要长长久久的! 她拿出了另一个长盒子:“这是给阿瑜的。” 方才的心声与孟怀瑜听不到。 他早就伸长了脖子一直看着。 看到爹和大哥都有礼物,看起来都是精心准备的,就他自己没有,他心里可着急了。 这会儿听到孟听晚这么说,瞬间伸长了脖子:“我,我也有?” 说完,似乎是想到了自己的人设,瞬间道:“我才不要什么孤本,什么文房四宝,我不爱那些。” 刚说完,他的后脑勺被亲爹用他不喜欢的孤本砸了一下脑袋。 孟怀瑜:“??” 亲爹? 孟听晚莞尔一笑,打开了长盒子:“这是给阿瑜的。” 孟怀瑜一看,瞬间眼前一亮:“是剑!” 孟家是诗书之家,比如孟怀瑾都从小习文,三岁成诗五岁成文,还是大魏开国以来最年轻的状元郎。 孟修远曾经也是一代状元。 便是原身孟听晚,也是从小修习诗书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结果到了孟怀瑜这一代,就像是在甜瓜藤上结出了个苦瓜。 读书不好,不会作诗,成天就想舞刀弄枪! 为此被孟修远打得不轻。 那也没办法! 孟怀瑜高兴得差点一蹦三尺高。 “这是我从鲁大师那儿定制的,跟阿瑜的身高和体型很是相称,若是要练剑,这是必不可少的。” 孟怀瑜简直想直接抱着剑睡觉了! 这礼物他太喜欢了! 从前姐姐就说让他读书,不要练武! 他还以为,她也反对他练武,回来还要劝他去读书呢! 没想到! 她竟然也支持她! 既然如此,日后,他,他一定会好好保护她的! 不过,才不告诉她呢! “谢谢。”孟怀瑜克制住激动,抱着剑,本来想说些别的,却又觉得那实在太肉麻了。 出口的话就变成了十分口不对心:“不就是一把剑么,我又不去从军,就随便玩玩,哪需要这么费周章。” 孟听晚微笑,做出一副我是姐姐我十分宽容你的样子:“那也得用好兵器才趁手。” 说是这么说,她在心里将白眼翻上天。 【你可得了吧,臭小子,再傲娇信不信我以后抽你!】 【你这么口不对心,怪不得连喜欢的姑娘都追不到。】 孟怀瑜:“!!!” 不是! 姐姐怎么知晓他有喜欢的姑娘? 啊不对! 他怎么可能追不到喜欢的姑娘! 他,他他他那是发乎情止乎礼! 啊啊啊啊好生气! 她怎么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不一样! 孟怀瑜很很委屈。 但孟怀瑜不敢说。 他只能委委屈屈抱着剑站在旁边。 孟听晚稍稍挑眉:“怎么,不喜欢这把剑?” “没有!”孟怀瑜生怕孟听晚误会自己不喜欢,等下就把剑收回去,立刻道:“喜欢的!” 说完,这才觉得自己反应太大了,生硬地将脸扭到了一边,耳朵都红了。 可恶! 他觉得姐姐在坑他,让他说喜欢。 但他没有证据。 孟听晚这才满意。 傲娇弟弟什么的,打一顿就好了。 她这是出嫁之后,首次回娘家,加之今日定国侯府又出事了。 孟修远很是挂心女儿的情况。 毕竟外面的人都在传说,因为忠勇侯府带人去搜府,扰了陆江淮静养,导致陆江淮吐血,可能挨不过今年了。 “定国侯情况当真如此严重,定国侯他……” 孟修远想问,陆江淮还能活多久。 但又担心这样直白问出来,惹女儿伤心。 之前女儿不跟家里联系,他听到的关于陆江淮的情况,全都来自外人的说辞。 孟修远很是担心女儿的境况。 他当年不愿意让女儿嫁入定国侯府,就是因为知道皇上十分忌惮定国侯,削兵权是必定的,如今陆江淮受伤,定国侯府无人支撑,可能就会成为其他侯门用于朝堂倾轧的砧板上的鱼儿。 女儿的日子,必然不会好过。 可怜她一个弱女子,要怎么应对那些豺狼虎豹啊。 孟听晚:“爹你放心,陆江淮不会出事的。” “我一个人能应付得来。” 孟听晚说得十分坦然。 孟修远:“??” 孟听晚叹气。 【我这寡妇,可没有这么快当成,哎,快乐富婆的日子,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孟修远:“??” 不是,女儿的想法,是不是有点离经叛道了? 【不过,这种事情,自己偷偷想就好了,还是别让爹知道了,嗯,人设立住了,孟听晚!】 孟修远:“……” 已经暴露了。 第29章 女儿奴属性和妹控属性都藏不住了 也不知道女儿这些年,在定国侯府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 竟然让她的性情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哎,都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没能帮他。 想到这里,孟修远的脑海之中,已经脑补了许多女儿一人在定国侯府的画面,痴痴等待在外打仗的丈夫,还要面对明枪暗箭,这两年陆江淮成了活死人,她的日子更艰难了。 想到这里,孟修远抬手捂了一把脸。 孟听晚不知道老父亲已经脑补了许多凄惨的场景,叹了一声:“侯爷的身子,也就那样了,外面的人说的,都是以讹传讹,夸张了的,活不过今年的话,也都是乱说。” 瞧见孟修远的神色,孟听晚立刻改口:“不过,人还在,总是好的。” “爹,倒是你。” 孟修远:“怎么了?” 孟听晚道:“当年你阻止我嫁给陆江淮,其实是为了我着想,可惜我明白得太晚了,甚至还怨你为了自己和大哥的前途而弃我不顾,如今虽然侯爷已经那样了,但皇上对定国侯府的戒心依旧没有放下,先前所谓的搜查,虽然是忠勇侯主导,但这背后,未必没有谁的默许。” 孟听晚就差直接说这背后是彰武帝推波助澜了。 孟修远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女儿。 原来女儿都知道这些。 孟听晚:“日后这类事情恐怕还会发生,但你跟大哥千万不能再掺和进来了,否则陛下多疑,恐会猜忌,让你和大哥在朝中为难。” 孟听晚可愁死了。 原身嫁入定国侯府,确实对孟家造成很大的影响。 最明显的地方就是,孟怀瑾的仕途收到了影响。 孟修远父子都是有经天纬地之才的人,且两人都是状元出身,按理说,应该在朝中大有可为。 可怜大哥都要三十了,明明有经天纬地的才华,如今却只在大理寺打杂。 孟怀瑾更是成为了开国以来,混得最差的状元。 别的状元都仕途稳升,孟怀瑾就不是。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是孟听晚的娘家,而孟听晚是定国侯府夫人。 皇帝不会让定国侯的舅哥在朝堂上拥有足够的影响力,何况这舅哥的妻子,还出身名门徐氏。 连带着孟修远这个内阁辅臣,也渐渐被皇帝边缘化。 父兄一身才华,都没有被实施。 而原主得的又是什么呢? 想到这里,孟听晚叹气:“我从前真是太自我了,让爹和大哥受到了连累。” 孟修远一愣。 这一刻,才觉得女儿似乎突然长大了。 当年他说这样的话,女儿是一句也听不进去啊。 “哎,不要说这些话。”孟修远道:“我爹和你大哥当年不愿意你嫁入定国侯府,为的也不是我们的仕途,是不想你进入龙潭虎穴,但既然你嫁进去了,为兄者、为父者,自然也希望你过得好一些。” 孟修远这话说得情真意切。 那种老父亲疼爱女儿的心态,让孟听晚眼泪巴巴的。 孟修远瞬间父爱泛滥:“所以,我们怎么坐视不理?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你可以跟我和你大哥商量商量。” “若是你娘在天之灵知道我不管女儿,怕是连做梦都不让我见她了。” 孟听晚的母亲余氏去得早,孟修远就十分疼爱女儿,甚至可以说是溺爱。 这也是造成原主性格自私的一个原因。 听到这话,孟听晚心一酸。 【我爹就是对我太好了!】 【但是爹啊,不是我不想让你帮我,你有没有想到,不能把所有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乍然又听到了女儿心声的孟修远:“??” 【爹啊,咱不能把所有的鸡蛋都放自一个篮子里啊,最主要的是,不能明面上让孟家和陆家的联系太深入,得为咱孟家自己留点后路啊!】 孟修远:“??” 不是,这怎么说的,好像要做什么大事一样。 “晚晚,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孟修远赶紧问道。 孟听晚摇头:“没什么,爹,你别多想,我没什么想法。” 事实上内心是:【我就算有什么想法,现在也不能告诉你啊爹啊!】 孟修远:“??” 孟修远觉得心里不踏实。 孟听晚一本正经:“你和大哥的前途更重要,还有,这次的事情,其实是我故意的。” 孟修远:“??” 孟听晚于是三言两语将发生的事情跟孟修远说了一遍。 孟修远听完,直接呆在了当场。 不是,女儿有这样的玲珑心,就忠勇侯那个蠢货,哪能玩得过她啊! “这次的事情,你处理得很好!”孟修远忍不住夸赞女儿:“忠勇侯府这次受损,但他是睚眦必报之人,且忠勇侯府从陛下开国的时候,便与定国侯府不对付,他如今吃亏,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定国侯府的。” 孟听晚:“都是爹教导我的,我就是因势利因势利导罢了。” 说是这么说,但实际上她内心十分骄傲。 【哼,也不看看是谁的女儿!】 【我爹可是开国第一代状元!】 【我哥也是状元,没理由好竹子长出歹笋啊!】 孟修远:“……” 夸你一句,你还上天了是不? 不过,女儿这话,确实也没错! 很好,深得他传! 书房外,正要进来的孟怀瑾:“……” “忠勇侯府虽不足惧怕,但是,不可将事情看得太简单,在这整件事情之中,最主要的并不是忠勇侯府。” 孟怀瑾从门外进来,脸色十分严肃。 妹妹心里都要飘上天了。 他得拉回来一些。 孟听晚立刻变得正经:“大哥,我知道。” 但实际上内心一片反骨。 下次有机会,她还是要坑人! 孟听晚也不说,而是抬手指了指天上:“真正的博弈,不在定国侯府和忠勇侯府,而是在定国侯府与那位之间,因此,我才说,让爹和大哥保全自己,勿要掺入两府之间的斗争,否则,多疑被否,影响仕途。” “因为我嫁入定国侯府,这么多年,大哥的仕途已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父亲也是。” 这是真心实意的话。 “不行!”孟怀瑾看着妹妹满眼的愧疚,瞬间只剩下了心疼。 妹妹如今懂事了许多,不再是当年那个一意孤行的小姑娘了。 但是! 不管她是否嫁人,都是她孟怀瑾的妹妹。 因此,他立刻拒绝孟听晚要他独善其身的话。 “就算我们想置身事外,情况也不允许了,何况,你是我妹妹,做哥哥的,哪有看着妹妹被为难而无动于衷的?” 孟修远也是这个意思。 父子俩很快就达成了共识。 “晚晚,你不必顾虑我们。”孟修远当机立断道:“我在朝中多年,明白陛下是什么样的人,陛下还不至于因为定国侯府而将我如何。” 再说了,定国侯府代代忠臣。 老定国侯府年轻的时候,跟随陛下杀敌,陛下陷入险境的时候,可是他只身进入险境,被敌人插了好几刀,不要命一般地将陛下救出来的。 不说别的,就看在这点上。 只要定国侯府不起兵谋逆,陛下都没有理由下令处理定国侯府。 孟修远:“我们行得正,坐得端,那些担心,尽可先放在一边。” 孟怀瑾:“爹说得没错,若要怀疑,也不差这么一件事,你是我妹妹,妹妹出事,娘家人坐视不理,才惹人怀疑。” 孟听晚:“……” 【万一我行不正坐不端呢?】 【老皇帝不会,但老皇帝也没有几年活头了,哦,两年之后他就嘎了,到时候新皇帝可没那么好说话。】 孟修远:“??” 第30章 被系统支配的配角人生? 孟修远内心震惊。 女儿说的都是什么啊! 陛下活不过两年? 孟修远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能砍头的大事。 陛下的寿命,这是能说的事? 虽然陛下如今确实年迈了。 不是,晚晚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孟修远不懂。 孟听晚此刻也没有注意到老父亲的神色,而是在这一刻,脑袋里灵光一闪,她想到了原书的剧情。 男主! 那个存在感极度低的男主——皇长孙! 萧什么来着。 不太记得了。 反正最后被好大儿嘎掉,抢回了许梦瑶,又将许梦瑶囚禁,最后又被许梦瑶反杀。 剧情跌宕起伏,只有更狗血,没有最狗血。 整个小说最后被杀得只剩下书名——《梦瑶传》? 孟听晚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能先嘎了皇长孙么? 后面的剧情,都跟男女主之间的纠葛以及男主的烧脑操作有关。 只要男主没了,剧情绝对走不下去! 命运的齿轮全部转动。 才这么一想,孟听晚的脑袋里立刻响起一声声警告的声音。 “警告!警告!十二级警告!” “宿主不可斩杀主角,否则电击警告!” “宿主不可斩杀主角!电击警告!电击警告!” 孟听晚:“??” 这个毫无感情的机械音是怎么回事? 突然冒出来,差点吓死她好么? 还好她定力足够。 “谁?什么东西!是谁在说话?” 孟听晚内心蔑视:“在我的世界,我才是主角!” “什么所谓的原书男女主,许梦瑶都被我拿捏住了,主角的命,我搞定了!” 结果她才这么一想,一阵滋滋滋电击的声音直穿她的灵魂。 孟听晚:...(((m-__-)m 差点来个灵魂升天。 她差点站不住! 电击来真的啊! 幸好从前她受到专业的训练,意志力顽强,受过了反电击残酷训练,此刻没有当场倒下。 当然,如今遭受的电击,更像是一种精神上的凌迟。 这种惩罚,真的很容易造成心理阴影。 那毫无感情的机械音还在孟听晚的脑海里响起。 “电击惩罚!再次警告,配角不能斩杀主角!” 孟听晚咬牙维持淡定。 好,不允许斩杀是吧。 那就作死,让主角作死自己! 配角? 她的剧本,她自己来写! “宿主心理想法已被获悉,目前危险程度是百分之九十八,警告,警告!” “直接斩杀主角,世界崩溃,宿主也将灰飞烟灭。” 孟听晚微笑:(* ̄︶ ̄) 好好好,爱与和平,爱与和平! 孟听晚是会抓住重点的人。 直接不行? 那她间接! 但她想知道,这个声音来自哪里。 宿主? 是不是她的意识里也有一个系统,她会受到系统的支配? 但不论她在心里怎么问,方才还在的声音,都没有再出现,也更不会回答她的问题。 综合自己看小说的十级经验。 孟听晚有理由怀疑,这是一个系统,用以维持原书剧情不崩溃。 毕竟,很多脑洞小说都是这么设定的。 从前只觉得离谱,如今自己经历了才真的确信,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可是,之前她对付过许梦瑶了,而许梦瑶是原书女主。 为何这个声音没有出现? 难道是因为她没有对许梦瑶造成明显的生命伤害? 而如今她生出了要嘎掉男女主的想法,这个声音就立刻出现了? 暂时不理解,待她回去好好研究。 现在还不行,毕竟在爹和大哥面前呢。 万一等下继续被电击,恐怕得露馅。 那多没面子啊。 孟听晚站在原地,脸色一片严肃。 父子俩还在为方才孟听晚想要嘎掉皇长孙的想法而震惊,差点没回过神来。 两人不理解,孟听晚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这也太大胆了。 是有点反骨在身上。 莫非,这次定国侯府的事情,还跟皇长孙有关? 也是,忠勇侯就是皇长孙的老丈人呢。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御史台闻风奏事了。 但妹妹的这种想法还是太危险了,孟怀瑾暗自庆幸,幸好只有他知道,若是被爹知道了,不知他该怎么想。 毕竟爹一生忠于朝廷,而他相对世俗一些。 孟怀瑾在心里叹一口气。 到底兄妹情深,不枉晚晚小时候总是黏着他,也只有他做哥哥的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承担如此多的东西。 不过,他愿意就是了。 “晚晚,晚晚?” 孟听晚从疑惑中回过神来:“啊?爹?” 她看到老父亲一脸担忧的神色,立刻反应过来,她不会把“想嘎人”三个字写在脸上了吧? 那可不行! 她瞬间变得十分乖巧懂事:“爹说得对,定国侯府代代忠心,身正不怕影子歪,我们不必害怕。” “我的意思是,大哥和爹也别做得太明显,不然惹人口舌,这样不好,做女儿做妹妹的,也不想让爹和大哥陷入危险之中。” 孟修远松了一口气。 女儿的想法还是正常的。 他内心感到十分的欣慰。 孟听晚还顺势跟孟修远了解了一些八大侯门之间的争斗、前任定国侯陆铭战死、陆江淮守护西北五年、皇室对待定国侯府的事情。 孟修远年纪在那儿,知道的肯定多。 确实也给孟听晚提供了不少她之前不了解的消息。 或者说是原身自己也不了解的东西。 原身虽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空有才女的名声,但是个恋爱脑,很多事情,都想不到更深层次的内容。 “原来如此。”孟听晚受益匪浅。 孟修远叹气:“是啊,定国侯受伤之后,原先的兵权也全都被分出去了,其中大部分在曹国公的手中。” “曹国公?” “曹国公曹进,起于微末之间,定国侯受伤之后,陛下就让他驻守北部去了,京中之人都不太了解他,你不知道也不奇怪。” 孟听晚记下了这个名字。 说白了,是老皇帝有意扶持下一个势力呗。 孟听晚这次回娘家,让家里人感觉到了她的变化。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了一顿饭。 期间不免说到三个孩子的事情。 这一个是过继的,另外两个,外面都说是陆江淮在西北的外室生的。 孟修远觉得,这太委屈女儿了。 孟听晚并不觉得:“没有的事,爹,你不要多想,三个孩子都很好。” 孟怀瑜瘪嘴:“那个继子,都十五岁了,快跟我一样大了,我姐还不到三十,哪有这么大的儿子。” “我看你就是爱屋及乌,把定国侯放在心上,连那两个外室子也能接受。” “姐,你也太没有骨气了,这不是让人欺负么?” 说到这里,急脾气的孟怀瑜就有点怒其不争。 连孟修远都觉得女儿是在忍受委屈、说场面话而已。 特别是徐清沅,同为女人,她可太明白这种面对外室子的心情了。 幸好孟家没有纳妾的传统,相公的人品也好,虽然世俗要求女人要承担养育子女,甚至丈夫与被人生育的子女的责任,但哪一个女人又能真的面对丈夫的外室而无动于衷的呢? 她看向孟听晚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理解。 孟听晚:“……” 【不是,现在说实话是都没人相信我么?】 【哎,孩子是孩子,陆江淮是陆江淮,三个孩子,将来都是大有可为的好吧,好大儿聪明是大反派,小长策以后是阎王大将军,小嫣嫣以后是绝世美人,啧啧啧,我都赚麻了好么?】 【哎,陆江淮我可以不要,但孩子必须跟我,算了算了,从前的深情人设太深入人心了,我忍!】 在场:“……??” 想不到,你是这样的晚晚? - 晚晚:误解?我忍 第31章 大哥不太行 孟怀瑜直接惊得差点忘记吃饭了。 姐,姐姐的想法,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了? 他从前不是喜欢陆江淮喜欢得死去活来的么? 如今竟然变了! 不! 他不信! 孟听晚内心虽然吐槽,表面上还是十分端庄的:“三个孩子都很好,爹,你们别多想,我很喜欢他们,若不是他们要好功课要学习,我都想带他们回来见你们。” 在场:“……” 用过午膳之后,孟听晚其实差不多应该回定国侯府了。 但她今日还有一件事需要解决。 那就是孟修远的身子。 “爹,你这几年,身子都不太好。” 孟修远摆手:“老毛病了,不碍事。” 哪是不碍事哟。 【这脸色,再这么下去,爹啊,你都活不了几年了!】 【后面那谁还要将你彻底排挤出内阁,你这样哪里斗得过人家?】 孟修远:“……” 这是亲女儿么? 不是? 谁将他排挤出内阁? 女儿怎么会知晓? 不应该,如今他在内阁虽然被皇帝渐渐边缘了,但地位还在那儿,老首辅待他也很不错的。 孟修远还想继续听,但孟听晚内心已经不继续这个话题了。 她表面乖巧,眨巴了一下眼睛:“爹,我在陆家这两年,看了些医书,也跟府上的大夫学了一些医道,要不,我给您看看?” 孟修远惊讶:“哦?你还学看医书了?从前你娘想教你,你都不愿意学的。” 孟怀瑾在旁边喝茶,淡淡地说:“为了定国侯学的。” 孟听晚:“……” 不是,大哥什么眼神啊? 一副看恋爱脑的样子? 行行行,她恋爱脑。 她人设是爱陆江淮爱得死去活来,全京城都知道了。 淡定! 不要反驳! 人设要维持! 对对对,她就是爱陆江淮! 孟怀瑾:“……” 本来就是,看吧,心里承认得比什么都痛快! 孟听晚叹气:“是啊,为了他这几年看了不少医书,还跟府上的大夫学了不少医理,如今也算有点小成,没办法啊久病成良医,我这是被迫学的,不过,爹你要是不相信我,那就算了。” 孟怀瑾一副我果然猜得没错的眼神。 孟听晚:“……” 听到女儿这么说的孟修远立刻表示相信女儿:“没有,不是爹不信你,好好好,你给爹把把脉,不是大问题,你看过也好放心。” 孟听晚这才笑起来,专心给孟修远把脉。 孟修远的身体确实有些不太好,一方面是他思虑过重,为女儿操心过多,一方面是前几年重病留下的后遗症。 孟修远自己不太将这些放在心上,但看女儿认真把脉的样子,让他不由得想起了亡妻。 孟听晚不知老父亲的想法,她已经把完脉了,又问了些孟修远平时的生活习惯。 “我回去写个药方,到时候跟大夫讨论一下,买了药让人给爹送过来,您到时候按时吃药,身子会好起来的。” 孟修远:“你给药方,我让府上的人去药店抓药就好,哪还需要你专门帮我买的。” 孟听晚:“我自己买的,我放心,这件事你交给我就行。” 这只是说辞。 孟听晚打算从自己的医药空间里将药物拿出来,让人带回孟家,但又不能暴露空间的事情,只能这么说。 孟修远没有多想,心里只觉得女儿这小棉袄十分熨帖。 如今女儿怎么说,他就怎么做:“好,爹一定好好用药。” 【那当然,您这身体,可得好好享福,爹啊,您的福气,在后头哩!】 【谁想斗你,您就斗死他,老皇帝敢把你和大哥边缘化,咱崛起!】 孟修远:“??” 不是,女儿的想法,原来是这样的么? 给孟修远把完脉了,孟听晚看向了自家大哥。 孟怀瑾:“??” 孟怀瑾成婚多年,跟徐清沅感情也十分好,但他如今已近而立之年了,却仍旧没有生子。 夫妻两人都为此暗中着急,但表面上却装作随缘的样子。 徐清沅吃了许多药,也没见效果。 【嫂嫂没有孩子,有没有可能,不是嫂嫂的问题,是我大哥的问题?】 孟听晚心里纳闷。 【咳咳,反正刚才偷偷摸摸给嫂子摸过脉了,虽然有点问题,但问题不大,能治,最多三个月就能见效,但我哥……】 【那些大夫肯定不觉得是我哥的问题,也没人敢跟他说啊。】 【那我要是主动提出来,我哥会不会尴尬,不会生气吧?】 【哎,这就是时代的局限性,生育上的问题,一般人都觉得是女人的问题,殊不知,有时候男人的问题更多啊!】 孟怀瑾:“……” 不是,妹妹一副他不太行的眼神,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晚晚确实提供了一份新的思路。 确实也从来没有人提出要给他把脉的样子。 所有压力都放在了清沅的身上。 想到这里,孟怀瑾很是心疼妻子。 既然晚晚看他的眼神不对劲,孟怀瑾觉得可以顺势提一句,轻咳一声:“怎么了,我也要把脉?” 等下就算自己没有问题,或许也可以跟晚晚商量一下,从自己身上找点原因,宽慰宽慰清沅。 孟听晚:“大哥,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最近公务繁忙,太辛苦了,要不,我给你把把脉看看!” 【没错!我真是个小聪明!就把把脉而已嘛,就算发现了什么问题,直接开药就好了!】 孟怀瑾:“……” 他都听到了。 算了,孟怀瑾伸出手:“好,那就麻烦晚晚给我看看。” 孟听晚把完脉,又仔细问了孟怀瑾一些问题,心中已经大致了然。 【果然还是我哥的问题多一点。】 【我哥真是太弱了!】 孟怀瑾:“??” - 大哥:又是被妹妹气的一天,不气不气,亲生的亲生的! 第32章 猛女晚晚,震惊哥嫂 他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不气不气! 这是自己妹妹! 亲生的。 不能骂人! 孟听晚还在心里怨念。 【大魏都是什么庸医,一个问题都看不出来,气死了,嫂嫂还以为是自己的问题总是内疚,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拔刀吧哥!嫂子我带走了!】 孟怀瑾:“……” 孟怀瑾心很累。 论总是有一个想要跟自己抢媳妇的妹妹怎么办? 但孟怀瑾表面上还要当听不到妹妹心里话的样子,问道:“怎么样,我的身体如何?” 孟听晚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色。 做爹的孟修远看到女儿这副神色,愣住了:“晚晚啊,是不是你大哥身子有什么问题?” 孟怀瑾:“……” 孟听晚看了一眼孟怀瑾,叹气:“是有点问题。” “啊?”孟修远脸色担忧:“你大哥身子一向很好,平时发热都没有,看起来脸色也不差啊。” 孟听晚:“大哥太弱了,表面上瞧不出来,内里其实很需要补一补。” 孟修远:“啊?这……” 孟修远怀疑的眼神看向儿子。 孟怀瑾:“……” 他扶额:“爹,你别乱想。” “晚晚,别跟爹乱说。”孟怀瑾生怕妹妹说得夸张,让父亲担心。 乱说? 孟听晚一脸严肃:“大哥,不是我乱说,这是很严肃的问题,你的身体一定要引起重视,算了,等下我再跟你说,你要是不信,就去找别处的名医看看,不然你让我给你调理三个月试试,我是你妹妹,总不能给你下毒吧?” 孟怀瑾:“……” 他生怕孟听晚在孟修远面前说出些什么不妥当的话,赶紧拉着妹妹去了另一边。 恰好这时候,徐清沅让丫鬟将点心从厨房里带出来。 方才孟听晚一直夸她做的点心好看又好吃。 她于是让人准备了一些给孟听晚,让她带回定国侯府。 这时候见到兄妹俩,尤其是孟听晚脸色严肃,相公又一脸黑黑的样子。 徐清沅很担心相公是不是想私底下骂妹妹。 这可不好。 晚晚好不容易回来,眼看着兄妹关系也变好了。 “相公,怎么了?” 孟怀瑾:“……” 孟怀瑾委屈,他也不能跟媳妇告状说,我妹妹说我太弱了。 他哪里弱啦? 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好不好? 哦,等下清沅问,哪里不好? 妹妹说我不太行?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还没等孟怀瑾说什么,徐清沅已经拉过孟听晚的手,将人拉到了自己身后,一副要保护孟听晚的样子。 孟听晚:“!!!” 【哎嘿,嫂嫂贴贴!】 孟怀瑾、徐清沅:“……” 徐清沅轻咳一声:“相公,你少说些晚晚,晚晚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不要让她不开心。” 孟怀瑾:“……” 行,也就回来了几个时辰,现在,媳妇也被妹妹抢走了。 手也给妹妹牵了。 孟怀瑾的脸更黑了。 徐清沅:“??” 孟听晚噗嗤一声笑出来。“嫂嫂,不是大哥要骂我,他是不好意思。” “怎么了?”徐清沅纳闷。 孟听晚便简单说了自己懂一些医术,想给两人看看身子:“主要是,我平时也没有什么能帮得上你们的,也就懂得一些医术,这一点我还是比较自信的,嫂嫂你别怪我多嘴,我知道你跟大哥成婚多年一直在调理身子,听说也看了不少大夫,我也想帮帮你们。” 这不是什么不能说的。 从前原身还拿这件事讽刺徐清沅,让徐清沅难堪。 但徐清沅没将这件事告诉孟怀瑾。 此刻孟听晚说着,眼里有一些歉意。 “我从前还因此说了不好听的话,嫂嫂我跟你道歉,是我太离谱。” 徐清沅脸色温柔:“是么,我都不记得了,还有这样的事情。” 孟听晚从她脸上看到了十分的宽容,心想果然是大家闺秀啊! 呜呜呜太美了太端庄了。 “嫂嫂你太好了,我好喜欢你啊!” 徐清沅就喜欢可爱又机灵的女孩子,从前对小姑子了解不多,也没什么好印象,如今才相处了半日,就像是自出生就认识的亲姐妹一样。 “我也喜欢你,日后有空多回家看看。” 孟听晚:“好!” 旁边的孟怀瑾:“……” “我还在这儿。” 孟听晚:“……” 轻咳一声,孟听晚道:“言归正传,不谦虚的说,我还是比较相信我的医术的,刚才给大哥把脉了,嫂嫂你就过来了,我想跟你们好好了解一下情况。” 【┗|`o′|┛嗷~~可憋死我的,我医术真的很好好叭!赛华佗都是我谦虚了,求求你们别怀疑我了,我真的行!】 【你们两个也是没谁了,一个假装没有压力,一个假装不着急!】 【快,别犹豫!答应我,让我看!】 【半年还不能让嫂嫂怀上,我就做孙子!】 夫妻俩:“……” 这谁还能说出拒绝的话? 徐清沅立刻拉过孟听晚:“那真是太好了,没想到晚晚也懂得医术,我之前就听相公说过,娘在世的时候医术也很好,我相信晚晚。” 孟听晚瞬间昂首挺胸。 【还是我嫂嫂会说话,我哥,呵,嫂子归我了!】 孟怀瑾:“……” 孟怀瑾毫无办法。 不过,想到自己和徐清沅成婚多年,一直也没有孩子,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妻子一直以为是自己身体的原因,心里十分自责,有时候深夜做梦还想着这件事,从梦中清醒。 前年竟然还问他要不要纳妾。 这可气得他不轻。 他怎么可能纳妾? 孟家男儿,没有纳妾的传统。 其实,有没有孩子,他本身是无所谓的,甚至还觉得没有孩子打扰他们夫妻生活,也不错。 但妻子特别喜欢孩子,每次见别人家的孩子,眼神都十分羡慕。 而且,世俗对女子的要求跟男子不一样,女子成婚多年不生育,口水都能淹死人。 幸好孟家关系简单,在徐家,妻子的压力一直都很大。 想到方才说主要原因在于自己。 孟怀瑾觉得这或许是一个突破口:“清沅,晚晚方才给我把过脉了,说,可能主要原因在我身上,不是在你身上。” 徐清沅:“啊?” 她愣住了,看着丈夫的眼神,明显有点不可思议。 不应该啊。 每次都折腾得她不行,就这还有问题? 不可能不可能。 她腰还酸着呢。 旁边的孟听晚:“!!!” 她知道了什么! 这个眼神,是她能读懂的么! 啊啊啊啊啊! 你们到底是有多么的频繁和激烈啊! 嗷嗷嗷嗷!多说点,她爱听! 这激动的声音瞬间差点吓到孟怀瑾和徐清沅。 夫妻俩:“??” 不是,什么眼神了,不就是对视了一眼了,晚晚真的是,到底在想什么啊! 孟听晚微笑:(* ̄︶ ̄) 真好啊真好啊。 恋爱还是看别人谈的好啊。 徐清沅有心给丈夫证明:“晚晚,其实你大哥他,应该没什么问题。” “咳咳!”孟听晚一本正经道:“嫂嫂,这其实不是你能感觉出来的,可能房事上没什么问题,但……” “房事”两个字一出来,徐清沅根本不受控制,脸色“唰”的一下变红了。 这是能说的么! 徐清沅社死当场! 她整个人都定住了,热到蒸发,无法说话。 第33章 老爹炫耀 孟听晚这时候已经搭上了徐清沅的脉搏,虽然之前趁着牵手的时候摸过一次脉,但毕竟不太正式。 然后她看了徐清沅一眼,一本正经道:“嫂嫂,平静一点,你脉跳得太快了。” 徐清沅:“……” 她能平静才怪! 也没人说过,晚晚是这么直白的人啊! 孟听晚分别给两人把过脉了,最后又详细问了一下两人的一些生活习惯、身体感受,了解了不少细节的信息。 全程,徐清沅都恨不得有一条地缝可以钻进去。 孟听晚倒是十分坦然:“大夫是没有感情的工具人,大哥嫂嫂,你们不用难为情,综合我给你们把脉,还有你们方才说的,嫂嫂的身体,虽然确实需要调理,但主要问题,在大哥的身上。” 孟怀瑾一开始确实有点难为情,但此刻也不由得严肃起来。 没办法,他严肃一点,清沅可能就没那么难为情了。 孟听晚道:“不过大哥可以放心,这种问题,其实是很常见的,调理一下就好了,这么多年,给嫂嫂调理身体的大夫,方向都错了,我给你们开一副药方,到时候让人抓了药,拿回来给你们,你们若是不放心,拿去药铺再问问也行。” 表面是说得谦虚。 孟听晚心里可骄傲坏了! 【哼,谁敢质疑我的医术!】 【整个大魏我说第二,都没人敢说第一!】 孟怀瑾、徐清沅:“……” 晚晚,虽然我们相信你懂医术,但这会不会太自信了? “不用!”徐清沅立刻道:“我们相信你,反正已经到这样了,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不如让你给我们调理。” 孟听晚:“放心,你们一定会有好消息的。” 顿了顿,孟听晚欲言又止。 徐清沅这会儿已经恢复心态:“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么?” 孟听晚:“咳咳,嫂嫂,大哥,那个,你们房事有点频繁了哈,这样不太好,调理期间,还是维持七日最多三次就行了。” 徐清沅:“!!!” 刚刚恢复过来的徐清沅这会儿又不淡定了。 这也是能说的么! 这也能把脉出来么! 大夫是不是都是算命的? 徐清沅一秒都待不下去了,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 孟听晚:“……” 【我也不是故意要说的,这都是必须的提醒嘛,谁叫你们不知节制。】 【啧啧啧,不过嘛,没想到,我的哥哥嫂嫂是这样的哥哥嫂嫂,啧啧啧。】 徐清沅离开的脚步差点踉跄。 幸好孟怀瑾天生是冰山脸,虽然不淡定,但还能装一下。 就是,他要站起来走的时候,差点绊倒自己。 孟听晚:“……” * 孟听晚这次回娘家,结局就是徐清沅都没脸出来送她。 不过她心里很是开心。 午后她才打道回定国侯府。 一家人在门口目送她离开,孟听晚表示,自己有空会经常回来的。 孟修远感到欣慰,但还是嘱咐她多顾着自己。 看着定国侯府的马车离开了。 孟怀瑜还有淡淡的不舍:“姐姐会一直这样的吧?” “她不会是回来装一下的吧?” 说完,他获得了大哥和亲爹的混合双打。 “臭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晚晚要是不好,第一个打的就是你!” 孟怀瑜:“??” 亲爹亲哥? 他不就是觉得像是做梦一样,怀疑了一下下么,至于么至于么? 这就被打了,还被骂了? 他还是不是亲生的了? “狗,狗嘴?”孟怀瑜简直不敢置信,爹骂他是狗! “爹,您骂我!” 孟修远:“哟呵,还听懂了,不是不读书么?难得还知道这是骂人的话。” 孟怀瑜:“……” 憋屈! o(▼皿▼メ;)o 爹,我虽然不读书,但也能听得懂人是不是骂我好么? 骂了儿子之后,孟修远心情是不错的,背着手回了府。 女儿还是十分贴心的。 当年女儿闹着嫁给陆江淮,惹了不少笑话,朝中的同僚都笑话他养了个不省心的女儿。 呵呵! 他们哪里懂女儿多贴心啊! 今日回来给他带了多少礼物,那孤本就不必所了,还有新衣裳、新鞋子。 啧! 他去串串门,找同僚喝喝酒。 于是,孟怀瑾就看到妹妹离开一会儿之后,孟修远抱着装孤本的盒子出门了。 “爹,您要出门么,晚晚送你的孤本,我……” “想看看”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孟修远一把抱在怀里:“不给你看!” 孟怀瑾:“??” 孟修远轻哼一声:“我去方兄家里串串门,他染了风寒,估计在家憋坏了,我去瞧瞧他。” 孟怀瑾:“……” 待孤本去? 您不怕方伯父气得更加病重么? 孟修远不管! 反正今日休沐,定然有不少人去探望方兄,他也去! 还要带着孤本去! 当年那些嘲笑他的人,都笑话他女儿不省心,哼! 你们女儿倒是省心啊,但能送这么好的礼物么! 孟修远昂首阔步地出去了。 孟听晚当然不晓得老父亲开启了炫耀的生活。 她心里也挺高兴的。 一来是因为修复了跟孟家的关系。 二来则是因为,父亲、大哥和弟弟,都长得跟前世的亲人一样。 这让她在这个世界,多了很多归属感。 感觉,这里也是她的家,而不是虚拟世界里的一个人物。 明月摇头晃脑的:“夫人,幸好你没有被老爷和大少爷骂,奴婢回来之前,可担心了。” 孟听晚轻哼一声:“我怎么可能会被骂?” 道歉、扮乖、惹人流泪什么的,她很懂的好么? 演技直接甩人几千年呢。 前世各种需要装扮的任务都是她出的好吧! 主仆两人在马车里说话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外面嘈杂的声音,马车也走不动了。 孟听晚:“发生什么事了?” 第34章 当街救人,透视金手指! 明月也从车窗探出一个小脑袋出去看。 车夫问了一下路人,而后才扭回头说:“夫人,前面出事了,百姓都围在一处,马车过不去,我们是要等等?还是退出去绕路回去?” 前面确实围了一波人,将这个道路都堵得只剩一条缝隙。 孟听晚似乎还听到了少女凄惨的哭声。 哭声? “怎么回事?你去瞧瞧,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明月是个小社牛,就从车窗探头出去了一会儿,就跟一个小摊贩已经了解了详细的情况。 她立刻扭回头:“夫人,说是有人被人欺负了,还被马车直接从身上压过去,这会儿躺在地上,快不行了,身边就跟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 被欺负? 孟听晚脸色一变,立刻下了马车:“我们去看看!” 说完就当先跳下了马车,明月都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孟听晚钻进了人群之中。 明月一个跺脚:“夫人啊!” 您怎么能去凑那个热闹呢! 没办法,她也立刻提起孟听晚放在马车上的药箱,跟着冲进去。 确实是有人受伤了。 孟听晚钻进人群之后,看到的便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粗布短衫的躺在地上,脸色十分不好,地上还有一滩血。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都在说,活不成了。 “这铁定活不成了,哎,也是可怜啊。” 受伤男子的旁边跪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女,此刻哭得上气不喘下气的:“哥哥,哥哥你不要丢下我啊。” “呜呜呜,哥哥,谁能救我哥哥?” “呜呜呜,我做牛做马,求求您了,救我哥哥呜呜呜……” 可围观的人并没有伸出援手。 “小姑娘,你哥哥受伤这么严重,活不成的,大夫救不了的。” “还是想办法,拖到别的地方去吧,找个好地方埋了。” “哎,可怜的小姑娘啊,年纪轻轻的。” “这兄妹俩我知道,父母都去了,就两人相依为命,跟着贺家那个少爷,哎,也是命苦啊,做哥的经常在码头做苦力活儿还被人欺负,这次估计也是被人欺负的,真是可怜见的。” 孟听晚看了一眼男子的伤势,确实很严重。 “小姑娘你先别哭,怎么回事?我是大夫,我或许可以帮帮你们。” 见到有人出声帮助自己,还是这样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小姑娘简直不敢相信,愣了一下之后,几乎立刻跪下来朝着孟听晚磕头。 “夫人,夫人求求您救救我哥哥!” 孟听晚抓住她的肩膀:“先别急着跪我,你先说他怎么受伤的。” 小姑娘早就被吓坏了,语无伦次的,一句话反反复复说不清楚。 倒是旁边有围观的百姓说了具体的情况。 其实男子就是在码头做苦力的时候被人欺负了。 有人骑马将他拖在后面跑了一条街,这也就是算了,还被人抛来抛去,踢来踢去,拳脚相向,还马车直接从身上压过。 那都是码头上的管事,那些管事又跟京城中的各种权贵有大大小小的关系,小老百姓也不敢惹他们。 男子受伤成这样,路过的大夫都说救不了了。 还有人说:妙手堂的大夫路过,说男子活不成了。 这时候,明月也带着孟听晚的药箱冲了进来。 “夫,夫人。” 孟听晚快速打开箱子,将里面的银针拿出来,动作快速又利落地在男子的身上扎了几根银针:“先止血。” 而后,她掰开男子的嘴巴,又塞进了两颗药丸。 小姑娘见着孟听晚的动作,都忘记惊讶了。 孟听晚正在进行简单检查。 然而,在手触摸到男子脑袋的那一瞬间,她浑身突然有一种激灵灵的感觉。 脑海之中,立刻闪现了一幅画面。 竟然是医疗室里的仪器设备,她最熟悉的画面! 而大屏幕上,俨然正是有关男子各项身体数据的信息。 以及x线的检查诊断结果,但不止于此,甚至还有ct扫描等西医仪器检查的结果。 她的右手放在男子的头部,脑海之中,屏幕上的画面瞬间变成了对男子头部的检查信息。 孟听晚的右手按在男子的胸部。 脑海之中的画面,瞬间变成了胸部检查的信息。 肋骨骨折,胸腔积液。 脑海之中乍然出现这样的画面,孟听晚直接愣在了当场。 怎么会这样?不是只有一个随身大药房空间么? 如今这个,难道是她的第二个金手指? 可为何在此时出现,是因为遇见这个男子,触发了这个能力么? 之前有一个原剧情保护系统就算了,如今竟然又多出这样的? 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她不知道的? 果然,小爽文里逆天的金手指,是真实存在的。 多读书果然是有用的。 但她读了十年小说,也没见过哪个主角的金手指是ct功能和能进行x线操作的啊。 但是,来不及多想了,如今救人要紧。 男子的腹部、胸部都受了很严重的伤害,尤其是肋骨,都断了好几根了。 孟听晚当机立断道:“肋骨断了三根,肺部受损,腹部创伤、器脏受损,出血了,问题很严重,但还能救,问题不大,谁能帮我找一个担架或者木板过来,将他送到一个医馆,我来医治。” 明月瞬间张大了嘴巴,瞬间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不是,摸一摸就能知道啦? 这不比府上的刘大夫还厉害? 说出去,谁还分得清夫人您和神医呀! 周围的人听到孟听晚这么说也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就摸一下也能知道么?” “她还知道断了多少根肋骨!” “啊都这样了,这还能救啊?” 孟听晚如今是贵妇人的装扮,竟然能屈尊给一个小老百姓看诊。 围观的人觉得稀奇。 “还能救!”孟听晚坚定地说。 这时候,不知是谁认出了她的马车上有定国侯府的标记,喊了一声:“是定国侯府的人!” 周围看热闹的人不少,但也有真心为男子着急的,听到孟听晚这么一说,立刻出来:“我来!” 还有旁边的小贩献出了自己的木板。 孟听晚指导着人将男子搬到了木板上:“去最近的医馆,我来给他医治。” 恰好不远处就有一家医馆,孟听晚让人直接将男子送进了医馆之中。 而不远处,一辆带着忠勇侯府标记的马车也停了下来。 第35章 做手术 “少夫人,是定国侯府夫人。”丫鬟对马车里的人说道。 这马车里的人,便是忠勇侯府的长媳秦诗。 如孟听晚所料,定国侯府将账单送去忠勇侯府之后,忠勇侯府一方面是不认账,另一方面确实拿不出这么多的银子。 但这并不妨碍定国侯府这几日日日上门提醒。 甚至还帮他们想好了,如果资金不足,可以拿店铺之类的产业来抵押。 这也就算了,满京城大街小巷的百姓都晓得了,忠勇侯府竟然不认赔? 笑死了! 百姓最喜欢说富贵人家的八卦,忠勇侯府瞬间成了坊间的八卦和谈资。 这谁受得了? 忠勇侯夫人李氏差点气病。 因此,前日她就叫长媳秦诗来说话:“你与孟家长媳徐氏不是闺中密友么,如今定国侯府这样为难我们薛家,你去孟家拜访拜访徐氏,让她从中周旋一下。” 秦诗是薛家长媳,诗书世家秦家乃大魏十大世家之一,她跟薛家长子薛云成婚多年了,不过,薛云因公务繁忙,并不经常在府上。 秦诗面露为难之色:“母亲,我已多年不与孟家大少夫人往来,只怕我出面也不起作用。” 李氏一听这话,就面露难看:“你都未曾出面过,怎么知道没有作用?你是薛家长媳,也应该为薛家想想,你和徐氏不是闺中密友么,这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罢了。” 婆婆的要求,秦诗没有办法。 她出身名门,七窍玲珑心,自然知道忠勇侯府和定国侯府之间的这些事情的本质是什么。 说实话,她并不想管。 若在秦家,她根本看不上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可如今嫁入薛家,不能不掺和。 见过李氏之后,秦诗的贴身丫鬟秋寒有点不服气:“夫人也真是的,总是让少夫人您为难。” 秦诗摇摇头:“婆母就是这样的性子,你怄气什么?” 秋寒张了张口,算了,还是不说了。 免得被人听去了到时候反而给少夫人惹麻烦。 “少夫人,那我们去孟家么?要不要递上帖子?” 少夫人跟孟少夫人是闺中密友,因此,秋寒跟徐清沅的贴身丫鬟紫绡关系也不错。 可自从徐清沅和秦诗各自成婚之后,她们两个丫鬟就很少再有机会来往了。 还怪想念的。 秦诗轻蹙眉:“先不着急。” 要找清沅姐姐说这事,她其实开不了口。 当然她也不想开这个口。 但李氏一直在催促着,秦诗今日不得不假意出门瞧瞧。 结果刚出来没一会儿,就碰上了当街救人的孟听晚。 孟听晚神色匆匆,带着人从她的马车面前路过,直接进入了旁边的医馆。 “怎么回事?”秦诗不解。 秋寒立刻下马车去打听情况,之后将事情原原本本告知了秦诗。 秦诗有些惊讶。 印象之中的定国侯府夫人,脾气不太好。 毕竟她是徐清沅的小姑子,曾经当众给徐清沅难堪的事情,秦诗是知晓的。 这还是其次。 几年前,她闹着要嫁给陆江淮,暗地里有人说她痴心,还有人说她妄想。 总之,闺中时候的孟听晚风评不太好,嫁人之后,又因为陆江淮成婚当日便被奉旨去平寇,接着又立刻去了西北五年。 孟听晚嫁过去便守了活寡这件事,在金陵城人人知晓。 秦诗自然是知晓的,出于种种原因,她对这位定国侯夫人,也不是特别喜欢。 倒没听说过,她竟然还懂得医术。 孟听晚忙着救人,其实没注意忠勇侯府的马车。 还是明月机灵。 立刻想到了附近有一家药铺,就是老夫人留给孟听晚的嫁妆。 孟夫人余氏在的时候懂得医理,经营了一家药铺,孟听晚出嫁的时候,那药铺也成了她嫁妆清单里的一部分,明月立刻指路让人将那男子送过去。 原身不懂医理,也不喜欢药材的味道,几乎没有来过这家药铺查看,都是掌柜的将账本拿给明月,明月给原身过目的。 孟听晚进来之后,掌柜的十分惊讶,立刻迎上来:“夫人……” 孟听晚:“立刻安排一间干净的屋子,此人受伤了,我要救人!” 药铺的熊掌柜直接愣在了当场。 没听过夫人懂得药理啊! 明月急得跺脚:“熊掌柜,您就快点安排啊,这人命关天的时候,别磨叽了!” 熊掌柜:“……” 嘿,这小丫头,说话还是这么气人。 不过,孟听晚才是自己真正的东家,熊掌柜不敢耽误,立刻让人安排了一间屋子。 他们药铺没有什么名气,老夫人在的时候,偶尔还会出诊,那时候生意不错,如今几乎没有人上门,因此,空房间特别多,熊掌柜都要怀疑,药铺再过两年,就开不下去了。 孟听晚带着人来,原先不少围观的百姓也跟着涌进来,将药铺挤得满满当当都是人,熊掌柜都有些不适应了。 不过他不敢耽搁,立刻将人带进了一个房间里,同时将药铺的大夫都召集进来了。 大夫也是上了年纪的老大夫。 他一看年轻男子,就叹气:“救不了了救不了了,这人就算救了,也醒不过来了。” 但是东家带进来的人,就算救不了,也不敢明着说。 “夫人,您先出去,让老大夫瞧瞧。” “这不干净,莫要冲撞了夫人。” 药铺的大夫都以为是孟听晚善心大发,将人带过来,没想过孟听晚能救人。 孟听晚脸色严肃:“不必,你们出去,此人我来救!” “明月!” 明月已经快速进入了角色,此刻不知道为何对自家夫人有一种迷之信服感。 她快速走过去,将孟听晚宽大的外袍接下来,同时快速将她宽大的袖子扎起来,又将孟听晚随身携带的药箱打开:“夫人!” 孟听晚点头。 一旁的大夫见到这阵仗,就懵了:“夫人,你这是?” 这是打算自己上手啊! 孟听晚:“做手术。” “手术!” 老大夫瞪大了眼睛:“!!!” “夫人怎么能做手术,这,这……此人手上如此严重,定然活不成了啊!” 而且做手术那可是大事! 不是一般的大夫能做的。 放眼整个京城,敢给如此严重的病人做手术的,数量都不足一个巴掌。 何况还是这样受伤严重的人,说句不好听的,就算做了手术,他还未必有命活下去呢! 再说句不中听的,万一手术到一半,人死了呢? 药铺还开不开啦? “夫人,您这……我们药铺也没有那么有本事的大夫,您是贵人,怎么能……” 熊掌柜和老大夫还要磨叽,他们不希望孟听晚掺和这件事。 或者说,不希望她在回春堂做这件事。 外面可都是围观的人呢,不出一个时辰,这件事,整个京城的药铺都得知晓。 若是在回春堂医死了人。 这药铺别说能开到明年了,开到明日都是个问题。 他们不赞成孟听晚做手术。 第36章 可恶,好像被夫人装到了 孟听晚才懒得跟他们磨叽,手术刀一拿,抬眼看了几人一眼:“出去!” 熊掌柜看着她手里的刀,瞬间倒退一步,闭嘴了。 老大夫也是敢怒不敢言。 他只觉得夫人实在太离谱了! 孟听晚是懒得管他们的,也不管老大夫还不放心地站在旁边,气得吹胡子瞪眼,似乎害怕她这个东家将自家的招牌给砸了! 男子被马儿拖了半条街,又被人甩来甩去,身上除了有多处骨折,腹内和胸腔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出血。 其实,外面的百姓说得没错。 这男子伤成这样,是救不活的。 可谁让他碰上了她孟听晚呢! 不过,让孟听晚觉得意外的是,男子除了轻微的脑震荡,脑部几乎没有受到损伤。 这种情况,是一定要动手术的。 就在她觉得当前的环境存在极大的手术风险,还在想办法降低风险以及用药的时候,脑海之中的屏幕上已经给出了提示——手术环境安全,可以进行手术。 孟听晚:“??” 就这条件,还能环境安全? 她不理解? 但貌似这个空间的能量巨大,可以直接影响她和病人所处的环境。 既然如此,孟听晚就不客气了! 因此,当她的手术刀划开男子的胸腔的时候,旁边的老大夫差点叫出来。 他几乎本能地要上前去阻止孟听晚:“不可啊!” 开膛破肚,谁还能活命! 这是救命还是要命啊! 孟听晚一个眼神扫过去。 分明什么也没有说,但那种凌厉的眼神却带着一种威压。 就算是老大夫这般年纪的人,也是瞬间不敢出声。 更别说熊掌柜了。 孟听晚满意了,接下来,她就专心致志地做手术。 于是,回春堂的大夫们就看到,孟听晚拿着管子,插入了男子的胸腔之中,经过透明的管子,可以明显看到有液体流出来。 他们倒吸一口气的同时,却也觉得这救命的法子十分新奇。 莫非,夫人是名医之后,相传前朝的神医名门钟离家族就是扁鹊的弟子,治病的法子就十分稀奇。 而孟听晚有条不紊。 但显而易见的,男子的呼吸也平稳顺畅的许多。 旁边的明月一开始是不敢看的。 但她好奇心大。 只见孟听晚从医药箱里拿出了许多新奇的玩意儿,明月就十分怀疑自己。 这医药箱里,有这么多东西么? 她怎么感觉没有? 明月不懂,但明月也不敢问。 明月只觉得夫人好厉害! 还是熊掌柜从一开始的害怕,再看孟听晚有条不紊的动作,他逐渐觉察到了孟听晚是有两把刷子的。 他忍不住问出声:“夫人,这管子是何用处?” 孟听晚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声音平静地解释了男子受伤的详细情况,以及她正在做的事情。 “他受伤严重,胸腔内部出血,肺部有损伤,有气体进入了,导致他呼吸不畅,这是导流,要将他胸腔内的血引出来,处理受损的部位,不然他就无法治愈,过几天就会内部受损严重而去世。” 熊掌柜惊叹:“夫人竟然能看到他内里受损的程度。” 孟听晚眼睛都不抬一下:“这有什么,医者的基本操作,他被人那样对待,这样的程度,算是轻的了,你们却一个个说他救不了了,怎么做大夫的?” 被扎心了。 熊掌柜还是不理解:“夫人是如何知晓他内里何处受伤的,此人已经昏迷不醒,难以做出反应。” 孟听晚:“无他,唯手熟尔。” 熊掌柜:“……” 可恶,好像被夫人装到了! 明月瞬间星星眼看着孟听晚! “我们家夫人就是最厉害的!” 熊掌柜瞬间闭口不言语了。 老大夫更是不敢说话,但他倒是往前了一步,伸长了脖子看着孟听晚操作。 孟听晚没有阻止。 回春堂的大堂里,方才将男子送来的人还没有散去。 不少人还在看热闹。 他们都觉得男子活不了了,但孟听晚说还能救。 他们还在等结果。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才见到孟听晚从屋子里出门。 立刻有人围上来:“夫人,那个人还活着么?” 孟听晚:“……” 礼貌么?礼貌么? 虽然内心骂骂咧咧,但孟听晚表面上还是十分礼貌客气又温和的。 可还没等她解释,方才那个小姑娘也在外面等了许久,这会儿都顾不上别的,瞬间冲过来,跪在孟听晚面前:“夫人,夫人,我哥哥……” 孟听晚眼神安抚:“你哥哥很好,没有性命危险,已经救回来了,不过人还在昏迷,不能立刻醒过来,要等一两日,你可以去门口看看他,但不要碰他。” 小姑娘又重重给孟听晚磕了个响头,而后二话不说立刻冲进了屋子里。 围观的人还不可置信:“真的救回来了?” 孟听晚淡淡道:“你们若是感兴趣,可以等两日之后,等他醒过来再来瞧瞧。” 在场的人全都震惊又不可置信。 “那样还能救回来?” “这不是华佗在世么,妙手堂的神医都说了,救不回来的!” 这话熊掌柜不爱听。 回春堂和妙手堂是竞争关系,好几年前,妙手堂还高价挖走了回春堂的大夫。 还经常抢回春堂的生意! 想起来熊掌柜都要气得骂人。 当下立刻气呼呼地说:“妙手堂说不行,那是因为妙手堂的大夫不行,我们回春堂很行!” “我们东家的医术,是别人能比的么,别人只是大夫,我们可是东家亲自出手!” 孟听晚:“……” 你刚才不还觉得我不行么? 如今就觉得我是神医啦? 变脸这么快,还夸她医术好,她都不好意思生气了。 孟听晚没从原身的记忆中搜索到多少回春堂的信息,但明月这会儿也是气呼呼小嘴叭叭地说妙手堂不行。 她懂了。 这一波广告不打,她都觉得对不住自己。 有钱不赚,简直王八蛋! 于是,孟听晚状似无意地开口:“大夫治人的手法不同,经验不一,妙手堂说不行,那可能是因为他们医人的本事在那儿,但我们回春堂不一样,像这样的伤病,还算不上疑难杂症,诸位日后若是有什么疑难杂症,或者亲戚朋友有疑难杂症,不妨来我们回春堂看看。” 围观的人纷纷夸奖着应下来,还有人拍手叫好。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青年男子从外面匆匆进来。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请问方才是否有一个受伤的男子,大约二十岁,被送来回春堂。” 孟听晚顺着声音看过去,便见一个样貌十分清俊,大约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匆匆进来。 孟听晚扬眉:哦豁! 话音刚落,方才那位小姑娘从屋子里出来:“公子!” 男子看到小姑娘,似乎松了一口气,但面上仍旧着急担忧:“小月,你哥哥……” 小姑娘瞬间哇的一声哭出来,断断续续地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面对小姑娘的哭声和语无伦次,男子并无不耐烦,得知受伤的男子是被人打的,脸上还有隐忍的怒气:“这件事,我一定给你们兄妹讨回公道!” 小月却摇头,哭着说:“公子,您不要为我们兄妹的事情操心了,会连累您的。” 男子却坚定又愧疚:“其实,是我连累了你们,若不是跟在我身边,阿祥也不会……” “与公子无关!”小月十分坚持:“是他们欺负人!公子,你千万不要为我们出头的,哥哥已经没有性命危险了,是这位好心的夫人帮了哥哥。” 男子并没有立刻应下来,而是拱手对孟听晚致谢:“多谢夫人相救之恩,在下贺庭。” “贺庭?”孟听晚脑海里瞬间闪过这个人名,脱口而出:“汝阳侯世子贺庭?” 贺庭愣了一下,而后神色有些不太自在:“在下已经不是汝阳侯世子,不过一介平民。” “对了,小月和阿祥是我家中人,此次,多谢夫人相救,不知贵府是……” 孟听晚这会儿没注意贺庭的道歉,她仍在心中震惊:“!!!” 【你现在虽然不是什么汝阳侯世子了!但你是未来的镇北大将军啊!】 【帅裂苍穹!无数大魏少女的梦中情郎!】 一道震惊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贺庭:“??” 第37章 玄女狂魔孟爹 什么镇北大将军? 贺庭怀疑自己幻听了。 大魏可未曾有过什么镇北大将军。 不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那道熟悉的声音,又在他的耳边炸起了。 【现在虎落平阳被犬欺负,爱情道路坎坷破烂,但后来崛起的战神!】 【咦,好像还是好大儿的左膀右臂!?】 【大反派!差点都忘记这一茬了,镇北大将军啊,结局可太惨了,被万箭穿心、五马分尸。】 贺庭:“??” 贺庭很懵圈,但他很确定,这个声音,就是眼前这位夫人发出来的。 他为何能听到这个声音,这位夫人分明没有开口啊! 而且这怎么可能? 还镇北大将军呢? 小时候玩过家家他都当不上将军,更别说以后了。 自从汝阳侯府被降罪之后,父母因此病故,家中奴仆全部被遣散,他就带着奶娘留下的阿祥和小月守着一个破落的老宅子,处处受到京中权贵的排挤和打压。 入仕的机会、从军的机会目前都没有。 何况,他身体不好,压根不能从军。 这位夫人说的,或许是与他同名同姓的别人吧,何况他才过了弱冠之年,怎么做大将军? “不知夫人是?”贺庭其实也认识一些京中的权贵,但却对眼前这位夫人感到陌生。 还是明月主动报上家门:“我们是定国侯府的人,这是我家夫人。” 贺庭惊讶,竟然是定国侯夫人! 这几日,定国侯府和忠勇侯府之间的恩怨,可是满城皆知的。 外面的人都说定国侯府夫人可怜,可他看着,却觉得孟听晚坦然从容,并无半分凄惨。 他又重新感谢了一遍,同时表示一定会付诊金:“只是,在下可能没有办法立刻拿出诊金,还请夫人宽宥一段时间。” 孟听晚看得出来,说这话的时候,贺庭在极力地隐忍。 毕竟他一个男子,却无法拿出诊金来支付家人的药费,实在难堪。 她没有直接说不用支付药费这样可能会伤他自尊的话,而是点了点头:“不必急于一时。” 这可是未来的大反派啊! 积累人脉,比什么都重要! 不过看着身体不太好的样子啊。 孟听晚暗自打量贺庭,心想没事,能治。 这可是曾经帮我好大儿的人,这恩情,得还。 贺庭:“??” 什么大反派,什么恩情? 他怎么不知道? 哦,前段时间,定国侯府的大公子在巷子里被狗追了,他是帮了一次,但也不至于有什么恩情吧? 贺庭不明白。 他更加不明白他为何能听到这些奇怪的话,甚至内心还在怀疑自己有了癔症。 可又不像的样子。 贺庭还在奇怪的时候,孟听晚已经恢复神色,仔细说了一下阿祥的情况,表示必须让阿祥在回春堂休养,不可随意挪动,同时表示自己明日会再来看一次。 孟听晚提醒道:“他是被人打伤的,伤他的人,是故意折磨他,不给他痛快,留着一口气让他痛苦。” 贺庭握紧到了拳头。 他知道,阿祥遭遇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就因为阿祥也是贺家的人。 “多谢夫人提醒,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孟听晚点头,交代了一些时候照顾的注意事项之后,眼看着太阳已经落山了,这才带着明月打道回府。 但也就是这么一个时辰的时间。 定国侯府夫人在大街上救下了一个被妙手堂名医判断活不了人,定国侯夫人医术了得、菩萨心肠的事情,瞬间传遍了大街小巷。 刚从老友家炫耀回来的孟修远:“??” 论夸奖的速度跟不上女儿进步的速度怎么办? 不过,晚晚竟然真的医术如此了得? 这么多年,他错过了女儿太多的成长。 同行的同僚方才已经在方大人家中听了许久的炫耀,人人都晓得孟修远的女儿想尽办法给他搜集孤本,他们羡慕又嫉妒,这会儿内心已经麻木了,又乍然听到这样的消息,一时愣住了:“孟兄,令媛医术竟然如此了得,连妙手堂的名医都比不过?” 孟修远内心其实挺懵圈的。 但这并不妨碍他炫耀。 “哈哈哈哈,也就是继承了拙荆当年的医术,青出于蓝胜于蓝罢了罢了。” “对了,她今日回来,还说要给我调理身子,哎,我能有什么事儿,可她孝顺,非要给我调理,说我公务忙碌,还说不放心外边的大夫,抓药都要亲力亲为,哎,诸位,我跟你们说啊……” 在场:“……” “告辞了孟兄,我还要赶着回去。” “啊对对对,天色太晚了,改日再聚会!” “告辞,孟兄,不送!” 孟修远:“……” 第38章 幼稚的比较 孟听晚不晓得自己的名声正在打出去,她回到府中的时候,两小只正眼巴巴地等在院子里。 原本还翘首以盼的,可一看到孟听晚出现,立刻假装在说话不是在等人的样子。 看起来就很忙碌。 甚至还装得十分不像地惊讶发现:“母亲回来了。” 孟听晚:“……” 【不会装就别装嘛,明明就是就看到我很高兴啊!】 小长策:“……” 真是奇怪,母亲怎么会知道呢? 这时候下人才说,两人的晚膳做好了但也不乐意吃,说要等着孟听晚回来。 孟听晚扭头去看两小只。 两小只立刻低头扣手手。 小嫣嫣:“我们是怕母亲还没吃。” 小长策:“我们不饿!” 两小只异口同声,但说出了完全不一样的话。 孟听晚:“哈哈哈哈哈哈……” 两小只:“……” 孟听晚最后亲自带着两小只去吃晚饭。 饭桌上,小长策坐姿端正,小嫣嫣就吃两口,看她一眼。 孟听晚其实知道,两小只如今虽然跟她住在一起了,表面上看起来也不错,但内心还没有真正地放下心防,彻底信任她。 饭后,孟听晚给他们带了礼物:“这是外祖和两位舅舅托我带回来给你们的礼物,今日你们没有跟我一起去孟家,但他们也关心问候了你们,日后我再带你们去见他们。” 两小只住进定国侯府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收到礼物,瞬间眼眸都亮了。 孟听晚很满意。 到底还是小孩子,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嘛。 恰好这个时候陆砚舟知晓孟听晚回来,要来请安。 就看到小嫣嫣和小长策手上都拿着礼物,你看看我的,我看看你的,很是开心的样子。 见到陆砚舟过来,两人都站起来:“大哥。” 陆砚舟点点头,顿时好羡慕弟弟妹妹可以跟母亲一起吃饭。 他怎么就长这么大了呢! 心塞! 陆砚舟左看看右看看,也没发现有剩余的留给自己的礼物。 他瞬间心情低落。 好吧,他已经不是五岁小孩了。 没有礼物也是情有可原的。 他一点也不羡慕、一点不嫉妒小长策和嫣嫣。 他是大哥,大哥要有大哥的样子! 陆砚舟不断在内心pua自己。 结果,他才刚做好了心理建设,孟听晚掏出一个小盒子:“这是给你的礼物。” 陆砚舟瞬间眼前一亮。 宛若一个得到了新玩具的小朋友。 孟听晚:“……” 【表情变化真明显,再不给你你就哭了是不是!】 【要是有一条尾巴,你现在是不是摇一摇了?】 陆砚舟:“??” 怎么可能,他,他明明很淡定的好么? 哪有这么明显! 莫非母亲也能听到他的心声了? 陆砚舟甚至还仔细观察了一下,心中随意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结果发现孟听晚的表情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他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母亲听不到。 还以为像他一样,母子心有灵犀呢。 不然多么尴尬啊。 心里是这么想的,表面上陆砚舟紧紧握住盒子,脸上是克制不住的笑:“多谢母亲!” 他也是有母亲疼爱的孩子了! 三个孩子得到了心满意足的礼物,都十分高兴。 甚至离开的时候还暗戳戳比较了一下。 小嫣嫣小小声:“大哥的盒子没有我的好看!” 小长策:“母亲第一个递给我。” 陆砚舟:“我的盒子最大!” 孟听晚:“……” 晚间,孟听晚打发了所有的下人,连明月也不许守夜了,一个人待在屋子里。 她要测试那个剧情守护系统。 “我要杀了皇长孙!” 她在心里恶狠狠地说:“不仅要杀了皇长孙,还要杀了许梦瑶,绝对不让他们活着!” 这话一出来。 一阵子滋滋滋的声音响起。 一种无形的电击力量直穿她的灵魂。 孟听晚在这一瞬间,感觉自己见到了前世的太奶。 o(▼皿▼メ;)o 她要不是能忍,能直接当场叫出来。 但她没有叫。 虽是受到了比先前在孟家时候更强的电击,整个人就这么直愣愣地侧身倒在了床上,长长的头发根根竖起,整个人也像是放空了灵魂一样。 那道声音又出现了。 【电击警告,电击警告,禁止斩杀男女主角!】 孟听晚不信! 她要杀! 接下来剧情守护系统用实力给她造成了至少三天的心理阴影。 孟听晚尝试跟对方沟通交流,毕竟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系统十分人性,有的还十分沙雕或者狗。 但无论她问什么问题,这个只会给她警告和电击的系统都不会回答她。 孟听晚明白了,这个系统是一个bug,或者是传说中的主角光环。 但以为这样,她就没有办法了么? 反过来,她或许可以利用系统来探测剧情走向,看看哪些人应该处理掉? 孟听晚为自己的小聪明点赞。 于是,第二日一早起来,明月就看到自家夫人一脸的黑眼圈,像是一夜没睡的样子。 明月惊呆了:“夫人,您怎么了,昨夜睡得不好么,您做什么去了?” 孟听晚蔫耷耷的:“是的,在想怎么杀人。” 她跟剧情维护系统斗智斗勇了一个晚上。 明月当场倒退一步,小脸惨白。 不会吧不会吧,夫人还想杀了侯爷? 孟听晚一看就知道这小妮子在想什么,顿时无语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说的是别人,那事儿已经过去了,你就当做没有发生过。” 明月:“……” 想杀别人就可以么? 还说得这么淡定? 从前那个端庄又温柔的夫人呢? 不过,这样也行? 孟听晚给明月打开了新的思路,那她以后也想想。 孟听晚如今很忙,用过早膳之后先去看了陆江淮一眼。 刘大夫一大早就在给陆江淮施针了。 孟听晚一看那手法,顿时就强迫症发作,想要上去纠正,但她生生忍住了。 自从知道陆江淮一直在慢性中毒之后,她就在暗中观察任何一个接近陆江淮的人,其中,作为一直为他调理身体的人,刘大夫是最大的嫌疑人。 刘大夫是从府外请进来的大夫,虽然高氏曾说,刘大夫曾经也救过老侯爷陆铭的性命,两人之间关系不错。 但孟听晚不会因此而彻底放心。 但孟听晚观察了几日,并没发现刘大夫有什么不对劲,不但没有不对劲,简直可以说是为了陆江淮的身子做了不少牺牲。 “夫人,您过来了?”刘大夫看到她,站起身来打招呼。 孟听晚点头:“嗯,侯爷今日怎么样了?” 刘大夫简单说了陆江淮今日的情况,之后道:“恢复的比老夫预期的要快一些,真是奇怪了。” 孟听晚面上淡定,心说我日日都在你离开之后再做专门的治疗,空间里的药都吃了不少银子了!恢复得能不快吗? 不过,孟听晚暂时没打算将这功劳归于自己的身上,但明月忍不住了啊! “那是,夫人可是日日来给侯爷做推拿的!” 昨日孟听晚在外救人的事情,刘大夫已经有所耳闻。 他今日来得这么早,其实也是想跟孟听晚了解这件事,且听闻她的救人手法十分奇特。 此刻听到明月这么说,刘大夫了然笑道:“恐怕不只是推拿如此简单吧,夫人从前说的,还是谦虚了。” 孟听晚:“……” 刘大夫:“老夫已经听闻夫人昨日在集市上救了一名男子,还用了奇特的手法做治疗,如今,金陵城的大夫们估计都已经知晓这件事了。” “老夫属实没有想到,原来夫人的医术如此了得,明月丫头说得没错,侯爷能恢复得如此好,原本以为,老夫能占五分功劳,如今看来,只占三分啊。” 刘大夫说着,甚至还忍不住开口问孟听晚,那双眸放光的样子,看起来就不太像什么间谍。 他甚至还问能不能去回春堂瞧瞧。 孟听晚:“……” 她合理怀疑刘大夫想撂挑子,但她没有证据。 第39章 他站起来了! 反正今日要带着小嫣嫣和小长策去庙会。 孟听晚等下也还要出门去看看昨日救下的那个阿祥。 她没拒绝,让刘大夫去回春堂看看。 刘大夫可高兴坏了:“老夫这就去准备准备!” 孟听晚:“??” 不是,你需要准备什么啊。 孟听晚懵圈了:“哎等等,不是,刘大夫,侯爷这儿……” 老大夫呵呵笑:“夫人,您就别谦虚了,老夫都懂,你有医术傍身,医术比老夫还厉害,从前藏拙,必定有原因,老夫自认为,有夫人您在,老夫的医术是毫无发挥的余地,侯爷的身体情况复杂,唯有夫人您能解决。” 孟听晚:“……” 不是,这才几天,态度就变啦! 刘大夫不听劝,他拿着药箱就走了! 他要先去回春堂看看了! 去得太晚了,可能就没有位置了! 孟听晚压根拦不住。 不是,我能救陆江淮,但我不太想事事亲为啊! 明月捂嘴偷笑:“夫人,您看吧。” “不过,奴婢确实不懂,夫人的医术确实好,为何从前总是藏拙呢,连奴婢都不知道!” 孟听晚:“因为女子做大夫地位低,被人看不起,我怕你们觉得丢脸,瞧不起我。” 明月:“??” 听听,夫人说的这是人话么! 明月怀疑夫人在胡说八道! 孟听晚就知道明月是要反驳! 但她不会给她机会的:“你在外面等着,我看看侯爷的情况。” 明月闭嘴了。 孟听晚这次来看陆江淮,也是有所目的的。 昨日新开发了透视的金手指,她想在陆江淮身上验证,瞧瞧他内里的伤势如何。 虽然之前把过脉了,但既然还有另一重金手指,为何不用。 病床之上。 沉睡之中的陆江淮又听到了那道熟悉的声音。 当然,他已经听到了许久。 那声音一直在骂骂咧咧。 说什么不想伺候他! 就想做个人家富贵小寡妇。 还说给他喂了这么多的药,一分钱都没给,是白吃! 陆江淮:“……” 果然是她! 不过接下来的声音让陆江淮感到疑惑: 【既然我不能亲手杀掉他们两狗子,那我只能让别人杀掉了!】 【如果他们两狗子不死,那么死的就是我们!】 【我觉得我们的儿子十分有这个潜力,目前看来,只要老皇帝还在,他就不会疯批搞事,毕竟那些事情都是发生在老皇帝死后的,这么一看,我最好将老皇帝的命捏在手上,我不放手,阎王就休想带走。】 陆江淮:“??” 不是,怎么突然话题就转移到了要杀谁的身上? 她要杀谁? 还撺掇儿子? 说的是长策么? 这事儿还跟皇帝有关? 陆江淮不理解。 他只觉得孟听晚的想法十分危险。 那个“俩狗子”骂的是谁? 反正跟皇帝有关。 莫非当下是有人在对付侯府? 可他还想要听的时候,孟听晚已经不说了。 当然,孟听晚也就是见到陆江淮的时候,心里随便想了两下,经过一夜的测试,她已经摸透了那个剧情守护系统的尿性。 她可以杀人,但不能说自己要杀男主或者女主。 也不能提他们的名字。 甚至脑海里不能想象他们的长相,不然就会被系统捕捉,但是可以用“他们俩”等只有她知道是什么意思的代替称呼。 孟听晚决定了,日后以代号“俩狗子”“狗男女”等等代称。 陆江淮听不到了,但他脑海里一直都是孟听晚俩狗子俩狗子的骂人…… 陆江淮:“……” 这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女子! 骂人的话,未免太粗俗了一些。 不过,还没等他想明白,突然,他就感觉到一种陌生的触感在自己的身上到处摸摸。 是一只手! 陆江淮当然看不见那只手! 但是!他可以感觉到啊! 那是一只不安分的手! 陆江淮觉得自己像是被捆绑住了身体和四肢一样,不能动弹。 只能被动地让那只不安分的手到处“惹是生非”。 虽然看不到,甚至听不到什么声音。 但陆江淮心中却十分确定,这只手是说话的这个女子的,也是自称是他妻子的这个实际上不知道到底来自哪里的女子的。 她不但到处摸。 她心里还碎碎念。 说一些他听不太懂的词语,他确定,那些词语,在大魏的任何一本书上都未曾出现过。 但陆江淮的挣扎与烦躁,不在于此人碰了自己。 而在于他的身体,似乎不受自己的控制。 孟听晚当然不晓得陆江淮内心的挣扎,也感受不到。 她正在专心致志地进行检查。 她的右手触碰到陆江淮身上的地方,脑海之中的屏幕上,就会出现相应的扫描画像,对他身体内部的情况,知道得一清二楚。 甚至连超声检查的信息都十分清楚。 她是心无旁骛的,右手十分熟练地在相应的部位触碰、或轻或重地按压。 一边感叹,在身体条件竟然还十分不错,诚如她先前把脉和初步检查的结果一样。 躺了两年,身体表面上还行,但毕竟中毒了,不少器官指标都已经出现了相应的症状。 手感还挺好的哩! 【斯哈斯哈~】 昏睡中的陆江淮听着孟听晚心中充满了颜色的碎碎念:“!!!” 这个女子! 她,她简直不知羞耻! 孟听晚当然不晓得自己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被一个沉睡中的人解读了。 她表面上看起来还是一本正经的。 不过手下怎么越来越热的感觉? 直到她感觉到了陆江淮身体的变化。 孟听晚:“!!!!” 孟听晚瞪大了眼睛,内心就是一个巨大的卧槽! 这也行! 江小淮他他他他! 站起来了! 第40章 找个神秘师父背个锅 这是始料未及的事情。 孟听晚都懵圈了! 从医学的角度来看,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其实很低,算起来,陆江淮算是个植物人,应该只有自动的进食、吞咽、喝水、自己的消化等最基本的生理反应。 孟听晚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她也没做什么吧! 她就是很认真的检查好么! 总不能因为现在是在早上吧。 但到底是前世是做医生的。 什么样的病人都见过,男女老少。 而且穿书之前还在国外的战地做人道主义救助。 孟听晚在短暂的巨大的震惊之后,表面上还是十分淡定的。 她甚至还能给陆江淮盖了个被子,再离开陆江淮的屋子。 守在外面的明月奇怪:“夫人,这么快?” 孟听晚神色坦然:“嗯,我们出去吧。” 院子外面,小长策和小嫣嫣牵着手过来,他们想要来看看陆江淮。 孟听晚及时阻止了他们:“我们马上就要出门了,今日有点晚了呢,要不回来再去看看你们爹爹?” 可千万不能给小孩看到少儿不宜的东西! 两小只压根就没有怀疑孟听晚的话有什么不对劲,高高兴兴地跟孟听晚出去了。 房间里。 陆江淮看起来依旧毫无意识。 但其实他的意识世界十分清醒,甚至可以说十分丰富! 此时已经已经要羞愤欲死! 因为他还能听到那一道渐渐远去的声音在矛盾地碎碎念,在他的耳边叽叽喳喳不停! 【吓死了,陆江淮臭流氓!】 【啊啊啊啊啊我是大夫啊,我第一反应怎么能不好意思!】 【看起来好大一咚,救命,谁有去污粉,脑袋里有十万吨的颜料!】 【可恶!我什么没见过,刚才就应该多看几眼,万一以后救活了,那可影响我的体验好不!】 【呸!孟听晚你这个老涩胚!停止你脑袋里的想法!】 【不不不,停不了压根停不了,我便宜夫君我看看怎么了!】 …… 孟听晚远去了。 但是,她留下的心声还残留在陆江淮的意识里。 此时此刻,无人知晓,病床上的陆江淮,原本苍白的脸庞一阵可疑的红。 窗外树叶静悄悄,只有隐藏在树丛里的暗卫。 当然,他们只保障环境的安全,是不知晓屋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孟听晚在天人纠缠之中慢慢平静下来! 她就说不能让刘大夫离开! 啊不对! 不会刘大夫在的时候,也会这样吧! 孟听晚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了。 她就说陆江淮是变态! 她完全忘记了,自己做治疗的手法跟刘大夫完全不一样,人家刘大夫才不会这样呢。 今日金陵城有庙会,城外的相国寺十分热闹,城中几乎家家户户都要去看热闹。 两小只回到金陵之后,就没有出过门,对外面很是好奇。 就在路上,也忍不住掀开马车车窗的帘子往外瞧。 不过,两小只的眼眸是蓝色的,马车帘子一掀开,没一会儿就被人注意上了。 “那个人的眼睛是蓝色的!” “啊,她长得好奇怪啊!” 这类惊讶的叫声是小孩发出来的。 小嫣嫣瞬间被吓得放下帘子,不敢往外看了,本来还高高兴兴的小脸,瞬间变成了皱巴巴的。 孟听晚无声看了一眼窗外,伸手去戳小姑娘肉呼呼的脸蛋:“不高兴啦?” 小嫣嫣:(つД`) “还记得上次怎么跟你说的么?” 小嫣嫣难过极了:“可是他们牙齿上没有菜!” 她都注意看了,她差点就说出来,可是说她奇怪的人牙齿黄黄的,就是没有菜叶! 小姑娘好委屈的! 反驳的话也不会说了。 孟听晚:“哈哈哈哈哈哈!” 小嫣嫣懵圈:(⊙_⊙)? 呜呜呜她都不会骂人,还要被笑。 孟听晚觉得自己正在教坏小孩:“可以胡说八道,他们看不到的!欺负你的人,只要反击回去,让她不开心,你就赢了,但平时不可以胡说八道。” 小嫣嫣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 她好像学会了! “我知道了!” 孟听晚:“那等下还有人说你奇怪,说不好听的话,你要怎么说?” 小嫣嫣表情凶巴巴但语气怂唧唧地说:“我,我不听小狗汪汪!” 孟听晚:“哈哈哈哈哈哈哈!” 旁边一直在默默听的小长策:“……” 怎么办,他觉得母亲正在教坏妹妹。 不过母亲说得好像也很有道理的样子! 去庙会的路上,孟听晚还要去回春堂看昨日救回来的阿祥。 结果她一到回春堂,便看到里边挤满了人,很多人其实并不是回春堂的人。 孟听晚:“??” “怎么回事?”她开口问人。 她一开口,熊掌柜就知道她来了! 当下一扭头,双眸放光:“夫人,您总算来了!” 孟听晚:“……” 这一喊,所有人都齐刷刷回头看孟听晚,人人眼眸放光,好似见到了金子一般。 孟听晚再次:“……” “怎么回事?”她小声问。 熊掌柜小声说:“是金陵城好几个药铺的大夫,昨日听说夫人您救了阿祥,这简直就是在鬼门关跟阎罗王抢人啊,别人都说,那样的伤势,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了,嘿!竟然被夫人您轻松将人救回来了,大家都过来看看怎么回事,想知道金陵城的神医到底什么样的,哎,老夫我也难办吧,夫人您身份贵重,哪里是随便看的,可他们人人都犟脾气,我赶都赶不走他们,真的是!” 熊掌柜说得一唱三叹,抑扬顿挫! 一个人,就是一个戏台! 旁边的伙计:“……” 熊掌柜,最炫耀的就是你了好不! 你招待得比谁都热情好吧! 您都快把夫人给夸上天了。 如今,全金陵城的大夫都觉得,夫人可能是师从钟离家族。 孟听晚压根就不相信熊掌柜! 因为她已经从熊掌柜的笑脸上看到了答案。 孟听晚的身份在那儿,来的人虽多,但也不敢造次,此刻看到她出现,又是这一身名贵的装扮,也人长得十分端庄、林下风致,甚至都安静了下来。 当然,这其中还包括撂挑子从定国公侯府出来的刘大夫。 刘大夫是定国侯府的人,对于回春堂而言,他是自己人。 方才,他已经打听好了细节,知道了昨日孟听晚到底是如何救人的。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十分神奇,心中更加确定了夫人医术了得。 从前藏拙,必然是深层次的原因,除了身份的原因,可能还承诺过她那世外高人的师父绝对不说出身份。 是的,如今,金陵城的大夫都已经达成了一个共识——孟听晚必定师从高人。 而这样离奇的、民间陌生的医治法子,只有可能来自一个地方——钟离家族。 毕竟,民间传言,钟离家族治病救人的法子就十分奇怪,尤其擅长各种手术,将人开膛破肚、开颅都是轻松之事! 碍于孟听晚的身份,大家都十分安静,但看着她的眼神十分期待。 孟听晚:“……” 第41章 霸气孟听晚 熊掌柜三言两语,简单跟孟听晚说了一下在场的目的,同时还低声问了孟听晚是否师从钟离家族。 孟听晚表面上淡定。 其实内心满脸懵圈。 钟离家族? 那是什么? 原书也没有提到过啊! 她不理解,但这并不妨碍她知道,那必然是医学界的泰斗。 看这帮人的态度,就晓得钟离家族在医学界必然是十分神秘有地位,且常人无法窥探的。 待她回去查查资料,好好了解了解! 熊掌柜还在等孟听晚的答案。 孟听晚一脸严肃、高深莫测:“不可胡乱猜测。” 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实则让熊掌柜坐实了孟听晚医术的来源。 “我懂,夫人,我不会大肆宣传的。” 孟听晚:“……” 你们人还怪好的嘞,竟然已经为了这逆天的医术想到了出处。 这么说,她日后是不是可以毫无顾忌地施展医术了? 嘿嘿,嘿嘿那感情好! 人脉! 资源! 钱钱! 四面八方来吧! 旁边跟着来的小长策和小嫣嫣齐齐双眸放光。 两人都十分崇拜地看着孟听晚。 原来母亲这样厉害! 孟听晚内心很骄傲,实际上表现得毫无办法。 她感觉如今的自己就像带着实习生查房的主任一样,不但要检查病人的身体,还要跟“实习生”解释。 于是,回春堂里就发生了诡异的一幕。 