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58：开局两分地》 第1章 穿越了 “叮，系统绑定。” “什么玩意？” “本系统初始配置，100平米种植空间，时间流速为外界的10倍，10平米储藏空间……” “我是谁？” “种植的收获系统要抽成五成，外来物品抽三成管理费。” “你抢劫啊…我是秦凯，怎么叫秦淦（gàn）西了？” “为了保护宿主，系统施加给宿主一些自卫和攻击手段，至于何种手段，需要宿主自行摸索……” “我擦，我秦凯堂堂一个销售总监，怎么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大三学生？” “宿主不能免费使用系统，每次使用都要视情付出一定数量的功勋点。” “不能免费，需要功勋点？合着我逃脱不了打工的命……我一个学市场营销专业的，怎么变成了机械制造专业的？” “功勋点由系统兑换生成，不同品种的兑换比例不同。” “系统，哪些品种可以兑换？哪些品种的兑换比例高？” “本系统具有成长性……” “成长性是什么鬼，和人不断长大一样吗？” “成长的速度与功勋点紧密相关。” “不是，系统，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为了让宿主清晰知晓有关内容，今后将以面板方式进行显示，让宿主心中有数。” “不是，系统，你哪怕回答我一个问题也好啊。” 不管如何追问，那遥远的声音不再出现，一块高五尺、宽三尺的屏幕出现在空中，上面显示一些信息。 【宿主：秦淦西，17岁】 【系统空间情况：种植空间面积100平方米（长x宽=10米x10米）】 【系统储藏空间面积：10平方米（长x宽=2米x5米）】 【系统时间情况：流速10倍】 【升级功勋点：0\/200】 【特殊能力：无】 “我擦，我真的不叫秦凯了，今后只能叫秦淦西……行行行，不要冲动，你赢了，今后我就叫秦淦西，你的爷爷奶奶、姑奶奶、爸爸妈妈、弟弟妹妹都是我最亲的人，相亲相爱一家人，一定会让他们都过上美好的生活。” 秦凯……不，秦淦西感觉这时才灵魂归体，想睁开眼睛，却感觉眼皮被千斤重担死死拽住，怎么也收缩不了。 “罢了，把秦淦西的记忆全部吸收了再说……不对，我是怎么来的？。” “唔，我竟然殒命于幽奈替斯国。为了拿下一个大单，请对方喝酒，因为时差的原因，也因为喝杂了酒的原因，本身公斤级的酒量，却喝了不到半斤就头昏眼花，在回宾馆的路上遇到街头零元购引发的激烈枪战，下车找地躲藏时被流弹击中，好冤呐。爸爸妈妈，我对不住你们，希望你们余生安好。” “吁，秦淦西……不，我放暑假了，为了给家里赚工分，去参加双抢，爷爷是一个猎手，经常上山打猎，也正是因为他经常打猎，所以家里的条件在生产队乃至大队都是算好的，这才有兄弟姊妹六人全都上学的可能。只是这一次出意外了，被野猪拱到住院……” 他消化记忆不久，一阵嘈杂声轰然传来，两个人的对话清晰传入耳中，一个苍老的女声，一个年轻的男声。 他想睁眼看看外面的世界，却还是睁不开。 “周医生，我家大孙还没醒来，是不是脑子摔坏了？” “他劳累过度，缺乏睡眠，发着高烧从楼梯上滚下来，所以还不能下结论。” “哎呀，我的大孙啊，你爷爷这样了，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你叫奶奶怎么活呀……医生，我家大孙是大学生，今后要为建设国家做出很大贡献的，麻烦你努力救治他。” “娭毑，你孙子在哪个大学读书？”（娭毑āi jiě，南方方言，祖母；对年老妇女的尊称） “湖湘工学院，读的是机械制造。医生，我大孙很聪明的，读书都跳级读，要不然现在大三了还只有十七岁，他们班除了他，最小的都是二十，最大的……” “娭毑，我去向上级汇报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治疗方案。” “谢谢周医生，你真是个好人。” “娭毑不要这么说，救死扶伤是我们医生的革命工作。我看他的嘴唇干裂，您还是弄点水给他润润吧。” “好的，我马上就弄。” 随着关门声响，噪音被关之门外，苍老的女声发出抽泣，“大孙、老倌子，你们醒来啊。你们不醒来，我们一家该怎么办啊。” 抽泣声中，秦淦西听到倒水的哗哗声，很快感觉有水滴到嘴唇上。 “大孙，你快点醒来啊，不要吓唬奶奶。没有你，奶奶活不下去了。” 这是奶奶，和爷爷一样很疼爱自己的奶奶。 他感觉水流从唇间滑落，滑向嘴角，流向脸颊，然后被擦掉。 用来擦水的不是纸巾，不是毛巾，而是一根粗糙的手指。 随着水流的流动，他的胃骤然痛疼，嘴巴发干。 他想张开嘴唇，但粘得太紧，一下没张开。 使出全部力气，牙齿感受到外界温度，嘴唇张开了。 那根粗糙的手指停止刮擦，惊喜声伴随抽泣声出现，“淦西，我的乖大孙，你醒来了吗？奶奶这就给你水喝。” 接着，秦淦西感觉自己的上半身被抱起，然后背后被垫了东西。 很快，他感觉有水进入唇齿之间。 他努力张开嘴，让温热的水进入口腔，然后吸入喉咙，进入胃部。 嘴巴的干渴状态在消失，胃的灼烧感在减轻。 奶奶的欣喜声没有停止，“我家大孙能喝水了，就要醒来了，我的大孙马上就好了……慢慢喝，不要急，不能呛着了。” 喝到胃部没那么灼烧后，秦淦西感觉身体机能在迅速恢复，在到达某个时机时，他一直努力睁的眼皮终于放下千斤重担，睁开了……一只。 片刻朦胧过后，忽略了旁边空荡荡的病床，只关注出现在眼前的这个花白头发下、一张很是沧桑的脸的老太太，老太太双眼布满血丝，脸上还有两行泪痕。 这就是原主……自己的奶奶何早莲，还差几个月满六十，却比前世九十岁的城市老奶奶的皱纹还要多。 他的心被什么东西触动了，眼里涌出热泪，把另一只眼皮也冲开。 “奶奶。” 左手托着他下巴、右手端着搪瓷杯给他喂水的老太太浑身颤抖一下，眼里迸发出灼人的光芒，脸上闪出欢喜的笑容。 “唉。淦西我的好大孙，你醒了。” 接着，她站起来，把搪瓷杯放到床边凳子上，“你醒了，我去叫医生来看看。” 就在这时，一个护士中年姐姐端着一个小盘子推门走进来，“娭毑，周医生帮你大孙申请到一支葡萄糖。” 第2章 先树立一个小目标 看到护士要给自己注射葡萄糖，秦淦西拒绝了，“医生，我感觉没什么病了，不需要这个，给我爷爷吧。” 他现在只是胃痛，那是饿的；胸部有闷的感觉，那是肺部的问题，可能与虚弱中滚下楼梯有关，总之，不是50毫升葡萄糖能解决的问题。 自己有系统，按理说会有强身健体功能的，只要能吃饱、吃好，那么一切问题都能解决，倒是爷爷，他还躺在旁边的床上一动不动，他很需要。 奶奶听他这么说，马上就急了，“淦西，你最需要，你爷爷现在麻药还没醒来，他的身体好，喝点稀饭就可以活蹦乱跳。” 护士也说：“这是周医生专门为你申请的。” 秦淦西坚决请求，她说不能转移，那是没见过这样的事情，再过几十年，这样的事情可以发生在任何场合，项目、通知书、成果、待遇、工作，只有想不到，没有不存在。 把视线移向奶奶，“奶奶，我真的好了。现在没有力，那是又累又饿，吃点东西就会好。” 奶奶纠结一会后问：“淦西，这可是专门为你申请的。” 秦淦西不听劝，还是很坚决要给爷爷。 护士点头，“如果你觉得自己好了，那确实不需要。反倒是嗲嗲（diǎdiǎ），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又一天多没进食，给他确实是最好的。” 奶奶纠结一会后向护士了解情况，又向秦淦西确定一下，这才双眼含泪地说道：“我的大孙太懂事了。医生，谢谢你，给我老倌子吧。”“我的大孙太懂事了。医生，谢谢你，给我老缸子吧。” 护士点点头，抬脚走向爷爷的病床，刚迈出一步又停下，扭头看向秦淦西，“如果外人问起来，还是你打了。” 秦淦西立马点头，“确实是我打了。” 心中却暗叹，这姐姐助人为乐的性格，希望接下来的岁月还能保持。 在护士给爷爷进行静脉推注的时候，奶奶提着一个粗制滥造的砂罐出去，说是去热稀饭，秦淦西则和护士聊天，打听到她叫孙桂华，今年三十九岁，家有两男两女共四个小孩；周医生叫周益民，今年三十二岁，是湘雅医学院毕业的硕士。 五十毫升的推注很快完成，秦淦西虽然还是饿得紧，浑身有种无力感，但在孙桂华离开后，还是努力下床来到爷爷的病床边坐下，看着自己这一世的爷爷，目前腹部被捆了厚厚一层纱布的爷爷。 相比奶奶，爷爷虽然脸上的皱纹不少，但要显得年轻多了。 在农村，在现在这个年代，男子就是顶梁柱。 在他家，每年都有杀一头过年猪，可以产二十来斤板油，其中有一半会被奶奶用来泡酒，交给爷爷和爸爸喝，爷爷打来的猎物，首先也紧着他们两个来。 当然，因为有奶奶在，他这个大孙享受的待遇比他们还好。 爷爷夹肉，奶奶喂肉，吃的比他们还多。 从记事开始，他就感受到这个躺在床上的老爷子对自己好。 只要有肉吃，他一定会首先夹给他吃；冬天迁徙，他都要自告奋勇背点东西，每次都是爷爷把绳子系在底部，或是他自己或是要父亲拉着绳子的另一端，默默地让他的负重轻一些。 这个老爷子虽然和爸爸一样话很少，是家里的决策者，却又不是一个独裁者，家中六个小的男男女女都读书，这在农村里是没有的，这是妈妈坚持的结果。 六个小的都读书，对他们这一家而言是沉重的负担，他却从没说什么，经常天没亮就独自一人进山，早出晚归，归来时不时带回野兽就是挑回药材，或者是柴火，很多时候都有两种。 看到他的眉头微微颤动，眼珠却在活动，他连忙抓着他的手，轻声呼喊：“爷爷，我是淦西，你能听见吗？” 喊出“爷爷”两个字的时候，他的心没一丝不适，很丝滑，仿佛就应该是这样喊。 爷爷的眉毛继续抖动，眼珠活动的速度更快，却没睁开眼。 其实他的意识已经醒来，听到了奶奶和医生护士的对话，也听到了秦淦西的话，内心很愧疚，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这个大孙，加上确实全身不受自己控制，也无力睁开双眼，便不努力了。 看到爷爷没有回应，看到他的嘴唇发干，秦淦西站起来，想给他用水润润嘴唇。 因为抬爷爷进病房后他急忙去交钱，然后在下楼梯的时候摔倒，所以后来的事情他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自己来医院有几天了，也不知道爷爷伤得有多重。 绕过病床拿起搪瓷杯的时候，房门开了，奶奶提着砂罐进来，“淦西，别喝水，吃饭了。这是奶奶为你准备的稀饭，全是白米的。” 秦淦西端着杯子走向床尾，“奶奶，我没喝。我看到爷爷的嘴唇发干，想给他润润。” 奶奶连忙把砂罐放在空荡荡的病床上，夺去秦淦西手中的杯子，“大孙，你病还没好，赶紧躺着，你爷爷身子骨好，医生也说没有大碍。我来，你躺着，等稀饭凉了你就喝。” 茶缸被抢走，秦淦西也没去抢，而是把砂罐盖子揭起，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直冲大脑，吞下一口唾沫后惊讶地问：“奶奶，这哪是稀饭？这么多米，家里吃什么？” 说是稀饭，其实只比正常的米饭稍微稀一些，属于直立筷子可以不倒的那种。 奶奶倒一些水到爷爷嘴唇上，然后用手指将其抹匀，头也不回地回应他：“这才两把米，他们小吃半口就省下来了。你是我大孙，你爷爷是家里的顶梁柱，不把你们的养好怎么行？” 秦淦西没再说什么，从包袱里拿出半罐头瓶子咸菜，这是猪油炒的萝卜条，里面加有肉丁的，他每个星期都要带一瓶去学校，在家里也是下饭的主菜，只不过家里的萝卜条油要少一些，肉丁也要少一些，而且给他的是肥肉，家里的是野味肉。 又拿出两只碗和两双筷子，碗是家里的小菜碗，容积有饭碗的一倍半，他把饭扒到两只碗里，砂罐里还剩莫约一碗。 顺势看一眼其它的物品，包袱里还有最多一斤米，以及两件衣服。 “奶奶，我先吃了……奶奶，我们住院几天了？” 他是真饿了，看到米饭，闻着饭香，他如同吃了柠檬，唾液分泌迅速，只想大吃特吃。 “大孙吃吧，别烫着。你们住院还没一个对时，现在还是医院的早餐时间。” 没一个对时，还是医院的早餐时间，这就意味着住院还没一天。 爷爷是昨天上午去检查陷阱被野猪袭击的，他和父亲、奶奶以及生产队四人抬着他急行二十里来到这里还没下午两点。 要马上出院才行，一张病床一天就是八毛钱，比住旅社还贵，很划不来。 系统虽然有资本家德性，但是一个作弊利器，要接受，要好好利用。 有系统在身，就没必要那么担心了，要学会好好享受生活……先树一个小目标，先把家里的生活提起来。 生活，需要一步步提升，一口吃不成胖子。 第3章 强大的理由 从昨天中午到现在都没吃什么，秦淦西的肚子已经饿瘪了。 不顾稀饭的滚烫，他边吹边往嘴里扒拉，然后再往外哈气，萝卜条都没夹就把饭下去一半。 饭下去一半，胃充实起来，他的动作慢下来了，开始一口饭一口萝卜条，慢慢咀嚼。 饭香，萝卜条更香，比以前吃的还要香。 在吃下第一口萝卜条的时候，余光看到奶奶走来，连忙站起来，“奶奶，你也吃，吃完睡一觉。” 满眼的血丝，憔悴的面孔，说明她一直在担心，一直没有睡。 奶奶摆摆手，“大孙，你吃，我不饿。” 都到了早餐时间，哪有不饿的，只不过在强撑罢了。 秦淦西皱起眉头，“奶奶，你昨天中午和晚上吃的什么？” 他记得送爷爷来医院的时候，她回家连去带回的时间不到半个小时，这半小时至少有二十分钟在路上，也就是说只有十分钟准备这个包袱，在家里现做现吃是不可能的。 这砂罐里有熬好的稀饭，而且没有馊，说明早就做好了，且没有生水或容易引发细菌滋生的东西进入，包袱里的筷子上没有细菌是不可能的。 这一切都显示她没有吃。 奶奶笑着说：“你们两个一个躺在这里，一个动刀子，没有时间吃，只能乱七八糟吃一些。” 说着，她的手下意识摸向裤子，秦淦西顺着她的手看去，当即知道她吃的是什么。 吃的是干红薯米。 干红薯米，顾名思义是用红薯做的，把新鲜红薯洗净、剁碎，用水洗去红薯丁表面淀粉，然后沥出红薯丁晒干，这红薯丁就是红薯米。 洗红薯丁的水也不会丢弃，摆放一段时间后会有红薯淀粉沉淀，晒干成淀粉，淀粉可以制作红薯粉丝，也有家庭用红薯淀粉做菜，其制作过程和烙饼一样。 红薯米要想收藏时间长，需要晒得很干，不然在收藏过程中会发酵，损失口粮。 家里的红薯米都是晒得很干的，梆硬如石子，即使清晨拿出来浸泡，晚上回来用来煮饭，饭熟后，红薯米的芯子还是梆硬的，咯牙。 很明显，奶奶这段时间吃的就是干红薯米，昨天没太留意她裤口袋，现在看来，鼓起的程度和昨天差不多，应该是没吃几粒。 猜到是猜到了，可不好深究，他浅叹一声后说：“奶奶，你的眼睛都红了，想来是一直没睡觉，吃了饭好好睡一觉吧，爷爷那里我盯着。” 见她张开嘴要说话，他马上接着说：“奶奶，我用筷子扒了饭，这么热的天，这碗里的和砂罐里的饭都会馊的。我爷爷和我身子骨弱，不能吃馊的……其实，没病的人也不能吃馊的，不然会得病。” 说着放下碗筷，拿起另一双筷子和菜碗端过去。 只能用科学的方式来唬她，很节俭的她怕浪费，尤其怕得病，这样才有可能吃。 奶奶接是接了，却将其放在床板上，“奶奶现在不饿，等会饿了再吃。你一碗吃不饱，不要省，奶奶下的米多。” 这就是这个时代节省的借口，也是一种喜爱晚辈的偏执。 秦淦西把罐头瓶拿过去，在稀饭上倒一些萝卜干和肉丁，“奶奶，我吃完饭要办出院手续，下午找同学办点事。” 说着，拿过筷子把罐头瓶口子刮一遍，又把筷子放进嘴里嗦了嗦，然后把筷子放进碗里搅了搅，“奶奶，快吃吧，不然馊了。” 奶奶笑骂：“淦西，你是想奶奶没读过书？好好的饭，怎么会馊呢？” 秦淦西扯扯嘴角，“奶奶，你没看到我嘬了筷子？以前家里的剩菜馊了，姑奶奶说过，是大家的口水造成的。记得有一次，因为吃馊饭馊菜，我们一家都窜稀。” 奶奶伸手拍了秦淦西一巴掌，“你这个家伙，这不是逼着我吃吗？” 这一巴掌看似迅疾，但落在秦淦西身上却是轻抚。 秦淦西很严肃地说：“奶奶，我知道你吃的只有几粒红薯米。” 随后板起脸来：“奶奶，爷爷病了，我不想你也病。我不知道我和爷爷已经花了多少钱，但只要住院就不会少花。您节省那么一点点，到时候住院就划不来了，去了个多的。” 奶奶拿过秦淦西手中的筷子，连忙说：“我吃，这就吃。” 看到她真的拿起筷子开始扒饭，秦淦西也拿起自己的碗筷快速扒拉，很快把一碗稀饭吃完。 看到他放下碗筷，奶奶说道：“大孙，砂罐里应该还有啊，怎么不吃了？你不吃，我也不吃了。” 他刚刚吓唬她，她很快威胁他。 秦淦西扯扯嘴角，“奶奶，医生说了，长时间没吃的话，不能一次吃太饱，不然胃受不了。” 不想吃吗，肯定想的，而且是很想。 他感觉现在只吃了个半饱，裹了个半腹，还有很大的空间，可是担心爷爷不久就会醒来，要给他留一碗，不能继续吃。 自己要出去找吃的，要把家里的生活质量提起来！ 听说是医生说不能多吃，奶奶也没深究，只是挥挥手，“大孙，你去忙你的事吧，这里有奶奶在。” 秦淦西没有客气，看看爷爷的状态后就离开了病房，找周医生说要办理自己的出院手续。 周医生询问他目前的情况，又给他进行检查，确信没有大问题，这才同意他办理出院手续。 他的医药费不多，只有三块四毛七，也没有要求查看清单，马上就交钱了账。 这个时候，想查清单也是很困难的，人家愿不愿意劳心劳力不说，影响人家聊天、打毛衣就罪过大了。 回来时，爷爷已经醒来，奶奶正给他喂食稀饭。 他马上走过去，接过奶奶手中的碗和勺，“奶奶，爷爷已经醒来，你去睡一会，下午就只有你一个人照顾了。” 不是家里没更多人来照顾，只是小的办不了事，大的要赚工分。 即使不想赚这个工分，仅凭双抢这一场声势浩大的会战，即使丧事也要让路，更别说他只是动手术，还有一人在照顾。 看看碗中稀饭，秦淦西皱着眉头问：“奶奶，这是你那一碗？” 奶奶理直气壮地回应：“我吃了一大半，已经吃饱了。医生说了，你爷爷刚刚醒来，不能多吃，恰好帮我吃掉剩下的几勺子。” 这个理由太强大了，他只能从爷爷脸上看端倪，没想到他还是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 见他没有说话，奶奶接着说：“医生说了，你爷爷现在还迷糊着，和他说话不一定能回答。” 好吧，就不问他了。 平常都很少说话，现在这种状况会更少。 “奶奶，您抓紧睡吧。” “好咧。大孙，辛苦你了。” “奶奶，这是我爷爷呢，您才辛苦。” 第4章 体验霸道系统 秦淦西还没给爷爷喂两口饭，奶奶就在他的的床上睡着了，得亏爷爷吃饭不吧唧嘴，秦淦西的动作也很轻柔，让睡眠很轻的她没有中途醒来。 喂完那点稀饭后，秦淦西在看到爷爷的两眼还是很茫然，便在他耳边轻声问他的感觉如何，结果没有回应，不由得猜疑麻药是否用多了，可是这种毫无根据的话不好去问，再说他已经可以开口吃饭，应该什么没有大问题。 用湿布给他擦除脸上和脖子上的汗，过了不到两分钟，他就双眼闭合，鼾声顿起，睡着了。 爷爷睡着了，他就靠在墙壁上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也不是纯胡思乱想，而是之前没细细规划穿越后的人生。 前世自己是一个进出口公司的销售总监，下面有五十多个销售经理和销售员，他们中间就有喜欢看穿越文的，按他们的说法，那些穿越者都是为了弥补前世的遗憾，来完善穿越后的人生。 在这样的年份，前世的爸爸妈妈都没出生，爷爷奶奶的年纪都不大，有什么好完善的呢？ 现在1958年，他十七岁，距离78年还有二十年，穿越在这纯农民家庭，想完善是天方夜谭。 前世虽然把职位拼搏到总监，年薪120万，属于精英行列，可从大学步入婚姻殿堂的妻子还是离开了自己，去追求自己自由的人生，孩子在她和她的原生家庭影响下，对自己也不亲。 父母把自己供养大，作为独生子女的自己，除了给他们在老家建了一栋小院，每年的见面次数不超过四次。 这一世能保证自己和老婆不离不弃，能保证和父母经常见面？ 显然很难。 人性不能推测，未来可期却不能确定，需要用事实佐证。 人家的系统不是商场、超市，就是奖励、签到、契约动物，有的还可以养殖，都有用之不尽的资源，可这个只有功勋点，这功勋点还需要自己拿自己种植的或从外面收集的东西兑换，可气的是还有不低的抽成。 也不错。南方有大量的水果、蔬菜、药材、菌类等，可以一样样的试，看哪种更值功勋点。 不得不说，他的脑子转动得很快，很快接受现实，还找到快速收获功勋点的办法。 很快，他想到一个问题，“系统说‘系统施加给宿主一些自卫和攻击手段，至于何种手段，需要宿主自行摸索’，是些什么手段，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自己。人家可以进入空间，我能吗？” 很明显是不能，他怎么想让自己进去，但还是实实在在靠在墙上，纹丝不动。 试试隔空取物，还是不能。 几次不成功后，他站起来，努力念想自己屁股底下的小方凳进入储藏空间，还是不能。 在手摸凳子再念想后，奇迹真的出现了，方凳出现在储藏空间里。 下一瞬，尴尬出现了。 系统显示屏上显示：【木方凳一条，值0.05个功勋点，抽成0.015个功勋点】 接着又显示：【目前功勋点为零，宿主准备怎么处理木方凳？】 看到这样的提示，秦淦西不由得松了口气，“原来还能这样对话。” 当即问道：“能把方凳兑换成功勋点吗？” 显示屏马上显示：【可以，方凳兑换0.05个功勋点，抽成0.015个功勋点，确认兑换？】 兑换是不可能的，这是国家财产，不能当小偷，也不能把方凳劈开，让其收走三成。 还好，又试出一种使用方式：兑换的话，需要自己这个宿主确认。 感觉小有成就之后继续问道：“能赊账吗？” 系统再次显示：【不可以赊，但允许借贷。一天之内归还，利率一成，从第二天开始每天两成。】 我勒个擦，这比高利贷还高利贷啊。 这么高的利率……不对，我不还又能怎样？ 脑中是这么想的，心里也这么问的。 系统的回应很简单：【不还的话，待累积到一定的数额，抽取宿主元气，然后与宿主解绑】 “抽元气抽到什么程度？” 先不说元气是什么，但程度要问清楚。 【抽到垂死】 这四个字的回应让他打消了很多念头，但不甘心就这么欠下0.015个功勋点，便说道：“这方凳是我试验系统用的，并不用来收藏，而且马上要拿出去，不能抽成。” 看到系统没有回应，秦淦西知道自己成功节省了0.015个功勋点，便把方凳移出来，只是下定决心今后不再做这样的试验。 雁过拔毛的系统，惹不起，只能绕，少给人家剥削的机会。 把取物方式和规避拔毛的方法弄清楚后，他准备摸索系统提供的自卫和攻击手段，不过因为有之前收取方凳的教训在，他对摸索会带来的后果很忐忑。 没有一个功勋点，心里很慌。 虽然经历过房贷、车贷，但没有经历过要抽元气抽到垂死的功勋点贷。 很快，他想清楚了，“必须试，不能被这点点利率吓得畏手畏脚。” 房贷也好，车贷也罢，和功勋点贷的性质都是一样的，都是把贷款者变成奴隶，系统的功勋点贷虽然看起来吓人，但它提供了一个越努力就有越多收获的平台，房贷、车贷的提供者却是不管的，还不起就把房子、车子收走。 梳理一遍下属们曾说过的空间能力，决定先试验空间勾。 有个销售员说过，在一部穿越文中，系统主人可以用空间勾暗算看不顺眼的人。 没想到他的系统还真有这样的能力，只是这空间勾不是秤勾，只是鱼钩，并且只是那种能钓二三两小鱼的钩。 “这也很不错了，可以钓鱼。” 对这样的结果，他很满意，随即又双眼冒光，“岂不是说，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来隔空取物？” 心想意到，空间勾伸向茶杯，茶杯随即出现在储藏空间里。 这个过程让他惊悚，摆在床上的茶杯原地消失，一个念头就出现在空间里，没有空中飞的过程。 看到储藏空间里的茶杯，他马上惊醒，连忙把茶杯往外移，结果还是晚了。 显示屏上显示：【搪瓷茶杯一个，值1个功勋点，抽成0.3个功勋点】 他马上回应：“这是我试验系统用的，并不用来收藏，而且马上要拿出去，不能抽成。” 这回，系统不再发声，只是在显示屏上显示： 【宿主：秦淦西，17岁】 【系统空间情况：种植空间面积100平方米（长x宽=10米x10米）】 【系统储藏空间面积：10平方米（长x宽=2米x5米）】 【系统时间情况：流速10倍】 【升级功勋点：-0.3\/200】 【特殊能力：无】 【借贷说明：第一天之内归还，利率一成，从第二天开始每天两成】 我勒个擦，这是多么的强势啊。 把茶杯移到原位，嘴里嘟囔：“一条方凳才值0.05个功勋点，一个茶杯值1个，也算是摸索出一点规律了。” 金属的木头的贵。 没有被功勋点贷吓到，扭转不了就顺从，好在点数不大，努力打工去还就行。 还想试试空间勾的强度，却看到奶奶翻身坐起，便马上停止试验，“奶奶，还睡一会吧，爷爷也睡着了。” 奶奶笑着下床：“奶奶年纪大了，觉少。不过这一觉也不短，起码有两个小时。” 有两个小时吗？ 秦淦西对时间没那么敏感，通过窗户看外面的树影，太阳快到正上方了。 两个小时应该大差不差。 “奶奶，您的脸色比之前好看多了。中午你们吃剩下的稀饭，晚饭我来解决。” 中午饭实在没办法解决，但晚饭不能解决也得解决，不然不配称为穿越者。 奶奶笑着说：“大孙，你去忙你的，不用管……” 看到他很严肃地看着自己，马上转变语气：“放心，我和你爷爷会把剩余的稀饭吃了……反正他现在也不能多吃。” 第5章 种稻收鱼 走出住院楼来到空旷地，阳光直接作用到头顶，草鞋踩在滚烫的地面上，上下同时受热，浑身热辣滚烫。 不过还好，这种感觉比双抢要愉快很多。 双抢的时候，那是头顶火辣辣的太阳，脚踩温热的泥泞，身体接受水汽的桑拿，高温、高湿同时作用在身上，那种酸爽是谁经历谁知道。 他手搭凉棚看了一眼太阳旁边湛蓝的天空，然后朝医院大门走去，“别的地方不熟，还是去学校附近。” 他虽然是学霸，但学霸也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大学三年里很少外出，除了每周回一次家，其它时间就是四点一线——宿舍、教室、图书馆、食堂，就连很近的江中那个着名的小岛，他也只在江边远眺几次，从没上去用脚丈量过。 此行的目的不是真的去找同学，而是去抓鱼。 有空间勾可以抓鱼，是提升生活水平的最快方式，也是系统给予穿越者的最大福利。 如果有这个东西还不能改变生活，那才真是愚……迂腐。 从医院到学校要转两趟公交、一次轮渡，来回需要三毛钱车费，给爷爷办住院手续时，奶奶给了五块钱，结果原主摔倒昏迷、死亡，后来自己办出院手续的时候，花了三块四毛七，还剩一块五毛三，足够来回的。 至于中饭就不想了，没有粮票，什么饭都买不到，而且奶奶那么节省，作为孙子，不配到外面吃。 转乘第二趟车来到码头时，结果很不凑巧，前一趟刚刚过去，要等下一趟。 他站在江边，看到水里有鱼，可放出空间勾却勾不到。 经过反复推算才知道，距离都超过了两米，在空间勾的能力范围之外。 近半个小时后，他终于站到了轮渡船里，站在船舷边，任由潮湿的风吹在背上。 下轮渡后，他沿着大路往学校方向走去，大路两边都是房屋。 这时的房屋还不是钢筋水泥楼，全是低矮的木房子，这些房屋距离江边至少都有二十米，中间全都是水田。 “那里有三棵柳树，就是那里了。” 查看一下江边情况后，他从房屋间穿过，走到田埂上。 这里的早稻已经收完，大部分田已经犁了，被捆成捆的稻草人零零散散地站立在路边、田埂上。 从田埂走到路上，站立的稻草人要密集很多，他只能绕着前行。 说是路，其实也是田埂，只不过就在江边，所以宽一些，有三尺多宽，当作主路。 在抵达第一棵柳树下时，惊喜出现了。 地上有一片散乱的稻谷！ 这里有摆放竹箩的迹象，想来是放下或挑起的时候落下的。 正愁快点从哪里搞到种子，这不就来了？ 他蹲下身子，伸手在地上一扫，那些稻谷全部进入种植空间。 稻谷一进种植空间，系统显示屏上显示：【稻谷37克，鉴于价值太低，决定按重量抽成，抽成12.33克】 随着这个显示出现，进入种植空间的稻谷就消失了一部分。 真是一个霸道的铁公鸡系统，价值这么低也不放过拔毛，还小数点后面两位，有必要这么精确吗，还是以克为单位的。 心念一转，他问道：“系统，多少克稻谷换一个功勋点？” 这回不是显示，而是语音，“100千克大米换取一个功勋点。” 秦淦西呆了。 呆滞一会后怒了，“你这是吸血！” 没想到系统的回应让他无语：“本系统不要血。” 擦，你赢了。 秦淦西迅速冷静下来，“我一个销售总监，怎么能这么轻易动怒呢？原主，不要发怒，我们既然已经决定使用系统，那就要遵守其游戏规则。再说，我们只需要在乎自己得到的值不值得，不要关心它得到多少，想得太多会造成心理不平衡。” 接着问道：“系统，在种植空间里种水稻有什么要求吗？” 系统回应道：“随心所欲，除非影响分蘖，否则稀与密不影响产量。” 好吧，这很系统。 生产队插水稻是有要求的，早稻有两种稻种，插秧的要求也不同，秧苗之间的距离分别是4寸x5寸和5寸x6寸，晚稻只有一个品种，距离是5寸x7寸。 既然没有要求，操作起来就简单了。 在种植空间最边缘划出一块地，把稻谷全部撒下去，间距都是5寸x5寸。 反正现在有一分半地，再说也是在做试验，无论什么结果都要接受。 虽然队上水稻的禾苗最终也长不到两寸，但这是系统，万一能长五寸多呢？ 播种完成后，他总感觉忘了什么，挖空心思去想，却怎么也想不起。 “算了，不想了，先找鱼吧。” 刚刚站起，他就呈现满脸喜色。 柳树下的水草旁，有数十条鱼在慢悠悠地摇摆着尾巴，而水草下面的草虾或瑟瑟发抖，或往深水里钻。 鱼大，最小的有两斤；草虾也不小，最大的有三四两。 “这里的鱼和虾都比家里前面那条小河的大。” 激动的同时他很冷静，马上蹲下，然后卧倒，爬到柳树树根部蹲起来，完全能看见下方的鱼与虾。 “现在是收获的时候了。” 估摸着距离只有两米后，他瞄准最大的一条鱼释放出空间勾。 咻！ 鱼从水中消失，出现在储藏空间里，尾巴不甩，鱼嘴不动，鱼鳃不开合，被强制休眠了。 “很好，和其他人的空间一样，变成休眠状态。不过取出来后能不能成活，还需要验证。” 这个念头出现时，系统显示屏上也有了显示：【草鱼一条，重5.3千克，值0.3个功勋点，抽成0.1个功勋点】 秦淦西马上回应：“等会一起结算。” 没想到这一种鱼叫草鱼，也没想到这鱼有十斤多，功勋点兑换值比大米贵多了。 这就好。 其后，他开始全神贯注地勾鱼。 【草鱼一条，重2.7千克……】 【草鱼一条，重4.1千克……】 【草鱼一条，重6.6千克……】 …… 他趴在岸上勾，鱼在水里慢慢游，它们也不进食，就是游。 它们前方、后方或上方的鱼突然消失，没引起它们的任何警觉。 系统不愧是作弊利器，让人悄无声息地收获。 “我勒个擦，如果把控不住，岂不是天下万物都是我的？不行，人得有底线，仁义之才不可强取。” 勾着勾着，他发现勾不上来了，总共才收了14条，总重不到120斤，这片区域起码还有20条。 他很快明白过来，这是距离超过了两米，在他的可控范围之外了。 但还是不满地说：“系统，其它信息都显示了出来，接触取物距离的信息也应该显示出来，这样我可以心中有数，不至于盲目行动。” 这话刚说完，显示屏上的显示接着出现变动： 【宿主：秦淦西，17岁】 【系统空间情况：种植空间面积100平方米（长x宽=10米x10米）】 【系统储藏空间面积：10平方米（长x宽=2米x5米）】 【系统时间情况：流速10倍】 【升级功勋点：-0.3\/200】 【特殊能力：2米内接触取物】 【借贷说明：第一天之内归还，利率一成，从第二天开始每天两成】 看到最后一条消息，秦安宇就感觉自己热血直冲脑顶，但他很快安慰自己，“不生气，不能生气，还要把它当作弊利器。那就先收一些草虾吧。” 第6章 不要想不开 有了距离的概念，秦淦西对勾虾就有数了，只勾两米范围内的，于是他缓缓往前面爬行，把头和脖子都伸到河堤之外。 不得不说，草虾比草鱼要值钱很多，一只223多克的草虾，比一条5.3千克的草鱼还贵，值0.35个功勋点……我勒个擦，说每公斤草虾值一个半功勋点，很贵啊。 要大量抓草虾！ 激动来得快，去也很快，草虾不是想多抓就能多抓的，还要有才行。 虽然有这样的差距，也不能厚此薄彼，只要进入两米范围，无论草虾还是草鱼，都应该收。 随着收的越多，经验也越丰富，不但可以把水中的鱼虾重量判断个大差不差，空间勾的出击也不再只是直挺挺的，可以拐弯去接触水草下的草虾。 鱼还好，只要能看到，空间勾接触其任何一点都能将其收起。 草虾就不行了，接触到须是不行的，必须接触到其身躯，空间勾能拐弯，收取的效率就大大提高，导致收获也大为增加。 不知过去多久，这一片的鱼虾越来越少，那些剩下的鱼也不再游向这下方的水草，而是转向离开，水草下方的虾不再往上浮，而是要么向下，要么呆在那里不动。 看到这种情况，秦淦西决定离开这棵柳树，去前面那棵看看。 查看一下显示屏，发现收取了草鱼82条，总重331.62千克；草虾216只，总重34.33千克。 “收获不错，有系统就是牛皮。这样的零元购，安全，我喜欢。” 走到距离第二棵柳树还有百余米的时候，他的眼睛眯了眯，脸上露出惊讶表情，心中却是狂喜，“我勒个擦，那是团鱼吗？” 在柳树树荫下的水面，露着密密麻麻的尖嘴。 “一定是团鱼，它们在呼吸新鲜空气，在晒背。” 原主秦淦西不知道，但秦凯是知道的，作为销售，为了和客户进行有效沟通，快速拉近双方距离，招待好客户，他充分了解团鱼的习性。 团鱼又名甲鱼、鳖，喜欢幽静环境，喜欢晒太阳，喜欢洁净环境，大多居住在有沙质淤泥的水底，一半居住在江、溪、河、库坡度小的当阳避风处。没有腮，靠肺呼吸，所以5分钟左右必须出水呼吸一次新鲜空气。 他还记得一个有关团鱼的顺口溜：春末夏初爬水滩，三伏炎夏歇树间，九月重阳入水底，寒冬腊月钻泥潭。 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这么多团鱼。 兴奋之余，他靠着路的右边弯腰踮着脚快速前行，来到柳树旁后趴到地上，然后朝柳树爬去，速度很慢。 别看团鱼身体和脚的比例严重不协调，但警惕性很高，稍有惊动就会迅速钻入水中，并且速度很快。 他目前的收取半径只有2米，至少有一半团鱼在这个范围之外，如果惊走，损失就大了。 尽管他如此小心翼翼，还是有几只团鱼潜入水中，留下一串气泡，也不知道是呼吸时间到了，还是发现了他后吓跑。 他决定不爬到树根了，伸出半个脑袋就开始甩空间勾。 第一只团鱼很快出现在储藏空间里，系统显示屏上也有了新的显示：【鳖一只，重2.7千克，值2.7个功勋点，抽成0.81个功勋点】 我勒个擦，终于收到值钱货了！ 100千克大米值一个功勋点，1千克团鱼也值这个数，系统果然是率性而为的系统。 空间勾擦鳖头而行，擦过它后接着擦下一只，如灵活的蛇在游动。 被擦过的团鱼一只只原地消失，迅速形成一片空域。 接近2米距离的团鱼看到身边的同伴无故消失，全都扭头四下观看，在观看无果后，有的继续呼吸新鲜空气，有的则下潜。 秦淦西很快把2米范围内的团鱼收入储藏空间，看系统显示，才知道自己收了27只，总重48.6千克。 “两斤换一个功勋点，必须多抓。” 他把身子往前移了移，观察那些下潜的团鱼是否跑到岸边，果然，有些团鱼曲线藏身，下潜后游到岸边，贴在河堤的泥沙壁上。 “那我就不客气了。” 甩出空间勾又是一通收，又收了12只，肉眼可见的是，下方还有不少贴在泥沙壁上。 他不敢下水，免得那些团鱼跑到别的地方去。 收完这12只后，水面水下的他都收不着了，但他没有动，如木头一样呆在那里，只有眼珠子转动，等它们上来呼吸新鲜空气。 五六分钟后，他的心跳稍稍加速起来。 贴在泥沙壁上的部分团鱼离开斜坡，朝上方游来，有的笔直向上，有的游向远处。 他大气都不敢出，但心里美滋滋，“有经验才能找到吃的。” 这次，他没有等它们浮起才下手，而是甩出空间勾在水中搅和，碰到的都瞬间收起，致使顺利浮到2米距离内水面的只有六只，当然，它们也没能逃脱无声消失的命运。 这样重复四次后，他总共收了97只团鱼，总重158.65千克，此时水面上、泥沙斜坡上的团鱼数量已经很稀少。 正在他考虑是否继续蹲守时，余光看到有几个男子挽着裤腿走来，有人还牵着牛，下午上工的时间到了。 再看水面的鳖头，大部分都缩进水面，朝水下游去。 “不能这么跑了，能抓几只就是几只。” 这个想法一起，他四肢用力，人嗖地朝江里窜去，空间勾甩出，甩向泥沙斜坡上的团鱼。 他瞬间入水，不断有团鱼被收进储藏空间，也惊得周围的团鱼划动四条短腿飞速而逃。 他的入水，吓着了那些来上工的男子，走在最前面的中年男子拔腿飞奔，同时大喊，“青年，不要想不开。” 牵着牛的男子也放下牵牛绳跟着其他人飞跑。 很快，他们减速前行。 秦淦西从水里露出头颅，顺着泥沙斜坡往上行走，左手抓着一只团鱼，右手也抓着一只。 跑在最前面的男子来到秦淦西不远的地方大声笑道：“青年，我还以为你想不开呢，害得我们猛跑了一段。” 秦淦西愣了一下，然后站在那里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在观察这里的甲鱼，感觉时机到了，所以跳下去抓，没想到引起大家的误会。你们都是好人，感谢大家的友爱。” 他下水抓团鱼，他们以为他在寻死。 那中年大笑道，“嗐，没事就好。不过你这样的行为，今后还是要少做，会吓着别人的。” 转身挥挥手，“该犁田的犁田，该耙田的耙田，该修田埂的修田埂。搞完这里去搞前边。” 跟来的那些人马上散开，执行这人的命令。 秦淦西两手不得空，爬泥沙斜坡很费力，干脆把两只团鱼扔上去，然后噌噌噌爬到柳树根上。 那中年看着他抓的两只团鱼，笑着说：“可以在水里双手抓甲鱼，你很不错啊。” 秦淦西走上路面，露出八颗牙，“一般吧，我在这里盯几个小时了。没办法，家里有人住院，需要补一补。” 这两只团鱼也确实是该灭，竟然藏在斜坡的一个洞穴里抱团取暖，他下去的时候没发现，上来的时候它们却往外窜，看到有人朝这里跑来，他想都没想就一手抓一只露出水面。 还好因为有这两只团鱼，让他们把他“想不开”的误会消除。 秦淦西把扔到田里的两只团鱼重新抓起，“阿叔，我到你们这里弄几根稻草可以吗？” 这个时候应该用烟开路，但他没有烟，即使有也在跳入水里的时候会打湿。 中年嘴里回应：“稻草算什么？随便用。” 嘴里说着话，双眼却是盯着两只团鱼。 秦淦西从稻草捆里抽出几根把团鱼捆好后，看到了中年的眼神，凭着心理学知识和销售总监的经验，知道他非常想要团鱼，便问道：“阿叔，你家也有人需要？” 第7章 谁也没吃亏 秦淦西这么一问，中年男子马上笑着回应：“确实需要。我家里也有病人，想给他补一补，听说你家里也有，所以不好意思开口。” 秦淦西之所以问，是从他的眼神里看到渴望，没有贪婪等不良情绪，听他这么一说，稍微沉吟一下后说：“如果很需要，倒是可以把这两只给你。” 就凭他的眼神，还有之前边跑边大喊“不要想不开”的行为，更因为储藏空间还有一百多只，都值得换给他两只。 通过消化原主的记忆，他初步认定历史的发展轨迹会和前世相同，“大yue进”已经提出，消灭苍蝇、蚊子、老鼠、麻雀等“除四害”运动进行了半年多。 如果真的相同，那么“大炼钢铁”、“人民公社化”、“大锅饭”等会在下个月拉开序幕，到时的物资会越来越紧张，接下来三年会有饿殍涌现。 所以他现在必须开始做准备，为今年、为接下来三年甚至更远一段时间做准备。 有系统空间，今后的粮食不会有问题，但现在有；有储藏空间，肉食也可能不会有问题，但可以零元购的方式这么积累。 而且他和别人不一样，前世是总监，这一世拥有系统，不能用常人的尺度来衡量，物质生活水平要保证，主食要有，辅食也要有。 而要保证物质生活水平，那就意味着需要各种票据，作为大学生的他享受学生粮，每月有32斤粮食，可买其它东西基本没门，因为没有票，他这个“包分配，吃皇粮”的都没有，一家农民也相当少，所以穿的都是补疤衣服。 要想得到这些票据，那就只有换，并且有的票据要尽快换。 同时他也知道，家里的大米基本上被带来了医院，他们正在吃着纯纯的干红薯米饭，所以粮食也迫切需要换。 听他说愿意换，那个中年连忙说：“我叫周益农，是这个大队的大队长。我老母亲病一段时间了，身体很虚弱，很需要补一补，我看你抓的两个甲鱼都有三四斤，我换个小的，不知道你想怎么换。” “大队长安排队员干活，是不是越俎代庖，一竿子插到底？” 脑中闪过这个念头，随即抛开，管他的管理模式怎样，我只想换点东西。 “周大队长，估计你也没有票证，那就换点粮食吧。我爷爷在住院，我和奶奶在陪护，你知道的，需要从家里带粮食来，很不方便。” 周益农沉思片刻后开口：“可以，你看25斤大米怎么样？” 秦淦西有些奇怪，“我看你们的早稻刚刚收割，马上就有新米了？还是去年还有存米？” 问出这个问题后，他马上感觉自己唐突了，这是别人家的隐私，不能问。 没想到周益民回答得一点都没有迟疑，“我们这里的水田比较多，肥料比较足，还有我兄弟会经常帮衬一些……当然，我家过年过节也会给他们送一些肉食。” 原来如此。 过去几年，城镇居民的口粮不是很稀缺，基本能让人吃饱，但肉食就不一样，一个工人每月只有八两肉，未成年的更少，而农村不一样，有自留地，可以养一头猪，喂几只家禽，所以相对城镇居民，肉食还要丰富一些。 当然，这只是今年八月以前，其后就不一样了。 秦淦西也不知道一只三斤多的团鱼换25斤大米是否会亏，但他认为是不亏的……不对，人家只换一只，那必须可以。 奶奶带来的大米最多只够做两顿稀饭，家里除非借新粮，不然大米会断顿，故而迫切需要有大米续上。 如果换了25斤大米，他就可以晚上送一些回去，不让家里断顿，甚至还能吃得好一些，所以当即回应：“我不知道该换多少，只要你不觉得吃亏就行。” 周益农摆摆手，“不亏，说起来还是我略占便宜。” 秦淦西点了点头，“那就好。” 周益民问道：“去我家取，还是我送来？” 然后指指前方一栋房屋，“不远，那栋五扇的屋子就是。” 所谓五扇，就是正屋有五根立柱，这在当时是比较大的房屋。 不过他不羡慕，因为他家是八间房的类四合院，盖房的时候爷爷还是很敞亮的，当时有家人八个，刻意预留了两间，所以即使后来生下四妹和小弟，现在的小辈都没有超过两人住一间的。 秦淦西点点头，“那我去取吧，从那里上大路也近。” “那是。从我家到大路不到一里，沿着大路一直走可以到码头，一个岔路口都没有。”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边走边聊，秦淦西不时掀掀衣服，拉拉裤子，让其快点干燥。 不到十分钟，他们来到周益农家的前面，秦淦西看到堂屋里一个老太太躺在竹靠椅上假寐，于是站在屋檐下不准备进屋，把小一点的团鱼递出去，“周叔，我就不进去了，这个你提进去。” 周益民眼里闪过惊讶的目光，接着伸手接过递来的团鱼，“进来喝口水吧。” 秦淦西摇摇头，“不能坐了。我爷爷刚刚动完手术，只有我奶奶一个人照顾。” 周益民再也没客气，提着团鱼走进厨房，然后从堂屋出来，右手提了一个胀鼓鼓的小布袋，左手提着一杆秤。 他把布袋放到地上，将口子打开，然后伸手往下插，在收回手，手掌里有一把洁白的米，“你检查一下。这是我家自己碾的，没有白石子。” 秦淦西伸头往里一看，然后摇头，“我相信周叔，一个这么大的大队长，不会使用什么手段的。直接称吧。不过有一点，我没有袋子装，如果袋子贵，可以少给我一些大米。” 周益农哈哈一笑：“其实我没亏。当时以为那甲鱼只有三斤，没想到一称，好家伙，差一两就四斤了，希望你不要反悔才好。” 秦淦西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已经说好了的事，想反悔也不好意思出口。” 周益农用秤勾钩住布袋的口子，抓着提绳往上提，把秤砣绳推到二十五斤处，秤尾巴高高翘起，拨拉到二十五斤半才只有微微翘，“我不知道布袋有多重，就算半斤。” 秦淦西点头，“这样的布袋没有半斤，可以拿出二三两。” 周益农呵呵笑道：“那只甲鱼三斤九两，要不我把脑袋、四只脚和尾巴砍下来给你？” 秦淦西嘿嘿笑道：“那就这样了，谁也没吃亏，双赢。” 心里却对这个大队长高看一眼。 很正直，很真诚，很豁达，很符合这个时期的人性。 只是可悲，过段时间开始，这样的表现将越来越少，后来长辈都会教导“不要与陌生人说话”。 刚提起布袋背上肩，他又把袋子放下，“周叔，我看你们屋坪前有姜和紫苏，能给我一点吗？” 这些姜和紫苏很快要么被拔，要么归公，还不如向他要一点做种。 周益农放下手中的秤，大步走到小菜地里，伸手抓住两棵姜的茎往上拔，两簇姜破土而出，“给！紫苏叶子你自己弄，我们用不了多少。” 秦淦西感觉自己失策了。 紫苏籽还没长出，而炒菜用的是紫苏叶，弄这个是想种在种植空间，不好意思连根拔，叶子也就无所谓了。 于是他说道：“紫苏叶子不好拿，就不摘了。谢谢周叔，我去搭车了。” 周益农点了点头，“去吧，顺着这条路走，过那个小山包就到大路了。” 秦淦西右肩背布袋，左手提着一棵姜和团鱼，走出屋坪，走到小路上。 没走几步，看到路边有一棵棕树，又放下手中东西，折下一片棕叶，把团鱼包裹起来，然后继续前行。 走到小山包前时，看到上面种着花生，很想拔一簇出来移栽到种植空间里，但秉承“小时偷针，大时偷金”的忌讳，还是生生摁住了那种想法。 没想到他有主角光环，走不到几步，就看到路边草丛里有一簇花生，叶子有些蔫，且花生禾茎叶顶部消失，应该是被牛叼出来的，把嫩的吃掉了，老的留下，留下的还有花生。 查看视野内没人，抱着试试看的心理，他把这簇花生收进种植空间，然后把姜也收进去。 走上大路的时候，衣服裤子除了腋下和裆下，其余地方都已经干透。 第8章 讨价还价失败 秦淦西的运气很不错，这次一来到渡口，就有一艘船在上客，连忙买票上船。 买票时才发现，学生证的封面和边湿了，纸币全都是湿的，还好有钢镚。 这趟船的人不多，太阳这么毒，农村在搞双抢，学生都放了暑假，工人没空闲……主要是坐船要钱，闲逛要力气。 他找个地方坐下，把米袋和团鱼放在旁边的座椅上，把一张张纸币小心摊开，把学生证铺开，塞到米袋子下面。 一坐下来，他的精神马上放松，胃部绞痛马上出现。 饿了，极度的饿，饿得两眼发绿。 早晨只吃了一碗稀饭，尽管稀饭很硬，但还是稀饭，中午又没吃，且不是在走路，就是在勾鱼勾虾勾团鱼，那点稀饭早就消化一空了。 他解开米袋口子，从中抓出一把米塞进嘴里快速咀嚼，也不管卫生不卫生，也不管后边会不会放屁，就这么吃起来。 米香味迅速布满口腔，冲向鼻孔，甘甜随后出现，米浆不断流入食管，进入胃部。 一点米浆下肚，更饿了。 这把米还没完全嚼碎，他又抓起一把塞进去。 连续吃了四把后，胃部的绞痛方才减轻；七把米后，才有不饿的感觉。 又吃了两把后，他没有再吃。 吃生米会放屁，他不想污染空气，更不想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实际还是把有些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了，旁边有几个人以不明意味的神色看着他，感觉他在偷米吃。 对这种神情，他视而不见，反正谁也不认识谁。 解决肚子问题后，他闭上眼睛，其实是看向系统，还没和系统结算呢。 显示屏上显示： 【草鱼82条，总重331千克，值17.5个功勋点，应抽成功勋点5.25个】 【草虾216只，总重34千克，值49个功勋点，应抽成功勋点14.7个】 【鳖116只，总重201千克，值201个功勋点，应抽成功勋点60.3个】 【姜总重2.8千克，功勋点忽略不计，应抽功勋点可折实物】 【花生0.6千克，功勋点忽略不计，应抽功勋点可折实物】 看到这显示，秦淦西不禁笑了。 这系统真是锱铢必较，任何进项都不放过，姜和花生，它应该把茎叶的重量都算上了。 系统很贪，应收的可以精确到小数点后面两位，应付的却率性而为，小数点后面的都被抹除。 很快，凭着学霸和销售总监的知觉，他觉得这功勋点有问题，按之前的数据，提供的这些都偏低，“系统，我要看明细。” 【任务完成，汇总之后，为了节省内存，明细被抹除】 我勒个擦，这也行？账目不需要公开的吗？不让宿主心服口服吗？ 他现在怀疑这总重也有猫腻了。 他只能进行自我排解，“算了，它是系统，这里面它说了算。” 忽然间，他想起之前忘了什么，是抽成不合理，“系统，我拿进来的种子不能抽成，那是要用来种植的。” 【无论进入种植空间，还是进入储藏空间，第一次进入的都要抽成】 “你能提供种子吗？” 【不能】 “你不能提供种子，又要对外来种子抽成，这不公平。” 【世间没有绝对公平的事。系统运行也需要资源】 “抽成太高，我的压力很大，希望把抽成降低。” 【不可能】 “从种植空间移向收藏空间的不会抽成吧？” 【不会】 讲的都是大道理，拒绝起来很果断，很霸道。 得，古董文物等不能收进空间了，没那么多功勋点可用，简直白瞎了一个储物空间啊。 “我勒个擦，这样的话，钱票它会怎么收？” 秦淦西发现了一个又一个问题，淦西到自己切身利益的大问题。 钱是按总数收，还是张数抽？ 那么多种、数量却很少的票，又该如何抽？ 在他思绪泉涌的时候，系统显示屏又有更新：【宿主任务已经完成，马上决定如何抽成】 很不客气啊。 秦淦西回应道：“草鱼、草虾和鳖抽实物，姜和花生拿走上半截。” 瞬间，姜和花生的上半截不见了。 他没有看鱼虾等品种，嘀咕道：“系统还是很坚持原则的。” 把姜分成块，然后种植下去，花生就没分开了，一把种进地里。 没种过姜，只听说种植的过程比较复杂，但这是系统，希望能种活。 花生的茎叶都蔫了，现在又切走一截，希望也能活，不失系统的威名。 再看稻谷种植所在，发现绝大多数已经长出近两寸的禾苗，很是茁壮，只有寥寥几粒没发芽。 “得找时间催催。” 这时，系统显示屏再次刷新，看到上面还有借贷，他急了，“系统，我还那0.3个功勋点。” 有187.25个功勋点，还欠着它干什么？ 这可是超级高利贷。 系统马上显示：【宿主借0.3个功勋点一天，需还功勋点0.33个，确认还贷？】 秦淦西对此很无语。 哪有一天？六分之一天都不到好吧。 随即又很庆幸，不是按系统内时间来计算的，不然就是两天了。 忙不迭地回应：“我还，马上还。” 于是，升级功勋点显示马上更新： 【升级功勋点：187.25\/200】 还掉欠账，他顿时感觉全身轻松。 “很快可以升级了，不知道升级以后的系统是什么样，能不能改变一些剥削天赋。” 【系统不剥削，是公平交易】 我勒个擦，默念也能被它听到，想想都不行？ 看来今后要小心了。 有了功勋点，心中就安定，很期待升级后的系统是什么样子。 忽然间，他发现了一个令他高兴的现实：系统抽这些鱼虾的功勋点，其实实物并没减少，减少的是名义上的功勋点。 为什么姜和花生拿走一些，而鱼虾之类的没有呢？ 他想不清楚，但马上就不想了。 既然如此，今后多抓这些东西就是。 下轮渡后转上公交，有大量的空座位，他找了一个座位坐上，把米袋子和甲鱼放在旁边的座位上，在摇摇晃晃中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他感到有人在盯着自己，连忙睁开双眼，马上被吓了一跳。 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个小老太太，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车内还有几个空位，站在我旁边干什么？ 老太太很和善地说：“小同志，你的甲鱼掉到地上了。” 他扭头看去，原本放在米袋旁边的甲鱼真的在地上翻着白肚，棕叶都没遮住，马上附身捡起。 被捆成棕子也不老实，什么时候掉下去的？ “看来，今后不能在公共场所进空间。” 他扭头看向老太太，“娭毑，您坐吗？” 把米袋抱起，将甲鱼放在米袋上，然后自己移向隔壁座位。 老太太顺势坐下，笑眯眯地轻声问：“小同志，这甲鱼卖吗？” 秦淦西看了这个衣服没有几个补丁的老太太一眼，然后轻声回应：“不卖，但可以换一些票证。” 现在初级化正走向高级化，谁敢卖东西？ 谁又知道这老太太是不是朝阳老太太？ 老太太脸朝前面，身体向秦淦西靠拢，轻声问道：“想换什么票，换多少？” 第9章 第一次换票 秦淦西没有看到老太太的眼神，所以不能判定她心中究竟怎么想，只能回应：“家里有人住院，这原本是给他补身体的，但刚刚动完手术，还不能吃硬的，如果有奶粉票等其它票也可以。” 老太太愣了一下，奶粉票，没听说过啊，不过反应很快，问道：“粮票呢？” 秦淦西摇摇头，“粮票不要。” 现在有二十多斤大米，双抢之后粮食也不会很缺，种植空间的时间是10倍流速，外界一季120天，所以很快不会缺粮。 老太太还是两眼前方轻声说：“实在没有别的东西，但老倌子又耽误不得，我用一斤菜油加五块钱行吗？” 秦淦西不知道一斤菜油价值多少，但知道家里是缺油的，这个可以换，不过五块钱加一斤菜油，好像有点太少。 再看到老太太渴望的眼神，他的心还是软了。 他在盘算，老太太却以为他嫌弃自己拿少了，又说：“这些东西，我家也没有多余的，家里有三个半大小子，如果不是老倌子身体虚得很，我也不想换。这样吧，我再加两个搪瓷茶缸。” 秦淦西听言心中一喜，但还是装作犹豫几秒后才回应：“好吧，我换了，嗲嗲的身体要紧。明天我再去找，看能不能再抓一只。不过下一站我就下车了，怎么换？” 老太太马上转头看向他，“我家就在下一站。小同志你年轻，多走几步路，劳烦把东西送到我家。” “好。” 秦淦西愿意换了，老太太也不再看向前方，而是扭头和他聊天。 她想知道他的一些情况，他也基本了解了她家的情况。 通过话语和眼神，可以看出老太太是真心想换的，没有其它想法。 下车后，秦淦西跟着老太太拐进一条小巷，来到一扇门前停下。 这是后门，前方是店面，是她婆家祖传的店面，已经和公家合作了，他一个儿子和一个媳妇在店面里上班。 推开门，眼前是一间很小很拥挤的屋子，里面有一张床，还有很多归置有序的物品。 可以看出，老太太家里是爱好整洁的，他更放心了。 穿过小屋子后，来到阴暗的餐厅。 小屋子里有淡淡的中药气味，餐厅里要浓郁很多，看来家里的嗲嗲真是常年吃药。 餐厅里有一张八仙桌、四条太师椅，还有几条木方凳，靠小屋子的墙壁前有一个碗柜，对面墙壁下有一个砂罐，应该是熬药用的。 老太太从碗柜里拿出一个搪瓷杯，然后从旁边的磁壶里倒水，再递给他，“小同志，你先坐着喝杯水，我去找票证。” 秦淦西把米袋和甲鱼放在地上，双手接过茶杯，道了一声谢谢。 这么长时间没有喝水，他的嘴已经很干巴了，毫不犹豫地一口气炫完大半杯，然后坐到一条方凳上，仔细打量起餐厅来。 餐厅很简约，只有桌椅板凳和碗柜，碗柜的上层隔板上摆着半碗裹满辣椒粉的萝卜条，还有小半碗炒南瓜，以及一碗有很多种颜色的米饭。 除了八仙桌和太师椅，其它都是制作粗糙的现代物品，想来其它东西不是分家的时候被分走了，就是因为老先生常年吃药而换（卖）掉了。 五家门面的拥有者，过成这样也真是，不知道接下来的漫长岁月该怎么过。 老太太从房间里出来，又快速把门关上，但即使速度再快，也没能关住逸散出来的中药味。 “小同志，这是两个茶缸和五块钱，油我马上给你。” 老太太把紧紧攥住的一张五块纸币和两个茶缸递给秦淦西，然后走到碗柜前，打开碗柜下方的门，拿出一个用木塞塞住的酒瓶子，转身走过来，“这是一斤油，刚打回来还没用的。” 秦淦西心里叹息一声，站起来接过油瓶，把五块钱塞进裤袋，然后走到碗柜前，从里面拿出一只中号菜碗回到八仙桌前，“娭毑，我觉得这只甲鱼不值这么多，但我又没有别的东西，只能用米换。” 说着打开米袋，从中挖出满满一碗米放到八仙桌上，然后把油瓶和茶缸放进米袋，扎好口子。 把包裹甲鱼的棕叶解开，“娭毑，这甲鱼起码有四斤半，看您要不要秤一下。” 老太太眼睛红红的，右手快速摇动，“小同志，你是一个好人。我们以前吃甲鱼比较多，一看就知道快有五斤，你这一碗米起码有两斤，我们才是赚大了。” 各取所需，自己只关心自己所需要的，这才是真正的商人，是尖商而不是奸商。 秦淦西右手提起米袋放在肩上，左手抓着棕叶，“娭毑，这巷子可以走到松坡路吗？” “可以。不到两里路就是……我告诉你怎么走。” 按照老太太指引的路线，秦淦西很快穿过三条小巷来到松坡路，很巧的是，要乘的公交车站就在小巷口，更巧的是，人刚到站牌下，公交车就出现在视野中。 到医院站下车后，他看到前方一个女士的背影有些熟悉，加快速度超过，发现是护士孙桂华，“孙医生，上班？” 孙桂华一看是他，微微点头，“对。” 她可是管爷爷那几个病人的，必须和她搞好关系，“给别人替班吗？” 她上午七点多就在，现在又走向医院上班，应该只有替班。 孙桂华好像才想起他，“你不待在病房里，跑外面干什么？” 秦淦西露出标准的八颗牙，“我没事，上午就出院了。” “你回家背粮食了？” “没有，这是在同学家里换的。我上午找他去网鱼，收获不错，所以他家给了我这些米，等会还要送些鱼来。” 听说要送鱼来，孙桂华的表情丰富了，态度愈加热情，“鱼多吗？” “有六条。我原本不想要的，但他们家硬要给。我们住在医院，都没办法处理，这天气鱼很快会臭。孙医生，我等会送两条给你，就算帮我解决一个困难。” 表现出一副很愁的样子。 孙桂华有些激动，“不要你送，我拿东西换。你要知道，现在是双抢期间，水产店都好几天没鱼卖了。” 看到秦淦西似乎有话要说，她继续说道：“你可不能让我犯错误。现在大家都缺吃……啊呸呸呸。” 看到她马上四下张望的紧张样子，秦淦西连忙说：“那好，我等会去找你。” 第10章 情况有些变化 秦淦西走进病房，看到奶奶正和一个老太太聊天，门口那张病床上新来了一个病人，也是一个老头，爷爷还是躺在最里面的病床上。 “奶奶，我来了。” 奶奶抬头看向门口，见是他，连忙笑着站起来拉着他的胳膊，“哟，我的大孙来了。这是吴奶奶。” 转头对坐在床上的老太太介绍：“姐妹，这是我大孙淦西。大学生，明年就要毕业了。” 秦淦西向吴奶奶点点头，“吴娭毑。” 这时，奶奶才看到秦淦西手上提着一个布袋，“大孙，你吃了中饭吗？提的什么？” 秦淦西应道：“吃了，我拿来了一点大米。” 听说是大米，奶奶满脸紧张，夺下他手中的袋子放下，拉着他走向屋外，直至四周无人才停下来，再次确认四周无人后，很是严肃地问：“淦西，哪来的大米？” 秦淦西泰然自若，举着棕叶为她遮阳，“奶奶，我和同学上午去抓鱼了，抓了不少，有个人想吃鱼，所以用大米换了。别担心，这里不是我们那里，田多米多，又是双抢了，很快就有新米下来，所以敢换。” 看到她还是紧张，拉着她的手说：“奶奶，今天我们抓的鱼比较多，我同学等会还要送鱼来。来医院的路上，我碰到了孙医生，答应送给她两条。” 奶奶有些生气，“你换了这么多大米，还要人家的鱼干什么？拿到医院，我们三个人怎么吃，最后还不坏了……对了，送多少？” 秦淦西应道：“说是要送六条。放心，不会坏的，孙医生要两条，我们就只剩四条，我想晚上到食堂加工一下，拿一条做加工费，剩下两条明天再换一个菜。” “大孙，你的章程是很好，但千万不能要孙医生的东西。人家照顾你和你爷爷，得感恩，” “奶奶，我也说送，可人家不答应，说不要让她犯错误。” “那就便宜一些换吧，不能让人家吃亏。” 奶奶虽然很节俭，但是一个实诚人，那么多年迁徙也没改变这个实诚的性格。 秦淦西点点头，“奶奶，我知道的。还有，我想晚上回去一趟，送点米回去，后半夜来照顾爷爷。” 奶奶摆摆手，“我的大孙知道艰难辛苦喽。送一点回去也好，估计家里明天得纯薯米饭了。” 秦淦西拉着老太太走向病房，“奶奶，爷爷清醒了吗？” “清醒了，被我骂了一阵。好好的被野猪拱了，害得我的大孙也住院。” “奶奶，我住院和爷爷……” “淦西，你可是从家里把他抬到这里的呢，路上没要人替过肩，生产队那些汉子都有替过，就你没有，来到医院时身上没有一根干纱，要不是这样，你哪能摔倒昏迷？” 秦淦西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只能岔开话题，“奶奶，不聊这些了。我同学说要送鱼过来，得到外面去等他，先要去找孙医生拿一个桶。” 奶奶拍拍他的手，“去吧。记住，不要犯事。” 秦淦西朝她挥挥手，“奶奶放心，我不会的。” 来到孙桂华的办公室，她不在，说是去病房打针去了。 找到她去的病房，看到她正在给病人进行肌肉注射，便没有打扰，静静地站在门外等。 在她打完站起来转身之后，他朝她露出八颗牙：“孙医生。” 孙桂华表情很淡定，但脚步的加快显示她内心与表情有冲突。 走到门外时，她轻声问道：“这么快吗？” 秦淦西摇摇头，“没有。我怕鱼死了，所以想问你有没有桶之类的……我同学是用木桶装来的。” 孙桂华边思索边说：“我们科室有镔铁桶，可是不能挪用……你到你爷爷那里等一下，我去想办法。” 两人分开后，秦淦西回到爷爷的病房，看到奶奶又和吴奶奶在聊天，两个老头隔着两张病床，各自闭目仰卧。 秦淦西走到爷爷跟前，俯下身子轻声问：“爷爷，你感觉怎么样？” 爷爷明显没有睡着，一双眼皮在微微颤动，听到他说话，马上睁开双眼，“淦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声音很轻，还带着颤音。 听说他送自己到医院来以后摔昏迷了，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很自责。 秦淦西知道他所想，俯着身子拍拍胸脯，“爷爷，我好得很，一点事都没有。” 爷爷一双眼角马上露出泪珠，“淦西，如果你有事，我是罪该万死。” 秦淦西忽然感到巨大温暖，鼻子发酸，眼睛潮润，“爷爷，不要这么说，我现在好好的，希望您也快点好起来。” 拿起床边的布准备给他擦额头上的汗，却感觉布有点馊味，便拿到外面的公共水龙头上清洗一遍。 回去给他擦汗时，奶奶跑过来，一把将布夺走，“哎呀，我的大孙怎么能做这样侍候人的事呢，我来我来。” 秦淦西没有防备，手中的布就被抢走，只能稍微后退，让奶奶来擦，“奶奶，擦完后要洗干净，然后铺开，不然会馊的。” 奶奶头也不回地应道：“都是这么做的，刚才是老吴姐妹他们住进来帮忙去了，后来聊天聊忘了。” 秦淦西没有怀疑爷爷奶奶的感情，也没有怀疑奶奶的做事能力，只是想告诉她一些细节，结果是自己多想了，奶奶之前就是这么做的。 不能轻易怀疑老一辈的生活经验，他们懂的很多。 待擦完脸部、脖子和上胸能擦的部位后，秦淦西抓过奶奶手中的布，走到外面清洗。 清洗完毕后往病房走，却看到奶奶等在半途，“大孙，你怎么还没去？不要让你同学久等。” 秦淦西咧开嘴，“奶奶，孙医生去找装的东西去了，我是坐公交过来的，我同学是骑单车，不会这么快。奶奶，晚上先给爷爷熬点粥，我们两个的饭晚一点。” 奶奶在他背上重重地拍一掌，嗔骂道：“这点事情还用你说，当你奶奶什么都不懂？” 秦淦西咧开嘴直笑，不回应。 没过几分钟，孙桂华快速走来，脸上汗津津，“秦淦西，你来一下。” 秦淦西连忙小步快跑来到她身前，“找到了？” 孙桂华点头，“找到，但情况有些变化，边走边说。” 第11章 卖鱼渠道 听说情况有些变化，秦淦西也心里没底，不知道出现了什么变化，待听她讲完前因后果，他暗自欣喜了。 原来，这几天医院来了检查组，医院后勤正在到处找肉食，但即使是医院也没有特权多采购，只能买些正常供应的猪肉和鸡，其它一概没有。 按理说，在现在的时期有肉吃就不错了，但医院有领导想和检查组搞好关系，所以想方设法去丰富餐桌，压力给到了后勤科科长赵克勤，尽管他安排后勤四处出击，到食品站、水产店蹲守，但效果还是很不明显。 孙桂华找容器也很凑巧，没谁有竹篓之类的，便从药房里找了一个木箱子，正提着走向住院楼，恰好遇到赵克勤，而且他们两个很熟。 孙桂华心里藏不住事，很快就把有人有鱼的信息讲了出来。 赵克勤一听，这是好事啊，马上就要截胡，但孙桂华努力争取，最终保住了一条鱼。 走到后勤科，孙桂华带着秦淦西走向一间办公室，还没到门口就大声说：“赵科长，我把人找来了。” 门口马上出现一个一米六的胖子，看到两人就伸手往里勾，“来来来，快来。” 待秦淦西走到他身边，他伸出手，“你就是秦淦西同志，有鱼？” 秦淦西伸手和他握一下，标准地露出八颗牙，“对，有几条。” 赵克勤伸手搭在秦淦西肩上，“我们打个商量如何？你想用一条鱼当作加工费，这加工费免了，但我们照样给你加工，还给你免费提供两份米饭。” 话说到这里就戛然而止。 秦淦西知道不会这么简单，便问道：“赵科长，不会这么简单吧？” 免费加工，还提供两份米饭，傻子都不信。 赵克勤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拿起桌上一只搪瓷杯，从暖壶里倒半杯水后递给他，眼睛却看向孙桂华，“孙桂华，要喝茶自己倒。” 孙桂华瞪圆双眼，“老赵，你不要赶我走。秦淦西同志是我找来的，你可不能昧了我的。” 赵克勤嫌弃地说：“去去去，一定少不了你的。” 孙桂华也见好就收，随即离开办公室。 孙桂华离开后，赵克勤伸手礼让，“秦淦西同志，坐下聊。” 秦淦西没有客气，坐下后喝一大口茶，然后说道：“赵科长，我必须快点出去，所以有事请说话。” 赵克勤双手一拍，“爽快！这样，秦淦西同志，只要你给我们提供十条一斤以上的鱼，或者总量二十斤以上的鱼，我们每天给你免费提供两份饭菜，不是大食堂的，而是小食堂的，并且是有荤有素。” 秦淦西张嘴想说什么，赵克勤抬起手，继续说道：“当然，我们不白要你的鱼，可以换，也可以买。可能你不知道，我们医院是有特殊采购权的。你认为怎样？” 怎样？ 肯定是很好啊，并且是再好也不过。 故作思索后，秦淦西说道：“赵科长，我们今天也是瞎猫撞上死耗子，所以收获不错。既然医院有困难、有要求，那我会全力以赴去抓鱼，满足医院的需求。但事先要说明一点，爷爷出院后我就要回家，后面就可能供应不了。” 赵克勤摆摆手，“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说。” 秦淦西站起来，把杯中水喝完，“那我出去接鱼。赵科长，可有什么运输工具？” 赵克勤哈哈一笑，“在医院，怎能没有运输工具？跟我来。” 拐到房屋后面，一辆板车摆在那里，“等会用这个拖。” 继续往前走，来到一个杂物间外。 这可真是杂物间，里面的东西乱七八杂地堆放着，能看到很多器物，却看不清几件器物。 赵克勤走进去，伸手一通乱扒，一只木盆样的器物很快显出。 看到他怎么也扒不出，秦淦西走过去，“赵科长，我来。” 赵克勤再次努力一试，还是不能成功，便退出杂物间，“那你来试试。” 秦淦西走进去一看，发现是一根木棍顶住了木盆的边沿，把木棍往上推推后，很快把缺了两个口的木盆拿出来。 赵克勤见状哈哈一笑，“还是大学生的脑子转得快，力气也大。” 秦淦西咧嘴回应：“赵科长，我先把盆洗一下，然后装点水。” 把木盆简单洗一下，装一些水后装上板车，赵科长还很鸡贼地在盆里放一块破篷布。 按照赵克勤指点的少人路线行走，才发现那不是少人，而是无人。 走出医院，来到大街上，这才发现要出问题。 街上虽然人不多，但也到处都是，没有无人的小巷，没有废弃的房屋。 无奈之下，他只能拖着板车不停地走，走到下一个路口右转弯。 终于，在走了近四里以后，他看到一条无人的小巷，便迫不及待地移出六条鱼放入盆里。 鱼一入水，马上活蹦乱跳，把水打得哗哗的。 稳了，储藏空间只强制休眠，并不害它们性命。 他拖着板车调个头就往医院走，来到后勤科时，还不到五点半。 赵克勤掀开油纸，看到鱼的嘴巴都在一张一闭，尾巴都在轻轻摇晃，喜笑颜开地接过板车，“秦淦西同志，跟我走。” 来到食堂前，他大喊：“老刘，拿家伙出来称鱼。” 一个精壮老头很快拿着一杆秤出来，声音比人先出来，“科长，买到什么东西了？” 赵克勤掀开油纸，“你看。” 老刘明显被惊到了，“哪里买来的？没有低于三斤的吧？” 赵克勤双手一背，“先称称。” 称量结果，二十七斤半。 赵克勤拿过老刘写的收条，“老刘，帮我先弄两份饭，拿一条弄个水煮鱼和一个素菜，装好后送到我办公室，如果忙不过来，叫我来拿。对了，给孙桂华留一条最小的。” 带着秦淦西回到办公室坐下，赵克勤笑得见眉不见眼，“感谢小秦同志，是你帮我们医院解决了大问题。” 秦淦西很谦逊地说：“你们为人民服务，我应该多学习。” 赵克勤摆摆手，“小秦同志，二十七斤半鱼，你准备怎么弄……是钱还是别的？” 秦淦西回应道：“按照医院的制度来就行。如果可以，一半钱一半票。” 现在想来，自己对这个时代太不熟悉，即使原主也是如此，所以能给什么票就拿什么票。 赵克勤笑道：“在我们这里，票虽然不值钱，但数量也不多。这样吧，我们按一斤五毛钱算，这次给你十块钱，再给你两包奶粉，今后我找一找票证。” 秦淦西努力摁住心中狂喜，嘴上说道：“这不行，这里面有一条帮我做了。” 赵克勤笑道：“给你的价钱也低一些。” 他说没问题，那就没问题，食堂里的菜，油水比家里的肯定要多。 于是露出不好意思状：“谢谢。这样很好，只要不占公家的便宜就行。” 爷爷现在很虚弱，牛奶是个好东西。 他不知道外面的鱼卖多少钱一斤，但知道爷爷很需要牛奶，如果有可能，都想让全家人每天喝一杯。 等了不到十五分钟，一个青年提着一个食盒来敲门，“赵科长，饭菜弄好了，我师傅让送来的。” 把食盒放到桌上就走。 赵克勤拍拍食盒，“去吃饭吧，吃完送回小食堂。” 秦淦西没有掀盖子，左手抱起两包奶粉，右手提起食盒，“赵科长，谢谢了，我明天争取早点送鱼来。” 赵克勤点头，“行。板车和盆你都知道在哪里，拿去用就行。如果遇到检查，就报我的名字；如果我不在，送给老刘，他知道怎么处理。” 然后从身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布袋，“奶粉用这个装吧。” 第12章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走出赵克勤的办公室，秦淦西可以说是一路小跑。 食盒里散发出来的香味，再次勾起了他的食欲，胃又开始绞痛，需要尽快补充食物。 爷爷住院期间，每天一顿饱饭能保证了，还能带一个人，这是一个绝好的消息，必须去告诉爷爷奶奶。 当然，还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自己可以每天都有进项，当然，这个是不能告诉他们的，能瞒一时是一时。 还有一点私心，那就是自己确实不喜欢田间劳作，收益太少，付出太多，这也是不能讲出来的。 一脚踏进病房，他忘记了踏出第二脚。 原主的父母来了，正和奶奶坐在床上看着爷爷。 也就是那么停滞了一下，他马上抬起第二只脚，“爸爸妈妈，你们来了。” 三个人同时扭过头来看着他。 “哟，大孙，你提着什么？” 这是奶奶的声音。 “嗯。” 这是爸爸秦励国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淦西，你没事吧？” 这是妈妈何娟的声音，她还站起并走过来。 平时话不多的她，对任何事情都能泰然处之的她，此时声音也有些颤抖，双眼微微发红。 秦淦西把食盒放在床上，咧开嘴笑道：“妈，我没事，好得很。” 这个瞬间，他对她没有一点疏远的感觉，好像就是自己的亲妈。 也对，这具身体就是何娟的儿子，就是他的亲妈。 何娟伸手摩挲他的脸，声音还是有轻微颤抖，“淦西，现在哪里还有不舒服吗？” 秦淦西感觉很温暖，前世的妈妈都没有这么表现过，下意识地拍拍她的肩膀，“妈，我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中午还去打了鱼。你们怎么来了？” 何娟吸吸鼻子，“我们的水田不多，这几天起早天黑的干，晚稻都插完了，队里安排休息一下午。” 也是，生产队人均只有三分水田，是大队里最少的，户数也不多，但人数不少，有八十多人，他昨天上午在家的时候，秧已经插了百分之三十，今天完成也很正常。 接着说道：“奶奶，爸、妈，我们吃饭了。” 奶奶笑骂，“你这个大孙，天都没黑，你爷爷的稀饭刚刚熬上，现在哪能吃饭？” 秦淦西没管那么多，拿过包袱，从中找筷子，只找到三双，“奶奶，勺子呢？” 奶奶从她左边拿起一只碗，“在这里，给你爷爷喂水呢。” 秦淦西笑道，“那就吃饭。” 说着把筷子放在碗里，然后揭开食盒，一股浓郁的香气飘散出来，胃更疼了。 用小号搪瓷脸盆装的水煮鱼摆在最上面，表面的辣椒、红油红亮养眼，混合的香气诱煞人，即使前世吃过各种山珍海味、新奇独特，但在这时，都被这道水煮鱼远远甩开。 把大盆端到床上，下面是三个特大号饭盒，一个是清炒黄瓜，其它两盒是米饭，饭盒里的饭菜都是满满的，甚至被特意压紧了。 看到他一样一样地往外端，奶奶和爸爸妈妈都瞠目结舌。 他没有顾得上他们的表情，把床上的两只碗拿过来，把每个饭盒里的饭扒出一半，然后递一碗给奶奶，又给爸爸妈妈递去一份，最后端起一个饭盒，拿起勺子，“奶奶，爸妈，闻到这鱼香味我就饿了，抓紧吃吧，吃完还要给人家还去。” 何娟用筷子戳戳他，轻声问道：“淦西，这是哪来的？” 和奶奶一样，她也担心这些东西来路不正。 秦淦西边往碗里舀汤边回应：“我去抓鱼了，用鱼换的。和别人说好了，今后给人家抓鱼，只要达到他们规定的量，人家就给我一荤一素、两份饭。吃吧，我都饿得不行了。” 随后感觉这话不对，很不合时宜，马上补充：“抓了几个小时的鱼，消耗太大了。” 奶奶马上把碗伸过来，“大孙，我一天什么事都没干，吃不了这么多，给你一点。” 她担心他吃不饱，所以想省一点给他。 油水不足，蛋白质稀缺，在家里吃的干红薯米饭，哪里吃不了四两米饭的？ 秦淦西往后缩，“奶奶，我这里不少了，起码有四两，平时都没吃这么多。不能吃太多米饭，还要留着肚子吃菜呢，难道您不想大孙吃菜？” 有了这句话，奶奶马上坐下说：“好好好，你吃菜，多吃点。” 原本也伸出碗的何娟，也把碗收回正常位置，但随后看了秦励国一眼，把碗里的饭拔给他一些。 秦淦西用勺子把饭和汤混匀，然后一通猛吸，几口下去就少了一半。 奶奶连忙说：“大孙，不要吃这么快，多吃点鱼。” 说着，一筷子夹了四五片鱼过来。 秦淦西咧开嘴笑道：“鱼汤泡饭，很香很好吃。” 秦励国的吃饭速度没有那么夸张，但嘴也没有离开碗沿，听到他这么说，难得地说了五个字：“确实很好吃。” 奶奶笑骂道：“如果我们舍得放这么多油，我和娟子也会炒……对喽，吴姐妹还在帮我熬粥，我得给她留点菜。” 秦淦西闻言，马上把饭盒放在床上，到他们的床上拿来一只碗递给奶奶。 再次坐下，发现饭盒里的饭多了不少，鱼肉也堆了起来。 一个不小心就增加这么多，动作够快的。 “奶奶，妈，你们怎么把饭拔给我了？” “你昨天中午和下午都没吃，不多吃一点怎么行？” 越过今天的中饭和早饭去弥补昨天的，这关心，有些不讲道理。 不过他没有谦让，因为实在太饿了。 这种饿的感觉很不好，今后没有意外一定不让饿的情况出现。 这一顿，他起码吃了七两米饭，还喝了大半饭盒鱼汤，最后感觉吃了个八成饱。 奶奶他们三个也喝了一大碗鱼汤，最后都表现出心满意足的表情，秦励国甚至难得的开口，“这是我一生以来吃得最好的一次。” 秦淦西马上接过话去，“今后会经常有。” 不能天天有，不然会出事的。 把小脸盆和饭盒洗干净后，秦淦西提着食盒去赵克勤办公室，看到门已上锁，便送到小食堂。 老刘坐在后厨抽烟，青年都在搞卫生。 看到他到来，老刘指指案板，“放在那里吧。” 把食盒放下后，秦淦西露出八颗牙，“刘师傅，你的厨艺是祖传的吧？”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要想和对方拉近关系，必须从对方的擅长切入话题，而且不要讲外行话。 果然，老刘露出傲娇，“虽然不是祖传的，但也师从了御厨。就说你吃的水煮鱼，可以说我称第二，就没谁敢称第一。” 秦淦西点头，“油而不腻、辣而不燥、麻而不苦、肉质滑嫩，我差点把舌头吞下去了。” 老刘微笑着说：“没有你说的这么好。我还在研究，今后的味道会更好。” “希望今后能吃得到。刘师傅，今天麻烦你了，今后一段时间还要继续麻烦，还请不要厌烦。” 老刘摇摇手，“这道菜好，你拿来的草鱼很新鲜也是一方面。你能多送鱼来，我就有更多的练手机会，有些想法能实施，说不定能更快提高。这样的话，我还要感谢你。” 秦淦西嘿嘿笑道，“别人也用新鲜草鱼，可做不出这绝妙的味道。” 互吹几分钟后，秦淦西离开后厨，回到病房。 第13章 让他们跳级 回到病房，奶奶正给爷爷喂稀饭，吹凉一口喂一口。 吴老太太也在喂稀饭，也是大米稀饭，旁边还摆着一碗，还有小半碗奶奶留给她的鱼肉。 秦淦西想去喂爷爷，奶奶不让，只能作罢，去和爸妈聊天……主要是和何娟聊，因为秦励国一贯基本不回应，和爷爷一样的性格。 “妈，大妹回去了没有？” “没有。她说过，要等高考完才回去的。” “只差六天要考了，我明后天去看看她。” “没必要去看。她的成绩比你差远了，考得上就读大学，考不上就嫁人。” “才十六岁，嫁什么人呐。今年没考好的话，明年继续考，反正她还很小。” “你看我们生产队，我们大队，甚至你的同学，有几个家庭这么送女子读书？” 情况是这个情况，但秦淦西不同意，“妈，别人是别人，我们是我们，既然已经把他们送到这个程度，那就要继续送下去。如果他们学习成绩差，或者不想读，那就不勉强，可都很不错啊，而且很愿意上学，为什么不让他们上呢。我希望我们家全是大学生。” 他们两个对话，奶奶时不时扭过头来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默默地给爷爷喂稀饭。 倒是闷葫芦的秦励国，他冒出几句完整的话：“我家现在只有这个条件，她高中毕业已经是很高的学历了，可以来城市找一个临时工作，运气好可以成为正式工。其他几个也是，读个初中就行了，都去找临时工作，该嫁人的嫁人，该娶老婆的娶老婆。” 好家伙，这是要掐灭他们的上学之路啊，但这思路，让秦淦西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 他一直以来都很少和别人交流，也很少进城，却对目前的情况了解得如此精准，但作为知道历史发展规律的自己，不想把他们的命运交给运气。 秦淦西知道，因为爷爷受伤，家里的经济状况会直线下降一大块，所以造成他们产生这种想法，这是形势所逼。 他也知道，让弟弟妹妹们全都上大学只是一个美梦，因为从66年到70年停止招大学新生，在66年，四妹和小弟分别只有18岁和15岁，赶不上趟。 “得想办法让他们提高成绩去跳级，争取在65年考上大学。” 这个念头闪过，他咧着嘴说：“其实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像我一样，让他们跳级，这样可以缩短吃闲饭的时间。” “我知道家里的经济会有很大负担，但还请咬牙坚持一年，我明年参加工作后，这种情况就可以缓解。你们也知道，读大学不要家里出钱，其它的也花不了多少，但几年大学出来，工资比普通工人要高。” 虽然是学霸，但有关待遇还是关心的，他这样的本科大学生，如果进入行政系统，毕业就可以拿到四十九块五，转正五十六块，即使中专，毕业也有三十三块，转正三十七块五；如果进工厂，大学生进去四十八块五，转正五十五块，中专进去三十七块，转正四十二块五。 工人就不一样了，分为八级，学徒工十四块，一级二十八块，二级三十五块，三级四十二块，四级才五十一块。 工人从学徒到一级，正常的需要一年，而从学徒到四级，没十几二十年是做不到的，但大中专毕业生，正常转正只需一年，可想而知读书和不读书的差距，临时工更惨，八块钱一个月，有的还不管一顿饭。 秦淦西知道，家里这些小辈都能上学，其实是何娟努力争取的结果，所以要做通她的思想工作，至于爷爷奶奶，他们很疼自己，很少会拒绝自己的要求。就像爷爷，他认为打猎很危险，所以不准秦励国学，从不带他，而原主则每个星期天和寒暑假，都能跟着爷爷上山布置陷阱，学辨识中草药。 这叫什么呢？ 嗯，挟宠自重。 奶奶终于开口了：“我大孙说的很不错，我们全家咬牙坚持一年，让他们继续读。只是辛苦我大孙了，要让他们记得他的好。” 何娟马上接话：“淦西有一点说的很好，让他们跳级，这样也可以减轻家里的负担。” 秦励国还是主打一个不吱声。 奶奶和何娟这两个家里的话事人都做出了决定，他不会自找不自在。 聊了一会后，秦励国和何娟决定回去，秦淦西也没有说便宜话，要他们住一晚上明天再走。 病房只有两张空床，家里还有老老少少那么多人，都没理由让他们留下。 从布袋里分出莫约三四斤大米，再放进一包奶粉，然后提着袋子跟在他们后面走。 原本想自己送这些东西回去的，他们来了，就让他们带回去。 送到大街上，何娟说道：“淦西，照顾爷爷要带眼法，多做一些，不要累着你奶奶。” 秦淦西点点头，“我会的。” 把手中布袋递给秦励国，“爸，把这个带回去，不要太节省，我明年就毕业了。” 秦励国扯开布袋口子，伸手往里一掏，掏出两个茶缸，再一掏，掏一个油瓶，继续掏，抓出一把米，满脸惊讶地看着他。 看到他的表情，秦淦西就知道奶奶没告诉他们。 何娟看了一眼秦励国手中的瓶子，惊讶地问道：“这是什么？” 秦淦西也不准备弄什么惊喜，咧开嘴说：“用鱼换的，换了二十多斤大米和一斤菜油、两个茶缸。” 没等他们继续问，他解释道：“上午去找同学玩，他提议我们两个去网鱼，没想到收获不错。还有，我学会撒网了。对了，里面还有一包奶粉，我这边也留了一包，是医院给的，你们泡着喝，这东西是有期限的，时间长就变质了。” 今天学会撒网，那是撒谎，是前世陪客户出去玩学会的……嗯，和同学去网鱼，也是撒谎。 相对无言十来秒后，何娟呼出一口气，“我知道你会游泳，但也要注意安全，还有一点，不要做坏事。” 秦淦西咧开嘴笑道：“妈，明年这个时候每月都有五十块钱的进账，您觉得我会去做坏事妈？” 何娟也笑了，“知道就好。我明天去给淦媛送菜，你就不要去了。” 说着，和秦励国转身就走。 秦淦西挥挥手，“多放点油，有肉的话也炒点。路上注意安全。” 何娟挥挥手说：“就你知道得多。” 看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背影，秦淦西心中涌起万般思绪…… “到黑市去看看，换点零食去看大妹。” 第14章 逛黑市 黑市是赵克勤告诉他的。 这里的黑市是今年才有的。