孟听晚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带着一帮至少比她大一轮的大夫,而其中还有几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在讲医术,还要时不时回答他们一些十分小儿科的问题。 还有人手里拿着纸笔,一边听孟听晚说话,一边飞快地记录东西,时不时点头表示认可和受教了。 小月一直留在回春堂等着哥哥醒过来。 如今她看孟听晚的眼神就十分崇拜! 她也想学医术! 以后成为像夫人这样厉害的人! 大家对孟听晚用的东西都很好奇。 甚至还小心翼翼地询问能不能给他们一些回去研究。 孟听晚表面淡定:“这恐怕不太行,我们医治手法不一样,这样的东西,你们暂时用不了,且这是我师父交给我的独家秘方,没有他老人家的允许,我不能给你们。” 说是这么说,孟听晚内心一万个拒绝。 那可都是医药空间里的东西,她怎么敢给别人用啊! 最多用药物啊! 医疗器械就算了! 这是情有可原的。 大家问:“敢问夫人师从何人?” 他们现在去拜师,还来得及么? 孟听晚一脸为难:“恕我不能说,师父他老人家说了,我出门在外,不可传出他的名号,他比较低调。” 众人:哦…… 大家心照不宣,心中已经认定了之前的想法大概是十分对的。 “那夫人,能不能问问您师父他老人家,可否让我们也用用您手中的器物?” 孟听晚:“我试试吧。” 天知道她上哪去找一个师父哦! 不过,有一个世外高人的师父背锅就是好! 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阿祥目前的情况很好,孟听晚很放心。 她看过阿祥之后,就打算带着两小只去庙会了。 却在这个时候,有人背着一个人受伤的男子从外面进来。 孟听晚一瞧,哎呀,这打得鼻青脸肿的,亲娘都未必认得出来! “让一让,让一让,这人受伤了!” 那男子被放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孟听晚再一看,顿时傻眼了。 啊这,不是贺庭么? 来人确实是贺庭。 他被人揍了。 鼻青脸肿的! 小月本来是送孟听晚出去的,再一看,傻眼了。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贺庭声音都变了,无力地摆手:“不碍事。” 小月一看就明白了:“是不是他们打您了?” 贺庭沉默无声。 这给小月急得,小姑娘都差点哭出来的:“公子,您不该为了我们兄妹去找他们的,他们欺负人!” 孟听晚懂了。 这一看就是去找昨日伤了阿祥的人,结果又被人揍了一顿。 也是挺难的。 小月泪眼汪汪回头看孟听晚:“夫人,求求您救……” 孟听晚看一眼就知道,贺庭这主要是皮外伤,不太抗揍:“你家公子都是皮外伤,不碍事,让回春堂的大夫给他处理处理,包扎包扎就行了。” 这才这么说着,回春堂外面就跟上来几个凶神恶煞的人,手里还拿着家伙。 “还敢来医馆?昨天那小子也是被送来这里的吧,我倒要看看,这金陵城,还有谁敢救我周豹收拾过的人!” “给我将人拖出来!我周豹要死的人,谁敢救!敢救,那就是跟豹爷我过不下去!”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 还不等回春堂的伙计们反应过来,明月第一个护在孟听晚的面前。 她是个小辣椒。 虽然面前是个大汉子,还长得气势汹汹,但她是一点也不怕的! 决不能让人欺负夫人! 她叉着腰气势汹汹地问:“什么人?敢在我们夫人和回春堂面前闹事?是不是想去吃牢饭?” 明月和孟听晚的装扮都不似一般富贵人家,对方原本还气势汹汹的,这会儿就有点不敢声张了。 “是你们打我哥哥的!”见到这个所谓的周豹,小月就忍不住了:“你们伤我哥哥,我,我要去报官!” 生最大的气,说最怂的话。 周豹简直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 他是那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 知道眼前的夫人身份必定不一般,当下道:“不知贵人在此处,多有冒犯,还请这位夫人见谅,但是,贺庭与我们有些恩怨,我们只要带走贺庭,听说,昨日回春堂救了个人,这件事,我们只找回春堂,烦请夫人行个方便。” 孟听晚站在门口,扫了一眼所谓的豹爷,无声笑了一下:“我若不行方便呢?” 豹爷愣住了。 看向孟听晚的眼神也从虚以委蛇的假客气变成了一瞬的恼羞成怒。 他豹爷也是有身份的人,背后可是忠勇侯府! 孟听晚轻抬下巴:“贺庭,我要护着,昨日救的那个人,也是我救的,我既救了,就不能让人从我手上带走,你在我手上要认,不如先去打听打听,这回春堂的东家,到底是谁!” 第43章 奉劝 豹爷第一次见到如此强势的女子。 金陵城的女子以柔为美,谁家夫人在外的时候如此强势? 这要是传出去,会被人说剽悍的。 明月站出来,扬着下巴说:“这是定国侯夫人!” 听闻是定国侯府的人,周豹就不太敢动了,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 他虽是码头做工的,仗着娘家跟忠勇侯府有几分关系,狐假虎威,但也不敢正面对上定国侯府。 “原来是侯夫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您见谅、见谅。” “我们是无意冒犯,若是知晓回春堂是夫人您的产业,也不敢这样贸然上门啊,哎,主要是那个阿祥,他是我们码头干活的,平时偷懒耍滑,还偷了我们的东西,我们还得将人带走,这是我们码头自己的事情,相信侯夫人会给我们行方便。” 孟听晚并不打算见谅,也不打算行方便。 她还没有说话呢,小月就气呼呼地站出来反驳。 “胡说,你们明明是故意的!” “我哥哥最勤快,明明是你们想扣我哥哥的工钱,明明是你们歹毒!” “我哥哥才不会偷东西,你们,你们胡说!” 小姑娘气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哥哥怎么可能偷懒盗窃! 她偷偷在码头不远处看,哥哥是最勤快的人! 周豹皮笑肉不笑的,并不想反驳,当然也不会将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看在眼里。 但贺庭也不认可:“分明是你们栽赃陷害!阿祥为人正直,你们中饱私囊,却要找个人来做替罪羊!” 周豹子轻蔑地笑了一声,只笑面虎一般地看着孟听晚。 “还请夫人行方便,我们是替忠勇侯府做事的。” 他料想孟听晚这样的妇道人家不会多管闲事,更不会与人交恶。 可惜,他想错了。 孟听晚开口问:“所以是你们将人打成这样,往死里揍,当街行凶?” “既然有偷盗之罪,为何不报官,却要私下动刑?” 周豹脸色僵住。 孟听晚扭头对熊掌柜说:“既然如此,你去京兆府报官。” 熊掌柜额头上抹了一把汗,夫人啊,你可真勇啊! 但熊掌柜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帮腔自家夫人啊,他立刻指使一个小伙计:“你去!” 但却给了小伙计一个“慢点去”的眼神。 这哪是报官能解决的啊,不过是口头上说说罢了! 小伙计:“??” 孟听晚没管熊掌柜和小伙计“暗度陈仓”,抬手指向贺庭:“他也是你们打的。” “侯夫人,其实……”周豹还要再说,但话刚出口,人就被一脚踹飞了出去! 真的,孟听晚已经忍不了了。 不说别的,自从穿来这个世界之后,她就没有动过拳脚,浑身都快要长毛了。 最近早起自己练习,总算是让这身体的体力提升了一些。 周豹没想到自己会被孟听晚直接一脚踹出去! 跟着他一起来的小伙计都懵圈了。 在场,包括回春堂的人、明月也都懵了,不可思议地看着孟听晚。 小长策和小嫣嫣也是。 上次两人虽然见过孟听晚踹了奶娘,但奶娘是女人。 眼前这个人,是个大汉子,看起来很高大威猛。 母亲竟然也能这样? 母亲好厉害! 然而,踹了那一脚之后,孟听晚已经瞬间恢复了温婉端庄。 【在孩子面前,保持温柔母亲形象!】 【只要我收手快,我就不暴躁!(^-^)v】 正在震惊的小长策:“……” 母亲,你别装了。 周豹带来的人反应过来之后,立刻上前去将人扶住。 孟听晚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周豹。 “你别跟我玩那些虚的,这两个人,我回春堂护着了,你若是不服,便来找我。” “另外,你说阿祥偷盗,你最好说真话,给出证据给我,还想拿忠勇侯府来压我,你看我像是怕的人么,报官我会帮你报,与其来这个跟我要人,不如想想你的烂摊子怎么收拾。” 周豹哪里敢不服气啊。 但这事儿没完。 孟听晚道:“人是你打伤的,他们两人的医药费你们来出,一共五百两,最迟明日,回春堂要收到银子,你可以试试不听话的后果。” 背对着两个孩子,孟听晚眼神凌厉。 周豹这样在码头见惯了各种人物的人,都被她吓怵了,连忙应了下来,之后就带着人连滚带爬地走了。 孟听晚这才让回春堂的大夫给贺庭看伤。 熊掌柜十分期待地看着孟听晚。 孟听晚十分无语道:“就皮外伤,还要看我怎么处理?” 她一来,其他人都变成学生了是吧? 要不要叫她一声师父啊? 熊掌柜看出了孟听晚眼神里的嫌弃,立刻挥手让小药童过来。 贺庭却挣扎着站起来对孟听晚致谢:“多谢夫人相助,只是,周豹跟忠勇侯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夫人为了我们而对付周豹,恐怕忠勇侯府会不满。” 孟听晚不以为意:“这几日定国侯府跟忠勇侯府之间的恩怨,你还不知道?” 贺庭低眸不语。 他当然知晓,如今都在说忠勇侯府不知廉耻,欺负人家老弱妇孺,还不愿意赔钱。 贺庭看得明白,那钱啊,忠勇侯府最后一定得赔出去,而如今再看这个夫人的行事风格,他觉得,忠勇侯府肯定对付不了定国侯府。 孟听晚说:“两府本来关系就不好,也不差这一件。” 她摸了摸小月的头发:“你哥哥就好好在回春堂养伤,他们送了医药费过来,就收着,回春堂会按需收取药费,剩下的你们自己留着。” 小月立刻摇头:“都是夫人的。” 她还不忘给自己哥哥正名:“我哥哥真的没有偷盗,夫人,我哥哥不是坏人。” 孟听晚笑了:“我知道,我们这治病不用那么多,治疗你哥哥,最多花费十两银子。” 小月:“??” 夫人,我读书少,您不要骗我。 孟听晚看了贺庭一眼:“你的伤费,十文钱。” 贺庭:“……” 当他不知物价多少么? 贺庭垂眸:“夫人实在不值得为我这样的人费心。” 这话孟听晚不爱听。 “男子汉大丈夫,说什么丧气话?你这样的人是什么人?我们回春堂看病人,还得考察你是什么样的人?孔夫子都说过,有教无类,大夫治病救人,也是有救无类。” “贺庭无能,连自己人都保护不了。” 孟听晚:“你确实无能。” 贺庭愣住了。 孟听晚继续道:“大好的青春年华,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你却为被人揍了而在这里悲春伤秋,妄自菲薄,不是大丈夫所为。” “如今你说你无能,那些不愿意看到你好的人也嘲笑你无能,若连你自己都站不起,日后,天下人都会觉得你无能,但你真的无能么?你还愿意为了阿祥和小月去讨一个公道,虽然最后将自己弄伤了,但其心为亡,还有救。” 贺庭低头不语。 而一道轻叹的声音,却传入了他的耳中。 【哎,早点想开吧少年,家道中落又怎么样,想想你的未来,想想你喜欢的姑娘,想想到底谁让你家道中落的,崛起才是王道啊!】 【你未来可是镇北大将军,现在被人欺负被人打又怎么样,只要你变强了,未来就是你说了算!】 【忠勇侯府算个狗屁!炮灰一个!】 【你还是汝阳侯的后人啊,你想你祖父当年陪着皇帝打江山的时候,谁不是呼啸往来!】 【人生嘛,就是起起起落落落再起起起!】 贺庭:“??” - 二更中午哈~ 第43章 头上到底有多少青青草原? 他的低落情绪突然被这些给打断了,惊讶地看着孟听晚。 孟听晚表面却十分淡定:“算了,你先养伤吧。” 说完,牵着小嫣嫣和小长策的手离开了。 【好了,不说了,再不去庙会,可能就赶不上大相国寺的午膳了,据说可是十分好吃的!】 贺庭:“……” 他连忙拱手送孟听晚离开。 孟听晚带着两小只上了马车就往大相国寺去。 马车上,小嫣嫣还在兴奋中。 “母亲,你好厉害,你会武术!” 从前在西北的时候,两人都见过陆江淮练武,觉得十分厉害,十分佩服! 如今,小嫣嫣宣布,母亲也是十分厉害的。 孟听晚抬了抬下巴:“这算什么,就是踹人而已,想学么?” 小嫣嫣猛地点头。 孟听晚摸了摸下巴:“也好,女孩子嘛,会点功夫可以保护自己,等过段时间,我看看,给你们找武术先生,对了,你们五岁了,也应该开蒙了。” 小嫣嫣瞬间:o(╥﹏╥)o 夸了人就要学习么? 呜呜呜,不想读书可不可以? 小嫣嫣的表情瞬间从(o?▽?)o变成了(;′⌒`) 但小长策不一样,他眼前一亮,显然十分想要学习武术。 孟听晚稍稍扬眉。 【真不愧是未来的大将军和大妖姬,三岁看老,这打小性格就不一样啊!】 小长策:“??” 什么大将军? 母亲想要培养他做像爹爹一样的大将军么? “长策想要学武术么?”孟听晚问。 小长策还没消化孟听晚内心的想法,闻言愣了一下,而后矜持地说:“想的,我,我想成为像爹爹那样的大将军、大英雄!” 那样他就很厉害,就可以保护妹妹! “长策觉得爹爹很厉害么?” 小长策猛的点头:“从前在西北,大家都很喜欢爹爹,外面的人都说爹爹是大英雄!” 孟听晚虽然对便宜夫君没有啥感情,但并不抹掉他在孩子们心中的形象,听到小长策这么说,鼓励道:“好,有志气,那我给你请武术师傅,但你要认真学习,而且,要做好心理准备,练习武术可是很辛苦的,要吃很多苦,还要受很多伤,要每日早起,还要坚持下去,很久才能看到效果。” 小长策:“爹爹也是这样的么?” 孟听晚点头:“是啊,你看看他身上有好多伤呢,现在也没有恢复,而且你爹爹十岁就去战场了,很危险的。” “这样,你也要做大将军么?” 小长策只犹豫了一下,就坚定地说:“我,我不怕辛苦!” 孟听晚摸摸他的小脑袋。 这不错! 不愧是她孟听晚的儿子! 有她前世的气魄! 她扭头问小嫣嫣:“嫣嫣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小嫣嫣懵圈了一下。 然后眨巴了一下漂亮的蓝色眼眸,害羞地看着孟听晚。 孟听晚:“??” 小嫣嫣:“想,想像母亲一样好看。” 孟听晚:“……” 不愧是你啊小妖姬! 她忍不住笑出来:“嗯,你日后会比我好看的。” “真的么?” “当然,我们家小嫣嫣可是小美人。” 马车里瞬间都是小姑娘咯咯咯的笑声。 不知不觉,马车就到了大相国寺,人太多了,马车也不好走。 临近的时候,孟听晚干脆带着两个孩子下了马车,穿过人群而去。 道边有很多摊贩卖各种东西。 一般这样的庙会都是全家出动,不少都是卖些小孩儿喜欢的玩意的。 两个孩子第一次出门,见识金陵城的热闹,一下马车就忍不住这儿看看那儿看看。 孟听晚给两小只买了糖葫芦,又给小嫣嫣买了各种好看的绒花,小姑娘恨不得把五颜六色戴在头上。 五颜六色看起来俗气,但放在小姑娘身上,只让人觉得可爱又漂亮! 她给小长策买了将军面具,戴上他就不愿意拿下来了。 不过,两个孩子的眼眸眸色不一样,一出现就成为了人群的焦点,一开始两个小孩的神色还有一些不太自然,但孟听晚神色自然,若是见到有人指点,便十分不客气地看过去眼神警告。 他们三人一看就是身份不凡,自然无人敢冒犯,两小孩便也逐渐放开了。 一路走着进入了大相国寺,孟听晚竟然在里面看到了陆砚臣。 “母亲。”陆砚舟与一个同窗站在一处,与孟听晚行礼。 孟听晚惊讶:“你怎么会在此处,不是与同窗出去了么?” 陆砚舟眼神委屈:“今日与几个同窗约好了来大相国寺的书市看看。” 陆砚舟心里委屈。 母亲带着弟弟妹妹出门,却没有问过他一句。 他昨日还特地问了母亲今日是否来大相国寺,母亲说来,但也没有问他一句要不要一起来。 别人家都是母亲带着孩子出门,他就不是! 他得自己跟同窗出来! 就小长策和小嫣嫣可以跟母亲出门! 孟听晚不晓得好大儿的委屈,她就单纯觉得这个年纪的少年,不喜欢跟母亲出门,喜欢跟同窗出门。 小时候她就这样。 于是她点了点头,将目光放在了他身旁的年轻人身上。 主要是她一出现,此人就频频将目光看向自己,虽然表面上恭敬,但眼神之中带着轻蔑和厌恶。 孟听晚疑惑了。 【这人谁啊,我认识么,什么眼神啊,莫非我掘你家祖坟了?】 陆砚舟:“??” 嗯,母亲说的谁? 是子安么? 陆砚舟立刻介绍:“母亲,这是我的同窗,我昨日与您说过的,今日一起出门的同窗赵子安。” 赵子安颔首,拱手行礼:“侯夫人。” 孟听晚:“原来是赵公子啊,我曾听砚舟提过你。” 表面上她说得寻常,内心却是一个卧槽。 【卧槽,我儿子的同窗赵子安,那个跟许梦瑶有一腿,跟许梦瑶通书信,总是告诉许梦瑶我儿子行踪的赵子安!】 【哇趣!我这记忆还是触发的啊,赵子安可不简单啊,他想绿了我儿子!啊不,他快要绿了!】 【啧啧啧,儿砸啊,你没看到自己头上一片青青草原么,赵子安身上现在还带着许梦瑶写给他的信,他今日叫你出来,就是受了许梦瑶的嘱托啊!人家子安哥哥的叫得可亲热了,啧啧啧】 【真难办,我要怎么跟儿子说,直接说他估计不会信,毕竟关系这么铁,估计还怀疑我挑拨他跟同窗的关系呢,啊啊啊真烦,难道等下靠小长策或者小嫣嫣见机行事?】 【儿,头绿,懂?】 孟听晚脑海里的想法乱七八糟,表面上还能维持淡定。 就是眼神克制不住往好大儿头上瞧去。 真是绿得发光啊! 但陆砚舟却直接懵在了当场! 要不是反应快,克制住了,他差点去薅一把自己的脑袋! 陆砚舟崩溃! 他的头上,到底有多少青青草原? - 陆砚舟: 第44章 小孩哥小长策 陆砚舟的内心很崩溃。 但现在的问题是,母亲怎么会知晓这些? 而且,子安兄看起来也不是这样的人啊! 陆砚舟不明白。 但孟听晚心中已经没有碎碎念了,而是对陆砚舟说:“既然你是与同窗来买书的,你便跟同窗好好相处,我带着嫣嫣和长策先去寺里吃斋饭了。” 说完,孟听晚牵着两小只往前走了。 只有小长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大哥。 按理说,与自己无关的心声,小长策是听不到的。 奈何孟听晚方才的想法里涉及了小长策,谁也不知晓,小长策听了个一干二净。 他年纪还小,并不十分清楚孟听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绿了? 他不懂,但他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词。 那位已经出府去住的瑶儿姐姐好像对大哥不太好,大哥的这个同窗,好像也要害大哥。 母亲还希望他帮大哥。 可是他要怎么帮呢? 他还是个孩子呀? 这种被需要的感觉,让小长策内心的责任感爆棚,觉得自己终于不是一个纯粹的小孩子了,他是一个可以帮助大人的小孩了! 小长策被孟听晚牵着往前走,还不忘扭回头看一眼陆砚舟。 大哥真可怜。 朋友是坏人。 “母亲,方才那个人是不是不喜欢您?” 孟听晚惊讶地低头看小长策:“你怎么会如此说?” 小长策小脸严肃道:“他看母亲的眼神就不太喜欢,而且他对母亲也不是很恭敬。” 孟听晚笑了:“我们家小长策还真是聪明,不过这都不是什么大事,我不需要他的喜欢。” 小长策歪头想了一下,认可地点头:“对,他是无关紧要的人。” 孟听晚笑了:“你还知道无关紧要是什么意思呀?” 小长策点头。 小嫣嫣今日心情很好,不自觉对孟听晚十分亲近,当下立刻黏糊糊地抱着孟听晚的大腿:“嫣嫣喜欢母亲,哥哥也喜欢,是不是呀哥哥?” 小长策立刻低头抿唇笑,还有些不好意思。 孟听晚乐不可支:“行,我不要别人喜欢,你们喜欢就行。” “那他会欺负大哥么?”小长策还是不太放心。 大哥对他和嫣嫣也挺好的呢,昨日还将母亲送的礼物给了他一点点。 孟听晚:“嗯,不好说,你大哥比较傻。” 小长策认可地点点头,皱着眉头,十分为难地说:“大哥真是太让人不放心了,那我可以帮助大哥么?” 孟听晚:“……” 你小子竟然还十分认可地点头觉得你大哥也傻么?你还不放心? 你可真行,小孩哥! 孟听晚乐了,不过这小子观察力如此强,倒是十分聪明呀! 不错,不愧是她孟听晚的儿子。 小长策听到了一阵夸夸,差点绷不住笑出来,抬手挠了挠脑袋。 孟听晚想了一下,低头,凑到小长策的耳边说悄悄话。 这边,还在自我怀疑,薅了一把自己脑袋的陆砚舟还没反应过来。 但如今他与孟听晚的关系已经修复,不似从前那样紧张,他也明白了孟听晚的苦心,不会再随便觉得他不喜欢自己,因此就以挑剔的眼光来看待自己的朋友。 当然,作为当事人的赵子安完全不知晓孟听晚心里的想法。 他这是第一次见到孟听晚。 他一直以为是一个十分刻薄的人,但没想到长相如此温柔、容貌昳丽。 倒不像是那种咄咄逼人的妇人。 “陆兄,这便是你的嫡母么,看起来确实不太喜欢你,对你的态度也十分冷淡,也是,她毕竟不是你的亲生母亲,这样对待你,也正常。” 若是从前,陆砚舟不会觉得同窗这话有什么奇怪。 不过如今不一样了。 别人说孟听晚不好,他心里就不高兴。 外人哪里知道,母亲要如何支撑一个偌大的侯府,对他寄予多少厚望。 “赵兄,我母亲是极好的人,你莫要这样说。” 陆砚舟神色严肃,赵子安愣住了。 “啊,可是你从前不是说……” “从前是从前,如今是如今,从前我对母亲是有误会,才说些大逆不道的话,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日后绝对不会如此不孝,希望以后,你都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赵子安讪讪笑了一下:“好,不说了,不说了,哎对了,最近怎么都没听到你提起梦瑶姑娘?我听说她被你母亲赶到庄子上去住了,不是,既然你们母子关系修复了,侯夫人怎么还这样对待梦瑶姑娘,莫不是缓兵之计,让你放下心防?” “不是我说你陆兄,你们侯府这么大,随便收拾一个院子出来也能住人,怎么能让梦瑶姑娘自己去庄子上住呢,她一个姑娘家,多危险啊,你莫不是见异思迁……” 赵子安还要滔滔不绝地说。 一抬头,便见到陆砚舟脸色严肃地看着自己。 赵子安瞬间顿住了:“陆兄,你怎么这样看我?啊,我刚刚有些口无遮拦了,你不是见异思迁。” 陆砚舟的重点不在这儿:“你怎么知道瑶儿去庄子上住了?” 许梦瑶在京城之中并无其他关系,送去庄子上也是定国侯府送去的,对外没有造成任何震动。 赵子安完全想不到陆砚舟会这么问,一时哑然,连忙找补:“这,这不是前几日碰到了梦瑶姑娘的丫鬟,问了两句。” “前几日是哪一日?” “三日之前。”赵子安反应过来:“陆兄,不是,你这是何意,莫非是怀疑我么?” 陆砚舟是个聪明人。 当他不被爱情冲昏头脑,从顶级男配的框架中走出来的时候,他就是顶级,而不是原书那本女尊文里爱女主爱得没有自我的男配。 他就能清醒地分析一切事情。 赵子安慌乱的神色,已经给了他一些答案。 经过忠勇侯搜府一事之后,定国侯府怀疑许梦瑶,如今正在监控他们主仆,陆砚舟心中产生了疑惑。 庄子上的眼线回报,许梦瑶主仆未曾离开过庄子,又何曾有过赵子安碰见了丫鬟这一说? 陆砚舟的脸色严肃了下来。 莫非,他们主仆还有另外的,对外沟通和交流的渠道? “陆兄?”赵子安惴惴不安:“怎么了?” “没什么?”陆砚舟很严肃地说:“赵兄,希望你不要误会我母亲,我母亲是极好的人。” 他还用了孟听晚的那一套说辞:“瑶儿虽然去庄子上住了,但定国侯府的庄子也是极好的,这样做才能保护她的清誉,请你莫要在人前提这件事,不然,我会生气。” 赵子安觉得陆砚舟变了。 但又不知道哪里变了,心中一时纳闷。 只觉得许梦瑶在信中说得没错,陆兄怕是要厌弃梦瑶姑娘了。 他在心中感到不满,但又暗自庆幸,如果陆兄不喜欢梦瑶姑娘了,或许他就有机会了。 毕竟,梦瑶姑娘那样心地善良,而且还十分欣赏他。 但毕竟陆砚舟身份在那儿,在陆砚舟没有明确地表达之前,他也不敢说什么。 梦瑶姑娘托付给她的事情,他还是要做的。 陆砚舟有意转移话题,想要再观察观察赵子安:“对了,其他人怎么还没过来。” 赵子安眼神微闪,立刻道:“今日人多,可能马车堵在路上了,我们再等等,对了,大相国寺后有一片柿子林,如今正是柿子成熟的时期,听说景致十分不错,不如我们先去瞧瞧?” 陆砚舟看了赵子安一眼,而后点了点头:“也行,那就去看看吧。” - 二更中午哈~ 第45章 神气的舅舅 孟听晚带着两小只直奔大相国寺吃斋饭的地方去。 如今已是午时,人已经十分多,但定国侯府昨日送了帖子过来,因此,大相国寺专门留了地方给孟听晚。 其他人还在排队,孟听晚已经带着两小只坐下来了。 不愧是远近闻名的大相国寺斋饭,虽然都是素食,但是做得十分精致,让人一看就胃口大开! 孟听晚带着两小只坐下,饭菜才吃了几口,便见到门口出现了孟怀瑾和徐清沅的身影,还有探头探脑、看起来不太耐烦的孟怀瑜。 “人这么多?”孟怀瑜往斋堂里看了一眼,皱眉:“大哥,嫂子,没有我们的位置了,瞧着外面等的人这么多,估计要等很久呢,大哥,还是走吧。” 孟怀瑾扫了弟弟一眼:你嫂子想来! 徐清沅也犹豫了一会儿。 孟听晚见到两人,却眼前一亮:“大哥大嫂!” 明月已经十分上道地到门口去:“大公子,嫂夫人,夫人有请你们过去呢。” 见到明月,三人都惊讶。 徐清沅往后边一看,便瞧见了孟听晚和两个孩子。 “相公,是晚晚!” 孟怀瑾松眉一笑,“走吧,过去看看。” 三人朝着孟听晚过来。 昨日才见到妹妹,今日又看到,孟怀瑜心情不错:“晚晚。” “嫂嫂,大哥,阿瑜,你们今日也来大相国寺?” 三人点头,徐清沅笑说:“我每年这个时候都来一趟,你昨日才回去,我们今日过来上香。” 佛祖保佑,让妹妹和家里亲近起来了。 孟听晚心中微动,家人如此珍惜她,她又把原主骂了一顿。 三人:“??” 不是,这还怎么自己骂自己呢? “对了,这是长策和嫣嫣。”孟听晚立刻向两小只介绍:“长策,嫣嫣,这是大舅舅和舅母,这是小舅舅。” 两小只早在孟听晚发现孟家兄弟的身影的时候便好奇地瞧过去了,此时此刻,都十分好奇地看着孟家兄弟和徐清沅。 孟怀瑾气度不凡,徐清沅温柔端庄,孟怀瑜则满脸好奇。 “见过大舅舅、舅母还有小舅舅。”两人异口同声,声音奶唧唧的。 徐清沅成婚多年而未孕,原本便十分喜爱孩子,见到两个长得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心中便十分喜爱,当下便释放了几分温柔与和善。 “真是好孩子。”徐清沅摸着两小只的脑袋:“长得真可爱,真漂亮。” 大抵爱屋及乌,若是瞧见别人家异色瞳眸的孩子,徐清沅可能多几分打量,但这是孟听晚认下的孩子,她的眼中便只有爱怜。 “可惜今日出门,身上没有带什么礼物,都没法送出见面礼。” 孟听晚笑了:“都是自家人,不用这样客气。” 徐清沅从身上摸出两粒菩提手串:“这是今日上香求的菩提子,既然见到了,先送给两个孩子,希望他们平安健康长大。” 徐清沅原本是想求给娘家尚未出生的小侄子小侄女的,如今见到两个孩子,就先送出去了,大不了等下再去求两串。 两小只抬头看孟听晚。 孟听晚点头,示意可以收下,两小只才高兴地收下来,异口同声地说:“谢谢舅母。” 倒是孟怀瑜的反应比较大。 他还在被那一声小舅舅震惊。 此刻瞪大了眼睛:“我,我我竟然是小舅舅了?” 天哪,简直不敢相信。 他还觉得自己是个孩子! 怎么办,有一种装大人的感觉? 孟听晚:“……” 这弟弟有点傻还能要么? 【有点傻,感觉还不如小长策稳重呢。】 【哎,可怜的崽啊,在家里年纪最小,叫你一声舅舅,你还飘了是吧?】 孟怀瑜:“……” 姐! 你可真是我亲姐! 表面上那么温柔和蔼地看着我,内心就吐槽我不如你儿子! 孟怀瑜:╭(╯^╰)╮ 小长策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小舅舅,顿时昂首挺胸! 他比小舅舅稳重! (=`?′=;)ゞ 徐清沅笑了:“这是晚晚的孩子,自然叫你舅舅,不过,阿瑜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如今终于找到比你更小的了,这下开心了?” 孟怀瑜小的时候就闹着要一个弟弟妹妹,说不想做家里最小的孩子,这事儿经常被孟修远拿出来说。 孟怀瑜:“……” 外面都说这是陆江淮从西北带回来的孩子,是外室子,虽然孟听晚昨日回家的时候说将两个孩子当成亲生的,但他还是不喜欢。 他甚至觉得姐姐有点傻,爱惨了陆江淮才这样爱屋及乌。 结果如今一看到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再听他们叫舅舅。 他就真香了。 理解姐姐,成为姐姐,超越姐姐! 孟小公子傲娇地抬了抬下巴,看着两个孩子:“既然你们叫我小舅舅,日后,在金陵城,舅舅罩着你们,谁若是欺负你们,只管跟小舅舅说,知道没?” 两人懵圈又乖巧地点头。 孟怀瑜满意了,一手一个,抱起了两个孩子:“真乖!” “对了,不是还有一个大公子么,今日没有出来么?”徐清沅左看右看。 孟听晚便说陆砚舟和同窗一起去大相国寺的书市了。 孟听晚邀请三人坐下来,又让人添了碗筷,一家人坐在一块儿吃饭。 孟怀瑜还是大小孩的性子,很快就跟小长策和小嫣嫣打成一片,逗得两个小孩咯咯咯地笑。 在他们用膳的时候,旁边坐下了几个年轻人:“子安兄说,先跟陆兄去寺院后面的柿子林瞧瞧,我们先用午膳,等他们出来了,再一起去书市?” “也好。” 听到和对话,小长策扭头去看他们。 孟怀瑜觉得奇怪:“怎么了?” 此刻,小嫣嫣被他抱在怀里,小姑娘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加上孟怀瑜性格开朗,她很快就跟孟怀瑜亲近起来,此刻凑近了孟怀瑜的耳边说悄悄话。 孟怀瑜眉头一挑:“真的?” 小长策诚实地点头。 孟怀瑜立刻说:“姐,小长策和嫣嫣吃好了,我带他们出去逛逛。” 孟听晚刚才虽然在跟徐清沅说话,但也注意到了进来的人,此刻明月又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两句话,孟听晚神色如常:“好,别走太远,好好看着孩子。” 实际上内心。 【好大儿果然又要被人坑了!】 孟听晚允许之后,孟怀瑜二话不说,一个胳膊夹着一个孩子就冲出去了。 小长策、小嫣嫣:ヾ(??﹏?)?? 啊啊啊啊救命啊! 孟听晚:“……” 徐清沅:“……” 第46章 搞事 不过,看孟听晚方才的神色,似乎出事了。 “晚晚,出了什么事么?” “一点小事而已,没事,长策可以解决的。” 徐清沅:“??” 可你儿子才五岁啊! 确实是出了一点小事,方才定国侯府的人说了,许梦瑶来大相国寺了。 孟听晚今日出门,自然不可能只带着明月,其实还了几个府中的暗卫,丫鬟也跟着三四个。 方才是有人告知了明月消息,明月跟她说的。 听到孟听晚说让小长策去解决,徐清沅就震惊了。 孟怀瑾也不太赞成。 “长策才多大,还跟着阿瑜在一块,你也放心?” 孟听晚:“放心吧大哥,我心里有数。” 【哼,你们不知道我儿子很厉害的好吧!】 【算了,主要是大儿子不太聪明的亚子,适当吃点亏才能让他长记性!】 夫妻俩:“……” 怎么感觉妹妹在坑儿子? 不过,看着孟听晚这个模样,她也确实相信了孟听晚是真的喜欢小长策和小嫣嫣,而不是那种嫡母出于责任,照顾丈夫在外面生养的孩子的心态。 “阿瑜还真是个孩子,不过两个孩子长得可爱乖巧,怪不得你喜欢。” 孟听晚十分认可:“自然,我说的可都是真话,只有你们以为我说的是场面话。” “好,是我们误会你了。”徐清沅笑着认下来。 用过饭之后,三人离开斋堂,刚走了几步,本来要去大殿的,就见到了前面似乎热闹哄哄的声音。 三人听了一会儿路过的人叽叽喳喳的话,才知道,原来是皇长孙携着家眷过来为国祈福。 孟听晚一个激灵! 皇长孙!? 男主角! 这不巧了么! 按照剧情,这时候,男女主还没开始感情线呢,而今日,许梦瑶恰好来大相国寺了。 孟听晚知道,许梦瑶来大相国寺的目的是陆砚舟。 但是,如果男女主提前见面了呢? 皇长孙呐。 二十多岁的人了,已经成家了,娶的妃子还是忠勇侯府的女儿,好像最后也会成为炮灰? 而据说,皇长孙萧君奕对如今的皇长孙妃爱得死去活来,而皇长孙妃的脾气也不太好。 爱得死去活来? 孟听晚在心中冷笑。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最后还不是跟女主轰轰烈烈,而原配成为炮灰。 她就说,不用她出手,男女主也能自己作死。 在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人呢,那可是一场灾难了呢。 有趣了! 孟听晚的脸上露出了神秘莫测的微笑。 结果她才刚这么想,整个人突然激灵灵了一下,一串电流自身体里穿过! 可恶! 忘记叫狗男女了,被天杀的剧情守护系统觉察到了,又来给她电击! 孟听晚差点站不住! 倒是旁边的徐清沅觉察到了孟听晚的异样,下意识扶着她:“晚晚?怎么?” 结果她刚碰到孟听晚,就觉得指尖麻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刺疼了一般,吓得徐清沅下意识收回手。 “晚晚,你……”她又下意识去碰孟听晚,但及时收手了。 “相公,晚晚她……好像不太对劲。”徐清沅都懵圈了,下意识找孟怀瑾。 孟怀瑾看着孟听晚的脸色,确实不太好:“晚晚怎么了?” 莫非是听到皇长孙来了,心中惧怕? 毕竟忠勇侯府和皇长孙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徐清沅觉得不是,但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孟听晚在心里将系统守护系统骂人一万遍,威胁它敢再放电或者危及身边的人,就同归于尽。 来啊,谁怕谁! 大不了老娘换一个世界! 这时候她身上才终于轻松了下来。 她立刻伸手,抓住徐清沅的胳膊。 徐清沅懵圈了,怎么又没事了:“晚晚我刚才碰了你一下,怎么感觉不对劲。” 孟听晚一脸严肃:“现在是秋日,天干气燥,嫂嫂你可能不懂,如果你突然碰到我一下,会有这种感觉突然被刺到的感觉,这个俗称静电。” 徐清沅:“??” 没听说过,她给了孟听晚一个“我怀疑你在胡说八道但我没有证据”的眼神。 孟听晚立刻现身说法,在自己的胳膊的布料上一阵用力地摩擦,然后去碰徐清沅,徐清沅果然感受到了微微的刺激。 孟听晚微笑:“就是这样。” 徐清沅还是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但也说不上来。 孟听晚:“《山海经图赞》中,也有类似的记载,慈石吸铁,玳瑁取芥,气有潜感,数有冥会。” 【呼~幸好从前读书多,如今我可以凭着记忆顺口就来,不然还不知道怎么解释呢!】 【哈哈哈哈看看大哥一脸懵逼的样子,不知道了吧!笑死!】 徐清沅、孟怀瑾:“……” 他们已经知道了,妹妹心里还骄傲,还笑他们读书少! 回去,每日读书一本! 夫妻俩暗戳戳下定了决心,孟听晚在心里骂着迟早就嘎掉这个烂系统,一边转移了话题:“皇长孙今日也过来?还如此大的阵仗?” “方才你大哥还以为你听到皇长孙来了,心中惧怕。” 孟听晚摆手:“这有什么好怕的!” 孟怀瑾:“……” 他低声说:“那一日的事情,陛下虽罚了忠勇侯,但也是被形势所逼,其实陛下生了很大的气,皇长孙估计想要弥补,宽慰圣颜。” 孟听晚:“嗯?” 那不应该气他们定国侯府但又不能怎么样么? 徐清沅就笑了,低声道:“你怕是忘了,皇长孙妃出身忠勇侯府,当年虽然……” 徐清沅说得隐晦,眼神表示了皇帝当年虽然大释兵权,但给忠勇侯府留了余地。 “但考虑到皇长孙年幼,外地还有几位藩王,忠勇侯府是留给皇长孙的一张牌子。” 徐清沅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清淡的傲气和洞悉朝局的聪慧。 与孟怀瑾简直如出一辙。 孟听晚内心赞叹:不愧是大家闺秀啊,我嫂嫂这天赋,放在宫斗小说和宅斗小说里,都是冠军! 徐清沅:“??” 什么宫斗宅斗? 听起来不是什么好词! 但好像又是在夸她? 晚晚心中总是有许多奇怪的想法。 孟听晚:“我们是不是应该过去见见?” 徐清沅一副不理解的表情看着孟听晚。 那意思像是在说,你还去? 你可是定国侯府的人,你搞忠勇侯府,你们俩现在闹翻了知道不? 徐清沅隐晦地提醒:“皇长孙妃的性子有些……你确定要去见他们?” 孟听晚笑得神秘莫测:“当然要见,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去找一个人。” - 二更中午 第47章 八百个心眼 且说另一边。 孟怀瑜带着小长策和嫣嫣出去了。 鉴于之前孟听晚的悄悄话,小长策的目的很简单。 那就是去找大哥! 而孟怀瑜是少年心性,小嫣嫣跟他说了悄悄话,说赵子安要欺负大哥,他自然要去瞧瞧。 没办法,谁让他是小舅舅呢? 突然跃升的辈份,让孟怀瑜内心的责任感爆棚。 有一种谁也别想欺负自家孩子的感觉。 虽然这个外甥,就比他小几岁,两人这个年纪,可以称兄道弟了。 于是,三人直接往大相国寺后面的柿子林里去。 柿子林里,陆砚舟和赵子安已经到了。 陆砚舟已经开始怀疑赵子安。 他不是懵懂跟着过来的,而是料想到了赵子安让他来柿子林是有事情。 因为,这柿子林就树上结了柿子而已,能有什么好景致? 赵子安连柿子都不太喜欢吃! 确实也没有什么好景致,刚到柿子林,赵子安就就突然捂住肚子,脸色难受地说:“陆兄,你先往前去,我,我好像有些不太舒服,先去茅房。” 说完,他也不等陆砚舟回应,捂着肚子跑去了旁边。 陆砚舟:“……” 从前也不觉得赵兄如此蠢笨啊! 这不明摆了找借口让他自己在这儿么? 陆砚舟才不自己去! 他虽然想知道赵子安想做什么,但犯不着让自己只身犯险,就在他扭头打算离开的时候,前边拐角处,传来一道柔柔的声音:“砚舟哥哥。” 陆砚舟一扭头,便见到许梦瑶孤单的身影,她脸上泫然欲泣,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没见到许梦瑶之前,陆砚舟是保持理智的,还在调查当中,但是此刻见到许梦瑶,他有一种内心撕扯的感觉。 只觉得瑶儿十分让人怜惜。 许梦瑶站在不远处,泫然欲泣地看着他。 陆砚舟一愣,正要上前,又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大哥哥。” 陆砚舟:“??” 他一扭头,就看到小嫣嫣从一棵树后面探了个脑袋出来,疑惑地看着他:“大哥哥,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你不是跟朋友一起来的么?” “嫣嫣?”陆砚舟惊讶,甚至下意识看了看孟听晚是否在附近:“你怎么自己在这里,母亲呢?” 小嫣嫣手里拿着一个大柿子,蹦蹦跶跶地朝着陆砚舟过来,一把抱住她的大腿:“我不是自己来的,我跟哥哥和小舅舅一起来的呢,我捡到了一个好大的柿子。” 她刚才就是来树下捡柿子才发现陆砚舟的。 当然小姑娘并不知道,是小舅舅放她出来捡柿子的。 陆砚舟看着那个明显破了皮的柿子:“……” “这个不好,不要吃了。” 小嫣嫣:??? “大哥哥,我还想吃树上的果子,你能给我摘么?” 陆砚舟下意识将嫣嫣抱起来,心中方才升起的那一丝对许梦瑶的怜惜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长策呢,还有小舅舅又是什么?” 说完,后面的小坡后面,孟怀瑜牵着小长策出来:“哼,你说小舅舅是什么?” 陆砚舟:“……” 是个人。 “大哥,这是小舅舅,母亲的弟弟。”还是小长策站出来,牵着孟怀瑜的手,表情十分稳重地说:“大哥,你先打招呼。” 陆砚舟:“……” 怎么办,有一种被教育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到底谁才是大哥? 孟怀瑜抬了抬下巴,小舅舅的架势十分足够。 哼! 仗着大几岁,辈分直接跃升。 陆砚舟能怎么办,他只能立刻拱手行礼:“砚舟见过小舅舅。” 孟怀瑜满意了,拿腔拿调地说:“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在此处?此处偏僻,要懂得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以免有瓜田李下之嫌。” 陆砚舟表示自己受教了。 不远处的许梦瑶:“??” 她原本打算好了,在此处等陆砚舟,到时候两个人,她就哭诉在庄子上的生活如何艰苦,如何不适应! 她相信,陆砚舟一定会将自己带回金陵城的! 到时候,明月带着人过来,大家都看到,她跟陆砚舟单独相处。 她与陆砚舟的关系,便撇不清了。 结果,如今杀出三个人是怎么回事? 而且,他们将陆砚舟的注意力全都转移了过去。 许梦瑶心中暗恨! 若是被别人发现了,还以为是她一个女子,非要往男子相处的地方挤呢。 今日的事情,可都是安排好了的。 那个赵子安,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许梦瑶正打算偷偷离开,再找一个机会单独跟陆砚舟见面,反正她今日已经到了大相国寺,陆砚舟知道了,必定要跟她见面的。 殊不知,事情可不会朝着她预想和安排好的方向走。 孟怀瑜摆够了小舅舅的谱,才扭头看向不远处,似乎才发现了许梦瑶的身影。 “那位姑娘是何人,姑娘家的地方,你怎么能随意来呢,真是太不像话了!” 小长策眨巴了一下眼睛:“小舅舅,那是瑶儿姐姐。” 说完,他拉着小嫣嫣的手往前面跑去:“瑶儿姐姐,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 许梦瑶想走也走不了了,十分尴尬地道:“长策,嫣嫣。” 小长策和嫣嫣拖着她不放,小嫣嫣萌萌哒地歪头问:“瑶儿姐姐,你是来找大哥的么?” 许梦瑶:“……” 闭嘴吧,就算是真的她也不想被人直接点出来! “瑶儿姐姐,我听说你搬去庄子上住了,庄子上好玩么,是什么样的,是不是很好?你的裙子真漂亮,庄子上是不是有很多漂亮裙子穿。” 许梦瑶脸色微变。 她生活拮据,庄子上的日子也不好过,这裙子,直接被嫣嫣这样点出来,是有些张扬了。 小嫣嫣是真的没有什么心思,她就单纯觉得许梦瑶的裙子好看,而且没有去过庄子,好奇庄子到底是什么样的。 之前以为是母亲将人赶走的,后来孟听晚解释了,说是许梦瑶不适合住在侯府,住在庄子上才是对她好,小嫣嫣就觉得庄子应该是好地方。 就在小嫣嫣拉住许梦瑶的时候,林子里又传来了一阵阵的脚步声。 几人顺着声音看过去,赫然便看到一群人朝着这边走过来。 对小长策和小嫣嫣来说,其他人都是陌生的,但母亲、大舅舅和舅母也在其中。 小嫣嫣立刻放开许梦瑶,朝着孟听晚奔过去:“母亲。” “母亲,我们在这里见到了梦瑶姐姐。” 一时间,所有人都齐刷刷的朝着许梦瑶的方向看过去。 许梦瑶的丫鬟站在明月的旁边,此刻,无人注意她,但她一脸局促,一副搞砸了事情的畏惧表情。 许梦瑶的脸色僵住。 有一种被围观的无处遁形之感。 她是安排了人来,但不是这样的。 第48章 哦豁,儿砸,绿帽子来了! 一刻钟之前,孟听晚原本打算找到了许梦瑶,再去见皇长孙。 奈何有人打乱了计划。 而这个人,就是许梦瑶的丫鬟——杏儿。 杏儿正在大相国寺里找自家小姐,被明月发现了。 其实,孟听晚并不是真的放任好大儿吃亏,单纯给他长教训,那不得教训到自己身上。 就陆砚舟这样缺乏生活经验,对别人的算计一无所知的良家少年,孟听晚觉得,男孩子在外面,也得保护好自己。 因此,明月告知他许梦瑶来了大相国寺之后,孟听晚便让人远远跟着许梦瑶。 当然,孟听晚就算不吩咐,明月这个十分上道的小丫头也会安排好的。 自然也知晓了,许梦瑶的丫鬟,是故意跟她分开的。 就这,还能找人? 这不明摆着摇人么? 按照孟听晚十级小说阅读选手的经验得出结论—— 这不就是搞猫腻的第一步? 徐清沅和孟怀瑾觉察到了孟听晚的在关注着什么人,心中担忧,便问了几句。 孟听晚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便将府上陆砚舟和许梦瑶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这不说还好,一说,差点将孟怀瑾气着。 他是真的担心妹妹。 “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一句也不提!” 孟怀瑾克制又克制,才没有当场说妹妹什么重话:“如今还让阿瑜带着两个孩子去捣乱,简直儿戏!” 孟听晚:“……” 她表面上一副我错了的样子,事实上内心十分叛逆。 【都让人跟着呢,小孩去捣乱才出其不意。】 【大哥这就生气啦,算了,我表面认一下错。】 【定国侯府还有暗卫在呢,阿巴阿巴……】 完全知晓妹妹在心里想什么的孟怀瑜:“……” 不气不气! 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孟怀瑾深吸一口气,扭过头去不看妹妹! 徐清沅瞧着丈夫突然被气得不轻,拍了拍孟听晚的手,温柔地说:“晚晚,这种事情,你应该告诉我们的,我们可以想办法解决。” 说完,徐清沅忍不住哂了一声。 “许姑娘这些雕虫小计罢了,后宅之争,怕是瞧上了定国侯府的势力,这女子,留不得,留在身边就是一个祸害,应该赶紧送走。” 这要是在徐家,早就被老太太处理掉了。 孟听晚一脸为难。 我倒是想处理啊,这不一来她背后还有大鱼,二来我…… 我连想都不能想! 有一个坑人的守护系统在维护男女主光环呢,原作者简直脑子有毒! 哎,借刀杀人也得找好刀啊! 背后的势力还没挖出来呢,这几日养在庄子上让他们主仆白吃白喝,肉疼! 徐清沅暂时还不知道孟听晚的想法,瞧着远处的动静,低声说:“不过你们定国侯府不一般,任何一个接近的人都应该引起重视,就怕背后还有更深层次的目的,你瞧见没,那丫鬟去了哪里。” 孟听晚:“??” 观察力这么敏锐? 徐清沅瞧见她震惊的神色,以为孟听晚想不到这一点,内心轻叹了一声。 哎,晚晚到底年纪小,又生在孟家,从前父兄宠爱,孟家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后来嫁去了定国侯府,定国侯府关系简单,定国侯又守边多年,因此她未曾经历过真正的后宅之争,可能想不到这些方面。 当下,徐清沅的内心产生了一种长嫂为母的责任感。 她低声对孟听晚说:“若是后宅之争也就罢了,可哪个长在小地方、困于后宅的小丫头,敢往太子和太子妃的地方去找人,瞧见这,一般小丫头都要吓傻了,晚晚,这位许姑娘,怕是有来头。” “她为何往皇长孙妃的方向去,要么借势,要么忠勇侯府原本就与这件事有关,不论哪一种,都得小心。” “那姑娘恐怕是表面上看上了你家大公子,背后看的,是定国侯府。” 孟听晚内心瞬间一个巨大的震惊! 【不愧是我嫂子,宅斗冠军!】 【这就是大家族里养出来的专门用来宫斗和宅斗的大小姐么!就这么一个小细节,被你猜到了这么多!】 【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 【嫂子,你简直是我的女诸葛!】 徐清沅瞧见了孟听晚震惊的样子,以及听到了她内心巴拉巴拉的一堆像是夸赞又像是损人的话。 她内心轻叹。 看吧,她就说晚晚不懂这些,哎。 这样是要吃亏的。 夫妻俩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 孟怀瑾表示,日后还是得多提点提点晚晚。 孟听晚暂时没有注意哥嫂的表情,而是徐清沅的话给了她提点。 她一直将许梦瑶当做原书女主,带入了各种狗血爱情的视角来看。 一切离谱剧情只当是作者的脑门被夹了才能水出来的。 若是从别的角度来说呢? 许梦瑶要的,或许是定国侯府而不是她那个便宜好大儿! 那么,她是谁的人? 孟听晚脑袋灵光一闪,觉得有什么信息从脑海里略过,一时却又不能立刻捕捉。 侯府、抄家、团灭、好大儿造反也团灭,连男主都被团灭…… 孟听晚串联起所有的线索,似乎发现了原书剧情的核心。 “嫂嫂,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做?” 徐清沅观察着杏儿的行踪,笃定道:“她想找皇长孙妃的人透露消息。” 鉴于孟听晚方才简单说了前因后果,徐清沅道:“怕是来一招借刀杀人。” “既然如此,不如将计就计。” 鉴于此,才有了如今柿子林里的这一幕。 孟听晚看着杏儿找自家小姐找到了皇长孙妃的丫鬟的跟前,最后,让人去将她带了过来。 见到孟听晚,杏儿显然是惊讶的。 而更惊讶的是,孟听晚说要帮忙一块儿找她家小姐。 而她这边的动静,也被皇长孙那边的人注意到了,最终的结果就演变成了这么多人一起来柿子林。 当然,这主要是孟听晚就小小提了一嘴,结果皇长孙妃薛静姝说也帮忙找一找。 孟听晚:“……” 薛静姝啊薛静姝,你这么感兴趣,就差把“这件事跟我有关”写在脸上了。 真不愧是你爹薛远山的女儿! 此刻,柿子林里,所有人都看向了许梦瑶的方向。 许梦瑶也料想不到,来的竟然是这么多人。 “母亲,您怎么过来了?”陆砚舟最先反应过来,朝着孟听晚走过来。 孟听晚十分温柔和蔼:“还不快跟皇长孙行礼。” 陆砚舟立刻行礼。 其余人也纷纷跟着行礼。 薛静姝此刻站在萧君奕身边,掩唇笑道:“这柿子林静悄悄的,陆公子怎么在这儿,还跟这位姑娘在一块?” 这时候,小长策开口了:“皇长孙妃误会了,不是大哥跟许家姐姐在此处,大哥原本说跟同窗来的,但是同窗去如厕了,长策与妹妹还有小舅舅来林子里摘柿子,碰见里的大哥,才看到许家姐姐的。” 薛静姝脸上维持着笑容。 “哦,叫她许家姐姐,莫非是认识的?这是你们定国侯府的熟客?” “就不知道这位许家姑娘,到底是何人了。” 陆砚舟脸色微变,下意识去看孟听晚! 不是跟许梦瑶单独相处的时候,他理智得多了。 如今定国侯府在怀疑许梦瑶,他担心事情有变。 孟听晚表面淡定,给了好大儿一个安抚的眼神。 【哦豁,儿砸,绿帽子来了!】 陆砚舟:“??” - 好大儿:亲娘? 第49章 强大的男女主光环 陆砚舟差点下意识去摸脑袋! 不是说了赵兄是是绿帽子么? 怎么还有! 他到底有多少顶绿帽子! 陆砚舟再次破防了,看了一圈在场的男性,都不觉得谁是自己的绿帽子! 总不可能是舅舅吧! 陆砚舟欲哭无泪。 然而孟听晚还在吃瓜。 这还怎么淡定? 不对! 他关心的不是绿帽子,而是侯府啊! 【淡定淡定!她祖父虽然是东朋党人,但现在,她不会提这个话题,皇长孙也不会提的,你猜为什么?呵呵呵那肯定是他没机会啊!】 陆砚舟:?? 【儿子啊,娘给你找到绿你的人了,啧啧啧,没错,皇长孙才是许梦瑶的真命天子啊!你清醒一点吧!】 【震惊吧意外吧!你猜这么多人为何一起过来,哼!杏儿刚才在外面,将薛静姝的人引过来呢,要是阿瑜和小长策小嫣嫣不在,你俩现在就是男女私会咯,哦豁,离死不远了。】 【你猜为何杏儿去找薛静姝?】 【不过你放心,娘不会坑你的,暗卫在,丫鬟也在不远处跟着呢,对不住了,我们都有剧本,但都没告诉你。】 陆砚舟:“??” 还能这样? 不是,今日的事情,难道是母亲觉察到了瑶儿可能会出门所以已经安排好了? 就将他蒙在鼓里? 这就是书上说的将计就计么? 陆砚舟心中委屈! 母亲又不跟他说! 连长策和嫣嫣这样的小屁孩都能知晓! 他又不是不能演戏的人! 而且…… 瑶儿能出现在这里,加之方才赵兄的突然离去。 陆砚舟更加明白了什么。 此时此刻,他的心中一片澄明,即使看着许梦瑶,心中也难以再泛起涟漪。 薛静姝说着,尚未关注孟听晚,她只瞧见了陆砚舟不太自然的神色。 薛静姝心里憋着一口气! 定国侯府那样对付忠勇侯府,如今母亲和爹都为此烦恼。 更重要的是,爹为此停职在家,不知错失了多少机会! 一切都是未曾准备就绪! 前几日皇长孙甚至还因为此事而与她争吵。 这口气,她咽不下去! 爹有消息来源,许家姑娘的祖父与东朋党人有私交,可以做文章。 如今她不会立刻揭晓许梦瑶的身份,让定国侯府再有应对之策,她要将许家姑娘跟定国侯府绑在一起。 到时候她与陆砚舟生米煮成熟饭,还怕做不了文章? 还怕对付不了定国侯府么? 想到定国侯府叫忠勇侯府赔偿的那份单子。 薛静姝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因此,说完那话之后,薛静姝瞧见了朝着不远处的许梦瑶,招手道:“你过来,让本妃好好瞧瞧,是谁家的姑娘,让定国侯府人也如此操心。” 许梦瑶不得不过来。 她今日穿了一身我见犹怜的粉色衣裳,打扮得闭月羞花,我见犹怜的。 虽然孟听晚不喜欢她,但也不得不承认,这身小白花装扮,一般男人都喜欢。 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孟听晚内心:“!!!” 【她来了她来了,她踩着女主的小白花步伐来了!】 【啧啧啧,萧君奕啊萧君奕,真不愧是你们男女主啊,当着薛静姝的面就敢看得人眼睛都不眨一下!】 【啧啧啧,又是被男女主的爱情落泪的一天。】 【儿啊,摸一摸你头上的青青草原吧。】 【薛静姝脾气不好,还喜欢吃醋,我敢保证,她绝对跟萧君奕闹,咦惹,估计都等不完许梦瑶介绍自己就得走!】 陆砚舟:“……” 他一言难尽。 他不知道母亲为何知道这些事情,还有男女主又是什么东西。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萧君奕,发现他确实以一种侵略的目光盯着从前方走过来的许梦瑶。 “民女梦瑶见过皇长孙、皇长孙妃。” 许梦瑶走过来,盈盈一拜。 她不敢真的抬头,只敢小心翼翼地看一眼两人。 这声音柔弱又空灵,不见其人,只听其声,男人的骨头都得酥掉了。 薛静姝原本是想叫许梦瑶来好好问一番,结果瞬间脸色就变了! 一扭头,果然看到萧君奕直勾勾盯着许梦瑶看! 薛静姝的脸色更黑了。 萧君奕目光放在许梦瑶的身上,只觉得这一道柔柔的声音,让他心潮起伏。 他不晓得为何这样,他分明是十分喜爱如今的妃子的,便是金陵花魁也不叫他心潮微漾,这是为什么呢? 这个女子,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起来吧,不必多礼。” 许梦瑶这才起来,不经意看了萧君奕一眼,眼神接触的那一刹那,立刻像是受惊了一般低头,不敢再抬起! 孟听晚成功看到萧君奕的唇边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 孟听晚:“……” 有趣! 厉害了! 这就是所谓的男女主气场么? 毫无联系的两个人,也能靠光环立刻看对眼! 还是她本身携带剧情守护系统,有她在场,还能给男女主加成? 那她可得多溜达! 狗咬狗多好玩! 果然,薛静姝的脸色更黑了! 孟听晚瞧见了,扬了扬眉,在内心默默数:“三、二、一!” 果然,薛静姝的嫉妒心已经冒出火,对萧君奕说:“果然是个标志的美人,怪不得定国侯府夫人亲自来来找,好了,人既然已经找到了,就没什么可担心的,殿下,时间不早了,我们还要见一见主持大师。” 萧君奕觉察到了薛静姝的不开心,看了许梦瑶一眼,只好应下来。 他跟着薛静姝离开,走了几步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许梦瑶。 许梦瑶始终低眸,站在旁边。 没有了旁人,她才小心翼翼地看向孟听晚,露出了委屈的神色,好似孟听晚欺负了她一般。 “夫人,我,我不是故意……” 她还要来小花白那一套,哪里知晓,孟听晚已经自己改了剧本。 也已经从薛静姝方才的态度中明确了接下来的策略。 “不是什么,你今日出门,怎么也让人跟我说一声,我好带着马车去将你从庄子上接出来。” 面对突然热情的孟听晚,许梦瑶:“??” 第50章 许梦瑶身份成疑? 面对孟听晚的和善与热情,许梦瑶懵圈了。 她甚至还想过,若是被孟听晚知晓她今日离开庄子,到大相国寺来见陆砚舟,孟听晚可能会让她彻底和陆砚舟分开。 但她不得不出来,不能再继续呆在庄子上了。 结果,如今她这么热情? 孟听晚的改变让许梦瑶无所适从,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孟听晚当然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不过,如今好大儿已经不似从前那样信任她。 也开始怀疑她存在、出现的目的。 那么,事情就好办了。 毕竟,先前送许梦瑶去庄子上,主要目的除了想看看后面是否有人联系她,还在于让她先跟陆砚舟分开,将陆砚舟从恋爱脑的大坑之中拯救出来。 如今已经初显成效。 好大儿已经知道自己的头上都是青青草原,事情就好办多了。 “夫人,您,您不会怪我么,我在庄子上住了几日,实在是太想见砚舟哥哥了,所以才出来的,您若是怪我,请您责罚。” “但是,瑶儿发誓,方才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竟然有这么多人会来柿子林。” 许梦瑶不知道孟听晚的想法,她还是打算走柔弱路线。 她说完,十分委屈地看向陆砚舟。 哪知孟听晚直接挡住了她看向陆砚舟的视线,拍着她的手笑道:“我怪你做什么?今日是庙会,难得热闹,女儿家本就应该出门走走,不可终日待在院子里。” “也怪我,没有想到这一茬,忘记让人去庄子上接你出来。” “对了,庄子上住得怎么样,我听管事的汇报,你竟然从不提过增添任何东西,住得习惯不?需要增添什么,尽管说就是了。” 孟听晚十分热情,看起来好像照顾亲戚家的孩子。 孟听晚一反常态,许梦瑶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想好的所有剧本,如今都不适宜。 只能干巴巴地应下来,说一切都好。 莫非,陆砚舟已经从中周旋,让孟听晚接受了她? 孟听晚微笑,又问了她几句话之后,才说若是庄子上住不习惯,过两日将她接回城里住。 “你小时候毕竟救过砚舟的性命,无论如何,你如今无依无靠,我们侯府也应该厚待你。” 许梦瑶眼神微闪,面上却没有应下来。 孟听晚又问:“我也是后来才听砚舟提起这件事,说你为此伤了身体,如今可好了?” 旁边的陆砚舟听到这,内心震惊。 “不是,母亲……” 瑶儿小时候虽然救了他,但是并未伤了自己的身子啊。 孟听晚却扭头,给了好大儿一个闭嘴的眼神。 陆砚舟:??? 【闭嘴,你最好跟你娘我有一点默契,现在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接下来无论我说什么都不许反驳!】 【求求了,让我儿子聪明一回吧,不说话能憋死你么?】 陆砚舟:“……” 陆砚舟不说话了。 孟听晚满意了,以为自己的眼神制止住了陆砚舟。 许梦瑶垂眸:“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身体早就好了,多谢夫人关心。” 她看了一眼陆砚舟,眼眸含羞带怯:“而且那是为了救砚舟哥哥,不论怎么样,我都愿意的。” 陆砚舟一时愣住了。 孟听晚面上却没有太多表情的变化。 “你这手太冷。”孟听晚捏着许梦瑶的手说:“深秋外面凉,你的手太冷了,我让丫鬟带你禅房里休息休息。” 说完,孟听晚也不顾许梦瑶的反应,让一个丫鬟带着她离开了。 许梦瑶甚至都没能跟陆砚舟说两句话就离开了。 当然,陆砚舟也没有跟着离开。 可等许梦瑶一离开,孟听晚的笑脸瞬间就不见了。 陆砚舟正扭回头看母亲时,就看到了孟听晚上演一秒变脸。 陆砚舟:“……” “母亲,您这是何用意,瑶儿她,母亲怎么会知晓,瑶儿小时候曾救过我,但瑶儿并未因此受伤。” 说到这里,陆砚舟顿住了:“母亲发现了什么问题?” 孟听晚示意另外两个丫鬟带着小长策和小嫣嫣去旁边玩。 有些事,不适合小孩听。 小长策:“……” 他早就听了许许多多了! 两个孩子去了旁边,孟听晚笃定道:“她会武功,有内力。” 在场:“!!!” 所有人震惊地看着孟听晚。 孟听晚其实内心也不太平静。 她穿书来的那天就直接将许梦瑶送去庄子上了,也未曾碰过她。 今日是因为徐清沅的提点,她想到了更多的可能,才临时起意想要看一下许梦瑶的脉象是否有什么异常。 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发现! “不可能!”陆砚舟震惊:“母亲,是不是误诊了?瑶儿身体羸弱,怎么可能会武功,我当日见到她的时候,她差点倒在大街上。” 孟听晚还没说话呢,明月就立刻道:“大公子,您没听见金陵城内都传遍了么,我们夫人是华佗在世,医术如神,都能将被妙手堂大夫断定过不过的人救活了,怎么会误诊?” “还有,刘大夫说了,夫人医术比他还好!” 明月绝对是第一个维护孟听晚的人。 小嫣嫣和小长策原本在旁边玩的,小嫣嫣是单纯玩,但小长策还注意听着这边的动静。 他也是维护母亲的人。 尤其早上来大相国寺之前,两小只刚在医馆里见到孟听晚给那些大夫讲学。 此刻他立刻站在孟听晚的身边,严肃地说:“母亲医术好的!” 陆砚舟:“……” 他看着孟听晚瞬间觉得愧疚。 当然,主要是因为听到了一阵骂骂咧咧。 【我误诊?开玩笑,你会误长成猪头我都不会误诊!】 【怀疑你娘,莫非开始长恋爱脑了?】 【你头上的绿你是看不见了是么?】 陆砚舟:“……” “母亲,我错了。” 孟听晚这时候才解释道:“我给你父亲把过脉,你父亲本来就武功高强,虽然受伤了,但武功没有废,知道一个人有功夫脉象应该如何,许梦瑶确实是有功夫的,但她的脉象被强行改变过了,一般的大夫,把不出来。” 孟听晚说完,看向陆砚舟。 果然看到自家好大儿一副三观被震碎的样子。 孟听晚还要继续加料:“你们不懂武功,平时不注意,方才她走路的样子,便和完全不会武功的人不一样,是可以改变的。” 作为会点功夫但又不是很会的孟怀瑜表示懵圈。 “不是,姐,你自己也不懂功夫,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别说陆砚舟懵圈了,孟怀瑜自己都觉得姐姐的变化太大了。 嫁人七年,她怎么跟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孟听晚一本正经:“因为我是大夫。” 在场的都不是大夫。 只能相信孟听晚的话。 孟听晚道:“还有,我方才为何提到你小时候的事情,没有发生的事情,她为何应下来,你有没有想过?” 孟听晚看向陆砚舟,脸色瞬间变得十分认真。 陆砚舟的内心有一个想法:“莫非她……” 她根本就不是瑶儿。 为了说清楚许梦瑶的厉害之处,孟听晚打量了一下陆砚舟:“若不是她的身体被药物压制,她两根手指头就能将你捏死。” 陆砚舟:“……” 他的三观遭受了极大的冲击,愣在了当场。 比起他的懵圈,孟家的人更加关心孟听晚的安危。 “她若是许家那姑娘,怎么会有这样一身功夫?”孟怀瑾作为曾经的状元郎,直指要点:“而且还隐瞒了自己的身体情况接近定国侯府,晚晚,你需多加小心。” 不过,孟怀瑾还是觉得不放心。 应该多给妹妹准备几个身手好的人防身。 徐清沅反应利落多了,她还顾及了陆砚舟的心情,只给了孟听晚一个眼神——这个女子,留不得了。 孟听晚成功接收了嫂嫂的眼神。 但她表示为难。 有系统在。 徐清沅以为是孟听晚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事情,于是脸色严肃,又给了孟听晚一个眼神:你若是不方便出手,我可以帮你。 偌大的金陵城,让一个人消失,再简单不过。 第51章 看对眼了 孟听晚看懂了徐清沅的眼神。 内心就是一个惊叹! 你真不愧是我的嫂嫂! 这就是传说中按照大家族当家主母养大的天选女主角么! 大哥啊! 你上辈子到底积了什么福啊! 孟家再不做大,配不上我嫂嫂了哈! 徐清沅、孟怀瑾:“……” 孟怀瑾知道了,如果他夫妻感情不和,妹妹是极为重要的因素。 孟听晚轻咳一声:“大哥,嫂嫂放心,我会小心的,许梦瑶身份成疑,还有一些事情,我需要调查。” 而且,如今看来,收拾许梦瑶,暂时根本不用她出手。 有人更有危机感。 孟听晚神色认真,孟怀瑾和徐清沅虽然依旧担心,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毕竟,这也不仅仅是孟听晚自己的事情,还可能跟定国侯府有关。 孟听晚看了一眼三观被震碎的好大儿,摇了摇头。 另一边,许梦瑶被带到了禅房休息。 孟听晚的丫鬟都是受过专业培养的,将人带到禅房之后,便出去了。 禅房静悄悄,只有许梦瑶主仆。 这会儿,许梦瑶却完全变了脸色,眼神凌厉地看向杏儿。 杏儿瞬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神色十分恐惧,好似许梦瑶会要了她的命一般:“小姐。” 许梦瑶没给杏儿辩解的机会,“啪”的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脸上:“成事不足!” 杏儿捂着脸,不敢争辩。 今日的事情,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到底为何变成了这个样子。 “为何这么多人一起过来?”许梦瑶问。 杏儿便将孟听晚的丫鬟发现自己,找到自己的过程说了。 许梦瑶闭了闭眼,心中有一些不确定。 定国侯夫人的态度转变得太奇怪,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暴露了什么。 可是这段时间在庄子上,她十分小心,并未联系过外面的人。 许梦瑶安慰自己,或许是多想了。 如果孟听晚和陆砚舟真的发现了什么,目前她的处境,应当不是这样的。 主仆两人在禅房里待了一会儿,许梦瑶便让杏儿出去询问丫鬟陆砚舟在何处。 可丫鬟哪里知晓:“大公子今日是跟同窗一道来的,奴婢们并不知晓大公子的行踪。” 许梦瑶皱眉,给了杏儿一个眼神。 杏儿瞬间明了,这件事,还得找赵子安。 毕竟与赵子安联系过了,今日一定要单独见陆砚舟。 虽然孟听晚方才表现出了关心,但许梦瑶并不敢立刻相信。 杏儿出去了,许梦瑶便跟定国侯府的丫鬟说自己出去走走,让她不要跟着。 她去的是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因为杏儿要将陆砚舟引来此处见她。 每次庙会,金陵城中的富贵人家都会提前跟大相国寺预定需要休息的禅房。 大相国寺乃国寺,与金陵权贵之间多有关联,供给香客休息的禅房院子也是按照一定规制分布的。 定国侯府乃一品侯府,与专门留给皇长孙休息的禅房院子比较靠近。 萧君奕和薛静姝从柿子林回来之后,确实有些不愉快。 自然是因为萧君奕多看了许梦瑶几眼,她便闹脾气。 往常,萧君奕只当做这是小女子闹脾气,一般就会哄两句,但今日不知道为何他心情有些烦躁。 他向来觉得自己光明磊落,可被冤枉的次数太多了,他也烦。 既然你无中生有,我不如坐实了这罪名? 何况他是皇长孙,未来怎么可能只有薛静姝一个妃子? 今日忠勇侯夫人也来庙会,两人奉彰武帝的旨意去见过主持大师之后,薛静姝去见母亲了,萧君奕便独自一人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路过一处水池的时候,他下意识看了一眼。 便见一道柔弱的身影站在廊下,望着池中的鲤鱼发呆。 此人正是许梦瑶。 此处偏僻,只有她一个人。 忽然一阵风吹来,许梦瑶的手帕被一阵风吹走,掉入了湖中。 萧君奕想都没想,轻功跃起。 许梦瑶只觉得一道身影飞快从眼前掠过,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萧君奕手中拿着一方帕子,站在她的面前,一派风流倜傥的样子。 许梦瑶惊讶,连忙行礼:“民女见过皇长孙。” 萧君奕只觉得她受惊的样子实在让人怜爱。 他将手中的帕子递过去,轻笑一声:“你怕我?我又不会吃人,何故这样害怕?” 许梦瑶表面上神色畏惧。 然则她心中一凛。 小心翼翼抬头看了一眼萧君奕,却发现他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许梦瑶连忙低下头。 表面上她惊惧,实际上内心洞明。 她知道了,定国侯府也不是最佳的选择。 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大魏未来的主子! 第52章 慧空大师 陆砚舟的三观被震碎了。 孟听晚当没有给好大儿任何安慰,带着孟家兄弟、徐清沅和两个小团子先离开了。 另一边,许梦瑶的丫鬟找到了赵子安。 赵子安借口去如厕,其实是受了许梦瑶的嘱托要将陆砚舟引到柿子林里去见面。 听到杏儿说两人虽然见面了,但是压根没有谈上话,赵子安就惊讶了。 当然,杏儿没有说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说是孟听晚去了柿子林。 一听又是孟听晚。 赵子安便觉许梦瑶之所以受委屈,都是因为孟听晚。 他坚定道:“让梦瑶姑娘放心,我这就去找找陆兄。” 杏儿虽然有求于人,但面对赵子安的时候,却有一定的姿态:“那就劳烦赵公子了,我家小姐说了,改日一定当面感谢公子。” 赵子安立刻表示不敢不敢。 说罢,他就去找陆砚舟了。 杏儿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眼里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就赵子安这样的人,竟然也敢肖想自家小姐。 不过,也幸亏了有他这个人,小姐才有机会联系上陆少爷。 不然,就庄子上那些人,将人看得紧紧的,他们处处受到限制。 赵子安最终是在柿子林里找到了陆砚舟。 今日孟听晚所说的一切,都超乎了陆砚舟的认知。 以及许梦瑶关于小时候救过他的事情的回忆的偏差。 可她分明记得小时候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一些外人不知晓的事情啊。 母亲虽然没有明说,但她怀疑瑶儿的身份。 母亲离开之前,他问,他应该怎么做。 可母亲说,他已经十五岁了,是定国侯府未来的继承人,不应感情用事,让他好好想想。 “陆兄,你怎么还在此处?” 赵子安匆匆赶过来,就要拉起陆砚舟离开。 赵子安的声音,拉回了陆砚舟的思绪。 看着眼前,曾经关系十分好的同窗,陆砚舟神色十分平淡:“赵兄,不是你带我来柿子林的么,如今景致尚未欣赏,你怎么就拉着我走了,对了,你方才去如厕,怎么去了那么久?” 赵子安愣住了,面上露出讪讪的表情。 “实在抱歉啊陆兄,我今日可能吃错了东西。” “好了好了,别说了,其他人应该已经到了,我们快出去吧。” 陆砚舟神色突然变冷,盯着赵子安不说话。 这神情让赵子安惴惴不安:“陆兄,你怎么了?” 陆砚舟笑了一下:“没什么,我们走吧。” 赵子安松了一口气。 刚才真是吓人。 他以为陆兄知道他有别的目的。 方才,陆砚舟确实有些忍不住了,想要当面质问赵子安今日约他出来,是不是就是为了给许梦瑶传信。 可母亲说过,小不忍则乱大谋。 许梦瑶的身份成疑。 他方才一个人在柿子林里待了许久,回想与许梦瑶相遇之后的点点滴滴。 他已经无法再将她当做小时候的那个邻家妹妹。 从这个角度出发,他会将定国侯府的利益放在前面。 如果她不是许梦瑶,那么她为何知道这么多事情,原来的许梦瑶又去了哪里? 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现在不是适合撕破脸的时候。 头上的草原,还得继续长。 赵子安果然用各种借口将陆砚舟带去了杏儿说的地方。 一路上,陆砚舟自然觉察到了不对劲,知道赵子安想引他去某个地方。 目的已经很明确,是为了许梦瑶。 果然,他们之间有所联系。 不过,他静观其变,跟着赵子安去了他说了地方。 路过一处湖边的时候,许梦瑶从一处假山后面站了出来,神色凄然地看着他:“砚舟哥哥。” 陆砚舟:“……” 果然如此。 赵子安这时候才像是突然发现了许梦瑶竟然也在此处一般,惊讶地叫了一声许姑娘。 而后,他立刻意识到两人应该有话说的样子,主动避开,让陆砚舟和许梦瑶先说话,他去前边等一等。 陆砚舟:“……” 从前怎么不觉得赵子安如此有做小厮的潜质。 赵子安离开了,假山湖边,便只剩下许梦瑶和陆砚舟,陆砚舟一靠近许梦瑶,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这香味并不陌生,方才在柿子林里,皇长孙的身上也有这样的香味。 陆砚舟心中一凛。 是巧合么? 皇长孙的丈人便是忠勇侯,而忠勇侯府与定国侯府向来不对付。 还有方才柿子林里发生的一幕。 许梦瑶不知陆砚舟心中的想法,如今终于能单独见到陆砚舟,她几乎要哭出来:“砚舟哥哥,我,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从前看到许梦瑶哭泣,陆砚舟心中就十分难受。 可如今,再看到她哭,陆砚舟的内心却觉得十分平静,甚至第一反应是,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这么一想,他也这么说出来了。 许梦瑶愣住了。 因为她的设想里,陆砚舟见到她哭泣的第一件事,一定是安慰她,这给她整不会了。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 许梦瑶垂眸,红着眼圈说:“那一日夫人要罚你,老夫人和夫人也都不喜欢我,我以为……对不起,砚舟哥哥,是我连累了你,如果我不对你说那些话,就不会发生那一日的事情,也不会让夫人这样当众责罚你,一点也不顾你的面子。” 陆砚舟:“那一日的事情是我的错,我该罚,而且母亲和祖母是为了你的清白着想,不是针对你才将你送去庄子上。” “母亲是为我好才责罚我,并非不顾我的面子,不孝在大魏是极大的罪名。” 陆砚舟一本正经地解释了孟听晚这么做的缘由:“母亲并非不喜欢你,只是觉得这样对你的清白不好,同是女子,母亲更能理解这种感受。” 陆砚舟一口一声都是为孟听晚说话,许梦瑶心中咯噔了一下:“夫人那样惩罚你,砚舟哥哥,你,你不怪夫人么,她是不是对你失望了?” 后面这话,问得有点小心。 许梦瑶认真观察陆砚舟的神色。 却见他眸中立刻露出了反对之色。 “瑶儿,不可这样说母亲,母亲教育儿子,是应该的,何况错本来就在我。” 就这么几日的时间,孟听晚和陆砚舟的关系,似乎已经不是从前那样水火不容。 许梦瑶心中多了许多疑惑。 怎么会这样? 他们的关系,不应该更加恶化么? 陆砚舟这边和许梦瑶见面,孟听晚并不知晓。 离开柿子林之后,她跟着徐清沅去大殿上香了。 这是今日出门之前高氏的吩咐。 高氏是信佛的人,若不是身子还不太好,加之要装装样子,高氏可能都要自己来上香。 毕竟儿子的身体好转了。 高氏还让她求签,给家里人都求平安符。 孟听晚从前不信神佛。 虽然在自己的身上发生了穿书如此神奇的事情,她至今也不信神佛。 她只信财神爷。 但高氏信嘛。 金大腿婆婆吩咐的事情,要做好! 不过,她求到了一只看不懂的签。 拿去给解签师父的时候,师父说了一句孟听晚依旧听不太懂的话。 “岂往空空里,空空亦是尘。” 孟听晚:“??” “大师,我不懂。” 大师打了一个佛偈,将那只签带进了后殿,在孟听晚懵圈的神色之中,半盏茶之后才继续从后殿出来。 “施主,方丈有请。” 孟听晚:“……” 这莫非是什么特别的签,竟然还得方丈亲自来解说。 不过,按照原身的记忆,整个大魏都传,大相国寺的方丈——慧空大师是天外来人,能通晓古今未来的事情,他如今已经将近百岁,据说,六十多年前,曾收留了年幼的彰武帝。 彰武帝幼年时候还跟在他身边几年,后来慧空大师给大魏预测了两次国事,都一一应验了。 因此,彰武帝十分器重他。 孟听晚不信佛,但尊重一切信佛的人。 如今慧空大师竟找她? 找她做什么? 不会如此玄乎吧,发现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啦? 孟听晚虽然不理解,但还是去见方丈了。 然而,当她见到盘腿打坐的老和尚的时候,瞬间瞪大了眼睛。 “外公!” - 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所以昨天请假了,跟催更和追更的小伙伴说抱歉o(╥﹏╥)o 后面好几天估计都要很晚才能更新,大家可以晚上再来看。 第53章 炮灰美人听心声 不怪孟听晚惊讶。 只因为眼前的老和尚,长得实在像前世的外公。 不,不能说像。 简直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孟听晚是惊呆了。 以至于失声叫出了外公。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 这不是外公。 外公在世的时候虽然也是秃头,但最不喜欢的就是拜佛了,为此,小舅舅年轻的时候还叛逆地想要出家气外公,结果被他老人家直接赶出去了。 面对孟听晚惊讶的神色,慧空大师十分平静。 甚至还打了一个佛偈。 “阿弥陀佛,孟施主,不必多礼,贫僧佛号慧空。” 孟听晚:“……” 谢谢你提醒啊,我真不是多礼。 孟听晚打量了慧空大师好几眼,心中有一点点复杂的情绪,而后才声音平静地问:“不知大师叫我前来何事?” 慧空大师年迈,胡须全部花白了,眼神之中满是慈悲:“孟施主,岂往空空里,空空亦是尘,贫僧有一句话想送给施主。” 孟听晚微笑:“大师请说。” 慧空大师:“得失从缘,心无增减,喜风不动,冥顺于道,是故说言随缘行。” 孟听晚唇角的笑意微顿:“大师,您说的这些,我听不懂。” 慧空大师依旧端坐不动:“孟施主,得失尽在一念之间,若有执着,犹恐伤身。” 孟听晚定定地看着慧空大师。 老和尚一手竖在身前,一只手上拿着佛珠。 他虽未睁眼,却有一种洞明一切的智慧。 而且,这老和尚为何突然跟自己说这样的话? 这让孟听晚怀疑,慧空大师知道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孟听晚了。 “听说大师已经是世外高人,只看一个人的面容就能通晓对方的未来和过去,不知道大师见我,参悟了什么。” 慧空大师摇头:“不可说也。” 孟听晚就笑了:“既然如此,我想问大师一句,佛家执着佛法,要守戒律,是不是也是计较得失?” 慧空大师一时顿住,睁眸看着孟听晚。 孟听晚眼神坚定又澄净:“不知道大师今日为何突然跟我说这些,若你想奉劝我什么,那大师可能就要徒劳了,告辞!” 说完,她也不等慧空大师回应,便转身出去了。 孟听晚怀疑这个老和尚看透了自己的身份,不过,无所谓。 他若是像法海一样,那她大不了就走人呗。 如果仅仅只是做一些劝告。 那很不好意思了。 她一身反骨,想要做的事情,没人能阻止。 让她随缘? 她随缘下去那就是炮灰女配的命运! 果然这天杀的小说都是为了男女主服务的,连老和尚也是。 徐清沅和孟怀瑾带着小长策和小嫣嫣还在外面等着,见到孟听晚出来觉察到了她脸色似乎不那么轻松,两人都十分担心。 “晚晚,大师说了什么。” “没什么。”孟听晚摇头,“就帮我解了一下签。” 徐清沅却十分好奇。 “慧空大师怎么样,虽然他闻名在外,但我们却极少有机会见到他。” 孟听晚表面上:“是个得道高僧的样子。” 实际上内心却在吐槽对方是个故弄玄虚的老和尚! 徐清沅:“……” 晚晚,你别在心里说了。 糟糕了,我怕慧空大师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崩塌。 而且,这还是在大相国寺,人家的地盘,在内心这样吐槽大师,也不太好吧? 徐清沅不敢在问了,生怕孟听晚心里骂得更厉害,于是和孟听晚一块离开。 孟听晚打算带两个小团子去禅房歇息一下,玩了小半日,一方面要吃些点心补充一下体力,一方面怕两个孩子出汗了,不及时换衣裳要着凉。 但尚未走到禅院,孟听晚便听到有人叫一声“徐姐姐”。 而后,徐清沅几分惊喜地看过去:“诗诗!” 孟听晚闻声扭头看过去! 便见一个长相绿衫少妇站在不远处。 她就静静地站在那里,与这深秋萧索的天气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 十分养眼。 是个清冷的美人。 孟听晚内心就是一个惊叹。 【哦豁!美女!】 【让我看看,这是谁家的美人啊!跟我的美嫂嫂一个风格的,人淡如菊、清冷无暇,果然美女和美女都是朋友啊!】 徐清沅:“……” 不是,晚晚,你怎么能总是用这样平淡温婉的表情说出这样小流氓的话?