高级化后，私人不敢公开卖东西，那些有头脑的便找个地方进行个人交易，调剂余缺，其实也没人去主动管，民不告官不究吧，再说警力和行政力量也实在太少，管不过来。 在等小食堂送饭来的那段时间，赵克勤按捺不住显摆，把黑市草鱼六毛钱一斤的事显摆出了来。 他没有在意草鱼六毛钱一斤，而是在意黑市的地点和开放时间，也很顺利地把相关信息套取出来。 黑市距离医院不到六里，处于市区边缘的一座小山包脚下，这里是一片树林，四周很开阔，没有组织者，也就没有收进门钱的。 看到前方有人打着手电，有人提着煤油灯，有人举着火把，光影绰绰之下，可以看到他们都蒙着脸。 秦淦西轻声一叹：“还是准备不足啊。” 没有蒙脸，甚至没有蒙脸的东西，没有火把，没有煤油灯，更没有手电。 踌躇一会后，他自问：“半路折返吗？” 随后自答：“肯定不行。” 脱下上衣系在头上，把口鼻包裹起来，感觉还是有些不放心，把两只袖子往头顶一系，额头和头发也遮住了，只是……有点热。 没有照明，可以借光，看到一个打着手电的蒙脸人快速往前走，他也快速跟上去。 进入树林，他才真正知道人民群众是多么的自觉，智慧是多么的无穷。 树林里的树杂乱无章，但摆的摊位却是横平竖直，井然有序，不比大街小巷布置的差，而且街上的房子是一栋连着一栋，而这里的摊位相距有七八尺。 这样的“小巷”有三条，这里的摊位前都有一堆小火，烧火用的是枯枝，火光不是很亮，但可以依稀看清摊位上的物品。 摆摊人并没有蹲在或坐在自己的小摊前，而是距离四五尺远，有的躲在树后边，让人看不到自己。 摆摊的安安静静地隐藏自己，寻物的也是安安静静地行走，交谈的声音很轻。 难怪赵克勤说这里还是比较安全的。 能不安全吗？ 进入树林要过一座小桥，小桥是由两根五寸大小的树木组成，即使桥上同时走两人，小桥也会一上一下摇摇晃晃。 这么开阔的地方，和自己的小摊距离这么远，要想围歼，需要大量人马；要想有针对性的抓捕，人家在暗处盯着你，只要你露出不对的状态，马上扯下蒙面，逃向远方，即使被抓到了，你有证物吗，总不敢轻易棍棒伺候吧，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他不想摆摊，只想来摸摸情况，便从最左侧的“小巷”开始逛。 这个摊位的主人应该来得比较早，枯枝都烧完了，只有火红的炭可以看到摊位上的物品，是两只母鸡。 略略诧异一下后他知道了，现在的农村，每个人可以养一只家禽，但整个家庭不能超过五只，不过也有例外，鳏寡孤独者可以养两只。 他想要鸡，这可是很好的蛋白质，但不想提，这次的主要任务是摸查黑市情况。 第二个摊位还是鸡，第三个摊位是鸭，第四个摊位是干豆角，第五个摊位是干红薯米，他一一掠过，终于在第六个摊位停了下来。 这个摊位是一个篮子，里面装着一层鸡蛋。 “这鸡蛋怎么换？” 一个蒙脸人从黑暗中走来，声音很轻，“五分钱一个。” 合作社收三分钱一个，所以才来这里冒险。 “我都要了。” “一共十三个，六毛五……你怎么拿走？” 秦淦西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光着膀子，身无旁物。 “你这篮子我也买了。” “篮子要一毛五。” “这是七毛。” “找你五分。” 秦淦西接过五分钱，提起篮子走向下一个摊位。 他走了，那个蒙面人跟着捧起一把土将炭火埋灭，然后点燃煤油灯离开了黑市。 接下来的收获不错，他陆陆续续又收了十九个鸡蛋、二十七个鸭蛋，还有六个鹅蛋。 鸭蛋比鸡蛋大，但便宜一分钱，鹅蛋八分钱一个。 走完这条小巷，他才反应过来，这是一条专门卖农产品的小巷。 盘点一下自己的余款，他轻叹一声：“只剩十三块零七分，钱有点少啊。如果钱够的话，会把所见到的鸡鸭鹅全部买了，都是好东西。” 抱着这种遗憾的心理，他溜达完第二条小巷。 这条小巷很短，没有刚才那条的一半长，买的是鞋子、布料之类的，虽然他很想买一双鞋，把所有布料都买了，但无奈囊中羞涩，只能抵制住诱惑离开。 来到第三条小巷的入口，第一个摊位的火堆基本变成了余烬，消耗他已经适应了这黑暗的环境，还能隐约看到不远的树后蹲着一个一团黑影。 “你这里换什么？” 黑影没有动，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你是新来的吧？” 他的回应把秦淦西搞得有点懵，来这里的人还有这么佛系的？ “对，第一次来。” “换票，有肉就换。” 他的回应让他高兴，“我有鱼，怎么个换法？” 没想到他被鄙视了，“嘁，没有油，谁吃鱼啊。想要吃鱼，到这河里摸就是。” 这个回应让他意外，“这么小的河，只有小鱼，我的在两斤以上，最大的有六斤。” 黑影这才慢慢移过来，在他前方一米外停下，“一尺布票四斤草鱼，一斤粮票八斤……” 听到他的报价，秦淦西打断了他的叙述，“你的胃口不小，这样吃下去，迟早会饿死。” 粮票多少钱一斤他不知道，布票是有了十尺的，没必要听他狮子大开口。 那黑影也不生气，慢悠悠地说：“换票的都是农民，却不知道票的难得。说白了，你的鱼根本不值钱，这河里虽然没有两斤以上的，但两斤的还是有不少的，只要有油，鱼大鱼小还不一样？我还可以告诉你，这河里不但有草鱼、鲤鱼、白鲢鱼，还有甲鱼、黄刺骨、石巴子。你说，鱼还值钱吗？” 听到他的话，秦淦西没有反驳，只能叹他身坐宝山而不自知。 马上又想清楚了，自己能卖鱼，是因为凑巧碰到孙桂华，他却没有这样的门路，不能怪他。 不过他不相信这河里有这么多种鱼类，“胡扯吧？甲鱼、黄刺骨和石巴子都是生活在清水中的。” “这水不清吗？” 听到黑影淡淡的反问，秦淦西觉得自己啊呜推了。 是啊，在这样的年代，哪有污染？ 大便小便都要入坑，拉在外面还要挨打；洗碗、刷锅水要喂猪、喂家禽，不会有一滴流入外面；没有废纸废包装，没有一次性塑料袋，没有塑料瓶，没有废旧衣服扔…… 我勒个擦，明天来这里。 第15章 忽悠没读书的 这黑影虽然提供了信息，但胃口太大，秦淦西没有和他继续交易的欲望。 当过总监，心大了，不愿意和别人讨价还价，搞什么锱铢必较、寸土必争。 也不想逛第三条小巷，提着篮子就往回走，准备上木头小桥时，隐约看到旁边有一颗大叶子树，便走过去摘两片树叶，把篮子盖起来。 回到病房，奶奶和吴奶奶都已经躺下了，没有新的病人入住，她们两个各自躺在一张空床上。 奶奶还好，秦励国和何娟下午来的时候带来了枕头和小褥子，吴奶奶没有这些，只能把包袱当枕头，一件衣服当被子。 看到他进门，两位奶奶都坐了起来。 “淦西回来了。” “大孙，你上哪去了？送他们到家吗？又拿了什么来？” 秦淦西朝吴奶奶点了点头，“唉。” 把篮子放到爷爷的床下后对奶奶说：“奶奶，我去洗把脸，您先睡。” 翻了一下包袱，没见牙刷和毛巾，知道他们两个来得急，没想起这些，只能含口水咕嘟咕嘟，掬两捧水泼泼脸。 还好，带了一身衣服来，要不然会全身发臭。 来到公共水龙头处，脱下衣服搓搓，然后用其擦拭上半身；拿着裤子去厕所更换，用裤子擦拭一下双腿，然后用水漱口、洗脸。 拐上走廊时，看到在昏暗的灯光下，奶奶站在台阶处等待。 “奶奶，您怎么不睡，是太热了吗？” 奶奶抓着他的手往空坪牵，“淦西，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多蛋？” 秦淦西咧开嘴笑，“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呢。” 奶奶拍了他一巴掌，“无缘无故拿来这么多蛋，不就是大事吗？这里是城里，不是乡下，很容易犯错误的。” 得，上纲上线了。 “奶奶，我现在也是城里人，还是大学生呢，哪有这么容易犯错误的？” 秦淦西笑嘻嘻地和奶奶说：“我不是下午和同学去网鱼了吗，后来拿鱼的时候，我请他帮我换点蛋，今后还鱼给他。这不送爸爸妈妈回去，顺便把蛋拿来了。” 抓着她的手说：“奶奶，我明天要去看大妹，准备给她带两个煮鸡蛋，补充补充营养。” 奶奶的注意力被浪费成功转移，“她和你一样带菜去学校，怎么没见你那时候要补充营养？” 秦淦西抓住她的手摇摇，“那是奶奶偏心，我的肉很多，她的很少。” 奶奶伸手拍了他一巴掌，然后幽幽说道：“那时候苦了你。” 秦淦西感觉不好意思了，我没有诉苦啊，只想给大妹送点鸡蛋而已，现在不是说她吗，怎么说到我苦了？ 正当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的时候，奶奶又拍了他一巴掌，“大孙，那个奶粉很贵吗？” 秦淦西摇头，“我也不知道。” 自己没买过，赵克勤也没说多少钱，上哪里知道？ “大孙，医生刚才查床，有个年轻医生看到了，愿意花六块钱买，说是有个刚刚动过手术的人身体很虚，医院开的奶粉不够。不过我没有答应卖，你爷爷也刚刚动完手术呢。” 这就对了。 人家动手术还要买着吃，自己不花钱的，更要吃。 这时候的奶粉稀缺，去年才建起第一家奶粉厂，奶粉是当作高级营养品提供的，除了特殊阶层，其它的都被统配到医院，给病重病人食用，爷爷的病不算重，医院里也没有人，所以没有开。 “奶奶，每天给爷爷冲一碗，争取早日康复，早点出院；您也喝一碗，把身体养起来。” 奶奶笑道：“我好得很，不要喝。倒是你，摔了那么大一跤，还发烧了大半夜，应该补补。” 秦淦西笑着说：“奶奶不喝，我也不喝，就让奶粉变坏。” “大孙，奶粉会变坏的吗？” “当然呐。袋子打开后，空气里的水分和细菌就会进去，和饭菜变馊是一样的道理。” “那不能浪费，奶奶也喝。” 奶奶还是很怕浪费的，也是很相信秦淦西的，他很容易就达到了目的，也是读书的能把没读书的忽悠得团团转的根本原因。 回到病房后，秦淦西把衣服挂在墙壁的钉子上，可不敢放在走廊外的铁丝上晾，只有两套夏装，人家穿走了，自己就没得换洗的。 检查一下爷爷的状况，又和他讲了几句后，他和奶奶睡到一张空床上，各睡一头。 闭上眼睛，看向系统显示屏，没有任何变化，还是上公交车之后的那些信息。 种植的物种变化不小，水稻秧苗分蘖很厉害，形成簇了，都不比大拇指小；姜也活着，并且活得很好，三十多块都长出了茁壮的芽；基本上只有根的花生，苗重新长出来了，很嫩很粗。 “这种植系统真的好，这么随随便便一种，死的都变成了活的，如此下去，种植不再是科学。话说，我催不催呢？” “算了，不催，他们说催生植物会消耗大量的精神力，导致一睡不醒，如果遇到急事，麻烦就大了。” “也不知道现在几点，感觉有点早啊……早就早吧，早点起来去小河，说不定可以抓一些还在乘凉的团鱼。” “不过还是需要一个手表，不然不知道天光早晚。” “我勒个擦，系统还算地道啊。外面收来的东西虽然要抽成，但卖了也不减功勋点。对了，这才是系统的真正用心，不断地增加物资，它能不断地升级。” 想清楚这里面的关键，他酣然入睡，一夜无梦，清醒起床，秦淦西感觉神清气爽。 看向周围，只有他自己和爷爷、吴爷爷还在病房，奶奶和吴奶奶都不在，窗外的天空还不是很亮，但已经渡过了黎明前的黑暗。 开门来到走廊上，狠狠地拉伸一个懒腰，噌噌噌来一个直拳和勾拳的组合，再准备来一个擒拿手时，他缩起头，快速扫视四周。 很好，人不多，也没人关注自己。 还当是在前世的家里呢，起床后就耍这些。 来到公共龙头所在，看到奶奶正和一些病人家属聊天，一排临时灶上都架着砂罐，热气腾腾的。 看到他到来，奶奶马上笑着大声说：“哎呀，大孙你怎么不多睡一会？” 吴奶奶也说：“小秦，是不是我关门的声音太大，把你吵醒了？” 两人接连发问，秦淦西只能回应吴奶奶的，“没有，我是自然醒的。” 不是撒谎，他是真的没有听到关门声。 进厕所解决生理问题后，他来到水龙头前漱口、洗脸，然后对奶奶说：“奶奶，我出去走走。” “去吧，大孙，记得回来吃早饭。我给淦媛煮了两个鸡蛋，到时候送过去。” “好的。” 秦淦西快步向医院外走，听到奶奶在大声说话：“我这个大孙啊，很孝顺，很喜欢弟弟妹妹，这鸡蛋……” 第16章 被人驱赶 黑市旁边的那条小河竟然不浅，宽近两米，水深也近两米，靠田土一侧用石头垒成，而树林那一侧则是自然的土坡。 秦淦西站在小桥上往上下游看，上游的房屋多些，下游只有寥寥几栋，最终决定往下游走。 其实，房屋的多少并不是决定性因素，决定性因素是下游六百来米处有一个洄水湾，这样的地方往往有大家伙。 走到土坡准备下水，发现水里有一条黄黄的棍子，细看之下是黄鳝，马上将其收进储藏空间，系统显示屏上迅速出现一行新的信息： 【鳝鱼一条，重0.8千克，值0.4个功勋点，抽成0.12个功勋点】 好家伙，不亲手接触不知道轻重，以前在田里顺着通道挖半天，最终得到一条八两的黄鳝，都感觉不比这一条小，还会高兴半天，这一条可是一斤六两，足足一倍，如果计算系统贪墨的，两倍还多。 0.8千克值0.4个功勋点，不便宜，可以多抓。 希望乘凉的黄鳝晚点回家。 给系统回应一声“完成抓捕再结算”，然后搜寻两米范围，没有可疑可取之物后，便悄悄地滑进小河。 入水到河中央再次扫描，发现一条正准备回家的黄鳝，怎么能回家呢？ 收了。 一只眼睛看着河里，一只眼睛关注着周围，他开始小心翼翼地摸鱼。 动作很轻柔地游了不到两米，看到石壁下有几条黄刺骨，先收大的，系统显示屏上迅速增加一行新的信息： 【黄骨鱼一条，重0.25千克，值0.1个功勋点，抽成0.03个功勋点】 有了灵活的空间勾，这几条黄刺骨很快进入储藏空间。 他来不及去看抓了几条黄刺骨，就看到几条鲢鱼游来，大的有五六斤，小的不到一斤，不由得吐槽起昨晚那团黑影，“谁说这河里没有超过两斤的鱼？” 看到大鱼他还是比较高兴的，但这鲢鱼是例外，因为太便宜了。 鲢鱼刺多肉粉，现在属于最便宜的淡水鱼。 不过他没有纠结，来都来了，抓吧。 那条最大的瞬间被他收入储藏空间，，系统显示屏上又出现一行新的信息： 【鲢鱼一条，重3.2千克，值0.16个功勋点，抽成0.05个功勋点】 他分心一看，果然很便宜，六斤四两的鲢鱼，只值0.16个功勋点。 接着又吐槽系统：“给我的只有小数点后一位，给自己的四舍五入，不应该是0.048个功勋点吗？” 显示屏上马上出现一行字：【只保留小数点后两位，四舍五入】 知道干不过系统，也没时间和它辩论，秦淦西没再回应，把这一群共七条鲢鱼收入储藏空间。 轻柔地往下游，断断续续地收获。 游了一百来米时，他看到水底有一群暗黄色的鲶鱼，顿时高兴了。 前世吃过不少次鲶鱼，只有一次吃到这种颜色，也就是那次以后，他不再吃鲶鱼，因为没再遇到这种颜色。 把最大的那条收进储藏空间，马上查看系统显示屏：【鲶鱼一条，重8.6千克，值0.8个功勋点，抽成0.24个功勋点】 20斤换一个功勋点，比黄鳝河黄刺骨便宜，但比鲢鱼贵很多。 灵活的空间勾如游蛇在水里穿梭，擦着一条又一条鲶鱼身体而过，把一条又一条鲶鱼收进储物空间。 由于专心于收取鲶鱼，没有观察其它情况，待再观察时，发现水底好像有黑色在移动，没有大意，仔细观察过去，发现是两只甲鱼，它们正在横渡小河，游向土坡。 把这两只甲鱼收起后，他产生了自我怀疑，“之前漏过了多少好东西？” 在两米深的水底，黑色就是保护色，由于时不时有必取之物出现，他没时间去仔细查看水底。 他很快调整心态，“漏过就漏过吧，看到的也有逃走的。” 之前遇到一群黄刺骨，起码上百条，结果只抓了不到七十条，其它的也许感应到危险，四散逃走了。 看向系统显示屏的新显示：【鳖2只，重7.1千克，值7.1个功勋点，抽成2.13个功勋点】 “还不错，捡了十四斤团鱼。今天要给赵克勤河老刘各送一只，不要大了，中不溜秋就行。” 要不要是他们的事，送不送是自己的事，想要巩固关系，自己不能不懂事。 游到近三百米时，从下游走来一个老头，左手拿着老烟枪，右手拿着一根竹枝。 他在放牛，两条小牛。 小牛的跑跳，他的吆喝，让水里的鱼惊慌，有的游向上游，有的游向下游，让秦淦西有点应付不过来。 最气人的是，老头走到他旁边时大声问他：“哪家的伢子，不去搞双抢，躲在这里玩水？” 秦淦西不能不回应：“嗲嗲，我不是生产队的。” 那老头手中竹枝指向河里的他，“快点上来，不然我打死你。你信不信，即使我打了你，你家大人也不会说我。” 秦淦西欲哭无泪了，大声回应道：“嗲嗲，我是城里的，不搞双抢。” 没想到那老头老烟枪往腰带上一插，往地上一坐，两条腿滑到堤上，一副要下水揍他的架势，嘴里骂骂咧咧：“你这个笸箩货，不听话是吧？” 秦淦西这时还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 这老头要么是耳背得很，要么是故意听不见想找茬，不论是哪一种情况，他都不能和一个老头起冲突。 于是，他快速游向土坡，向木桥跑去，草鞋还在那里呢。 那个老头没有下水，还坐在堤上挥舞着竹枝大骂：“也不知是哪家的笸箩货，双抢这么紧张，不去搞双抢，跑到这里玩水。要是我家的，打不死他。” 他的大骂吸引了不少目光，一个犁田的老汉看向秦淦西，“伢子，不要理睬他，也不要生气。他有些神经，又耳聋，我们大队的人都让着他。” “大伯，我没生他的气。” 确实没生他的气，只后悔出门前没看黄历，碰到这样的人，能生气么？ 显然不能。 “那就对了，少生气可以少得病。” 对他的回应，那犁田的老汉很是满意，“年轻人，你很特别，是第一个不生他气的陌生人。” “呵呵。” 他没有过多的回应，跑到小桥边，草鞋还在。 本来想穿起就走，但觉得这样不好，一身湿漉漉，别人会以为他干了坏事，索性把上衣和长裤脱下来，拧干水放在树上铺开晒太阳，然后再次钻进水里。 晾衣服期间，闲着也是闲着，能收一点就收一点。 也许是被他的跑动吓跑了，也许是太阳晒的河面越来越宽，以桥为中心，上下五十米都没收到多少货，于是他干脆回到桥上晒太阳。 检查这次收获。 查收获很简单，看系统显示屏就行，系统虽然贪婪，但在他确认交换之前，单项明细还是会显示出来的。 第17章 实在有碍观瞻 显示屏显示了此次收获等一应信息： 【鳖6只，总重14千克，值14个功勋点，应抽成功勋点4.2个】 【鳝鱼52条，总重32千克，值16个功勋点，应抽成功勋点4.8个】 【鲶鱼11条，总重65千克，值6.8个功勋点，应抽成功勋点2.04个】 【鲢鱼27条，总重98千克，值4.9个功勋点，应抽成功勋点1.47个】 【黄骨鱼267条，重58千克，值23.2个功勋点，抽成6.96个功勋点】 看完这些信息，秦淦西感叹：“没想到，这次最多的功勋点提供者是黄刺骨。” 系统显示屏又出一则新信息：【宿主任务已经完成，马上决定如何抽成】 那能怎么抽成，肯定是实物啊，功勋点多难得，而且想看看升级后的样子。 “实物抽成。” 无声无息中，储藏空间里五堆收获马上缩水，鳖只有五只了，也不知道它抽取的重量对不对，有没有趁机占便宜。 抽成提走，系统显示屏上的单项明细消失，接着出现信息变动： 【升级功勋点：232.68\/200】 紧接着，下方出现一行大字：【系统具备升级功勋点，可否升级？】 能升级，哪能不升？ 他马上回应：“升级。” 瞬间，他和系统失去了联系，只能看到一片朦胧。 不等了，回去。 那个神经老头又来了，还在骂骂咧咧，那根竹枝甩得呼呼响，两头小牛却在田里乱窜。 看到那老头子，他很郁闷，还穷追猛打的，我是怎么惹到您了？ 赶紧穿上半干的衣服和草鞋，跑过小桥，嘴里吐出一口粗气朝医院跑去，“今天碰到嗒鬼。” 回到医院，衣服已经全干。 看到他走进病房，正和吴奶奶聊天的奶奶马上站起来，绕过床头来到他身前，“大孙，你去哪里了？饿了吧，快吃饭。” 秦淦西咧着嘴笑道：“走的有点远。” 确实有些饿了。 胃是原主的，意识是新主的，原主耐饿，新主却不行。 还好，昨天晚餐的油水足够，没有饿到胃疼的程度。 奶奶牵着他走到三号床和四号床中间，从三号床床头端来一碗稀饭和两个鸡蛋，“大孙，快点吃。” 今天的稀饭比昨天的稀，算是真正的稀饭。 他接过稀饭和鸡蛋，看向四号床上的爷爷，“奶奶，爷爷吃了吗？” 奶奶点头，“吃了大半碗稀饭和一个鸡蛋。我和你说，他在家都没吃这么好，到这里却享你的福了。” 秦淦西扫描地面，没看到有鸡蛋壳，嘴上回应：“奶奶，这也是运气，真正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喝了小半稀饭后，剥开一个鸡蛋吃下，然后连续喝两大口稀饭，把差点堵住喉咙的蛋黄吞下去。 尽管如此，他还是做出了尽量拉伸脖子的动作。 看到他如此快速，奶奶连忙给他拍背，“慢点慢点，不要这么快。” 他笑着说：“没事。以为稀饭已经把喉咙疏通了，结果没有。奶奶，给淦媛的鸡蛋煮了吗？” 奶奶点头，“煮好了。按你说的，两个。” 吴奶奶从旁插话：“小秦，你对你妹妹真好，她有你这样的哥哥会很幸福。” 他露出标准的八颗牙，“一家人嘛，恰好我有时间。吴奶奶，吴爷爷哪里不舒服？” 吴奶奶叹道：“老毛病了，出不出来气。以前还能咳，现在都咳不出来了。” 秦淦西心中一惊，不会是肺结核吧？ 住院一天了，没其他家人来探望，不正常。 这玩意不可大意，得去问问医生。 嘴上还是问一下，“您的晚辈呢，他们不来陪护。” 吴奶奶叹道：“他们都在外地工作，只有我们两个老家伙在这里。他们也要我们过去住，人生地不熟的，哪能去哟。你吴爷爷这个病，经常要吃药，是一个真正的药罐子，外地有没法报销。” 秦淦西心中一叹：“空巢老人，任何时候都有；故土情节，老人尤重；报销割据，也是骨肉分离的一个原因。” 秦淦西劝说：“吴奶奶，您一个人护理，长时间的话会拖垮自己，最好找一个人来帮忙。” 奶奶插话道：“是啊，老姐姐，如果你也垮了，那就麻烦了，还是请个人吧。” 吴奶奶摇头，“过几天，我家大闺女会回来。” 秦淦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专心喝完碗中稀饭，然后出去把碗筷洗了。 回到病房后，把给大妹的鸡蛋揣进口袋，然后拿起摆在床上的鸡蛋剥开，塞到奶奶手上，“奶奶，您早晨没吃鸡蛋，这个给你。” 奶奶下意识地接住鸡蛋，然后想还给他，“大孙，我吃过了。” 可秦淦西已经走到门口，“奶奶，我去看大妹了，不要给我准备午饭。” 他认定自己不来吃，奶奶就不会做，那么这个鸡蛋可以饱一会肚子。 他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来到护士室，问吴爷爷得的什么病，得知是肺气肿复发、不会有传染后才放心。 从护士室出来，就看到孙桂华提着一个小纸包匆匆走来，不由得问道：“孙医生，怎么还在上班？” 孙桂华笑着说：“没有上班。睡一觉后来逛逛。感谢你的鱼，这点桃酥给你。” 秦淦西连忙后退，“那不成。那鱼是赵科长给的，和我没关系。” 本来是为了感谢她同意把葡萄糖给爷爷的，怎么能要她的东西呢。 再说了，那鱼是后勤科给她的，不是自己，坚决不能要。 不过她这种做法，倒是让他看清了这个人，这个人，可交。 她往前跨出一大步，右手抓住他的左手，把提桃酥的绳子放到他右手中，“不要推来推去。没有你，他哪来的鱼？” 脸怼着脸，双手抓得紧紧的。 看到有人在看着他们俩，秦淦西不好意思了。 大白天的，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和一个女的推推搡搡，有种被讹上了的感觉，实在有碍观瞻，甚至有可能引发路人误会，下意识地有些彷徨，只能苦着脸后退一步，“无功不受禄啊。” 见他不再推让，孙桂华小声说：“如果还有鱼或其它肉食，记得告诉我就行。” 秦淦西点头，“一定。我今天还要去抓鱼，如果有的话，还会送来。” 孙桂华笑道：“这就对了嘛。” “孙医生，我现在要出去，再见。” “再见。” 第18章 空间勾变空间探头 市里去镇上只有十五里，每天有两趟班车经过，早晨八点一趟，下午四点一趟，现在快十点，显然只能步行。 不过在步行前，他还是准备坐公交，节省五里的步行。 上车后，他一心二用看向系统。 没错，现在他可以一心二用了，早晨抓鱼的时候练就的，因为一边要防止有人来，一边要用空间勾抓鱼，用着用着就熟练了，以同时专心地做两件事。 最先入眼的是系统显示屏，有四条基础信息更新了。 【系统空间情况：种植空间面积300平方米（长x宽=25米x12米）】 【系统储藏空间面积：180平方米（长x宽=15米x12米）】 【升级功勋点：32.68\/1000】 【特殊能力：12米内接触取物】 看到这些数据，他的紧迫感大大加强。 300平方米的种植现在都没利用千分之一，现在变成300平方米，更是荒芜一片了；本来还能看成堆状的鱼虾，现在都平铺着，显得储藏空间空荡荡的。 好不容易抓了八百来斤鱼虾把功勋值攒到二百多升级，现在只剩三十多个，要想再次升级，不知道要费多大努力才能成功。 不过很不错，空间勾的伸展长度变长了，达到十二米，可以悄无声息地大量收取鱼虾。 再遇到江边那群团鱼，不要等那么久了；抓小河的鱼，不用下水了。 “现在还有七百多斤库存，销售的力度应该加大才行。手里没钱没票，不安稳……咦，空间升级对农作物有影响吗？” 水稻、姜和花生，它们的茎叶增高了一大节，尤其是水稻很明显，都有升级前的两倍高，而且分蘖成八根了。 可惜系统没有为他释疑，他只能把这种变化归功为系统升级时，环境产生了大量尚未能掌握的变化，这些变化给农作物带来了巨大影响。 这些影响的结果如何，最直观的表现是有利于茎叶的成长，其它影响尚未可知。 接下来闲着无事，他开始练习空间勾。 车内空间很小，他就练习转弯再转弯，四十多个座位，三十多个乘客，他都绕了一个来回。 没有动收的念头，万一发生惊世骇俗的事，今天就送不成鸡蛋了。 绕多了也无聊，但他不敢假寐，怕误了站。 到倒数第三站，他不无聊了。 这一站一窝蜂上来七个人，第一个是中年妇女，她背着一个布袋子，第二到第七个分别是一个青年女子、两个中年男子和三个青年。 上车时，后面六个人使劲往前面挤，生怕坐不上车似的。 售票员高喊：“不要挤。上车的人买票，大家注意自己的贵重物品。” 中年妇女走在最前面，她从右裤兜里掏出一个布包，是用手绢折成的，把手绢一层一层翻开，然后从中拿出五分钱递给售票员。 售票员撕票、收钱，中年妇女接过车票，然后把手绢又一层层地折叠。 还没折成原样，车开动了，全车人集体摇摆，最后上车的一个青年嚷嚷：“前面能不能快点？我要摔倒了。摔伤了谁负责啊。” 说着，手拿五分钱往前面挤，把前面几人挤紧，而且东倒西歪。 中间那些没买票的有人怒喝：“急什么？” 有人嚷嚷，“同志，等我们坐下后，车稳了再来买。” 售票员一看人多，确实有点乱，坐在售票员专用座位上回应他们：“你们几个等会来买。” 除了那个年轻女子和一个中年不急不慌，中年甚至还拿钱买票，其他人马上加速去抢座位。 那中年妇女也赶紧把钱包往裤兜里塞，加快速度去抢座位，没想到走在她后面的那个青年腿脚更快，跑到她的前面，朝通道旁边一个座位坐去。 他抢到座位了，不急了，还从裤兜里拿出一块手绢、弓着身子擦起座位来。 他弓着身子，那中年妇女的前进道路就被阻，她大吼：“把路堵住了，装什么洋人呢。” 就在她大喊的时候，那个女青年试图从她左侧挤过，还有一个青年好像着急忙慌走错了路线，走到她和那个擦座位的青年中间，只能停在那里不动。 那个跟在走错路线青年后面的中年男子见前路不通，转身挤开身后的青年，嘴里嘟囔：“不挤了，大不了站过去。同志，我买票。” 就在这时，那个擦座位的青年也坐下了，那个中年妇女抢到了他后面第二排的座位。 站在座位旁边，她先把布袋放在座位旁边的地下，然后伸手摸向右边的裤兜，愣了一下后低头看向地面，提起布袋查看地面，然后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喊：“贼，车上面有贼！把我的钱偷走了……司机同志，请把车开到公安局去。” 听到有小偷偷走了她的钱，秦淦西意动了。 绕来绕去已经没劲了，试试找钱如何？ 刚才上车的几个人，他是看清楚了的，这个妇女的手绢，他也是看清楚了的。 很明显，擦座位的男青年、左侧那个女青年以及最后那个中年不具备出手机会，那么剩下的只有一个中年男子和两个青年。 没想到他刚分析到这里，那两个男青年推搡起来。 “你推我干什么？” “你哪只眼珠看到我推你了？” “这里就你靠我最近，不是你又是谁？” 两人的推搡、互怼，那个妇女的叫喊，劝架的声音，安慰的声音，让原本很安静的车内嘈杂起来。 这时候，售票员的作用体现出来了，她狮吼一声：“你们两个，吵么子咯，坐哈。” 有她的震慑，那两个青年骂骂咧咧各自找座位坐下，车内只有那个妇女的哭喊声，还有乘客威胁小偷把钱还回来、不然就报公安来搜身的声音。 秦淦西没有出声，而是使出空间勾……现在准确来说是空间探头，对目标对象……一个中年男子和两个青年进行探查，裤兜没有，腰带里没有，甚至从裤裆上的扣子缝隙探进去，还是没有。 这就奇怪了，他们三个挤得最紧啊，谁偷走的，转移给谁了？ 第一次探案，他不想半途而废，便探了那个转身去买车票的人，还是没有。 他把视线移向左侧那个女青年，裤兜里没有，腰带里没有，裤裆里探不探？小衣里探不探？ 他纠结了。 最后咬牙决定：探！ 结果还真让他探着了。 那个女青年的小衣下方缝了松紧带，手绢包就夹在两只大白兔中间。 没想到最终到了她这里，这个团伙的配合很精妙啊。 有挤的，有争吵的，有转移的，而且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到这个女的身上。 探着了，也为难了，该怎么处理呢？ 自己要去看大妹，下午还要给医院送鱼，时间耽误不得；不想惹事上身，免得今后被骚扰，所以不能暴露自己。 “能不能勾出来，然后悄无声息地塞进她的布袋呢？” 想到这个方法，他微眯双眼，把空间探头转换成空间勾，钩住手绢包，然后念想将其移入布袋。 哗，成了！ 又开发了一项技能。 感觉胸部有东西滑动，那个女青年的脸瞬间红了，下意识地双手捂住胸部发出一声大叫：“啊……” 第19章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女青年的大叫，把全车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噪音顿时少了几分。 秦淦西也睁开双眼，扫描全车人的表情，心中马上发出惊叹：“神偷也有惊慌失措的时候。” 她的叫声，她的表情，让三个青年和一个中年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射出的眼光都是探究的，都下意识地站起朝她走来，和其他人的表现大不一样。 不过他们最终没有走到她跟前，也没对她说话，全部站在后门附近，做出一副马上要下车的姿态。 到了下一站，还在哭嚎的中年妇女大喊：“司机师傅，不能开后门；售票员同志，不能让人下车。” 可惜没人听她的，车照停，人照下，上一站上来的七个人，有六个下去了，只有那个妇女还在车上哭嚎。 下车后，两个中年一左一右走到女青年旁边，很近。 “你喊什么？” “遇到了祖宗，把钱取走了。” “哪一个是？” “不知道。来无影，去无踪。” “我看你前后左右的人都不像，有这么厉害的祖宗吗？” “祖宗就是祖宗，涓涓不会说谎。可惜了，这一趟不但毫无收获，还赔进去一毛钱。” 他们的对话，秦淦西没有听到，但看到他们毫不忌讳地走在一起，便不由得叹道：“重活一世，终于见到了曾经没见到过的。” 车辆重新启动后，售票员语气很冲地对那个还在哭嚎的妇女说：“上车我就提醒，大家要注意自己的贵重物品，你自己都不注意，怪谁？我们是公交，是要服务大众的，不能只服务你一个人，你说不开门、不下人就行？” “你们这是纵容坏蛋，我要去告你们。” “你说清楚，谁纵容坏蛋了？你说丢了钱，谁看见你丢了？” 听那妇女说要告自己，售票员顿时怒了，大声反诘起来。 妇女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马上坐到地下，双腿乱蹬，双手不停地拍大腿，哭喊道：“唉呀，我的个娘哎，国家的公共汽车上，怎么会纵容小贼偷钱啊，是不是蛇鼠一窝啊……” 持续不停的输出，把司机惹恼了，他停下汽车，打开前后门，然后气势汹汹地走到她前面，伸手薅住她的头发大吼：“谁特么的蛇鼠一窝，你给我讲清楚。” 这是要动武啊。 妇女一手抓住他的手，噌地站起，另一只手迅速上了他的脸，马上留下三道血痕。 真的猛士！ 秦淦西不想在这里耽误时间了，他从后门蹭边下车，快速向前走去。 先前是看着那妇女可怜，所以想帮她一把，但她后来的行为举止让人烦，所以也不想提醒她，让她和八大员中的两大员过一下招。 刚到车头位置，就听到售票员的尖叫声传来：“我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你把钱藏在包里，却来讹我们。曾师傅，今天不跑了，开到公安局去。” 另一道女声跟着响起：“你这个阿嫂，亏得我先前还劝慰你，帮你找，没想到你自己把钱藏起来，然后来讹别人，怎么这么坏呢。” 妇女的声音接着响起：“不是我，我没有。你们看到了的，我在袋子里找过。不对，一定是你放进去的，我……” 听到逐渐消失的声音，秦淦西仰天看了一眼，“天呐，我只是想默默地做件好事，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走出城不到三里，看到路边有一颗枣树，上面的挂果密密麻麻，青色的居多，下面的被摘了不少，正好有点口渴，便跳起来抓住一根树枝，择些许变黄的摘了五六个。 拿一个在衣服上蹭蹭，然后开吃，有些食之无味。 核大肉干巴没枣味，是南方的普通品种。 不过，他还是想种几棵，这么大的种植空间摆在这里，不能浪费。 边吃边到周围寻找小树苗，找到了五棵，全部拔起丢进种植空间；然后又摘了二十几颗带点黄色的枣丢入储藏空间，不好吃，少摘一些，当零嘴用。 其实，自家屋前也有两棵，比这个要好吃一些，至少水分要充足很多，但近期不想回去，只能将就了。 待系统拿走抽成后，边走边把枣核和枣树栽下。 栽下枣核和枣树后，他问了自己一个问题：“空间勾可以变成空间探头，能不能变成空间棍子、空间刀子？” 他是一个实干家，有了想法就要试验，没想到这种想法很容易实现。 空间棍和空间刀很快形成，可达长度也是十二米。 经过试验，距离五米以内，两者都有强大的杀伤力，距离三米以内，可以洞穿一块五六寸厚的青石，这就厉害了。 无声无息地出现，杀人于无形，这是他的最强保护了。 系统也同时更新，增加了一条新的： 【特殊能力：12米内接触取物，十米内伤人，八米内杀人】 看到这个信息，把他欢喜得不要不要的，从来都没觉得系统有这么可爱过。 别人的空间很强大，自己的也不差，不过有一点不妥，这么直接地说杀人，实在太暴力了。 走到小河的桥上，看了几眼小河里的流水，心中思忖：“黑市那条河有不少的鱼类，这里也应该有，应该找时间来看看。” 脑筋急转弯之后问道：“系统，我把所有鲢鱼换成功勋点，怎么换？” 显示屏上新增一行字：【可以，每千克0.02个功勋点】 “鲶鱼呢？” 【0.06个】 “草虾呢？” 【0.8个】 啊呸，抢劫犯！ 这三者之前分别是0.05个、0.105个、1.5个，现在变成0.02个、0.06个、0.8个，在一半附近打转转。 不换了，卖不掉再说。 本来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搞一些功勋点，看来很困难，不由得对种植的农作物价格担心起来。 走在小河堤上，看到堤上有麦冬，又断断续续拔了十几丛看起来比较有活力的种下。 顺着小河走进山窝，在路过这里仅有的一户人家屋前时，看到一个老太太正在编竹鱼篓，便来到她前面问道：“娭毑，我能请您帮我编三个比这个小一点的鱼篓，可以装五斤鳝鱼的那种，行吗？一毛五分钱一个。” 这个东西，家里的长辈都会编，可没回去啊。 娭毑张开没有门牙的嘴，“你这伢子，这要什么钱，帮你编三个就是，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秦淦西露出八颗牙，“那不行，您也是费了功夫的。” 看到堂屋里有两只旧水桶，两只新水桶，又问道：“我还想买您家那担旧水桶，两块钱，卖不？” 娭毑扭头看一眼，转过头来说：“两块钱可以买那担新的。” 仿佛怕他不信，又补充道：“我家老倌子会箍。如果你拿板子来，只要五毛钱。” 秦淦西摇头，“我没有板子，也急着用。” 用医院的板车和木盆很麻烦，又浪费时间，不如直接挑过去。 娭毑有些犹豫，“伢子，这水桶我做不得主，要等我老倌子回来。” 秦淦西马上应道：“不急，我下午还要过这里，到时候给我答复就行。另外，您还要送我一根扁担，担一百五十斤的。” 娭毑笑着说：“扁担很容易制，白送。” 第20章 炒鳝片 和娭毑基本谈妥后，秦淦西先给她一毛钱，然后拿走一个旧的鱼篓，在走过她家的自留地时，发现地虽小，蔬菜种类种类却很多，有豌豆、南瓜、辣椒、苋菜、豇豆、茄子、丝瓜、葫芦和冬瓜，又折返回去，说要买些种子。 家里不缺这些，但种植空间需要，也不能让这空间闲置，他要先种些蔬菜换功勋点。 快走出山窝的时候，看到路边有几株覆盆子树，便小心翼翼地拔了几株种入空间，虽然已经错过挂果的季节，但这里是空间，万一有不同呢。 走出山窝后，发现斜坡上有一株高粱泡，把熟透的摘了几颗吃以后，又小心翼翼地将其连根拔起，栽入空间。 覆盆子树用树抵抽成，高粱泡用果子抵，反正他不浪费那二十几个功勋点。 来到大妹所在学校前，他抬头看向大门，看到“星沙市第十二中学”几个大字上落满灰尘。这也是他的母校，高中也是在这里读的，对里面很熟悉。 读大学以后，只有寒暑假会来几次，来看老师，今天再来，是给大妹送吃的。 拿出五条黄鳝放进鱼篓，然后走进去。 刚进校门走没多远，就看到了自己的物理老师——魏如花匆匆走来，“魏老师好。” 她抬头看到是他，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呀，是秦淦西，你怎么来了？” 秦淦西笑道：“我来看我大妹。” 魏如花拍拍他的肩，“不错，好像长高了。你大妹也很不错，今年考上大学没问题。” 那么厉害吗？ 原主从不问弟弟妹妹的学习，只有家里大人偶尔问一句，大妹每次的回答都是“还可以”。 嘴里说出最诚恳的话：“那是老师们教得好，感谢你们。” 原主在学校时，这些老师都是很看重的，经常问他有什么不懂的，只要他问问题，他们就会尽心尽力地回答，直到他弄懂为止。 魏如花呵呵笑道，“当老师的，不就是要传道授业嘛。我们肯教，还要他们肯学才行。” 秦淦西笑着说：“那倒是。老师，这是要出去？” 魏如花点头，“小琪早上感冒了，我没来得及去买菜，想去食品站看看。” 秦淦西指指鱼篓，“这个时候应该是没有肉了，我这里有几条黄鳝，送您两条。” 魏如花探头看向鱼篓，“哟，这么大，你把黄鳝祖宗都抓来了吧？” 五条黄鳝共2.9千克，自然大了。 秦淦西笑道：“它们不会有这么多祖宗，所以它们的祖宗应该更大。我送您家里去？” 魏如花摇头，“我怎么能要你的东西呢，那成什么了？你去找她吧，我出去看看。” 说着往外走。 秦淦西马上说：“这样吧，老师。我本来想看食堂能不能加工的，就到你家加工好了，我大妹只要一条就行，让她吃一份好一点的热菜。” 其实，他和魏老师的关系是很好的，但关系到大妹，他不太想麻烦她。 自己能在魏老师家里蹭吃蹭喝，但不能带着亲友来蹭吃蹭喝，这也是他想去食堂加工的原因。 魏老师虽然对他好，但对其他同学却没这么好，没有让其他同学去她家吃过饭。 加工菜，可是要提供油盐的。 魏如花停下脚步，犹豫一下后说：“这黄鳝大补，她这个时候正适合。也行，反正黄鳝不容易死，就养在家里，我给她加工三天，只要给我两条就行。” 秦淦西嘿嘿笑道：“只要一顿就行，明天我送草虾来。” 魏如花也是很爽利的人，“那就后天吃黄鳝。” 秦淦西也没和她继续掰扯，“那我们现在就去加工，您家有黄瓜、姜和紫苏吗？” 魏如花看了一眼手表，“都有。不到二十分钟就要下课了，我们赶紧。” 魏老师还是住在老地方，两间半房子的泥瓦房，屋后有一片菜地，里面也是有很多蔬菜品种，不过和山窝里娭毑的不一样，没有留种的打算。 坐在屋里病恹恹的小琪看了看魏老师，又看了看秦淦西，有气无力地说：“淦西哥哥。” 以前秦淦西经常去老师家请教，魏老师家也没少来，他也是这些老师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所以她还认识。 魏老师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已经参加工作，单位没有房，晚上和同在镇里上班的爹一起回来，所以中午只有魏老师、二儿子和小琪一起吃饭。 不过今天是星期天，他们为何不在家里？ 秦淦西没有问这个问题，和他们也不是很熟，摸摸小琪的脑顶，“感冒了？” 魏老师摘了三根黄瓜和一把紫苏叶走来，“这家伙昨天下午去河里捉鱼摸虾，鱼虾没摸着几个，今天早晨却变成了这副死样子。” 秦淦西说道：“这河看起来很浅，还是有几处凶险的，要注意安全。” 流经镇上的小河，秦淦西还是很清楚的，在这里读书的时候，夏天天气炎热，他也经常去游泳，顺便把衣服搓了。 小琪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秦淦西看到菜刀的刀刃很亮，知道是刚刚磨过，便问魏老师要了一颗钉子，然后把黄鳝头用钉子钉在砧板上，拿起菜刀就片。 很快，两条长长的黄鳝肉出现在砧板上。 把鳝肉切成段，将黄鳝骨架丢入灶膛里，准备剖第二条。 刚转身，看到魏老师站在身侧，把他吓了一条。 魏老师满是心疼，“你这样太浪费了，黄鳝血可是大补的东西。” 现在最正规的吃法是把黄鳝烫死，然后把肉撕下来，还可以撕出一条黄鳝血。 秦淦西笑着说：“试试新的吃法。” 魏老师说道：“你弄一条就行，我们不浪费。今天就算了，后天按老办法来。” 秦淦西没有就这个话题进行辩解，“老师，请帮我切点黄瓜片。” 魏老师切黄瓜片的时候，他把紫苏叶和姜洗了放到砧板上。 “小秦，你来炒，这种吃法我不会。” “老师，这也很简单的，和炒肉没什么区别，甚至更快。” 嘴上是这么回应，手中动作不慢，猪油下锅，八成热后下鳝片，炒至变色、微卷后下黄瓜片和姜丁，黄瓜片表面变色后放入紫苏叶，放盐少许，然后翻炒，待里面的汤汁缩小一些后出锅，基本盛满两个中号菜碗。 小琪的双眼紧紧盯着菜碗，吸溜一口后问：“淦西哥哥，不放辣椒的吗？” 秦淦西拈出一块鳝片塞进她嘴里，“主要是吃一个鲜味，不要放太多东西。” 小琪的小嘴闭合，上下颌快速活动，很快张嘴叹道：“确实很好吃。” 转头对着外面喊道：“妈，我们家今后也要这么做。” 在屋外洗菜的魏老师走进来，小琪也拈了一块塞进她嘴里，吃完后笑道：“确实很好。小秦，你在大学也研究炒菜吗？” 研究炒菜是不可能的，前世倒是摸索过一些，在外面吃过对口的味道，回家就要试验一番。 “不研究这个。想这样炒应该味道不错，所以就试了。” 这个时期，只要是炒的，有合理的调味料，加合适的盐，味道保准不会差。 当然还有一点窍门，最好能海陆空混合，比如说猪油炒水里的、炒蔬菜，植物油炒猪肉、牛肉等，味道也会提升一些。 “duang……duang……duang……” 下课铃响了，还是铁棍锤打大铁锅碎片的声音。 秦淦西赶紧往外走，“老师，我去找我大妹。” 教工宿舍旁有一栋两层楼，那是高一的，他们已经放暑假。 从这栋楼旁边插过去，是高二的楼，他们也已经放暑假。 从这栋楼前面快速走过去，只看到高三队伍的尾巴。 他们跑得太快，犹如百米冲刺般冲进食堂，因为去晚了有可能会找不到自己的饭盒，只能饿一顿。 秦淦西也快速跑进食堂，目光在一溜的人群中搜寻。 很快，他看到了大妹的背影。 她的个子不低，有一米六多，也不是很瘦，两条马尾辫一甩一甩的。 秦淦媛端着自己的饭盒转身，愣一下后两眼冒光，“哥，你怎么在这里？” 秦淦西笑着接过她的饭盒，“我给你送菜来了。” 她把他从上看到下，又看向双手以及身前背后，笑着问道：“哥，菜呢？” “哥会骗你？跟我走吧。” 第21章 老婆子眼皮子浅 走出食堂，秦淦西把饭盒揭开，看到里面是萝卜条和干红薯米的混合物，还可以看到几个小肉丁，便问道：“放了米没？” 这样蒸饭，在初始的时候是米下沉，干红薯米上浮，所以是看不到白米的。 秦淦媛嘻嘻笑道：“有呢，都沉底了。来的时候妈给的一比三，姑奶奶又偷偷给了我几把。” 然后指指饭盒，“哥，我是天才吧？把菜和饭一起蒸，饭都是香的。” 秦淦西扯扯嘴角，“我看红薯米里面还是灰色，就没想过先天晚上泡好？” 秦淦媛马上瞪大双眼，“是啊，为什么没想到呢？” 偏头看着他，“哥，你知道，可为什么不告诉我呀？” 这回轮到他瞪大双眼了。 以前原主也是蒸的，这种泡法是前世无聊的时候想出来的，并没实践过。 只能实话实说：“其实我也没试过。不过也可能有坏处，那就是变馊。” 她嘻嘻笑道：“我就说嘛。其实我的米算很多的，有一半同学都是吃干红薯米，没有一粒米的那种。我偶尔会买份蔬菜，一半多同学从没买过，一个星期都是吃带来的坛子菜……” 边走边叽叽喳喳。 这是哥哥第一次来看自己，还是经常被老师拿来做榜样的大学生哥哥，她显得很兴奋，不时回应同学的招呼，并自豪地向他们介绍：“这是我在读大学的哥哥。” 来到魏老师家，她的二儿子已经回家，坐在屋外四处扫描，魏老师还在炒菜。 秦淦媛很有礼貌地喊一声：“魏老师好。” 秦淦西则拍拍小浩的肩，“有把握吗？” “有一点，不多。” 秦淦西正想开口，听到魏老师应道：“淦媛，你先吃，吃了去睡午觉。” 只能拍拍他的肩，“加油，你可以的。” 给他送了半碗鸡汤，然后对魏老师说：“老师，我就回家了，今天辛苦你了。”。 作为一个从物质生活水平相当发达的时空穿越过来的，他根本没想过粮食短缺，根本没想起去别人家吃饭要带粮食或粮票，所以只能撤。 魏老师连忙说：“饭马上就熟了，打了你的米，着急走干什么？” 看着锅里没几颗油星的蔬菜，秦淦西说道：“我回家不远，就不吃了。老师，今后一段时间还能麻烦您吗？” 小琪每月12斤粮食，小浩27斤，都是能吃的时候，要不然也不会炒这么大一锅蔬菜。 自己在这里吃一顿，他们就会少吃一些。 魏老师应道：“麻烦什么呀，来就是。” 秦淦西把桃酥包装解开，拿出几块分给大妹、小浩和小琪，自己也快速吃了五块，然后说道：“我看到有草虾，明天送点草虾过来。” 然后偷偷把两个熟鸡蛋塞给大妹，“熟的。” 不顾她惊讶的表情，转身把鱼篓里的四条黄鳝倒进木盆：“老师，我走了。小浩，小琪，淦媛，再见。” 走到校门口，他轻声自语：“还是前世的思维方式在主导啊。希望老师不要怪罪。” 那包桃酥本来是想给大妹当零食用的，到魏老师家里后，他随手放在桌上，按正常人的思维方式，应该是送给魏老师的，但他此时有些饿了，还要去那娭毑家取东西，所以只能厚着脸皮将其解开，稍微垫吧一下再说。 “穿越第二天还饿肚子，这穿越很失败啊。” 今天本来想过问一下大妹学习情况的，在那样的场合下，也没办法再提，只能等到明天。 想起储藏空间还有枣子，拿出来便吃，还摘几个快要成熟的高粱泡调味。 吃了十来个枣后，他没有再吃，转而问系统：“系统，我这个鱼篓要经常取用，不会重复抽成吧。” 系统无声地回应（在显示屏上显示一行字）：【只在第一次进入的时候抽取】 这个回应让秦淦西大大的松了口气，终于来了一个好消息，也没剥削得那么丧心病狂。 如果每回都要收，那就只能肩挑手提了，没那么多功勋点可以浪费。 快到山窝入口处，看到两旁山坡上的红薯，秦淦西很想去抠几个出来，但被他强行摁住了这种心思。 拥有这么强大的系统，一旦开了这样的头，今后的底线只会越来越低。 来到娭毑家，她有几个家人也在。 看到秦淦西到来，娭毑脸上笑出一朵花来，“哎呀，伢子你真没骗老婆子啊。” 秦淦西扫了一眼她的家人，笑着说：“娭毑，我怎么能骗您呢？和嗲嗲商量好了吗？” 老爷子闷闷地说：“两块钱一担的桶，贵了，给一块五就行。老婆子眼皮子浅，还收你一毛钱的篓子钱。既然收了，那另外两个就不收了，还送你一条扁担。” 老爷子哒哒哒把话说完，全然不顾旁边不知道是女儿还是媳妇不着痕迹地拉扯。 秦淦西呵呵笑道：“嗲嗲，我很需要一担水桶，而且也值这个价。如果嗲嗲觉得我吃亏了，那就给我一些蔬菜种子，不要多了，每种二三十粒就行。” 娭毑马上答应：“要种子啊，我们家的种类是最齐全的。不过现在只有今年的南瓜子、辣椒籽和苋菜籽，豌豆、豇豆、茄子、丝瓜、葫芦和冬瓜种子还是去年的，不知道能不能发芽。” 秦淦西笑道：“不管能不能发芽，先试试再说。” 能长出来就，不能长出来今后再种。 娭毑转身进屋拿种子，老爷子则对旁边的中年男子说：“把新桶担出来。” 男子转身走进堂屋，拿起立在墙上的一条扁担，把新水桶挑了出来，老爷子顺手放了两个新鱼篓进去。 秦淦西连忙说：“嗲嗲，我要旧的就行。” 老爷子淡淡地说：“我怕被人戳脊梁。” 秦淦西顿时不说话了。 遇到这么善良耿直的人，还能说什么呢？ 娭毑从堂屋走出来，手里抓着一个小纸包，“我们没想起，不然早吃掉了。苋菜籽要去树上摇，你稍等。” 把纸包递给秦淦西，然后快速走向自留地。 秦淦西心想，几个月后，这里的东西不能随便摘了，也许这点地只能长草。 娭毑右手轻轻抓住一株苋菜杆慢慢往上拉，然后用左掌去接，接住被拉下来的种子，“伢子，这籽熟了，可以做种子。” 秦淦西呵呵笑道：“那就好。” 其实家里的蔬菜种类更多，不过是没有回去，所以只能先弄一些，顺便缓解一下嗲嗲的“心虚”。 离开菜地的时候，娭毑顺手摘了两根黄瓜。 这黄瓜真是黄，粗壮不长，秦淦西前世只在农村老家吃过，后来吃的都是青黄瓜，没多少黄瓜味。 秦淦西把提着的鱼篓放进水桶，打开纸包，接住娭毑递来的苋菜种子，顺便看了一下。 种类果然不少，她说的每一样都有。 将纸包重新包好后，他取出两块两毛钱递给娭毑，“娭毑，这是钱，麻烦数数。” 其实只有两张，一张贰元，一张贰角。 娭毑笑眯眯地点头，“没错，两块二。” 秦淦西挑起水桶就走，“那我就走了。嗲嗲、娭毑、各位再见。” 娭毑好像这时才反应过来，紧追两步把黄瓜丢进水桶，“伢子，拿根黄瓜打口干。” 秦淦西转身朝他们挥挥手，“谢谢。” 第22章 系统强加? 拐过一道弯，秦淦西看不到他们的房屋，也没看到视野内有人，便拿出纸包打开，把种子都种了下去。 系统要抽成，它抽它的，只要不减功勋值就行。 拿出一根黄瓜在河里洗洗，然后回到河堤上，边走边吃，还观察河中情况。 沿着小河走一趟，总要带走些什么。 走在河堤上，他一边留意河里情况，一边戒备来人。 该说不说，这小河里的物种还是比较丰富的，有小鱼小虾，还有螃蟹和石巴子。 小虾真的很小，和上次在江里抓到的不是一个等级，甚至比夜市前那条小河里的还小，所以虽然很闲，但也没生起抓捕之心。 螃蟹有大有小，大的有七八两，鉴于还没到吃蟹的季节，所以也没抓捕。 石巴子就不一样了，在黑市小河是来不及抓，这里就不能放过了，长于一寸半的都抓起，小的则放过。 石巴子是个好东西，肉质细嫩，尤以煎炸为佳，那滋味，比炸得酥脆的泥鳅要好一百倍。 煎炸的味道虽然好，功勋点却不好。 【石巴子鱼1条，重0.005千克，值0.01个功勋点，应抽成功勋点0.003个】 石巴子的兑换比例虽然高，1千克可以兑换两个功勋点，可太小了啊，要抓多少才能有1千克？ 前行一段路，来到一块大石头对面，在大石头下方的洞穴里，他“看到”五只大石蛙和九只小石蛙，大的超过半斤，小的估计不到二两，它们的大眼睛紧紧盯着洞外，下巴一鼓一鼓的。 这石蛙是一个神奇的物种，面对长蛇，它们真的敢上。 前世读小学的时候，有一次放学回家，他和几个小伙伴像往常一样，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对着经常有石蛙出现的众多小洞穴抿紧双唇，然后猛然张开，发出“巴……”、“霸……”的声音。 不一会，一条蛇从下游游来，来到一处洞穴前吐了一阵蛇信子，然后翻转身体，肚皮朝上，朝一个相对大一点的洞穴里游去。 他们一群小伙伴惊奇地看着这一幕，心想这蛇要干什么。 没想到惊奇的一幕出现了。 洞穴里一连跳出两只石蛙，一只被蛇叼住，另一只却跳到蛇身上，紧紧抱住蛇。 蛇甩掉嘴里的石蛙，努力翻转身体，试图让石蛙离开。 那石蛙没有离开，还是紧紧抱住蛇。 不但如此，从旁边的石洞里不断跳出石蛙，全都扑向那条蛇。 蛇开始乱咬，翻滚愈加剧烈。 最后，蛇不再动弹，成为一根辣条，而水面上，也有三只石蛙翻起了肚皮。 一条蛇，被那群石蛙打破了“蛇吃蛙”的惯例，噶了。 战事结束后，一众小伙伴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此后再也不敢模仿石蛙的叫声，也不敢去洞穴摸石蛙了。 当天晚饭后，他向家人说起这码事，妈妈告诉他：石蛙很灵性的。只要你说要去抓石蛙，必定一只也看不到。 这次不用摸，用空间勾就行。 最大的石蛙进入储藏空间，由蛙蹲变成蛙平趴，系统也马上出现新的显示： 【石蛙1只，总重0.36千克，值0.54个功勋点，应抽成功勋点0.16个】 “还不错，和鳖的价值一样。” 看到这个兑换比例，秦淦西还是有些满意。 最大的石蛙瞬间消失，两旁的石蛙都眨眨大眼睛，下巴鼓动的频率加快，“巴…巴…头呢？” “霸…霸…不知道。” 嗖地一下，又是一只消失。 “巴…巴…老二呢？” “霸…霸…不知道。” “巴…巴…风紧呢，扯……” 还没等这石蛙完整叫出“扯呼”，它也消失不见。 剩下的大小石蛙见事情如此诡异，马上四散跳走。 秦淦西能让它们如愿吗？ 肯定不能……也能。 他把剩下两只大的收走，其它小的不管。 抓大放小长流水，子孙后代不碎嘴。 一路在收获中前行，来到一处可以叫水潭的“深水”旁，“深水”有近一米五，因为对面有很小的水流摔下而溅起水花，不能看清水底。 他想探探水底是否有自己需要，便放出空间勾，很快发现水底有一群黄刺骨和几只大螃蟹，当即将二两以上的黄刺骨全收了。 正想离开时，“看到”水底一块平石动了一下。 我勒个擦，这是只乌龟，必须收！ 那只乌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趴在这里乘凉，怎么就被人给强制休眠了。 乌龟进入储藏空间，秦淦西有些高兴了。 【乌龟1只，总重0.75千克，值2.25个功勋点，应抽成功勋点0.68个】 1千克3个功勋点啊，够高的了。 随后重归于平静。 乌龟虽然值功勋点，但个头小啊，这样大的乌龟很是少见，没有十几二十年长不了这么大。当然，不能拿喂养的比，这可是纯野生的。 发现了第一只，就能找到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 收起第四只准备继续寻找时，朦胧中看到对面一条黑棍朝自己戳来，连忙往前丢去水桶，身体横向跳动：“我闪！” 闪动中，发现那条黑棍不是棍，而是一条蛇。 这蛇从对面的小水流上窜下，应该不是为了攻击，而是从他前方窜过小河，窜到这边的山地里去。 不管它的动机如何，反正把秦淦西吓到了，心跳飙升到起码一百五，全身都散发出“咚咚”的声音。 深吸一口气，秦淦西努力平息心跳，双眼怒视那乌梢公，“我要把你抓来炖鸡！” 这蛇是微毒，可把自己吓得不轻啊。 下一瞬，他静止了。 系统发出提示音：“瞬移一次，距离3.2米，须扣功勋点160个，鉴于宿主目前功勋点不足，是否借贷？” 他鼓起的眼球看向刚才摸鱼的位置，然后缓缓转动，看着自己现在的位置。 瞬移？ 3.2米？ 我为什么要瞬移？ “系统，我没有瞬移，只是避开攻击，这不是我主动使用的，不能算我的。” 很快，他反应过来了。 160个功勋点，数额太庞大了，难以承受之重啊。 之前对系统的好感，现在消失殆尽。 系统还是那个系统，对于剥削……不，这次是让自己不明不白地消费，这是杀猪，绝对不能答应。 系统这回不出声了，而是显示：【你已经用了】 “不，不是我主动用的，是你强加于我的。对付那条蛇，我不需要后退这么远。我本来想抓了那条蛇，因为退了这么远，让那蛇逃走了。严格意义上说，系统应该赔偿我一条蛇的功勋点。” 【系统不收蛇】 “系统不收，那我可以不兑换，但蛇是美味，营养价值极高，不亚于乌龟，为显示公平公正，系统必须补偿我。” 【为了弥补宿主损失，此次瞬移收获不抽成】 秦淦西偷偷松口气，不收就好，终于斗赢了一回。 “系统，你还是很公平的。这种勇于纠正自己错误的做法，一定要保持下去。” 第23章 这个青年的脑瓜子不灵光 走到原来位置，乌梢公已经消失不见。 秦淦西捡起水桶，把甩出来的鱼篓再放进去，只是那条黄瓜断了。 他舍不得丢，走到小河里将其洗洗，然后祭了五脏庙。 再来探查水底，没什么发现，接着往前探查三十来米来到桥边，也许是被蛇吓着了，也许是运气耗光了，也什么都没有。 于是，本来打算继续沿着河边摸一会的他，决定终止摸鱼，去卖鱼。 过了小桥看系统，上面有今天的收获显示： 【石巴子鱼77条，重0.385千克，值0.77个功勋点，应抽成功勋点0.24个】 【石蛙9只，总重2.88千克，值4.32个功勋点，应抽成功勋点1.3个】 【乌龟4只，总重2.48千克，值7.44个功勋点，应抽成功勋点2.23个】 【黄刺骨66只，总重11.88千克，值4.75个功勋点，应抽成功勋点1.43个】 【因意外原因，本次收获免抽成】 【如需结算，宿主随时可以通知】 看到这些功勋点，秦淦西有些无语。 耗费了近一个小时，结果十个功勋点都没弄到，还是要到大江大河里去搞大货啊。 “系统，结算。” 很快，显示屏信息出现更新：【升级功勋点：49.96\/1000】 看完信息，秦淦西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系统狠一点，把我弄个……不对，它之前就算错了。即使瞬移3.2米，也只需要50个功勋点，而不是3.2x50，难怪它这么快就让步了，真狗啊。” “系统，我瞬移的时候，能不能被别人看到？如果长距离瞬移，会不会自燃？” 这是很实际的问题。 如果瞬移中被别人看到，一定会带来慌乱，引发有关部门清查。 如果自己因为速度快而自燃，那就不会进行瞬移，没有耐高温的服装，它不想瞬移前是人，瞬移后变成尘。 【宿主移动的时候犹如光子，只有最精密的仪器才能检测到。光子不会自燃，系统也会为宿主规避危险】 看到这个回应，秦淦西放心了。 今后要大量赚取功勋点，回一次家也只需要200个功勋点嘛，很便宜。 仿佛他现在有很多功勋点一样。 最终，他还是一路挑着水桶上了公交车。 没办法，功勋点太金贵，他不得花。 反正没谁认识自己，挑一担水桶在街上走也无妨。 一路畅通、无人问津地来到后勤办公楼后面的水龙头前，给每只桶里灌入10来斤水，然后在两只桶中放进16条鲢鱼，三个鱼篓分别放入三只甲鱼、五六斤黄鳝、五六斤黄骨鱼。 一时间，水桶和鱼篓内哗哗响。 再度挑起水桶，才发现重量不轻，起码有一百三十斤。 试了试，竟然能挑得起。 身有系统，力量果然大得很。 他提着甲鱼篓子来到赵克勤办公室门口，看到他人在，“赵科长，在呢？” “哈，小秦同志，你来了？今天有鱼吗？” 秦淦西走进他的办公室，抓出一个甲鱼放进他身后的书架上，“今天收获不错。弄到了大脑鲢鱼、甲鱼、黄刺骨和黄鳝。” 赵克勤把甲鱼拿下来塞进鱼篓里，很严肃地说：“小秦同志，你不能腐蚀我。这样的话，我只能取消在你这里买鱼的决定。” 这话、这行为，把秦淦西整尴尬了，“赵科长，我没有别的意思，反正这甲鱼也不卖，留给家人尝尝鲜。” 赵克勤把他往外面推，“你们家尝鲜是你们家的事，送给我的话，性质就变了。走，看看你的渔获。” 看过两只水桶里的鲢鱼，然后把两个鱼篓都摇摇，“很好。” 顺手把秦淦西手中的鱼篓取了下去，“这甲鱼也要了。你们家要吃的话，你再去抓。” 吆喝老刘来称重，鲢鱼94.6斤，甲鱼9.4斤，黄刺骨11.4，黄鳝11.2斤。 称重时，他对老刘说：“给我们的供货员小秦弄一个鳝鱼。” 老刘问秦淦西想怎么吃，他自然说自己很相信他的手艺，随便怎么弄都会很好吃，所以不选了，今后多抓黄鳝来，力争把他的手艺都尝一遍，听得老刘笑呵呵地进了小食堂。 同时，他心里在想，自己的力量确实增长了，并且还不小。 前几天挑谷子，八十来斤的担子都晃晃悠悠的，今天挑一百二十多斤鱼、加上十来斤水、还有十来斤水桶，感觉比那时还轻松。 系统还真有增强体质的能力，至于能不能增强记忆、开发大脑，需要开学以后再验证。 跟赵克勤回到办公室，赵克勤拿出算盘来算账，给出的价格是鲢鱼0.2元\/斤，甲鱼4.5元\/斤，黄刺骨0.8元\/斤，黄鳝1.6元\/斤，最终合计88.26元。 听到这个报数，秦淦西的心脏嘭咚重重地跳了两下，这是一笔巨大的收入啊。 爷爷打猎挖草药，加上奶奶、爸妈终日劳作，一年的收入也只有这里的一半多，并且多不多。 赵克勤问道：“小秦，你是想全部要钱，还是拿一部分票？” 秦淦西小心翼翼地说：“拿六十块钱，其它的赵科长看着处理，能行吗？” 赵克勤笑着说：“六十块钱有点少，拿八十块吧。” 然后拿出一沓票，“我今天收集了一些，你要什么，看我这里有没有。” 他拉开抽屉，秦淦西就看到里面有五沓票证，心想医院的票证还是不少的，不由得想起前世，一个亲戚上大学的时候，曾经发过一个月的烟票。 不过他没有非分之想，露出八颗牙说：“我家里是农村的，任何票都有用，赵科长看着给就是。” 赵克勤说道：“你也知道，没有票买不到东西，所以我按等价的钱算票价。比如说，一斤大米一斤粮票，一毛二分钱，那么一斤粮票也算一毛二，布票算一毛，油票五毛……可以吗？” 太可以了。 秦淦西点头，“感谢赵科长照顾。” 有了魏老师家里的经历，他再也不说不要粮票了。 最后，他收了二十三斤粮票，五尺布票。 看到他不准备数，赵克勤轻叹一声，“再给你10尺布票的奖励，奖励你送来这么多鱼。” 秦淦西诧异了一下，也没客气，接来放在原有票证上。 聊了一会，秦淦西准备告辞离开，赵克勤问道：“明天还来送吗？” 秦淦西问道：“有这么多，明天还需要吗？” 赵克勤感觉这个青年的脑瓜子不灵光，笑道：“这么大一个医院，莫说这一点，再来三五百斤都吃得下。如果你能送一千斤，我可以帮你介绍给别的单位。” 秦淦西挠挠后脑勺，“那么多是不可能的，今天能抓这么多，我可是后半夜就去了，恰好碰上了鲢鱼群。” 第24章 不完全是一个嘴快无脑之人 把钱和票全都塞进裤口袋，问了赵克勤一下时间，才知道只有下午三点二十，还很早啊。 告辞出来后，他挑着水桶和鱼篓往医院外面走，准备逛一圈后把它们收进储藏空间。 在走偏僻小巷时，发现有两栋相邻的房屋没连接到一起，两堵墙壁之间形成一条很窄的巷子，仅能容一人行走，之前没发现，是因为没抬头看，路边的丝瓜藤架挡住了小巷的口子。 这是一个好地方。 他把丝瓜藤拨开一点，拨出一个可以侧身而过的口子。 观察前后都无人后，他问道：“系统，我挑的这些需要多少功勋点？” 如果需要功勋点多，他宁愿挑着，也不会让系统薅羊毛。 【两只木桶，三个小竹篓，一块竹片，抽成0.51个功勋点】 看到这个信息的时候，秦淦西对功勋点无感，而是震惊于自己又试验出系统的一种新功能：不需要收进储藏空间就可以估价。 这样的话，可以节省很多不必要的功勋点，也不会让自己有随时都被剥削的心情。 只要0.51个功勋点，还是可以接受的……关键还是功勋点太少，哪怕被拿走0.1个，心也剌剌痛。 把担子收进储藏空间，然后钻进小巷，从另一侧出去。 小巷不长，只有二十米，出口对他很友好，就在他所在的住院楼后面，绕个二十米就到楼前面的空坪里。 从这里绕到后勤楼，七拐八拐要走七百多米，现在只要二百来米，纯纯的捷径啊。 本来想出去买条烟的，既然到了这里，他干脆进了爷爷的病房，却发现病房里又来了一个病号，是个女的，住在二号床，和吴爷爷做邻居。 让他惊讶的是，姑奶奶带着二妹来了，她们和奶奶背对着房门，坐在三号床边聊天。 姑奶奶叫何莲花，据妈妈说，她是妈妈的姑，一家老小全都不在了，后来带着妈妈逃避战火，也爷爷奶奶一样，也是走山里，走了很多年后，两家相遇。 要说家里的教育传承，主要还是来自姑奶奶，即使逃避战火年间，她也要教妈妈认字，总是说读书比不读要好。 秦淦西识字早，专心读书，是姑奶奶和妈妈引导的结果。 和吴奶奶以及二号床的陪护点头示意后，他冲姑奶奶的背影喊道：“姑奶奶，二妹，你们来了。” 奶奶和姑奶奶她们三人同时扭过身子看向他，二妹秦香灵随后站了起来。 “大孙回来了，吃了中餐没？” 这是奶奶的声音。 “淦西不是去看淦媛了吗，这么快回来了？” 这是姑奶奶的声音。 二妹的回应很简单，干净利落地问一声：“哥，你回来了？” 秦淦西拍拍二妹的肩，“坐吧。” 从另一边走到爷爷跟前，看到他睁着眼，便问道：“爷爷，感觉怎样？” 爷爷缓缓地说说：“好多了。你回去吧。” 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很清晰，说明状态还好。 “爷爷，我在这里，晚上可以帮奶奶一点忙。” 说完这话，他自己都感觉有点不好意思，昨晚一觉睡到今天早晨自然醒，啥都不知道。 为了缓解内心尴尬，转而问奶奶，“医生说爷爷的饮食需要注意些什么吗？” 奶奶应道：“也没什么大的忌讳，尽量吃流食，少吃辣椒就行。今天都吃三次稀饭了，每次都是大半碗。” 秦淦西不好意思地说：“我整天不在这里，辛苦奶奶了。” 奶奶笑着说：“熬个稀饭而已，没什么辛苦的。” 待他和其他两人聊几句后，她拉着他的手走出病房：“你姑奶奶和香灵等会要回去，能帮她们弄点吃的吗？” 秦淦西点点头，“我刚才把鱼送过去了，看能不能请他们早点做饭。奶奶，吃完饭后我送她们回去。” 即使能早点吃饭，也至少要四点半才能出发，二十多里路，没到家已经天黑，怕路上不安全。 奶奶点头，“只能累着你了。” 秦淦西拍拍她的手，“奶奶，这怎么能累着呢？” 回到病房后，和姑奶奶说一声自己有事要出去，要她们等自己回来。 他没有马上去小食堂，而是直奔附近的供销社。 现在有钱有票，可以买东西了。 找到手电筒，问了价格后才知道不要票，买了，还外加一个灯泡、两节电池。 在副食品货架前扫描，选中桃酥和饼干，一问价，发现要粮票，便轻声嘟囔：“这不是大米，也不是面粉，怎么要票呢？” 那个售货员的态度不错，“但是粮食制品。” 他不再多话，买了两包桃酥和一包饼干。 在烟前方犹豫了十来秒，最后问道：“同志，华子怎么卖？” 售货员淡淡地说：“八毛一包。” 他拿出一张五块，“来一包。” 此时的心情是忐忑的，因为不知道要不要票，他可没有烟票。 售货员接过他递过去的五块钱，很快把零钱和烟一起丢到柜台上，没向他要烟票。 他存着万分侥幸的心情把烟和零钱收起，心道：“果然，烟票、工业票比粮票要晚出来不少。” 看到有竹席，又买了一床。 买完这些后统计，这次采购花了七块三毛二，粮票一斤二两。 看着柜台里面粗糙但品类还算不少的物品，他觉得还想买很多东西，但又不敢买，不能显出暴发户嘴脸。 把这些东西送回病房后，又去小食堂。 看到老刘师傅坐在后厨抽烟，他的徒弟们不是在备菜，就是在生火。 他松开华子递一根过去，“刘师傅，我爷爷不能吃辣，能不能另外准备一碗不辣的黄鳝汤？” 他接过烟，瞥了他一眼，“你送来那么多黄鸭叫，给医院带来这么多福利，用什么鳝鱼？” 这是要自己挟恩图报吗？ 这家伙的嘴，也不知道过几年能不能活下来。 秦淦西朝他眨眨眼，嘴上回应道：“算我借的。如果明天还有黄刺骨，减去两条的重量；如果没有，那就用别的鱼替代，总之不能占国家的便宜。” 老刘定定地看了他几秒，然后目光扫过他那些徒弟，“也行。什么时候要？” 秦淦西看看炉火，“如果可以的话，现在就弄？家里来人了，还要送她们回去。” 老刘马上站起来，“这就帮你弄。邹小子，切两根黄瓜片。” 他在两口灶上“啪啪”摆两口小锅，往每口锅里舀上一勺水，拿着铁勺在左边锅里涤荡几圈，然后将锅里的水倒掉。 待锅底部干透后，舀上小半勺猪油，用铁勺把猪油涤荡锅底，然后加入姜末、扔入四条已经处理好了的黄刺骨，表面变色后，把黄刺骨翻一面再煎，变色后连续加入三铁勺水。 此时小邹已经把黄瓜片切好端过来，老刘把右边锅里的水倒掉，加入小半勺猪油，然后放入两铁勺已经处理好的黄鳝段和姜碎沫，爆炒起来，看到他放入黄瓜、青椒丝、红椒丝，又看到案板上的紫苏叶，知道他做的是什么了，和自己中午炒的差不多，不过自己炒的是鳝鱼片，他的是鳝鱼段，他的放辣椒，自己的不放。 可以自信地说，如果中午敢放油，味道一定不会差于他的。 鳝鱼段炒黄瓜弄好后，那个黄刺骨汤也呈现浓郁的白色，起锅前，他加入一些紫苏叶和一点葱末，然后起锅。 鳝鱼段还是用昨晚的瓷盆装，汤则用特大号饭盒。 在取食盒来到他身边时，轻声说道：“不能违背领导的意思，菜算一荤一素，饭也只能弄两个……哦豁，饭还没开始蒸，只能给你弄个蛋炒饭了。不要急，中午还有剩饭，很快的。” 秦淦西笑着说：“不用，有饭就行，凉的吃起来还快些。农村人，没那么多讲究。” 老刘立马从善如流：“放心，不会是馊的。” 然后轻声说道：“是我大意了，不应该让人感觉你是在占国家的便宜，我成了帮凶。” 虽然用词有点严重，但也不完全是一个嘴快无脑之人。 秦淦西轻声笑道：“非常感谢。我还要借两双筷子。” 老刘从巨大的碗柜中拿出一把，“这些都是我自己削的，领导们嫌不好看。除了我们几个用，都闲在这里。拿去。” 秦淦西也不要这么多，最后只拿了三双。 第25章 斥责二妹 饭是老刘亲自装的，两个特大号饭盒里的米饭，压得相当严实。 “小秦同志，不知道你昨天吃出来了没有，这可是绝对的好米，里面没一粒砂子的，你得感谢检查组。” 秦淦西递给他一支华子，“更要感谢您。您家住哪里，我今后路过的时候上门讨碗水喝。” 老刘呵呵笑道：“那就远了，二百多里呢，估计没有机会路过。” 说话之间，食盒已经装好，老刘拍拍他的肩，“明天不管你送来什么，都给你做回锅肉。” 秦淦西笑着表示感谢，然后提着食盒来到病房。 奶奶看到他提着食盒进来，马上把碗筷拿出来，还有一个勺子，“他姑奶奶，大孙把饭买来了，赶快吃，吃完赶路。” 打开食盒，一股浓郁的鱼香味迸发出来，秦淦西感觉唾液的分泌速度加快，连忙把菜和饭端出来。 还是和昨天一样，两份饭分给四个人吃。 奶奶和姑奶奶、二妹都想把饭分给秦淦西一些，被他拒绝了，说今天的饭比昨天多，不能影响他多吃菜。 菜的分量确实是很大的，差不多有两斤黄鳝的肉，两根黄瓜起码有三斤。 秉承“饭不语”的传统，四人吃饭时没谁出声，吃相看起来很温柔，速度却不慢，吃到最后，秦淦西把剩菜分成四份拨到各自碗里，谁也不吃亏，谁也没占便宜。 吃完饭后，二妹争着去洗碗，秦淦西也跟着去了。 看到他跟来，秦香灵劝阻道：“哥，我知道在哪里洗。” 秦淦西摸摸她的头：“我要去还啊。你们什么时候出发的？” “不到十二点半。” “走得很快的，脚痛吗？” “哥，才二十多里呢，怎么会脚痛？昨天爸爸妈妈拿油和米回去，今天菜里的油就多了，饭里的米也多了……不过，这食堂的饭菜真好吃，要是能天天吃上才好。” 秦淦西心里嘀咕，再过三四十年，会有一大堆养生专家告诉你，要少吃油、少吃碳水，嘴上却回应道：“二妹，你这个愿望很低级啊。” 秦香灵扭头看了他一眼，“哥，要那么高级干什么，不应该先解决眼前问题吗？” 秦淦西顿时无言以对。 这个时代的小孩也这么会讲话吗，我在这个年纪好像什么都不想，不说和那个小渔村发展起来城市的那个少年比，就是这个二妹也比不上啊。 只能笑道：“你觉得菜好吃，其实很简单，多油，爆炒；饭好吃，那是纯的白米饭，而且是用木甑蒸出来的。” 几十年后，尽管众多养生专家建议少油，但油汤泡饭、猪油拌面还是逐渐崛起。 二妹本来就是一个少言的人，听他这话很有道理，便不再说话，专心洗涮。 送食盒到小食堂时，老刘他们已经忙起来了，煎炸炒蒸同时进行，他拿一支烟夹在老刘耳朵上，向他道一声感谢，然后离开。 回到病房，奶奶把一个小布袋递给他，“大孙，赶紧送你姑奶奶她们回去，天很快就要黑了，还有二十多里路要走呢。桃酥、饼干、手电筒都在里面。” 待姑奶奶和二妹向爷爷告辞后，秦淦西和她们一起离开医院。 说来也巧，他们刚刚走到公交站台，就有一辆公交驶来。 看到秦淦西准备乘车的样子，二妹问道：“哥，准备坐车吗？要钱的呢。” 姑奶奶边继续往前走边说：“淦西，才几里路，没必要花那个冤枉钱。” 秦淦西拉着她的胳膊，“姑奶奶，这里只有几里，山路还有十多里呢。” 手被拉住，秦淦西的力气也不小，姑奶奶挣脱不了，只能停下来一起乘车。 下车后，姑奶奶叹道：“淦西，我们的时间不值钱、力气不值钱，没必要花那五分钱。生产队去年，一个工才六分钱呢。” 这话也许是乘车前周围有人，为了给他面子没说，也许是在车上想出来的，秦淦西听了心中满是酸楚。 他只能应道：“姑奶奶，天就要黑了，我们走的是小道呢。” 家里、镇上、医院三者呈三角形，走镇上的路相对要宽敞，但远了十多里，要走三十多里；不走镇上要近，要走十多里山路，需要真正的翻山越岭，但总计只有二十来里。 姑奶奶和二妹走路的速度很快，风风火火的，秦淦西的也不慢，走在她们两个后面。 “淦西，你爷爷住院要花很多钱，要节省一点，家里还有几个在读书呢。” 边走边聊中，姑奶奶忽然转移话题，说出这样一句话。 秦淦西知道她的意思，应道：“姑奶奶，我知道的。我明年就可以拿工资了，一个月的工资可以保他们一个学期的费用，再难也只有这一年。” 他不能讲卖鱼，不能说去黑市，系统更是打死都不能说，所以只能拿工资说事。 姑奶奶叹道：“你爷爷今后估计不能打猎了，看能不能上山。你还要娶妻成家，不能老是补贴家里，万一你爱人不答应呢？” 秦淦西呵呵笑道：“姑奶奶，她不答应我就没有妻子。” “淦西，话不能这么说。小家庭是小家庭，大家庭是大家庭，家和才能万事兴。” 秦淦西对姑奶奶这话肃然起敬，她的思想达到了这种高度吗，还是她也是重生或穿越者？ 随即嘿嘿笑道：“姑奶奶，现在想那些有点远，与其自寻烦恼，车……不如不想。” 差点把“车到山前必有路”说出来了。 “其实，淦西，我觉得你爸的想法还是很对的，初中毕业就是很高的文化了。上学不能只看读书费用，还有其它很多开销呢。不上工，哪来的粮食？哪来的其它用度？” 秦淦西知道她什么意思，应道：“姑奶奶，我想我们家弟弟妹妹都是大学生，都吃皇粮。艰苦几年和艰苦几十年，我会选艰苦几年。” 二妹接过话去，“哥，我不去读高中了，在家赚工分吧。” 秦淦西顿时叱喝：“你赚工分，能赚几个？一个工分能买多少东西，一斤米还是半斤？一尺布还是半尺？” 随即感觉这怒气不对，几次深呼吸后缓缓说道：“我们生产队每人三分田、三亩地，水稻亩产多少，你们是有个数的，地里红薯、土豆的产量，也应该有数。人越来越多，田地就那么一点，工分会越来越不值钱。” “我知道你们要说可以去外面找临时工，知道临时工都是干什么的吗？拿着八块钱，干着最苦最脏最累的活，委屈也是他们受的。” “二妹，你和其他妹妹、弟弟一样，目前的任务是好好读书，能给家里帮点忙就出一份力，今后也不要出多了，出个本分就行，现在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听到没有？” 他不会提今后的杂交水稻，也不会说今后会有各种肥料，也不讲那些混得好甚至能转正的临时工，只讲现实，讲一般可以预料的事情，讲最阴暗的那一面，说白了，就是吓唬，是恐吓。 在这个家里，秦淦西因为是大孙，也因为是大学生，所以他的话还是有一定权威的。 二妹脸上流着泪，使劲地点头，“哥，我听见了。” 第26章 能好好读书不 二妹平时成绩不错，这次中考也考得不错，上高中是很稳的，也很想读书，可爷爷出事，让一家人都紧张起来，身为这个时代的人，她对这些很敏感，所以才心生辍学的念头。 听着哥哥的训斥，她没有生气，而是高兴，非常高兴，终于可以继续上学了。 其实，她是很想读书的。 班里甚至学校里，读书的女孩很少，更显得读书机会的珍贵。 但她懂事比哥哥、姐姐早，从小学二年级开始就帮着做饭，见缝插针学习。 爷爷这次出事，她知道家里的天塌了一半多，心中隐隐感觉自己的读书生涯会就此终结，但她表面上一点读没表现出来，哪怕家里长辈无意识流露出那种想法的时候也是如此。 她知道自己能读到初中毕业，在大队里也没几个，应该知足。 有初中毕业，可以去成立找个轻松一些的临时工，这是很多同学读这么讲的。 但其实，内心还是想继续读书的，她很羡慕哥哥，所以听到他这么支持，她感觉天又亮了，听到他训斥的话，不但没感觉到委屈，反而很轻松，于是控制不住留下来。 心中暗暗做出决定，无论能不能继续读书，今后都要对哥哥好一辈子。 姑奶奶叹道：“麻绳专挑细处断，怎么会出这种事呢？你爷爷可是老猎人。” 秦淦西说道：“姑奶奶，打猎本来就是很危险的事。爷爷年纪大了，反应没有以前那么灵活，说得不好听，这次不出事，今后也会出事的。” 对“麻绳专挑细处断”，秦淦西深有同感，收入的顶梁柱倒了，家里引以为傲的大孙没了，如果不是自己穿越过来，这一家真的会走向另一个方向。 只能说，这一家的福缘深厚。 三人断断续续地聊着，走过平地进入山路，人瞬间感觉到清凉，路边不时有鸟惊飞。 看着飞走的鸟，秦淦西的心思活跃起来。 这鸟不是肉就是钱，最差也是功勋点。 功勋点很缺，钱更缺。 进入山间小路，药材、果树就多了起来。 姑奶奶不久看到一棵花椒树，树上结满青色的花椒，她走过去摘一些：“恰好家里的快用完了。” 炒茄子的时候，奶奶和姑奶奶都喜欢放一些花椒，给清淡的茄子增味。 秦淦西摘一颗丢进嘴里，用门牙咬开，一种麻麻的感觉布满舌尖。 品种很好。 问系统价值几何，回应每千克0.5个功勋点，于是决定回来的时候收一些。 看到周围有六棵小花椒树，便下了决定：“等会请你们去个好地方。” 只要能赚功勋点的作物，都要种。 看到路边不远有一棵七八寸大小的山胡椒树，上面结有不少青色的山胡椒，姑奶奶说道：“淦西，帮我摘一些来。” 和很多人一样，秦淦西喜欢山胡椒油，特别牛肉系列菜，如果不滴点山胡椒油，简直就是没有灵魂。 二妹快步过去，“哥，我来。” 秦淦西把她往旁边一拉，“你不知道你哥我的大名吗？” 他小时候爬树很快，每次掏鸟蛋、摘果子，都是力压同龄人的，只是上高中以后就很少使用这一项技能了。 双手抱着树干，双腿一蹬，双腿夹着树干，然后腰腿用力，双手松开并上移，抱紧之后双腿松开，跟着上移。 三下两下的，他的双手就来到第一根树枝位置，一只手抓住树枝根部，另一只手抱着树干，上移的速度更快了。 待双脚右脚踩到树枝根部，他一只手攀着树干，一只手采摘，“姑奶奶，摘多少？” “不要多了，现在还没熟。其实我们屋后山里就有，今天摘一些，也是顺路。” 秦淦西没有折枝，而是一簇一簇地摘，二妹在下面接。 摘了莫约半斤后，姑奶奶连说：“够了。淦西，不摘了。” 下树以后，他问了一下价格，竟然和花椒一样，也是每千克0.5个功勋点。 返程的时候要摘一点，还要移几棵进去。 可环顾四周，没看到有小的山胡椒树，只能把移栽的念头暂时消除。 重新回到路上，秦淦西拍拍二妹的肩，“你哥的爬树姿势帅不？” 她头也不回说：“帅。” “你哥爬树快不？” “快。” “你读书累不？” “不累。” “今后能好好读书，可以不想东想西不？” “能。” “那就对了。饭要一口口地吃，路要一步步的走，总不能一口就吃饱，一步可以走到家。有时候吃饭会噎着，走路会摔倒，总不能从此不吃饭、不走路。刚才爬树，你一定是爬不过我的，即使能爬过，我一把就将你拉到旁边去，你只能靠边站。” 一会后，她才嘴角微噘，压制不住笑容说：“哥，我知道了。” 姑奶奶在前面走，心里偷偷地叹气。 这一家的爷爷奶奶都是不识字的，秦励国倒是读过高小，在自己长期的潜移默化中，何娟也重视识字，到这里终于不再迁徙后，又经常在何早莲耳边“怂恿”，使得这些小辈全部上学，成为生产队乃至大队最独树一帜的读书家庭。 以前有秦顾功打猎、挖药材，收入占到家庭收入的八成以上，所以供他们读书没问题，现在秦顾功倒了，少了八成收入，这个家怎么过？ 秦淦西明年毕业，每月可拿几十块钱，确实可以让家里经济好一些，可这一年呢？能趟过去吗？ 秦淦西不知道姑奶奶还在为这个问题焦虑，即使知道，也不会去劝解，因为有些东西不能细说，需要时间。 走了没多久，他看到不远处有两株黄精，便问系统：“价值几何？” 系统回应：【每千克干货5个功勋点，湿货2个功勋点】 这么值钱吗？ 爷爷每年都要挖个十斤八斤回来，挖起来很费劲，加工起来更费劲，因为要七蒸七晒。 黄精是个好东西，也算是一种补品，可用于蒸鸡蒸排骨，不但具有滋补功效，还可以让鸡和排骨增添清甜的味道。 系统没说要七蒸七晒，那就应该多多种植，再难也要把这两株给挖了。 走过十里山路，秦淦西发现了可移栽的七棵花椒树、四棵山胡椒树、八株黄精、三十几株沙参，几十株何首乌、高粱泡，还有上百株葛根。 没工具也没时间，何首乌和葛根这次不想移栽了，这些东西长得太深，而且很便宜；高粱泡也不想，里面已有，只是和二妹把成熟的高粱泡摘下来吃。 转过弯，一条小河出现，这小河到前面就汇入他们家前面的那条大一点的河，他们只要沿着这河边再走五里就可以到家。 走了快三里的时候，二妹说道：“哥，天就要黑了，要不你回去吧。” 秦淦西伸手在她上摸摸：“你这是要我过家门而不入吗？” “嘻嘻，不敢，纯粹就是怕你走夜路不安全。开始没想起来。”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手上多了东西，同时秦淦西的声音传来：“提着，下面有鱼。” “哗啦……” “噗通……” 她扭头看时，秦淦西已经跳入水里。 第27章 清水摸鱼 一路走来，秦淦西都在想如何为家里添点菜。 没有爷爷打猎，家里的肉食就没有来源，弟弟妹妹都在长身体，没有肉不行。 于是，他想弄两条鲶鱼出去，这鱼有肉又有油。 还想弄两只甲鱼出去，给姑奶奶和家人补补。 在山里是没法弄出来的，土里长不出鱼；之前的那段小河也不行，水太浅，两斤重的鱼都藏不住。 屋前的大河可以藏住，可天快要黑了，总不能短时间内又是鲶鱼又是甲鱼的。 走到这里，他觉得机会来了。 小河在这里转弯，形成一个洄水湾，深的地方超过一米，水里有几条鲤鱼。 于是，他一边和秦香灵对话，一边询问系统，裤兜里那78.4元要抽成多少，得知只抽一个功勋点的时候，他马上将其转移进去。 这河也很配合，马上有两条鲤鱼窜出水面，把水打得哗哗响。 这声音，秦淦西听到了，姑奶奶听到了，秦香灵也听到了。 