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放浪公子在调戏女子呢! 不过,才这么想着,徐清沅面上露出了几分尴尬。 无他,只因叫住她的那个人,便是忠勇侯府的长媳秦诗。 她昔日的闺中好姐妹,虽比她小一些,但两人年少的时候关系十分好,经常一起出去踏青。 毕竟金陵徐家和秦家都是世家望族,之间有所关联。 而忠勇侯府恰好又跟定国侯府的关系十分不好。 徐清沅面上瞬间露出两分尴尬。 秦诗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徐清沅,她今日是陪着婆母李氏出来上香的,李氏如今正在跟自己的女儿薛静姝说话。 李氏也不用她在旁边伺候,让她去给夫君薛云求平安符。 不过,她方才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秦诗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朝着徐清沅走过来,而后才发现她身边的母子三人就是定国侯府夫人。 秦诗:“……” 方才离得远,秦诗认不出来。 如今认出来了,人也走近了,又不能当做看不见。 有点尴尬。 但她很意外,徐清沅方才竟然与孟听晚说说笑笑,看起来关系就很好。 毕竟孟听晚曾经当众羞辱徐清沅生不出孩子。 徐清沅也觉得尴尬。 一个是闺中密友,一个是小姑子,偏偏两人因为身份的原因,立场不同。 但徐清沅还是得介绍:“晚晚,这位是忠勇侯府的大少夫人。” 她方才听到孟听晚的心声,知晓她认不出秦诗了。 不过也不奇怪,毕竟她嫁给定国侯之后,就不太常出门。 秦诗的态度倒是坦荡,甚至还跟孟听晚行了一个礼:“陆夫人。” 昨日孟听晚救人的始末她已经知道了,甚至还在场。 只觉得她跟从前相比,似乎有了很大的变化。 孟听晚一开始确实是认不出来。 但是徐清沅这么一说! 她内心就是一个巨大的卧槽! “薛少夫人。”孟听晚表面上回了一个礼。 内心其实已经在霹雳吧啦。 【薛家大少夫人!那不就是定国侯府那死对头,倒数第二的炮灰!】 【啊这,有点尴尬啊!这一看跟嫂嫂的关系就十分不错,那我到底要不要礼貌呢?】 【不对,她好像从前还帮我过,哎,是个好人啊。】 【而且她长得好漂亮哦,好喜欢这种清冷美人啊,啧啧啧,这双手多好看啊,斯哈斯哈~】 旁边的秦诗:“??” 什么声音! 她面上虽然淡定,但内心十分震惊。 这个声音并不陌生! 她好像听到了孟听晚别的声音! 但她分明没有开口说话! 而且,其他人的表情也不像是能听到这些声音的样子。 如此离奇的事情超出了秦诗的认知! 然而,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那一道声音又在她的耳边响起! 这次声音都差点飘了! 【我去!我想起来了,薛家的大少夫人!那不就是被忠勇侯府榨干最后一滴价值,最后还被薛云的外室下毒,落得香消玉殒的炮灰美人!】 秦诗:“??” 外室? 她夫君怎么会有外室? 秦诗满脑子问号,但孟听晚却沉浸在原书的剧情当中。 【秦家的女儿啊,才华纵横、人淡如菊、清冷美人,结果命运多舛嫁给了薛云那个人渣!】 【多好的人啊,跟我见面还行礼,还是嫂嫂的闺蜜,结果她丈夫薛云瞒着她在外面养外室,还生了俩儿子,现在那俩儿子都五岁了!我屮艸芔茻!还没成婚就生外室子!】 【成婚之后还暗中给她吃避孕汤,害她成婚多年都不能生育,最后还联合薛夫人将外室的孩子送进府中!】 【可恶!姐妹!你根本不懂,薛家不是诚心求娶你的,他们看重的是你背后的秦家,等你被薛云的外室害死了,秦家就遭难了,你那哥哥最后也会被害死的!】 【气死了气死了!多好美人啊,薛云不要给我啊!人渣!不值得!休夫!】 这声音像是一串串鞭炮一般在秦诗的耳边响起。 秦诗直接懵在了当场! 第54章 搜罗人脉从此刻开始! 这愤愤不平的声音,让秦诗从一开始反应不过来,渐渐捋清了孟听晚想表达什么。 薛云有外室! 还是在跟她成婚之前就已经有了! 她自从嫁给薛云之后,夫妻感情说不上深厚,但也相敬如宾。 丈夫对待他一直都十分尊重,但他公务繁忙,不经常住在府上,为此,还跟她道过歉,觉得亏欠她许多。 但他每月初一和十五一定会回府,宿在她的房中。 薛云还承诺过,不会纳妾。 当然,他们这一年,几乎也没有行过房事。 一方面是她自小受到的教育,让她无法主动开口,另一方面是薛云公务繁忙。 嫁给薛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秦诗一开始的时候对薛云的感情是什么样的,自己也说不清楚。 她出身秦家,秦家的女子,除非有心有所属,不然都是听从长辈的安排嫁给门当户对的人家。 外面的人都说薛云为人正直,称赞之言相当多,她嫁过来之后,确实也这么觉得。 他们夫妻俩没有感情基础。 秦诗觉得这没什么。 娘说了,夫妻之间的感情,都是经营出来的。 爹娘少时也是如此,如今他们恩爱非常。 娘说重要的是掌家。 是有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地位。 可如今…… 她已经无暇去思考自己为何能听到孟听晚的心声。 秦诗的内心是震惊的,看起来,定国侯府夫人早就知道了这一切。 那是不是意味着有别人知道了? 只是从来无人告诉她,或在她的面前表现出来? 甚至婆母也知道。 但是,孟听晚又如何知晓这一切的? 孟听晚还在心里骂骂咧咧。 这实在是她忍不住。 主要是秦诗长得太好看了,这样的清冷美人很杀她! 【人这么好,却给配了一个渣男!连带秦家最后也要被榨干剩余价值而陨落。】 【哎,也不知道如今到哪一步了,她身体是不是开始有亏损了?】 【我能给她把个脉么?哎手好好看嘿,斯哈斯哈。】 【不过薛云简直太渣了,竟然搞出宠妻灭妾这一步,对了,他的外室和两个孩子,好像养城外的庄子上,吃香喝辣的,薛云自己仗着公务繁忙不常住在家里,谁知道呢!其实他天天去城外的庄子一家四口美滋滋!】 【我要不要提醒秦诗,她头上有亿点点绿?】 秦诗:“……” 城外的庄子? 薛家在城外的庄子上,确实有地产,确实是在紫云山。 紫云山,倒也不远。 秦诗虽然听到了这种震惊的消息,但面上并未表现出来,而是先默默记下了这个地点。 定国侯夫人心中既然知晓这些,必定不会空穴来风。 不过,她也不会立刻全然相信。 她会自己去查证。 若是真的。 秦家绝对不受这样的侮辱。 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孟听晚和秦诗,一个人在心里呐喊和骂骂咧咧,一个人已经听完了全部的内容。 旁边的徐清沅是不知晓这些与自己无关的内容的。 她就是觉得有一丝丝尴尬。 “晚晚,这……” 孟听晚当然感觉到了徐清沅的尴尬,她笑了笑,主动说:“我这几年极少出门,也很多年没有见过秦妹妹了,妹妹还是如当年一样的姿容。” 说完,她主动伸出手去,要牵住秦诗的手。 ——这是大魏相熟的女子之间的礼仪。 秦诗愣了一下,却已经被孟听晚牵住了手腕。 旁边的徐清沅:“??” 不是,这还叫上妹妹了? 手也牵上了。 感觉还挺亲热的呢。 秦诗也觉得过分亲热了。 她想挣开手,但孟听晚握得很紧。 秦家在大魏是书香门第,朝中有很多秦家的子弟,孟听晚综合了原身的记忆,已经判断出了秦家的地位。 代表读书人。 彰武帝虽然草莽出身,刚做皇帝那会儿,据说不是很重视读书人,甚至将太子太傅给贬去了南方,至今都没有回来呢。 但他知道读书人的重要作用。 到了儿孙这一代,他就要帮助儿孙笼络读书人了。 让萧君奕娶了薛静姝,其中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薛家跟秦家有姻亲关系。 想到这里,孟听晚对待秦诗的态度更加热络了。 原书里其实对秦诗的描述并不多,但她觉得一个能跟嫂嫂成为好闺蜜的人,一定是有风骨的人! 这妥妥的就是人脉! 凭什么忠勇侯府那样的炮灰跟秦家关系好! 这多浪费啊! 多不礼貌啊! 她明面上是牵手,实际上是在给秦诗把脉。 孟听晚松了一口气。 【问题不大,被喂了不少避孕汤,但停药半年基本就没事!】 【真是渣男啊,薛云啊薛云,你不被秦家neng死都说不过去!】 【姐妹,休夫吧,薛云配不上你!】 避孕汤? 秦诗内心微震。 她想起了每日嬷嬷送过来的燕窝补品。 可笑的是,这一年,她都没有跟薛云行房过! 秦诗不知此刻自己的内心应该是什么情绪。 有些事情,要尽快调查了才好。 孟听晚依依不舍地放开秦诗的手。 【手真好摸,想起这是薛云碰过的,就想剁了薛云的手!】 秦诗:“……” 如果薛云真的那样表里不一。 她何止要剁手。 孟听晚想了想,还是打算隐晦地提醒秦诗。 “对了,听说薛家在紫云山上有一处别院,菊花开得最好,到了这个时节就是盛景,我看到秦妹妹,就不由得想到了菊花,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秦妹妹有这样的气质,怪不得能跟我嫂嫂成为闺中密友呢。” 秦诗神色一顿,不由得多看了孟听晚几眼。 孟听晚这话题来得突然,神色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劲,温温柔柔地看着你。 但综合她先前内心的吐槽,秦诗感受到了一种隐晦的提醒。 “陆夫人谬赞,紫云山菊花景致确实好,若夫人喜欢,我可安排夫人去赏菊。” 孟听晚说:“菊花可以入药,用于目赤肿痛,眼目昏花,我确实是喜欢的,若是秦妹妹觉得开得好,不如让人摘了一些送去我的回春堂,好了,嫂嫂好不容易遇见了好友,还是多说两句吧,我先带着孩子去休息休息。” - 二更等月光光去吃晚饭回来改错别字~┗|`o′|┛嗷~~ 第55章 有事叫哥,无事拔刀吧 说完,孟听晚带着丫鬟和两个懵圈的小团子离开。 小嫣嫣只目不转睛地看着秦诗,觉得这个姨姨太好看了! 不过,最好看的还是母亲啦。 至于小长策,他有点懵圈。 他感觉母亲说了一些十分有深意的话,意思并不是表面上的意思,但是他听不懂。 孟怀瑾自然也不好在妻子跟闺中密友说话的时候站在旁边,也跟着孟听晚离开了。 全程充当背景板的孟怀瑜也跟着离开。 还是小长策和小嫣嫣好玩。 不过,他觉得自己姐姐有点傻。 走远了之后,孟怀瑜回头看了一眼秦诗,低声说:“那不是忠勇侯府的人么,姐,你怎么这么关心人家。” 说着,孟怀瑜一副恨铁不不成钢的样子,他总觉得孟听晚会被人欺负:“你怎么还这么好心,都不知道忠勇侯府现在怎么想法子对付定国侯府呢!” 竟然还想着去别人的庄子上赏花! 到时候出事了都没人知晓! 孟听晚:“你懂什么。” 孟怀瑜:“??” 他不懂? 笑死,他还不懂? 孟怀瑜气成了一头牛! 这个姐姐有点傻! 他还是尽快成长起来保护她吧。 孟怀瑾瞥了一眼自家气呼呼的弟弟,他比较靠谱:“晚晚,你方才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可是要提醒薛少夫人什么?” 孟听晚:“……” 【真不愧是我大哥,还能听得出我话里有话。】 【不像阿瑜,就知道觉得我傻,头上那二两脑估计是装饰。】 孟怀瑜:“……” 他又不笨! 孟怀瑾也是:“……” 孟怀瑜就炸毛了:“不是,大哥你怎么听得出姐在提醒什么,她不是傻啦吧唧上赶着……” 孟听晚一个眼神扫过去。 孟怀瑜瞬间闭嘴了。 不是,他怎么能这么快闭嘴? 明明孟听晚还得靠他保护的! 孟怀瑾、孟听晚:“因为你是弟弟!” 孟怀瑜:??? 弟弟怎么了? 弟弟就不是人了么? 孟怀瑜感觉自己受到了屈辱! 小嫣嫣在旁边咯咯咯地笑。 小长策也抿唇笑。 孟怀瑜瞬间恢复神色,找回小舅舅的气场。 孟怀瑾觉得妹妹有事。 晚晚一看就不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而且定国侯府跟忠勇侯府关系不好,妹妹看起来就不像是那种会因为嫂嫂的面子而关心他人的人。 咳咳,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太对劲。 但这是一种直觉。 孟听晚没有直接说,而是先让明月带着小长策和小嫣嫣去换衣裳和吃点心。 与此同时,见到孟听晚回来,原先带着许梦瑶来禅院的丫鬟便说许梦瑶出去了,不让她跟着。 孟听晚稍稍扬眉,问许梦瑶去了什么方向。 丫鬟指给了孟听晚。 孟听晚想了一下,没做什么表示,而是转头看向了禅房的另一边。 “那边是谁的禅房?” 丫鬟说了是皇长孙的。 孟听晚就笑了。 【有趣,狗男女不会这么快就走到一起了吧!】 【那可就好玩了,最好自己玩死吧!】 孟怀瑾:“……” 不对劲,十分不对劲! 孟怀瑾想起昨日听到的孟听晚的心声——想嘎了皇长孙。 此刻他觉得妹妹很危险。 孟听晚支走了两个小团子以及闹闹喳喳的孟怀瑜,问孟怀瑾:“大哥你觉得薛云此人如何?” 薛云只比孟怀瑾小几岁,两人同朝为官,虽然职责不同,但也打过交道。 此刻,他看孟听晚的眼神很是疑惑。 你了解一个外男做什么? 孟听晚读懂了自家大哥的眼神,差点奉上一个白眼。 听见了妹妹的骂骂咧咧的孟怀瑾:“……” 他最后还是跟孟听晚说了一些薛云的情况。 “总而言之,如今的薛家,子弟虽多,但多是纨绔,只有薛云相对优秀,也是忠勇侯最看重的儿子,陛下也十分看重他,如今他为皇长孙做事,手中的权力将来也是皇长孙的。” 孟怀瑾觉得,薛云大约也是陛下为皇长孙留的助力。 “外界都说薛云此人文韬武略,前途无量,大哥也这么觉得么?” 孟怀瑾:“从能力上来说,确实相对优秀,至于其他,不好做评论,我虽与他同朝为官,但私交很少,晚晚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孟听晚瘪嘴:“人渣!” 孟怀瑾:“??” 不知道的还以为妹妹在骂他呢。 “大哥,你说,如果秦家知道薛云对不起秦诗,会怎么做?” 对不起? 哪方面的对不起? 薛云不纳妾,朝中都知道,不少前辈都夸他忠诚专一。 秦诗多年不孕,薛云也绝不纳妾,秦家为此十分满意,比如秦家长子就十分满意这个妹夫。 “晚晚,你知道了什么?” 孟听晚其实有些担心,这个时代,女子是缺少人权的。 秦诗在薛家受到了委屈,如果秦家不能为她做主,她其实很难一个人走出困境。 毕竟,困住一个女人的最大枷锁,其实是世俗的各种不公。 孟怀瑾想了一下说:“那得看是什么样的委屈,不过,秦家大公子也是出了名的维护妹妹,秦家也是大家族,讲究风骨,薛云若是做了极度地对不起他夫人的事情,秦家到底如何做,最后可能得看薛少夫人的意思。” 孟听晚扬眉。 有个妹控大哥啊! 不错啊,那薛云惨了! 这件事,还是找嫂嫂问问吧! 大哥不中用。 孟怀瑾:“……” 亲妹妹? 有事的时候是大哥,没事的时候就是大哥不中用! 哦,还拔刀吧,跟他抢媳妇? 另一边,陆砚舟已经见过了许梦瑶。 他见许梦瑶的时间不长,但已经暗中询问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 许梦瑶语焉不详。 倒不是完全说不上来,而是说不出细节了。 陆砚舟又提到了小时候被许梦瑶救的事情,他故意往没有的方向引,而许梦瑶竟然全都顺着应承了下来。 陆砚舟更加怀疑了。 “小时候留下的伤疤,还在么?后来可有找到大夫祛疤?” 陆砚舟指了指自己的手腕,示意许梦瑶伤的地方:“就是这里,当时你都受伤了,想起这件事,我就过意不去。” 许梦瑶压了压自己的胳膊:“爹爹后来给我找了一个大夫,已经好了,如今完全看不到伤口了,砚舟哥哥,你不用过意不去。” 陆砚舟一顿。 其实,根本没有任何伤口。 这个人,不是瑶儿! 绝对不是小时候跟他一起长大的瑶儿妹妹。 陆砚舟的心沉入了谷底。 第56章 认错很快,但你哪里错了? 陆砚舟安抚了许梦瑶几句,让她今日先回庄子上。 “砚舟哥哥,我一个人住在庄子上,不知何时才能见到你。” 许梦瑶言语暗示,希望陆砚舟今日让她留在城内。 但陆砚舟如今不会这样急切地为她着想了。 沉吟了一下,陆砚舟说:“母亲不是食言之人,她既然说了将你接回城里,就一定会做到的,今日天色太晚了,你先回去,我回去与母亲好好说说。” 陆砚舟语气很笃定。 许梦瑶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依依不舍地离开。 许梦瑶离开之后,赵子安才返回来,恨铁不成钢地说:“陆兄,你怎么让许姑娘一个人走了,怎么不将人留下?” 陆砚舟看了他一眼:“我如何将她留下?如今大庭广众的,若是有人传流言蜚语,扰她名声该如何?” 赵子安还要再说,但直接被陆砚舟打断了。 “赵兄,今日我就不跟你去书市了,我要去见我母亲。” 赵子安一愣,也没有挽留。 等陆砚舟离开之后,赵子安才朝着许梦瑶离开的方向赶去。 而陆砚舟则匆匆往定国侯府的禅房去。 另一边,秦诗徐清沅好不容易见面,两人有许多话要说。 两人的丫鬟也手牵着手,在旁边说着许久不见的话。 秦诗看着孟听晚离开的方向,疑惑道:“定国侯府夫人变了许多,与从前相比,似乎有些气质上的变化。” “我昨日出门,还听闻她救了一个被妙手堂断定不能救回的人,今日来描绘,路上还听到百姓在讨论这件事,说不知道定国侯夫人医术竟然如此高明。” 徐清沅深有体会。 “晚晚昨日回门,专门给家里人道歉了,她确实改变了许多。” “说起她的医术,可能师承我婆母,我婆母生前也懂得岐黄之术,不过她悟性高,我夫君说她的医术已经超过了婆母。” 徐清沅说起孟听晚来,眼里都是欣赏。 秦诗见此,很为好友感到高兴:“如今看来你们关系很好。” 徐清沅点头:“是啊,晚晚性子可爱,其实是个性情中人,跟她多相处,就会知道她其实心地善良,很为家里人着想,就是不太懂得表达,从前我对她有一些误会,当然从前的一些不快,也不怪她,都是时也境也。” 秦诗想起孟听晚那一连串的心声,确实跟孟听晚表面的温柔端庄简直可以说是天南地北的差别,顿时不知道该做什么评价。 “对了,这些年你在薛家过得怎么样,如今薛家……” 大约是因为方才听到了孟听晚的那些心声,薛家在秦诗的心中已经有所动摇,因此,她只是简单评价了一句:“也就那样,没什么稀奇的。” 徐清沅却从她这短短几个字中听到了那么一丝疲惫与不如意。 她想起最近忠勇侯府的事情,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倒是秦诗很坦荡地说:“前两日,婆母让我上门拜访孟家,但我一直没有给你送帖子。” 聪明如徐清沅,很快想到了秦诗说这话的缘由。 她也很直白:“若是为了跟定国侯府的事情,那我可无能为力。” 秦诗会心一笑:“我知道,若不是今日在大相国寺偶然相遇,我们可能还得过了许久才会见面。” 两人都是聪明人,一样出身大家族,瞬间读懂了各自话语里的默契,不由得会心一笑。 * 孟听晚正在跟孟怀瑾喝茶,便看到好大儿一副失神落魄地样子从外面回来。 孟听晚稍稍扬眉。 【哦豁,这是怎么啦,我的好儿子,魂都没啦,难道看到了什么少儿不宜,不应该啊,狗男女进度没有这么快吧?】 【哎,他好惨,但我有点想笑是怎么回事?】 内心崩塌的陆砚舟:“……” 他刚进入院子就听到了孟听晚这样的话,瞬间觉得无限委屈。 呜呜呜,他果然不是母亲的亲生儿子! 还有,狗男女是什么? 陆砚舟的内心有一个细思极恐的猜测。 他还觉得孟听晚有点玄学在身上,母亲似乎总是能知晓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这种本事,他只在算命先生身上见过。 大约是感受到了儿子怨念的眼神。 孟听晚差点怀疑自己心里想什么都被儿子知道了。 她轻咳了一声:“回来了?” 陆砚舟立刻屁颠屁颠过来,站在孟听晚的面前,还瞄了一眼旁边喝茶的孟怀瑾,似乎有些拘谨:“母亲,我错了。” 孟听晚:“……” 【认错倒是挺快的,态度很好!】 【但是,儿子你先说你认的什么错,你哪里错了?】 陆砚舟:“……” 第57章 争吵,护子 “儿子方才去见瑶……许姑娘了。” 孟听晚扬眉,哟,称呼都变啦? 陆砚舟继续认错:“儿子跟她说了些小时候的事情,发现她语焉不详,又提到了一些错误的信息,发现她并不否认,儿子怀疑,她根本不是许梦瑶,母亲的脉摸得没有错,这可能是一场针对定国侯府的阴谋,儿子识人不清。” 孟听晚这才满意,说:“如今还是在外面,说这些不是时候。”“我已经让秦叔着人去南方查探消息了,不日应该就有消息回来。” “你这么说,看来是想好了日后应该如何做?” 陆砚舟迟疑了一下,而后坚定地点头。 孟听晚点头:“那就好,带着长策和嫣嫣去玩吧。” 陆砚舟:“?” 啊这,话题会不会转变得太快了。 陆砚舟愣了一下,见孟听晚不欲多言这才离开。 最后还是转身进屋去找小长策和小嫣嫣了。 孟怀瑾之前就觉得这个大侄儿不太成熟,有些不太满意,如今见他态度算好,点了点头:“孺子可教。” 可怜的陆砚舟回到屋里之后,又被孟怀瑜仗着身份教训了一顿。 只因与小长策和小嫣嫣认识了半日,孟怀瑜从两个小不点的口中炸出了一些信息,知晓了当日陆砚舟曾经多次顶撞过孟听晚。 姐姐从前虽然糊涂,但是也不该被儿子欺负! 于是陆砚舟被教训了许久。 外面的孟听晚:“……” 最后还是孟听晚让陆砚舟带着小长策和小嫣嫣出去了,将他从孟怀瑜的手下救了出来。 【我的傻弟弟啊,你可别说了,万一以后我儿子黑化真的没人能救你啊!】 听见这种吐槽的孟怀瑜就觉得离谱! 黑化? 怎么可能,这小子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的样子! 孟怀瑾已经看不惯弟弟端着小舅舅的架子了。 自己明明也是个不着调的。 跟陆砚舟简直半斤八两,瞬间将弟弟打发走了:“你不是说今日也有同窗在大相国寺,你不去见见同窗,总是待在此处做什么?” 孟怀瑜:“……” 他读懂了自家大哥话里的另一个含义。 ——你不去找别人,总是跟在我和你嫂嫂后面做什么,你很打扰我们知不知道? 这嫌弃的语气,你可真是我亲哥! 那你总是跟我嫂嫂待一起是为什么? 孟怀瑾不作答,给了弟弟一个威胁的眼神。 孟怀瑜懂了! 他立刻溜了。 行行行,就你有媳妇,你清高,你了不起! 你是我哥! 没一会儿,徐清沅也从外面回来了。 “嫂嫂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诗诗还要去一趟大殿,我不耽误她的时间,何况日后有的是时间。” 徐清沅有意向孟听晚解释:“晚晚,诗诗虽然是薛家的媳妇,但她跟薛家的人不一样……” 她主要是担心孟听晚因为两府的关系而误会秦诗。 孟听晚笑道:“嫂嫂你不用跟我解释,我知道秦诗是什么样的人,她是秦家人,秦家风骨在她身上,我看得一清二楚。” 她这么一说,徐清沅就放心了。 但她下一秒就听到了孟听晚的骂骂咧咧——薛家他配不上我秦妹妹! 徐清沅:“……” 怎么回事啊? 孟听晚瞬间抛弃了自家大哥,转头就跟徐清沅聊起了秦家以及秦诗的事情。 孟怀瑾:“……” 没了弟弟,还有一个妹妹是吧? 孟怀瑾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而且清沅好像很喜欢跟晚晚在一起。 孟听晚正在和徐清沅在禅房里说话,结果,没一会儿,明月便从外面进来:“夫人,出事了!” “小公子和小小姐在院子外面跟人吵起来了,小公子将忠勇侯府的一个小公子推倒在地,擦伤了额头。” 孟听晚猛地站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徐清沅也匆匆跟了过去。 陆砚舟并未带着弟弟妹妹走远。 定国侯府和忠勇侯府用于休息的禅房之间隔着一个鱼池,里面有许多鱼儿。 小嫣嫣和小长策在隔着栏杆看鱼儿,他是遇见了一个同窗,一时没有看住弟弟妹妹,结果就出事了。 孟听晚赶到的时候,陆砚舟将两小只护在身后,只身面对忠勇侯府夫人李氏。 李氏十分宝贝地将其中一个大约五六岁的男孩抱在怀里,气势逼人:“你们定国侯府的伤人在先,今日必须给我道歉!” 陆砚舟也毫不示弱:“我弟弟妹妹绝对不会无故伤人,薛夫人不问缘由就辱骂我弟弟妹妹,绝对没有这样的道理!” “什么弟弟妹妹?”忠勇侯夫人冷笑:“还不知道是陆江淮从哪里带回来的杂种!长的也不是我们大魏人的样子。” “薛夫人!”陆砚舟高声打断她的话:“请你慎言!” 李氏原本也不是性子好相处的人,此刻被一个小辈这样抢白,自然生气。 “怎么,不允许外人说么?” 孟听晚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剑拔弩张的一幕。 小长策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小兽,紧紧握着拳头被陆砚舟拦在身后。 好似下一刻就要冲过去,一口咬住李氏。 孟听晚冷笑:“忠勇侯府连我定国侯府的几十万两银子都尚未还上,就在此处大放厥词,怎么,是嫌那几十万太少了,还想再加几十万送我儿女开心?” “定国侯府的孩子,何时轮到外人来置喙,薛夫人不如先管好自己府上的孩子!” 孟听晚声音清冷,气势不低。 见到她过来,原本在忍着眼泪的小嫣嫣瞬间哇的一声哭出来。 “母亲!呜呜呜~” 孟听晚:“长策,嫣嫣,过来,我看今日谁敢说你们不是。” 薛夫人与高氏其实是同辈,若是从前,孟听晚在她面前,还是小辈,见了她还得行礼。 但因为陆江淮的父亲去世,陆江淮继承了定国侯府的位置,辈分瞬间跃升了一辈,如今孟听晚一个做她女儿的人与她同辈。 听到孟听晚提起那几十万银子的账单,她心中便想吐血。 “陆夫人,你们定国侯府的人伤了我们忠勇侯府的人,这理怎么也在我们这边,你们还想狡辩不认?说出去都让人笑掉大牙!” 小长策见到孟听晚,眼睛一下红了:“母亲,我没有主动伤人,是他欺负人在先!” 小嫣嫣也替哥哥说话:“就是他骂哥哥,说哥哥是,是……” 小嫣嫣知道“杂种”两个字不好听,她半天说不出来。 但孟听晚已经从两小只的神色之中明白了缘由。 孟听晚摸摸两小只的脑袋:“娘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必定不会主动惹是非的。” 这话李氏不爱听:“小孩子胡说八道,就会狡辩,总之,你们伤人,必须给我们忠勇侯府道歉。” 这个当口,秦诗也从别处赶过来了。 今日这两个孩子其实是薛家宗族里的人,忠勇侯府尚未有孙辈,李氏喜欢孩子,薛家宗族之人便时常带两个孩子来忠勇侯府小住。 秦诗见此,皱眉道:“娘,不如先问问孩子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诗这话李氏不爱听,当下冷脸道:“自家的孩子受伤了,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不论如何,伤了泽儿就是不对,这不是你的孩子,你不关心,可怜我们的泽儿和溯儿,小小年纪,无人依仗,还要被人欺负,也不知晓这是欺负孩子,还是在打忠勇侯府的脸。” 孟听晚:“……” “是是是,薛夫人说得没错,多大的伤口了,再不治疗,那孩子脸上的伤口都要愈合了。” 孟听晚嘲讽的意味十分明显。 旁边的秦诗当众被婆母这样反驳,脸色有些不自然。 不过,下一秒,她又听到了一声惊呼。 【等等!不会吧!泽儿溯儿?这俩孩子不会一个叫薛泽,一个叫薛溯吧?】 【我去!如果是这样,那这不是薛云的两个私生子!】 【搞这么大啊?可真是野狗撒欢吃屎了!孩子都舞到秦诗跟前来了!忠勇侯府怎么敢啊!是真的觉得秦家都是文臣,不能把他们怎么样吧!】 秦诗:“?” 秦诗直接僵住了! 孟听晚说得没错,这两个男孩,一个叫薛泽,一个就叫薛溯。 薛云的私生子? 第58章 瓦解 对于秦诗而言,这无异于晴天霹雳! 这两个孩子,是近两个月经常入府的,整个忠勇侯府上下,都知晓这是宗族里的孩子,且因为受到薛夫人的喜爱,对他们也十分客气。 期间,薛云回府的时候也见过他们,他们对待薛云的态度很是亲热。 薛云看起来也十分喜欢他们。 为此,秦诗内心也曾暗自愧疚,成婚几年,却不能为丈夫生育一儿半女。 但每次薛云都宽慰他莫要着急,他们还年轻,如今他只想建功立业,若是生孩子,可能会牵绊他。 甚至连婆母李氏也是如此说。 原来…… 原来如此。 秦诗与这两个孩子的交集不多,每次来他们都是在李氏的院子里,偶然碰见过一两次,两个孩子对她并不太尊重。 秦诗并不放在心上,只觉得孩子还小,可能宗族里的教导不严格。 如今看来,或许那些不尊敬都是有缘由的。 孟听晚已经停止了脑海里的碎碎念,剩下看戏的啧啧称叹。 【厉害了啊薛夫人,不行!我得暗戳戳告诉秦诗!】 【我孟听晚最看不得这种狗血戏码,这简直就是想要榨干秦家的所有价值,还要pua秦诗让她愧疚以为自己不能生孩子,还要顺便让秦家愧疚,以为嫁了一个不能生育的女儿给薛家!】 【卧槽!想想都觉得恐怖!】 什么是pua,秦诗不懂。 但她能结合上下文的意思大致猜出来。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 秦诗的内心一阵寒意生起,瞬间从头顶寒到了脚底。 她站在旁边,不说话了。 李氏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当众落了长媳的面子,只顾抱着薛泽。 皇长孙妃薛静姝也在场。 其实她是一点也不想掺和这种事情,她可是皇长孙的妃子,掺和这种事情有失身份。 但如今她碰上了,不得不假意说两句:“陆夫人,都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伤人实在是不好,不如各退一步,不做计较如何,免得外人看了笑话。” 孟听晚压根不理她这种暗戳戳将错处往定国侯府推的行为,冷声问一句:“小孩子的玩闹?小孩的感受难道就不用顾及么?做过的事情便是做过,没有做过的事情便是没有做过,此事不分对错,说出去别人以为我定国侯府教不好孩子呢。” “长策,别怕,告诉母亲,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有孟听晚在,小长策瞬间觉得有了无限的勇气。 他快速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原本他跟小嫣嫣在池塘边隔着栏杆看鱼,结果来了两个同龄的小男孩,其中一个拿着石头砸小嫣嫣,发现他和小嫣嫣的眼眸是蓝色的之后,便言语侮辱,说他们是怪物,是杂种。 小嫣嫣也作证。 小姑娘眼圈红红的,愤愤地说:“就是这样的,是他们先骂人,还拿小石头砸哥哥,不是哥哥主动打人的!” “哥哥都没有用力,是他自己摔到地上才擦伤的,才不是哥哥打的!” “母亲,他们是坏人!” 孟听晚看向薛静姝:“如今皇长孙妃还觉得这只是小孩子的玩闹么?” 薛静姝内心烦死了。 这两个孩子不就是宗族里的孩子么,薛静姝觉得自己母亲确实有些奇怪 为什么这么护着这两个孩子! 这让秦诗看了,心里怎么想? 到时候秦家那边有意见,又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薛静姝看向那两个男孩:“事情真是如此?” 李氏也看向原本哭哭啼啼的小男孩。 小男孩眼神闪躲,显然小长策说的没有错。 李氏这下也无话可说了,甚至有一点点生气。 孟听晚态度很强硬,她就直接看向方才哭哇哇的那个小男孩:“你父亲是谁?谁教你这样骂人?” 小男孩被孟听晚的气势镇住,支支吾吾地不敢说话。 他看了看李氏,眼神也偷偷瞄了一眼秦诗。 却不想,一下子对上了秦诗的眼神,当下立刻低下头来。 李氏将孩子护在身后,挡住孟听晚的眼神:“陆夫人,何必这样跟一个孩子斤斤计较?” “这会儿倒是说我斤斤计较了,薛夫人可是忘记了刚才如何咄咄逼人对待我的孩子?” 李氏无理在身,只是脸色不太好看。 孟听晚就笑了:“陆夫人如此护着这两个孩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忠勇侯府的孙子呢。” 李氏脸色微变。 “就不止,这两个是薛家谁家的孩子,能得薛夫人这样看重,还是我多年不出门,不晓得贵府添丁了?” “或者,薛夫人将两个孩子的父母是谁告知我,此事我自然会跟他们的父母交涉,不与你忠勇侯府计较。” 李氏:“不必了,我带出来的孩子,不劳陆夫人挂心!” 孟听晚微笑:“事情既然已经清楚了,那就跟我们家长策和嫣嫣道歉。” 那两个孩子看了看李氏,李氏脸色严肃,示意两人道歉。 两个小男孩这才不情不愿地道歉。 小嫣嫣别过脸去。 哼! 他们都是坏人! 她才不接受道歉! 两个孩子道歉了,李氏这才气呼呼地要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孟听晚还不忘提醒一句:“对了,薛夫人,贵府欠我们定国侯府的银子还没有送过来呢,这都好几日过去了,莫要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一提这事儿李氏就气得不行,她猛地扭回头看着孟听晚。 孟听晚微笑看着她:“我相信,这件事就算是拿到陛下跟前去说,理也是在我们定国侯府这边,忠勇侯府与想大事化了,又何必当初呢?” 孟听晚说完,又看了一眼薛静姝:“您说是么,皇长孙妃,皇长孙妃想必跟皇长孙、跟陛下都是一条心的吧?” 薛静姝:“……” 她就不该来! 忠勇侯府的人最后气呼呼地离开了。 秦诗深深看了一眼孟听晚,在徐清沅担忧的眼神之中传给了一个安抚的表示自己无事的神色,跟着离开。 有些事情,她必须尽快去确认。 现场只剩下陆孟两家的人,陆砚舟这才愧疚道歉:“母亲,儿子看护不好长策和嫣嫣,请母亲罚我。” 孟听晚摆手:“意外,罚你做什么。” 而后她才蹲下来,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没事了,还怕不怕?” 两人都用力地摇头,看向孟听晚的眼神,却多了更多孺慕之情。 孟听晚坚定地道:“你们是我的孩子,日后,谁也不许欺负你们,若有人欺负你们,我便帮你们讨回公道。” 两人看着孟听晚,都听力地点了点头。 孟听晚最后又带着两个孩子在大相国寺逛了好一会儿,直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才带着他们回去。 第59章 母亲是否会玄学? 至于回去之后,忠勇侯府内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孟听晚可就不管了。 白日在外头不方便,如今回府了,陆砚舟却十分着急地要来找孟听晚。 “母亲真的要将许梦瑶送回城么?” 孟听晚:“送。” 陆砚舟不明白:“她身份成疑,如今几乎可能确定对我们侯府不利,何不放在庄子上让人盯着?” 孟听晚一只手放在桌子上,轻敲了几下,看着眼前不太聪明的好大儿,有点不明白,原书里他到底受了多大的刺激才能黑化得这么聪明。 这么一想,她好像更加喜欢黑化的好大儿。 但孟听晚并不吝指点一下当下还不太聪明的儿子。 “你也怀疑她的身份有问题了,那背后必定有什么势力帮助她,让她以许梦瑶的身份来金陵,那么,又为何选择许梦瑶这个身份呢?” 陆砚舟一点即通:“因为我?” “没错,你如今是定国侯府的长子,我的嫡子,定国侯府未来的希望,如果有人要对付定国侯府,接近你无疑是最好的,可如今她,或者他们的计划被我拦截了,那么将她送去庄子上之后,为何我们没有看到她的下一步行动?” 也没有任何人联系她。 陆砚舟皱眉思考了一下:“儿子明白了,母亲想让儿子继续与她接触。” 这么一想,陆砚舟瞬间产生了抵触的情绪。 他还要牺牲男色么? 孟听晚似乎看懂了他的神色:“……” 【怎么的,前段时间不是爱得死去活来?】 【之前不是好忤逆我,差点都要断掉母子关系了,现在这样嫌弃?】 陆砚舟:“……” 要脸,母亲,别说了! 他已经汗流浃背了! 孟听晚轻哼一声道:“她可能还跟忠勇侯府有所关联。” “母亲的意思是,是忠勇侯府策划这一切?”陆砚舟握紧了拳头:“怪不得那一日……” 孟听晚摇头:“未必。” 陆砚舟不懂。 孟听晚仔细想了一下,说:“从目前的消息看来,我更倾向于他们互相利用,而忠勇侯府玩不过她。” 陆砚舟拧眉思考,不晓得母亲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 他小心问了句:“母亲,你是否学过玄门之术?” 孟听晚:“……” “你看我像神仙么?” 陆砚舟诚实地点头。 他甚至还挠了挠后脑勺,十分不好意思地说:“从前与母亲相处的时间太少,不太了解母亲,以为母亲十分严肃,如今真正相处之后,才觉得不是,母亲十分好,像是天上来的仙子。” 孟听晚:“……” 【咳咳咳!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夸起来来了呢?】 【刚才在心里骂了你两句,多冒昧啊!】 【怪不好意思的,害,有什么办法,我这无处安放的魅力不得男女老少皆宜!】 陆砚舟:“……” 但孟听晚还是认真解释道:“哪有这么玄乎,玄门之术是什么,我从未学过,你是读四书五经的,子不语怪力乱神,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陆砚舟:“哦,儿子记住了。” 说是这么说,但陆砚舟还保留怀疑的态度。 他觉得孟听晚在骗他! 果然,下一刻,他又听到了孟听晚心里的声音。 【害!我要是承认了,儿子得吓死吧!】 【什么玄门,玄门哪里我厉害啊,我这金手指,都能预知未来了!】 【不过,目前我也发现规律了,还得找到关键人物才能触发相关的内容,也不是什么人我都能看清未来的啊。】 陆砚舟:“……” 果然! 母亲在骗他! 母亲就是能预知许多事情。 母亲就是懂玄门之术! 她不告诉他,一定有她的道理吧! 虽然他也不太知道金手指之类的那些词语到底是什么意思。 算了,那他就假装不知道了。 “母亲为何说那位许梦瑶可能在跟忠勇侯府互相利用?” 孟听晚:“如今她的身份是许梦瑶,你的青梅竹马,但如今我们都知晓,她可能不是,按照这个逻辑来回想最近发生的事情,那很多细节都能解释得通了,既然如此,那她是谁呢,背后的势力是什么呢?若她是忠勇侯府的人,忠勇侯府那一日就能将我们定国侯府全部下狱,我将去送去庄子上之后,忠勇侯府的人也会联系她。” “而且,你看皇长孙妃对她的态度,她若是忠勇侯府的人的,皇长孙妃的性子,还能有好脸色?” 陆砚舟瞬间露出了佩服的神色。 觉得母亲实在太聪明了。 就这么一点信息,她就能复盘出这么多的细节! “母亲真是慧眼如珠,儿子实在想不到这么多。” 孟听晚拍了拍好大儿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还小,急什么,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考虑问题自然不全面,不过呢,娘相信你日后一定会有所大成的!” 【别怀疑自己,儿子,你是黑化的大反派,底子是有的,就是潜力没有激发。】 陆砚舟:“……” 他不信! 母亲对他有误解! 他错了! 他以后一定好好孝顺母亲! 他再也不叛逆了! 内心虽然这么吐槽,但孟听晚表面上还是非常认真的:“所以,最大的可能是,她的身份,其实也不能给忠勇侯知道,而只能透露给忠勇侯她作为许梦瑶的身份,并拿这个来做文章,来一招借刀杀人,恰好,忠勇侯也想利用她来对付我们定国侯府。” “真正想对付我们定国侯府的人,藏在暗处。” 孟听晚甚至怀疑,对方的目的,甚至不仅仅在于定国侯府。 陆砚舟恍然大悟:“儿子明白了,母亲思虑周全,儿子日后要多向母亲学习。” 孟听晚:“所以,今日皇长孙妃掺和这件事,最大的可能是她也想促成你和许梦瑶,许梦瑶在金陵是一个不会惹人注目的人,若非有人刻意去调查,她祖父与东朋党人的关系不会为人所知,她的身份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单她若是在你的身份,住在我们定国侯府上,那就是一颗炸弹,如今你明白了么?” “不然,为何忠勇侯府不直接拿你跟许梦瑶的关系做文章,仅仅因为我们送走了许梦瑶,找不到人了么?不是,而是时机还不到,他们在养蛊。” 陆砚舟已经明白了今日事情的始末:“儿子明白,但……既然如此,母亲为何还要让她回城?” 孟听晚本来想冷笑一声的。 但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与人设,只能表面淡定,内心冷笑道:“我们定国侯府的传统,一向不是坐以待毙,而是主动出击,不给她机会,怎么能让狐狸露出尾巴?不放长线,如何钓出大鱼?” 听到了那一声冷笑的陆砚舟:“……” 母亲,你别装了。 虽然你表面上温柔,但其实内在一身反骨! 陆砚舟其实还有问题要问,那许梦瑶跟皇长孙之间,到底又是什么? 但他不好意思问出口。 毕竟那关乎自己头上的草原,母亲都在心里说,而没有告诉他。 他纠结了一会,孟听晚就发现了:“还有什么问题?” 陆砚舟立刻摇头。 孟听晚:“……” 【什么嘛,一看就有问题。】 【啊,不会觉察到许梦瑶可能跟皇长孙有一腿所以那啥了吧?】 【哎,儿子嘿,她都不是真正的许梦瑶了,反正她跟皇长孙迟早会在一起的,那我倒是十分乐见其成,这样忠勇侯府和皇长孙之间的关系可就,哈哈哈哈狗咬狗,我爱看!】 陆砚舟:“……” 陆砚舟实在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算了,不问了! 母亲一定忍不住在心里碎碎念的! 他肯定会知道的! 只要他日后多见见母亲就好了! 对了,日后去见许梦瑶之后,也立刻回来告诉母亲! 就在他打算告辞离开的时候,明月说秦叔有要事要见孟听晚。 陆砚舟:“那儿子先告辞了。” 孟听晚叫住他:“不用,你留下,应该是派人去南方调查许梦瑶的事情有着落了,你顺便听听。” 陆砚舟惊讶! 孟听晚让秦叔进来,秦叔见到陆砚舟也在,小小惊讶了一下:“夫人,大公子。” 孟听晚点头:“南方有消息传回来了?” “夫人料事如神。” 秦叔说着,递上了一打厚厚的信件:“据府上的暗卫前往南方调查,一年多前,许家的长辈就已经全部去世,只留下许姑娘一个孤女,以及府上的一个侍女,去年六月,许姑娘前来金陵,说是投亲,但进入湘南之后,便失去了音讯,直到三个月前,出现在了金陵城中。” 第60章 婆媳合力 孟听晚扭头看向陆砚舟。 她果然看到了陆砚舟惊讶的神色。 “查清楚了么?就她们主仆二人上路,到了湘南就失去音讯,期间可接触过什么可疑的人?” 定国侯府的暗卫办事,查探这点消息,秦叔是相信他们能力的。 “已经查清楚,到了湘南之后,就再无音讯,另外,这是暗卫去南方调查的时候,根据左邻右舍的描述,带回来的一张关于许梦瑶的画像。” “林城还有画师专门给许梦瑶画过画像,暗卫也一并带回来了。” 林城便是许梦瑶的祖父被贬之后去往的地方,在此之前,许梦瑶一直居住在林城。 孟听晚和陆砚舟将画像一展开,便见上面一个姿态如弱柳扶风的妙龄少女。 那样貌虽然与如今他们见到的许梦瑶有八分相似,但却并非一个人。 “虽然这画像已经是两年前的画像了,十几岁的少女,样貌还会变化,但能看出不同,气质也不一样。” 可陆砚舟却第一时间就确认了,如今的许梦瑶,绝对不是画像上的许梦瑶! “对了,秦叔,可还调查过,许家有曾让女儿习武的么?” 许梦瑶有内力,不是一般的拳脚功夫,那必须要有武术师傅教导的,或者,许家有人会习武。 秦叔摇头:“许家皆是文弱书生,尚未有人习武,据调查结果,周围的邻居以及许家亲戚都不曾有人习过武。” 孟听晚就笑了:“那可就有趣了。” 陆砚舟又仔细询问了许家过往的一些消息,秦叔都一一回答了。 “母亲,她是假冒的!” 孟听晚:“所以,很多事情都能解释得通了。” “秦叔,你安排人,明日将许梦瑶接回城吧,不,先等等。” 孟听晚突然想到了什么,沉吟了一下说,明日我去跟母亲先商量一下,总之你让人盯紧了庄子上的一切。 “夫人放心!” 自从战场上退下来之后,秦叔已多年不曾见过刀光剑影! 如今,他斗志昂扬! 务必不让任何人对付定国侯府! “夫人,那这个许梦瑶是?” 孟听晚:“那就看是谁这么想对付我们定国侯府咯,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想对付我们,那就将计就计吧,进入这盘棋局的人,一个也别想安然无恙地出去。” 夜深了。 秦叔也去安排事情了。 陆砚舟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 他其实更想知道,真正的许梦瑶去了哪里,可这个答案,或许,只有现在这个假冒的许梦瑶知道。 想到这里,陆砚舟捏紧了拳头! 孟听晚一时之间知道了这么多的事情,当夜便有些失眠了。 主要她要将所有自己能知道的剧情联系了起来,慢慢摸索出了一些端倪。 但如今她发现了一些奇怪之处,那便是她可能要接触一些原书中的主要人物,才会触发相关的剧情记忆,或者脑海之中自动了解她因为弃坑而没有看过的内容。 比如,今日关于秦诗与薛云,以及薛云的外室子的事情。 孟听晚想问题到后半夜才睡着,结果她又梦见了陆江淮。 这厮就站在那里,幽幽怨怨地看着她。 孟听晚:“??” 怎么了啊喂! 今日到底是谁在耍流氓啊,现在还来找存在感了是吧? 孟听晚:“喂,你干嘛?我怎么你了,一副我欠你钱的样子,我跟你说,你才是欠我钱,你都不知道我如今帮定国侯府解决了多少麻烦!” 陆江淮朝着她走过来:“那我以身相许?” 孟听晚吓得直接醒过来。 吓死她了吓死她了! 虽然她馋陆江淮的身子! 但……也不必这样吧! 以身相许,这是什么恶毒的诅咒啊,她只是有那么一点点涩涩而已啊! 还不打算收一个瘫子啊! 不过,这一梦,外面天也亮了。 孟听晚是不睡回笼觉的人,想起今日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她立刻起来洗漱,之后就带着小长策和小嫣嫣去高氏的院子里了。 高氏并非不待见两个孩子,而是从前身子不好,有心无力。 结果孟听晚两副药下去,高氏就感觉到身子轻松了许多,见到两个孩子,尤其是因为听到了孟听晚心里的想法,知晓两个孩子的身份存在疑点,她也表现出了一些喜爱。 何况两个孩子长得跟陆江淮小时候有一点点相似,尤其是小长策,脸部的轮廓有点相似,不过,高氏就十分爱怜,还让人多准备了些两个孩子爱吃的玩意。 两个孩子感受到了祖母的喜爱,一开始的拘谨也没有了。 尤其是小嫣嫣! 昨日,孟听晚的维护让她安全感爆棚,小姑娘如今也变得话多了,几句话逗得高氏笑容不止。 旁边的孟听晚:“……” 果然有做祸国妖姬的潜质! 结果三人才刚坐下不久,陆砚舟也来了。 【好大儿怎么也来了?】 高氏也纳闷,她身子不好,一般不让儿孙过来请安的。 成功听到了孟听晚心里想法的陆砚舟:“……” 母亲嫌弃他? 但她总是说他是好大儿。 应该是在夸他好的吧! 算了,一定是这样的。 陆砚舟:“祖母身子恢复,孙儿日后会经常来请安的尽孝的。” 高氏:“……” 她想静静…… 这安静的院子,今日因为多了几个人,变得热闹了一些。 饭后,孟听晚让陆砚舟带着小长策和小嫣嫣离开,她要跟高氏说些话。 陆砚舟只能带着弟弟妹妹离开。 “晚晚,怎么了?” 孟听晚便将昨日去大相国寺发生的事情,已经查探到的许梦瑶的身世跟高氏说了。 高氏听了,脸色微变:“所以,你的计划是?” 孟听晚道:“既然如此,不如将计就计,母亲觉得如何,定国侯府不能坐以待毙了?” 孟听晚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以及想要得到的结果。 高氏也是十分沉着冷静之人:“你觉得,如今这个许梦瑶,跟皇长孙之间可能有关联?” 孟听晚点头。 内心实际上:【不是可能啊,我的婆婆啊!是一定会有关联,皇长孙将会爱许梦瑶爱得不可自拔!】 【这俩狗男女,一定会走到一起!】 【他们就是我们定国侯府最大的绊脚石!】 高氏:“……” 算了,一些大逆不道的词语,她当做听不到! 高氏自动过滤了不好听的词,只接受孟听晚传达的信息,她只考虑了一会儿,便问:“晚晚,你告诉我一句实话,淮儿的身子,真的能恢复么?” 孟听晚眨巴了一下眼睛:“母亲不该去问刘大夫么?” 【哎呀,这,这问我,我都以为你知道我医术天下无敌了!】 【我不会暴露了吧?】 高氏:“……” 早就暴露了! 高氏便说:“你别瞒我了,昨日你出门之后,刘大夫已经来见过我,说为淮儿治疗的事情,他已经有心无力,打算先去你的回春堂学习一段时间。她说你的医术在整个金陵城,无人能出其右。” 孟听晚:“……” 【虽然这是事实,但说得有点夸张了,不好意思哈!】 高氏:“……他还说你师从钟离家族。” 孟听晚:“……” 【哦,那我要不要承认?纠结!】 高氏:“……” 破案了! 怪不得! “其实……”孟听晚斟酌了一下语言:“这件事,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高氏:“我不是要你一定要解释给我听,我知道你母亲生前就懂得医术,这没什么,你若是还师从高人,不便说出,我不一定非要知晓,人人都有守护自己秘密的权利。” 孟听晚简直要摇旗呐喊! 这是什么神仙好婆婆,这思想先进一千年啊! 高氏听到了一大串对自己的夸奖,她都要麻了。 其实,她想静静。 “我只问你,淮儿的身子,是否能恢复?” 孟听晚觉察到了高氏神色里的某种坚定和决然,似乎要做一件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 孟听晚瞬间也因此变得认真起来,她跟高氏说了陆江淮身体中毒的事情。 这事儿高氏原本不晓得,此刻一听内心便无法克制的担忧,脸色变得苍白。 “中毒!” 孟听晚:“没错,是慢性中毒,是他昏迷之后,依旧有人下毒,不瞒母亲,我曾怀疑是刘大夫,但观察了之后,发现他并无嫌疑。” “不过母亲放心,那毒不是很深,我能解决,只是有些费时而已,至于侯爷的身体,我不敢说十成的把握,至少有九成,如果侯爷本身就有求生的意识,那便是九成九的把握,我能让他今年之内就有明显的恢复。” 高氏的眼神里迸发出光彩。 “好好好……定国侯府有你这样的主母,真是菩萨保佑啊!” 但孟听晚没有让高氏盲目高兴:“只是,我不能把握,侯爷醒来之后,能恢复如从前,甚至可能不记得从前的事情。” 高氏道:“有命,一切都是最好的。” “母亲……是不是猜到了下毒的人是谁?” 高氏闭了闭眼,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你说的将计就计法子,是个好法子,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不给我们侯府留下后患,忠勇侯府也绝对没有机会再翻出任何风浪。” “淮儿这一生,自出生的时候就受到了许多苦,如今,又再次被人置之死地,与其如此,不如放手一搏!” 孟听晚:“??”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但又不太知道。 高氏坚定地说:“我明日就进宫去见皇后娘娘。” 孟听晚惊了! 不是,皇后娘娘不是进入冷宫了么,您还能见到啊! 第61章 神秘高皇后 高氏看了她一眼。 孟听晚以为自己的表情太饱含信息了,透露了一种“您姐姐皇后娘娘还能用”的不礼貌含义,瞬间恢复了乖巧文静神色。 殊不知,高氏早已听到了她心里的震惊想法。 高氏叹了一声,似是想起了一些往事一般:“皇后她不是被陛下打入冷宫的,是自己主动去冷宫居住的。” “啊?”孟听晚小小惊讶了一下,还有这事儿? 这不是主动离婚么? 这么一想,高皇后的形象瞬间跃然纸上。 了不得啊! 还能自己主动去冷宫,看高氏这意思,她还能自己出来? 大女主剧本啊! 不过,原书里对皇后几乎没有什么描写,孟听晚确实非常陌生。 “那您还能见到皇后?”孟听晚疑惑。 高氏淡然一笑:“有何难处?如今定国侯府被忠勇侯欺负成这样,忠勇侯连该赔付给我们的银子都一直拖拖拉拉,我实在走投无路,夫君不在,儿子昏迷不醒,除了只能进宫去求一求唯一还能依靠的姐姐,哭诉不易,还能如何?” 孟听晚:6! 让人一点也不敢相信! 你可真是我的好婆婆! 在你面前,我都不敢说我演技第一了! 高氏:“……” 也不知道晚晚到底是在夸她,还是在损她。 这孩子,说好话有时候听起来也不像那么回事。 不过高氏习惯了,甚至觉得挺好,让她不由得想起丈夫生前的样子,那个糙汉子也是这样,一句好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总是不那么中听。 可她却早已习惯了。 说完了这些事情,孟听晚又提到给小长策请武术师父的事情。 高氏倒是意外。 孟听晚表面上:“不论怎么说,定国侯府的孩子都应该习武,砚舟这个年纪了,是不太好学了,只能从别的方向下功夫,孩子得养好的,才有以后。” 【拜托!我们家小长策日后可是人人闻风丧胆的冷面大将军啊!必须从小培养!】 【砚舟虽然年纪大了,但该练的也必须练上,多学点谋略,他前途不可限量!】 高氏:“……” 高氏有一种错觉,觉得孟听晚在往什么不可思议的方向培养孩子。 但技多不压身,定国侯府的孩子,确实应该比别人家的孩子更出色才行。 “你是他们的母亲,你来安排就好,若是找武术师父,可问问秦邛。” 秦邛就是秦叔。 孟听晚应了下来,给高氏把脉之后才离开。 她晚些时候还要去回春堂看阿祥,今日应该恢复得不错了。 另一边,忠勇侯府。 昨日从大相国寺回来之后,李氏的心情便不太好,忠勇侯薛远山得知了大相国寺的事情,又发了一顿脾气。 薛云更是难得从外面匆匆回来,主动过问了这件事情以及两个孩子是否受伤。 薛泽见到薛云的第一眼,差点就往他怀里冲。 幸好李氏眼疾手快地拦住了。 秦诗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只觉得讽刺。 从前不觉得,如今才知道,原来这份关心的背后,是真正的父慈子孝。 而她呢? 倒像是一个笑话一般。 她不奢求像徐姐姐和她的相公孟怀瑾那样鹣鲽情深,更不奢求哥哥和嫂嫂那样如胶似漆,但既然嫁入了忠勇侯府,也希望能举案齐眉。 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结果其实只是一场笑话。 李氏说要将孩子送回本家,秦诗提出天气太晚了,不如让她明日亲自将孩子送过去。 “孩子毕竟是在忠勇侯府上受了伤,明日儿媳亲自送孩子回去,再送上一份厚礼,母亲觉得如何?” “这件事你别掺和了。”李氏不希望秦诗掺和这件事:“交给云儿处理吧。” “夫君觉得呢?”秦诗扭头问薛云。 薛云道:“我亲自送回去,你今日陪母亲去大相国寺也辛苦了,孩子的事情我来处理就好,你今日早点休息。” 秦诗惊讶:“夫君这就出去了,不留在家中么?” “为免孩子的父母着急,我先送回去吧,还有一些公务需要处理,回来怕是太晚了,我就宿在外头的好,我明日再回来陪你。” 秦诗看着薛云着急的模样,心想,夫君啊夫君,你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吧。 但她表面上还是十分懂事又得体地说:“夫君这几日辛苦了,明日也不必专门回来陪我,今日去大相国寺给嫂嫂和家中的侄儿求了平安符,我明日还得回秦家一趟。” 薛云像是松了一口气,匆匆与秦诗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回院子的路上,丫鬟秋寒不理解。 “少夫人,世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您怎么……也不挽留,还不让世子明日回来。” 而且明日也没有要回秦家的计划啊。 世子平日公务繁忙,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了,今次,少夫人的好似态度有些敷衍。 秦诗笑道:“我方才决定的。” 秋寒:“……” 秋寒怀疑少夫人有什么秘密,但是暂时没有告诉她。 因而,今日,秦诗回了一趟秦家。 对于妹妹的回来,秦家长子,也就是秦氏的族长秦琦十分高兴。 “今日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请人先说一声,我也好让人准备些你喜欢的吃食。” “就是。”秦夫人与小姑子的关系极好,秦琦大妹妹将近十岁,秦夫人嫁过来的时候秦诗还在闺中,她与秦诗感情十分好。 所谓长嫂如母,于他们姑嫂而言,恰如其实。 秦夫人拉着秦诗端详了好一会儿,总觉得她又瘦了,心里念叨着好些关心的话。 秦诗也不打断,笑吟吟地听完,全都应下来,之后才拿出平安符,说道:“知道嫂嫂管理族中的事物不容易,昨日定是又忙得没空去逛庙会,我昨日去大相国寺帮你和大哥求了平安符,特意拿回来给你们的。” 秦夫人自是感激,又拉着秦诗说家常。 可怜的秦琦一句话也不能插入。 秦诗闲聊了一会儿之后,才欲言又止。 秦家夫妇都感觉到了小妹心事重重,不由得担忧:“可是出事了,近来忠勇侯府的事情,我们都知晓了,陛下为了皇长孙,其实仍是看重忠勇侯府的,当前只是停职,忠勇侯府这段时间只要低调一些,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 世家大族对于朝堂大事看得比一般人清楚。 秦琦是内阁能臣,年纪轻轻就已经做到了辅臣的位置,前途不可限量。 他当然知晓彰武帝的心思。 太子病重,绝对不能继承大统,其他的王爷都封藩在外,没有君命不能回京。 如今彰武帝又年迈了,国事迟早要交给皇长孙。 “不是忠勇侯府的事情,我想让大哥帮我查一查薛云。” 听到妹妹要查自己的丈夫,秦琦脸色微变:“薛云可是对不住你?” 他说这句话,就像就要拔刀去砍人一样。 第62章 宁王世子萧星寒 秦诗见到自家大哥这个阵仗就忍不住笑:“大哥,你先别急。” 秦诗将自己的怀疑跟秦琦说了。 他们兄妹俩父母早逝,大哥又早早担当起了秦家一族的所有事情,族中还有一些自诩年长的倚老卖老给他使绊子。 但兄妹始终互相依靠,秦诗并未隐瞒大哥这些事情。 秦琦听完了,心中愤怒不已。 但他尚且还能克制自己:“好,你放心,大哥一定帮你查得一清二楚。” “只是……若是那薛云当真这样混账,你要如何做?” “此情应是长相守,你若无心我便休。”秦诗十分清醒:“到时候,少不了大哥帮我。” 秦琦为自己的妹妹感到心疼。 “你放心,大哥一定为你做主。” * 另一边,定国侯府。 孟听晚找秦叔说了给小长策找武术师傅的事情。 小长策在旁边听得眼眸放光。 听到秦叔说这两日就能找人来让孟听晚过目,他都差点兴奋得跳起来。 秦叔去办事了,孟听晚才笑道:“高兴了吧?” 小长策很矜持,站在旁边抿了抿唇,点头。 孟听晚已经觉察到了,两个小家伙如今越发开朗了。 小嫣嫣更是,还学会黏人了,方才还在她怀里黏糊了好一会儿。 孟听晚故意道:“那,如今对我的考察如何了,原谅我了么?” 孟听晚说的是当日说的,让两个小家伙考察她,再决定是否原谅她。 小长策低头。 其实,他知道,他没有资格说原谅的事情。 他是父亲的外室所生,母亲如果对他们不好,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可是…… 可是她太好了。 孟听晚故意叹气:“还没有啊,我真伤心。” 小长策立刻脱口而出:“不是!,我,我喜欢你!” 孟听晚眨巴了一下眼睛。 【你小子,承认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哎呀,怎么还脸红了呢?】 【真好玩,再多说点,我爱听!】 心里这么想,孟听晚却疑惑道:“嗯,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小长策:“……” 母亲这是有什么恶趣味? 他才不说第二次咧! 哼!母亲都听到了! 孟听晚哈哈哈大笑起来:“好了好了,知道我们小长策最喜欢我啦!” 小长策:“……” 他明明说的是喜欢!不是最喜欢! 虽,虽然确实是除了妹妹之外,最喜欢的。 但他不好意思。 孟听晚就爱逗小孩玩。 于是陆砚舟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弟弟被母亲逗得脸红红的,母亲开心地哈哈哈大笑。 陆砚舟:“??” 感觉不太对劲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还是进来:“母亲,话已经传出去了。” 孟听晚一扭头,这才拍了拍手,扬眉道:“那就行,那我们就等银子上门吧。” 孟听晚交给陆砚舟的事情,便是让忠勇侯府给银子的事情。 几日过去了,忠勇侯一点动静也没有,以为定国侯府脸皮薄善罢甘休么? 呵呵, 留言淹死他们! 她将这件事交给好大儿。 陆砚舟兴致勃勃,脑海里瞬间想出了许多办法,如今他兴冲冲回来邀功。 结果母亲好像很淡定。 怎么不夸他两句? 陆砚舟委屈。 正说着话,就听下人来报,说是宁王世子萧星寒来访。 孟听晚反应了好一会儿。 【什么玩意儿?】 正在内心默默伤心的陆砚舟来刚好听到这么一句直白的心声。 她看孟听晚一副暂时想不起来的样子,便提醒道:“母亲,是宁王世子,与父亲关系极好,之前曾多次来访,不过前段时间据说被陛下派出去做事了,估计此次也是为了侯府这段时间跟忠勇侯府之间的事情来的。” 孟听晚恍然大悟:“哦,我知道。” 陆砚舟:“……” 哼,您不知道,我都听见了! 但陆砚舟不说。 确实是宁王世子来了,彰武帝原本有七个儿子,其中太子是元后所生,剩余五个是妾室所生,可妾室在他登基的时候都已经受不住战乱去世了。 而七子乃登基后册立的高皇后所生,可惜刚才出生就夭折了。 萧星寒则是彰武帝的第六个儿子,如今就藩在外的宁王唯一的儿子。 换句话说,他跟萧君奕一样,是皇帝的孙子。 不过,宁王封藩在外,萧星寒却自小远离父母,在金陵城长大,他比陆江淮要小一些,如今刚过弱冠之年,据说打小就喜欢跟在陆江淮的身后跑,当兄弟一样。 孟听晚回忆了一下,终于从原身的记忆中搜罗出这么一个人物。 我去! 冤家路窄啊! 【这个短命鬼!那不是觉得我嫁给陆江淮就是泼了陆江淮一盆子牛粪的大冤种!】 【呵呵,活该你短命!】 刚踏入定国侯府的萧星寒:“??” 什么玩意? 好像有人在骂他? 第63章 直接被晚晚骂傻了的萧世子 萧星寒与陆江淮关系极好。 小时候也经常住在定国侯府,跟在陆江淮屁股后面跑。 因此,他每次来定国侯府,都不用通传的,就直接进前院了。 这半个月,他因事外出,昨夜才回来,结果一回来就听说定国侯府和忠勇侯府杠上了! 据说孟听晚还只身面对忠勇侯府,坑了忠勇侯府好多银子。 萧星寒不信! 当年孟听晚闹着要嫁给陆江淮的时候,他就觉得那姐姐不好相与。 后来她在陆江淮路过的地方意外落水,被嫁给陆江淮,他就觉得孟听晚是装的,是讹人的,简直是讹嫁! 他让陆江淮不要娶那个女子,可圣旨下来了。 因此,今日一早他就来看陆江淮了,这可好,来的一路上,大街上竟然还传着孟听晚医术高明的话。 萧星寒瞬间满脑子都是问号。 他只是离开金陵半个月,不是出去十五年啊! 谣言要不要太离谱? 她会医术? 她这么厉害怎么江淮还昏迷两年不能醒来。 萧星寒不信。 孟听晚要是懂医术,他就叫她姑奶奶! 结果,萧星寒刚进了前院,就在脑海里听到了一个不算陌生的声音。 他左看右看,发现周围没人啊! 不远处的丫鬟也都兢兢业业地做自己的事情。 他还在纳闷,那道声音又来了! 【算了,萧星寒也就还能活个三五年,在人生最美好的时候死去,我不跟他计较,反正我活得比他长!】 【啧啧啧,真惨啊,等老皇帝一死,男主就会开始作死削藩,啧啧啧,你父王宁王就是第一个被开刀的,被押送南蛮之地路上直接病死!】 【你不但爱而不得,你还短命,还没人收尸。】 萧星寒:“??” 三五年? 削藩? 怎么可能? 目前皇帝爷爷可没有这方面的意思,这是祖制——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等等,男主又是谁? 莫非是萧君奕? 这是什么画本子? 皇爷爷只能活三五年? 萧星寒神色瞬间变得严肃:“是谁,谁在胡言乱语,出来!” 周围正在忙活的丫鬟们:“??” 见到萧星寒突然无厘头发怒,他们全都慌了,立刻站好行礼:“见过萧世子!” “方才是谁在胡言乱语,敢在本世子面前说言行无状?” 丫鬟们个个面面相觑,不明白到底怎么了,甚至觉得萧世子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让夫人看看啊。 恰巧这时候秦叔从另一边过来:“哎哟,世子可是从外边回来了,这是哪个不长眼的丫鬟冲撞了世子,让您生了这么大的气。” 萧星寒跟秦叔关系不错:“定国侯府上可是来了什么不规矩的人?我竟然听到有人胡言乱语,说些大逆不道的话。” 秦叔:“??” “侯府中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世子是不是听错了?” 萧星寒哽了一下,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不至于:“对了,江淮身体如何了,我听外面的人说,都吐血了,命不久矣,刘大夫也没有办法了么?你带我去看看,不行我从外面找个神医回来,哎我怎么听说,京城来了什么神医的徒弟来着?” 萧星寒虽然跟陆江淮关系好,几乎不用通报就能进入定国侯府,但他也不是那种言行无状的人,绝对不会去后院。 说完就拉着秦叔要去陆江淮的院子里看。 秦诗赶忙阻止道:“世子,不可不可,夫人吩咐了,没有他的允许,其余人不得去见侯爷。” 这么一听,萧星寒炸点炸毛。 “她?不是,我往日来可都是随意去看江淮的,你带我去!” 可他还没进去,孟听晚便跟陆砚舟出来了。 “见过萧世子。”陆砚舟忙行礼。 对待父亲的好兄弟,他还是很礼貌的。 “刚好你来了,你父亲怎么样?”萧星寒急哄哄的,看起来是真的关心陆江淮。 陆砚舟好声道:“萧世子放心,外面都是讹传,父亲的身子很好,这几日在母亲的照料下,已经恢复很好,不过,方才父亲刚刚施过针,需要静养,不宜立刻探望,萧世子若是不忙的话,可以在府上稍等一个时辰再去探望父亲。” 萧星寒:“??” 他惊讶地看着陆砚舟。 好兄弟的这个便宜儿子,他是知道的。 但他离开金陵办事之前,陆砚舟跟孟听晚的关系可是不太好的,现下这是怎么回事。 孟听晚随着陆砚舟出来,其实也在打量这个萧星寒这个大冤种。 “施针,刘大夫这是又换了新法子?”萧星寒纳闷。 陆砚舟十分好脾气地解释:“非也,如今父亲由母亲照料,是母亲给父亲施针的,刘大夫觉得自己医术不精,已经去回春堂学习了。” “是母亲给父亲施针的,至于外面传言的父亲病重,乃忠勇侯府的人造成的,不过幸好有母亲在,父亲才能转危为安。” 萧星寒瞪大了眼睛,大约是过于震惊了,以至于脱口而出,看着孟听晚道:“你,你给江淮治病,你怕不是要毒死他!” 孟听晚:“……” 原身确实是这样打算。 但她暂时不能这么做。 这话陆砚舟听不得:“萧世子,请你慎言!” 陆砚舟十分严肃:“母亲为父亲的身子殚精竭虑,你不可这样说我的母亲,不然,砚舟可就无礼了!” 孟听晚表面也温和端庄:“我略通岐黄之术,侯爷的身子目前确实是我在治疗,萧世子若想探望侯爷,还须等一个时辰。” 表面上孟听晚很端庄礼貌。 但实际上她内心的白眼已经翻上天。 【老娘的医术天下无敌!】 【哟哟哟,这不信任的眼神你是咋回事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陆江淮才是真爱呢!】 【不过也不是不行,啧啧啧,小白脸和硬汉还挺带感,糟糕,陆江淮好像不近女色,他们两该不会……我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 【啊不不不,想多了忘记了萧星寒这个大冤种暗恋的可是秦妹妹啊!过两年亲妹妹去世的时候没人怀疑,就他觉得事情蹊跷还去忠勇侯府闹事,最后被萧君奕趁机使绊子,啧啧啧。】 【不过,该怎么说呢,他比薛云那个渣男好多了,哎,秦诗要是喜欢也不是不行啊!】 熟悉的声音在萧星寒的耳边再次响起。 萧星寒一脸惊恐地看着孟听晚。 “你你你!”他抬手指着孟听晚,一副受到了刺激,不敢相信的模样:“你怎么会……” 孟听晚分明没有说话! 他怎么会听到这些东西! 而且,还是如此不可思议的消息。 就不说这个女人竟然想着他跟陆江淮竟然是…… 可恶! 他们可是纯洁得像是白豆腐一样的兄弟情! 她不是爱陆江淮爱得死去活来呢,心里怎么会这样想! 不对不对,忠勇侯府? 薛云是渣男? 秦诗过两年就香消玉殒? 这怎么回事? 孟听晚不理解萧星寒的反应:“萧世子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了么,让世子如此惊讶?” 陆砚舟也不太开心,他觉得萧星寒不太礼貌。 不过,确实萧星寒从前就不太看得上孟听晚,陆砚舟十分维护母亲,挡住孟听晚,严肃警告:“萧世子!” 萧星寒这才反应过来。 他差点脱口而出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我为何能听到你的心声? 但他忍住了! 他知道自己能听到孟听晚的心声了。 比如她如今脸上微微疑惑,心里其实在骂他看起来很傻。 萧星寒:“……” 萧星寒一口气憋在肚子里不上不下! 可恶! 他又不能说出来他能听到孟听晚的心声。 这么离奇的事情,说出去谁信? 最奇葩的是,别人若是知道他能听到好兄弟的妻子的心声,这事儿可大了! 传出去非得变成他给陆江淮戴了绿帽子一般! 那他不得自己抽死自己! 萧星寒忍了又忍,瞪了孟听晚一眼:“告辞,我还有事情,今日就不见江淮了!” 说完,他转身匆匆出去了! 他不如去找刘大夫! 孟听晚:“……” 这个人好像有点大病。 萧星寒出去的身影差点一个趔趄! 第64章 吃个瓜,嗑个新cp 萧星寒没有立刻离开定国侯府,而是先去见了高氏。 高氏还是很喜欢这个小辈的,萧星寒父母都在封地,他一个人在金陵长大,说是皇帝爱重孙儿,想要享受天伦之乐,其实不过是一种变相的防止宁王拥兵自重的法子。 说白了,与其说他是彰武帝的孙子,不如说他是人质,好牵制在封地的宁王。 “老夫人,您身子好了?”萧星寒看到高氏的脸色不似原先苍白,感到惊讶。 高氏含笑:“多谢世子挂念,没有好全,但比从前好了许多,这还是多亏了晚晚。” 萧星寒不理解! 不会吧不会吧! 他刚刚可是在心里说了,若是孟听晚懂得医术,他就叫她姑奶奶! 吓死人了! 幸好这话他只在心里说,不曾对外人说,不然说出去,多没有面子啊。 “我听砚舟和秦叔说,江淮的身子目前也是她在看。”萧星寒一脸懵圈:“我就出门半个月,怎么发生了这样多的事情,莫非这半个月的时间,陆夫人还能得到高人点化?” 萧星寒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离谱的想法了。 “从前也不曾听说陆夫人懂得医术?” 当然,他更担心的是孟听晚有别的什么心思而危及定国侯府的安危,或者无意之中,被定国侯府的人利用而不自知。 高氏神秘一笑:“都不是,晚晚这孩子是藏拙了,刘大夫说了,她一直有暗中给淮儿做补充治疗,只是从前他尚未发现,如今淮儿身子好转了,他才看得出来。” “晚晚师从高人,这孩子藏得太深,我从前也不晓得,是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才不得不露出锋芒。” 高氏知道萧星寒是真的为定国侯府着想,因此也不吝于多说两句:“近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多亏晚晚安排妥当,不然,世子这半个月外出归来,恐怕已经不能见到我了。” 萧星寒:“……” 还能这样? 师从高人?他怎么就不太相信呢? 还不如说换了一个人呢! 但显然人是没有换的,连高氏都这么说了,萧星寒只能接受这个设定。 萧星寒知道,高氏是一个十分有智慧的人,他小时候就十分想让她做自己的母亲。 不过,若是孟听晚在的话,听到高氏这么说,一定会十分心虚。 从前刘大夫看不出来,真的是原身不会医术,也没有给陆江淮做什么补充治疗。 如今刘大夫能看出来,真的是她留下的痕迹,以及为了圆原身已经换了一个芯的谎而故意做出的效果。 不过,那不重要了。 萧星寒其实还想问,你们是不是也能听到孟听晚的心里的声音。 但他不敢问。 主要还是担心就自己一个人能听到,这说出去,对女子的声誉不好,毕竟他们非亲非故的。 虽然吧他不太认这个嫂子,但也不能给兄弟戴绿帽子不是? 萧星寒十分憋屈地离开了定国侯府,连自己的好兄弟都不见了,他去找刘大夫。 可等他到回春堂的时候,孟听晚已经到了。 阿祥已经醒过来了,孟听晚在给他做检查。 萧星寒刚到回春堂的门口,便见到一帮胡子花白的大夫,或者年纪能做孟听晚爹的大夫跟在孟听晚的身后虚心求教。 “夫人,你看这个方子如何?” “这是我今早把脉记录的医案,您看看我是否遗漏了什么?” 萧星寒脚步一顿,他怀疑自己走错了路。 可门上的“回春堂”三个字清楚明白地告诉他,这不是假的! 他站在门口,回春堂的人很快就看到他了。 鉴于宁王世子无所事事,成日招猫逗狗的名声已经传遍金陵城,因此,金陵城中的许多人都认识萧星寒,立刻有人迎上来:“萧世子可是要来买药材?” 孟听晚闻声也扭头看过来,见到萧星寒,不禁扬了扬眉。 【哟,终于意识到自己有大病,来看病啦?】 萧星寒:“……”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孟听晚懒得搭理他,萧星寒本来也是来找刘大夫的,此刻看到刘大夫屁颠屁颠跟在孟听晚的身后,他也不好意思问了。 他原本是要离开的,但一扭头看到不远处走来的人,瞬间愣在了当场,走不动道了。 来人便是秦诗。 她从秦家离开之后,并未立刻回忠勇侯府。 她想找孟听晚,但自觉跟孟听晚的关系不太亲近,不好直接上门拜访,况且如今她还是忠勇侯府的人,也不好明目张胆地跟定国侯府接触。 她原本想找徐清沅帮忙,却听说孟听晚在回春堂。 回春堂是个药店,她来也无可厚非。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宁王世子。 秦诗稍稍点头以行礼:“萧世子。” 萧星寒的神色有点不太自然,看起来就不是很愿意打招呼的样子:“薛少夫人。” 顿了顿,他问:“来回春堂可是身子不适?” 这话倒多了些关心。 秦诗稍稍点头:“来让大夫把个脉。” 她这么一说,萧星寒便面露担忧之色,但碍于身份,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多问,但他也没有立刻马上离开了。 孟听晚已经给阿祥检查过身体,此刻眼尖地发现了秦诗的出现。 她立刻走过来:“薛少夫人怎么来了,可是身子有哪里不舒服?” 秦诗稍稍点头:“听闻闻陆夫人医术高明,我想来把个脉,可否方便借一步说话。” 孟听晚:“??” 【把脉?怎么突然找我把脉?不会已经发现了薛云的端倪了吧?】 【哦豁,我暗中的提醒有用了!最好是赶紧发现了,踹掉渣男气死我了!】 秦诗:“……” 还真是什么都被猜到了。 孟听晚虽然心里疑惑且碎碎念,但嘴上还是立刻道:“方便,当然方便,薛少夫人这边请。” 秦诗被孟听晚带进了一个用于女子看诊的屋子,萧星寒也不走了,就心不在焉地在药店里晃悠。 孟听晚扬了扬眉。 【啧啧啧,你小子不要太明显,我秦妹妹现在可嫁人了哈,暗恋暗恋得了。】 【这担心都要溢出眉头了,生怕别人看不出来是吧?】 【不过这俩到底怎么回事,想吃瓜,嗷嗷嗷,谁能告诉我!】 【嘿嘿嘿,等我亲妹妹踹掉薛云那个渣男,清冷姐姐和奶狗弟弟,也不是不行哈!】 萧星寒:“??” 他又听到了孟听晚的声音。 不是! 他就不懂了! 她怎么知道这么秘密的事情! 她是不是会算命和看相! 她还在心里想乱七八糟! 不过…… 她好像很看好嘿。 不对! 呸呸呸!秦诗如今已经嫁人了,她还在心里这样想,这是不对的,这有损秦诗的清誉。 萧星寒心里矛盾极了。 有点克制不住的小开心,又觉得孟听晚这样想不对。 不过,萧星寒不理解! 他如今的脑海里又想起了在定国侯府的时候孟听晚说的关于秦诗和他的结局的那些话。 那些都是无厘头的话,说什么他惨死还无人收尸他是不信的! 但说薛云是渣男,秦诗香消玉殒,萧星寒并非没有放在心上,他需要好好捋一捋。 因此,方才听到说秦诗来把脉,他才会那样下意识地紧张。 另一边,已经率先进入了屋子里的秦诗也听到了孟听晚的碎碎念。 她的心中就是一阵咯噔。 第65章 前世今生,晚晚的秘密被识破 孟听晚连这个事情都知道么? 不应该啊。 这几乎算是她的秘密。 当然,或许也是萧星寒的秘密。 她比萧星寒年长三岁,萧星寒小时候便独自一人住在京城,虽然是皇孙,但彰武帝子孙少,并无什么同伴,且对萧星寒也并没有特别看重,他还身子弱,跟金陵城那些十分有底蕴的世家子弟在一块儿,还可能被暗戳戳欺负。 有一次便被人泼了一盆水,湿哒哒的,像个可怜的落汤鸡,被十二岁的秦诗碰上了。 那时候萧星寒还不到十岁。 秦诗便将他带回秦家,拿弟弟的衣裳给他换上。 此后,萧星寒也常来往秦家,跟秦家小少爷一块儿玩耍,每次来,还不忘拿些小玩意来给她,但每次嘴上都说是自己用不上的,留着不知作何。 是个别扭的小少年。 不过,秦家小少爷身子弱,活不到十三岁便去世了。 那之后,萧星寒就几乎不来了,但偶尔碰到秦诗,仍比较亲近。 秦诗一开始只将萧星寒当做弟弟的朋友来看待,在她眼里,萧星寒是皇子的孙儿,是弟弟的好友,关系再近一些,她也只能将其当做一个弟弟来看待。 却不想,在她与薛云定亲的前夕,将她堵在路上,红着眼眸问她能不能不要嫁给薛云。 到了那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少年还有那样的心思。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她以为,萧星寒的那些心思也该淡去了。 可是方才孟听晚内心的吐槽,让秦诗意识到,好像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但让秦诗奇怪的是,孟听晚竟然会知晓这些。 不止这些,她好像知道很多的事情。 孟听晚并不晓得秦诗内心的想法。 她还在感叹这一对的虐恋。 虽然原书里关于两人的剧情少得只有几句话,但孟听晚完全可以拼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不愧是我清冷如菊的秦妹妹,虽然吧萧星寒这个大冤种有时候不太讨喜,但怎么说呢,你被薛家害死的时候,整个大魏朝竟然只有他一个人怀疑你死得蹊跷,还跟薛云干架,伤得薛云直接不能生育了,啧,真勇!】 【这也间接导致他被萧君奕使绊子,最后的结局也挺惨的,死了都没人收尸。】 【算了算了,看在他痴情的份上我原谅他对我的误解。】 秦诗内心微微震惊。 这已经不是孟听晚第一次说她会被薛家害死了。 但……里边竟然还有萧星寒。 他…… 秦诗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些事情,毕竟她如今仍是薛家妇,自小受到的教育让她十分自我克制。 只是,孟听晚为何知道这么多,倒像是那些事情都已经发生过了,宛若带着前生的记忆一般。 孟听晚也不在心里碎碎念了,而是看向秦诗,面上完全没有了内心的那些“不正经”:“薛少夫人可是哪里身子不适?” 秦诗不知道为何,原先她对孟听晚的印象不好的,可自从在大相国寺见过她之后,油然升出了一些亲近感和信任感。 她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纸包:“我想请夫人为我验一个药,顺便为我把一下脉。” 孟听晚疑惑。 秦诗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纸包,里边装着一些药渣子:“我想请陆夫人帮我看看,这些药物主要有什么功效。” 顿了顿,秦诗说:“希望陆夫人可以看在徐姐姐的份上替我保密,我知道,这个条件,可能让陆夫人为难,毕竟忠勇侯府与定国侯府之间,确实有些龃龉……” 孟听晚却态度明确:“忠勇侯府是忠勇侯府,你是你,何况,不看在嫂嫂的份上,我作为大夫,治病救人必然是不会看人身份的,更不会随意透露病人的任何隐私。” “我说过,我欣赏你这样的人,并非虚话。” 孟听晚说得认真,内心也没有别的声音让秦诗可听见,秦诗心中十分感激。 她从前果然是有些偏见了。 实在不该! 秦诗为自己从前的偏见而内心愧疚。 孟听晚一看那个药渣,就知晓这是用于避孕的药物:“这是避孕之物,莫非薛少夫人在避孕?” 