秦淦西听到哗哗水声的时候，脚已经和水接触，她们两个却是只听到连续的水响。 脚进入水里，河底的六条鲤鱼已经进入储藏空间，显示屏上出现新的信息： 【鲤鱼6条，总重11.5千克，值0.69个功勋点，应抽成功勋点0.21个】 秦淦西说了一声：“系统，结算。” 回去的路上不准备再耍幺蛾子，就这么滴吧。 于是，系统基础信息功勋点一条变成：【升级功勋点：49.44\/1000】 系统信息变化不影响秦淦西的摸鱼行动，他弯着腰，双手在水底摸索。 不一会，他哈哈大笑，“摸到一只团鱼。” 说着，双手抓住一只团鱼直起身子往路上一抛，“二妹，抓住它。” 看着他摸鱼的姑奶奶和二妹见他真的抓起一只团鱼，都把双眼睁得大大的，很是激动。 “淦西，你的运气这么好啊。” “哥，你真厉害。” 秦淦西愉快地接受了她们的赞扬，只有那只团鱼很懵，“我好好的在江里吸新鲜空气，怎么出现在这么小的河里？” 他还在继续摸，摸到河边的时候，又哈哈大笑起来：“一条大鱼，长长的，圆圆的。” 然后，双手端着一条鲶鱼露出水面，接着抛上路面，“二妹，摁住它，不要让它跑了。” 香灵连忙把手里的团鱼递给姑奶奶，伸手做接鱼状，满脸笑容地说：“哥，扔吧。” 秦淦西把鱼扔上路，香灵根本接不住，鱼摔在地上活蹦乱跳，引得她呵呵乱笑。 姑奶奶连忙走过来帮忙，把鲶鱼往路边扒拉，不让它往水边跳。 鲶鱼很懵，“我不是在两米深的水底狩猎小鱼小虾吗，怎么出现干涸的地上？那时候，没有这么些人类啊。” 它注定是搞不懂的。 它搞不懂没关系，秦淦西能搞懂就行。 弯下腰再慢慢摸，不到一分钟，他又从草丛里扔出一条鲶鱼，“哈哈，又是一条大鱼……咦，什么东西从我脚背上过去了。” 马上把手中的鲶鱼抛上地面，再弯腰“摸索”路过脚背的东西。 毫无悬念，又是一只甲鱼被抓住抛上岸。 又装模作样往四周摸了一两分钟后，他嘟囔道：“估计也就这些了，毕竟这个洄水湾只有这么大。” 姑奶奶也说：“淦西，回吧，看不清了。” 秦淦西爬上路面，把布袋里的桃酥、饼干、手电拿出来，然后把两条鲶鱼和甲鱼放进去，“二妹，你提着桃酥和饼干；姑奶奶，您拿着手电在前面带路。” 布袋不大，只能装下鲶鱼的半截身子；鲶鱼和团鱼不轻，有二十多斤，秦淦西只能抱着袋子。 接下来的速度就快了。 心情一愉快，脚步就轻快。 离家不到两里，不能让鲶鱼干死，归心似箭。 拐个弯，一条大一点的河出现，河上有条木桥，木桥两个木桩墩，桥面有三段，每段都由八根直径六寸大小的树木拼成。 这条桥，这段河，记录了原主没有忧愁的童年和少年。 每天来回两趟上下学，放下书包来跳水，几次被人告发，都被何娟抓去奖励一顿竹枝炒肉，当时哭得死去活来，但没几天又涛声依旧。 带着妹妹们摸虾捞鱼搬螃蟹，看到石头，把撮箕靠近石头下游放着，将石头搬起或搬开，同时迅速用脚从石头的上游往下游扫，扫几下后拿起撮箕，清点收获。 遇到河堤下的水草，也是同样操作，只不过不用搬石头，只要用脚踩水草就行。 每次捞的东西不多，都是一些小鱼小虾小蟹，用油一煎，放点青椒碎沫和葱末一炒，那个香脆辣，可以吞下舌头，干红薯米饭都好吃了很多。 走到桥上，二妹笑问：“哥，什么时候再带我们捞鱼？” 秦淦西笑道：“爷爷出院以后，我们捞一次大的。” 姑奶奶笑着说：“淦西，你这是记吃不记打啊。” 秦淦西嘿嘿笑道：“姑奶奶，只有这样才是完整的童年。” 过桥以后左转，沿着河边、顺着山脚走二百来米，拐过山脊，一个山窝出现在眼前。 山窝窝底是峭壁，峭壁前方有两幢连在一起的院子，一大一小。 大的是秦淦西家，小的是姑奶奶家。 姑奶奶只有一个人，自己单独住。 “姑妈，是你们吗？” 何娟的声音传来。 秦淦西眯着眼睛看向院里，看到院子里有一个朦胧的身影。 “娟子，我们回来了，淦西也回来了。” 随后，秦淦西看到三妹拿着一盏煤油灯走到院子里，身后还跟着四妹和小弟。 “大哥，你回来了吗？” 四妹的声音传来。 “回来了。” 来到屋前，院门已经大开，何娟带着三个小家伙等在门外。 很快，秦淦西的腰分别被两个小家伙抱住。 “大哥，我听妈妈说你在那里吃好吃的。” “才不是呢，大哥是在照顾爷爷。” 听到小弟的话，秦淦西大笑：“老满，合着你想要大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二妹伸手给他们一人一巴掌，“好吃的在我这里，大哥抱着好多鱼呢，别碍事。” 第28章 夜间上山 听说秦淦西抱着很多鱼，何娟马上走过来，低头看一眼后说：“还真是鱼。” 秦淦西不敢相信她之前没看见，“这么大的两条鱼尾巴，没看见？” 何娟笑道：“乌漆嘛黑的，哪能看见？” 秦淦西问道：“妈，你没感觉哪里不舒服吧？” 何娟笑骂：“我好好的，哪里会不舒服？” 秦淦西愣一下，自己都不知道为何问出这样的一句话。 随即想起，前世妈妈的身体不好，所以每次回家都要这么问一句。 顿时感觉心情有些低落，但很快深呼吸两次，然后走进院子，将靠在石壁上的木盆放平，把鲶鱼和甲鱼都倒进去，然后用竹筒勺从旁边的水池里舀水，直到鲶鱼只有背脊露出水面。 然后左右搜寻，在柴火堆里抽出一截木头放入木盆，两只甲鱼很快爬了上去。 拿着布袋到水池旁清洗，三妹提着煤油灯走过来了，“大哥，能看得见吗？我来洗吧。” 秦淦西摇头，“只是随便洗一下。只装了一次鱼，很干净的。你不去看鱼吗？在木盆里。” 本来天色就已经很暗，院子里巨大的葡萄架把微弱的月光也遮住，更暗了。 看到盆里的鲶鱼和甲鱼，三妹夸张地大叫：“这么大的鱼啊，木盆都快装不下了。大哥，如果鱼甩一下尾巴，可能把两只团鱼甩出来。” “鲶鱼只有十来斤，团鱼有五斤多，甩不动的。” “大哥，什么时候能吃鱼？” “什么时候都可以啊。这是回来的时候抓的，想吃就吃。” 何娟牵着小弟秦平安走来，“等爷爷奶奶回来再吃。” 秦淦西扭头看了一眼门口，“姑奶奶回去了？” 何娟“嗯”了一声，“很晚了，洗洗可以睡了。” 秦淦西说道：“妈，这里四条鱼，每天吃一条吧。养的时间长了，不说能不能养活，会瘦是肯定的。你也看到了，我和爷爷奶奶在那里过得不错，昨天吃的是鱼，今天是黄鳝。” 四妹和小弟蹲在木盆边，都伸出手指戳向盆里，一个戳甲鱼，另一个还是戳甲鱼。 何娟伸手给他们一人一巴掌，“等会咬到你们的手就别叫。” 两人马上转移方向，戳向鲶鱼。 鲶鱼不堪其扰，猛地甩一下尾巴，甲鱼被甩下木头，他们两个被甩一身的水，秦淦西几人也被波及。 秦淦西恰好拧干布袋，见未干的裤子再湿，便坐在旁边的竹靠椅上，伸手戳戳他们两个头，“不要把手伸进嘴巴，会咬断的。” 何娟问道：“你爷爷今天怎么样？” “好多了。脸色好一些，声音也大一些。我爸呢？” “看水去了。” “这几天有没有人去看陷阱？” “谁还敢去啊。” “我去看一下。” “看什么看？那是野猪。” “没事，我跑得快。如果抓到一头，家里的肉食就解决了。中午吃鱼，晚上吃肉，第二天中午吃肉，晚上吃鱼，就这么轮换着来。” 听他这么说，四妹大声说道：“大哥，我最欢吃肉了。” 小弟也蹦蹦跳跳走到他前面，“大哥，能抓到吗？” 三妹斥道：“吃吃吃，就知道吃。爷爷都被野猪拱了，万一拱了大哥呢？” 秦淦西摸摸她的头，“那你是想吃还是不想？” 三妹仰起头说：“大哥安全，我就喜欢吃；大哥有危险，我就不喜欢吃。” 秦淦西小有感动，“二妹，把手电给我。妈，我去看看。” 何娟重重地拍了他一巴掌，“不许去！半夜三更的，上山野猪、大猫、豹子、蛇，你能挡得住啊？” 二妹、三妹同时说：“大哥，不要去。” 四妹也不戳鱼了，走过来抱着他的腿，“大哥不要去，野猪吃人的。” 何娟问道：“你还去不去医院的？如果不去，那就冲个凉睡觉。如果要去，现在可以走了。” 秦淦西应道：“要去。万一有个什么事，可以出点力。” 何娟把手电放到他手里，“要去就快点去，莫拖拖拉拉。” 秦淦西接过手电站起来，把脑袋一个个摸一下，“在家要听话。腿不长，跑不快，不要上山；也不要欺水，这河里还是有几个深坑的。走了。” “大哥再见。”x4 何娟跟着他走出院门，“一个人走路，慢一点，小心一点。” 秦淦西扭头看向身后，几个小家伙都没跟来，便拿出20块钱、10斤粮票和5尺布票，“我这两天不只换一顿饭，还换了一点钱和票，您拿着。” 何娟拿到眼前看一下，问道：“多少？” 秦淦西扭头看向身后，然后对她说道：“等会你再看吧。我走了，在吃的方面不要那么节省。告诉我爸，我回来过。” 何娟伸出手，想细问一下，“哎……” 等她“哎”出声的时候，秦淦西已经打开手电筒，走到五六尺之外，便转身进门，把煤油灯亮度调大，拿着走进屋里。 看到钱和票证，没有露出欢喜表情，反而是忧愁，“希望不要犯事才好。” 她此时的自语，秦淦西是不知道的。 走到山脚小路后，他把手电照向右侧，然后扭头看向左侧山上，然后很欣喜地自语：“这也是特殊能力吗？” 黑暗中，不说十二米，七八米范围内的视野如同白天1.5的视力，其外到十二米范围之内，才是逐渐模糊。 琢磨一下后自语：“难道和‘12米内接触取物，十米内伤人，八米内杀人’匹配？如果这样，那就不是新的特殊能力，只是之前没有发现而已。这系统，还真是一个佛系系统。” 有了这个发现，他就有了新的想法。 有着黑夜如同白天的视力，有着12米内接触取物、十米内伤人、八米内杀人的系统，还怕什么？ 走到山脊，家里无人关注，另一边没人来，他便关了手电，沿着山脊朝山上跑去。 虽是夜间，却如同白昼，惊了个大天。 跑着跑着，看到一丛荻根部有四只兔子，它们本来在吧唧嘴，听到他的脚步声后，全都警惕地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有一只还用前腿刮刮嘴。 “虽然毛绒绒的有些可爱，但我现在没时间与资本来欣赏。” 空间勾射去，光速擦过它们的身体，接着出现在储藏空间里。 【兔4只，总重8.1千克，值4.05个功勋点，应抽成功勋点1.22个】 “系统，任务完成再结算。” 才跑十来米，看到前方一条乌梢盘在地上，便问：“系统，这蛇值多少？” 【对蛇类，本系统不取实物，只要功勋值，这一条0.5个功勋点】 我勒个擦，这系统怕蛇啊。 不管了，蛇肉也是肉，收了。 于是，这条盘在路上乘凉、顺便阴点食物的蛇变成了储藏空间一根辣条。 【乌梢1条，重2.7千克，应抽成功勋点0.5个】 还没跑几步，听到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声，扭头看去……是条银环蛇，它在灌木丛上爬行。 白加黑在别的地方是大方的搭配，但搭配在这蛇身上，那就很瘆人了。 也收了。 【银环蛇1条，重3.2千克，应抽成功勋点0.5个】 第29章 心都麻了 准备往陷阱方向走时，看到山脚一个人举着火把朝这边走，看到的脸不是很清晰，但从走路的姿态看，应该是父亲秦励国。 不过他没有打招呼的准备。 黑乎乎的山上，黑乎乎的一个人，不能吓着他。 这时，他听到右边传来“咕咕--咕”的声音，是斑鸠，并且不止一只。 一通探查下来，没有看到斑鸠。 “一定不远。” 他悄悄朝叫声传来的方向轻手轻脚地走，走了五六米后，看到两个小小的模糊黑影。 再往前走几米，终于看清了，确实是斑鸠，视野之内有三只，它们在一棵小樟树上蹦跶。 再慢慢往前，终于把斑鸠数清楚了，一共12只。 “希望它们没有那么警觉。” 首先找简单的。五只斑鸠站在树枝根部，没有树叶阻挡，他射去空间勾，一个瞬间就全部收取。 【斑鸠5只，总重3.5千克，值3.5个功勋点，应抽成功勋点1.05个】 看到这个信息显示，秦淦西彻底搞清楚了，这系统功勋值的兑换没有任何依据。 不过他不会在意这些细节，稍微挪动位置，又收了三只，也都是没有多少阻碍物的。 事实证明，这一切都是他多虑了。 尽管剩下的三只分别在不同的位置，前后左右都是树叶，但空间勾出击，一只都没能跑掉。 收完斑鸠准备走向陷阱所在地时，余光看到一棵酸枣树上有只猫头鹰，稍加考虑后，他离开了。 “除四害”正在进行中，它也是抓老鼠的一份子，只是希望它今后不要被服药的老鼠给毒了。 不一会，他再抓蛇一条，是条五步蛇，系统照例有显示： 【五步蛇1条，重2.3千克，应抽成功勋点0.5个】 接下来，他一路抓蛇，抓得心发麻。 来到第一个陷阱旁时，竟然抓了各种蛇十六条，可以说走个十米二十米就有一条。 而这个陷阱内，还有几条蛇，并且都是五步蛇。 他强行摁住心头不适，再度把它们全部收取。 兑换不了功勋点，还要消耗……那就消耗吧。 不过他发誓，今天晚上再也不抓蛇。 距离第二个陷阱还有一半的时候，他看到一副白骨，一看就不是人类的。 走近一看，是猪的。 “莫非就是那头拱伤爷爷的野猪？” 仔细看过它的后腿，确实是，有兽夹为证，这个兽夹他拿过，上面有专门的印记。 “系统，这个兽夹值多少功勋点？” 【捕兽夹1只，值2个功勋点，应抽成功勋点0.6个】 秦淦西将其收入储藏空间，但不准备今后再拿出来用，打算直接通过兑换功勋点将其销毁。 快到第二个陷阱时，听到不远处有哼哼唧唧的声音，小心翼翼地朝那个方向摸去，途中看到两只兔子，先抓了。 依靠大树和岩石、灌木做掩护，他继续往前三十来米，途中用空间棍顶飞两条蛇，终于看到了发声之物，是一群野猪。 一共九头，最大的二百多斤，另外一头接近二百斤，其它的七条差不多，都在五六十斤的样子，两头大的躺在地上，七头小的或坐或卧或拱地，时不时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看到这么多野猪，秦淦西两眼发亮，这都是肉啊。 至于骚味，对于一个有老猎户的家庭，处理起来那是不要太简单。 这是一家子，一家子就应该完整地呆在一起。 射出空间勾，空间勾擦过它们的身体，从原地光速消失，出现在储藏空间里。 收完野猪群，他才发现自己虚汗淋漓，有虚脱的迹象。 尽管拥有储藏空间，但毕竟面对的是一群野猪，从小就被教育“遇到野猪就要跑，但又不能跑直线，也不能爬小树”，不紧张才怪。 【野猪9头，总重402千克，值241.2个功勋点，应抽成功勋点72.36个】 看到这一行信息，他感觉很满意，“系统，将捕兽夹兑换成功勋点，其它进行实物抽成。” 系统显示很快显示几行明细： 【兔6只，总重10.6千克，值5.3个功勋点，应抽成功勋点1.59个】 【斑鸠12只，总重9.1千克，值9.1个功勋点，应抽成功勋点2.73个】 【野猪9只，总重402千克，值241.2个功勋点，应抽成功勋点72.36个】 【捕兽夹1只，值2个功勋点，兑换功勋点1.2个】 【乌梢11条，重22.7千克，应抽成功勋点5.5个】 【银环蛇3条，重7.9千克，应抽成功勋点1.5个】 【五步蛇9条，重12.7千克，应抽成功勋点4.5个】 【宿主可否结算？】 看了一眼明细，秦淦西感到万分侥幸，如果不是有这群野猪，他今天要借高利贷了。 “结算。” 明细随即消失，基础信息的“升级功勋点”一条更新为：【升级功勋点：217.96\/1000】 “果然，这种能力也只是附带，并不属于单独的特殊能力，因为之前晚上没出来搞零元购，所以没体现出来。” 坐在石头上吃着枣，考虑如何处理这批猎物。 有五六十斤重的，那二百多斤的就不自己吃了，拿去卖掉。 野猪上了一百五十斤，肉味就带土腥味，不如吃更小的。 医院那里只能提供水货，野猪肉是不能提供的，自己只是一个学生，既提供水货，又提供野猪肉，人家会认为是在倒买倒卖，这样的事情不能干。 等会去黑市看看，看能不能销售一部分。 家里应该没多少肉了，等会偷偷送一头去家里。 吃完几个枣后，他站起来朝山下跑去，也不想继续抓捕猎物，所以只扫描前路，主要是防蛇偷袭。 途中看到一蓬结实的藤，他释放空间刃就要斩，忽然又停手了。 “家里还有鱼，这几天不缺肉；自己走了这么久，说在路上抓的不好解释。罢了，过几天回来后再说。” 于是他一路小跑，一直跑到黑市外，已经饿得不行。 第30章 不会是个戳巴子吧 饥饿打乱了秦淦西的计划。 开跑初始，他是想先到小河里摸个把小时的鱼，然后再进黑市，现在这么饿，只能先进黑市，看能不能找点吃的东西。 还是先去农产品小巷。 不知道是昨晚自己大量收购蛋类刺激卖方市场，还是因为双抢期间粮食多了，今晚的蛋类比昨晚多了。 这对他来讲是好消息，现在有钱了，所以见蛋就收，一收就是八十多个。 鸡蛋三十三个，鸭蛋四十二个，鹅蛋十一个，加上又买一个竹篮，总共花去四块四毛一。 鸡鸭鹅也没放过，买了六只鸡、八只鸭和两只鹅，还有一个大竹篓，花去十九块九毛。 走完这一趟，看到库存钱数不到三十四块，心里微微地叹了口气，“钱不够，严重不够，一块便宜的表就消耗完了。” 买完蛋类，他走到河边找湿土，四下无人后把两个篮子收进储藏空间。 用湿土把六个鸡蛋包好，然后回到第一条小巷，发现卖蛋的摊位已经人去火灭，便又捡了些枯枝和松针，从别人那里对个火，远离黑市煨起蛋来。 待鸡蛋涂层的湿土干了后，他便不再添加枯枝，用炭把蛋埋起来，把火堆周围稍微清理一下，然后去第二条小巷。 这次去第二条小巷，就是奔解放鞋而去的。 目前解放鞋只是部队使用，有很少量的从部队流出，普通民众穿的不是草鞋、布鞋、皮鞋就是光脚。 那个摊位还在，只是鞋子的数量从三双变成了两双。 秦淦西轮流拿起两双，然后问道：“都是40码的，有没有其它尺码？” 这时候人的脚短，一米七的人可以穿40码，前世的时候，他儿子一米七时穿41码还有点紧，不过他最后长到1.78米，鞋也穿42码的。 蹲在一米以外的摊主回应道：“没有，只有这种，只有这两双。” “能试试吗？” 长到现在，原主从没买过鞋，都是奶奶和姑奶奶做的，所以不知道自己该穿多大码。 “合适的话买不？” 摊主这话让秦淦西错愕了一下，马上又反应过来，“多少钱一双？” “四块五。布鞋也要八毛到一块二，这雨天可以不湿脚的。” 这个价格可就不便宜了，不过秦淦西还是回应：“合脚就买。” “你试吧。” 秦淦西脱掉草鞋，穿起两只解放鞋，稍稍有点长，但不会掉。 “这两双都买了，能便宜点不？” 爷爷、爸爸和他自己的脚一样长，都可以穿。 “便宜不了。” 摊主的语调很平淡，大有一副爱买不买的架势。 秦淦西也只是顺口一说，并没希望能讲下价来。 掏出十块钱，摊主走过来找一块，他拿着鞋走了。 昨晚没有逛第三条巷子的，这次得去逛逛，都是一些工业制品，有煤炉、鼎罐、炒菜锅等，有新有旧，旧的居多，每个摊位上只有一件。 看到鼎罐和炒菜锅的时候，秦淦西想一样买一件，过几个月就要炼钢铁了，不知道家里那些做饭用具会不会被收走。 这个念头一起，他就挪不开脚步了，毫不犹豫地花了十七块二，买了一个中号鼎罐和一只中号炒菜锅。 走到这条小巷的尽头，他停下脚步，“还要肉吗？” 昨晚这家伙说要肉，他现在有不少。 昨晚看他只是一团黑影，今晚很清晰了，打扮得和西部女人一样，不过别人用纱巾，他却用纱布。 “要。有多少？” “我有野猪，价格怎样？” “脱骨七毛，不脱六毛，猪头猪脚不要。” 秦淦西也不知道这价格如何，但还是争取一下：“二百来斤呢，这个有点低了。” “朋友，现在大家都不是很缺肉，我也要赚一些的。” 听到他的回应，秦淦西就知道这个价格低了，“一个月八两肉，塞牙缝都有点少，哪里不缺？脱骨九毛，不脱八毛。” “要你才会买。脱骨七毛二，不脱六毛三。” 不知怎么地，秦淦西对这种讨价还价很没耐心，“脱骨八毛五，不脱七毛五。” “脱骨七毛五，不脱六毛五。” “再见。” 秦淦西终于按捺不住了，站起来就走。 这么几分几分的扯，还不如去吃鸡蛋，应该熟了。 走出两步后，那个家伙咬着后槽牙的声音传来：“脱骨七毛八，不脱六毛六，不同意拉倒。” 秦淦西转身走来，“半个小时后，桥头河边第二棵橘子树下见。” 走向火堆途中，他把买的东西全部收进储藏空间。 每一件只收0.5个功勋点，还算便宜，那就不手提肩扛背背了。 六个鸡蛋有两个炸开，他先从炸开的吃起，然后再吃其它四个，吃完这六个鸡蛋后，感觉有八成饱，虽然还想吃，但不想再煨，还要杀猪呢。 在河边棕树上剥了六片棕、折了十片棕叶，听着蛙声走过桥，来到第二棵橘子树下，然后背靠橘子树坐着，意识进入空间。 “别人的空间能屠宰，希望我的也行。” 把最大的那头野猪移入种植空间，它还是一副沉睡模样。 秦淦西踌躇了，“该怎么杀呢？” 思索一会后，他默念：“起！” 那猪真的悬浮而起。 镇静一下后念想有把尖刀从它的颈脖插向它的心脏，“杀！” 奇迹出现了，猪血从念想的部位迸了出来。 “这不就是现实杀猪的过程变成了过程念想吗？” 随后，他让猪头下尾上，旋转着去毛，再剖开，把内脏从中取出，将猪头切下、板油撕下，把猪肉分成四份。 让系统称量一下肉的重量，113.8千克。 把棕叶平铺在地上，将猪肉放到上面，然后清洗猪肠，再把清洗干净的猪肠连同其它内脏一起收入储藏空间。 在空间里杀猪，简直太容易了。 看到他还没来，又把那头二百来斤的母猪杀了。 处理完内脏后那人还没来，又处理了一头小猪。 这时，他才感觉到头脑有些昏沉，知道是用脑用得比较多，便不再继续。 一会后，他看到三个模糊的影子朝这里走来。 “前面第二棵吗？” “是。” “不会是个戳巴子吧。” “骗倒是不一定，我担心会抢，所以我找你们两个带家伙来，遇到不对就动手……” 第31章 大客户 看着三个逐渐清晰的身影，听着他们的对话，秦淦西发现自己又找到系统的一项匹配能力，那就是听觉。 把注意力锁定他们三个，就可以听到他们三个的话。 之前发现自己有千里眼，现在又发现有顺风耳，这系统提供的能力还真强悍得一匹。 当他们走到三米开外时，他轻咳一声，“来了？” 最前面拿着手电的人朝这里照了一下，然后快速照向周围，嘴里回应道：“你早到了？” “刚到。227斤。你们没带秤吗？” 他们腰间虽然鼓鼓囊囊，大热天的把秋衣穿上了，但可以看出，他们没有带秤。 “不用带，我们有一刀准。” 怕他不懂，接着解释道：“就是你说多少，他一刀下去就是多少。” 这是妥妥的劳动模范坯子啊。 不过秦淦西并不完全相信他们，目光锁定三人，淡淡地说：“那就对比一下。” 一个蒙脸汉子抱起猪肉逐一抛抛，然后只手掂掂，最后说道：“不到227斤，也差不了多少。” 秦淦西还是没有放松警惕，“我们是用秤称的，其实少说了半斤多。” 那一刀准点头，“你很实诚，那我也不小气，加个一毛钱凑个整数，给一百五十元。” 这回让秦淦西真的惊讶了。 自己用树枝在地上算出来的钱数，他就这么一下用心算出来了，心下佩服起来，“你的心算能力很强。” “那是。我大哥以前是一个屠夫，因为菜炒得好，所以才改的厨师。” 听到他们中一人这么解释，虽然不清楚屠夫、厨师与心算之间的关系，但知道这人一定是很聪明的。 从前的屠夫、现在的厨师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小布袋，然后伸手进去。 秦淦西后退一步，紧紧盯着他们三个，尤其是他们的手，只要他们有不对，就会把他们收进储藏空间，那就不介意黑吃黑了。 厨师不知道他的想法，从小布袋里抓出一沓纸币，“二毛子，照着。” 秦淦西看到，大都是十块一张的，十块的起码有五十张。 数出十五张后，厨师把其余的收进小布袋，然后把那十五张递给秦淦西，“数数。今后有肉，我们还收。” 秦淦西接过钱，数也没数就收进裤口袋，其实是进入了储藏空间，“还真巧，我们今天打了两头，这只是一头公的，那头母猪还在杀。” 厨师问道：“可以都卖给我们吗？一样的价格。” 秦淦西问道：“你们要这么多野猪肉干什么？骚得很。” “不管骚不骚，都是猪肉呢。小兄弟，都是干这一行的，老哥不妨给你讲个笑话。” “洗耳恭听。” “我们隔壁、江的北边，有个合作社说早稻亩产超过一万五千斤，报纸上都登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秦淦西听到他的话，震惊了。 震惊的不是亩产一万五千斤，而是这个消息。 早稻刚刚收割完，卫星这么快就放出来了吗？ 这个卫星的放出，意味着一个又一个卫星即将升空，接下来，将有亩产山药120万斤、小麦12万斤、皮棉5000斤、水稻12万斤的卫星出现。 “小兄弟，你说我们这里的早稻亩产有多少？” “三四百斤吧。” “一万五千斤，要交多少公粮？少算一点，四千五百斤吧。那么老百姓吃什么？拿什么来喂猪？” 秦淦西故作沉吟，十来秒后说：“那些离我们有些远。你们确定还要？” “确定。” “那等个二三十分钟到前面那块大石头去。” 说完，秦淦西拿出手电，快速离开这里，心中却是很欣赏这个曾经的屠夫、现在的厨师，他的举一反三还真推理出一些发展趋势。 他离开后，他们三个也交谈起来。 “大哥，这样的话不能乱说的，万一被人举报，麻烦就大了。” “这里就我们四个，你们不会往外说，他偷偷卖猪肉，也不敢。” “万一他等会不卖了呢？” “会卖的。不但会卖，他还会努力多打野猪，多卖多囤。” “没那么聪明吧？” “有种直觉，比我们想象的更聪明。” “不应该和他讲这些的。如果他也囤，那我们收到的就会少。” “你还真敢想。城市这么小，山区那么多，我们能收多少？” “大哥，如果产的不足以上交，是不是要把家里的都交上去？” “这就搞不清了。” “唉，交了后没饭吃，只能吃野菜，人都吃野菜了，猪吃什么？猪没吃的就长不大……这么说来，每个月的猪肉供应还会减少。” “猪肉供应减少是一个方面，粮食涨价才是最要命的。这个黑市很快也要乱了。” “看来我们要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囤一些肉和粮食。实在不行，也囤点鱼……只要是肉就行。” “很有道理。主要还是粮食，有机会就要存。” “走吧，先把这些藏起来。” 他们三个的这一通交谈，让他们在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比较滋润。 一步快，步步快，成功是给有准备的人的。 秦淦西离开他们三人后，又在一棵棕树上剥了六张棕皮，折了六片棕叶。 来到指定的大石头上，把猪肉取了出来，97.4千克。 这次，他没有先报重量，而是让那个曾经的厨师先说，结果人家报了个195斤，把他惊得不要不要的。 这手感，实在太吓人了，这也是他长期锻炼的结果。 “唯手熟尔”这话很简洁，但过程可想而知会有多艰难，他在当学徒的时候不知道挨多少师傅的刀背，出师后又绞尽脑汁了多少年。 待他说出194.8这个重量时，厨师还是四舍五入给了150元的整数，同时还和他约定，“如果今后还有这样的大宗肉，到第一个摊位来找，保证给出最高的价格。” 同时提醒他，“黑市过一段时间会乱，肉价、粮价都会上涨。” 虽然秦淦西知道这是趋势，但还是对他表示了感谢，也和他们达成了约定。 看到他戴有手表，问一下时间，得知才十点一刻。 “才十点一刻，那就顺着小河快速走一趟。” 待他们离开后，他顺着小河朝下游走去。 第32章 鳝鱼的祖宗 鲤鱼的祖宗 有了夜视功能，秦淦西没必要下水了，他沿着河堤朝下游走。 从大石头到小桥下游五十来米这一段有近六百米，因为他们三人打着手电，走路“咚咚”响，水边和堤上的东西都逃走了，没有什么值得抓的，但水底就不一样了，都是大家伙。 鲶鱼抓了七条，每条都有十多斤，小的也有，都在一两斤，不过他都没抓；鲢鱼小的没抓，只抓五斤以上，结果还是抓了十一条；还抓了三条超过五斤的青鱼，三只六两以上的乌龟，还有三斤多单重超过三两的黄鳝。 这年头大家都要出工，食物和油水又不足，吃过晚餐后，除了一些半大小孩在自家周围抓泥鳅、黄鳝和青蛙，鲜有跑这么远来河边抓的，这就便宜他了。 走到小桥下游五十来米，秦淦西就开了眼。 不但河里的鱼虾多，田里的也不差。 前方田边堤上，一只硕大的泥蛙蹲在那里，头朝田里。 泥蛙表皮颜色和泥土差不多，和癞蛤蟆有些类似，区别在于癞蛤蟆的颜色更深，最大的区别是泥蛙起跳速度快，癞蛤蟆只能爬行。 相对于青蛙，泥蛙的肉质更细腻，味道更清甜，和石蛙有得一比。 在它前面不远的田里，有一只硕大的青蛙蹲在两簇晚稻秧苗中间，头朝着河堤，仿佛在和泥蛙对视。 在它们两个之间，有一条大拇指粗的黄鳝，它悠然自得地躺在水里。 不要以为泥蛙和青蛙在狩猎，或者是准备斗殴，其实它们也和那条黄鳝一样，都在乘凉。 在这三个大家伙周围，还零零散散有些小一点的泥蛙、青蛙和黄鳝，以及一些大大小小的泥鳅在乘凉，要是在他前几年的时候，这些也逃脱不了他的魔爪。 不过时代不同，小的他就不要了，泥鳅也不想抓。 虽然泥鳅更值功勋点，但单重太小，他今晚不想浪费时间弄这些。 空间勾以光速从它们身上擦过，接着出现在储藏空间里。 他看了一眼这一次的收获：泥蛙重0.45千克，每千克价值1.5个功勋点；青蛙重0.42千克，每千克价值1.2个功勋点。 不错，都超过了一个功勋点。 抓完田里的，他马上把空间勾甩进河里，靠近河堤的水槽里有五条黑鱼，体长都在50厘米左右。 看到它们，他才知道这小河里为何少见小鱼虾，原来都被它们吃了。 黑鱼凶猛，但味道不错，再过二十年，会变成保护物种，今后只能吃到饲养的。 空间勾出击，必不会让他失望，五条黑鱼瞬间进入储藏空间，开始休眠旅程。 收获也不错，五条黑鱼总重8.2千克，每千克价值1.2个功勋点。 月亮慢慢爬上来，他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地出现在河里，也被田里的小动物看到，导致收获越来越少……水里的没减，田里的少了，它们老远看到就跑。 当然，也有的是因为气温降低，所以不再乘凉。 距离洄水湾只有百来米的时候，看到前方田埂上一条黑梢蛇慢慢游动，游向水田里。 秦淦西很快发现了，它的目标是田里一只硕大的青蛙，那只青蛙蹲在一块凸起的泥土后，所以他没一时间发现。 头部游进水田一尺后，乌梢蛇忽然窜起，张开大嘴冲向那青蛙。 青蛙背对乌梢蛇，原本应该是没看到它的，但一窜起，它就看到了，四腿一弹，朝前方窜去，但还是晚了，乌梢蛇的大嘴距离它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葬身蛇腹。 秦淦西轻笑，“你当我不存在吗？” 这只青蛙没有六两也有半斤，他自然不会放过。 乌梢蛇的出击让他不爽，因为他的视野范围内有零零散散的青蛙跳走，小的不说，大的都应该是他的收入。 空间勾出击，没有落空的时候。 乌梢蛇张着大嘴，蛇信子伸的老长，感觉可以咬合的时候，发现目标物消失，前方的气味消失，便继续张着大嘴坠落下去，溅起两蓬水幕。 坠落水里后，它转头看了秦淦西这个方向一眼，然后贴着水面朝前快速游走。 “我还以为你想来挑衅我呢。” 从开始到现在，他遇到了不下六条蛇，都被他用空间棍顶飞了，没抓一条。 抓了的留着，让它们休眠，新的却不再抓了。 快到小河入大河口，这里的资源丰富得让秦淦西兴奋。 有三列鱼并排朝小河里游，一列鲤鱼，一列鲶鱼，一列甲鱼，鲶鱼走中间，鲤鱼、甲鱼走两边，互不干扰，实在是天下之奇观，至少他秦淦西从没看到过。 有这等际遇，他自然不会放过。 空间勾甩出，对着靠河堤走的甲鱼从头擦到队尾，七只甲鱼尽入储藏空间；没有回收空间勾，从尾擦到头，把六条鲶鱼收起；再复制收甲鱼的流程，将九条鲤鱼收起。 正想收回空间勾时，看到对岸的水里泛着一块金黄的东西，仔细看去，金黄中有淡淡的斑点，他把空间勾甩过去，将这块金黄的东西收进储藏空间……是一条大黄鳝。 本以为是黄金，没想到是黄鳝，也很不错。 收到空间，才知道自己收的这条黄鳝有多大，体粗比他食指和中指并起来还大，体长两尺四五，重量达到2.2千克，这才黄鳝真正的祖宗。 “这条黄鳝必须拿回去，和家里人一起吃。” 两世才见到这么大的，不能错过。 收了这黄鳝，正纠结是过小河去洄水湾的缓流区，还是向右转，沿着大河往上走一段，结果从大河里又游来一群鲤鱼，个头没有之前的大，但数量却比那一群多，便毫不客气地收了。 他决定就坐在这里等，不去别的地方。 月亮已经升上来，估计时间不早了，再弄两拨就回去。 如果一条也算一拨的话，那么第一波随后就到，还是一条鲤鱼。 这鲤鱼背部黝黑，嘴巴金黄，个头大，肚子鼓，重达十二斤半，又是一个大家伙，应该算是鲤鱼的祖宗。 这样的好物，必须和家人一起享受。 收了这条鲤鱼后，等了不知多久，才等到第二波——十几条鲢鱼。 收完这波鲢鱼，他说话算数，坚决不收了。 清点一下收获，很是喜人，总重接近六百斤。 黑鱼九条，二十六斤；甲鱼十六只，二十八斤；泥蛙二十只，十八斤；青蛙二十六只，二十一斤；鲤鱼十七条，八十七斤；鲶鱼十三条，一百一十斤；黄鳝六十七条，四十六斤；鲢鱼三十七条，二百九十六斤。 功勋点增加七十三点八个，使得功勋点总数达到二百九十三个。 看到这功勋点数，他的压力很大，距离下一次升级的点数有点多，在农作物没出产的情况下，需要多抓这些东西，尤其是群居的野猪。 第33章 老刘推荐客户 回到医院，绝大部分病房已经熄灯。 秦淦西轻轻推门进去后，奶奶马上从床上坐起，连带着和她睡一床的吴奶奶也翻身看向门口。 奶奶下床，牵着秦淦西走到门外，把门带上后，又拉着他走到空坪：“大孙，你怎么现在才来？这么晚的，就不要来了。” 秦淦西嘿嘿笑道：“奶奶，我来了有一会，不过现在才到这里。爷爷怎么样？” 话题被转移，奶奶跟着就走，“好多了。医生今天来换药了，说已经进入稳定期，只要消炎就行，不能感冒，要我们多补充点营养。我说每天喝两碗牛奶，今天还喝了黄鸭叫汤，医生说就应该这样。” 她拍拍秦淦西的胳膊，“大孙，你爷爷要感谢你啊。没有你弄来这些，不知道要拖多久。” 秦淦西也拍拍她的胳膊，“那就好。奶奶，你去睡吧，我洗洗也去睡。” “淦西，我不知道你要来，所以和吴奶奶睡了。” “我在这里也不能让吴奶奶坐着睡。下午买的竹席，就是为晚上准备的。你去睡吧，我等会凉席一铺，一觉睡到大天亮。奶奶，还是多煮两个鸡蛋，我到时候给大妹送过去。” “唉，大孙啊，你小小年纪，这些担子不应该由你来担。” “奶奶，我反正没什么事。爷爷越来越好，辛苦您在这里盯着，我只能找点别的事情做了。” 然后轻轻推着她去睡觉。 洗刷的时候，他才想起没把牙刷和毛巾带来，只能用水咕噜咕噜口，用水泼泼脸，然后穿着大裤头擦擦身子，打个地铺一觉睡到天蒙蒙亮。 起来后，把竹席卷好放到墙角，然后和爷爷说几句话，得知他不想上厕所后，他出去洗脸漱口，和昨天一样，奶奶和吴奶奶等很多病人家属在聊天。 和奶奶说一声后，他临时起意走到后勤楼，看到老刘坐在小食堂后，不由得惊讶起来，“刘师傅，这么早就上班吗？” 说着拿出华子，递一支过去。 老刘接过烟夹到耳朵后面，“我是厨师，小食堂的厨师，能不早来吗？” 秦淦西拍拍自己的额头，大意了，不过嘴上不承认，“作为大厨，不应该这么早来。” “大厨也是厨子，也要按规定时间上班。” 秦淦西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下去，问道：“刘师傅，我昨晚逮了一条乌梢蛇和两只甲鱼，要么？” 老刘连停顿都没有，“拿来，都要。抓了鱼吗？” 秦淦西点点头，“抓了一些鲢鱼和鲤鱼，还有两条黑鱼。刘师傅，两条黑鱼，我还昨天的两条黄鸭叫，另外一条给我爷爷煮个汤。” 老刘“嗤”了一声，然后说道：“把鱼拿来吧，我给你过秤。你到时候去赵克勤那里拿钱。” 秦淦西没想到自己临时起意来转一圈，就遇到他在外面，再递一支烟后，他马上离开，然后从昨天开辟的路线走到后勤科后面。 拿出布袋装一条乌梢蛇，拿鱼篓装两只甲鱼，一个水桶装鲢鱼，另一个装鲤鱼、鲢鱼和两条黑鱼，无论鲢鱼还是鲤鱼，都选最小的。 挑到小食堂后面，老刘检查一下货物，抬起头来看着他，“小的呢？都吃了？” 秦淦西点点头，“都分了。” 他认为小，他却认为大，看来今后真要抓一些小的。 “看来你们抓的不少。其实，如果多了吃不完，我倒是可以帮你介绍个地方，那里也很需要这些，并且价格不比这里低。” 那感情好。 秦淦西递一支烟过去，“非常感谢。这两天抓的确实有些多，马上就要吃不完了。” “等会给你写。” 老刘的脚提提布袋，“这玩意你们也敢抓，担子不小。” 秦淦西笑道：“这是碰巧抓到的。” 拿过鱼篓看看，老刘说道：“你们抓的都是大的。鱼大，甲鱼也大，鲤鱼也大。” 转头对着门内大喊，“李小子，拿秤来；邹小子，拿网子来装鱼。” 捞鱼，称鱼。 李厨师准备秤黑鱼的时候，秦淦西拒绝了，言明这两条有一条是还昨天的那两条黄鸭叫，另一条煮个汤。 看到老刘没有反应，他照做了。 其它称重的结果：乌梢蛇三斤三两，甲鱼六斤九两，鲤鱼三十七斤六两，鲢鱼七十九斤三两。 称重完毕后，李厨师拿来一本收货单，自己签个字，然后要老刘签字。 老刘签字后撕下两联给秦淦西，“你拿这个找赵克勤就行。” 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卷烟纸，提笔写下一行字，然后递给他，“到这里去找他。” 看到繁体字，秦淦西才反应过来，这时候简化字虽然已经推出，但并没普及，要过几年后才被强制使用。 为了不产生偏差，秦淦西读了一遍，把地址和姓名确认一下。 因为布袋装了蛇，老刘甩给他五个，两个和他给那么大，剩下三个都大一号。 收拾完家伙什准备离开的时候，老刘装了六个大肉包过来，“晚上给你红烧肉，黑鱼留着明天吃。” 秦淦西递给他一支烟，“明天还会送鱼来，你们中午吃了吧。” 正准备离开，赵克勤来了，看到秦淦西在这里，惊讶地问：“小秦，这么早就送鱼来了？” 秦淦西点了点头，咧出八颗牙，“科长早，我昨晚搞到好时候。” 老刘插话道：“今天的花样多，科长去看看。” 看到有鲢鱼，还有鲤鱼，赵克勤右拳狠狠地打在左掌心，“不错，保证了花样。” 老刘拉着他走到一旁，踢踢地上的箩筐，“六斤九两甲鱼，布袋里的蛇三斤三两。” 又指着小木桶里的黑鱼，“小秦同志昨天下午借了两条黄鸭叫，今天还一条黑鱼。我感觉他吃亏了，所以给了他六个包子。” 赵克勤连连点头，“应该的，我们不能让老百姓吃亏。” 秦淦西虽然站在外面，但注意力一直在他们两个身上，把他们的对话听个一清二楚，听到最后一句话，他不厚道地笑了。 他却是不知道，老刘也暗戳戳地在心里嘀咕赵克勤。 来到赵克勤办公室后，他给出了几种食材的价格：鲢鱼还是两毛钱一斤，甲鱼给四块五一斤，蛇给三块五一斤，鲤鱼四毛一斤。 算下来，只有七十三块五毛钱，比昨天少十多块，主要还是昨天高价值的甲鱼、黄鳝。 临走时，他拿走七十块钱、二十斤粮票、六尺布票和一斤油票。 第34章 不怕唠叨就都吃 早餐，秦淦西吃了三个大肉包、两个煮鸡蛋、一大碗稀饭，还有一些萝卜条，吃得饱饱的，从来没有这么饱过，也从来没有这么舒适过。 他也看着奶奶吃了一个大肉包、一个煮鸡蛋、一大碗稀饭，还想要她吃一个包子，她坚持说饱了，吃不下，这才作罢，只能提醒她包子容易坏，不能浪费了。 和爷爷交流一会后，他拿了两个煮鸡蛋，对奶奶说要送给淦媛，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随后去找孙桂华，昨天答应她的鱼没给，今天必须完成，不能放她的鸽子。 给自己带来卖鱼机会，是自己的贵人；不惜犯错误，通融给爷爷注射葡萄糖，是个善人。 找到她时，她正在和夜班的护士交接，便没有打扰；她也看到了他，也没有和他打招呼。 交接完后，她走到他身前问道：“小秦，有事吗？” 秦淦西说道：“孙姐，我想问问我爷爷的情况。” 感觉是在接头。 走到距离门口两米后，确定性轻声说道：“孙姐，我昨晚抓了一些鱼，给你留了一条鲤鱼，什么时候给你合适？” “还活着吗？” “半个小时前还活着的，那里有点水，应该还活着。” 半个小时前给后勤送的鱼，这个时间要对上。 “有多重？” “六七斤吧。” 小的都送给食堂了，剩下最小的都是这个重量。 她转身走向护士室，“你等一下，我就来。” 去的快，来的也快，进去一身护士服，出来一身普通装。 带她来到丝瓜藤架前，扒开藤蔓，从墙角提起一个鱼篓，里面的鲤鱼还活蹦乱跳。 接过鱼篓，孙桂华惊讶地看着他，“藏在这里，不怕人家来摘丝瓜，顺便把鱼也摘走了？” 秦淦西笑着说：“摘走了的话，只能明天再准备。” 心里却是感到侥幸，她没有问哪里有水，鱼为什么活力十足，也侥幸这里有一根没被扯上架子的丝瓜藤。 随后说道：“孙姐，我有事先走了，鱼篓我明天来拿。” 没等她回应，快步朝医院外走去。 昨天山里的东西没弄，今天上午必须弄好，增加功勋点的事情，必须重视。 乘公交车到站后，他小跑起来，从水田中间跑进山路。 太阳在东方上空挂着，照在身上热烘烘的，进入山路，两旁不时出现的树荫遮挡了阳光的照射，加上地面没来得及升温，凉快多了。 来到花椒树前，他把还没成熟的花椒全部摘了，将七棵小花椒树移入种植空间。 看到新增的0.52个功勋点，他不禁奇怪，系统要青花椒干什么，也想做凉碟吗？ 前世吃早餐的时候，有几次看到寸大的碟子装一点点青花椒，尝试过一次，麻麻的，不喜欢。 那棵山胡椒的果实被他基本摘完，摘了二十多公斤，新增14个功勋点，很划得来。 摘完山胡椒去挖黄精的途中，遇到一群画眉鸟在相邻的树上喳喳叫，收了二十七只，跑了七八只，这么多画眉鸟才1.62千克，如果不是新增了3.4个功勋点，他一定会吐槽五分钟。 来到第一株黄精处，他用空间刃砍了一截树枝，做成两头尖的棍子，然后用棍子捅其周围的土，准备挖松后拔出，结果捅了上百下，才捅一尺深，树枝两端的尖都卷了。 很久没下雨，土地干得厉害，梆硬的。 用空间刃再加工的时候，他拍了一下额头，“也是不动脑筋。” 射出空间刃，进程飞快，八次就把黄精周围切出一圈，用棍子把土切开，才发现黄精的块茎就在两寸以下。 这黄精的块茎很小，湿重都不到一两，但他不嫌弃，还是将其种入种植空间。 找到超级工具后，他挖黄精、山胡椒树、沙参的速度大大加快，走出山路时，他移栽了八棵山胡椒树、十二株黄精、五十三株沙参，又新移栽了三株挂满果子的花椒树，移栽的山胡椒树中，有三棵也挂果，不过他没摘，整体移了进去。 走出山路来到小河边，他忽然想起这移栽进去的东西和那些鱼虾不一样，树木没有功勋点，即使挂果的也是如此，鱼虾却有。 这是什么道理，只要结果吗？ 应该是的。 那就有点可惜了，外面拿进去的东西只取三成，里面的可要抽五成，起码少挣了两个功勋点，他有些心痛，不过还没到痛到无法呼吸的程度。 走到大小河交汇处，他停下脚步看看右边，最终叹了一口气左转，上桥，朝镇里走去。 这次算是过家门而不入了。 没有走大路，而是沿着茅草蓬生的田埂走，这样就走在大河边。 赵克勤和老刘都没看到小鱼，必须弄点小的。 一路往镇里走，一路收鱼，收草鱼、鲢鱼、鲶鱼、鲤鱼、黄刺骨，也收鲫鱼、白条鱼。 快到镇上时，他看四下无人，拿出一个鱼篓，在斜坡上折了一片芭蕉叶并将其卷起，然后走上大路，走向十二中。 查看显示，嘴角微微翘起，压不住的微笑。 这几里路虽然没有下河，也没停下脚步，但成绩不错，收了近三百九十斤鱼，不再只有大鱼，小到三四两的鲢鱼也抓了。 当然，黄刺骨、白条鱼、鲫鱼等不算，它们的种族出身，就决定它们长不大。 顺带但重要的是，这次增加了十七个功勋点，使得功勋点总数增加到328个，距离1000又近了17个。 来到十二中大门口，遇到几个出入的人，但没一个认识的。 在拐向魏如花老师住处的拐角处，他在鱼篓里放入三斤草虾和三斤黄刺骨，在卷起的芭蕉叶里放一条两斤的野猪肉。 小琪坐在屋檐下洗菜，看到秦淦西，脸上露出笑容，“淦西哥哥。” 说着站起来，甩甩手上的水，过来接他的鱼篓。 秦淦西没有让她接，直接走向厨房，“感冒好了？” “好多了。我妈上课去了，淦媛姐姐中午要过来吃饭的，昨天晚饭的时候说好了。” 看来昨天下午大妹也是在魏老师家里家里吃的，更加确定自己拿出两斤野猪肉是正确的。 “中午想吃什么？黄刺骨、草虾、猪肉，任你选。” 小琪仰着头问：“能不能都吃？” 秦淦西放下鱼篓和芭蕉叶，笑道：“你不怕唠叨，那就都吃。” 说着，在木盆中加入一些水，然后把草虾和黄刺骨倒进去。 看到草虾的活力不足，小琪说道：“吃草虾吧，死了会臭的。都是这么大个的，臭了可惜。” 第35章 炒菜的学问 大妹是和魏老师、小浩一起来的，看到秦淦西，她快速走到他身边叫一声“哥”。 在秦淦西和魏老师打招呼的时候，小琪喜滋滋地说：“妈，吃饭了。” 魏老师没有回应，小浩却吸吸鼻子，惊讶地说：“(╯▽╰ )好香~~等等，待我仔细闻闻，有炒肉，还有虾香。” 魏老师没好气地斥道：“胡说八道，哪来的肉？” 小琪嘿嘿笑道：“二哥没说错，有肉有虾。都是淦西哥哥拿来的，中午炒了四分之一的肉，虾也全部炒完了。” 走进厨房，魏老师看到桌上一大盆辣椒炒虾，一碗辣椒炒肉，还有两碗葫芦汤，转头对秦淦西说：“小秦，淦媛只是吃一顿饭而已，没必要这么客气的。” 小琪拉着魏老师的衣袖指向木盆，“妈，还有一盆黄刺骨呢。” 魏老师转过头来对秦淦西说：“小秦，你家人多，等会把黄刺骨和肉拿回去。” 秦淦西笑着说：“老师，我能拿来，就说明家里不缺。只是麻烦你们了。” 魏老师没好气地说：“麻烦什么？几顿饭而已。淦媛的成绩不错，考个大学没问题，我倒是沾光了呢。在我家吃过饭的秦淦西、秦淦媛同学，都考上大学了。” “人家一定会想，魏老师家里的饭有助于提升学习成绩，今后都会来。老师，看来您今后要买一个大的鼎罐和铁锅。” “哇哈，这肉不错，虾也很香。小妹，你炒菜的水平大有进步，得表扬。” 他们聊天中，小浩含含糊糊的声音传来，他站在魏老师身后，已经吃了一片炒肉，正在吃着虾。 魏老师转身就是一巴掌，“没礼貌。” 小浩一个急退，让魏老师的巴掌落空，“确实很好吃啊。这香味，我拒绝不了。” 小琪脆脆地说：“二哥，都是淦西哥哥炒的，我只抽了虾线。” 魏老师问：“什么虾线？” 小琪笑着说：“就是肠子。我们以前把虾的屎都吃了。” 魏老师看向秦淦西，“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一个室友是湖区的，他说要抽虾线，有次在学校的水塘边，他抓一只给我们示范了一次。” “哦，难怪咯。细妹子，盛饭。” 小浩马上举手，“我来我来。小妹今天抽虾线辛苦了。” 秦淦媛没闲着，她也过去帮忙。 小浩盛饭，充分显示出一个半大小子的特性，碗碗都冒尖。 魏老师端起一碗饭，往鼎罐里扒了一半，“我还不饿，吃不了这么多。” 坐到桌边，她拿起筷子说：“吃饭。” 秦淦西端起碗，看了一眼碗中的饭，大米和玉米碎各占一半，什么也没说，扒了一大口。 她家有三个拿工资的，钱有，但买不到大米，家里有正能吃的小浩和小琪，还有劳动强度很大的老大，一半玉米碎已经是很好的了。 快速咀嚼，他感觉玉米碎的颗粒感实在太明显，只不过这具身体已经适应，所以还感觉很香的。 吃了一只虾后，魏老师说道：“小秦，你炒的虾比我炒的要香。” 小琪马上接过话去，“淦西哥哥放了几片五花肉。那五花肉比辣椒炒肉里的还好吃。” 小浩马上站起来，在虾碗中寻找五花肉，“还有吗？我尝尝。” 魏老师伸手就是一筷子敲在他头上，“坐下，像什么样子？” 小浩顺势坐下，“小妹，不会是你偷吃完了吧？” 小琪吃着一块五花肉，含含糊糊地回应：“没有，我只吃了一块，是淦西哥哥给我试咸淡的。” 饭很快吃完，四碗菜连汤汁都不剩，鼎罐里也没剩一粒饭。 秦淦媛和小琪洗碗去了，其他三个坐在桌子旁。 “淦西哥，你炒的菜真好吃，把我吃撑了。怎么学会的？” “学过化学的，只要想炒，那就很简单。” “小秦，我也学过化学，可炒的就没你的好吃。” “老师，炒菜真的很简单，无外乎油量、火候、盐度和佐料。理论上说，油多菜香……” “哪有那么多油放？” “所以一般家里的菜就没那么香。不过还有一个搭配问题，猪肉炒鱼虾、蔬菜，植物油炒猪肉、牛肉、鸡肉……” “淦西哥，炒猪肉哪还用放油？” “你知道什么？如果我没有一个学生的家长是食品站的，你试试炒猪肉要不要放油？” “炒肥肉和五花肉当然不要放油，但瘦肉是需要的。还有一个就是火候，炒的时候要大火，叫做急火猛炒；菜不能炒老了，也不能没熟，然后是盐量。放少了激发不出香味，放多了倒是能激发出来，但味道你们是知道的。” 小浩嘿嘿笑道：“有次我哥想表现一下，炒了一碗萝卜条，结果下不了嘴，好像家里的盐就要长霉，怕浪费似的。那碗萝卜条吃了一个星期。” 魏老师叹道：“不说别的，就凭少油，这菜就香不了。饭店的菜香，也是油很足。” 小浩摇头，“如果论香的话，饭店的菜即使是红烧肉，也没有淦西哥的香。” 碗洗完后，秦淦西提出告辞，同时告诉魏老师明天还会送菜来、淦媛还要麻烦她，魏老师想要他把剩下的猪肉提回家去，被他拒绝后只能要秦淦媛晚上再来吃饭。 两兄妹走在路上，秦淦西问道：“大妹，没有肠胃不舒服吗？” 昨天开始改变伙食，蛋白质的摄入量突然增加，他怕她的肠胃不适应。 “没有，好得很，嘻嘻。哥，你从哪里抓了这么多鱼？哪来的野猪肉？” “这几天和别人在河里撒网，运气不错。今天遇到猎人打野猪，我帮他们驱赶小猪，他们送了一块。” 撒谎的感觉真不好，提心吊胆的，生怕哪里露馅。 马上转移话题，“差几天就要高考了，感觉怎样？” “很好的。” “高考也就是一场考试，所以不用紧张。这几天主要把基础知识重新过一遍，遇到难的、不会的，问老师问我都行。我虽然不是高中，但找找还是能找回来的。” “嘻嘻，我也很厉害的，我的目标是成为你的学妹。” “那感情好，我大四，你大一，还能同一年校。” 走到宿舍外，秦淦西不进去了，“大妹，我就不进去了，明天想吃什么？” 秦淦媛挥挥手，“什么都行，不要太辛苦。哥，你回吧。” 第36章 初到纺织厂 走出校门，秦淦西抬头看了一眼火辣辣的太阳，决定不走小路，沿着河边走，收一波货后再找老刘推荐的人。 功勋点要搞起来，钱、票也要搞起来。 穿过镇子来到河边，看到伸入水里的长石条台阶上有几个妇女在洗衣服，拿着木槌砸得砰砰响，以为周围不会有鱼，结果让他“失望” 台阶下游是一个洄水湾，水底还真有鱼，并且都不少。 我喜欢这样的失望。 他提着鱼篓在这里停留一小会，然后往下游走。 就是这么一小会，他就收了六种共九十斤鱼。 这个时候的鱼还真多，再过二十几年，渔网还是很温柔的，动不动就是炸、电，这河里应该就看不到什么鱼了。 沿着河边走不到两里，河堤变成斜坡，深水变成浅滩，缓水变成激流。 他收起鱼篓走上浅滩，走进河里，走到河水没过小腿的位置，然后往下走。 脚下很清凉，身上也不热，但收获不堪入目。 在这样的情况下走了三里，终于看到一个比较大的洄水湾。 站在洄水湾边，他自言自语：“这三里只收了三十多斤，太差了，激流段的损失要在这里补起来。” 这河宽有三十来米，这处洄水湾却有五十来米，因为是枯水季节，水面宽度都减少了十一二米。 看到洄水湾里缓缓旋转的水，他小心翼翼地往深水区进发，试探着水旋的力量。 淹死的都是会水的，这个道理他很懂。 如果水旋的力量大，水底就不会有鱼，人也会被水旋拉扯而游不出。 还好，虽然水面有水旋踪迹，但水底很微弱，他甚至还看到了鱼。 其后，他慢慢往深水区里走，一路收货，直到水位到达大腿根部。 从这以后，他绕着洄水湾走，不停地收获，直到收获明显减少才决定罢手。 边往岸边走边看收获，“还不错，二百一十多斤，还有五条桂鱼，爷爷不缺鱼吃了。” 再度抬头看看天空，太阳开始西冲，“看来得尽快买一个手表了。” 把收获结算，新增34个功勋点。 他叹道：“三百四十斤鱼，只收获34个功勋点，还是团鱼太少，鲢鱼、鲤鱼、鲶鱼太多啊。”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得抓紧去纺织厂才行。” 先前的速度是很快的，在洄水湾这里就不一样了，得小心翼翼地走，洄水湾有的地方是垂直的，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三四米深的水里，游泳倒是不怕，把鱼惊跑就不行了。 这么小心谨慎，速度自然就会慢下来。 为了杜绝自己的念想，他干脆上岸，沿着河边快速行走。 来到一个村子口，看到第二家门口有个拿着喇叭筒的中年汉子，便拿出一支华子递过去，“阿叔，到市区怎么走？” 汉子左手夹着喇叭筒，右手接过华子看看，然后夹到耳朵后面，看着他说：“市区这么大，你是去南边，还是去北边，还是中间。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走法。” 虽然这话很有道理，是为了他少走冤枉路，但听起来有种暗示自己很无知。 秦淦西没有在意这些细节，“我去南边，去纺织厂。” 汉子“哦”了一声，“纺织厂啊，不远，十来里路。” 秦淦西生起了兴趣，“阿叔，你很熟吗？” 汉子抽了一口喇叭筒，长长地呼出一柱白烟，“我在那里当临时工。” 脸上虽然没露出得意，但神态、动作和语气却是很明显。 秦淦西露出八颗牙，“那还真找对人了。阿叔，怎么走？” 汉子露出满嘴黄牙，“还真找对人了。我们这里有三条路，三条路的去向都是不一样的，稍不留心就会走错。左边这条不是去市区的，去的是山里；右边那条也不是去市区的，去的是另外一个大队；只有中间那条路，那是去市区的，但在走一段后，也不断有岔路出现……” 听着他的絮絮叨叨，秦淦西很想打断，但他现在连他说的那三条路都没看到，只能坚持听下去。 在听到他说“……快到市区后，可以看到一条一丈二宽的马路，那马路就是通向我们纺织厂的。” 秦淦西当即递出一支华子，“阿叔，中间那条路在哪里？” 汉子接过烟夹到另一只耳朵后面，“沿着我家门前这条路一直走，走一里就可以看到一条八尺宽的马路，马路对面有一条三尺宽的小路，沿着走就是。” 秦淦西马上抱拳说道：“谢谢阿叔。” 这汉子不是话痨就是很久没和别人说过话了，本来很简单的事情，被他这么弯弯绕绕，弄得很复杂，半分钟可以说清楚的，生生被他延长到七八分钟。 沿着他屋前这条小路一直往前走，路上再问两个人，验证那汉子说的没错，便加快速度行走起来。 走出村子，踏上马路，横过马路，走到小路上，他都没有看到其它两条路。 走了近三里山路后，平川突然出现在眼中，那条马路也看到了，纺织厂也能看到。 “我艹！” 他无语，只能认栽。 接下来，他没有走田埂抄近路，而是继续走小路，走过小路上马路，然后沿着马路走到纺织厂门口。 准确来说，是来到了纺织厂得后门。 此时的后门有人进出，但不多。 他来到门口，走到一个双手紧握步枪的门卫前方，隔两米就问：“同志，我想找一下后勤的古宜机古科长。” 那人盯着他的眼睛，眼里射出慑人的光芒，一看就是那种所谓见过血的人。 “他和你什么关系？” 秦淦西一听，头有些大，看到另一个持枪的有走过来，心里没来由的有些慌，急忙说道：“我不认识他，是他师傅让我来找他。说几句话就走。” “你的介绍信呢？” 我勒个擦，哪有什么介绍信？ 找个人还需要介绍信吗？ 他在裤袋子里掏一阵，掏出学生证，“我是学生。” 那人伸手接过学生证，秦淦西很忐忑，“前两天不小心，掉进了水里。” 确实是不小心，团鱼都要被吓跑了，没想到裤袋子里还有学生证和钱，心急忙慌跳进水里。 那人看看封面，然后打开学生证，在验证照片和他这个实物没有差别后，将学生证递过来：“看到那栋三层楼没，后勤科在那栋楼左边第三栋的后面一栋。” 秦淦西接过学生证，知道没问题了，便对他说一声“谢谢”，然后绕过他走进后门。 第37章 只要有肉，全都要 走进厂区，秦淦西不敢乱看，生怕引起误会，从而带来不必要的后果。 在机器的轰隆声中，他走到那栋三层楼前，又看到一扇大门。 看到主道两边都有一层的楼，他这时才想起，左边右边，是应该面对这楼还是应该背对呢？ 还好，这路上有人走，连忙开烟问路。 才知道是走过了，多走了百多米。 他转身往回走，顺着来路走到左边第三栋的后面一栋，古宜机古科长的办公室就是第一间，紧靠马路。 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秦淦西敲敲门槛，然后探进头去，看到里面一个脑袋从报纸上端露出来，瘦瘦的。 “您好，请问是古宜机古科长吗？” 那人放下报纸应道：“我就是，有事吗？进来。” 秦淦西走进办公室，“我是刘稻里师傅介绍来的。” 听到“刘稻里”三个字，古宜机眼里流露出尊敬，伸手指向靠墙的方凳，“坐。” 然后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搪瓷水杯，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竹筒，从里面抓出一撮茶叶放进去，“我师傅的身体怎么样？” 人家说坐，自己不能老老实实马上就坐。 秦淦西走向前，递过一根华子，“刘师傅身体很好。” 古宜机俯身拿起热水瓶，往水杯里倒水，“说起来，我也有一段时间没看到他了。” 秦淦西马上应道：“距离这么远，都有革命工作，这是没办法的事。” 古宜机把热水瓶放下，然后把杯子递给秦淦西，“坐吧。” 秦淦西这才端着杯子坐下，浅喝一口后放到旁边的凳子上。 古宜机走到桌子旁边，“我师傅有什么事？” 秦淦西摇摇头，“不是刘师傅有事，而是我想麻烦您。” 古宜机回到桌子前坐下，“想要瑕疵布？要多少？” 看来自己不适应这个社会，得重新学习交流方式啊。 “我和别人抓了些鱼，有些多，刘师傅说纺织厂可能需要，所以来看看。” 古宜机的身体马上往前倾，然后站起来，“不是可能，而是很需要。有多少？” “百来斤吧。” “才这么点啊。不过有总比没有好，都拿过来，价钱不是问题。” “古科长，是你们去拉，还是我送过来？” “百来斤的话，我们开一辆……远吗？” “不远，在河边，只是要走山路。” “还是你送过来吧。” “那好，我现在就去担过来。” “百来斤，担过来很费事的。这样，踩三轮车过去，我们厂里有三轮车。” 他也不担心秦淦西把三轮车骑走，到食堂拉出一辆三轮车，还带他到大门口的门卫，“今后他要给我们厂里送菜，直接放行就是，有问题找我。” 秦淦西没想到他这么直接，这么大包大揽，真的不怕自己把三轮车骑走。 这三轮车和九十年代初的蹦蹦车有些类似，区别在于这是人力车，车厢是木板。 检查一下车厢情况后，秦淦西骑上三轮车。 最初当销售员的时候，他不但坐过三轮车，还开过，所以很快掌握了平衡，但新问题出现了。 纺织厂处在城区边缘，前门开在街道上，他没办法掩人耳目，只能往城外开，但往城外不能开远了，不然会走上后门的那条马路，进入开阔地带，落在后门的门卫眼中。 还好，他很快找到了一个地方——一栋房子旁的水塘，水塘里有荷叶，墙边有路且四周无人。 他摘了一些荷叶给车厢包角，同时摄来水防止荷叶弹起，草鱼、鲤鱼、鲢鱼、鲫鱼都放一些进去，总重在一百七十斤的样子，然后骑着车进入纺织厂，找到古宜机。 古宜机见鱼大喜，“这里哪只百来斤？很好。” 秦淦西笑着说：“我们也没想到有这么多。” 古宜机拉着三轮车就走，“去食堂过秤。” 路的对面就是食堂，他拉着三轮车进入食堂后头，叫人出来称重。 看到这么多鱼，有人笑着说：“这回好了，那些老娘们不会再抱怨了。” “确实。虽然抱怨我们没用，但终究还是进了我们的耳朵，心烦心燥的。” “吃了这么多鱼，如果还不能提高产量，那我们也可以说她们了。” “……” 重量很快出来，草鱼六十二斤，鲤鱼二十二斤，鲢鱼七十八斤，鲫鱼八斤。 从食堂出来时，路上的人多了不少，都是上下班的人。 回到办公室，古宜机还很激动，拿起茶杯“咕咚咕咚”喝了一气水，然后说道：“开始我们没有说价格。因为你是我师傅介绍来的，价格不会给低，但我们是纺织厂，所以也不能给高，只能按市价来，草鱼六毛、鲤鱼五毛、鲫鱼三毛五、鲢鱼两毛五，你看怎么样？” 很好了，比医院给的多了五分到一毛，草鱼、鲤鱼多一毛，鲫鱼、鲢鱼多五分。 秦淦西点头，“这是公家的价格，我接受。” 古宜机拿出算盘咔咔一通拨，然后报出数字：“七十块五毛。” 然后把单据递给秦淦西看，秦淦西不看，“我相信古科长。钱在哪里拿？我能不能买点瑕疵布？” 古宜机手在纸上写，嘴里回答他：“钱要去财务科。瑕疵布是有，但不多，如果想要，我带你去。” 秦淦西递去一支华子，为难地说：“古科长，我不想去财务科，今后能不能就在您这里取钱？瑕疵布也是，我直接在您这里拿，什么都可以。” 古宜机接过烟，笑道：“你这是相信我，还是你懒？” 秦淦西嘿嘿笑道：“我懒，怕麻烦，也很相信您。” 这是实话，一点都没撒谎，因为他不知道这钱难不难拿到，便一事不烦二主了。 古宜机将烟点燃，想了一下后说：“可以。不过瑕疵布不好办，每次的都不一样。” 秦淦西很果断地说：“无论哪种都行，五尺不嫌少，十尺不嫌多。” 农村人一年只有三尺布票，哪会嫌弃瑕疵布？ 这可是很难买到的东西，城市里的人也很难买到。 古宜机拉开抽屉，拿出一沓钱数数，“你的运气不错，我这里有钱，想给垫上。” 数出七十块五毛递给秦淦西，“数数。明天还有鱼送来吗？” 秦淦西很肯定地回应：“有。” 储藏空间里有千多斤鱼，就等销路呢。 接着问道：“古科长，还要别的吗，比如蛇、青蛙、山上的？” 古宜机瞪圆双眼，“要，哪能不要啊。只要是肉，全都要。五千多人呢，要吃多少？” 秦淦西笑着说：“我抓了两只甲鱼放家里，没舍得吃，明天帮你拿来。” 古宜机马上回应：“拿来，给五块钱一斤。” “好。那我走了。” 第38章 推不掉就吃了 走出办公室，看到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多了很多，且绝大多数都是女的，很多还明目张胆地看向自己，便在心中叹道：“不愧是纺织厂。” 走上街道，看到路两边的站台距离大门都很近，且站着很多人，便挤到站牌下看显示。 看完显示后知道转一次车也没有去医院的，因为这两路车没有交集，于是决定步行。 总共才十来里，这样的时间段，还不如走路来得快。 说走就走，一路超过纺织厂下班的女工，一直向北。 尽管走错了两次，多绕了一次，但到医院的时候，才五点一刻。 回到病房，看到秦励国和二妹、三妹来了。 看到他回来，秦励国点点头，二妹和三妹则齐齐叫一声“大哥”。 奶奶则说：“淦西，你回来了？累了吧？” 秦淦西笑着摸摸二妹和三妹的头，“今天爷爷怎么样？” 奶奶笑着说：“医生说他恢复得很快，不出意外得话……呸，没有意外，住个三四天就可以出院了。” 三四天，也就是淦西参加高考的那两天了。 秦淦西笑了一下，“那就好。” 然后看了一眼门口的病床：“吴爷爷出院了？” 奶奶点头，“他就是来消炎的，消得差不多就出院了。住院就是花钱，他住两天，花了三十多。” 秦淦西想说自己住一天只花了不到三块五，想想还是不能嘴欠，便转口说道：“我去弄晚饭，你们坐一下。” 二妹马上说道：“哥，要我去帮忙吗？” 秦淦西呵呵笑道：“又不是我炒菜，能帮什么忙？我去去就回。” 来到小食堂，老刘正在炒茄子，秦淦西走到他身边，给他耳朵后门夹一根华子，“谁这么快就要开餐？” 老刘看了他一眼，然后再看向锅里：“领导要出差，先吃。你们也准备吃了？” “对，家里人来看爷爷，早吃早回。” “现在才来炒，也早不了多少，幸好红烧肉已经弄好。” duangduangduang，铁勺在锅里砸几下，茄子全都从锅里弹起，“李小子，处理一条黑鱼。” 秦淦西吓了一跳，以为他生气了，没想到人家接着拿来一个盘子，又duangduangduang。 duang一下扫一勺，duang三下扫三勺，锅里空了，菜全都转移到了盘子里。 这也算是一种独特技巧吧，只不过这技巧有些废铁锅。 涮一下铁锅后，在锅里加入两勺水，然后取下耳朵后面的烟叼在嘴上，忽然身体往前伸，嘴巴伸向炉火，快速回归原位，烟已点燃。 秦淦西呆滞一下后，再在他耳朵上夹一支，“刘师傅，不怕烧掉眉毛和头发，烫着嘴巴？” 老刘淡淡地说：“作为好厨师，不但要认真炒菜、努力提升菜品，还要学会放松自己。” 这点烟的方式属于放松自己？ 秦淦西搞不懂，只能用“男人之死都是少年”来解释。 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半根烟时间，李厨师端着处理好的黑鱼走来，老刘深吸两口，把半支烟吸完，然后吐掉烟屁股，开始做菜。 秦淦西说道：“刘师傅，我们有六个人，麻烦多加两勺水。” 说多弄一点，他就多弄一点，小号搪瓷盆满满一瓷盆。 因为今天吃红烧肉，所以小食堂蒸了钵子饭，一钵三两米，老刘给了六钵，红烧肉装满一个特大饭盒，弄得秦淦西很不好意思。 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老刘对自己这么慷慨大方。 回到病房后，一家子或坐或站，围着两份菜猛吃。 秦淦西余光看到，隔壁床上男子不时看向他们，喉结不时地快速耸动，眼里泛着绿光。 他没予理会。 大家都缺肉，不会轻易送给不认识的人。 看到他们猛吃饭，很少伸筷子，秦淦西给他们都夹一块红烧肉：“饭只有这么多，多吃菜，不然会坏的。” 三妹把红烧肉塞进嘴里，然后紧紧抿住嘴唇，吞下去后才压低声音说：“大哥，怎么会这么好吃？” 二妹说道：“肉本来就好吃，何况这里面还加了糖。” 秦淦西又给他们夹一轮，“还有不少呢，都要吃完。” 心里却想，今晚是不是回去一趟，到山上走一圈，然后抓一头给家里。 三妹说道：“大哥，我们已经吃了几块，剩下的留给妈妈他们吃吧，他们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呢。” 奶奶连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夹两块到秦淦西的碗里，“也行。肉是吃不够的，有吃就要大家吃。” 看看碗里的肉，秦淦西也给他们每人加一块，“都倒点汤，这样容易下饭。” 秦励国难得开口，“这样的饭，不要菜都能吃三钵。” 奶奶她们三个同时点头。 好吧，是我心直口快、出言无状了。 只能换个话题：“鱼汤也要帮爷爷喝一点，不然他吃不完。” 奶奶同意他的说法，“确实，昨天忘了这码事，后来是我喝掉的。今天的鱼比昨天的大，汤多，每人喝半碗。” 要喝鱼汤，秦淦西提议的红烧肉汤被联袂否决，全都鱼汤泡饭，吃饭的速度更快了。 秦淦西想把第六钵饭分给秦励国和两个妹妹，也被奶奶否决，只分给秦励国和他，他接过后给两个妹妹一人一团。 奶奶见状说道：“你们哥哥对你们这么好，今后要记得他，听他的话。” 两个妹妹连忙点头，“奶奶，我知道的。” 吃完饭后，两个妹妹提着碗出去洗，秦淦西落在后面，“奶奶，那两个包子吃掉了吗？” 奶奶问道：“你没吃饱？我就说，不能把饭分给她们两个的，你……” 秦淦西连忙打断她的话，“奶奶，不是没吃饱，我是担心你不吃，所以馊了。” 奶奶马上说：“吃了，我吃了一个半，你爷爷吃了一个包子皮……对了，孙医生来找过你，篓子还来了，给了一包糕点、一包桃酥，还给了两斤粮票，我没推掉。怎么办？” 秦淦西应道：“推不掉就吃了。” 按赵克勤的换算，双方物品的价值差不多，谁也没吃亏。 从需求上讲，孙桂华缺肉食，而他现在不是很缺粮食。 但账不能这么算，毕竟是奔着感谢人家去的，这么弄的话，没表现出多少谢意。 落实了这两个问题，秦淦西便提着妹妹们洗好的餐具还给小食堂，和老刘聊了几句，离开前又给出一支华子，路上遇到刚刚下班的赵克勤，又聊了几句。 回到病房，发现秦励国、秦香灵和秦香冬不在，奶奶说他们已经回家了，秦香灵明天上午会带着三个小的过来看爷爷。 秦淦西也没去追，侍候爷爷撒一泡尿，和奶奶聊到七点半以后，天色已经暗下来，他说去外面逛逛，晚上回来打地铺，便离开医院。 第39章 大大小小都是猎物 今晚主打的还是黑市，以及黑市前的那条小河。 来到小桥处，看到黑市里已经有朦胧的人影，估计是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占个好位置。 有人来，桥附近的猎物就少一些，但还是有。 有了销路，他就没有舍小取大的想法，除了实在太小的，不然大大小小都是目标。 沿着河堤缓缓往下游走，夜色越来越深，气温越来越低，无论河里还是水田里，猎物越来越多。 走到交汇处，其重量相比昨天多了一半。 在岸上守水待鱼一会，发现游来的鱼类大幅度减少，那条黄鳝之王那里只有小黄鳝，没有大的出现，便决定回返，杀个回马枪。 回程还是有收获的，并且不差，泥蛙和大青蛙比下行的时候还要多。 他这才想起来，前世小时候有老人说，晚上出来乘凉的青蛙、泥鳅、黄鳝，通常是小的先出来，大的先离开。 这个时候，大家伙还没走。 昨晚没有收泥鳅，过去的时候也嫌泥鳅小不压秤，回转的时候黄鳝少了，必须把重量搞起来，所以也不嫌弃了，抓。 这时候田里不打农药，老百姓也基本不捕，所以用“泛滥成灾”来形容，密度实在太大了，如果不是泥鳅短小精干太灵活，那真可以用扫帚扫。 泥鳅也是肉，具有补中益气、益肾助阳、祛湿止泻、暖脾胃的功效，做得好的话味道很不错，煎、炸、酸汤、制成干品他都喜欢吃，只是心心念念的、传说中的泥鳅钻豆腐从没吃到过。 前世上班后，他和室友听说泥鳅钻豆腐很好吃，便买了泥鳅和豆腐回来，但无论热水煮还是冷水煮，都泥鳅是泥鳅，豆腐是豆腐，从没钻进去过，后来，他们把泥鳅煮死，然后插进豆腐里再煮，结果味道还是很一般。 走到尽头，他坐到那块大石头上，把今天的收获结算了。 鳖五只重十六斤，泥蛙六十五只重五十斤，青蛙六十只重五十六斤，鳝鱼十九斤二两，草鱼一百七十斤，鲶鱼六十六斤，鲢鱼九十斤，鲤鱼五十四斤，鲫鱼三十四斤，黄刺骨十八斤，泥鳅三十八斤，功勋点新增九十三个，累计达到四百五十五个，快达到一千的一半了。 美滋滋。 接下来，他一口气处理了四头小野猪，处理完后，连皮带骨每头在六十五斤左右。 感觉有些头昏后，知道自己消耗过高，便停止处理。 看到还有陆陆续续的光亮过河，他决定再等一下，便又剥了十片棕皮，搓起棕绳来。 不得不说，主角很勤快，除了睡觉，他一刻也没停，用老黄牛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要是秦淦西知道有人会这么评价自己，一定会回应：“现在还很穷，系统升级压力过大，不得不勤快。” 为了美好生活，必须撸起袖子加油干。 待路上的光亮稀少时，他已经搓了三根一米长的棕绳，决定不再搓，把十片棕叶和剩下的棕收入储藏空间。 时间差不多了，该进黑市了。 走进黑市，他感到很奇怪，各种蛋和家禽都少了，一路走下来，没收到昨晚的一半。 鸡蛋十六个，鸭蛋二十二个，鹅蛋五个，才花了两块零八；三只鸡、六只鸭和一只鹅，只花了九块二毛。 也有意外收获，那就是以每斤两毛二的价格收到了三十五斤大米，每斤两毛的价格收到四斤绿豆，每斤三毛的价格收到五斤黄豆。 “夏粮出来有钱了，所以卖禽蛋的少了？” 满是疑惑中，他提着这些东西走到树林无人处，把黄豆和绿豆都种了，将其它的都收入储藏空间。 黄豆是个好东西，和花生一样，不但可以果腹，还可以补充油脂和蛋白质。 折返回来继续逛，走到第二条小巷，还想买解放鞋，却发现没有。 最后来到工业制品小巷的第一个摊位前，站在微弱的火光前招招手，“不忙？” 那人走过来，“又有肉？” 秦淦西感觉有些不妥，这人要么看清了自己的装扮，要么辨识出了自己的声音，装扮可以更换，声音需要想办法改变才行。 “有。小野猪，每头四十五斤。” “几头？” “四头。” “找到野猪窝了？” “昨天只顾弄两头大的，它们跑了，今天找到了。今天卖蛋的人少，什么原因？” “我们买了一些。” “鸡鸭鹅也买了？” “对。去哪里提货？” “昨天那块大石头上。” “什么时候？” “半个小时以后吧。” 说完，秦淦西转身走向小桥，过了小桥后，快速走到大石头上，把储藏空间里的棕叶铺在石头上，一边等他们来提货，一边收取零零散散的货物。 闲着也是闲着，进入储藏空间就是收获。 泥蛙、青蛙和黄鳝很少，泥鳅还是有一些的，河里的鱼也有一些。 没想到，这二十来分钟的收获还不错，把今天的寄存费给赚出来了。 如果不是他们到来，他还想继续往上游走，但一想到要收钱，只能作罢。 来的还是三人，其中一个不出声，任由曾经的屠夫和第一个摊位的那个和他交谈。 还是曾经的屠夫负责掂量，八扇肉，有五扇掂量得很精准，其余三扇误差最大的误差也只有三两。 最后，秦淦西爆出自己称量的重量：182.2斤。 还是昨天的价格，每斤六毛六，抹去尾数，收一百二十块整。 收钱时，曾经的屠夫问道：“朋友，你也大量收禽和蛋，也感觉到物价要上涨了吗？” 我能告诉你今后几年就是这个趋势，并且有钱都难买到这些吗？ 这话不能说，只能说：“我这个人有个很大的优点，那就是听劝。昨天你们这么一说，回去后想想很有道理，今天就来收了，没想到你们的速度更快。” 在其他两个人捆绑猪肉的时候，曾经的厨师说道：“其实，我们都准备去打猎了。” “你们去打猎，不用上班吗？” “白天上班，晚上打啊。” “那可要当心，山上不仅有野猪，还有蛇、大猫和豹子，都是可以要人命的。” 听不听是他们的事，自己不说有点过意不去。 回到病房时，奶奶还靠着墙壁坐在床上，看到他进来，轻声和他交谈几句，确认没有受伤才躺下。 秦淦西到爷爷床头看一眼，看到他闭着眼睛，便出去洗脸漱口，然后将凉席铺开，打地铺睡觉，一觉睡到自然醒。 第40章 不废这个钱 早晨起来，秦淦西洗脸漱口完事后，和昨天一样，挑着一担鱼、提着一个布袋来到小食堂。 老刘出来时，递给他一支烟。 “今天有什么？” “青蛙、黄鳝、鲢鱼和黄刺骨。刘师傅，家里人上午要来，所以我想中午弄一顿黄鳝。另外，我们运气不错，弄到一条桂鱼，想麻烦你中午熬个汤。” “都是小事。” “对了，这两天我想来想去，觉得我们的菜不能从公家出，称量的时候要扣出来。” “你这小同志，赵克勤都这么说了，较这个真干什么？” 秦淦西再次递去一支烟，摇了摇头，“我只提供肉食，其它的一是要麻烦你们，二是要用公家的配菜，还有油盐。” 然后轻声说道：“还是小心点好，我现在也不缺这些。” 老刘点点头，“行，按你说的办。” 于是，秦淦西分了一些青蛙和黄刺骨出来，其余的让他们称重，在分鱼的时候，把桂鱼找出来。 满满两水桶鱼和半袋青蛙，最后称量只有一百二十五斤，其中青蛙十二斤、黄鳝十七斤、鲢鱼六十八斤、黄刺骨二十八斤。 老刘很满意，“这么多品种，他们应该满意了。” 转头看向预留下来的东西，“留这么多，浪费。” 秦淦西嘿嘿笑道：“都是自己抓的，也要吃到肚子里去，不能说浪费。只是要麻烦您了。” 老刘从耳朵后取下一支烟，然后用嘴里叼着的烟蒂对火，深深吸一口后说：“给弄一个黄刺骨开汤，青椒爆青蛙。” 秦淦西笑着在他耳朵后夹上一支烟，“都交给您了，反正您弄的都好吃。” 老刘咪咪笑着拿过小秤，将秦淦西留下给自己家吃的三样称了一下，青蛙三斤半，黄刺骨四斤六两，黑鱼三斤一两。 “这么多，你真的很大方呢。” “家里人来回要走五十里，不吃饱没劲走。” “得，反正你有理。” 把收货单撕下递给秦淦西时说：“中午有点忙，帮你早做一点，十一点半应该可以做好。” 秦淦西点头，“行。那我走了。” “走什么走？你拿大袋子，我们给你小袋子；赵克勤说免费给你两份饭菜，现在你拎出来了，个人不能占国家的便宜，国家也不会占个人的便宜。拿几条布袋去，今天炸油条，也拿几根。邹小子，炸十根油条给小秦，可不兴占他的便宜。” 这么一通“叭叭叭”，秦淦西无言以对，只能再在他耳朵后面夹一支华子。 本想找赵克勤结账，没想到今天有点早，他还没来上班，便不等了。 从偏僻的小巷里走一圈出来，手里只提着用油纸包着的十根大油条。 回到病房，奶奶不在，因为上午的任务很紧张，不但要去纺织厂，还要去给大妹送菜，便决定先吃。 倒一杯开水，然后拿出一根油条，开水就油条，味道也很好。 今天的油条实在太大了，他吃完三根，竟然有腹胀的感觉，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吃油条吃到饱。 吃完油条后，他准备离开，却看到爷爷睁开双眼，便上前问道：“爷爷，今天感觉怎样？” 爷爷说话的底气起来了，“没什么大碍，只是稍微有些痒，不能翻身，不然就痛。” 秦淦西笑着说：“痒的话，说明就要好了。翻身痛，那是伤口还没完全好。想解手吗？” “想解小号。” “我帮你拿盆。” “不用，去厕所。” 看到爷爷坚持，秦淦西也没坚持，小心翼翼递把爷爷扶起来，又让帮他下床，然后搀扶着他上厕所。 爷爷也很坚强，头上、脖子上都冒汗了，还是一声不吭地慢慢走。 走到厕所旁，被奶奶看见了，她马上停止和其他人聊天，快步走过来，“哎呀，来厕所干什么，屋里不是有盆吗？” 秦淦西说道：“爷爷坚持要来。” 不得不说，这时候的人很抗造，手术第三天就坚持自己出来小便，过二十多年试试？ 奶奶自然不能进男厕所，只能由秦淦西扶进去，把爷爷的手担在自己肩上，然后帮他把裤子褪下去。 天气这么热，吃的主要是流食，流食里面的水分都变成了汗液，所以尿液很少，还是赤黄的。 出厕所后，奶奶的稀饭已经熬好，正提着砂罐等他们。 看到他们出来，才提着砂罐先回病房。 等他们进病房的时候，她过来帮一把手，“能坚持走一个来回，看来多了，三天后可以出院。” 爷爷说道：“今天就出院。回去喝点草药汤，不费这个钱。” 这是他们这一代，也是这个年代的人认知，缺钱，扛着。 秦淦西说道：“爷爷，不要急着出院，伤口还没完全好呢。草药的消炎速度没有西药快，这么热的天，本来就容易产生炎症，您还有这么重的伤，更容易发炎。发炎就会让伤口愈合的速度减慢，甚至长不拢来，到时候还要来，去了个多的。” 然后俯身到他耳边轻声说：“我知道您担心钱。不要担心，您大孙我这几天在抓鱼，卖了一些钱。” 然后站直了，大声说道：“爷爷，安心住着吧，听医生的。爷爷、奶奶，今天二妹他们要来，所以我要早一点去看淦媛，看她学习上有什么问题，早去早回。” 奶奶连忙抓着两个鸡蛋放在他手上：“大孙，你还没吃早餐呢。来，吃鸡蛋，我帮你盛碗稀饭。” 秦淦西接过鸡蛋，然后打开油纸包，“奶奶，我已经吃了三根油条，吃饱了。” 看到床上只有两个煮鸡蛋，便脸一板，“奶奶，您昨天没吃鸡蛋？” 奶奶说道：“哎呀，昨天吃包子，有那么好的东西，怎么还吃鸡蛋？我留着呢。” 说着，拉过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个鸡蛋。 秦淦西拿过来闻了闻，好像没变味，便说道：“不能再留了，不然会坏的。” 从床下拿出鱼篓，“奶奶，我已经预定好饭菜，到时候只要去拿就行。如果我回来得晚，要香灵他们等一会。” 奶奶连声说：“好好好，要她们等。家里吃饭也没有那么定点，能等的。” 第41章 一夜之间的变化 去纺织厂，秦淦西还是没有坐公交，有昨天的探路，今天花的时间更少，不到五十分钟就来到正门（东门）。 正门不像后门只是一道门，这里有门房，门卫的枪也没抓得那么紧，两个门卫有一个在房子里。 今天这两个门卫昨天没看到，估计也是轮班的，听他说是去找古宜机科长的，他们马上放行。 看到他到来，古宜机有些惊讶，“半夜去捕鱼了吗？有些什么？” 不愧是科长，一眼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秦淦西递过一根华子，“鳝鱼、鲶鱼、鲢鱼和鲤鱼，估计有二百来斤。” “你不是说有青蛙之类的吗？” “有人去抓了，我们来不及回去，只能明天送来了。” “那行，明天一定要送来。” “好。” “你去拉鱼，三轮车自己取，我去找瑕疵布。” “麻烦您了，我这就去拉。对了，古科长，有没有油布之类的盖在车上，免得鱼跳出来。” “油布可能没有，但篷布是有的，我和你去找。” 还真有篷布，就在停三轮车后面的库房里，前面停三辆三轮车，库房里有三块篷布。 骑着三轮车来到东门，他很自觉地对看着自己的门卫说：“古科长要我去拉东西，等会就回来。” 门卫把篷布掀起，看到里面没有别的东西，便压下横杆让他出去。 骑车走到昨天的水塘处，发现那里有人，只能继续前行。 这一前行就远了，骑了差不多四里才找到一个无人之树林，树林里无人，但周围百米都没有水。 咬咬牙掉头，把鳝鱼、鲶鱼、鲢鱼和鲤鱼放一些到车厢里，用篷布盖起来，然后抓紧踩三百米来到一丘田边，抽了一些水到车厢里。 没有封住车厢的边缝，水很快漏完了，鱼尾巴甩在车厢上，“啪啪”作响。 来到水塘边，他边骑边往车厢内引水，即使如此，距离东门还有四百米的时候，水再次流干。 这就没办法了，他只能拼命地踩，一直到大门才减速。 门卫看到是一车鱼，便喜笑颜开地放他进门。 看到鱼还有活力，都在吧唧嘴，古宜机笑道：“不错，鱼很新鲜。” 这话说的，让秦淦西感觉到自己的努力都白费了。 来到食堂后面，食堂的人称完一批往水里扔一批，鱼竟然都在懵懂一下后，又摇头摆尾起来，全都还活着。 最终称重结果，鳝鱼十九斤，鲶鱼六十八斤，鲢鱼四十二斤，鲤鱼七十六斤。 秦淦西把车厢和篷布清洗一下，再将其归位，然后来到古宜机的办公室。 古宜机笑眯眯地说：“二百零五斤，很不错。如果每天都有这样的量，我们厂的伙食就有保证了。小秦同志，希望你继续努力，拿出主人翁的态度，保障我们厂的物质生活水平。” 秦淦西听言不知该怎么回应。 不要把我看得这么高大上，我只是想赚点钱而已，你买我卖，非要这么往上套吗？ 嘴上却露出八颗牙说话：“古科长，我愿意尽我自己最大的努力给国家建设添砖加瓦。” 现在还没有红本本，不然他会举起红本本大声高喊。 只要有钱，啥都好说。 古宜机点了点头，“小同志不错。” 这话老气横秋的，比老刘还老很多。 “小秦同志，经过厂委研究决定，鳝鱼单价定为一块八，鲶鱼八毛，鲤鱼五毛，鲢鱼两毛五。” 这话是张嘴就来。 他可不相信，厂委会知道自己今天送黄鳝和鲶鱼来。 不过对这样的价格，他还是很满意的，黄鳝比医院那边贵两毛，鲶鱼也给了八毛，储藏空间里还有近四百斤鲶鱼。 结算下来，总计一百三十七块一毛。 古宜机把明细推给秦淦西，“你看算得对不对。” 秦淦西将其推回去，“古科长亲自算的，不会出错，我相信您。” 其实在他报出价格的时候，他接着就算出来了。 古宜机也没坚持，把明细拉回到自己身前，然后又是一通写划，“我拿来了两种瑕疵布，一种灰色，一种是花的。灰色的是有的地方织线不均匀，但如果利用得好，外人是看不出来的；花布是染色不均匀，织布没有瑕疵。都是一毛五一尺，你要多少？” 有多少都不知道啊。 秦淦西递去一支烟，“古科长，您先取。如果可能，剩下的都给我。” 古宜机把烟摆在桌上，“我不要。灰布八尺，花布五尺，你确定都要？可不兴到外面卖的。” 秦淦西笑着说：“古科长，我家人多，我夏天只有这一身的补疤不多。” 古宜机打开柜子下边的门，然后拿出一沓布，“劳动人民，应该为穿补疤衣服而感到光荣，说明思想没有腐朽。” 秦淦西连忙说：“对对对，古科长说得对。” 心里却很不屑，怎么没看到你穿？今天和昨天穿的不一样，都没有一个补疤。 这家伙，和老刘不是一条道啊。 必须要找新的销售渠道，不能和这家伙纠缠久了。 不过，昨天好像没这样的表现，一夜之间变化可以这么大吗？ 古宜机把布放到桌上，然后问道：“布在这里，需要量量吗？” 秦淦西摇了摇头，“古科长办事，不会出错，不用量。” 还是那句话：我懒，我相信你。 鱼没有成本，只是花了一些时间，而时间不值钱，万一布匹尺寸真的有出入，那就得罪人了。 听他这么说，古宜机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沓钱数起来，数出一百三十五块，然后连数三遍，在递给秦淦西，“鱼钱一百三十七块一毛，灰布八尺、花布五尺，都是一毛五一尺，计两块一毛，这里是一百三十五块，你数数。” 秦淦西拿过钱就塞进裤口袋，嘿嘿笑道：“没错，就是这么多。” 表现出一副没见过这么多钱的样子。 接着递去一支烟，问道：“古科长，有没有不用的袋子，我拿来装一下布。买也行。” 古宜机从办公桌下拿出一个布袋，“这是我用过的，送给你了。” 秦淦西连忙接过来，“明天还给您。” “不用。你拿去用就是。这是出门的单据，还有卖鱼的凭证。可不能丢了。” 第42章 有什么办法? 出了纺织厂，秦淦西提着布匹快步行走，距离大门稍远、没有多少人后，小跑起来。 从古宜机那里出来的时候是九点十七，给大妹送吃的来回快四十里，中午还要和二妹他们吃饭，不快不行。 他真的是一路小跑，不看河里，更不看田里，来到魏老师家时，才十点四十。 家里只有魏老师在，看到他大汗淋漓，她诧异地问：“这么多汗，是热的，还是走路走的？” 秦淦西把布袋放下，然后擦一把汗，“走路走的。老师，这是十斤米，还有一些泥鳅和黄鳝。我中午不在这里吃了，有事得赶紧走。” 走到墙壁旁把木盆放下，然后把鱼篓里的泥鳅和黄鳝倒进去。 魏老师跟来一看，嗔怒道：“小秦，不就几顿饭吗，拿这么多东西来，是你认为老师会贪图这点东西？还是你认为老师提供不了几顿饭？” 秦淦西连忙告饶，“不是这样的，老师。我这几天和别人在抓这些东西，所以才送来一点。您不记得了？我以前可是经常在您这里吃的。” “拿米来又是怎么回事？” “新出的米，给老师尝尝鲜。没别的意思，主要是老师买的米都是去年的谷子。” 在这里读书的时候，秦淦西虽然很皮但学习成绩也很好，魏老师看到他每个星期只带一罐咸菜，便经常拉着他去家里吃饭，越到后来越频繁。 虽然有时候他也带来野兔、野鸡什么的，但那终是少数，和在魏老师家里吃的相比，简直就没法比，原主在暑假的时候，都会抓一些青蛙、黄鳝之类的送过来，那时魏老师都不会生气。 今天生气，还是因为这十斤大米。 她知道他所在生产队的水田少，常年大米短缺，家里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一顿白米饭。 听到他这么解释，她不再生气，只说：“等会把米提回去。” 秦淦西笑着说：“老师，您不吃，我大妹还要吃呢。她就要高考了，我想她在高考前吃上新米饭。” 魏老师拍拍他的背，“上了大学，狡辩能力更强了。” 秦淦西正色说道：“老师这是冤枉我。这是事实，没有任何一丝虚假。” 接着说道：“老师，我得走了。已经和别人约好去抓鱼，据他们说，有人想用米换鱼。” 走到门口又转过头来，“老师，如果有米换，我再给您送一些来。” 说完，提着鱼篓拔腿就跑。 魏老师追到门口，只看到他“嗖”地一下消失在拐角，不由得笑骂：“这家伙，还是这么皮。” 跑出校门，秦淦西改跑为快步走。 走着走着，不知怎么想到半年后，想到半年后的魏老师可能买不到肉食，毕竟那个学生已经毕业，在肉愈加紧张的情况下，那个家长不一定给她留，也不一定留得住，那样的话，她家会更缺肉。 一年后，粮食更加紧张，现在还可以掺玉米碎，那时候不知道会掺什么。 “得囤点肉，不能都卖了。自己家隔三岔五要吃一顿肉，魏老师家里也是如此。” 走到那个山窝里，来到那栋房屋前，看到那个嗲嗲在堂屋里编箩筐，心下一动，走向堂屋，“嗲嗲，有箩筐卖吗？旧的没烂的就行。” 老爷子抬头看向屋外，看到是他，眼里闪过一丝异彩。 老客户来了。 指指墙角的两担箩筐，“八毛钱卖你一担旧的。去年编的，没烂一点。你可以挑。” 秦淦西走进堂屋，凉气包裹了他的身体，“我看看。” 把四只箩筐分开，然后转着圈看，又看了内底和外底，除了颜色呈褐色，不是新编箩筐的白色，可以说完好无损。 他选了左边那两个。 之所以选这两个，只是因为这两个比右边两个要大一些，挑的更多。 “嗲嗲，我还要一根扁担。” 本来储藏空间里就有一条，但在这个时候不能拿出来，也不想抓着两个箩筐跑，所以还需要买一根。 老爷子用下巴指指墙角，“你自己去挑。” 老农民制作的扁担，质量都很好，自然是不用挑选的。 他随便拿了一根，给他一块钱后，老爷子进屋找零钱，他却挑着箩筐往外走，“嗲嗲，不用找了，多的两毛钱买扁担。” 老爷子右腿刚刚跨进门槛，转头看到他就要出门，连忙转身说：“要不得，这样要不得。” 秦淦西没有回应，背对着他挥挥手，快步继续前行。 回到医院，他问了一下时间，十一点三十九。 九点十七从纺织厂出发到十二中，来回四十里，两个半小时还没到。 二妹他们四个都来了，小弟秦平安坐在凉席上看书，三个妹妹老老实实坐在床上。 看到他进门，秦平安马上站起来，“大哥。” 他一声喊，奶奶和三姊妹全都转身看向他，“大哥。” 秦淦西走过去，一一摸摸她们的头，“来多久了？” 奶奶说道：“不到一刻钟。” 秦淦西惊讶地问：“你们什么时候出发的？” 香灵指指四妹欣莎，“她还没小弟能走，走到一半就走不动了。我们出门的时候是很早的，估计不到八点。” 欣莎嘟嘟嘴，“我从来都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呢，确实走不动了，有什么办法？” 秦淦西揉揉她的头，“确实太远了。都饿了吧？我去拿饭菜。” 香灵站起来说：“大哥，我跟你去。” 香冬和欣莎、平安也纷纷要去。 秦淦西说道：“一起。” 都是小孩，要他们老老实实坐在那里，应该是很难受的。 带着他们在一栋又一栋楼间穿行，把他们搞得很紧张，紧紧跟着他的步伐，头却左右转个不停。 来到小食堂后，看到老刘坐在那里抽烟，递上一根烟时问道：“刘师傅，午饭时间到了，这么闲吗？” 老刘没回应他，而是看向四个小孩，“都是你的弟弟妹妹？” 香灵很乖巧地叫了一声：“叔叔好。” 她叫了，其他三个也跟着叫。 “好好好，都好。” 回应他们后，老刘看向秦淦西，“看看，我是他们的叔叔。” 这画风，关系就这么拉近了。 秦淦西乘势而为，“刘叔，我们来取中餐。” 老刘站起来，“我后来看了看，把辣椒爆青蛙改成粉蒸青蛙，黄刺骨和桂鱼还是开汤。” 第43章 想给你提个要求 走进后厨，看到邹、李两个青年在炒菜，他们两个稍稍转头看一眼，又继续炒菜大业。 他的菜已经炒好，放在那个巨大的碗柜里。 黄刺骨用中号搪瓷盆装，桂鱼用小号的，粉蒸青蛙用的是特大号菜碗。 很明显，仅凭这三个菜，一个食盒就装不下。 在他把三盆菜端到案板上时，老刘端着三个饭盒走过来，“多的一盒是补偿。” 说的是脸不改色心不跳，但秦淦西很感动，给他一支烟时说：“谢刘叔。” 小食堂只有一个食盒，食盒只能装两个饭盒和两个菜，饭很烫，找老刘要了一个小布袋装剩下的饭盒。 然后他提着食盒，二妹香灵端着黄刺骨汤，三妹香冬提着一个饭盒，四妹欣莎和小弟秦平安走在旁边。 “大哥，这么多菜的呀，我闻着就饿了。” 走出小食堂，欣莎就跑到秦淦西旁边说。 秦淦西揉揉她的头顶，“等会多吃点。” 香冬哼道：“你就嘴馋。奶奶给我们一人吃了半个鸡蛋呢。” 秦平安嘟囔道：“我想吃那个黄黄的，可奶奶不给。那个时候就饿了，鸡蛋根本不管饿。” 欣莎蹦蹦跳跳，“就是。奶奶说要我们把油条带回去再吃，可我就是想马上吃。” 香灵扭头看向他们两个，“你们谁来端菜？端回去的可以多吃两条黄刺骨。” 两个小家伙马上跑到她身旁，“我来”“我来”。 香灵嫌弃地扫了他们一眼，“人小胆大的，你们还真敢应呢。” 走出小食堂准备拐弯时，他听到赵克勤喊自己，“小秦同志，把今天的账结了吧。” 转头看去，赵克勤从另一条路走出来，走向后勤楼，便问香灵他们会不会走回去。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把食盒放下，要他们提回去，自己去去就来。 跟着赵克勤进他的办公室，一根华子开路，“我还想下午再来麻烦你。就要下班了，不耽误您的事吧？” 赵克勤坐到椅子上拉开抽屉，拿出一沓单据翻找，嘴上说道：“我们的工作应该只争朝夕，即使下班也要完成。” 秦淦西顿时无言以对。 这一套，不会啊。 赵克勤也似乎没想他回应，很快抽出一张单据，是老刘他们写的收货单，“你今天送鱼的总重在一百二十五斤，其中青蛙十二斤、黄鳝十七斤、鲢鱼六十八斤、黄刺骨二十八斤，这个数没错吧？” 秦淦西马上回应：“没错。” 其实他自己也有一联，但既然他不需要，也就没取出来。 “青蛙是新品种，定的是五毛钱一斤，其它三种的价格不变。” “价格由医院决定就行。” “算下来，应付给你六十九块二毛，是不是这样？” 秦淦西应道：“对的，没错。” 赵克勤抬头看向他，“全部拿钱，还是想要一些票？” 秦淦西递去一支烟，回应道：“拿五六十块钱，其它的麻烦赵科长帮我换票。” 赵克勤扒拉一阵算盘后说：“这样，我给你十斤粮票、十尺布票和六斤油票，合五块二，再给六十四块钱。” 秦淦西马上应道：“行。” 赵克勤把钱和票递给秦淦西后问道：“我之前说免费提供你一荤一素两份饭的，你怎么擅自改变了？” 秦淦西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当即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后来想了一下，那些鱼都是卖给了医院的，科长是好意，认为我做了贡献，但有心人看到了，会说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赵克勤锁紧眉头想了想，“既然你改变了，那就这样吧。你说的也对，但对你不公平，饭菜钱已经从鱼价钱里扣掉了的。” 原来是这样，那饭菜的价格就不低了。 他接着说道：“既然你改变，那我们也改变，把你送来的东西价格提起来。提起来后，菜还是免费加工，饭还是免费提供，当作是你送菜的奖励。不要跟我客气，送菜的不止你一个，都是这样处理的。” 秦淦西有点感动，“谢谢科长关怀，您真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典范。” 赵克勤摆摆手，“不要急着感谢，我还想给你提个要求。” “科长请说。” “今后每天的种类不少于五种，重量不少于二百斤。” 听到这个要求，秦淦西犹豫了。 看到他的表情，赵克勤问道：“有困难吗？” 秦淦西说道：“五个种类和二百斤都有些难搞，但相比五个种类，二百斤更难。我送鱼都是挑来的，挑不起二百斤，要是有自行车还行。我能不能从医院买一辆？” 突然之间，他觉得可以通过他们买了一辆自行车。 有了自行车，哪用得着跑路？ 从医院到纺织厂都是一个人在街上疾走，虽然没人认识自己，但走的次数多了，总有人会认识的，会给人有神经病的感觉，还有可能被有心人盯上。 这时候个人的自行车不多，摆放在医院的自行车大都是公家的，但人家不可能借给自己用。 从医院买一辆，就是让他们帮自己买一辆。 赵克勤对这个要求不敢马上答应，“买自行车的事，我做不了主，明天给你答复。” 见他这么说，秦淦西试着问道：“检查组不是要走了吗？怎么鱼量需求反而增加了？” 赵克勤皱着眉头说：“吃了两天鱼，嘴都吃滑了。” 他顿时明白，是内部需求增加了，需求倒逼他们后勤科。 他们的需求量这么大，到周围抓鱼将很快满足不了需求，需要越走越远。 既然如此，何不去北边那个巨大的淡水湖走一圈？ 这样既可以升级储藏空间，又可以收获更多鱼类。 趁现在不找单位办事的出行还不要介绍信，必须去走一趟……问题是怎么防止血吸虫。 想到血吸虫，他去的意愿没那么强烈了，简单聊几句后，秦淦西塞了一支烟离开。 回到病房，四个小的老老实实的坐在空床边，听坐在对面床上的奶奶讲着什么，看到他进来，奶奶说道：“大孙回来了，吃饭。” 香灵端了一个饭盒和一双筷子递给秦淦西，他一看饭盒里的饭，好家伙，没扒一点出去，便给她们每人扒一点，自己只留百分之六十，“这么满，我都不能吃菜了。” 特大饭盒满满一盒饭，不说一斤米也有八两，凭他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吃完，但绝对会有些胀，还要吃菜，就不受这个苦了。 没有油水，即使小妹、小弟也能吃六两，所以他们五个吃两盒，那是不够的。 奶奶叹道：“大孙，我们都知道你很辛苦，就想你多吃点。” 秦淦西笑着说：“奶奶，我有这么多就足够，可不能胀蠢了。开吃吧，都饿了。” 奶奶拿起筷子，“吃吧。吃完你们就回去。” “奶奶，我去送他们吧。” 第44章 强行解释 吃完饭后，香灵和香冬去洗碗，然后和秦淦西一起去还。 还完食盒回到病房后，秦淦西要他们睡一觉，好恢复体力，为接下来回家的旅程蓄体力。 现在正中午，也不是出行的时候。 四个人老老实实睡觉，香灵、香冬和平安睡凉席，秦淦西带着欣莎睡空床，奶奶不睡，她说要照顾爷爷，在他床上躺一会。 躺下后，秦淦西看了一眼系统显示，看到455个功勋点，更加确定要去大湖里走一趟。 看到777块钱，心里稍安。 钱壮穷人胆，没有只能哭喊。 就如爷爷这次住院，未知的住院费把一家子压得喘不过气来，都动了不让大妹、二妹上学的念头。 储藏空间内，有41.8斤粮票、26尺布票、7斤油票，有25斤大米，有鸡鸭鹅蛋129个，有鸡鸭鹅26只，有乌梢蛇、五步蛇、银环蛇22条，有兔6只、斑鸠12只、画眉27只、野猪3头（其中一头已经处理），让他惊讶的是，鱼类有两千八百斤，鳖和龟的重量接近450斤。 存货超过一千块钱！ 稍事激动后，他看向种植空间，看到绿豆、黄豆的芽都伸出地面，稻谷蘖出十二个分支，比早期的杂交水稻都多很多，移植进去的所有作物都长出了新叶。 这种植空间果然不同凡响。 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喊自己，便强行抬起眼皮。 是香灵，她在喊自己，包括奶奶在内的其他人都在床边看着自己。 “哥，三点了。” 秦淦西噌地坐起，“我一觉睡了这么久吗？” “大孙，这几天你没睡一个好觉呢，今天不要那么晚睡了。” “奶奶，我的睡眠质量很好。中午睡这么久，主要还是和家人在一起，很放松。二妹，有什么要准备的吗？” “没有别的。奶奶煮了两个鸡蛋，还有五根大油条。” “那两个鸡蛋是你大哥的，他没吃，干脆带回去，路上饿了的时候垫垫肚子。” 听到奶奶帮自己强行解释，秦淦西感觉很不好意思。 因为急着赶回来，忘记把鸡蛋送给大妹了，回来后偷偷移到床上，想让奶奶晚上吃的，其实他自己的两个也没吃，还在储藏空间里。 “奶奶，这两个鸡蛋您晚上吃，油条也留两根，我们到街上买点吃的。” 奶奶不同意，说自己这两天吃得太好，不能这么浪费。 最后，秦淦西只留下两个鸡蛋，油条还是没能留下。 奶奶的话很简单，“他们都没吃过油条，尝尝鲜。” 走出住院楼，秦淦西要他们等一下，然后朝后勤楼方向快走。 不一会，他提着两个袋子返回来。 欣莎问道：“大哥，你哪来这么多的袋子？” 香灵和香冬则走过来，想要帮他提一个。 秦淦西递一个袋子给香灵，“这是布，不重。我这个有点重，不要你们提了。” 走出医院，看到一辆公交刚刚过去，便继续往前走，走到国营饭店。 很好，还有包子馒头卖，他卖了二十个盐菜肉包子……也只有这一种。 然后走到对面，进入供销社，买了两包桃酥和两包饼干，看到三个丫头看着头绳两眼发亮，便让她们各选一条，欣莎又提议，她们都有了，大姐也应该有，于是在她们七嘴八舌后，又帮淦媛选一条。 买了这些后，他们干脆继续往前走，走到前面一个站台，等了几分钟后，搭五里路的车，然后开始步行。 下车后，秦淦西大声问道：“马上要走十六里路了，都准备好了吗？” 三个妹妹只是脆脆的喊一声，秦平安却挥着拳头跳起来，“准备好了。” 秦淦西把袋子的口子扎紧扎好，然后把袋子做成褡裢搭在肩膀上，大踏步地在前面带头，“我们争取两个小时走到家。四妹，你能坚持吗？” 欣莎举起拳头脆生生地说：“能！” “不要太勉强，走不动就说。” 说完问香灵，“二妹，这两天辅导过三妹、四妹和小弟吗？” 香灵摇头，“没有。昨天我去晒稻草了，他们三个打了一天猪草，吃完饭乘一会凉就睡觉。” 秦淦西扭头对其他三个说：“三妹、四妹、小弟，你们现在要抽时间学高一个年级的课程，暑假学一个学期的，上学期间学一个学期的，争取明年跳一级。” 四妹很乖巧地答应了，小弟却连蹦带跳，“为什么呀。我在我们班里本来就是最小的几个之一，如果跳级，年纪更小了。” 秦淦西说道：“我也是这样的。跳级的话，可以更快参加工作，到时候想买什么就可以买什么。” 欣莎大声说道：“大哥，我参加工作后，给你买红烧肉，红烧肉太好吃了。” 香灵问道：“今天的粉蒸青蛙好吃吗？” “好吃。” “黄刺骨呢？” “也很好吃。” “所以要好好读书，像大哥一样到城里来。这些好吃的东西，不是每个人都能吃得到的，要有钱有票。没工作的人，是没钱没票的。” “大哥，二姐，我会好好读书的。今后考上大学，找工作。” 星莎表态后，平安也不甘示弱，马上表示要好好读书，要跳级。 秦淦西没想到香灵通过几道菜，就把他们两个刺激了一把，初步搞好了他们的心态。 这么聊着，他们没一个喊累，就进入山路。 走到小河里喝一通水后，他们一行人速度不减地走完山路，一直走到屋前大河的桥上，星莎才说自己走不动了。 一鼓作气走到这里，看到快要到家，泄气了。 秦淦西把袋子取下来拿在手上，蹲到她身旁，“我背你。” 没想到她拍拍他的背，然后自己向前走，“不要，我能坚持，不过我走慢一点。” 二妹香灵说道：“可惜快要天黑了，不然我还想跟大哥去抓虾摸鱼。” 秦淦西笑道：“等爷爷出院后，我带你们来。” 欣莎和平安同时大声喊：“大哥，还有我。” “不会忘了你们。一起。” 拐过山脊，平安加快速度跑起来，“姑奶奶、爸爸妈妈，我们回来了。” 看到他跑，速度减了很多的欣莎也跑起来，但跑了两步又停下。 秦淦西知道她已经到了极限，便抱起她。 这回，她不谦让了，笑眯眯地抱着他的脖子。 听到平安的喊声，姑奶奶和何娟很快从厨房走出来。 “呀。淦西回来，你们都回来了。” 第45章 你的胆子太大了 农村晚饭很晚，秦淦西一行到家的时候，他们才下工不久，刚刚煮饭。 姑奶奶虽然自己住在旁边的小院，但绝大多数时候都被何娟请过来吃饭，今天也是。 “我就说嘛，你们会在天黑前回来的。平安，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走的？” 回到家，秦平安不动了，躺在竹躺椅上懒洋洋地回应，“吃完中饭后睡了一觉，我们就出发了。如果不是大哥睡的时间长，我们早已到家了。” 三妹香冬反驳道：“才不是呢。那时候刚刚吃完饭，又是正当午，太饱太晒没法走。我们早上去，就是吃完饭就走，四妹才走到一半就走不动了。” 秦淦西提着米袋走进厨房，对跟来的何娟说：“这里有二十斤米。” 跟在她后面的二妹香灵提着两个袋子，“这里还有布、油条、包子、桃酥和饼干，都是大哥买的。” 何娟看看米袋，又转头看看香灵手中的两个袋子，问道：“你哪来的钱买这么多东西？” 秦淦西咧咧嘴，“用鱼换的。鱼换了点钱和票，所以买了点包子、桃酥和饼干，其它的都是用鱼直接换的。” 香灵把东西一样一样地拿出来，然后去生火。 秦淦西把袋子放下后，拿出家里的手电，顺手拿起一把柴刀，大声说一句：“我去看看陷阱。” 然后快步走向屋外。 姑奶奶跟在后面大喊：“淦西，天快黑了，正是野兽出来的时候，不能去。” 何娟也喊：“要去等你爸回来一起去。” 秦淦西头也不回地说：“我只是去看看，不会进去很远的，你们放心。” 在出院门时，看到门后有一副棕绳，搭在肩上就走。 这次上山，可以说名正言顺，不需要从那边的山脊上绕，只需从屋后石壁旁边的小路上去就行。 姑奶奶说的对，夜色开始罩下，野生动物开始活跃，最明显的是鸟鸣声多了。 他快速走过石壁旁边的小路，穿过灌木和杂草，一路向上走。 很快，两只灰兔出现在前方一个刺蓬下，探头探脑地看着他，被他射出的空间勾勾进储藏空间。 小路旁边有一棵杨梅树，树上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在叽叽喳喳，他匀速走过，六只无名鸟随即进入储藏空间。 一条竹叶青缠绕在一根很小的竹子上，七寸到头与身体成七十五度，头朝小路，信子快速伸缩。 “虽然你不能贡献功勋点，收了还要付保管费，但还是决定把你收了。” 走不远，在穿过一片竹林时，一直没停过的他停下了。 前方有野猪的哼哼声，竹子上有竹鸡在叫唤。 一根楠竹上，一条一米半长的乌梢蛇正缠绕着竹竿往上爬，昂着头，吐着蛇信子，根本没声音。 距离有些远，超出十二米，他缓缓前行，一直走到那根楠竹前七八米才停下。 这时，竹鸡全部落在收取范围之内，乌梢蛇也爬到了第一根竹枝处。 它是奔着那些竹鸡去的。 “一个都不能跑，都是我的。” 空间勾出击，九只竹鸡尽入储藏空间，一只都没能跑掉。 那蛇昂着头左倾右趋，蛇信子吐得唆唆的，也许是发现顶上的竹鸡瞬间消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有个几斤，虽然要耗费我半个功勋点，但值几块钱，收了。” 下一瞬，乌梢蛇进入储藏空间，和其它蛇一样休眠。 刚往前走几米，就看到前方竹子上有竹鸡飞出，朝远方飞去。 是这里的九只竹鸡无端消失，让它们警觉起来了。 “还好，收了它们的大部队，不然损失大了。” 继续往前，看到三只灰兔朝他跑来，不由得暗笑：“古有守株待兔，今有待兔上门。” 它们也是慌了，也有点瞎，直到他前方十来米的时候才发现前方有个人，便全部凌空跃起，在空中转个方向跑……都跑进了储藏空间。 野猪是朝这个方向来的，它们的哼哼唧唧声音越来越近，把周围的小动物吓得四散而逃，这三只灰兔就是跑得快的。 跑得快的还有两条蛇，它们没有灰兔跑得快，也不知道是自视过高，还是没看到他，竟然直愣愣地朝他跑来，被他一前一后地收了，一条乌梢蛇，一条五步蛇。 很快，一群野猪出现在前方，朦朦胧胧的有十来头。 这时，下方的小路上，秦励国出现，他手持火把，嘴里大喊着“淦西，你在哪里？”。 秦淦西没有回应，而是快跑起来。 虽然有自己在，这群野猪不可能让他受伤，但关键是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秘密。 这群野猪够大，有两头二百多斤的，四头二百来斤的，还有十五头六七十斤的，估计是一个家族。 他从大的收起，最后收得只剩一头小的，这头小的准备留给家里。 他丢掉手中的柴刀，取下肩上的棕绳做一个活套。 然后用空间勾一勾，小猪瞬间出现在活套了，只不过没怎么把握好时机，不是套住脖子，而是套住了腹部。 小猪往前一窜，嗷嗷叫着朝他窜来。 很猛的，这么小就敢冲击人类了。 他往旁边一跳，避开了小猪的直接冲撞，然后往前方的楠竹跑，让还松松垮垮的套便紧。 小猪被横向拉走，身体趋趋欲倒，它着地的两条腿快速蹬地，悬空的两条腿也在猛蹬空气，嘴里嗷嗷叫个不停。 可惜，秦淦西的速度太快，让它想四肢着地的想法落空，很快倒在地上。 秦淦西没有停止跑动，跑过一根楠竹后，又跑过一根，然后绕着第二根跑向第一根。 没办法，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战斗力有多强，想抓住它，又不想消耗功勋点。 跑到两根楠竹中间，他没办法跑了，棕绳就那么长，他还打了对折。 小猪卡在第一根楠竹根部，他拖不动了，这才大喊：“爸，我抓住一头小猪。” 秦励国走的小路，他开始走的也是小路，但后来听到野猪的声音，就直接穿插了过来。 听到他的声音，秦励国马上快跑，经过几次确认方位才找到他。 看到卡在楠竹根部的小野猪，看着死死地抓着棕绳的他说：“你的胆子太大了。” 第46章 吃不惯也要说吃得惯 看到秦励国死死盯住小猪，并没采取行动的迹象，秦淦西说道：“爸，要么把它打昏，要么找根绳子捆住它的脖子，我们把它拉回去杀了。” 秦励国还扛着锄头，听到秦淦西的话，马上将火把放下，绕道楠竹后面，抡着锄头就砸猪脑袋，砸得野猪嗷嗷叫。 三锄头过去，野猪不叫了，昏了。 秦淦西不敢大意，要秦励国后退，把野猪身体推过楠竹，他又把野猪拉一程，直到卡在第二根楠竹根部。 然后，他蹲在楠竹后面，把棕绳松开重新绑，直到把它的嘴和四肢全部绑好，这才喊秦励国来抬。 秦励国有些懵，这绑猪的速度也太快了，一根棕绳就可以把猪绑成这样，听到他喊，便往前跨一步：“你爷爷教的？” 秦淦西没想到他来了这么一句，不应该是问该怎么抬吗？ 只能回应道：“以前看爷爷绑过，没完全学会。只要绑紧了就行。” 秦励国把手中的锄头和火把递给他，“你拿火，我背。” 秦淦西没有接他的锄头和火把，而是跑向柴刀处，找到柴刀，然后哐哐砍倒一根楠竹，砍下一截七八尺长的竹竿，“背是不能背的，万一野猪醒了呢？” 把竹竿从野猪的腿中间插过去，然后才接过火把，“爸，我走前面，您走后面。” 他不敢让他走前面，都是下坡，野猪会往前面滑，万一野猪醒了，他灵活一些。 抬着野猪往下走，他感觉肩上的重量越来越轻，扭过头看去，原来秦励国在慢慢往前移，抓住了猪尾巴。 秦淦西说道：“爸，没那个必要。六七十斤，如果不是怕它醒来，提都可以提回去。” “这样更能看清路。” 这话还能更假一些吗？ 猪的尾巴就这么长，抓住它的尾巴，视线被猪挡住，视野更小了，哪里还能看清路？ “爸，这是下坡，您这样是看不清路的，如果摔一跤，会去个多的。” “停一下。” 秦淦西闻言停住，转头想看他要干什么。 他在砍一根藤蔓。 秦淦西瞬间明白，他是想把野猪的位置固定，防止其往前滑。 他想对了，秦励国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固定好绳子后，余下的路程很顺利，秦淦西还顺手收了两只野兔和两只斑鸠。 回到家时，饭菜已经弄好，一家人在院子里的竹椅上乘凉。 看到秦淦西打着火把，提着锄头，身后还抬着一头小野猪，马上惊叫起来。 “野猪？！” “大哥抓到野猪了！” 二妹很带眼法，虽然满是惊容，但速度不慢，跑过来接过锄头和火把。 姑奶奶走过来，“呀，淦西这么厉害，抓一头野猪回来了。” 何娟走到秦淦西身旁，把竹竿接过去放到地上，然后在他背上重重地拍了两掌，“你是胆子大呢，还是莽呢。你爷爷为什么受的伤，你不知道？” 语气很凶，巴掌也很重。 秦淦西没有闪躲，嘿嘿笑着说：“那群野猪准备回去，我只是远远地跟着。放心，我很聪明的，不会和野猪对着干。” 何娟又给了他一巴掌，不过这一巴掌很轻，“不对着干怎么抓住的？” “它落单了，远远地跟在后面。我在它前面弄了一个套，它钻进去了。爸喊我的时候，我正跟着它走，不敢回应。那群野猪下坡后，我才拉绳套，喊爸过去帮忙。” 这是回来的路上想好的，听起来有些合理，即使去现场查探，也基本能对上。 姑奶奶说：“淦西，这后山的野兽很多，不要轻易进去。我去烧水，励国把杀猪刀磨磨。” 何娟接着说：“姑妈您歇着吧，香灵去烧水。” 猪杀完后，要用开水烫，这样才能更快地将毛刮掉。 二妹没等何娟吩咐，就已经走向水池，往水桶里舀水。 秦淦西走过去，提起一桶满水就往厨房走，“这么小的猪，只要一桶半就够了。” 提水走进厨房，何娟在舀大铁锅里的猪食，秦淦西放下水桶就往外面走。 待提来第二桶水时，铁锅已经涮干净，灶里的火已经燃起。 秦淦西将一桶半水全部倒进去，然后把桶提到水池边放下。 何娟说道：“先吃饭，吃了杀猪。” 姑奶奶说：“杀了再吃吧。淦西要去医院照顾他爷爷，吃了肉再去。” 秦淦西连忙说：“不要考虑我。我在医院每天都能吃到肉食，昨天还吃了红烧肉。” 何娟犹豫一下后说道：“先吃饭。他们走那么远的路，早就饿了。” 四妹脆脆的说：“妈，给我吃根油条就不会饿了。” 小弟马上举手，“我只要吃一根油条和一个包子，保证不吃晚饭。” 秦淦西说道：“先吃饭吧，吃了杀猪。” 一家人在昏暗的灯光下，围着四方桌坐着，桌上摆着三大一小四碗菜，两大碗鲶鱼，一大碗黄瓜，一小碗干萝卜条。 饭毫无意外的是干红薯米饭，米和干红薯米的比例差不多是一比九。 红薯米的芯子梆硬，强行嚼碎后有股干粉味道，混合着稀少的大米往下咽，火辣辣的感觉会从喉咙一直到胃部。 秦淦西端起碗扒一口，然后慢慢咀嚼。 虽然这具身体很适应，但秦淦西感觉很不好，夹起两片黄瓜一起嚼才稍微好一些，吞下口中的饭后问道：“妈，早稻还没分吗？” 何娟淡然回应，“分了。队里人均九十斤，我家人均六十斤。” 六十斤稻谷，打成大米只有四十三四斤，一个人要吃半年，平均下来每个月七斤大米。 不够吃怎么办，只能用干红薯米来补充了。 难怪爷爷受伤后，他们想要大妹和二妹辍学。 秦淦西想了一下后说道：“妈，我们今年的红薯少搞干红薯米，放新鲜红薯米。” 干红薯米难以下咽，还烧胃。 这个时期为什么那么多胃病，都是缺油加上以红薯、土豆为主食造成的，所以胃药厂的生意特别好，以至二十多年后，会有一个胃药厂见供不应求决定扩建，哪知扩建刚完成，胃药生意斗转直下，导致该厂几近倒闭，后来查找原因，找出了真相：老百姓油水多了，同时红薯、土豆不再是主食。 第47章 杀猪 看到秦淦西艰难下咽的样子，姑奶奶说道：“淦西，你吃不惯的话，就吃包子和油条。” 吃饭前，何娟就说了，包子和油条明天当早餐，不然这饭可能会馊。 秦淦西也知道，家里很凉快，包子可能不会馊，油条更不会，所以不会去破那个例，摇头应道：“姑奶奶，我吃得惯。我是想明年不再这么吃。” 何娟说道：“红薯容易坏，没办法收很长时间。” 秦淦西应道：“等爷爷回来后，我再挖一个新的。” 红薯保存确实很复杂，在保证表面不破损的情况下，还需要控制好温度和湿度，但如果不是为了留种，那就要简单多了。 秦淦西的话刚说出口，小弟马上说：“妈，我想今晚吃油条和包子，不然会想得睡不着觉。” 四妹马上说：“是呢，饭会坏，包子和油条也会的。那么好的东西，如果变坏就可惜了。” 秦淦西差点把嘴里嚼得半碎的薯米饭喷出去。 三妹太鬼了，自己不说，让小弟说；四妹太憨了，没搞清路数就跟风。 别人可能没发现，他是看到了的，三妹不着痕迹地戳了一下小弟，小弟就说要吃油条和包子，显然之前就商议好了的。 何娟用筷子轻轻打了一下秦平安，然后站起来，“就知道吃好的。” 站起来走向厨房，把油条和包子全部拿出来放到桌上，“五根油条，你们姑奶奶、你们爸、你们大哥每人一根，你们四个一人半根。包子每人一个尝尝味，剩下的明天吃。” 小弟和四妹马上发出胜利的欢呼，“好哎，吃包子油条喽。” 秦淦西没有拒绝包子，但拒绝了油条，放到何娟碗里，“我吃过，您吃。” 凉了的油条，没那股味了；凉了的包子，盐菜味还在。 四妹左手拿着包子，右手拿着油条，一口油条一口包子，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小弟也是如此，但他每吃完一口都要发出感叹：“包子好吃，油条真香，要是能天天吃该有多好。” 没人给予回应，都在吃自己的包子、油条。 看到这一幕，秦淦西不禁感叹，再过四十年，这样的东西想吃多少就会有多少，那时像小弟一样年纪的，有的还在被追着喂饭。 吃完包子，秦淦西倒了一些鱼汤到碗里。 扒一口汤饭，马上感觉腥味直冲脑顶。 油少，只有紫苏没有姜，腥味很重。 “妈，煮鱼的时候，放几片鱼香叶、紫苏叶或者桂树叶进去，味道要好很多。” 桂皮树山上有，爷爷每年都要弄一些回来；鱼香叶屋前就有，奶奶每年都要晒一些。 何娟的话简单直接：“忘了。紫苏叶还是院子里有，出锅的时候才想起来的。” 现在能吃饱就不错了，哪还会注重这些细节？ 这时，躺在地上的野猪发出哼哼声，它的生命力还真强大。 何娟说道：“快吃，水快开了。” 秦淦西快速吃完一碗，然后又去盛了半碗，让自己吃个八成饱。 不是不想吃百分之百的饱，主要还是越吃到后面腥味越重，有些难以下咽了。 储藏空间里还有两个煮鸡蛋，可以在去医院的路上吃，既可以裹腹，又不耽误自己逛黑市。 吃完饭后，何娟看了一眼鼎罐里的剩饭，然后把鼎罐放到桌上，“别推桌子。谁把鼎罐弄倒了揍谁。” 秦励国搬来两条长条凳并排放在一起，把装有杀猪工具的篓子放到方凳下，“淦西，你按住，我来杀。” “爸，您行不行？” 以前杀年猪的时候，都是爷爷动刀子，他们爷俩按住猪的。 “看你爷爷杀猪都看了几十年，看都看会了。” 姑奶奶端来一个木盆放在方凳前，何娟拿来油盐罐，往盆里放盐，放了两勺后自言自语道：“应该差不多了。” 二妹舀一竹筒勺水倒进盆里，“还要吗？” 姑奶奶应道：“这猪小，应该差不多了。” 秦淦西把猪提到方凳上，让它的头露出方凳。 秦励国抓住一只猪耳朵，拿着尖刀从它的两前腿中间插进去，直到刀身全部进入才抽出来，猪血随之喷出。 野猪的嘴被捆住，发不出尖叫声，只能四肢乱抖，尾巴乱甩。 秦淦西抓住一条猪腿，死死摁住猪身，防止它从凳子上掉下来，也防止它的头移位。 二妹推着木盆，精准地找到猪血的落脚点，然后慢慢朝凳子移动，防止猪血溅到外面。 秦励国用尖刀在盆里滑动，搅匀水里的盐，秦淦西则抓着猪后腿不断提起、放下，让猪血流的更干净。 搅和一会猪血后，秦励国放下尖刀，从堂屋扛出米扁桶。 米扁桶类似于水桶，但是长的，有点像椭圆，只不过长轴的两边是直的，也是用木板制作而成，过年杀猪的时候用来烫猪毛，平常用于储物。 厨房里，何娟把烧开的水舀进两只水桶，秦励国进去一手提一桶出来。 此时，猪血已经流尽，香灵端着一盆猪血走进厨房，秦淦西提着猪放进米扁桶。 秦淦西从秦励国手中接过一桶水，两人分别从猪头和猪尾倒开水。 这猪太小，没有米扁桶长，被开水完全淹没。 一两分钟后，秦励国抓住一只猪耳朵把猪头提起，然后用尖刀在它的上嘴唇上刺一个口子，抓住口子提起猪，让它在桶里翻个身，继续泡。 又是一两分钟后，秦励国说道：“弄个火把来。淦西，你抓猪鼻子，我来刮毛。” 秦淦西过去抓住猪耳朵，然后将食指穿过那个口子将其提起，让它的头颅枕在米扁桶上，“到位了吗？” 秦励国左手握住刀柄，右手摁住刀背，从猪脖子一路挂到猪屁股，“应该到位了。” 恰好二妹点燃一捆竹篾，看到这一路带灰色条纹的棕红色毛没有了，变成白白的猪皮。 二妹举着火把靠近猪身照一下，笑道：“小猪就是简单，不用吹气也能刮得这么干净。” 四妹吸溜一下，“这猪这么白，猪肉一定很好吃。妈妈，我的肚子又饿了，等会煮猪肉吃吗？” 何娟应道：“竹枝炒肉你吃不吃？” 四妹马上后退两步：“不吃。” 看到四妹眼馋的样子，秦淦西笑着说：“我也感觉这猪肉好吃，等会煮一块。” 何娟说道：“已经很晚了，你还要去医院照顾你爷爷呢。” 秦淦西抬头看一眼天空，“不到九点，还早。香灵，烧半锅水。” 他说要吃，并且已经安排，何娟不吱声了。 第48章 吃肉 处理小猪的速度很快，秦励国刮完猪毛，然后和秦淦西配合把猪倒挂在楼梯上破肚、取内脏、砍下猪头。 趁姑奶奶和何娟去清洗猪肠和猪肚子，秦淦西在猪腰部位砍下两根肋骨，莫约有三四斤的一条肉，然后拿到厨房，放进锅里煮。 二十来分钟后，秦淦西把肉捞出来，将猪肋骨分开，然后将猪肉切成薄片。 二妹在他旁边看一会，说道：“大哥，我来切。” 秦淦西切菜的速度慢，想切薄片，切下来却不薄，厚薄不均匀，她有点看不惯。 他也不客气，把位置让给她，给专业的人让道，但也没闲着，把锅里浓缩的肉汤倒进碗里，然后把锅清洗干净。 拿来一只饭碗，在里面倒一些食盐。 心道虽然不是加碘的，但好歹也是细盐。 拈出一块肉片，到盐里蘸一下，然后放进嘴里，“嗯，味道不错。” 蘸一块放进二妹嘴里，“怎么样？” 二妹使劲快速咀嚼，然后停下，含含糊糊地回应：“好吃，很香，还有甜味。” 都说野猪肉腥，其实腥的是成年野猪，这么大一点的野猪，其肉比家猪的香多了。 他自己又吃一片后，又给二妹送一片，然后叫几个小的进去，告诉他们怎么吃，等他给还在忙碌的姑奶奶、秦励国、何娟各送去一片回来时，砧板上没有肉片了，一个个的嘴巴鼓起，两眼紧盯砧板，二妹切下一片，他们就拿走一片蘸盐，然后塞进嘴里。 看到他进来，四妹把刚刚抓到的一片蘸好盐，“大哥，给你吃。” 秦淦西摇头，“你吃。好不好吃？” 三只小的同时回应：“太好吃了。” 姑奶奶提着洗好的猪肚子进来，看到他们三个的嘴在快速耸动，便惊讶地问：“你们想把这么大一块肉吃完？” 小弟抓起刚刚切下来的一块肉片，到盐碗里蘸一下，然后送到跟前，“姑奶奶，最好吃了。” 姑奶奶眼里满是宠溺，没有去接，“我不吃，你吃吧。” 小弟毫不客气把肉片塞进嘴里，又到砧板前排队去了。 秦淦西又吃一片后走出厨房，来到还在清洗猪肠子的何娟旁边，拿出一沓钱票塞进她的口袋，轻声说道：“妈，这两天我卖鱼赚了点钱，这些留着家用。爷爷那边的住院费别担心，我会赚回来的。三个妹妹的衣服补疤摞补疤，帮她们缝一套新衣服吧，我还会弄布和布票回来的。” 何娟头也不回地继续洗猪肠，“小学和初中，有几个不是补疤摞补疤的？” 秦淦西说道：“冬天就要来了，她们的棉衣也很薄，而且是稀烂的，可以帮她们缝一件新棉衣。” 何娟不置可否，“倒是你要小心。抓鱼要小心，卖鱼也要小心，可不能因为这点钱搭上前途。你爷爷的住院费不够，家里还有些东西可以换钱，还可以去借，莫要逼自己。” 秦淦西点了点头，“我知道的。我走了。” “不吃肉就走吗？” “吃了几块，你们多吃一点吧。您知道的，我这几天油水很足，也不缺肉。” 把米倒进米桶后，他向家人们说要去医院了。 姑奶奶要他再吃几块肉再走，他没有吃。 秦励国还在分肉，没有放下手中的刀，只是目送他出院门；何娟跟着他走出院门，一直叮嘱他路上注意安全。 小家伙们全都送到院子外，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才转身进门，把院门关上闩好。 何娟想继续洗猪肠子，却想起秦淦西塞给自己的钱，便提着煤油灯走进卧室，拿出那沓纸币数数，脸上又涌现愁色，“拿了米和布回来，这里又是钱和票，家里一年都赚不了这么些，该有多累啊。” 秦淦西这次给了她一百块钱、二十斤粮票、十六尺布票，还有五斤油票，在她看来数目很大，要是知道他赚的真正数目，会更愁。 走出院门后，秦淦西全速前行，此时的夜色深沉，除了星光，路上看不到其它光亮。 拐过山脊后，他把手电筒和布袋收进储藏空间，然后边快步行走边检查上山的收获。 收获可以说是很大。 收了六只无名鸟、九只竹鸡、五只野兔、一条竹叶青、两条乌梢蛇、一条五步蛇，最厉害的当属多达二十一头的野猪群，即使给家里留了一头小的，还有二十头，总重还有两千二百一十斤。 结算下来，这次上山赚取了481个功勋点，将功勋点总数推到936个，距离系统再次升级已经很近了。 “还是抓野猪最划得来。等爷爷出院以后，要往远处走走。” 看明细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问题：“系统，为何兑换野兔的时候，以前是重量，现在变成了只数？” 【为了降低消耗，对价值不高的物品兑换程序进行了简化】 还能这样？ 他把之前和现在的兑换数字比较一下，觉得自己还是吃了点小亏，鉴于野兔数量不多，重量差别不大，吃亏也就四舍五不入的事，相差只有0.1个功勋点，便也没和它磨叽。 来到黑市，感觉今天的黑市很热闹。 摊子多了，逛摊的人也多了，人来人往，让他有些不适应。 昨晚还整齐划一、分门别类的摊位，今天杂乱无章，不再是农产品、工业制成品等分开；以前安安静静交易的场面，变成了几米以外都能听到交谈声。 不过他没有怯场，拿着手电，挑着箩筐去找农产品。 一袋大米前有两个人在对话，其中一个的声音很熟悉，“两毛五分钱一斤的大米，还是贵了，再减点。” 这是那个卖票的家伙，也是收购他猪肉的一个，他们开始行动了。 “我这是新米。如果不是为了两分钱，就凭自己都不够吃，哪能卖这口粮，今后饿肚子？” 秦淦西没有逗留，走向下一个米袋子。 没想到还是熟人，是那个曾经的屠夫，也在和对方讨价还价，只能离开。 人家在谈价，自己不能过去撞行，会遭人家厌恶甚至忌恨的，仗义的人不兴这样。 第49章 资源枯竭 也许是现在有钱了，秦淦西真心觉得两毛五一斤的大米不贵，有多少愿意买多少，但人家在讲价，所以只能作罢。 不过往前走走后，他不客气了，开启风卷残云的架势，不带还价地一路收下去。 买了四个人的六十斤大米，三个人的十三斤黄豆，让这两种货断供；买了五十二个鸡蛋、八十一个鸭蛋、十一个鹅蛋，还有四只鸡、三只鸭和一只鹅，让其他人无禽、蛋可以买。 一路买下来，把两个箩筐装得满满的，鸡鸭鹅在箩筐里外嘎嘎叫。 待回去再找那两个家伙时，都已不在，卖米的摊位也不见，买完走人了。 他还想捡漏，结果没新来一个卖米、卖禽、卖蛋的，他只能挑着箩筐一直向前走，走到无人处再把东西收入储藏空间，该归位的归位，该休眠的休眠。 拿着一个空布袋再回到黑市，想看看还有没有解放鞋买，结果还是没有，但他看到有卖成衣的，三件成衣挂在树枝上。 看起来很新，表面也没破损，应该没穿过，更不会是死人穿过的。 拿起袖子看到腋下，他知道了，这是用瑕疵布做的，瑕疵有点大，那里有一个补疤。 他拿下一件试试，很合身，问一下价格，三块五。 买了，直接穿在身上。 另外两件有些小，一件腋下有一个补疤，另一件没有，他还是买了，加起来五块一。 自己不能穿，家里其他人还是可以穿的。 溜达着走到原来第三条小巷的入口摊位位置，那家伙还在。 伸手把他招过来，“今天怎么乱了？整整齐齐不好吗？” “早稻分了，精力充沛了，所以人多了。以前来的都是老人，新人可不会讲规矩，他们乱来，老人也只能乱来，谁都愿意把东西早点卖出去。” “你们能搞到棉花吗？” “那东西很难搞。斤把两斤还可以，想要打床褥子是不够的。” “不打褥子，塞件棉衣就行。” “那可以搞到。明天给你带来，不过话说在前头，七毛八一斤，不讲价。” “行。” “其实你可以去棉花厂，如果幸运的话，可以买到一点，你知道地方吗？” “不知道。这里也有棉花厂？” “看你说的。我们这里也产棉花的，不过种的少。今天有猪肉吗？” “有。” “你们又打到野猪了？” “算是运气吧。你们能吃下多少？” “你有多少我们就能吃多少。” “今天来不及，只弄完了一头，估计二百四五十斤肉。” “我们可以帮忙弄啊……呵呵，我没想别的。还在弄吗，弄完的另一头准备怎么处理？” 他以为只有两头，操心起另外一头来。 “有个人有路子，认识人。” “没有我们的价格高吧？” “确实少了一分钱一斤，但是熟人，多多少少也要照顾一下面子的。今天买了些什么？” “唉，别说了。听说来了一个猛人，人家不讲价，开多少是多少，我们好不容易还到两毛五，人家出手就是两毛八。粮食不还价，禽与蛋也是这样，全部提起来了。今后这价格，只能升不能降喽。” 秦淦西不好意思说，猛人就站在你对面，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没有一点愧疚之心。 粮食价格这么低，农民赚两分钱不容易，能不压榨就不要压榨。 等过两年，有钱都买不到粮食，那才是真正的惨。 聊了一小会后，秦淦西说要去联系人把肉运过来，并约好在河边那块大石头上交货，然后急匆匆地离开。 走到那块大石头上，他在空间里处理了两头最大的野猪，处理完后，一头连皮带骨二百六十五斤、一头二百三十八斤，比上次两头大的大，他这次要卖一头大的。 想了想，又拿出两副猪内脏摆到石头上，本来想自己卤一些，家里拿一些，但实在太多了，只能拿一些出来卖掉。 趁他们没来，他沿着河流往上走，发现河里的鱼虾比昨天少了。 “等会要往下游走走看，有可能是这条河资源枯竭了。” 来回近五里，只抓了三斤鲫鱼、六斤草鱼、一斤八两黄鳝、五只泥蛙、七只青蛙，见实在没货，把不比小指大的虾也抓了三斤。 青蛙和泥蛙还是沿袭惯例，只抓三两以上的，其它的如果不是特别小，都抓了。 曾经的屠夫三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把猪肉和两副内脏都收了。 肉还是六毛六一斤，内脏三块钱一副，秦淦西进项183.9元. 减去之前花掉的51.3元，纯收入132.6元，再减去给何娟的一百元，还有32.6元，存款总数达到810.32元。 他没有激动，更没有满足，而是沿着小河往下游走。 情况如他所料，河里的东西少了，田里的东西也少了，就连蛇也少了。 走到洄水湾那里又回返，收获只有昨晚的三成：鳖两只重五斤半，泥蛙二十二只重十七斤，青蛙二十只重二十一斤，鳝鱼六斤八两，草鱼七十一斤，鲶鱼二十六斤，鲢鱼三十斤，鲤鱼二十一斤，鲫鱼十五斤，黄刺骨七斤，泥鳅十一斤，功勋点新增二十九个，累计达到九百六十五个。 “九百六十五啊，如果有昨天这么多收获，那就超过一千，系统可以升级了。这条小河明天不能来了，得另找一条，要么去大河，要么去江里。” “河西田多，估计泥蛙和青蛙、泥鳅和鳝鱼也多，不如白天去江边，晚上去田里。对，就这么决定了。” 回到病房，奶奶还没睡，靠着墙坐在床上。 病房没有新病人进来，还是只有两个，家属就可以各自占一张床。 看到他提着一个袋子进来，奶奶马上坐起，待他把袋子放到床下后拉着他往门外走。 走到门外，她轻声发问：“大孙，你怎么又这么晚才来？” 他揽着她的胳膊，笑着说：“现在还早呢，不到十二点。我和您说，今天想去看陷阱，还没到那里，就看到一群野猪，有一头小的很调皮，远远地落在后面，被我和爸抓住了。” 奶奶的注意力果然转移了，惊喜地问道：“是吗？大孙你真是一个福星呢。你爷爷住院，你能弄来好吃的；家里缺肉，你能抓到野猪。” “吧嗒吧嗒”讲一阵后，她拍拍他的手，“大孙，赶紧洗洗睡吧。” 第50章 后勤的任务重了 第二天，秦淦西还是一觉睡到自然醒。 当然，这自然醒严格意义上不是自然醒，原主先前的习惯养成得好，每天五点半左右就起床了，他只不过没赖床而已。 洗脸漱口后，他去小食堂送菜，这次送两条乌梢蛇九斤二两、六只甲鱼计二十斤，草鱼九十二斤，鲶鱼二十七斤。 拿一条四斤左右的鲶鱼自己吃，两条半斤左右的黑鱼给爷爷熬汤，然后拿着老刘特意炸的十根油条回到病房。 稀饭还没熬好，鸡蛋没有煮好，秦淦西就着开水吃了四根油条。 和爷爷说几句话，得知他不去厕所后，他去找奶奶。 “我去看淦媛了，早餐有油条。中午饭已经说好，会回来吃饭。” “哎呀，鸡蛋还没熟呀，你空手去？” “不会。淦媛这几天在魏老师家里吃饭，吃得比较好。我昨天留了一些鱼，送到魏老师家就行。” “哎呀，当哥哥的这么记挂，淦媛有福了。回去后，我会要她记住你的好。” “奶奶，都是一家人，不要说这样的话。” 秦淦西离开医院，又小跑起来。 没人认识自己，被人当作神经病也无所谓，反正听不到。 来到古宜机办公室外，发现他的门已经打开，人却不在，便也没去寻找，而是来到库房拿出篷布，然后找了一辆三轮车骑出去。 骑到东门，他只和门卫说一声后勤出去拉菜，那个门卫就放他出去了，这让他不禁有点为纺织厂的物资担心。 这两个门卫都没见过，就这么让自己骑着三轮车出去，万一一去不返呢？ 都是扛枪的，前门和后门的差距为什么这么大呢？ 这不是说风凉话，而是企业管理应该完善的一环。 不过他不会去给纺织厂提什么建议，让他们完善物资进出厂、或者加强门卫管理，那才是给自己找麻烦呢。 今天和昨天一样，不止那口水塘人多，就是那片树林里的路上，人也没给他作弊的机会。 最后他又向前骑行两里多，来到一条小溪边才走出困境。 让他高兴的是，小溪两边是大量农田，可以看到青蛙、泥蛙在跳，还看到没有归巢的泥鳅和黄鳝，不过为了争取时间，他并没去收取。 溪边有棵桐树，他摘了十几片桐叶，边从小溪转来水、边用桐叶封住车厢底部缝隙。 分析基本堵好后，他把篷布盖在车厢上，然后骑着车往纺织厂走。 快到东门，他才把鱼移入车里。 再次来到古宜机办公室，还是不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拉着车来到食堂后门，想问他在不在，结果没谁开门。 再回到他办公室前，看到他从里面出来，一副急匆匆的样子，看到是他，惊讶地问：“这么早吗？我马上要开会，找个人给你称一下。” 说着，又把他带到食堂后门。 他可不像秦淦西那么温柔地敲门，而是提起脚，“哐哐哐”连来三脚，终于有一个中年妇女出来了。 “小秦同志，你可不能这么叫门。如果人不在，要从食堂前门进去。” 秦淦西自然不会这么傻，但还是点头，“好的。不过您不在，我没机会和他们打交道。” 古宜机摇头，“为了防止今天的事情再次发生，今后我不在，你就直接联系他们，让他们先称好重量，你再拿收货单据找我拿钱。” 里面的人从门缝里看到是古宜机，便把门打开。 门开后，古宜机还没进去，就对那妇女说：“赵同志，把老孙和老吴、老刘喊出来。” 那妇女面露谄媚的笑容，“古科长有事？” 古宜机没好气地说：“当然有事了，抓紧的，我还要去开会。” 看到古宜机语气有些冲，赵姓妇女这才转身走向食堂。 秦淦西和古宜机到达小门，里面没有人出来，一两分钟后，他看了一下表，然后跑进小门，很快带着三个人出来，脸色铁青。 秦淦西一看，就知道他受气了，要人家去喊人，结果这么近的路程，让他在外等了一两分钟，，这么大一个科长被人无视，这科长当的也够憋屈的。 还没出门，他就指着秦淦西说：“老孙和老吴、老刘，这位是秦淦西同志，为了帮助我厂改善生活，让我们厂广大干部职工能充满热情的干工作，他客服重重困难，起早贪黑劳作，努力为满足我厂的要求贡献自己的力量。今后如果我不在，你们按规定收取送来的东西。好了，我要去开会了，你们验收。你等我开完会再走，估计要半个小时。” 说完，他小跑离开。 秦淦西给他们各自递去一支华子，露出八颗牙说：“辛苦各位了。” 他认识其中的老孙和老吴，昨天就给他称过鱼，只是不知道他们分别姓什么……现在也不知道。 其中一个矮胖的男子仿佛知道他所想，介绍道：“这位姓刘，这位姓吴，我姓孙，今后喊我们老孙、老吴、老刘就行。” 秦淦西还想递一支烟，发现烟盒里只剩下一支，只能说：“今后要麻烦三位了。” 老吴摆摆手，“谈不上麻烦，都是为人民服务，今后多送鱼来就行。” 很快，他们带着三个青年，抬着秤、提着箩筐出来。 鱼秤的也快，只是分拣的时间多一些，最后重量：鳖三十六斤，草鱼二十四斤，鲢鱼一百一十六斤，鲤鱼三十六斤。 他们称完鱼，他清洗完车厢和篷布，才八点四十。 来到古宜机办公室外，这回是锁门的，想着已经过了二十多分钟，半个小时只差几分钟了，不如继续等他来结账。 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十分钟、二十分钟，看到九点了，他决定不再等，明天再来结账。 刚走拐到厂区主路，却看到他匆匆走来，“小秦同志，不好意思，今天的会有些长，让你久等了。你这是准备走了？” 秦淦西笑着说：“我还有点事，想赶过去。” 古宜机摆摆手，“不急，只要几分钟就好。” 然后拉着他的手快速走向办公室，弄得他心里很不得劲。 被一个男人这么拉着手，这还是第一次。 “今天的会议很重要。我们厂之前的指标没有完成，上级要求不但要完成任务，而且全年要超产百分之二十，这下我们后勤的任务就重了……” 第51章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 手被古宜机牵着，耳边满是他的絮叨，秦淦西内心很无奈，也很尴尬。 进办公室后，古宜机才松开秦淦西的手，走到办公桌后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两包华子递给他，“让你久等了。” 秦淦西没有接他的烟，不好意思地说：“是我心急了。” 然后拿出一联收货单递过去，“古科长，还请帮我结算一下。” 古宜机绕过办公桌，把烟塞进他的口袋，“收下，不然我不好意思。” 和昨天的态度完全不一样，有种有求于人的架势，看来真的是压力大了。 古宜机回到办公桌后拿起算盘，快速拨拉起来，嘴里还说着话，“小秦同志，我们厂的情况你也知道了，后勤的情况你也知道，从明天起，能不能每天送三百斤鱼来？” 秦淦西故意表现出纠结，想了十来秒后才回应，“古科长，一两天送三百斤问题不大，但时间一长，很难保证……不，是做不到。” 停了几秒又说：“这边都是水田，为什么不组织工人去抓青蛙、黄鳝、泥鳅呢？” 古宜机露出苦笑，“不是不组织，你说，下工人班抓，人家不会拿回去吃？不可能上班去抓，任务太重了。” “小秦同志，如果每天超过三百斤，我们给予五尺瑕疵布的奖励。” 秦淦西叹道：“工厂任务这么重，我也很想做一些贡献，但长时间供应，还真是超出我的能力范围。古科长，山上的诸如兔子、蛇等，田里的青蛙、泥鳅等，你们要吗？如果要，那我发动群众，力争弄一些这个来。” 古宜机连连点头，“要，只要有肉的，哪怕是老鼠，我们也要。吃老鼠，还能为‘除四害’做贡献。” 看到蛇都脑袋发麻，哪有可能去抓老鼠？ “好，我努力。但我要事先说明，三百斤的量不能保证能坚持多久，毕竟周围的河流不多，山里很危险。” “我也知道这很为难，但请看在我师傅的份上，看在工人阶级的份上，还请尽量满足我们的需要。” 边说问题边打算盘，古宜机没有一心两用的能力，期间重复算了两遍，都算出不同的结果。 说完这句话后，他不再说话，连续算三遍后，长吁一口气，“259.4元。今天超过了二百斤，很不错。” 说着把单据推向秦淦西，“你看看。” 秦淦西摇头，“古科长算的没错。” “你还是钱和瑕疵布都要？” “对。不知道古科长能提供多少瑕疵布。” “我说，超过三百斤就有五尺瑕疵布的奖励，用不着买了。今天我这里也没有。” 没有就早说啊。 拿五尺瑕疵布吊着自己，有点阴险，不过我喜欢。 你们想用瑕疵布钓三百斤鱼，我用鱼来钓你们的钱。 “那今天就不买了，争取赚几天瑕疵布。” “不是几天，而是今后的每一天。你数数，二百五十九块四毛，出门概不负责。” “呵呵，古科长亲自数的，哪能出错？” 揣着钱走出东门，秦淦西心里美滋滋，口袋里终于超过一千块了，达到1069.72元，即使明年大学毕业每个月有五十块，不吃不喝也要存两年。 想起古宜机，前天的态度一般，昨天走下坡，今天却热情似火，变化真大。 真是印证了那句话：压力让人改变。 不过是做生意，只要能赚钱，在对方不侮辱自己，或者要自己的命时，都应该保持平和的心态，但有今天这种态度更好。 之前的想法是正确的，必须去河西，下午抓河里的，晚上抓田里的。 时间安排得这么紧凑，秦淦西一点都觉得累。 一路疾行，他来到十二中的时候还只有十点二十， 魏老师不在家，只有小琪在，他放下一条六斤的鲶鱼和两只斑鸠，然后去找淦媛。 两天后就要高考，他们都在教室自习，但还是按照课表来的，所以有老师坐堂答疑。 看到哥哥来，淦媛从教室后门出来，“哥，你来了？” 秦淦西伸手揉揉她的脑顶，“怎么样，累吗？” 她笑嘻嘻地说：“一点都不累。现在只是巩固一下基础知识，把学过的东西串起来。” “不累就好，一累就会紧张，紧张就会失常。” “你天天跑这里，还送来那么多菜，你才累吧？” “我累什么？下水抓鱼，顺便玩水。” “哥，家里还好吗？” “你这家伙，我以为你忘记家里了呢？” “哪能呢？前两次只是看到你来我太开心，忘记了；昨天想问来着，可你走了。” “家里好得很。双抢搞完了，新谷也分了，要不我也不会有时间天天下水去摸鱼。没什么事，我只是来看看你的状态……晚上能睡得着觉吗？” “和以前一样，一觉睡到大天亮。” “这样就好。行，我和别人约好有事，走了。” 看着她走进教室，他才转身离开。 到医院时，马上就是十二点。 到病房看一眼，确定家里没来人后，他才走向小食堂。 走进后厨，看到赵克勤也在，便和他打个招呼。 没想他拉着他就往外走，一直走进办公室，才急吼吼地问：“小秦同志，今天怎么只有三种，重量才一百三十斤？” 秦淦西苦着脸说：“赵科长，不是我不努力，只能担起这么多啊。本来还想加点鲢鱼的，实在挑不动。” 心里想的是：舍不得钱，不想办事，那就少吃。 赵克勤很严肃地说：“小秦同志，经过领导们的同意，决定帮你买一辆自行车，有飞鸽、永久和凤凰，有二八的和二六的，你选一种。” 秦淦西“很激动”地说：“感谢领导，感谢赵科长，我买一辆二八的永久。” 赵克勤点头，“我知道了，会给领导汇报的。不过二八的永久比较贵，而且很难买到，价钱也要高一些，一辆一百九十八。” 真黑啊，把工业票算三十块钱。 他有一个室友，家就是本市的，春节期间买了一辆二八的永久，只花了一百六十八元。 难道涨价了？ 不过自己没票，也只能接受，“麻烦您了。” 有了自行车，就可以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那好，下午帮你买来，明天送二百斤货，能办得到吗？” 秦淦西摇头，“二百斤太多，我只能说尽量。” 赵克勤狠狠地挠挠头，“这样，你晚点再走，两点来一趟，我赶紧帮你去买来，并上好牌照。” 秦淦西犹豫低问：“这样会不会太麻烦？” “就这么定了。现在结账。” 为了每天二百斤货，他也是拼了，把一个后勤科长逼成这样，由此可见购买肉食之难。 算下来，收入222元。 不错，买一辆自行车还有余。 第52章 逼得他顶起来 中午没家里人来，只有秦淦西和奶奶一起吃。 吃完饭后，奶奶轻声说道：“大孙，孙医生上午过来，问你是不是还在抓鱼，我说我也不知道，估计她是想要。” “我等会过去找她。奶奶，我下午要出去，晚上才能回来，就不过来吃饭了。” “你忙你的。这里还剩有这么多饭菜，我晚上热一热。” “热之前要闻一下，馊了可不能吃。这里是十块钱和五斤粮票，馊了就去食堂买。” “你这孩子，怎么能馊呢？我不要。” “奶奶，爷爷还没好呢，您不能因为省点吃的把自己弄病。我看鸡蛋不多了，晚上会买一些鸡蛋回来，可不能省。” “大孙啊，我现在的日子是好得不能再好了，不能这么浪费。你看人家，早晨一顿稀饭，晚上一顿红薯饭。” “奶奶，自己抓的鱼不要钱。爷爷出院后，吃的就没这么好了。” 把碗洗完后，他去找孙桂华，她刚好在吃饭。 看到他来，端着饭盒就走出来，“小秦同志，你还在抓鱼吗？” “抓，我这几天每天都给后勤送鱼，想要什么鱼，我帮您留意一下。” “唉，家里有人受伤住院了，我想弄一条黑鱼或桂鱼，不知道你能不能抓到。” “桂鱼我有，但不大。抓了几条给爷爷熬汤的，给你拿两条来。” “唉，经常麻烦你，我都不好意思开口了，但实在没办法。” “孙姐怎么这么说呢，没有你的照顾，我爷爷也不能好这么快。最多一个小时，我把鱼送过来。” “行，麻烦你了。” 从她这里离开后，秦淦西提着食盒去了小食堂，老刘坐在那里抽烟，两个徒弟都在炒菜。 秦淦西放下食盒，递过去一包华子，“刘叔，我来还食盒。” 老刘“嗯”一声，“放那里吧。出手就是一包烟，有什么事？” 秦淦西轻声说道：“我不抽烟，拿着没用。想弄点卤料，您这里有吗？” 老刘瞥了他一眼，“我是一个努力开发新菜、力求上进的厨师，你说有没有？说吧，要卤多少东西。” 秦淦西大喜，“两副猪内脏。人家逮到几头野猪，我定的。” 老刘叹道：“我一年都没能卤到三副猪肠子，没想到你一次就弄到两副内脏，真有你的。那东西卖不起价，一般人也不会炒……能不能送两副过来？” 这话风转变太快，但是秦淦西喜欢的那种。 “他们抓了好几头野猪，不知道现在弄完了没有，我现在去看看。” “如果能多弄就多弄。我马上准备卤料，中午我在的，随时可以送来……你的两副也帮你卤了。” 秦淦西没想到他这么好，但自己要逛完黑市才能来啊。 要不要他代劳，很纠结。 “我可能要到十一点多才能回医院……” “那就明天早晨来取。” 在这样的事上，不能拒绝人家的热情，就这么定了。 从老刘这里离开后，秦淦西到街上逛游，买了十盒火柴，买了五十包华子，买了十个大肉包，还买了两条裤子，花掉五十一块钱，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回到医院。 到偏僻的小巷走一圈，出来时挑着一担箩筐。 小食堂里，老刘他们三个都在打盹，听到敲门的声音，小李厨师过来开门。 看到是他，老刘马上走过来，“真有？” 秦淦西把箩筐挑进去，“去的及时，剩下的都被我拿来了。两副大的，四副小的。我要一大一小。” 把箩筐放下，拿出一个鱼篓，洗完手后给他们每人递一支烟。 三个人都围着箩筐，以老刘的表情最为出彩——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呢。” 抬头看向秦淦西，“你要哪两副？” “这没什么好挑的吧？你们先选，剩下的是我的。” “你们家人少，医院人多，要不你拿两副小的吧，顺便帮你的也卤了。” 说这话的时候，老刘连眨几下眼睛。 秦淦西“忍痛”答应了，“行。我明天上午来取。” 确定好后，老刘一副一副地提出，交给小邹去过秤，最终重量六十八斤。 收起单据后，秦淦西把箩筐清洗干净，然后挑着箩筐提着鱼篓去偏僻小巷转一圈，出来手里只有一个鱼篓。 他提着鱼篓走到孙桂华办公室，看到里面有三个护士和一个男人，她正和那个男的讲着什么。 看到他出现，孙桂华喊一声“小秦”，随后站起来，和那个男人一起走向门口。 出了门后，她提过鱼篓，看到有两条半斤多的桂鱼，笑着说：“小秦，这是我爱人徐尚华，在二机厅工作。” 秦淦西马上喊一声“徐哥好”。 孙桂华继续说：“老徐，这是小秦，今年才十七岁，工学院机械制造专业的高材生，他嗲嗲在这里住院，他在陪护。” 徐尚华笑着伸出手，“小秦好。” 秦淦西见状也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 孙桂华拿着鱼篓伸到徐尚华眼前，“小秦帮我弄来的鱼，爸能喝到桂鱼汤了。” 徐尚华看了一眼鱼，微微点头，“小秦，谢谢。” 秦淦西露出八颗牙说：“孙姐帮我太多，这算不了什么。我爷爷也要喝，顺手之劳而已。孙姐，明天我提早给你准备。” 孙桂华笑道：“行。今天的我把钱给你。” 秦淦西快速后退，“不用。这是自己抓的，不是买的，不用花钱。我还有事，孙姐、徐哥，再见。” 说完，转身就走，快速走向后勤科。 赵克勤说两点要把自行车弄来的，可不能让他等。 看着他的背影，徐尚华问道：“真是他抓的吗？” 孙桂华点头，“应该是的。他不但用鱼在食堂换一顿饭，还卖一些给食堂，为他嗲嗲筹集住院费。” “他不是大学生吗？” “他家六个小孩，他是老大，下面有四个妹妹和一个小弟，那五个也都在读书。生产队里赚不到什么钱，以前只靠他嗲嗲上山弄一些东西出来换钱，现在他受伤住院，逼得他顶起来。” “那他还真是自强不息，脑子很灵活。如果别的家庭遇到这种情况，有可能一蹶不振，就此沉沦下去。虽然给钱不好，但这鱼钱必须给。” “他不要啊。上次那条大草鱼也是他的，推搡了好一会才收下一包桃酥。你看刚才，说要给钱，他转身就跑哒。” “……” 第53章 自己才是闯入者? 秦淦西来到赵克勤办公室外，看到一辆崭新的二八大杠自行车摆在门口，他已经在那里等。 看到秦淦西伸进脑袋，手在门上敲，赵克勤拿着一沓纸挥挥，“小秦同志，自行车帮你买来了，这是证件。” 还没等秦淦西开口，他接着说道：“为了你这辆自行车，我可是一刻也没停。找了领导找供销社，找到第二个供销社才买到，买完马上去办证件和牌照，刚刚回来。哪怕你早来两分钟，我也还没到。” 这是诉苦吗？ 好吧，我听到了。 你投之以桃，我会报之以李，尽管价格比别人低，还是每天会给你送五种并二百斤货。 他还没有停止的迹象：“小秦，自行车帮你买回来了，希望保证你能我们医院的货，不少于五个品种，不少于二百斤货，不然我很难做。” 秦淦西露出八颗牙，“感谢领导们的体恤，感谢赵科长的照顾，我会努力想办法，尽一切可能满足医院这个需求。” 说着递出一沓钱，“赵科长，这是买自行车的钱，请数数。” 赵克勤接过钱数两遍，然后放进抽屉，又从抽屉里拿出两块钱递给秦淦西，“什么时候出发？” 这是生怕不能保证供应，要自己马上去抓鱼啊。 “赵科长，您有没有听说过，这周围一带，哪里的鱼多一些？” 虽然在这里读了三年大学，但除了每周回家一次，出门次数还真的很少，对周围很不熟悉。 “哪里的鱼多一些啊，这个我还真不很清楚。但我知道除了这条江外，往北六七里是阳河，再往北六七里是捞河，捞河稍微往北一点有个水库，沿着捞河往上游走有个杨梅湖。烈士公园刚建不久，不知道里面有没有鱼，准不准抓。” 他不能提供准确消息，很想秦淦西快点去抓鱼，而秦淦西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耗时间，便很快告辞出来。 赵克勤跟着出来，看到秦淦西看着车子发呆，便问道：“会骑吗？” “骑过，不过不熟练。” 原主是没骑过自行车的，秦凯也只是骑过二六的，还骑过小黄车，但没骑过这么猛的，所以在研究该怎么驯服它。 前后摸摸、打量一圈后，他双手推着龙头就跑，然后左脚用力蹬地的同时抬起右腿，上车了。 车子有点打晃，他努力让这具身体适应意识的命令，也就是实践遵循理论。 歪歪倒倒骑了几圈后，终于平稳下来，二八大杠比其它小型号更容易平稳。 赵克勤哈哈大笑，“小秦，你学的很快。” 秦淦西还有精力向他挥挥手，“赵科长，明天见。” 骑出医院，他一路向西。 不认识路，只能采用最笨的办法，反正城区不大离江只有三四里，到江边后，一路北行就是，准备用这一个下午来探路。 他紧紧紧把握住大方向，在小巷中不停穿行，也不时停下来问路，没到二十分钟就来到江边。 这时的江边，竟然还有人钓鱼，不过是鱼竿在晒太阳，人在柳树下喝茶乘凉。 三根竹竿，三个老爷子。 秦淦西走过去，给三位老爷子各递去一支烟，“嗲嗲们，这里这么多船来来往往，能有鱼吗？” 南边不远是码头，这个区域正是船的繁华地段。 “伢子，我们不是来钓鱼的，是老哥几个来聊天的。年纪大了，在家里坐不住，要找点事做。” “伢子，这河里到处都是鱼，不过这个时点不对，所以钓不到。等两个小时，你就会看到我们是如何钓鱼的。” “嗲嗲，你们每天都来钓吗？” “哪能每天来哟，三五天来一次就很好了。经常在一起，也没那么多话讲；每次来都要钓几条，没那么油吃。” 聊几分钟后，秦淦西把话题引到哪里有鱼上去。 很明显，这三位老爷子知道的比赵克勤多，给他讲了几个地方，那几个地方他们一年前还去，后来体力下降，走到那里再回来感觉很累，这才没去了。 又和他们聊一会后，他骑着自行车沿着河边朝北行。 骑了三里多，就出了城区，右边是大面积的水田。 他感觉今天应该有不错的收获。 这么多水田，而且老百姓的房屋都比较集中，集中在小山脚下。 再骑四里，他决定不走了，把今天探路的计划取消。 这里是一段近两里长的水草区，水草里有密密麻麻的鲫鱼。 三位嗲嗲说这里经常有鲫鱼、草鱼云集，草虾也不少。 现在看到了鲫鱼，还有零星的草虾和草鱼，除了草虾在一弹一弹低窜来窜去，鲫鱼和草鱼全都浮在水里不动，享受惬意的午后时光。 “你们的美好时光到此结束。” 他把自行车停在路上，然后蹑手蹑脚地往斜坡下走走，待脚下的土松软才停下。 这样可以多抓一米距离的鱼。 然后，他射出空间勾，把十二米范围内的鱼虾收入储藏空间。 有鱼虾被收走，它们的邻居看都不看一眼，该浮着的依旧浮着，原来弹来弹去照样弹来弹去，只是之前活动的余地没那么大，现在宽松一些了。 收了近一里，秦淦西感觉要出事。 一群翠鸟“哔”“哔”叫着从对面飞来，很明显飞向这里。 他们一出现，鱼虾动了，开始下潜。 看到这一幕，他很无奈。 成群结队的，难道这里是它们的狩猎之地，自己才是闯入者？ 他不想抓翠鸟，个头太小，单重不到一两，而且这个时候应该是幼鸟被孵出了，抓一只有可能灭一窝。 于是他缓缓站起来，然后挥舞双手。 看到这里有人，那些翠鸟马上“哔”“哔”叫着转弯飞走了。 再看水里，鱼虾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一大半。 他只能接受这样的现实，继续弯着腰缓缓前行。 慢慢地鲫鱼少了，草鱼多了，但草虾还是稀稀拉拉的。 走完这段水草区后，他感到腰酸背痛腿抽筋。 缓缓爬上斜坡，回到自行车旁边坐下捶腰。 捶了几下后哭笑不得：“我怎么这么傻，难道弯腰就能多抓一些？” 本来可以直挺着腰走的，结果弯腰走了两里。 捶捶腰和腿后，他骑着自行车继续往前走，来到一溜柳树前下车。 第54章 诚实守信的人 这里沿江有一溜柳树，是三位嗲嗲说的第二个鱼类聚集点，说是有甲鱼、鳙鱼、鲤鱼聚集，他们还在这里钓到过甲鱼。 秦淦西到来时，有三个小孩在钓鱼，他们分别坐在不同柳树下，相隔十几米，每人拿着一根大拇指粗的竹竿，鱼线用的是鞋底线。 看到他到来，那些小孩全都扭头看着他。 他们还真会玩，自己前世只钓过青蛙。 他来到第一个小孩的柳树前下车，“小朋友，钓了多少？” 这个小朋友莫约六七岁，虽然有些瘦，但不是缺乏营养造成的，因为他的脸比较红润。 小孩把浸在水里的鱼篓提起，“我只钓了三条鲤鱼，他们两个钓的多了。蔡元起还钓了一只鳖。叔叔，你是来买鱼的吗。我的可以卖给你。” 有人来这里买鱼吗？ 秦淦西张开双手，“我什么都没带，怎么把鱼拿回去？我今天刚刚学会骑车，骑累了，想歇一会。有很多人来这里买鱼吗？” 小朋友摇头，“不多。我有一次也在这里钓，一个叔叔把我钓的鱼买走了。那次只有两条这么大的，卖了五毛钱。” 原来他曾经卖过鱼，所以即使比那两个小孩钓的少，也不换位置，要占住这个宝地。 秦淦西笑着说：“如果我买你的蚯蚓、鱼、钓鱼竿和鱼篓子，你要多少钱？” 小孩眨巴眨巴眼，“我不知道。叔叔你能出多少钱？” 哟呵，这个家伙还知道以退为进。 秦淦西笑道：“我也不知道多少钱。要不你去问一下你家大人？” 不到一里处有十几栋房屋，想来这些小孩是那里的，来回的时间不需要很长。 小孩看着他，又眨巴眨巴眼，“叔叔，你买鱼就是了，为什么还买蚯蚓、钓鱼竿和鱼篓子？” “看到你们钓鱼，我也想钓，要钓鱼竿吧？钓到鱼不能扔了，要鱼篓子装吧？” 小孩想不清了，连连挠头，秦淦西说道：“你提提杆试试，好像有鱼上钩了。” 小孩连忙提杆，果然有鱼上钩，跳出水面后，又钻了下去。 这鱼不小，估计有两斤，让竹竿都弯成了半圆型。 很显然，小孩的钓鱼经验比秦淦西要丰富很多，他始终让线紧绷着，但该放则放，该收则收，不一会就把鱼提了上来。 小孩提提鱼，高兴地说：“这鳙鱼起码有两斤半。” 把鱼解进鱼篓后，小孩仰着头问，“叔叔，你真买我的蚯蚓、鱼、钓鱼竿和鱼篓子吗？” 秦淦西点头，“只要价钱合适，我真买。” 小孩提着鱼篓、抓着钓鱼竿小跑起来，“叔叔你等一下，我回去问问。” 看到小孩把鱼竿拿走，秦淦西不由得笑了一声，然后朝水里看去。 这里以前应该修过防洪堤，河堤不像之前那里是土坡，而是用石块垒起来的斜坡。 坡下的水里也长着水草，但没有前一段那么茂盛。 这一看，他更加相信那三位嗲嗲说的话。 距离河堤三米远的水底，有一群鳙鱼，最小的都有小孩钓的大。 刚才那小孩这么溜鱼，竟然还是没把它们吓走，也够心大的。 有空间勾出手，这一群鳙鱼自然没得跑，很快收入储藏空间里。 他就这么推着自行车慢慢往前走，顺便把水底生物收起来，来到第二个小孩钓鱼前一棵柳树下，他终于知道这小孩为何能钓到一只甲鱼了。 在这里，不但水底有甲鱼，就是河堤上也有。 水底的趴着，条石间的大缝隙里也露出一个个鳖头，大大小小都有。 也许是被之前贪吃同伴被人拉走消失而吓毁，三只甲鱼任由那半截蚯蚓在头上方悬着，就是不伸头去吃，充分体现出“千年王八”静修状态。 遇到秦淦西，碰到空间勾，定力再强也是白搭，一个接一个大头原地消失。 忽然不见了旁边的大头，有小头伸长脖子四下转动，最终还是缩了回去，不管不问。 那个小孩还不知道，他鱼钩下方半斤以上的甲鱼已经全部消失。 来到小孩身旁，秦淦西问道：“小朋友，钓了多少？” 那个小孩时不时看一眼秦淦西，不知道他能在水里看出什么来，心想这么新的自行车不骑，拿着有什么用？ 见他问自己，小孩小有得意地提起鱼篓子，“三条鱼，一只鳖。” 这个小孩有十来岁，明显比刚才那个离开的和前面那个高，竹子也比他们的长，“我钓鳖可厉害了，只要来，每次都要钓一两只。” 秦淦西开玩笑，“是不是经常吃瘪？” 小孩得意洋洋地说：“每次我钓鳖回去，奶奶都要拿来炖鸡，太好吃了。” 很会吃啊，甲鱼炖鸡，霸王别姬。 储藏空间里有这么多甲鱼，鸡也不缺，爷爷出院后要安排上。 他有些羡慕其他家奶奶：“你奶奶很会做菜？” 小孩摇头，“我爷爷才是最厉害的。” 秦淦西结束这个没营养的话题，“刚才走的那个小孩住的很远吗？” 小孩点头，“很远，靠山里，是我们这里住得最远的。” 秦淦西顿时有些后悔，为何自己不直接出个价，免得他回去跑一趟。 秦淦西继续缓慢前行，一路收获下去。 也许是太阳西冲，光线变暗，空气变凉，视野内的水生动物越来越多了。 其后路程不停地有收获，包括甲鱼、鲤鱼、草鱼、青鱼、鲢鱼、鲶鱼、鳙鱼、草虾接连不断，让他不想停下。 那两个小孩被家里大人叫回去了，他还在继续前行，此时天已黄昏。 直到走到一处小悬崖前，他才停下来。 这里水流较急，没有水底生物了。 他也不想继续前行，今天下午的收获够多了，也饿了。 正想去哪里找点水，听到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叔叔，叔叔。” 他转身看去，是那个想买鱼给自己的小孩，此时他没有拿鱼竿，也没有提鱼篓，背上还有一个小孩。 他连忙转过身去，大声问道：“你的鱼竿和鱼篓呢？” 小孩背着一个小女孩，气喘吁吁地说：“我妈说，鱼竿不值钱，卖不合适；那鱼快死了，也不合适卖，自己吃，要我来给叔叔说一声。” 秦淦西顿时有些感动。 这才是诚实守信的人，这样的人再过几十年会遭到嘲讽，会被人说成迂腐，会有吃不完的亏，但这才是真正的人。 把自行车支起，然后从怀里掏，掏出一个肉包子递给小孩：“我都走到这里了，其实你不用来，但我要谢谢你。来，叔叔请你吃包子。” 小孩背着小女孩往后退，吸溜一口后说：“叔叔，我不饿。” 秦淦西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包子，然后咬一口，“叔叔饿了，陪叔叔吃一点。” 背上的小女孩脆声说道：“哥，我也饿。” 小孩把他妹妹放下，很瘦的小女孩。 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就因为一句不算承诺的话，背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孩跑来了。 秦淦西把包子递给小女孩，又掏出两个塞给小孩，“天快黑了，让你跑这么远，叔叔不好意思，这两个包子拿回去吃吧。” 小女孩对着包子就是一大口，肉馅里的汤汁流过她的嘴角，一直流到下巴，汇成一滴。 小孩伸出食指把那滴汤汁擦掉，看看食指，又把食指伸进嘴里吸溜一下，然后说道：“叔叔，我不要。” 秦淦西双眼一瞪，“你想让叔叔心里不安吗？拿着。天黑了，快回去。” 小孩犹豫了一下，然后接过包子，对秦淦西鞠了一躬，“谢谢叔叔。” 秦淦西摆摆手，“快回去吧。等会看不清路了，注意蛇。” 小孩挥着拿包子的手，背起妹妹转身又是小跑而去，“谢谢叔叔，再见。” 秦淦西挥挥手，“再见。” 第55章 努力吧，骚年 直到看着两个小孩消失在视野中，秦淦西才去找水。 作为山里人，对找水很在行，不一会就在一丘小田边找到一处涌泉。 他先撅起屁股趴在涌泉边喝一通水，然后吃包子，包子还温热的。 吃着吃着，他忽然笑了，“那小孩不会在路上把包子扔了吧？” 包子买了不一会，他就在一个不被人注意的地方将其收进储藏空间，导致掏出来的时候还有点热，有悖常理。 小孩自然不会丢，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可能丢呢。 他小跑中，妹妹把包子吃完，“哥哥，我吃完了。” 他把包子举上头顶，“妹妹，你还能吃一个，剩下一个给妈妈吃。” 小女孩舔舔手指，“哥哥，我吃饱了。我要下来走，现在有力气走了。” 小孩也背不动了，慢慢蹲下，松开托着她的手，让小女孩能滑下来，“妹妹，你先走一会，等哥哥吃完再背你。” 小女孩摇头，“哥哥，吃了一个包子，我可以走到家的。包子真好吃，好多肉。” 要是秦淦西听到他们的对话，会更加内疚。 如果之前花块把钱把那些东西买下来，他们就不会跑这一趟，一个包子，不够他们来回消耗的。 他不知道这些，所以慢慢地吃包子，吃完四个大包子，他感觉还没吃到八成饱，又把两个昨天煮的鸡蛋吃了，这才接近九成饱。 看到天色还没完全黑，他干脆坐在那里休息，等天完全黑下来。 只有天完全黑下来，田里大大小小的生物才会出现。 趁着空闲，他检查这一趟的收获。 系统显示，这一趟收获总重近一千公斤，分别是：甲鱼三十七只重五十九点二公斤，草虾重十七点三公斤、鲤鱼重一百五十一点一公斤，草鱼重二百二十七公斤，青鱼重三十七公斤、鲢鱼二百八十三公斤，鲶鱼七十九公斤，鳙鱼九十二公斤。 “医院保底二百斤，纺织厂三百斤，这一次就是四天库存。回程收获也不会少。” 这个时候的江南，这样的收获，完全不逊色于东北方的“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啊。 结算功勋点，新增136.2个，总数达到1101.2个。 看到这个信息，他立马同意系统升级，但心里还是有点遗憾，要是野猪重量有这么多，估计可以连升两级。 系统升级时，秦淦西感应不到里面的情况，便不断扫描周围，看到泥鳅、黄鳝从泥里钻出。 两者行动的差别是，黄鳝出来如老人，泥鳅出来如小孩，一个慢悠悠，一个很跳脱。 青蛙和泥蛙，有的是从田埂下方的洞里出来，有的是从草丛中出来，有的是从山里出来。 看着越来越多的田中物出现，而系统迟迟没升级完成，秦淦西有些急了，“上次升级好像不是很久，这次升得很大吗？” 这个念头刚刚出现，系统就和他联系上了，显示屏上字迹清晰。 【宿主：秦淦西，17岁】 【系统空间情况：种植空间面积500平方米（长x宽=25米x20米）】 【系统储藏空间面积：550平方米（长x宽=25米x22米）】 【系统时间情况：流速10倍】 【升级功勋点：101.2\/5000】 【特殊能力：1、22米内接触取物；2、瞬移（瞬移费用以功勋点收取：1米以内每次20个，1-50米每次50个，50-500米每次100个，500米-50千米每次200个，50-250千米每次400个……）】 我勒个擦，这升级是怎么升的，是看到我能从外面收物资吗？ 没升级前种植面积300平米，储藏空间180平方米；升级后分别变成500平方米、550平方米，储藏空间面积增加的更多。 好像也不对，这两次升级，都是长宽同时增长十米。 “不管了，既然系统不搭理，接受就是，不想那么多……嗯？空间勾可以作用到22米了？” 他随即看向四周，我勒个擦，夜间视距延长了很大一段！ 有这样的视距，即使遇上大猫、豹子之类的，也毫无威胁了。 只说取物，不说伤人、杀人了，不粗暴了，走向法制了啊。 再看农作物，好像这段时间内长了一截，水稻分蘖到十根，禾苗有两尺多近三尺高了。 “我看你能长多高，会不会亩产12万斤。” 把系统情况全部了解一遍后，秦淦西把自行车收进储藏空间，开始捕猎！ 550平方米的储藏空间，需要4900个功勋点才能升级，他不得不努力。 能22米接触取物，抓捕起来简直不要太容易。 这里是一个小峡谷，水田很少，都是梯田，他一路往下走，速度如同正常人走路一样快。 所过之处，目标物种尽皆消失。 走出小峡谷来到江边，尽管这一段的水流比较急，但他还是“看到”了不少鱼种，大的也收了。 走过那处小悬崖后，他知道今晚去田里大量抓物种的计划失败了。 河里、斜坡、路上的东西太多了，他一路前行，忙个不停。 左边田里有青蛙、泥蛙、泥鳅、黄鳝、蛇，前方路上有青蛙、泥蛙、蛇，右边斜坡上有蛇、泥蛙、青蛙，河里有黄鳝、甲鱼、草虾和各种鱼。 快走到城区，左边没水田了，右边的可抓之物也减少，他干脆收手，坐在路边检查收获。 这次收获太大，大到他久久没有思绪。 几近两千四百公斤收获，太多了。 鳖十七只重二十七公斤、青蛙一百七十六公斤、泥蛙一百五十三公斤、泥鳅二百四十八公斤、黄鳝一百三十六公斤、黑鱼六十三条重六十九点二公斤、鳙鱼三百一十二公斤、草虾六十七公斤、鲶鱼二百五十一公斤、鲢鱼三百七十九公斤、鲤鱼二百六十六公斤、鲫鱼一百七十七公斤、白条鱼八十一公斤、黄骨鱼二十九点五公斤、各种蛇二十九条。 扣除各种蛇的保管费，新增功勋点达到934个，总数1035.21。 新的狩猎地，新的视距，这收获就是大不一样。 如果再来四次这么大的收获，系统又可以升级了，也不知道下一次升级后，种植空间多大，储藏空间又是多大。 “努力吧，骚年。先去黑市转转，买点粮食和禽蛋。” 第56章 尖商到奸商 结算完成后，秦淦西拿出自行车骑着往回走，走了一会还没到那三位嗲嗲钓鱼的地方，看到堤岸边那根粗两尺二、长三丈二尺的木头还浮在那里，便试探着问系统：“那根木头值多少功勋点？” 系统马上显示：【榆木，0.2个功勋点】 “收藏这根树需要多少个功勋点？” 【和别的一样，收藏的只第一次收0.5个功勋点】 秦淦西瞬间很激动，又发现系统的一个用途：可以对外面的物品进行估值。 也很郁闷，自己现在很需要一块木板，可收藏一块木板也需要0.5个功勋点，很划不来。 咬咬牙，他还是把这棵树收进储藏空间。 一块木板是收，一棵树也是收。 收进去之后，从尾部切下一段两尺长的木墩，然后锯下两块半寸厚的木板。 明天垫箩筐的木板有了。 进黑市前，他恢复以前的打扮：光着膀子，用旧衣服把脑袋包的只剩额头和眼睛。 挑着箩筐来到黑市，他首先还是找粮食。 找到两个卖米的，一问价格，人家开价三毛，比昨晚又提高了两分钱。 他感觉不对，这涨价也太快了，暗忖可能是自己不还价造成的，便问：“这大米一天一个价吗？” 人家回应道：“现在是有钱买不到米，没钱不会来买米。” 这话很通透，一点毛病都没有。 如果家里有钱，饭里不会让干红薯米占住那么大的比例，把米当做盐来放。 