嘴上这么说着场面话,孟听晚已经在心中将薛云骂了一百次! 【我去!昨日把脉的时候只知道她用药伤了身体,没想到竟然用这种!】 【靠!是真狠的心的,我倒想看那个所谓的外室能有多美,逼得薛云这个渣男将这这么重的避孕汤给秦诗吃!】 【这药物还都不是一般的药,一般的大夫都瞧不出来,能瞧出来的估计都被薛云收买了,不然不可能看不出来啊!】 听到孟听晚这么说,又听到她心里的声音,秦诗只觉得心口似被人扎了一刀,带着疼,但更多的是疲惫。 她闭了闭眼伸出手来:“请夫人为我把脉。” 孟听晚昨天已经暗中给秦诗把过脉了,秦诗也晓得,但她总不能表示出你昨日的心声我都听见了,请给我开药这样明显的意味。 如今需要过一个明面。 孟听晚不知秦诗的心思,只以为她已经在短短的时间里发现了薛云的猫腻,当然十分实诚地给秦诗把脉了。 她嘴上还得说着场面话,假装不知道秦诗是被人害的。 “薛少夫人虽然还年轻,可能暂时没有生育的计划,若想要避孕,不宜使用这样药效强劲的避孕汤,否则对身子有损,日后可能导致不孕。” “你目前的身体,有所亏损,幸好服用的时间不长,次数不多,再多等两三个月,恐怕是大罗神仙也不能救了。” 秦诗脸色唰的一下白下来。 孟听晚揣着明白装糊涂:“不知道是哪个庸医给薛少夫人开这样伤人的药方,若是我知道了,必定让他身败名裂,让医药界闻而驱之!” 秦诗:“……” 孟听晚这模样,反倒让她心情放松了几分。 难得,内心明明不是这样想的,表面上还得用另一种说辞。 孟听晚道:“其实避孕汤无论是什么样的,对我们女子的身子都是有影响的,最好的办法便是给男子服用。” 这个观点一下子刷新了秦诗的认知。 不过,她目前更关心自己的身子:“陆夫人可否替我医治?” 孟听晚:“自然,这在我这儿,不算疑难杂症,我给你开一副药方,服用一个月身子便能恢复。” “当真?” 孟听晚道:“我的医术,我不敢说第一,但若是有人敢在我面前说第一,我恐怕要立刻让她变成第二。” 秦诗心里想,她果然是这样直白的人! “夫人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这份恩情,秦诗一定不会忘记。” 为了表示对孟听晚的感谢,秦诗道:“忠勇侯府这边,我会尽我所能,让夫人的要求能得到满足。” 孟听晚就笑了:“那我的要求,你可能满足不了,这个是两府之间多年的恩怨了,我救你,但你不必将自己掺和进去。” 顿了顿,孟听晚笑道:“何况,你可是薛云的妻子,还帮我?” 秦诗笑而不语:“是我要多谢夫人。” 孟听晚:“??” 不会吧不会吧! 真的听懂我的暗示啦! 可以啊! 秦诗听到她惊讶的心声,却没有多做解释,起身行了一礼,又留下了一张银票,打算出去。 孟听晚:“!!!” 即将出门之际,秦诗忽然扭回头,问了孟听晚一个问题。 “夫人相信前世今生之说么?” 孟听晚:“啊?” 完了她内心就是一个震惊:“!!!” 【不会吧不会吧!她不会看出什么来了吧!】 【我这种情况,也算是带着前生的记忆了,她为什么这么问,我暴露了什么?】 孟听晚瞬间变得警惕起来。 秦诗:“……” 破案了! 不过,她莞尔一笑:“我只是觉得,跟夫人相处,有一种亲切的感觉,可能我们前生就是一家人。” 孟听晚松了一口气。 【原来不是啊,吓死我了,要是被人知道,可能会把我当做妖怪。】 虽然心里这么吐槽,但她表面上还是微笑:“谁知道呢,没准前世我们真的是一家人呢,我见了你,心里就觉得非常喜欢。” 秦诗:“……” 不过,她已经知道了真相。 异志书上也曾记载过类似的故事,秦诗从前看书,以为是奇人怪谈,如今才知,可能是真实的故事。 世间真的有这样的人。 所以,她心里所想的那些,都是前世今生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么? 包括她自己,以及秦家的悲惨境遇? 既然如此,那她一定不会让那些事情发生! 第66章 电击传导,醒来的迹象 孟听晚并不知晓,自己的秘密误打误撞之中被人发现了。 在秦诗在里边把脉的时候,外面的萧星寒已经跟刘大夫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确定了陆江淮的身子确实是在好转。 连带着也知晓了孟听晚当街救人的事情。 刘大夫的感叹之中蕴含着对孟听晚医术的佩服:“夫人在医术上的造诣,实在不是老夫能比的,果然山外青山楼外楼啊,老夫觉得,过去两年,必定是夫人暗中施针才能让侯爷坚持如此长久,老夫还需要学习。” 萧星寒:“……” 他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但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 他愣愣地看着刘大夫离开了,心中的世界观正在崩塌又重建。 不过,连刘大夫都这么说了,那陆江淮肯定是有救了! 萧星寒虽然觉得不可置信,但还是感到高兴的。 恰好这时候,秦诗也从屋子里出来了,刚出门就碰上了萧星寒担忧又克制的眼神。 秦诗神色一顿。 她不由得想起了孟听晚的那些心声。 她会被薛家害死,薛云宠妾灭妻,秦家也没有好下场,竟然只有眼前这个少年为了她讨一个公道? 秦诗内心复杂。 但此刻她还不能做什么,只与萧星寒示意了一下,拿到了孟听晚开给她的药物,便离开了。 那药不仅是回春堂的中药,还有孟听晚从空间里暗戳戳拿出来的。 萧星寒确认了陆江淮的身体好转,以及孟听晚确实懂得医术之后,也匆匆离开了。 他倒要看看,那个薛云到底搞什么鬼! 孟听晚暂时不理会萧星寒和秦诗的事情。 短暂的接触之中,孟听晚已经确定了——秦诗是聪明人,以她这样的性子,孟听晚几乎能猜到她会怎么做了。 不过,这个过程可能会有一定的难度,忠勇侯府跟萧君奕是裙带关系,而忠勇侯府跟秦家又有裙带关系。 这可都是彰武帝留给萧君奕的武器。 忠勇侯府恐怕不会那么轻易让秦诗离开,或者秦家族人也想要攀附未来的天子,未必能帮秦诗脱离苦海。 要知道,这个时代,女子想要离开夫家,简直难如登天。 因为癫公的维护剧情系统的存在,孟听晚不能对付萧君奕。 那么,如果从皇帝入手呢? 要不换一个继承人? 大魏沿袭前朝制度,传嫡不传长。 太子病重,跟皇位无缘了,只能传给太子的儿子——皇长孙萧君奕。 可惜了,高皇后没有一儿半女啊。 看来,在没能杀死萧君奕之前,还是得想办法,让老皇帝多活几年。 孟听晚心思活络,晚间的时候一边给病床上的陆江淮施针,一边在心中设想无数的想法。 病床上静悄悄的陆江淮:“……” 他人不能动,但他已经全部获悉了孟听晚的想法。 她怎么敢的? 这一身反骨,孟家知道么? 哦,不知道,毕竟他已经确定了,此女不是孟家女。 根据她的那些碎碎念,陆江淮已经知晓了她是什么来自二十三世纪的人,好像本事很多。 当然,他也知道了,此女出现的当口,他那真正的夫人,正在毒杀他。 也是此女救了他。 虽然他不理解这个孟听晚脑海里的那些陌生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但他确认的是,此女想要掌握朝局,连控制皇帝的想法她都敢想。 其实,孟听晚真的只是脑洞大,在口嗨而已。 她哪有那样的本事。 她如今什么都没有! 儿子也没有养大! 当务之急,还是解决了萧君奕再说。 这么无意识地一想,一串电流在她的身体里穿过。 孟听晚:“!!!” 来了来了! 电击它又来了! 麻了! 那强劲的电流滋滋滋穿过孟听晚的身子,导致她的周边也发出了滋滋滋的声音。 孟听晚瞬间瞪大了眼睛,头发根根竖起。 于此同时,她身上的电流也通过银针,传入了陆江淮的体内。 病床上无法动弹的陆江淮突然感觉到了灵魂的升空! 陆江淮:“!!!” 或许是孟听晚多次挑战剧情守护系统想要嘎了萧君奕,导致这次的电击强度很大。 这一瞬间,她被电得直愣愣倒在了陆江淮的身上,因而,没有及时发现,病床上的陆江淮在某一瞬间睁开了眼睛,十根手指头缓慢动弹,似有醒来的迹象。 隔日一早,高氏进宫去了。 去之前,孟听晚去看了她一眼,然后沉默了。 无他,因为高氏还让人整理了一下妆容,看起来脸色憔悴又苍白,好像风一吹就倒了。 孟听晚:“……” 我的戏精婆婆是懂柔弱的。 第67章 操控舆论,不如己渡 而经过陆砚舟的操作,今日,金陵城内谣言满天飞。 关于忠勇侯府不赔钱给定国侯府的舆论让整个忠勇侯府炸开锅。 忠勇侯府一开始是不放在心上的,反正那张单也是定国侯府送到府上来的。 谁也不知道。 他们想大事化了,小事化无。 他们赌,定国侯府不会将这种事情宣扬出去。 毕竟那份账单怎么看,怎么不要脸。 然而,他们低估了孟听晚不要脸的程度。 孟听晚:有钱不挣,天理难容! 也低估了金陵百姓喜欢吃瓜的程度。 那账单不知怎么的流传出去了,不少百姓竟然还觉得赔的少了! 毕竟那可是定国侯府! 毕竟定国侯陆江淮本来就有很强的民心,如今他们还处于受害者的地位。 如今整个金陵城的人都在谈论这件事,像是突然炸开锅一般。 说书先生说得唾沫横飞,还制造了不少似真非真的两府恩怨,说得百姓骂声四起。 忠勇侯薛远山出门,还要被同僚问一句:听说当日定国侯因为你们病危吐血,找你们赔银子,你们不认账呐? 听说当日搜查的时候,你们损毁了不少定国侯府的东西,他们找你们赔钱,你们不给啊? 这让薛远山怎么回答? 他是个要面子的人! 如今走在路上,都要被人指指点点! 他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这也就算了,上朝的时候,孟修远父子还因此参了一折子。 朝中那些喜欢找茬的御史可兴奋了,弹劾得彰武帝头疼。 彰武帝:“……” 行行行! 你们孟家父子就是逮着忠勇侯薅是吧。 可他能怎么办? 就算是皇帝,有时候也不能一言堂。 薛远山被停职了,又不能上朝,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剩下一个薛云,薛云又年轻,这个年纪,还是自尊心强的时候,何况原本忠勇侯那样急切对付定国侯他本来也不是很同意。 如今满朝御史当着他的面说忠勇侯的不是,他哪里顶顶得住。 当即被迫允诺,一定会给定国侯府赔偿。 另一边,彰武帝在朝堂之上头疼。 高氏进宫了。 彰武帝年纪大了,一心在朝政上,后宫并不热闹。 他登基的时候已经将近四十岁,而元后已经在他打天下的时候去世,后来将高氏长女高青澜立为皇后。 他在立高皇后之前,已经生育了六个儿子,之后便一直勤政,后宫的妃子不多。 如今他已经七十岁,更没有什么心思在后宫。 高皇后当年生下了一个孩子,但那孩子生下来便夭折,外界的说法是她伤心过度,后来触犯了龙颜,因此被打入冷宫。 但高氏知道,姐姐并非是被彰武帝打入后宫的。 这其中的缘由,包含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因此,高氏能顺利进入后宫。 高皇后与其说住在冷宫,不如说是住在一处偏僻的宫殿里。 那宫殿除了一个掌事姑姑和一个跟着她进宫的宫女,竟再也没有别人。 只有袅袅烟香。 “荣国夫人,这边请。”嬷嬷带着高氏进入宫殿。 高氏并非第一次来冷宫。 可她来过几次之后,高皇后便不再让她来了。 如今,距离上次来,已经过去了十几年。 她进入了宫殿,便见一个穿戴粗布衣裳、钗环尽去的女子跪在蒲团之上,一心敲打木鱼,好似再也不关心外界的事情。 “姐姐。”高氏轻声呼唤。 高皇后充耳不闻。 高氏并不在意,嬷嬷和宫女已经自觉地退出去,给姐妹两人留下了说话的空间。 高氏在高皇后的旁边跪下来,看向桌台上慈悲的菩萨像。 那菩萨好像在普渡一切,在姐姐日日的跪拜与祈祷之中更加悲悯。 可高氏知道,求菩萨渡人,不如自渡。 她已经没有了方才的那种柔弱与脆弱之感。 她知道姐姐在为谁祈祷。 “可是,姐姐,求了三十年菩萨,佛的怜悯恐怕未落到那孩子的身上。” 高氏声音低低的,像是在自言自语的呢喃一样,轻得如同一片落叶。 在一声一声的木鱼声中,更显寂寥。 高皇后敲打木鱼,手撵佛珠的动作却一顿,她瞬间睁开了眼睛。 第68章 给好大儿头上种草原 高氏并未在皇宫之中待得很久,前前后后加起来,也不过一个时辰。 甚至,早朝都没有结束。 就像很多年前她来宫中见皇后那样,只逗留了不到一个时辰。 她的进出,几乎不会引人注目。 只除了彰武帝知晓。 下朝之后的彰武帝,自然多问了几句高氏进宫见高皇后的事情,但并无不妥,宫人只道是哭诉忠勇侯府的欺压。 彰武帝:“……” 妇人之间的这点事情,他并不深入关注。 却说另一边,忠勇侯府。 诚如朝堂之上争论和允诺的那样。 散朝回到忠勇侯府之后,薛云立刻将早朝的情况告知了父母。 无法上朝的薛远山自然一顿大发脾气。 李氏也觉得过分。 “外面那些传言,必定是定国侯府的手笔,我真是长见识了,活了这把岁数,从未见过这样厚颜无耻的人!” “为了银子,连自己的名声都不要了!” “几十万两啊,我们忠勇侯府哪里能一瞬间拿出这么多银子,他们定国侯府怎么不去抢呢!” 李氏气呼呼的,显然不想拿出这笔银子。 她是当家人,知道忠勇侯府每年都将许多银子花在了人情往来上,一下子损失这么多,日后的安排必定受到影响。 到时候,丈夫、儿子的前途也都会受到影响。 “侯爷,你看还有没有办法?” 李氏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娘,你别说了!”薛云不太赞成母亲这样依旧不认账的做法,今日下朝的时候,不少同僚看他的眼神让他很是不舒服。 日后他怎么在朝中立足? 忠勇侯府的马车走在路上,还有行人背后小声议论。 他日后如何出门见人。 当然,还有另外一层原因是,他这两日,因为一些私事心情不好,实在不愿意在这种已经成定局的事情上花费太多的心思。 陆江淮都半死不活了,定国侯府必然不能再崛起,实在不应该花费太多的心力去对付他么。 “父亲,母亲,当日是我们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让定国侯府苟延残喘还能反将一军,成王败寇,这个输得认下来。” 薛远山无话可说:“拿钱去给他们。” 人他已经丢不起了。 李氏虽然不乐意,但也毫无办法,她这时候看向旁边始终默不作声的秦诗,没好气道:“不是让你去跟孟家大少夫人说了么,竟然一点用处也没有?” 秦诗摇头:“儿媳与孟家大少夫人已经多年没有认真往来,而且,孟家大少夫人也说了,定国侯府的事情,她实在爱莫能助。” 李氏脸色很是不好,瞪了秦诗一眼:“让我去给孟听晚送银子,这事儿我做不来,既然如此,晚些时候,你替我去定国侯府走一趟。” 李氏自认辈分在孟听晚之上,跟高氏才是同辈之人,不肯屈尊去见孟听晚。 可惜,她和孟听晚同是侯夫人,在品级上是相同的,按理说,她应该亲自将银子送到定国侯府上。 但她不愿意。 秦诗垂眸,自是应了下来。 但她心中却一片冷意。 忠勇侯府,实在不太中用。 回到他们的院子之后,薛云对秦诗说:“此事要劳烦你了,母亲她从前与荣国夫人有些矛盾,因此,不太想去定国侯府。” “而且,母亲这两日是因为外面那些流言而心情不虞,你多多体谅母亲。” 秦诗笑得温婉:“夫君说的哪里话,我既然嫁入了忠勇侯府,忠勇侯府的事情,自然就是我的事情,何况,母亲是长辈,我又岂能怪罪长辈。” 秦诗的体贴让薛云感到宽慰。 他极少审视自己的这位妻子,总觉得她大家闺秀,礼仪端庄,但少了许多情趣,不似庄子上的柔儿,每次都能将他吸引得心神荡漾,不舍得离开。 但这毕竟是自己的妻子,薛云难得生出一丝丝愧疚。 “我今夜留在家中。” 秦诗想起他亲手送给自己的避孕汤,只觉得一阵恶心。 此刻惊讶道:“公务都忙完了么,昨日不是说过两日才有空呆在府上?” 薛云:“忙完了,不碍事。” 秦诗点头,没有拒绝。 但是到了晚上,等他从书房回到院子里的时候,房中的秦诗已经熄灯了,并无等待他的意思。 薛云:“……” 丫鬟在门外守着,看到薛云往秦诗的屋中来,不由得惊讶,像是很奇怪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似的:“世子,少夫人已经让人整理好了您院子里的房间,您怎么过来了?” 薛云:“……” 他脸色微微沉,这种被妻子拒绝同房而眠的感觉,让他十分不舒服。 一向都是他拒绝别人。 但他也做不到强行进去,只能扭头离开。 门口,丫鬟撇了撇嘴,虽然不理解少夫人为何这样做,但少夫人说什么,她都会听的。 从皇宫回来的第二日,高氏就让孟听晚将许梦瑶送回了城中。 不过,他们并未让许梦瑶住在定国侯府名下的任何一个处所。 而是以陆砚舟自己的名义,备了一处住所,让许梦瑶暂时居住了下来。 陆砚舟:“……” 他就知道,自己是个工具人儿子。 可他有什么办法呢,不但没有,还得亲自去接许梦瑶。 而且,巧合的是,这个住所,还跟皇长孙名下的一处房产相近。 陆砚舟怀疑母亲想将他头上的青青草原滋养得更丰盛。 但他为了接下来的计划,仍旧没有办法拒绝。 而两日之后,秦诗听从李氏的话,将银票送到了定国侯府府上。 孟听晚亲自来接待她,还奉上了好茶,甚至还十分关心她的身子情况,给秦诗把脉了。 “身子恢复了一些。”孟听晚道:“药效是明显的,还要继续坚持一段时间。” 秦诗松了一口气:“多谢陆夫人。” “不必客气。” 秦诗其实还想跟孟听晚求一副药,能让男子不能再生育的那种,但不是现在。 大哥来信说,已经查到了一些消息,她等会还要回秦家一趟。 如果是一则坏消息,那么,在离开忠勇侯府之前,她还需要让伤害她的人,付出一些代价。 秦诗道:“我有一事想要请教夫人。” 孟听晚心中好奇:“请说。” 秦诗:“可有药方,能致人不孕?” 孟听晚:“!!!” 不会吧不会吧! 这莫非是要下给薛云的! 很好! 这性子她很喜欢! 那她肯定有啊! 孟听晚表面上淡定,实际上内心已经非常激动。 秦诗:“……” 好的,她听出来了。 第69章 螳螂捕蝉 孟听晚的内心好像很兴奋。 她看起来跟表面上的真是不一样。 甚至好像很兴致勃勃。 不过,孟听晚好像很支持她讲薛云怎么样似的。 这种感觉很不错。 秦诗没有想到,孟家竟然能养出这样“离经叛道”的女儿。 她越来越欣赏孟听晚了。 真是羡慕徐姐姐有这样的小姑子。 但不管孟听晚是怎么想的,秦诗表面上还是得解释一句:“我只是问问,昨日大夫给我诊脉,提到了这个方子,但我不是很确定,因此想问问夫人。” 孟听晚表示自己很懂,也笑容可掬道:“自然是有的,有专门给男子的,也有专门给女子的,一般而言,有的人生病了,不宜怀孕,这药方的用处便出来的,若是那位大夫想跟我探讨探讨,我很欢迎。” 秦诗:“……” 她就是随口说说。 不管怎么说,其实这次来拜访,很是顺利,孟听晚没有多留,让秦诗离开了。 两人都各自明白各自内心真实的想法,都但假装不知道。 秦诗一离开,孟听晚就忍不住将方才收下的银票拿出来数一数!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银票啊! 放在前世,那可就是一张张支票了! 孟听晚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银子。 于是,刚刚过来的陆砚舟就看到母亲双眸放光地在看银票。 陆砚舟:“??” “母亲?” 听到了声音,孟听晚瞬间恢复了正儿八经的神色:“你来了,事情都处理好了?” 陆砚舟:“……” 母亲,您不必装了,我都看见了。 陆砚舟点头:“已经安顿好了那位‘许梦瑶’,母亲,接下来,我们如何做?” 孟听晚疑惑地看了一下好大儿:“接下来,你看你的表演啊。” 陆砚舟:??? 所以,不止母亲给他种草原,他还得自己戴上绿帽子是么? “你就三不五时地去那里跟她吃个饭就行。”孟听晚想了一下,道:“不必过于殷勤,让该知道的人知道你还在跟她接触便行。” “多给她一些自由的时间,或许,不用我们做什么,她就能帮我们解决问题呢。” 陆砚舟点头,觉得自己身上有一个重任。 但她不明白,感觉母亲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他。 孟听晚当然不会说,毕竟她也不太确定。 她要验证,这个离谱的剧情守护系统,是不是真的要促进男女主剧情的展开。 “那她的功夫?” 孟听晚道:“放心,既然住在我们的眼皮底下,解决这个事情再简单不过,她既然要隐藏自己会武功的事实,短期内应当不会用上,我会处理。” 这样的事情再简单不过,只需要在住处的水源处放些东西,自然能影响他们主仆的身子。 孟听晚要废了许梦瑶的武功! 母子俩商量了一下接下来做事的规划。 来一个螳螂捕蝉。 孟听晚坚信,许梦瑶的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 另一边,秦诗到了秦家。 这会儿,等待妹妹回来的时间,秦琦已经被气得不行了,秦夫人正在温言安慰丈夫,但表面上也十分生气。 “大哥这么生气,想来消息是真的了?” 见到妹妹回来,秦琦立刻放松神色:“你放心,这件事,大哥给你做主,务必让忠勇侯府给你一个交代,那个女子,留不得,那两个孩子,绝对不能回薛家。” 秦诗却摇了摇头:“大哥,我想要的结果并不是这样的。” 秦琦愣住了。 秦诗面色很平静,似乎从来不因为薛云的负心而感到一丝丝难过:“我要和离,拿回属于秦家的一切。” 大魏从未有世家女子出嫁之后还和离的事情,深宅大院里的那些龌龊事往往让人开不了口,便是出了什么事,也是关起门来处理,女子大多青灯古佛伴一生。 秦琦被妹妹大胆的想法惊住了。 这几乎不可能,除非整个秦家都要跟忠勇侯府为敌。 而忠勇侯府是皇长孙的人,皇长孙是陛下看重的继承人,若无意外,必定是他继承大统,如此,可能会对秦家的未来不利。 甚至,秦家其余人也不会这样做,更不会给秦诗提供帮助。 秦诗当然想到了这一点:“大哥,这是我的决定,若族人不能从中帮我周旋,我不会连累秦家。” 我会自请脱离秦家,用自己的方式解决。 妹妹才是至关重要的,秦琦的各种思虑只有一瞬间,他便已经做好了决定:“说的什么傻话,你是我妹妹,你要做什么,大哥自然都是支持你的,何况忠勇侯府这样欺负人,那两个孩子,显然是你尚未嫁过去的时候便已经存在了,忠勇侯府这是骗婚!只是,你要确定,真的如此做了么?” 若是做不好,可能会两败俱伤,但女子的伤肯定比男子多,天下的悠悠众口,也只会针对女子,不会针对男子。 秦琦最不愿意妹妹去面对那些。 第70章 秦诗的果决,皇后复出 秦诗在来的路上,其实一直在想这件事,但她不是一个过分纠结的人,她自从嫁给薛云之后,虽然想要举案齐眉,但也并非将所有心思挂在他一人的身上。 她自小受到的教育便从来不是全身心地为丈夫付出一切,人生之乐,琴棋书画诗酒茶,从未有一项是爱男子。 有没有薛云,她这么多年的日子,从来都是自得其乐。 当然,这可能也感谢薛云这几年一直借口忙于公务,而极少将心思放在她的身上。 导致她还没来得及跟薛云培养多少感情,却已经发现了他是这样不可托付终身之人。 既然如此,她便不要这样的男人! “我已经想好了,大哥。”秦诗坚定地说。 秦琦的眸中还是对妹妹的担忧,但和离又如何? 偌大一个秦家,他秦琦若是连自己的妹妹都护不住,还做什么秦家家主! 秦夫人也十分霸气和大气:“就是,不就是一个忠勇侯府,若不是陛下看在他们当年的份上,谁还记得他们,我们诗诗何必受委屈!” 秦琦便笑了。 兄妹两人互相通气了一番,决定接下来如何做。 “大哥,和离不是一下子便能处理好的,我们要徐徐图之,这势必影响我们秦家,但好处不能全给忠勇侯府,秦家若要掉一层皮,忠勇侯府便要受万道伤。” “不愧是我们秦家的女儿!”秦琦一点也不觉得妹妹这样有什么不对:“可这样的话,就委屈你了。” “不委屈。”秦诗道:“这么多年,我也为忠勇侯府付出了不少,大哥也是,秦家也是,不能如此白白为他人做嫁衣。” 薛云在金陵城的名声如此好,她要让他恶行全都为人所知。 她要让忠勇侯府为天下读书人所耻笑! “那别院上的那母子三,你打算如何做?”秦琦问。 秦诗:“既然是薛云的人,那就让他们回府吧。” 回府了,她自然还施展一切。 秦诗好好跟大哥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秦琦表示赞成和支持妹妹的决定。 不过,秦琦很是好奇,妹妹怎么会知晓这些事情。 秦诗犹豫了一下,还是简单说了一下是孟听晚给的暗示。 “定国侯夫人!”秦琦意外了:“她怎么会知晓这些?如今两府关系不好,她莫非是有所企图?” 秦诗摇头:“大哥误会了,我倒是觉得,陆夫人是一个十分难得的有趣的人。” “可真是稀奇。”秦夫人笑道:“从前可不曾听你这样夸她,我还记得她似乎与孟家大少夫人关系不太好,你从前还为好友打抱不平。” 秦诗笑:“那都是从前的事情了,她如今……或许是从前有什么误会,如今徐姐姐跟她关系极好,她也是性子极好的人,而且,你们近日没有听说么,她医术十分好,金陵城中都传遍了。” “这倒是。”秦夫人跟孟听晚没有什么接触,其实也不算了解孟听晚,倒是几年前听闻她痴恋定国侯十分厉害,最后如愿嫁给了全京城女子的梦中情郎,羡煞旁人。 秦诗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将自己身子的事情与哥哥嫂子说。 这一说,秦琦又差点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秦夫人也是,若不是修养在,差点就要骂人了。 秦琦瞬间觉得,留着忠勇侯府,实在太仁慈了! 薛云该死! 害他妹妹! 他不会让他好过! 秦诗宽慰哥嫂说:“是陆夫人给我把脉的时候发现的,不过,她已经给我药方了,说按时用药,一个月之内便可恢复。” “如今我已经在用药,方才刚去过定国侯府,陆夫人又给我把脉了,是有效果的。” 夫妻两方才还怀疑孟听晚居心不良,瞬间又对孟听晚心中充满了感激。 秦夫人还想想着,若是下次还有什么聚会,再见孟听晚,一定要好好感谢一番。 秦家这边的事情,孟听晚并不知晓。 更不知晓,自己已经悄悄积攒了一些人脉。 两日之后,一则不太受人关注的消息却悄悄传了出来。 幽居冷宫多年的高皇后,从冷宫里出来! 起因高皇后半夜发起了高烧,这给一直照顾她的嬷嬷急坏了。 从前高皇后也不是未曾生病,但都是嬷嬷去太医院求药。 如今,冷宫夜半无法惊动太医院,嬷嬷别无他法,求到了彰武帝的跟前。 彰武帝深夜还在批阅奏折,得知消息,立刻摆架皇后居住的宫殿。 深秋的冷宫凉嗖嗖的,差点拦住了彰武帝的脚步。 可是,当他看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高皇后时,她的容颜,与三十年前相比,除了多几分平和,似乎不由得想起了三十年前的时光。 好让他回忆起了当时“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 彰武帝是草莽出身,元后其实是个平凡的村妇。 他当了皇帝之后,所娶的高皇后是世家嫡女,是一个让曾经的他也升出几分卑微心情的奇女子,这样的女子甚至比他还小二十岁,对他升出崇拜来。 在此之前,他认为他们之间有一段十分美好的时光的。 想到这里,彰武帝严肃道:“此处寒冷,对皇后身子不好,刘能,传旨,送皇后回栖凤宫!” 第71章 刺激,要砍头的事! 孟听晚是在和高氏吃早餐的时候知晓这个消息的。 对此,她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高氏。 高氏很平静,一点也不意外,甚至担忧亲姐姐的神色也没有。 孟听晚:“……” 懂了! 婆婆肯定知晓内幕! 其实孟听晚还挺好奇,婆婆进宫到底跟高皇后说了什么,竟然让幽居冷宫多年的高皇后有所动静。 三十年前她主动走进冷宫,三十年后,是老皇帝将她带出来! 反正她是不信什么深更半夜病重得不行去求皇帝的。 这不明显的像是夫妻吵架,分居多年,突然给皇帝台阶下嘛。 这么一想,孟听晚突然对高皇后多了几分敬佩。 厉害! 快三十年了吧,还能让彰武帝这样一把年纪的人上心。 要知道啊,像彰武帝这种杀伐果断,年轻时候还是个暴君的人! 爱情绝对只是他人生之中占很小很小的一部分,高皇后到底是有多大的魅力呀! 她真想见见皇后娘娘! 孟听晚的脑海里充满许多想法,当然,她自己也不知道,旁边的高氏已经将她内心的碎碎念听了个完完整整。 高氏已经麻了。 跟孟听晚在一块的时候,若是孟听晚心里不碎碎念的话,她反而有些不太习惯了。 奇怪,从前最不习惯聒噪了,如今竟然习惯了。 一刻也安静不得。 “晚晚,若是皇后娘娘身子不好,你愿意入宫为她医治么?”高氏等孟听晚内心有了短暂的平静之后,开口问道。 入宫! 孟听晚表面淡定,实则内心一个激灵! 入宫好啊! 这个年代,做大夫好啊! 婆婆的金大腿虽然很粗,但是,一个幽居冷宫三十年却依旧让一个杀伐果断的皇帝念念不忘的皇后的大腿更粗呀! 孟听晚表面上十分淡定:“自然愿意,我的医术本来就是用于治病救人的,若是能帮助皇后娘娘,是我的福分。” 【淡定一点,孟听晚,默念一千遍你是大夫!绝对不是因为人脉!绝对不是因为钱钱!】 【这是什么绝世好婆婆!有大腿你是真的带着我抱啊!】 高氏:“……” 别装了,她都已经完全知道晚晚到底在想什么了。 这孩子,怎么一天天钻钱眼里去呢。 定国侯府的中馈大权都在她那儿呢! 忠勇侯府不是刚刚送来了几十万么? 虽然钱不嫌多就是了。 虽然内心吐槽,但高氏是见识过大风浪的人,当下十分淡定地道:“好,既然你如此说,那么,若是皇后娘娘的身子一直不见好,我便向宫里推荐你去给皇后看诊。” 孟听晚点头,实际上已经明白了。 【哦,没有我,皇后的身体是不会好的。】 【真刺激!真上头!第一次参与这种好像可以砍头的大事!】 高氏:“……” 儿媳真是太年轻了,她没到儿媳这个年纪的时候,就已经做了要砍头的大事了。 哦,不是砍头! 是诛灭九族的。 孟听晚内心并不知晓高氏的想法,她接下来就静待宫中的消息,当然也一边给陆江淮看诊。 上次因为跟剧情守护系统作对,被猛烈电击之后,孟听晚直接倒在了陆江淮的床边,并未看到他当时的电击反应。 但是,隔日,孟听晚便发现了陆江淮脉象的异常。 孟听晚知道,再治下去,陆江淮迟早有一日要醒过来。 【哎,这寡妇是做不成咯!】 【你要是醒过来,我到底要爱你爱得死去活来呢,还是将你毒失忆了自己潇洒呢?】 【真难办,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只要你将你的私库告诉我,其他的都好说。】 【不过,看在你跟我那教官长得相似的份上,嘿嘿嘿……】 病床上的陆江淮:“……” 他又双叒叕被气到了! 这个女子! 前一刻他还十分感激她,这一刻他心情十分复杂。 她总是提到教官? 教官是谁? 好像是一个她十分熟悉的人? 她好像还挺怀念对方的。 但她现在不是他的妻子么? 怎么还想着别人呢? 而且她都那样对待他了。 这么一想,陆江淮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第一个发现陆江淮有变化的是小嫣嫣和小长策。 两人在某日的早上来看他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他会睁开眼睛。 这让两小只兴奋不已,连准备出门的刘大夫也过来了,陆砚舟和高氏都惊动了,纷纷往陆江淮的院子来。 他们都以为陆江淮醒过来了,高氏兴奋得差点喜极而泣。 结果发现,陆江淮只是会睁开眼睛而已。 刘大夫发出了跟小嫣嫣和小长策一样的疑问:“能睁眸,不就是要醒来了么?” 陆砚舟:“是啊是啊,父亲都睁开眼睛了!” 孟听晚:“……” “不是,侯爷目前的症状还是瘫痪状态,但能睁开眼睛,比如手指会动,甚至会转眼珠子,都是正常的反应,其实从前也有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是你们不是时时刻刻在旁边,可能不知道。” “这种情况叫做应激反应。”孟听晚说着,拿小长策直接做了一个膝跳反应。 小长策瞪大了眸子,似乎第一次感觉人体的神奇。 孟听晚摊手:“就是这样,人不可避免的反应,比如摔到了会感觉到疼一样。” “不过,我这两天看了脉象,侯爷的状况确实在好转。” 刘大夫感觉自己又收获了知识,他一番追问、观察和把脉之下,又匆匆回去做诊断笔记了。 高氏看着躺在床上的儿子,轻叹了一口气。 孟听晚扶着她坐下,宽慰她:“娘,你放心,侯爷能醒过来的,这段时间,情况已经好转多了。” “对了,我让人做个轮椅,到时候,让他多出来晒晒太阳,一直躺在床上,也不太好帮助他恢复。” “好,你安排。”高氏很放心孟听晚:“你的医术是最好的。” 孟听晚微笑。 那宫里怎么还不传她去皇后娘娘看病呀! 两日之后,秦叔让人做了一个轮椅出来,孟听晚让人将陆江淮放上去,推着他到院子里去。 小长策已经请到了武术师傅,师傅教完他之后,小长策总会自己加强练习。 这时候,孟听晚正坐在石桌边,看着小长策挥剑。 结果,秦叔说东宫派人来请。 孟听晚:“??” 她没等到皇宫的传召,却等到了东宫? 哦,那奄奄一息病入膏肓的太子? 萧君奕他爹! 第72章 为太子看诊 哦豁! 那孟听晚可感兴趣了! 不过,原书里对太子着墨不多,加上孟听晚弃文,所以压根没有什么印象。 就只知道他身体不好,且早死。 按照时间来算,他明年就得嘎了。 这么一想,孟听晚就说:“知道了,我去瞧瞧。” 她让人看着陆江淮,叮嘱了小长策几句让他好好练剑,便往前院去了。 【我倒要看看,这个太子到底什么病?】 【差点把太子给忘了,皇帝嘎了之后,萧君奕就上位,那皇帝嘎了太子万一没嘎呢?这可不就能改变剧情了!只要能阻止萧君奕上位,后面的那些事情就不会发生,嘿嘿,让我看看什么病。】 孟听晚表面上淡定内心实则兴致勃勃。 她当然不知晓,自己的心理活动,早已被昏迷之中的陆江淮知道得一清二楚。 从一开始的震惊愤怒。 如今的陆江淮再听到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的时候,内心已经十分平静了。 甚至有一种“果然,他就知道她会这样想”的感觉。 如果孟听晚不这么想,他反而觉得奇怪了。 谁也不知晓,昏迷之中的陆江淮经历了什么样的心境变化。 孟听晚暂时离开了,小长策走过来,看着轮椅上的陆江淮,眼中全都是好奇。 忽然,陆江淮的眼睛睁开了。 小长策瞪大了眸子:“妹妹,爹爹醒了!” 小嫣嫣坐在轮椅的旁边,小手一直捏着陆江淮的掌心。 母亲说了,这样有助于血液循环。 虽然她也不知道什么是血液循环,但是,这是对爹爹的身子好的,因此,如今小嫣嫣一靠近陆江淮,就会给他捏捏胳膊和手。 此刻,小嫣嫣十分淡定:“不是啦,哥哥,母亲说了,这是正常反应,爹爹还没醒过来呢,不然他会说话的。” 小长策看着陆江淮,总觉得好像爹爹知道他们在说话似的。 但他也不懂。 “不过,母亲说了,我们可以跟爹爹多说话,可能爹爹听得到我们说话,就会醒过来了。” 小嫣嫣十分相信孟听晚的这句话,如今她已经变成小话痨了。 每次来看陆江淮,她能从自己早上醒来,睁开眼睛的看到的第一个东西,事无巨细地跟陆江淮说。 这小嘴就没有停过。 加之如今孟听晚对待两小只特别好,小姑娘终究长成了跟原书里完全不同的性格。 听着妹妹又开始碎碎念的小长策:“……” 好吧,那等下他也说自己练剑的事情! 东宫确实亲自派人来定国侯府了,起因便是孟听晚救了阿祥的事情,金陵城中已经传遍了。 太子身子不好,东宫这么多年,一直关注名医。 太子妃得知了这个消息,虽然觉得蹊跷,但既然百姓都在传说,她便注意上了。 她还让人亲自去回春堂看了一眼阿祥,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之后,她便派人来请孟听晚了。 来的是太子妃身边伺候的容嬷嬷。 她是个差不多跟高氏同龄的人,十分有气质,见了孟听晚也礼仪周全,跟孟听晚请安问好之后,才说了来意。 “太子妃听闻定国侯夫人医术高明,因此,想让定国侯夫人您过府一趟,替太子瞧瞧身子。” 这么说着,容嬷嬷已经让人奉上了一个小巷子的金银珠宝,可见诚意十足。 孟听晚:(???) “医术高明说不上,外面都是夸大了说的。”孟听晚十分谦虚,努力将自己的视线从金银珠宝上挪开:“您若说我医术高明,您瞧,我连我们家侯爷的身子都没有治好呢。” “医道有专攻,侯爷醒来,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有夫人您在,侯爷必定身体康健。” 这容嬷嬷是真会说话啊,一下子颠覆了孟听晚对“容嬷嬷”这三个字的认识。 但她话还是要说在前头的:“承嬷嬷吉言,太子妃信任我的医术,还请容嬷嬷您亲自来请,我自然不敢推辞,只是,我自认医术不精,怕是……” 孟听晚欲言又止,很是犹豫。 别等下我去看了治不好,你们一生气就给我定个罪。 她虽然想掌握自己的命运,赚足够的银子,接触皇权的核心,换掉萧君奕。 但她可不想讲自己的命搭进去。 这些想法,容嬷嬷自然是不知晓的,她只以为孟听晚担心东宫怪罪。 容嬷嬷懂,她给了孟听晚定心丸:“定国侯府夫人且放心,太子的身子,整个大魏都知晓,这是太子妃不肯放弃,陛下也十分关照,只是听闻夫人您医术高明,请您去瞧一瞧,若是夫人有法子,陛下、太子和太子妃都必定有赏赐,若是夫人您也没有法子,那也是勉强不来的事情。” 这话说得真诚又漂亮。 至少给了一个口头上的承诺。 孟听晚看在钱的面子上,当然应下来了。 她让容嬷嬷稍等,自己回去换一身衣裳就跟随前往东宫。 不过,容嬷嬷说要去给高氏请安。 自从老定国侯去世,陆江淮昏迷不醒之后,金陵权贵都知道,高氏身子也垮了。 容嬷嬷此次来,估计也想瞧瞧高氏的身子怎么样了。 孟听晚随她的意,回自己的院子换了一身衣裳,再去找高氏的时候,容嬷嬷已经跟高氏请过安了,在外头等着。 “母亲,我去东宫了?” 高氏并不阻拦孟听晚。 不过孟听晚好奇:“太子的身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高氏叹了一声:“陛下尚未登基的时候变已经有太子了,当年陛下打天下,太子年幼,奔波的路上染了瘟疫,虽救回一条命,但留下了病根,后来,有救驾受过伤,更加严重了。” 太子对彰武帝而言,是一个不一样的儿子。 这是彰武帝的第一个儿子,还曾经跟随他南北奔波,又以身弱之躯救驾。 彰武帝对这个儿子的感情不一般,这也是太子身子这样弱,他也仍旧没有改立太子的原因。 以及,要培养萧君奕的因素所在。 孟听晚了解了事情了始末之后,心中有了一点点底,跟着容嬷嬷去了东宫。 第73章 为太子续命 孟听晚到东宫的时候,太子妃亲自来接。 太子和太子妃如今已是将近五十的年纪,但太子妃看起来依旧十分年轻,可见,年轻的时候必定也是一个大美人,她面相温和,让人看第一眼便产生好感。 孟听晚给太子妃章氏行了个礼。 太子妃立刻抬手将她扶起来,她像是一个十分喜欢小辈的长辈一般,笑眯眯地、自来熟地拍着孟听晚的手:“好孩子,快别多礼,我多年不出门,极少见金陵城各家的夫人,却没想到,定国侯府夫人有这样的风采,荣国夫人真是好福气。” “太子妃过誉了。”孟听晚谦虚道。 太子妃一脸和气地看着孟听晚,说:“哪里是过誉的话,我看人的眼光一向准,瞧这个气度,便让人喜欢,我年轻的时候跟荣国夫人还经常来往呢,只是如今年纪大了,不爱出门,不然我若是早早认识你该有多好。” “日后应多走动走动,我就喜欢看着你们年轻人。” 孟听晚礼貌微笑。 你眼光这么好,怎么还养出了萧君奕这种奇葩? 不过,这话是不能说的。 奉承的话,听听算了。 孟听晚随便寒暄了两句,便说要先给太子把个脉。 太子妃求之不得。 太子身子不好,从太子妃嫁过来的时候便是这样了。 太子年轻的时候,身子也还是可以的,不似现在这样严重,只是体弱而已,随着年纪变大了,身子才每况日下。 到了如今,天气再冷一些,可能连房门都不能出来了。 这几十年,东宫几乎请遍了大魏的名医,甚至还找了钟离家族的名医,可惜,结果并不如人意。 “你跟我来。” 太子妃一边带着孟听晚往里面去,一边宽慰她不要有压力,若是没有法子便直说,她和太子都不会怪罪她。 孟听晚到的时候,太子正在房中看书。 如今只是深秋季节,但太子已经穿上了裘衣,屋中也升起了炭火。 他虽然身体虚弱、脸色苍白,但是看起来并不苍老,反而比一般将近五十岁的人年轻。 “太子,定国侯府夫人来了。” 太子闻声从书卷中抬起头来,太子妃与他轻声说了几句话,太子的脸上,一直都挂着淡淡的微笑。 他是一个气质儒雅的人,看起来脾气就很温和,看向孟听晚的目光,就像长辈慈祥地看着晚辈一样:“那就有劳定国侯府夫人了。” 孟听晚行了一礼,说要给太子把脉,太子伸出手来给她把脉,一边温和地说:“之前听闻忠勇侯府做了些不道义的事情,竟派人去搜查忠勇侯府?” 孟听晚表面淡定,实则内心稍稍扬眉。 怎么的,你儿子背后干的好事,你知道啦? 孟听晚心里虽吐槽,表面上还是平静吴波地。 “是,都是多日之前的事情了,幸好陛下英明,没有被蒙蔽。” 太子便摇了摇头:“忠勇侯府这事实在做得有失体面,定国侯府乃大魏栋梁、国之脊梁,又岂是一般朝臣能搜府的。” 孟听晚:“多谢太子信任。” 她也不知道太子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难道是因为需要她看诊,所以表示一下态度? 既然如此,早干嘛去了? 这背后可少不了萧君奕的意思吧。 哼! 但孟听晚当下并不想就这个话题再深入展开。 瞧见她凝神把脉了,太子便也闭口不言了。 唯有太子妃,一脸希冀地站在旁边,面上有担忧之色。 将近一盏茶的时间,孟听晚才收回手,又给太子看了舌、眸等,询问了不少问题。 太子和太子妃都一一回答了。 “如何,孤这身子,你可瞧出了一些什么?” 孟听晚欲言又止。 太子倒是坦然,温和道:“你但说无妨,孤不会怪你,孤的身子,孤自己清楚,太医说了,孤这身子,也就是这两年的时间罢了,你若是也瞧出来是这样的,但说无妨,孤不讳疾忌医。” “太子……”听到太子这么说,旁边的太子妃忧心忡忡。 孟听晚听到太子这么说,惊讶道:“太医这话说得夸张了一些,依我看,太子再强健二十年不是问题。” “只是,太子的身子亏损实在太过了,治疗起来有些麻烦,非一两日能成。” 东宫请人看诊过这么多年,太子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 一般太医都不敢说他还剩下两年的寿命。 连太子妃都惊住了:“什么,二十年?这……你说得当真?” 两人都惊讶地看着孟听晚。 孟听晚“一脸疑惑”:“的确如此,病情虽棘手,但也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太子已经很多年没听到有人对自己说,他还有二十年寿命能活了。 以至于他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等待死亡的到来。 人生七十古来稀。 再活二十年,几乎等同寿终正寝。 突然听到这样的话,他当然是高兴的。 但这高兴只是短暂的时间而已,很快他就平静地笑道:“你不必这样哄我,孤的身子自己清楚,哈哈哈哈,太医早已说过,孤的身子,撑不过两年,你瞧,外边日头还这样好,孤却已经生炭火才能过得下去。” 孟听晚却坚定道:“太子,我说的是实话,行医之人最忌讳言不由衷、言不其实,我说太子能强健二十年是有所依据的,但这得在太子配合行医的基础上。” 孟听晚说得十分认真,特别是脸色严肃、一本正经,让人觉得她不是虚言假语。 太子和太子妃的心中再次升起了希望。 孟听晚于是仔细跟太子分析了一下他的身体情况,连太子往年可能出过什么问题,孟听晚都能说得出来,以及近日有什么不对劲。 这一说一个准。 太子心中的希望越来越多。 其实,对于孟听晚而言,太子的身体弱是有点先天因素在的,这确实与皇帝当年带着他打天下有所关系,但并不是不能干预。 太医之所以没有办法,很大的一个因素是他们不敢下手。 太子是皇帝的儿子,谁又愿意站出来说我有一个冒险的法子或许可以试试呢? 最好的办法就是保守治疗,以保无功无过。 但孟听晚敢呀! 第74章 拿捏,一条金大腿 当然这也多亏了她有空间这个金手指。 于是,孟听晚笃定地说:“能治,我虽不能保证太子的身子经过治疗之后可以如常人一样强健,但延绵寿命是没有问题的,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也不会如现在这样畏寒,日常也可出门走动,不过身弱是必然的,但所谓身弱也让不会如现在这般,至少是当下的十倍之好,且需要长期调理,只有一个问题,怕是不能停药。” “当真!”太子和太子妃齐齐激动。 不能停药不是问题。 反正他日日吃药,已经吃了几十年了。 若是有法子,太子当然愿意一试! 孟听晚:“自然,我可先开一副药方,让太子先试试,三日之内一般就能感觉到效果,若是没有效果,太子给我治夸口之罪就是,不过,这药得严格按照我说的法子来煎煮,不然药效发挥不出来。” 呵呵。 她可不想太子死这么早。 他和彰武帝活得越久,萧君奕的机会就越小。 想上位之后跟许梦瑶对付定国侯府? 可得了吧! 她直接给扼杀在摇篮里。 最后让彰武帝知道,他选的这个继承人,最后直接能让大魏改朝换代被灭了才好。 萧君奕,她要pass掉! 太子并不知道孟听晚的心理活动 这么多年了,终于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太子和太子妃都很激动。 若是能强健二十年,太子或有机会继承大统,而不是让皇位直接越过他,继承到儿子的手上,更不是只有两年寿命,一生只做一个废人。 作为皇帝之子,谁又能说自己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呢? 即便继位的那个人是自己的儿子。 而自己在儿子继位之后也会被赐帝王封号。 如果有另一种选择,太子并不想做一个废人。 孟听晚给了太子一个希望。 孟听晚将药方写下来,而后说:“我回去之后,还需要亲自研制一种药丸,让太子配合使用,明日一早会让人送来东宫。” 这当然不是孟听晚亲自调配,而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太子妃则表示,会亲自让人去拿。 孟听晚也不强求,这样还能免她跑一趟,她又将熬药的细节写了写来,要求东宫负责熬药的人必须严格遵守这个方法。 并且,她再三强调,若是不按照这个法子、这个火候以及放药的顺序,药效是不能发挥出来的。 “我知道,东宫也好好大夫,宫中更有好太医,每个人所学的医道,多少有些差异,若是别的大夫瞧了这个方子提出疑惑,觉得可以不严格按照这个法子来煎药,药效必然不能发挥十成的作用,恐怕三成都不到。” “另外,此药七日为一个疗程,每隔七日,我需要重新为太子诊脉,调整药方。” 所以,你们休想一劳永逸,用过我一次之后,就以为可以保二十年平安了。 太子妃和太子都听懂了。 若要续命,只能依赖孟听晚。 若是他们怀疑孟听晚的方子而不用,或者不按照这个法子来用药造成的问题,那就不是她的问题了,而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那治疗不力的罪名,自然也不能放在她的身上。 太子轻笑一声,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孤信任你。” 孟听晚微微一笑。 这话也就听听,信不信任,得看你怎么做。 太子妃也表示,自己会亲自盯着人煎药,绝对不出一丝差错。 丈夫的身子好了,她的未来也才会好,章家的未来更好。 一切安排利落之后,孟听晚准备告辞。 太子将她送到房门口,还给了孟听晚一个承诺:“若真如你所言,给孤治好身子,孤便允你一个承诺。” 说完,他接下身上的一块玉佩,赐给孟听晚。 孟听晚:“!!!” 她就知道还有这种好事! 这趟不是白来的! 她看出来了,太子并不如他表面上表现得这么温和。 皇帝的儿子,该有的野心还是得有,这野心也不能被这副虚弱的身子束缚住。 可他不是男主! 那她就助他上青天! 她拿捏住了太子的性命,至少就能保证自己,甚至她需要保护的人的安全。 这种感觉,就像拿捏住了大佬一般。 若是太子威胁了她或者定国侯府、孟家,她自然可以直接让他嘎了。 太子一旦开始用药,想活多久,就得依赖她多久来调理身子。 这可赚大了! 虽然内心很高兴,但表面上,孟听晚还是要客气一番的。 孟听晚强烈地表示,自己只是尽了医者的本分。 但太子强烈要求她收下来。 那只能收呗,还能咋的? 最后孟听晚在太子“你一定要收下,这是孤的承诺”的神色之中勉为其难战战兢兢地收下了。 太子妃几乎对她感恩戴德,亲自将孟听晚送了出去。 “太子的身子,还要多多麻烦你。” 孟听晚义正辞严:“这是为人医者的本分,不瞒太子妃说,太子身上的病症,确实是极少见的棘手,即便不是您派人来找我,若在别处听到了这样的消息,我也会自荐来给太子医治。” “与我而言,这也是一次学习的机会。” 这话说得漂亮,让太子妃让心理上产生了一种这是双方需求,而不是她单方面求人的错觉,这样就会让她从心理上获得平衡感,更加信任孟听晚。 不过,太子妃其实还有疑问:“从前未曾知晓你竟懂得医术,不知你师从何人?” 孟听晚一脸为难的样子:“请太子妃见谅,我答应过师父,绝对不说他的名字,若违背誓言,不得好死!” 这誓言太毒了,太子妃不敢强人所难,倒是想起了民间的那些传言,说定国侯夫人可能师从钟离家族。 这么一想,太子妃觉得,有这样的传言出来,必然不是空穴来风。 十年前,托大相国寺方丈的福,东宫也请来了一名钟离家族的神医,当时确实将病重之中的太子救回来了,但从那之后,太子的命虽然还在,病症却更加严重了。 且当时钟离家族的神医,可没有如今孟听晚这样信誓旦旦。 太子妃看到了希望。 孟听晚离开之后,萧君奕方从外面归来。 得知孟听晚来给太子看过诊,他立刻去见太子了解情况。 其实萧君奕并不太信任孟听晚所谓的医术。 他甚至怀疑,孟听晚别有所图,想从太子这里找突破口。 若孟听晚医术真的如此好,陆江淮怎么可能躺在床上两年? 他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太子此刻已经恢复了温和的神色,对萧君奕说:“让她试试也无妨,反正孤的身子就这样,太医也没有法子了,或许她有法子,坊间流传的那些事情,并非虚假。” 萧君奕:“儿臣只是觉得这孟听晚此人有些古怪,陆江淮尚未出事之前,她似乎不是这样的性子。” 哪有人突然转变这样快的? 太子倒是觉得正常:“这有何奇怪?忠勇侯府都搜到定国侯府府上了,定国侯府若是再不自救,便是第二个汝阳侯府。” “至于陆江淮。”太子多少猜到了一些什么:“术业有专攻,便是太医院的太医,人人治疗的专长也不一样,她能治孤,未必能能治陆江淮,反之,她能治陆江淮,未必能治孤。” 太子似乎很信任孟听晚,萧君奕瞬间说不出话来了。 他只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 不过,太子知道自己的儿子做的好事,此刻也暗暗提醒道:“你还年轻,事情莫要做得太绝,定国侯府这样的,非汝阳侯府可比拟,人又岂会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萧君奕垂眸:“是,儿臣谨遵教诲。” 说是这么说,但萧君奕觉得,自己的父亲缠绵病榻,不了解外面的事情压根不知晓他的难处。 第75章 晚晚这孩子一身反骨 孟听晚回到定国侯府之后,便去见高氏了,将给太子医治的事情告知了高氏。 连高氏也惊讶太子的身子还能有救。 “竟然还有救?” 孟听晚:“……” 这大逆不道的我,也只有我婆婆能说得出来。 不过,孟听晚瞬间在心中臭屁。 【哎嗨,晚晚出马,一个顶俩!】 【就太子那样的,我要是再能一点,一根针能让他续命五年,两根针让他再续命五年!他可比萧君奕顺眼多了!】 高氏:“……” 就也做了一个惊讶的表情,说了一句只有他们婆媳俩能听的话,倒也不必这样即将要上天吧。 不过,有本事的人,是可以臭屁一点的。 孟听晚臭屁完了,才弱弱问了一句:“太子可以治吧?” 高氏:“……” 晚晚啊,你都应下来了,如今才回来问我,是不是有点迟了。 旁边一直贴身照顾高氏的高嬷嬷:“……” 真的,自从夫人前段时间表现出会医术之后,就开始性情变化,时不时说一些大逆不道、可能会砍头的话。 高嬷嬷觉得自己随时可能要被杀头。 高氏淡定地看了孟听晚一眼:“自然要救,太子相信你的医术,你既然有这样的本事,何必藏着掖着,救了太子,是一件功德。” 孟听晚恍然大悟:“母亲说得是,理应如此。” 实际上孟听晚内心已经顿悟了。 【害!我懂,能拿捏人的机会,怎么能放弃呢!】 【反正整个大魏,除了我孟听晚,没人能救太子的命,看来,我的好婆婆心里的想法跟我是一样一样的呀!】 反正,工具人,不用白不用! 高氏:“……” 大家都在说客套话,也就只有你心里一身反骨是吧。 反正高氏的意思就是,让孟听晚安心救治太子,其余的不必过虑。 孟听晚听进去了,离开了高氏的院子。 孟听晚离开之后,高氏才轻轻叹了一口气。 高嬷嬷给高氏换了一杯热茶:“夫人跟从前确实不一样了,老夫人何不将事情也告知夫人呢,老奴瞧着,夫人跟您的心是一样的。” “而且,夫人这样聪慧的人,或许可以帮助您,您也能多一份助力,也不必这样自己扛着这么多的事情。” 高嬷嬷是高氏嫁入定国侯府之前,就一直跟在身边的,是高氏的心腹。 从年轻的时候到现在,高氏经历了什么事情,高嬷嬷都知晓。 因此,高嬷嬷知道,如今高氏的身上,压着什么重担。 从前,高嬷嬷其实觉得,孟听晚这个侯府主母做得不太好,但从前段时间开始,孟听晚给高氏用药,高氏的身子渐渐好转,甚至夜间也能睡一个整觉之后,高嬷嬷对孟听晚有更多的感恩。 她觉得孟听晚如今跟高氏是一条心的。 高氏叹气:“那些事情,尚未发生之前,不能再让任何人知晓了。” 有什么,她与姐姐一起承担,必给孩子们扫除障碍。 “你是不知道,晚晚这孩子,一身反骨,我瞧着她要是知道得太多,对她不是什么好事。” 高嬷嬷:“??” 老夫人是不是误会了? 夫人怎么会一身反骨呢? 夫人如今什么事情都会跟老夫人您商量呀,还十分听老夫人您的意见呢。 而且,许多事情也都处理得十分好,十分恰当! 就比如这次定国侯府跟忠勇侯府的事情。 高嬷嬷觉得高氏对孟听晚有误解。 “瞧您说的,老奴看着夫人性情脾气都好极了,老夫人您怎么会这么想?” 高氏给了高嬷嬷一个你不懂的眼神。 那孩子心里想什么,她都知道。 太危险的事情,还是暂时不要让她知晓了。 “对了,皇后的身子如何了?”高氏问。 皇后自从被彰武帝从冷宫里带出来之后,便一直居住在栖凤宫,没有再进入冷宫。 但她的身子并未完全恢复,似乎如今还在跟皇帝怄气,坚决要回自己的冷宫居住,但彰武帝不允许,日日让太医去瞧身体。 当然,彰武帝也查清楚了。 起因是高氏进宫跟皇后说话了,皇后得知了定国侯府的遭遇,日日焦心,被气的。 彰武帝为了宽慰皇后,还赏赐了定国侯府一堆东西。 孟听晚看了,都要感叹一句,还得是皇后啊! 这才是女主啊! 许梦瑶那算什么玩意,嘎了算了。 才这么一想,一窜电流击穿她的身体。 孟听晚:“……” 麻了,毁灭了吧! 隔日一早,太子妃便派人来拿药了,还是容嬷嬷亲自过来。 比如昨日,容嬷嬷对待孟听晚的态度,显然更加热络了。 孟听晚让容嬷嬷将药丸带回去,同时不忘提点,建议东宫去回春堂买部分药材。 为何? 当然是回春堂的药材比较好呀? 那里面可是有孟听晚从空间里带出来的价值更高的药材。 当然,重要的不仅仅是这样。 这可是一波好广告。 日后别人都会知晓,太子吃的药是从回春堂拿的。 这广告不就打出去了? 虽然容嬷嬷觉得从太医院里拿的药会更好,但她不敢擅自决断,回到东宫之后,她便将孟听晚的意思传达给太子妃了。 太子妃与太子商量了一番,决定遵照孟听晚的意思,从回春堂拿几味药。 至于其他的,她亲自带着人去太医院拿。 她全程盯着。 太子妃亲自来太医院拿药,拿的还是给太子药,这让太医院的太医惊讶。 拿药是需要方子的。 太子妃递上了方子。 太医院的太医很是好奇。 他们几乎都给太子看过诊,知道太子的身子是没有法子救的,平日只能开一些滋补的药养着。 太子显然也就这两年的寿命了。 当然,这话太医们心知肚明,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说出来。 这种关头,竟然还有人能给太子开出新方子? 究竟是什么人,竟有这样的勇气? 他们心中都十分好奇,拿到方子一看,瞬间齐齐惊讶。 “敢问太子妃,这是谁开出的方子?”年过六旬的太医院院首惊讶地发出了疑问。 太子妃便说了这是定国侯夫人开出的药方。 虽然东宫说了,信任孟听晚的医术,但太子妃还是好奇太医院对这个方子的看法:“郑院首觉得这个方子如何?” 年迈的郑院首看着那个药方,十分惊讶这竟然不是什么名医开出来的,而是一个侯府的夫人:“定国侯夫人!” 太子妃疑惑:“怎么了?如今金陵城都传遍了,定国侯府夫人医术高明,莫非郑院首还不知道?” 郑院首确实不知道的。 太子妃又问:“还是,这方子郑院首觉得有问题?” 若是郑院首觉得有问题,只要不是危及性命的,太子也不会换的。 “非也!”郑院首惊讶:“这方子让老夫很是意外,让老夫醍醐灌顶,对太子的身子,确实是有益处的,用药也十分大胆,但又能找到克制的方法,让整个阴阳调和,只是老夫惊讶,是谁人有这样的造诣能想出这样的方子,老夫还以为是金陵城中有高人出现。” 郑院首这话让太子妃心中更加安定:“看来,金陵城中百姓的传言都是真的,定国侯府夫人确实医术高明。” 郑院首还想跟太子妃交流交流孟听晚给太子看诊的过程,孟听晚又说了什么。 可太子妃没有时间了,她拿了药,就匆匆离开了。 她还得回去给太子煎药呢:“郑院首若是好奇,不如自己去定国侯府拜访。” 第76章 帝后之间 太子妃离开了。 但郑院首已经背下了那个药方,当下立刻提笔,重新写了一份出来,拿起来像是欣赏什么珍宝一般,啧啧称赞。 周围的太医也全都围了过来。 “郑院首,这方子如何好?” “郑院首,让我也瞧瞧。” “怎么从未听闻定国侯府夫人还有这样的本事,可定国侯不还是不能醒过来么,这……又是怎么回事?” 太子妃走后,一群太医十分纳闷,对这个所谓的新方子感到好奇。 有年轻一些的太医也说了,确实这段时间听闻了定国侯府夫人医术了得的事情。 坊间传言是挺多的。 还有太医说了她救了阿祥的事情。 “这方子到底如何?”年轻一些的太医问郑院首:“郑大人,你快些说一说,方才你夸得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郑院首给出了极高的评价:“医术高明四个字,不足道也,这个方子,用药大胆,你们瞧瞧,这每一味药,都是强药,但是,又搭配了其他中和的药,用在太子的身上,便如涓涓细流汇入大河,阴阳两级和谐共处。” 郑院首道:“此人必定在医学上极有造诣,并且师从高人。” 在场的太医难得听到郑院首这样不吝好词地夸赞一个人。 要知道,郑院首可是十分严格的人,他连自己的徒弟都没有这样夸过。 但也有一些用药保守的太医对孟听晚这个方子保持怀疑。 “太子身子虚弱,这药不仅药性烈,而且药量大,太子的身子如何受得了,这简直是胡来!” “况且,这药效如何,还得等太子用过之后才知晓。” 若是他们,可不敢给太子这样用药。 “还有这一味药,极寒,这……太子的身子怎么受得了啊?” 郑院首只捋着胡须笑呵呵:“我倒是觉得这是一个好方子啊,给了我一个启发,这个定国侯夫人,是个妙人。” “你们谁人听说过坊间的传言,跟我说说。” “郑院首,我听闻过!”其中一个太医举手,高声道。 这主要是因为他的妻子喜欢听坊间的八卦。 定国侯府人救人的当日,他夫人就在逛街,当日还亲自去回春堂瞧了呢,还听从头到尾围观的百姓说完了事情的经过。 若不是需要来医院院上值,这位年轻太医也想去回春堂瞧瞧。 其实他憋在心中许久了。 不好意思跟同仁分享,今日可算有人问他了。 当下,他便将所知的关于定国侯夫人救人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在场的人听了,纷纷惊讶。 原来如此! 看来,这个回春堂卧虎藏龙啊! 他们改日不上值的时候,一定要悄悄去看看。 那位年轻的太医还在继续分享八卦:“坊间还有人说,定国侯夫人从前不显露自己的本事,一是师命难违,另一个原因则是被定国侯尚未醒来,她不愿意暴露医术,如今是不得已而为之。” 这话大家都懂得,毕竟已经被忠勇侯府逼成了那个样子。 说到这里,为了不传出是非,大家十分有默契地不再说下去了。 这时候,有人小声提出:“那……皇后娘娘的病?” 前几日皇后病重,太医院都没有法子了。 当然,这其中主要的原因是皇后不太配合。 但他们作为臣子,肯定不能说娘娘的身子之所以不见好,是因为她不配合太医治疗这样的话,只能说自己医术不精,独自承受彰武帝的怒火。 才这么说着,彰武帝那边,又派人来请太医去给皇后诊脉了。 太医们瞬间一个头两个大。 栖凤宫,这是皇后被从冷宫带出来之后居住的宫殿,当然,也是三十年前她尚未自己去住冷宫之前居住的地方。 虽然身体一直没有恢复,但皇后其实是醒着的。 只是,她身体虚弱,脸色苍白。 但这种样子,却有一种我见犹怜的风韵。 宫女正在给她喂药,但高皇后不吃,她十分固执:“我要回幽寄殿。” 幽寄殿便是高皇后过去几十年一直居住的冷宫。 宫女们哪敢应下啊。 她都要哭了好么? 宫女求救的眼眸看向了一直在照顾皇后的高嬷嬷。 高嬷嬷会意,接过宫女手中的药碗:“娘娘,您多少喝一点。” “不喝药,身子怎么会好呢?” “陛下也十分担心您的。” 高皇后沉默,只低着头,神色十分悲伤,像是这世间已经没有可以留恋的一切一样。 刚说到这里,嬷嬷要转头拿东西,就看到了站在宫殿门口的彰武帝。 他似乎已经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显然是不许丫鬟和太监通传。 高嬷嬷立刻跪下来:“参见皇上!” 高皇后往宫门口一看,见到了彰武帝。 宫殿里的人都在拜见皇帝,但高皇后没有起身要拜见皇帝的意思,甚至别过脸,一脸高冷的样子。 这模样,像极了夫妻吵架。 大太监刘能知晓所有的始末,当即给高皇后贴身伺候的嬷嬷使了一个眼色,嬷嬷瞬间会意了。 她挥了挥手,让伺候的宫女跟着一起出去。 如今,栖凤宫的宫女,大都是高皇后前几日被带回来之后重新调配的,不太懂得帝后之间的过往,见到皇后当众给皇帝甩脸色,都战战兢兢的。 此刻终于有了指令,立刻低着头出去了。 殿中瞬间只剩下高皇后和彰武帝。 高皇后别过脸,面无表情。 彰武帝静静看了她一会儿,竟走过去,亲自端起那药碗,送到高皇后的手边。 高皇后当然无动于衷。 彰武帝叹气:“你还在怪朕。” 高皇后:“臣妾不敢,您是皇帝,臣妾岂敢怪罪皇帝。” 彰武帝:“……” “三十年了,朕是皇帝,青澜,朕身为皇帝,也有许多无奈之举,你何时才能理解朕?” 高皇后不说话,拒绝沟通。 彰武帝便说:“三十年了,你究竟是不放过自己,还是不放过朕。” - 2023年就要过去啦!新的一年即将到来,不多说,祝大家好运连连,也希望月光光给力一点,更新多多,加油ヾ(?°?°?)?? 第77章 高皇后的手段与心思 高皇后不出声,听到这话,终于看了彰武帝一眼,满眼都是伤心和委屈,而后默默流下了眼泪。 宫殿之中一时安静了下来。 良久之后,才听到彰武帝一声叹息,似乎在无奈高皇后不能理解自己。 “青澜,曾经我们是知心相交,朕说过,你是天底下最理解朕的人。” 皇后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 是啊。 曾经她也是这么以为的。 当年她还待字闺中,彰武帝便已经打天下,驱逐狄人,武林的、民间的,许多人都拥戴他、追随他! 少女时期的高皇后也是如此。 虽然彰武帝出身微末,还有一些酸腐的读书人嘲讽他大字不识一个。 但高皇后并不觉得。 后来,高家全力辅佐彰武帝打天下。 高家是在文臣之中具有极大的影响力,彰武帝打天下,不乏武力,可他也需要文臣的支持,高家的支持一呼百应,让彰武帝如虎添翼。 于是,彰武帝登基之后,便要与高家结亲。 当年父亲问她是否愿意入宫? 她是极愿意的? 觉得这样的男子,十分有气概。 虽然彰武帝比她大了二十岁。 而她进宫之后,确实与彰武帝情投意合、知心莫逆。 他是一个不耽女色之人,后宫也没有几个妃子,每次都宿在她的宫中,且是一个远见决断之人,高皇后十分欣赏他,他们度过了一段情投意忺的日子,直到她怀孕。 情到浓时,彰武帝牵着她的手说,太子身子不好,若她生下的是一个男胎,日后便让他继承大统,若生的是一个女儿,便让她做大魏最受宠的公主。 可后来的一切,都因为相国寺大师的一句批语改变了。 彰武帝的武断、绝情应验到了她的身上。 那些情投意合的时光,就像一个笑话一样。 三十年前,他不仅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 他也杀掉了跟他情投意合的高青澜。 三十年后。 他还要对付定国侯府。 对付陆江淮。 赶尽杀绝、兔死狗烹,才是他萧长樽性子。 可她绝不会再给他机会,让三十年前的悲剧重演! 彰武帝并不知晓高皇后内心真实的想法,他只以为,是这次忠勇侯府与定国侯府之间的事情刺激了她,导致她病重。 也以为是他强行将她带离冷宫,让她不高兴。 更以为,高皇后为了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不肯原谅。 彰武帝心情也不好。 而高皇后却似乎绷不住了,句句都是控诉:“可是,臣妾的孩子,何其无辜?” 说起那个孩子,彰武帝神色复杂。 “陛下就为了一句‘狼起北斗,国中大乱’,让臣妾失去了孩子,臣妾只要一想起那个孩子,心中就悲痛得不能自已,臣妾无法原谅自己。” 提到那个孩子,彰武帝的神色复杂,欲言又止。 他也不想这样! 他也想要高皇后和自己的孩子。 但是,相国寺的大师说了,那孩子若是个男孩,便是命中带煞,克父克兄。 长大之后,不出三十年,必定国中大乱! 这是涉及社稷安危的事情,他身为大魏的皇帝,又岂敢打赌。 岂敢让他活下去! 相国寺大师本事高强,能预知未来,他不敢冒这个险。 若是剩下的是个公主,他必定宠爱她,让她做大魏最受宠的小公主。 可偏偏高皇后生了个男孩。 彰武帝不得不下旨要了那男娃的命。 那男娃生得十分好,他也舍不得,可他是皇帝,必须这样做,他也痛苦啊! 那是他和高皇后的儿子。 当时,他们都带着最好的期待,等待孩子的降生。 他甚至想过,太子身子不好,不能继承大统,将来会好好培养他和高皇后的孩子,让他继承大统。 但没想到,后来,会得相国寺大师那样的批语。 彰武帝觉得,第一个孩子没了,他跟高皇后,还可以生第二个、第三个孩子。 他们的孩子,依旧是大魏未来的主人。 高皇后是天底下最能理解自己的抱负的女子,她一定能理解自己的苦衷。 可他到底低估了高氏嫡女的傲气与脾性。 这成为了高皇后和彰武帝之间,感情破裂的导火索。 那孩子被彰武帝赐死之后,高皇后心灰意冷,便闭门不出,后来,直接自请去了冷宫。 彰武帝自然是不同意的,但皇后她自己去了。 外界的人都以为,高皇后是因为忤逆彰武帝,加之高家嫡系都没人了,彰武帝像对待八大侯门那样清算旧账,想要削弱高氏在朝中的地位才将高皇后打入冷宫。 其实并非如此。 只是,彰武帝也不能对外说是他的皇后不要他了吧。 因此,造成了多种误会。 朝臣都以为高皇后的孩子生下来就是死胎,无人知晓,那孩子,是被处死的。 高皇后自请进冷宫之后,彰武帝的内心是愧疚的,但若是再重来一次,他不会改变主意。 重提往事说着,高皇后眼泪唰唰唰地流下来,而后便是剧烈地咳嗽 “咳咳咳咳!” 她咳着咳着,哇的一声在手帕上咳出了一口血。 彰武帝脸色大变:“太医!” 早已等候在外面的太医急匆匆进来。 此刻的高皇后已经晕过去了,太医给高皇后诊脉过后,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说高皇后急火攻心。 彰武帝自然知晓到底是为了什么,瞬间发怒:“治不好皇后,你们全都滚回去,别来太医院上值了!” 太医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人看了医院郑院首。 郑院首微微颔首,他立刻便道:“陛下,微臣举荐一人,或能治好皇后娘娘的身子。” “谁?” “定国侯府夫人!” - 晚晚:终于轮到我出场了! 今天元旦,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胜意~ 第78章 皇帝听到了晚晚的心声 栖凤宫中的一切发生的时候,孟听晚正在给陆江淮施针。 针已经刺下去了,床上的陆江淮静静躺着不动。 幸好这几次的治疗,都不似上次那样让他发生那么大的反应。 不过,综合来看,这也是一种好转的迹象。 孟听晚托腮,坐在旁边看着陆江淮发呆。 说是发呆,实际上她正在想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宫里怎么还没有传话出来,这消息也太慢了吧?】 【皇后的身子莫非被治好了?不对呀,这跟剧本不太符合,虽然婆婆没说,但我知道她们姐妹俩肯定是对好了剧本,就等我去救才能好了吧!】 【哎,圣旨来呀圣旨来,黄金万两呀黄金万两!】 孟听晚在心里碎碎念,想要快点进宫。 病床上的陆江淮:“……” 开始了,她又开始了。 她除了想赚钱、想造反,还能有别的想法么? 是的,在长期听心声的过程中,陆江淮已经确定了孟听晚的想法。 陆江淮不懂,为何她的脑海里,总是有那么多的想法。 而且她总是很大胆。 他虽然在病中,但自从能偷听孟听晚的心声之后,这段时间,知道了不少事情。 陆江淮是无法出声的,此刻的他仍在迷雾之中行走,但似乎窥见了远处的天光,有一种隐约的感觉,自己就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可…… 她可是要造反的人! 她还是定国侯府的主母! 虽然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孟听晚了。 陆江淮如今只希望自己早点醒过来,他担心孟听晚开大了,自己玩脱了。 孟听晚自然也不晓得自己的心声已经被听到了。 她看时间差不多了,将陆江淮身上的银针一一拿下来,又给陆江淮诊脉了,一边碎碎念道:“体内的毒基本已经清除了,哎,感觉再过一段时间,就能醒过来了。” “哎,真难办,到底让不让你醒过来呢?” 孟听晚抬手在陆江淮的英俊的脸庞上戳了戳:“便宜夫君还是不会说话的好,能镇宅就行。” 陆江淮:“……” 其实,你不会说话也更好。 “你说,你娘是不是知道谁给你下毒啊。”孟听晚想了一下,上次跟高氏说陆江淮中毒之后,高氏一开始是惊讶担忧的,还反复确认他的毒到底能不能醒过来。 她也跟高氏说了自己的猜测。 但她后来说能解毒之后,高氏便不再过问了,神色也十分有深意,后来便进宫去见皇后了。 孟听晚在心中捋了一下前因后果,怀疑高氏知道到底是谁给陆江淮下毒了。 并且,她可能也猜到了。 之前怀疑可能是许梦瑶和她背后的势力,如今看来,可能跟皇室有关。 想起彰武帝当年大释兵权,最后又间接造成了汝阳侯府的没落,将自己赐封的八大侯门玩成了如今稀稀落落的几个,孟听晚对于他乐意见到陆江淮永远醒不过来这个事实,并没有多少意外。 狗皇帝! 还是活得太久了。 床上,听到了各种不重样的骂骂咧咧的陆江淮:“……” 她又在骂皇帝了。 并且,孟听晚怀疑高氏跟高皇后之间,在密谋什么事情。 这个婆婆,很大胆啊。 就是不知道陆江淮要是知道,暗戳戳给他下毒,是他一直忠君爱国、一心报效的皇帝,到底是什么心情了。 病中,完全知晓了孟听晚心声的陆江淮:“……” 谢邀,心情很复杂。 甚至觉得孟听晚想造反,也不是不行。 说实话,一开始听到孟听晚说的这些心声的时候,他的心情是复杂的,甚至不愿意相信。 但以他对彰武帝的了解,其实也知道,这是彰武帝能做出来的事情。 就像他当年怀疑,父亲陆铭战死沙场,有些蹊跷一般。 这背后,并非没有彰武帝的间接理由。 这个孟听晚,让他看到了更多的真相。 如今的陆江淮只想醒过来。 孟听晚从陆江淮的院子里出来,没一会儿秦叔便匆匆过来,说是宫中来人了,请她去给皇后娘娘看诊! 孟听晚:“!!!” 来了来了! 宫中的消息终于来了! 可算等到了,是大太监刘能让自己的干儿子小夏子亲自来了。 不仅如此,还派了宫中的马车过来,让孟听晚接旨之后,不得耽搁,立刻动身进宫。 看来情况十分危急! 孟听晚不敢耽误,换了一身衣裳,带着明月和装模作样用的药箱,立刻进宫了。 之前,高氏已经提醒过她。 进宫之后,给皇后诊脉的话,一切如常进行就可。 孟听晚表面上答应下来了,但是她会照做么? 并不! 她不仅要给皇后诊脉! 她还要找机会给彰武帝诊脉! 最好能暗示他,他活不过两年了,跟太子一样,同一年嘎掉的! 这天底下,唯有她孟听晚能救皇帝的命。 彰武帝和太子父子两个的命,她都要要拿捏在手里! 彰武帝虽然是个绝情的老皇帝,但可比奇葩又脑残的萧君奕好多了。 若不想让原书的剧情重现,其中一个办法就是,不让彰武帝和太子那么快嘎掉。 大魏皇宫金碧辉煌,其实都是前朝的功绩。 孟听晚却无心欣赏。 毕竟,她见过的真实皇宫,可比这个要辉煌多了。 当然,这主要是马车跑得太快,她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根本坐不稳,屁股都被摇疼了。 明月紧紧抱着孟听晚的药箱,被马车晃得眼冒金星:“夫人,夫人,奴婢不行了,奴婢想吐!” 孟听晚:“……” 她瞬间抽出银针,在明月身上刺了几根。 明月:_(|3」∠)_ 等下马车的时候,她是不晕了,但整个人也没有心情欣赏皇宫的富丽堂皇了。 此刻,彰武帝还在栖凤宫,皇后昏迷之后,再也没醒过来,一群太医跪在地上。 直到外边的小太监出声:“陛下,定国侯府夫人来了!” 彰武帝立刻站起来:“宣!” 孟听晚提着药箱匆匆进来,给彰武帝行了一礼。 彰武帝脸色着急:“不必多礼,你先给皇后看看,情况到底如何。” 孟听晚微微抬头,便见到了彰武帝的龙颜。 这便是杀伐果断,年轻的时候是暴君的彰武帝么? 如今如今已经七十岁了,外人看起来精神矍铄,但孟听晚一看彰武帝的脸色,就知道,他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康健。 【果然,表面看着精神好,实际上内里不太行,两年寿命,已经是极限了,若不是我出手给太子治疗了,皇帝显然会比太子走得更早啊。】 【哎,也是挺可怜的,等他一走,萧君奕一上位,就会将那章什么召回来,到时候直接削藩,大魏必乱、反声四起,这大魏朝,活不过两代呀!】 【陛下登基的时候还想千秋万代,谁知道,相中了一个没啥本事的继承人,啧啧啧,大魏的命数,断送在萧君奕手上,不知道他皇权之下,会不会给不到两年就见面的好孙儿一个大逼斗!】 彰武帝一心挂念皇后的身子,让孟听晚去给皇后诊脉,冷不防的,他却听到了这个声音! 彰武帝:“??” 这声音并不陌生,整个大殿之中,唯有一人的声音是这样的。 那便是方才还在给他行礼的孟听晚。 她竟然敢说他活不过两年,大魏活不过两代? 皇权之下? 两年见面? 莫非四年之后,大魏就要亡国? 简直大胆! 竟然当着他的面说出这种的话来! “你说什么?”彰武帝厉声问道。 孟听晚:“??” 她没说话啊! 第79章 吐槽皇帝,皇后也能听心声 79吐槽皇帝,皇后也能听心声 孟听晚听到这声呵斥,瞬间懵圈地看向彰武帝。 彰武帝:“……” 因为他意识到了这话问得不对。 孟听晚那眼神似乎在问,陛下,你说的是我么? 彰武帝看着孟听晚的神色,沉默了。 恰好这个时候,那道声音又出现了。 【说的是我么,不会吧,皇帝又不是神仙能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不过,干嘛发那么大的火,这身子本来就不能发火,发火一次,减寿半天!】 【哎,怪不得皇帝寿命年仅七十来年,其实当皇帝也不容易啊,瞧瞧这脸色,皇后娘娘看起来还更健康呢。】 彰武帝:“……” 他确定了,这就是孟听晚的声音。 但她实则没有开口。 或许,这是他心中的声音? 是她心里的想法? 哼!果然是定国侯府的媳妇,他们一府的人心思都十分大胆! 对此,自诩见过大风大浪的彰武帝并不觉得诧异。 相国寺的方丈是个能人,已经是得道高人,博古通今,能预测未来与国运。 曾经便预测说他是真龙天子! 如今他能听到孟听晚心中的想法,也只能证明,他确实是真龙天子。 慧空大师还曾说过,世间有一种人,具有阴阳眼,能知晓未来可能发生的一部分事情。 曾经,前朝也有一些能人,他们能预知即将发生的事情。 莫言,孟修远的这个女儿,也有这样的本事? 那么,她究竟能看到多少未来的事情? 此外,这是陆江淮的妻子。 彰武帝觉得,若是能听到她心中的声音,知晓她的想法,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样,就能时时刻刻都知晓,定国侯府的动向。 只是,是他能听到,还是他人也能听见? 彰武帝扫了一眼在场的人,尤其是太医,发现他们的神色都没有什么变化。 彰武帝懂了。 果然只有真龙天子能知晓阴阳眼之人的心声。 “无事,你先给皇后看诊。” 孟听晚纳闷,干嘛呢干嘛呢?突然发脾气,不知道的还以为臆想了呢! 不过孟听晚只能十分恭敬地应下来,去给皇后诊脉了。 皇后确实是急火攻心晕过去的。 孟听晚把脉之后,心中叹气。 【这身子,亏损确实大了,不过,最大的问题,恐怕是抑郁,这些年,过的是真的不开心吧。】 【哼,皇帝就知道让我来救,看起来还挺关心皇后娘娘,可这心病还需心药医啊,我有再好的药有什么用?】 【我医术再高明,能有你对她好,给她需要的有用吗?】 彰武帝:“……” 气煞他也! 忍了又忍,他低声问大太监刘能:“你可听到了什么声音?” 刘能:“??” 刘能满脸问号:“陛下何意?” 彰武帝:“……” 他又再次扫了一眼栖凤宫中的所有人,发现所有人的神色都没有什么异常,包括跟着孟听晚一道来栖凤宫的那个丫头。 很好,确实只有他能听到孟听晚的内心的声音。 但彰武帝也不由得思考一开始听到的那两句话。 孟听晚说她还能活两年,甚至比太子的寿命还短。 方才,太医们已经说了孟听晚给太子治疗,并且开了药方,东宫已经去太医院拿药的事情。 还说了孟听晚救了一个被大夫断定活不了的人。 他此前从未听闻过孟修远的女儿精通医术之事,倒是知晓,孟修远的妻子还在的时候,是一个医女。 彰武帝很难怀疑孟听晚说的那些不会发生。 因为,他确实打算百年之后,让萧君奕继承大统。 但方才孟听晚又说,奕儿日后可能会削藩? 削藩,是要削的,但绝不是奕儿上位之后做的第一件事。 如今北狄还虎视眈眈,他的那些叔叔只有安安稳稳镇守四方,才能保证大魏国祚不衰。 可是,按照他对萧君奕的了解。 那孩子,或许真的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而此前,他还未曾了解过萧君奕这方面的想法。 想到这里,彰武帝觉得,他或许应该试探试探奕儿了。 若是他真的有这样的想法,他势必要阻止。 绝对不能一上位就立刻削藩! 若是如此,大魏国祚如何长远。 其实,他还想听更多关于孟听晚内心的声音。 但是她发现,就方才那两句碎碎念之后,他便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彰武帝觉得奇怪。 她不可能就没有心理活动了。 另一边,孟听晚给高皇后这诊脉之后,已经确定了到底是什么问题,但她还得跟皇帝汇报一下才能给高皇后治疗。 “陛下,皇后娘娘多年郁结于心,气血两虚,今日肝气大动,因此才出现吐血之象。” 彰武帝:“可有法子医治?” 孟听晚:“臣妇可给皇后娘娘以针灸治疗,开出药方,不过,娘娘的身子亏损过于严重,且娘娘肝郁气滞形成心疾,调理起来,需要时间。” 彰武帝看向一众太医。 郑院首终于见到了孟听晚,又听她这样说,连忙点头,表示孟听晚说得没有错。 彰武帝这才点头:“你去给皇后施针。” 孟听晚:“……” 【啧,不信任我叫我来干嘛,我跟你讲,整个大魏也就我能治好皇后的身子!】 彰武帝:“……” 他有点想发怒,毕竟自从做了皇帝之后,还尚未有人敢这样忤逆自己。 但他又不能。 只能冷着一张脸在旁边坐着。 孟听晚背对着皇帝,可看不到他的脸色,专心给高皇后施针。 一盏茶的时间之后,高皇后才悠悠转醒。 高皇后一醒来,就看到一个貌美的少妇站在自己的床前。 此刻,那少妇露出一个乖巧的笑脸。 而在她看到对方的第一眼,一道惊叹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 【哇,好漂亮的一双眼睛!】 