秦淦西也不想涨价太快，便问道：“两毛八卖不卖？不卖我就走了。” 昨天感觉农民不容易，两毛八没还价，但现在早稻刚刚出来，这价格涨得太快是不行的。 这人的袋子里有四五十斤，想来不是正宗的农民。 看到那人眼睛乱转，犹豫不决，便转身就走。 家里前天给了二十斤，储藏空间里还有六十五斤，可以维持一段时间，需求不是很急迫。 储藏空间里还有十六斤多粮票，虽然没有粮本，即使有粮票也买不到粮食，但买粮食制成品还是可以的，去饭店吃也能饱肚子。 看到他真的走了，那人马上喊道：“卖给你了。” 嘴里还絮絮叨叨，“你是不知道这大米有多难得。不是为了两分钱，谁愿意从嘴里扣粮食？” 这话很有道理，秦淦西也没反驳，提了提袋子，“多少斤？” “五十一斤。” “包括袋子也没这么重。” 经常来黑市卖粮的人都知道，如果自己不带秤，那就只带一个整数，尾数要么是0，要么是5，没有谁是1的。 而他刚刚摸索出系统的新功能，可以对外探测，它测出来的重量差一两多才五十一斤。 没想到那人脸不改色心不跳，“袋子也值一斤米。” 秦淦西决定和他杠一下，“我有箩筐，不要袋子。整数好算账。” “行行行。五十斤米，袋子算你两毛钱，可以了吧？” 秦淦西嘟囔：“这才是买卖，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能乱来，要讲诚信。” 尖商变成奸商，就是这种人造成的。 不积小德，终将造成大德崩溃。 买了这五十斤后，另一个的三十斤也顺势拿下。 接下来，他转战禽与蛋，把见到的全部收了，总计收了29个鸡蛋、33个鸭蛋、5个鹅蛋，还有2只鸡、5只鸭和1只鹅。 其它粮食，他买了八斤黄豆，还买到了十斤玉米粒。 走到一个摊位前，他竟然看到了一小袋小米，这可是南方没有的，决定将其买下，然后在种植空间里种下。 摊主小嘴叭叭的，“这是南方没有的小米，最养人的，夏国为什么能战胜敌人，就是那些领导经常吃小米。你看色泽金黄，颗粒饱满，熬出来的稀饭很稠……” 秦淦西终于听不下去了，打断他的话，“这是去年的存粮，坏没坏还不知道，你直接说几分钱一斤。” 那人睁圆双眼看着他，“几分钱一斤，你也敢说？” “我问你价格，你不说啊，只能我来提了。这玩意南方人不爱吃，你还是报个实诚价。” 秦凯小的时候，他父母偶尔回忆过去的味道，把小米、糯米和薄薄的腊肉五花肉片一起用铁锅煮，煮熟后在锅里翻炒一会，吃起来香香的，油油的，味道确实很好。 他工作以后，没再吃过那样的做法，但小米粥没少吃。 不过今天买小米不是为了马上吃，而是为了种植。 那人还想铺垫，“小米很养人的，一斤小米熬出来的稀饭比一斤大米多……” 秦淦西再次打断他的话，“你不卖的话，就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那人马上开价，“三毛五。” 秦淦西后退一步，“和大米一样的价，两毛八。你觉得合适就卖。” 他知道在今后因为养生的原因，小米价格确实会比普通大米高一点，但现在不是那样的年代，只是为了裹腹，这个价格还是可以的。 那人犹豫一下，咬着牙说：“这里只有五斤，一块五毛钱给你了。袋子另加一毛钱。” 秦淦西不禁笑道：“这破布做成的补疤袋子，一尺布不知道能做多少个新的，你这是间接把价格提起来。” 不过他还是给了一块五毛一，连小米带袋子放进箩筐里。 随后，他又把摆出来的禽和蛋都买了，这才挑着箩筐走到无人的地方，把所有东西收起来，将十斤玉米、三斤黄豆和五斤小米种下去。 换装后来到那个家伙的摊位前，看到他们的身后摆着一包棉花和几袋子米，那个家伙正和曾经的屠夫等两人吃甘蔗，嘴巴也不遮了，只遮眼睛下面到鼻孔这一截，便笑道：“很悠闲啊。你们这样，不怕人认出来？” 曾经的屠夫马上递来一截三尺长的甘蔗，“我们在等你的猪肉呢。” 秦淦西接过甘蔗，“野猪不是家养的，哪能天天有？棉花拿来了吗？” 曾经的屠夫转身提来一个袋子，“不多不少两斤，一块五毛六。” 秦淦西拿出钱递过去，把棉花包拿过来，“今天的米价怎样？” “嗐，别说了，讲起来都憋屈。两毛八一斤，一厘都不能少。有两个坚持三毛，一厘都不降。这米价，还不知道会涨成什么样。” 聊了一会，秦淦西拿着甘蔗、提着两斤棉花离开。 来到那个大石头上，把甘蔗吃了，将甘蔗结种下去，每公斤能值0.06个功勋点，很贵的；今后收获多了，还可以给家里人当零食。 不过对种植甘蔗，他也没有多少信心，听说甘蔗种植很复杂的，蔗芽要怎么摆，还要如何杀菌灭虫，现在只能依靠这个万能的种植空间，把这一切责任担起来。 在河边的棕树上剥了几十片棕皮，然后搓出四根三米长的棕绳后，他回到医院。 一夜无话。 第57章 给你写份表扬信 秦淦西起床后和爷爷聊了一会，然后去搞个人卫生，再去偏僻的小巷转一圈，才推着自行车走到小食堂后门，浑身都是汗。 老刘今天没在后面抽烟，秦淦西把车停在门口，把车上的东西搬到地上，然后把他叫出来。 “哟嚯，今天的重量应该不少，一箩筐加上两桶，还有两个袋子。” “赵科长给了任务，不能不完成。” “他啊，哼。” 秦淦西递去一支烟，“刘叔，中午还请帮我爷爷熬个桂鱼汤，给我们弄个鳙鱼。” “等会别忘了卤的内脏，中午给你加一份卤肝。” “这么热的天，不会坏吧？” “这里是医院，我有很多办法让它不坏。不过你拿回去后就要注意了，硝石一定没有，盐也会舍不得，只能封起来，然后找个水井冰着，不然真的会坏。” 秦淦西马上说，“刘叔，请帮我拿出来，有人刚好要回家，我赶紧送过去。” 老刘点头同意，“现在还早，很凉快，要送回去的话，确实最适合。不过，你不给你家人说一声吗？” 秦淦西转身往外走，“我这就去说。” 老刘拉住他，“送这么多肉食来，带几个包子回去。” 说着用两个饭盒装了十个大肉包子塞到他手上，“领导们来的早了，所以现在有包子。” 秦淦西也没客气，抱着饭盒回到病房，然后左手腋下夹着一个饭盒，左手端着一个，右手拿着包子，边吃边去找奶奶，把自己有事马上要走、中午回来吃饭的信息告诉她。 再次来到小食堂时，三个大肉包已经吃完，他跟着老刘来到里间，看到地上的大水槽，这是以前装活鱼的。 老刘掀开盖在上面的木板，里面没有鱼，只有镔铁桶。 里面五个镔铁桶，每个都装着满满的卤味，香味四溢。 老刘伸手从一个镔铁桶里掰下一块卤猪肝放进嘴里，“一点异味都没有。卤了满满两大锅，后来分不开了，只能乱放。我想你们家短时间也吃不了那么多，即使送人也没有那么多人送，也就没有分开。不过，那两只桶里的猪心、猪肝、肠子多，猪肺很少，算是帮你留着的。重量上吃了一点亏，但材料上没有。” 秦淦西也吃了一块，味道确实很不错，递过一支烟去，“谢谢刘叔。” 找他要了两大块纱布把镔铁桶盖上，然后提到自行车上捆好，临行前递去一支烟，“刘叔，重量我就不看了，中午来取收货单和这些家什。” 出医院时，他的自行车上只有两个空桶，卤菜已经全部进入储藏空间，悬浮在那里。 有自行车，速度比他小跑还要快，昨天花了四十分钟，今天只花半个小时。 古宜机正在看报纸，看到他到来，马上放下报纸站起来，“小秦，今天有三百斤吗？” 秦淦西点了点头，“昨晚收获不错，有三百四五十斤。” 没和他多聊，骑着三轮车就往外走，不到一个小时又骑着回来。 空车去，满满一车鱼回来。 称完重后，总重超过三百六十斤，分别是：草鱼86斤、鳙鱼57斤、鲶鱼68斤、鲢鱼82斤、鲫鱼71斤。 看到这个重量，古宜机一直都是满脸笑，一路不停地拍秦淦西的肩膀，“小秦同志真不错，能急我们工厂之所急，让我们的工人有肉吃，这也是为建设社会主义做贡献。过段时间，我一定要请厂里给你写份表扬信。” 前面那一段听听便好，后面那两句却是让他胆颤心惊，连忙说道：“古科长，都是为建设社会主义做贡献，我送这点鱼和广大工人阶级做的贡献比起来，还差得很远，还达不到受表扬的程度。” 给学校写表扬信，这事就广为传播了，刚弄完高级社，马上要进入人民公社，自己把公家的东西变成私人的钱，不是给自己留下祸患吗？ 如果可以，那就来点实际的，把价格提高一点，把瑕疵布多给几尺。 古宜机哈哈笑道：“不要谦虚，你的贡献也不小。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没有足够的营养保证，工人们没有充沛的体力去完成工作。” 这话有种听劝的味道，正合他意。 结算完毕，渔获总钱数157.05元，秦淦西存款达到1315.57元。 把钱点清后，古宜机说道：“小秦同志，我们厂答应你超过三百斤就奖励五尺瑕疵布的，今天我这里有两种，一种花布，一种灰布，你要哪一种？” 秦淦西问道：“我能不能把另外一种也买了？” 古宜机假装生气：“明天送三百斤鱼就可以得到，为什么要花钱买？” 万一明天不送这么多鱼了怎么办？ 得吊着。 秦淦西看到他狡黠得样子，点了点头说：“我今天拿走花布，争取明天把灰布拿走。” 古宜机将瑕疵布递给他，“只要努力，买布的钱可以省下来的。五尺瑕疵布虽然花不了多少钱，但比学徒工一天的工资还要高。” 秦淦西接着瑕疵布点头称是，然后递过一支烟去，“古科长，我就走了，估计明天还是这个时候送鱼来。如果不是这个时候，那就要到下午四点左右。” 古宜机皱了皱眉，“怎么不固定这个时间呢？” “古科长是这样，这鱼都是用网打上来的，连续三天网鱼，这附近的鱼不知道是被吓跑了还是怎么的，今天的鱼是网了很长一段河道才弄这么多。” 古宜机沉吟一会后说：“也是，鱼会越来越少的。不过我听一些工人说，水田里有很多青蛙，你可以从这上面想想办法。” 秦淦西应道：“如果没人抓的话，田里的青蛙确实不会少，但抓一段时间后也会减少的。” 略一沉思后，古宜机猛地一挥手，“不管那么多，先抓了再说。” 本来只是打一个埋伏，秦淦西自然不会说别的，“古科长，我想今晚去抓青蛙试试，但没有大的袋子，不知道能不能给三四个。” 古宜机看着他的眼睛说：“袋子可以提供，但一定要保证三百斤总量。” 秦淦西淡淡地说：“这袋子是用来装青蛙的，到时候我不会拿走。” 说白了就是借用一下，到时候袋子还是纺织厂的。 古宜机估计也是一时没转过弯来，很快就想明白了，带着他到食堂取了四个麻袋。 秦淦西把四个麻袋和五尺瑕疵布夹在自行车后座上，骑着车奔向十二中。 第58章 把自己的经验带过来了 有自行车骑，秦淦西就没有走小路，而是一路的马路，来到十二中的时候还只有九点半。 看到他又是卤菜又是青鱼的，魏老师抱怨道：“天天拿这么多来，都把我们的嘴吃滑了。” 秦淦西笑着说：“老师，我暑假天天抓鱼，天天给您送鱼来。” 魏老师连连摆手，“别，到时候你上学去了，我们家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知道你是想给淦媛补补，让她有个好的身体状态投入高考，但这也太多了，根本吃不完。我和你说，看到你每天送来的不重样，小琪也坐不住了，天天呆在河里摸鱼捉虾的。鱼虾没弄回多少，心却玩野了。” 秦淦西嘿嘿笑道：“小孩子就是要野一点。野一点学习能力强，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也要强。” 魏老师白了他一眼，“你这是强词夺理，歪理邪说。我和你说，淦媛考完后，你可不要送菜来了。高考完后，我要回老家一段时间，别到时候空跑一趟，让鱼虾坏了。” 转而看着他，“你以前话不多的，怎么一下子话多起来了？” 秦淦西心中“噗通”一下，这是被看出不同了？ 原主和他爷爷、爸爸一样，都是沉默寡言的，只比他们两个稍好一些，自己入住后，习惯性地话多了起来。 干销售的，主打的就是和人打交道，话怎能不多一点？ 再过二三十年，如果不会说话，那就只能当老黄牛，估计现阶段也是如此。 嘿嘿笑道：“十个室友来自六个省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经历，每个室友都有自己家乡的传说，再说明年就要毕业，不学会和人交流不行。” 魏老师点了点头，“确实。无论在学校，还是参加工作，都要学会和人打交道。” 聊着聊着，他们的话题从他转到淦媛。 “其实你不用担心，淦媛的性格很好，聪明活泼，处事落落大方，学习成绩也一直名列前茅，虽然可能比不上你，但考个大学本科还是没问题的。” “老师，我也不是担心她，只是这段时间有空，发现自己有抓鱼的天分，所以才过来看看。” “可能你是这么想的，但会给她造成思想压力。你想想，人家没谁来看，就她的哥哥来，还让她的生活发生巨大改变，她会怎么想？” 听到这话，秦淦西沉默了。 确实，爸爸妈妈疼满崽，爷爷奶奶疼头孙，欣莎稍好点，淦媛和香灵、香冬一样，在家里都是小透明。 她就要高考了，自己忽然这么热情，真有可能会给她造成心理负担。 下课铃响后，秦淦西找到淦媛，“明天就要开考了，感觉怎样？” 她握握拳头，嘿嘿笑道：“哥，没问题。这几天吃得这么好，有问题都对不起你。” 秦淦西伸手揉揉她的头，“对不起我就算了，只要对得起自己十几年的学习就行。你运气不错，双抢搞完了，而我发现自己有抓鱼摸虾的天赋。要是没抓到鱼虾，你还是只能吃带来的萝卜条。” “哥，同学们都说我脸色比以前好看多了，就是这几天吃的。我一定会好好考，争取和你同一年校。” “还没考，不要想这些，会给自己压力的。你的成绩很好，老师说你只要正常发挥就能考上大学。那就不要紧张，先保证正常发挥，然后才争取超常发挥。” “哥，姑奶奶经常说我没心没肺，相信我，不会有你说的紧张情况出现的。” “哈哈，这才是我家淦媛的真实性格……怕给你压力，我今天中午不陪你吃饭了，明天来不来再说。来与不来，你都不要紧张，就当是一次平时小考。心情是别人帮不了忙的，只能靠自己调整。” “哥，我觉得你的话多了很多哎。我要上厕所，不陪你聊了。放心，我一定会和你同一年校的。” 说着双手推着他离开。 秦淦西看到她真是没心没肺、一点也不紧张的样子，便朝她挥挥手，“走了。” 出了校门走上大路，骑着自行车直奔市区而去。 想起淦媛那样子，不由得笑了。 还是把自己的经验带过来了啊。 他儿子高考的那一段时间，小区里禁止鸣笛，禁止跳广场舞，老师反复提醒他们不要紧张，作为家长做的更多，生怕他吃不好、睡不好，考试的时候还穿着旗袍送他去，仿佛穿着旗袍在太阳底下晒就能让他考一个高分。 这年代完全没有这些。 原主高考前两个星期，从家里背了一点大米和干红薯米，以及一坛干萝卜条炒猪肉丁，直到高考完才回家；淦媛11日晚上回的家，12日清早背着一罐干萝卜条炒肉丁和米、干红薯米去学校，也准备高考完后才回家。 就这么简单。 没有叮咛，更没有旗袍。 时代进步，社会变迁，也不是所有的东西都会变好的，有些本应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了。 由于他一路疾行，进入城区还不到十点四十，他决定去棉花厂看看。 此时的城区很小，不到三十三平方公里，他很快就找了棉花厂。 棉花厂也很小，在一个小的类四合院内，工作场地就是院子。 他进去时看到两男两女在做被子，一男搭配一女为一组，两组各自做各自的被子。 棉花铺在晒垫上，男人扛着一个大木弓，用木槌敲打木弓上的弦，将摆在晒垫上的棉花弹成纤维，女的则跪在晒垫上，双手拿着一个木制的圆饼、旋转着压弹好的棉花。 看到他进来，一个男子问道，“你是谁，来干什么？” 秦淦西支起自行车，拿出华子走向他，“我来参观一下怎么打被子。” 那男子接过烟夹在耳朵后面，“这里不能抽烟。要抽去屋里抽。” 安全意识还是有一些的，但不多。 既然不能抽烟，那就禁止带烟带火啊，还能去屋里抽，这是什么路数？ 秦淦西一路散烟过去，女的也没落下。 发一轮烟后，他们也都休息了，全都走进那间可以抽烟的屋子。 男男女女都点火，抽烟。 秦淦西没有进去，蹲在一支大木弓旁观看。 大木弓其实很简单，木弓和弓箭的弓类似，只是大了很多。 不同的是，在弓的一段插了一截烤弯的小竹子，小竹子的另一端捆了一根棕绳，棕绳的另一端捆在木弓的正中间。 打被子的时候，弹棉花的人把小竹子放在肩上，这样可以把木弓挑起来，一手抓着弓背，一手拿木槌捶弦。 第59章 再买要涨价 秦淦西看木弓的时候，余光看到地上有零散的几颗几颗棉籽，放眼望两床被子周围，竟然发现了二十几颗。 他捡起两颗看向抽烟屋，问他们这些棉籽还要不要。 棉籽是可以榨油的，不能从他们手中夺食，虽然很想种到空间里，但还是要和他们说一声，能免费要就要，不能免费就看能不能买。 一个女的手指夹着半支烟站到门口，“你想拿去做种吧，捡一些走就是。” 她以为他是给集体弄种子，其实他只是给自己弄，既然得到允许，他就不客气了，二十几颗棉籽，他捡走了二十颗。 看到他捡了这么多，那个妇女手指夹着烟走到他身前，“你这是给生产队用的？” 秦淦西看了看手中的棉籽，没有直接回答，“这应该是去年的棉花，不知道能不能种出来。” 看了一眼抽烟屋，他又递去一支华子，轻声问道：“大姐，有没有多余的棉花卖？” 这女的看了他一眼，语调很平常地回应：“没有。都是公家的，哪里能私下卖，这种行为是贪污犯罪。” 秦淦西心中一声叹息，没有熟人介绍，还这么明目张胆地来买棉花，有卖才怪了。 他说一声“对不起”，然后骑着自行车离开。 没买到棉花，但弄到了二十颗种子，今年的棉衣、棉被有望了。 他相信种植空间的强大，能让每颗棉籽发芽。 棉花的生长期一般为五到六个月，现在距离下雪还有四个月，系统内就是四十个月，如果还是外面的生长期，可以出产六七轮，足够全家使用的。 骑着自行车在小巷里狂奔，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停下车转过头看去，这次真的遇到同学了，同班的吴奇强，这个城市的土着。 吴奇强的学习很一般，但很活跃，和班上所有人都说得来。 他走过来拍拍他的肩，“我看到像你，便喊了一声，没想到还真是你。你从哪里弄到一辆这么新的自行车，还骑的这么快？都开出八十迈的既视感了。” 秦淦西脑中顿时涌现一句顺口溜：“光着膀子系领带，自行车开出八十迈。” 拨开他的手问道：“你的家在这里？” “你不知道吗？” 秦淦西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又没和我说过，我怎么知道？” 吴奇强指向一家店铺，“我家在那个成衣店后面住，爸爸妈妈在成衣店里上班。如果你想做成衣，或者买成衣，只要报我的名字，保准宾至如归。” 秦淦西斜了他一眼，“可以打折不？可以不要票吗？” 吴奇强像看稀有动物一样看着他，“你想的很多啊。如果有这样的好事，不要忘记告诉我，我也买几件。说起来很悲哀，住在成衣店后面，家里有两个人在里面上班，却穿不上成衣。” 秦淦西歪着头对他左看右看、前看后看，把他弄得不知所以，“看什么？” 秦淦西很认真地说：“我以为你是披着一块布，没想到是件衣。” 吴奇强笑骂：“滚！你才披着布出门。” 秦淦西轻声问道：“那门面是你家祖上的？” 吴奇强抽抽嘴角，“过去的历史不能再提，反正现在是国家的。” “你家现在是拿股份，还是全部送出去了、现在只在里面当个经理啥的？” 吴奇强抓住龙头，“让我遛两圈。” 秦淦西拍开他的手，“我还有事，没时间给你遛。” “切，看你唆皮带邋遢的。” 秦淦西推着自行车快跑两步，然后飞升上车，转身给他挥挥手，“再见。” 看到秦淦西风驰电掣地离开，吴奇强笑骂：“即使不让骑车，也不用跑这么快啊。” 他当然得快了。 在棉花厂待了十来分钟，本来那速度骑到医院也要十来分钟，结果和聊他了两三分钟，还要给孙桂华送鱼，到赵克勤那里结账，时间很紧的。 骑到住院楼前面，他把车锁好，然后围着住院楼转一圈，再回到原地时，手中多了一个鱼篓，里面有两条半斤的桂鱼。 走进长廊，恰好看到她端着一个托盘从病房出来，便马上走过去，将鱼篓递给她，“孙姐，这里有两条桂鱼。我想问一下，病人能不能吃甲鱼？” 储藏空间里现在只有一条桂鱼了，昨晚抓那么多鱼，就是没抓一条桂鱼，眼看着就要供应不上，只能找别的代替。空间里甲鱼不少，如果能替代就最好。 孙桂华接过鱼篓，轻声说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受伤的人吃桂鱼，有助于伤口愈合。你能抓到甲鱼？” “有一个地方有，前两天抓过，准备再去那里看一下。” “跟我去办公室，把钱给你。” “自己抓的，不要钱。” “那我给你一些票啥的。” “不用。孙姐，我还有事，明天我来拿篓子。” 说完，他快速走向爷爷的病房，看到奶奶坐在床边打盹。 吴奶奶他们出院后，屋内没有聊天的，也不能出去聊，所以她有些无聊。 听到他的脚步声，奶奶马上站起来，“淦西，你回来了。” “奶奶，今天医生怎么说？” “看了情况，说如果住院，估计有只要一个星期就能基本痊愈；如果明天坚持出院，他们不能保证一个月内痊愈。” “那就继续住，住到能出院为止。奶奶，我去弄饭。” 从病房出来，他直接去了赵克勤的办公室，他正和一个中年讲话，看到他敲门，招手让他进去，那个中年随即走出去。 “小秦同志，感谢你啊。不但送来六十斤猪内脏，还送来了二百五十多斤鱼，我们医院终于每个职员都能吃到肉了。这结算单，你看看有没有错。” 秦淦西这回没有客气，拿过单据逐行看去。 野猪内脏三副共61斤，0.25元\/斤，15.25元；草鱼36斤，0.5元\/斤，18元；鳙鱼37斤，0.25元\/斤，9.25元；鲶鱼38斤，0.6元\/斤，22.8元；鲢鱼92斤，0.2元\/斤，14.4元；鲫鱼51斤，0.3元\/斤，15.3元，合计99元。 看完明细后进行比较，猪内脏卖给曾经的厨师卖便宜了，今后不能卖给他们，要么涨价；每斤鲶鱼医院比纺织厂少了两毛，今后不能在这里卖了。 这次，秦淦西没有要票，全部拿的钱，把存款金额推上一千四百元。 第60章 长得很急的老刘 秦淦西提着食盒回到病房，看到孙桂华正和奶奶说话，看到他进来，孙桂华说道：“小秦，我问了一下，是可以的，但不如桂鱼。” 他笑着说，“那我下午去找找。孙姐，一起吃点？” 看着他揭开食盒盖，她笑道：“伙食不错，这么大一盆鱼，如果不是要上班，我还真想到你们这里蹭点。” 奶奶拿出一副碗筷，夹起四大块鱼肉放到碗里，还倒了半碗汤，然后递给她，“上班也要吃饭的，喝点鱼汤再走。” 孙桂华推让道：“娭毑，这哪是鱼汤啊，我两三天也不会吃这么多肉。” 奶奶把碗筷塞到她手上，“没有我大孙抓鱼，我也不会吃这么多。” 孙桂华也没客气，夹起一块鱼咬一口，“这是刘师傅的手艺，在这一带，无论单位食堂，还是各种饭店，他炒的菜最好吃。小秦，你能让他帮你炒菜，说明他很喜欢你。” 秦淦西有些呆，是这样吗？ 他对自己好像真的很好，虽然表情一般，但所做的一切，都如同自家长辈，都是为他着想，都维护他。 自己只是一个大三学生，因为爷爷生病住院，所以拿点鱼想给家人做点好吃的，没想到和他产生了交集，平白无故的，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今后能旁敲侧击问问，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吗？ 遇到这种情况，他也不会了，只能今后多加留意。 看到孙桂华慢条斯理地吃饭，秦淦西拿着一个饭盒给她拨一半，“两份饭，我们吃不完，帮我们吃一点。” 奶奶跟着说：“就是。饭这么多，菜这么多，我们祖孙两个吃不了，帮忙消灭一点，免得浪费。” 秦淦西没想到奶奶的说话水平提升得这么快，她以前只和队里的妇人聊得来的。 孙桂华笑道：“娭毑，您这么说，好像不吃的话我有罪过了。” 奶奶呵呵笑道：“确实不能浪费。” 她们两个边说边讲，没秦淦西什么事了，他只能埋头造饭，吃了大半盒特大号饭盒盛装的米饭，还喝了小半盒鱼汤。 吃完后，秦淦西把吃饭的家什洗了，然后还给小食堂 还东西的时候，他给老刘装了一支烟，然后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一些什么异常，结果没有。 离开的时候，他问道：“刘叔，什么时候回去？” 老刘的脸色忽然有些黯然，但随即就恢复正常，回应道：“暂且还没有回去的打算。怎么，准备感谢我？” 秦淦西笑道：“没有，我只是想知道，您回去一次要多久，怎么出行。” 据他上次讲的地方，距离这里有二百来里，不通火车，也没有直达这里的长途汽车，真不知道他们怎么回去探亲的。 老刘淡淡地说道：“运气好单程三天，运气不好也不会超过四天。” “这么远，还不如在老家上班。” “都是革命工作，国家安排在哪就应该在哪，不能挑挑拣拣。” “刘叔，您今年多大？” “都叫叔了，那就说明比你爸小。” “我爸才三十六岁。” “那还真得叫叔。可能我长得有点急，今年才三十五。” 秦淦西不知道他说的真假，如果是真，那不是有点急，而是很急，五十多岁是可以看出来的。 聊了一会，秦淦西感觉没套出任何有用得信息，聊了一会便离开。 回到病房和奶奶聊一会，护送爷爷上了一趟厕所，再小憩一会后，再度出发，准备重复昨天的旅程，继续零元购。 昨晚没到田垄中走，只走在河堤上，今晚应该可以多抓一些田间小动物。 事实证明，江的缓冲能力比小河强多了，水里的鱼虾和昨天下午差不多。 那段水草河道，他昨天来回两次扫荡，每次都把大的都收了，原本以为今天会看不到大鱼大虾的，结果密集程度只比昨天下午稍小一些，反而因为视距的扩大，收获比昨天下午还多。 沿着河堤一路向前，看到昨天下午那个小孩在钓鱼，还是在第一棵柳树下，和昨天不同的是，今天把妹妹也带来了，而其它树下没有人。 他们也看到了他，老远就站起来大喊：“叔叔。” 秦淦西向他们挥挥手，却没加快前行的速度。 来到柳树下，他抚着小女孩的头问小男孩，“今天钓了多少？” 小孩露出灿烂的笑容，提起浸在水里的鱼篓，“我和妹妹刚来，但已经钓了一条。” 确实有一条鳙鱼，只不过只有二两左右。 “你昨天怎么没带妹妹来？” “昨天妹妹睡着了，我着急来钓鱼，便没有带。” “你每天都来钓吗？” “也没有。妈妈不疼的时候才来。” “叔叔，我妈妈经常肚子疼，有时候疼到地上打滚。” 秦淦西闻言滞了一下，转而问道：“你们中午吃的什么？” 小女孩抬起头说：“叔叔，我们中午不吃饭。” 小男孩马上补充，“现在农活不忙所以不吃，农忙的时候还是吃的。” 秦淦西闻言心酸。 这个时候的中午都不吃饭，明年以后怎么办？ “你们家里还有什么人？” 小男孩的眼神瞬间黯淡，眼眶潮润，“还有妈妈。爸爸去年修路受伤，回来不久就去世了。” 秦淦西脑中迅速出现他家的画面：一个体弱多病的妈妈，带着两个幼小的孩子艰难求生。 他摸摸小男孩的头顶，“你钓鱼是为了妈妈和妹妹有肉吃？” 小男孩使劲地点头，“我是家里的男人，要承担起养家的担子，所以我上午打猪草，下午来钓鱼。” 秦淦西的鼻子发酸，使劲揉揉后点头，“很厉害。” 这时，他看到水底游来一群鳙鱼，对上方的蚯蚓视若无物，一直游向岸边，心想要怎么才能帮他钓到一条鱼。 把大的全部收进储藏空间后，试着再弄出一条放到蚯蚓前，没想到那鱼还是视蚯蚓如无物，嗖地朝江中间游去。 “想跑？没门！” 它跑得再快，也快不过空间勾，接着又出现在储藏空间里。 这种方法不行，能不能把鱼拍出水面呢？ 念想出一块板子，马上想到把鱼拍出水面是不可行的，这太诡异了。 于是用板子在水底挡鱼，把那些小鱼往江中间挡。 这样的效果不错，鱼群不走水底了，往上窜来，有条小鳙鱼对着上方的蚯蚓张嘴咬去。 鱼咬钩，小男孩马上感觉到了，用力抬起竹竿，一条二两左右的鳙鱼被摔到身后。 小女孩拍着手笑道：“噢，又钓上鱼喽。” 小男孩也喜笑颜开，马上把鱼解下来放进鱼篓，再次把钩甩出去。 还没过五秒，小男孩又抬起鱼竿，又是一条小鳙鱼飞上岸。 第61章 为一个家庭放弃一段江 小男孩连续钓出七条小鳙鱼后，上鱼的节奏变慢，第八条过一两分钟上来，第九条过了五六分钟。 秦淦西也没办法，他只能让它们不能逃出这片区域，却没有强行让它们咬钩的能力。 看到鱼篓里有了十条鱼，差不多两斤，可以让他们家吃几顿，他想离开了。 这个念头刚刚生起，就看到水底游来一群鲶鱼，贴着水底淤泥走。 留下两条，然后再用老办法围堵。 不一会，一条鲶鱼终于在烦躁中咬向蚯蚓。 小男孩感觉鱼竿往下沉，连忙拉起鱼竿。 这次没有鱼马上露出水面，而是拉着他朝前方趋去。 不能让小家伙掉进水里啊。 秦淦西见势不妙，连忙在收起水里另一条的同时，接过鱼竿，“让我来。” 小男孩松开鱼竿，兴奋地大喊：“叔叔，是大鱼！” 秦淦西笑道：“差点能把你拉走的，一定不小。” 抓住鱼竿，才知道钓鱼不易。 这条鲶鱼只有五斤多，但给他有二十斤的感觉，二十斤倒是不怕，他怕鱼线断了。 于是，他射出空间勾，勾着鲶鱼往上扔，手中鱼竿猛提。 鲶鱼飞出水面，往陆地飞来，“啪”地落在地面，还在不停地摇头甩尾。 他感到很侥幸，线没有断。 小男孩大叫：“叔叔，你好厉害，我从没钓上过这么大的鱼。” 小女孩连蹦带跳，“噢，好大的鱼，我们今天有小鱼吃，还有大鱼吃。” 小男孩抬头看向秦淦西，很认真地说：“叔叔，你还买鱼、买鱼竿和鱼篓子吗？” 秦淦西把鱼解下来，将鱼篓提过来，然后把鲶鱼放进鱼篓里，“你家没肉吃，鲶鱼的油也多，不拿回去吃吗？” 小女孩眼巴巴地看着小男孩，不说话。 小男孩摇头，“叔叔，我们吃两条小的就行，其它的都卖了，卖钱给我妈妈治病。” “你妈妈什么病？” 小男孩应道：“不知道。村里的郎中说，她要吃点好的。” “你存了多少钱？” 小男孩顿时眼里有光，“一块三毛钱。等我存了两块钱后，我就带着我妈妈去城里的看病。郎中说，那里的医生能治好我妈妈。” “为什么是两块钱？” “队里有人到城里看过病，花了一块九毛多，回来就好了。” 秦淦西蹲下去，也很认真地说：“我不买这些了。” 看到小男孩眼神迅速黯淡，接着说道：“我被你的孝心和男子汉的担当感动了，决定帮助你。” 拿出一百块钱和十斤粮票塞到他手中，“你拿这些钱带你妈妈到城里的医院去看病。” 小男孩连忙往外推，脸红脖子粗地说：“叔叔，我不能要你的钱。我会每天来钓鱼攒钱，等攒够两块钱，就带我妈妈去看病。” 秦淦西板着脸，“这钱不是给你的，是给你妈妈看病的。有病不能拖，会变重的。你不想没有妈妈吧？” 小女孩马上哭出声，“我没有爸爸了，不想再没有妈妈。” 小男孩马上双腿一弯，就要跪下去，嘴里带着哭腔，“谢谢叔叔。” 秦淦西一把将其提起，严厉地说：“不要跪。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父母不跪天。” 反手伸进背后衣服，然后拿出一个小布袋，将其递给小女孩，对小男孩说：“这里面有点米和一点菜，你也提回去。” 小布袋是储藏空间里现成，米是收藏的米，不多，只有两斤；菜是卤肠、卤肝，也不多，只有一斤，都是他在空间里分好、包好的。 小女孩紧紧抓住小布袋的口子，伸头看向秦淦西的后背，两眼充满疑惑，仿佛想看他是怎么拿出来的。 秦淦西看到她那样子，差点笑了。 捡起鱼篓、鱼竿递给小男孩，“带着妹妹回去吧，不要让别人看到你的钱，也不要让别人知道你有钱。今后想钓到鱼，要么来早一些，要么来晚一些，那样才能钓到更多的鱼。” 小男孩和小女孩的衣服裤子都没有口袋，小男孩把小女孩的上衣塞进裤子里，然后很小心地把钱和票塞进她的衣服里，“妹妹，我们回家，你走前面。” 接过秦淦西递来的鱼竿和鱼篓，小男孩轻轻推了他妹妹一下，“妹妹，我们回家。” 看着离开两兄妹的背影，秦淦西感受到了人生的艰难，思如泉涌。 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上午扯猪草，下午带着妹妹来钓鱼，承担起攒钱给妈妈看病的责任，这人生是不是太艰难了？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可这样的家他能当得了吗？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虽然不知道他妈妈得的是什么病，但肯定不轻，如果这个家庭没有了妈妈，他们怎么活下去，他能养活他妹妹吗？ 离开秦淦西两米以后，小男孩忽然转身，“嘭咚”往地下一跪，“嘭嘭嘭”磕了三个头，嘴里大喊：“叔叔，谢谢你！” 走在前面的小女孩转头看到哥哥跪在地上磕头，也跪倒在地连连磕头，也是大声喊：“叔叔，谢谢你。” 秦淦西顿时鼻子发酸，两眼潮润，挥着手说：“回去吧。对妈妈和妹妹好一点，也要对自己好一点，一家人都要好好的。” 说着，推着自行车继续往前走，任由泪珠洒落地面。 他很不喜欢这样的场面。 走到前面那棵柳树下，他把车支起，找一块石头坐下，偷偷看向两兄妹。 妹妹的脚步很轻快，提着的小布袋一甩一甩的；哥哥左手拿着鱼竿，右手提着鱼篓，走几步就回头看向他这里。 不一会，他们走到一片芦苇旁，很快消失在芦苇后。 过几分钟后，秦淦西把视线再度转到水里。 刚刚那棵柳树下，又有一大群鳙鱼游来，二十多条两斤以上的，两斤以下的有五六十条。 把两斤以上的全部收入储藏空间时，嘴里嘟囔：“这些留给他来碰运气吧……这一段也不收了，希望他今后每次来都有收获。” 推着自行车往前走，来到接下来的一棵柳树后才继续收，把三棵树这段江域留给那个小孩。 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希望他们一家的生活以后变好。 他却是不知道，他今天的付出让他们一家从此发生巨变。 他妈妈第二天便去市里看病，看病回来后想法设法提高物质生活水平，并坚持让兄妹读书，尽管都只高中毕业，但后来都成为成为商场强人，后来还找到了他。 第62章 这是成为系统的奴隶了? 因为今天出来的比较早，视距又扩大，所以前行的速度更快，来到那处小悬崖时，山尖上还有金色阳光，秦淦西便没有停下，继续向前，走到前不远处看到一个很大的洄水湾。 洄水湾必有好货，大货。 他把自行车一收，快速来到洄水湾边，脱掉草鞋走进水里，然后……他蹲下去喝了几口江水压压惊。 左侧视野之内，峭壁旁边有数十只甲鱼贴在水底或藏在石洞里，它们的旁边或上层有一大群桂鱼在那里抗击水流。 首先的目标是其中最大的那只甲鱼。 那只甲鱼起码有二十斤，也是这几天来见到过的最大甲鱼，贴在水底如同一块青色的石头，不是之前的黄色或土黄色。 空间勾触及之后，这甲鱼随即出现在储藏空间里，秦淦西看了一眼显示，体重十三千克。 十三千克，二十六斤，是这段时间抓的鳖中之王了。 应该和两只鸡一起炖！ 激动！ 激动的心情没有影响他的行动，空间勾在水底游一圈，把甲鱼全部收进储藏空间之后，又往上面走，将那群桂鱼全部收了。 专门针对这两个种群的行动完成后，他才把空间勾射向其它位置，接触其它物种。 不得不说，这个洄水湾远不是镇里那两个洄水湾可以比的，面积接近一千八百多平方米，地势由浅及深没有陡坡，鱼类多且重量大。 镇里第一个洄水湾因为有人在洗衣服所以没进去，第二个却是有几处陡坡让他不敢深入。 这里是江，那里是小河，鱼的种类也不可比。 所以接下来他可以说是在扫鱼，是在捡功勋点。 这个洄水湾里最轻的鱼都有两斤，有多种鱼都在这里破了单重记录。 最先抓的那只二十六斤大甲鱼， 之前最大的一条鲤鱼十五斤，在这里抓到一条长接近一米、重达十九斤的，更新了记录。 之前抓过不少十斤左右的鲶鱼，那些鲶鱼在这次长一米、重二十二斤的鲶鱼面前，都是小朋友。 鳙鱼也抓过不少超过十斤的，但这里最大的一条体长有一米一，重量达到三十八斤，让那些休眠的没法比。 草鱼、黑鱼、青鱼……也是如此。 把洄水湾走完一遍后，天色已黄昏，他不想再来回马枪，于是来到河边坐下，拿出昨天剩下的三个包子，又切了莫约半斤卤肝、卤肠。 收获要检查，五脏庙也要祭奠。 尽管对这次的收获已经大体有个数，但在看到明细以及总重的时候，还是把口中的包子喷了出去。 本次收获总重2798.6公斤，为单趟历史之最，也比之前任何一天的总量还要多。 鳖三十七只重77公斤，鲶鱼451公斤，鳙鱼665公斤，鲢鱼422公斤，鲤鱼283公斤，鲫鱼155公斤，草鱼152公斤，黑鱼133公斤，青鱼112公斤，白条鱼52公斤、桂鱼43公斤，黄骨鱼22.6公斤，草虾231公斤。 新增功勋点666个，总数达到1690.5。 “系统扩大，视距增长，收获越多，但升级需要的功勋点也越多……我这是成为系统的奴隶了？” 看着这些数据，看着本次升级所需要的功勋点数，他忽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但很快又否定了这种想法，“我是通过系统赚钱，来提升家里的生活水平，没有系统的话，我很难做到这一点，所以应该是相互利用，共同发展。” “如果把系统比作资本家，那么系统是一个有良心的资本家。规则就在这里，没有随心所欲地提高抽成，没有要求我免费劳作，有收获就有回报，收获越多，回报越高。” 把这个问题想清楚后，他暗戳戳地想，是否可以回去一趟，送些吃的回去。 回去一趟只要二百个功勋点，来回四百个，完全承受得起，绝对不耽误晚上的行动。 这个念头一经涌现，便怎么也压制不住，满脑子都是回家。 于是他问系统：“系统，我想回家，怎么定位我家的位置？” 系统的回应给他泼了一盆冷水：【宿主的视距22米，每次能瞬移22米，可在途中纠正偏差】 看到这条回应信息，他差点爆出一句国骂。 二十多里，即使方向完全正确，也要瞬移五百次，每次五十个功勋点，那就是两万五千个，就算一天赚一千二百个功勋点，也是现在完全负担不起的，即使能负担得起，也首先要用于系统升级，让视距增加。 这一盆冷水把他浇回现实，还是老老实实赚功勋点升级系统吧，总有一天可以瞬移回家的。 不过新的问题又出现了，“系统，如果一直升级下去，我岂不是可以看到火星上面的生物？” 系统还是那么冷酷：【宿主，请努力赚取功勋点，不要想得太远】 他很听劝，马上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 想了也没用，徒生烦恼。 待夜色完全笼罩后，他走上小悬崖，来到水田边，然后走上田埂，开始扫荡。 扫了不到一个小时，他终于验证了老家一位前辈在喝酒时的“自吹自擂”： 八十年代初，他和一个朋友开着手扶拖拉机，带着四个麻袋和两个手电，到八十里以外的湖区去抓青蛙，开始的时候，只要是青蛙就抓，无论大小，所以很快装满一个个麻袋。 装满第三个麻袋时，他们看一下时间，才抓了不到一个半小时。 那朋友说失策了，不能抓小的，应该只抓那些一只手抓不下的。 当时的青蛙价格分三档，二两以下，二两到半斤和半斤以上，后者的价格是前者的五倍。 一只手抓不到的，那就是不低于四两的。 那前辈认为很有道理。 于是一咬牙，他们解开一个麻袋的口子，把那一麻袋青蛙全部放生。 花了不到一个半小时，他们把剩下两个麻袋装满，都是一只手抓不下的。 几天后他们才知道，因为一麻袋的青蛙太多，放生青蛙时，那丘田的晚稻秧苗被全部踩断，人家第二天报了警。 他现在就是这样，水田的东西太多了，青蛙、泥蛙、黄鳝、泥鳅不说摩肩接踵，但也比比皆是，肉眼可见储藏空间内这些东西增多。 不但这些抓了大量，蛇也抓了不少。 快接近城区时，月光逐渐明亮，他估计时间不早了，这才作罢。 清点一下收获，顺手收的乌梢蛇、菜花蛇各有二十多条，金环蛇、五步蛇、赤链蛇各五六条。 这些东西在他必经的田埂上，他的前行速度很快，空间勾又很忙，忙到没有时间把它们挪走，只能把它们收了。 抓了青蛙387公斤，泥蛙322公斤，黄鳝467公斤，泥鳅376公斤，总重达到1552公斤。 这次新增功勋点1300个，总数达到2990.5个。 “我勒个擦，还是田里的收获大啊，三千一百多斤的功勋点是五千五百多斤鱼虾的两倍。河里的鱼虾经常有，蛙类要冬眠，黄鳝和泥鳅天冷也不出来，必须趁这段时间下手。” 第63章 礼尚往来 秦淦西算了一下储藏空间收获的重量，最终得出结论：如果自己三十五天不出去捕猎，也可以维持医院和纺织厂的需求。 可是，他不能停下，因为不出去零元购，就没有功勋点进项，要想从那些种植的农作物收获功勋点，起码还要五十天……需要种植两轮以后才有足够的种子。 库存让他可以休息，功勋点却让他必须加油干，这是一个巨大的矛盾。 叹息一声后，他洗了手，然后用卤菜就桃酥，直到吃饱才取出自行车，全速走起，骑出八十迈的风采。 现在的时间估计到了凌晨，也不想去黑市了。 回到医院，他一推开病房的门，奶奶马上坐起，轻声问道：“大孙，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他走到她身前轻声道一声歉，然后找个借口解释一下，又问了几句爷爷的情况，这才去搞个人卫生。 第二天早晨，他还是到点醒来。 奶奶没去熬粥，坐在床边等着他，等他卷起凉席准备出去的时候，她跟在他后面走。 “大孙，你这几天到底在忙什么？” “奶奶，我和一些朋友在抓鱼。” “怎么搞得那么晚，人需要睡觉的啊。” “奶奶，我睡的时间也不短。从今天中午开始，每天都会睡午觉，然后再去和他们会合。” “那些人都是什么人，会不会对你不利？” “奶奶，我们只是在一起抓鱼，我也没什么能值得别人在意的。” “我总觉得这样不行。大孙，我们还是不做这些了吧。” “奶奶，等爷爷出院以后，我保证不和他们去了。” 慢慢聊到水池边，奶奶这才没有继续唠叨、盘问。 收拾完个人卫生后，他给后勤送货去，今天送的是乌梢蛇、野兔、泥鳅、青蛙和鲢鱼。 老刘检查过品种后说，“你们人不少啊，有田里的，也有河里的，还有山里的，海陆空就没有空了。” “空是搞不到。我们连续几天下来有些存货，所以每样的数量才能起来。刘叔，还要麻烦中午帮我爷爷个熬桂鱼汤，我们的鳝鱼则随便您怎么弄。” “包你满意，到时候来取就是。我说，这几天只看到你和三个妹妹过来，你家没有别的人帮忙吗？一直护理病人，很辛苦的。” “还有我奶奶。不过是我奶奶照顾得多一些，我主要是负责伙食。” “就没有哥哥姐姐、堂兄弟姊妹之类的？” “我也想有，可真的没有。” “不会吧，怎么会没有这些？” “我爸曾经有哥哥姐姐，可后来因为战乱都联系不上了，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我妈那边听说就只有她一个，和我姑奶奶相依为命长大的。我们一家是从邻省迁徙过来的。” “哎，该死的战争，可恶的旧社会。” “谁说不是呢。” 两人聊了一会后，秦淦西拿着小李厨师特意为他炸的十根油条，回到病房，奶奶早早就煮好鸡蛋，他吃了四根油条和两个鸡蛋。 在服侍爷爷上完厕所后，他要继续出货，骑车来到纺织厂。。 他看到古宜机的办公室已经开门，但没有过去找他，而是来到三轮车存放处，从库房里拿出篷布，然后出去“拉货”。 还是和昨天一样到树林里转一圈，然后在小溪里抽点水，回到厂门口再把鱼放进去。 把车骑到古宜机办公室门口，没看到他在里面，便骑到食堂后门。 试着敲敲门，发现门没拴，便拉开门拉着三轮车走进去。 来到后厨后门，看到古宜机和老孙和老吴、老刘三人面对面坐着，以为他们在开会。 没想到老孙看到他，马上站起来，冲着右方大喊：“小周、小赵，拿秤拿箩筐去称鱼。” 这时，古宜机等三人才看到他，同时朝后面的院子走来。 秦淦西已经掀开篷布，车厢里的货一览无余，大半车厢的鱼，还有两只甲鱼傲世独立。 古宜机欣喜不已，“小秦同志，好啊，还能抓到甲鱼。如果可以，每天可以来一两只。” “古科长，我尽力。能抓到这两只，也算是有点运气成分。” “好好，尽力就好。” 称完重，古宜机拿着收货单喜笑颜开，“三百六十多斤，很好。小秦同志，希望你再接再厉，再攀高峰。” 在他们称重的时候，秦淦西既看到了秤上的重量，也听到了他们报数，把六种水产的重量一一记在心里，听到他这么说，笑着回应道：“我也想多弄点，可真的只能努力去争取。” 自己也想多出货啊，但车厢就这么大，总不能一天来出两次吧。 古宜机看完数据后，分一联收货单给秦淦西。 秦淦西没有看单据，只是将其收入储藏空间，然后拉着三轮车跟在他后面走。 把三轮车和篷布归位后，来到古宜机办公室。 古宜机知道要做什么，拿出算盘劈里啪啦地拨拉：“甲鱼两只15.6斤，每斤五块钱，78块；草鱼67.4斤，每斤六毛，40.44块；鳙鱼77.3斤，每斤三毛，23.19块；鲶鱼72.2斤，每斤八毛，57.76块；鲢鱼78.8斤，每斤两毛五，19.7块；鲤鱼55.2斤，每斤五毛，27.6块，总计246.69块。” 算完一遍后，他又复核一遍，确认246.69这个数没错，然后把明细递给秦淦西，“小秦，你检查一下对不对。” 秦淦西推过去，“古科长，没错的，就是这么多。” 古宜机讶异地看着他，“你心算出来的？” “不是，但也算是。我看着您打算盘，记着单笔数，然后心算。” “到底年轻啊，这记忆力没说的。” 说着从身后柜子里拿出一匹布放到桌上，“这是五尺布，昨天就拿来了的。” 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沓钱，数出246.69元递给秦淦西，“这是今天的钱。” 待秦淦西接过去以后，他又说道：“小秦，我看车厢还可以装一两百斤，什么时候可以装满？” 秦淦西苦笑：“古科长，都是活鱼，会跳出来的。” 古宜机表示不介意死的，只是价格上降五分到一毛。 秦淦西自然不愿意了，降低价格还不如不卖，因为弄死那么多鱼，而且不能有明显的伤，需要耗费自己不少的时间，无论经济上还是时间上都很不合算。 但他不能这么明说，只能说死的鱼非常少，都是自己吃了，这样才没让古宜机继续坚持。 古宜机不坚持了，他却提了新的要求：“古科长，不知道我能不能请纺织厂帮忙买个手表。因为不清楚时间，所以不能保证捕鱼的时间，如果有手表，我想可能会多抓一些鱼。” 你想多要鱼，那我也会提要求，礼尚往来嘛。 第64章 心灵不灵我不知道 秦淦西想清楚了，给纺织厂多送鱼可以，但不能老是一次次加码，还讲得这么高大上。 尽管卖鱼是自己愿意的，但他这么做显得不地道，不符合自己的行事方式，当然，如果对方能有相应的付出，也不是不能接受。 秦淦西的要求，让古宜机也停顿了一下，几秒后才说：“可以，不过要请领导决定，明天再给你答复。” 手表票他有，自己也可以决定，但不想这么快答应，想抻一抻。 两人这么简单交流一下后，秦淦西告辞递去一支烟，然后告辞离开。 看着离开的秦淦西，古宜机眼神闪了几闪，“这个小秦不简单啊，竟然反向提起要求来了。如果不是实在采购不到这么多鱼，还真不想给他这个希望。” 摇摇头后又自言自语：“我怎么感觉他的思维很缜密，不给别人留任何把柄……” 秦淦西不知道古宜机还在琢磨他，即使知道，他也不会害怕，现在和几个月之后不一样，虽然这种情况不赞成，但也没严令禁止，再过几个月，除非很靠得住的采购负责人，否则只能走真正的黑市。 不过他行事还是很谨慎的，收货单据、付款单据，他都要齐齐整整的，要伤害就相互伤害。 他把自行车骑得飞快，充满八十迈的既视感，无论被超越的，还是对面来的，只看到他一溜烟过去，留给自己一阵风。 来到十二中，才九点一十，高考已经开考，魏老师到别的学校监考去了，家里只有小琪。 看到他提来十斤米，还有半篓泥鳅和二十个鸡蛋，她惊讶地问：“淦西哥哥，你前几天拿来的东西还没吃完呢，又拿这么多东西干什么？我妈不是和你说了吗，不要拿东西过来。” 秦淦西把东西全部放下，洗完手后揉揉她的头，“不喜欢吃泥鳅，还是不喜欢吃鸡蛋？” 小琪往旁边跨一步，躲开他的手，嘻嘻笑道：“都喜欢吃。妈妈说现在大家都缺吃的，我爸还说，你这么拿，我们家迟早会不习惯的。” 秦淦西再度伸手过去，“你刚才第二句是什么？” 小琪伸手挡住他伸来的手，“妈妈说现在大家都缺吃的。” 秦淦西严肃地说：“这样的话，在外边不能乱说。” 小琪点头如小鸡啄米，“我知道的，我爸妈都叮嘱我们了。在家里发牢骚可以，但在外面要小心谨慎。淦西哥哥，我和你说，和妈妈一个办公室的廖老师，就是因为在办公室发了几句牢骚，不知被哪个老师举报了，被划成了右派，现在每个星期都要写检查。” 秦淦西惊问：“廖儒湘老师吗？” 小琪点了点头，“就是他。” 秦淦西顿时无语了，一种压迫感陡然扑来。 廖儒湘老师也是一个物理老师，教过他高一的物理，知识渊博，讲话风趣，深受学生们的喜爱，只是偶尔会针砭时弊，没想到他也被划入了这个圈子，本来认为这样的事情距离自己很远，没想到这么近。 停了几秒后问道：“老师中午能回来吃饭吗？” 小琪脆脆的回答：“她说监完考后就回来的。还要给我哥和淦媛姐姐做饭呢。” 秦淦西笑问：“你不是会做吗，怎么还要你妈回来做？” 小琪嘻嘻笑道：“我虽然会做，但我妈说吃我炒的菜心痛，心里发慌，所以不让我做。淦西哥哥，其实你那天炒的菜，我妈也吃起来心慌、心痛的。” 秦淦西哈哈大笑，“油放多了一些呗。” 小琪使劲点头，“嗯，就是这个理。” 聊了一会，两人没有那么多聊了，秦淦西决定把泥鳅先处理一下，“小琪，我们把泥鳅的肠子先挑了。” “好嘞。” 小琪生火，秦淦西在锅里加入两勺水，待锅底出现水泡时，把沥干了的泥鳅迅速倒进去，马上盖上锅盖，过三十秒揭开锅盖，将泥鳅捞起、沥干、铺开。 待泥鳅凉了后，秦淦西从刷锅的竹刷子上折下一根竹条，将其折成两截，一截自己用，一截给小琪。 左手抓住泥鳅的背部，右手把竹条刺进泥鳅两腮中间，慢慢往尾部划去，划开泥鳅的肚皮，可以看到泥鳅的内脏（其实主要就是一条肠子，其它器官很小，都附在肠子上），挑起内脏，分别从头部和尾部扯断肠子，一条泥鳅处理完成。 转头看去，小琪已经在处理第二条了，不由得惊讶地问：“你怎么这么快？” 小琪挑着肠子，头也不抬地回应：“淦西哥哥，挑泥鳅需要心灵手巧，你心灵不灵我不知道，但手绝对是不巧的。” 秦淦西鼓了鼓双眼。 被小丫头打击了。 不过没办法，比不过就要认。 他也不能因为速度慢而撒手离开，四斤泥鳅让小琪一个人挑的话，那是欺负小孩子。 幸好拿的泥鳅都不小，没多会就挑完。 站起来时腰酸背痛，他狠狠地拉伸身子，发出密集的“咔咔”响。 小琪跑去看一下壁挂钟，转回来时嫌弃地说：“淦西哥哥，你太慢了，挑这么一些就花了近四十分钟。” 秦淦西问道：“如果我不挑，你一个人会三十分钟挑完？” 看到她翻着白眼不知怎么回应，又笑问：“我们把泥鳅炸一下？” 她的白眼终于翻完，“你想要我妈吃得心慌又心痛？” 说着，把挑好的泥鳅铺开，“等一会可以煎一下。” 秦淦西补充，“放点五花肉薄片炒炒。” “放点青辣椒。” “加点红辣椒。” “放点姜末。” “加点小葱末。” “我来炒，妈妈问起时说是你炒的。” “成交。” 两人简单交流后，小琪干劲冲天地备菜：夹出几片炒好的五花肉，准备姜末。 秦淦西则从她家的菜地里摘一个葫芦，洗净切片，准备开汤；摘一些辣椒洗净切碎，打入四个鸡蛋，加一点盐、酱油搅匀，准备弄一个辣椒炒鸡蛋。 秦淦西愿意承担责任，小琪放飞自我了，油超常规的放，铁锅炒得砰砰响…… 交卷的铃声响起，秦淦西和小琪已经坐到门口，静等魏老师和两个考生回来吃饭。 第65章 什么时候变成茄子的 秦淦西他们家所在的镇是一个大镇，十二中的高中毕业生比较多，所以没被安排到市区或其它区镇考试，反而有附近学校的高考生被安排到这里考试。 他们两个很幸运，考场都在本校，不像他们一些同学被分到附近的一所初中。 淦媛很快出现，原本微弯的嘴角，弯的更厉害了，连蹦带跳地小跑而来，“哥，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你灿烂的笑容。” 他给拿来一条小木凳，听她叽叽喳喳讲考试的感受，不时地附和。 没过几分钟，小浩也出现了，不过脸色有些抑郁，看到秦淦西，他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淦西哥。” 秦淦西拍拍他的肩，“还没下霜啊，怎么蔫了？” 小浩从他们中穿过，进门时闷闷地回应：“我也知道没到季节，但就是提不起精神。” 小琪夸张地睁圆双眼，“哥，你什么时候变成茄子的，我怎么不知道？” 小浩拿起茶缸倒一杯凉开水，然后“咕嘟咕嘟”喝一气，“从‘全面规划与地方分权相结合’以后。我们就这么倒霉，遇上这样的事情，今后还有上大学的机会吗？” 秦淦西笑道：“小浩，你在河里游泳，上游来了洪流，你准备怎么办？” 这一年的高中毕业生确实很倒霉的，几年都是高考入学，偏偏到这一年来了运动需求，提出“全面规划与地方分权相结合”，大量保送工人、农民、工农干部、工农速成中学毕业生入学，挤占不少名额，让高考生通过的比例大幅降低。 不过因为高校会反映新生质量严重下降，明年会重新恢复全国统一高考。 小浩他们知道前面的，但不知道后面的，所以不像淦媛这种没心没肺的人，一直都闷闷不乐，听到他这么问，闷闷地回应：“能怎么办，逃呗。难道还让水淹死啊。” 秦淦西笑道：“上岸看风景，加快速度顺水而下欣赏更多江景，浮在那里任由洪流推动、拍打，等洪流过去后再下水，都是可供选择的方式。唯一不可取的是，逆流而上和汹涌的洪流对抗。” 小琪眨巴眨巴眼，“淦西哥哥，你会选哪一种？” 秦淦西哈哈笑道：“我在岸上，不用选啊。” 几人开玩笑间，魏老师回来了，秦淦西和淦媛向她问一声好后，他通过门缝看了一下时间，提出告辞。 魏老师说道：“都这个点了，吃了饭再走。炒菜很快的。琪琪，摘菜、洗菜。” 秦淦西笑道：“不了，奶奶还等着我吃饭呢。” 魏老师也不客气，“那我就不留你了，反正半个多小时可以到家，我们这里也要半个小时才可以吃饭。” 秦淦西挥挥手，“老师，我走了。小浩、大妹，专心考试，不要想别的，加油。” 他离开后，魏老师看到小琪还坐在那里没动，便斥道：“你还坐在那里干什么，不吃饭吗？” 小琪翻了一下白眼，“妈，淦西哥哥已经把饭菜做好了，就等吃了。” 魏老师瞪了她一眼，“不早说？让小秦空着肚子回去。” 小琪嘿嘿笑道：“淦西哥哥说了，不在这里吃，要陪奶奶吃。如果不是想和你们说几句话，他都回去半个小时了。” 小浩拿开桌上罩菜的纱布罩子，惊呼：“哇，炸泥鳅，鸡蛋，又是这么丰盛啊。” 抓起一条泥鳅塞进嘴里，嚼几下后连连点头，“淦西哥炒的菜就是不一样，香，够味。” 魏老师拉着淦媛走到桌边，看着油汪汪的菜，眼里透着心痛，嘴里还要说：“小秦炒的菜，就是香。” 小琪听了微微笑，笑而不语，拿出碗盛饭。 秦淦西开着自行车以八十迈的速度前行，无奈这个时点不对，进城后街上的自行车和人多了，来到病房时，已经十二点一刻。 何娟和香灵来了，她们或坐或站在爷爷的床边。 看到他进来，奶奶笑着说：“我说淦西会赶回来的。” 秦淦西说道：“有点事耽误了。奶奶、妈，你们先坐一会，我先去弄饭，有事等会说。” 他每次回来为什么不直接去食堂，而是来这里，就是防止家里来人，让大家都吃不饱。 老刘已经把他的饭菜准备好，一盆桂鱼汤，一个黄瓜鳝鱼汤，听说家里来人，他又准备给一特大号饭盒的饭。 秦淦西连忙说吃不了那多，将饭盒里的饭扒了一半出去。 走到半路，他把那半盒饭的盖子稍稍撬起，露出一点缝隙，然后添入半饭盒的卤菜。 不留缝隙的饭盒，空间勾也进不去。 吃饭前，秦淦西要香灵分饭，自己则照例给奶奶留出晚上的饭菜。 把那半盒饭里的卤菜拨出一些，又夹些黄鳝和黄瓜进去。 奶奶叹道：“淦西，我这么吃，回家后哪能适应哦。” 何娟笑着说：“妈，家里现在每顿也吃有眼珠的菜，只是没有白米饭。” “都是搭帮我大孙，不然不会过得这么好。老倌子来医院是享福来了，每天一条鱼，顿顿白米粥，我也跟着吃从来没吃过的好饭好菜。我和你们说，那个厨师不给小领导做菜的，但我们吃的每顿菜都是他做的，你们说，我们淦西有多么的被人喜欢。” 秦淦西对奶奶这样的话已经免疫，端过香灵递来的饭盒，把里面的饭拨给她们三个一些，“奶奶，您这么夸，我会飞起来的。” 奶奶给他夹了一筷子卤菜，笑道：“这可不是我说的，是孙医生说的。” 秦淦西顿时想起，今天还没给孙桂华送鱼，当即放下饭盒和筷子，“你们先吃，我还有点事。” 来到她的办公室，看到她正在吃饭，他站在门外说：“孙医生，我等下找你有点事。” 提着鱼篓再来时，孙医生端着饭盒站在住院楼门口。 他把鱼篓递给她，“上午有事耽搁了。” 孙桂华接过鱼篓看一眼，“怎么有两条这么大的？” 他嘿嘿笑道：“运气不错，遇到一个小群。孙姐，我们中午吃卤菜和黄鳝，去尝一点？” 孙桂华两手不空，“不了，让你妈妈和二妹多吃一点。篓子下午还你。” “不急。” 第66章 能帮忙就一定要帮 还完食盒，时间已经下午一点，秦淦西去赵克勤办公室，看他在不在。 结果是在，办公室的门大开。 赵克勤很热情，“小秦同志真的很守信，说五个品种就五个品种。” 秦淦西没管这话酸不酸，露出八颗牙说：“领导交代的任务，不能完成也要完成。” 赵克勤把头往前面伸了伸，“小秦，抓了泥鳅，那就必定有鳝鱼，明天能不能都送？” 秦淦西点了点头，“可以。今天是黄鳝太少，所以没送。” 赵克勤把头缩了回去，“我还以为你自己留着了，或者卖给了别人。如果是自己吃了，那就有点可惜，毕竟一块六一斤；如果卖给别人能卖出更高的价格，那就不说了。” 能坐到这个位置的，没有一个简单的，话里话外的意思太多了。 秦淦西不想去理解里面的意思，不卖给他，单纯是车厢的装载能力有限，不是不想减库存。 现在他指明要，那就给他拿一些来，空间里还有一千二百多斤呢，接下来还可以扫荡十来天。 “赵科长，我们今晚准备去抓青蛙、黄鳝，你们要不要青蛙？” “要啊。我说过，只要有眼珠的，我们都要。青蛙的价格和草鱼一样，五毛。” “行。不过我要一些麻袋。” “把今天的钱算了，我带你去拿。” 最终明细：乌梢蛇四条共17斤，计51元；野兔三只共22斤，计8.8元；泥鳅51斤，计40.8元；青蛙56斤，计28元；鲢鱼76斤，计15.2元。 合计：总重量222斤，总金额143.8元。 重量完成了赵克勤的要求，存款达到1458.37元。 赵克勤把钱和单据给秦淦西时问道：“你要糖和奶粉吗？” 秦淦西两眼泛光，“要啊。奶粉来个十斤八斤都没问题，糖就要看是什么糖了。” 他一直想买点糖，可没有糖票，爷爷的奶粉也喝了三分之一，必须补充。 这样的好处，能拿必须要拿。 赵克勤笑骂：“十斤八斤奶粉，你还真敢想，能有一斤就很不错了。糖是我们单位新购了一批白糖和奶糖，如果要的话，都可以匀一两斤给你。” 秦淦西露出非常想要的表情，“谢谢赵科长。” 赵克勤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布袋：“你家有病人，有那么多小孩，我早就帮你争取了。一斤奶粉，两斤上沪产的奶糖，一斤白糖，总共十五块五毛。” 秦淦西很爽快地掏出钱，然后打开奶糖纸包，抓几颗递给赵克勤，又剥了一颗塞进自己的嘴，“谢谢赵科长，我好久都没吃过奶糖了。” 原主确实只吃过一次奶糖，那是大一开学时，吴奇强从家里带了一斤去，给班里每个同学发了一颗。 赵克勤也剥开一颗塞进自己的嘴，“这是大白兔奶糖，和别的奶糖不一样，听说吃三颗就相当于喝一杯鲜牛奶，所以不便宜，三块五一斤。” 这个传说，秦淦西也听到过，不知道真假。 虽然对医院给的价格有些不满，但对赵克勤还是很感谢的，当听到他说一定要保证每天二百斤以上、不然他交不了差时，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这是支持他的工作，能帮忙就一定要帮。 赵克勤这次没有推荐票证，表现也很大方，听他说今晚要去抓青蛙，送给他四个大麻布袋。 回到病房时，他只提着一个小布袋，布袋里少了一包松开的奶糖。 秦淦西把小布袋里的东西一一拿出：“奶奶，这是奶粉，您和爷爷泡着喝；这是一斤砂糖，家里拿一点，这里留一点；这是大白兔奶糖，听说吃三颗就相当于喝一杯鲜牛奶，给家里拿一点，这里也留一点。” 说着，把大白兔奶糖的包装打开，拿三颗到手里，然后剥一颗塞向奶奶的嘴，奶奶连忙闪躲，“大孙，刚刚吃完饭，不要浪费，留着想吃的时候吃。” 秦淦西说道：“奶奶，快点接住，糖要溶了。溶了就会产生细菌，不能浪费。” 奶奶这才没有闪躲，张开嘴巴任由他把糖喂进去。 有奶奶做榜样，何娟和香灵也不客气，都张嘴接过他喂来的奶糖。 一时间，屋内满是“嗖嗖”“吱吱”声，还有三副陶醉、满足的表情。 过了十来秒，奶奶问道：“淦西，你怎么不吃？” 秦淦西笑道：“在人家办公室的时候，我就吃过几颗。” 其实他就只吃了那一颗。 对来自物质生活水平相当发达时代的他而言，糖对他根本没有什么吸引力，那时候“三高”泛滥，大家都有意无意地控制碳水的摄入，更别说糖了。 穿越的这几天，他首先追求的是一个饱，然后追求肉。 他前世是每顿没有肉没有菜不行，但全素、全荤也不行，糖虽然一年到头都没吃过一颗，摄入量却不少，那些速食、饮料、面食制成品里大都加有糖。 搀扶着爷爷去一趟厕所后，他说要睡一会，并叮嘱何娟，他要送她们回去的，不能趁自己睡觉的时候偷偷走。 迷迷糊糊的中，他听到奶奶着急的声音，“不行，我们不能要，我大孙会生气的。” 他连忙强行睁开双眼坐起来，看到是奶奶和孙桂华在门外拉扯着一个布袋，何娟在旁边帮奶奶的忙，香灵则坐在床上看着。 看到秦淦西起来，孙桂华笑道：“小秦，你起来了更好，帮我说一下，让娭毑把东西收下。” 已经走到门口的秦淦西转身就走，“我只听奶奶和妈妈的话。” 孙桂华笑骂：“你这个家伙，还当我是姐姐吗？” 秦淦西转头说道：“姐姐也要听我奶奶的话。” 说着把凉席卷起，放在墙根立着。 孙桂华明显干不过奶奶和何娟，只能自行后撤，“娭毑、嫂子，这怎么好意思哟。” 何娟说道：“孙医生，在这里拉拉扯扯不好看。鱼是淦西抓回来的，不花钱，你们家里有病人需要，只能算是适逢其会，没必要讲究那么多。” 孙桂华一声叹息，然后拎着布袋走了，“这怎么好意思哟。” 何娟走进屋后问道：“睡醒了没有？睡醒了我们就回家。” 秦淦西问道：“妈，你们没睡一会？” 何娟笑着说：“打了个盹。香灵倒是睡了一会。” 秦淦西立马站起身，“那就走。我去拿点东西，你们到楼前等一会。” 第67章 大哥挑着重担 奶奶和何娟、香灵在楼前空地上讲着什么，奶奶和何娟空手，香灵手里提着一个小布袋。 看到秦淦西从楼的旁边挑一担箩筐走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布袋，奶奶惊讶地问：“淦西，你担了一担什么？” 秦淦西应道：“一点米和两副猪内脏。” 两副猪内脏，并不意味着只有两副，在这里是泛指，其实有三副。 何娟提过他手里的布袋，“这里面又是什么？” “一些瑕疵布。” 奶奶也没揭开盖住箩筐的麻布袋，催促道：“快走吧，不然到家就天黑了。淦西，如果天黑了你就不要来，你爷爷能走了，我在这里看着就行。” 秦淦西应道：“奶奶，没事的，我走的很快。你只管睡就行，不用等我。” 拥有这样一个空间，只要不遭遇黑枪，或者是炸弹洗地，他就可以所向无敌，而在这里，枪很少见，即使人家有，也不会朝他打，至于炸弹洗地，那更不可能。 走到公交停靠点，没看到有公交车，秦淦西便把箩筐放下，“妈，饭店今天卖油条，我买一点回去。” 何娟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买什么？买那个还不如买点别的。” “想买什么？我这就去。” “什么都不想买，在这里老老实实等着。万一车来了赶不上，又要等很长时间。” 衣服被紧紧拉住，秦淦西也无计可施，只能等着，等到公交车到来。 公交车上人依旧不多，秦淦西花一个人的票钱，给箩筐买个能呆在车上的资格。 下车后，先下车的何娟想把第一个箩筐提远一些，发现有些吃力。 待车子离开后，她轻声问道：“怎么有这么多米和蛋？这一箩筐有七八十斤吧？” 香灵则说：“哥，奶奶让我们把二十七个鸭蛋和六个鹅蛋全部提了回来，那里只有几个鸡蛋了。” 秦淦西挑起箩筐向前走，“这些东西都是我用鱼换来的。鸭蛋和鹅蛋很腥，那里没加工的条件，拿回家里炒着吃是最好的。至于重量，加上箩筐也只有一百四十斤。” 一个箩筐里装着三副猪内脏，另一个里装着四十五斤大米，三十八个鹅蛋和六十个鸭蛋用来平衡两个箩筐的重量，加上箩筐，总重在一百四十斤。 何娟的脸上露出担忧，“一百四十斤，太重了，你把鸭蛋和鹅蛋拿出来，我和香灵一人提一些。” 秦淦西根本不停下来，“不用，我挑得起。” 他开始只想挑两副猪内脏、三十斤米和全部鹅蛋的，弄好后发现很轻，便把重量加到现在的程度，还是觉得不重。 不重也没办法了，箩筐的容量就这么大。 他挑着担子飞快地走，何娟也不可能拉着，只能和香灵紧紧跟上。 “淦西，你今天见到淦媛了吗，她考的怎样？” “我不想让她有压力，所以没问她考得怎样，但从她的表现看，应该不错。” “她就是一个缺心眼，哪能从表现上看出来？” 秦淦西笑着说：“没那么多心眼不好吗？可以活得很快乐。她的成绩一贯很好，魏老师说她可以考上大学。” “我可是听说今年要大量招保送工人、农民、工农干部、工农速成中学毕业生，挤掉了大量的名额，她还能考上？” “妈，我们要相信她，也要相信老师。上午才考第一门，说这些为时过早。” “我是想问一下，你真的想让他们全部上大学？” “肯定是真的。” “这个政策出来了，今后他们考大学会越来越难的。” “难也要考啊。香灵，只要自己每天有进步，并且比别人进步多一些，考上大学是没问题的，我相信你们。我们家的人都这么聪明，只要肯学习，找到适合自己的学习方法，在别人看来很难的事，在我们家里也会很容易。” 一口气走到山路入口，秦淦西提出休息一会，喝点水。 他们轮流去下方的小溪喝水，待秦淦西喝水回来后，何娟惊讶地问：“三副猪内脏，还有这么多大米、鸭蛋、鹅蛋，还要换你们自己吃的，你每天到底能抓多少鱼？” 秦淦西坐在地上笑着说：“不是我，是我们。我们有几个人，抓的自然就多了。” 何娟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叹道：“希望你能分出轻重，不要影响今后的工作。虽然顶上面说可以搞农村集市，但下面不允许私人卖东西，等于没说。” 秦淦西点了点头，“妈，我知道的，不要担心。” 再度启程时，很少出声的香灵问道：“哥，你的力气这么大吗？” “一百四十斤就让你惊讶了吗？如果是二百斤，那你怎么办？” “我不怎么办，只要你不压垮就行。” 无趣的小丫头，瞬间能把天聊死。 何娟却紧张了，急吼吼地说：“二百斤，你试都不能试。还在长个子，会压得不长的。” 秦淦西笑道：“妈，我都一米七多了，哪里还能长？现在本来就费布，再长的话，要费多少布？为了节省布匹，我决定不长个了。” 香灵在后面“噗哧”一声笑了，“哥，好像你能控制自己长个似的。” 何娟则晃晃手中的布袋，“你不是又弄了布回来吗，给你做两件新的。” 秦淦西连忙说：“妈，你没看到吗，我穿的就是一件新的。这布是给家里的，不用给我做。四个妹妹都只有一件稍微好一点的，先给她们一人做一件吧。对了，我请别人帮我找棉花去了，到时候做一些棉衣。” 空间里有两斤棉花，他准备过一段时间再拿出来。 何娟也不争什么了，“好吧，先给她们做。不过，你也不要想她们能穿没有补疤的衣服。在农村，即使是崭新的，也要在上面补几个疤。” 秦淦西不说什么了。 这是底层老百姓的智慧，没经历过这些的自己，是不能明白个中关键的。 走出山路后，他们又歇了一会，然后一直走到家。 走进院门后，正在院子里看书的香冬、欣莎和平安，全都放下手中的书本，向他围来，却被香灵一个个地提溜到一旁，“一边去，大哥挑着重担呢。” 第68章 抓大留小 秦淦西把箩筐放下，然后从兜里掏出几块大白兔奶糖，分发给何娟和四个弟弟妹妹后，又剥一颗塞到姑奶奶嘴里。 何娟把糖放进裤兜，“香灵提水，香冬生火，我们把猪内脏煮一下。” 姑奶奶问道：“买猪内脏回来了？” 何娟应道：“淦西买了三副内脏。我们今晚吃一点，其它的烤干。” 说着，拿过香灵手中的小袋子走向他们的卧房。 秦淦西把米箩筐提进堂屋，看到香灵在提水，便要她休息一下，自己提着满满两桶水进厨房。 转一圈感觉无事可做，便决定上山走走。 把柴刀刀套系在腰上，扛起一把锄头就往外走，“姑奶奶，妈，我上山走走。” 姑奶奶连忙说：“淦西，要注意安全。即使有落单的野猪崽，也不要轻易下手。” 他嘿嘿笑应：“落单的野猪崽，那就是我们家的肉，肯定要下手的。” 何娟从卧房走出来，“很快要做饭了，不休息一下，上山干什么？万一遇到野猪怎么办？” 他笑着说：“上次没到陷阱就遇上野猪，还想去看看，看能不能找到爷爷的铳。” 欣莎大喊：“大哥，我也要去，带我。” 平安则嗖地窜下桌子，朝他跑去。 结果被一一镇压。 香灵一把捂住欣莎的嘴，低声威胁，“你又跑不快，遇到野猪还会拖累大哥，去什么去？” 何娟则怒斥平安：“你敢去，我打断你的腿。” 香灵张不开嘴，平安迈不动步。 秦淦西拿起门后那副棕绳走出去，“你们两个，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吧。” 走到自留地里摘一根粗而短的黄瓜，掀起衣角包住并转一圈后开吃，脆、清香、水分充足。 上山还是沿着那条小路走，从峭壁旁边的小路进入茅草丛生的地段，然后进入小树林，再进入竹林。 这时候估计只有五点半的样子，阳光还没被前方的山头挡住，晒在背上暖烘烘的，前世晒背的感觉又出现了。 那时候晒背是为了增强免疫力、促进钙吸收、改善心情、促进睡眠，现在晒背是去劳作、去找吃的。 来到山脊，任由金色阳光照在背上，扫描前方的小峡谷，很快找到爷爷布置的第一个陷阱。 陷阱里没有任何东西，周围也没有野兽。 “这个季节出来的野兽不多，要么是被发现了。” 陷阱里没有任何猎物，只能嘟囔着离开，走向第二个陷阱。 第二个陷阱要沿着山脊走到顶，然后再往下走，中间要路过一片竹林。 刚进竹林，秦淦西就停下脚步。 竹林里有轻微的“咯、咯”声传来，在他前方的竹子上，竹枝上缠着一条青蛇。 青蛇比竹叶青大，无毒且重量大，必须要收。 他的目标是那声音，竹鼠发出的，那才是他真正的猎物。 凝神听了十来秒后，他终于辨识出声音传来的方向。 “现在，你去休眠吧。” 空间勾射出，青蛇马上进入储藏空间休眠。 然后他循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由于抓了一条青蛇，之前又在下面抓了一条竹叶青，所以他不敢快速行走。 无论是哪一种，都能和竹子融为一色，很难发现。 虽然他很自信能把攻击自己的蛇第一时间收走，但还是不想被吓出一身冷汗。 他的小心是对的，在找到竹鼠洞的这三里路上，他收了一条竹叶青、五条青蛇，还有两条蝮蛇。 竹鼠洞在一根楠竹根部，洞口有大量被挖出来的泥土。 前世读高二的暑假，他和一个小伙伴去山里玩，看到一个新鲜的竹鼠洞，虽然那时竹鼠已经成为保护动物，但他们不知道，所以他们两个到四周转一圈，把竹鼠洞的另一个出口堵上。 小伙伴建议一个人蹲在那里看守洞口，另一个人回家拿水桶挑水来，把水灌入洞里。 他不知道挑水的目的是什么，小伙伴也解释不清楚，但既然人家是这么做的，他们也应该这么做。 两人也没叫家里人，连续灌了两担水后，又挑了一担来，再开始挖洞。 这一挖就是两个多小时，把他们挖得精疲力竭。 挖倒了两根竹子，最深挖了近六尺，这才在泥泞中把两只竹鼠抓住，一人分了一只。 吃饭的时候，他爸说竹鼠很难抓的，钻地速度很快，不亚于穿山甲，他们的方法很对，竹鼠惧水，只有给竹鼠洞灌水，让通道泥泞，就能延缓它们的钻地速度。 那时候，他没有空间勾。 如今有了空间勾，他释放出去，很快就发现了竹鼠的数量和位置。 这是一窝竹鼠，大的两只，每只莫约六斤；小的六只，每只莫约一斤的样子。 一只大的蹲在竹子根部的一个大厅里，另一只和六只小的蹲在六米远处一处空阔地。 秦淦西感到奇怪，“那六只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和它们的父母住在一起？” 不过他不会去研究这样的问题，空间勾一勾，两只大竹鼠随即进入储藏空间，瞬间进入休眠状态。 那六只小的没有收，等它们长大一些再说。 收了两只大竹鼠，把他的野望勾起来了。 随后他在这片竹林里转悠，却再没有发现，只能离开。 走到第二个陷阱处，里面也没有任何东西。 他很失望，“只抓了两只竹鼠，这一次上山的收获太少了。还好，没有亏功勋点。” 两只竹鼠共九斤，但功勋点是论只算的，每只三个功勋点，一只冲抵那六条蛇的保管费，再除去抽成的1.8个功勋点，这次上山赚了1.2个功勋点。 不过竹鼠是肉，是美味，这就赚大发了。 此时天已近黄昏，他决定不去第一个陷阱了，准备回家。 一路上只遇到蛇，不够浪费功勋点的。 快可以看到家时，他把竹鼠从空间里摄出，右手抓住它们的小短腿……后腿，一只竹鼠两条后腿尽在掌握中。 看到他提着两只竹鼠进来，平安大叫着跑来，“大哥，你提的什么？” 秦淦西用锄头拦着他的来路，“竹鼠，咬人的，你这样的嫩骨头，它们一咬就碎。” 其实竹鼠只是在走投无路时才咬人，只要有一丝机会逃跑，它们都不会攻击人类。 秦平安不知道这些，马上一个急刹车，接着一个后退，直接停到他两米之外。 欣莎原本也想过来的，听他这么说，悄摸地收回跨出的腿，站在原地发问：“大哥，竹鼠毛乎乎的，我可以摸一下吗？” 秦淦西将锄头放下，接着把肩上的棕绳放到原位，“可以摸，但只能摸它们的背。” 第69章 我要狠狠揍他一顿 欣莎绕到秦淦西身后，抓住他的衣服，伸出食指快速戳向一只竹鼠的背，马上把手缩回，“大哥，这竹鼠好软。” 秦淦西点头，“软是因为肉多。它们不但肉多，还味道鲜美，保证你吃了还想吃。想不想吃？” 欣莎偷偷地看了一眼厨房，轻声说道：“妈妈说晚上吃炒猪杂。每餐只能吃一个荤菜的。” 秦淦西也轻声回应：“拿个鱼篓来装着，我们淹一只晚上吃。顺便要你三姐烧点开水烫毛。” 欣莎吃不了多少，但爱吃，只要看能吃的新品种，都想尝试一下。 得到大哥的授意后，她蹑手蹑脚走向厨房，没想到被秦平安破坏了意境，他大声问她：“四姐，大哥抓的东西是什么？” 明明已经告诉他这是竹鼠，还要这么喊，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这一嗓子，把厨房里的姑奶奶和何娟吸引了出来。 “啊呀，淦西出去一趟，又抓了野味回来，这是竹鼠吧？” “应该是。那么胖，那么大的门牙。淦西，把它们养着，看能不能去镇里换些东西。” 看到自己的吃肉计划要被破坏，欣莎焦急地看看姑奶奶和何娟，然后又看看她大哥，最后冲秦平安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来到秦淦西身边，伸着食指狠狠地戳竹鼠的背，“秦平安这个家伙，我要狠狠地揍他一顿。” 秦淦西可不想拿出去换东西。 别人吃是吃，自己抓来的，又不缺钱，怎能不吃？ “妈，我还没吃过竹鼠，想尝一下是什么味道。欣莎，去拿鱼篓来；香冬，烧点开水烫毛。” 何娟有反应过来了，马上说道：“行，那就今天吃一只。” 这好消息来的太快，她大哥说完还没反应过来，等何娟快要说完时，欣莎拔腿就朝厨房里冲，“好诶，今晚可以吃竹鼠喽。秦平安，你要少吃两块。” 秦平安刚想到自己可以吃到竹鼠，没想到他四姐来了这么一句，下意识地问：“为什么？” 欣莎已经提着鱼篓跑出来，“哼，你刚才吓着我了。” 秦平安不解：“四姐，我怎么吓着你了？” 秦淦西接过鱼篓，对秦平安说：“你去把洗菜池的出口堵住。” 秦平安马上跑过去，“好嘞。” 何娟想搭把手，秦淦西没有拒绝，“妈，你双手捧住篓子，我把它们塞进去。” “你想把两只都吃了？” “两只都炒了，今晚吃一半，明天你们吃一半。” “这也太多了一点吧，有肉也不能这么吃的。” “大米不够，肉来凑。等爷爷出院，我每天弄十几二十斤鱼回来。” “呵呵，到时候大家满嘴鱼腥味，见鱼就怕。” “那是你们舍不得放油，还有就是没放姜，鱼香叶、桂树叶也没有放，稍微多放点油，把姜、鱼香叶、桂皮或桂树叶、紫苏叶加了，保准味道很好，吃了还想吃。” 说话间，两只竹鼠都被装进鱼篓，它们的头朝底，门齿对门齿，在里面没有活动余地。 洗菜池的水满了，秦淦西把鱼篓放进水里。 两只竹鼠胡乱蹬腿，不到二十秒就不再动弹，秦淦西没有马上把鱼篓提出来，而是等了二三十秒再提起，此时的竹鼠已经死翘翘。 何娟拖出一只就想拔毛，结果只拔下三三两两几根。 秦淦西笑道：“杀猪要烫，杀鸡杀鸭也是，怎么到了竹鼠这里，您就认为可以节省那点柴火了？” 何娟笑骂：“行啊，敢嘲讽你老娘了，是不是认为我不敢打你了？” 在旁边看热闹的秦平安马上往他们两个中间一站，大声说道：“妈妈，水快开了。” 何娟把竹鼠放在鱼篓外面，笑骂道：“你一直站在这里，能知道水开了？去看看你爸回来没有。一天天的捣鼓生产队那几丘田，人家都收工了，他还在那里转悠，以为这样可以多分二两谷子。去喊，说你大哥吃完饭还要去城里。” 秦淦西点头，“是该批评。今后下工不及时回来，那就不准吃饭。如果抓回泥鳅、黄鳝、青蛙、泥蛙，那也要定个量，晚回来十分钟该抓多少，半个小时又该抓多少。” 一直也站在一旁看热闹但没有吱声的欣莎马上同意，“这些东西都很好吃的。大哥这几天不在，我都没吃过这些东西了，让爸爸抓一些回来也好。” 何娟伸出手指戳戳她的额头，“没想到，你也学会挑事了。” 秦淦西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拿起鱼篓朝外走，“妈，你们把竹鼠处理了，我回来炒。我现在去河里走一趟，看能不能摸到一些鱼虾。这个时候正是小鱼小虾出来的时候。” 欣莎马上说道：“大哥，我跟你去。” 秦淦西抓起墙边的撮箕，微蹲身体，“走，我背你。” 欣莎看了一眼何娟，看到她没有反应，纵身一跃来到他背上，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双脚夹着他的腰，“好呢。” 秦淦西朝外面小跑而去，“我要起飞了，抱紧喽。” 瞬间，他感觉有点出不来气。 这家伙，把全部的力量都用上了。 秦平安刚刚走到院子外，就看到一道黑影从身旁闪过去，定神一看，是大哥背着四姐，手里还拿着鱼篓和撮箕，知道他们要去干什么，大叫道：“大哥，等等我。” 何娟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等你干什么？看到你爸没有？没有看到就大喊几声，要他回来吃饭。” 他只能按捺住冲动，对着左边的山脊大喊：“爸，回来吃饭了。大哥吃完饭还要去城里，还不回来的话，我跟大哥他们下河摸鱼去了。” 何娟笑骂的声音传出来，“你这是一心想下河吧。你爸没回来，你就老老实实喊。” 看到大哥已经连续下了屋前斜坡，接着下三丘梯田，然后消失，不由得叹道：“妈，我不去了。我大哥那速度，我在后面屁都看不到。” 秦淦西没听到他们娘俩的对话，背着欣莎，左手提着鱼篓，右手抓着撮箕，呼呼地往前跑，不时地跳跃，开始把背上的欣莎吓得哇哇叫，没过一会又大喊“大哥再快一点”，抱着脖子的力度更大了。 秦淦西一口气跑到河滩上，然后让欣莎下来。 下来后，她脸上洋溢着笑容，但微颤的双脚暴露出真相，她的精神感受与身体适应能力并不匹配。 第70章 偷渡 秦淦西边走边查探，把小河水底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这里河面才三米，最深一米五，在他眼里完全是小菜。 这一段四十四米范围内，河底鱼不大也不多，但对岸有着一线水草，河岸上面的杂草茎叶也倒插入水里，藏着一些小草虾和黄刺骨。 这就够了，可以把空间对应的鱼虾弄一些出来。 是一个偷渡的好场所。 “欣莎，我要去对面。你是在这里等，还是我背着你过去？” “我要过去……大哥，那边很深呢。” “我也很高啊。” 秦淦西背着欣莎慢慢横渡小河，把河底那些值得一收的小鱼全部收进储藏空间。 到了对岸后把她放在山坡上，让她提着篓子，“欣莎，我们从这里往下游走。” “好。” 秦淦西弯下腰，把撮箕放到水草下方，然后慢慢往前推，直到抵住斜坡，再慢慢往上提，在撮箕边沿快要露出水面的时候，猛然提起，“欣莎，来装鱼虾。” 欣莎看到撮箕里不少还在弹跳的鱼虾，瞪大眼睛，“哇，这么多呀。” 秦淦西暗戳戳地嘀咕：“当然多了，九成都来自储藏空间。” 就这样，秦淦西在水里慢慢捞，欣莎在上面时不时地递出鱼篓，每次递出鱼篓之后，她都要发出一次惊呼。 慢慢地，他们捞到一块巨石前。 这巨石下方是凹进去的，涨水的时候，这块巨石被水淹没；在这样的枯水季节，水从突出的石块下流过，平平的石头露出来。 小学和初中的时候，他经常在这块石头上玩耍，有时还带着大妹二妹三妹。 今天，他把四妹也带来了这里，让她坐在石头上。 可此时的四妹痛并快乐着，“大哥，鱼篓太小了，鱼虾都要跳出来了。” 到这时，空间里的0.385千克石巴子被全部转移了出来，草虾、黄刺骨也都被转移了两斤出来。 秦淦西装模作样地四下查探，朝她竖起食指“嘘”一声后，小心翼翼朝前走两步，把撮箕翻过来。 欣莎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但知道他一定看到大鱼了，便抿紧嘴唇。 走两步后，秦淦西猛然朝前方跳去，撮箕朝下方快速扣去，嘴里喊道：“一条大鱼！” 随后他整个人钻入水里，过了十来秒才重新露出头来，“小妹，我摁住了一条大鱼。” 欣莎想过来看，但又不敢把鱼篓留在那里。 鱼篓的底是圆的，立不住，一放就倒，鱼虾就会跑。 她只能着急地喊：“大哥，抓起来我看看。” 秦淦西大笑道：“抓是抓不起来，只能把它抛到河滩上去。你等着啊。” 之前这一切都是在演戏，只是为了抓大鱼的过程逼真一些。 随后，他又弯腰进水里，从空间里拿出一条十来斤的青鱼出来，将其置于撮箕之下。 站好位后，他抓住撮箕的一边，然后猛然拉起，把鱼和撮箕同时甩向海滩。 青鱼在空中不停地甩尾巴，试图重归水里，无奈秦淦西算计准确，它没有掉落水里的可能，只能老老实实落在河滩上。 大石头上的欣莎看到一条大鱼连同撮箕从水里飞出，马上很捧场的大喊：“哇，这么大的鱼啊。” 喊声还没完，鱼已经摔落地面，下一句变成：“大哥，我们怎么拿回去？要不我抱着？” 秦淦西把掉入水里的撮箕捡起，然后把青鱼放入其中，“不用抱。我端着就是。” 把她抱过来后，将她放在撮箕边，“小妹，没看到过这么大的鱼吧？” 她伸出食指戳戳鱼背，使劲地点了点头，“嗯，这是最大的，比大哥上次拿回来的那两条还大很多。” 到岸边扯两根藤蔓，把鱼头和大部分鱼身绑在撮箕里，任由其尾巴垂在外面，然后把撮箕夹在右侧腰间，左手提着鱼篓，“欣莎，我们回家，你走前面。” “大哥，我可以提鱼篓的。” “天黑得快要看不见了，我们得加快速度，到家门前再给你提。” “大哥，前几天这里有野猪的声音，可把我们吓坏了。” “如果今天遇到野猪，那就把它们全部抓了吃肉。” 他倒是希望有野猪，既可以收获功勋点，又可以改善家庭生活，还可以卖钱。 他这么想，欣莎却认为他是在吹牛，很认真地说：“大哥，野猪很猛的，它们跑得很快，那张嘴很坚韧，人挡不住的。爷爷经常说，在远的地方看到野猪，要悄无声息地跑；遇到野猪追，不能跑直线，也不能爬小树。” 秦淦西笑道：“欣莎，我们这里没有红薯、玉米等农作物，你听到野猪的声音，它们只是路过一下，不会老在这附近转悠，所以不要老是担心。” “大哥，我们还是走快一些吧，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行，走快一些。” 她以为自己很快，却没想到他们两个的速度有多快，决定于她的速度。 走了不一会，秦淦西真的听到了微弱的野猪叫声，为了不引起欣莎惊恐，他又把她背上，背着她朝家里小跑而去，同时问东问西，防止她听到野猪的声音。 快到家时，看到秦励国拿着手电在四处扫描，显然是快黑了，家里人担心。 秦淦西小跑到他面前，“爸，我快要拿不起了。” 没等他回应，他继续快速跑向院子，一点都不想在外面逗留。 生怕一逗留，秦励国就会听到野猪的声音。 不过他也很难听到，因为欣莎大声叫道：“爸，我们今天捞了一条好大的鱼，还捞了好多小鱼小虾。” 看到秦淦西两手不空，背上还背着欣莎，秦励国连忙说：“淦西，给我……” 才张嘴，看到秦淦西已经越过自己跑向院子，便立马住嘴，跟着快走回家。 话本来就不多，能少说几个字就少说。 秦淦西没有减速，越过秦励国跑进院子，欣莎的话变成“我们抓了一条好大的青鱼，还有一篓子鱼虾。” 越过饭桌和一排竹椅，秦淦西来到水池边蹲下来，把篓子放在洗菜池里，然后把撮箕也放进去，再把出口塞住，动作一气呵成。 欣莎嘴里还在嚷嚷，直到从他背上下来，小嘴还叭叭个没停。 第71章 感受一个大家庭的快乐 家里菜已经炒好，摆放在桌子上，只等秦淦西两兄妹回来一起吃。 一家子都没坐在桌子旁，都坐在竹靠椅或竹椅上乘凉，远离香味。 今晚炒了猪杂，还有竹鼠，香气有点太过浓郁，何娟怕小家伙们偷吃，不让他们在桌子旁转悠，姑奶奶看到他们按捺不住转悠，便要他们到椅子上坐一会。 才坐没一会，就听到欣莎的声音传来，反应最快的秦平安刚想出去迎接，就看到他大哥呼呼跑进来，直接奔向水池。 有欣莎的通告，香灵的反应很快，提着煤油灯就跟着跑过去。 秦平安想紧跟其后，可反应还是有些慢，被追进来的秦励国抢位了，只能排在第三。 其他人听到欣莎的咋呼，看到一盏煤油灯和一个手电筒都过去了，便也跟过去。 欣莎指着水池嚷嚷，“看看，这鱼大吧。大哥说了，这是青鱼，吃鱼的鱼，有十多斤，只有大刺没小刺的。” “篓子里有半篓黄鸭叫，半篓草虾，还有不少的石巴子。黄鸭叫最大的有半斤，最大的草虾也有半斤，石巴子……” 何娟把她扒拉到一旁，“省点力气吧。” 眼睛紧紧盯着水池里的青鱼，“在这里住了十多年，从没听谁家说抓过这么大的鱼。” 秦淦西已经把绑住青鱼的藤蔓解开，笑着说：“我们家抓了这么大一条，你们会出去讲吗？” 姑奶奶马上回应：“那是，不能出去讲的。” 何娟当即环视一周，以警告的语气说道：“都听好了，谁出去讲，我把他的嘴巴缝起来。还有我们家吃的，也不准出去讲，和吃的东西一样，都给我吞进肚子里。” 这个家，爷爷和秦励国都是少言寡语之人，所以奶奶和何娟就扮演严母的角色。 姑奶奶跟着说：“对，吃了就吃了，不能到外面讲。我们家吃大鱼，淦西买来这么多猪杂，会遭人嫉妒的。上次的野猪肉送给那几家，是因为人家帮忙送你们爷爷去医院，得感谢人家。” 秦淦西这才知道，上次的小野猪被分了一些出去。 不过分一些出去是应该的，人家帮忙抬爷爷去医院，中午饭都没有吃，这是人情，得还。 心下思量，今晚一定要把那群野猪抓了，再给家里一头，当即说道：“爸、妈，我还要去医院，鱼虾就不帮忙处理了。” 姑奶奶马上说：“对，吃饭。天这么黑了，淦西吃饭吃的早，应该很饿，还有这么远的路要走呢。” 于是，大家的注意力从水池回到饭桌上。 秦淦西夹了一块竹鼠肉，感觉味道一般，香味没有完全激发出来，也有些腻，便没有了大块吃肉的欲望，倒是炒猪杂，可能是爆炒的原因，香味比较浓郁，他吃的更多一些。 其他人则不一样，连续吃了几块竹鼠肉才把速度降下来。 速度下来了，强烈的求知欲把“饭不语”的规矩也破了，包括何娟。 “那么大一条鱼，大哥你是怎么抓住的？” “鱼篓都快满了，有黄刺骨、草虾，都不小呢，大哥什么时候带我们去摸鱼？” “大哥，你应该天天在家。竹鼠刚刚吃上，那么多鱼又来了。” “淦西，我们这条河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鱼？” 秦淦西把嘴里的饭咽下去，这才回应道：“这河以前没这么大、这么多的鱼，可能是小孩在里面洗澡、捕捞的多了，双抢期间大家都没空，所以多了起来。本来有三条青鱼，我只能瞄准这条最大的，眼睁睁地看着另外两条朝下游跑了。” 今后还要在这河里抓鱼的，必须埋下伏笔。 欣莎一直在狂炫竹鼠肉，即使其他人发问，也没能让她停下，看到大哥说话了，把嘴里的肉吞下去后，她手舞足蹈起来，“大哥抓鱼最厉害了。他悄悄地走过去，然后双手紧紧抓住撮箕的两边，从齐腰深的水里跳起来，又像鱼一样钻进水里，过了好久才站起来，把我吓得都要喊人了。大哥把鱼和撮箕都扔向河滩，摔得‘啪啪’响。” 话匣子一打开，欣莎就停不住，把今天抓鱼的全过程都叭叭了出来。 讲的那一个生动，让姐姐们和弟弟两眼发光，只恨自己没有跟着去。 秦平安幽怨地看了坐在旁边的何娟一眼，嘟囔道：“如果我去了，也会看到大哥是怎么抓的，还可以把那两条青鱼抓回来。” 坐在他旁边的香冬白了他一眼，“如果你去了，大哥就抓不到鱼，哪次你不是大喊大叫，把鱼都吓跑了？” 今天吃饭的速度有些慢，秦淦西吃完了，他们还没吃完，便坐在那里听他们的叽叽喳喳，从中感受一个大家庭的快乐。 没过几分钟，听到微弱的野猪声音传来，他马上站起，“我出去一下。” 来到大门前，拿起门边的一把锄头，然后打开大门探出头去。 何娟一直在观察他，看到他拿着锄头探出头去，心下一紧，连忙说：“淦西，看到什么了？” 秦淦西转头看了一眼，然后又看向屋外，“没看到什么，但感觉有些动静。你们吃着，我出去看看。” 说着走出大门，顺手把门带上。 带上门，他马上开跑，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没跑五十米，他就看到今晚的猎物：七头野猪。 这个野猪群没有之前见过的大，但单体重量大：三头三百来斤的，其余四头一百来斤。 总重一千三百来斤，可以三百个功勋点，很不错。 “给家里留一头小的，卖三头大的，其余三头留着。” 在黑暗中他快速前行，心中已经把这群野猪的处理方案定下来了，三大三小也被收进储藏空间。 走在最后面的那头小猪还在“哼哼唧唧”吃草、拱地，忽然间感觉周边安静无比，父辈和兄弟姐妹没声音了，便抬起头左顾右盼。 没看到它们任何一个，却看到一根黑乎乎的棍子砸过来，下意识地，它迎着棍子窜去。 在它的遗传天赋里，遇到这种情况只有一个解决办法：拱它。 刚窜出去，看到前方那幢院子处有光柱四射，也看到棍子另一端有一个站立的黑影。 是个人类，是那个人类在偷袭自己。 它想转向去拱那个人类，却感受到全身一震，脑门生痛，一道巨大的“砰”声响彻脑海。 第72章 打野猪遭一顿打 秦淦西收起三大三小后，蹑手蹑脚朝走在最后的野猪走去，寻找锄头出击的地点与时机。 走到一丛荻花前面时，觉得地点很好，就悄悄地站在荻花丛后面。 待小猪左顾右盼慢吞吞地走近荻花时，秦励国拿着手电出来了，嘴里大喊：“淦西，你在哪？” 他没有回应，而是抡着锄头砸过去。 锄头砸在它的脑门上，砸得它闷哼一声，连连后退。 竟然不倒。 他快速抬起锄头，跟上去又是一砸，还是砸在它的脑门上。 这回，野猪倒了，连闷哼都没发出来。 这时，他才大声回应，“爸，我在这。杀了一头野猪，拿麻绳来。” 防止它醒转，接着又是一锄头砸在它脑门上。 听他说杀了一头野猪，秦励国立马转身进屋，拿了一副棕绳又跑出来，在他身后，跟着何娟、香灵，还有姑奶奶、香冬、欣莎和平安，秦平安的手被姑奶奶紧紧抓住。 看清楚地上的野猪，秦励国说了一句：“这么大，太危险，今后不能冒险。” 本来是关心的话，被他这张嘴说出来，是那么的干巴巴，但秦淦西感觉很温暖。 他拿过棕绳，“爸，你照着，我把它给捆了。” 首先把它的两条后腿捆好，然后捆前腿，最后是嘴巴。 一副棕绳捆一头百斤的野猪，刚刚好。 秦淦西把锄头从两条前腿中穿过去，这才对秦励国说：“爸，你先回去准备杀猪家什，我自己拖回去。” 秦励国用手电照着野猪，犹豫一下后说：“抬着吧，我抓前腿。” 秦淦西知道他的担心，笑道：“我捆野猪的本事，可是从爷爷那里学来的，活的都挣不开。要香灵提盏灯在门口照着就行。” 这里离家门七十来米，可不能暴露自己视觉有“夜如白昼”的能力。 秦励国也没再坚持，拿着手电和锄头小跑回家，把何娟、姑奶奶和香冬带了回去。 很快，香灵拿着手电走过来，留欣莎和平安继续站在门外。 “大哥，又抓了一头野猪啊，这头比上次的大。” “有肉吃了，高兴吗？” “当然是高兴的。我以为爷爷出事后，我们家不会有肉吃了，没想到吃的比以前还多。” “上次那头野猪送了多少出去？” “一半多吧。队长家，陆郎中家，那几个抬爷爷去医院的，每家都是两斤。姑奶奶安排爸爸去送的。” “应该送，他们帮了大忙的。” “嗯，我们都知道的。哥，谢谢你。” “吃个肉，还用这么郑重其事地说谢谢？我们是一家人呢，哪里用得着谢来谢去的？” “不只是吃肉，还有读书。如果不是哥哥你，我和香冬下学期就没有书读了。” 秦淦西停止拖行，伸手在她头上搓揉几下，“爸爸妈妈不想送你们去上学也是情有可原的，因为实在送不起。爷爷出事，家里最能赚钱的人不能赚钱了，需要医药费，还需要学费。” “但他们很快想清楚了，我明年毕业就可以拿工资，家里只要坚持一年，经济就会有好转，所以才继续送你们上学，你们也不要怪他们。” 香灵吸吸鼻子，“我不会怪他们的。我的同学中，女同学只有男同学的五分之一，能读到初中毕业已经很幸运了。我要感谢你，没有你坚持，爸爸妈妈是不会继续送我们上学的。” “大哥，你放心，我会好好学习的，在好好学习的同时，还会努力干更多的活，帮家里赚更多的工分。” 秦淦西本来已经拖着野猪往前走，听到她最后几句话，又停了下来，“好好学习是对的，家里的活力所能及就好了。爱家人，讲奉献，首先要爱自己。如果老是想干更多的活，一是会影响学习，二是会累垮自己，这都是不好的。” “工分不是你想赚就能赚的。说得不好听点，你赚六十个工分，还买不到那条青鱼，而六十个工分，你需要上一百二十天工。” “所以我希望你能吃好睡好，好好学习，保持心情愉快，力所能及地帮家里干点活。香灵，一家人不需要老想着马上报答，看事情要把目光放长远一些。” 抽泣一会后，她抽抽鼻子说：“大哥，谢谢你。” 秦淦西笑道：“你看，又来了。走快一点吧，不然水都烧开了。别哭鼻子了，免得他们说我欺负你。” 香灵“噗哧”笑了一声，“好。夜太黑，他们看不到的。” “那你的意思，真的是我欺负你喽？” “我眼睛无缘无故的红了，不是你欺负的，又是谁？” “香灵，人要讲良心啊。如果妈妈揍我，我会偷偷揍你的。” “大哥才不会揍我呢。” 秦淦西真的挨揍了。 刚刚把猪拖到准备好的并排长条凳前放下，跟在后面的何娟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他的衣领，跳起来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嘴里大骂：“打野猪，我让你去打野猪。” 遭此突然袭击，秦淦西根本没反应过来。 在自己家里，又打了一头野猪，哪想到会遭遇这样的突然袭击？ 挨这一巴掌时，他瞬间想到逃跑，但马上觉得自己确实有错，便老老实实站在那里，准备听她骂完。 没想到她还没骂完，姑奶奶慢悠悠地说：“娟子，不要打后脑勺，会把人打蠢的。” 何娟马上转移攻击部位，重重地在他背上拍一巴掌，嘴里继续骂着：“你真是不要命了，野猪也敢去打。” 听着这骂声，他不想跑了，只是紧紧地缩着脖子。 何娟的第三巴掌和骂声随之而来，“你爷爷怎么受的伤，你不记得了？” 他不敢跑，也不知该如何回应。 总不能说自己有空间，区区野猪不在话下。 第四巴掌拍来之时，她是带着哭腔的，“如果你出了问题，我们一家怎么办？你想要我死吗？” 拍完这一巴掌后，她松开抓住的衣领，蹲到地上嚎啕大哭。 秦淦西鼻子发酸，转身蹲下，抱着她的肩膀说：“妈，我今后再也不打野猪了。” 只送肉回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这么抱着她的肩，静静地蹲在一旁。 她哭，姑奶奶、二妹、三妹、四妹也跟着哭，或是在院子里，或是在厨房里。 秦平安坐在竹椅上，眼泪四滴的掉。 几分钟后，秦励国说道：“淦西，我们杀猪。” 第73章 对系统进行再认识 遭到第二巴掌后，秦淦西知道自己为什么挨打。 一个人对付一头野猪，危险性太大了。 他有自保能力却不能讲出来，所以他们不知道，打他、骂他，这是何娟极致担心的表现。 爷爷因伤住院，这件事带给家里的危机是巨大的，重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让大家喘不过气来。 他的“冒险”行动，让何娟再也忍不住的爆发出来。 爆发吧，宣泄吧，然后愉快地享受美好的生活。 她们的哭声，秦淦西的遐想，被秦励国那一声“淦西，我们杀猪”打断，大家马上各行其是。 何娟进厨房拿油盐缸，二妹去端木盆，姑奶奶去舀水，三妹提来煤油灯，四妹拿着手电照着猪，秦淦西走到长条凳旁把猪提起。 生活，还是要继续。 杀一百斤的猪，和杀六十斤的没什么区别。 秦淦西一人摁住猪身，秦励国抓住一只猪耳朵然后捅刀。 今晚没人说要吃猪肉了，秦淦西便在帮忙把猪内脏取出来后，提出去医院。 把拿回来的箩筐、布袋全部收拾好，准备挑起就走时，何娟从堂屋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竹筒，“黑灯瞎火的，路上要注意安全。这是给你奶奶留的竹鼠肉，你捎过去给她吃。不要老往外跑，多帮你奶奶做点事。” 秦淦西将竹筒放进箩筐里，一一答应她的要求。 走出大门，他朝何娟和姑奶奶他们挥挥手，“回去吧。” 说完，加快双腿迈动频率，朝目的地移动而去。 今晚的野猪纯粹就是意料之外，原以为下午会有收获的，没想到出现在晚上，还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这个意外情况出现，稍稍打乱了他的行动计划，但也只是稍稍而已。 该抓青蛙的，还是照样要抓青蛙。 拐过山脊，这个山窝里唯一的一家——陆郎中家还有微弱的、忽明忽暗的光，那是陆郎中在乘凉，烟斗里发出的光。 爷爷受伤后，是陆郎中及时给他进行了止血处理、简单包扎，给后续治疗争取了时间。 他本想等爷爷出院回家后，再和家人登门拜访的，没想到姑奶奶已经催促秦励国做过了。 “这不是一次性的，今后还要报答。” 嘟囔声中，他把装竹鼠肉的竹筒放进储藏空间，却没和上次一样熄灭手电，也没把箩筐收进去，更加快速地朝小桥走去。 走过小桥，他扫一眼左右的水田，把视距内能看到的青蛙、泥蛙、黄鳝和泥鳅收进空间，蛇、鸟、野兔也没放过。 进入山路的时候，他抓了五条蛇、四只野兔，十几只鸟，青蛙、泥蛙、黄鳝和泥鳅都不少于二十斤。 进入山路，他听到右边三十来米的小溪里传来石蛙“巴…霸…”的叫声，他扫了一眼那个方向，嘀咕道：“不要勾引我。不过今晚放你们一条生路。” 抓石蛙需要小心翼翼下斜坡，不能制造稍微大的一点声响，不然会惊走它们，如果运气好，可以遇到一群；如果不好，就只能遇到一只。 有这闲工夫，还不如走快一些，以节省时间抓更多的水田货。 走出山路时，他的储藏空间里又多了七只野兔，十几只斑鸠和竹鸡，还有三十多只鸟。 至于蛇，他不想抓了。 空间里有六十多条，够卖一阵子的，总不能一次性拿出十条八条出来，这样会把人吓坏的，估计厨师也不会愿意。 走出山路，进入大片水田地带，他又不得不收蛇了。 情况和昨晚一样，有些蛇挡在他必经之路上，把它们吓走或扔走的时间，足以让他少收十数斤货物。 收蛇要付保管费，虽然可以卖钱，但节约的那点时间可以多收十数斤货物，这田里货物的功勋点还是很高的，远远超过蛇的保管费，所以综合考量，还是必须收。 在不同的田埂上不知道走了多久，在走上田间大道后，他感觉两条腿有些沉甸甸，肚子也有些饿。 抬头看看天空，月亮有升起来的迹象，“今天应该是六月初二，月亮快要升上来，估计有十一点多了。明天还要早起，今晚就到这里吧。” 取出自行车，沿着田间大道朝城区驶去。 来到一处小泉边喝了一气水后，他拿出卤菜就桃酥，边吃边查看今晚的收获。 今晚走的水田面积比昨晚多，所以收获更多。 有十一只野兔、九只斑鸠、六只竹鸡、四十一只鸟，还有二十三条蛇 青蛙483公斤，泥蛙452公斤，黄鳝567公斤，泥鳅653公斤，光这四种的总重就达到2155公斤，超过两吨。 从家里离开到现在，新增功勋点2036个。 还有因此挨打的六头野猪，总重一千二百斤，也有360个功勋点进项。 今天这回一趟家，别的不说，就是功勋点就增加了2396个，把功勋点总数推到5384.7个的高度，可以再一次升级了！ 看到这些重量，他有些麻了。 两天就抓了这么多东西，这量也太吓人了。 没升级前，充其量也只是上百斤的抓，这次升级以后，论吨抓了。 系统这样设置的用意在哪里？ 是要我快速升级系统，还是帮助我快点提升家里的生活水平，还是快速提升我的能力？ 原主挑八十斤都走不了几步，而我挑一百四十斤都能健步如飞，视距在延伸，还有瞬移诱惑，它到底要干什么？ 我这种大量抓捕的方式对吗。 一个晚上三个来小时，青蛙、泥蛙、鳝鱼、泥鳅都是半吨，且单价都不低。 尤其是青蛙和泥蛙，为何把单价定这么高？ 想了半天后，他不想了，还是选择系统升级。 系统和他失联半个小时后重新出现，显示屏上的信息也更新了： 【宿主：秦淦西，17岁】 【系统空间情况：种植空间面积1000平方米（长x宽=40米x25米）】 【系统储藏空间面积：1120平方米（长x宽=35米x32米）】 【系统时间情况：流速10倍】 【升级功勋点：384.7\/】 【特殊能力：1、32米内接触取物；2、瞬移（瞬移费用以功勋点收取：1米以内每次20个，1-50米每次50个，50-500米每次100个，500米-50千米每次200个，50-250千米每次400个……）】 “果然，储藏空间每次升级，都是长宽同时延长十米，视距和储藏空间的宽度一样。下次升级需要五万个功勋点，显然靠这么抓捕是做不到的，应该寻找更快赚取功勋点的方式。” 第74章 种植系统看起来欣欣向荣 看完显示屏的信息，秦淦西再看向种植空间，一切都充满期待。 水稻长出了鼓包，要抽穗了。 大豆、绿豆的茎比花生芽还粗，小米杆的长势很茂盛。 让他没想到的是，被简单埋入土里的甘蔗也发芽了，虽然他不会评判蔗芽的好坏，但一看其生机勃勃便知道不会差。 花生的叶子出现麻点，这是花生成熟的迹象。 花生成熟，意味着又有种子可以扩大生产了。 黄精、姜的叶子也有变黄的迹象，花椒不再是纯青色，山胡椒透出些许黑色，都要成熟了。 从山窝娭毑那里买来的蔬菜种，现在都长势很好。 苋菜有半米多，很嫩，可以吃了，但不能吃，要全部留种。 辣椒树、茄子树都长到一米多高，真的如同小树一般。 南瓜、豌豆、豇豆、丝瓜、葫芦和冬瓜这几个品种，藤都长到一丈有余，全部匍匐在地上，占据了很大一片。 “需要种一些树，或者打架子。外面都是这么做的，想来里面也一样。” “如果种树的话，要么种名贵树种，要么种果树，不能随随便便种。” 下一瞬，他看到储藏空间那根木头，马上把他加工成木条和木桩，弄完这些后，才发现只有几根短短的棕绳，没办法支起这些菜所需的架子，便干脆作罢，等材料备齐后再弄。 总而言之，种植系统看起来欣欣向荣，他很期待会有很好的收获。 “等爷爷出院回家后，要在里面种更多的植物。” 取出自行车骑得飞快，直扑黑市而去。 来到黑市，才知道已经快凌晨一点，只有寥寥几个摊位还在，和曾经的屠夫一伙的那个家伙也还在，不过他没去找他，转身就离开了。 回到病房，奶奶还是推门即醒，对他这么晚才回来表示很担忧，不停地低声唠叨。 他今天改变了策略，把个人卫生搞完后才提着竹筒进来。 把竹筒交给奶奶，说里面是竹鼠肉，要她现在就吃，免得坏了浪费。 奶奶的思路马上被“浪费”两个字带偏，拿出筷子夹出一块，“淦西，你吃。” 秦淦西自然不会吃，“奶奶，我在家吃了不少，现在已经漱口了，不吃了。您慢慢吃，我睡觉了。” 铺开凉席躺下后，很快酣然入睡。 家里，何娟和秦励国、香灵、香冬还在院里乘凉。 今天这头野猪，刨除猪头、内脏和四条腿，还剩七十来斤。 天气太热，不处理容易坏。 他们把猪油炸了，把五花肉和油脂比较多的肉切成薄片，炒出油来连油带肉一起放进坛子里，今后只要简单炒一下就可以吃。 那些少油的部位全部切成小条，用盐、香料腌制两个小时，然后拿出来烘干，这样可以收藏更久一些。 炸的、炒的比较简单，不到一个小时就完成；那些少油的就耗时间了，要切，要腌，要一条条挂起来烤。 还好，他家以前也在夏天烤过野猪肉，有现成的架子，有的是木炭，所以过程很顺畅。 过程顺畅，累却是必不可少的。 把所有的肉摆放好后，几人只能艰难地直起腰，各自找一把竹椅歇息。 看到秦励国呲牙咧嘴的样子，何娟没好气地说：“每天那么晚才回家，把田里看出花来了？” 秦励国扭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回应。 何娟继续微怒，“我和你说，今后还这么晚回来，要么带肉食回来改善家里的生活，要么找你的田吃晚饭，和你的田去睡觉。” 秦励国再次扭头看向她，“你今天怎么了？先是平白无故打淦西，现在又和我说这些没头没脑的话？” 何娟顿时怒了，低声吼道：“我平白无故？我没头没脑？” “秦励国，你动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淦西为什么这么做。他平时虽然皮一些，可很注意自己安全的，这两次回来，上次上山抓一头六七十斤的野猪，这次用锄头打死一头百多斤的野猪，这是他在拿命冒险。为了家里能吃上肉，他在拿自己的命冒险，你知道吗？” “生产队下工了，你不马上回来，而是在那里晃悠，田里那么多青蛙、黄鳝的，你抓两条回来也好啊。” 秦励国闷闷地回道：“那些东西太灵活，我抓不住。” 何娟马上怼回去，“抓不住就早点回来，或者出去扯猪草，或者出去捡柴，减轻他们几姐弟的压力。淦西说了，要香灵抓他们的学习，让他们把成绩提上去，能跳级的都跳级，你这样可以让他们有更多的时间去学习，这也是你间接替家里赚钱。” 秦励国一脸苦相，“再说吧。” 何娟噌地站起，怒目而视，“再说？什么叫再说？你爹这样了，家里的主要收入来源没了，你不开动脑筋想想，还要再说？那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说？” 秦励国闷闷地回应：“淦西不是明年要参加工作了吗？工作以后就好了。” 何娟伸手指向他，被气得浑身颤抖，“你一个做爹的不去想办法，反而把全家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你是想全家都吃他的呗？要吃也要到明年才有吃啊，这一年吃什么？” “淦西说的你也听见了，他说他的弟弟妹妹都是要读大学的，按他的脾气秉性，如果他们没读书，账就会算到我们两个头上，你今后能不能吃上还两说。我是不会承担那个责任的，我们娘几个每年都要喂一头猪交公，每天赚八分工，还要给你煮饭制衣。你好好想想，你一年到头都干了些什么。” 秦励国闷闷地说：“这不是一家人嘛，分得那么细干什么？” 何娟哼道：“以前你偷懒耍滑就算了，但淦西因为你不管家里的死活，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去弄肉，我就要细算，让你知道别人不是傻子，家里的每个人都要为家里出一份力，不然这家迟早会衰败，甚至会散。” 秦励国也急了，“我偷懒耍滑？什么时候？家里的重活累活不都是我做的？我说过苦吗，说过累吗？” 何娟现在冷静下来了，淡淡地说：“我们家里没有什么重活、累活。粮食就那么多，一次挑不回我可以挑两次，可惜没有那样的机会。挑粪算脏活，但如果你不挑，能拿十分工吗？” “我告诉你秦励国，明天如果还是那么晚回来，而且是两手空空，那么你不要吃晚饭。没有办法改变家里的生活，那你就从最基本的开始做起，不要一天到晚在外面瞎转悠不着家，显得你很忙碌。” “香灵、香冬，今后你们找爱人，千万不要找看起来很老实，其实内心只想偷懒的人，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会心累一辈子。” 香灵和香冬躺在各自的竹躺椅上，一声不敢哼，瑟瑟发抖。 第75章 和小琪再联手 秦淦西可不知道何娟忽然爆发，把秦励国训了一通，吓得香灵和香冬瑟瑟发抖，他还是睡眠质量极好，一觉睡到自然醒。 起来后，第一件事是问候爷爷，陪他去厕所，然后才是搞个人卫生。 搞完个人卫生后，给小食堂送去两条菜花蛇、两条乌梢蛇，还有青蛙、泥蛙、黄鳝和泥鳅，拿三斤野猪五花肉请他做份红烧肉，爷爷的菜还是桂鱼汤。 拿着老刘特意炸的十根大油条回到病房，吃了五根和两个煮鸡蛋后去纺织厂。 今天去的早，古宜机还没上班，他把青蛙、泥鳅、黄鳝和鲢鱼直接送到食堂。 看到这么多品种，老孙笑得见眉不见眼，“哈哈，这么多品种，我们可以显显身手了。老吴、老刘，我们中午搞两种，晚上搞另外两种，让工人们见识一下我们的手艺。” 老刘点了点头，“黄鳝和泥鳅可以弄出好多种花样，是可以展示一下我们食堂的战斗力。” 老吴说道：“我建议中午搞粉蒸青蛙、鲢鱼汤，晚上粉蒸鳝鱼、酸泥鳅汤，这样可以节省一些。” 听他们说要大展身手，秦淦西以为他们会什么菜，听到只是这四个，便失去了兴趣。 大食堂师傅就是这样，都是大批量的出，有水平也表现不出来。 称重快完成时，古宜机来了。 看到有四个品种，他的嘴合不上了，“小秦，谢谢你。不但保证了重量，还丰富了品种。” 这才是一个正常人的话。 秦淦西笑着说：“昨晚的运气不错。” 来到他办公室，古宜机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布袋，“小秦，不负重托，我们厂同意给你买表。也没买很贵的，三十八块五的国产表。” 秦淦西双手接过来，“贵的我也买不起。只是用于看时间的，能用就行。” 拿出来一看，是上海牌，里面还有相关单据，购买人的名字也是自己。 古宜机点了点头，“对，手表就是用于看时间，没必要买太贵。有的人喜欢收藏，那点钱全部花在手表上，吃饱都成困难。” 秦淦西心想，这样的人不会是傻吧，没钱搞什么收藏？ 古宜机把算好的账推给他看：青蛙87斤62.64元，泥鳅92斤87.4元，黄鳝101斤181.8元，鲢鱼96斤24元，总重376斤，总钱数355.84元。 看到这些数据，秦淦西心叹，纺织厂还是舍得吃啊，每一个品种的价钱都比医院给的高，鳝鱼高两毛，青蛙高两毛二，泥鳅高一毛五，今后要尽可能地往这里多送。 确认无误后，古宜机把买手表的钱扣掉，将自己的存款推上一千七百六十块。 虽然现在的钱还不知道怎么用，但逐渐变大的数字让他心里高兴。 拿了今日份五尺瑕疵布和替换的麻布袋之后，秦淦西骑着自行车飞奔十二中。 到魏老师家时，还只有九点半。 她家里还是小琪守屋，她拿着一本连环画坐在屋檐下，看到秦淦西又提来一个篓子、一个芭蕉叶卷，叹出大人的口气，“淦西哥哥，你怎么天天拿东西来哟。” 秦淦西提提手中的鱼篓，“泥蛙，你抓不到的。想怎么吃？” 小琪的注意力立马被引开，“辣椒爆炒？” “粉蒸泥蛙。” “可以油炸开汤。” “可以。” “我妈把油锁起来了，说等她回来炒菜。” “我这里有一块很肥的野猪肉。” “肥肉炸油，油煎蛙，蛙开汤。还是和昨天一样，你弄的。” “不好吃我不承认。” “保证好吃。” “成交。” 两人马上分工合作，秦淦西切头剁爪捅脊柱，小琪剥皮掏内脏翻肚子，洗净沥干后，秦淦西帮泥蛙盘腿，小琪则去切野猪肉，肥肉和瘦肉都切，肥的炸油，瘦的炒辣椒。 两人几乎同时完成，时间是十点二十。 “淦西哥哥，我开始炸油了。” “油渣炒什么呢，炒茄子，还是开个葫芦汤？” “昨天才吃葫芦，今天炒茄子，我留几片肥肉。” “听你的，我去摘茄子。” 小琪开始炸油，秦淦西去菜园子里摘三个茄子，清洗后切成片，然后泡在清水里。 本来可以加点盐，让茄子吃起来更脆一些，但这时候的盐也比较金贵，就不浪费了。 小琪对做菜还是很执着的，虽然油不是很多，但把每一只泥蛙都煎得表面金黄。 六斤泥蛙，也就十一只，被她用小火慢慢煎，直到十点五十才煎完。 接下来就快了，她把锅里的油倒出来，然后加入清水直接煮，待水开后放入姜片、紫苏叶、盐，然后出锅。 秦淦西以为这味道应该不会怎么样，没想到还不错，鲜，甜，香。 辣椒炒肉就简单了，用刚才倒出的油，再放入几片肥肉，把肥肉的油煸出来，然后放入猪肉爆炒，肉变色后放入切好的辣椒，继续爆炒，加盐，放香葱段，翻炒一下后出锅。 在她炒肉的时候，秦淦西把茄子片抓出来，挤干水分，放在盛菜的小撮箕里备用。 茄子也是小琪炒的，只不过秦淦西建议炸油的时候加几颗花椒，被她采纳了，炒完品尝，味道还不错，能接受。 考试结束的钟声响起，他们的菜也全部端上了桌，用罩子罩起来。 两人各自拿一条小方凳在门口坐着，坐等魏老师和两个考生回来。 “淦西哥哥，我哥还是很听你的。你那么一讲，他好像想清楚了，下午就没那么颓废，今天上午的状态更好。” “我的威力这么大吗？岂不可以用嘴巴打死人？” “打死人估计比较难，但打醒人还是可能的，我哥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不过，我妈对他今年考上不抱希望，毕竟比例太低了。我哥也很幽默，说既然洪水来了，作为水性不好的自己，只能先上岸避过洪水，然后再下水。我爸让他说人话，我哥才说他明年要继续考。” 淦媛和小浩是一前一后到来的，从他们的状态看，心情都不错。 不过秦淦西还是没问他们的考试情况，只是简单地问问心情。 心情好，就表示不紧张，可以发挥出应有的水平。 过了近十分钟，魏老师还没回来，他便不再等，回城。 第76章 新的销路 回到病房，已经十二点二十，却看到香灵来了。 秦淦西轻声问怎么回事，香灵悄悄告诉他：“妈妈觉得你太累了，让我来帮忙，直到爷爷出院。” 两人一起去厨房取饭菜的路上，香灵将何娟昨晚把秦励国训了一顿的事情告诉他，让他诧异了好一会。 说实话，原主并不是很清楚秦励国的性格，听她这么一说，好像很对。 队里下工后，秦励国都要拖到天黑才回来，其实就是一种逃避，看起来任劳任怨，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一点都不主动。 爷爷的事情发生后，他还是老样子，不想办法改变。 现在想来，他对他们这些子女也不是很关心，从不关心他们的吃喝，也不关心他们的衣着，家里的活，叫了就做，不叫就坐在那里，推一下动一下，不推就不动，按后世流行的话，这叫没有主观能动性，属于被动型人格。 秦淦西问道：“你觉得我妈训的对吗？” 香灵点了点头，“我感觉很对的。” 秦淦西深吸一口气，“我爸只是主观能动性差一些，这是没办法的。作为孩子，我们没办法改变自己的父母，只能努力提升自己。我爸还是很聪明的，不然我们这一辈不会这么聪明。” 香灵笑着点点头，“哥，我知道的。” “妈说要你督促他们读书，你来了，他们怎么办？” “我要他们把这个年级的书复习一遍，下个星期开始读高一年级上学期的课本。” “行，你安排好了就好。” “哥，你怎么想起要他们跳级？” “我们家这个情况，他们本身的情况，都具备跳级的条件。其实无论小学还是初中，学的东西并不多，只要抓紧一些，对他们那么聪明的人而言，并不困难。不过你也不要心急，让他们产生抗拒心理就不好了。” 让他们跳级以节省学费，这是他提出来的，别人会认为他是不想给家里钱，所以尽量节省他们的上学开销，他就是要让人家产生这样的误会，以掩盖对未来的判断。 香灵“嗯”了一声，“妈妈已经和他们说了，说不好好读书，今后就不要读了，给家里省点钱。我爸清早起来，也去捡了一捆柴回来。” 来到小食堂，老刘坐在方凳上抽烟，看到香灵，他咧开嘴笑道：“二侄女来了。等一下，给你们加个素菜。” 黄瓜片是现成的，紫苏叶也是常备的，他拿起铁勺duangduangduang，很快炒出一份黄瓜炒紫苏叶。 盛好炒黄瓜后，老刘端出红烧肉：“秦小子，你这份红烧肉，是我厨师生涯中最好的一份，可不要囫囵吞了。” 秦淦西从碗柜里拿出一只碗，往里面拨拉一小碗。 老刘知道他想做什么，连忙阻挡，“不要以为我没吃。当厨师的，再好的菜，也是第一个吃的。” 秦淦西笑道：“今天我特意多拿来了一些，就是为了给你留一点。今后每天送菜，都会多送一点过来。这么多的红烧肉，我们会吃腻的。” 见他这么说，老刘也不再坚持。 秦淦西接着问道：“刘叔，您做鹅怎么样？” 老刘接起一支烟，“可以给做五六种花样。不过要做烤鹅的话，起码要两只，不然交待不过去。” 秦淦西笑道：“烤鹅不好下饭。” 老刘斜瞥他一眼，“那么好吃的东西还不好下饭，你的要求还挺高，大不了给你加个炒菜。” 秦淦西嘿嘿笑道：“人家只养了一只鹅，哪能买两只？鸭子倒是有两只，要不弄两只鸭子？” “也可以。鸭头、鸭脖、鸭内脏作为加工费，其它部位做你一个鸭子粑，还送你一个蔬菜。” “可以，我明早送鸭来。” 搞定明天的中餐，秦淦西和香灵两个提着午饭去病房，在进楼道的时候，想起还没给孙桂华送鱼，便要香灵把吃的提回去，自己又去偏僻小巷提了一个篓子出来。 看到秦淦西送鱼来，孙桂华欲拒还迎，“小秦，这么白吃你的东西，怎么好意思哦。虽然你没花钱，但也出了力的。” 秦淦西呵呵笑道：“孙姐，我现在除了一把子力气和时间，啥也没有。” 孙桂华笑道：“年轻就是好。小秦，我的邻居是锅炉厂的保卫科科长，我们两家的关系很好的，他和他们的后勤科长是战友，他说他们单位也需要肉食，但是搞不到，你能不能多抓一点？” 停了几秒又说：“放心，他们的价钱比我们医院的高。其实，你可以把医院的分一半给他们。” 还有这种好事？ 这也是圈子，他不知不觉也进人家的圈子了。 他“犹豫”了几秒后说：“赵科长很照顾我的，不能少，不过我可以多打一会，走远一些，尽量给他们送一些过去。谁让他和孙姐你的关系好呢。” 孙桂华呵呵笑道：“那我代表他谢谢你了。你等一下，我这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 秦淦西在门外等，心里却不断感叹。 对孙桂华，他始终是抱着感恩之心的，因为她不怕被上级批评，愿意把那支葡萄糖给爷爷打。 要知道在那样的情况下，五十毫升葡萄糖对爷爷的作用，远远高过于自己。 其实他也有过拓开销售渠道的想法，但发现无论是原主还是自己，对如今社会的交流方式很不适应，所以他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敢出去找，生怕遭受打击，毁了家里的希望。 没想到，她又为自己找来了一条渠道。 “明天送一只鳖给她吧。” 他还在想这些，孙桂华拿一张小纸条塞到他手里，“他人很好的，会尽力帮忙。” 秦淦西看了一眼纸条，心想这个地方好。 锅炉厂在医院和纺织厂的中间，几乎呈等腰三角形，不要绕多少路。 把纸条收进储藏空间，“谢谢孙姐，我等会过去看一下。” 返回病房，看到奶奶和香灵还没吃饭，便说道：“奶奶，你们先吃就是。香灵走了这么远，早就饿了。” 香灵弱弱地说：“大哥，我不饿。” 奶奶递给他饭盒和筷子，“她吃了早餐来的，家里这个时候也还没吃呢。” 看到满满一特大饭盒饭，秦淦西拨了一些给奶奶和香灵，“太多了，影响我吃红烧肉。” 第77章 情绪激动的赵克勤 吃完饭后，香灵争着去洗碗，还说她去还食盒，让他早点睡午觉，秦淦西没有同意。 他还要从老刘那里要点东西，不去是不行的。 “秦小子，刚才赵克勤来过，要你去结账。” 秦淦西刚刚走进小食堂，老刘就给他传达了这个信息，这让他很惊讶。 老刘什么时候和自己这么熟了？ 之前来拿午餐的时候，他炒完黄瓜片这么叫了，现在又这么叫，这种叫法在当下，那可是关系很亲密的长辈才能这么叫的。 其实讲来，他也是因为加工饭菜的事，被赵克勤介绍给他的，除了送货和取饭时间，两人根本没有见面的机会。 这让他心里很迷糊。 想想也不担心，免费加工是赵克勤答应的，他执行的；自己卖鱼是赵克勤找来的，医院有独立采购的权力，自己也把一切单据保管得好好的。 现阶段想搞自己的事，想来也很难。 从他的表现看，对赵克勤也不是那么好，可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呢？ 罢了，不想这么多。 思绪急转之后，他问道：“刘叔，我朋友瞄准了一群野猪，我上次吃您卤的内脏后，不自觉地在那里吹嘘了一下，他们要我也卤一些。上次的卤汤还有吗？” 老刘叭了一口烟，“天气这么热，卤汤哪能留到现在？我可以给一些香料，但你要弄两副内脏来，如果能弄一些猪肉来最好。” 秦淦西马上回应：“内脏没问题，野猪肉也可以。” 老刘找来一张报纸卷成喇叭状让秦淦西拿着，自己打开巨大碗柜的门。 秦淦西看到最下面两层上摆放着分门别类的香灵，便“哇”的一声，“这么多种类啊。” 老刘不无得意地说：“那可是。我这是在古法上进行创新出来的，料都是从药店里买的。” “刘叔，这些料是晒干的，还是烤干、烘干的？” “现在农村都忙得要死，柴火要时间去捡，煤要用钱买，肯定是晒干或阴干的。我说你不研究怎么卤，研究这个干什么？” 听到这话，秦淦西满足了。 只要不是烘干或烤干的，自己今后就不会缺。 于是笑道：“卤制的方法您会告诉我，只要照章实施就行，我只是好奇这么多种香料怎么来的。” “全国各地来的。” 说完这句话，老刘从角落拿起一个口罩，将其“咔咔”解开，然后撕开成两块纱布摆在案台上。 老刘一边把香料放到纱布上，一边说：“我给你准备两份。一份拿去显摆，一份拿给你家里用。用之前要准备好生姜和葱，葱不要去掉根须。卤汤的制作过程是……” 制作过程讲完，香料也取完。 秦淦西接过两个两个香料包，对老刘表示感谢后说：“刘叔，我去赵科长结账，下午去看看他们弄到野猪没有。” 老刘挥挥手，“去吧。” 到赵克勤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在看报纸。 见他敲门，马上放下报纸说：“小秦，快进来。” 站起来给他倒一杯水放在桌上，“小秦，你很不错啊，今天送了六种东西来。” 秦淦西有些诧异，菜花蛇和乌梢蛇算两种吗？ “这也是运气，不过那些蛇把我们吓得要死，都是麻着胆子抓回来的。还看到了其它毒蛇，根本就不敢靠边。” 听说有毒蛇，赵克勤的神情激动了，“小秦，毒蛇好啊。味道更鲜，还可以泡酒。如果你能送来毒蛇，我可以给你两倍的价格。” “赵科长，医院也泡蛇酒吗？这不属于中药范畴？” “中药怎么啦？那个姓徐的啥也不懂，就说‘中医是封建社会产生的封建医’，西医水平不行，还要打压中医，他是想让老百姓无医可看、有病没处治。他那个人坏得很，在汉奸政府里就搞了一次废止中医，失败了，没想到在新中国又搞，最终还是逃脱不了失败的命运……” 赵克勤的语气越来越激动，秦淦西只能小声说：“赵科长，慎言。” 他是知道历史进程的，虽然宏观层面上没有废止中医，也在不断开设新的中医学校、专业，但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中医都是被打压的，大量中医古籍都被抄灭、销毁，大量老中医被下放牛棚，让夏国中医水平大幅度降低，却让脚盆国大受其益，很多配方都流传过去，有段时间他们的中成药制成品销售额比夏国的还高，并销往夏国被当成神药。 他有段时间还研究了一会中医历史，知道白血病在中医里称为“虚劳”、“积聚”、“血症”，属于中医外感热病、内伤发热、温病、虚劳、急劳、瘰疬、骨痹等范畴；癌症被成为“瘤”、“岩”、“积聚”、“症瘕”，属于阴阳失衡、七情郁结、脏腑功能受损所导致的气滞、血瘀、痰结、毒邪的交结停滞，都是有疗愈病例的，结果有名的中医被弄死，大量的古籍被销毁，导致这样的病只能求助西医，结果西医也奈不何，而且费用高昂。 他始终认为中药药效不稳定、成分不规范，投入人力物力财力研究就是，把有效成分分析出来，自然而然就可以规范了，也就可以从“神学”变成科学。 西药能治病，也是经过大量的临床研究得出来的，靠的是某一种化学物质，没哪个科学家说那些化学物质是由自己发明的，只是发现而已。 西药只是某一种成分，所以见效快，副作用大；中药因为药材多，成分多，又要平衡身体各方面的接受能力，所以有效成分可能少，从而见效慢，但副作用相对较小。 目前全世界的医疗设备都很落后，西医也没强到哪里去，这么迫不及待地跳出来针对中医，其心可诛。 他都有些怀疑，那些说要消灭中医的人，是不是和那些国家有勾结，强大别人的中药，让西药大行其道。 他也没到，作为一个西医医院的后勤科长，竟也对那些人深恶痛绝。 听秦淦西要自己慎言，赵克勤这才反应过来，转而尴尬地说：“小秦，你今天送来两条菜花蛇7.5斤，两条乌梢蛇9.2斤，青蛙53斤，泥蛙49斤，鳝鱼66斤，泥鳅67斤，总计285.35元，你算算。今天要什么票？” 秦淦西借楼梯往上爬，“我的几个朋友想弄点酒。天天在水上、水里漂着，去去寒气。有没有酒票？有时候吃不上饭，想买点桃酥、糕点之类的垫垫肚子，所以还要点粮票。” 第78章 清空仓库 听秦淦西说要酒票，赵克勤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本子，“你要这个？” 秦淦西瞪大双眼，“这是酒票？不是和粮票一样的吗？我还真不知道酒票是这样的。” 以前没见过酒票，以为和粮票是一样的，是一小张纸条，没想到有收货单那么大。 赵克勤翻开封面，“这不是专用的酒票，但买酒就要单位出具手写票据。” 秦淦西瞥了一眼，还真是和收货单一样的，里面有许多空格，要用手写。 赵克勤抬头看向他，“我们仓库里有不少的酒，有的已经存放了七八年，外面的商标纸都破烂了。你们只是驱寒气，并不会影响效果，要不你从里面选一些？无论什么酒，三毛钱一瓶，那些坛子装的，一斤的也是三毛，两斤的六毛，依此类推。” “赵科长，估计有多少？” “具体没个数，几百斤是有的。” 秦淦西立马答应，“可以。不用去供销社了，反正都是酒。” 跟着他来到酒品仓库外，他要他等一会。 很快，赵克勤带着一个中年妇女过来，“老傅同志，这是给我们食堂送菜的，说想买一些酒祛湿寒，反正这些酒也要处理，所以干脆处理给他。” 秦淦西很老实地冲老傅点了点头，“傅同志好。” 那个中年妇女瞥了他一眼，然后去开门，“赵科长，我只负责点数，其它一概不管。” 赵克勤点头，“其它是小秦同志的事。” 傅姓妇女打开门后，秦淦西站在门口呆滞了。 一间四十来米的屋子里，转着圈堆着酒，屋中间还有一大堆，形成一条酒廊。 “赵科长，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酒？既然不喝，那买这么多干什么？” 赵科长淡淡回应道：“一个领导喜欢喝酒，关系也很广，所以很容易从那些酒厂买来酒。大前年他调走了，去了外地，这酒就成了领导们的心病。前几天，领导说要用这间屋子，要我把酒处理一部分。” 原来是这样。 秦淦西沿着酒廊缓缓走动，一个个名字映照在眼中：有常德市酒厂、吉首酒厂、岳阳市酒厂、湘阴县酒厂、岳阳县酒厂、常德市酒厂、浏阳酒厂、长沙酒厂、益阳市酒厂、宁远县酒厂、南县建南酒厂、回雁峰酒厂、郴州酒厂、湘潭市公营酿酒厂、国营汉寿酒厂等省内酒厂，还有茅台酒厂、董酒厂、松滋县人民酒厂、国营武汉酒厂等省外酒厂。 一个酒厂下面堆着一堆酒，少说也有十瓶八坛的，还有几个十斤、二十斤、五十斤的坛子。 现在省内有这么多酒厂吗？ 那位领导怎么这么厉害，能搞来这么多省内外的酒？ 返回几步，退到茅台酒厂那一堆酒前，看到了“贵州茅苔酒”，还看到了少一横的“贵”字。 “怎么样？虽然标签纸很多都模糊了，但酒厂在那里，不会乱来的。这些酒的原价已经找不到，但均价三毛你不会亏。虽然比外面的散装酒贵，但也多了一个瓶子或坛子。” “赵科长，傅同志，你们不要一点吗？现在买酒要酒票，这些可不用。” 傅姓妇女眼里露出嫌弃，“我家有酒票，不缺这个。” 赵克勤则说：“我家人很少喝酒，自己的酒票都用不完。” 秦淦西心中吐槽，每人每月几两酒，喝酒的不够一顿，嘴上却是回应：“成，我买了。赵科长，我可以买多少？” “如果可以，留个二三十瓶标签清晰的就行。” 这里起码有四五百坛（瓶）酒，也就是说基本可以买完。 四五百瓶，也就一二百块钱，买回去给爷爷和秦励国慢慢喝，反正都是粮食酒，不会致人失明，自己这一世，是能不喝酒就不会再喝酒了，也不想留着这样的酒升值卖钱。 拥有这样一个空间，哪能缺钱花？ “好，您把要留着的捡出来，其它的我分几天拉走。” 赵克勤很干脆，和傅姓妇女一起，把认为可以留下来的酒挑选出来，在秦淦西的帮助下搬进另外一间仓库里，然后要傅姓妇女把这间屋子的钥匙给秦淦西，“小秦同志，你要抓紧把酒搬出去，这间屋子我们后天来接收。老傅同志，我们清点一下剩余的这些，好上账。” 傅姓女子说道：“我那里有账目。” 赵克勤摇头，“统计那里的账目，还不如直接清点起来的快，再说小秦同志也要心中有数。” 最终统计结果，斤装的酒有四百六十六坛（瓶），五斤装的十七坛，十斤装的十二坛，二十斤装的八坛，五十斤装的两坛，总计有酒九百三十一斤，须付款二百七十九块三毛。 秦淦西收了收据，接了钥匙，这间仓库暂时归他管了。 离开前，傅姓妇女对赵克勤说：“赵科长，后天早晨我来钥匙。” 秦淦西看到赵克勤看向自己，连忙说：“我尽快把这里清空。” 他们离开后，他扫视一下近千斤酒，淡淡的笑道：“都是我的了。” 酒是酒，钱是钱，弄来二百四十多斤货，赚了六块零五分钱，还有这九百多斤水。 怎么说呢，这就是生活。 把自行车从赵克勤门口骑来，把两坛五十斤的酒分别装入两个箩筐，在两只水桶里装入斤装酒，然后把其它酒全部收入空间，这一下让他心疼坏了，功勋点“唰”地减少了246.5个。 他光顾收酒了，没想到系统这个周扒皮，每坛（瓶）酒都扣了0.5个功勋点。 这就让他痛到无法呼吸了。 酒的成本太高了，今后再也不能做这样的傻事。 “早想到这个，不应该收那些斤装酒的……罢了，反正都是要进去的，那六个也跑不了。” “只是这样的话，今后想收点什么古董也不成了，除非找到可以大量赚取功勋点的方式，不怕消耗。” 由此及彼，他还是很郁闷的。 酒不想收藏，古董还是可以的啊，可这样的花费太大了，实在没那么多功勋点可以消耗。 将门上锁后，他骑着自行车、载着一车酒，朝偏僻小巷走去。 出了医院，箩筐和水桶还在车上，里面的坛坛罐罐全部进了储藏空间。 那么多功勋点都花掉了，不介意再多花六个。 时间接近下午三点，他也不准备午睡了，直接去锅炉厂。 第79章 真是天降甘霖呐 锅炉厂位于玉花庭，这里是新规划的工业区，秦淦西知道这个地方，但没有来过。 医院到锅炉厂只有六里多路，他只花了十多分钟就来到厂门口，如果从这里回家，只有二十来里，比医院近了五里。 锅炉厂不同医院，大门的管理要严格很多，和纺织厂一样，也有持枪门卫。 得知他要找他们的科长李吉星，当即有人带他进门。 锅炉厂地盘不小，但人数少，保卫科和后勤科同在一栋平房内，两个科室各占一半。 秦淦西停自行车的功夫，那个门卫就把李吉星找出来，“科长，就是这位秦同志找你。” 李吉星不到一米七，他炯炯有神的双眼迷惑地看着秦淦西，“你找我有事？” 秦淦西拿出一支华子递过去，“是孙桂华孙姐要我来的。” 李吉星恍然大悟一般，拉着他走向后勤科长办公室，还差两个房间就大声嚷嚷：“老叶，我给你找帮手来了。” 科长房间传出恼火的声音：“叫什么叫，我忙着呢。” 声音传出来，人影都没出现。 李吉星也不恼，“如果我帮上你的忙，那你请我一顿酒。” “我请你都不知道多少顿了，也没看到你真正帮忙。” 能这么大声对话，就知道他们两个关系不错，并且不避讳旁人。 这话传出时，秦淦西和李吉星已经来到门口。 办公室只有一个人，正拿着一沓单据愁眉苦脸，看到李吉星和一个陌生人大大咧咧走进来，皱着眉头说：“如果没能帮上我的忙，你给我带人下去收肉去。” 李吉星把秦淦西往前一推，“小秦，这是后勤科叶柳生科长。这段时间他被上面领导批评，被广大职工骂，所以脾气不好。其实他还是一个很好的人。” 秦淦西拿出烟递一支过去，“叶科长好，我是小秦，秦淦西。” 叶柳生一脸迷糊地接过烟，嘴里“哦哦，小秦好。” 李吉星放低声音，“小秦抓鱼很厉害，经常给医院送鱼之类的东西，一送就是二百斤。” 叶柳生的双眼瞬间铮亮，“真的？能不能给我们也送一些？不要多了，不少于一百斤就行。我们也有对外采购权的，价格也不要担心，不像医院那样小气吧啦的。” 秦淦西顿时知道，不是医院给自己的价格低，而是小气的名声已经在外。 不过，有肉食需求就好。 李吉星补充道：“医院不赚钱只花钱，所以给的价钱低，我们厂不一样，赚钱。” 已经弄清楚了一个问题，秦淦西想弄清楚第二个问题，“李科长、叶科长，为什么你们都缺肉食？” 叶柳生叹道：“今年星沙新建了几个大工厂，招了大量的工人，包括我们厂也是。是人就要吃饭，要搞好生产就要保证吃好一点。吃好一点，不就是肉食吗？大家都吃，供应就上不来，我们只能四处找食了，少了还不行。” 秦淦西两眼发亮，“办新厂，那岂不是要招收工人？有什么条件没？” 他想给秦励国和何娟找个正式工作，家里那点田土确实养活不了这么大一家子人，更不说从今年年末开始，饥饿将笼罩大地，少田的老家也会成为其中的一个点。 如果他们能上班，每月有固定的工资，有粮本，家里的境况就立马转变，自己行事也没必要这么小心翼翼。 尤其是何娟，如果她能找到一个正式工作，那么弟弟妹妹们每月就有定量粮，不再是平均每月六斤米了。 如果何娟找到工厂上班，凭她不错的识字能力和交际能力，以及麻利程度，应该比秦励国吃得开。 秦励国也会不错，他是读过高小的，虽然主动性不够，但很老实，要他做个什么事还是能做好的，如果有外界施加的压力，说不定可以成为一个技术能手。 李吉星应道：“如果是临时工的话，现在很容易找，但正式工就不一样，比较难。你家有人想找工作？” 秦淦西点了点头：“我想给我爸妈找。他们的年龄有些大，都三十多岁了，不知能不能找到。” 转而说道：“临时工不是长久之计，主要还是想找正式工。” 叶柳生笑着说：“正式工就很难找了，除非军人专业、学生分配，或者是国家普招，当然，还有一种是买别人的，不过这种情况很难碰到。” 这些方式，秦淦西都是知道的，但前两者他们不符合，中间那种不知道去哪里找，后者不知道该从何买起。 下一瞬，他冷静下来，觉得自己表现的有些急切了。 初次相识，无缘无故地对人家说这些，很不妥当，便说道：“叶科长，你们厂每天最少需要多少量，看我们能不能满足。” 叶柳生给秦淦西递来一支烟，他表示不会，顺手递给李吉星，“说实话，我们多少都要，但如果太少了，比如说少于十斤二十斤的，又不够麻烦，能超过五十斤就可以，一百斤更好。” 李吉星点燃香烟，伸手指指门外，“小秦的自行车上有两个水桶和两个箩筐，这样的运量可以达到三百斤。” 叶柳生噌地站起身，“小秦，只要你能保证每天一百五十斤，我拼着老命也要给找一个正式工作。” 秦淦西笑着摇头：“不是我，是我爸妈。我在读大学，明年就毕业了。开学前我能拼命，保证一百五十斤，但开学后就不行了。” 李吉星笑道：“小秦也真是老实，你就不会说每天保证一百斤？” 叶柳生怒道：“李灾星，你就这么干革命工作的？小秦，不要听他的，他那种工作态度，三天两头就要被领导批评一次。” 随后轻声说道：“小秦，只要你保证开学前能保证每天一百五十斤货，我今天就去申请给你家一个正式工作。” 秦淦西的热血沸腾了，“如果我不能完成，那就把这个工作拿回去。” “明天开始？” “叶科长，还想请教一下，蛇、青蛙之类的也算吗？” “算，只要有眼珠的都算。” “那我保证完成任务，每天都送，风雨无阻。” 他没想到真的能得到一个正式工指标，真是天降甘霖呐。 价格也没谈，只是把一些招工的、交货的细节谈妥后，他满心激动地骑车往医院赶。 四点五十多了，晚餐还不知道怎么吃呢。 第80章 尽快找到工作才是正道 由不得秦淦西不激动，有他的空间，家里又有人有工作，他今后就可以轻松一些了，生活水平会更加好，并且是无比丝滑的好起来。 至于这份工作，他还是倾向于给何娟的。 按照“子从母”的规定，十八岁以下孩子的户口跟随母亲，那么包括他自己在内的任何一个子女都可以落户市区。 一边寻思一边风驰电掣，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施工场地，明显是一个在建一家新厂。 他下意识调转方向，朝工地骑去。 来到门口，看到两个青年和一个老头在看门，便下车，推着走过去。 给他们三人都递过一支华子后，来到老头旁边问道：“老伯，这是什么厂啊？” 老头虽然接了他的烟，但警觉性并不低，“你想干什么？” 秦淦西直接说明来意，“我想来找工作。” 老头这才把烟夹到耳朵后边，“这是电机厂，招工不在这里，在老厂。我们厂是公私合营的，由三个厂组成，今年国家决定新建，把三个厂真正融为一体。” 老头的话，让他马上知道了这个电机厂的来龙去脉，便问道：“老伯，厂里还招正式工吗？” 老头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要去厂劳资科去问。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现在来晚了，该招的已经招满，除非是学生和复员、转业的。” 秦淦西心叹，还是知道得晚了。 星沙市的人口不多，轻工业本来比较发达，没工作的人不多，如果早点得到信息，被招上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老头不知道，并且透露出这样的信息，如果自己这样的陌生人去劳资科找，得到的答案还会是一样的。 不行，得找这寥寥几个熟人。 古宜机不去找了，纺织厂的工作不好干，高温、噪声大、劳动强度高，不适合何娟去干；只能卖苦力的，也不适合秦励国去干。 想着想着他笑了，工作的八字还没一撇，自己倒是嫌弃起来了。 尽快找到工作才是正道，过两年这方面卡得更严。 又给他们递去一支烟后，他骑着自行车再次朝医院出发。 骑到一个国营饭店前面时，看到那里包子卖，有大肉包和盐菜包，瞬间决定：晚餐吃包子。 熬点稀饭加点糖，中午还有红烧肉，再吃个包子也是很好的，唯一的缺陷是没有青菜。 但一直以来，吃得最多的就是青菜，一两天不吃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他买了二十个大肉包，让服务员分成两包。 来到医院门口时，手里只有了一包包子，但还有一个布袋。 进入病房，另外一个病人的床空了，奶奶坐在空床上缝鞋垫，缝的太过专心，没有感觉到他进来。 他走到床边，轻声问道：“奶奶，香灵呢？” 她抬起头，脸上露出笑容，“她煮稀饭去了。” 他把包子放到床上，“奶奶，我们晚上吃包子，怎么样？” “这么好的东西，还能说怎么样？这么一大包，多少个？” “十个，大肉包子。” “哎呦呦，我的大孙嗳，早晨还有三根大油条没有吃完，中午还剩有红烧肉，你又买来这么大包子，哪里能这么吃哟。” “那怎么办呢？包子不能退，油条再不吃就坏了，红烧肉更是这样……我先闻闻变没变味。” 说着，他拿起盛装红烧肉的碗闻闻，“嗯，好像还没坏，不过距离坏不远了。” “淦西，你吓唬奶奶呢。桂鱼汤都没坏，红烧肉哪能坏得这么快？你布袋里是什么？” “十斤米，十个鸡蛋。” “都还没吃完呢，怎么又买来了？” “碰到有就买了，想买的时候不一定能遇到。奶奶，那张床的人出院了？” “出了。唉，住了几天没一点好转，钱花了不少，住不下去了。淦西，你爷爷这么住着，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呢。” “奶奶，钱的事不要担心，我明年要毕业了呢。” 看了一眼门口，又凑到她耳朵边说道：“这几天和别人抓鱼，也卖了一点钱，所以不要怕。” 奶奶抹了一下眼睛，“大孙，你每天这么晚回来，知道你是在做什么事，你太辛苦啊。” 秦淦西轻轻拍拍她的胳膊，“奶奶，我这几天吃得好，睡的也好，身体比之前好多了呢。” 奶奶也拍拍他的胳膊，“吃得好是真的，但睡得好却是假话。年纪轻轻的，怎么只能睡那么一会？如果不是想到你在做事，我都想让你回去，只有到家才能睡得安稳。” 看了一眼门口后，她轻声问道：“淦西，你做的事不会有问题吧？” 秦淦西摇头，“不会有问题的。” 奶奶不相信，“你们卖鱼不是投机倒把吗？” 秦淦西笑道：“奶奶，您知道的还不少啊，投机倒把都知道。” “投机倒把”这个词是1956年9月才出现的，是对“囤积居奇、制造黑市、掺杂掺假、大斗小秤、尺码不足等违法破坏手段”的高度概括，但真正入刑要到1979年，直到二十世纪末才取消。 这个概念现在还没完全往下传，加之老百姓比较淳朴，那些黑市、鸽子市管理规范且规模很小，所以还没把注意力放在这里，要到三年后，才会真正疯狂起来，只要想让你进去，什么都可以往里装。 奶奶笑骂：“你以为你奶奶七老八十啊。你爷爷打野味、挖药材，不知道这些怎么行？” 秦淦西恍然大悟，竟然没想到这个。 “奶奶，我们的鱼都是自己网的，不是收来的；卖的对象不是个人，是集体，他们都有计划外采购权；定价不是我决定的，而是集体；我们也是悄悄卖，没几个人知道。所以您放心吧，不会有事。” “没事就好。唉，我很担心呢，生怕你出事。这样的事，做一阵行，长时间肯定不行。” “奶奶，开学后我就不做了。” 香灵提着砂罐进来，看到秦淦西在，笑着喊了一声：“大哥。” 秦淦西笑问：“二妹，晚上吃包子，能成不？” 香灵抑制不住地笑，“那么好吃的东西，怎么不行呢？” “那不一定。有人吃不惯米饭，有人吃不惯面食，吃了和没吃一样。” “有这样的人吗？” “有啊。我一个北方来的同学，吃馒头两个就够了，可吃米饭，吃两斤还感觉没吃饱，甚至说没吃饭一样。” 第81章 你要把握机会 这顿晚饭，秦淦西喝了一小碗放了白糖的稀饭，一根油条和五个大肉包子，看得香灵目瞪口呆，不过什么也没说。 奶奶看到他吃这么多，心痛坏了，“大孙啊，你中午怎么不多吃一些，看你饿成了什么样子。” 这不是饿的还是咋的。 奶奶吃一个包子和一根油条，几块红烧肉，还有一小碗稀饭；香灵本来也只想吃这么多，但被秦淦西强行塞了一个包子。 可以说，她们两个还没吃他一个人那么多，能不让奶奶心痛吗？ 秦淦西不好意思说自己的饭量大，毕竟前两天都没这么大，只能说：“奶奶，我很喜欢吃包子，嗖一下就下去了。” 香灵笑着说：“是不是也是吃面食吃不饱？” 秦淦西夸张地瞪大眼，“好像有这种可能，只是没那么明显。” 心里却想，今后要少吃多餐，少说也要吃四顿，要么是大鱼大肉。 希望“三高”不会过早到来吧。 聊一会后，香灵拿出书看起来。 秦淦西一看，是淦媛的高一课本，便问道：“能看懂吗？” 香灵莞尔一笑，“慢慢看还是能看懂的。” 秦淦西点了点头，“不急，先走一步，可能甩掉很多同伴。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过几天还可以问淦媛。” 香灵点了点头，“大哥，我知道的。” 和爷爷聊几句后，秦淦西对奶奶说晚上还要出去。 奶奶也没问出去干什么，只要他早点回来。 出了住院楼，本来向外走的秦淦西调转身体，走向小食堂。 老刘和两个徒弟还在，都在把饭菜装进饭盒里。 看到他到来，两个青年都脸露尬色。 这个时候的食堂、饭店和后世不一样，是不能吃公家东西的，更不能带回去……后世也不能带。 秦淦西装作没看见，拿出华子一路开过去，然后问老刘：“刘叔，我下午去问了，他们弄了三头野猪，可以让我拿一头来。晚上十二点左右可以到，你们能留人吗？要不就要到明天早晨。” 老刘马上两眼冒星星，“多重？可以弄内脏来吗？” “毛重三百来斤，内脏可以弄两副。” “一头猪全弄来。” “弄不了这么多，一半吧。” “那把猪头和猪脚也弄来。” “这个也要吗？” “要啊，卤起来更好吃。” “我还想明天弄个红烧猪蹄呢。” “不耽误你吃红烧猪蹄啊，另外弄几只来就行。你不是明天中午要吃鸭子粑吗，晚上给你红烧猪蹄。” “我试试看，看他们愿不愿意匀出来。” “秦小子，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趁我近来技痒，你要把握机会。” 秦淦西狠狠地咬咬牙，“那就抢两只来。” “那行。你晚上送来就是，我们等你。” 从小食堂出来后，秦淦西琢磨该去哪里扫荡水田。 北边那里扫荡了一晚，那一大片水田收割了一大半，可去昨晚那一大片水田，路上耽误的时间较多，今晚还想去黑市买米、买禽和蛋，还要在十二点前给小食堂送肉。 事情太多，行程太紧，最终还是决定去前天晚上那片区域，天没黑扫荡江里，天完全黑后扫荡水田。 说干就干，他骑车走到江边，一路北行，一路收鱼。 快到那一溜柳树下时，天已微黑，看到第一棵树下有个小小的人儿在钓鱼，不是那个小孩又是谁？ 他想了想，拿出一个鱼篓，在里面装上一副小野猪的大肠，然后用油纸隔开，上面填满猪板油。 小男孩也看到了他，但远了看不清楚，直到近前才看清。 看到是他，小男孩立马站起来，脸上出现惊喜，大大地鞠了一躬，“叔叔，是你啊。” “怎么这么晚还在钓鱼？你妈妈去看病了没？” “感谢叔叔，我妈妈去看病了，打了两天针，没有住院，但还要去打四天。医生说了，打六天后，我妈妈只要半年之内不太劳累，吃好一点，身体是可以恢复过来的。” 看到小男孩有点手舞足蹈的样子，秦淦西也从心里替他们家感到高兴。 就在这时，系统出现提示音：【救助了一个家庭，让一家人从此偏离原来的生活轨迹，奖励5个功勋点】 我勒个擦，还有这样的？ 伸把手帮助坚强求生者是自己的善意，但也不会拒绝这种奖励。 小男孩还在说：“叔叔，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家在哪？” “告诉你这个干什么？” “我妈妈说等她病好一点，可以走远一点，她就要上门道谢。” 秦淦西摸摸他的头顶，笑着说：“道谢就不用了，你们好好的就好。今天钓了多少？” “叔叔告诉我呗，不然我妈会骂我的。” 说着，小男孩把浸在水里的鱼篓提起来，高兴地说：“叔叔你看，我今天钓了六条，有一条有两斤多。叔叔，我把这条两斤多的送给你。要不是你告诉我或者早点来，或者晚点来，我钓不到这么多鱼。” 秦淦西笑道：“鱼有自己的生活习惯，知道了就会多一些收获。天这么黑了，你也不要再钓，我这里有点猪板油和猪肠子，换你那些小的，大的你拿回去吃。” 小男孩看到鱼篓口子里白花花的，连忙说：“叔叔，不行的，油太贵了。鱼每天都可以钓到，猪板油只有杀年猪的时候才会有。” 秦淦西笑着说：“我这是路上遇到的。去拿两根稻草把大鱼穿好，你赶紧回家，不要让你妈妈和妹妹担心。” “我告诉了妈妈和妹妹的。” “即使告诉了她们，现在这么晚了也会担心的，你不想你妈妈来找你吧？” 小男孩犹豫了一下，随即到路边的稻草垛上抽出几根稻草，然后从鱼鳃下穿出鱼嘴，再把稻草打个结，这样就可以提起来了。 小男孩把鱼递给秦淦西，“叔叔，这鱼送给你了。” 秦淦西没有接鱼，而是提过他的鱼篓，然后把自己的鱼篓递给他，“说好了换的，不能说话不算话。” 小男孩不接，连连后退，脸都红了，“叔叔，不能这样。” 秦淦西狠狠地说：“拿着，不要耽误我的时间，我还要回去做鱼呢。” 说着把鱼篓挂绳塞到他手上，提着他的鱼篓就走，“早点回去，不要让你妈妈和妹妹担心。她如果太担心，会好不了的。” 第82章 没有原材料也成不了好厨师 看到秦淦西提着鱼篓、推着自行车就走，小男孩看看自己手里的鱼篓和鱼，眼睛骤然红了，立马跪在地上，又是“嘭嘭嘭”三个响头，然后才把鱼篓绳系在腰上，站起来后一手提着鱼和鱼竿，另一只手抓着鱼篓的口子边，朝家里快步走去。 秦淦西想快点远离他，走出这一段路后重新抓鱼，所以没看身后，也就没看到刚才这一幕。 如果看到，他又要感叹，穷人的孩子再早当家，也不至于让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成熟到如此程度，他这是遭遇过多少事？ 他却是不知道，一个来月后的一个星期天，小男孩的妈妈带着小男孩和小女孩沿着这条路一直向前走，一路打探他的情况，结果全都说没有见过那样的人。 他就不是这里的人，来这里只是为了抓鱼，根本没有进入过前面的村子，哪能打探到？ 因为赶时间，所以他今天走的速度比以往快一些，来到那个洄水湾时，已经七点半，导致他对这里的搜捕也比之前快。 沿着洄水湾走一圈，半个小时就过去了，他急匆匆地上岸，返回水田。 九点四十，他回到前天的吃食点，拿出包子和卤菜开始填肚子，同时清点这一趟的收获。 今晚的收获没昨天来得猛，但总重比昨晚基本翻番，主要是水陆都有，水里的东西太多了。 鳖二十六只重53公斤，鲶鱼462公斤，鳙鱼686公斤，鲢鱼521公斤，鲤鱼266公斤，鲫鱼177公斤，草鱼164公斤，黑鱼146公斤，青鱼133公斤，白条鱼47公斤、桂鱼31公斤，黄骨鱼17公斤，草虾206公斤，青蛙533公斤，泥蛙469公斤，黄鳝536公斤，泥鳅497公斤，总重4944公斤，接近5吨，另外还抓了蛇22条。 新增功勋点2478.2个，总数达到2610.4个。 “虽然增幅不小，可距离五万还是太远了。河里的货多，可不值功勋点；田里的货值钱，可没有缓冲，如果不是视距远，走的路又多，能抓到多少还不好说。这一片田垄今年不能再抓了，这一段江也是。” 这也是涸泽而渔的一种方式，这样的事情不能多干。 有了手表，他对时间的把控能力就强很多。 来到黑市时，才十点二十。 今天很奇怪，黑市里有不少的粮食，而且价格也没前晚喊的高，大米只要两毛八。 他还是没有还价，以两毛八的价格买了165斤大米，以一毛二的价格买了30斤玉米，以三毛二的价格收了12斤黄豆，还以三毛的价格收了六斤甜荞麦、三分钱的价格买了22斤土豆、一块钱的价格买了两只箩筐。 买这些让他到树林里跑了两趟，然后再出来买禽和蛋。 又买了鸡蛋87个，鸭蛋66个，鹅蛋3个，4只鸡、6只鸭和1只鹅，还顺便买了三个鱼篓，两个竹篮，也让他跑了一趟树林。 可以说，他把黑市中能吃的除了干菜，其它能吃的都一扫而光。 把玉米、黄豆、荞麦全部种植后，又把土豆切成块给种了。 前世他种过土豆，知道一些种植方法，但杀菌什么的，只能交给系统了。 它收了抽成的，就应该保证种子的发芽率。 总之，他只管种，其它的交给系统。 从目前的情况，系统还是很靠谱的，所有种植的东西都发芽了，并且长势良好，即使那包卤料也是如此。 也有让他郁闷的，今天种下这些以后，种植空间只有六分地可用了，如果再发现新的农作物种子，将无地可用。 “这是一个大麻烦啊。系统升级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现在却面临无地可用的局面。花生明天就可以重新种，这样可用来种植稻谷的面积更小，只能不种其它的品种。还是得抓紧升级系统。都像今天一样的话，二十四天就可以升级。” 把接下来的方向辨识清楚后，他换了装扮来到那个家伙的摊位前，还是对他招招手。 “昨晚你没来？” “嗯，发现一群野猪，追去了。” “这么说今天有肉？” “有啊。毛重三百多斤的，能吃下么？” “把‘么’字去掉。” “那就好。我转了一圈，怎么没粮食卖了？” “不会吧？也许有可能。你不知道，昨天都疯了，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粮食，起码有五百斤，价钱还死咬不放，大米要三毛，把我们吓坏了。以为这个价格就这么升上去了，我们只能买一些。今天刚开始的时候，也来了不少粮食，我一两都没买。” 秦淦西没想到，自己昨天没来，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如果来了，也要把它们全部吃下。 大米容易变质，那是在高温、潮湿的时候，储藏空间里不会存在这样的问题。 “你们这是买够了？” “半年的量还是有了的。大米这东西容易质，收久了还不如吃红薯。” 聊了一会后，秦淦西再去那块大石头，折了十片棕叶和六十多片棕皮，然后在种植空间里宰了一头最大的野猪，处理完毕后，猪壳子净重三百零八斤。 这是抓猪以来最大的一头了。 在曾经的屠夫三人到来之际，他已经把棕编成棕绳，并且把菜架子搭了起来。 昨天还没开花的，今天都已经挂果了，明天早晨再吃黄瓜，恰好合适。 只是这黄瓜好像有些大，不知道会不会引起别人的惊讶。 几人到来后，大家也没多讲什么，曾经的屠夫掂量一下重量，然后付钱，背着、挑着肉离开，这次还提走一个大猪头。 这么大的猪头才卖三块钱，不如一副猪内脏。 秦淦西本来也不想卖猪头，也想自己卤着吃，但无奈猪头太多，着实卤不过来，现在也不敢拿出来，只能贱卖掉。 秦淦西收起卖猪的206块钱并没马上离开，而是继续处理了一头大猪才回医院。 来到小食堂，他们三个都在。 看来他们也很在意他今晚要送来的肉。 厨子嘛，没有原材料也成不了好厨师。 老刘看到一大一小两个猪头，还有四大八小共十二个猪蹄，嘴角都咧到耳根去了，“秦小子不错，不枉我对你这么好。中午鸭子粑，晚上红烧猪蹄，还给你加个素菜。不过，怎么只有一边，不是整头？” 第83章 不挑剔 面对老刘的“贪得无厌”，秦淦西笑道：“别人也有关系要维持的。下午的时候说好了，只有一半的。我多抢来一个猪头和八只猪蹄，已经很不容易了。” 老刘笑眯眯地说：“猪头和猪脚在外面都卖不起价，不如卖给我们。” 小李在旁边补充：“虽然猪头的价格低，但我们是按重量算钱的。猪蹄、猪下水也是。” 秦淦西想赚这钱，但又无能为力，不能拿出来啊。 老刘听到猪下水，马上走到水桶旁，“这么满满的一桶，把三副下水都弄来了？” “是。” “这么说来，你拿去的卤料没用上？” “用上了啊，不是还有一个嘛。” “和我卤的相比，味道怎样？” “好像差了那么一点点。” “才差一点点啊。” “难道你还有什么秘诀没告诉我？” “没有秘诀，但厨师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学成的，好厨师更是如此。秦小子，猪下水这么胡乱堆在一起，会串味的。” “放心吧，为了维持我们之间的关系，洗得再也干净不过，肠子里的油都去得干干净净的。” 空间出品，自然是精品，哪里会有气味？ 老刘嘀咕，“这么多肠子，扯下来的肠油都可以炒几天菜了，哪能浪费？” 听到他的嘀咕声，秦淦西没有回应。 空间里有了一百多斤猪板油，还在乎这点肠油？ 和猪血、猪毛一样，全被种植空间转化了。 把收货单据递给秦淦西的时候，老刘说道：“秦小子，我看你一天到晚忙忙碌碌的，中饭和晚饭就不要来了，让你二妹来拿。别这样看着我，不会偷工减料的，只是看到你太忙而已。” 秦淦西这才挪开落在他脸上的目光，点了点头，“我没那意思。” 确实没那意思，真的是太忙。 处理完这里再搞完个人卫生，时间到了零点二十五。 进入病房，差两分钟零点四十。 奶奶已经躺下，香灵还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书。 他推门进来，奶奶马上坐起，“大孙，你怎么又到这个时候才回来？” 香灵也放下手中书本说：“大哥，回来了。” 秦淦西轻声说道：“你们别管我，自己睡就行，很晚了。” 拿起香灵的书看看又递还给她，“灯光太暗，会得近视的。今后要早点睡，熬夜容易催老。” 香灵笑着说：“可我听奶奶说，你每天也睡得很晚呢。” “我明年就要参加工作，想变老一些啊。太年轻，给人不稳重的感觉。你记得小食堂的刘师傅吗，他今年才三十五。” “才三十五？” “这样的人，现在看起来五十岁，六七十岁看起来也只有五十岁。” “淦西，就你经常讲一些怪话。” “奶奶、二妹，从明天起，我们中午和晚上都吃饭，我已经和刘师傅说好了。我回来的早，那么我去取；如果回来的晚，二妹去取。如果我回来得晚，你们就不要等我，吃就是” “唉呀淦西，我们吃得太好了哟。家里红薯煮红薯，我们顿顿白米饭，还大鱼大肉的，怎么过意得去？” “奶奶，家里现在也不是红薯煮红薯了，肉也有的吃，不信问二妹。再说这些只能在这里吃，不可能送回去。” “大孙，我知道这是没办法，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着我们在这里吃得太好，回去后不适应了。” “奶奶，家家户户每年都要吃一两顿好的，也没见谁不适应的。吃几天好的，可以扛更长时间。” 一夜无话。 秦淦西还是自然醒来，醒来时奶奶和香灵都不在病房里，爷爷也靠躺在床上。 得知爷爷不去厕所，便自己去了一趟，然后来到洗漱处，看到奶奶和香灵都站在临时灶台旁熬粥。 今天在这里加工食物的人比昨天少了不少，奶奶还是一如既往地絮叨：“大孙啊，那么晚才睡，怎么不多睡一会？” 秦淦西心道每天都是这个时候起床，都是六点整，这生物钟都可以和钟表媲美，哪里是自己想多睡就能多睡的？ 还没强制自己养成睡回笼觉的习惯。 “奶奶，我出去一下，等会拿早餐回来。” 香灵马上说道：“大哥，我去吧。” 秦淦西摆摆手，“不用。” 有你跟着，东西就拿不出来了；东西拿不出来，钱就回不来，库存也降不下去，早餐也只能到外面去买。 他现在已经习惯从小食堂里拿早餐了。 没有小笼包、面条、米粉、甜酒冲蛋、蒸饺、煎饺等丰富多彩早餐的时代，大肉包、大油条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有昨天的例子在前，但秦淦西还是把猪肉、猪头、猪脚、猪下水当成一个品种，今天送了鳙鱼、鲶鱼、鲢鱼和鲤鱼四个品种。 这四种鱼太多，库存都超过一吨，必须去库存。 小李和小邹称鱼的时候，老刘看了看他双眼，“年轻就是好，眼里血丝都没有。” 秦淦西笑着应道：“不是年轻的问题，而是睡眠质量的问题。睡眠质量好，十分钟就可以抵几个小时。” 他差点把国外一个画家的睡眠方法说出来，说每工作四个小时睡十五分钟就行，但忍住了。 这个方法有后人进行验证，证实是行不通的，长时间那么搞，容易患神经病。 万一他们三个有谁透露出去，在这样的年代还真有可能被推广，那么他就会成为夏国罪人。 他必须谨言慎行，努力学习，尽快适应，多听少说。 第二站还是纺织厂，送的是甲鱼、青蛙、泥鳅、黄鳝和鲢鱼，又让古宜机欢喜了好一会，也把秦淦西夸了好一会。 最终结算下来，甲鱼6只19.7斤98.5元；青蛙77斤55.44元，泥鳅79斤83.03元，黄鳝113斤203.4元，鲢鱼102斤25.5元，总重390.7斤，总钱数465.87元。 古宜机很爽快地把钱和五尺瑕疵布交给秦淦西，但在他收钱的时候说：“小秦，每天五尺瑕疵布，长久下去会用不完的，有没有别的想要的？” 秦淦西正为自己的存款冲上两千四而喜悦，听到他这么问，当即应道：“这是领导给的额外奖励，领导说给什么，我就接受什么，不挑剔。” 第84章 往事不能再提，人是会进步的 当时的情况双方都是知道的，为了刺激秦淦西多提供肉食，纺织厂每天拿出五尺瑕疵布做奖励，随便说取消是不可能的，不能这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所以古宜机讲得很委婉。 对于秦淦西而言，他要的是去库存、增存款，这五尺瑕疵布可有可无，但既然已经约定有五尺瑕疵布，那就不能随意改变，不然会被看成软柿子，现在的供给侧可不友好，处于典型的垄断一方，故而秦淦西回应的很泛泛。 奖励是要的，至于给什么，你们随意。 他不相信纺织厂的领导很小气，会在这块把钱的事情上做文章。 听到秦淦西这么回应，古宜机也有些无语，“我们不是不愿意继续拿五尺瑕疵布，而是担心给你太多，你会倒买倒卖，投机倒把你懂的，可能会牵连到我们的领导。” 牵连领导是不可能的，只能会牵连到他。 但这是不可能的，家里很需要布呢。 秦淦西点了点头，“我懂的。以我们家现在的情况，什么都缺，比如布，一百尺都能用得完；比如糖票，十斤二十斤也可以消耗。所以我说不挑剔。” 转而问道：“古科长，你在玉花庭那边的几个工厂有没有熟人？” “怎么，还想去那里送鱼？” “不是，想给家长找个正式工作。” 古宜机把他从上到下看一遍，笑道：“别人家都是父母给子女找工作，你们家倒好，子女给父母找。你的要求还不低，还想要正式工作。” 秦淦西不好意思地说：“没办法，临时工的工资太低，养不活我们一大家人。” “你为什么不想到我们厂找？” “你们厂也可以找到正式工作吗？我以为你们这样的老厂，不会放出正式工作的。” “开个玩笑而已，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只知道以前有正式工卖自己的工作，买了就是正式工。不过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下。” “谢谢啊。” 离开纺织厂后，秦淦西飞车前往十二中。 进入镇里，发现才九点二十，感觉有点早，便决定沿河走两里。 不是为了看风景，而是为了抓鱼。 走了不到一里，就听到有人喊“秦淦西”。 循着声音看去，是高中同学万达才。 万达才比他大四岁，高考没考上，随后就上班了，上班的地方就是他家已经公私合营的药铺，他和他妈妈以及另外一个人卖药，他爹和他爷爷给人看病。 虽然他爷爷把工作让给了他，但现在依旧给别人看病，只不过药店的经理不是他了，而是外来的人。 这就是医生的好处，退不退休照样有班可上。 “小淦西，你怎么有自行车了……我没别的意思，看到一个人骑车飞快，没想到是你。” “借的。你不上班，到这里闲逛什么？” “没人看病，抽空出来方便一下。” “哎，你家里好几天没人来卖药材了，这段时间不上山吗？” “你该不会不知道双抢吧？” 看来爷爷受伤的情况还没传到这里，所以他也不想说出来。 “你们的双抢，两三天就完了吧，哪一年超过三天的？” “没想到你还很懂行。才子，你们药店有药材种子没？” “想种药材？拉倒吧。一天到不是踩田就是锄草，哪有时间照顾药材？” “药材还需要照顾的吗？山里、杂草丛中那么多药材，都长得好好的，谁照顾了？” “小淦西，不得不说，你虽然读了大学，但还是没掌握科学的真谛。水稻、红薯为什么要除草、翻地、除虫，不要和我犟，说那些不是科学。” “你就说吧，到底有没有，有就买点，如果你想送我一点也行。我就扔在山里，过两年去收，不信长不出来一点。” “以前是没有的，不过去年就有了，就是不知道还在不在。” 秦淦西问道：“什么种子，怎么卖？” 万达才撇撇嘴，“当归，从欧洲引进来的当归种子，叫做欧当归。我们国家就有当归，不够就多种一些，也不知道引进这个干什么。” 秦淦西呵呵笑道：“你没写封信去骂一顿？” 万达才翻了个白眼，“我都不知道是谁引进的，写给谁？不过经理拿回来来的时候，我倒是没客气。快一年了，我记得没卖过那东西。你说我们经理也是，明知道我们这里没有种植药材的，硬要争取一点种子来，生怕上级领导说他没有做事。虽然我不希望引进这些玩意，但既然已经花了钱，就要好好地派上用场啊，放在那里是怎么回事？” 秦淦西拉着他往药店走，“既然怕浪费，那就卖给我做实验。长出来了你们收药材，长不出来我认倒霉……不是很贵吧？我可只有一块钱的预算。” 万达才抢过他的自行车“噌”地骑上去，“上来，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水平。” 秦淦西连忙摇头，“不，我怕你摔死我。” 读高二的时候，秦淦西只有一米六多一点，瘦瘦弱弱的，因为学习成绩好，经常帮同学解疑释惑，和绝大部分同学的关系都好，万达才就是其中之一。 有一次他把他家刚买的自行车骑来学校显摆，邀请秦淦西坐到后座。 一个敢骑，一个敢坐，秦淦西就这么上车了，歪歪扭扭地在操场里显摆，结果这个家伙还不满足，还想骑去街上。 出校门后有一段斜坡，他骑出了八十迈的速度，正当他哇哇大叫之际，前方突然窜出一头牛，结果他啥都不会，只会大喊“我艹”“我艹”“走开”“不要过来”。 秦淦西见势不妙，大喊他刹车，自己则跳下来还想拖住后座。 后座没拖住，万达才忽然一个急转，他被甩了出去，他也和车一起摔倒在地，往前滑行了一段。 最终结果是，秦淦西的膝盖无论是裤子还是皮肤，都破了，手掌也擦掉一点皮；万达才更惨，衣服、裤子破了不少洞，膝盖、手肘、手掌也破了，自行车掉了不少漆，铃铛也被撞瘪，回去后被他妈妈拿着竹枝追了三里地，成为十二中的笑话。 看到秦淦西旧事重提，万达才哈哈笑道：“往事不能再提，人是会进步的，我的自行车技术现在是一流。” 秦淦西笑道：“如果你再那么逊，我可不会救你。” 第85章 会，而且很会 万达才说的对，他是会进步的，搭着秦淦西走了不到百米，就“哇”的一声歪到水田里，这回，秦淦西没和他同归于尽，见势不妙就跳了车，眼睁睁地看着他一脚踩进田里，接连踩倒两株秧苗，其中一株明显没救了。 看到他站在田里尴尬的样子，秦淦西仰天哈哈大笑，“才子，你的进步确实很明显，能驮我骑百来米。” 