【不愧是皇后娘娘,婆婆的姐姐,两姐妹长得还挺像的!】 【看不出来五十岁了,还气韵非凡,不过却终年心有郁结,造成心疾,也是可怜,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唉,身体不好是真的,但跟婆婆有秘密也是真的,宫里的女人真难。】 高皇后:“??” 谁敢这样大胆议论她? 两姐妹? 说的是妹妹老定国侯夫人么? 正这么想着,孟听晚温柔问道:“皇后娘娘,您醒了?” 高皇后:“??” 是这道声音! 出自眼前这个女子? 她刚才可没有说话! 那刚才的是什么? 是她癔症了吗! 第80章 皇帝的试探 80皇帝的试探 高皇后还没有多想,彰武帝知晓她醒过来,便立刻过来看她,神色关切地问:“皇后。” 高皇后看到皇帝:“……” 她方才还好奇懵圈的神色瞬间淡了下去,别过脸,不太想看皇帝的意思。 旁边的孟听晚自然立刻退到旁边去了。 她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正在回避,绝对窥探帝后说话的样子。 其实,八卦的心思,根本藏不住,已经竖起耳朵在听了。 【啧啧啧!这皇帝瞧瞧那关心的神色,说出去谁信啊,皇后这样都是因为你!】 【哦豁,厉害了,我的皇后娘娘,陛下的面子,你是说不给就不给啊!】 【你跟我婆婆真不愧是好姐妹,变脸的速度赶得上戏院里的第一了吧?】 【不过,皇帝也是活该,呵呵呵,对付我们定国侯府,活该你爱情失意。】 榻上的高皇后:“……”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孟听晚。 却见那少妇乖巧地站在旁边,眼眸盯着自己的鼻尖看。 她不说话,但却有声音传来。 定国侯府,莫非是妹妹的儿媳妇? 瞧见高皇后看向孟听晚的方向,彰武帝以为她是好奇给她医治的人是谁,因此解释道:“那是定国侯夫人,陆江淮的妻子,她医术高明,方才你咯血晕了过去,太医束手无策,朕便宣她进宫,让她给你瞧瞧。” 那边,孟听晚竖起耳朵听彰武帝说话,一边在心中吃瓜。 【啧啧啧,还挺温柔,看起来确实在意皇后,现在温柔,早干什么去了!】 【渣男,惹人伤心了,现在讲这些有什么用?】 【皇后在冷宫这么多年,她不出来,你不会想办法让她出来么?】 【不过,皇后娘娘果然还是皇后娘娘,把老皇帝拿捏得准准的。】 高皇后:“……” 好的,确定了,就是这孩子在说话。 妹妹的儿媳妇。 也是…… 怪不得上次妹妹来冷宫看她,提到儿媳妇孟听晚,脸上便十分满意,确实是个可人的孩子。 这些声音,高皇后不晓得自己为何会听到,她更关心的是,别人是否也听到了。 尤其是彰武帝。 皇帝多疑,若是听到了这种声音,怕是要治这孩子的罪。 虽然她定能救下这孩子,但却不希望皇帝听到,免得又继续怀疑定国侯府。 但如今他看着皇帝神色并不在孟听晚身上,心中才稍稍放心。 彰武帝见皇后沉默不语,便提醒道:“是陆江淮的妻子,你可记得淮儿,那孩子小时候进宫见你,你还十分喜欢呢。” “朕也喜欢那孩子。” 按照辈分,陆江淮是高皇后的亲妹妹的儿子,便是他的外甥侄儿。 陆江淮小的时候,高氏也曾带着他进宫见皇后。 彰武帝听闻下人汇报,说是高皇后十分喜欢那孩子,那孩子,跟他们被赐死的孩儿,出生的时间只差了一个月。 陆江淮小的时候,彰武帝也十分喜欢他,甚至觉得那孩子跟自己脾性有几分相似。 当然主要是那孩子太优秀了,对比起自己所有的孩子,彰武帝十分羡慕。 但随着陆江淮长大,能力越来越强,打的胜仗越来越多,他的喜欢就变成了忌惮。 听到彰武帝说起陆江淮,高皇后不由得扭过脸来。 彰武帝以为,她总算对自己有了一些关注,又问她如何了。 高皇后身体虚弱,声音也冷:“臣妾无碍。” 彰武帝看她不欲多言,便也没有继续说,倒是高皇后朝着孟听晚招手:“孩子,你过来。” 孟听晚:“??” 叫她么? 哎这,还怪自来熟的呢? 孟听晚疑惑地看了皇后一眼,皇后却对着她露出了慈祥的笑容,那笑容十分温和,让人如沐春风。 孟听晚喜欢,她过去了。 “臣妇孟听晚见过皇后娘娘。” “不必多礼,你过来,让本宫好好瞧瞧,你便是淮儿的媳妇。” 孟听晚眨巴了一下眼睛,还是点头:“正是。” 高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有劳你为本宫治疗了。” 孟听晚立刻谦虚地表示这是分内之事,实则心中十分耿直。 【咳咳咳,其实你不就是在等我来嘛!】 【我感觉这是你跟婆婆导演的一场戏,但我能怎么办呢,当然是加入你们呀!】 高皇后:“……” 这孩子的确聪明,和淮儿甚是相配。 就是让人难以招架。 幸好这些话只是她在心里想的,不是说出来的,别人都不知晓。 虽然内心什么都明白,但孟听晚表面上是十分端庄有礼的:“能为皇后娘娘医治,是我的福分,且这是分内之事,但是,娘娘刚醒来,不宜多言语,需要好好休息,且还需要用药。” 皇后这几日拒绝用药,彰武帝叹气。 他觉得皇后不会听的。 结果,下一刻,皇后便十分配合地对孟听晚说:“好。” 彰武帝:“??” 他眼睁睁地看着孟听晚给皇后喂了一颗药丸,然后皇后很是配合地吃了下去。 不仅如此,孟听晚还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了一个药瓶给高皇后。 “这是娘娘每日需要用的药,我将用法写下来,娘娘只要按时按量用药,对心疾的治疗很有好处,身子会慢慢好起来的。” 孟听晚担忧地看着皇后:“母亲很是担心娘娘,希望娘娘能够保重身子。” 听到孟听晚提到自己的妹妹,高皇后眼眶微热:“好,我会的。” 孟听晚松了一口气。 高皇后的目光却流连在她的身上,说:“我虽是第一次见你,却觉得你很合我的眼缘,日后若是有空,不妨多进宫陪本宫说说话。” 这是皇后的要求,孟听晚自然答应下来。 她原本是想留下孟听晚跟她说说话,但是,吃了孟听晚给的药丸之后,高皇后困意来袭,孟听晚便先出去了。 不过,她还不能出宫,因为,彰武帝还要问话。 栖凤宫的偏殿之中,彰武帝终于有机会好好打量孟听晚。 不过,他好像又不太能听到她心里的声音了。 人的心中,声音是源源不绝的,便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心里也不可能什么都不想。 彰武帝确认了,他能听到,但不能听到全部的,或许,只能听到跟自己有关的。 且还不是全部的。 不过,不着急,慢慢来。 彰武帝问了皇后的身子。 孟听晚如实说了,还不忘在心里吐槽,早做什么去了,皇后在冷宫三十年,不闻不问,到了现在身子亏损这么严重的时候才将人带出来。 而且,定国侯府都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了,皇后唯一的亲人都快没了,皇后能不生病么? 又听到了这种大不敬之话的彰武帝:“……” 他若还是年轻的时候,那脾气,必然立刻将她拖出去斩了! 但如今的彰武帝不能,他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日后,每五日便进宫为皇后诊脉一次。” 孟听晚应下来。 彰武帝转而问道:“定国侯的身子如何了?” 这话似乎问得漫不经心,实则孟听晚能觉察到一道凌厉的探究的视线放在自己的身上。 第81章 无中生有,那神秘的师父 孟听晚在来的路上就知道,彰武帝一定会问陆江淮的身体情况。 这种情况,她不会应对么? 她应对的可多了。 帝王之威,一般人应付不来。 但是,孟听晚不是一般人。 不管陆江淮身上的慢性毒药跟皇室有没有关系。 但陆江淮躺在床上,最好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去,应该是彰武帝乐见其成的事情。 如今问她这个问题,不是真正关心陆江淮的身体。 而是关心,陆江淮会不会醒过来。 会不会继续威胁皇室的地位,功高盖主,军功赫赫。 毕竟,她如今可是医术高明之人。 孟听晚道:“多谢陛下关心,自从上次忠勇侯来搜府,惊动侯爷,导致他吐血之后,经过这段时间的疗养,目前身体已经有所好转,这是,到底损伤了身体,尚未恢复如从前。” “可还有醒过来的机会?” “回陛下,此事,臣妇难以预测。” 彰武帝定定看了看孟听晚,想要听听她心中是否还有别的想法。 但从先前她说大魏命数已尽,以及说他对高皇后不够关心爱护之后,便再也听不到别的。 彰武帝甚至产生了怀疑,莫非先前听到的,是假的? 于是,他问道:“你医术如此高明,都两年了,定国侯的身子怎的还不见好转,可是缺少药材,若是缺了什么,来宫中去太医院取就是,朕准了。” “定国侯为国劳心劳力,朕希望他能醒过来,这样,老定国侯在天有灵,才能安息啊。” “我大魏的江山,还需要定国侯这样的能将来守护,真日日盼着他醒过来。” 孟听晚:“……” 你听听这话你信不? 你倒是会说,前面两年也不见你往定国侯府送什么百年人参啊! 我看你是恨不得他早点死吧,你还希望他早点醒过来,你可得了吧! 当然,孟听晚内心的这些吐槽,彰武帝暂时是听不到的。 因此,虽然内心的白眼翻上天,但孟听晚神色十分感激地看着彰武帝:“有劳陛下挂念,臣妇一定会好好照顾侯爷,臣妇也希望侯爷能早日醒过来,但……” 说到这里,孟听晚差点失态,似乎是在强行忍着眼泪一般。 “但是什么,你但说无妨。” 孟听晚声音哽咽:“但是,请陛下明察秋毫,我家侯爷他不是一般受伤导致的昏迷不醒,我家侯爷是被人下毒了!” 孟听晚说这话的时候,眼光也在悄悄观察彰武帝。 只见彰武帝一愣,神色猛地一缩。 孟听晚前世学过一些心理学的知识,主要是针对罪犯的。 彰武帝此刻的微表情,绝对不是惊讶、意外。 而是……警惕! 怎么会是警惕呢! 孟听晚就知道,陆江淮中毒,跟这个老登西有关系! “中毒,什么毒?”彰武帝严肃地问。 孟听晚的声音有一种无力感:“恐怕是域外的剧毒,因此,一般的大夫都看不出来,府中的刘大夫一直为侯爷看诊,并非发现,宫中的太医月月来给侯爷看诊,也尚未发现,臣妇也是这两年,经过研究之后,医术有所精进了,前段时间才诊断出来的,目前仍在研究之中。” “陛下明察秋毫,臣妇斗胆请陛下做主,一定要将当年害我家侯爷的凶手找出来!” 彰武帝当然应下,但他还要问:“这毒,你可能解,解了之后,定国侯能否醒过来?” 孟听晚:“臣妇实在没有十分之三的把握,即便侯爷能醒过来,恐怕身体也大不如从前了,这对侯爷而言,怕是难以接受。” “臣妇知道,陛下看重侯爷,可……侯爷就算醒过来,只怕也难以为陛下效力了。” 彰武帝闻言叹了一声:“定国侯的遭遇,朕也感到痛心,这是天妒我大魏好儿男啊!” “你且尽心治疗,只要定国侯能醒来,不论如何,朕都将他当做大魏的脊柱!” 孟听晚感激地应下来:“臣妇替侯爷谢过陛下。” 实际上内心可吐槽得不要不要的。 在老皇帝的眼里,他自己可不就是天了么? 还天妒英才呢! 我看是你自己嫉妒吧! 不过,这种砍头的话是万万不能说的,只能自己在心里吐槽而已。 不然,说出来小命也要没咯。 幸好皇帝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问过了定国侯的身子,彰武帝最关心的,实际上是太子的身体:“我听太医院的太医说,你如今正在为太子调理身子?” “是。”孟听晚应下来:“太子妃或是从别处听说了臣妇略懂医术,昨日派人来定国侯府请臣妇去给太子看诊。” “如何?” 孟听晚又重新将昨日对太子的那一套说辞,说给了彰武帝听。 彰武帝果然眼前一亮:“太子当真还能康健二十年?” 哦豁,这么开心,看来,对太子的感情,真的不一般啊! 会不会更希望太子能继承大统? 孟听晚肯定道:“臣妇敢保证,但前提是,太子用了臣妇开的药,不再随意用别的药物来干扰。” 顿了顿,孟听晚为了增加可信度,又说:“太子这样的身子情况,臣妇的师父曾在医学笔记中有所记录,臣妇为太子把脉的时候,便知晓,那症状与师父曾经记录的症状相似,因此,十分有信心能治疗好太子的身子。” 孟听晚主动提起了自己的师父,彰武帝便不得不问了。 “你既然提到你师父,那么,你师从何人,你师父到底是何方神圣。” 孟听晚果断道:“臣妇不敢隐瞒陛下,但臣妇答应过师父,有生之年,绝不将师父的名字透露出去,否则便不得好死,此乃师门规定,请陛下见罪。” 彰武帝哼了一声:“既然说不得名字,可否说一个名号?” 孟听晚:“……” 她想了一下,随便扯出了一个从前在外公的笔记上见过的名字:“回陛下,师父号称无涯居士。” 这名字一听,就是外公的笔名。 她胡诌出来的,就是彰武帝要查,也查不出来。 那个无中生有的师父只能继续保持神秘感。 而找不到人的彰武帝,自然只能认可她说的这个人,就是个隐世的神秘高人。 孟听晚很放心。 第82章 晚晚:脑袋凉凉 “朕从未听孟爱卿说过,你懂得医术。”彰武帝并不是立刻信任孟听晚的话。 无所谓,孟听晚会似是而非地胡说八道。 “臣妇的母亲生前是医女,臣妇从小耳濡目染,也学了一些医术,但母亲认为学医辛苦,并不太赞成臣妇学医,因此,臣妇只略懂一二,认得一些穴位和草药的名称,后来在大相国寺中无意救了一名无饭可食、身体受伤的老者,没想到,老者竟是隐士高人,坚持要将一身本事教给臣妇,还送了臣妇一些行医的笔记,因此臣妇的医术才有了精进。” “不过,师父说他的医术师从师祖,让我不到万不得已,莫要随意使用,否则,可能招来灾祸,要擅自斟酌,臣妇一直遵从师命,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加之侯爷病入膏肓,臣妇愿意承受灾祸,也不想埋没所学的本领。” 才不是嘞! 说是这么说,孟听晚在心中默念,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所以,什么灾祸之类的话,不算数,老天爷啊,你可别给我听进去了。 不过,她这话说得真真假假的,真的能查或查不到,假的更加查不到,也没什么破绽。 原身确实救过一个老者,但那就是一个平凡的老者,反正皇帝也查不到。 真想查她的医学笔记也不是不行,她直接从空间掏出藏在柜子里的外公的笔记,有人能看懂,算她输。 彰武帝也不知信了孟听晚这话没有,反正他是没有再问了。 他让孟听晚尽心医治太子:“既然如此,你便尽心医治太子,若太子的身子有所好转,朕重重有赏。” 孟听晚恭敬地应下来:“是。” 事实上内心。 【嘿嘿嘿,陛下,你就放心吧嘞,太子的身子肯定是有救的,但是你有没有救,那就不好说了。】 【太子就算没有我,那也活得比你长呀!】 彰武帝:“??” 又听到了? 彰武帝脸色稍沉。 莫非,他只能知晓她心中对于自己身子、对大魏命数的信息? 这莫非是为了大魏国运生而生。 彰武帝不理解为何会这样。 他决定,改日一定要请相国寺的慧空大师进宫一趟,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眼下最重要的事,孟听晚为何会这么说? 她又为何知晓那些事情? 孟听晚已经汇报完了陆江淮和太子身子的事情。 她其实更想为皇帝诊脉。 顺带让他知晓,自己的身子,真的是虚得不行,再不好好调理,就能直接嘎了! 但是,这要怎么说呢? 孟听晚在心里胡思乱想。 【难不成说,陛下,我看你面色不太好,可否容我为你诊脉?】 【可得了吧,这么一说,皇帝估计得怀疑我居心不良,谁家好人突然跟你说我看你不行了,这不纯纯找打么,何况这还是皇帝,不是一般人呐!】 【哎,也是挺难的,也不知道太医院那帮人怎么就不能给皇帝诊出什么问题,都这样了!不过,就算诊断出来了,肯定也没人愿意跟皇帝说,这不纯纯灭九族的话么?】 彰武帝:“……” 他果然又听到了这样的碎碎念。 确定了。 事关他自己的身体情况,以及事关大魏的未来,他才能知晓孟听晚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这难道是一种什么预示? 毕竟,慧空大师曾经说过,他是天命所归。 所以,行至晚年,为了大魏国祚更盛,他反而能听到这样的声音。 孟听晚还在碎碎念。 【不像我,我就敢说,我就想让皇帝活得久一点,他在,大魏就不会那么快给萧君奕给搞坏,我可不想我还没活够,就直接魏二世,亡国,这不走大秦的路么?】 彰武帝:“……” 他克制了一下,才没有当场生气! 不过,这定国侯府夫人,竟然是如此的想法! 虽然内心言行无状了一些,但竟这样忠心耿耿? 这倒像是孟修远的女儿。 彰武帝知道,孟修远父子都是忠臣,但他们毕竟与定国侯有连带关系,他虽想重用孟家父子,但也担心重用他们之后,反而给定国侯府更多的助力。 这么一想,彰武帝的心中已有了许多决断。 他对孟听晚道:“既然你医术如此高明,便给朕诊个脉如何?” 正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开口的孟听晚:“!!!” 还有这样的好事! 真不愧你是开国皇帝啊,见到好大夫,你是真的会叫她给你诊个脉! 你不命长,谁命长啊! 彰武帝:“……” 你还挺激动的。 虽然内心激动,孟听晚表面上还是十分恭敬的:“臣妇遵旨。” 站在旁边的大太监刘能诧异地看了一下彰武帝。 陛下真是出其不意,他的身子,日日都有太医来把脉,如今怎么会愿意让一个臣子的夫人来诊治。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帝王的身子情况,不应让臣子知道的。 尤其,那臣子还是自己忌惮的臣子。 刘能跟在彰武帝身边三十年,还不敢说能揣摩他的心思,此刻更是如此。 但刘能对孟听晚多了两分欣赏。 孟听晚则专心为彰武帝诊脉。 看面色、眼眸的时候,孟听晚就觉得,这皇帝的身子,不太行。 结果一诊脉,她觉得更加不行了! 【看脸色的时候,觉得你还有两年的命可以活,如今一把脉,我觉得,你明年可能活不下去了,这时候,若是来个感染风寒,真的是时时刻刻要命啊!】 【哎,不愧是做皇帝的,平日里肯定总是生气吧,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萧君奕气的,反正如果是我,肯定已经被气死了。】 彰武帝:“……” 他脸色沉了沉。 今年下半年之后,确实明显感觉到了身体的疲劳感更重了。 但是,太医每次诊脉,都说他是因为操劳国事所致。 这是没有办法的,他是皇帝,他不操劳谁操劳? 但太医也总是说吃些人参就好了。 “如何,朕的身子?” 虽然听到了孟听晚的声音,但是,彰武帝还是得问出口。 孟听晚迟疑:“陛下年轻的时候可是受过伤?” 彰武帝诧异:“看出来了?” 孟听晚点头:“陛下身上应有多处疼痛之处,这两年尤为严重,夜间难眠,这部分原因是旧伤所致。” “没错。”彰武帝道:“这是旧疾,太医院也没有法子,既然你看出来,你可有法子医治?” 其实太医院也是有法子的,他年轻一些的时候,说可以用止痛药,但那样可能会上瘾。 他是皇帝,绝对不可对任何东西上瘾,因此,他不用,硬生生捱了过来。 年轻的时候打天下,武将的身上,就没有几块好的地方,他当然也不例外。 孟听晚大概知晓,这个时代的止痛药的特点。 【竟然没用止痛药,有点佩服了。】 【不过幸好没用,不然,应该活不到现在了。】 彰武帝:“……” 不气,不气! 杀了她就没人能医治朕,也不知晓大魏的国祚了! - 晚晚:我脑袋好像在危险的边缘试探 第83章 忽悠皇帝 孟听晚不知晓自己的脑袋正在掉与不掉之间徘徊,点头道:“虽无法根治,但也能缓解缓解,至少不会疼到不能入眠的程度,但长期疲劳、使力或者天气变化的时候,疼痛是肯定的。” “朕知道,你尽管说法子就是。”彰武帝身上伤多,他当然知道痛病难以根治。 这么好说话? 孟听晚立刻道:“臣妇可以为陛下提炼一种止痛的药丸。” 彰武帝点头,继续问:“还有呢,朕的身子,还有什么问题?” 不是说快活不成了? 哼! 拖拖拉拉,一句话不肯说完。 孟听晚脸上瞬间做出一种不敢说的表情。 看起来战战兢兢的样子,十分担心。 彰武帝:“……” 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当朕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想什么? 果然,才这么一想,他又听到了那大逆不道的声音。 【我才不知道直接说,说你快没命了么,等下你一生气砍我头我上哪儿说理去?】 【谢谢,好的皇帝,一般都知道在让别人说话之前,来一句恕你无罪,君无戏言。】 彰武帝:“……” 你倒是很懂! 孟修远这个女儿,怎么就不像她父兄一般沉稳? 果然,满朝文武说孟修远宠女过度,不是没有道理的。 瞧瞧,瞧瞧,这就养出了一个表面端庄内心不羁的女子! “你尽管说,不论你说什么,朕恕你无罪!”彰武帝没好气道。 孟听晚这才开口:“多谢陛下,恕臣妇直言,陛下多年操劳,身子已经亏损得厉害,恐怕……” 这才说着,大太监刘能立刻看过来,满脸惊恐地看着孟听晚! “时日无多”这种话,可不能跟陛下说的啊! 孟听晚适当地停住了话头,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陛下呀陛下,你快没命了呀! 大太监刘能震惊:“这……怎么可能,陛下如今日日喝参汤,岂会……定国侯夫人莫非诊错了脉?” 孟听晚:“……” 你才诊错! 就这脸色,你说他身体健康? 就离谱! “日日喝参汤?”孟听晚扭头问。 “是啊,皇长孙给陛下进贡了一些百年人参,太医说了是好药,可为陛下强身健体。” 孟听晚:“……” 孟听晚不赞成的表情实在毫不掩饰,彰武帝看出来了。 吃人参还有不对的? 他当年打天下的时候,想吃的没得吃。 “有何不妥?”彰武帝问道。 孟听晚:“人参是好药,并无不妥,只是……对陛下而言,补过多,也是一种害,毕竟,是药三分毒。” 【可得了吧!还百年人参,你这身体亏损厉害,虚不受补,这人参吃下去,到时候,你身体虚得不行了,就只能躺在床上,即便想死,也死不了,只能日日疼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比死了还可怕!】 【害,谁家好人拿人参来当饭吃的啊,人都是拿来吊命的!】 彰武帝:“……” 嘴上说得一本正经,恭恭敬敬,内心的想法大逆不道! 彰武帝也是有些内心一言难尽。 要一般人这么跟他说话,这会儿已经身首异处了。 可孟听晚不说呀,她就心里说。 他能怎么办? “日后,不能再用人参?” 那人参还挺好吃的,彰武帝有些舍不得。 他出身微末,早年饱一顿饿一顿的,因此当了皇帝之后也是厉行节俭,喜欢用些补药。 孟听晚道:“不是不能用,而是需要搭配别的药物,互相中和,或用在适当的时机,眼下,对陛下而言,百年人参药性过大,不宜再用。” 旁边的刘能也不敢问,也不敢说。 毕竟,陛下吃了皇长孙送的百年人参,反而对身体不利,这确实是一件不太好的事情。 这话要是传出去,估计文武百官又要弹劾皇长孙了。 尤其是封藩在外的藩王,那对付皇长孙的理由可大了。 “依你看,朕这身体,该如何调理?”彰武帝最关心的还是这事儿。 孟听晚:“陛下若是信任臣妇,臣妇可开一剂药方为陛下调理,但陛下除了身子虚,还有心疾。” “心疾?”彰武帝从不知晓自己这方面还有问题,太医平日把脉也说不出。 “朕偶尔有胸闷之症,这也是心疾?” 就胸闷而已,休息休息就缓解过来了,彰武帝也不觉得是什么问题。 “非也。”孟听晚道:“心脏为人体提供血液,从而人才能正常生活,若是不能提供足够的血液,人的各项器官,就会慢慢坏掉,如今,陛下的问题是,心脏供血能力已经下降,长此以往,便会出现心绞痛等问题,而目前的情况,应是疲乏、呼吸困难、水肿等,乃心力衰竭之症。” 这其实就是老年人常见的心脏疾病。 彰武帝也有。 彰武帝回想了一下这段时间的身体状态,确实如孟听晚所言,有这方面的问题。 彰武帝是个惜命的人。 孟听晚道:“为免一叶障目,请陛下邀请众太医与臣妇一同诊治。” “不必了!”彰武帝果断拒绝:“你只说,要如何为朕治疗。” 孟听晚听到这干脆的拒绝,内心就是小小的惊讶。 【这么信任我,这就不要其他太医一起治疗啦?】 【行吧,看在您老这么信任我的份上,我必然一定绝对是要保住你的性命的,绝对不让你两年之内嘎掉,有你在,大魏不倒,欧耶!】 彰武帝:“……” 倒也是一个实诚的孩子。 心心念念想要为他把脉、诊治,就是为了大魏的将来着想。 经过短暂的交流,以及对孟听晚内心想法的解读,彰武帝似乎已经在无形之中了解了孟听晚的尿性。 “你尽管说治疗的法子,若是对朕有用,朕必定重金赏赐!” 第84章 一箱黄金,花呀花不完 说到赏赐,孟听晚可就兴奋了。 “臣妇可为陛下开药方,来调理身子,不过,治疗心脏的药物,可能需要一些时日,要亲自提炼。” 哼! 那得从空间里面拿药,虽然可以立刻就拿出来。 但…… 孟听晚不! 好的员工,不会高效地完成老板交给你的任务。 不然,他会觉得,做这样的事情,毫不费力。 下次,只会更加压榨你的时间,让你在更短的时间里完成更多、更高难度的任务,不然,就会觉得无能。 哼! 炼药可得七八日呢! 反正也不急于一时三刻。 孟听晚都这么说了,彰武帝还能怎么办? 只能跟孟听晚确认时间,听到还需要七八日的时间,他就不太满意。 孟听晚:“……” 看吧,她就知道。 但没办法呀! “好药需要仔细提炼,陛下,七八日已经是极限了,若提炼出来的药药效不足,臣妇也不敢给陛下使用。” 彰武帝:“……” “既然如此,朕给你七日的时间。” 至此,给皇帝诊脉的事情,算是完成了。 唯一一点点遗憾就是,暂时没办法让彰武帝知道,萧君奕真的不是一个好的储君。 让他继承大统,就是走向亡国、改朝换代的命运。 但这不能直接告诉彰武帝,得想别的法子说。 完全听到了她心中碎碎念的彰武帝:“……” 虽暂时不知道,她为何知道这么多的事情,为何一直说奕儿会断送了大魏的未来。 但彰武帝决定先探问慧空大师,看看慧空大师如何说,还是,此女确实有阴阳眼。 “今日你为朕看诊的事情,朕要你守口如瓶,若是透露出一个字,朕必治你的罪。” 孟听晚:“臣妇遵旨!” 【鬼才说,我嘴巴闭紧!刀架子我脖子上我都不说,让人知道了,这不得全都去奉承储君萧君奕,我可不想他上位!】 【陛下啊陛下,您是年纪大了,眼睛也花了啊,这么多儿子不用,用萧君奕这个绣花枕头,真的,大魏江山活二世,有你一半错!】 【哪怕太子只能活两年,那让太子上位也比萧君奕这个奇葩好啊!】 彰武帝:“……” 他真的是忍了又忍啊! 朕的脾气,就不是脾气么! 竟然敢在心中说这样的话! 孟听晚不晓得自己成功将皇帝给气着了,她表示遵旨之后,就要告辞了。 彰武帝已经被烦躁得不行! 他地挥手:“退下吧!” 孟听晚恭敬地退下了。 皇帝看着那道恭敬离开,不卑不亢的背影,但耳边却是一阵魔音。 【哎嘿,治好一个皇帝,一箱黄金呀一箱黄金,花不完呀花不完!】 【嘿嘿嘿,治好一个皇帝,多活几年呀多活几年,死不了呀死不了!】 彰武帝:“……” 分明孟听晚离开的背影是端庄温柔的,但或许是因为脑海里都是她欢脱的声音,彰武帝觉得,她是蹦蹦跳跳着出门的。 孟修远这个女儿,真是言行无状! 孟听晚并没有立刻离开皇宫,从偏殿出来之后,她还得去写药方。 那药方先拿去给彰武帝看了,彰武帝又宣了郑院首去瞧:“你看这方子,有何问题。” 郑院首一瞧,瞬间惊讶:“启禀陛下,这是绝好的调理身弱的方子。” 方才一直是定国侯夫人在这被皇上问话。 不用多想,郑院首就知道,这方子是孟听晚开出来的! 实在是妙呀! 郑院首扼腕,这样好的苗子,他竟然没有早先发现,若是早发现十年,或许还能收到一个好徒弟来继承衣钵啊! 家里那几个小子,完全没人能继承他的医术! 不过,想到这里郑院首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照这样下去! 莫说孟听晚给他做徒弟了,该做徒弟的那个人是他! 郑院首恭敬地退下了,心里却想着要尽快去拜访定国侯府夫人交流交流艺术呀! 彰武帝挥手让郑院首离开之后,又看了看那药方。 上面清秀的字迹,完全跟那个内心活泼的女子不相符。 这倒是让彰武帝想起了自己那早夭的小公主。 小公主也十分活泼,每日都有数不清的问题,还十分大胆,尽做一些男儿做的事情。 调皮、不服管教,但却真心关心他这个做父皇的。 每日他忙碌之后,再与小女儿玩耍一会儿,就觉得一日的疲惫全都没有了。 可惜,女儿当年染了疫病,不到十二岁便去了。 想到这里,彰武帝觉得,若是当年有人有孟听晚这样的医术,他的小公主如今必然也是这样大胆的性子。 于是,他对刘能说:“赏定国侯夫人!” 孟听晚从偏殿出来之后,就去了皇后的寝宫。 他要跟专门照顾皇后的嬷嬷说一些注意事项。 孟听晚说得井井有条,许多细节都提到了,比那些太医说得还要多。 嬷嬷是跟着皇后进宫的人,一直都是皇后的心腹。 在宫中,她的地位是极高的,便是高氏也会十分给她面子。 嬷嬷第一次见到这样可人的人,且这人还是定国侯府夫人,是定国侯的妻子。 她心中感到无限的宽慰,一下子就对孟听晚多了许多亲切的感觉。 “老奴多谢定国侯夫人了,娘娘的身子,好多年了都不见好,近日是因为担忧老定国侯夫人,才急出了一身旧病。” 孟听晚可太理解了:“皇后娘娘心有郁结、肝气不舒,其实,主要是郁证,郁证解决了,其他的问题也就好解决了,我开的是特制的逍遥散,嬷嬷要提醒皇后娘娘每日按时用药,及时疏解心中不快。” 嬷嬷接过,内心叹了一口气。 娘娘的忧郁,如何能疏解呢? 不过,嬷嬷看着药瓶里一粒粒白色的药丸,很是好奇:“倒是从未见过这样的药丸。” 孟听晚心说,当然没见过,这可是我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专门针对抑郁症的特效药。 新药! 市面上都不流通的呢! 但她还是十分坦然地说:“这是我自己提炼的,针对郁证的,嬷嬷千万要记住,每日按时用,不可断缺一日。” 孟听晚说得严肃,嬷嬷也暗暗在心中记下了。 她看着孟听晚欲言又止。 孟听晚疑惑:“嬷嬷还有什么问题么?” 嬷嬷遣退宫内的丫鬟,关心地问道:“听闻定国侯受伤,不知近日如何了?” 孟听晚眨巴了一下眼睛,心中有无数想法飞过。 但她看得出来,嬷嬷的关心和彰武帝的关心是完全不一样的,嬷嬷是真关心。 她笑道:“侯爷会好的。” 嬷嬷似乎松了一口气,看了看皇后:“老奴送夫人出去。” 孟听晚被允许离开皇宫之后,跟随着她一块儿出去的,还有一箱子的金银珠宝。 刘能亲自拿来给他的,说是陛下赏赐! 当然,这其中,最让孟听晚喜欢的,是那一小箱的黄金。 孟听晚:(???) - 晚晚:钱来钱来! 第85章 很忙,不知道在忙什么 虽然已经提点过孟听晚。 但此次孟听晚进宫,高氏在府中等待的时间里,还是担忧的。 如今等到孟听晚回来,高氏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见到孟听晚还带着这么多御赐之物回来,高氏是惊讶的。 晚晚给皇后治病,赏赐必然是有的,但也没想到,这赏赐,这么多呀。 孟听晚双眸放光,几乎克制不住:“母亲,我还给陛下诊脉了。” 高氏:“……” 让你进宫,但没让你动陛下啊! 你是真大胆。 皇帝的脉,那是能诊就诊的啊! 你内心还挺骄傲。 孟听晚内心确实是骄傲的。 毕竟,如今不但拿捏了太子,还拿捏了皇帝。 随便嘎嘣一个人,她都是有底气在的。 高氏:“……” 很好,想法很大胆。 比不了比不了。 虽然答应了皇帝绝对不将他的身体情况说出去,但是,孟听晚一扭头就不记得自己答应过的事情了,屏退了下人之后,她简单跟高氏说了彰武帝身体不行的事。 高氏:“陛下确实年迈了,但平日也瞧不出来啊。” “被皇长孙用百年人参养着呢,自然看不出来。” 若是生个小病,没准儿就一病不起了,这监国理政的大权,自然就落到了皇长孙的身上。 “不过我给陛下用药了,再撑个五年,不是问题。” 也就是五年了,不能再多了。 再多了,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高氏:“……” “晚晚,你有没有想过,这话,不能随便说说?” 孟听晚:“……” 咳咳,今日拿了太多的银子,一时兴奋,有些忘记要维持人设了。 孟听晚立刻乖巧道:“我只跟母亲说,有的时候还得母亲帮我拿主意,毕竟母亲见多识广,所以,这么大的事情,我可不敢隐瞒。” 高氏:“……” 虽然知道孟听晚内心不靠谱而行动靠谱,高氏还是叮嘱她不要乱说话,孟听晚自是满口答应下来。 她怎么可能乱说嘛! 她肯定只跟婆婆说啊! 高氏还关心孟听晚给皇帝炼药的事情。 “你竟然还会炼药。”高氏理解中的炼药跟炼丹差不多,虽然孟听晚会给她配药,但她也没往这方面想,毕竟大夫都是开个药方让人去抓药的。 “我们府中,没有药庐,倒是刘大夫的院子里可能有,你若是一个人忙不过来,请刘大夫帮你也好,或从别处请人来帮你?” “不用,我一个人能行,母亲且放心吧,一点小药而已,有个空地就能提炼。” 高氏:“……” 哦,又是忽悠皇帝的啊! 你可真行,也不比我年轻的时候差呀。 孟听晚跟高氏这边回过话之后,就离开了。 高氏看着孟听晚离开的背影,却轻轻叹了一口气。 “老夫人为何叹气,夫人有这样的本事,对她,对我们侯府而言,都是一种福气。”嬷嬷问道。 高氏轻轻摇头:“伴君如伴虎,如今我是看明白了,晚晚这孩子,别看随和,内心其实十分有主意,何况,这孩子太聪明,聪明的孩子,家长喜欢,但……” 皇帝却未必喜欢。 嬷嬷不是很理解,但老夫人这么想,必定是有道理的。 接下来的两日,她看似在认真看医书,鼓捣各种药材。 其实,压根什么事儿也没做。 若是做,那便是监控许梦瑶主仆的举动。 别院里。 许梦瑶主仆已经住下了几日。 这几日,陆砚舟只来过一次,但他待的时间并不久,最多只一刻钟他就离开了,还让他们安心住下来,而他这几日,功课繁忙,可能无法过来了,因为书院要准备月底的考试了。 许梦瑶当然通情达理地让陆砚舟以课业为重。 结果,陆砚舟就当真不来了。 丫鬟杏儿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才回去:“小姐,陆公子这几日都不来了。” 许梦瑶也不见着急:“急什么,我们都已经住在城里了,他自然会过来的,好了,今日日头不错,我们出去走走。” 杏儿立刻满脸开心地答应下来。 主仆两人开开心心地出门了。 许梦瑶带了一个幕篱。 不过,她这幕篱带了,比不带的时候高调,与杏儿走在路上,反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主仆两人先去一家首饰铺里看了看,到了午时,便去了金陵城的全味楼用午膳。 全味楼是金陵城里用膳的名楼。 许多家世比较好的公子、小姐都喜欢来全味楼用膳。 曾经,陆砚舟也带许梦瑶来过。 如今许梦瑶的装扮都接近京城里有头脸的千金小姐,主仆两一出现,立刻便有人迎上来接待。 可这地方,也有权贵家的纨绔子弟。 两人刚上了楼梯,在第一个平台上便碰上了一个醉醺醺的纨绔子弟。 那人见许梦瑶带着个幕篱,便醉醺醺地大着舌头来掀开许梦瑶的幕篱:“哟,让本公子瞧瞧,这是谁家的姑娘!” 杏儿见此,立刻挡住许梦瑶:“大胆,不许碰我家小姐。” 杏儿长得娇小,对方根本不把她放眼里。 一把推开她之后,便拉过许梦瑶的手,一身酒气地说:“陪小爷玩玩!” 许梦瑶是有功夫在身的,正要使用巧劲将人推开,但她眼角余光瞬间看到了楼上的萧君奕。 瞬间,她所有力道卸掉,惊呼出来,十分害怕地说:“你,你放肆,你放开我!” 声音刚落,便见一道身影从天而降,揽过他的腰身,将他带离了那醉醺醺的纨绔子弟的旁边,甚至还将那醉醺醺的公子一脚踢下了楼! 第86章 吃瓜晚晚 “然后呢?”孟听晚嗑着瓜子问。 说得眉飞色舞的明月终于停下来:“……” 孟听晚:“……??” “怎么不说啦?说啊,然后呢?”孟听晚抓了一把瓜子递给明月:“吃瓜。” 明月:“……” 夫人,从前怎么不觉得您这么八卦呢? 虽然内心觉得不对劲,但明月还是继续说:“然后皇长孙就将那个郑公子踢下楼去啦,那郑公子的脑袋瞬间撞出了一个大窟窿,流了好多血呢,那一日,全味楼的人都看到了,但他人也酒醒了,见到皇长孙,就跟孙子见了爷爷似的,在那一边流血一边磕头。” “可能还没就醒,还当众说什么不知晓那是皇长孙的人,罪该万死什么的。” “那许梦瑶的幕篱也掉落在地啦,露出一张脸来,都被人瞧见了。” “哇!”孟听晚适当发出惊叹声。 “有内味了,果然是男女主见面必备桥段,英雄救美啊!” 虽然不知道夫人到底在说什么,但明月还是猛地点头,继续眉飞色舞地说:“反正整个酒楼的人都看到了,皇长孙抱着一个女子,说那是皇长孙即将要迎娶的侧妃。” 孟听晚:“……” 金陵百姓也是吃瓜第一的好手啊! 这流言传得妙! “不过,皇长孙也惨了,那个郑公子也是朝臣之子,第二日的早朝上,那朝臣就跟陛下哭自己不会养儿子,冲撞了皇长孙,然后据说御史也弹劾了皇长孙,说他行事无状,就算如此,也不该将人踹下楼,有失君子风度。” 孟听晚啧啧称叹。 “这才是男女主的剧情啊,啧啧啧,符合电视剧的设定,为了你,天下不要了!皇位不要了!名声不要了!只要你!你若是流一滴血,就让天下陪葬!” 明月:“呕——” 孟听晚:“……” 她一言难尽地看了一眼明月。 已经认定,自家这个小丫头,是一个直女。 虽然明月不理解电视剧是什么,但……这有病吧! 谁家好人这么活的啊! 明月不理解,可她看着孟听晚兴致勃勃吃瓜的样子,更加不理解了,跺脚道:“夫人,您还有空看热闹呀?那个许姑娘,都那样了。” 明月十分嫌弃。 尤其知道这个许梦瑶对侯府不利之后,她就更加不喜欢了,可人家如今还跟大公子牵连呢,又跟皇长孙搞一起。 百姓都传遍了,就算不是真的,那名声也不能要了的! “奴婢都没眼看了,夫人您还瞧热闹,大公子知道了,得多伤心啊。” 孟听晚摆手:“他哪有空伤心,学习不学了么,身体不锻炼了么,十五岁干什么不好,偏偏谈感情?” 明月:“……” 打算过来给母亲请安,在拐角处就听到了这话的陆砚舟:“……” 他幽幽站出来:“母亲,我来了。” 孟听晚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哎呀,砚舟来了啊,明月刚刚跟我聊许姑娘的动向呢。” 陆砚舟:“儿子刚刚也有所耳闻,正好打算来跟母亲说一声。” 孟听晚眨巴了一下眼睛,好奇地看着陆砚舟,确认他应该都知晓外面的流言了,问道:“你难过么?” 陆砚舟:“……” 不难过,但命苦。 毕竟绿帽子不好戴。 但是,母亲是不是不太礼貌,就算调侃他,就可以吃瓜么? 陆砚舟欲哭无泪。 孟听晚似乎读懂了儿子的表情,轻咳一声:“接下来什么计划?” 陆砚舟立刻正色道:“既然牵连了皇长孙,儿子想再次确认,这个许梦瑶和忠勇侯府之间,是否有所关联,若不是,就瓮中捉鳖,抽丝剥茧,将其背后的人钓出来。” 孟听晚轻哼一声,在心里吐槽。 【还有一条呢?如无关系,当然是借机将萧君奕拉下马,忠勇侯府若是利用许梦瑶来对付我们,不如反向利用,让她搞死忠勇侯府和东宫的关系!哼!让萧君奕做皇帝,你娘我就是孙子!】 陆砚舟:“……” 这他只敢想想,都不敢说! 母亲是真勇啊! 不过,母亲原来也是这样的想法么? 那他才不要做孙子的儿子嘞! 陆砚舟详细说了一下计划。 孟听晚一边听一边啧啧称叹! 不愧是未来的反派,这段时间有所长进,心计也成熟了一些。 她果然是有潜力培养反派儿子的! 陆砚舟内心忍不住高兴! 母亲夸他了! 但表面上孟听晚说:“你长大了,这些想法,我很支持你,去做吧,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就行。” 陆砚舟应了下来了,又急匆匆地离开了。 他要去干大事! 等父亲醒过来,他一定给他一个惊喜! 就算父亲残了,他也要让他知道,他也能撑起定国侯府的! 明月看着陆砚舟离开的背影,觉得大公子有些莫名的振奋。 “夫人,您不觉得,大公子这几日,似乎干劲十足。” 不但读书刻苦了,前两日还开始跟小长策一块儿晨起锻炼身体,学习射箭,突然长进了。 还每日都去看侯爷,跟小长策和小嫣嫣一样,在床边碎碎念,出来之后,就像打了鸡血一般, “好像是。”孟听晚点头。 明月说:“好像是您前两日说,侯爷有醒来的迹象之后开始的。” 孟听晚十分满意:“那他孺子可教。” 明月还想说,好像你跟大公子说过,侯爷醒来之后,可能无法恢复如从前,大公子才这样的。 但她也不敢说。 “先不说这个,跟我说说细节,狗男女啊不,皇长孙跟许梦瑶在茶楼里干嘛了?” 明月:“……” “皇长孙不但请徐姑娘用膳了,还亲自将人送回去呢。” 若非这样,那流言也不会愈演愈烈呀! 反正就自己坐实了流言 明月又开始说起了打听到的细节。 “不过,你怎会知道这么多细节?”孟听晚好奇。 明月摆手:“奴婢听后门的王婆婆说的呀!” 王婆婆是侯府里负责后面洒扫和丫鬟调度的,是个泼辣的妇人,自从发生了小长策和小嫣嫣被虐待的事情之后,孟听晚将她调去了后院管理那一片。 从前原身十分不喜欢王婆婆,觉得她性子泼辣,十分粗俗。 不过,孟听晚就喜欢这种能做事的人。 孟听晚:“……” “还有什么消息,继续说。”她嗑着瓜子继续问。 明月难得卖了个关子:“这两日,京城里还有一件大事,不知道您听说了没有!” 这兴奋的语气,一看就是大事! 孟听晚:“你都没说,我怎么知道?” 明月瞬间兴致勃勃:“夫人!是忠勇侯府的事情,奴婢今早刚听王婆婆说的!” 忠勇侯府的瓜! 那孟听晚可就兴奋了! 第87章 狗咬狗的好戏 “莫非是秦诗跟薛云的?薛云的私生子被曝光啦?” 孟听晚一语中的! 明月呆住了:“不是,夫人,您怎么知道的?” 这两日夫人可都没出门,都一直在药房里忙着呢,一直在给侯爷施针,她怎么会知道? 孟听晚心想,哼,你家夫人知道的可多了嘞! “继续说!我爱听!”直到自己猜对了,直到秦诗终于采取行动了,孟听晚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让明月继续说。 其实明月也都是跟王婆婆打听来的。 当下说得手舞足蹈! “夫人我跟您说,忠勇侯府,简直了,奴婢简直没法说……” 说着没法说,明月却说得口干舌燥都不舍得停下来。 她连细节都能给孟听晚还原出来! 原来是薛云一直养在别庄上的外室,突然出现在了忠勇侯府门前。 这段时间,恰好是薛云外出办事的时间,至今他都不在京城。 结果,就在他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那养在庄子上的外室柔儿带着两个孩子找上门来了! “这不养的好好的么,都这么多年了,怎么突然找上门来了?”孟听晚好奇道。 秦诗用的到底是什么法子啊! 反正她不相信,那外室好端端地会突然上门。 那必然是受到了刺激。 明月噗嗤一笑:“因为,那娘子听庄子上的人说,薛少夫人因为生育不出孩子,让薛夫人不喜,薛夫人打算给薛世子纳平妻,若生了男孩,便当做薛家嫡孙养着,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也不知道从哪传出来的,金陵城里也传出来了。” “为了这个,薛世子在朝中还被于是弹劾了,秦家就差点上门讨说法了。” “忠勇侯府的人也不好得罪秦家,跟秦家解释了,但秦家人信了,老百姓不信呀。” 孟听晚:“……” 不用说,这估计是秦诗的手笔。 但这未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 “随意,这流言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从金陵城传到了那么远的庄子上?” 傻瓜才信呢。 明月摊手:“据说就是传到了庄子上,恰好那几日,那外室又见不到薛世子,又听说在薛世子出城办事之前,因事吵了一架,薛世子又刚好因公务繁忙,出金陵办事去了,那外室听了这流言,也没有办法跟薛世子求证,心急则乱,这不,等不及了,便直接找上门来了。” 孟听晚评价:“不太聪明的样子。” 明月哼笑:“她估计以为是薛世子跟自己吵架,不要自己了呢,却不想,若真的不要她了,还能让她住在那顶好的别院里,有的人占着别人的东西,久了就以为自己是主人,简直不要脸!” 孟听晚:“林萧你……” 明月:“夫人,林萧是谁?” 孟听晚:“咳咳咳咳……没事,你继续说。” 明月继续兴奋地说道:“而且啊,她自己找上门也就算了,竟在招出了薛夫人院子里伺候的嬷嬷,说嬷嬷也知晓两个孩子的身世,您说说,这叫什么事儿啊,这不明摆着告诉外人,整个忠勇侯府早就知晓,薛世子在娶妻之前,就有了两个外室子了么,这不跟秦家骗婚呢么?” 孟听晚摇头:“没准人家想搏一搏,为了孩子呗,不过,秦诗就这样将他们带进门了?” 明月点头,愤愤不平地说:“是啊,那薛少夫人能怎么办,太可怜了,那可是薛世子的孩子,还众目睽睽的,她若是直接将人轰走,必然会被扣上善妒的帽子,到时候,错反而变成她的了,就只能将人迎府中安置。” 明月说着,就开始愤愤不平! 太生气了,这不咄咄逼人么? 薛少夫人这么好的人,竟然被人这样欺骗! 孟听晚却笑了。 “哪里委屈了,秦诗可真是个大聪明呀!” 明月:“嘎?” 都这样委屈了,还大聪明呀? 明月怀疑地看着自家夫人。 孟听晚扣上茶杯,淡声道:“这女人呢,一旦不爱一个男人,那便是所向无敌呀!” 狗咬狗,借刀杀人,可比自己动手有趣多了! 秦诗这个妹妹,是个妙人呀! 正如孟听晚想的那样,如今,忠勇侯府确实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也恰如孟听晚猜测的那样,如今忠勇侯府发生的一切,都是秦诗的手笔。 包括薛云的外室钟柔儿,也是她叫人放出消息,刺激她。 甚至连薛云外出办事,也是秦家大哥秦琦暗中推动的。 目的,就是将薛云做的那些腌臜事,全都放到明面上。 俗话说,明刀易躲,暗箭难防。 既然如此,那就将暗箭变成明刀。 自己把控舆论的主场。 金陵城内,这事儿传出去了,闹得有些上不得台面,忠勇侯府刚跟秦家道完歉,说没有娶平妻的意思,结果不到两天,传出了外室子。 秦琦立刻上门,帮着妹妹讨个说法。 这事儿,忠勇侯府不得不认下来,薛夫人当然不能说自己早就知道了,得将把锅全部推到嬷嬷的身上,还装模作样地将薛云骂了一顿。 但这事儿不能就这么办。 秦琦护妹心切,当即上门来要一个说法。 薛夫人便说,将那外室给处理了,但孩子是无辜的,孩子得留下来。 但这是孩子的事情么? 这是忠勇侯府骗婚的事! 秦琦便说,等薛云从外面回来,便和离! 薛夫人当然不同意。 秦家是大魏名门望族,两家和离了,那就不仅仅是忠勇侯府跟秦家的事情,还是秦家跟皇长孙的事情! 薛夫人便说要将钟柔儿交给秦诗处理。 秦诗当然不愿意脏了自己的手,说要等薛云回来,看薛云如何处理。 于是,忠勇侯府等了两日,等到了一个被打成了猪头脸的薛云回到了金陵城。 彼时,孟听晚正在东宫给太子诊脉。 距离太子服用她开出的药方,已有几日。 “孤感觉,这两日身子轻松了不少,夜间睡眠,也不似从前那样困难,你开出的药方,的确有奇效。” “太子过誉了,奇效二字,我不敢居功,只能说,用对了方子。”孟听晚表面十分谦虚,实际上心中已经乐开了花。 第88章 她的命运,她做主! 别看太子先前说得那么豁达,实际上,心中还是十分担忧。 如今看到自己的身体在用药之后有明显的转变,太子放心了许多,太子妃更是感恩戴德一般对待孟听晚,宛若看着自己的亲女儿似的,一个劲儿地拉着孟听晚的手道谢。 太子看向孟听晚的眼神,更多了几分感激。 孟听晚内心虽然十分骄傲,但表面十分淡定道:“如今刚开始服药,有了些效果,但这段时间,还是要小心为上,要注意防寒保暖,注意饮食,避免受寒发热以及腹泻发生,对别人而言,这些可能是小事,但对太子而言,这一点小事,却可能让前期的调理白费,又得重头开始。” “而且,身子也经不得这样的折腾,但每日的锻炼,也不能少。” 孟听晚跟太子说了些温和的锻炼方法,甚至掏出了一本图册。 太子看着上面姿势有些奇怪的锻炼方式,虽然心存怀疑。 但孟听晚的药有所效果,他便也不好多问,只能收下来。 太子妃十分认真地应下了孟听晚的那些叮嘱:“好,你说的,我会注意。” 孟听晚给太子调了一下药方之后,又带着许多赏赐,打算从东宫告辞离开。 太子妃送她出来:“陆夫人,我有两句话要问你,可否借一步说话。” 孟听晚知道她想问什么,表面上装作不知道:“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太子妃请问。” 果然,下一刻,太子妃便说道:“听闻贵府接济了一个姑娘,姓许,这位姑娘,跟你们家大公子……” 太子妃这么一说,孟听晚便笑了。 这笑得有些突兀,太子妃疑惑了。 孟听晚便道:“太子妃恐怕是听了旁人说的一些没厘头的话,你说的那个许姑娘啊,小时候住在陆家旁边,救过我们家砚臣一命,她如今是个孤女,来金陵寻亲,前段时间,跟我们家砚臣碰上了,不说其他,看在当年的情分上,姑娘家来金陵寻金,我们定国侯府就是行了个方便罢了。” “至于其他的,我们定国侯府暂时并不过问,免得有损姑娘家的名誉,您说是不是?” 说到这里,孟听晚适当顿住,奇怪道:“太子妃怎么突然提起此人,莫非那姑娘冲撞了太子妃不成?” 太子妃笑着摇头。 她是个能做孟听晚母亲的人了,见过不少人,一眼也能看穿他人的心思。 可她却看不穿孟听晚的心思。 不晓得孟听晚说的这番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金陵城中都有许梦瑶跟太子的流言蜚语了,她竟然不知道? 可不管孟听晚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如今,只能是孟听晚说什么,太子妃就只能信什么。 毕竟,太子的身子,还得仰仗她。 太子妃笑着摇头:“没事,一些风言风语罢了,既然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一切便都好办了。” 孟听晚笑而不语。 看着孟听晚的马车离开,太子妃心中也有些不满。 萧君奕在朝中被弹劾,她和太子自然关注到了,也知晓这事儿跟那叫许梦瑶的姑娘有关。 这两日,薛静姝还因此跟萧君奕有了了争吵。 虽然她也不喜欢薛静姝,但夫妻争吵,也不是什么好事。 况且,儿子的未来,岂能被那个女子影响。 太子妃想什么,孟听晚暂时不关心。 就算她怀疑什么,也完全没有办法。 事态的发展,已经逐渐脱离了原书。 这是让孟听晚满意的结果。 她的命运,她做主! 而另一边,薛云被打成了猪头脸一般回到了金陵城。 这让薛夫人大为吃惊:“究竟是谁将我儿打成了这个样子?” 薛云觉得十分丢脸:“是,是宁王世子。” 站在旁边的秦诗一愣。 原本还想骂人的薛夫人瞬间顿住了,看着薛云红肿的脸,又心疼,又不满道:“好端端的,宁王世子打你做什么?你何曾得罪过他,就算他是皇孙,就可以这样为所欲为么?” “娘,先别说这个。”薛云不欲说起事情的经过,那实在有些伤他作为男子的自尊。 薛云看向秦诗的神色有两分愧疚。 秦诗面上并无多少表情:“世子这个模样,还是先让府医看过再说吧。” 薛云眼下更关心钟柔儿三母子的情况:“娘,柔儿跟两个孩子如何了,此事确实是我做得不对,但柔儿和两个孩子是无辜的,您……” 薛夫人心里也十分恼火,那钟柔儿就是个狐媚子,勾得儿子都不着家了。 但儿子做的事情,她还得擦屁股,当下,为了宽慰秦诗,便说:“你是有妻子的人,这事儿自然交给秦诗处理!” 秦诗只在心中冷笑。 好一招祸水东引! 然而,薛夫人却在说出这话之后,薛云却着急地看向了秦诗:“夫人,柔儿是无辜的,此事是我不对在先,你莫要迁怒于她!” 秦诗:“……” 秦诗在心中冷笑,神色却冷清:“我们成婚多载,在夫君的眼中,我便是这样的人?” 薛云愣住了。 秦诗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夫君还是先收拾好自己吧,剩下的事情,夫君想清楚了再与母亲计议,当然,那位姓钟的姑娘如何做,我不会过问,母亲和夫君看着办吧。” 说完,她转身走了。 薛夫人无奈地看着儿子。 “秦家说了,要你们和离。” 还不等薛云表态,薛夫人便说:“和离是不可能的,忠勇侯府与秦家绑在一起,你最好想想怎么做,那个钟柔儿我早就告诉过你,不是个什么正经的,让你处理好,如今偏偏造成了这个局面!” “母亲!”薛云打断她的话,让她不要那样说钟柔儿。 薛夫人恨铁不成钢,索性不说了,直接转身就走。 而另一边,定国侯府,刘大夫的院子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哦不,应该说是熟客。 倒不是孟听晚去见了而知道这事儿的,而是有下人来报,说是宁王世子萧星寒顶着一张被人打肿的脸躲进了刘大夫的院子。 为何不回金陵城的宁王府呢? 自然是因为,这副鬼样子若是回去了,管事的或者照顾他的嬷嬷,会写信去给宁王。 一不小心,还可能惊动彰武帝。 闹大了,可能还会牵连他人。 所以他躲进了刘大夫的院子,刘大夫跟定国侯府关系好,从前萧星寒受伤了,不愿回宁王府,也是来找刘大夫。 是下人来告诉孟听晚的,孟听晚奇怪:“怎么回事,谁敢打皇孙啊,这不掉脑袋的事情么?” 当然,她纳闷的是,这萧星寒受伤反而一副躲起来的样子,就十分可疑。 这事儿她得关心。 那小子是个炸弹,不小心做了什么,可能牵连定国侯府,那就不好了。 明月摇头:“奴婢也不知晓,不过啊,奴婢知晓,今日,那个薛世子回到金陵城了,也是一身伤得回来,带着个帷帽,但城中有人说,他被人打了。” “王婆婆跟我说的,嗯,对了,就跟萧世子一样!” 说到这里,明月顿住了! 孟听晚愣了一下,而后双眼放光了! 主仆俩一对上眼,瞬间明了了! 这么巧合的事情! 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孟听晚再想起萧星寒那不死的心思,也明白了! 破案了! 啧啧啧,厉害啊! 秦家明面上还没对薛云怎么着呢,萧星寒先出手了。 她敢肯定,薛云是被萧星寒打的! 那小子对秦诗的心思,定国侯府里的野猫都能看见。 于是,在刘大夫的药庐里悄摸摸处理好了伤口,正打算悄摸摸离开的萧星寒,在墙的另一边,听到了一阵哈哈哈哈的笑声。 他知道,那笑声,不是现实中的,而是他脑海里听到的。 因为,那是孟听晚的声音! 第89章 醒来的前兆 【啧啧啧,不错啊小子,还知道为秦诗出头,莫非是发现了薛云的那渣男做的事,暗地里去查了消息吧,可不再说上辈子那样,人没了才杀进薛家的。】 【打得好!渣男就该下地狱!】 萧星寒:“……” 虽然有点无语,但他总算翘了翘唇角。 也不赖,还有人支持他这样做。 但一想到这人是孟听晚,他瞬间收住了笑容。 【这次总算学聪明了一点,收拾人,就暗地里来,免得被忠勇侯府抓住把柄。】 萧星寒心中轻哼! 哼!他当然是要背地里来了。 他打了薛云,虽然薛云知道是他干的,但他也就一张嘴能说出去,说出去,有证据么? 这么一想,萧星寒又愣住了。 孟听晚她怎么又知道了! 他这段时间,并非没有来过定国侯府,也听到过几次孟听晚的心声。 他觉得此事十分怪异,还花钱去问了道士。 道士说了些他听不懂的话,甚至觉得他有病! 萧星寒反应过来自己花钱找道士问这种事情,确实有病。 萧星寒只觉得离谱,但他看过不少关于鬼神的异志类话本,觉得自家兄弟的这个妻子,没准带着前生的记忆。 虽然离谱,但也能接受。 最终,萧星寒没有离开定国侯府,而是去陆江淮的院子里,对着病床上的陆江淮碎碎念。 下人出去了,房间里就剩他和陆江淮两个人。 萧星寒就没有控制自己了。 他拖着一把椅子过来,在那里跟躺在床上的陆江淮骂骂咧咧。 “你说他薛云何德何能啊,啊?狗屁的,就他那样的窝囊废,他凭什么娶秦诗啊!” “小爷我没将他废了,简直是仁慈,这事儿,他要是不给秦家一个交代,我真的会要了他的命!” “你要是在,你肯定支持我的吧,我就知道,你一定支持,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 外面的暗卫:“……” 萧世子,你离谱! 侯爷怎么说话啊!? 你自己闯祸,别带我家侯爷行不? 暗卫是自从发生原身给陆江淮下毒的事情,以及知道陆江淮躺在床上这两年被人慢性下毒之后,孟听晚加派过来的。 萧星寒不管,他还很生气。 “兄弟,你知道我现在多生气么,我……要不是顾着那什么,我让他金陵城都回不来!” “气死我了,你要是醒着,就没有他忠勇侯府的今日!” 说完,萧星寒不知想到了什么,只觉得无限地憋屈,他一个拳头,打在了旁边的床架上。 他很生气,这动静很大。 打完了,他一扭头,就看到了床上的陆江淮睁开了眼睛。 萧星寒:“!!!” 萧星寒还没反应过来,他听到了一个沙哑的声音:“渴……” 萧星寒:“……” 他惊得倒退三步:“他他他……” 萧星寒瞬间跑出了房门外,一手还指着房内床的方向:“来人!快来人,你们家侯爷醒了!” 这一声,几乎将整个侯府的人都喊过来了。 当然,最先跑过来的,是原本就在屋外的窗子下听墙角的小长策和小嫣嫣。 两个小团子原本打算过来看爹爹的,却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他们认得萧星寒,但一直没听过他骂人,想知道到底是谁欺负了爹爹的好友。 好奇心之下,就在窗外听着萧星寒的碎碎念。 虽然他们听不懂,但就是没走。 一听萧星寒这么一喊,两小只瞬间窜出来:“爹爹!” 然后,萧星寒只感觉到两道快速的小身影,从自己的身边冲进了屋子里。 萧星寒:“??” 很快的,孟听晚、陆砚舟和刘大夫也纷纷从别处赶过来了。 孟听晚到的时候,便见两小只趴在床边,看着病床上的陆江淮,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萌萌哒地说:“母亲,爹爹没醒,是应激反应。” 这个词孟听晚说过多次,小长策和小嫣嫣已经学会用了。 哼! 宁王世子是骗人的! 陆砚舟原本也是十分惊讶和期待的。 结果一来就听到了这句话,甚至给呆愣中的萧星寒奉上了一个奇怪的小眼神。 在场,只有孟听晚最淡定。 她无声看了一眼萧星寒。 萧星寒还不晓得所谓的应激反应,也不晓得植物人会自己睁开眼睛,十分肯定地说:“刚刚江淮就是睁开眼睛了,他,他嗓子里也发出声音了,真的,我没骗人!他醒了!” 说完,他看着病床上的看起来在沉睡中的陆江淮,急切地说:“喂,兄弟,你刚刚不是醒来了么,你,你倒是再来一次啊!” 才这么一说,在突然安静下来的瞬间,病床上的陆江淮虽然依旧眼眸紧闭,但嘴巴却动了动,嗓子里也发出几声不明其意的声音。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孟听晚。 小长策和小嫣嫣、陆砚舟等人之前见过陆江淮的应激反应,都没听到他发出过声音。 萧星寒更加激动:“你看!我说的是真的!” 孟听晚正在给陆江淮把脉,顺便做了一下检查。 她的手在碰上陆江淮胸膛的瞬间,脑海中的屏幕便闪过各种关于陆江淮身体的数据。 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孟听晚笑了笑:“是醒来的前兆。” 第90章 高皇后过度的担心 刚匆匆赶来的高氏,恰好听到了这句话,差点喜极而泣 “醒来的前兆?”高氏急忙过来:“淮儿是要醒过来了?” “母亲。”孟听晚立刻走过去:“怎么连您也惊动了?” 高氏拉着孟听晚的手确认:“淮儿这是要醒过来了?” 孟听晚点头:“应该快了,这几日,侯爷的脉象趋于平稳,我每日都进行观察,是有点这个征兆在的。” 高氏红着眼笑道:“你这孩子,这样的好消息,你怎么不跟我说?” 孟听晚摸摸鼻子:“这不是担心你们到时候失望大于希望么?” 【咳咳,就是个征兆,我也不好说啊。】 【而且,让他悄悄醒来,惊艳你们所有人不好?】 高氏:“……” 高氏真是又气又笑。 这孩子,真的事! “那,大概还要多久才能醒过来啊?” 孟听晚摇头:“这个,我是真的不能确定,只能说近期,不过,如果你们有空的话,可以多来跟他说说话,多一些外界的刺激,对他是有好处的,我觉得,侯爷求生意识、醒来的意识十分强烈。” 病床上的陆江淮:…… 我再不醒来,定国侯府就被你嚯嚯没了。 你连皇帝和太子都想拿捏啊,就差上天了。 孟听晚不晓得陆江淮的想法,她就每日按时针灸。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陆家大大小小的人日日不停在陆江淮床边跟他说话。 就连萧星寒也是,每日顶着一张猪头脸过来。 病床上,其实很多时候都能听到耳边嗡嗡嗡声音的陆江淮:“……” 让我静静。 而距离上次给皇后看诊已经过去了五日时间。 这一日,又到了孟听晚要重新进宫的时候。 彰武帝对孟听晚很满意。 因为,自从上次孟听晚过来给高皇后诊脉之后,高皇后便十分配合治疗,也不再“逼着”嬷嬷将自己带回冷宫居住了。 她虽然依旧不给彰武帝好脸色,但是,已经能勉强说两句话了。 彰武帝也不生气,依旧每日处理完了折子,便过来看高皇后一眼。 此刻,孟听晚正在给高皇后把脉。 她虽然低着头,但知道,高皇后一直在打量自己。 孟听晚就纳闷了。 【干嘛这么看着我,你这样我会误会的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您失散多年的女儿呢!】 【咳咳咳,莫非是我长得太美啦?这一点,我不否认,不过还是你美啦,这样一直盯盯盯,我也会不好意思的啦。】 又听到孟听晚心声的高皇后:“……” 这孩子,性情跳脱,怪不得妹妹喜欢。 孟听晚把完脉,收回手:“娘娘这几日感觉如何,睡眠如何,饮食如何,还有如厕的情况如何?” 一上来就三连问,高皇后也十分配合地回答了孟听晚的问题。 结合如今的脉象,孟听晚满意地点头:“是有些好转的,药汤的方子,我再调整一下,至于上次给娘娘开的那个白色小药丸,娘娘还得按时服用。” 高皇后十分听话地应了下来:“嬷嬷,你去备膳,今日中午,本宫要留定国侯夫人在宫中用膳。” 孟听晚:“!!” 哦豁,有好吃的。 嬷嬷开心地下去传话了。 太好了! 娘娘终于从当年的悲伤中走出来了! 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一个人能让娘娘这样心情愉快了。 要知道,娘娘已经许久不曾这样笑过了。 嬷嬷就差点给孟听晚烧高香了。 让宫中一些不太重要的丫鬟退下去之后,高皇后拉着孟听晚坐下来:“来,好孩子,别忙活了,跟我说说,定国侯的身子,恢复得如何了?” 孟听晚能明显感觉出,高皇后这问话的背后,带着浓浓的关心,但其实又被她克制住了。 她心里就纳闷了。 【这么关心陆江淮么,这大姨做的,跟亲妈似的。】 【还是关心定国侯府的未来呢,算了,不管是什么,反正是能帮定国侯府的,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听到了她内心想法的高皇后:“……” 她表现得这么明显么? 不过这孩子心好,一心为定国侯府着想。 有这样的妻子,也算是淮儿的福气。 高皇后还想找补一下的,孟听晚就已经开口了:“侯爷有醒来的迹象了。” 高皇后一激动,差点打翻手里的茶杯,眼中立刻腾起热泪。 孟听晚:“??” 这么激动么? 高皇后是挺激动的,甚至不自觉抓住孟听晚的手:“真的么,能醒过来?” 之前嬷嬷问过孟听晚,那时候,消息还没有这么好。 高皇后一直挂心,就等着孟听晚再次进宫,她要问问。 如今得到这样的好消息,她是真的松了一口气:“真是上天保佑,辛苦你了,多亏有你,淮儿他才能转危为安,怪不得荣国夫人那样喜欢你,说有你,是定国侯府的福气。” 孟听晚抿唇笑了笑,嘴上说着哪里哪里,其实心中已经乐开了花! 那可不! 有她在,是定国侯府的福气! 高皇后主要想问孟听晚陆江淮受伤的始末,其实,她也曾问过高氏,但高氏语焉不详。 高皇后就知道,这背后,恐怕是有皇室的原因在,妹妹是担心她一个人在宫中,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可她不会的! 事已至此,她要走得更稳! 孟听晚纳闷,母亲难道没有说过么? 高皇后便笑道:“上次她来,时间紧急,只简单跟我说了一些,具体的,我还不太懂得,也没有时间多问,淮儿是荣国夫人的孩子,也是我们高氏唯一的后人了,我没有自己的孩子,心中十分挂念他。” “你这次进宫,我可得好好问一问,不然心里不放心。” 原来如此。 孟听晚点头,既然高皇后挂心这个事情,而陆江淮醒来的消息,也不必瞒着外界,她便将陆江淮这两年的身体情况跟高皇后说了。 该皇后却听得,差点落泪,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失态了。 可孟听晚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她不明白。 就算是自己的亲侄儿,也不必这样的。 虽不理解,但孟听晚尊重。 孟听晚讲完了,高皇后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淮儿真的能醒过来的,对么?” 孟听晚给了肯定的回答:“或许年前,娘娘就能听到好消息,不过,在此之前,娘娘一定要先养好了身子,不然,到时候,侯爷进宫请安,娘娘可能都见不得呢。” 俏皮的话让高皇后噗嗤一声笑出来,拍着孟听晚的手说:“好好好,本宫听你的话,一定好好养身子。” “淮儿的身子,就有劳你了,若是有什么需要,便派人来跟本宫说,你们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剩下的,本宫都帮你们担着。” 孟听晚:“??” 她在心里嘀咕,这话说的,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就在这个时候,栖凤宫外传来刘能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高皇后和孟听晚对视一眼,纷纷出去见驾。 第91章 变脸大师高皇后 彰武帝是下朝了之后,直接过来的。 他原本打算回御书房看折子,但知晓孟听晚进宫为皇后诊脉之后,他就直接转道栖凤宫了。 高皇后和孟听晚齐齐见驾。 彰武帝说了一声“免”,竟然亲自过来扶起高皇后。 “这两日身子如何?” “回陛下,一切安好。”高皇后态度冷淡,全然没有面对孟听晚时候那样慈祥和温柔。 彰武帝:“……” 虽然如此,但他并不发脾气。 旁边的孟听晚默默吃瓜。 皇帝这波,啧啧啧,真是想不到啊! 不过,皇后娘娘威武! 全都听到了她心声的高皇后和彰武帝:“……” 高皇后悄悄看了一眼彰武帝,见彰武帝脸上没有什么奇怪的神色,也没有发脾气的征兆,松了一口气。 幸好陛下听不到晚晚那些大逆不道的话。 不然,这孩子,脑袋都不够砍的。 彰武帝听到了,但他其实已经麻木了。 他已经派人去问过慧空大师,他为何能听到孟听晚的心声,还想请慧空大师入宫一趟,帮他解惑。 可他派过去的人,压根见不到慧空大师。 慧空大师已经在他派人前去大相国寺的前一日闭关了,说是明年才会出来。 他不愿意入宫给他解惑,但却让弟子给了他一张纸条。 纸条上只写了两行字。 “空空入空空,紫气东来风。莫求无问果,焉然长久计。” 彰武帝看着这两句话,思考了一整夜之后,才参悟了慧空大师的话。 或许,此女确实能给大魏带来气运。 毕竟,让他知晓,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如此,他便可提前准备。 当然,最重要的是,彰武帝得到了一个确切的消息,那便是慧空大师曾单独见过孟听晚。 慧空大师是得道高僧,不会突然见一个无关紧要的妇道人家,只能说,此女身上,或有天意。 是天意让他这个真龙天子,听到了她的声音。 或许,这不是她自己的声音,而是上天传给大魏的声音。 至少,在孟听晚没有什么大逆不道的举动之前,彰武帝不会对她如何。 孟听晚不知道有的人已经自己pua好自己了。 更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在扭转之中。 彰武帝扫了一眼孟听晚,对她心里那些虽然气人、算是大逆不道但多少有用的话,便不计较了。 知道在皇后这儿问不出什么话来,彰武帝便直接问她皇后的身子恢复得如何了。 孟听晚自然只能如实回答。 得知皇后的身子恢复了不少,彰武帝面上高兴,大手一挥:“赏!” 孟听晚:(???) 在皇后这儿,彰武帝没有多少顾忌,伸手给孟听晚道:“你给朕把脉吧,用过你的药之后,朕这两日,夜间好眠了一些。” 彰武帝才这么一说,原本还神色高冷的高皇后立刻关切地看过来:“陛下身子有恙?” 说完,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关心,瞬间恢复了冷淡神色。 彰武帝却诧异地看了一眼高皇后。 那神色,似乎十分满意,而后状似不太在意地说:“朕年纪大了,身子总有不爽利的时候。” 正在把脉的孟听晚:“……” 啧啧啧。 她看了看高皇后,又看了看彰武帝,心中轻啧一声,还是你们会玩。 彰武帝的脑海里瞬间被一阵阵“啧啧啧”充斥。 他真的是忍了又忍,才没有将孟听晚如何。 帝后的心思难猜,猜也猜不着。 孟听晚不敢明着八卦,只能认真把脉,她在犹豫要不要当着皇后的面说皇帝的身子情况,彰武帝却大手一挥:“此处没有旁人,你且说就是。” 孟听晚便老实说了皇帝的身子情况,开的药确实生效了,但还要慢慢调理。 彰武帝竟又当着高皇后的面问了孟听晚关于炼药的事情,问的时候,还不忘看高皇后一眼,高皇后的脸上,自然都是担忧的表情,但又像是吵架的夫妻一般,忍住了不理人。 吃瓜的孟听晚:“……” 她上看下看,左看右看! 怎么办,她好像知道了一个能砍头的秘密! 曾经为了任务演戏很多,孟听晚对演戏了如指掌,她发现了高皇后的微表情,她觉得皇后娘娘是装的,但陛下好像当真了。 孟听晚便说,三日之后药能炼成,到时候即刻送进宫中。 彰武帝十分满意,他日理万机,并不能一直在高皇后这儿待着,对高皇后说了几句叮嘱关心的话,又让孟听晚好好治疗,便离开了。 高皇后到底还是不放心,难得叮嘱了刘能几句话,让他照顾好彰武帝。 那言辞之中,难掩关心,竟还责怪刘能照顾不好。 刘能被责怪了,但他眼睛都能笑出花来了,一遍遍地应下来。 离开栖凤宫之后,刘能跟在龙驾边,跟彰武帝说了皇后方才的话,脸上笑出一大朵菊花,对彰武帝道:“娘娘还是关心陛下的,方才定国侯府夫人给你诊脉,娘娘的担忧,可不是假的。” 彰武帝哼笑一声:“朕知道。” 主仆俩在栖凤宫外开心,但栖凤宫里的孟听晚却见识了什么叫做一秒变脸。 天知道,她刚才都没反应过来。 彰武帝一走,高皇后秒变脸。 那担忧的神色,就变成了面无表情。 有一种“老娘终于不用装”了的敷衍和冷漠。 但是……孟听晚觉得,她似乎在高皇后一瞬的眼神之中,看出了厌恶。 不,说厌恶都是轻的。 那……更像是恨意! 第92章 人人都是演技派!公子学过变脸 高皇后留孟听晚吃了午膳。 高皇后对定国侯府的一切都很关心,了解了陆江淮的身子情况之后,得知孟听晚认了一个嫡子,她拍着孟听晚的手宽慰道:“真是委屈你了,没关系,等淮儿醒过来,你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 孟听晚面上微笑,实则心里:算了算了。 咳咳咳,虽然陆江淮长得十分不错,又有一双十分好看的手,还在梦里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但……他们真的没有感情基础啊。 这事儿还早! 啊不对……她的人设可是非陆江淮不嫁的痴情女! 想到这里,孟听晚微笑:“砚舟是个好孩子,我很满意,不论将来我跟侯爷有没有孩子,砚舟都是我的长子。” 这话说得十分真心。 高皇后不晓得孟听晚真实的想法,只觉得这孩子,实在是太痴心了,简直是爱屋及乌。 孟听晚还提到了小长策和小嫣嫣。 得知外界对两个孩子身世的猜测以及孟听晚的做法,高皇后道:“你做得对,既然连照顾两个孩子的乳母都不了解具体的情况,当初跟在淮儿身边的唯一知晓两个孩子身世始末的亲随也被杀害了,可见,淮儿对两个孩子的保护比较特殊,或许,身世有隐情,需要对外隐瞒。” 当然,主要是高皇后相信,妹妹和老定国侯陆铭养出来的孩子,绝不是在外边乱来的人。 若是真的在外边有了孩子,必然会写信回来告知他们。 孟听晚:“是的,我也是这样想的。” 实际中内心哼哼,两个孩子都不是陆江淮的! 害! 而且两个孩子长大之后,大有可为! 不管他们是谁的孩子,既然在陆江淮的身边,那出身肯定不同寻常,当然,最主要的是,现在,她才是孩子的娘呀! 无痛当妈!儿女优秀! 做梦都能笑醒啦! 得知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的高皇后:“……” 真行! 她心里担心着,结果这孩子竟然是个憨憨。 不过,晚晚竟然知道,那不是淮儿的孩子? 那究竟是谁的呢? 得知两个孩子的长相与大魏有相异,属于色目人,高皇后道:“改日你带他们进宫,让我也瞧瞧,还有砚舟那孩子,我都没有见过呢,你也带进宫让我看看。” 孟听晚应了下来。 高皇后没有久留孟听晚,但这小半日的接触,她表现出了对孟听晚十分的喜欢。 称呼也变成了亲切的晚晚。 孟听晚感觉到了。 她还挺喜欢高皇后的。 毕竟美女谁不喜欢呢! 高皇后留她用过午膳之后,还要休息,因此,便让孟听晚出宫去了。 还给她送了不少好东西。 这让孟听晚有一种,自己又吃又拿、走亲戚的错觉。 但回去的马车之上,综合今日看到的一切,孟听晚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那就是帝后之间的关系。 而彰武帝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关系中处于什么样的地位。 甚至,还挺乐呵的。 孟听晚有点一言难尽,觉得这个年轻的时候杀伐果断的暴君,到了老年的时候,有一种可怜。 不过,她是不会同情彰武帝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能让高皇后这样的人产生恨意的,必然是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 而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不可原谅的事情,其实也就是那么几件。 要不是还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不想让萧君奕这么快上位,孟听晚才懒得给老皇帝续命呢。 而皇后,似乎并不隐瞒她这个秘密。 咳咳咳,那她是不是可以小心探究背后的缘由呢? 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孟听晚相信,高氏肯定知晓背后的缘由。 但高氏暂时不会告诉她的。 在孟听晚在宫中给皇后看诊的时候,宫外,陆砚舟总算再去见许梦瑶了。 那一日在酒楼跟萧君奕见面之后,金陵城中关于皇长孙的流言很多,但没有真正殃及许梦瑶。 毕竟如今的她还是籍籍无名。 可陆砚舟来了之后,她还是要解释一番的。 “砚舟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晓,外面的人为何这样说。” 陆砚舟宽慰她:“瑶儿,你放心,我相信你。” 许梦瑶愣住了,毕竟她想了许多说辞要跟陆砚舟解释的,没想到陆砚舟竟然什么也不问,就说相信她。 “砚舟哥哥,你不怪我么?”许梦瑶红着眼睛,问得小心翼翼。 陆砚舟正色道:“外面的人那样说,必然是针对皇长孙的,你是女子,不懂朝堂的事情,那些不是针对你的,是你遭受的无妄之灾。” 顿了顿,陆砚舟继续道:“何况,你好端端出门,还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我怎么能怪你,要怪也该怪我没有做好,应该多给你准备几个丫鬟。” 许梦瑶一直在认真观察陆砚舟,瞧见他脸上一如既往的神色,松了一口气,弯唇笑,立刻道:“不用了,我有杏儿就够了,我不太习惯身边跟着许多人,你看这院子里三个丫鬟,我都嫌人多了呢。” 这是实话,院子里人多了,有些事情,她不方便做,她甚至还想让陆砚舟都将她们带走,但她不能。 “那可不行!”陆砚舟果断拒绝:“我还觉得三个丫鬟太少了,再送一些人过来给你。” 许梦瑶:“……” “不用了,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人在身边伺候着,你不怪我就好,我怕你误会。” 陆砚舟:“当然不会误会,何况,皇长孙是好人,是谦谦君子,皇长孙与妻子的关系十分好,金陵城中都有佳话,说他做出那样的事情,我无论如何是不相信的。” “都是些朝中的事情罢了,你也不要为此感到烦恼,就算不是你,也会有别人的,是有人故意针对皇长孙!”陆砚舟愤愤不平,眸光清澈而愚蠢。 许梦瑶看着陆砚舟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唇角勾了勾。 “从未知道,砚舟哥哥如此相信皇长孙的为人。” “自然!”陆砚舟坚定道。 陆砚舟看起来不但十分相信萧君奕,甚至还在许梦瑶的面前说萧君奕的好话,说他曾经提出了什么政见,造福了一方百姓,一个劲儿地夸萧君奕,甚至还劝慰许梦瑶:“你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清者自清,我绝对相信你。” 许梦瑶感动得热泪盈眶:“谢谢你,砚舟哥哥。” 说完了这些事情之后,陆砚舟并不久留,又以还有许多功课要做为由,离开了这里。 许梦瑶虽然想让陆砚舟留下来,但也不好打扰他功课上的事情。 离开小院之后,陆砚舟的神色瞬间从清澈愚蠢变成面无表情。 跟在他身后的小厮:“……” 公子,您从前学过戏子变脸是么? 第93章 好大儿的自我pua 变脸陆砚舟没有学过,他只是知道了,这个人不是小时候那个救过他的善良的小女孩。 甚至,她对定国侯府居心叵测。 甚至,还可能已经害了原本的许梦瑶! 既然如此,就别怪他利用她了。 如今看来,她跟皇长孙这一出,也未必全都是皇长孙的问题,或许,她还有更多的目的。 母亲说了,定国侯府被搜查,跟皇长孙也有关系。 人人都要对付定国侯府,那就莫怪定国侯府自保!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他已经多次听到母亲心里的话。 若是让皇长孙上位,定国侯府,就是下一个汝阳侯府。 他不能这样! 万一父亲醒过来之后恢复不到从前,甚至终身坐在轮椅上,那他要撑起整个定国侯府的未来! 绝对不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母亲为此殚精竭虑,他作为儿子,自然也要尽心尽力,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对了,母亲心里想要什么来着? 哦!儿子孝顺!黄金满屋! 小长策要做大将军!小嫣嫣要做天下第一的美人! 他要做孝顺的儿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母亲对他的期望很高! 陆砚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被重视、被期待! 他在心中暗暗给自己打气! 一定要成为母亲期待的人! 陆砚舟的想法,许梦瑶并不知晓。 “小姐,陆公子他真的相信你么?” 杏儿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 许梦瑶道:“不然呢?他的想法,都在脸上,心思简单,自然会信我。” 杏儿点头,但想到那日跟皇长孙的相见,杏儿觉得,自家小姐也实在太大胆了! 不过,做他们这一行的,确实也得大胆一些。 “那皇长孙那边……”杏儿小心翼翼地问。 许梦瑶低眸:“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既然如此,我自然不会放过机会。” 定国侯府,又如何比得上大魏未来的主人呢? 主子的目光,应该放得长远一些。 甚至,这主子,也应该她来做! 才这么想着,小院外面传来声音:“让许梦瑶出来见我!” 许梦瑶脸色微沉,立刻有丫鬟进来:“小,小姐,是皇长孙妃来了。” 杏儿猛地看向许梦瑶,担忧道:“小姐!” 许梦瑶笑一声:“怕什么?” 她收拾好了脸上的表情,立刻提着裙子出去见薛静姝,屈膝低头行礼道:“民女见过皇长孙妃。” 薛静姝本来也不是性子好相处的人。 她跟萧君奕青梅竹马,感情一向好,也见不得萧君奕的身边出现别的女子,自来任性妄为。 当然,萧君奕目前也宠着她,甚至还喜欢她这种拈酸吃醋的性子。 可近日他们却频频争吵,尤其是上次在大相国寺见过这个许梦瑶之后,更是如此! 她原本想用此女来对付定国侯府,但没想到,反而打蛇咬了自己! 今日她又因为金陵城中的谣言跟萧君奕吵了一架,实在气不过,便想来看看,这个既迷惑了陆砚舟又迷惑了皇长孙的狐狸精,到底有什么本事! “哼!”薛静姝冷笑:“抬起来头,让我瞧瞧。” 许梦瑶刚抬起脸,一个巴掌“啪”的一声落了下来。 许梦瑶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被打得摔在了地上,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薛静姝。 薛静姝冷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狐狸精,长得一副妖媚的样子,怪不得皇长孙你都敢祸害!” 许梦瑶瞬间眼圈发红,眼泪要掉不掉,捂着脸我见犹怜:“皇长孙妃,民女不懂你在说什么。” “别来这一套!”薛静姝满脸厌恶:“别人不晓得你的身份,我还不知道?在我面前,装什么?你凭你,也配肖想皇长孙?让你活着住在这里,都是我仁慈开恩,你最好想清楚自己的位置,不然,下一次,落下的,可就不是我的巴掌!” 薛静姝想表达的是,自己知道她许梦瑶乃东朋党人之后的身份,绝对不可能跟在萧君奕的身边。 但这“不配”的句话,却刺激了许梦瑶,让她想起了那些黑暗的又如禽兽一般生活的过往。 她不配? 许梦瑶低垂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杀气。 * 另一边,孟听晚从宫中回来之后,虽然去跟高氏说了一下皇后的身体恢复情况,但并没有探问。 “皇后娘娘说,让我有空就进宫陪陪她。”孟听晚道。 “皇后娘娘爱重你,说明你值得。”高氏点头,似乎也觉得这样十分不错:“你若是有空,也可以多进宫看看娘娘。” 孟听晚点头,她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回了自己的院子。 哦不,是陆江淮的院子。 小长策和小嫣嫣正趴在陆江淮的床边碎碎念。 小长策在说自己这两日子练什么功夫,小嫣嫣则在背诗。 两个小家伙有说不完的话。 孟听晚怀疑哪天陆江淮醒来,估计是被吵醒的! “你们还没说够呀,再说下去,你们爹爹耳朵都要起茧了。” 床上的陆江淮:“……” 已经起茧,谢谢。 听到到孟听晚的声音,两小只都纷纷跑过来:“母亲!” 见到孟听晚手里拿着一个篮子,小嫣嫣眼前一亮:“母亲,这是什么?” “这是从宫里带回来的点心。” 是皇后宫里的,孟听晚觉得味道很好,十分喜欢吃。 皇后见了,就在她走的时候,让嬷嬷给了她一篮子。 小嫣嫣眼前一亮,口水差点掉下来。 孟听晚将篮子放在桌上:“先去洗手再吃。” 两小只瞬间忘记了刚才还在跟爹爹絮絮叨叨,开开心心地由着明月带去洗手了。 而后,提着篮子,去了旁边的屋子吃着。 陆江淮的房中,孟听晚正在给他施针,想起今日在皇宫里的事情,忍不住跟陆江淮碎碎念。 不知何时,她竟养成了这个习惯。 有时候是碎碎念,有时候是就单纯坐在旁边,脑海之中天人交战,想各种事情。 或许是因为陆江淮不会说话吧。 男人嘛! 又帅又不会说话才好! 幸好她手控而不声控! 第94章 醒来 “这是为什么呢?”在给陆江淮施针的时候,她还在思考皇后和彰武帝关系的问题,并忍不住复盘了一下今日的所见所闻。 “据说三十年前进的冷宫,三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孟听晚在搜刮原书的信息,可原书根本没有提到高皇后多少事情。 “莫非,皇后娘娘觉得,她跟定国侯府才是一家人,其实是用这个方法,将我拉入了她的阵营之中?” “看中我的实力了?” “反正我知道,她跟你娘之间,定然有什么我不知道,哦,可能连你也不知道的秘密。” 床上的陆江淮当然无法回答她的话。 孟听晚叹气,反正也不在意陆江淮压根不会回应她的话。 咳咳,这厮已经在梦里追杀她多次,怎么都不乐意告诉她他的私库在哪里。 孟听晚在梦里将他骂了一顿! 她可是定国侯夫人哎! 男人赚钱,不给妻子花,算什么男人! 此刻,看着陆江淮渐渐恢复了血色,看起来更加俊美的脸庞,忍不住抬手戳了戳。 用力戳戳戳! 床上的陆江淮:“……” “喂,你到底什么时候醒过来?” “醒过来之后,不会记不住我了吧?啊不,记不住你那没有什么感情基础的妻子。” 说是这么说,但孟听晚已经在心中祈祷好些天,最好陆江淮醒来之后记忆错乱,或者干脆直接不记得从前了。 这样她就能拥有无限发挥的空间。 临床上也不是没有这样的病例,植物人之所以是植物人,就是脑部受到了损伤,而陆江淮因为中毒,确实影响了脑部,他醒来之后,可能会丢失一部分记忆。 就算不失忆,短期内也会出现记忆错乱的情况。 这个情况,孟听晚已经跟高氏说过了。 高氏和侯府上下也都做好了准备。 孟听晚是无所谓的,反正大号废了,还有小号。 儿子不比老公听话? 完全知晓她心里在想什么的陆江淮:“……” 他不能动弹,只能气呼呼地躺在床上! 这个女人!脸皮太厚了! 她怎么能这么想! 好好好,想让他失忆是吧! 那不好意思了,他不但清清楚楚记得从前的事情,还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陆江淮的脉象,已经趋于正常人的平稳,这是一个好迹象。 这两日,他也会频繁睁开眼睛,有时也会像那一日萧星寒见到的那样,发出一些语意不明的声音。 上次萧星寒以为他说的是“渴”,其实不是,是喉咙里发出的类似“咳”的声音。 这就是一个能发声的迹象,是个好现象。 陆江淮没法答应她,但确实听到了她的各种碎碎念。 孟听晚刚给陆江淮施针了,将银针全部拿下来之后,例行给陆江淮把脉,把着把着,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控属性,拿着陆江淮的手一阵捏捏捏。 真是一双好手。 孟听晚一根一根地赏玩。 她现在已经习惯了摸陆江淮的手。 病床上,知觉已经渐渐恢复的陆江淮:“……” 虽然次数很多,但每次还是有一种紧张和无措的感觉。 怎么办,好想动! 孟听晚不知道他的心思,就是捏着手的时候,摸了一下脉搏,突然发现,陆江淮的脉搏跳得有些快了。 孟听晚:“??” 不是吧,这么突然? 发生什么事了? 孟听晚觉得有些奇怪,又摸了摸,发现确实如此! 不但快,好像还越来越快! 孟听晚十分谨慎! 于是她二话不说,直接扒拉掉陆江淮的上裳,露出他白皙却依旧还有些过往精壮轮廓的胸膛。 白皙纤细的手指压了上去。 没错,她在做心电图检测以及胸片! 有金手指就是好! 手指触碰之处,脑海之中立刻闪现检查仪器的屏幕,孟听晚清晰地看到了陆江淮心脏的情况。 病床上的陆江淮:“!!!” 他本来走在重重迷雾之中,却感觉自己被一股什么巨大的力量推动着,正在无限接近迷雾森林的边缘! 他看到了山口的曙光! 但突然的,他感觉迷雾之中,有一只手,宛若树妖一般,将他的手腕缠住,要将他带出这迷雾森林。 他下意识想挣脱,但根本挣不开! 那树妖的枝条分明是冰凉的,却让他内心感到火热,似乎有什么力量要从体内奔薄而出,根本不受到自己的控制。 只能被迫往前走! 那树妖不但缠住他的手腕,还要缠住他的身体,像话本里的妖精那样,缠附在他的身上。 陆江淮心跳控制不住地加快,被带着往前奔跑。 终于,在重重迷雾之中,他猛的冲破了压力,跨出了一道山门。 就在那一刹那之间,眼前不再是迷雾,而是青天绿草、鸟语花香,豁然开朗! 困扰他许久的迷雾终于散去了。 黑暗不再。 眼前的青山绿水也宛若画卷一般,缓缓消失。 那缠驸在他身上的藤蔓也不见,身上的束缚渐渐消失。 他下意识要朝着消失的画卷追赶而去,却感觉到了身体的沉重,双腿如绑了巨石一样,让他迈不开。 长久以来,支撑他的无形力量彻底消散,陆江淮感觉,整个身体都是软绵绵的。 这么想着,在跨出第一步的时候,他就倒在了地上。 眼前的青山绿水彻底消失,耳边却有一道悦耳的声音。 “喂!” “陆江淮!” 那道熟悉的声音在呼唤他。 陆江淮下意识睁开眼睛。 一瞬间,他对上了一张明丽的脸蛋,以及一双好奇的、漂亮如琥珀的眼眸。 第95章 婆婆:儿啊,这是你最爱的妻子啊! 陆江淮醒来的消息惊动了整个定国侯府。 高氏、刚从外面回来就听说孟听晚带了点心回来给小长策和小嫣嫣于是立刻过来跟弟弟妹妹抢点心的陆砚舟也过来了,时刻关注陆砚舟身体状态的刘大夫更是不放过这个机会。 一群人围在陆江淮屋子里。 陆江淮确实是醒过来了。 而不是像从前那样突然睁开眼睛,或者喉咙里发出不明其意的声音。 他不但睁开眼睛,还能对外界的进行回应。 最明显的区别是。 小嫣嫣和小长策围在床边,十分兴奋:“爹爹,我是嫣嫣!” “爹爹,我是长策,我长大啦!” 两小只叽叽喳喳不停地问:“爹爹,你真的醒过来了么,你能看见我和妹妹(哥哥)了么,是的话,你就眨眨眼。” 于是,陆江淮眨眨眼。 他想抬手的,奈何刚醒来力气不足,身体协调性还没恢复,只能动一下手指头。 高氏赶过来,见到儿子,几乎喜极而泣。 “淮儿,你真的醒过来了,你能看见娘么,能的话你就眨眨眼。” 于是,陆江淮眨眨眼。 陆砚舟也兴冲冲过来:“父亲,父亲你看到我了么,我是您儿子!” 陆江淮:“……” 哦,看到了,就是那个孟听晚嘴里一直在念叨的有点不太聪明被一个女子算计了的好大儿。 最后还被逼反且不知道如今正在被培养成反派的傻儿子。 这段时间也常常在他耳边念叨,等他醒过来,若是不能行了,他一定承担起侯府的责任的傻小子? 陆江淮表情一言难尽。 儿子,我还很行! 就这样,一老三少十分热衷这个眨眨眼的游戏。 床上的陆江淮:“……” 累了! 旁边的孟听晚咧着个嘴看热闹,然后便觉察到那一道视线,朝着自己看过来。 孟听晚瞬间从看热闹表情变成了喜极而泣。 高氏一把拉过孟听晚:“淮儿,这是晚晚,你妻子,能看得见不,还记得不?” “你们一成婚,你就奉旨出去伐贼,后来,平寇回来了,你爹又出事了,你一去西北,就是五年,又睡了两年,这些年可委屈了晚晚了。” “对了,这次你能醒过来,也多亏了晚晚,要不是晚晚一身医术,我们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你估计也见不到娘了。” 说着,高氏抹了一把眼泪,拉着孟听晚,一脸希冀地看着陆江淮。 孟听晚表面上激动,还偷偷用手帕抹了一下眼泪,实际上正在偷偷看陆江淮的表情。 病床上的陆江淮也在认真看孟听晚。 说实话,成婚已经是七年前的事情。 他戍边五年,听说又昏睡了两年。 七年时光一晃而过,当年的妻子……之所以成婚,也是偶然,记忆之中,确实没有多少印象了。 可眼前之人,却不让他觉得陌生。 即便做过许多梦,听过许多声音,可那张脸,却一直被迷雾覆盖。 陆江淮觉得这种感觉很新奇。 这个女子,一开始他觉得对方居心不良,对侯府不利。 后来确定,她确实不是原来的孟听晚了,是来自另一个地方的再生之人。 再后来知晓,她能知晓一些未来发生的事情,心里的想法很大胆。 陆江淮对待孟听晚的情绪,早已在不能醒来的这段时间里,经历了反复的、极大的变化。 此刻看到她拿着手帕抹眼泪,但陆江淮就是知道。 她肯定不是在抹眼泪,估计在看热闹,表情还没收拾好。 陆江淮面上没多少表情,但高氏觉得,儿子的眼神带着一丝丝迷茫。 高氏小心地问:“不记得了?” 孟听晚的内心也好奇。 【看起来好像不太记得我的样子,还有这样的好事!】 【咳咳咳,菩萨保佑,不记得不记得最好!】 【也是哈,当年成婚的时候也稀里糊涂的,还是被算计成婚的,本来也没什么好印象,忘记了也属于正常病理反应。】 说实话,陆江淮睡着的时候,孟听晚觉得没什么,很容易接受了自己还有一个醒不来的丈夫的事实,毕竟这有跟没有是一个样的。 但如今陆江淮醒过来了,那她就是无中生有多了一个丈夫呀! 虽然平时心里想的、私底下嘴上说的,都是满口嗨! 说实话,她还做好准备。 病床上,清清楚楚听到她心里在想什么的陆江淮:“……” 果然…… 她就知道,她不希望自己记得。 哦,也不是什么喜极而泣。 哼,母亲真是高估她了。 不过……还没做好准备么? 也行,他配合她。 见到儿子好久没有反应,高氏小心问道:“淮儿,真的不记得晚晚了?” 陆江淮看了看孟听晚,最后迟疑地轻轻摇头。 陆江淮刚醒过来,虽然能扭头了,有眼神上的回应了,但是还不能完整说出话来,这需要一段时间的恢复和康复训练,最多只能张张嘴,声音也是沙哑的。 他摇了摇头,一脸不明所以地看向自己的母亲,表示不太记得了。 甚至很怀疑地看着陆砚舟,那表情似乎在说,我竟然还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 陆砚舟:??? 父亲就记得小长策和小嫣嫣呗! 好好好,都是他的错,是他在父亲昏迷的时候被过继来的! 哼!没关系,他还有母亲! 高氏:“哎呀!这这这……” 高氏着急了。 刚表示自己不太记得孟听晚了,下一刻,陆江淮又听到了那一道兴奋的声音! 【不记得了!真不记得啦!真是天助我呀!】 【孟听晚呀孟听晚,你可真是好样的,把人救活了,但他记忆没了!】 陆江淮:“……” 突然后面前一刻的决定了。 虽然内心很兴奋,但人设还得在。 孟听晚表面上愣了一下,似乎想不到这样的结局,也为丈夫沉睡醒来之后,不认得自己了而感到心酸、失落。 但她表面上还是勉强微笑地安慰高氏:“母亲,没事的,侯爷刚刚醒过来,意识还没有彻底恢复,想不起来一些事情,也没关系的,我们刚成婚侯爷就奉旨出去,相处的时间太短了。” 这委屈的! 高氏听了都心酸。 旁边,小长策和小嫣嫣也叽叽喳喳的,一个劲儿地告诉陆江淮这是母亲,连陆砚舟也着急了。 父亲记不住自己没关系,但要记得母亲呀! 母亲对父亲一往情深,这种事情,母亲怎么受得了? 高氏想起当年两人成婚的缘由,不假思索地拉着孟听晚和陆江淮的手牵到一起:“这是你妻子晚晚呀,你们感情可好了,成婚七年了,她日日等你凯旋,你凯旋了却又昏迷不醒,她日日照顾你,盼着你早点醒过来,对你用情至深,你们感情十分好,整个金陵城的人都羡慕晚晚。” “你从前可疼晚晚了,用情至深。” 高氏不管,晚晚是顶好的儿媳,对儿子用情至深。 从前两人还来不及相处,儿子就被奉旨北伐,如今既然失忆了,那就从头开始! 病床上的陆江淮:“……” 娘,多年不见,您胡说八道的功力见长了。 孟听晚也一脸懵圈:“??” 不是,婆婆,咱也不能这样胡说八道吧! 你确定我们感情好? 谁家感情好的夫妻,成婚七年还没圆房啊! 还有,你确定,不是整个金陵城都恨我? 第96章 陆江淮假装失忆,配合晚晚的演出 高氏不管,儿子醒来不记得自己的妻子,这说出去,她都替晚晚委屈! 反正晚晚对儿子用情至深是肯定的。 想当初,儿子受伤,说醒不过来了,她让晚晚和离改嫁,晚晚都哭了。 最近更是没日没夜地操劳! 儿子如今醒过来了,日后,也该对晚晚好一些。 孟听晚悄摸摸看了一眼床上的陆江淮。 发现陆江淮听得一脸认真。 孟听晚:“……” 【这这这,我亏心啊~】 高氏听不到这种心声,她对儿子道:“幸好,如今你总算醒过来了,日后就好好过日子,对晚晚好一些,有晚晚做妻子,是你,也是我们定国侯府的福分!” “你如今或许还想不起来,但娘告诉你的这些,都是真的,这是你唯一的妻,也是此情不渝之人,你可以想不起来,但须要记得这一点。” 病床上的陆江淮:“……” 福分? 此情不渝? 娘,当年圣旨下来的时候,你可没有这么开心! 如今几年过去,咱们母子情分浅了,你们倒是母女情分深了。 福分这话,陆江淮不敢苟同,毕竟她心里想的是怎么造皇室的反,而且正在养能造反的儿子。 但……如果说他征战在外五年,昏迷两年,这七年,必然都是孟听晚在照料定国侯府的一切,在照料母亲。 不论从哪一个层面来说,陆江淮心中对她还是感激的。 高氏见到儿子的反应,叹了一声,宽慰地看着孟听晚:“别急,他会想起来的。” 孟听晚十分善解人意:“母亲,没事,侯爷醒来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其他的不强求,好了好了,长策,砚舟,还有嫣嫣,你们不要着急,你们父亲刚醒过来,后面可能会慢慢恢复的。” “我与侯爷心有灵犀,不看过往,只看将来。” 说完,孟听晚在心里自己噎了一下! 【救命!孟听晚你堕落了,你为了陆江淮的金库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啊啊啊啊,我宣布,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将来姐!】 【不过话说回来,陆江淮这种懵懵的样子,还挺咳咳咳……斯哈斯哈~】 床上的陆江淮:“……” 他默默别过脸去,耳朵也忍不住发热了。 他觉得,孟听晚需要洗洗脑子! 因为里面都是有颜色的废料。 “好了,侯爷刚醒过来,还需要休息,大家先去外面,日后有的是说话的时间。”孟听晚将其他都全都安排走。 【赶紧走吧赶紧走吧,我都快装不下去了!】 床上的陆江淮唇角抽了抽。 装不下去? 我看你演得很是如鱼得水呢! 幸好如今肢体还不协调,不然他可能真的忍不住。 她真的很能装。 与平日在他耳边碎碎念,在心里冒出无数大胆的想法是一样的。 不过,这倒是一个十分有趣的女子! 陆江淮决定再好好瞧瞧,看看她到底还能演出什么戏来。 陆江淮第一次醒过来,时间没有持续太久,跟家里的人短暂地交流了一下,不到半个时辰,他又再次睡了过去。 不过,他醒来了的消息,根本瞒不住。 定国侯府就差点挂红灯笼了。 同一天,消息就传入了宫中。 彰武帝十分惊讶:“醒了!” 今日孟听晚进宫,他问了孟听晚,孟听晚给出的答案还是不确定。 “没错,定国侯府已经对外发送喜礼,消息也从府内传出来了,人是午后醒来的,金陵城中一些百姓得知了消息,都纷纷往定国侯府送贺礼。” 彰武帝沉默了。 定国侯已经昏睡了两年,这两年,定国侯府更是籍籍无名。 但是,他一朝醒来,消息一传开,百姓就纷纷前来贺喜。 这样的民心,实在让皇室忌惮啊! “既然如此,便派太医去瞧瞧。” “是!” 太医赶忙在天彻底黑之前往定国侯府给陆江淮把脉。 不过,彼时的陆江淮又陷入了沉睡之中,并不知晓宫中派了太医过来。 孟听晚全程跟着太医。 来的还是那位郑院首。 陆江淮之前被人慢性下毒,高氏没有深入追究,而孟听晚怀疑,这跟皇室有关,她想了想,觉得最直接的法子便是从太医身上找突破口。 宫中每个月都派太医来定国侯府给陆江淮诊脉。 那是一名姓石的太医,孟听晚没有穿过来之前,他每月来一次,但这一个月以来,并没有来过。 孟听晚还想会会这个石太医的。 而这一次,石太医已没有来,来的是郑院首。 郑院首也不是第一次来给陆江淮诊脉了,不过,从前来,他没怎么注意过孟听晚,如今,知晓孟听晚医术高明之后,郑院首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孟听晚看他把完脉,问道:“郑院首,你觉得如何?” 郑院首希冀地看着孟听晚,双眸宛若放光一般:“定国侯夫人真乃华佗在世,老夫行医数十载,从未见过这样高明的医术,还请定国侯夫人赐教一二。” 孟听晚:“……” 这位院首,你是奉旨来看我家侯爷活不活的,还是来跟我讨教医术的? 大概是孟听晚的表情实在太不掩饰了,郑院首讪讪地笑了笑。 “定国侯的身子,老夫曾经的确束手无策,但夫人您医术高明,当老夫实在诧异,从未见过这样的病例,因而十分想跟夫人您讨教。” 孟听晚看了看郑院首,忽然问道:“从前一直为我家侯爷治病的石太医怎么不来?” 郑院首愣住了:“啊这,定国侯夫人有所不知,石太医一个月前告病假了,许久不曾来太医院上值了。” 郑院首说这话的时候,孟听晚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没有发现微表情上的异样,似乎真的只是同僚生病了,无法去太医院上值。 孟听晚笑了笑:“原来如此。” 病假? 一个月前? 呵呵,是吧? 该不会是陆江淮醒了,他就不能活了吧? 让她今晚出去探探究竟。 郑院首是真心跟孟听晚求教,孟听晚也没有隐瞒,说了一些治疗的经过,郑院首拿着纸笔快速记下,一副学到了新知识的样子。 太医院的太医给陆江淮诊脉之后,又连夜回去跟彰武帝复命。 确认了陆江淮醒来的消息确实是真的,以及陆江淮的身体确实在恢复了。 彰武帝叹气。 可栖凤宫之中,却是另一种不同的景象。 皇后也听到了消息,彼时,她正在偏殿礼佛。 她住在冷宫的那些年,日日礼佛,如今搬到栖凤宫了,也没有改掉这个习惯。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用了极大的力气克制住自己,才没有过于明显地激动,只是跪在佛像面前,无声流下了眼泪。 上天保佑。 第97章 母亲,你在强颜欢笑么 送走了太医,孟听晚只想在心里呵呵。 老皇帝派人来这么快,外面的眼线不少吧。 震惊吧,意外吧! 今日才说希望陆江淮早点醒过来。 结果,说完直接给你醒过来! 恐怕老皇帝睡梦中都要坐起来给自己一巴掌,后悔说什么让陆江淮快点醒过来的话。 孟听晚才不管呢! 太医走了,小长策、小嫣嫣和陆砚舟又再次聚在了陆江淮的床边,两小只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小嫣嫣:“哥哥,是不是我们都不跟爹爹说母亲,所以爹爹才不记得母亲了,都怪我,我每日只跟爹爹背诗,给爹爹讲故事!” 小长策觉得妹妹说得十分有道理:“对,应该是这样的,但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我只跟爹爹说每日习武的事情,以后我们要多跟爹爹说母亲。” “母亲会不会不开心?”小嫣嫣难过极了:“母亲这么辛苦,爹爹还不记得她,我,我觉得爹爹不是好人。” 小嫣嫣可纠结了。 爹爹是好爹爹,可他不记得母亲了,母亲这么好,是天底下最好的母亲,爹爹不记得母亲,就不是好爹爹了。 小长策也纠结。 站在旁边的陆砚舟唉声叹气。 他年纪大一些,如今已经十五岁了。 知道外面关于孟听晚的一些传言。 听说母亲当年是非父亲不嫁,对父亲用情至深,这么多年,也是辛辛苦苦操劳定国侯府大大小小、内内外外的事情。 前阵子,他还因此与母亲怄气,差点做了错事。 听明月说,母亲为了给父亲施针,累到睡倒在父亲的床边都不自知。 父亲竟然不记得母亲了,这对母亲而言,该是多大的伤害啊! 如果孟听晚知道陆砚舟的想法,估计要在内心翻一个白眼。 什么叫累倒在床边? 我那是想谋杀主角,被电的好么! “咳咳!”孟听晚发出了一点声音。 三人立刻扭回头看她。 小嫣嫣直接眼圈红红,跑过来扑进了孟听晚的怀里:“呜呜,母亲,爹爹不记得你了,怎么办呀?” 孟听晚是真的忍住了,才没有当场笑出来。 “没事没事,睡太久了,都会这样。”孟听晚想了一下,认真地跟三人说道:“我之前跟你们说过的,你们父亲醒过来之后,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长久的沉睡会让他意识混乱,他会慢慢清醒过来的,忘记一些事情,虽然不记得我了,但是他记得你们两个呀。” “为什么爹爹记得我们,却不记得你了?”小嫣嫣不懂。 孟听晚心想,小傻子,当年你爹爹跟我成婚,一是被算计的,二是因为圣旨,三是成婚当天就奉旨平乱,回来恰逢父亲战死沙场,他立刻披挂上阵,对新婚的妻子,是压根一点印象都没有啊,能记得才怪。 但表面上她还是说:“因为,你们很重要,你们父亲会记得重要的人。” 小嫣嫣低头想了一下,问:“那,那您会生气么?” 说完,她像是要坚定站在孟听晚这边一样,立刻道:“母亲要是生气了,我也生气,我也不要爹爹记得我了。” “我不要做爹爹重要的人!” 这小棉袄,孟听晚心都要被萌化了。 “不生气。”她摸摸小丫头的小脑袋:“因为不管他记得不记得我,我都是你们的娘呀,你们才是我最重要的人。” 小嫣嫣泪眼婆娑:“母亲……” 孟听晚:“说好了不叫母亲。” 小嫣嫣立刻:“娘亲!” 孟听晚满意了,只有小长策在认真地看着孟听晚,他方才听到了她心里的碎碎念。 小长策年纪还小,并不完全理解那些碎碎念。 他只知道,父亲可能不像母亲喜爱他那样喜爱母亲:“母亲……” 孟听晚扭头看过去,小长策立刻改口:“娘亲,你在强颜欢笑么?” 陆砚舟不用孟听晚提醒,立刻跟着改口:“娘,你不要强颜欢笑,难过的话,儿子还在!” 小长策拍拍胸脯:“对,娘亲永远是娘亲,娘亲也是长策十分重要的人!” 孟听晚:“……” 【所以,你俩哪只眼睛看到我强颜欢笑啦?】 【我高兴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好么!要不是深情人设在,我简直要喜极而泣!】 小长策、陆砚舟:“……” 母亲果然是强颜欢笑。 孟听晚虽然心里吐槽,但表面十分温柔:“没有的事,你们不要误会,好了,今日太晚了,你们先回自己院子里,明日再来看你们父亲,等下我还要施针。” 三人看着孟听晚,并不相信她不难过这种话。 但孟听晚都这么说了,他们只能先离开。 结果一从陆江淮的院子里出来,小长策就大人一般地说:“大哥,我有事情跟你商量。” 陆砚舟:“……” 小不点,你这个年纪,就不要装成熟了好么? 虽然吐槽弟弟,但陆砚舟还是一手捞起一个弟弟妹妹:“走,去大哥院子里说!” 孟听晚确实要给陆江淮施针,人醒了,针法也不一样了,用的时间短了一些。 她刚收拾好,明月就说,秦叔在外面等见。 孟听晚扬眉。 她洗了洗手,出去了。 “秦叔,莫非是小院那边来事了?” “夫人料事如神。”秦叔道:“今儿下午,大公子刚从小院离开,皇长孙妃去了。” 孟听晚不意外:“薛静姝是真沉不住气。” 小院那边一直有眼线盯着,薛静姝一走,就有人立刻过来告诉秦叔了,秦叔将经过原原本本跟孟听晚说了。 “方才也去跟大公子说了。” 孟听晚点头:“砚舟怎么说。” 秦叔的语气里甚至还有一丝丝欣慰:“大公子说,尽快让皇长孙知道。” 孟听晚就笑了:“不错,那就按照砚舟说的去做。” 这小子,都能主动给自己戴绿帽子了,不错不错。 这一出好戏,当然要透露给萧君奕了。 让他闲! 那就好好受受爱情的苦吧! 孟听晚又叮嘱了秦叔几句,才让她下去。 之后,孟听晚回了自己的院子,一番洗漱之后,她让明月下去休息了,但人却悄摸摸去了陆江淮的院子里,从他的衣柜里,拿出了一身夜行衣。 床上,夜半醒来的陆江淮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睛。 孟听晚当然什么也不知道,拿出了一身夜行衣之后,又消失在了房间里。 孟听晚离开之后,陆江淮修长的手指,在床板上轻敲了一下。 他的肢体协调性还没有恢复,只能做一些小幅度的动作。 但这已经足够了,可以调动他的暗卫。 那某种节奏的声音响了几下,立刻有暗卫跪在了陆江淮的床前。 陆江淮还不能顺利说话,但他手指只做了几个手势,暗卫就明白了。 “是。”暗卫应下了之后,立刻消失在房间里。 方才,陆江淮听到了孟听晚心里的碎碎念。 不得不说,她真的是个大胆的人,身上一点功夫也没有,竟然也敢夜闯他人府邸! 他能怎么办。 虽然她是别的人,不是原来那个孟听晚了,但毕竟冠着他妻子的身份,他自然要保护她。 第98章 逼问 夜黑风高夜,孟听晚悄悄潜入了石太医的府邸。 她虽然没有功夫在身,但怎么说也是被特别培养的,想悄悄潜入石太医的府邸,也不是什么难事。 孟听晚暂时没有发现后面有小尾巴跟着自己。 当然,她警惕性很好,是暗卫轻功太好。 石太医就是一个普通的太医,府邸也不大,除了几个丫鬟小厮,也没有什么守卫。 如今夜黑风高的,值守的小厮昏昏欲睡,根本就没有发现,有人沿着墙外的树,翻进了府中。 就是跟在后面的两个暗卫有些一言难尽。 这……夫人的动作,未免也太潇洒了一些。 回去的时候,要不要跟侯爷说,夫人是翻墙进去的? 而且,夫人翻墙的动作,比兄弟们当年训练的时候还要熟练,她好像做过了无数次一样。 不是,夫人怎么会有这样的绝技? 暗卫不明白,暗卫只能远远跟着。 毕竟他们的任务是保护孟听晚。 屋中,天命之年的石太医并没有睡着。 他在剧烈地咳嗽着,那声音很大,孟听晚不用找他的屋子是哪一间,就能顺着这个剧烈地咳嗽声找到石太医的屋子。 石太医妻子已经过世,他已经独居多年,诚如郑院首说的那样,他身子并不好,剧烈的咳嗽之后,都没能缓过来,坐在床边,缓了一会儿之后,慢慢起身,想去倒一杯水来喝,却在这个时候,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站在门口的,赫然是穿着一身夜行衣的孟听晚。 石太医瞪大了眼睛:“来人——” 可他刚刚剧烈咳嗽过,开口的声音十分嘶哑,就算喊出来了,门外的人都听不到这样的声音。 当然,他不会知道,孟听晚在进入他的府邸的时候,就一根根银针,将值守的丫鬟小厮给扎晕了,此刻,除非石太医家中失火,不然外人根本不会关注他。 石太医发现自己无法发出声音,惊恐地看着孟听晚,抬手指着孟听晚,似乎在问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石太医。”孟听晚十分坦然地走进来,顺便摘下了手上的面巾。 在过去的两年间,石太医月月去给陆江淮诊脉,自然认得孟听晚。 此刻见到孟听晚出现在此处,不由得惊讶,声音沙哑:“定国侯府夫人!” “是我。”孟听晚表情冷淡:“我家侯爷今日才刚醒过来,石太医怎么不来给他诊脉?不但不去,反而将自己折腾成了这副样子?” 石太医的确病重不能出门,对外界的消息所知不多,听到孟听晚说陆江淮醒过来了,他十分惊讶。 还能醒过来? 怎么可能? 那毒已经伤透心脉。 他上次去给定国侯诊脉的时候,已经确定,他活不过今年了! 石太医惊讶的表情,让孟听晚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我家侯爷醒来,石太医竟然这样惊讶么?” 石太医在回避孟听晚的视线。 孟听晚走近,看了一眼石太医,发现他的脸色,根本不是一般生病的脸色。 孟听晚二话不说,抓住石太医的脉搏:“果然,你不是生病,你是中毒了!” 石太医想挣开孟听晚的手,但是不行。 “定国侯夫人,你深夜闯入我的府邸,到底要做什么!”石太医嘶哑着声音:“你这样做,简直有违妇德!” 孟听晚冷笑:“命都快没了,还关心我违反不违反妇德?你这毒,跟陆江淮身上的是一个毒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你离开,不然明日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来我府上,你的名声不要了么?” 孟听晚冷笑:“没时间跟你说这些虚的,本来就怀疑陆江淮中毒可能跟你有关,现在看你这副鬼样子,我更加确定了,你就是那个刽子手!” 孟听晚一把抓住石太医的衣领,几乎将他半个身子都拎起来,气场十分强大。 这完全颠覆了石太医对孟听晚的认识。 石太医长得消瘦,加上中毒至深,根本没有反抗的力量。 孟听晚冷声道:“说吧,谁指使你下毒的,那毒药我查过了,在大魏境内根本就没有,你哪里来的?” 石太医挣扎,闭上眼睛根本不承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放开我!” 孟听晚直接道:“皇帝指使你下毒的?” 石太医大惊,似乎诧异孟听晚竟然如此大胆,敢直接这么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定国侯不曾中毒!” 孟听晚冷笑:“你还挺硬骨头的,不想活了是吧?” 石太医知道自己活不长了,被孟听晚如此对待,其实已经失去了求生的意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为侯爷治疗过的大夫这么多,定国侯夫人难道要一个个去找他们算账么?” 孟听晚不管他那些转移注意力的话:“这毒药,大魏境内,基本没有大夫知道怎么处理,但我能,你只要告诉我,陆江淮中毒的始末,我就能救你的性命。” 孟听晚都这么说了,石太医依旧不肯说:“既然定国侯府夫人觉得定国侯府中毒与我有关,不如杀了我以解你的愤怒!” 孟听晚一把将他丢在地上,微笑道:“杀了你做什么?” “我不会杀你。”孟听晚蹲下来,慢条斯理地说:“我不但不会杀了你,还会救你,当然,也不会给你寻死的机会,你这么不给自己留后路,是为了什么呢?是因为你的儿孙,都已经被人安排好了后路了么?” 石太医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猛地看向孟听晚。 方才连性命都不在意的他,激动地看着孟听晚:“你,你要做什么?” 孟听晚面相温柔,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胆战心惊:“不做什么,就是想告诉你,我这个人睚眦必报,你给我丈夫下毒,害他,我就害你儿孙,你不相信我有这个能力么,那你可以出去打听打听,我孟听晚在金陵城,有什么名号,陆江淮的毒我都能处理好,若是不小心让别人中毒了,也是无心之举,你说是吧?” 第99章 中毒始末 石太医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做艰难的抉择。 孟听晚冷笑:“我给你时间,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我,我若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今夜就没有来过你府邸,也不会让你儿孙抵账。” “你放心,你就是个刽子手,我要是找人算账,当然不会找刽子手,我会去找应该被我算账的人。” 石太医神色痛苦,在艰难抉择中:“定国侯夫人,你又怎么斗得过别人?” “能对付定国侯的人,自然是你斗不过的人!” “定国侯就算醒来了,根本已经被破坏,恢复不到从前了啊!” 孟听晚:“那就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了。” 石太医沉默了许久,最后问孟听晚:“你保证,不殃及我的儿孙。” 孟听晚:“我说话算数,况且,你如今没有机会跟我谈条件,与其赌我会不会出尔反尔,不如想想,让你做这事的人,都不放过你,又岂会真的放过你的儿孙,只是时机的问题而已。” “你告诉我,最后,我或许还能救你儿孙一命!” 石太医道:“你就算知道了,也是无可奈何的。” 孟听晚:“我不逼你,我就问你,毒从哪里来的?” “狄国。”石太医泄气:“这是长在帝国北部冰原的毒药,数量稀少,大魏的大夫极少见到,若非精钻毒术,极难发现,何况定国侯的身子本就不好,更难以发现,一般大夫只为认为定国侯乃身弱之症,而不会想到他中毒。” “狄国。”孟听晚皱眉。 那不就是陆江淮镇守北方五年,一直在跟对方打仗的狄国。 百年前,帝国统治中原,到了后期贪腐、暴政。 彰武帝就是起义军之首,将他们赶去了北方草原,建立了大魏。 但他们一直骚扰大魏北部。 也是当年,陆江淮的父亲,战死北方,被对方万箭射身,死状十分惨烈,定国侯府跟狄国,可以说是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这也是为何陆江淮戍边五年不曾回来,他是想杀到狄国皇都去的。 奈何……最后让他班师回朝的,是彰武帝。 “谁给你的。” “是……”石太医似乎有些不敢提到这个名字。 他表情十分痛苦,神色也是害怕的。 孟听晚却不放过他。 石太医最后倒了一杯茶,然后,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两个字“曹进”。 曹进? 孟听晚立刻反应过来,曹进就是曹国公。 自陆江淮受伤昏迷不醒之后,曹进接过了原本属于陆江淮的部分兵马,继续在北方镇守。 他打了几个胜仗之后,彰武帝便将他进爵为曹国公。 “皇帝知道陆江淮中毒么,到底是他授意的,还是曹进策划的。” 石太医却不敢说了,他一个劲地摇头,让孟听晚不要再问了。 孟听晚的心中,却已经有了猜测:“你可以不回答我,保持沉默,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可以否认。” “皇帝知道陆江淮中毒?” 石太医沉默。 “陆江淮中毒一事,皇帝是幕后的推手?” 孟听晚虽然怀疑了彰武帝,但一直觉得,彰武帝不是真正的主谋,他是那个推动这一切发生的人。 甚至,连陆江淮当年受伤,她都怀疑有人在背后推动这一切。 石太医依旧沉默。 孟听晚无声笑了一下:“我知道了。” 石太医不敢置信地看着孟听晚:“定国侯夫人,你……” 孟听晚蒙上面巾:“我不会杀你,但你若是还想一心求死,我也不会阻止你,你可以当我今夜没有来过。” 说完,她快速地消失在了石太医的府邸中。 孟听晚悄摸摸的来,悄摸摸地走。 没人发现她在踪迹。 除了跟在他后面的暗卫。 两人原本奉陆江淮的命来保护孟听晚,但现在他们觉得,侯爷纯属多虑了。 就夫人这灵活的身手,虽然一点功夫不会,但是特别能保命,他们甚至还得躲躲藏藏,避免被她发现呢。 警惕性太高了。 不过,夫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本事呢? 暗卫是没有感情的,虽然心里有疑问,也不能有任何表现。 孟听晚深夜悄悄地回到侯府之后,将那夜行衣藏起来,躺被窝去了。 她没有立刻睡着,还在想石太医的话。 曹进? 原书里对曹进的讲述好像不多,只提到了后来,他是陆砚舟造反的最大阻碍。 因为此人军事才能高,后来娶了萧君奕的妹妹嘉宁郡主。 哦,嘉宁郡主的心上人,就是汝阳侯世子贺庭。 两人小时候原本有婚约的,但汝阳侯府出事之后,这婚约在东宫看来就自动作废了。 但嘉宁郡主可不是这么想的。 不过她最后还是成为了萧君奕拉拢曹进的工具人。 曹进如今还在北方。 孟听晚就算想干什么,也毫无办法。 不过,这事还是靠陆江淮自己处理吧。 他如今醒过来了,只要他心中还有斗志,就可能对自己的兵马被人拿走这种事情无动于衷。 石太医认为,陆江淮醒来之后,依旧是一个废人。 但孟听晚认为,到了她的手上,陆江淮只要意志力足够坚定,他就不是一个废人。 他今日醒来,状态十分不错。 这么一想,孟听晚放心地睡过去了。 另一边,陆江淮其实还醒着。 他比孟听晚想象中的意志力要更强大。 自从知道孟听晚要夜闯石太医府邸之后,他就一直在努力保持清醒,后面虽然因为身体的原因而犯困,但到底撑住了。 暗卫眼见孟听晚进了她自己的院子之后,立刻前来陆江淮的院子。 “侯爷!” 闭目养神的陆江淮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暗卫如实将孟听晚离开侯府之后的所有消息都汇报给陆江淮了。 包括她如何逼问石太医的经过,暗卫都原原本本地说了。 听到孟听晚是那样为威胁石太医的,陆江淮唇角抽了抽:“……” 倒是符合她的性子。 利落! “夫人身手十分了得。”暗卫觉得蹊跷,着重跟陆江淮描述了一些孟听晚的洞察力。 “我们几次差点被夫人发现了踪迹。” 陆江淮打了个手势,示意暗卫不必理会孟听晚身手的事情,只要保护孟听晚的安全就行。 主子都这么说了,暗卫不再存疑,恭敬地退下了。 第100章 爹爹被嫌弃,试探 孟听晚并不知晓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了。 她在床上想了一会儿之后便躺下了。 哎,明日继续扮演好妻子剧本! 不过,她这哪里是剧本啊! 孟听晚都要被自己感动了! 谁家剧本好妻子为了丈夫深夜闯入他人府邸啊! 陆江淮在确定了孟听晚平安归来之后,也总算放心了。 他再也撑不住,在睡意的驱使之下,总算睡过了过去。 这一次,梦里没有茫茫大雾。 那熟悉的声音,也有了来处。 从前被迷雾蒙住的一双眼睛、一张脸,也变得十分清明。 他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日中午。 早上孟听晚过来给他诊脉和施针他都不知道。 当然,也不知道,小长策和小嫣嫣一整个早上,都在他的耳边碎碎念孟听晚如何好,叮嘱他一定要想起娘亲。 他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头顶上一个大大的脑袋。 “你醒了!”萧星寒十分激动,脸上的被打的伤还没有彻底好,看到陆江淮睁开眼睛,整个人差点跳起来。 他听说陆江淮醒来了,一大早就立刻赶过来了。 还听说陆江淮不记得自己的夫人了,萧星寒也不确定,好兄弟还记不记得自己。 他一张被人打过还没完全恢复的脸几乎怼到陆江淮的脸上:“我我我我!还记得我不?当初你去北方戍边,一去就是五年,我们可都好几年没见过了!” 陆江淮:“……” 他的眼神十分嫌弃。 直接将头扭到一边去了。 方才在睡梦中,看到的明明是孟听晚那张脸,不知为何醒来就变成了这货。 “萧……”他发出了一个声音,发现嗓子比昨日好多了,虽然声音没有回复到从前,但好歹能顺利说一些简单的句词。 “你怎么来了?”陆江淮轻咳一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问道。 能不记得么? 这几日,也是这个家伙,几乎日日在他耳边碎碎念。 小长策的话都没有他多。 这么多年了,白长了年纪,心性也没有成长多少,怪不得秦家那姑娘瞧不上他。 知道陆江淮没有忘记自己,萧星寒简直要高兴得跳起来:“我就知道,你肯定记得我!” “我在你的心中,一定比你夫人重要!” 陆江淮:“……” 并没有! 何况……你是皇帝的孙子。 陆江淮已经知晓自己中毒的真相,再面对萧星寒的时候,心情有些复杂。 当然,萧星寒和彰武帝是两个人,但萧星寒的身上,流的是萧家的血。 他这么一喊,原本在外面的小长策和小嫣嫣也立刻冲进来了:“爹爹!” 两人围在陆江淮的身边,睁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着陆江淮。 陆江淮的精神状态比昨日要好一些,手臂的力量也更多了,甚至还能抬手,摸了一下小嫣嫣的脑袋。 小嫣嫣扒拉掉爹爹的手,十分严肃地说:“爹爹,你想起娘亲了么,你要是想不起来娘亲,嫣嫣也不要你想起我了!” 这话她已经憋了一上午了,就为了等爹爹醒过来,要告诉爹爹的。 陆江淮:“……” 很好,这段时间,两个小家伙是完全只认娘不认爹了是吧! 小长策也十分着急:“爹爹,你想起来了么,想起娘亲了么?” 小长策语重心长:“你要记得娘亲的,娘亲可辛苦了,你若是不记得娘亲,她会伤心的。” 陆江淮:“……” 伤心? 她都要开心疯了。 旁边的萧星寒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陆江淮累了,他好像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昨日陆江淮是午后醒过来的,虽然传出了他醒过来的消息,但金陵城中,各个府邸的人都不敢确认这个消息。 直到今日的早朝上,彰武帝亲自确认了这个消息。 午后,城中各个府邸就送来了贺礼。 与其说是道贺,不如说是查探消息,想看看,陆江淮醒来之后,到底是什么样的。 这些人都是孟听晚在接待。 “多谢诸位关心我家侯爷,侯爷确实醒过来了,我这心啊也放下了,托您家大人的福,我家侯爷很好,这贺礼我就收下了,当做给我家侯爷添福,改日我一定登门拜访。” 能跟孟听晚接触的,都是各府的夫人。 但孟听晚自从嫁给陆江淮之后,便极少出去参加夫人之间的聚会,人缘也不怎么样。 他们跟孟听晚关系不如何,打听了消息之后,就纷纷告辞了。 毕竟,最关心陆江淮醒不醒的,是自家老爷。 果然,这些夫人一离开。 月洞门后面的陆江淮就听到了一阵碎碎念。 【哼,都是来打探消息的,心思都写到脸上去啦,陆江淮醒来有这么可怕么?】 【啧啧啧,沉睡了两年,余威犹在啊,怪不得皇帝都想嘎了你,这民心,你不当皇帝,你真是可惜了!】 【嘿嘿嘿,这一波也不错,瞧瞧这贺礼送的,都是我的了,真不枉费我让人散播消息出去说陆江淮一醒来就恢复从前,定国侯府重振雄风指日可待呀!】 陆江淮:“……” 果然,他就知道,来拜访的人这么多,是有问题的。 而孟听晚还在数礼物。 【这是我的,这也是我的,这还是我的!】 “夫人。”陆江淮被小厮推着从月洞门里出来。 孟听晚原本在兴致勃勃数礼物的神色瞬间收住,转过脸来的时候,神色瞬间变成了关切:“侯爷,你怎么过来了,怎么不在院子里多休息?” “外面风大,侯爷刚刚醒过来,还是需要注意一些才是。”说完,孟听晚责怪地对小厮说:“怎么不多给侯爷带一件披风?” 陆江淮:“……” 要不是他能知晓这女子的心中所想,真的信了她的鬼话了。 这变脸的速度,金陵城梨园的台柱子都比不上她! 没有醒来的时候,陆江淮的就听到了孟听晚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虽未见人,但也能从他那些跳脱的想法中想象到她的性子。 但真正见到了,才认识到。 在她身上,只有“更”,没有“最”。 当真潜力无限。 今日,思绪清晰了许多,陆江淮方才也一直在想自从恢复意识以来的事情。 他猜测,这个来自不知名世界的女子,大概是在他能获知她的心声的时候出现的。 当然,从她的吐槽之中,陆江淮也知道了,她的到来纯属意外。 而原先的那个孟听晚…… 她也不知道到底去了哪里,他也不知道。 但原来那个孟听晚想一口毒药灌了他的事儿,他也知道,起因还是小长策和小嫣嫣的身世。 长策和嫣嫣的事情……是他事先没有写信回来告知母亲。 的确安排得不妥当。 也差点害了两个孩子。 幸好,如今的孟听晚将两个孩子视如己出。 但两个孩子的身世,陆江淮还是要告知母亲和孟听晚的。 陆江淮至今不知道自己为何能听到孟听晚的心声,但他不是纠结这些的人。 “多谢夫人关心。”陆江淮点头:“听闻今日府上来了许多客人,我看夫人十分忙碌,便过来瞧瞧。” 孟听晚:“……” 【我怎么就不太信呢,你是这种人设么?】 【难道,真的相信母亲说的那些胡言乱语,认为我跟他感情至深啦?】 【好好好!为了钱钱,这剧本,我演!】 听到了她想什么的陆江淮微微勾了勾唇角,神色温和、眼神温柔,像是看着自己最爱的妻子一般,伸手朝向孟听晚。 孟听晚:“??” 【干嘛,不会是要跟我牵手吧!】 【深情眼!狗男人,你勾引我!】 【咳咳咳,过了啊过了啊!这深情人设的故事,好像有点挖坑了!】 陆江淮心中暗笑。 不是很大胆么,怎么,这就装不去了? 结果,下一刻,他听到孟听晚开开心心的声音。 【嘿嘿嘿,也不是不行,这双手我可以!】 【啧啧啧,从前都是我主动摸摸,这次是他主动给我牵手啊,反正是夫妻,不嫖白不嫖!】 【哦,这都是什么视觉盛宴!】 这么一想,孟听晚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有色颜料画面。 全都是关于陆江淮这双手。 陆江淮耳朵一热:“……” 他还是低估她了。 第101章 逗晚晚,忠勇侯府破防 在陆江淮即将要把手抽回去的时候,孟听晚立刻伸手过去,将自己的手塞进了陆江淮的手里。 “多谢侯爷关心,这都是我作为你的妻子的分内之事。” 孟听晚微笑,宛若一个尽职的妻子一样,眼含泪水地说:“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幸好侯爷如今醒过来了。” 【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我亲爱的夫君,你应该有点表示才好吧!】 【听出来么,听出来了么,我心里的呐喊!钱啊!】 陆江淮:“……” 听出来了,两只耳朵都听出来了。 不过…… 陆江淮心中逗孟听晚的趣味就上来了。 越是知道她心里想要什么,他就越是不想让她立刻如愿。 她这么能装,不知何时才会忍不住。 表面温柔端庄,实际十分叛逆! 陆江淮有了一种少年时候,驯服野马的那种征服欲。 想要眼前这个女人,露出“张牙舞爪”的面目,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装模作样的。 他也没有仔细想过,自己为何有这种心情,自己分明已经不是少年年纪了。 “夫人这些年辛苦了,为夫日后一定多多补偿夫人。” 什么夫人,什么为夫? 孟听晚内心吐槽陆江淮不像那么腻歪的人,但听到“补偿”两个字,还是眼前一亮。 她克制而矜持地看着陆江淮。 陆江淮却没有下文了。 孟听晚:“……” 哦,渣男! 就会画大饼! 真好,每天都不用吃早膳、不用吃午膳,也不用吃晚膳,我就专门吃我夫君为我画的大饼! 日子真是快乐极了! 陆江淮:“……” 孟听晚提示:“这些都是城内各府送来祝贺侯爷身体康复的,我瞧了一下,侯爷觉得应该如何处理呢?” 孟听晚微笑,内心呐喊。 【你最好立刻说,都给我!】 【给我给我!不给我也留着给你自己啊,夫妻本一体,有福同享,你的就是我的啊!】 虽然这东西进了侯府,就是定国侯府的,但是定国侯府的和孟听晚自己的,还是有所区别的。 虽然孟听晚自己本身也掌中馈大权。 但那中馈是给整个定国侯府的,她也不能私底下随意挪用不是? 陆江淮看着孟听晚表面淡定,实际上内心疯狂呐喊的样子,唇角抽了抽。 他倒要看看,她能装到几时。 “既然是送进侯府的,那就放入中馈库房吧,日后随夫人处理。”陆江淮道。 孟听晚:“……” 没爱了呗。 她骂骂咧咧地让人将贺礼全都送入了中馈库房。 这一日,定国侯府宾客盈门。 整个金陵城的人都知道陆江淮受伤昏睡两年,终于醒过来了。 其中,还不乏有人对孟听晚的夸赞。 都说孟听晚医术高明,华佗在世。 这夸奖,孟听晚喜欢。 广告这不打出去了? 但有人欢喜,但有人忧愁。 比如,忠勇侯府。 薛远山根本不明白,陆江淮怎么还会醒过来。 “太医不是说了么,那陆江淮可能都活不过今年了,先前侯爷您去搜府的时候也说,将陆江淮气得吐血,怎么就醒过来了。”薛夫人不懂。 薛远山十分烦躁:“真是让定国侯府捡了大便宜!” “如今皇后也从冷宫出来了,那陆江淮又醒过来了,这日后,定国侯便都是好日子了!”薛夫人更担心的是前段时间,忠勇侯府搜查定国侯府的事情被陆江淮记恨,生怕他醒来之后要算账。 “那就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机会了。”忠勇侯唇角的肌肉因为情绪的波动而微微抽动。 “父亲,定国侯醒来,陛下会不会有所表示?”长子薛云想得更远。 “定国侯府如今已经没有兵权傍身,陛下会表示恩宠,他醒来之后,必然有所赏赐,但绝对不会给定国侯府再掌兵权的机会。”薛远山十分笃定。 “我们以不变应万变。”薛远山对儿子说:“何况,陆江淮就算有命,恐怕也难以恢复如从前。” 薛云点头:“倒是没想到,那个定国侯夫人的医术如此高明。” 薛云十分意外,毕竟从前都不知道这件事:“听闻,她的医术师承钟离家族。” 薛远山觉得这事儿有蹊跷:“钟离家族?哼,钟离家族早已隐世在燕地之北,岂会有什么弟子在大魏。” 想到这里,薛远山眼神一眯:“这话也就糊弄百姓罢了,若是钟离家族的人知晓有人仗着名声在外这般行事,恐怕定国侯府要惹上麻烦了。” 钟离家族居住在燕地之北,那里不属于大魏管辖,也不在狄国范围之内。 而是属于北靖国的势力。 第102章 忠勇侯府闹剧,委屈 北靖国国立雄厚,位于大魏之北,狄国之东,占据了极好的地理位置,自大魏建国以来,从未与大魏交恶,就是屡次骚扰大魏的狄国,也不敢冒犯他们。 只因北靖火药铁器雄厚,雄兵悍马,而且还掌握了先进的火药制造技术。 刚好,那钟离家族的家主还是北靖皇的老丈人。 据说北靖皇十分宠爱皇后,跟皇后平起平坐,夫妻俩被称为“双皇”。 皇后也是一个奇女子,武能安邦,文能治国,提出的许多政策,北靖朝臣根本想不到。 因此,北靖皇赐封皇后“睿英”的称号。 大魏国力雄厚,与北靖睿英皇后的改革离不开关系。 即使这样,钟离家族依旧不骄不躁,几乎不参与朝政,过着十分隐居的生活,但却是寻常人不敢冒犯的。 便是狄国的皇帝,见到了钟离家族的人,也要礼让三分。 原因便是,钟离家族曾经为狄国皇帝治疗过身子,不然,狄国皇帝活不到今日。 如今,金陵城的百姓都说,孟听晚治病的法子十分奇特,与一般大夫不一样,类似书中记载的钟离家族治病的法子一般。 “既然是师从钟离家族的,为何此前无人知晓?” 薛夫人也纳闷了:“就是,那孟氏的母亲,从前是医女,能治病救人,我是知晓的,可从未听过孟氏也懂得医道,我寻思着她就算懂,也不能超过她的母亲啊,而且这么多年,是瞒得足够深,也不晓得,撞了什么邪,突然就有了这么大的名声。” “恐怕是一些歪门邪道。”薛夫人想了想,冷哼一声:“还师从钟离家族呢,那孩子我看着长大的,就没有离开过金陵城半步,怎么可能跟钟离家族有什么关系,若真有这层关系,早就公开关系了,还等到今日?倒不如说她母亲是师从钟离家族的。” 薛夫人十分刻薄:“她若是师从钟离家族,那我便是天上的王母娘娘转世了!” 薛远山却道:“不管她是怎么做的,撞运气、瞎猫碰上死耗子也好,如今她治好了陆江淮,这是不争的事实,但她跟钟离家族之间……哼,这传言不论是从哪里来的,如果她不是师从钟离家族呢?” 薛云反应过来:“父亲难道想将消息透露出去?让钟离家族知晓?” “没错!”薛远山道:“欺世盗名之辈,钟离家族的人若是知晓了,你们说,他们会如何?” “我看啊,到时候不仅钟离家族生怒气,北靖皇后也不会饶了这种欺世盗名之辈。” 薛远山嗤笑了一声。 “一旦钟离家族追究起来,那便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弄不好,还关乎两国的关系,你说,陛下会如何处理?” “朝臣又会如何劝谏陛下?” 薛云领悟了父亲的意思:“儿子这就去办。” 一家三口话刚说到这里,外面传来通报声,说是皇长孙妃回门探亲了。 一家三口立刻出去迎接,见到薛静姝,纷纷行礼:“见过皇长孙妃。” 薛静姝自小是被父母宠爱长大的,回到薛家之后,她没什么架子:“父亲,母亲,大哥,你们快起来,都是一家人,行什么礼,随意一些就好。” 薛远山面对女儿,神色温和了许多:“今日怎么突然回来了,皇长孙不与你一道?” 说到这里,薛静姝脸色不太好。 这几日,她跟萧君奕时不时吵架,萧君奕也不似从前那样哄着她了。 见到女儿神色不虞,薛夫人明白了什么,笑道:“侯爷真是的,皇长孙公务繁忙,哪能陪着皇长孙妃回来,皇长孙妃只是回来看看我们而已。” 薛远山:“也是,也是。” “好了,快进来,我们一家人好好说说话。” 薛静姝跟着父母在花厅坐下:“爹娘,我这次回来,是有一件事想告诉爹和大哥。” “哦?”薛远山父子惊讶,女儿(妹妹)极少跟他们说什么正事。 想到这两日发生的事情,薛远山以为女儿想说的是陆江淮醒来的事情。 薛静姝:“不是这件事,是孟听晚,她正在给太子治疗身子!” 薛远山愣住了,因为他确实不知道这件事。 “我也是昨日听太子提起的,今日就赶着回来告诉你们了,太子似乎很重视孟听晚。” 薛静姝就觉得离谱。 就孟听晚,还给太子治病? “何时开始治疗的,可有见效?”这是薛远山最关心的。 薛静姝摇头:“目前还不太确定是否见效,几日之前,太子妃亲自派人将孟听晚接去了东宫,只说能治太子的身子,具体的,目前还不知道。” “但我瞧着太子妃对孟听晚那样礼遇,恐怕她真的能治疗太子的身子,这几日,东宫煮药,太子妃都亲自盯着。” “我让嬷嬷去探听消息,才知道,那些药的方子,都是孟听晚开出来的。” 薛远山脸色沉了沉:“你在东宫,多探听消息,若有确切的消息,要及时传信回来。” 薛静姝点头,忍不住问起了关于许梦瑶的事情:“那许家的姑娘不是跟定国侯那个继子是一对儿的么,父亲,你们不是要留她做文章么,让她跟那个陆砚舟生米煮成熟饭,好拿东朋党人继续做文章?怎么如今一点进展也没有?” “那姑娘是个可用的棋子,还要徐徐图之,怎么,你突然关心这件事?” 顿了顿,薛远山不以为意:“莫不是前两日的那些坊间传言你也知晓了?” 薛静姝提起许梦瑶就来气:“哼,那贱人心性大着呢,如今都勾引上皇长孙了!” 薛远山:“……” 金陵城中的谣言,他知道。 “那都是误会。”薛远山劝告女儿:“她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晓得,皇长孙怎么可能将她带在身边,被陛下知晓了,陛下还不知道气成什么样子,你莫要耍小性子,外边那些流言蜚语,都是针对皇长孙的。” “是啊,你要多体谅皇长孙。”薛夫人看着丈夫脸色不太好,也跟着劝女儿:“多大的人了,怎么还闹小脾气呢,到时候,太子妃可又要不高兴了。” 薛静姝本来以为回薛家能跟父母诉苦,父母能帮着自己一些,结果父母却都要自己忍耐。 她在萧君奕那儿受气了,回家也无处发脾气,不由得崩溃:“你们都让我忍,可没有那个姓许的贱人,还有别人啊!太子妃还打算给皇长孙纳侧妃,我怎么办?” 太子妃已经多次暗戳戳说要给太子娶侧妃了,让东宫开枝散叶,还给她施加压力。 薛静姝暗地里已经心态崩塌多次,这次许梦瑶和那些谣言出现,让她彻底崩溃。 薛远山:“……” 他是个武夫,无法理解女儿的这种行为,何况,女儿未来可不仅仅是皇长孙的妻子,还可能有更高的地位。 如今,怎么连皇长孙身边多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也不能接受:“男人三妻四妾都是常事,而且皇长孙将来前途无量,怎么可能只有你一个女子,你这样,到时候得让人看多少笑话?” “你,你你,真是!这些事情,原本就该你给皇长孙张罗好。” 薛静姝不但不被理解,还被父亲说,她更加伤心了。 第103章 秦诗的决心 薛夫人:“侯爷,你就别说了。” 薛夫人是女人,她更能理解女儿的心情。 忠勇侯爷有几房小妾,她年轻的时候不知受气多少。 可她觉得,这都是女人的命。 薛云道:“妹妹是被皇长孙惯坏了。” 薛夫人瞪了一眼儿子:“别说你妹妹了,你那些事情,自己都处理不好,你看看,如今我们忠勇侯府都乱成什么样子了。” 薛云瞬间心虚了下来。 他自己也是一团乱麻。 他的外室钟柔儿已经在侯府住了下来,两个外室子的身份也已经在府中公开,薛云自然要认下儿子。 而且,忠勇侯府尚没有孙辈,薛夫人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孙儿有什么闪失。 忠勇侯府想要处理钟柔儿来给秦诗泄愤,也算是给秦家一个交代。 但薛云不乐意,为此,母子俩还吵了一架! 不仅如此,两个孩子知晓祖母要对付自己的母亲,也是哭闹不止。 薛夫人拗不过儿子,更拗不过孙子。 她想偷偷处理掉钟柔儿,但钟柔儿也是十分会拿捏薛云的,来了个将计就计,在薛夫人见过自己之后,直接在房中上吊了,恰好,上吊到一半的时候,被从外面回来的薛云发现了。 薛云以为是母亲要逼死自己的心爱之人,为此又跟薛夫人争吵了一顿。 钟柔儿又装作善解人意,从中调停,说什么自己不要名分,什么也不要,只求留在薛云的身边,哪怕做院子里的洒扫丫鬟也行。 为此,她甚至还求到了秦诗的跟前。 薛夫人原本觉得儿子做得不对,也想给秦家一个交代。 但自从秦诗嫁过来之后,薛夫人自知忠勇侯府比不上秦家的底蕴,在秦诗面前,总是缺少做婆婆的威风。 如今转念一想,又觉得何必这样看秦诗的脸色行事? 因此,她态度也转变了,反而说秦诗嫁进来多年,没有生一儿半女,薛云就算纳妾,她说不得什么! 如今闹得整个忠勇侯府,都有些鸡飞狗跳。 对于秦诗提出的和离要求,为了维系忠勇侯府和秦家之间的关系,不论是薛云还是薛夫人,都不同意。 近日,为了这件事,薛云可谓焦头烂额。 想到这里,薛云内心烦闷:“儿子会尽快处理好。” 秦诗的院子里,丫鬟秋寒从外面进来。 “少夫人,皇长孙妃回府了。” 秦诗正在看书,闻言连头都没有抬一下:“皇长孙妃时常回来,今次回来,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那少夫人,您要去见见皇长孙妃么?” 从前薛静姝从东宫回来,秦诗若是知道了,处于礼数,都会更衣去行礼见面。 这次,她十分果断:“不去。” 秋寒:“……” 懂了,少夫人已经在摆烂了。 确实,忠勇侯府那些人,不值得! 可是,她还是好生气啊! 世子怎么能做那样缺德的事呢! 少夫人多好的一个人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哪里比那个柔儿差了,世子竟然那样对待少夫人! 秋寒真替自家少夫人感到委屈。 见到秦诗这样的态度,又想到这段几日秦诗受到的委屈,秋寒眼圈红红的。 反而是秦诗笑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秋寒:“奴婢替夫人您委屈,少夫人,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世子在外面的事了?” 秦诗:“也不是很早,也就这段时间而已,比钟柔儿来的那一日,早一些而已。” 她都不好意思跟秋寒说,钟柔儿能找到忠勇侯府来,还是她撺掇的。 忠勇侯府如今这般混乱,也是她在背后策划的。 秋寒:“……” “那您真的要跟世子和离么?” 在秋寒一个小丫鬟的认知里,和离对于女子而言,宛若灾难,莫说不容易了,也不容于世的。 就算和离成功了,少夫人日后必然也十分艰难。 “怎么,舍不得忠勇侯府啦?”秦诗揶揄道。 “才不是!”秋寒立刻表态:“奴婢永远跟着少夫人,少夫人去哪里,奴婢就去哪里。” “我若是青灯古佛过一生,你也跟着我过这种日子?” 秋寒不假思索:“对!” “逗你的。”秦诗刮了一下小丫鬟的鼻尖:“你愿意过这样的苦日子,我也不愿意让你过呀。” 秋寒不理解:“那夫人……您是有什么打算么?” “没什么打算。”秦诗道:“走一步,看一步,天大地大,岂会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大哥说了,与薛云和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闹到了这个份上,秦诗是不会妥协的。 如今,忠勇侯府的态度也十分强硬,薛夫人和薛云都已经不要脸皮了。 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想要耗着她。 不想跟秦家断了关系。 以为这样就能让她回心转意,妥协,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跟薛云过下去? 不可能? 只要想起孟听晚心声中提到的那些,秦诗就觉得,如今还是太仁慈了。 况且,可笑的是,薛云恼羞成怒,竟然来质问她是不是早就有离心了。 甚至说她跟萧星寒前缘未尽,试图将不忠的脏水先泼到她的身上。 想到这里,秦诗便觉得恶心。 既然如此,她便瞧瞧,这偌大忠勇侯府,是不是真的国之栋梁,不可摧也。 第104章 两个孩子的身世 主仆两人在说着话,便听到外面的丫鬟说,皇长孙妃来了。 秦诗站起来,将要出门行礼的时候,薛静姝已经自己进来了。 “我就来嫂嫂这儿串串门,要什么通传?行了,你们下去吧,我跟嫂嫂说几句体己话。” “见过皇长孙妃。”秦诗行礼。 薛静姝赶紧过去,伸手扶住秦诗:“嫂嫂这么客气做什么,我方才回来,没见嫂嫂,因此过来瞧瞧。” 秦诗:“这两日染了风寒,不宜见人,失礼了。” “都是自家人,算什么失礼。”得知兄嫂在闹矛盾,薛静姝陪母亲说过话之后,便说主动来见秦诗。 薛夫人也让女儿跟着劝劝。 兄嫂关系好,忠勇侯府和秦家的关系才会好,如此,秦家和东宫,或者说秦家和皇长孙的关系才更紧密一些。 虽然跟萧君奕有了些矛盾,但薛静姝一直为萧君奕着想。 “莫不是哥哥做的错事,惹了嫂嫂生气?”薛静姝义愤填膺:“我也是今日回来的时候才听说了这件事,真是让我生气,嫂嫂你放心,方才来之前我已经将哥哥臭骂了一顿。” 秦诗就笑笑不说话。 薛静姝道:“嫂嫂生气是应该的,哥哥做的实在有些过分了,你放心,我一定让父亲和母亲重重惩罚他,等回去,我也跟太子提一下这件事,到时候,罚一罚哥哥,让他长长记性,日后可不能再做这样的事情惹你生气了。” 秦诗嫁进来的时候,薛静姝也差不多跟皇长孙成婚了,姑嫂之间的关系,并不亲厚。 平日薛静姝回来探亲,基本不会单独跟她说话。 这次亲近得有些突兀。 她是觉得突兀的,就不知道薛静姝是什么心情了。 “皇长孙妃不必说这些。” 薛静姝焦急道:“要说的,嫂嫂,同为女子,我十分能体会你的心情,但哥哥是男子,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了,何况,哥哥心里是有你的,你瞧他平日多护着你,错都在那个钟柔儿,惯会使用一下计俩迷惑了哥哥。” “你如今不要被她蒙蔽了,若是真的跟我哥哥生了嫌隙,那才称了别人的心呢,你且等等,待哥哥知道那个狐媚子的心思,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秦诗并不想听这种话,她当然知道整个忠勇侯府上下的心思,包括薛静姝的心思。 也不知道薛静姝说这种话,她自己信不信。 “皇长孙妃见怪,我刚刚吃了药,有些乏了。”秦诗面色疲惫,揉了揉额头,似乎已经支撑不住精神了。 秋寒也在旁边适时提醒道:“少夫人,大夫说了,喝药半个时辰之后,要休息的,您今日已经看了许久的书了。” 薛静姝听出了逐客的意味,虽不高兴,但还是挤出一丝笑意:“那嫂嫂你先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 送走了薛静姝之后,秦诗回到内室,继续拿起没看完的书。 这两日她要寻个机会,跟孟听晚见一面了。 * 另一边,定国侯府。 逗过孟听晚之后,两人一起去高氏的院子里见他。 因为陆江淮醒来了,高氏心中的大石头放下,这两日心情好,精神状态也跟着好了。 见到两人过来,她赶忙起身。 “母亲。”陆江淮坐在轮椅上勉强行礼。 高氏上午才见过儿子,此刻见了,又忍不住打量。 “瞧着比昨日的精神头好了一些,脸色也没有这么差了,现在感觉如何,可有哪里不舒服?” “一切都好。”陆江淮道。 其实不是,毕竟刚醒来不久,身体还不是很适应外界,不过陆江淮不想母亲担心。 “那,想起跟晚晚的过往了么?”高氏关切地问。 陆江淮:“……” 儿子的表情让高氏失望。 还没有啊,高氏心中叹息:“没事,平日里多跟晚晚一块儿,慢慢就能想起来了,对了,明日,我让人将你院子里的东西收到晚晚的院子里,如今你也醒过来了,再分院子住,不太合适。” 高氏才说完这句话,陆江淮毫不意外地听到了孟听晚震惊的声音:“嘎?” 即便没有扭头看她的表情,陆江淮也能猜到,如果是她自己一个人待着,会是什么表情。 他忍了忍没有笑出来。 高氏却瞧见了儿子低头时候唇边一抹笑意。 果然,这个决定是对的! 哎,儿子虽然没有想起成婚的日子,但已经十分接受了自己十分喜爱晚晚这个事实。 很好! 高氏很满意自己的决定。 “晚晚,你觉得呢?”高氏问一下孟听晚。 孟听晚虽然内心十分震惊,但表面微笑道:“这侯爷刚刚醒过来,需要休息,我担心住在我那儿他不方便。” “怎么会?”高氏诧异道:“淮儿想不起从前的事情,你们多接触接触,他就能尽快想起来了,这样对你们都好。” 孟听晚微笑:“母亲说得是。” 陆江淮轻咳一声:“此事再议,母亲,我来主要是为了说说长策和嫣嫣身世的事情。” 高氏惊讶:“身世!” 她不由得诧异地看了一眼孟听晚。 想起孟听晚从前说过,两个孩子的身世或许有隐情。 竟然真的有! “晚晚从前就说,两个孩子的身世或许还有隐情,相信你不会在外面胡来,还是你们夫妻情深,晚晚毫无条件地相信你,我这个做母亲的,竟然还怀疑过你呢。” 高氏一心为了儿子和孟听晚的未来着想,不知不觉又添油加醋了。 孟听晚:“……” 母亲! 倒也不必这样添油加醋啊! 陆江淮看了一眼孟听晚,孟听晚神色十分坦然。 “这两个孩子,虽然称我为父亲,但的确不是我的亲生孩子。” 高氏一拍手:“你们夫妻果然心有灵犀,不枉费晚晚如此信任你的为人,只是,既然不是你的孩子,又是谁的孩子,怎么会认你为父?” 陆江淮:“他们是大哥的孩子。” 孟听晚瞬间瞪大了眼。 大哥? 什么大哥? 陆江淮还有大哥? 她没立刻反应过来。 高氏也惊讶:“你说长策和嫣嫣是你大哥随风的孩子?” 陆江淮点头。 高氏这么一说,孟听晚也循着原身的记忆反应过来了。 陆随风是陆江淮大大哥,准确的说,是堂哥,也就是老定国侯陆铭的亲大哥陆铎唯一的儿子。 陆铎夫妇早亡,只留下一个孩子陆随风。 陆随风便在高氏和陆铭的照顾下长大。 他比陆江淮年长,也早早就上战场了。 陆随风长得人如其名,玉树临风、貌若潘安,曾是无数大魏少女的梦中情郎,十几岁便被封为“玉面将军”。 当年陆铭战死沙场,他独自一人在北境支撑着等陆江淮带领援军过去,但最后也逃不过战死沙场的命运。 第105章 受伤的隐情 提到陆随风,高氏眼眶湿热:“随风这孩子……” “可他尚未成婚,怎么还留下了一对孩子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江淮:“这其中有隐情,大哥十七岁就守护边关,后来认识了一女子,那女子原本是色目人,曾经救过大哥,大哥与她互生情愫。” 高氏惊住了:“随风那孩子,写信回来的也不曾说过这件事。” “那女子身份比较特别。”陆江淮道。 高氏不理解 定国侯府也不是什么迂腐的人,色目人就色目人,只要他们真心相爱,她自然不会反对的。 何况,就定国侯府的身份,外边谁敢瞧不起陆将军的妻子? 陆江淮道:“那女子身份比较敏感。” 其实就是那女子原本是狄国的细作,是狄国故意安插在陆随风身边的,结果,她爱上了陆随风,不愿意为狄国卖命。 对于狄国而言,这个女子背叛了主子,就是叛徒。 他们花费这么多心力,损失了这么多,才将人安插到了定国侯府的得力干将身边,没想到最后损失了夫人又折兵。 狄国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女子,对她展开了全面的暗杀,同时也继续对陆随风进行暗杀。 这个女子为了不连累陆随风,在一次被刺杀的过程,为了不被狄国抓住自己用来威胁陆随风,也为了不让自己怀孕的消息透露给狄国,就打算自裁。 结果,她命好,没有自裁成功,被人救了下来,成功生下了孩子。 但她命运多舛,生下孩子之后就去世了,阴差阳错之下,这两个年幼的孩子,流入了狄国人的手中,被用来威胁陆随风。 幸好陆随风机智,救出了两个孩子。 但他也因此受伤,间接造成了后来他战死沙场。 高氏听完了陆江淮讲述的这些经过,心情十分复杂。 怪不得那孩子从未提过这件事。 孟听晚也沉默了。 怪不得原书里,陆江淮如此看重两个孩子。 也怪不得两个孩子如此聪慧。 陆江淮道:“大哥去世之前,让我照顾好两个孩子,我对大哥发誓,将他们当成亲生孩子来对待,两个孩子的母亲身份敏感,若在军中公开了身份,对两个孩子不好,为了保护两个孩子,对外,我便说这是我的孩子。” “西北一带,偶有色目人往来,色目人与大魏人生育的孩子,相貌上有一定的区别,因此,无人怀疑。” “怪不得两个孩子长这样。”高氏有些自责:“我曾经以为,这是你在外面乱来。” 陆江淮:“……” 怎么可能,他在西北都要忙死了,哪有精力去找女人。 高氏看了一眼孟听晚,轻咳一声道:“你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先写信回来告诉我和晚晚,这要是误会大了,两个孩子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我曾经对他们的态度也不太好。” 高氏想起这是陆随风的孩子,就有些自责,自己对他们不似对待亲孙子一般。 陆江淮只好认错:“是儿子错了。” 高氏:“你跟我认错有什么用,你跟晚晚认啊,既然你要将两个孩子当成亲生的对待,你们是夫妻,这事儿你应该跟晚晚说清楚。” 陆江淮扭头看一直在吃瓜的孟听晚。 也就是方才他跟高氏说陆随风的事情,已经听到她在心里各种惊叹的声音了。 还提到了“原书里也没有这样的剧情啊”“想不到啊想不到,原来你是这样的陆随风”等各种他有的能懂,有的不能懂的话。 他耳朵现在还在嗡嗡嗡。 孟听晚立刻表态:“我的意思跟侯爷的意思一样,我也会将两个孩子当成亲生的对待!” 说是这么说,孟听晚还是替原身感到心虚。 从前原身可十分虐待两个孩子的,还因为觉得两个孩子是陆江淮的外室子而动了杀心。 幸好她穿来了,及时阻止了一切。 不过,这也不能全部都怪原身,主要是这么大的事情,陆江淮也不先传信回来说一说。 陆江淮完全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于是他解释道:“两年前,战事中断之后,我发现从西北传信的渠道出了问题,可能会被皇室截断,也可能被他人截住,恐怕有人拿大哥的事情来做文章,因此我打算回来亲自跟你们说。” 高氏叹了一声:“幸好如今你醒过来了,不过,当时到底是怎么受伤的啊,回来的人说是狄国刺客的刺杀。” 陆江淮点头:“确实如此,但不完全是。” “这是何意?” 陆江淮:“我怀疑父亲当年战死还有隐情。” 高氏一听,差点坐不住,一手紧紧抓住茶杯:“你说什么,你说你父亲……” 高氏情绪激动,原本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已经能从丈夫战死的悲痛之中醒过来了,但是如今听说这背后还有隐情,她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孟听晚赶紧扶住高氏:“母亲。” 高氏深吸一口气,抓了一把孟听晚的手,看着陆江淮:“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陆江淮:“我在西北多年,也暗中查探了一些消息,当年,跟随父亲参与那场战役的所有人都死了,干干净净,表面上一个活口也不留,可我对战役进行分析了复盘之后,我认为,父亲行军多年,经验丰富,不可能再泽口那个地方,被人这样赶紧杀绝,那更像是一场有预谋的灭口。” “我询问了军中的人,所有参与过那场战役的讨论的将军,都不在了,无人能准确说出父亲当时具体的计划是什么。” 第106章 吃香喝辣死老公 陆江淮父亲陆铭战死的那一场战事,被称为“泽口战役”,在大魏与狄国交界的泽口一带发生。 当时传回来的消息是,陆铭战略失误,中了狄国的埋伏,导致三万将士全部战死,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来,他自己也被狄国万箭射身,身死野外,被狄国的马蹄践踏,几乎没有完整的尸首,死状惨烈。 这个消息传回金陵的时候,朝野震惊,彰武帝大怒。 以忠勇侯府为首的一些朝臣,开始鞭挞陆铭刚愎自用、行事武断、不顾将士死活等,导致了极大了伤亡,也让泽口失守,狄国的铁蹄南下。 薛远山甚至还想请命接下陆铭的兵权,前往西北。 泽口战役发生的事后,当时陆江淮的堂哥陆随风被暂时调往别地驻守,也不知晓陆铭的计划。 他甚至也被狄国兵马困守在几百里之外,即便知道陆铭被埋伏,也没有办法给陆铭提供支援。 这也是陆江淮保护两个孩子身世的原因之一。 不然,若是被一些有心人利用,恐怕也要将战事的失误怪罪到陆随风的身上,控制他在军中行事,那样子,损失会更大。 父亲战死,国门失守,当时的陆江淮可谓临危受命。 他才跟孟听晚成婚,成婚当晚就因为皇长孙在南方平寇失踪而被迫带兵南下,好不容易平完了寇,就得知父亲战死的消息。 在得知父亲战死的时候,强忍悲痛,立刻进宫请命,继承定国侯府之位,前往边关击敌。 当时朝中还有不少人提出反对,说他二十来岁的年纪,根本不能抵挡狄国兵马。 彰武帝也迟迟不肯放出兵权。 因为他知道,这兵权一旦到了陆江淮的手里,恐怕就难以收回来了。 而北境失利的消息频频传回。 但彰武帝显然低估陆铭和陆江淮父子在军中的地位。 城外兵马得知满朝怪罪陆铭,还获悉了一些似真非真的要处罪陆铭的消息,在一些兵头子的带领下,发生的暴乱。 正值用兵之计,不能涣散军心,彰武帝还不能将带头作乱的人提出来砍头,以儆效尤。 最后是陆江淮平息了军中的暴乱,能快速重整兵马,全军快速前往边关。 到达边关之后,他一举拿回了三个被狄国攻下的城池,重振因为陆铭战死而涣散的边关军心。 此后,他一边御敌,一边修筑防事。 五年不曾归家。 自然也无人知晓,他带着兵马离开京城之前,被迫立下的军令状。 若不能守住大魏北部,再让狄国南下,就以死谢罪! 可两年前,就在大魏在军事上占据优势地位,他可以带着兵马一路北上,甚至杀进狄国中腹,直接给狄国灭国的时候。 彰武帝一道圣旨,挡住了边关兵马的脚步。 彰武帝要他班师回朝。 也就是这次班师回朝,陆江淮途中遭受刺客的追杀,受伤昏迷不醒。 他回朝之前,彰武帝还在早朝上宣布,到时候大军归朝,就举行册封大礼,封定国侯陆江淮为“燕王”。 结果陆江淮浩浩荡荡离开金陵,回来的时候,不省人事。 莫说什么燕王了,兵马早已被分割出去。 他曾经的那些关系较好的部下,也被皇帝册封的册封,分散到了大魏各地,天南地北的。 显然还是忌惮定国侯府,想要分散权力,防止他们聚在一起生事。 至此,高氏才真正知道了丈夫战死边关的一些细节。 “母亲,我会继续追查下去。”陆江淮道。 “这么多年,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回想这两年的历程,高氏眼圈发红,忍不住叹气。 “这是儿子应该做的。”陆江淮道:“我昏迷的这两年,形势如何了?” “树倒猢狲散!”高氏简单跟陆江淮说了一些这两年,他昏迷期间发生的事情。 最后道:“宫中来的太医,都说你撑不过今年冬天了,一个月前,那忠勇侯府以为你昏迷不醒了,竟然还欺负上门来,想炮制当年对付汝阳侯府的那一套,也不瞧瞧,他是什么货色,能用这种方法对付我们定国侯府!” “不过,砚舟那孩子,确实年纪小,还需要历练。”高氏跟陆江淮大致说了关于许梦瑶的事情。 最后,拉着孟听晚的手,十分感叹地说:“幸好有晚晚在,你都不晓得,我这两年,身子不行,差点就去找你爹了,那一日忠勇侯府带人来,也是晚晚心细如发,早发现了那许家姑娘身份有疑,阻挡了忠勇侯府的陷害。” “不然,恐怕如今已经没有定国侯府了。” 孟听晚微笑:“母亲过奖了。” 高氏:“娘这是实话实说。” 高氏想起了当日的事情,对陆江淮道:“还有那一日,忠勇侯来搜府,影响了你的身子,你在床上吐血,晚晚那着急的啊,哎,我看了都揪心。” 孟听晚:“……” 她心虚地看了陆江淮一眼。 不好意思哈,我那都是演的。 陆江淮:“……” 母亲,你可能不知道,我之所以吐血,都是因为她。 如果不是她,我也不会被气吐血。 但这种话不能说。 他能听到孟听晚心里的话,这种事情,他自己能接受。 但母亲未必能接受,说出来,恐怕会吓坏母亲,所以陆江淮决定,自己保守秘密。 于是,他假装不知道,伸出手,牵了牵孟听晚:“这些年,辛苦夫人持家了。” 孟听晚:咳咳咳咳! 不辛苦,我命苦! 那些年也不是我持家。 我刚好也就持了一个月这样。 我刚穿来到现在,吃香喝辣死老公,宝宝聪明儿子孝顺,婆婆温柔貌美如花,我还挺开心的。 陆江淮:“……” 第107章 高氏的提醒 孟听晚虽然心虚,但表面上十分坦然:“不辛苦,作为侯爷的妻子,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所以,私库真的不告诉我么? 陆江淮:“……” 孟听晚继续微笑:“幸好侯爷没事,我当时也被吓坏了,那都是情急之下的反应。” 不知道为什么,对上陆江淮的视线,她总有一种什么都被他知道的错觉。 于是,孟听晚立刻转移话题道。 “既然侯爷怀疑当年父亲战死的事情有蹊跷,那侯爷在边关五年,有没有找到当年参与过这场战事的人的一丝线索?” 陆江淮转回视线:“班师回朝的时候,寻到了一丝线索,父亲身边可能有一名亲随死里逃生,但我尚未获得确切的消息,便被人刺杀,昏迷至此。” “我身边负责查探此事的暗卫也被暗害,消息中断了两年。” 孟听晚疑惑道:“侯爷你武功高强,行军经验丰富,能想到各方面的问题,回程想必也是安排妥当的,就算有意外,又怎么会这样中计?” 孟听晚就觉得陆江淮被刺杀的事情,像是阴谋一样。 他这两年中毒,是曹国公的策划和皇帝的默许。 这目的一点也不难猜。 彰武帝是忌惮定国侯府,所以顺水推舟。 曹国公室军中新秀,想要兵权。 那么,当年回朝呢? 孟听晚觉得,这背后,肯定是多方势力的窥伺。 还封王呢。 老皇帝都快想把“定国侯”这个封号收回去了! 