笑完，他提起自行车，用田里的水将车把、坐垫和后座洗一下。 看到万达才还是一副无语问苍天的模样，笑道：“你走不走？看本师傅来带你。” 他好像才反应过来，嘟囔道：“不坐。等会屁股湿了，人家还以为我没憋住。” 想的还很周全。 他不坐，秦淦西也不想骑。 两人就这么走到他家的药铺，秦淦西向他家人问好，其他人不认识，只是稍稍点了点头。 他妈妈笑问：“小秦，你好久都没来了。” 秦淦西也笑着回应：“回了家，出来一趟不容易。” “你现在读大几了？” “下个学期大四。” “唉，明年这个时候就工作了，可以选好的工作，不像达才，只能窝在这个药铺里。” “阿姨，都是干革命工作，没有好坏。” 他妈妈这张嘴，就是这么的毫无遮拦，难道不知道十二中有个老师因言而每个星期都要交检查吗。 “对对对，没有好坏，都是革命工作。达才，你找什么？” “找欧当归的种子。” “不是在那个角落里吗？” 经过他妈妈的指点，万达才从药柜旁边的角落里拿出一个布袋，他打开袋子一看，“对，应该就是这个。小淦西说要买一点。” 他妈妈不解，“小秦，你家准备种药材？” “阿姨，我想撒一块钱的种子到山里，看能不能长出来。” “得了吧，不要浪费那一块钱。一块钱可以买好多东西。” 万达才拿过记账簿，找了好久才找到价格，“呀，还不便宜，要五块钱一斤。你确定买一块钱的？” 秦淦西马上应道：“这么小的种子，买一两就不少。” 万达才把记账簿给另外一个女的，然后给他称了一两的欧当归种子。 秦淦西付完款后，拿着种子离开药铺。 从小巷里穿梭出来，车龙头上出现了两个鱼篓，一个装着八只被切成块的小猪蹄和两只甲鱼，一个里面装着两条两斤的黑鱼。 魏老师家里还是只有小琪守屋，看到秦淦西提着两个鱼篓来，也不像大人一样叹息了，而是喜笑颜开地站起来，“淦西哥哥，又拿了什么来？” 秦淦西停下车，取下两个鱼篓，“今天这么高兴，有什么好事？” “嘻嘻，我妈昨天本来要骂我的，我说菜是你炒的，她就不骂了。还说你很会炒菜，要我哥多学着一点。我哥只是闷闷地说了一句，‘说我们家只要多放点油，菜的味道也一定不错’，把我妈给气的，拿起筷子就打。” “你这个肇事者就在旁边看热闹？” “不看热闹，难道要找打？” “你厉害。我们中午弄个红烧猪蹄，怎么样？” “哇，猪蹄都砍碎了的啊。啊，还有甲鱼，还有黑鱼。淦西哥哥，你怎么拿这么多东西来呀。” “运气好，都碰到了，你说怎么办吧。” “嗯嗯，那就吃了。” 小琪马上生火，秦淦西拿一半猪蹄扔进锅里，加水、加姜片，加桂皮、八角、花椒、小茴香，然后到菜园里拔出一把香葱，洗净后丢进锅里，盖上锅盖。 待热气从锅盖下冒出后，揭开锅盖撇浮沫，把火调小，让其慢慢熬。 半个小时后，用筷子戳戳猪蹄，很轻松地刺穿猪皮。 这时，他才想起一个问题，“小琪，油还是被锁了吗？” “没呢。我妈失败过一次，干脆不锁了。淦西哥哥，要猪油还是菜油？” “菜油。” 把猪蹄一块块夹出来，将汤汁倒进一只大碗，涮锅。 起锅烧油，放入姜片，倒入猪蹄爆炒，炒出香味后，把大碗里的汤汁倒少许进去，盖住一半的猪蹄，然后继续炒，炒两分钟后加入辣椒粉、加盐，开锅煮，偶尔翻炒。 “哇，(╯▽╰ )好香~~我都想偷吃了。” “不用偷，光明正大地吃。还有什么菜要炒？” “还有虾干和黄瓜。你上次拿来的虾，我们晚上没吃，做成虾干了。淦西哥哥，这两个菜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好，我来炒就行。” 待锅中汤汁收到位后，秦淦西用锅铲盛出一块给小琪，“尝尝味道怎样。” 小琪拿过来一只饭碗接着，然后用筷子夹起，“哇，骨肉分离了。” 然后塞进嘴里，“哈哧”“哈哧”几下后，快速嚼几下，含含糊糊地说：“哈，好呲，好哈。” 这也是一个小吃货，而且是一个喜欢亲自动手的小吃货。 秦淦西马上把猪蹄出锅，装满两只大菜碗。 涮完锅后，炒菜的任务交给小琪，他在一旁打辅助。 炒虾干不用什么辅助，炒黄瓜片却是需要，她没准备紫苏叶，他很快摘来一把并快速洗干净，没耽误出锅。 黄瓜片出锅，考试结束的铃声也响起。 今天出菜稍微晚了一些。 这次是淦媛和小浩一起回来的，两人的状态都很轻松。 “哥。” “淦西哥。” 两人一看到他，马上朝他打招呼，淦媛马上加快脚步朝他走来。 “上午的状态看起来不错，再接再厉。只有下午了吧，坚持就是胜利。” 小浩无所谓地说：“不像秦淦媛同学，每一门都信心十足，我今年就这样了，大不了明年再考。” 秦淦西应道：“这种心态就很好，能不能考上是一回事，能不能保持心态是一回事。” “嗯，我就是这么想的，见识一下高考卷子，把自己的水平全部发挥出来，不枉我参加过一次高考。” 他们两个在这里聊天，小琪却蹑手蹑脚夹来一块猪脚塞到淦媛嘴里，待她嚼了几下后问：“淦媛姐姐，好不好吃？” 淦媛连连点头，“很好吃。小琪妹妹，你炒的菜真好吃。” 小琪踮起脚尖，附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淦西哥哥炒的。其实这几天好吃的菜，不是淦西哥哥炒的，就是他指导的。” 淦媛扭头看向秦淦西，含含糊糊地说：“我哥会炒菜吗？” 小琪使劲地点了点头，“会，而且很会。” 第86章 连饭都吃得不安生 等到十一点半，魏老师还没回来，秦淦西问了一下淦媛如何安排，得知她想明天上午再回去，今天还要和同学们聊一晚，便和小浩他们说一声，说自己先走了。 没想到刚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她进大门，便又和她说了几句。 魏老师也向他说了淦媛的情况，说所有老师都认为她的心态很好。 淦媛的心态好，这是全家人都知道的，她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忧愁。 聊几句后，秦淦西就直奔城区而去。 走进病房，香灵已经把饭菜取了回来，一个鸭子粑，一个炒丝瓜，爷爷的还是桂鱼汤。 香灵把饭盒和筷子端给秦淦西，“大哥，赵科长要你一点的时候去一趟。” 秦淦西点点头，然后把饭盒和筷子放下，“你们先吃，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 看到他离开房间，奶奶叹道：“你大哥就是这么忙，连饭都吃得不安生。” 秦淦西也是忘了，今天没给孙桂华送鱼，直到香灵提起赵克勤才想起来。 提着两个鱼篓来到她办公室，发现她不在，经过打听才知道，来了一个新病人，她打针去了，一会就会回来。 等了莫约五分钟，她端着盘子回来了，“小秦，你天天上午都出去？” 秦淦西点了点头，“对。” 她伸头看了一下鱼篓，惊讶地说：“怎么还拿甲鱼来了？这个不能要。” 他把篓子塞到她手里，“纯属运气不错。以前看到那里有甲鱼，还真抓到了，给孙姐分享一下。吃饭了没，我们今天中午吃鸭子粑。” 孙桂华看看鱼篓，“你拿这么多东西来，我哪有空去吃啊。” 秦淦西呵呵笑道：“早知如此，晚点拿过来才好。” 孙桂华白了他一眼，“逗你的。我已经吃过了，这就要把东西送回去。” 回到病房时，她们两个还没吃，秦淦西不由得有些不高兴，“奶奶，你们怎么不先吃啊。如果我办事的时间长一些，你们是不是要继续等？” 奶奶笑着说：“现在一天到晚吃得这么好，根本就不饿。在家里的时候，中餐也没有这么早的。不是农忙季节，能喝点稀饭或吃点剩饭剩菜都算好的。” 见她这么说，秦淦西也没办法生气了，夹起一筷子鸭子粑放到她碗里，然后给香灵也夹一筷子，“这鸭子粑很香。” 奶奶夹了一点伸进嘴里，“油汪汪的，肯定好吃。” 香灵吃了一口后说：“刘叔炒的菜就是好吃。” 吃了一口后，秦淦西夹起一块鸭子粑锅巴给奶奶，又夹了一块给香灵，“这才是鸭子粑的精华。” 奶奶吃了一口后连连点头，“嗯，确实很香脆。我们在家里，大多数时候都是水煮，从没这么吃过。” 秦淦西笑道：“今后我们家的菜也要多样化，至少一个星期不重样。” 香灵笑道：“大哥，那要花很多钱呢，还有就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这些。” 秦淦西笑道：“在这个世界上，办法总比困难多。相信哥，我们家可以做到。” 香灵点了点头，“我相信大哥。” 奶奶说道：“大孙，我们这一家都要感谢你呢。没有你，你爷爷不能恢复这么快；没有你，我们家得日子不会变得这么好。但奶奶还是要提醒你，不要做出格的事，要注意自己的安全。野猪肉，我们家可以不吃；没有鱼，我们可以不吃这些菜，只要你好好的。” 秦淦西无话可说，只能寄希望于叶柳生真的能提供一个正式工的工作。 吃完饭后，香灵坚持自己送食盒去小食堂，秦淦西便去了赵克勤办公室。 看到他，赵克勤脸上堆满笑容，把单据递过来，“小秦啊，谢谢你，五百斤呐。你那半头野猪，可把我们医院的生活水平提升了一大截。如果今后遇到，还请送过来，保证价格不低。” 秦淦西接过一看，很详细：猪肉128斤，每斤0.7元，计89.6元；猪头17斤，每斤0.15元，计2.55元；猪脚16.8斤，每斤0.2元，计3.36元；元猪下水42.8斤，每斤0.45元，计19.26元；鳙鱼64斤，每斤0.25元，计16元；鲶鱼71斤，每斤0.6元，计42.6元；鲢鱼94斤，每斤0.2元，计18.8元；鲤鱼66斤，每斤0.4元，计26.4元。总重499.6斤，总计218.57元。 看完后，秦淦西心叹，曾经的屠夫给的肉价还是有些低，比医院都少了四分钱，今后不能卖给他们了。 把单据推给赵克勤，“很正确。” 赵克勤接过单据开始继续处理，嘴上却没停，“我这里有粮票、糖票、糕点票，你要吗？” 秦淦西立马回应：“要。” “粮票一毛二一斤，糖票一毛五一斤，你要多少？” 秦淦西呵呵笑道：“拿十八块五毛七的，糖票弄个五斤，具体的还请赵科长帮我调配。” “没那么多呢。要不给你五斤糖票，六斤粮票？” “粮票能不能给二十一斤？” “我看看……行，五斤糖票、二十一斤粮票，合计三块一毛七，还要给你二百一十五块四毛。” 待秦淦西确认后，他把钱和票证都给了他。 临走的时候，赵克勤说道：“小秦，你的努力我看在眼里，我们的领导也看在眼里，希望你能再接再厉。” 这话不错，可听起来不得劲，于是秦淦西露出八颗牙说：“感谢赵科长，感谢领导们，我会努力的。” 说着拿出仓库钥匙，“赵科长，那些酒我已经搬走了，这是钥匙，要不要去检查一下？” 说实话，他都差点忘了这回事，如果不是他讲这些，他真的想不起来。 没有酒票就让自己买到那么多酒，很感谢。 酒和票证虽然要花钱，可自己没有别的渠道买到，这是最安全的购买渠道，也得感谢他们。 赵克勤有些惊讶，“一个晚上就搬走了吗？” “我们的人不少，我先搬走一趟，后来还不够一趟的。” “你等一下，我把老傅同志喊来检查一下。” 也许是分到了野猪肉，傅姓妇女没有昨天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她找来一个扫帚自己扫起来，并说房间没问题。 秦淦西看到地上的碎纸屑，开始还有些忐忑，看到她拿着扫帚自己扫，想拿过来自己扫，被她拒绝，秦淦西只能说声不好意思，然后骑车离开医院，奔向锅炉厂。 第87章 解放了家庭也解放了自己 昨天叶柳生说能给一个正式工指标，秦淦西很期待，所以不想睡午觉，赶紧去落实。 来到锅炉厂门口时，他的自行车上挂有两个水桶、捆着一个箩筐、挂着一个鱼篓，水桶里是水产，箩筐里是肉。 给门卫开了华子，门卫还不太敢接，因为他们昨天看到他们的科长把他送出门，后来还特意叮嘱过，只要他拖东西来，就直接让他进去。 秦淦西把烟硬塞给他们，“闲着也是闲着，抽根烟提提神。” 骑车来到他们的办公楼时，恰好李吉星从办公室里出来，被他一眼看见，“呀，小秦送菜来了，都有什么？” 话没说完，人已到自行车旁，伸着脑袋把两只水桶和一个箩筐看一遍，“嗬，甲鱼、猪肉、鲤鱼、鳙鱼，都是好东西。” 秦淦西呵呵笑着下车，“运气不错，遇到了野猪，所以分了一腿。” 把鱼篓取下来递给他，“李科长，侥幸抓到了这个，拿回去尝尝鲜。” 作为中间介绍人，拿两只鳖表示感谢，这是很应该的。 自己和他没有利益上的交集，纯粹就是表示感谢，别人也说不出什么。 李吉星接过鱼篓，摇头道：“太贵重了。我们可不兴这个。” 秦淦西欲抓回鱼篓，“尝个鲜而已，抓了好几只。拉拉扯扯不好看，别人还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我帮你放办公室去。” 李吉星没有放开棕绳，“我给老叶看看。” 来到叶柳生办公室门口，他“嗖”地窜进去，过了半分钟才把他拉出来，“小秦同志真是一个好同志，起码送来一百七八十斤东西。” 秦淦西把车支起，给他们两个各递去一支华子，“叶科长，我送货来了。” 叶柳生绕着水桶和箩筐转了两圈，脸上的笑容怎么也压制不住，点燃香烟后，抬手一挥，“走，去食堂。” 那气势，不亚于得胜还朝的大将军。 食堂有些远，走出办公楼范围后，叶柳生说道：“小秦，我把你的情况和厂领导说过之后，我们领导决定挤出一个正式工指标给你，岗位不错，也是后勤的，等回办公室把手续给你。” 秦淦西心中猛然松了一口气。 有了这个指标，家里的情况马上就要好转，更重要的是，票证可以有来源，自己今后行事也愈加方便，家里的生活水平也可以名正言顺地提升。 这个工作来的太及时了，解放了家庭，也解放他。 “谢谢叶科长，请看我今后的表现。” “不要这么客气，大家都是为了革命工作，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 秦淦西很真诚地说：“对，都是为了建设祖国，我们家也要更加热情地投入进来。” 来到食堂，食堂主管老顾看到送来的货，两眼熠熠发光，拉着叶科长的手说：“科长，你可解决了我们的大难题。工人们天天骂我们开水煮青菜，三五天都没一点荤腥，这回可以堵住他们的嘴了。” 叶科长脸上飘过尴尬，随后气场八米，“尽管放心，这种情况今后不会再有。” 转头看着秦淦西说：“老顾，这是小秦同志，今后给我们提供肉食。” 老顾又过来抓住秦淦西的手猛烈地摇晃几下，眼神很真诚地说：“小秦同志，我代表食堂谢谢你，还请今后不要断货。” 秦淦西露出八颗牙，“顾师傅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称完重量，和秦淦西心中的数量对得起来：猪肉66斤，鲤鱼69斤，鳙鱼72斤。 看着这样的重量，叶柳生和老顾等人的嘴角都咧到耳朵后面去了。 尽管他们都很高兴，但秦淦西还是给他们每人开了一支烟。 回到叶柳生的办公室后，他首先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秦淦西，“小秦，这是一个会计岗位，你说你妈妈能识字、也能算数，正好适合她。” 听说是会计，秦淦西既高兴，又忐忑。 这个岗位可是需要很强专业知识的，他不知道何娟的能力到底如何，万一不能适应就麻烦大了。 叶柳生还在继续说：“原本我们单位不缺会计的，但有一位同志恰好在这段时间和别人对调，而来的那位同志不识字，只能把他调到别的岗位。” 还能调的啊，那就没问题了。 他心里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双手接过文件袋，“谢谢叶科长，谢谢厂领导，我想我妈妈一定会努力学习，做好会计本职工作的。” 他都没想到，这么一个热门岗位，竟然能被何娟得到，也不知道是谁的运气。 叶柳生“嗯”了一声，拿着算盘开始算账，“小秦，因为是野猪，肉价只有七毛钱，如果是家养的，可以卖到八毛五。” 秦淦西露出苦笑：“家养的搞不到，野猪倒是山上有。” 叶柳生边打算盘边回应：“我只是怕你误会，所以把价格情况讲给你听。鲤鱼五毛钱，鳙鱼三毛钱。” 这鱼的价格和纺织厂一样，如果不是两个厂交流过，那就是工厂的普遍行情了。 对这个价格，他很满意。 最后统计，他收获102.3元，让存款突破两千七。 把钱递给他后，叶柳生说道：“小秦，你妈妈马上是我们厂的职工了，希望你今后能保证我厂的物资供应，多多益善。” 这是挟何娟而令自己了。 秦淦西满脸苦笑，“叶科长，开学前我会努力保证的，开学后就没办法了。” 好像突然想起什么，睁大眼睛看向他，“叶科长，你们厂每天能消耗多少？今天有二百多斤，能吃得完吗？” 叶柳生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这样的好东西谁会嫌多？吃不完不会留着明天吃啊。明天还吃不完的话，你不会没想到我们厂是干什么的吧？可以干起来，干货可以吃更长时间。” 秦淦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很认真地说：“我们抓了一些田里的东西，您知道的，青蛙、泥蛙、黄鳝、泥鳅这样的，处理起来更麻烦一些。” 叶柳生一挥手，“我们不怕麻烦，尽管送来，多多益善。” “成，那明天送这些东西过来。” 第88章 后代人的思维方式 推着车出大门时，秦淦西任两个门卫检查鱼篓、箩筐和水桶，待他们检查完毕，给他们各递去一支烟，“再见！” 检查自己，这是他们的工作，不能认为人家是在找麻烦，更不能因为人家耽误自己的时间而生气。 他们确实耽误了他的时间，他已经憋了很久，只想仰天痛快地大笑一通。 这工作来的太及时了，完全是冬天里的一把火。 离开锅炉厂一段路后，他把自行车停下，然后仰天大叫：“啊……啊……啊……” 第三声还没吼完，前方来了一个骑自行车的人，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他连忙骑上车，风驰电掣而去。 真的会被人以为是神经病了。 还没走多远，就听到后面传来一声惨叫，便减速回头看去。 原来是刚刚错身而过的那个人摔倒了，被吓的。 那人也在看着他，见他回头看，马上扶起自行车，随后跳上去，骂了一句“神经病”，风驰电掣而去。 他也怕被人看到自己摔倒的模样。 见他快速逃离，秦淦西再次哈哈大笑几声，加速前行，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人。 他却是不知道，那个人一边猛踩自行车一边嘀咕：“这家伙神经有问题，害得我摔了一跤，让我出洋相。还好我反应快，也没遇到熟人，不然这糗出大了。” 骑行一段路程，他也嘀咕起来：“是直接回去告诉妈妈呢，还是去医院说一声？” 想想后，他还是决定去医院说一声。 回家的话，晚餐不会在这里吃，按奶奶的脾气，她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再说，奶奶还是家中话事人，也很在乎自己这个大孙，这样的大事不第一时间告诉她，说不过去。 如果她想不清，坚持要把这个工作给儿子秦励国，他还得摆事实、讲道理。 果然，奶奶听说他找到一个正式工作后，马上抽泣起来，拉着他的手说：“大孙，你真是我们家的福星呢，正式工作都能为家里找到……” 絮叨一阵后，她说道：“大孙，你马上回去，让你爸明天来和你跑手续，趁早来上班。” 秦淦西深吸一口气后说：“奶奶，这个工作是给妈妈找的，人家工厂也是安排给她的。” 奶奶马上不同意了，“工厂怎么能这么安排？不就是算数吗，你爸也会。即使差一些，也很快可以学会。” 秦淦西只能说：“奶奶，我爸上班和我妈上班，给我们家里带来的好处是不一样的。” 奶奶瞪圆双眼，“淦西，你是不想让你爸来上这个班？对你爸有意见？” 秦淦西苦笑，“奶奶，我怎么对我爸有意见呢，他是我爸啊。我们来算一算，我爸来上班，只能把他一个人的户口迁过来；我妈来上班的话，可以把家里十八岁以下小孩的户口都迁过来，让他们也每个月都有粮油肉等国家供应，都吃上皇粮，可以顿顿白米饭，您说我们家现在的情况，是不是我妈上这个班更合适？” 很明显，家里的干红薯米饭是远远不如白米饭的，奶奶有些犹豫了，但也只是犹豫了一下，很快就说：“哪有女人出来工作，把男人放在家里种田的？” 秦淦西马上说道：“奶奶，我妈上班以后，她可以帮我爸找工作的。现在城里到处建工厂，我们这城市人不多，机会还是有的。” 基本不出声的爷爷，这时也赞成他的看法，“淦西说得对，首先应该让孩子们生活好一点。如果他们吃皇粮，我心里也会好受一些。” 奶奶瞥了他一眼，“你还有功了。” 爷爷难得露出笑脸，“没有功怎么滴？如果不是我受伤，淦西哪能帮家里找到一个正式工作？” 奶奶怒声怼道：“得了吧。你只是肚子被划开了，可差点让我大孙送了命。害得他从楼梯上滚下去，足足半天多才醒来。老倌子，如果我大孙有事，我会抽你一顿的。” 爷爷尴尬笑道：“这不是没事嘛。” 奶奶没再理睬他，对秦淦西说：“大孙，既然娟子来上班有这么多好处，那我同意了。你也快点回去，把这事告诉她，让她明天就来上班。” 秦淦西嘿嘿笑道：“奶奶，不会那么快，明天最多能把手续办完。” 奶奶毫不犹豫地说：“总之要尽快来，万一人家把位置抢走了咋办？” 既然已经有约定，位置是抢不走的，不过他还是决定今晚回去，“那我等会就回去，晚饭不和你们一起吃了。” 奶奶摆摆手，“抓紧去办吧。” 香灵送秦淦西出来，一路脚步轻盈，走到屋坪里时，她轻声笑道：“大哥，还是得有你，不然我妈来不了。” 秦淦西笑道：“奶奶还是知道最大利益的，只是过不去心里那一关。再说，城里确实在大量招工，我爸的希望还是有的。” 作为很顾家的人，她虽然看重自己的儿子，但还要考虑巨大的利益差。 说着递给她二十块钱，十斤粮票和两斤糕点票，还抓了一把奶糖，“我都忙晕了，忘记给你一些防身的东西。” 香灵接过一把糖，却无论如何也不接钱和票据，“大哥，钱和票对我没用，不要。” 秦淦西双眼一瞪，语气微怒，“怎么，我讲的话没用了？拿着。” 香灵撇了撇嘴，“大哥，你就喜欢吓唬人。” 为了维持自己的大哥形象，他把钱票塞到她手里，推着自行车就走，头也不回地说：“晚上辛苦你了，不要看书太晚。明天中餐和晚餐我会安排好，早餐你们到外面买一点吃，不要饿肚子。” 香灵看着她大哥的背影，眼角淌出泪珠，把钱和票证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剥开一颗糖塞进嘴里，慢慢地品尝，直到秦淦西消失了一会，她才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病房。 秦淦西没有马上回家，而是给小食堂送去了蛇、青蛙、泥蛙、黄鳝和泥鳅，还有给自家吃的肉、甲鱼、鸡和桂鱼，给纺织厂送去了草鱼、鳙鱼、鲶鱼、鲢鱼和鲤鱼，找的借口都是晚上和明天要去远一些的地方抓捕，故而把现存的货都清空。 在纺织厂结完账时，他们临近下班，秦淦西心里美滋滋地离开。 “上班的事要办，钱也要挣，又是五百一十块进账。三千二百多块钱，富翁了。” 既然是富翁，他就要消费，看到一家国营饭店的“今日菜单”上写着红烧肉八毛，便走了进去，在排队等交钱的时候，他转身走了，脸上全是尴尬。 前面那个人交了二两肉票，他没有啊。 幸亏及时反应过来，不然会出洋相。 后代人的思维方式，很难适应现在，尽管小心翼翼，还是时不时会出岔子。 第89章 主打一个谁也不帮 秦淦西是挑着一百斤米、二十个鸡蛋、二十个鸭蛋、三个鹅蛋以及两斤棉花和十五尺瑕疵布、两瓶酒到家的，此时是七点差几分，家里还在做饭。 看到他回来，家里一阵鸡飞狗跳……噢，没有狗，是群情激动。 姑奶奶和何娟、香冬从厨房出来，欣莎和平安停止背课文扑向他，只有秦励国没见。 他放下担子，给每人送去几颗奶糖，自己也剥一口放进嘴里，“我爹呢？” 平安大声回应，“我爹还没回来，应该是捡柴火去了。” 秦淦西微微一笑。 还真是推一下走一步，也只有何娟能制住他。 何娟检查一下他挑回来的东西，“淦西，怎么又弄回这么多东西？酒家里有，还是浸了猪油的，花那个钱干什么？鸡蛋家里有几只鸡，够我们家里吃的。” 秦淦西笑道：“这段时间不是和朋友一起忙嘛，他们准备的。不好推辞，就拿回来了。那两瓶酒我有用，不是给家里的。” 这两瓶酒的标签比较完整，所以准备拿出来送礼。 看到他们都围在自己身边，笑道：“什么时候有饭吃？我都有些饿了。” 姑奶奶拍拍自己的脑袋，“就是哦，淦西走了这么远，一定是饿了。” 何娟马上走向卧室，“今天加个菜，炒个野猪肉。香冬，多弄点小鱼小虾。” 香冬马上窜进厨房，“好咧。” 姑奶奶则朝院子外走，“我去摘点青菜。” 听说摘青菜，秦淦西心动了一下，随即又归于平静。 种了一些欧当归，种植空间的可用面积又少了。 看向花生，叶子已经全麻，很成熟了。 他坐到竹躺椅上，把花生弄出来，这才发现有些要坏事。 花生太大了，荚果是平常见到的一倍半，好像拿不出来啊。 “不管了，先种上再说。” 一兜花生，收获了六十来个荚果，他把花生仁剥出来，粒粒饱满，花生仁表皮光滑，个也大，“今后很难拿出去，只能自己偷偷吃一点，其它的用于榨油。” 做出这个决定后，又把花生仁种了下去，尝都舍不得尝一颗，一切交给系统。 欣莎站在他前面，嘴里嚼着糖，两只大眼睛紧紧盯着他，“大哥，我还想去看爷爷。” 秦淦西掐掐她的鼻子，“你是想去城里吧？” 小心思被发现，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扭扭身体，“城里有很多房子和车子，上次没看够。” 秦淦西笑道：“好，过一段时间去，让你看个够。” 坐在旁边竹椅上的平安也跟着嚷嚷：“大哥，我也要去。” 秦淦西转头看着他，问道：“香灵给你们布置的学习任务，完成得怎样了？” 平安马上蔫了，欣莎却声音响亮地说：“大哥，我今天白天把第一课抄了三遍，可以背出来了，你回来的时候，我正在背课文呢。在三姐的帮助下，算术也看完了第一页和第二页。” 秦淦西塞给她两颗糖，“我的小妹就是很厉害，继续坚持，争取跳级。” 欣莎连连点头，“大哥，我也要考上大学吃皇粮，成为班里最小的人，要帮家里减轻负担。” 秦淦西摸摸她的头，“我相信小妹。” 转头看向秦平安，“你呢？” 他吞吞吐吐地说：“二年级的课文，太难了，我背不下来。” 秦淦西也摸摸他的头，“不要想着难，只管背，就不会难了。” 欣莎的性格和淦媛有些相像，都是不想很多事的，做个什么事，做了再说；平安则不一样，先把困难想出来，担心自己不会，然后再去做事。 这样就导致了他们行事之间的差别：她们可以一心做事，他的想法很多，却有些畏难。 秦平安小声说道：“可我还是觉得很难。” 欣莎哼了一声，转身对着厨房大喊：“三姐，弟弟说读书很难。” 正在生火的香冬拿着一根棍子冲出厨房，“来来来，吃棍子不难。” 秦平安迅速从椅子上弹起，噌地往屋外跑，“三姐，你又想打我，今天这是第三次了。” 看到他跑出大门，香冬也不去追了，这是怒气重重地说：“过来烧火，我就不打你了。” 秦平安站在门口畏畏缩缩地说：“你说的。” 香冬很肯定地说：“我说的。” 看到他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秦淦西笑问：“小弟，读书比烧火容易吗？” 他马上回应：“烧火容易。要我读书，我宁愿去扯猪草。” 在厨房忙碌的姑奶奶笑道：“平安，你可不能像别人那样，要你去读书，你却抓蛤蟆阉猪。想想你大哥，毕业就有五十块钱的工资，在队里一年都赚不到这么多。还是读书好啊。” 香冬把手中的棍子丢到柴垛上，美滋滋地坐到秦淦西旁边的竹椅上，“大哥，我准备在小学跳一级，初中也跳一级。高中能不能跳级，到时候看情况。” 秦淦西问道：“你现在是四年级，下个学期五年级，怎么跳？” 她意志坚定地说：“暑假把五年一期的书读了，开学后和寒假把五年二期和六年一期的书读了，然后直接去读六年二期参加中考。” 安排得还很紧凑的，理论上也行得通。 秦淦西掏出两块奶糖塞给她，笑道：“加油，希望你能成功。” 欣莎吃着糖，深思一会后问：“大哥，我该怎么跳级？” 香冬接过话去，“如果像我一样，你在小学还可以跳两次。” 她们四姊妹都是八岁才上的学，班里同学的年纪都差不多，但进程比秦淦西慢很多。 看到欣莎还看着自己，秦淦西又给了她两块，然后把她抱到腿上，“睡觉以前不能吃，要漱口后才能睡觉，不然会生蛀牙的。” 如果提醒她们少吃糖，免得今后血糖高，那是“不食肉糜”的笑话。 家里的人很少吃糖，原主的记忆中，在家里只吃过两次水果糖和一次饴糖，从没吃过奶糖。 坐了没一会，秦励国挑着一担柴火回来，秦淦西连忙去接，然后放到柴火垛上，“爸，天这么黑，山里有蛇的，今后早点回来。” 何娟走到厨房门口说：“他这是习惯了，不到看不清路就不归家。淦西你看看，他以前下工后是这个时间归家，现在捡一担柴，还是这个时候归家，你说他以前是在干什么。” 听香灵说过她发飙的事，他对何娟和秦励国有了新的认识，但也不好说谁，只能嘿嘿一下。 主打一个谁也不帮，就像她们看到香冬拿棍子要揍秦平安、却谁也不出声一样。 第90章 没想到是这么一个人 晚饭做好了，四大碗菜，一个辣椒炒野猪肉，一个辣椒炒小鱼小虾，一个炒茄子，一个葫芦汤。 看到有这么多菜，秦励国自己倒了大半杯酒出来，猪板油浸烧酒那种。 看到秦淦西看了两眼自己的酒杯，秦励国问道：“喝点？” 秦淦西摇摇头，“不喝。” 何娟则说了起来，“以前不经常喝，现在三不三地喝了，是我不该要你扯猪草、捡柴？” 秦励国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有好菜。” 何娟白了他一眼，“没要你做这些以前，有几次也不差，为什么没看到你喝？” 秦励国没有回应，小抿一口后，喉结向上滑动，从紧咬的门牙里发出“吱吱”声。 这模样，就是很享受的状态。 看到他那模样，何娟也不再出声，开始自己干饭。 可能是因为自己这段时间弄了一些米回来，家里的底气稍微足一些，干红薯米的比例降低了，只有不到八成的干红薯米。 因为听了他的建议，中午就把干红薯米泡上，吃到嘴里明显感觉“硬核”少了，虽然还是没什么味，但吃粉尘的感觉轻了很多。 看到他慢慢咀嚼，夹菜的速度也比别人慢，香冬还给他夹了两片野猪肉，“大哥，多吃一些，这肉很香的，我们在家里两天就要吃一次。” 姑奶奶也说：“淦西，你在外面很辛苦，不要替家里省。有你抓的野猪和鱼虾，家里每天都有有眼珠的菜吃，日子过得比以前好多了。” 秦淦西点头应道：“姑奶奶，我没有省的。” 何娟看着他说道：“淦西，你是吃不惯薯米饭了吧？你今天回来得晚，今后专门给你蒸点白米饭。” 秦淦西摇头，“不用。我吃得惯。只是有一段时间没吃，要适应一会。” 她们这么说，秦淦西也不好细嚼慢咽了，开始囫囵起来，权当是在吃药。 很快追上他们的进度，把这一大碗饭吃完后又吃了小半碗。 吃完饭后，又喝了半碗葫芦汤，给火辣辣的食道和胃降温，顺便把粉尘味冲淡。 全家人吃完饭后，三个长辈躺到竹躺椅里，三个小的收拾餐桌，蹲到水池边去洗碗。 秦淦西拖过一条竹椅坐到他们前面，“爸、妈，我今天为你们找到了一份正式工作。” “什么？” 三人同时惊叫着坐起。 秦励国接着就说：“我明天就跟你去上班。” 姑奶奶马上抽泣出声，“有了一份正式工作，家里就过得下去了。” 何娟则流着眼泪问：“淦西，靠谱不？” 转而对秦励国说：“秦励国，你要好好上班，不要让别人看不起，还坏了淦西的名声。” 看着三个人的反应，秦淦西心中一声叹息。 在这样的年代，男人真的就是家里的主心骨。 虽然何娟对秦励国做事有些不满，但遇到这种事，她连想都没想，就认为这份工作应该是他的。 秦淦西咳嗽一声，然后说道：“这份工作是给我妈的，爷爷奶奶都已经同意了。” 秦励国马上大声发问：“我一个男的不去，怎么要你妈去？你不是在骗我吧，我爹娘怎么会这么糊涂？” 秦淦西丝毫没有激动，继续语调平缓地说：“我妈变成正式工，户口可以进入市里。这个户口你们知道吧？” 秦励国马上回答：“我知道，就是吃皇粮。我的户口迁进去后，也是吃皇粮。” 秦淦西摇摇头，“爸，你只看到可以吃皇粮，却不知道其中关键。你迁过去，只是你一个人，可我妈迁过去，那就是四个妹妹和小弟，总共六个人吃国家粮。爷爷奶奶就是想清楚了这些，所以才赞成我妈去的。再说，人家单位说了，只需要一个女的，并且能识字算数的。” 姑奶奶抹了一把眼，“娟子识的字很多，算数也很快，她很合适。” 何娟也抹了一把眼，“如果我的户口迁进去可以让他们几个都迁出去的话，那秦励国，你就不要想了，这个班我一定要去上，我是不会让他们再这么苦下去的。” 看到秦励国的怒火上涌，秦淦西马上说：“爸，您也不要着急，机会还是有的。市里现在到处在建新工厂，我已经请人帮忙在打探。我妈上班后，也有机会打探。” 秦励国软绵绵地倒向靠背，“那我等。” 何娟则突然放声大哭，哭得浑身颤抖，好像在把心中一切苦闷全都宣泄出来。 姑奶奶流着眼泪不停地拍着她的背，“哭吧，哭出声来，今后就不会再有苦日子了。” 等她哭声小一些后，秦淦西说道：“妈，我们等一会去把户口迁出手续办了，明天去市里办，争取一天办好。” 何娟马上站起来，用手接二连三地抹眼睛，“为什么不早说？” 秦淦西笑着说：“哭一下有利于身心健康。” 话刚出嘴，他的脑袋就被何娟拍了一巴掌，“我打你们的时候，身心更健康。” 秦淦西只感到一道黑影扑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头皮有些痛，连忙捂住脑袋后退，“妈，这么打的话，会把我打蠢的。如果打蠢了，我今后就不上班了，天天守在家里吃。” 原本不知所措的三个小家伙听言，纷纷笑出声来。 “大哥，我妈三不三地打我，可我现在还很聪明。” “大哥，你在家也好，可以带我们下河摸小鱼小虾。” 听到秦平安和欣莎的话，何娟转头怒喝：“你们是皮痒了吧？抓紧洗碗，该读书的读书，该喂猪的喂猪。” 姑奶奶笑着说：“你们读书吧，我去喂猪。” 何娟进入他们的卧室后，秦淦西把准备好的两瓶酒提溜出来。 回到院里想了想，又拿来鱼篓，把酒装进去，然后拿着手电坐在竹椅上等何娟。 秦励国可怜兮兮地问：“淦西，我这一辈子还有当工人的可能吗？” 秦淦西转头看向他，很坚定地说：“爸，不用担心，我们会帮你找到工作的。” 秦励国叹道：“我一直认为自己不是当农民的料。以前是因为你爷爷奶奶在，所以没出去，现在你妈要当工人了，你们也都出去了，我再不出去就出不去了。” 秦冕有些震惊，没想到秦励国是这么一个讲孝道的人，这让他更加坚定地要尽快给他找到一个工作。 “爸，这事不能急，一定会帮您找到的。” 第91章 难以启齿 和何娟走出家门，时间已经八点。 看到他把两瓶酒放进鱼篓子里，她问道：“还用篓子装着，怕丢人？” 秦淦西摇头，“办完事后，我想去抓点青蛙、黄鳝。” “也就是你。看你爸，一天天不到看不清路就不回家，也不知道搞点这个、捡点柴。” 这话秦淦西可不好接。 不过何娟也没打算要他接，叹息一声后说：“他是老满，一切都是你爷爷奶奶在扛着，所以不想事。” “这也怪不得他。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一去无音讯，你爷爷奶奶只能把养老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生怕他磕着碰着。打猎不准，出去找工作不准。唉，我也知道他心理难受。但是再难受，家里都成这样了，他还不想着改变吗？” 秦淦西小心翼翼地问：“妈，我大姑和大伯、二伯是个什么情况？” 小时候，原主偶尔听奶奶和爷爷他们小声叨咕过几次，说要回老家看看，但一直都没成行。 平时是基本听不到的，秦励国也不说，所以到现在，他都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更不知道他们任何情况。 何娟摇头，“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听说他们都参加了革命，不知道还在不在。你大姑叫秦丽芬，大伯叫秦励园，二伯叫秦励成，一个16年，一个18年，一个20年。” “34年入冬，战事很激烈，他们好长时间没回家，你爷爷奶奶便带着你爸往这边逃。如果今后遇到同名同姓的，可以问一下。” …… 京都一栋独立小院内，一个精壮男子看着一封信，眼泪哗哗地顺着鼻翼往下流，坐在他对面的女子慌忙问道：“又是哪个战友出事了，还是去世了？” 男子抹了一把脸，脸上露出笑容，“我可能找到爹娘了。” 说着，把信纸递给她，“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他们。” 女子看完信后，把信还给男子，“应该不会错，这个小刘还真把你的事当成事。他们怎么去了湖湘呢？” “那时候战争很残酷，老百姓流离失所，我爹娘只是农民，只能逃离战火。不行，我要去一趟，争取把他们接来。二十多年没尽孝，现在也该我尽孝了。” “你告诉大姐了吗？” “没有，刚刚收到信，没有时间告诉她。我这就打个电话告诉她。” 上沪市，也是一个独立小院内，一个中年妇女听到家里的电话响，马上过去拿起听筒，第一句话就让她惊呆了，“姐，我爸妈还活着，小弟也活着，他有了六个子女，最大的是儿子，他在读大三。” 女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过了十几秒后感觉这样不对，便强行止住大哭，泣不成声地问：“在哪里找到的？” “我爹受伤住院，我妈和大侄子在那里照顾。说来也巧，我那个侄子很活泛，抓鱼去食堂请人加工，结果遇到了我以前手下一个兵。” “我爹伤的重不重？” “这不知道。我侄子每天都单独给他弄鱼汤，应该问题不大。” “你确定他们就是我爹妈和侄子吗？” “他说我侄子长得和我很像，二姑娘也有点像，老爷子的名字和年纪完全能对的上。” “励园，我先去看看，确认是不是，如果是你再去。” “我也想尽快看到他们。” “励园，我这里近一些，最多三天就可以到星沙。不和你多说了，我要联系车辆。” 听到电话里“咔哒”一声再无声音传来，京都的精壮男子脸上露出苦笑，“我这姐姐，到现在还是这么风风火火。” 回到客厅，女子问道：“姐怎么说？” “她说要去落实一下。” “其实你可以要小刘落实的。他把情况弄清楚，我妈直接过去就行。” “我爹在住院，谁知道什么时候出院？说不定我的信还没到，他就已经出院了。我爹娘住在农村，小刘又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也不好去查户口。” “唉，也是。我们的工作变动太频繁，能把信寄到这里就已经很难得了。现在等大姐的消息？” “她近，我这段时间也有些忙，只能等她的消息了。” “星沙我有朋友，要不我明天联系她，请她去确认一下。” “也行。” 秦淦西不知道很快有亲戚要找上门来，他和何娟走进合作社主任的家里，把两瓶酒交给他老婆，直接说明来意：“胡主任，我妈在城里找了个工作，想麻烦你帮她和我弟弟妹妹的户口迁出来，开个介绍信。” 胡主任看到两瓶坛子酒，心里甚是满意，嘴上却很严肃，“我记得你，你是我们合作社唯一的大学生，可不能搞这样的事情，等会拿回去给你爸喝。” 秦淦西露出八颗牙，“胡主任，这不是我买的，是一个叔叔给我的。” 何娟跟着说道：“我家励国喝这样的酒，就是山猪吃细糠，吃不出一个好歹来。好酒需要您这样的人才能品出来。” 胡主任咧着嘴笑道：“看你说的。哪个单位？” 秦淦西从怀里拿出文件袋，然后从里面拿出一张纸，“锅炉厂。” 胡主任接过接收函，“呀，锅炉厂好地方啊，今后我们来买饭锅、菜锅、煤炉子，可不要装作不认识我们哦。” 这说文解字的，秦淦西心中一阵大笑。 何娟很认真地说：“哪能啊。我们合作社在胡主任的带领下，粮食产量再创新高，是我们广大百姓衷心拥护的领导。” 胡主任笑得见眉不见眼，“哪里哪里，都是广大社员努力的结果。” 转而说道：“我们合作社马上要变成人民公社了，人们群众的干劲会更加高涨。希望何娟同志到新的工作岗位上，扎实苦干，多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也让我们公社脸上有光。” 何娟很硬气地说：“请领导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学习、团结群众，先把本职工作做好，再努力争取做更大的贡献。” 秦淦西本来就不适，听到他们的对话后更加不适，便走出屋子，来到屋坪上干呕两次。 怎么都不会想到，何娟这么一个深耕农村三十几年的人，也能说出这一套一套的，反倒是自己，说这些的时候总感觉很别扭，难以启齿，必须做艰难的心理建设。 第92章 只能自己和家人偷偷吃 把何娟送到山脊处后，秦淦西要香冬打手电照着这边，然后给何娟抓一些干草制成一个火把，让她拿着火把走回去，自己则再度过河，到上次放弃的水田里去抓青蛙。 田垄里有零零星星的火把，都是抓青蛙的。 没过多久，他就有些不耐烦，感觉不值得浪费时间的。 抓了半个小时，才抓了二十三斤青蛙、十七斤泥蛙、十九斤黄鳝和十一斤泥鳅。 要是放在前几天，抓这么长时间，少说也要抓几百上千斤。 这里有人夜间巡游，把田间生灵吓跑了。 有三次抓野猪群的经历，有之前扫货的惊喜，现在是一点都看不上这些收获。 “上山看看。” 说走他就走，转身小跑，沿着山脊往山上冲。 路上有蛇，五米之内的将其扔飞，之外的不管。 储藏空间里有近百条蛇，不值得再为其消耗功勋点。 画眉鸟、无名小鸟也不抓，太轻了，不够费事的，他只抓野兔、竹鸡、斑鸠等个体重量相对较大的野生动物。 来到爷爷布置的第一处陷阱，里面还是没有任何东西。 “废了啊。不过也该废了，没人来维护，早就被动物发现了。” 站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茫然四顾，寻找野猪群的踪迹，可四周只有零星的鸟鸣声。 “好不容易进一趟山，不能只抓几只兔子和几只斑鸠、竹鸡，必须要抓到几个大家伙。” 看一眼时间，才九点。 选定行进路线后，他继续前行，在穿过一处密林时，看到前方树上的无名鸟有些惊慌，从一棵树飞到另一棵，叫声听起来也紧张不已。 他以为是摸黑前行的自己被发现了，便没有在意，继续前行。 可过一会，树林间的群鸟扑棱棱朝远方飞去，这就不对了。 自己距离它们还远着呢。 于是，他小心起来，把速度降下来。 不一会，他看到了让他欣喜的一幕：在前方的三棵树上，都缠满了藤曼，上面挂着不少牛腰子，少数已经炸开，藤曼上方，有着几只身体黄灰褐色、头部黑毛、眼下和大耳下具有白斑的家伙。 这是果子狸，一种几十年后会被冤枉成“非典”病毒起源的狸猫。 他偷偷松了口气，今天终于有新家伙入手了。 “唰唰唰”，三棵树上共九只果子狸被收入储藏空间，每只八斤到十斤不等。 轻而易举地收起九只果子狸后，他又把那些已经炸开的牛腰子摘下来，这玩意滑滑的、甜甜的，有着天然的果味清香，吃起来不错。 开了这个张，收获接踵而来。 前行不到二百米，抓捕了六只兔子。 再前行三百来米，听到前方传来轻微的狗叫声。 他停下来凝神听去，感觉这不是狗叫，便悄悄加速，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很快，他来到一个小峡谷的边缘，看到了发出声音的家伙，是一只雄小麂，跑得很快的家伙。 他前世听父辈说过，队里曾有两个人带着鸟铳带着狗，追一只小麂追了近一天，最终还是下坡的时候，那头小麂趋倒了，他们才将其捕获。 今天遇到自己，那就没地跑了。 小麂很警觉，好像感应到了他，抬着头左顾右盼，可它的视距终究还是没有他的远，被瞬间收进储藏空间. 快走出这个小峡谷的时候，看到一棵树下有只刺猬。 面对这样的小家伙，他犹豫了。 抓呢，毛重也只有两斤多，处理起来很麻烦，并且是多种寄生虫和病原体的宿主，怕污染了储藏空间。 不抓呢，连肉带骨少说也有一斤，可以炒一碗。 正在他犹豫之际，从那棵树后突然窜来一道红光，接着那刺猬随着红光远去，进入……一张血盆大口。 一条大蛇，即使前世在动物园里也没见过的大蛇。 这突然出现的一幕，把他吓得汗毛倒竖，冷汗直流。 太突然了，他根本就没看到那条蛇。 那蛇也太大了，足足有他的小腿粗，属于巨巨蟒系列了。 看着那蟒蛇朝下方游走，直到完全离开视野，他的冷汗才停止。 轻啐一口后，他调转方向，向山脊走去。 继续横穿是不敢了。 虽然不惧这些生物的攻击，但看着就有些吓人，不能用它们来锤炼自己的心脏。 这一转向，他的运气来了。 沿着山脊前行，一路断断续续收野兔、斑鸠，不到山里，就听到前方传来野猪的“哼哼唧唧”声音。 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终于松了口气。 前方的大片灌木中间，有一大群野猪，二十一头。 大的有三头，都是三百多斤；中型的九头，二百多斤；小的九头，都是一百一二十斤。 这都是功勋点，这都是钱。 他激动了，发出一声大叫：“啊，野猪，我爱死你们了。” 这一声大叫，把那些野猪的注意力吸引，全部抬头看，看向他这个方向。 可它们什么也看不到，视力太差了。 尽管它们的听力不错，可秦淦西穿的是草鞋，走路也小心翼翼，根本没发出什么声音。 它们没有离开，看一会后又各自为政，吃草的吃草，拱地的拱地，蹭灌木的蹭灌木，秦淦西决定不玩了，射去空间勾，将它们一一收进储藏空间。 看看时间，已经十点一十了。 “算了，有了这样的收获，今天也算功德圆满，整理一下后回家。” 走一段路后，看到旁边有一块耸立的大石头，便决定在上面歇息一下，吃个包子，结算一下今天的功勋点收获。 没想到刚刚来到石头前，就看到两只兔子从石头下面的草丛里跳出来。 它们也真瞎，那么多方向不走，偏偏朝这里跑来，他只能是勉为其难地收了。 他仔细查看一下石头周围，没发现什么危险，这才爬到石头顶上，一手拿着包子，一手拿着黄瓜，左一口，右一口。 看到今天收获的明细，他很满意。 田里捕的不算，有野兔十七只、斑鸠二十六只、竹鸡八只、小麂一头、果子狸九只、野猪二十一头。 新增功勋点1838.8点，功勋点总数达到4449.2个。 吃完四个大包子和一根黄瓜，他感觉很饱，嘴边还有一股浓郁的黄瓜清香。 “没想到种植空间还有如此奇效，让普通的黄瓜能达到这样的程度。今后不能给别人吃，只能自己和家人偷偷吃。” 第93章 你的冷静呢? 来到山脊脚部，秦淦西转去小桥边剥一片棕皮，用棕把鱼篓口封起来，往鱼篓里移入青蛙、泥蛙、黄鳝各两斤的样子，然后提着鱼篓、打着手电回家。 一切都装成从田里归来的样子。 到家时还只有十点五十，姑奶奶、秦励国和何娟还没睡觉，都在院子里的竹靠椅上乘凉。 姑奶奶笑着说：“淦西，你还真不怕难呢，出门一趟还要抓青蛙。” 秦淦西把门关上并插好，“闲着也是闲着。现在抓这些的不少，没多少可抓的，比市区周围差远了。” 何娟问道：“你还在市区旁边抓过？” 秦淦西把鱼篓放到水池边，“抓了。还卖了。” 何娟走过来，“抓了些什么？” “都有。青蛙，泥蛙，黄鳝，都是大只的。” 何娟从小棕上面的小口子伸手进去，“真的大，一只手都抓不住。小的都不抓？” “我去抓，当然只选大的。篓子只有这么大，大的才有肉。” 说完后，他去厨房拿来菜刀和小木板，准备处理青蛙和泥蛙。 何娟把刀夺了过去，“你这么累了，我来。” 秦淦西笑道：“还是老办法，我切头，您剥皮。” 姑奶奶拿着煤油灯过来，“我扯肠子。” 三个人配合，杀蛙的流水线就完整了。 弄这些其实很简单，他抓回来的最小的都有四两，所以青蛙、牛蛙加起来都只有十一只。 扯肠子是个细活，姑奶奶不但把肚子翻过来清洗干净，还把里面的板油都撕下来。 青蛙、泥蛙肚子里的板油非常少，都粘在肠子上，撕起来很麻烦，以前秦淦西处理的时候，这些都是不要的，姑奶奶她们发现后，嫌他浪费，不让他干那个活了。 切完蛙头，顺手捅一下脊椎，很快把十一只蛙处理完，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他闲着没事干，便去竹躺椅上躺着。 秦励国扭头看向他，轻声问道：“淦西，我真能去当工人吗？” 见他这么在意，秦淦西笑问：“爸，你都当了几十年农民，现在怎么这么不喜欢了？” “哪有十年？八年都不够，而且这八年我就没喜欢过。以前你大姑、大伯和二伯上学，我就喜欢跟在他们后面，后来他们一个个地参加了革命，我也想去，可你爷爷奶奶不准，说我太小……人家也确实也不要我。” “我家没有田地，收入来源是你爷爷打猎和你奶奶摆摊，可以说，我家直到50年搬到这里才定居下来，也从那个时候才开始种地。那时候你已经八岁，应该有些记忆。” 秦淦西一回想，还真是这样。 从记事起，他们家就一直在迁徙，每到一地就停一段时间，长的四五个月，短的六七天。 家里只有小弟是在这栋屋子里生的，其他妹妹都是路途中所生。 随后，他问道：“我们家有大姑、大伯和二伯？他们都在哪里？” “我们也不知道。34年8月的时候，你大姑和大伯跑回来，说要我们离开那里，到山里躲一躲，我们去躲了，后来知道他们都走了，朝这边走的，所以你爷爷奶奶带着我也朝这边走，试图追上他们，可哪里追得上？走了半年，得知他们四五个月前就离开了，一路上都在死人。来到这里后，得知在江边打了一次大仗，死的人更多，于是你爷爷决定不追了，这才完全定居下来。” 那还真没有八年。 忽然间，秦淦西发现秦励国很健谈，而且讲话条理清晰，不由得问道：“爸，你今天说的话很多啊，以前怎么都是沉默寡言？” “你要我说什么？又有什么好说的？” 秦淦西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过一会后问道：“能不能登报找他们？” “能这样做吗？” “我好像看到报纸上有寻人启事。就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看到我们这里的报纸。” “也许他们不在了。不过这事要问你爷爷奶奶，得由他们决定，我明天去问问他们……欸，你还没告诉我，我这辈子能不能当工人呢。” “肯定能。买都要帮你买一个。” 何娟走过来，“淦西，你想帮你爸买什么？” “我爸想去上班，我说买也要给他买个指标。” “励国，这事你不要急，我也要注意的。市里距离这里不远，今后回来也方便。” “爸、妈，我也托人在那里打探，只要有机会就会立即抓住。现在星沙大量建厂，尤其是锅炉厂周围，有几个大厂在建，我想还是有机会的……妈，我以前怎么没见我爸说这么多话？” “他以前的话多，慢慢地越来越少。话少也好，可以少出错，言多必失嘛。” “呵呵，还是我妈英明。” “我当然英明咯，你的话也越来越多了。” “……” 秦淦西还真不知道这些，原来他曾经也多话过，一直都以为他是天生的沉默寡言之人，看来还是交流得太少。 “淦西，如果他们跟着我进城，我们住哪里？锅炉厂会提供这么多房子吗？我们住宽敞的住习惯了，太小的可能不会适应。” “房子问题不是大问题，有很多办法解决。现在他们还是暑假，可以住在这里。也可以到外面租房子住，再找机会自己盖一栋。妈，找地皮的事就只能交给您了。” 他现在还是未来的思维，对现实情况一点都不懂。 何娟很是担心，“自己盖房子，需要多少钱啊。家里没钱，我刚刚参加工作，估计也没多少钱。到城里，什么都要钱，虽然有定量可买，但都是要钱的。” “钱的事不用急，慢慢来。实在不行，就让他们继续在这里住一两年。” “也只能这样了。说实话，我还真舍不得这里，水到家，院子大，房间多。” “说实话，我们这栋房子的位置，退休以后来住，是最好的地方。” “你们母子两个很有意思。班还没上，啥都不知道，就讨论起房子来了。何娟，你的冷静呢？都激动一个晚上了。” “是啊，不扯了。睡觉，睡觉，明天还要早起。淦西，你的房间已经弄好，只要去睡就行。” “好。” 一夜无话。 第94章 没心没肺只是表象 一觉自然醒，秦淦西立马起床。 三个长辈都已经起来了，香冬也是。 秦淦西伸手摸摸香冬的头，“都暑假了，为什么不睡个懒觉？” 香冬稍微缩缩脑袋，“睡不着了，我来做早饭。大哥，我今天能不能和你们去城里看爷爷？你和妈妈去办事，我和二姐在医院就行。” “和爸妈说过了吗？” “他们没有反对。” “那就去。对了，淦媛今天上午会回来。” 在旁边的何娟说道：“我想把她也叫上。她爷爷都住这么久的院了，她一直都不知道，现在考完了，也该去看看。” “我们去学校一趟，把她也带上。好像九点有趟过路车，九点半就可以到城里。” “坐什么车？走过去就行了，早晨也不热。等到那时候，我们都快到了。” “那我现在去接她。” 秦淦西的腿长，频率也快，来到十二中的时候，他先提着一个鱼篓去了魏老师家，不顾她的阻拦，把两只甲鱼放进盆里，然后去淦媛的宿舍。 家里距离学校只有五里多路，淦媛本来是没有资格住校的，但因为学习成绩好，加上这五里荒无人烟，所以被允许住校。 因为同样的原因，秦淦西也在宿舍住过两年。 宿舍很简陋，就是两间大教室，一间是男生，一间是女生。 房间里面很简单，两排大通铺，一排在门正面，一排在门侧面。 宿舍里没有床，就是地铺，地面上铺着稻草，学生来住，只要在上面铺一张席子和铺盖就行。 秦淦西在外面大声喊，淦媛马上出现在门口，“呀，哥你来了，我正愁怎么把东西拿回去呢。” “都清理好了？” “清理好了，有的同学已经回家了，只有我们几个近一点的还没走。哥，进来吧。” 进入她们的宿舍，包括淦媛在内只剩四个人，他向她们点点头，然后检查一下淦媛的行李。 行李很简单，一个铺盖，一捆书，还有一镔铁桶的洗漱用品，包括鞋子和装菜的小坛子。 秦淦西把铺盖背到背上，然后提起那捆书，“走，我们出去吃个早餐。” 顺便还邀请其他三人一起去吃，但被她们婉拒了。 离校前，带着淦媛去魏老师家里告辞，其实也没进门，因为她就在走廊上。 魏老师简单地问了一下淦媛的考试情况，听说她考得不错，便送出一连串祝福和嘱托。 来到镇上唯二的国营饭店之一，秦淦西问她想吃什么，她看了一下价钱，低声说道：“哥，一顿早餐要花几毛钱呢。” 秦淦西笑着说：“放心点，放心吃，几顿早餐也请得起。” “我随便，都喜欢，哥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幸好说了后半句，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随便’二字是最高级的，往往会让别人无从下手。” 秦淦西点了两大碗牛肉面，还买了二十个大包子，花掉三块钱和两斤粮票。 看到花掉这么多钱和票，淦媛一脸的着急，但又不好说，只是在吃面的时候，她悄悄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哥，买这么多干什么？我们吃不完，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我们回家随便吃一点就好了。” 秦淦西夹起一块透明的牛肉面，“你就说这牛肉香不香吧，红汤面好不好吃吧。” 把牛肉塞进嘴里后，又夹起一个大包子，“这包子和面一样，都是人家几十年的传承，不但响彻我们镇，市里很多人都知道的。” 淦媛想说什么，张张嘴后，夹起一筷子面吃进去。 吃了一碗面，秦淦西还吃了三个半大包子，帮淦媛吃了半个。 吃完早餐后，秦淦西还是那些任务，淦媛的行李多了一个，多了用油纸包着的十四个包子。 秦淦西这回没有客气，问了她的考试情况。 开始时，她还是很自信的，说超水平发挥了。 平时会的都做出来了，平时感到很难的也基本做出来了，平时没见过的综合题感觉也能得点分，总之一句话，就是会的都对，难的也基本蒙对。 讲到后面，她的神情难得的低沉起来，“哥，我们今年的指标太少了，我们学校的水平整体还是差一些，不知道能不能考上。” 秦淦西很坚定地说：“今年没考上，或者没考上你理想中的学校，那就明年再来。” 她摇摇头，“我们家这个条件，能送我到这样的程度，就已经把牙根咬碎了，没有明年再来的底蕴，我可不想让妹妹弟弟们没钱上学。” 他很诧异地看向她，“你这小脑袋里尽想些什么啊，这样的事需要你考虑吗？爸妈还在，还有你哥，你这不是自寻烦恼吗？” 她撅撅嘴，“其实我早就看到了，爷爷的年纪大了，打猎的收获一年比一年少。没有他的收入，我家比队里其他任何一家都少很多。你要一年以后才能毕业，再说我们也不能老是花你的钱。” 这还是那个没心没肺的孩子吗？ 也许，没心没肺只是她的表象，内里是真的细腻。 秦淦西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对这个家的人了解太过肤浅。 “淦媛，既然你说这个，那就不妨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妈就要去城里上班了，你们的户口也要迁过去，今天就去办。” 她惊叫出来：“真的吗？如果这样的话，岂不是妹妹弟弟们今后不再要赚工分了？” “当然。告诉你这个好消息，还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什么？” “爷爷十一号被野猪拱了，一直在城里住院。” “哥，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用吗，去照顾几天，然后考砸？奶奶一直在那里照顾呢。” “哥，走快点。” 回到家还只有七点四十，家人们正在吃早餐，看到他们两个进来，姑奶奶马上说：“你爸要上工，所以我们先吃了。淦媛，赶紧拿碗筷，给淦西盛饭。” 淦媛看了一眼秦淦西，笑着说：“姑奶奶，我们在镇里吃了，还带了一些包子回来。” 何娟白了秦淦西一眼，“有几毛钱就烧得慌，学会到外面吃早饭了，还花冤枉钱买回来。” 秦淦西把行李放在竹椅上，嘿嘿笑道：“被包子香的走不动路了，只能买了吃，不然中午都回不来。” 说着把油纸包解开，拿过欣莎的筷子给每个人都夹一个，“吃吧，不吃会变坏的，那才是真正的浪费。” 第95章 小巫见大巫 何娟坚持不去坐车，秦淦西只能挑着箩筐、竹篓和她们一起步行。 还好，香冬的脚步轻盈，淦媛的速度也不慢，来到医院时，只有十点一刻。 趁她们聊天的功夫，秦淦西给孙桂华送去两条桂鱼，回去后，拉着何娟去锅炉厂。 看到他推来一辆自行车，她惊讶地问：“你会骑车？” 他笑问：“妈，您怎么不问这自行车哪来的？” “哪来的？” “我买的。” 她给了他的背一巴掌，“想骗我？没门。” 他嘿嘿笑道：“妈，还真没骗你。这段时间抓了不少鱼，为了出行方便，请医院帮我买的。” 何娟定定地看着他，不说话。 秦淦西笑道：“妈，还不上车的话，人家下班了。” 上车后，何娟问道：“这工作也是你买的？” 他摇头，“这个还真不是。我给锅炉厂送鱼，顺便提了一嘴，人家就给了。” 话说完，他的背上就挨了一巴掌，“骗鬼呢。” “人家要我每天保证一百五十斤以上，就给一个正式工作。” 听到后面传来抽鼻子的声音，他又说道：“我只答应送到开学前，他们同意了，所以放心胆大的去上这个班。” “每天要送这么多，你能保证？” “不是我一个人。现在的东西真多，那点重量还是可以保证的。” “上次去医院，你奶奶说你很忙，我都忘记问你了，原来是在忙这个。虽然你赚了钱，还给我弄到这份工作，但还是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你明年就要大学毕业了，可不能被人家抓住把柄。” “我知道的。有这么聪明而又小心谨慎的爸妈，孩子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就你皮吧。” 来到锅炉厂门口，看到李吉星站在门外抽烟，直接把车停在他前面，“李科长，我把我妈带来办手续了。” 说着递一支烟过去。 李吉星向何娟点了点头，拍拍他的肩膀说：“你运气不错，我昨天帮你打听到，拖拉机配件厂有人要卖工作，不过要六百块钱。” 听到有工作买，何娟顿时两眼发亮，但听说要六百块钱，眼神迅速黯淡。 六百块钱，她不敢想。 秦淦西却没有这种变化，“什么工种？” “车工。” “行，我买了。什么时候去办？” “我也要找人约时间，急不来。” 秦励国一心想当工人，那就要安排上，以满足他的心愿，不然修成闭口禅了。 在他进门的时候，李吉星问道：“小秦，今天有送吗？” “必须有，应该是田里的。” 手续很顺利，没有那些刁难之事，很快就把厂里的一切办妥。 拿着几张纸从厂里出来，何娟长吁了一口气，“哈哈，我也是工人了，还有半间房子和一张床。” 随后又愁眉苦脸，“这么大一家子，怎么住啊。” 秦淦西说道：“现在还有时间，去街道和派出所把其它事情办了再说。下午我和李科长去买指标，等我爸来了再想办法。” “现在你爸如愿了，希望他能动脑子，把房子问题解决……淦西，你到底赚了多少钱？” “妈，您放心，给我爸买工作的钱还是有的。” “你爷爷住院还要钱呢，估计少不了二三百。” “那个也准备好了。” “这么说来，你这十来天赚了一千块？” “我妈不愧是算数很快的，这么一下就算出来了。不过这钱不能到处说，只能算是家里的老底子。” “这还用得着你说？就是你爸，也不知道家里有多少钱。” “这么说来，家里的底子还很厚实喽。” “很厚，太厚了。加上你拿的那一百，估计你爷爷的住院费都不够一半。” 说着，她掐了秦淦西的胳膊一把，痛得他差点撒把，“妈，无缘无故的，你掐我干什么，要是摔了，你就明天上不了班。” “我以为我在做梦呢。七八天前只有二三十块钱，现在不愁你爷爷的住院费，还可以给你爸买个工作。” “妈，等你和我爸上班了，我就不努力了，老老实实读完大四，然后安安稳稳上班，可能的话，到家里蹭吃蹭喝。” “尽管回来蹭。哪怕家里只有杂粮饭，也少不了你一口。” 来到派出所，派出所的人夹着秦淦西递来的烟，很惊讶，“你们厂里不是有保卫科吗？你们的户口都应该在锅炉厂，到这里干什么？” 何娟笑着说道：“我家孩子多，他们爸又在配件厂上班，两个单位都没房子，想看街道有没有房子。” 站在一旁的秦淦西心中好笑，八字只有半撇，她就敢说秦励国已经在配件厂上班了，就不怕人家看出跟脚。 这个公安还真没管那么多，听她这么一说，唰唰唰，盖个章，很快就把手续办完。 街道杜主任是个五十来岁的女人，她就没那么好糊弄，连续瞥了秦淦西带来的两瓶酒，脸露难色，“街道没有房子啊，你们厂里不是有吗？你们家这种情况，只要多找几次，厂里一定会照顾的。” 何娟脸上露出疲惫和凄苦之色，“杜主任，我们厂的情况估计您也很了解，确实没有房子。如果街道有，还请照顾一下，我这大儿子现在在读大学，他寒暑假还可以挤一挤，但家里还有四个女孩、一个男孩，挤都没地方挤，真的只能打个钩挂上去。就是厂里解决不了，所以才让我们把户口落到这里。” 杜主任叹道：“国家现在大力建设，对住房这一块投入很少。我找找看吧。” 拿出一个很厚的本子，一页一页翻过去，然后停在某一页，“这里还有两间半，在锅炉厂和配件厂中间，到两个厂都不到两里，你们要不要？” 何娟马上答应：“要。太感谢您了，您真是为人民服务的典范。” 杜主任很谦逊，“我们就是为人民服务的，做不到这一点，那就不能干这份工作。现在还有时间，我带你们过去看看。” 她都没有派人，而是亲自带他们过去。 来到房屋所在小巷，秦淦西怎么都感觉很苍凉，但何娟没有，她和杜主任有说有笑，还不时点评。 “这里很整洁，杜主任你们管理得井井有条。也很繁华，有饭店、供销社、裁缝店……” 第96章 古默巷新家 这条小巷叫古默巷，巷子宽五米，地面用青条石铺成。 小巷两边都是两层楼，有不少的第一层是门面，第二层的小窗户外都挂着晾晒的衣物。 人在路上走，衣物在上方飘。 两边的房屋不是一进就是两进，没看到超过两进的，房屋与房屋之间有防火墙相隔。 途中，杜主任也在介绍这古默巷。 这里曾在38年被一把大火烧过，这些房子都是后面盖起来的。 住在这里的人家，有的一进，有的两进，是根据家庭人口数量来定的，超过十人可租两进，否则只有一进，但少于五人，必须与人合租。 杜主任家也在这条小巷，他们家恰好五口人，租住一进的房子。 跟在她们后面走，秦淦西左顾右盼，把两边的情况尽收眼底。 他沿途看到几套房屋破破烂烂，瓦有不少碎了，临街的窗户也没有，只是用木条钉住。 也许是他看多了，在再一次盯着那样的房子看时，杜主任告诉他，那些都是合租的，谁都不想管事。 秦淦西感觉很不可思议，即使合租，瓦和窗户还是应该好好处理的吧，难道因为是合租，雨雪就飘不进去？漏的雨可以分摊在两家身上？ 不过他没有发问。 对现实情况很不懂，少言少出错。 走到小巷中间位置，杜主任指着右侧的一进屋子说：“就是这一套，68号。” 秦淦西抬头看看二楼的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的，好像没有坏。 退到对面房屋的墙壁下，看到屋顶的瓦有一些破碎，有一些移位。 这屋子的一层不是门面，进去就是一间空荡荡的房子，秦淦西看到地面上有滴水形成的小坑，应该是瓦漏水漏到一楼所致。 这屋里有一架陡峭的楼梯直通二楼，绕过楼梯是一间黑乎乎的房子，后面还有一间小房子。 “这里原本是厨房，被改成了卧室。厨房搬到外面去了。” 在杜主任的介绍中，两人跟着她走出这间小屋。 后面是个很小的院子，有围墙，院子里杂草丛生，土成垄，有以前的住户在这里种菜的迹象。 杜主任指指一座临时建筑，“以前那家人很精致，在这里搭建了一个厨房和厕所。说实话，如果不是我家在那里住习惯了，都想换到这里来。虽然这么做后院小了些，种不了那么多菜，但不用去排队上厕所。” 何娟笑着说：“各有各的好处。厕所每天上不了几次，菜却是一日三餐都少不了的，少了还要花钱买。” 杜主任深有同感，“谁说不是呢。” 趁她们在后院拉呱，秦淦西爬上二楼，二楼的结构和一楼一模一样，也是三间成串的房子。 首先来到后院那间，他突然想清楚了，人家把厨房搬出去，应该是这一间太热的原因，因为这一间没有摆放过床的痕迹，却有明显的坛子底印记。 下来后，他问杜主任，到哪里可以请到捡瓦的人。 杜主任马上回应，街道有一个专门的人做这些，不过钱要自己掏，像这一进的屋子，需要两块二毛钱。 秦淦西当即请她安排一下，自己下午去找。 骑车往医院走的途中，何娟叹道：“有了工作，却要住这屁眼大的房子，有得有失啊……不过挤一点总比天天干红薯米好。这几年的干红薯米越来越多，继续下去只有红薯没有米了。” “妈，你这话有点反动啊。” “有谁听到了？” “我啊。” “你不能算。淦西，我们把家里的床搬过来，要费很大的功夫。即使楼上打地铺，楼下也有两张床呢。那么多坛坛罐罐要搬，头疼。” 秦淦西之前还没想这样的问题，她这么一说，确实有很多东西要办。 空荡荡的房子，要住这么多人，需要搬多少东西进来？ 也不知道这周围有没有现成的卖，不然就可以省去很多功夫。 想到这里，他马上想到存款，还是太少了啊。 但他还是试探着说：“如果便宜，不如在这边买一些，老家的，回去后也是要用的。” 不能拆了东墙补西墙。 把老家的搬过来，让这里能不睡地铺，结果回去还是要睡，那就不美了，老家可是泥土地面，容易得风湿。 何娟叹道：“我知道要用，可钱不凑手啊。” “没关系，先让大家在二楼打地铺，我努力一个暑假后，把东西置齐，到时候就好了。” “如果一个暑假就能置齐，那就不会有问题。你们爷爷奶奶和姑奶奶也需要人陪，他们就呆在那边好了。那边的条件比这边好，有利于他们学习。” 秦淦西忽然“嘶”了一下，何娟连忙问怎么了。 他应道：“没什么，只是感叹置办一个家不容易。” 其实他是看到储藏空间里还有一根大木头，如果把这根大木头锯成木板，那就只需要买床架子，可以省不少的钱，且即便是一楼打地铺也没事。 没有人可以随随便便成功。 没有随手捡起那根树，他就不会有木板，虽然消耗了半个功勋点，但家里所有床的木板都有了……应该还不止，可以做更多的东西。 “哪天要去山里看看，看能不能找到干树，把家具全部做成新的。队里有木匠在外面干活，完全可以请他们。如果把木板、木条等准备好，工钱是不需要多少的。” 看到那根树，他便开启了新思路，格局一下子打开。 何娟不知道他所想，还在说：“一个家看起来东西不多，但真正清点起来，还是不少的。我们那个家，开始只搭起一个架子，把墙壁弄好，其它东西都是陆陆续续置办的，一直弄了三年，才有现在的样子。” 秦淦西问道：“妈，如果我们买来木料，只请木匠来加工，把桌椅板凳全弄好，需要花多少钱？” “这个没法算。东西有多有少，我只知道师傅一天要八毛，还要管饭。” “这样，我去联系买木料，木匠只来加工，反正他们暑假住在家里，也不急来住。您把要做的家什统计一下，然后问问老木匠，需要哪些材料，每一样需要多少。” “你能弄来木料？” “我们有几个人，他们的路子很广的，想来应该可以。” “那我琢磨琢磨。” 第97章 好事都凑到一块了 两人回到医院，还只有十二点过五，他以为忘记给表紧发条，问别人，确实是这个点，这才确定自己的表没错。 进入病房，看到里面多了三个人：一个有些威严的中年妇女，一个同样有些威严的中年男子，还有一个二十来岁的男青年。 奶奶和中年妇女坐在门边的空床上，两眼湿漉漉的。 淦媛、香灵和香冬坐在爷爷的病床和旁边的空床上，轻声说着什么。 看到他们两个进来，奶奶朝他们招招手：“娟子、淦西，过来。这是你大嫂的朋友小朱，朱云茹，她的爱人宋贵雄，司机小刘师傅，今天特意来找我们的。” 何娟惊讶地问：“大嫂？” 秦淦西也很惊讶，不过是在心里。 昨天才知道他们的一些情况，今天就找来了，这是什么机缘？ 奶奶说道：“淦西，你大伯一家在京都，大姑一家在上沪，大姑在来这里的路上。” 秦淦西向朱女士微微弯腰，“谢谢朱姨来告诉我们这个消息。有这样的消息，我爷爷会好得更快。” 何娟不理解，“朱姐，你怎么知道我爸妈在这里？” 秦淦西心中也有同问，但没说出来。 朱云茹笑着说：“说起来也很凑巧，你们家淦西用鱼到食堂换饭菜，恰好食堂那个小刘以前是励园大哥手下的兵，他看到淦西很像他，后来又看到香灵还是有点像，便把这个情况写信告诉他，他们昨天收到了信，海燕姐要我过来确认一下，没想到还真是。其实，他们两个到老家找了好多次，都没有找着老人家，这才请广大战友帮忙。” 原来如此，难怪老刘对自己这么好。 秦淦西瞬间明白了个中曲直。 待她们讲几句后，秦淦西说道：“朱姨、宋叔，现在已经是中午饭时刻了，我们到外面去吃个中饭吧，感谢你们来告诉我爷爷奶奶这个消息。” 朱云茹马上站起来，“不了。我们很近，回家去吃，家里还有老老少少呢。” 奶奶和何娟也发出邀请，都被拒绝。 离开前，朱云茹说道：“伯父伯母，我要马上回去给海燕姐打电话，尽快让他们收到这个消息。伯父，您不要急着出院，待病好了再出；伯母，您也要保证身体，今后还要享福呢。嫂子、淦西、淦媛、香灵、香冬，今后来家里玩。” 把他们送到住院楼前的空坪上，看着他们的车离开后，秦淦西叫淦媛和香灵去小食堂取饭。 路上，香灵说道：“我小时候听到爷爷奶奶说起，我爸还有哥哥姐姐，没想到还真有。” 淦媛笑着说：“我以前也听过一两次，但都是很小的时候，后来没再听到他们说了。哥，我看那个朱阿姨是个当官的，她爱人也是。” 秦淦西应道：“可能吧。和大伯母以姐妹相称的，应该不会差。” 淦媛惊讶地问：“为什么？” 秦淦西反问：“你说呢？” 香灵接着说：“姐，你没听到他们说，他们都走过两万五千里吗？” 秦淦西笑问：“你们还听到他们讲过去的故事了？” 淦媛点了点头，“我奶奶问我大姑和大伯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他们便把这些年的脉络简单讲了一下。” …… 奶奶和何娟、香冬走向病房，途中问起今天的入职情况，何娟把上午做的事情全都讲一遍。 听说还弄到了一进房子，奶奶高兴了，“好啊，几个小家伙不要吃红薯滚红薯了，这是淦西的功劳。你也真不错，竟然能弄到房子。” 何娟笑眯眯地说：“这不是我的功劳，是淦西怂恿的。妈，还有一个更好的消息呢。” 看到她停顿下来，奶奶笑骂：“我们的大孙就是能……怎么，还想急死我？” 何娟笑呵呵地说：“我不是刚才太激动，口里发干吗。吞了口口水。妈，淦西和我们厂的保卫科李科长很熟，李科长说配件厂有人要卖工作，淦西已经决定把它买下来，让励国来上班。配件厂就在锅炉厂的隔壁，距离很近的。我们的房子到两个厂都很近……妈，您怎么了？” 何娟走着说着，发现奶奶不走了，只是扭头紧紧地盯着她，一动也不动，不由得吓了一大跳，连忙轻拍她的背。 奶奶的眼睛又潮润了，拨开何娟的手，哽咽着说道：“没事，高兴的。我们家有淦西，真是有福气。因为他，我找到了大女和大儿；因为他，你们都迁进了城里，励国再也不要当农民，好事都凑到一块了。” 走进病房，奶奶就迫不及待地来到爷爷病床前，“老倌子，淦西帮励国也找工作了。” 何娟马上说：“爸、妈，现在还没见到那个卖工作的人，还不能完全确定，淦西下午还要去找李科长的。” 爷爷慢悠悠地说：“淦西有这份心，哪怕今天找不到，今后也能找到。” 奶奶连连点头，“就是，我相信淦西。” 何娟说道：“应该不会有问题，李科长说那人已经开价六百块钱。既然已经开价，卖是肯定要卖的，就看有没有卖掉。” 听说要六百块钱，奶奶马上到爷爷的枕头底下摸，很快拿出一个小布包递给何娟，“这是小朱拿来的，说是你大嫂让她给的一千块钱，让你爸看病用的。你拿着。” 何娟连忙推让，“妈，这是干什么呀？淦西说了，励国买工作的钱，他已经准备好。这是大嫂给你们的钱，我们不能用。如果淦西弄不来，我们可以借用，现在淦西能弄来，您收着就是，今后我们不经常在家，你们买点好的吃。” 爷爷慢悠悠地说：“小娟，现在有钱也没地方买。钱放你们这里，今后遇到好的给我们买一些回去。” 奶奶跟着说道：“这十来天，淦西天天给我们弄好吃的，把我们过去几年的亏欠都补回来了。有这些钱应急，他也不至于这么辛苦。拿着！” 何娟还是不肯接，“妈，不要推来推去了，这钱我是不会接的。淦西现在能赚一些钱，有的准备工作也已经做好，这钱留着我爸交出院费用吧。” 第98章 无巧不成书 秦淦西听着淦媛和香灵一路讲听到的故事，来到小食堂门口，她们还没讲完。 推开门后，老刘坐在板凳上抽着烟看着两个徒弟炒菜。 看到是他们，老刘笑道：“秦小子，你今天怎么有空了？” 秦淦西拿出两包华子塞到他的裤袋子里，“我来看看你这个地下工作者。” 老刘嘿嘿笑道：“这么说来，你们真是我首长的侄了。这不能怪我，谁让我看到你就像看到你大伯呢。” 秦淦西苦笑：“我以前都很少听说过，没想到今天听说还有活生生的大姑和大伯，你说这人生奇怪不奇怪？”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在那样的年代，敌人追的紧，不说你们家这样的情况，就是有些刚刚出生的儿女，因为没法带，不得不送人。年纪稍微大一点的，也是集中送到某些地方，十年八年后才见着面。” “刘叔，谢谢了。” “不要说这个，这是老首长交待的任务。菜帮你弄好了，老爷子的是桂鱼排骨鸡汤，你们是辣椒炒肉、红烧甲鱼和一个葫芦汤。晚上给你弄个麻辣鸡块、回锅肉和一个蔬菜。” 秦淦西轻声说道：“麻烦刘叔了。我下次多送一些，把食堂的亏空补起来。” 老刘摆摆手，“一个青菜而已。那么多肉食，赵克勤不知道有多高兴呢，食堂不会亏。” 秦淦西笑道：“关键是我中午还多要一盒饭。” 老刘马上站起来，从碗柜里拿出一个特大号饭盒，到木甑里挖了满满一盒米饭，“菜都凉了，你们快去吃吧。” 三兄妹把饭菜端回病房，看到这么多菜，奶奶问道：“淦西，今天怎么多了一个肉菜？” “奶奶，我昨天遇到人家偷偷卖野猪肉，所以割了一点。” 何娟吃了一块甲鱼，连连点头，“人家炒的菜就是香。” 奶奶却有不同见解，“这几天我这么吃，还喝了一些老倌子的汤，总结出一个道理，这菜想要好吃，一是要舍得放油，二是要放对调料。” 香冬嘿嘿笑道：“我就知道，来我哥这里有好的吃，一餐管三天。” 淦媛点了点头，“确实，我哥做菜很好吃。” 秦淦西连忙说：“我奶说的对，总结很精辟。油很关键，调料很关键。” 爷爷端着碗自己吃，闻言说道：“搭配也很关键。前几天同样吃桂鱼，但就是没今天的好吃。不过还是有一点不好。” 淦媛笑道：“爷爷，你的意思是没有辣椒吧？” 奶奶笑骂道：“医生说不要吃辣椒，你还说起人家菜的不好来了，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能吃得这么好，那是我们大孙舍得，你也不看看里面有什么料。桂鱼本来就很难得，今天还加了鸡和肋巴骨，不好吃才怪。要说我们最应该感谢淦西的，还是你这老倌子。他一口气没歇把你抬到医院，自己却昏迷了一天；醒来后就去给你弄来这弄来那，让你的身体快速好起来。” 秦淦西站在吃炒肉，听到这话，连忙把饭菜咽下去，“奶奶，我做的这些不是应该的吗？还有，今后可不能再喊大孙了，大伯家的听了会不高兴的。” 奶奶翻了一下白眼，“他高不高兴和我有什么关系？嘴长在我身上，想怎么喊就怎么喊。” …… 那边，朱云茹回家后，没有立即做饭菜，而是对宋贵雄说：“老宋，你把饭煮了，将菜洗了，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宋贵雄应了一声，直奔厨房。 朱云茹从衣柜最下层拿出两瓶酒，用一个布袋装好后匆匆出门，然后走进一个大院，来到一栋独立小院前，来到门口，她笑着大喊：“曾大姐，在家吗？” 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太太从屋里缓缓走出来，“是小朱啊，来来来。吃了没？” 朱云茹小跑来到曾大姐身前，“刚回来，我家老宋在做呢。我来是有重要的事。” 曾大姐转身走向屋里，“现在安定团结，工作又不是很忙，有什么事比吃饭更重要？坐坐坐。” 朱云茹坐在沙发上，把手中的布袋放下，然后向前倾着身子看着曾大姐，“曾大姐，我听说您以前把小女儿送人了？” 曾大姐的脸色瞬间发白，身体摇晃了一下，就势坐到沙发上，“如果还在的话，今年应该十六岁了。那时候敌人追的紧，没办法啊。” 朱云茹继续问道：“她左耳朵后面是不是有颗痣，左腕上是不是有块斑？” 曾大姐瞪圆双眼，脸色潮红，“小朱，你看到她了？” 朱云茹坐直身子，笑着说：“说来也巧，我受一个姐姐的委托，去确认两个老人是不是她的家人，结果看到这么一个女孩，她叫秦淦媛，刚刚满十六岁不久，昨天考完高考。看到她左腕上有一块斑，当时我心里‘咯噔’一下，悄悄看了她左耳朵后面，看到一颗痣。她现在的爷爷叫秦顾功，现在的爸爸叫秦励国，上面有个读大三的哥哥，今年满十七岁，下面还有三个妹妹和一个弟弟。” 曾大姐沉思一会后说道：“我记得他家的男人也姓曾，夫妇家里都没有老人，小孩最小的也有四岁了。不过，怎么这么凑巧呢？” 朱云茹说道：“曾大姐，我觉得还是去了解了解的好，万一是呢？那时候的情况，不好说。我看这一家子的人很好，家里不论男女，全都读书。而且可以确定，他们就是我那位姐姐的夫家人，我姐夫现在的职位不低。” 曾大姐没有多少犹豫，“这事必须慎重。小朱，你把有关情况跟我说一下。现在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想去也没办法。” 朱云茹把有关情况尽数说出来后，就告辞离开，曾大姐让她把酒拿回去，她也没回应，只说要回去做饭，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她离开后，曾大姐回到客厅，对着厨房说：“小伍，帮我联系一下老头子、大儿子和二闺女，让他们晚上回来吃饭。” 厨房里走出一个飒爽的年轻女子，回应的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是，首长。” 第99章 显眼包 吃完中饭后，秦淦西把下午的行程和大家讲一下，不睡午觉了，要去找杜主任落实捡瓦的事，还要找李科长落实工作的事。 如果真的有工作买，并能确定，那么晚上还要回老家。 买工作的流程和何娟找工作的不一样，需要买卖双方同时到劳资科，所以确定后，要把秦励国叫来。 听到他的安排，何娟决定下午再去房子那里看看，把屋里规划一下，将家具统计出来。 经过三姊妹的协商，还是由香灵在这里照应，淦媛和香冬去看房子。 秦淦西没有一车载三人的技能，所以他告诉她们如何乘车后，骑着自行车先溜了。 来到锅炉厂门口，他自行车后座上驮着一个水桶，两边挂着两只箩筐。 李吉星这次没在大门口，在办公室门口，看到秦淦西拖东西过来，走到他旁边说：“和他约好了，明天下午一点在配件厂门口见面，我在那里等你们。记得把钱带上。” 秦淦西递去一支烟，然后递给他一个布袋，“谢谢。我明天和我爸准时到。” 李吉星把烟接了，布袋却没接，“这是什么？” “一只甲鱼。” “拿这个干什么？还能天天吃？” “想天天吃也没有，我抓不了那么多。” 把袋子塞到他怀里，秦淦西推着车来到叶柳生办公室的门口，“叶科长，今天的货送来了，检查一下吗？” “那得看看。” 看到差不多满桶的泥鳅和黄鳝，他点了点头，“很好。” 指着两只箩筐问：“都是青蛙？” 秦淦西笑道：“一筐青蛙，一筐泥蛙。” “不是一样的？” 秦淦西露出心痛的模样，“看来我送错了。虽然都是蛙，但泥蛙的肉更细腻，味道更鲜。” “那我可得去看看，看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 来到食堂，叶柳生终于见识了青蛙和泥蛙的区别，也从老顾那里听到了两者之间的区别。 结账的时候，他把泥蛙、青蛙的价格分别定为0.85元\/斤、0.75元\/斤，比纺织厂还高；鳝鱼和泥鳅的价格一样，分别是1.8元\/斤和0.95元\/斤。 这一趟，他收获197元。 走出门口时，看到李吉星在那里训人，便也没打扰，朝街道那里骑去。 到街道时，车上的东西已经不见了，却多了一个布袋。 提着布袋进入杜主任办公室，将其放在桌上，露出八颗牙说：“杜主任，又要麻烦您了。” 杜主任问道：“你是来找人捡瓦的吧？” 秦淦西点了点头，“对。现在天气好，弄完就不怕下雨。” 杜主任打开布袋看看，然后将其递给秦淦西，“我们不兴这个，这个你拿走。” 秦淦西笑笑说：“这是我偶然抓到的，平常很难见到，分享一下。那位师傅在吗？” 杜主任点头，“在的。” 