孟听晚是无意识这么说的,抛开其他因素,陆江淮这个人,确实军事才能卓绝,她也欣赏他的这份能力,因此才这么下意识说出来。 可陆江淮是懂得听人说话的。 孟听晚的夸奖,他一听一个准。 此刻忍不住扭头看了她一眼。 唇角竟然还带着一丝丝笑意。 孟听晚:“??” 不是,这么严肃的场合,好好儿说正事呢,你笑什么笑? 孟听晚满脸问号。 不过,下一刻,她就听到了陆江淮含笑的声音。 “承蒙夫人夸奖。” 孟听晚:“……” 啊摔! 我就是说说而已! 你要不要这么开心! 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我们感情深厚。 想到这里,孟听晚认真看了一下陆江淮,结合他今日的种种行为,她觉得,他可能真的信了他们感情深厚这个事实。 糟糕了! 从前是原身恋爱脑,现在,可能是陆江淮要长出恋爱脑了怎么办? 也行叭。 想到这里,孟听晚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自家夫君,自带娇羞。 旁边的高氏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儿媳。 她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 真好。 淮儿失忆也有失忆的好,这不,她就这么一说,他就觉得跟晚晚的感情如胶似漆了! 高氏并不知道这夫妻两“心怀鬼胎”,得知丈夫战死另有蹊跷,她道:“既然如此,你父亲当年的事情要查清楚,你受伤的事情,也要查,若真的有小人作祟,绝不饶恕!” 陆江淮点头:“母亲说得是,我如今醒来了,没有做完的事情,自然要继续做。” “除此之外,淮儿,你可还有什么打算?”高氏问。 陆江淮神色平静:“母亲何意?” 高氏看了一下孟听晚,接下来,她要暗示陆江淮。 可能要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话,也可能会影响侯府的未来,这话也不是不能让孟听晚知道,她只是担心孟听晚听了会吓到,想等时机成熟一些再说给她听。 孟听晚:“……” 哦,懂了,我不能听呗。 孟听晚微笑:“母亲,我去看看厨房的药好了没有。” 她刚转身要走,陆江淮拉住了:“不用,母亲一起说给我们听吧。” 他才刚拉住孟听晚就听到了她心里兴奋的声音。 【你果然是我的好夫君啊,有八卦是真的让我听!】 【让我听听,我婆婆跟我老公到底要干什么大事儿,我也参与参与!】 陆江淮:“……” 他就知道是这样。 不过,不明白为何孟听晚总是一口一声“老公”的叫他,夫君也能被叫老公么? 从前叫“老公”,意思都是叫太监。 想到这里,陆江淮的脸色有那么一丝丝复杂。 她的想法,是不是不太对劲? 面对高氏的惊讶的眼神,“晚……”顿了顿,陆江淮十分顺口地叫出孟听晚的名字:“晚晚与我是夫妻,夫妻本一体。” 其实,他主要是担心孟听晚不知道母亲真正的想法,到时候自己行动。 她可能比母亲要叛逆一些。 孟听晚却眨巴了一下眼睛。 哎不是,“晚晚”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还有一点点好听呢? 孟听晚在心中乐呵了一下,完全不晓得自己的心理活动又被陆江淮听到了。 陆江淮原本还有些不自在的,方才都是在假装淡定,此刻不由得放松下来。 高氏:“我也不是要瞒着晚晚,只是,晚晚年纪小,我担心她被吓着。” 孟听晚立刻严肃道:“母亲,我是侯爷的妻子,是定国侯夫人,没什么能吓到我,我们是一家人,应该一起承担府门重任!” 孟听晚说得义正辞严。 但陆江淮却觉得,她浑身都在发着一种光——这八卦我必须听! 陆江淮:…… 他觉得,孟听晚是不可能被吓到的,就她心里的想法,比造反还大胆,说出来,指不定谁吓谁呢。 孟听晚没注意到陆江淮的神色,她一脸乖巧地看着高氏。 高氏感叹儿子刚醒来实在有些黏着媳妇,从前也不知道,儿子是这样黏人的。 但既然儿子觉得应该让晚晚知道,那她便也不多虑了。 高氏看着陆江淮,神色忽然变得十分严肃:“你可知,你这两年,醒不过来,除了受伤之外,还因为中毒。” 陆江淮知道。 但他不能说是自己派人跟踪孟听晚去石太医府上才知道的。 如今只能当做自己不知道,让高氏和孟听晚告诉他。 “儿子不知,愿闻其详。” 高氏便将事情大致跟陆江淮说了,也说了这两年皇帝对待定国侯府的态度。 “陛下忌惮定国侯府,从你父亲还在的时候就开始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两年前你被刺杀,包括这两年,你一直慢性中毒,我觉得,这都是陛下乐见其成的。” 陆江淮没有反驳,他也知道这个道理。 当年父亲战死的时候,他就懂了。 高氏意味深长地说:“虽然你才刚醒过来,身子也尚未恢复,但娘要提醒你,要早做打算,莫要坐以待毙。” 第108章 全家都是反派 高氏:“淮儿,你要记着,莫做池中物,当年你的祖父跟随陛下打江山,你父亲也是自小就上战场的,民间的百姓信任我们定国侯府,相比忌惮其余侯门,你道陛下为何更忌惮定国侯府?” 陆江淮道:“因为,当年,大魏的半壁江山,都是祖父打下来的。” “没错!”高氏站起来,瞬间有一种意气风发的霸气,让人觉得她不仅是曾经名满天下的高氏的嫡女,还是一代军侯之妻。 “但是到了你这一代,陛下越发忌惮我们定国侯府,忘记了当年一起打天下的兄弟之间的情意,还有你的外祖父,当年倾尽家财、号召天下英杰追随陛下,因而才有了今日的大魏,狄国被击退回北方之后,依旧贼心不死,想要复辟,是你祖父、你父亲、还有你倾尽三代人之力守住了大魏的国门。” 孟听晚:“……” 她听着,心中不免有一些动容。 前世,她也出生在大院里,接触的每一个长辈,都是英雄,自小接受的也是这样的教育,此刻突然找到了同类的感觉。 不过……这是在大魏啊喂! 厉害了,不愧是我的婆婆! 这话说得,真是肆无忌惮,就差点让陆江淮黄袍加身了啊! 怪不得方才让下人全都退出去了。 孟听晚还以为自己十分大胆呢,没想到,婆婆比她更加大胆! 孟听晚突然感觉,自己找到了同盟军! 她在心中为高氏呐喊! 旁边的陆江淮:“……” 表面淡定,内心已经激动得不行。 这样的演技,去了戏班子,必然名扬内外。 “这些,儿子都知道,祖父和父亲,一直都是儿子学习的榜样。”陆江淮郑重道。 他一刻也不曾忘记父辈的教导。 定国侯府也从来不是什么软弱之辈,绝不步入汝阳侯府的后尘。 “淮儿,你要记得。”高氏语重心长的叮嘱:“你要记得你祖父立下的家训,定国定国,我们定国侯府屹立不倒,是为国为民,为不是为了某一家某一姓。” 陆江淮:“儿子从未忘过。” 他还没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因为孟听晚获知了许多事情。 帝王不仁。 他自不会愚忠。 即便没有母亲今日的教导,他也知道日后应该怎么做。 “那就好。”高氏松了一口气,这才看向孟听晚:“晚晚,从前我也不曾跟你说过这些,这些都是我们侯府对子孙后代的要求,将来,也要这样教育砚舟、长策,让他们知晓,生而为定国侯府的子孙,需要承担什么样的责任。” “不过,你不要觉得有什么压力。” 孟听晚郑重应下来:“母亲,我知道了。” 【果然跟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要不是当年老皇帝占据了先机首先入驻金陵,还轮不到他来做皇帝呢!】 【原来婆婆跟我的想法是一样的,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逼急了,这皇位换个人来坐!】 【真不愧一家都是反派啊!我们不是主角,谁是主角!】 高氏、陆江淮:“……” 两人表面淡定,眼角余光都看了对方一眼,发现对方都没有太多表情上的变化,都松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这话只能自己听到。 陆江淮心想:母亲说得如此隐晦,孟听晚这话她要是听到了,恐怕不好。 高氏心想:我让淮儿自保,但也没有让他主动去弑君啊,而且那万万不能弑君的,我就激发他的斗志,让他知道,那位置,他也可以做,提醒他而已,晚晚这也太直白了。 孟听晚不知道两人内心的想法,但她已经知道了未来的路该如何走。 说完了这些,高氏就说:“待你恢复了一些,就进宫去拜见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陆江淮惊讶。 “皇后娘娘很关心你。”高氏道:“见到你醒来了,娘娘会高兴的,亲眼见到你,也能让她安心。” 皇后是他的姨母,但从他出生就幽居冷宫,小的时候,母亲也曾进宫拜见过皇后,但从未带他去。 而且,在陆江淮的记忆里,他知道有皇后这个人的时候,她就住在冷宫里。 有一年他进宫陪伴皇长孙读书,有一次,不小心进入了一处宫殿,见到了皇后。 那是陆江淮第一次见到皇后,在他表明自己的身份之后,她就在原地不动弹了,神色也是当时的陆江淮不太理解的。 至今,他已经想不太起来了,只记得她是一个十分温柔的女人。 总而言之,母亲与皇后虽是亲姐妹,他跟皇后之间,不太熟悉。 这次,母亲怎么会突然提醒他去拜见皇后? 虽然不明白高氏的想法,但陆江淮还是应了下来。 孟听晚倒是将高氏这个话记在了心中。 就在夫妻俩在高氏的院子里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人将陆江淮院子里的东西,陆陆续续搬到了孟听晚的院子里。 于是,孟听晚一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就看到明月在那里哼哧哼哧地忙活。 “夫人,您可算回来了!”见到孟听晚,赶紧停下手中的活儿。 孟听晚看着满院子多出来的东西,以及兴奋的小长策和小嫣嫣,顿时说不出话来。 明月看起来也挺开心:“东西快收拾好了,夫人您看还有什么吩咐?” 孟听晚:“没有。” 小长策和小嫣嫣见到孟听晚,也都围过来:“娘亲,娘亲!” 孟听晚刚刚得知了两小只真正的身份,想到他们的父亲以及两人身上背负的世俗眼光,心中更加疼爱他们。 方才,他们三人商量了一下,暂时不告诉两个孩子他们真实的身份。 孩子年纪还小,还不懂得他们母亲那些复杂的经历,怕是不能立刻接受。 等他们再长大一些,再告诉他们。 而且,他们也都是定国侯府的血脉,这一点毋庸置疑。 此刻看他们冬日也玩出了一额头的汗水,孟听晚便蹲下来拿出手帕给他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玩什么呢,这么开心,出了一身汗?” 小嫣嫣如今已经习惯了孟听晚的照顾,闻言扬起小脸,笑眯眯地说:“刚才擦过汗了,还是娘亲的手帕香香的!” 孟听晚笑出声:“就你嘴甜。” 小长策在旁边看了看,一脸期待:“娘亲,我也要!” 孟听晚一视同仁,也给小长策擦了脸上的汗水。 陆江淮在旁边,坐在轮椅上,无声地看着这一幕。 方才,高氏跟他说的那些,让他心中起了波澜,并不太平静。 可是此刻看到这样的画面,心中奇异地慢慢平静了下来。 第109章 不中用? 小嫣嫣擦完了汗水,一下子扑进了旁边陆江淮的怀中。 小丫头口口声声说如果爹爹不记得娘亲了,也不要爹爹记得自己了,结果还是一见到陆江淮就扑进他的怀里。 孟听晚想,当年在西北的时候,陆江淮对这两个孩子,必定是十分爱护的,不然感情不会这么深。 小长策问道:“母亲,明月说父亲要搬来跟我们一起住,是真的么?” 小嫣嫣也眨巴着大眼睛看孟听晚和陆江淮。 孟听晚怀疑,下一刻她要是说不是,小姑娘得直接哭出来! 于是,她点头:“是的,今夜就过来。” 两小只瞬间高兴得在原地蹦跶:“太好了!太好了!” “太好了,以后我跟哥哥,就一直跟爹爹和娘亲住在一起。” 孟听晚:“……” 不是,你们怎么还比我还高兴呢? 陆江淮这才知道,两个孩子跟孟听晚住在一个院子里,不由得询问缘由。 孟听晚就简单解释了一下,而后道:“如今他们还小,我想着明年长策年长一些了,进书院学习了,就让他单独住一个院子。” 古代的孩子,小小年纪就有很大的学习压力。 再跟她住在一个院子里,就不适合他读书练武了。 而且,孟听晚当初这么安排,也是因为两个孩子在侯府缺乏安全感,如今已经拥有了足够的安全感,性格也十分开朗。 她也算是放心了。 小长策立刻表态:“娘亲,我现在也可以自己住了,妹妹也可以,娘亲的院子太小啦,爹爹来了之后,我们可以搬出去。” “这样爹爹也好养伤。” 小嫣嫣虽然舍不得,但是,哥哥都这么说了。 而且,他们昨夜跟大哥商量过了的,于是,立刻纠结而不舍地说:“嫣嫣也可以自己住,嫣嫣只要白日跟娘亲在一起就好了!” 孟听晚哭笑不得。 这两小只怎么这么可爱! 才多大的年纪呀,就想这么多。 孟听晚担心两小只觉得自己不是她亲生的孩子,而在陆江淮醒来之后产生这种不能打扰父亲和母亲的错误想法。 于是,她蹲下身对两小只认真说道:“为什么都想搬走呢,我们院子这么大,就算多十个爹爹也够住呀。” 小嫣嫣小只手手放在身前,纠结地扭来扭去。 小长策也不太敢对上孟听晚的视线。 孟听晚认真道:“有什么想法,要说的,不然我会误会的,那我就会很伤心。” 听到孟听晚这么说,小嫣嫣立刻憋不住话:“因为,因为不能打扰爹娘!” 孟听晚:“……” 【我就知道是这样!小长策一看就能憋话,还得从小嫣嫣这入手!】 旁边的小长策:“……” 于是,孟听晚认真道:“你们都先别搬走,就算你们爹爹来了这里,你们也是娘亲的小宝贝,心肝甜蜜饯儿,你们在我心里,都是独一无二的,不需要为了任何人让位,知道么?” 孟听晚这么一说,两小只脸上高兴的神色瞬间就藏不住了,不住地点头。 “可是,爹爹是娘亲最喜欢的人。”小长策笃定地说。 孟听晚:“……” 【可拉倒吧小子,你们才是我最喜欢的人,你爹是送的。】 小长策:“??” 旁边的陆江淮:“……” 好好好,他还得靠儿子是吧! 孟听晚虽然内心吐槽,但还是十分认真地说:“那不一样,这不能比较,我呢跟你们爹爹是夫妻,但我跟你们是母子母女呀,你们分别站在我心里不同的位置上,谁也不用为谁让位,懂么?” 小嫣嫣似懂非懂,抱着孟听晚的脖子说:“我知道了,反正娘亲喜欢我们。” 小长策也点头,但还是坚持:“娘亲,我知道了,但是等我过年之后,就去书院,而且师傅说了,要加强锻炼,所以我要自己住一个院子了。” 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被嬷嬷欺负的小孩了,他长大了,也可以保护妹妹了,所以不用跟娘亲住一个院子了。 孟听晚看着小家伙严肃的样子,笑道:“行,年后再说。” 陆江淮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内心不羁,但是做起母亲来倒是经验丰富。 也不知她是怎么做到的。 这两个孩子,被她教育得很好。 反观自己当初在西北的时候,陆江淮觉得,他在吃穿住上没有少了这几个孩子,对他们虽然也很疼爱,但是从这方面的教育来说,他的确有负大哥的嘱托。 陆江淮刚醒过来,两个孩子都还黏着他。 “爹爹,你看,这是娘亲给我做的!”小嫣嫣将陆江淮带进自己的房中,献宝一般地拿出一个小玩具来。 那是孟听晚给她做的。 小长策也是,兄妹两人恨不得有十只手,将所有孟听晚送给他们的东西,全都拿出来给陆江淮看。 陆江淮看了看,唇角微抽。 这许多万一,他觉得,在大魏都未曾见过。 尤其是给小长策做的一个小车子,那车子的样式,他见所未见。 但陆江淮从一个武侯的身份来看,觉得这玩意若是能用在军中,必是一个利器。 看完了两个孩子献宝一样拿出的玩意,陆江淮顺口问起了一些两人刚回到定国侯府的事情。 倒不是他怀疑孟听晚什么。 而是他知道,目前的这个孟听晚,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了。 听到陆江淮这么问,原本还十分开心的两小只神色就变了,尤其是小嫣嫣,瞬间垮脸了。 陆江淮猜到了什么:“怎么,不能跟爹爹说么?” “不是的。”小嫣嫣立刻道:“娘亲对我们很好的。” 两小只绝口不提刚回府那两年的遭遇,只说了这一个多月来孟听晚对他们如何如何好。 还说孟听晚帮他们将坏人嬷嬷赶走,让他们住进来。 陆江淮听着两小只的述说,基本确定了孟听晚改变的契机。 他在昏迷之中虽然能感知到孟听晚的心理活动,但实际上并没有时间的概念。 原来如此。 只有一个月么? 孟听晚以为,陆江淮搬到她的院子来居住,也就是多一个人而已。 可是,晚间,当她从后室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看到躺在床上看书的陆江淮的时候,孟听晚擦着头发的动作就是一顿! 【我去去去去!忘记我还有一个老公了!】 【平时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突然多了个人,我们今晚还要睡一张床!】 听到这尖叫的声音,陆江淮满意了。 看她怎么装下去。 不过,下一刻,他又听到了孟听晚的心理活动。 【他,他身体还没恢复,什么也不能干。】 【哎呀呀,就是个银枪蜡样头啦,不用担心!】 银枪蜡样头? 陆江淮咬了咬牙后槽牙,瞬间脸色黑黑? 第110章 感觉被调戏但没有证据 上次到底是谁被吓到的? 虽然那也是他不受控制的结果。 可他还记得十分清楚的。 这会儿就说不中用了? 陆江淮快被孟听晚的内心活动气死了。 她怎么敢这么想的! 她又没有用过! 偏偏他还不能表现出来。 这种感觉,就十分憋屈! 孟听晚内心虽然丰富,但表面上十分淡定,甚至还问了陆江淮一下,暗示他可以先自己睡:“侯爷,你都洗漱好了么,需要休息了么?” 快说!你这就睡了! 陆江淮无视孟听晚的暗示,并发出了睡觉的邀请:“夫人可要休息?” 孟听晚轻咳一声:“准备了,你先睡,我等下收拾好,先去看看长策和嫣嫣,侯爷不用等我,你身子弱,要好好休息。” 身子弱? 陆江淮觉得自己能恢复意识,肯定是被孟听晚气的。 说完,孟听晚擦了擦头发,披了件衣裳就去了隔壁小嫣嫣和小长策的屋子里。 去给俩孩子讲个故事,不信你等下还不睡! 陆江淮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勾了勾唇角。 孟听晚以为,等她回到房中的时候,陆江淮应该已经睡下了,结果,并没有,他还好好儿地靠在床上,手中还拿着那一本书在翻看着! 听到门口的声音,他立刻抬头看向孟听晚。 孟听晚:“!!!” 【竟然还没睡么,还以为你睡着了,等下我一根银针下去,让你一觉到天亮!】 陆江淮:“……” 果然,夫妻感情有,但是不多。 陆江淮放下手中的书卷:“夫人回来了?怎么去了那么久?” 都快一个时辰了,陆江淮怀疑,两个孩子早就睡下了,孟听晚就是在拖延时间。 孟听晚微笑:“侯爷还没睡么,这么晚了。” “我给嫣嫣讲了两个故事,所以晚了一些,侯爷刚刚醒来,还是要早点休息的好。” 陆江淮:“就等夫人回来就一起休息。” 顿了顿,陆江淮说:“我们是夫妻,不应该一起入寝么?” 孟听晚:“……” 不对劲! 其实,你可以不等! 背对着陆江淮,孟听晚鼓了鼓嘴巴。 陆江淮唇角勾笑,在孟听晚转身回来的时候,略带迷茫地说:“我想不起太多从前的事情了,夫人可否说一说,从前我们如何度过这样的夜间时间的?” 孟听晚:“……” 孟听晚叹气:“其实,在我们成婚的第一晚,侯爷你就奉旨出去办事了,后来又去了西北。” 陆江淮神色稍顿,低眸道:“我是对不起夫人,委屈夫人这么多年了。” 孟听晚心里轻哼一声,真诚才是必杀技。 觉得我委屈,你倒是给我足够的补偿呀! 见到陆江淮这样愧疚的样子,她就放心了。 “没事。”孟听晚十分善解人意地说:“我们还有长久的未来,侯爷也是为了大魏百姓守边关,我心里怎么会怪罪你呢,何况,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所以,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陆江淮:“……” 很好,浓情蜜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真的。 “快睡吧,太晚了。”孟听晚赶紧避开话题,生怕陆江淮下一刻会问出更多的问题,她可未必答得出来。 陆江淮:“夫人不帮我宽衣么?” 孟听晚微笑:“……” 【宽衣宽衣!我看你就是个衣服!】 陆江淮真的是忍了忍才没有笑出来,看着孟听晚内心吐槽骂骂咧咧,表面上温和贤淑的样子,他就觉得后槽牙痒痒的。 “我身子不便,需要夫人帮忙,夫人不乐意么?” 孟听晚:“……” 感觉被调戏了,但她没有证据。 怎么办? 陆江淮发现了她眼中的一丝丝纠结,并没有放过孟听晚,而是无声地看着她。 孟听晚微笑:“当然不是,我这就帮侯爷。” 陆江淮只觉得鼻尖飘过一抹香味,已有人俯身靠过来,给他解了上裳的衣带,陆江淮耳跟一热,但还能维持镇定。 不过,当他扭头,看到孟听晚发红的耳尖的时候,他就镇定多了。 “夫人,你很热么?” 孟听晚:“……” 有些问题,你就不该问。 以前昏迷的时候,能把陆江淮当一个工具人! 但他现在是大活人! 孟听晚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耳热什么! 总不能因为多次梦到陆江淮吧! 他还问! 孟听晚觉得他是明知故问的! 扭头看了陆江淮一眼,孟听晚决定不装了! 但下一刻,嘴巴说出的却是:“怎么会,只是刚才走动有些热了,好了,侯爷休息吧,哦,对了,还有一药没有吃!” 就在陆江淮打算躺下的时候,孟听晚拿出了一颗药丸:“这是有助于恢复的药物,每晚睡前都要吃一粒。” 陆江淮狐疑,但还是吃下去。 于是,一盏茶的功夫不到,他沉沉入睡了。 孟听晚拍拍手:完美! 第一夜,两人算是相安无事地度过了。 孟听晚第二日得进宫。 因为原先计划的,给彰武帝炼药的时间已经到了。 孟听晚打了个呵欠,随手从空间里掏出一个药瓶,将里面的药丸,倒进了事先准备好的瓷瓶,然后就进宫去了。 果然,比起孟听晚给的药,彰武帝更关心陆江淮的身体。 “太医说,定国侯已经醒来,且恢复很好,如今情况怎么样了?”彰武帝表面上看起来真的为陆江淮的醒来感到开心:“若是他身子恢复,朕可要让他来上朝了,睡了两年,该是足够了。” 孟听晚:“有劳陛下关心,侯爷确实醒来了,不过,如今还不能下地呢,身子尚未恢复,估计还得需要一段时间来复健。” “你莫要诓骗朕,朕可听到外边说,定国侯醒来就跟从前一样,莫不是心疼定国侯,担心朕给他安排差事?” 孟听晚装傻,完全不可能承认外面那些流言,都是她放出去的。 于是,她傻呵呵地道:“臣妇岂敢欺君,若有那样的传言,那必定是别人想让侯爷尽快好起来好替陛下办事,不过,这可有些难度呢,就是大罗神仙,也不能让侯爷昏迷两年之后,立刻如正常人一样生活呀。” 彰武帝觉得孟听晚说得不太对,但是也没有再听到她心里有什么别的想法,只好作罢。 但她看着孟听晚给的药丸,问道:“你这药与别的太医开出来的不一样,怎么是这一小粒一小粒的,这一小粒下去,也有功效?” 那药丸都不如彰武帝小指指甲的一半大,彰武帝也从未见过这样的药丸。 孟听晚睁着眼睛胡说八道:“师父教给臣妇的,便是这炼药的法子,陛下别看这药丸小,实际上功效极大,若是一日不用,效果就要大打折扣。” 彰武帝看了看她,没再多问,当着孟听晚的面吃下了那药丸,而后,让孟听晚给他把脉。 “如何?” 彰武帝用过孟听晚的药,虽然只有短短几日的时间,但已经初见效果。 即使没有孟听晚把脉,他自己也能感觉到身子轻松了许多,夜间睡眠也变好了。 孟听晚便如实说了彰武帝的恢复情况。 彰武帝龙颜大悦:“赏孟氏!” 孟听晚:(???) 她这边应付完了彰武帝,才刚从御书房出来,御书房外,皇后宫中的嬷嬷已经在旁边等着了。 孟听晚诧异:“高嬷嬷。” 高嬷嬷笑得满脸菊花:“皇后娘娘知道夫人您进宫,叫老奴来等着,娘娘已经在栖凤宫中等着了。” 孟听晚道:“不用嬷嬷来接,我等下也要去见一见娘娘的。” “要的,娘娘看重夫人您,能来接您,是老奴的福分!” 孟听晚:果然!好的人身边都是会说话的! 第111章 太子进宫 诚如嬷嬷说的那样,皇后确实已经在宫中等待孟听晚了。 她这几日用了孟听晚开出来的药物,状态好了不少。 今日再见,便觉得她脸色红润了不少。 孟听晚跟皇后行过礼之后,便忍不住赞叹:“娘娘如今气色很好,想必心情好了不少,胃口也好了。” “可不是。”嬷嬷在旁边说道:“听说定国侯醒过来了,娘娘心情大好,这心情一好啊,气色也跟着好,今早还多吃了半碗燕窝呢。” 孟听晚道:“那要日日维持才好。” 皇后让孟听晚坐下,她最关心的就是陆江淮的身体情况,与彰武帝那种带着忌惮的关注不一样,她是真心关心陆江淮,从言语之中就能让孟听晚听得出来。 孟听晚便如实跟皇后说了陆江淮的身子情况。 皇后松了一口气:“只听说人醒过来了,但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如今听你这么一说,我放心多了。” “不过,刚醒过来,身体还得慢慢恢复,一时半会还不能进宫给娘娘请安。” 高皇后看起来不甚在意:“请不请安不打紧,主要身子要恢复好。” 才这么说着,高皇后便对自己身边的大宫女说:“竹云,你去将那些百年人参拿来,等下给定国侯夫人带回去。” 竹云立刻应下了。 孟听晚:“!!!” “娘娘,其实侯爷他用不上百年人参。” 陆江淮还大好青年呢,身体恢复潜力很好,好端端的用人参,可能还会适得其反。 但高皇后是铁了心要给自己的侄子各种赏赐,不管孟听晚说那些珍贵药材有没有用,反正她就是要给! 孟听晚:“……” 论有一个豪气皇后宠着是什么体验。 哦,是一个将御赐拿去卖钱的好体验呀! 送孟听晚离开的时候,高皇后千叮咛万嘱咐,说下次来给她诊脉的时候,可以带三个孩子进宫请安。 孟听晚应下来了。 他离开没多久,彰武帝便来了栖凤宫。 尚未进来,就感觉到了栖凤宫轻松的氛围,是高皇后在吩咐人,将一些孟听晚和几个孩子喜欢的吃食送去定国侯府。 见到彰武帝,高皇后过来行礼。 彰武帝伸手将她扶起来:“皇后很喜欢定国侯?” 如今,夫妻两人已经能心平气和地说话了,虽然高皇后对待彰武帝依旧不热络,但是比之前好了许多。 听到这话,高皇后垂眸:“淮儿那孩子,就像臣妾的孩子一样,臣妾没有自己的孩子,便只能将妹妹的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陛下难道也不允许么?” 彰武帝:“……” 他最怕高皇后提到当年那孩子。 “你若是喜欢,日后等他身子好了,便让他多进宫给你请安。” 高皇后垂眸不语。 彰武帝便说:“等他恢复了,朕必定给他安排一个好的差事,你放心,或者,你有什么好主意,想让他做个什么差事?” “陛下自行决断就是,何况,定国侯若是能恢复,自能凭借真本事获得陛下的青睐,无须臣妾跟陛下替他讨要差事。” 彰武帝叹了一声,发现只有跟高皇后提起陆江淮的时候,她才会愿意跟他多说几句话。 今日,他在高皇后的宫中多待了一会儿。 从高皇后的宫殿里出来,按理说,彰武帝需要休息一个时辰,下午好继续看折子。 但意外的是,太子前来求见。 太子身子不好,极少进宫,今年更是只进宫见过彰武帝一次。 彰武帝也让他减少外出,因为不小心被风吹了,太子的身子就要受不了,可能得卧病在床好一段时间。 虽然知道目前孟听晚在给太子治疗身子,但彰武帝也没指望极快见效。 此时不由得惊讶:“快请。” 此时是初冬季节,金陵的天气还不算十分寒冷,但往年这个时候,太子是不能再出门的。 今日他却只穿了一件带着毛领的厚外袍,气色看起来也不似从前那样苍白了。 “儿臣参见父皇。” “快起。”彰武帝忍不住仔细打量儿子:“外头如此寒冷,你怎么进宫来了,朕瞧着你今日气色不错,身子好转了?” 太子微笑:“许久不曾进宫给父皇请安,如今觉得身子爽利,便想要进宫给父皇请安,而且,过两日是母后的忌日了。” 彰武帝感叹了一声:“也是。” “难得你有这个孝心。” 太子的母后是彰武帝还未称帝时候的妻子,那就是个平凡的乡野妇人,彰武帝还在打天下的时候,她就因病去世了。 彰武帝登基之后,就将自己的第一任妻子册封了裕德皇后。 “你的身子……”彰武帝看着儿子,确实有些惊喜:“看起来确实比从前好了许多,看来定国侯夫人的方子,确实对你有效。” “承蒙父皇关照,如今已经好了许多,定国侯夫人说,儿臣恢复得极好,日后只要注意,按时用药,基本不会出大问题,儿臣知道父皇挂念儿子的身子,为宽解父皇之忧,特意进宫告知。” 太子一片孝心,彰武帝很是满意。 父子俩说了不少话,直到太子离开了,彰武帝心情都是十分愉快的。 大太监刘能贺道:“恭喜陛下,太子身子大好,你也可以宽心了。” 彰武帝却叹了一口气。 “刚才,太子言语之中,有替朕分忧的意思。” 这刘能就不敢接话了。 彰武帝:“太子有太子的打算,朕知道。” 第112章 太子的心思 太子年轻的时候身子也没有这么差,彰武帝将他立为太子,一是因为他是长子,另一则是觉得,他或许能撑住,担起大魏的未来。 但是,后来,太子身子越来越差了,直到最后不能来上朝,需要常年在府中休养的时候。 开始有朝臣上折子,说为国本着想,要改立太子。 彰武帝一共有六个儿子,但储君之位却只有一个。 他知道,改立太子的言论,背后是其余几个儿子的谋划。 他们都是龙子,天然对这个位置有心思。 何况还有几个藩王,是有军功在身的,在朝中具有一定的威望。 但他不能这样做。 彰武帝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前朝就是因为立储纷争,造成国中有乱,才让外族有机可乘,使狄人统治了我们中原一百年,大魏绝对不能步入他们的后尘。” 所以,大魏的皇位,只能立嫡立长。 沿袭组制,才能避免诸子纷争。 这话,刘能依旧不敢应下来。 可他不应话,彰武帝想让他说呀。 “你说,太子和奕儿能不能明白朕的苦心呢?” 刘能:“……” 被迫打工,笑不出来。 可皇帝既然问了,刘能作为他的心腹,就不能不回答。 “太子和皇长孙是父子,乃一条心,太子和皇长孙都是孝顺之人,他们会明白陛下的苦心。” 彰武帝叹了一声:“朕的心思,满朝文武都知晓,太子身子没好的时候,朕一心栽培奕儿,但朕也担心啊,将来,奕儿的那些叔叔不服他。” 所以,他才费尽心思,剪出了八大侯门的羽翼。 留了一个权势不大,但也作为八大侯门之一的忠勇侯府给他。 也扶持了一个曹国公给他。 但近日,彰武帝越来越觉得,萧君奕可能不是最佳的人选。 孟听晚心中里提到萧君奕有削藩的想法,彰武帝试探过他,发现他嘴上虽然敬重那些叔叔,实则内心不如嘴上表现的那样。 彰武帝很是担忧。 削藩哪是这样容易的事情? 可是,他没有对太子进行过储君之道的培养。 但另一方面的原因是,萧君奕也还没有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储君。 这段时间,还频频陷入纷争之中,行事也不太成熟。 总之,彰武帝并不十分满意。 彰武帝觉得自己进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刘能只能说:“陛下如今身子渐好,必定万寿无疆,此时为国本考虑忧心,还为时过早呢,奴才别的不知道,奴才只知道,无论是太子还是皇长孙,都还等着陛下的教导呢。” 彰武帝听得大笑起来:“就你会说话。” 刘能:“奴才说的都是真心话,陛下福泽无边,定国侯夫人又医术高明,未来的日子,长着呢。” 彰武帝想到这段时间身子渐渐轻松,身上的旧伤,到了夜间,也没有那么难受了,心中也觉得畅快了不少。 他还得看看。 太子若是身子真的恢复了,他再寄予厚望也不是不行,奕儿年纪还小,太子是诸子之长,外面的那些藩王心中会比较信服他这个大哥。 奕儿的日子还长呢。 太子来的时候静悄悄,但是离开的时候,却引起了一些注意。 一方面是彰武帝给他赏赐了不少东西,出去的时候,许多人跟着。 另一方面是,他在宫门口碰见了几个来拜见彰武帝的朝臣,而跟几位大臣说了两句话。 那些朝臣,本来也是追随萧君奕的,对太子自然也十分敬重。 此刻见到太子竟然冬日出门,且气色不错,不由得惊讶。 太子主动开口:“孤这几日身子好了一些,进宫给父皇请安,李大人这是要进宫?” 身子好了? 李大人将这话记在了心中,恭敬地应下来:“是,刑部有一桩案子,要跟陛下汇报。” “那孤就不妨碍李大人了,快进去吧,晚些父皇还要休息。” 李大人应了下来,带着另外几位大人进宫了,路上,几人都忍不住道:“太子的气色看起来不错,这是这几年从未见过的。” “莫非太子身子好转了?” 他们不懂,但他们去见彰武帝的时候,觉察到了彰武帝高兴的神色,一时心中有了一些猜测。 另一边,太子回到了东宫。 等候在府中的太子妃立刻迎上来,将暖壶塞进了太子的手中。 “太子刚从外面回来,我瞧一刻钟之前刚刚起风了,还有些担忧。” 太子向来是性情温和的,闻言笑了笑:“不碍事,也没有在风里走多久,就两步而已,况且我受得住,未觉得寒冷。” 太子妃看了看太子的脸色,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不似往常那样,从书房走到屋里都会脸色苍白。 “虽说如此,但还是要仔细呵护,定国侯府夫人也说了,不可随意受风寒。” “我知道。”太子应下来。 “父皇如何了?”太子妃给太子换上了一件已经在炭火边烤热的披风,问道。 “父皇知晓我身子渐好,很是高兴。” 太子妃看了看赏赐的那些东西,心中有了定数。 “不过,近日定国侯夫人似乎也在为皇后娘娘看身子,父皇跟我提到了这件事。” 皇后已经从冷宫出来,夫妻两人是知道的。 太子没说的是,他今日去见彰武帝,也在彰武帝身上闻到了一股药味。 那药味,跟孟听晚给的一份,有些相似,他怀疑孟听晚也在给彰武帝看病,或者彰武帝以孟听晚为皇后看诊为借口,实则让孟听晚医治他。 天子的身子情况不可对外透露。 太子不会有任何表现,心中却已经有所计较了。 “那就好。”太子妃想了想,说:“皇后娘娘搬至栖凤宫之后,听闻身子还不太好,不见外人,我也未曾进宫请安过,不如这两日,我进宫瞧瞧?” 太子点头:“也好,礼数该尽。” “对了,定国侯已经醒过来了,过几日,孤也去定国侯府瞧瞧他。 “是的,太子何时过去,我先让人备好礼。” “不急,过两日再说。”想到这里,太子感叹:“定国侯小的时候,孤还抱过他呢。” 太子妃笑道:“他跟奕儿差不多年纪,小时候还做过一段时间的伴读,那孩子长得机灵,我瞧着也很是喜欢,只是,奕儿年长之后,反倒是比不上人家陆江淮。” 太子妃嘴上说着嫌弃的话,实则神色还是十分温柔。 就像寻常母亲笑着说自家孩子爱闹一般。 很快的,太子身子见好的事情,就在朝臣之中传开了。 孟听晚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正在院子里盯着下人给陆江淮做复健用的器械。 他昏迷两年,身体需要慢慢恢复。 听到明月又来说这些八卦的消息,笑了一声。 果然啊,人快没命的时候,只想着活命,当知道自己命还长的时候,就想做更多的事情。 何况太子呢。 萧君奕啊萧君奕。 你想不到吧,你的竞争者不是别人,是你爹啊! 孟听晚觉得自己做了一个不错的决定。 这就看萧君奕自己心里怎么想的了,如果他孝顺,结果也合她的意。 如果他不孝顺,那就只能自寻死路了。 第113章 夫妻感情有,但不多 明月不知孟听晚心中的想法,只是感叹:“还多亏了夫人您呀。” 孟听晚:“没办法,实力在这儿,马虎不得。” 明月眨巴一下眼睛:“……可是,夫人,郑院首又要来拜访你了。” 孟听晚:“……” 救命! 就离谱! 堂堂太医院院首,一个能做她爷爷的人了,现在像一个学生一样,时不时就上门来跟她请教医术。 就连从太医院下值回家的路上,路过回春堂,也会进去问一问。 见到孟听晚一言难尽的神色,明月噗嗤一声笑出来。 孟听晚:“你要不跟郑院首说我不在。” “不行的夫人,郑院首带了礼物了。” 明月还没说我怕您知道以后会后悔,孟听晚就立刻改口:“郑院首到了么,也不能让人白跑一趟,算了,见就见吧,上次跟他讨论的那个方子,他当时还有一些问题没来得及问我就得走了,我怕他急用,有时间还是先说说这件事叭。” 明月:“……” 夫人,您当看看不出来,你想见的,是郑院首的礼物,而不是郑院首本人么。 孟听晚一本正经,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明月服了! “夫人,这边已经安装好,您看看,怎么样?” 小厮那边按照孟听晚给的示意图,已经安装好了给陆江淮复健的器材。 其实都是木制的,请了上好的木匠打造的,但器械也并不复杂,所以做得极快。 孟听晚过去看了看,检查了一下稳固性,点了点头:“嗯,可以?” 明月不理解:“夫人,这样就能帮助侯爷恢复么?” 明月不懂医术,她就觉得陆江淮是生病受伤,那就应该吃药呀。 哪有人恢复身子,是要这样折腾的。 明月觉得这样折腾下去,侯爷的伤可能更不好了。 孟听晚:“不能保证,但如果一直不锻炼的话,那他可能就会一直站不起来。” 明月:“……” 明月幽幽提醒:“那夫人,您这次要憋住了,如果侯爷站得不稳,或者摔了,您可千万莫要笑他。” 孟听晚:“……” “我是那种人么,我可是他的妻子,只会无条件地支持他!” 明月怀疑。 陆江淮醒来之后,身体在恢复当中,不是瞬间就能站起来走路的,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复健。 但他不信这个邪。 孟听晚这么说的时候,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表示身体康健,能克服各种病症之痛。 结果,还没站稳呢,就往前栽了。 孟听晚没有笑出声,表面上维持着端庄优雅,但是,陆江淮听见了她心中巨大的哈哈哈哈的笑声。 【哈哈哈哈笑死,你对腿软是一无所知啊陆江淮!】 【就你这身子,你恢复不了,就算是武林高手你也得能发挥出来啊!】 陆江淮:“……” 夫妻感情有,但不多。 等陆江淮被人扶走之后,她就忍不住当着明月的面笑出来的。 因此才有了明月小心的提醒。 “好了,去把侯爷请过来。”孟听晚淡定挥手。 她一般都很严肃认真的好么,怎么会当着人的面笑出来呢! 人设维持住了! 但不用孟听晚去请,陆江淮已经被人推过来了。 推着他过来的,是从前照顾他的一个亲随,叫做周炳。 周炳照顾他起居多年,包括在边关的时候,但仅限于生活杂事,不包括军中事务。 陆江淮卧床的那两年,有一年的时间都是周炳在照顾,但原身不喜欢周炳,认为周炳隐瞒了陆江淮在边关的事情,连两个孩子的身份都不愿意说。 在某次陆江淮发高烧之后,原身以周炳照顾不佳为由,将他赶到庄子上做事去了。 天知道周炳是真的不知道,说的都是大实话。 只能说这老实孩子被冤枉惨了。 周炳是个缺根筋的老实孩子,一心只为陆江淮着想,也觉得是自己照顾不周才导致侯爷病情恶化的,就十分认命地去了庄子上勤勤恳恳做事。 如今陆江淮醒来了,孟听晚觉得,他身边不能没一个亲近的人照顾,就让周炳回来了。 府中小厮虽多,但是陆江淮用的最尽心的,还是周炳。 周炳当然感恩戴德,甚至不觉得从前的孟听晚是在找自己的茬,乐呵乐呵地更加尽心照顾陆江淮。 “夫人,我来了。” 孟听晚一扭头就看到陆江淮坐在轮椅上,周炳站在他的身后,在月洞门之下,感觉已经来了一会儿了。 因为周炳那孩子脸上最藏不住事。 如今看孟听晚的眼神,有点心虚。 孟听晚:“……” 好像被听到了,这夫妻情深的戏码,还能演多久? 陆江淮幽幽怨怨地看了孟听晚一眼。 孟听晚轻咳一声,神色十分坦然:“侯爷过来了,我正要去请你呢,复健的器械,我已经让人安装好了,我给侯爷拟了一份训练的计划表,侯爷每日上午,都要在此处练习两个时辰。” 陆江淮看过孟听晚画的设计图。 说实话,他没见过这些,倒觉得有些像是军中用来训练士兵的玩意。 他感觉,这玩意没有多大的用处。 但孟听晚说一定需要。 此刻听到孟听晚这么说,陆江淮道:“两个时辰?我可以练得更久一些,三五个时辰不成问题。” 他以为孟听晚觉得自己不行,主动提出加练。 军中训练士兵,都是按照几个时辰来的,两个时辰,身子还没热起来呢。 孟听晚微笑:“不是越久越好的,要根据身体情况而来。” 【不懂了吧,仗着自己有功夫在身,以为你不用复健啦?】 【三五个时辰,练兵呀?你咋不直接上天呢?】 陆江淮:“……” 夫人,要不,别装了吧? 第114章 含泪微笑 陆江淮开始复健的时候,小长策小嫣嫣还有陆砚舟都过来了。 全家人都十分关心这件事,就连高氏也叫身边的嬷嬷过来看着。 一群人围着他看。 陆江淮原本觉得没什么的,但是被看了,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再抬头一看孟听晚,很好。 他的妻子,正在看戏一样的神色。 最紧张的反而是小嫣嫣。 小姑娘下巴垫在旁边的木架子上,漂亮的大眼睛萌萌的:“爹爹,你努力一点,嫣嫣相信你,你一定可以能学会走路的!” “不会也没关系,嫣嫣以后就帮你推轮椅!” “嫣嫣长大了,会孝顺你的,会一直给你推轮椅。” 旁边的孟听晚忍住了笑声。 小姑娘说的情真意切,就是这样的安慰,不如不安慰。 还一直推轮椅呢? 这不就是让他永远都站不起来了么? 面对女儿萌萌哒的神色,陆江淮扯了扯唇角:“好。” 他被周炳扶推着轮椅在旁边,在他的搀扶下慢慢站起来。 可能还不信邪,他强行要自己站起来。 扶着他的周炳都懵圈了:“??” 不是,侯爷你要自己站起来么? 你能行么? 陆江淮觉得自己能行! 只是,他刚扶着轮椅的把手站起来,就猛地坐下来了! 孟听晚:“……” 哎! 还有人就是高估自己的潜力,她能怎么办呢? “侯爷,一步一步来。”孟听晚认真提醒。 陆江淮抿唇,似乎不是很能接受这样的自己,眸中也多了几分挫败的神色,只能点头。 复健开始的时候,孟听晚需要在旁边指导。 到了这种时候,她就非常专业而认真了。 告诉陆江淮怎么用力,如何放松。 陆江淮再听不到她心中还有别的碎碎念。 她的神色十分专注。 好似,对于做这样的事情,她已经十分驾轻就熟。 陆江淮想得没错,对于这样的事情,孟听晚确实做过很多次了。 就不说从前在部队里,许多人会受伤。 就是家里,有一个堂哥,睡了七年才醒过来。 后来花费了一年多的时间做复健,才恢复了相对正常的生活。 那道熟悉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回响。 他在她指导的间隙,忍不住看了一下孟听晚。 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她,跟平日里在她面前装成的那个孟听晚是完全不一样的。 或许,这才是真实的她。 这样很好。 怪不得府中的人都喜欢她。 就是,若是大家能听到她那些咋咋呼呼的心声,还会不会觉得她温柔和善。 想到这里,陆江淮忍不住勾了一下唇角。 孟听晚说着说着,就觉察到了一道视线。 她疑惑地看了陆江淮一下:看我干嘛,你认真听了么? 陆江淮收回视线,耳朵也控制不住热了一下。 孟听晚:“先往前走,主要问题是腿脚无力,支撑不住,觉察要倒下的时候就撑住栏杆,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摔地上的。” 孟听晚自己进入了作为大夫的状态。 或许也是穿来太久了,偶尔忍不住释放本性,这话说的,她自己都没有觉察到,其实,是她自己,而不是原身的性格。 陆江淮也没有提醒她,心说,你怎的拖住我? 就你这样的小身板么? 陆江淮表面正经,点头,迈出了第一步。 果然,第一步,才将脚放在地上,他人就往前栽了! 他虽然立刻扶住了栏杆,但还是踉跄了一下,孟听晚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腕:“没事,再来一次。” 陆江淮低眸看了一下右手边上纤细皓腕,唇角不自觉弯了弯。 孟听晚看着陆江淮复健了一会儿之后,见他从一开始的不适应然后渐入佳境,就放心了。 小长策和小嫣嫣比她看得还认真。 院子里时不时响起两小只叽叽喳喳的声音。 定国侯鲜有这样的热闹。 高嬷嬷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一直没有出声,此刻看着这热闹的一幕幕,不自觉弯了弯唇角。 眼眶也晕出了一些热泪。 真好啊。 自从老侯爷去了之后,这定国侯府,就再也没有这样热闹过了。 现在,是真好啊! 她相信,未来会更好的。 想到这里,高嬷嬷不再多留,赶紧回去告诉老夫人这边的情况。 孟听晚看陆江淮渐入佳境之后,没一会儿,外面就有人来说,郑院首来了。 孟听晚:“……” 脸上的笑容收回去。 明月小小声:“夫人,礼物。” 孟听晚一秒换上和美笑容。 行吧,看在礼物的份上,她出去! 郑院首带了一大堆的问题来问孟听晚,孟听晚脸上的笑容渐渐维持不住。 郑院首的笔记,已经记了二十来页。 中途一半,墨水还用完了,想在定国侯府续一些墨。 孟听晚表示,要不改天再说吧? 郑院首:“老夫又不是白白用定国侯府的墨,一两墨十两银!” 孟听晚:“明月,立刻去书房,将最好的墨条给郑院首拿来!” 转头,她笑吟吟地对郑院首说:“这不是墨水不墨水的问题,我觉得,您今日只带了这一点墨水出来,相必是做好了打算的,我以为,您稍后可能去忙别的事情,我是无所谓的,真的,我是大夫,最喜欢跟同仁交流经验了,我就是担心您而已,您不要多想。” 郑院首:“……” 郑院首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妙处,不由得捋须而笑。 拿捏住了! 原来,定国侯府夫人喜好银钱! 正好,他别的没有,家中银钱多,子孙少,花费少。 真是妙哉。 “那老夫还有一个方子……” 孟听晚含泪微笑。 旁边明月:“……” 夫人,咱们府上,也没有短过你的银子吧? 孟听晚:明月不懂,造反是需要银钱的! 第115章 秦诗到访,相助 等到郑院首离开的时候,孟听晚才松了一口气,可她才吃了一口热茶,明月就说:“夫人,薛少夫人来了?” 孟听晚:“??” 秦诗? 如今不是正在跟薛云处理和离的事情么,怎么突然上门了。 孟听晚想了想,倒是没有任何迟疑,让人将秦诗迎进来了。 “陆夫人,突然探访,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怎么会?”孟听晚亲热地将人迎进来:“你能来我府上探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孟听晚看了看秦诗:“你看起来清减了一些,贵府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身子是自己的,你可得好好保重。” 秦诗闻言一笑,并不见愁色:“那些事情说起来,都让人觉得烦,我自然不会忧愁,多谢陆夫人关心。” 孟听晚:“我先给你把个脉,看看这段时间调理得如何?” 秦诗点头。 孟听晚给秦诗把脉之后,神色比较满意:“不错,看来府上的事情,并没有影响你十分多。” “让你看笑话了。”秦诗道。 孟听晚道:“我看你心情不错,可是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秦诗觉得孟听晚此人性格十分好,并不似表面上,或者说曾经认知之中的那样,她十分独立,想法也与别人不一样。 虽然有时候内心的想法比较离经叛道,但是并不会让人觉得她不好。 因此,她并不避讳向孟听晚说自己的想法:“自然是和离。” 孟听晚:“这恐怕不太容易,忠勇侯府可能不会同意。” 秦诗笑道:“因此,我才来寻找夫人你的帮助。” 孟听晚:“!!” 【果然呀,女人不爱,拔剑必狠!】 【薛云渣男,根本不配!】 【不愿和离,搞死他们!】 【毒药?暗杀?我都行!】 秦诗:“……” 果然,她没有看错孟听晚。 她的想法,总是非常直接。 但是,暗杀什么的,就不必了。 虽然心里十分狠,但是面对秦诗的时候,孟听晚十分乐于助人。 “你尽管说,若是我能帮得上忙,必定帮你,但我的能力有限,可能也不一定帮得上。” 秦诗:“……” 有的人表面说着客套话,心里其实必她本人还要上头。 因此,秦诗只犹豫了一瞬:“我记得夫人您说过,有一种药物,可以用在男子身上,导致他不孕。” 孟听晚扬眉:“确实有这样的药物,不过,你要确定,你想好了么?” 秦诗点头:“若是不确定,今日怎么会上门问药呢?” 孟听晚就笑了:“你比我想象之中的,要果决一些,不过,我有一个问题。” “请问。”秦诗正色道。 孟听晚:“其实,忠勇侯府跟定国侯府的关系不太好,这个你也知道的,你现在跟我说这些不怕我从中作梗么?” “而且,虽然我们真正认识了一段时间,但从情理上来说,这样做的风险很大,你又怎么确认,我一定会帮你呢,几你就不怕我将消息透露出去,到时候妨碍了你的计划,或者,我有条件跟你交换?” 秦诗反问:“那陆夫人会从中作梗么?或者,想跟我谈什么条件呢,您尽管说。” 孟听晚微笑。 【怎么可能!这不是看你太信任我,给你提个醒嘛!】 【哎,我看起来这么乐于助人么,面善也是父母生的呀!】 【啧啧啧,这该不会是我上辈子的亲妹妹吧这么相信我,到底是你太善良呢,还是我人缘太好啦?】 秦诗:“……” 要不是能听到你心里的想法,真让人难以招架。 “我相信陆夫人。” 孟听晚:“那这个忙,我必定非帮不可。” “那陆夫人有什么条件么?” 孟听晚:“暂时没有,我这个人呢,帮人除了看金缘,还看眼缘,刚好,我一见你,就十分喜欢你。” 秦诗:“必不会让陆夫人白忙活的,这是药钱。” 秦诗含笑递上了一大叠银票。 孟听晚:(???) 秦诗起身道谢:“我不会让陆夫人白忙活一场。” 秦诗在孟听晚这儿留的时间不长,不到半个时辰她就回去了。 定国侯府和忠勇侯府不对付。 孟听晚帮助她,那么,她一定会给孟听晚,或者说给定国侯府送上一份贺礼。 秦诗从定国侯府出来,本打算回秦家一趟,不过,她还没离开定国侯府呢,就碰上了萧星寒。 自从陆江淮醒来之后,萧星寒基本每日来定国侯府。 近日也来了,不过他来的时候孟听晚正在跟秦诗说话,因此孟听晚不知道。 但萧星寒却知道秦诗来找孟听晚了,因此,时刻关注他的动静。 自从上次得知薛云在外面养了外室,连孩子都是生了,他在城外将从外面回来的薛云揍了一顿之后,就没什么机会下手了。 也并不十分清楚秦诗到底要怎么处理和薛云的事情。 外面传言非常多,但也不知道哪个可信。 他每日看着没心没肺,实际上一直在关心这件事,但又不能直接去问秦诗,毕竟秦诗如今还是薛家妇,若是被人发现了,必定影响她的清白。 但今日他有些忍不住了。 被人叫住的时候,秦诗愣了一下,一扭头就看到不远处的萧星寒。 “萧世子。”秦诗行礼。 萧星寒挠了挠头,欲言又止。 秦诗了然:“萧世子是有话要跟我说么,不过,此处是定国侯府,怕是有些不太方便。” 听到秦诗这么说,萧星寒赶紧解释:“你放心,此处只有我们两人,没有别人,我与陆江淮关系好,出入定国侯府是寻常的事情,下人已经被我叫走了,不会再来的。” 秦诗:“??” 秦诗的神色更加微妙了,看向萧星寒的脸色,也带着一丝萧星寒以为的畏惧。 萧星寒立刻想到自己这番话有些问题。 于是,他立刻找补:“啊不是,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不会有旁的人看见我们两人单独相处在一块了,不会有闲话传出去的,不会影响你的清誉的。” 说完,萧星寒立刻抬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天啊! 他到底在说什么? 果然,每次站在秦诗的面前,他就会语无伦次,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说清楚什么,还会莫名紧张。 萧星寒觉得,此刻若是有的大夫给自己把脉,肯定怀疑他病情严重。 于是,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脸红成了一只大虾子。 秦诗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明白了萧星寒的意思。 自从嫁给薛云之后,她跟萧星寒几乎没有往来了。 此刻,看着他脸上尚未完全恢复的淤痕,道:“不碍事,若是有什么话,萧世子可直接对我说。” 秦诗给贴身丫鬟秋寒使了一个眼色。 秋寒立刻领会,去了旁边。 秋寒自小跟在秦诗的身边,自然也知道萧星寒对秦诗的心思。 从前只觉得这萧世子比自家小姐小,有些不太成熟。 可如今经历了薛云的那些事情之后,秋寒就觉得,自家小姐当初若是选萧世子这样将她放在心上的人,结局肯定比现在好。 “好了,此处没有旁边了,你有什么话,便直接与我说吧。” 萧星寒吞吞吐吐:“你,你会跟薛云和离么?” 秦诗短暂沉默了一下。 萧星寒却误会了她这沉默的缘由,以为她是顾虑各方面的原因,还没有下定决心怎么处理跟薛云的事情。 于是,他往前一步,十分着急地道:“薛云不是良配,他竟然敢在婚前做那样的事情,对你便不是真心实意,怕是只想要秦家在朝中的势力。” “我看他们忠勇侯府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萧星寒说得义愤填膺,好像受到这天大委屈的,是他自己一般:“就算这次,没有那个钟柔儿的,也会有什么王柔儿、李柔儿!你若是一直在薛家委曲求全,只会让他变本加厉!这样对你不公平!” 萧星寒快气死了! 他如珠如宝对待的人,薛云那个渣男,竟然弃之如弃如敝履! 第116章 萧星寒心思 萧星寒越说越激动,眼睛红红的。 秦诗听着他说这些,一时沉默着。 如此,萧星寒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态度太激烈了,他担心秦诗误会,因此立刻挠头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应该多为自己着想。” 秦诗温和地笑了笑:“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我都考虑过了,萧世子,多谢你的关心,我已经决定好怎么做了。” 秦诗颔首点头,不欲多言。 萧星寒愣住了,他拿不定秦诗的主意,继续追问:“那你会跟薛云和离么?” 知道过多的追问是不合适的,但他已经忍不住了。 这种感觉,就像饮鸩止渴一般。 除了因为有求于孟听晚,秦诗将真实的想法告知了她,其余的人她其实不太愿意说。 一来则是府中家事,告诉别人不太方便,容易生变。 二来正在做的事情,还没有十成的把握,她也不想说出去,因此,秦诗保持了沉默。 她只说:“我不会委屈自己的,多谢你的提醒。” 萧星寒其实想要一句秦诗的肯定的话:“你若是做好了决定,若想离开忠勇侯府,我一定帮你!” 宁王府别的什么没有,他在京城混了这么多年,对付薛云那个混蛋,绝对绰绰有余。 这句话说出来,他的脸上多了几分刚毅、坚定和认真。 不复在外人面前,那种吊儿郎当,只想逍遥过日子的模样。 其实秦诗一直都知道,萧星寒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逍遥洒脱。 秦诗想起孟听晚的那些心声。 眼前的青年为了她而跟忠勇侯府对抗,最后落得不得好死的下场。 她知道,那是曾经发生过的。 如果不阻止,或者她的命运没有因为听到孟听晚的心声而发生了改变,或许,仍旧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此刻她心中升起一丝愧疚,不由得奉劝道:“萧世子,这些事情,是我跟忠勇侯府的事情,我能解决,况且我的背后,还有秦家,你实在不适合牵扯进来,若是被人抓住了把柄,恐怕会牵连你和宁王。” 萧星寒不喜欢秦诗说这样的话,像是要一点也不承认跟他认识似的。 一点也不愿意跟他有什么牵扯似的。 于是,他气呼呼扭头向一边:“我又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跟你弟弟的情意,他要是在天之灵,知道自己的姐姐被人欺负,肯定会心里不好受!” 秦诗:“……” “那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萧星寒一顿,嘴硬地说:“就,走路不小心摔的!” 虽然嘴硬,他在怄气说出这话之后,眼眸却亮了一瞬。 秦诗知道他为了她,跟薛云打了一架了么? 她是不是在关心他。 如果孟听晚此刻在,并且知晓萧星寒心中的想法,肯定会觉得他是个恋爱脑。 秦诗:“……” 谁走路能摔成这样,倒不如说自己跟人打架。 秦诗不说话,就静静看着他。 萧星寒被那双清冷的眸子看得有些心虚和不自在。 他天不怕地不怕,被彰武帝说是混不吝的小魔王。 但实际上他有一些怕秦诗不高兴。 “你不高兴了?” 秦诗摇头:“不是,你这样做,会给自己惹麻烦。” 索性已经在此处说话,秦诗是真的不想让萧星寒因为自己而受到连累,因此和声和气地道:“萧世子,多谢你,正如你让我为自己着想一样,我也希望你多为自己着想,为宁王着想,实在不必因为这些事情而被人抓住把柄。” 萧星寒小声嘀咕:“也没人敢抓住我的把柄。” 薛云知道是他打的人啊,但他敢说出去么,他有证据么? 他就敢在背后使点动作,他还怕薛云不成。 想到了什么,萧星寒脸色微沉:“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薛云被萧星寒打了,后来确实也在言语上暗示和阴阳怪气过她。 尤其是先前几日,她提出和离的时候,薛云不肯。 气极的时候,讽刺她嫁入了忠勇侯府,依旧跟萧星寒不清不楚,否则萧星寒为何出手打他。 毕竟金陵城不少权贵都知晓,秦家小少爷没有去世之前,萧星寒经常出入秦家的,只是没人将他跟秦诗联系起来,从前的萧星寒在言行上也十分克制,没有任何越矩的地方。 只有薛云如今被打了,生起了怀疑。 当然,他的讽刺,只换来了秦诗失望的神色,而后立刻觉察到自己言行无状,宛若无能发怒的小丑,为了洗脱自己的罪名而亡受害者的身上泼脏水,乃小人行径,最后灰溜溜地离开。 秦诗摇头:“没有,你别多想,我言尽于此,萧世子,你多保重。” 秦诗不再多说,对萧星寒颔了颔首,就离开了。 萧星寒当然拦不住她。 他想了想,秦诗必定是来找孟听晚的,而且孟听晚好像知道很多事情! 而且,他还能听到孟听晚心中在想什么! 想到这里,萧星寒立刻去找孟听晚。 “秦诗来找你,是不是处理跟秦家的事情?”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萧星寒对孟听晚的态度已经改观了许多,且因为经常出入定国侯府,跟她了解陆江淮的身体恢复情况,因此说话的时候,随意了许多。 听到萧星寒这么问,孟听晚一顿。 她扭头问萧星寒,明知故问:“你问这个干什么,这是人家的隐私。” 萧星寒:“……” 你可得了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心里嗑我跟秦诗么? 就是这样,我才对你改观的! 哼! 但萧星寒不能说:“反正你就跟我说是不是吧,她打算怎么处理跟薛云的事情,她会和离么?她来找你,是为了这件事么?” 孟听晚守口如瓶。 萧星寒:“我叫你嫂子行么!” 孟听晚:“叫姑奶奶也不行。” 萧星寒表面问得淡定,实际上一直在认真听,想知道孟听晚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孟听晚:“别人的私事,我不告诉你,你若是想知道,自己去问。” 【小样!你要是能知道,还会跑来问我呀!】 【啧,我才不会告诉你秦诗要跟薛云和离,薛云倒霉了,我秦妹妹可厉害了!】 【告诉你了,到时候你一个冲动插个手,破坏秦诗的计划怎么办,哦,搞得你们宁王府也受到牵连,岂不是要出大事!】 萧星寒:“……” 他就知道,来找孟听晚,肯定没错! 原来是和离啊? 那他就放心了! 孟听晚说完,发现萧星寒唇角的笑意根本藏不住。 孟听晚:“??” “你笑什么?” “没什么?”萧星寒道:“算了,你不说就不说,我不问了,不过,你既然说了要保守秘密,就不要对被人说。” 孟·工具人·听晚莫名其妙,我当然不会跟别人随便说啊! 但是,看着萧星寒这副样子,她觉得不太对劲。 “我提醒你一句,不管秦诗是什么决定,你最好都不要插手!”这是孟听晚第一次这么严肃地跟萧星寒说话,从前都不这样的,弄得萧星寒也不由得跟着严肃起来。 孟听晚知晓萧星寒对秦诗的心意,他这个人,绝非表面上看起来的这样,但人在感情面前,容易失智。 他前世就是这么栽的。 看在他是陆江淮的兄弟的份儿上,她直接挑明了说。 “萧世子,你的心思我看得出来,但是,这是秦家跟薛家自己的事情,外人若插手了,尤其是你,会让秦诗特别难做,你最好想清楚。” 直接被孟听晚点明了自己的心思,萧星寒的脸红成了一个煮熟的大虾子,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我我,我知道,我又不笨!” 说完,他逃也似地走了! 第117章 合谋对付 萧星寒没有离开定国侯府。 他只是暂时去了看不到孟听晚的地方。 虽然知道孟听晚知道他的心思,但也从来没有人当面指出来。 所以,他感到不好意思。 并且,心中忍不住想起刚才孟听晚心里的那些话。 他明白,自己确实不适合插手太多。 一方面是为了秦诗着想,另一方面…… 孟听晚曾经说过他未来死状惨烈,也提到了宁王府是被第一个削藩的。 他已经验证过孟听晚的那些话,她提到的最近的事情,基本都会发生。 像是提前预知了未来一样。 不管这个消息是否属实,他和父王都要提早做准备。 他才不要早死,不要死状惨烈咧。 他要等着秦诗和离。 薛云弃如敝屣,他却欢喜得很! 可如今薛云在朝中还十分得意,他就看不惯对方那副得意的样子。 所以,必须给他找点事情做! 哼!她估计不肯跟秦诗和离,贪恋秦家的势力,还仗着忠勇侯府势大占据主动地位。 想到这里,萧星寒去找陆江淮! 对付忠勇侯府,陆江淮肯定比他还着急。 此时的陆江淮已经完成了今日份的复健运动,还得到了小长策和小嫣嫣的夸奖。 他出了一身汗,刚回屋洗了个澡。 刚出来,周炳就拿着好几个瓶子和一个大水杯过来:“侯爷,夫人说了,您复健过后,要吃这些药。” 周炳也不认识那些药,但是他记忆力很好,孟听晚说了一遍就会记得,并且性子十分憨厚朴实,一定会按时督促陆江淮吃药。 孟听晚治好了陆江淮,在周炳心中,夫人已经是神医转世一般的存在,因此对于陆江淮的身子,他十二万分注意。 陆江淮看了一下,都是指甲盖大小的、五颜六色的药丸。 那药丸跟大魏其他大夫制作的黑溜溜的药丸都不一样,看起来十分紧实,像是用什么器械压制在什么模板之中形成的。 陆江淮知道,孟听晚的身上有一个神秘的叫做空间的地方,能给她提供无数的药材。 虽然他醒来至今,也没有发现她身上有什么这种地方。 他甚至怀疑过那是孟听晚的臆想,但她总能拿出奇怪的药丸,又让他不得不接受这个离奇的事实。 陆江淮默不作声,吞了那一大把药丸。 还是甜的? 谁将药做成甜的?又不是长策和嫣嫣,陆江淮在心里这么想着,不过,心情却好了一些。 也罢,或许是她不想让他吃那些味道太苦的东西。 若是孟听晚知晓他的想法,估计得在心中翻一个白眼! 这是给你补充营养、能量,促进肌肉恢复的东西! 味道就是这样的,不是我做成这样的! 见陆江淮吃了药丸,周炳道:“侯爷,萧世子还在外面等着您,说是有事情跟您商量。” 陆江淮做了个手势:“带我出去看看。” 周炳用轮椅将陆江淮推出去,萧星寒已经在书房之中无聊等待了。 陆江淮见他这儿摸摸、那儿摸摸的,便十分嫌弃:“你还有心思在我这里?” 萧星寒:“……” 行呗,没兄弟情了呗! 亏我在你受伤的时候总是过来看你,你醒来了比谁都高兴! “那我应该去哪?”萧星寒发出真诚求问。 陆江淮看了一眼他脸上还没有完全恢复的淤痕,勾了勾唇角,揶揄:“去找薛云打架。” 萧星寒:“……” 行! 是兄弟! 你还是躺在床上没有意识的时候看起来好。 好好一个人,怎么就张了张嘴。 但萧星寒不能生气。 他还有事情跟陆江淮合作, 于是,他笑出一口大牙:“这不是得找准机会,况且光打人有什么用,打了还能活,我想让他永远没有机会。” 陆江淮:“他可是陛下留给皇长孙的,陛下护着,你也敢动忠勇侯府?” 萧星寒吊儿郎当:“就萧君奕那个样子,你从小就看你不顺眼,什么都嫉妒你,还嫉妒皇祖父疼爱你,你觉得,日后他能给你好果子吃?” 萧星寒跟陆江淮关系好,虽然人时常吊儿郎当的,像个纨绔子弟一样。 但他这副样子,都是为了让彰武帝放心。 不然,彰武帝可不希望,有一个优秀的孙子将来能继承宁王的位置。 而他是在皇室长大的孩子,自小就知道,自己被留在金陵城,和父母分开,到底是为了什么。 哪里什么祖孙情深,都是为了防止他父王罢了。 小时候他跟萧君奕,也不太对付,因此才跟萧君奕同样也不喜欢的陆江淮玩得好,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因此在陆江淮面前,便不怎么装样子,说话都比较随意。 陆江淮:“我是臣,只听君命。” 萧星寒:“……” 你可得了吧,你放个屁我都知道你昨日吃了什么。 “那忠勇侯府趁你病要你命,你还忍得下去?” 陆江淮:“我有家室,有儿有女,侥幸捡回一条命,不做冒险之事。” 萧星寒:“……” 他竖起大拇指:“兄弟,你牛!” “但你们侯府扣押那个姓许的姑娘是怎么回事,萧君奕的名声都被搞臭到了,你以为我不知道,还有砚舟,主动给自己带绿帽子,甚至还挺开心的样子,金陵城这几日,都在说你身子恢复如从前,这传言,从不能突然出现的吧,啧啧啧,你们一家子,心眼比我多。” 陆江淮翻了一本书,不做声,显然也没主动要瞒着萧星寒这种事情的意思。 他唯一需要瞒的,便是自己对彰武帝的想法。 “你想做什么。”他合上书本,问萧星寒道。 萧星寒顿时露出了“混世魔王”真正的笑。 第118章 失忆被晚晚发现了 118失忆被晚晚发现了 “你觉得怎么样?”萧星寒兴致勃勃地问。 陆江淮表示有点鄙夷:“你说来说去,还不是为薛少夫人?” 萧星寒:“从今天开始,你可以叫她秦大小姐。” 陆江淮:“……” 他不由得想起了当年秦诗出嫁的时候,萧星寒自己在家哭成狗的事情。 萧星寒轻哼一声:“你这种连自己媳妇都记不住的人,怎么能理解我的心情。” 陆江淮:“不想理解。” 完了,他又忍不住道:“你有什么可得意的,说来说去,这都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就算忠勇侯府最后没了,薛少夫人也未必选你。” 这一方面是揶揄。 另一方面,这也是陆江淮对萧星寒的提醒。 尤其是他现在,一边说着,那嘴角都快要笑成一个傻子了。 陷得太深,最后得不到预期的结果,落差会更大。 萧星寒又岂会看不懂这个道理。 可这种感情,从来不由人啊。 秦诗都嫁出去多少年了,他也说服自己应该放下了。 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他觉察到了自己龌龊的心思—— 他竟然觉得高兴。 觉得秦诗或许会跟薛云那个渣滓和离。 他或许还有机会。 从前秦诗觉得他年纪小,一直将他当成弟弟一样对待,如今呢? 过了许多年岁,他已经年过二十了,不再是小时候刚刚遇见她的时候,被人欺负的小孩了。 “可你的婚事,是陛下决定的。”陆江淮一针见血。 就算秦诗不介意,秦家也不介意,但是,彰武帝可能让秦家这个香饽饽宁王府结合的。 当然,即便彰武帝不在,日后登上皇位的任何人,都不允许。 陆江淮一提这个,萧星寒感觉自己的心口被扎了一箭。 但是他并不气馁:“日后的事情日后说,这个你别管!” 他总能想出办法。 陆江淮摊手:“随你。” 萧星寒看不惯他这副事不关己还刺激他的样子。 于是,他抱胸道:“跟我说这么多,你也不看看你,连你媳妇都不记得了,求我啊,我告诉你啊!” 孟氏已经提前知会过萧星寒,让他不要跟陆江淮提起从前的事情,让他自己想起来,如果陆江淮问起来,可以暗示他从前十分喜爱孟听晚。 萧星寒觉得,这个办法,有点离谱。 但他如今十分想看陆江淮吃瘪:“要不要我帮你找点记忆?话说你从前的行径,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陆江淮:“……” 他无声地看着萧星寒。 萧星寒一时眼拙,以为他那眼神是疑惑和好奇。 于是开始胡说八道。 “就这么说吧,从前你为了你媳妇,可做了不少丢脸的事情啊,啧啧啧,你为了引人注意,平白无故骑着高头大马经过人家逛街的路上,结果人家根本不理你。” “还有还有,你写了黏糊糊的诗词,粘贴在风筝上要放进孟家,结果风筝根本进不去,进去了还直接掉落在孟家的池塘里。”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陆江淮:“……” 萧星寒笑得哈哈哈哈,陆江淮十分无语:“那不是你做的么?” 萧星寒的笑声戛然而止。 “我可没做这种事情。”陆江淮淡淡道:“少把你的糗事放我身上。” 陆江淮十分平静的样子。 萧星寒看着他,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陆江淮却懒得理他:“没事就去做你的事情,少来我这儿,陛下可不喜欢你总往定国侯府跑。” 萧星寒扇子一收,往外走的瞬间,猛的想到了什么。 他一个突然的转身,紧紧盯着陆江淮:“你是不是根本没有忘记从前的事情!” 陆江淮:“……” 短暂的沉默下,萧星寒更加确定了,笃定地道:“你没有失忆对不对,你从醒来的时候,就记得跟孟听晚从前的事情,你装的!” 陆江淮:“……” 也不知道这货何时变得这样聪明了。 “你小声点,咋咋呼呼的。” 听到陆江淮承认了,萧星寒差点跳起来。 萧星寒震惊:“不是,你真记得你媳妇以前的事情啊,合着你装的啊!” “陆江淮啊陆江淮,我就说怎么不对劲,我就觉得你这个失忆十分奇怪,怎么偏偏所有人都记得,就你媳妇不记得,合着你瞒着所有人装的!” 萧星寒的震惊毫不掩饰,看向陆江淮的神色,也十分鄙夷:“你这不是骗人么,你连媳妇都骗!” 他就不会! 以后他娶了媳妇,肯定什么都不骗她! “我有我自己的理由,你别乱说。”陆江淮道。 他才不承认,这其中最大的理由,就是想看看孟听晚到底能装到什么时候。 想到她心里各种吐槽,表面上还得装夫妻恩爱的样子,陆江淮就想笑。 萧星寒却会错意了。 “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你媳妇有什么问题?” 萧星寒道:“不会就因为她医术好吧,这也没什么问题啊,而且她跟孟家的关系好得很,不可能是另一个人,她那医术,确实有些奇异,不过她师从高人,从前为了各种原因藏拙,如今为了你不得不改变,也无可厚非。” 陆江淮奇怪:“你从前不是挺反对我跟孟家的婚事么,知道陛下下旨,还替我打抱不平,现在怎么说她的好了?” 萧君奕立刻做出“达咩”的姿势,十分快速地说:“你可别胡乱猜测啊,从前我那是偏见,这不看到你昏迷这两年,人家尽心尽力,帮你照顾这么一大家子,还暗戳戳对付忠勇侯府么?” 陆江淮给了他一个不必如此的眼神,他不可能怀疑。 他比谁都清楚,孟听晚改变的原因。 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孟家女了。 “你别说出去。”陆江淮叮嘱。 萧星寒咂吧了一下嘴巴,贱兮兮地说:“不过,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啊,你媳妇那个性子,我可不觉得,她要是知道了你装失忆的,会放过你,兄弟,你自求多福吧。” 陆江淮:“……” “闭紧你的大嘴巴,就什么事儿都没有。” 萧星寒哼了一声,大冬日的摇着一把扇子扭头就走了。 他觉得,陆江淮肯定会后悔今日的决定的! 他才这么想着,一走到书房的门口,将门打开,就看到孟听晚站在门口,一脸和善微笑地看着他。 萧星寒:“娘呀!” 他足足往后倒退了三尺! 连平日隐藏的轻功都使出来了。 孟听晚:“哎,别急着叫娘。” 萧星寒:“……” 离谱! 她她她她竟然敢应下来! 萧星寒觉得自己三观已经崩裂了。 当下,他十分不顾形象地炸毛:“你,你竟然敢应下来!” 孟听晚微笑:“……” 萧星寒瞬间不敢炸毛了,甚至觉得孟听晚好恐怖! 陆江淮已经顺着声音看过来 看在站在门口的孟听晚,显然已经将方才的事情都听进去了,只有周炳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周炳:“!!!” 救命啊侯爷,不是属下不通传! 是夫人啊! 夫人不允许啊! 陆江淮放在膝盖手的手一紧,无名多出了几分紧张。 孟听晚笑盈盈地站在门口:“听说侯爷恢复了些从前的记忆,不如让我来把脉瞧瞧,我这药效,怎么生出了我不曾知道的治疗功能,可千万别用错了。” 陆江淮:“……” 第119章 威胁 119威胁 孟听晚抬脚进入书房的第一步,萧星寒猛的后退三步,蹦跶到一边。 “我走了!” 他给了自家的好兄弟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咻的一下溜出了书房。 顺带,也将周炳带走。 周炳是个老实孩子:“不是,萧世子,你将我拽走做什么!” 周炳想想都觉得不对劲! 夫人明显已经生气了呀! 他还走,等下夫人对付侯爷,可怎么办呀! 周炳自己也震惊了,因为他也不知道陆江淮是装的。 这么一想,他确实觉得,自家侯爷有些过分。 夫人可是大夫呢,他竟然装自己身子没有好,这不是让夫人对自己的医术失去判断么? 当然,最重要的是,夫人为了侯爷的身子,多么尽心尽力、日夜辛苦呀,侯爷这…… 哎,用庄子上那些婆娘的好话来说,这就叫不识好歹,粪淹的王八,要不得! 呸呸呸,不能这么说。 萧星寒打了一下这老实孩子的脑袋:“你家夫人跟你家侯爷的事情,你能做什么,急什么,大把暗卫在呢,你家侯爷不会被暗杀的。” 周炳:“……” 萧世子,你开玩笑的吧? 周炳忧心忡忡。 另一边,书房里。 孟听晚确实不会暗杀陆江淮,她只是进入了书房,啪的一下,将门给关上了。 方才跟萧星寒提起这件事的时候,陆江淮其实没有什么感觉。 虽然想到了被孟听晚发现他装失忆这个事情,但其实没有具体想过具体的,应该怎么应对。 他已经听到了孟听晚心中骂骂咧咧的声音。 陆江淮的心中,没来由的紧张。 而他还不是十分清楚这情绪的源头。 尽管心里骂骂咧咧,但是孟听晚表面上微笑十分温柔:“侯爷既然想起了从前的事情,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呢,这样多不好,我不对症下药,可能会医死人的。” “既然如此,不如我给你把个脉,施个针,看看侯爷到底想起了多少事情如何?” 说完,孟听晚掏出了银针。 陆江淮已经听到她心里“恶狠狠”地“扎死你”炸毛的声音。 想到这里,他竟然忍不住笑了出来。 孟听晚:“??” 还笑得出? 谁她太温柔了是吧? “看来侯爷可能不是恢复了记忆,而是记忆错乱了,需要扎一针试试。” 说完,孟听晚抓住他的手臂,银针就往陆江淮的手上扎过去! 陆江淮眼疾手快,瞬间抓住她的手。 孟听晚的两只手腕被钳住,顿时不得脱身:“你不是没恢复么?” “承蒙夫人照顾有加,虽然没有回复,但也能阻止夫人谋杀亲夫。” “我呸!”孟听晚瞬间不装了:“你个渣男!” “抠门鬼!” “吝啬鬼!” 陆江淮:“……” 听到孟听晚这么骂人,陆江淮反而眉头舒展:“夫人,你还是不装的时候比较可爱一些。” 孟听晚:“呵呵,你才可爱,你全家都可爱!” 她趁着陆江淮不注意,一个巧劲甩开陆江淮的手,三根银针齐齐扎入了他手臂上的几个穴位。 陆江淮瞬间疼出了痛苦表情包。 孟听晚扎扎手:“哼!跟我玩心眼。” 陆江淮瞬间疼出了一身冷汗,但竟然也十分能忍住,没有哼出一声出来。 孟听晚其实还带着一丝警惕。 陆江淮若是恢复了从前的记忆,便会发现,她跟从前不太一样。 毕竟,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深情的、非他不嫁的孟听晚了。 而且,从他刚才这句话,孟听晚大概猜测出来了,陆江淮或许已经怀疑她的身份了。 在陆江淮要将那银针抽出来的时候,孟听晚瞬间上前,扣住他身上的痛穴:“说吧,装失忆想要做什么?” 陆江淮:“只是想看看夫人能装到何时。” 孟听晚:“我可没装,是侯爷疑心太重了。” 孟听晚打住一个死不承认。 但是,接下来,陆江淮开口吐出的几个词,差点让她直接谋杀亲夫,将人送走。 陆江淮:“第一号部队、黎闵、钟霓裳。” 第一部队是孟听晚前世所在的部队。 黎闵是部队的教官。 钟霓裳是她最好的闺蜜。 当这些词从陆江淮的嘴里吐出来,孟听晚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你怎么会知道?” 陆江淮当然不会告诉她自己能听到她心中想什么。 比如她此刻正在想如何处理他的尸体。 他在她的心中,已经被杀很多次了。 看着一根威胁在自己头部致命部位的银针,陆江淮却觉得,从孟听晚饱含杀意的眼神之中,看到了那种久经沙场的悍将才会存在的气势。 这反而让他的心中,升起更多探究的欲望。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他装失忆。 陆江淮反而淡定了:“夫人曾在我耳边说过这些词语,我知道,夫人已经不是从前的孟听晚了。” 孟听晚冷笑:“你待如何?” - 今晚不舒服,错别字先不改了,睡觉去了o(╥﹏╥)o 第120章 晚晚:我本仙女 孟听晚一身杀气,似乎要是发现陆江淮心怀不轨,下一刻就直接将他嘎了一样。 陆江淮却一点也不害怕:你现在杀了我,你也没有办法离开定国侯府,外面的暗卫已经换了一批,他们现在都知道,我们在干嘛。” 孟听晚:“……” 变态啊!整天让一群人观察自己的生活。 但孟听晚死猪不怕开水烫,嘴硬道:“我可以将你毒哑了,或者让人永远醒不过来!” 陆江淮:“……” “你放下银针,我不对你怎么样,我要真对付你,还用得着等到今日?” 陆江淮装着淡定,实际上已经疼得不行了。 孟听晚当然看得出来,看了看陆江淮,她却是没有感觉到杀意,也没有觉察到外面的暗卫有任何动静、 想了想,她轻哼了一声,到底放开了他,将对准他致命穴位的银针拿走。 陆江淮总算放松下来了。 孟听晚抱胸站在旁边,神色仍旧是警惕的:“你何时发现我的身份?” 陆江淮想了想,到底没有暴露他能听到她心里的想法这个事实,说了一句让孟听晚十分羞耻的话。 “你夸我长得俊。” 孟听晚:“……” 她的脸像是瞬间烧了起来一样,红成了一个大苹果。 “你不要脸!” 陆江淮确实不要脸,尤其看到孟听晚这样不好意思的神色,他更想逗她了。 于是,他开始胡说八道。 “你不但夸我长得俊,还觊觎我的手。” “对了,还说希望我早点醒过来,你十分满意我这个夫君。” 听到这里,孟听晚瞬间炸毛了:“离谱!” “离谱给他妈妈开门,简直离谱到家了!” 孟听晚气到胡言乱语:“我是盼着做寡妇好不好,谁希望你早点醒过来了?” 陆江淮:“……” 意味不明地“呵”了一声,陆江淮无声地看着孟听晚。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孟听晚:“……” 她露出了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 “不好意思了,恐怕不能让夫人的愿望成真,夫人目前还做不了寡妇。” 孟听晚:“……” 你这个人,怎么还不太友好呢? 会不会聊天? 会不会说话? 有些话,也不必说出来了吧。 不过孟听晚反应过来,倒是十分惊讶:“这么说,在我刚来这儿的时候,你就已经有意识了?” 陆江淮想了一下:“算是吧,断断续续的一开始只听到你在说话,后来就听到了长策、嫣嫣、母亲还有萧星寒他们在说话。” 孟听晚似笑非笑:“侯爷的接受度这么高么,不怕是我什么妖魔鬼怪,竟然一点也不害怕,况且,你可占了你真正的妻子的身子,你竟也不问她的死活。” 陆江淮:“有你这样的妖魔鬼怪?” 孟听晚:“什么叫我这样的?” 陆江淮:“傻。” 分明可以想尽办法,达成目的,离开定国侯府这座牢笼,却没有这样做,还一心代替原来的孟听晚做人,孝顺岳丈大人。 谁家妖魔鬼怪这样善良。 何况,从孟听晚的心声之中,陆江淮也听出了一些端倪,原来的孟听晚,也有军旅生涯,出身军人世家,祖辈父辈都保护国家的人。 即便是鬼,也是一个好鬼。 但陆江淮不会跟孟听晚说这样的话的。 头一次被人骂傻的孟听晚:“??” “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陆江淮:“我全家也包括你。” 孟听晚:“……” 不好意思,骂多了人。 陆江淮看起来十分淡定:“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大相国寺的方丈慧空大师乃得道高人,他说人有轮回罢了。” 又是慧空大师。 那个神秘的老和尚。 孟听晚发现了,大魏人都十分信奉慧空大师。 孟听晚神色怀疑。 陆江淮便说:“世间未解之事数不胜数,夫人的情况,只是我未曾知道的冰山一角罢了,若是不曾见过,可能会觉得匪夷所思,但既然就发生在身边,那就代表有这样的情况,也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孟听晚:“……” 你心态还怪好的。 孟听晚点了点头,表示接受了陆江淮这个说法。 陆江淮心中却还有疑惑。 虽然从孟听晚的心里,知晓了她曾经生活的世界跟大魏完全不一样,但具体是什么样的,陆江淮不太懂,至今还有一些好奇。 “所以,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孟听晚已经在桌边坐了下来,大约是因为身份被陆江淮知道了,而陆江淮也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反而是很容易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自从穿越过来之后,就没有获得的稳定的归属感,在这一刻,好像长出了一丝嫩芽。 让她有了一个放松的空间,也能跟人坦然说起这件事。 于是,孟听晚撑着下巴,说得十分诚恳。 “这件事情,说起来,就比较复杂了。” 陆江淮一本正经:“洗耳恭听。” 他以为孟听晚真的会说。 结果,孟听晚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我本天生仙女,功夫高强,法力无边!” 陆江淮:“??” 他觉得孟听晚在胡说八道。 果然,下一句,孟听晚就说:“我笨不归天管,不归地管,奈何我实在强大,引起了天庭的注意,玉帝老儿为了收服我,让我在天庭做了个官儿,守着蟠桃园,那蟠桃是长生不老之物,我一时嘴馋,吃了几颗,却被污蔑偷吃了五十六万颗,玉帝老儿要找我算账,我不服,便只能将天庭搅了个天翻地覆,于是,人佛道三界联合起来,将我捉住了,打落凡间,历经九九八十一难,这是第二难。” 陆江淮:“……” 孟听晚微笑,表示就是这个样子的。 “我本是仙女,这大概就是仙女的命数吧。” 陆江淮:“你何不说自己是个猴子?” 孟听晚:“咦?” 这个故事的本质,竟然被陆江淮知道了。 不能啊。 完全听到了她在想什么的陆江淮唇角抽抽。 这个故事,不就是你给小嫣嫣和小长策说过的那什么,一个猴子、一头猪、一匹马、和一个和尚带着另一个和尚去西天取经的故事么? 陆江淮懒得揭穿孟听晚的胡说八道了,知道她估计也不会说给自己听。 但他现在还有一个疑问:“既然你来了,那么,原来的孟氏呢?” 这个孟听晚就认真回答了:“我也不知道,等我恢复过来了,人已经变成这个世界的孟听晚,曾经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我从追溯。” 顿了顿,孟听晚眨巴了一下眼睛看着陆江淮。 “喂,你没妻子了。” 陆江淮:“……” 陆江淮不在的那几年,孟氏将定国侯府照料得很好,从这一方面来说,他是感激孟氏的。 尽管这个女人曾经给他灌了毒药。 但是……从婚姻的角度来说,他跟孟氏之间,可能并不在一个频道上,无法给予更多。 对于她的“消失不见”甚至说“去世”,陆江淮的心中除了一声叹息,没有更多的心情。 但他会照顾好孟家的人。 此刻看着孟听晚,陆江淮唇角微勾:“既然如此,夫人便赔我一个吧。” 孟听晚:“!!!” 她吓得就是一个蹦跶! “你这么帮你,你竟然害我!” 陆江淮:“……” 第121章 达成共识,合作 陆江淮无声地看着她。 孟听晚轻咳一声,破罐子破摔道:“既然你如今知道了我不是真正的孟氏,那咱就把话说开咯,你看哈,咱们也不是真的夫妻,所以,你懂的。” 陆江淮:“别人都知道我们是夫妻,母亲也是这么认为的,孩子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顿了顿,陆江淮问:“难道,你不想要母亲了?” 孟听晚:“……” 怎么可能? 有这样的好婆婆,她抱大腿都来不及! 听到了她心里在想什么的陆江淮:“或者,你不要孩子了,嫣嫣、长策、砚舟,砚舟那孩子,可是你亲自选的。” 孟听晚:“……” 怎么可能! 孩子们以后都有大出息! 她还想靠着孩子荣华富贵、吃香喝辣呢! “也不是。”孟听晚气势减弱:“但孩子是孩子,你是你。”说到这里,她气势瞬间升起来了:“你可是定国侯,怎么能将自己与孩子们相提并论!” 【你能比得过我的孩子们么?】 陆江淮:“……” 行,他不能相提并论,不能跟孩子比较。 陆江淮伸出自己的手给孟听晚看。 “这双手,你也不看了?” 手控孟听晚吞了吞口水:“……”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孟听晚十分爽快地改口:“你说得没错,名义上我们还是夫妻,有些事情呢,该做还是得做,但不该做的事情,你最好也别给我做!” 最后一句,孟听晚几乎眼神凶狠地威胁陆江淮。 陆江淮:“……” 他现在这样,他能做什么啊他? 孟听晚自以为跟陆江淮达成了协议,便说:“既然你都知道我的身份了,那我将话说开了,你没醒的时候,定国侯府许多事情,都是我在处理,包括你跟忠勇侯府的事情,如今你既然醒过来了,该接手了也得接手过去了,这烂摊子,你自己管。” 陆江淮点头,这本来就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孟听晚微笑:“不辛苦,给钱就行。” 陆江淮:“……” 钱是一定要拿的,孟听晚瞬间变成了生意人的嘴脸:“不过呢,我知道,有些事情,你现在还做不了,不如我们做一个生意如何,侯爷?” “哦,愿闻其详。” 孟听晚:“合作呗,刚好,我想活下去,你也不想定国侯府出事吧,但我现在,实在看不得陛下看重的那位,将来上位对付我们,你觉得呢?” 陆江淮:“如夫人所言,本侯也是这么想的。” 孟听晚:“既然如此,你出钱,我可以出力。” 陆江淮:“……” 所以,说到最后,都是为了钱是么? “成交,不过,我要赊账。” 孟听晚满脸问号地看着陆江淮。 不是,你堂堂一个定国侯,你好意思说出赊账这两个字? 陆江淮无视孟听晚的神色:“若是你拿了银子就跑路,本侯去哪里找人。” 孟听晚微笑:“都是夫妻,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陆江淮拿她的话来反驳:“表面夫妻。” 孟听晚呵呵了:“药钱、医治钱,你先付了,五百万两!” “怎么,你觉得自己的命不值五百万两?” “不止如此,这一个多月,我帮你们摆平了多少事,我不多要,算起来,一百万两。” 陆江淮:“你怎么不去抢?” 孟听晚一本正经:“我可以考虑。” 两人在书房里讨价环节了半个时辰,最终才定下来了陆江淮要按照季度给孟听晚付款。 当然,孟听晚也将一些信息告知了陆江淮,保罗彰武帝和太子的身子情况,以及他中毒的事情。 一些情况,陆江淮原本已经从孟听晚的心声中听了出来,但在孟听晚这般陈述之下,还是知道了更多的信息。 一个时辰之后,孟听晚心情颇好地从陆江淮的书房里出来了。 早已回来等候的周炳都震惊了。 夫人心情竟然这样好么? 夫人竟然不生侯爷的气? 若是他,他铁定是要生气了。 周炳不懂,周炳只觉得夫人实在太宽宏大量了。 另一边,想着看热闹还没有离开的萧星寒也十分惊讶。 他在孟听晚离开之后,又悄悄回到了书房,看着神色淡定,像是完全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的陆江淮惊讶道:“你没事?” “你竟然没事?” 陆江淮给了他一个大惊小怪的眼神。 “能有什么事?” 萧星寒不信,但他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另一边,跟陆江淮达成了合作的孟听晚松了一口气。 终于能心安理得地将处理男女主的事情交给陆江淮了。 这样,剧情守护系统就不会电击她了! 恰好这个时候,陆砚舟过来:“母亲,许梦瑶那边有消息了!” 孟听晚:“这件事,你去跟你父亲说吧。” 陆砚舟:“??” 孟听晚煞有介事:“如今你父亲醒来了,精神也渐渐恢复,这些朝堂上的事情,还是得你们男人来处理比较好。” 陆砚舟:“……” 他怀疑母亲偷懒,但是他没有证据。 但是,下一刻,他就听到了孟听晚心中的碎碎念。 【我可不想碰男女主的事情,太虐身了!】 虐身? 什么意思? 虽然不懂具体情况是什么,但陆砚舟知道,这一定是不好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必然不能让母亲受到劳累。 男人的问题,还是让男人解决吧! 于是,陆砚舟道:“母亲这段时间确实辛苦了,接下来,就交给儿子和父亲吧!” 第122章 陆砚舟:我好难 陆砚舟想跟孟听晚说的事,许梦瑶那边有了新的动向。 孟听晚让他去跟陆江淮说。 陆砚舟就去了。 “父亲。” 面对陆江淮,陆砚舟要拘谨一些,毕竟,现在还在心里想父亲醒不过来,他就要独撑府门。 如今父亲醒过来了,陆砚舟为自己先前的想法升起一点点愧疚。 陆江淮抬头,看着眼前还带着稚气的少年:“什么事?” 自从醒来之后,还没有好好跟这个所谓的儿子说过话。 虽然已经从孟听晚的心声之中知道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以及孟听晚说的那些他长大之后做的混账事。 定国侯府也因为他而覆灭。 陆江淮想到这里,就觉得这便宜儿子有些混账,连带着脸色也瞬间变得严肃了许多。 看着父亲突然变脸的陆砚舟:“??” 救命啊! 想跟母亲说话! 母亲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但他不知道父亲想什么啊。 但事情,还是得说的。 陆砚舟磕磕巴巴:“父亲,是母亲让我来跟你说许梦瑶的事情。” 陆砚舟刚说完,就听到陆江淮冷哼了一声,看向他的表情似乎在说“就是那个你要死要活气着你母亲的女子?”。 陆砚舟:o(╥﹏╥)o “嗯,说罢,最近有什么动向,你打算怎么处理?”陆江淮声音淡淡,给了陆砚舟无限的压力。 陆砚舟觉得自己太难了。 但他还是将具体情况告知了陆江淮。 上一次,薛静姝与萧君奕发生争吵,而来小院找许梦瑶,给了许梦瑶一巴掌。 这件事,被孟听晚和陆砚舟策划,捅到了萧君奕的跟前。 第二日,萧君奕便出现在了小院。 不过,那时候,陆江淮刚醒来,定国侯府忙着自己的事情,孟听晚就暂且搁置了这件事,只让陆砚舟注意着一些。 根据下人的回报。 萧君奕想要补偿一二。 但许梦瑶不接受,还让萧君奕不必这样。 还说,薛静姝来找自己,都是自己的不是,皇长孙妃这样,只是因为太在意萧君奕了。 日后,她会注意与皇长孙保持距离,绝对不会让人误会。 男女主角的光环,在两人的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 许梦瑶越是表现得温柔善意,将过错揽在自己的身上,萧君奕就越不满意薛静姝的行为,觉得薛静姝不可理喻,反之,便会觉得许梦瑶无辜受累,想要补偿她。 为此,萧君奕又回去跟薛静姝大吵了一架。 薛静姝原本就为了这个事情跟萧君奕闹脾气,结果,萧君奕竟然还要为许梦瑶说话。 薛静姝就更加生气了。 “实话告诉你吧。”薛静姝气急了,便有些口不择言:“那个姓许的贱人,祖父是东朋党人,皇长孙就算看上了她,难道还能将她收入东宫么?” 对萧君奕而言,这话说得多难听啊。 “什么叫我看上了她?你何必将话说得这样不好听,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说话如此粗俗,还是大家闺秀的样子?还有皇长孙妃的样子么?” 薛静姝突然被指责,心中怒气更盛。 红着眼睛:“好啊,你现在嫌弃了我是吧,难道我说错了么?外面的人都传成什么样了,说那都是泼给你的脏水,笑死了,我还不了解你的性子?若不是你主动,那贱人又怎么有机可乘?” 薛静姝气急败坏,完全忘记了薛家的打算,一股脑道:“那个姓许的,她休想进东宫,只要有我在一日,她就一日不许进入东宫,哼,她可是陆砚舟的人,你也不怕传出去,被人说你抢夺臣下的女人!” 薛静姝跟萧君奕青梅竹马,说话也不像别家夫妻那样客气。 大多数时候,她都有一些小性子。 萧君奕一般也由着她的小性子,甚至还觉得她这样是可爱。 又因为萧君奕一度对她宠爱有加,导致她的小性子十分明显。久而久之,薛静姝便有些恃宠而骄了。 如今更是毫无顾忌:“我父亲早就知道了许梦瑶的身份,她能跟陆砚舟在一块,就是我父亲谋划的,许梦瑶就是一个棋子,她必须跟陆砚舟在一起,到时候,定国侯府的长子跟陛下不喜的东朋党人后人成为夫妻,还怕定国侯府屹立不倒!” “你这样做,岂不是要辜负父亲的苦心?” “父亲这样的计划,原本也是为了皇长孙好,皇长孙却没有顾念父亲的一片心意,若是没有父亲,哪有皇长孙现在……” 薛静姝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萧君奕呵斥:“薛静姝,注意你的言辞!” 薛静姝被吼得瞬间愣住了。 她一抬头,便见到萧君奕发黑的脸色。 从嫁给萧君奕之后,薛静姝就没见过他这样,一时吓住了。 而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薛静姝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话僭越了,忍不住抖了抖身子,脸色苍白地道歉:“皇长孙恕罪,是妾身口无遮拦,其实不是……” “够了!”萧君奕压根不想听薛静姝辩解,冷声道:“看来,忠勇侯心中也是这么想的,这东宫是离不开你们忠勇侯府了?” 薛静姝大惊失色。 她就算脾气再不好,也知道这帽子一旦给忠勇侯府扣上了,就是大事。 她本来也不是这个意思。 她只是气极了,不想让萧君奕对那个许梦瑶上心。 可惜,萧君奕已经懒得听她辩解,拂袖而去。 离开他们的院子之后,萧君奕虽在气头上,却还是想着薛静姝方才的话。 棋子? 忠勇侯府竟将一个女子当做棋子去对付定国侯府? 那姑娘看起来如此单纯、心善,恐怕还不知道吧? 定国侯府又是否知晓呢? 萧君奕想起了这段时间的种种,又觉得,定国侯府必然也知道那姑娘是东朋党人之后,因此鲜少来往。 不然,怎么不将一个孤女接到府上去住? 想到这里,萧君奕便觉得,夹在两府之中,被利用、被抛弃的许梦瑶何其无辜。 他人去查探许梦瑶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他心中十分烦闷。 他知道,忠勇侯府是皇祖父留给自己日后的助力。 但是,这助力若是太自大了,他也不喜欢。 难道忠勇侯府觉得,将薛静姝嫁入东宫,日后必然会成为国丈么? 这种不识抬举的举动,对于萧君奕这样自傲的人,简直是大忌。 便是萧君奕让人去查许梦瑶的事情,给了定国侯府可乘之机。 陆江淮醒来之后,曾经因为他昏迷而无法被启用的老定国侯府留给他的一些势力也跟着被启动了。 因此,他立刻收到了消息。 陆江淮打了个手势,很快,就有黑衣人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书房的窗外。 陆江淮什么也没说,打了个手势,对方立刻明了地出去了。 旁边的孟听晚眼巴巴地看着,心里充满了羡慕。 【可恶,你没醒来的时候,我怎么就不能这么做,以前调动暗卫,还费了好大的劲!】 【好酷,羡慕ing(???)】 陆江淮:“……” 他不动声色看了一眼眼巴巴的某人,假装看不见她满脸写着“你做了什么,你倒是说啊!” 第123章 许梦瑶身份 陆江淮不说。 孟听晚:“……” 哼!不说她也知道。 如今,身份被陆江淮揭开之后,她装都不装了。 孟听晚从陆江淮这儿得不到消息,便打算去找好大儿。 结果陆江淮冷不丁一句:“砚舟已经被我叫出去做事了。” 孟听晚:“……” 孟听晚直接作势要掐脖子,对着陆江淮就是一阵隔空的张牙舞爪。 陆江淮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竟然忍不住朗声笑了出来。 孟听晚:“??” 她给了陆江淮一个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的眼神。 陆江淮:“夫人还是这样可爱一些。” 孟听晚:“……” 噎了。 她发现陆江淮这人就是有些恶趣味。 从前身份没有被他揭穿的时候,他的“夫人”叫得平平常常。 如今身份被揭开了,他的这一声“夫人”总让孟听晚听出几分揶揄的意思。 孟听晚:“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线索没告诉我。” 她给了陆江淮一个威胁的眼神,你最好说! 陆江淮其实也不是真的要隐瞒孟听晚,只是想逗逗她,看她被逼急了张牙舞爪的样子,表面上跟心里骂骂咧咧的时候一样。 他感觉自己有什么毛病,专想看孟听晚不端庄、不温柔的样子。 陆江淮点了点头:“怀疑许梦瑶的身份。” 孟听晚瞬间瞪大了眼睛:“你才醒来多久啊,接管这事儿也没有几天,怎么就能怀疑她的身份了,自从许梦瑶被控制之后,也没有发现任何跟她联络的人。” 陆江淮:“她可能是狄国细作。” 孟听晚:“??” “你没有接触过狄国人,所以不知道狄国细作的特征。” 孟听晚这么一想,确实也是,她本来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原主也从来没有接触过狄国人,脑袋里根本没有这个认知。 陆江淮解释:“我重新调配了一批人去搜查消息和许梦瑶出现在金陵之后的事情才有所怀疑,我在边关的时候,抓过不少狄国的细作,比较了解他们一些,许梦瑶这件事,不适合继续拖延下去,因此,该引蛇出洞了。” “说来听听。”孟听晚满脸好奇。 果然,有资源、有人力好办事啊。 定国侯府手中还有王牌势力,而这势力,只有定国侯能够调配,这些年陆江淮昏迷不醒,这部分势力都没有现身。 孟听晚怀疑,原书之中,陆砚舟后期能开大,就是因为陆江淮嘎了,他继承了这部分不能为人所知的势力才能逆袭的。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不过这也不怪皇室会忌惮定国侯府了。 “我让人模仿狄国细作的做法,引出许梦瑶。” 孟听晚:“……” 她瞬间竖起一个大拇指。 还得是你啊! 谁能想到呢! 细作想来对付你,结果你利用信息差,用假细作来对付真细作,以假乱真,你不赢谁赢啊! 陆江淮的部署没有问题。 不到半日的时间,萧君奕便知道了一些他想查探的消息。 就此,他也知道了,许梦瑶曾被送到定国侯府的庄子上去住着,而她被送走的第二日,忠勇侯府便去抄家了。 傻子都不可能觉得这不是巧合。 而直到上次在大相国寺之后,许梦瑶才从庄子上回到了城内居住, 萧君奕还查探到了消息,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许梦瑶和陆砚舟有青梅竹马之谊。 但许梦瑶却只能住在一个小院里,陆砚舟还经常以课业繁重不去小院看她。 但据萧君奕的了解,陆砚舟何曾有过课业繁重的时候。 想到这里,萧君奕冷笑,定国侯府必然也会因为许梦瑶祖父的身份而不同意让她跟陆砚舟在一起。 忠勇侯的法子,根本不可能,他也太小看定国侯府了,尤其如今陆江淮已经醒来。 他怎么可能允许陆砚舟和许梦瑶在一起? 想到这里,他心中却对许梦瑶升起了无限的怜惜。 尤其是想到,那一日去她看,她分明委屈,却又克制的样子,真是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让他差一点就情不自禁上前,为她擦眼泪。 连日的争吵,早就让萧君奕忘记了跟薛静姝在一起的过往点滴。 他只记得,自己太久没有这样心动的心情了。 另一边,许梦瑶知道了陆江淮醒来的消息,她曾提出,要来给陆江淮请安。 但陆砚舟拒绝了:“父亲刚醒来,母亲说了,还需要休息,还不方便见外人,所以,请安之事,不必着急。” 许梦瑶自然不是真心要来请安的。 她只是试探一下陆砚舟,听到陆砚舟这么说,只是失落了一下而已,又善解人意地说再等等,还让陆砚舟带了一盒点心回来给孟听晚。 陆砚舟又匆匆离开了。 杏儿不理解:“小姐,陆公子怎么回事啊?” “定国侯醒来了了。”许梦瑶脸色平淡地说。 定国侯怎么会醒来呢? 许梦瑶至今还不能理解。 这跟他们的计划完全不吻合,陆砚舟已经不是最好的人选了。 看来,她要准备改变计划了。 第124章 狄国细作,夫人好可怕! 许梦瑶想要改变计划。 焉知她自己其实就是瓮中之鳖,即便她不想改变计划,也有人推着她改变计划。 深夜,金陵城中静悄悄的。 许梦瑶的小院早已灯火熄灭。 夜空之中,有人影在街巷之中快速移动,之后,缓慢地靠近小院。 对方仔细观察了一番,确定无人注意之后,便要翻墙进去,不过,他还没动身呢,就眼前一黑,被人捉住了。 至于小院之中,睡梦之中的许梦瑶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 定国侯府,地牢之中。 有人一盆冷水泼过去,昏迷在地的黑衣男子便醒了过来,等他发现自己在何处,想要挣扎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一丝力气也没有。 但他却快速了地认出了前面,坐在椅子上的人——陆江淮。 陆江淮做个手势,立刻有人上前,将黑衣男子的上衣扒拉掉。 与此同时,站在旁边,满脸好奇的孟听晚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块手帕遮住了她自己的脸。 孟听晚:“??” 等她将手帕扒拉掉,黑衣男子的黑色上衣又松松垮垮地回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方才是陆江淮搞的鬼。 那手帕就是在男子的上衣被暗卫扒拉掉的时候,他往孟听晚脸上遮的。 孟听晚:“……” 她将那手帕丢到陆江淮的怀里,脸上怒腾腾:“干嘛?” 陆江淮淡定评价:“有伤风雅。” 孟听晚:“……” 服了! 迂腐的老男人! “就他!?”孟听晚被无语到了:“就他这种鬼样子,我还不想看呢。” 陆江淮:“……” 他也没法解释这是不是想看的问题。 而是,不能随意看男子的裸体的问题。 结果,就听到孟听晚脑海里一阵吐槽。 【我看过的八块腹肌多了,这种完全没兴趣的好吧!】 【迂腐!封建!】 陆江淮:“……” 八块腹肌? 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暗卫道:“侯爷,此人身上有狄国细作的标记。” 陆江淮一点也不意外,只留一个字:“审。” 暗卫:“??” 突然感觉侯爷更加生气了是真的么? 男子知道自己被定国侯抓住了,必定是死路一条,恰好,他又是跟许梦瑶对接的人,许多事情都知晓,但他不愿意出卖主子,只想一死了之。 可惜,定国侯府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但他是个有点骨气的人,审了半个时辰,什么刑罚都用上了,人几乎半死不活了,但招供的消息,还是不多。 他还是有所保留,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死士。 这种人,比一般的细作难缠。 陆江淮不太满意。 孟听晚在旁边看了许久,都要打呵欠了,此刻十分淡定:“你们的方法太血腥了,这样下去,人会死的,人死了,还怎么知道消息呢?” 自从陆江淮醒来之后,定国侯府的暗卫,已经重新认识了夫人。 知道她与平日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并不一样,此刻也不由得疑惑。 血腥? 夫人果然还是妇人之心,对待细作,自然得像秋风扫落叶那样。 只有陆江淮听到了孟听晚心中的吐槽。 她这哪里是妇人之仁。 心中的想法,比他的暗卫们还潍县。 于是他扭头问:“你有什么想法。” 孟听晚微笑:“让我试试?” 陆江淮沉默不语,他感觉孟听晚还有下一句话。 果然,孟听晚伸出手,做出了一个“钱钱”的手势。 “也不是白做的,绝对让你满意。” 陆江淮:“……” 呵呵。 旁边的暗卫:“……” 侯爷,夫人,你们俩,真的是夫妻吗? 陆江淮尽管无语,但还是十分爽快地让孟听晚尝试。 暗卫们则表示疑惑和怀疑。 不过,一刻钟之后,当他们看到那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疯狂发癫完全不受控制好像被鬼魂附身了的男子时候,默默吞了吞口水,看向孟听晚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敬意。 这哪里是不血腥啊。 啊不,这的确是不见血。 但这谁能顶得住啊! 陆江淮疑惑:“你给他们做了什么?” 他只看到孟听晚往对方的身上扎了针,那针与银针不同,但他也见过,因为孟听晚曾用在他的身上过,但只有一次。 孟听晚拍拍手:“没什么,新研究的一个药物,之前还没有机会用。” 然后她就嘎了。 如今正好有机会试试,虽然不能推广,但也得见识见识真人使用的效果不是? 陆江淮:“……” 他总能在孟听晚这儿接受无数惊喜,不过,孟听晚出手之后,接下来的审讯,倒是顺利了许多。 这个男子,的确是狄国细作,与许梦瑶一起,负责如今金陵城的部分事务。 城中埋藏了一些狄国细作的暗桩,个人有个人的任务,而许梦瑶的目标,就是定国侯府。 他同时也交代了许梦瑶真正的身份——狄国细作死士,名为诺敏。 诺敏的主要任务,一开始是渗透入定国侯府,利用陆砚舟掌控定国侯府的势力,毕竟,狄国人怀疑,定国侯府背后还有一些势力,是皇室忌惮的。 他们的目标一是彻底瓦解定国侯府在大魏的影响力,从而造成大魏朝堂的动荡,让狄国有可乘之机。 二是掌控定国侯府背后的势力,为狄国所用。 说起来,就一个事——狄国想要恢复两百年前,他们的先祖特木尔南征,扫荡河山、一统中原的历史。 孟听晚:“……” 就有点离谱。 陆江淮听完了暗卫审问过后的汇报,哂笑了一声,似乎觉得狄国简直在异想天开。 孟听晚啧了一声。 【那还真的不是异想天开,你要是醒不过来,砚舟那个傻子过两年就把侯府玩完了,再过几年虽然造反了,但最后也还是被反杀了。】 【现在的一切,得幸亏是我来了,还能及时阻止!】 陆江淮不由得回头看了一下孟听晚。 他没怀疑孟听晚在胡说八道,毕竟也不是第一次提到这个话题了。 孟听晚觉察到他的视线:“??” 陆江淮无声。 他让人将那个细作处理。 孟听晚跟着他从地牢里出来:“你后面怎么打算?” 陆江淮道:“顺藤摸瓜。” 第125章 谁是猎人 孟听晚觉得,从另一个层面来说。 陆江淮醒来,是一件好事。 至少,这类费脑的事情,不用她处理了。 她再也不必遭受剧情守护系统的电击警告了,还能暗戳戳给陆江淮提供消息,让他下手更狠一点。 狄国的细作被抓住了,这件事,在金陵城中,未有风浪涌现。 但是,萧君奕和薛静姝的感情,却出现了裂痕。 那一日她跟萧君奕争吵,口不择言的事情,终究还是传到了太子妃的耳中。 太子妃自然也听不得这种话。 她原本就觉得萧君奕过分宠爱薛静姝了,为了她,至今没有纳侧妃。 谁家皇子皇孙到了他这个年纪,还只是有一个正妃,连个侧妃都没有,正妃尚未生育的,简直是胡闹。 也只有萧星寒那样父母不在身边,性子又放浪形骸的,才会这样了。 这要是说出去,皇长孙还得被人笑话,说他畏妻。 因此,当日,太子妃便让薛静姝来见自己,言语上敲打了一番。 还明确说了,等过了年,就跟彰武帝请旨,给萧君奕娶侧妃,人选已经有了,让她看看,到时候办个赏花宴之类的。 太子妃的话,薛静姝不敢忤逆,只能应下来。 回去之后,她便跟萧君奕哭诉。 可萧君奕正因为跟他吵架而烦呢,见到她哭哭啼啼的,就更加烦了,撂下一句话:“我听母亲的安排。” 薛静姝看着再次拂袖而出的萧君奕,愣在了当场。 她不明白怎么会这样。 那个许梦瑶,就是一个没有身份没有地位的贱人,怎么会让萧君奕上心? 萧君奕这几日都是睡在自己的院子里,即便是住在同一府上,也是好几日都不见薛静姝的,薛静姝即便想要见他,他也推说自己在忙公务,不见人。 事实上,并非如此。 这一日,与某朝臣在酒楼用膳过后,萧君奕并没有立刻离开,主要是他不想回府看到薛静姝,这几日的种种,让他觉得薛静姝变了。 尤其是忠勇侯府这样利用一个无辜少女来对付定国侯府,薛静姝还是间接策划这件事的人,这让萧君奕觉得,自己看错了人。 枕边人竟是这般算计之人。 他看到薛静姝,便觉得她庸俗、势利、小人,心中的不喜越来越多,再也不是小时候那个跟在他身后玩闹的小女孩。 因此,他自己留在酒楼小酌。 正在他烦闷的时候,余光便见到了许梦瑶的身影。 萧君奕精神一振,得知许梦瑶是跟丫鬟出门逛街,想来此处用个午膳。 萧君奕招来掌柜的,点了几份菜送到了许梦瑶的厢房,同时帮她结了账。 一墙之隔的厢房,萧君奕可以清楚地听到许梦瑶疑惑的声音:“掌柜的是不是弄错了,我不曾点这些菜。” 掌柜笑眯眯的:“非也,姑娘没有弄错,是有一位贵人人请姑娘用膳,还请姑娘莫要推辞。” 许梦瑶一听这话,立刻站起来,十分严肃正经地表示拒绝:“麻烦掌柜的告诉我,对方何人,也请掌柜的撤下这些菜品。” 掌柜的当然不能说,那是皇长孙给你的,他是嫌命太长了么不给皇长孙面子。 “这……” 掌柜的还在犹豫的时候,便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音:“若是我请许姑娘用膳,许姑娘也要拒绝我么?” 许梦瑶看到大摇大摆进来的萧君奕,直接惊在了当场,几乎大惊失色,而后立刻行礼:“见过皇长孙。” 萧君奕挥挥手,让掌柜地退下。 掌柜的退下了,许梦瑶坐立难安:“不知皇长孙……这是何意?” 萧君奕发现,自己真是喜欢看许梦瑶这样受到惊吓、不知所措的样子。 尤其是这双眼睛,水盈盈的,让他想要将她弄哭。 于是,他定定地看着许梦瑶,缓缓走近,道:“现在知道是谁请你用膳,还愿意用么?” 许梦瑶缓缓后退,惊慌失措,脸颊红红的,像是快要哭出来了一样:“小女不懂皇长孙的意思。” 萧君奕眼神势在必得:“你如此聪明,一定懂得。” “不……” 还不等许梦瑶再次拒绝,萧君奕便拉过她的手腕,让她坐下来:“别的先不说,用膳吧,别急着拒绝我。” 萧君奕的态度让许梦瑶坐立难安,但只能遵从萧君奕的话。 萧君奕不用膳,只撑着下巴看许梦瑶,直看得许梦瑶不敢抬头,最后竟然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 萧君奕叹一声:“我有这样可怕么?” 许梦瑶强忍着泪水:“在皇长孙的眼中,梦瑶是这样可以随意玩弄的女子么?” 萧君奕叹息,坐在许梦瑶身边的椅子上,抬手擦掉她眼角的泪水,语气中有无奈,又有纵容:“我何时说过,你是这样的女子?” “哭什么,我可有欺负你?” 许梦瑶欲言又止。 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萧君奕心痒难耐。 “那,那皇长孙为何这样?”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萧君奕不再掩饰自己的目的。 “可我跟定国侯府的……” “嘘!”萧君奕十分霸道,阻止了许梦瑶的话。 “你是说跟陆砚舟?” 许梦瑶点头。 萧君奕冷哼一声:“那你可知,那陆砚舟为何将你带回金陵城,却又不肯让你住进定国侯府,这段时间,你还能见到他么?” “你的事,我全部都知道了。” “包括先前,你被定国侯府夫人送去庄子上的事情。” 许梦瑶惊讶地看着他,大大的眼睛里满满都是疑惑。 但同时又十分难为情,脸色唰的一下变红了,似乎难以启齿。 萧君奕叹息一声:“我跟你说这些,并非要嘲笑你,我只觉得别人有眼无珠。 “你啊,真是个傻姑娘,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当枪使了。” 许梦瑶懵圈的表情让萧君奕十分满意,这让他的保护欲爆棚。 冷哼了一声,萧君奕十分有技巧地跟许梦瑶说了她身份上的为难之处,指出了,定国侯府就是因为她祖父的身份才不同意她和陆砚舟在一起,也导致陆砚舟如今在慢慢疏远她。 同时,又巧妙地指出了忠勇侯府打算用她来对付定国侯府和陆砚舟的事情。 第126章 新的剧本开始了 这一切,似乎超出了许梦瑶的认知。 她听萧君奕说完这些之后,直直愣在了当场,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似乎从来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 萧君奕道:“我是不忍你被辜负,才告诉你这些,这些原本都是朝堂倾轧,不该让你一个小女子来承担的,我告诉你这些,只是不想让你最后落不得好处。” 许梦瑶似乎三观遭受了冲击,只一个劲地掉眼泪,不知该怎么做。 萧君奕也不离开,静静地坐在旁边,最后将许梦瑶搂进了自己的怀里,温声安慰着。 许梦瑶大概是伤心过度了,并未意识到这样的动作于理不合。 好半晌之后,她才反应过来一般,快速地挣脱开,脸色也红红的,低着头快速地擦掉眼泪,语无伦次:“我,皇长孙,你,我,我不是故意的。” 萧君奕却不让她离开,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一只手为许梦瑶擦眼泪。 “好了,别哭了,为不值得的人流泪,是最不值得的事情。” “早知道你会这样上心,我就不告诉你这些了。” 徐梦瑶却深吸一口气:“多谢皇长孙告诉梦瑶这些,梦瑶还有事情,先告辞了,他日一定会报答皇长孙的告知之情。” “哦,是么,你打算如何报答我?” “我……”许梦瑶哽住了,脸上十分为难。 萧君奕站起来,说:“日后,我会亲自向你索取。” 他目光定定的,带着十足的侵略的意味,意味再明了不过。 许梦瑶对上他的眼眸,立刻惊慌地低头,不敢再看。 她红着眼睛跟萧君奕告辞,萧君奕自然是派人送她回去。 许梦瑶离开之后,一直跟着萧君奕的小厮问:“皇长孙将这些告诉许姑娘,不怕许姑娘想不开么?” 他已经看出了皇长孙对许梦瑶的心思,但这样,真的还能抱得美人归么? 萧君奕信誓旦旦。 “你不懂,她若是对陆砚舟用情至深,自然会主动离开,他们两人若是缘分浅,这自然就是导火索之一。” 总之,不论是什么原因,许梦瑶和陆砚舟都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了。 最后,怎么都是他赚了。 “可您是皇长孙啊,她可是罪臣之后。” 就算徐梦瑶跟陆砚舟分开了,他作为大魏未来的主人,又怎么能够将一个罪臣之女收入自己的府中呢? 但萧君奕觉得这并不是什么问题。 “那又如何?”萧君奕不以为然。 他是皇长孙,若想得到一个女子,多的是方法。 或许现在不可以,日后等皇祖父老了,自然一切都是他说了算了。 何况,自从跟薛静姝争吵之后,他真是对这种小心翼翼的日子感到厌恶。 父亲的身子渐好,相信他若是有能力,将来会在朝堂之事上给他足够的帮助。 想到这里,萧君奕的信心倍增。 他至今不觉得,太子的身子渐好,对自己而言,可能是一个威胁。 主仆两人在许梦瑶离开不到半刻钟之后,也离开了酒楼。 而就在这厢房一墙之隔的另一边,听完了全程,见识了萧君奕和徐梦瑶演技的孟听晚已经恶寒了许久。 “那又如何,我可是皇长孙?”她怪里怪气地学着萧君奕的样子讲话。 “我是皇长孙,将来皇位都是我的,我还怕什么?” 孟听晚继续学。 她翻了个白眼,然后搓掉了自己身上一层鸡皮疙瘩。 旁边的陆江淮:“……” “别学他。” “这种话,不要乱说。” 虽然他以后不会让萧君奕坐上皇位,但这种话还是不要随意说出来的好。 “他又听不到。”孟听晚小声嘀咕:“我就跟你说而已。” 这种话,她怎么可能在外面说,这不是刚好有个能放飞自我的地方么? 陆江淮勾了勾唇角,倒也没说什么。 孟听晚想起方才的一切,就觉得很是无语:“他一直都这么自大么?简直难以想象,大魏将来若是交到他的手上,会变成什么鬼样子,狄国想要灭了大魏,简直探囊取物,一个窝囊废。” 对于孟听晚的评价,陆江淮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他喝了一口茶,压下唇角的笑意:“他从小到大都这样,被陛下宠坏了。” 孟听晚翻了个白眼。 今日这一切,不是陆江淮和孟听晚策划的。 但确实是两人推动的。 回到定国侯府之后,孟听晚便找来了陆砚舟:“过两日,许梦瑶应该会自己离开了。” 陆砚舟:“??” 不是,这么突然么? 陆砚舟不明白。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 因为,自这个茶楼事件之后的两日,许梦瑶便留书一封,带着杏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信上,许梦瑶说得情真意切。 他说,她已经知道了孟听晚不喜欢自己的真正理由,也因为自己祖父与东朋党人私交甚好,所以,定国侯府不会允许她和他在一起,为了不连累她,她要离开了,感谢陆砚舟这段时间的照顾。 信写得不长,但上边留下了泪水的痕迹,可见写这封信的时候,她的心情是多么的不舍。 许梦瑶离开半日之后,这封信才送到陆砚舟的手上。 陆砚舟收到信之后,自然按照孟听晚给的剧本,带着人急切地去小院,然后开始满金陵城地找人。 而彼时的许梦瑶,已经出城了。 “小姐,我们真的就这样离开了么?” 小姐才刚说过,计划有变,这变化难道就是离开? 若是离开了,回去之后,她会被打死的吧? 许梦瑶轻笑了一声:“离开?我们离不开的。” 杏儿:“??” 许梦瑶说得没错,她们确实离不开。 因为,就在她们主仆两人出了城门之后,走了不到五里地,萧君奕的人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不远处,已经停了一辆马车。 许梦瑶表面十分不解地被带到了马车旁边,车门打开的时候,她毫不意外地看到了萧君奕。 “男女主就该锁死嘛!啧啧啧,许梦瑶这一招欲擒故纵真是妙啊,他们俩,到底谁才是对方的猎物呢?”孟听晚听完了暗卫的汇报,眼里露出了八卦的光芒。 “新的剧本就要开始了。” 这一次,她是作者! 第127章 入宫见帝后 许梦瑶在萧君奕位于城外的一处别院住了七日,而后,又被萧君奕悄悄带回了城内。 根据消息,两人如今,关系应该已经进一步了。 而许梦瑶也十分低调,再也没有出现在人前。 可她和萧君奕都不知晓。 许梦瑶的一切动向,都在定国侯府的掌控之中。 至于陆砚舟。 他表面上好好扮演了好几日丢失一众人的失意人角色。 实际上日日在府上问孟听晚——母亲,我今日可以不演了么? 孟听晚:“……” 不可以! 还要再演几日! 陆砚舟:o(╥﹏╥)o 但许梦瑶很快就发现了,自己身上的功夫再也使不出来了。 她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出问题了。 她不能随意出门找大夫,当然,她的身体原本就有些寻常大夫看不出来的毛病,若真的想知道为什么,必须给暗桩的人发出消息求助。 她给金陵城内的暗桩发出了求助的信号。 当夜,便有人前来接应她。 可她也不知晓,那暗桩来的接应人,早已换了身份。 实则,那是陆江淮的人。 孟听晚很是佩服,定国侯府这都养了什么能人异士啊,只做区区的暗卫,实在是太屈才了。 他们就应该做特种战士! 而且,这简直就像是时时刻刻为造反做准备呀,谁家权贵高门养这种能人异士啊? 彰武帝自己恐怕都没有势力深入隐藏在金陵城中的狄国细作的暗桩之中吧? 哦,皇帝可能连金陵城中有狄国细作的暗桩都不知道! 而陆江淮呢? 他不但能将自己人渗入了敌人内部,还能以假换真。 孟听晚怀疑,定国侯府在狄国也有自己的暗桩搞事。 眼下看来,许梦瑶竟然完全没有怀疑那个假的细作。 孟听晚在心中啧啧称赞。 当然,这种称赞的话,她是不会对陆江淮说的。 殊不知,她心里想什么,早就被陆江淮听得一清二楚了。 恰如此时,她刚为陆江淮把脉,一抬头,就看到陆江淮唇角愉快的笑意。 孟听晚:“??” “你笑什么?”孟听晚不明所以。 陆江淮抵唇轻咳一声:“没什么。” 笑你夸我? 这感觉不错。 陆江淮是从小被夸大的人,连彰武帝都十分夸奖他。 他从不因为得到别人的夸奖而感到高兴。 但如今听到孟听晚这样夸奖,他心中便十分愉快。 大概是因为知道她来自一个更加先进、厉害的世界,拥有许多他无法理解的东西,因此得到她的夸奖会让人觉得更加愉快。 “莫名其妙。”孟听晚小声嘀咕。 这段时间,外界暂时没有多少动静,一些曾经跟陆江淮有过往来的人也都陆陆续续上门来拜访过陆江淮。 但从前,与他一起上战场的,关系相对好的武将,基本都不在京城了,倒是没有多少人来拜访。 来拜访的朝臣,更多的是带着试探的心思。 陆江淮应对得很敷衍。 彰武帝也时常派太医来为陆江淮把脉。 孟听晚和陆江淮都知道,那其实是彰武帝想知道,陆江淮到底能恢复多少成。 而陆江淮复健效果很好。 他本来就有武功在身,虽然昏睡两年,身体机能需要恢复,但有内力的人就是不一样。 这才几日的时间,在他自己超负荷和不听劝的练习之下,已经能够日常走路了。 除了内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功夫尚未恢复到受伤之前的状态,一切都在变好。 孟听晚对他的脉象十分好奇,毕竟第一次接触这样的病人,因此每日都给他把脉,还十分认真地记录下来,像是专门做一本研究似的。 陆江淮看过孟听晚写的那些记录。 说实话,他一个字也看不懂。 问孟听晚是什么。 孟听晚就会十分大言不惭地告诉她:这是我们天庭的文字,仙女专属,你看不懂的。 陆江淮:“……” 他觉得孟听晚是猴子。 如今,孟听晚就是在把脉,顺便给他的四肢施针。 “还行吧。”孟听晚将银针收回,又给陆江淮把了脉:“后面施针的方式,我再调整一些,还有,你别超负荷训练了,本来身子就没有恢复得很好,再使用你那些微薄的内力,我看你得虚。” “到时候还得浪费我的药,很贵的,把你私库拿出来都不行。” 陆江淮自动忽视了孟听晚一直在打他那不知名的私库的主意。 “微薄?”陆江淮眯了眯眼:“虚?” 这语气,怎么还有些不满呢? 孟听晚不带怕的:“我是大夫,我说什么就是什么,难道不是么?” “呵呵?”陆江淮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孟听晚。 他迟早让她知道,这句话是错的。 两人今日要进宫,孟听晚如今每五日进宫为帝后诊脉,高皇后已经多次提出,要让陆江淮进宫觐见。 孟听晚倒不是替陆江淮拒绝了,而是根据陆江淮的意思,提出他还不适合外出走动,且步行不便,犹恐礼仪不周,冒犯帝后,因此,过些时日,恢复好了再进宫拜见。 如今,两人不仅要进宫,还要带着三个孩子进宫。 而陆江淮此次进宫,还有一件事要处理。 一番收拾之后,一家五口便出发了。 “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第128章 晚晚:做好工具人 两人带着三个孩子拜见帝后。 陆砚舟已经十五岁,礼仪上做得很好,无可指摘。 小长策和小嫣嫣在进宫之前,已经受过高氏的亲自指点,加之两人这段时间都开蒙了,府上已经请了先生过来教导,言行举止也没有什么问题。 时隔多年,彰武帝再次见到陆江淮。 而此时,距离他上次见陆江淮,已有七年的时间 那是七年前,陆江淮继任定国公之位,出征西北的时候了。 比起七年前他才刚过弱冠之年不久,如今,经历了战场的厮杀,又经历了两年的昏迷,样貌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少年时候的陆江淮,像一把华丽的名剑。 而青年时期的陆江淮,则是一把低调的玄铁重剑,历经风霜,剑鞘上布满了尘土,但剑锋一出,让人骇然。 此刻的彰武帝心中,五味杂陈。 对于陆江淮这个臣子,或者说算是自己侄子的人。 他既欣赏,又忌惮。 有时候想,这样优秀的人,为何不是自己的儿子,若是这样,大魏江山何愁万古。 可又是这样优秀的臣子,让他担忧大魏江山不过二世。 不过,如今陆江淮并无军权在身,彰武帝又因为修复了跟高皇后的关系,对陆江淮的心情,缓和了一些。 “都平身吧。”彰武帝让一家子起来。 “说起来,朕已经好些年没有见过定国侯了,距离上次朕见你,已经过去七年了,如今再看,少了些当年的青稚,是为人父的样子了。” 陆江淮谢过彰武帝的夸赞。 彰武帝则询问了些陆江淮身体恢复情况的话,陆江淮都如实回答了。 孟听晚安静地站在旁边,眼角余光却忍不住看向高皇后。 她能觉察到高皇后看向陆江淮的目光带着希冀。 希冀? 为什么是希冀呢? 孟听晚脑洞大,心中其实有过一个大胆的想法,但她觉得,那不太现实,而且十分大胆,一直没有深入细想。 彰武帝要见陆江淮,并非只是询问他身子恢复如何,而是问当年他受伤之事。 因此,闲话两句之后,彰武帝便让高皇后先和孟听晚说话:“皇后不是十分好奇定国侯府的这三个孩子么,朕看,长子确实一表人才,有定国侯年轻时候的风姿,两小儿也聪明伶俐,不如先替朕问问这三个孩子的功课。” 高皇后知道彰武帝的意思,应了下来,“是。” 她看向孟听晚的时候,始终是慈祥的:“定国侯府夫人,你带着孩子,随本宫去偏殿坐坐。” 孟听晚应了下来,带着三个孩子跟高皇后去了偏殿。 高皇后跟孟听晚已经十分熟悉了,对第一次见到的三个孩子比较好奇。 “来,都过来让本宫好好瞧瞧。” 陆砚舟走过去,又跟高皇后行礼了一下。 高皇后问了几句陆砚舟功课的事情,陆砚舟都乖乖回答了。 高皇后很是满意:“你母亲和父亲对你寄予厚望,好好学习,不要辜负父母的期盼。” 陆砚舟立刻应下来:“谨遵皇后娘娘的教导。” 皇后失笑:“该遵你父亲母亲的教导。” 陆砚舟挠了挠后脑勺:“是。” 高皇后对两小只比较感兴趣,毕竟两小只年纪小,而且长相还跟一般大魏人不太一样。 高皇后招呼两个孩子过来说话。 小长策和小嫣嫣都十分乖巧懂事,高皇后问什么,两人就答什么。 奶声奶气的声音,听得高皇后心情大好,还让人赏赐了三人不少东西。 高皇后和孟听晚这边,基本就是话家常。 而另一边的,彰武帝和陆江淮之间,氛围就没有那么愉快了。 虽然表面上是君臣和睦的。 例常询问了陆江淮身子的情况之后,彰武帝立刻转话题,问起了当年西北的事情。 陆江淮进宫之前,就知道彰武帝会问什么。 如果是几年前,他一定会如实禀告。 但现在,他有了自己的计量。 有些信息可以说,有些不可说,有些应夸大了说。 君臣的一番谈话,带了几分交锋。 最后,彰武帝感叹:“你在西北的功劳,朕给你记着,绝对不会忘记,说说看,你如今想要什么赏赐?” 陆江淮:“保护大魏河山寸土,是微臣的责任。” “呵呵呵,你还是跟你父亲一样。” “陛下还记得家父?” “自然记得,陆铭还在的时候,可很是会气朕的,哎,这么多年,就过去了啊。”彰武帝感叹了一声道:“他在天有灵,知道你如今身子恢复了,也会十分开心的。” “不过,你的身子刚恢复,想来还需要休养,今年,朕先不给你安排差事了,等你好好休养,过了年再说。” 对于这番话,陆江淮没有表示,而是道:“此次进宫,微臣还有一事禀告。” “哦?你还有事禀告?” 这倒让彰武帝意外了。 陆江淮:“是关于金陵城中,狄国细作之事。” 彰武帝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将近半个时辰之后,陆江淮才从大殿之中出来,去见高皇后。 彰武帝原本的打算是跟陆江淮一块去皇后宫中。 但陆江淮说了狄国细作的消息之后,他便有的忙了。 而此时,高皇后已经跟孟听晚说了好些话,听到婢女通传说陆江淮过来了,便让他赶紧进来。 陆江淮进来,又给高皇后请安了一次。 高皇后:“快起来,都是自家人见面,不必这样拘礼。” 高皇后虽然这么说,但陆江淮着实跟这位姨母不太熟悉,小时候,母亲也不怎么跟他说高皇后的事情,陆江淮感觉,孟听晚跟高皇后还比较熟一些呢。 因此,他只客气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方才彰武帝还在的时候,离得远,高皇后再认真看,也看不清陆江淮的模样,此刻,离得近了,她便看得真切了一些,神色之中,有一种克制的激动,甚至于失态,一直看着陆江淮。 陆江淮当然觉察到了。 但皇后是长辈,这样被看着,他虽然觉得有一丝丝不太对劲,也不能说什么。 直到高嬷嬷来给陆江淮斟茶,打断了高皇后的目光。 “这是娘娘宫中的茶,也是荣国夫人喜欢吃的,不知定国侯能不能吃得惯。” 高皇后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收敛了神色。 “桂枝,你先带砚舟和两个孩子出去走走,本宫为他们准备了一些玩意,让他们去瞧瞧喜不喜欢,若是不喜欢,再随他们选。” 高嬷嬷闻言应下,笑着请陆砚舟和小长策、小嫣嫣出去:“几位小主子跟老奴过来。” 三人虽然疑惑,但也过去了。 孟听晚看了看三个孩子,又看了看高皇后,内心虽然十分八卦,但她觉得,自己似乎也不应该留下来。 于是她开口:“娘娘,要不我跟三个孩子过去看看?” 结果高皇后并不同意:“你去做什么,小孩子的玩意,让他们自己去看,你留下来陪陪我。” 孟听晚立刻坐下来! 屁股墩都坐实了。 【呜呜呜,皇后娘娘你是真的好啊,有八卦是真想让我听啊,知道我不想走就不让我走!】 【咳咳咳,你莫非也是怕觉得尴尬,希望我在旁边暖场?】 【你放心,我肯定做好一个暖场工具人,你不让我说话,我绝对不说话!】 高皇后:“……” 陆江淮:“……” 第129章 关切 哦,看热闹的啊。 晚晚这小脑瓜,到底怎么想的,她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 高皇后瞬间有点后悔了,不应该让孟听晚留下来的。 孟听晚太聪明了。 但不留下她,她又怕觉得尴尬。 而且话都已经说出去了,总不能反悔吧? 陆江淮实则一直在担心孟听晚心里的想法被人知晓,在进宫之前,还暗示了孟听晚面对帝后的时候,心中莫要有不敬的想法。 孟听晚就纳闷地问他——难道我心里想什么,脸上还能表现出来么,皇帝会知道我想干嘛么? 陆江淮:“……” 真别说,皇帝可能知道。 不过方才见了皇帝,陆江淮放心多了,想必是不知道的。 如今再看皇后平淡的脸色,她应该也不知道孟听晚在想什么。 殊不知,高皇后也是同样的心思。 幸好陆江淮听不到晚晚心中在想什么,不然,场面可能就尴尬了。 因此,高皇后只好假装不知道孟听晚在想什么,轻咳了一声,关心起了陆江淮的身子恢复情况。 方才跟彰武帝在一块,虽然问了几句,但是问得并不仔细,她还有许多想要知道的细节。 于是,陆江淮经历了一种像是刚醒来的时候,高氏询问他身子恢复如何、感受如何的过程。 高皇后是真的关心他。 犹如母亲关心自己的孩子一样,不仅问陆江淮,还会跟孟听晚确认是否如此。 孟听晚自然老实回答。 高皇后虽然挂心陆江淮,但她并不善于跟陆江淮聊天。 当然,主要也是陆江淮并不主动,只在高皇后问话的时候回答几句。 偶尔,两人之中,还有一种尴尬的氛围在。 虽然是侄子,但陆江淮也算是外臣。 两人没有在皇后的宫中待太久,了解了基本的情况之后,用过午膳,高皇后便让一家五口回去了。 回去的马车之上,小长策和小嫣嫣因为玩累了,吃饱了,在马车上呼呼呼地睡着了。 陆砚舟还醒着。 孟听晚和陆江淮坐在马车里,两人低声说着话:“事情已经告诉陛下了?陛下什么反应?” “意料之外。”陆江淮简单道。 孟听晚一点也不意外,瞥了一眼坐在旁边,一脸求知若渴的好大儿。 “知道你父亲为何要将金陵城内有细作的事情告诉陛下么?” 母亲问自己? 这种感觉像是考功课一样! 陆砚舟瞬间充满了干劲和信心。 轻咳了一声道:“涉及狄国细作之事,就是国家大事,虽然我们定国侯府可以处理干净,但从明面上来说,这是朝廷的事情。” 陆砚舟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孟听晚的脸色,当然,也在认真倾听,母亲心中有没有因此夸奖他。 虽然暂时没有听到,但他感觉孟听晚的脸色还行。 他又看了看陆江淮的神色。 发现父亲神色平淡,不知对他有没有赞赏,但他应该是没有说错的。 实则孟听晚和陆江淮的计划,并没有完全隐瞒陆砚舟,相反,陆砚舟知道很多,但孟听晚和陆江淮都不是那种直接给孩子答案的家长,所以 像是受到了鼓舞一样,陆砚舟继续说:“而且,父亲和母亲有意利用许梦瑶之事,将来,陛下必然会知晓这件事的,不如顺水推舟,借此机会,先将我们定国侯府从这件事中摘出来。” 反正已经告诉你们金陵城中有狄国的细作了,还交了一个暗桩上去。 到了这个程度,结果你们都发现不了许梦瑶这号人物,反而让她一直呆在皇长孙的身边,那么,到时候皇长孙受到牵连,就不能怪谁了。 孟听晚十分满意:“不错。” 陆砚舟瞬间昂首挺胸! 母亲夸他了! 他就是聪明! 陆砚舟的内心充满了骄傲,然后一扭头就看到父亲给了自己一个微妙的眼神。 陆砚舟:(;′⌒`) 陆砚舟说的没有错。 将金陵城内细作的事情告知彰武帝,也是陆江淮和孟听晚计划中的一环。 只有这样,才能从一开始就将定国侯府从这件事中摘出去。 既然利用了许梦瑶和萧君奕。 断然没有将来还有让萧君奕上位的机会。 一个可能被皇帝当成储君的皇长孙,最后被发现,跟狄国细作在一起。 满朝文物都不会答应。 而萧君奕也将会直接失去作为储君的威信力。 忠勇侯府以为,这个许梦瑶只是单纯的因祖父是东朋党人的身份而可以用来对付定国侯府。 殊不知,她真正的身份,是狄国的细作。 两人回到侯府之后,又立刻去见高氏了。 高氏挂念高皇后,孟听晚跟陆江淮便说起了见高皇后的经过。 高氏听完了,叹了一声:“皇后娘娘这么多年,也不容易。” 她看着陆江淮,殷切地叮嘱:“皇后娘娘这是挂念你,关心你,你要记着她的这份好。” 陆江淮应下来:“儿子知道。” 高氏又说:“她过去这么多年,一直在冷宫,没有出来,但她心中也是十分关心你的,这两年之所以身子不好,也是听闻了你受伤昏迷在床,心中煎熬所致。” 这殷切的叮嘱,听起来像是合理的,但实则让孟听晚觉得奇怪。 陆江淮也不知道母亲为何反复叮嘱自己这个事。 皇后的关切,他当然能感受到。 不为这份关切,她是母亲的亲姐妹,是他的姨母,他自然也会感激在心的。 只有孟听晚十分好奇,她忍了又忍,还是想问。 “母亲,我有一件事想问您。” “什么事?” “皇后娘娘当年怎么进冷宫的,听说,当年皇后娘娘有一个孩子,只是,那孩子一出生就夭折了,是真的么?” 陆江淮实际上也好奇,但他是男子,不会问这种事情,此时孟听晚问出来了,他也好奇地看向高氏。 第130章 新消息 高皇后的孩子,一出生就死亡,对外的说法是孩子生出来就染了恶疾,因此活不过两日。 彰武帝毕竟不可能对外说,相国寺大师批命,那孩子长大之后危害社稷,导致大魏国中动荡、江山不稳所以被我赐死了。 而且,宫中当年知晓此事的人,后来也被彰武帝赐死了,只留下专门伺候高皇后的一个贴身宫女和高嬷嬷。 且彰武帝不允许他人议论此事,因此,外人都不知晓。 但作为高皇后亲妹妹的高氏是知晓内情的。 陆江淮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年纪小的时候没有关心过这件事,如今年纪大了一些,想得深了一些,便觉得事情不简单。 高氏也没想到两人突然会问这个事情。 虽然多次听到孟听晚的心声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不过,她已经习惯了孟听晚的不着调,知道她心中想法虽然多,但一切行为都是得体的、聪明的,因此没有不放心的。 高氏只是短暂的愣了一下:“你们怎么会这样问,可是今日见到皇后娘娘,听到了什么?” “没有。”孟听晚道:“只是感觉当年的事情,应该不像外人知晓的那样,我虽然接触皇后娘娘的时间较少,但感觉皇后娘娘和陛下之间,比较复杂。” 孟听晚说得隐晦,都不想说高皇后背地里看彰武帝的脸色是什么样的。 孟听晚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悄摸摸吐槽的话,却已经被高氏和陆江淮听了去。 闻此,陆江淮心中疑惑更多。 高氏只犹豫了一瞬,而后道:“这件事,原本是宫中秘辛。” 一听是秘辛,孟听晚可就来兴趣了。 高氏叹了一声。 这件事,迟早要告诉两个孩子的。 高氏原没打算这么早说,但她想了想,还是屏退了下人,只留下嬷嬷:“我原本不想说这件事的,但既然你们问到了,淮儿将来也有自己的打算,所以,还是告诉你们吧。” 这架势,孟听晚脸色也不由得严肃起来。 屋里只剩下四人之后,高氏回想姐姐入宫之后的种种艰辛,叹了一声:“当年那个孩子,不是外界所传的染恶疾,而是被陛下下旨赐死的。” 孟听晚瞬间瞪大了眼睛。 虎毒还不食子呢! 看彰武帝对待高皇后的态度,也不像是会赐死他和高皇后的孩子的人。 总不能因为高家母族太盛? 连陆江淮的脸上也有惊讶的神色。 高氏的神色很是平静。 她看了看两人的神色,继续语气平淡地说起了当年的事情。 半个时辰之后,孟听晚和陆江淮脸色沉重地从高氏的院子里出来。 陆江淮脸色还算平静,实际上,已经听了孟听晚内心骂骂咧咧快半个时辰了。 从知道彰武帝因为一个和尚的批命就无情杀死自己的孩子开始,陆江淮觉得,当年彰武帝登基的时候,遭到的骂都没有今日孟听晚骂的多。 孟听晚确实在骂骂咧咧。 理智上,她虽然知道,在这样封建的信奉天命的时代,皇帝十分忌讳这种事情。 对于所谓的得道高僧的这种话,也十分相信。 他们宁可错杀一百,不放过一个。 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但是,这也太离谱了! 【怪不得高皇后宁愿自己去住冷宫也不乐意跟老皇帝一起住,这要是我,不嘎了他简直是仁慈。】 【理解皇后的恨意了,呵呵呵,就算你杀了那个孩子又怎么样,原书设定里你的江山也活不过两代。】 【还国中大乱,是是是,对对对!没错,确实三十年后会国中大乱。】 【就离谱,如果那个孩子还在,就凭高皇后这智商,他绝对是一代雄才霸主,绝对不会让萧君奕那个傻叉挥霍大魏江山!】 陆江淮:“……” 听了一路的陆江淮已经感受到了孟听晚十足的怒气了。 “帝王家没有父子情,陛下十分信任慧空大师。”陆江淮不善言辞,见孟听晚气得狠了,便解释了一句。 但孟听晚在气头上,睨过去一眼:“你觉得陛下没错?” 陆江淮:“??” 他懵了一下,晓得孟听晚是在气头上,自己恰好中枪了,于是摇头道:“不是。为了一句无谓的批命连一个刚出生的婴孩都畏惧,呵,天底下,真正能威胁大魏江山的东西,可比一个被批命的婴孩多了。” “暴雪、河灾、徭役、疫病……哪一个不能威胁大魏的江山。”说到这里,陆江淮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哂意。 “所以,不必为此生气,陛下是无情之人,犯不着以他人的不是来气坏自己。” 陆江淮觉得,孟听晚应该早就知道彰武帝是十分绝情的人了,还这样生气,不可取,气坏自己,他人也没有一点损失。 孟听晚愣了一下,眨巴了一下眼睛。 确实,彰武帝的无情,她早就见识过了,当年登基之后,慢慢掏空八大侯门,不也是帝王之术么? 见她似乎被转移了注意力,没那么生气了,陆江淮忍不住打量了孟听晚几眼:“你不是挺聪明的,怎么还为了这件事,将自己气成这个样子?” 孟听晚:“??” “哦,你夸我,行吧,连承认我聪明都要绕这么一大弯子,那我不气了。” 说完,她一改方才内心骂骂咧咧的模样,脚步轻快地进了院子。 嗯,见孩子,要收收脾气。 旁边的陆江淮:“……” 行,他在夸人。 不过,瞧着孟听晚离开的背影,也听不到那些骂骂咧咧了,他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虽然知道了当年的事情,但这件事,已经过去近三十年了,已经发生,再也做不得什么。 在彰武帝看来,陆江淮身子尚未恢复,因此,并无职务分配。 其实,陆江淮和孟听晚都知道,彰武帝想复制当年对待八大侯门的路数来对付定国侯府,他是不可能再让定国侯府还有实权的。 因此,陆江淮每日赋闲在家。 看起来确实如此。 看看小长策练剑、问问陆砚舟学业上的事情,抱着喜欢撒娇的小嫣嫣,以及好奇孟听晚在鼓捣什么他不懂的玩意儿。 但孟听晚知道,他这个人,心眼子多,看起来赋闲在家,实际上,外面的什么事儿,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至于孟听晚,在进宫为帝后诊脉之余,还得给太子调药。 而经过这段时间的疗养,高皇后的身子渐渐恢复,彰武帝也感觉自己的身子变好了许多。 至于太子,太子的变化最明显,甚至已经能去上朝了。 这件事,在朝中引起了不小的动荡而后震惊。 朝臣从前都觉得,太子的身子弱,是没有继承大统的可能的,且他已经将近二十年不曾去上朝,如今再见他出现在朝堂上,一些人的心思,便发生了变化。 至于萧君奕,据陆江淮得到的消息。 他跟许梦瑶过得十分快活,而薛静姝就算想闹,有太子妃压着,也完全没有办法。 期间,太子和太子妃亲自来定国侯府拜访过陆江淮一次。 孟听晚看出来了,太子这是想拉拢陆江淮。 但孟听晚觉得,太子这个想法,只能说,太理想化了。 距离年关越来越近,金陵城中却下起了大雪。 今年,陆江淮醒来了,而高氏的身子也恢复了,定国侯府便说要热闹一番,好好过一个好年。 这一日,陆江淮正在药房里看孟听晚在古代新的药物,虽然他看不明白,但十分感兴趣。 “这有何用处?”见识过孟听晚用来审细作的那些药物之后,陆江淮心中总觉得孟听晚的药看起来虽然平平无奇,但用处极大。 孟听晚就喜欢这种让人不明觉厉的样子。 看了一眼陆江淮指的药物:“哦,用于通便。” 陆江淮:“……” 孟听晚看他吃瘪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这时候,周炳在外面叫陆江淮:“侯爷,有消息回来了。” 陆江淮神色一凛,跟孟听晚示意了一下,起身出去了。 孟听晚也停下了手中的事情。 她知道,所谓的消息回来了。 是陆江淮自醒来之后,就派人出去查探的,关于当年陆铭战死的事情。 两年前,他在西北获知了一些消息,但回来的路上便遭到刺杀,昏迷不醒。 那线索断了两年。 如今,继续追查了两个月,总算又继续有了消息。 第131章 谈感情伤钱 孟听晚从药房里出来之后,来汇报的人,已经从陆江淮的书房里出来了。 书房之中,陆江淮神色凝重,气压有点低。 孟听晚走进去:“怎么样,有消息了么?” 陆江淮点了点头:“当年,父亲有两名部下侥幸逃生,逃入了宁王的封地,定国侯府的人如今已经找到他们。” “要将人带回金陵?”孟听晚搜索了一下记忆,才想起宁王封地在何处。 原书里对宁王也没什么描写,只知道后面是个炮灰。 是萧君奕削番的第一个对象。 死得很惨。 而宁王即萧星寒的父亲,也就是彰武帝的第五个儿子,若不算上那个出生就被刺死的孩子,算是彰武帝最小的儿子。 陆江淮点头:“我的人找到了他们,但也有另外一拨势力在追杀他们,他们刚离开宁王封地不久,就遭到了刺杀。” 孟听晚懂了。 有人其实一直在关注定国侯府的动向。 这件事的调查其实很隐秘,这么说来,这些年,可能也有人怀疑当年还有“该死的人”还没有死。 一直在追查那些人的下落。 她想,陆江淮肯定更想自己去,但他如今不能离开京城。 一方面是他受伤醒来,彰武帝尚未恢复他在朝中的职务,他并无以职务之便离开金陵的机会。 二来他的身体情况,也确实不适长途奔波。 搞不好再来一个刺杀,到时候未必就是侥幸的昏迷两年了。 因此,只能继续加派人手,将陆铭的那两个部下护送回金陵。 孟听晚听陆江淮说完了,点了点头,问了那两个人的身体情况。 陆江淮愣了一下,而后,十分详细地跟孟听晚说了。 孟听晚:“行,你等我一下,让你的人别立刻走。” 说完,她快速出去,大概一刻钟之后,便收拾好了一大包东西,放在陆江淮的面前:“收拾了些药出来,让你的人带出去,既然已经被盯上了,回到金陵这一路,肯定困难重重,药的用法,我已经写好了,必要的时候,至少能最大限度减少损失。” 好不容易找到两个人,这两个人,就是十分重要的线索。 如果当年陆铭战死沙场还有别的真相被隐藏,这便是唯一的证人和证物,十分重要。 陆江淮看了看放在桌上的一个大大的包袱,又抬头看了看孟听晚。 那眼神,有一点复杂。 孟听晚原本十分坦然的。 但不晓得为何,被陆江淮看了几眼,心中就有那么些不自在了。 就离谱。 不自在个什么劲? 先说好了啊,她可不是为了他。 这也完全不存在什么情分的,完全就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药的。 于是,孟听晚脸色严肃地伸出手:“一共三千两,给钱!” 陆江淮:“……” 三千两? 怎么不去抢呢? 虽然心里这么想的,陆江淮问出的话却是:“我们还谈钱?” 这话孟听晚可不爱听了。 “什么叫我们还谈钱?我们不谈钱谈什么?” 难不成谈感情呀? 那可不行。 多伤钱呀! 孟听晚尽量忽视陆江淮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脸色十分严肃:“给不给?一手交钱一手交药,不然到时候你的人可未必能回到金陵啊!” 陆江淮笑了笑:“给你钱?我从哪里拿来给你?现在整个定国侯府的钱,不都是你在管?” 孟听晚:“……” 这么一想还真是。 但陆江淮真的没有私库么? 孟听晚表示怀疑。 读懂了孟听晚眼神的陆江淮:“……” 关于将人带回金陵的事情,不会这么快解决。 这件事,还需年后再说。 接下来的日子,倒也无常。 临近过年的时候,金陵城下了很大的雪。 据回忆,这可能是金陵城近十年来最大的雪了。 城中不少百姓的房屋被压塌。 金陵城的情况还算是好的,但是,周边县镇的情况就没有那么好了,百姓受灾的情况比较严重。 彰武帝十分关注这件事,一连好几日都召集大臣来商议如何解决雪灾的事情。 太子身体刚刚恢复,他也参与朝政了,他的身体情况是不能前往灾区的。 他主动提出让萧君奕去。 雪灾之事是大事,且不好解决。 许多大臣都不想接手这样的事情,何况临近过年,又是寒冷的冬日,若是接手了这样的事情,必然不能在金陵城与家人安然度日,且做不好还有可能被降罪。 自古以来,安抚百姓最是难。 但除了太子主动揽下这件事,还有忠勇侯府主动站了出来。 薛云主动请缨,前往周边的县镇考察。 孟听晚听到这个消息,不禁意外了一下。 当然,这个消息是陆砚舟告诉她的。 “你觉得呢?”孟听晚暂停给小嫣嫣讲故事,问陆砚舟。 第132章 怀孕 陆砚舟轻咳一声:“忠勇侯府如今恰逢多事之秋,是想借这次机会找寻一条出路。” 孟听晚点头,认可了陆砚舟的说法。 陆砚舟的确说得没错。 薛云渣男,不可与秦诗和离。 但他又做了对不起秦诗的事情。 秦诗的哥哥自然不答应让薛云好过。 因此,他在朝中使了些绊子,而忠勇侯薛远山因为当初查抄定国侯府的事受累,帮不了儿子多少。 忠勇侯府自然要找出路。 但孟听晚觉得,他们的出路已经被堵上了。 金陵城及周边乡镇雪灾的事情让人挂心。 灾民过多,高氏找孟听晚商量,开一个粥棚来救济百姓。 孟听晚:“我也正要跟母亲说这件事呢,不仅要开粥棚,还应该准备一些药材,天气寒冷,受灾的百姓容易生病。” 孟听晚虽然第一次过古代生活,但是也知道,当下的医疗十分落后,这种天灾的时候,随便一个病就有可能造成百姓大量冻死在路边,而后造成疫病蔓延。 到时候,情况远比雪灾造成的危害大。 高氏连连点头:“还是晚晚想得周到。” 跟高氏简单商量了一下之后,孟听感就吩咐人下去做事了。 她自己也去了一趟回春堂,吩咐掌柜的开义诊,免费给受灾的百姓看诊,同时开了几个药方,吩咐回春堂的伙计去煮好,每日免费发放给百姓。 不仅如此,还开放城中闲置的宅院,让受灾的百姓进去避寒。 城外的宅院,能开放的也开放了。 从雪灾的消息传到皇帝的耳中,彰武帝也在安排大臣打点百姓,但朝中大臣吩咐又吩咐,商议又商议,来来回回推演了之后,虽然也做出了一些安排,但是效率并不高,百姓的安置问题仍然是一个大问题,连一些被大雪压塌的危房都没有整理好。 而这一切,彰武帝都没有召见陆江淮。 但是,陆江淮在西北待了多年,西北年年下大雪,应付这类雪灾的经验十分丰富,按理说彰武帝应该找陆江淮去商议救治灾民的事情。 但他不。 孟听晚懂。 其实就是担心,陆江淮因此而在次进入朝堂。 【都这个时候,还想着防备防备,狗皇帝!】 【防防防,防到你江山都没!】 刚进门的陆江淮:“……” 又在碎碎念了。 “在做什么?” 孟听晚闻声看过去:“你回来了,太子怎么说?” 彰武帝虽然没有找陆江淮,但是,太子诗歌明白人,而且太子想借这个机会,回到朝堂的核心,也想拉拢定国侯府,因此,从宫中出来之后,就积极派人来请陆江淮去东宫小坐。 其实,就是为了雪灾的事情。 陆江淮拍落身上的雪花,简单跟孟听晚说了一下大致的情况。 孟听晚也说了吩咐人救灾的事情。 “这些事情你安排就好。”陆江淮很相信孟听晚的能力。 孟听晚轻哼一声。 是是是,她安排就好。 名声到时候也是定国侯府和陆江淮赚。 陆江淮成功听到了她的心声,低笑看了她一眼。 “干嘛?” “你不是说你是天上来的仙女?我以为仙女救助人间苦难,会感到成就。” 孟听晚:“……” 感觉被夸了,但又感觉没有。 陆江淮道:“放心,你是定国侯夫人,定国侯府的好名声,就是你的好名声。” 孟听晚:“好名声什么的,我在乎么?” 陆江淮:“能赚钱。” 孟听晚:“我立刻去吩咐人做事!” 定国侯府动作很快,开设粥棚、做义诊的事情孟听晚一吩咐下去,隔日在城内的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就做好了。 金陵城中,也并非没有富贵人家做接济百姓的事情,但不多,一些人还在观望。 而定国侯府一出手就开大,立刻赢得了百姓的称赞。 一些权贵之家也紧随其后,吩咐想出各种办法来接济受灾的百姓。 孟听晚作为定国侯府的主母,也带着陆砚舟去现场。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安排着。 百姓受灾的事情,也得到了一些缓解。 就这么到了过年的时候。 大年三十这一日,孟听晚正在府上带着小长策和小嫣嫣玩耍,她打算给两个孩子做个小型烟花晚上玩玩,就听到明月匆匆从外面进来:“夫人夫人,出事了,奴婢刚才从街上回来,孟家请大夫去府上,说是少夫人身子不爽利。” 孟听晚神色一顿,人已经站起来了,擦了擦双手:“怎么回事?” 明月具体的也不知道,她就是刚从外面回来。 前段时间,徐清沅一直在吃孟听晚给的药调理身子,一个多月前,孟听晚让她停药了。 孟听晚想了想,立刻道:“我也去看看!” 虽然两家相隔有些距离,但乘坐马车也就是一会儿的事情。 孟听晚到的时候,孟家的气氛很是不错,一点也没有谁生病了的沉闷和担忧。 “大哥。”孟听晚进门:“明月说家里请大夫了,你还是嫂嫂身子不舒服。” 孟怀瑾满脸开心:“晚晚,你回来了,那真是太好了,正好,大夫说你嫂嫂怀孕了,你再瞧瞧。” 刚准备走的大夫:“……” 怎么的,这是不信任他的医术啊? 但是他再一转头看,是孟听晚,立刻就变脸,满脸推笑,等着孟听晚把脉。 倒是孟听晚,面上虽然还有意外之色,但是内心十分平静。 【怀孕?跟我猜得差不多,嗯,调理好了,是时候该这样了,毕竟我哥跟我嫂也不加节制。】 孟怀瑾、徐清沅:“……” 第133章 完 首先,说一声抱歉。 这本书,月光光决定写到这里了。 这本书开书之后,月光光的状态就不太好,前面几万字写得很开心,但大概六万字之后,就写得不太开心。 一路看过来的小伙伴们应该也能感觉到,大概从四五十章之后,这本书就很没有意思了,这跟月光光的身体状态有关,身体状态不好,然后精力跟不上,断更也是经常的事情,也跟现实生活中发生了一些不开心的,让我十分内耗的事情有关。 写得也不开心,手放在键盘上,身体就开始产生痛苦的感觉,太难受了。 本以为,可以简单讲完这个故事,写到五十万左右到。 但是,看了医生之后,医生也建议我先好好休息,就暂时不写了。 想给自己的内心放一个假。 再次跟支持月光光的小伙伴们说一声抱歉。 所以,接下来简述一下这本书的结局。 - - 雪灾的事情到最后,萧君奕处理得不太好,百姓受到了连累——发生了疫病,也连累了忠勇侯府,秦家借机对付忠勇侯府。 孟听晚靠医术解决了疫病之困,期间和陆江淮之间的相处有了较大的进展。 借助这次救灾中发生的事情,陆江淮也趁机给萧君奕下套,牵扯出许梦瑶狄国细作的身份,震惊朝野,再加上陆江淮和孟听晚的暗中操作,萧君奕受到的影响很大,直接影响储君的可能性,同时让彰武帝十分失望伤心,暂时冷处理他。 而陆江淮也搜集到了当年父亲战死隐情到证据,知道陆铭战死,是彰武帝默认的。 他呈上了部分证据,直接将忠勇侯府连根拔起。 这其中,萧星寒也出力了。 秦家在背后也捅刀子。 忠勇侯府被连根拔起,秦诗恢复自由之身,萧星寒不顾世俗的眼光开启追妻之路。 秦家也因此跟定国侯府私交变好。 随着徐清沅怀孕,孟听晚能救治不孕不育的本事逐渐传开,徐家的主母,也就是徐清沅的大嫂也跟孟听晚求医,并且成功怀孕。 孟听晚有恩于徐家。 如此,孟听晚帮助定国侯府收获了秦家和徐家两大诗书世家的人脉。 在此期间,孟听晚跟陆江淮的感情有了质的飞跃,明确了双方对彼此的感情,成为了真正的夫妻。 两人推心置腹,孟听晚明确了陆江淮志在天下。 与此同时,身体恢复的太子趁机进入朝堂的核心,同时将自己的太傅章子澄召回了金陵。 章子澄的回归带了了一个契机——陆江淮的身世被揭开。 他实际上是彰武帝最小的儿子(第七个儿子),高皇后孕晚期的时候,被相国寺得道高僧批命,若是生男子,就寓意他在三十岁的时候——“狼起北斗,国中大乱”,大魏王朝可能会改朝换代,于是被皇帝赐死。 实际上,他被高皇后秘密保护了下来,将他交给亲妹妹定国侯夫人高氏抚养。 定国侯夫人高氏原本和高皇后同时有孕,但胎像不稳,一直在城外的别院养伤,但对外说是借口胎像不稳,实际上四个月的时候就流产了,心情抑郁,定国侯陆铭是大魏朝出了名的爱妻,于是就请假陪妻子在别院养伤,对外则说是陪产,所以外界不知道,一直以为她在安胎。 陆江淮的身份被揭开之后,引起了很大的动荡。 彰武帝根本不能接受,但不得不做出决定。 在跟陆江淮做了私下交易之后打算封他为燕王,赐封北方的燕地。 实际上是因为狄国又开始南下骚扰了。 赐封燕地一方面是防备外敌,让陆江淮抵挡外敌但同时也把他放在最危险的地方。 如果狄国南下,肯定是先攻下燕地,彰武帝就是要把陆江淮当刀使。 陆江淮也知道彰武帝的心思。 但是他没有反抗,而是接受这个结局,一方面是他身份归位名正言顺,一方面他要养精蓄锐,准备充分,再有便是先处理外敌之事——为战死的陆铭报仇。 在这期间,高皇后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陆江淮无法带走高皇后。 他说可以想办法。 因为陆江淮身世的事情,彰武帝跟高皇后彻底闹翻。 但高皇后知道,彰武帝不会让她走,她作为皇后,就算想跟儿子在一起,也绝对不能走,哪怕彰武帝死了,她也得留在金陵城。 她知道陆江淮有宏图大志,志在江山,主动留下来帮助儿子。 而陆江淮的身份揭开之后,就不再是定国侯。 与高氏从母子关系变成了姨母与侄子的关系。 而小长策和小嫣嫣的身份也被揭开了,两人是陆江淮堂哥的孩子,是定国侯府真正的血脉。 陆砚舟大受打击,但也在巨变之中迅速成长起来。 在孟听晚和陆江淮奉旨搬去燕地之后,定国侯之位无人继承。 陆砚舟也遭受了一定的打压,但他心智迅速成熟起来,依靠自己的努力考取功名,振兴侯府。 他跟没落的汝阳侯世子贺庭成为了好友。 小长策和小嫣嫣也不能跟孟听晚离开金陵去燕地。 但是,他和陆砚舟一样能听到孟听晚的心声,所以知道她用心良苦,也知道她和陆江淮的打算。 于是两人都暗戳戳用功。 一个学文,一个练武。 都想长大之后帮陆江淮和孟听晚。 就这样,孟听晚和陆江淮奉旨前往燕地。 (此处剧情参考明朝的建文削藩和靖难之役)。 没有皇帝的召令,不得离开封地,否则论罪处理。 彰武帝之所以下这个命令,仍旧是忌讳慧空大师说陆江淮的出生会导致国中打乱。 而他却不知道,这是给予了陆江淮养精蓄锐的机会。 之后,沉寂许久的萧君奕开始借机搞事,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父亲太子嘎了,有陆江淮在,未来可能也轮不到自己做皇帝。 于是,就算陆江淮去燕地了,他也不放心。 于是,他跟曹国公联合起来对付陆江淮。 陆江淮搬去燕地之后,彰武帝心力交瘁,又失去了孟听晚的药,重病卧床。 当然,这其中也有萧君奕的原因。 因为太子没有削藩的决心,他却记恨陆江淮,因此对太子的身子动了手脚。 两年之后,太子监国。 太傅章子澄与太子以及萧君奕谋划削藩,从宁王开刀。 也就是萧星寒的父亲。 与此同时,前往了燕地的孟听晚认识了钟离家族的人。 发现钟离家族的族长跟自己前世的外公长得一样。 最后确认了她的身份。 原身的母亲就是钟离家族小时候被人偷走的女儿。 钟离家族之中的一个表姐,恰好也是穿越而来,曾是孟听晚的好战友、好闺蜜、好姐妹——钟离揽月。 孟听晚在燕地过得风生水起。 和陆江淮一起,解决了狄国南下的骚扰。 又因为钟离揽月的情感问题——北靖国太子追她,孟听晚和陆江淮暗中结合北靖国的势力来对付狄国,解决了大魏的后顾之忧。 ——约定日后瓜分狄国。 而在燕地两年,孟听晚也和陆江淮生育了一对龙凤胎。 却在这段时间,金陵城内发生了许多事情。 太子的身子缺少了孟听晚的治疗,慢慢不行了,萧君奕主导国中大事。 太傅章子澄也将自己的孙女嫁给了萧君奕。 萧君奕又强迫自己的妹妹嫁给了趁陆江淮昏迷两年而抢走他兵权的曹国公曹进。 这些人之间,关系成为密不可分的网。 削藩也提上了日程。 早就收到了消息的宁王将儿子萧星寒秘密送去了燕地。 而彼时,萧星寒已经跟秦诗在一起。 他平日里争强好胜,是个怼怼,实际上是一个炫妻凡尔赛,但碰上秦诗,立刻偃旗息鼓蔫耷耷。 为此夫妻俩总是听到孟听晚吐槽的心声。 削藩开始,宁王被落罪,萧星寒心急如焚。 孟听晚和陆江淮劝说他要忍。 削藩的举动也导致朝中部分大臣不满意。 尤其是秦家——秦诗的母族,屡次阻止而无效。 宁王之后,削藩提上日程。 萧君奕假装让人去燕地,结果故意闹出陆江淮不待见朝中大臣的事情,在各种借口之后,直接让曹进带兵攻打燕地。 如此,陆江淮一方面因为萧君奕对付宁王,另一方面因为他的莫须有罪名,有了名正言顺的借口发病回金陵。 以清君侧的借口求见彰武帝。 实际上是打算处理萧君奕和太子,自己名正言顺的登位。 在战期间,萧星寒终于发挥了自己的军事才能。 而萧君奕以为,将陆砚舟等定国侯府的人留在金陵能牵制和威胁陆江淮,却不知道,陆砚舟已经迅速成长起来。 在曹进发兵之前,贺庭已经秘密离开金陵,带着陆砚舟的消息去了燕地。 而金陵城内,陆砚舟联合孟家、徐家、秦家等,以及各地的读书人搞舆论战,让萧君奕和太子彻底失去民心。 陆江淮一呼百应,势如破竹。 萧君奕以为他能拿高皇后威胁陆江淮,却不知道,孟听晚本事强大,早就跟高皇后里应外合,暗中给彰武帝用药。 萧君奕的兵马根本不能抵挡身经百战的陆江淮的兵马。 随着曹进战死的消息传来。 陆江淮兵临城下。 他打算鱼死网破的时候,清醒的彰武帝被高皇后和孟听晚扶了出来。 萧君奕大势已去,想最后用高皇后威胁陆江淮,却因为太弱,被陆江淮一箭射死。 而彰武帝的醒来,只是药物的作用和最后的回光返照。 他知道,大魏的江山只能交给陆江淮了。 但幸好,陆江淮本身也是他的儿子。 当然,因为前期孟听晚的帮忙和积累下来的人脉。 孟、徐、秦的等世家的支持,也让陆江淮得到了舆论的支持。 在以孝治理天下的大魏王朝,他所谓的清君侧——不奉君命和父命回金陵的举动也被弱化了。 彰武帝驾崩。 太子身弱。 陆江淮成为新帝,论功行赏。 至此,一切成为定局。 全书完。 - - 感恩小伙伴们,月光光对不起你们。 希望下次新书相聚,月光光能以更好的状态来写出更好的故事,有惊喜有感动。 谢谢。 抱歉。 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