走到门口，看着一个中年男子说：“老赵，这位同志刚刚搬进古默巷，需要捡一下瓦，你和他去看一下。” 赵姓男子站起来说：“去看看。” 出了门口，秦淦西递给他一支烟，问道：“赵师傅，捡一进需要多长时间？” “不管时间，反正两块两毛钱。你很急？” “很长时间没下雨了，我怕下雨。上面很多瓦碎了，万一不够怎么办，有地方买吗？” “三五十块的话不要租户掏钱，但多了就要掏。” 原来是这样，房子是公家的，还是要负责一部分维修费用。 两人边走边聊，来到房子时，门已经打开，何娟她们三个在扯院子里的杂草。 看到何娟期待的目光，秦淦西点了点头，嘴上却说：“妈，这是街道的赵师傅，来看看我家屋顶的情况。” 赵师傅到院子末端看看房顶，又到小巷里看，最后说道：“你们可能要另外买三十块瓦，六毛钱。” 秦淦西问道：“什么时候可以来捡？” “明天可以弄完。” “那就辛苦了。两块八毛钱交给谁？” “今天给我可以，明天捡完再给也行。” “明天我们可能不在家，现在给你吧。” 给他钱的时候，秦淦西问道：“捡瓦的时候要不要开门？” “不用。我们从外面架楼梯上去。” 接了钱，接了烟后，赵师傅离开了。 回到后院，秦淦西跳起来看围墙后面，发现后面是一条水沟，水沟那边是一条三尺宽的路，路的那边全是水田，远处才是山包，山包上全是梯土。 这里是城乡结合部的边缘了，这时候的星沙市还真小啊。 不过，这后面应该有大量的货。 他在憧憬，何娟却想亲耳听到消息，“淦西，具体怎么样？” 秦淦西回过神来，“明天下午一点带钱、带人去配件厂门口见面。” “这么说来是定了？” “基本上应该是。这里的家具需要多少，你们弄清楚了吗？” “弄清楚了，楼上都是床，一楼一张床，那间小房子做一个柜子，平时装杂七杂八的东西，来人了可以当床。碗柜、箱子什么的，算起来需要不少。” “等木匠把木板、木条算出来再说吧。” “那我们现在回去？” “您明天什么时候去报到？” “上午就行了。要回去拿衣服和铺盖，正好和你爸一起过来。” “也行。我送你们回去后再过来，明天你们到那边吃午饭。” 现在才四点，等着吃晚饭还很早，回去可以找木匠了解家具用材情况和工钱情况。 香冬还要跳级，不能耽误她很多时间。 说走就走。 也没有什么要准备的，锁上门，一行四人朝家里走去。 走一会后，淦媛说道：“哥，我能不能骑一会自行车？” 何娟骂道：“你都没学过，骑什么骑？还不摔坏了？” 秦淦西笑着说：“这车很皮实。只要不故意去摔，很难摔坏的。淦媛，我扶着你骑。” 还别说，淦媛的胆子很大，推着车往前跑几步，在踏板与地面平行时，她左脚踩上去，一跨而过，右脚踩到右边的踏板上。 不过只踩了半圈，她就稳不住车子，朝右侧倒去。 秦淦西两步追上，紧紧抓住车后座，任她丢掉车子，踉踉跄跄往前方跑。 连续几次这样的事情发生后，她可以歪歪扭扭地上路，在来到田间大路时，已经算比较平稳了。 她不忘显摆，回头看向何娟，“妈，我现在的水平怎么样？” 字刚吐完，车子就朝田里驶去，她惊叫着从车上跳下来，任由车子驶向水田。 自行车撞上田埂，然后歪倒在地，龙头右侧倒进水田。 她在地上手足并用往前跑，嘴里还哈哈大笑。 “显眼包。” 第100章 找上门 秦淦西没有回家，送她们到小桥前后就目送她们走过山脊拐弯，然后转向城里，此时还不到七点。 回去没什么事，该说的都和何娟说了，淦媛和香冬也在一旁听着，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可说。 明天，秦励国可以和何娟到医院来，该报到的去报到，该在医院等的在医院等。 他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尽快多抓水田的东西是最迫切的，因为再过个十多天，这些东西就很少出来了，再大规模出来要等到明年。 下午要去买指标，只能把卖货的时间全部放到上午，三家单位，还是比较紧张的。 走进山路，他从丛林的树冠中发现远处有一个枯黄树叶的树冠，便收起自行车走上山。 作为山区人，他深知“望山跑死马”，但这棵树距离太远了些，竟然在这座山头的后边那座山头顶上，树干粗不过半尺，气得他就地坐下，拿出一根黄瓜和包子啃起来。 径直爬了二十多分钟的坡，得到这样的结果，他饿了。 吃完两个包子，黄瓜还只吃完半根，他又拿出卤菜吃一会，然后继续吃包子，最终吃了六个大包子、一根大黄瓜，还有差不多三两卤肠、卤肝。 进食的过程中，他检查种植空间，所有的藤上都挂了果，南瓜藤甚至因为南瓜太大而滑落架子，落到地面。 他摘了部分嫩黄瓜、青辣椒、红辣椒、小南瓜、老豇豆等放进储藏空间，系统提示要抽成一半，他毫不心疼地让它抽走。 菜太多，又没机会拿出来，不能浪费功勋点，抽就抽了。 如果再多一些，他都想用菜来换功勋点，不过他现在主要是留种，只要系统再度扩大，那就可以多种，争取换功勋点。 姜也成熟了，他将其抠出，把剩下的一半再种下去。 为数不多的花椒和山胡椒也都成熟了，红褐的红褐，黢黑的黢黑，任系统抽走一半后，也存入储藏空间。 把系统的情况摸清楚，将肚子填饱后，时间还只有七点二十。 他站起来环顾四周，看到前方山坡上有一片榉树林，在这片树林前方，有一片松树林。 他不由得乐了，正想着去屋后山林弄几棵树，没想到这里也有这么大棵的，“那就从这里取了。榉树要搞两三棵，松树要搞一两棵，山那边有杉树和樟树，今晚一并弄了。” 榉树质地坚硬，纹理细密，耐水性好，是做家具很好的材料；这里的松树属于软木松，材质不如硬木松，更不如榉木，但可以做隔板，甚至可以当作不承重架子的木条；樟树木材有樟脑香气，除做床和碗柜要小心外，做其它家具是很好的材料；杉树纹理顺直、耐腐防虫，是北温带做家具很好的材料。 他都没想到，被误导进山里，竟然发现了这四种木材，且数量和质量很好。 榉树林里有一百多棵榉树，最大的一棵有三尺粗，每一棵都很直，都很修长。 走到榉树林里，他把这百多棵树扫描一圈，最终选定其中两棵，都是三尺一二的。 来到第一棵选定的榉树前，站在其十米远的地方。 虽然用空间刃挖过黄精和竹鼠，但砍树还是第一次，他不知道砍倒后树往哪边倒，安全问题是大问题。 虽然他不怕，但不想流冷汗。 把周边环境情况观察仔细，做到了如指掌后，他祭出空间刃。 下一瞬，他只能佩服空间刃能力的强大。 无声无息中，榉树根部出现一道横断裂纹，树却还站在那里，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这让他大大松了一口气。 空间勾一卷，三尺粗的榉树来到种植空间，悬浮在高空。 系统马上扣走三个功勋点，问都没问他一下。 他无心吐槽了。 以前还要征求一下自己的意见，这次却直接扣除了，这榉树那么不受系统喜欢吗？连蛇都不如？ 这系统的行事规则到底能不能有章可循？ 错愕瞬间后，他“呸”了一下，“怎么又纠缠起这样的问题，这不是原则问题，纠缠它干什么？身体原主理工科的思维影响我了。” 想到这些，他把这些想法排空，用意念控制把所有树枝全部去除，只剩光秃秃的树干，树枝、树叶全被空间净化了。 “系统，我怎么能把这树弄干？” 【用意念】 看到这个回应，他就去了立马干燥的想法。 做这种事只能在睡前进行，可以一觉睡到大天亮。 离开这棵树的遗址时，他感叹道：“这完全是盗窃的利器。这么大一棵榉树，只留有一个树桩，树叶都没留一片在这里。” 有了第一棵树的经验，第二棵榉树就简单多了。 走到树前十来米的时候，他脚步都没停，就祭出空间刃，将其砍断，然后收入储藏空间，待走到树桩前，两棵光秃秃的榉树树干并排漂浮在种植空间上空。 接下来砍松树也因为有经验，所以他只是一路前行。 由于松树太多且没成林，稀稀疏疏比较分散，他费了一定时间才找出两棵最大的，都只有两尺七八。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 在这期间，他抓了几只野兔，还有几只竹鸡。 收两棵松树后，他没有寻求抓兔子和竹鸡，而是径直翻过山峰，走到山脚田边。 这里有一片杉树林，里面还夹杂着几棵樟树。 他又收了两棵三尺半粗的杉树和一棵近四尺的樟树，还是让其浮在种植空间上空，又被扣了十一个功勋点。 来到田埂上，他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山峰。 被那棵枯树欺骗上山，却让自己收了家具木材，虽然这样的榉树、松树、樟树和杉树并不是很值钱，但起码节省了自己不少时间。 新家的家具有了足够的木材，附带的收获是，抓了六只兔子、九只斑鸠，还有三只竹鸡，这一趟不亏。 “现在开始扫荡！” …… 医院病房，爷爷斜靠在床上打盹，奶奶坐在床头纳鞋垫，香灵坐在灯下看书。 忽然，有人敲门，接着门被推开，门口出现一个老太太和一个中年男子、两个中年女子，中年男子手里提着不少东西。 第101章 由她自己决定 听到门响，爷爷睁开眼睛，转头看去；香灵放下书本，转身看去 奶奶抬起头抬头看向门口，笑着问道：“老姐妹，你家谁来住院？” 门口的四人把室内三人打量一圈，然后老太太说：“老姐妹，我不是来住院的，我来打听一个人。” 奶奶感到奇怪，“这里只有我们一家人，你是不是找错了？” 老太太问道：“老姐妹，你爱人是不是叫秦顾功？” 奶奶诧异地看向爷爷，然后又看向她，“对，我老倌子叫秦顾成，你以前认识他？我怎么没听说过？” 老太太笑着说：“以前不认识，今天认识了。这是你的孙女？” 奶奶点了点头，“对，这是我二孙女。老姐妹进来坐吧，站着挺累的，我看你的身体也不好。” 老太太“哎”了一声，慢慢走进房间，嘴里却问道：“老姐妹，你的大孙女呢？” “她回去了。你认识她？” 老太太坐到奶奶的床上，看了一会爷爷后说：“老哥、老姐妹，我想了解一下你大孙女的情况。” 爷爷和奶奶看着这个老太太，慢慢的脸色变了，只是爷爷的变化不是很明显，奶奶的很明显。 很明显他们想到了什么，只有香灵不知是怎么回事。 奶奶的语气不是很好，“你想问什么？” 老太太没有在意奶奶的脸色，要跟来的三个人自己找地方坐下，然后对着爷爷奶奶说：“老哥、老姐妹，我们两个的年纪差不多，我的小女儿和你们的大孙女差不多，我把我自己的过去讲给你听听。” 在听完她的故事后，爷爷奶奶沉默了。 看到他们沉默，老太太痛苦地说：“我想请问你们，那个大孙女真的是你们的大孙女吗？” 奶奶眼泪直流，“她确实不是我们的亲孙女，但我们养了她十多年，从没把她当成外人，一样的吃喝，一样的劳动，一样的读书，可以说不是亲孙女，胜似亲孙女。” 听到奶奶的话，香灵惊呆了。 叫了十多年的姐姐，不是亲姐姐，怎么可能？ 她睁圆眼睛看看爷爷，看看奶奶，又看看老太太。 老太太伸手抹了一把眼睛，“老姐妹，你们抱回她的时候，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爷爷出声道：“淦媛是我出去打猎的时候碰到的，听到有小孩哭得可怜，当时我家淦西还不到三岁，便心生怜悯，过去看一下，发现她躺在一个临死的妇人旁边哭，那妇人看到我，说完‘什么什么一岁一个月’，便咽气了，我估计是说她的名字，可没听清，‘一岁一个月’是后来猜出来的，但前面三四个字怎么也没猜出来。” “我看她哭声响亮，把那个妇人埋了后，把她抱回去了。妇人身上有没有什么我不知道，但淦媛身上只有一身破旧衣服。” 老太太长长的叹息一声，脸色更是凄苦，过了一会后，她问道：“老哥、老姐妹，我哪天能看看她吗？” …… 秦淦西走完那一大片田垄，时间还只有十点四十，看到前方一连串小山包后还是大片的田垄，他没有继续前行，而是找个水源处对收获进行盘点，把剩下的包子全都吃了。 这次主抓的还是青蛙、泥蛙、黄鳝和泥鳅，顺手抓的是可以对自己构成威胁的蛇。 青蛙466公斤，泥蛙412公斤，黄鳝588公斤，泥鳅602公斤，光这四种的总重就达到2068公斤，超过两吨，但比前天晚上少，还顺手抓了17条蛇，最终新增功勋点1970个，总数达到6419.9个。 回城后，他看了看时间，决定不去黑市，直接回医院。 没想回到医院，进门就看到奶奶和香灵都在默默流泪，爷爷也是唉声叹气，脑筋急速转动也想不到发生了什么，便有些诧异地问：“爷爷奶奶，发生了什么？” 爷爷和奶奶同时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淦西，淦媛不是你亲妹妹。” 秦淦西好像没听清一般，问道：“奶奶，您说什么？” 奶奶又说了一遍：“淦西，淦媛是你爷爷抱回来的，不是你的亲妹妹。” 他呆滞了，脑袋转不过弯来，过了不知道多久才问：“她知道吗？” 这么些年来，原主对淦西和其他妹妹一样，都很好，并且比对其他妹妹还要好，感情上接受不了。 奶奶摇头，“应该不知道。” “那你们忽然跟我讲这个干什么？” “她的亲妈刚才找过来了，同来的还有她的大哥和二姐。” “确定吗？” “开始是不确定的，后来确定了。” 接着，奶奶把怎么把淦媛抱回来的，以及她爸爸妈妈的事情说了一遍。 34年10月后，她爸爸妈妈就地转入地下工作，在一个学校担任老师，没想到在42年被敌方发现，他们一家遭到追捕，两人决定分开逃。 她爸爸带着四个大的，她妈妈带着淦媛，那时的淦媛才四个月，她妈妈抱着她逃了很久，最后形势十分危急，便把她送给家里有三个男孩的一家人抚养，还给了六块光洋，说清楚今后会来接她回去。 43年也不知道他们家发生了什么，只剩一个养母抱着她跑入山里，也是和他家有缘，在她那个养母临死前，被爷爷遇到了，抱了回来。 后来形势稳定了，他们一家回去把周围百余里都打探了，她妈妈因为日思夜想，导致身体越来越差。 听完简短的过程，秦淦西问道：“那他们怎么知道是她？” 奶奶叹道：“唉，这都是命。那个小朱让我们知道你大伯、大姑还活着，她却把我们的淦媛发现了。淦媛手腕上那块斑，还有耳朵后面那颗痣，如果单独对上不一定能确认，但两个全部对上，几率就很大了。” “还有一点，让事实可以完全确定。你爷爷在抱她的时候，没有听清楚的几个字，被她妈妈和大哥推出来了，叫曾媛，你爷爷听到四个字，其实是重复了一遍，还有，从面相上看，淦媛有她妈妈过去的影子。淦西，你说我们怎么办？” 秦淦西努力让自己头脑清晰，“奶奶，这事主要看你们，还有大妹自己。” 奶奶点了点头，“我看到她妈妈那个状态，年纪比我还小两岁，那副身体却比我差多了，风都能刮倒。她把自己的小女儿送人，我的三个孩子自己跑去参加革命，都是十几年不知道消息啊。” “我倒是好，自从他们参加革命后，就已经做好了他们牺牲的准备，所以只是偶尔想想自己曾经还生养过那么一个女儿和两个儿子，没想到十几年后，他们还真的出现了。” “她不一样，她是把她送人，说好了还要去接的，虽然接晚了，但还是去接了，只是没有接到，即使那么找也没找到。” “我和你爷爷说了，将心比心，我们都不能阻拦他们来认淦媛这个血亲。这事我还要跟娟子和你爸说说，因为淦媛，他们才推迟生香灵的。” 虽然有些心痛，但秦淦西还能忍受。 淦媛的归处，需要她自己来决定，别人谁也代替不了。 她不是被抛弃的，而是如果和他们在一起，都有可能会没命。 “爷爷奶奶，这事还得淦媛来决定，这是血亲。我爸明天还要回去的，让她考虑吧。” 第102章 一年不行就两年 秦淦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从记事就知道，他作为一个哥哥要照顾妹妹，即使很受爷爷奶奶看重，这个责任也从没放弃过。 没想到大姑和大伯没带来多少喜悦，淦媛这里却带给自己痛苦。 作为秦凯，他对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但原主有，因此导致他秦凯也有。 听到另外三个也是辗转难眠，不时发出叹气声，他闷闷地说：“爷爷、奶奶，即使淦媛认了他们，按她的性格，今后还是你们的孙女；香灵，她今后还是大姐。不想想这些了，睡吧。” “嗯。” “唉。” “嗯。” 三道闷闷的声音几乎同时发出。 虽然劝慰他们，但秦淦西自己也是睡不着。 在一起这么多年，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不是说很平息就能平息的。 他辗转一会后，直接把意念进入种植空间，开始催干树木。 用意念催干树木，想起来应该很快，实则进展很慢，尤其是第一次操作，他必须边实验边总结。 不知过去多久，他睡着了，一觉醒来又是第二天。 醒来看到奶奶和香灵都已经不在房间，便陪同爷爷去了一趟厕所。 奶奶在熬粥，精神恍惚地和别人聊天。 香灵喊了一声“大哥”，然后继续眼睛红红地洗涮，想都不用想，是被淦媛亲生母亲找来一事烦扰了。 生活还是要继续。 秦淦西洗涮完毕后，去小食堂送货，拿回十二个大肉包子。 他吃了五个大包子和一根大黄瓜，然后去纺织厂和锅炉厂。 每个地方，他都是顶格供应，医院五个品种近二百八十斤，锅炉厂近二百斤，纺织厂近四百斤，都是水田里的产品，医院还送了四只兔子，总收入七百七十八元，存款突破四千二百元。 看到他随手把钱塞进裤袋子，赵克勤送了他一个帆布背包，没要他的钱。 到锅炉厂的时候，还去新房看了一下，捡瓦已经开始，三个人一起干，早晨六点就开始的，到八点半的时候完成了三成，今天就可以完成。 回到病房，看到秦励国来了，他坐在爷爷的床边低眉顺眼，奶奶和香灵则是两眼微红。 很明显，秦励国也接受不了淦媛被家人找来的事实，被打击到了。 四个人，三个坐着，一个躺着，都相对无言。 秦淦西走进去后，不知道该如何劝慰，站了一会后问道：“我妈她一个人去报到的吗，来不来吃中饭？” 她上午要去报到的，应该很简单，所以借此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奶奶应道：“你爸送她去的，应该要过来。” 很简短的回应，让秦淦西不知道该如何打破僵局。 此时还只有十一点，去小食堂还有些早，只能继续引开话题：“爸，您怎么不陪着她报完到呢，在大门外等着她也行啊。” 没得到任何回应。 他只能回到这个话题：“我妈知道这个消息吗？” 奶奶有回应了：“他们一来，我就告诉他们了。你妈当时什么都没说，只是流泪，但在出门前说了一句，‘淦西的想法是对的，由她自己决定’，要励国今天回去后，把她叫过来，但事先不告诉她，到这里以后再说。” 秦淦西为何娟的周到暗暗喝彩，继而说道：“淦媛多了一家亲戚，应该为她感到高兴。” 奶奶好像忽然想清楚了，两眼还通红的，眼眶还潮润，却瞪大眼睛说：“就是。凭她和曾永红的性格，是不会忘了我们的。” 秦淦西笑了一下，“能这么想，我们就不应该这么伤心，而应该为她感到高兴。” 没过一会，何娟推门而进，脸色很正常。 秦淦西问道：“妈，感觉怎样？” 何娟淡淡地笑道：“核算和监督，不复杂。明天正式上班。” 秦淦西和香灵把饭弄来，一家子还是在病房里吃，还是有的站着，有的坐着。 吃完后，何娟叹道：“我们家这饭菜，比全是工人的家里都要好很多。今天和一个同事聊天，她很羡慕农村，说上山可以抓野味，下水可以摸鱼，她家六口人有四个人上班，每两天能吃上一次有眼珠的菜就很不错了。” 奶奶笑着说：“这都是我大孙辛苦得来的。没想到老倌子出事，我家反而过得更好了。” 秦淦西笑着说：“奶奶，您这么说，好像是对我爷爷有意见。” 奶奶转头看了爷爷一眼，笑了一下，“意见倒是没有，看法却是有一些。老倌子，你承不承认，这几年，你打回过一头野猪没有？我们大孙就打过，还是抓了两头活的；他不但抓野猪，还抓了竹鼠、鱼、虾、青蛙和鳝鱼。” 爷爷闷闷地说：“我老了。” 听到他的回应，秦淦西只是嘴角扯扯。 能承认自己老了，也是一种自省的表现，可以打消他今后再上山的念头。 这几年，爷爷确实没有打到过野猪，这次虽然他至今没说是如何被野猪拱的，但秦淦西可以猜测到，应该是那些陷阱让野猪受了惊，他跑不过，或者是去查探遭遇突然袭击。 不过，他们却是不知道自己有空间这一利器，无论什么都近不了身，而他却可以进行“中远程”攻击。 他是这么想的，何娟则直接说了出来：“爸，今后不要上山了。我和励国有了工作，淦西明年也有工作，家里不会缺钱，也不会缺吃的；您的年纪大了，身体没以前那么灵活，如果再受伤，那真是承受不起。您的身体承受不起，家里的经济也承受不起。” 奶奶当即说道：“不去了，今后打死我都不让他去了，就老老实实种好自留地，保证你们的蔬菜，还喂两头猪，一头交公，一头用于家里吃油吃肉。” “有他在家，家里的那几只鸡也可以到外面跑，不让它们吃生产队的谷子，这样还可以为猪省下一点糠，把猪喂的壮一些。” 秦淦西笑了一下，“奶奶，公猪可是起码要一百二十斤的，一年能喂这么大吗？” 没有粮食，以前红薯都很少能进猪的嘴里，最多冬天吃一些干红薯藤，今后家里的小孩都出来了，家里只剩三个老头老太太，分的红薯和红薯藤会更少，平常猪草都很难满足，故而很怀疑这想法能不能实现。 奶奶笑着说：“一年不行就两年，总是要喂大的。” 第103章 任何时候都要孝顺他们 聊了一会，秦励国就坐不住了，催促秦淦西带他去配件厂。 他出门问（偷偷看）了一下时间，告诉他才十二点一刻，这才让他坐下来。 不过他还是坐不住，每隔五六分钟就催促，或者是要走，这让秦淦西坚持到十二点半，便再也坚持不下去，只能带着他去。 他们去，何娟也要去，说是去看看新房子，顺便从那里和秦励国一起回去。 他想送何娟去坐公交车，她不愿意，说要浪费五分钱，他没办法，只能让她坐在前梁上。 她坐上前梁，两眼看向前方，由心地说道：“我也没想到，我们两个都能来上班。今后的日子，那才是真正的好日子。淦西，那房子你选一间今后结婚用，不要搬来搬去。” 秦淦西笑着应道：“现在才十七岁，结婚还早。” 何娟回头看着他说：“你都十七岁了，毕业就是十八岁，这些事应当早早考虑。你在学校也不能专门读书，看看有没有同学合适。” 他随即回应：“妈，《婚姻法》规定，男方结婚年龄不得早于20周岁呢。” 何娟的回答理直气壮：“你是吃皇粮的人，我又没要你马上结婚，早找一个不好吗？” 没想到遇到催婚了，这让他很心塞，“妈，我还在上学呢，哪有时间去想这些？” 作为后代魂，对结婚真心没有什么感觉，还有前世失败的婚姻，甚至对此有些敬而远之。 他现在只想努力赚钱，明里暗里提升家里的生活水平，让弟弟妹妹们在那场大风暴之前都上大学。 有系统在，不想像前世一样拼了，一家子安安稳稳、健健康康过渡到80年就是最伟大的成功。 何娟却不想他安稳，说道：“你们上半年不就是下乡搞了一个月的劳动吗？在那样的情况下，很容易找到志同道合的对象的。” 秦淦西笑着说：“妈，我们搞劳动，收了工就想躺着不动，只恨睡觉的时间太短，哪有心思想这些？” 一路聊着，很快就到了玉花庭，由于搭载了何娟和秦励国，速度并不是很快，时间已经是十二点四十五，便直接去了配件厂。 来到大门口，李吉星还没来，三人找一个树荫，在那里等。 秦励国不停地嘀咕：“怎么还没来。”“会不会被人买走了。” 秦淦西开始还回应：“爸，我上午还落实了。” 后来他叨咕多了，他便不再回应，权当他是在自言自语。 何娟也是没眼看，拉着秦淦西走到一旁，“淦西，你带钱了吗？” 秦淦西拍拍今天刚刚得到的帆布包，“都在这里面呢。等会拿钱的时候，您来拿。” “淦西，你爷爷什么出院？” “不知道。” “怎么就不知道了呢？” “大姑说已经在来的路上，爷爷奶奶怕她找不到，也不着急了，想在这里见一面再出院。我后来打听清楚了，原先是他们担心医药费，所以奶奶三天两头都找医生要出院，按理说，要等伤口差不多好、不能再反复才可以出院的，人家医院现在还不能保证反复。” “你真的赚了这么多钱，包括医药费和给你爸买工作的钱，还有家具的木材和工钱？” “妈，如果放在以前还是很困难的，现在不是奶奶那里有了一千块吗，大姑总要给一点吧？” 原本是想大包大揽的，但现在有人来认亲，并且是爷爷奶奶的亲生闺女与大儿，那么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省钱了。 其实并不想省这个钱，而是为了自保。 不知道这个年代的事，只能做这些“啃老”的事。 自污使人快乐，也能让人活下去。 何娟信以为真地点了点头，“这倒也是。他们找来了，就可以三一三十一，把你爷爷的住院费分担一些，实在不行，我到你奶奶那里借一千块，两年之内还给她。淦西，你要记住，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免得今后谁谁谁吃亏了，谁谁占便宜了。给你爸买工作花的钱，买木材的钱，还有工钱，我到时候要还给你。” 秦淦西正欲说话，何娟却没给他机会，“我和别人不一样，家里的钱也要分得清清楚楚的，不能弄糊涂账。你爷爷打猎、卖药材的钱，都在你奶奶那里；我们交公猪的钱，都在我这里。虽然我们都在一起吃，但账是各管各的，不过你奶奶很大方，每年都要拿一笔钱给我。” 秦淦西还真不知道家里的经济运转状况，他们不讲，自己不关心这些，有的吃，有钱上学，自己只要上山掏鸟窝、下水摸鱼虾就行。 “看来我奶奶很不错。” “就没看到你妈也很不错？” 秦淦西嘿嘿笑道：“都很好，是天下最好的妈妈和奶奶。” 何娟叹道：“你奶奶确实很不错。我跟着你爸的时候，很担心和你奶奶过不来，没想到她这么开明。以前每年都给我一百，去年和今年只有六十，我知道你爷爷这三四年赚钱越来越困难了，这都是在掏老本。记住，你们几个小辈任何时候都要孝顺他们。” 秦淦西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他不知道爷爷近几年的收入状况，但记得小时候对自己的百依百顺，也记得他在自己的包袱后面系一根绳子，让自己背负的重量更轻一些，还记得奶奶时不时偷偷给自己几颗硬糖，或者几块饼干和桃酥。 这样的人不去孝顺，那就天理难容，不能称为人。 不一会，李吉星和一老一壮两个男人走来。 秦淦西连忙走过去。 李吉星指指一个壮年男子，“小秦，这位是配件厂的赵友齐赵科长，这工作就是他联系上的。” 秦淦西连忙从背包里掏出两包华子递过去，“感谢赵科长。” 赵友齐一点都没推让就接过两包烟，然后递一包给李吉星，笑着说：“老吴的工作卖谁都是卖，你家有需要，老李又是合适的人，我们厂也很需要勤劳肯干的新鲜血液。” “还是得谢谢您。”说话的同时，秦淦西又递一支烟给老吴，然后再是李吉星，“也得谢谢李科长和吴同志。” 交易过程很简单，老吴说要六百块钱，何娟毫不犹豫地从秦淦西的帆布包里掏出一沓钱，数数后把剩下的三十多块再放进去。 第104章 论小魔鬼的控制 钱到账了，李吉星和赵友齐在秦淦西一家的感谢声中离开。 秦淦西不知道这么说感谢对不对，但秉承“礼多人不怪”的精神，对所有人都是很有礼貌的。 接下来的事情很顺利，老吴带着秦励国到劳资科走一趟，说秦励国是自己的外甥，来顶自己的工作，很快就把入职的手续给办了。 弄完还不到二点。 三人去新房那里看捡瓦情况，发现只有三成没完成了。 进屋再把所需家具清理一遍，发现没有疏漏，何娟决定回家。 秦淦西问道：“明早就要上班，赶得过来吗？” 何娟不以为意，“现在天亮的早，二十来里路，一个时辰足够了。不要担心你妈我的腿劲，走的不会比你慢。不回去的话，木材的清单拿不过来，你爸那样子，估计开个迁移证明也不会。” 在走路方面，秦淦西不会怀疑她走得慢，但相比自己还是要差很多的，如果现在去参加五千米、万米或马拉松，冠军跑不了。 不过她既然有这样的自信，他也不会多劝，毕竟现在已经是正式工，没谁能开除她，除非调整到差一些的岗位。 现在的安全问题也不用担心，混乱要到冬天后才会开始。 至于秦励国，他觉得何娟是小看他了，很聪明的一个人，只是心不在农民，所以没有展现出来。 他不由得想到，在这样的年代，即使相互不了解的人结婚，也能过一辈子，而且家庭生活没有多少争吵，而后世的人，谈恋爱就要谈几年，有的还要试婚，结果很多过得还是一地鸡毛，这也是奇迹。 这也许是现在有很强大的外部约束，人人都会进行自我调节，不让自己内心深处的小魔鬼跑出来，过十来年后，很多人都会把那小魔鬼放出来，有的甚至还要将其培养壮大，所以无论家庭还是社会，都变得异常火爆。 三人在经过一个供销社的时候，秦淦西让他们等一下，自己跑进去买了五斤糖，出来的时候帆布包鼓鼓囊囊的，里面多了两瓶酒。 他把背包给秦励国，“爸，我买了两瓶酒，晚上去开证明的时候送给主任。” 何娟一把将包拿了过去，“给我吧。我知道路数。” 看到里面的糖，扭头看向他，“买这么多糖干什么？” “给姑奶奶吃，香冬、星沙和平安也可以吃一些。晚上去开证明，可以让他们沾沾喜气。” 何娟拍了他一巴掌，“赚了两毛钱，就开始大手大脚了。今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秦淦西嘿嘿笑道：“您和我爸都上班了，今后我就不要管事了。” 一直只是满面笑容、没有出声的秦励国问道：“淦西，你抓鱼能赚这么多钱吗？” 秦淦西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又不想去上班，准备和他抓鱼了？ 这可不行。 “爸，抓鱼确实要比上班强一些，但也强不了很多。现在是夏天，抓起来比较容易，入秋以后就难了，所以我也只答应他们开学以前卖。” 秦励国并没顺着他的思路往下走，“你爷爷住院到今天不过十天，你不但给他改善了伙食，买了自行车，还给我买了工作。六百块钱呐，我第一年的工资都没这么多。” 遇到这种情况，秦淦西只能撒谎了，“爸，这钱其实是预支的。我们几个人一起抓鱼，然后平均分配，现在我有急事，他们把钱借给我用，今后一段时间，我就没有钱进了，最多只是自家能吃点。” 把他们送到进山的小路时，他们坚决不要他继续送，于是他也没有坚持，待他们走进山里后，他骑车走向昨晚看到的那片水田，今晚的目标就是那里了。 …… 医院，爷爷的病房外，一个两手都提着东西的、看起来风尘仆仆的精干中年女子站在那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敲门，再推开房门。 看到里面的三个人都看着自己，她停了半秒，然后跑进屋里，把手中的东西往第一张床上一扔，不顾床板“砰砰”响，边跑边喊：“爸、妈，我是丽芬啊。” 绕过两张空床，跑到爷爷的床头跪下，一手抓着爷爷的手，一手抓着奶奶的手，“女儿不孝啊，现在才来看你们。” 爷爷奶奶也两眼流泪，紧紧抓住她的手。 一会后，奶奶抽泣说道：“励园昨天要人来我了，你今天来了。你们还没死，我们很知足了。” 秦丽芬大哭，“我和励园找过你们，可没有找到啊，不然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爷爷说道：“你们走了，我坚信你们不会有事，所以跟在你们后面走。走着走着，走不动了，便在这里扎下根来。” 在秦丽芬哭着跑过来的时候，香灵悄悄把腿抬起，以免挡住她，在她跪下后，她红着双眼去把门关上，站在门后陪着她们流眼泪。 待那股痛苦劲稍微过去一些后，她拿出搪瓷缸加点白糖，再倒上大半杯水，用筷子稍微搅一下后递给秦丽芬，“大姑，喝水。” 奶奶拉起秦丽芬，“这是励国家的香灵。” 秦丽芬擦了一把眼睛，转头看向香灵，拉着她的手说：“我一眼看到你，就知道我没找错，和小时候的励国一模一样。” 转头扫视一周，“淦西呢，不是说他也在这里照顾我爸的吗？” 奶奶露出怜爱的表情，“我大孙啊，他很忙。如果不是他，你爸这一关能不能过去还很难说。昨天帮你弟媳妇找了一份工作，今天又带励国买工作去了，要很晚才能回来。他读书很厉害，小学、初中，都是跳级读的。没有他，这个家可能就散了。” 秦丽芬笑着说：“那我要好好看看这个大侄子。” 奶奶忽然问道：“咦，你怎么知道淦西的？” 听秦丽芬说完后，奶奶叹道：“那个小朱，让我们知道你们还活着，却让我们失去了一个孙女。” 得知原委后，秦丽芬也感叹：“这也算是凑巧吧。如果不是海燕让她来确认，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其实那个曾大姐，我们以前还打过交道，一直心心念念想找到自己的小女儿，没想到在我们家，还真是巧。” 第105章 一定要快点看到我这个大侄子 屋内稍微平静后，奶奶问秦丽芬，“不是说三天后到的吗，怎么今天就到了？” 秦丽芬笑着说：“前天晚上得到消息后，我就迫不及待地请了假，也想连夜赶过来，跑到蔡竟奇……您女婿的单位和他说，他给我联系了几个单位，一路换车赶过来的。中间除了几次换车和上厕所，其它时候都没下过车。爸妈，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在奶奶主讲、爷爷补充的情况下，秦丽芬终于知道他们是怎么走到这里的。 深秋和冬天迁徙，其它时间爷爷上山打猎，家里其他人或租人家的地种一季，或在深山自己开荒种一季。 爷爷奶奶不识字，但姑奶奶和何娟、秦励国识字，所以还坚持让秦淦西他们认字、算数，来到这里后，感觉永远都追不上了，爷爷决定不再迁徙，便定居下来，把秦淦西和秦淦媛送去上学，让秦励国老老实实学农活，一家人完全安定下来。 秦丽芬也把自己的经历简单讲了一遍。 34年冬季，她和其他人一样跟着部队往西部撤退，在距离这里不远的江边打了一场大战，那一仗后，他们继续往西突进，过了很多小数民族地区，过了草地和雪山，最终到了陕北。 她是一个宣传兵，但在过草地的时候，因为能辨认可食和有毒的植物，让所在的部队能基本吃饱，并且没有人因为吃野菜而中毒，因此而被调离了宣传队。 现在全家都在上沪市，有二子两女，最大的是闺女，今年二十二岁；最小的也是闺女，今年十六岁…… 时间在聊天中飞速而逝，很快到了吃晚饭的时间，秦丽芬看了一眼手表，对爷爷说道：“爸，你能走吗，不然我们出去吃个饭？” 奶奶摇摇手，“不用，我大孙已经安排好了的。香灵，你去把饭取回来吧。” 香灵一直都坐在一旁，听她们讲过去的故事，闻言连忙点头，“奶奶，我这就去取。大姑，您坐一会。” 不一会，她就端着一盆鱼汤、挎着一个食盒走进来。 秦丽芬连忙接过鱼汤，“哟嘿，还是桂鱼汤，看来淦西确实很会抓鱼。怎么里面还有鸡丝？” 香灵笑眯眯地说：“大姑，我大哥昨天买到一只鸡，爷爷中午吃鸡块炖排骨，晚上吃鸡丝炖鱼；我们中午吃麻辣鸡块和炸泥鳅，晚上吃粉蒸泥蛙和黄瓜炒膳段。” 说着打开食盒，把两个菜端出来，然后拿出两个特大号饭盒，“菜管够，饭只有这么多。” 奶奶问道：“丽芬，送你来的司机同志呢？叫上来一起吃吧。” 秦丽芬摇了摇头，“看到我进来，他就开车走了……哇呀，淦西准备得还很丰盛的，难怪我爸的身体恢复得这么快。” 奶奶笑着说：“我自己看不到自己，看到香灵的脸色好多了，我就知道我也不差。以前突然站起来有些头晕的，现在根本没这回事了。这间屋子有两个病人进出，说是没钱住院，但我们吃的这么好也是他们出院的原因之一。” 香灵笑着说：“那天我们吃饭的时候，那个叔叔一直在吞口水。” 奶奶笑道：“他们不愿意和我讲话，我也没给他们吃的。老吴姐妹喜欢和我讲，我每餐都要给她留点菜。” 看到奶奶把饭只分成三份便递给自己，秦丽芬没有去接，“这么多，我吃不了，留给淦西吧。” 奶奶笑着说：“淦西已经讲过，要到很晚才能回来的，不用给他留饭。他啊，饿了就会找吃的，不会委屈自己。吃吧，饭菜全部都要吃完，淦西可不喜欢我们剩饭剩菜的。” 看着大半饭盒米饭，又看到香灵饭盒里也是半盒，奶奶碗里满满一大碗，爷爷碗中也有大半碗，秦丽芬把饭盒伸到奶奶跟前，“妈，我吃不了这么多，帮我吃点。” 奶奶端着往旁边退去，“再加米饭，我就吃不了菜，这样的亏我不吃。” 秦丽芬笑着说：“妈，哪有这么说的？饭再满，也能放得下菜。” 奶奶呵呵笑道：“这是我大孙说的。每次要给他加一点，他就这么说。放心吧，等会倒点鳝鱼汤，饭会‘嗖’地下去。” 奶奶心情好，也皮一下。 秦丽芬开心地说：“没想到淦西真幽默，这样的话也能说出来。” 奶奶正色说道：“淦西这孩子为了救老倌子，真的差点丢了命。不过他的胆子也太大了一些，竟然敢夜里上山，抓回一头七八十斤的野猪；前几天，在屋门口用锄头砸死一头百来斤的……” “吧嗒吧嗒”一通讲，又把秦淦西从家里抬爷爷来医院的过程、以及后面发生的事讲一遍，听得秦丽芬和香灵两眼通红，鼻子不停地抽。 奶奶见状叹道：“你们看老倌子，他和没事人一样已经吃开了，吃饭吃饭。” 给秦丽芬夹一只泥蛙，又夹了一块鳝片，“丽芬，你尝尝，医院的医生说小刘的菜味道最好，轻易不给别人炒的。你说到外面吃，还不如在这里吃的味道好。” 伸过饭盒接了奶奶夹的菜，秦丽芬的双眼又红了。 奶奶嗔道：“怎么动不动就眼红了？” 秦丽芬吸吸鼻子，“妈，二十四年了，能再次与您和爸在一起吃饭，还是侄子、侄女弄的饭，很感动。” 夹起一块鳝片塞进嘴里，咀嚼几下后咽下去，连连点头，“味道真的很好。” 又吃了一口粉蒸泥蛙，“鲜、香，从没想到这东西会这么好吃。” 香灵笑着说：“大姑，如果您明天不走的话，要我大哥和刘叔说一声，再换两个新菜。” 奶奶笑骂道：“你这丫头，你到现在为止，吃过重复口味的菜吗？住院十几天来，只有你爷爷吃过重复口味的……嗯，还有早餐，其它时间我们每一餐都不一样。” 香灵沉吟一下后笑道：“确实啊。我这是第四天了，中餐和晚餐的菜确实没有重复过。” 秦丽芬笑着说：“你们这么一说，我今晚也睡这里了，一定要快点看到我这个大侄子。” 第106章 顺手救了个小孩 奶奶他们在吃饭，秦淦西却被老乡们的热情缠住了。 走过那一连串的小山包后，他以为下午的探测任务已经完成，没想到前方有个很大的天然水库，里面有很多小孩在洗澡。 看到他们洗澡，他也按捺不住地想洗洗。 这几天都没下河，只是晚上睡觉前胡乱擦了几把，很不过瘾。 这水库相当于一个大的洄水湾，也相当于一个堰塞湖，和一条小河连通着。 现在是枯水季节，与小河的连接口只有细小的水在流，水库的水位下降不少，边缘露出或岩石或淤泥，那些小孩都是从岩石区域进去的。 在他也准备从那里进去的时候，看到水库中间一个小孩胡乱拍水，人头一上一下。 他以为小孩子是调皮，故意搞怪，但听到其旁边的小孩大喊：“救命，胡红旗的脚抽筋了。” 一两个小孩那么喊，其他小孩奋力朝那里游，应该是想去救他。 他见状大喊：“不要过去，回来。让我来！” 边跑边脱衣服，把口袋里的东西全部转入储藏空间。 这回也没管游泳前要热身的安全警示，更没管这水库有多深，扔掉衣服就往里游去。 那个小孩的手出水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伸出水面的长度也越来越短，容不得他有任何耽搁。 奋力自由泳的同时，还大声阻止那些小伙伴过去。 水里救人不是那么容易的，稍不留神，有可能把救援者拖入危险。 听到他的喊声，看到他如同大鱼一般的速度，那些小孩没有继续往前游，而是听他的往岸边游，同时不停地喊： “大哥哥，救救胡红旗。” “大哥哥，我们游回去，不让你担心。” 秦淦西没有回应他们，而是拿出最大的能力往前游。 他感觉自己这时的速度，在任何世界级自由泳比赛中，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拿到冠军。 甚至生出一个念头：“是不是可以去省游泳队，然后去参加国际比赛？” 马上又把这个念头排除。 虽然无论是原主还是秦凯都不是很关心体育，但直到1979年年末，夏国奥委会才被国际奥委会承认为全国性奥委会一事，这个信息他还是知道的。 夏国参加奥运会，最近的一次还是1948年的伦敦奥运会，现在正与幽奈替斯国奥运会掰扯。 没有实力，没有朋友，没有帮忙说话的，只能靠自己硬撑，拿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的勇气，活着就是憋屈。 话说他的速度就是很快，六十来米的距离，他感觉二十来秒就拿下了。 那小孩的手已经伸不出水面，人也在慢慢往下沉降，没有意识了。 他潜下去，一把抓住小孩的右手往上一提，将其上半身抛出水面，是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很壮实。 接着伸手一抓一拧，让小孩背对自己，将其夹到左腋下，单手划水朝岸边游去。 在右臂划水的同时，他还左臂用力，不断地挤压小孩的腹部。 小孩的呼救声，不但让秦淦西前来救援，还让这周围很多人来救援，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往这里跑，不过有一些人是咆哮怒骂，有的拿着竹枝咬牙切齿低头猛冲。 一时间，在水库里游泳的小孩全都上了岸，拿着自己的衣服，光着屁股到处乱窜，周围水田的田埂上，到处跑着光溜溜的小身子。 突然间，他听到腋下夹着的小孩传来一连串的急促咳嗽，这才把速度降下来。 转头看向小孩时，目光无意识地扫过水底，把他吓了一大跳。 游了二十来米，这里的水位还超过十五米，这些小孩还真莽，竟敢到这么深的地方来游泳；在水底，有五条超过五十斤的大黑鱼。 它们在那里晃晃悠悠地游动，仿佛在宣告这里是它们的地盘。 可今天遇到了他秦淦西，无论大小都要收的猎杀者，空间勾一出，五条黑鱼转眼进入储藏空间，纯赚二百多个功勋点。 收了这五条黑鱼后，周边再没有发现鱼，这才问小孩：“感觉怎样，能说话吗？” 小孩没有说话，但把后脑勺撞撞他的头。 这小孩的行事方式与众不同啊，能动手就不吵吵。 不过他感觉到了小孩心跳的铿锵有力，呼吸也沉稳，知道没什么事了。 岸边，一个牵着老黄牛的汉子大喊：“青年，要不要让他到牛背上趴一会？” 在农村，治疗溺水最有效的方式就是让溺水者趴在牛背上，然后不停地拍背，把水排出来。 秦淦西问道：“小家伙，要不要去趴？” 小孩还是没回话，再次用后脑勺撞撞他的头。 他不回应，秦淦西不能不回应，“等会你们看着办吧。” 之后不再说话，夹着小孩快速游向岸边，途中又收了两拨鱼。 这两拨鱼都不错，一拨鲶鱼，数量少，但单体大；一拨鳙鱼，单体不大但数量大，都在二百斤左右。 快到岸边时，竟然看到一群鲤鱼，这让他很诧异。 黑鱼、鲶鱼都是肉食鱼类，竟然还有鲤鱼这种鱼类存在，这也够独特的了。 接近岸边两米，秦淦西把小孩放下，让他自己上岸。 小孩站稳后转过身来，对秦淦西深深一鞠躬，“谢谢大哥哥。” 随即话风一变，“大哥哥，幸好我比较壮，不然被你夹死了。我的肠子现在才到肚子里去。” 我勒个擦，原来是这种原因让他没有回应。 不过他借大笑声来掩饰自己的失误，“下次如果还在那么深的地方看到你，直接夹死你。” 转身对那些站在岸边的大人说：“这里往前走一丈，水深就达到三米多，小孩不能在这里游泳。” 那个牵牛的汉子说：“我们不准小孩来这里的，没想到他们今天偷偷来了。年轻人，谢谢你，去我们队里坐坐吧。” 秦淦西知道去了后会收到无穷无尽的谢恩，救人只是顺手而为，且有能力伸手，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个上面，便应道：“谢谢阿叔，我就不去了。很久都没好好游泳了，遇到这个水库，想好好游一游。” 说罢，转身又朝深处游去。 不过这次不是刚才，而是顺着岸边游。 这次要把这个水库清理一遍，能多抓就多抓，每多抓一点就是多点功勋点，都是今天的意外收获。 第107章 升级的欲望推着不得不走 他刚转身，系统的提示音就发出：【救人一命，奖励5个功勋点】 上次也获得过这种奖励，那是给了那小男孩一副小野猪的肠子和一些猪板油，系统后来提示说【救助了一个家庭，让一家人从此偏离原来的生活轨迹，奖励5个功勋点】，但第二次给他钱以后，并没得到这样的奖励。 “顺手救一个人，还获得5个功勋点，很不错。” 岸上，那个汉子见他转身游走，距离岸边十五六米，只能无奈地对那些看热闹的人大喊：“不要工分了吗？抓紧去上工。人家都走了，还看什么看？” 那些看热闹的人嘻嘻哈哈、三三两两朝来路走去，有人还大声回应。 “主任，今后可要把你外甥看好了，如果不是那个青年救得及时，你妹妹会来烧了你家的。” “主任，我们合作社的小孩以前都不敢去水库游泳，今天被你外甥带着，差点出了大事，今后可要好好管管。” …… 没一人安慰自己，话里话外都暗藏指责的意思，让那汉子心里很生气。 不是为他们的话生气，而是附近的人都知道，这水库有多深，每年都要淹死多少人，所以住在周围的人都严令禁止自家小孩到里面游泳，小孩子们也很听话，都只在小河耍耍，从不进入这个水库，没想到自己的外甥一来，把二十几个小孩带进去了，幸好只有他一个人深入那么多，幸好有秦淦西这个外来人及时出现。 他浑身一个激灵，如果没有秦淦西的及时到来，如果没能救起胡红旗，妹妹真有可能把自家的房子烧了。 这个妹妹三十六岁，生了五个孩子，但只有胡红旗这个男孩，一直都把他看得比眼珠子还要重，出事的后果可想而知。 看到胡红旗还在看着水中游泳的秦淦西，一脸的羡慕，他走过去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两巴掌。 还没等他怒叱，胡红旗已经跳了起来就跑，看也不看他，“大舅，这个大哥哥游泳好厉害，你来教我好不好？” 他终于怒叱出来，“还想我教你？打死你还差不多。今后还来这水库洗澡，打断你的腿再送回去，免得你在这里出事。” 把胡红旗赶上大路后，他捡起秦淦西扔下的衣服，将其放在一块大的石头上，然后大声喊话，把放置衣服的地方告诉他。 秦淦西听到了，转身对他挥挥手，大声说了一声“谢谢”，然后继续往前面游。 这水库太深了，最深处看不到底，意味着有三十二米以上。 虽然深不见底，但鱼不少，之前抓到的五十余斤重的鱼，很快被打破重量记录，目前最重的是一条鳙鱼，重达八十斤。 所以他没空和他交流，抓鱼是第一位的。 这水库真心不小，他游一个来回后，已经感觉有些力乏，此时天已经微暗黑，便决定不再搜刮，而是拿起自己的衣服回到一座小山包里，在一处小泉眼边坐下来。 喝几口泉水后，拿出仅剩八个包子中的五个，又拿出一根大黄瓜，边吃边查看今天的收获。 收获太大，尽管只搜捕完两成水库，但收获达到五吨二，最大的鱼达到一百斤，是归途中抓到的一条鲶鱼，体长差不多有他那么高了。 边吃边看偶尔嘀咕，“这里面有这么大的鲶鱼，还有不小的黑鱼和青鱼，为何还有这么多鲤鱼、草鱼、鲫鱼等，它们的生存能力这么强大吗？” “不但有甲鱼，还有乌龟，也不知道会不会串种。” “水库边缘还有这么多黄鳝，可是不曾想到的。” “在山上没遇到野鸡，这里却抓了六只，也算是稀奇了。” “新增1714个功勋点，总数达到8133.9个，黑鱼、青鱼、乌龟和鳖做的贡献最大。如果抓这么重的田间物，新增的功勋点起码要上四千五。” 泥蛙每公斤值1.5个功勋点，青蛙1.2个，鳝鱼0.5个，泥鳅2个，而水里的就不行了，除了青鱼每公斤值1.5个功勋点，黑鱼1.2个外，其它的价值都很低，草鱼0.058个，鳙鱼0.1个，鲶鱼0.105个，鲢鱼0.05个，鲤鱼0.06个，鲫鱼0.05个，差距实在太大。 想是想专抓那些值功勋点高的，但卖钱的时候那些低功勋点的也能增加收入，再说那样的种类不是想抓就有的，总不能只顾功勋点而忘记每天还有六百五十斤的任务。 把这次的收获结账后，他把五个包子和一根大黄瓜吃完，达到八成饱。 看看时间，接近八点；看看夜色，普通人一米以外看不清禾苗。 是时候开始扫荡了，出发！ 这个小盆地比昨晚去的那个大很多，抓到十一点，还没走完四成的水田。 他扭扭脖子，“这片田垄太大，今天就到这里吧。” 自己做老板就是好，想多赚点就辛苦一点，不想辛苦就少赚。 一直不停地走三个小时，双腿有些发热、发软；持续不停地扭头四顾，脖子有些酸；没有一刻的休息，头脑有些昏沉；连续不断的走动，体能消耗也不少，又有些饿了。 拿出自行车骑到之前的小山包下，然后走到那处小泉眼边，再次拿出包子和黄瓜吃起来，同时对这一趟田间的收获进行清算。 结果让他很满意，达到超出意料的收获。 总重达到三点八吨，新增3430个功勋点，总数达到.9个，终于完成了升级所需功勋点的五分之一多。 “这里还可以来三四天，每天收获5000个功勋点，那就可以把总数推到两万五左右，再找一片这样的地方，这个月升级有望了。” 他现在只想快点把系统升级。 水稻马上就要成熟，需要不少的土地来种植；接着又是玉米、小米，也需要不少的土地，还有土豆、荞麦、棉花、花生、大豆、绿豆和甘蔗，都需要地方种植。 要想生活丰富多彩，就要有足够的地。 “这是升级的欲望在推着我走啊。不过不得不走，眼看风暴就要来临，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嘀咕几句后，他把仅剩的三个包子吃完，又拿出卤菜就着桃酥和黄瓜吃，直到八成饱后才继续出发，去医院。 第108章 什么都聊了，什么都没聊 回到爷爷所在病房时，时间接近十一点五十，还和以往一样，他推开门，屋里的人马上坐起看向他，不过今天多了一个。 和奶奶一同坐起的，还有一个中年妇女——秦丽芬，她紧紧地盯着他。 奶奶笑着说：“大孙，你回来了。这是你大姑。” 秦淦西露出八颗牙，笑着走到她们的床边，“大姑。” 接着问道：“大姑怎么不去宾馆住？这里很热的。” 秦丽芬下了床，过来抓着他的手说：“我刻意在这里等你，果然和励国很像。如果在外面遇到淦西和香灵，我一定会停下来问你们的情况，太像了。” 秦淦西的鼻子、脸、下巴很像小时候的秦励国，这是队里的人一直这么说的，他可以说是从小听到现在。 秦淦西笑着说：“我们短时间内去上沪的机会基本没有。” 奶奶则说：“脸就这么多，像的人不少。记得那年快到湖湘的时候，我们就看到一个很像你的，马上围过去问，把人家吓得话都讲不顺溜了。” 秦丽芬笑了一下，“可能会有这样的情况，但问还是得问的。淦西，困不困？” “不困。” “丽芬，有什么话明天说，淦西一天也就睡了两个半时辰。” “奶奶，我真的不困。” “妈，我今天太激动了，睡不着，想和淦西聊聊。您睡吧，香灵也睡。” 秦丽芬抓着秦淦西的手走出房间，秦淦西顺手把门带上。 “大姑，您什么时候到的？” “下午五点多。你爸妈明天会来吗？” “我爸明天办入职手续，我妈第一天上班，所以我爸上午会过来，我妈只有中午才能来。” “淦西，你很会抓鱼吗？” “？？？……还可以吧，偶然发现自己还有这种天赋。大姑问这个干什么？” “现在这种形势，这样的事情还是别做为好。” “我这也是没办法，但也是很凑巧，不过问题不会很大，医院有独立采购权的，我卖的都是自己抓的，没有从别人那里收购。卖鱼不是主动的，本来是想抓些解决我们在这里的吃饭问题，被医院后勤科找上门来的。我和他们说好了，一旦学校开学，就不会再卖鱼。” “对，读书是主要的，鱼能不卖就不要卖。以前我们不知道，所以重担都落在你肩上，让小小年纪的你承担了太多。现在我们知道了，这副担子我和你大伯就要担起来。” “身为家里的一员，这都是应该做的，不过有大姑您和大伯担着，我就不努力了，老老实实做一个孙子、儿子。” “哈哈……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由学校分配吧。国家需要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大姑怎么来的这么快，火车不应该是后天早上才到吗？” “我没坐火车，坐汽车来的。你学的机械制造？” “对，抱着为国家改善生产力的理想而报的。” “这个专业很好，国家很需要，也很重视。我想把你爷爷奶奶接去上沪住，你什么意见？” “我赞同爷爷奶奶的任何决定。他们说去，我会同意；留在星沙，我就多回去看他们。” 话是这么说，其实内心还是有些隐忧的。 前世的爷爷住在农村，对未来十多年的风云诡谲没有直接的印象，只是被动的参与，对城市、对官场可以说一无所知，而自己前世对这一段历史也没进行过深入了解，所以不知道像大姑、大伯这样的人，在已经起风的情况下，会遭遇什么。 顶级巨头都保不住自己，他们的职位应该不高，在东南西北风乱刮的情况下，难免会卷入，进而牵连爷爷奶奶。 “大姑，您现在在哪里上班？” “上沪市卫生局。” “我大伯呢？” “京都的部队里。” 听说在部队里，还是京都的部队里，秦淦西就觉得大伯今后不一定好过。 走过两万多里的，他的职位一定不会很低，虽然后世说部队没乱，但其实最早乱的就是这里，并且已经开始了。 南风压北风，结果北风最终把南风打得稀碎。 秦丽芬一直看着秦淦西，看到他不再接话，便问道：“淦西，你想去京都的话，你大伯还是可以帮一些忙的。” 秦淦西马上从思索中惊醒，连忙摇头：“大姑，我不是想去京都，而是忽然想起‘反教条主义’，不知道大伯现在怎样。” 作为后世过来人，他对这样的运动是很不理解的。 天天道路通罗马，不管你出生在罗马，或者走西亚去罗马，或者走美洲去，还是走北冰洋去，都是可行的方案，至于最终采取何种方案，决策者适当引导就行，甚至独断都行，为何要禁止别人有不同想法呢，可以用消耗、成本、成果等核算一下，择优而取嘛。 秦丽芬看着他说道：“这些事情，不是你一个大学生能参与的，希望你今后也要以工作为重。” 秦淦西点了点头，“大姑，我在学校基本上是四点一线的，除了教室、图书馆就是食堂、宿舍。” 听到秦淦西的回应，秦丽芬心里很高兴，但还是很严肃地说：“淦西，我们现在不说别的，就说安全。你上山抓野猪，下水抓鱼，这都是很危险的。你爷爷为什么不让你爸打猎，就是知道打猎很危险，所以不让他去。你倒好，自己一个人上山抓野猪，还用锄头和百多斤的野猪对打，这样的事情今后可不能再干。” 秦淦西心中嘟囔，这样的事情也和她讲，几个小时就没别的东西可讲吗，嘴上却是回应：“大姑放心，我已经答应了他们，今后不再做这些危险的事情。” 秦丽芬点了点头，“这才对嘛。以前我们部队看到野猪，都是用枪的，你鸟铳都没一杆，危险性更大。” 奶奶把门拉开，伸出头来看向两人，“丽芬、淦西，都睡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淦西天天这么累，睡的又很少，会熬坏身体的。” 秦丽芬看了一下时间，笑着说：“零点半，是很晚了。睡觉去。” 说着走进门，抱着奶奶的胳膊就往里走。 秦淦西摇摇头，感觉和大姑什么都聊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聊。 看来她也察觉到一些什么，只是搞不清风向，所以不能明确地说出来。 跟着她们进屋，躺到一张空床上，然后开始催干木材，在不知不觉中深睡过去。 第109章 很有情有义的一个人 秦淦西一觉醒来，发现躺在床上的只有他自己，爷爷也不在。 来到公共洗手池，只看到奶奶在和别人聊天，香灵则拿着一本书在砂罐旁边站着。 通过奶奶解释才知道，爷爷想下床走走，秦丽芬便扶着他转悠去了。 听到她这么说，秦淦西顿时觉得自己做的很不好，这么多天竟然没问爷爷是否想出去走动走动。 奶奶仿佛知道他所想，笑着说：“你爷爷是吃得好，得知丽芬和励园还活着，心情也很好，昨天伤口还微微痛的，今天也没痛的感觉了。淦西，我们想下午出院，让你大姑去家里住几天。” 秦淦西应道：“奶奶，我爷爷出院的事，我们得听医生的，医生说可以出院，那就出院，不能由我们自己决定。” 前几天老说爷爷可以出院，其实是奶奶自己觉得的，人家医生根本就没有说，终究还是没钱闹的。 把自己的个人卫生弄一下后，秦淦西按照惯例去小食堂，这回的东西有点多，一扇小野猪壳子，两副猪内脏，还加上青蛙、泥蛙、鳝鱼和泥鳅，总重达到三百二十斤。 给自己家里人吃的是一块四斤的野猪肉、两只野鸡、一条十斤的鲶鱼、一条桂鱼和四斤丝瓜、四斤茄子，至于如何安排就听老刘的。 以前总蹭医院的蔬菜，后来感觉不好，但又不想暴露种植空间里的蔬菜，所以一直没给，现在想来，是自己太过谨慎，所以今天还是决定给。 老刘听说秦丽芬来了，借口又送来这么多东西，马上安排给他炸了十根大油条，还给了他二十个小笼包和六个茶叶蛋。 秦淦西吃完五根油条和六个小笼包、一个茶叶蛋后，接着去锅炉厂，送了六十斤野猪肉、两副猪内脏，还加上青蛙、泥蛙、鳝鱼和泥鳅，总重达到二百六十斤。 最后去纺织厂，送了两副猪内脏，其余的都是青蛙、泥蛙、鳝鱼和泥鳅，总重达到四百二十斤。 之所以都超出最底线这么多，实在是储藏空间里的收藏太多，超过一吨的都有了十种，野猪、黄鳝和泥鳅更是超过三吨，必须大力降低库存。 三家走下来，他不但收获九百二十四元，把存款总数稳定在四千五百元，还收获了五尺瑕疵布，以及二十斤粮票和五斤糖票。 在回医院的路上，他一路采购吃的，陆陆续续买了五十个大肉包子、五十个小笼包、三十个糖油粑粑、三斤灯芯糕、一斤桃酥、两斤奶糖、三十包华子和五十包星沙烟。 当他提着十个糖油粑粑和两斤灯芯糕走进病房的时候，看到秦励国和淦媛来了。 秦丽芬正和秦励国轻声说着什么，秦励国脸上没有表情，但好像很专心听的样子。 和香灵坐在一起的淦媛脸上显得很局促，看到他，眼睛生起了水雾。 秦淦西摸摸淦媛的头，笑着问秦励国：“爸，你来了啊，手续办得怎样了？” 秦励国转身看了他一眼，“这边办好了，只等回去开证明，迁户口。淦西，你们学校来信了……昨天到的。” 香灵连忙把信递给秦淦西，他接过一看，确实是学校来信，没有邮票，只有邮戳，撕开信看去，很简单的几行字，大意是学校决定提前于八月四日开学，望周知。 我勒个擦，系统还没升级呢，这就要开学了？ 他的第一反应是系统还没升级。 系统不升级，接下来种不出很多东西，对系统的再次升级不利，对完成接下来十几年的规划也很不利。 一步慢，会导致步步慢，还可能会造成不可预料的后果。 香灵悄悄地问：“大哥，怎么了？” 秦淦西扬扬手中的便签纸，“八月四号要开学。” 接着解开糖油粑粑的油纸，端到奶奶面前，“奶奶，今天看到有糖油粑粑，您尝一下。” 奶奶现在没以前那么看重这些了，伸手就抓了一个，“好多年都没吃过了，是得尝尝。” 咬了一口后点头，“不错，还是原来好吃的味道，甜甜的，香喷喷的。” 奶奶拿了一个后，秦淦西又递给爷爷、秦丽芬、秦励国，再是淦媛、香灵，最后才是自己。 屋内没人说话，都在仔细品味糖油粑粑的味道。 淦媛也在小口吃，但眼睛一直停留在秦淦西身上。 秦淦西没有品味，而是三口两口就将其吃完。 见他吃完，淦媛也快速吃完，拉着他走向门外。 在出房间门的刹那，她的眼泪哗哗滴下来，哽咽说道：“哥，我该怎么办？怎么好端端的，又出现了一个爸妈？” 秦淦西拍拍她的肩，“多了一门亲戚，好事啊。” 淦媛摇头，“我和他们都不熟，不想认他们。” 秦淦西叹息一声，“大妹，很多事情都是没办法的。说实话，我都没想到家里还有一个大姑和一个大伯。” 指指自己的左胸，“跟着这里走，想去就去，但血亲是很难断的，尤其是爸爸妈妈，听说他们以前找过你。” “哥，我也是听奶奶说，他们曾经找过，所以才有些动摇，要不然是坚决不想和他们见面的。哥，遇到这样的问题，你该怎么办？” “我没遇到，所以不好说。” “哥，我想先看看他们的情况。好相处，那么今后多去几趟；不好相处，今后就少去。你看这样行吗？” “这个我没太多建议，主要还是跟随你自己的心走。爱别人，爱家庭，首先都是要爱自己，不然谈不上爱。” 淦媛若有所思…… 看到他们两个出门，秦丽芬笑道：“淦媛和我们没什么说的，但和淦西却愿意说。” 奶奶看了一眼房门，“从小到大，淦西都很照顾这些妹妹的。之前我们都不知道，从13号开始，淦西每天都给她去送吃的，后来她更是整天吃在老师家里。” 秦丽芬说道：“这样的老师真不错。” 奶奶点了点头，“那个老师姓魏，淦西在那里读高中的时候，就很喜欢他，经常要他到家里吃饭。淦西考上大学后，每年寒暑假都要去看望，暑假更是要送几次青蛙、黄鳝去的。” 秦丽芬称赞道：“淦西也是很有情有义的一个人。” 第110章 这个转折实在是太急了些 秦淦西和淦媛在那里站一会，香灵也出来了，她们手紧拉着手，眼泪不由自主地流。 秦淦西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只能把自己的一些想法说出来，宽宽淦媛的心，帮她平静一下心情。 给孙桂华送去四条桂鱼后，他又陪她们在走廊上站着。 不知不觉站到十二点以后，何娟来了，秦淦西匆忙带着淦媛和香灵去小食堂。 老刘早就把菜做好了，一大盆鲶鱼炖茄子，一个回锅肉，一个卤猪杂。 老刘在给他拿菜的时候说：“秦小子，那条鲶鱼太大，茄子太多，我给了领导一小盆，晚上给你做个爆炒泥鳅来补偿。” 秦淦西笑着说：“刘叔，不用的。我本来的意思也是想给你留一点，既然你给了领导，也当是给你了。” 老刘笑道：“哪能少了厨师吃的？每炒一个菜，都要尝几下。你送来这么多品种，量也是这么足，尝菜都差不多可以尝饱。” “这么说来，你也是喜欢送更多的品种喽。” “那是自然。你送的品种越多，我们吃的菜品种越多。” “刘叔，我今天接到学校的通知，说八月四号要开学，所以送不了几天了。” “不是还有十天吗？你不送，赵克勤会想办法的。” “刘叔，我会努力抓几只甲鱼来给你养着，回家的时候带回去。” “不用，近期没有回家的打算。也不想被人说监守自盗，或者接收别人的礼物。抓来了可以卖给医院，也可以给你家老爷子吃。” 现在也不能拿出甲鱼，秦淦西便没有跟他多说，和淦媛、香灵把饭菜端回病房。 闻到菜香，秦丽芬便问道：“淦西，中午吃什么？” 秦淦西笑着说：“茄子炖鲶鱼，炒回锅肉，爷爷是桂鱼猪肉汤。” 爷爷看到这么大一盆茄子炖鲶鱼，当即说道：“今天我可以吃辣椒了，和你们一起吃。” 奶奶笑道：“你这老倌子，是馋辣椒馋疯了。” 爷爷露出笑脸，“你们餐餐都换着口味吃，就我天天吃寡淡的。” 奶奶笑骂道：“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如果没有我们大孙，你只能顿顿吃稀饭，吃到后边还要加干红薯米。还想餐餐吃鱼，想得美。” 秦淦西问道：“爷爷，医生怎么说？” 秦丽芬说道：“上午医生来查房，说可以出院了。我爸现在可以自己走了，只是走的稍微慢一些。淦西，我明天准备请人将我爸送回去。” 秦淦西点了点头，“那就明天吃完中餐再走。车的问题我没办法解决，但可以找队里的人来抬。” 秦丽芬摇了摇头，“我让人开车送爸妈去镇上，然后慢慢走回去。镇上到家里不远吧？” “不远，只有五六里路。” 何娟说道：“那我和励国今晚回去，明天到镇上去接。” 奶奶阻止了，“明天是励国上班的第一天，你第二天，都不要请假，不能给别人不好的印象。有丽芬和淦西、香灵就行。” 淦媛马上大声说：“奶奶，还有我，不能把我忘了。这个暑假，我要住在家里照顾爷爷，还要给弟弟妹妹辅导学习。” 奶奶呵呵笑道：“对对对，还有我们的大姑娘。奶奶也是老糊涂了。” 秦淦西看到，爷爷奶奶和何娟都偷偷地松了口气。 有这个态度，说明淦媛是很有情义的。 秦淦西知道她想清楚该怎么做了，便适时说道：“吃饭吃饭。茄子炖鲶鱼可是北方名菜，南方人不会做的。这里起码有六斤鱼，大家放开肚皮吃。” 秦丽芬吃完一块鲶鱼肉后叹道：“这厨师真厉害，我吃了一块鱼腹肉，肥而不腻，鱼肉里有浓郁的茄子味，很好吃。” 估计她已经不吃肥肉了，所以才有这样的感叹。 淦媛则说：“今天的鲶鱼比魏老师做的好吃，没有那种腥味。” 香灵马上接话：“腥的是我们家做的。如果不是肉，估计都不会有人吃。” 何娟瞪了她一眼，“有的吃就不错了，哪有这么多讲究？今天在这里说好了，你们今后想要吃什么口味，那就自己做；不做的话，就不要嫌弃。” 淦媛嘿嘿笑道：“我哥很会炒，今后想要吃什么，都要我哥做。” 奶奶瞪着眼睛看向秦淦西，“大孙，你也会做菜？” 淦媛马上接过话去，“奶奶，我哥在魏老师那里炒了几次菜，让我们吃的那一个香，每顿饭都是不够。” 秦淦西呵呵笑道：“经常和刘叔交流，偶尔看他们炒，发觉炒菜也不复杂。要想吃好菜，四个方面是关键，一是油要够，二是调料要到位，三是火候要掌握，四是盐要适量。如果还想进步，那就是食材的搭配。比如我爷爷昨天的桂鱼鸡丝汤，这是海陆搭配，味道比单一的桂鱼或鸡丝好。” 淦媛笑着说：“哥，你在冬瓜汤里放几只干虾，是不是也是搭配问题？” “你就说鲜不鲜吧。” “当然很鲜了。到最后只剩一个碗底，小琪和小浩争了起来；如果我不是客人，都想参与进去，太鲜了。” 何娟夹了一块茄子吃进去，然后说道：“茄子粘了鲶鱼的香，确实很好吃。妈，我看淦西说的头头是道，不如今后让他炒菜算了。” 奶奶下意识地回应：“我大孙是一个男人，怎么能下厨房……要费多少油？” 这个转折，让秦淦西差点把口里的饭喷出去，连忙用手遮住嘴，连续咳嗽几声，喷的掌心都有饭。 在嚼饭的都和秦淦西一样动作，那些已经吞下去的则哈哈大笑。 饭不语啊，应该提倡。 室内的咳嗽声停止后，秦丽芬大笑道：“妈，您这个转折，实在是太急了些。” 奶奶笑笑，“吃饭吃饭，吃完再说话。你们光吃鱼了，没有吃回锅肉，可好吃了。” 秦丽芬夹起一块回锅肉吃下去，然后称赞，“确实好吃。这还是我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回锅肉……淦西，这是你指定的吗？” 秦淦西马上回应：“我只提供原材料，其它的都交给厨师。大姑多吃菜，晚上还有野鸡炖蘑菇，辣椒炒野猪肉，分量不比中午的少。” 奶奶笑着说：“抓紧吃，多吃。都要吃完，不然坏了，坏了就浪费了。” 第111章 不要在意细节 这一顿饭，让所有人都撑得慌，饭后都在房间里散步。 何娟没有散步，她吃完后就准备去上班。 在走出房门的时候，她又转身进来，拿出一张纸出来，“淦西，这是家具需要的木材统计，看能不能搞到。” 秦淦西接过纸张一看，上面分门别类很清晰，需要什么的木材，木条需要多少种，每种需要多少数量；木板需要多少种，每种需要多少数量……很清楚。 他扫一眼后把纸张收进口袋，“我睡一觉后去落实，不过想来没问题。妈，现在不到一点吧，去这么早干什么？” 何娟问道：“你确定不到一点？” 秦淦西点头，“虽然不知道具体时间，但肯定不到一点，起码可以睡半个小时。” 奶奶说道：“娟子，晚上过来吃饭，今天就不要回家了，住在这里。” 何娟笑着说：“我们一家把这里当成旅店了。” 奶奶笑道：“没有新的病人来，医院就不管。小曾他们晚上要来，你也在这里看看，看看淦媛的家人。励国，你的事情办完了，下午回去跑一趟，让他们别担心，也把你爸明天下午回家的消息告诉他们。你们两个明天就不要回去了，老老实实在这里上班。” 秦淦西倒在床上就闭上眼睛，实则是在催干木头。 需要的木料明细都拿来了，他必须加快进度。 等他一觉醒来，发现已经是下午三点，奶奶和秦丽芬在说悄悄话，淦媛和香灵也在讲小话，爷爷靠在床头假寐；秦励国不在，估计已经回家，何娟肯定是上班去了。 这一觉竟然睡了两个多小时。 看向木材，收获不小，达到七成干了，今晚再催干一次，明天就可以加工。 和他们说晚上不回来吃饭后，他奔向昨天那口水库。 秦丽芬看他出去，轻声问奶奶：“妈，淦西每天都这么忙吗？” 奶奶叹道：“这孩子，忙呐。他不这么忙，我们住在这里不会安宁，你爸也早躺在家里不知死活，励国和娟子就没有工作。” “可他去抓鱼，很危险啊。” “他都是要毕业的大学生了，这一点他会小心的。但从另一方面来讲，如果不是危险，哪里轮到他有鱼卖？真以为人家医院可以让我们这么多人住在这里？其实也是因为他改善了医生的生活，所以不往这里安排病人的结果。其它病房，有空床的没几间。他和别人抓鱼卖鱼，不但改善了我们的生活，还让家里的生活有大幅度改变，你不知道原先，吃的饭是干红薯米里面找大米，后来他买了一百多斤大米回去，现在是对半开了。肉食更是别说，他……” 秦淦西来到水库边，没有看到一个小孩在水库里玩，只听到旁边发小河里传出小孩的欢笑声。 他不禁感叹，这时候的小孩很会找地方玩，大人也很放心，可再过三十年，这时候的家长、小孩变成爷爷奶奶、家长，他们就不这样做了，恨不得把所有的玩具买回来，恨不得自家小孩整天不晒太阳，恨不得寸步不离自家小孩，恨不得自家小孩不让小孩吃一点苦。 导致那些90后、00后回忆童年，竟然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出彩的记忆。 脱掉衣服和裤子，将其放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然后站着水边热身。 待感觉差不多以后，他沿着靠山的一侧游去。 虽然昨天已经游过，但他还是沿着边缘游。 没游十来米，他就有了发现，前方水下有一群鳊鱼。 果然是“水是流动的，鱼也是流动的”，昨天明明在这里游过，把所见到的大鱼全部抓了，今天又出现了，并且还是一个新品种。 鳊鱼在南方不是新品种，可在储藏空间里是，抓了这么久的鱼，这还是第一次发现。 他还是遵循抓大放小的原则，八两以下的全部不要，只收八两以上的。 待收完这一群鳊鱼，他的嘴合不拢了，“六百斤到手。虽然最大的只有十来斤，但架不住数量多啊。” 有了这一波收获，他有些忐忑的心稳了。 再游到出发地时，看到那个中年汉子在石头上坐着，“青年同志，你又来游泳了。” 秦淦西朝他挥挥手，“这里的水很深，但没有暗流，游起来比较轻松，所以又来了。” 汉子大声说道：“同志，上来休息一会吧。” 秦淦西摇摇手，“阿叔，我不累。再游一个来回就要走了。” 游泳时抓鱼，和在岸边抓是不一样的，费力多了。 这一趟来回近三里，一路左顾右盼的，他感觉有些乏力，脖子也有些不适。 不过他不想上岸，只想在水里和他说几句，权当是休息。 果然，聊了几句后，汉子就把要感谢他的话说了出来，还想问他的名字。 秦淦西感到不好意思，自己在这里偷资源，却还要被人家感谢，朝他挥挥手，“阿叔，我要抓紧游一个来回，不然天黑了。感谢的话不用说，名字也不要问，就是顺手的事。回去忙吧。” 说完，朝水库中一处凸起的岩石方向游去，越游心里越欢快。 尤其是游到距离那处岩石百余米的地方，水下的鱼群如同沙丁鱼群，密密麻麻的。 这一趟他没游到对面，只围着岩石转一圈后就游了回来。 在岩石周围游了一个小时，不停地释放空间勾，体能和精神力消耗太多了。 游到出发地，发现那个汉子还坐在那里，不禁有些无语。 我不想出名，也不想要别人感谢啊，你怎么这么孜孜不倦呢。 “大叔，你真的没必要在这里等。我来就是为了游泳的，游完就要回家。” “同志，你救了我外甥，那是一条命啊。如果这样的事都不感谢，我今后怎么做人？怎么教导晚辈做人？” 听到他这话，秦淦西犹豫了，但很快说道：“大叔，您的心意我收到了，也接受您的感谢，这可以了吧？” 汉子笑了，“那就去我家吃一顿饭，让我家好好感谢你。” 秦淦西出水走到岩石边，仰天躺在地上，“阿叔，我真不去了，稍微恢复一下体力就回去。我妈还等我吃饭呢，不然会挨揍的。” 看他不似作假，汉子只能无奈离开，“唉，你可是救了我外甥啊，不感谢怎么行呢？” “阿叔，您的心意我已经收到，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第112章 遭遇抢劫 等汉子走了后，秦淦西爬起来、穿上衣服就走，一鼓作气来到昨天那处小泉眼处，拿出黄瓜、大包子开始吃，然后清点渔获。 每次劳作后都要清点收获，这是让自己看到每一次的成绩，让自己能看到差距，也看到希望，让下次劳作起来更有干劲。 今天的收获比昨天多了五成，总重量超过七吨一。 在品种方面，除了昨天的野鸡、甲鱼，乌龟，黄鳝、鲶鱼、黑鱼，青鱼，鳙鱼、鲤鱼、草鱼、鲫鱼、鲢鱼，还多了一种鳊鱼。 新增1864.9个功勋点，总数达到.8个。 看着新增功勋点的数字，他只能无奈地叹息。 昨天五吨二，今天七吨一，重量增加了近两吨，可新增功勋点却只增加一百五，这乌龟、甲鱼和黄鳝抓少了，鱼不值钱啊。 不过他也只是心里抱怨一下而已，该抓的还是要抓的，再不值功勋点的草鱼、鲢鱼、鲤鱼和鲫鱼，也能卖两毛钱以上，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快速提升存款数额的途径。 吃了一个糖油粑粑、四个大包子、八个小笼包、半斤卤菜和一根黄瓜后，他感觉有了九成饱，看到时间已经七点五十，决定再度出发，朝目标田垄迈进。 抓到十点四十，他决定停止抓捕。 剩下的田垄很有规则，和今晚以及昨晚走过的田垄分隔很清晰，中间被一条四尺宽的水渠分开。 反正这两片田垄也只和今晚的一般大，与其今晚抓一部分，还不如明天、后天再来。 可能是吃了糖油粑粑和较多的卤菜，此时还没感觉到饿，于是他原地坐下，边吃黄瓜边查看此行的收获。 由于使用空间勾越来越熟练，导致抓捕的速度加快，也导致走路的速度加快，今天走过的田垄面积比昨晚多两成，让今晚收获的总重达到四点二吨，新增2940个功勋点，总数达到.8个。 看到新增功勋点，他又是叹息了一番。 昨晚的重量比今天少，可功勋点却比今天还多，这是泥鳅抓得少多了的缘故。 不过他并不后悔，因为黄鳝的价格是泥鳅的差不多一倍。 系统的估值，和外面世界的估值偏差太多。 再度骑车前行，直奔黑市。 两天没去了，今晚还早，他想去看看。 两天没见，黑市更乱了。 之前还稍稍有区分的功能区，现在全部混在一起。 摊位与摊位之间的距离，变得长短不一，近的只有两尺；原先昏暗的火光，不少变成了熊熊火堆；原本轻声的交流，现在有了大声吵架……总之就是杂乱无章，只比后世的路边摊稍好一点。 不过物品也丰富了很多。 他很快扫描清楚，黑市里有六个卖米的，三个卖黄豆的，三个卖土豆的…… 他问了一下大米价格，对方报价三毛，他还了几句降不下来，便不再还了，把六个摊子上的大米全部买了，总计二百六十五斤，花去七十九块五毛钱。 三个摊位上黄豆总共二十五斤，也被他全部收购，又花去十三块钱。 土豆、玉米他就不买了，储藏空间里现在有四百多斤大米，可以维持一段时间，到时候空间里的大米、小米等可以出来了。 禽和蛋的价格没变，他将其全部收了，总共花了六十一块两毛买了52个鸡蛋、66个鸭蛋、9个鹅蛋、4只鸡、6只鸭和2只鹅。 买解放鞋的又出现了，他把他的摊子清空，花十块五毛买了全部的三双。 在成衣摊位上，看到有适合自己的，也买了两身，花去六块五毛。 再没发现有自己目前比较急需的，便走进树林，准备把解放鞋和成衣放进储藏空间里。 没想到往里走后，发现有三个人紧跟自己而来，一人打着手电，两人跟在其后。 就是快步行走，明目张胆地跟着他。 他加快速度往前走百余米，然后突然调转方向行走。 他的突然加速把他们甩开，但他们也加快速度，并小跑起来。 待他调整方向，他们也跟着调整，斜插而来。 他终于确定，这三个人是追着自己而来的，因为不差钱的表现，被人家盯上了。 于是他放慢速度，观察他们是否携带了家伙，发现他们只带了大刀，并没热武器，于是放心了，转身面对他们喝道：“你们跟着我干什么，想抢劫？” 拿着手电的那个蒙面人没有好气地回应：“这路是你家的？你能走，我们就不能走？” 理直气也壮。 秦淦西马上横向移动，再次拉开与他们之间的距离，“那我把路让出来，这回不会跟着我了吧？” 看到他横向移动，那些人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便加速朝他跑来。 “你今天买了这么多东西，把钱留下。” “买的东西藏在哪里，带我们去取。” 果然是自己的不差钱行为被人盯上了。 不过这也不对，他们都背着一把用布裹着的大刀，明显是有备而来，不抢自己，也会抢其他人。 还是警惕性不足啊。 也是，在他以前经历的年代，根本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场面，哪会想到这些？ 他决定给他们一些教训。 在后退中，他摄出一条乌梢蛇扔到那个拿手电筒的人身上。 那个家伙正照着秦淦西猛跑，忽然感觉脖子上凉兮兮的，再一看，一个蛇头从头顶垂下来，蛇信子吐到他的脸上。 他惊叫一声，伸手把手电甩出去，然后双手胡乱往前拍，把蛇拍飞。 乌梢蛇虽然温和无毒，但也有自己的脾气，见这个两脚兽朝自己发动攻击，也丝毫不示弱，对着他的手就逮一口。 那人感觉到手上传来的微微痛楚，凄厉大喊：“我被蛇咬了，快帮我找点草药来。” 没谁回应他，因为秦淦西给他们两人也各送了一条乌梢蛇，全都落在他们的脖子上，虽然现在黑灯瞎火，但那冷冰冰的感觉还是很清晰的，那种咬在身上的痛感也很清晰。 他们都在乱滚，都在低吼，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减轻内心的恐惧，谁都不再管手电，也不再管秦淦西。 第113章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秦淦西接连精准地把三条蛇扔到他们三个的脖子上，看着他们的手电被扔掉，看着手电的玻璃摔坏、灯泡摔坏，这片区域对他们三人变成伸手不见五指。 他慢慢走近三人，检查他们背上背着的大刀，在他们翻滚、嘶吼的时候，使出空间刃，将大刀从他们背上剥离. 三人很快站起来，朝远方隐约传来的火光地方跑去。 待他们离开，秦淦西走到第一把大刀二十米开外，然后使出空间棍，一击击打在刀面上。 “叮……咔嚓” 大刀分成两截，刀断的声音传来，这声音在空阔且寂静的夜间很清晰。 二十米外能一砸砸断大刀，这空间棍的力量也太大了些。 这是他第一次对空间棍有比较清晰的认识。 面对第二把大刀，他使出了空间刃刺过去，这次大刀发出的声音更轻，紧跟“叮”而来的是“噗”声。 我勒个擦，刀没断。 只是打出了一条口子，半寸长，不到半个毫米宽。 三毫米厚的大刀在空间刃面前，不堪一击！ 他发出空间刃去斩，大刀一刀两断。 在准备对第三把大刀采取行动的时候，他突然看到其旁边有一个胀鼓鼓的小布袋，好奇之下，他捡起来稍稍松开口子，发现里面不但有钱，还有银元和玉佩。 这是从那个拿手电的人身上掉下来的。 割断他背上大刀的时候，顺便把这个布袋也割下来了。 “系统，这里面的东西我可以收获多少功勋点？” 这是意外之财，他动心了。 【纸币0.005个功勋点，金属币5个功勋点，玉器3700个功勋点】 “是抽成以后的吗？” 【对】 “玉器为什么这么多？” 【价值就这么高】 得，你是系统你说了算，不问了。 秦淦西迅速清点一下纸币，有二百七十六块多，铜钱二十二个，玉佩和玉挂件六个。 他不知道系统是如何兑换的，他也不想弄清楚，但知道系统很喜欢玉器就行了，至少给了一条快速提升功勋点的途径。 还是玉器值钱。 对系统发出指令，“系统，把玉器全部兑换了。” 现在不是留这些的时候，而且这些玉器不是很好看，前世他虽然没买多少，但看的不少。 二百七十六块钱换0.005个功勋点，这样的亏本生意他不干；二十二个铜钱换5个功勋点，这事也不能干，存个三十年，仅凭其中一个顺治通宝楷书小平背“二”，就可以卖个几百块，这里面还有三个。 虽说今后自己不想用这倒腾古董的方式赚钱，但意外之财，却之不恭，必须收下。 兑换完毕，秦淦西心里美滋滋。 功勋点新增3700个，总数达到.8个，只差三万就可以升级了。 除去今晚买东西消耗的，还新增存款九十元，总数达到四千六百二十二元。 这次的功勋点收获，比自己辛辛苦苦摸一下午鱼、抓三个小时的蛙来的并没少多少；捡到的钱，比自己卖一天的肉食还多。 真是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只是他们三个亏大了，不知道多久的积蓄，被他一会收入囊中。 玉器的功勋点最高，看来今后要多找这些。 “现在这些东西还不多，过两年就会多起来，但最好还是能去玉的产地。” 看到系统更新显示后，他把第三把大刀砸断。 在换好衣服离开前，他问系统这断刀能值多少功勋点，结果在他预料中，总共才值0.3个。 他没有要这0.3个功勋点，留着刀在那里当作现场更好。 本来还想找那个家伙拉呱的，遇到这样的情况，也没心思了，直接回到医院。 稍事清洗后，他回到病房，发现大姑秦丽芬不在，淦媛和香灵睡一张床。 问她们今晚的情况，奶奶把整个过程都对他说了。 淦媛的母亲和大哥、二姐都来了，一进门都认出了淦媛，说她和曾永红年轻的时候很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她父亲在省府任副职，大哥是处级、二姐是科级，大姐和二哥在外省；曾永红因为身体原因，现在没有上班。 他们一家对淦媛是否回去并不勉强，只希望今后多走动，不要忘了血脉亲情。 即使今后不回去，他们每年也要给她提供每月的生活费，每年提供两身衣服。 淦媛今天的表现很得体，她说会记得生恩，今后会过去探望，如果有时间，每年过年都会去拜年。 总之，双方对今天的见面都很满意。 离开的时候，曾永红说明天下午联系一辆车，送爷爷出院。 秦淦西笑问：“大妹，现在感觉怎样？” 淦媛笑了一下：“哥，之前因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所以心里很慌，听你讲那些后，知道这些终将由我自己面对，任何人都取代不了，反而冷静下来了。我觉得这样很好，多了一门亲戚。” 秦淦西点了点头，“就是。所谓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不过于此，一切都要跟随心走，努力不被外物打动。” 香灵问道：“大哥，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第一次听到大姐的情况，我都懵了好长时间。” 秦淦西笑着说：“你的年纪还小，书也没读那么多。” 淦媛笑道：“哥，你乱讲呢。这与没读这么多书有什么关系？香灵懵，是因为她不知道我会怎么办。如果是她自己遇到，听到你说的那些，肯定会冷静下来思考的。” 秦淦西搓搓脸，“你说的对。这回舒坦了吧？” 淦媛点了点头，“心情舒畅得很。” 奶奶说道：“淦媛这么决定，让曾姐妹高兴，娟子也很高兴。今后淦媛有两个娘家了，这么多哥哥姐姐、弟弟妹妹，谁也不能欺负她。” 秦淦西笑着说：“那是一定的。如果谁敢欺负我妹，打不死他。” 几人嬉笑一会后，他问道：“我妈呢？” 香灵应道：“和大姑住宾馆去了，明天早晨过来吃早餐。” 奶奶说：“她们有很多话要讲。淦西，明天下午你能送你爷爷回去吗？” “奶奶，这是一定的。明天我还是会回来吃中饭，晚餐后再出来一趟。” 从明天开始，没有了医院这个根据地，他的时间就要紧张多了。 不过因为在家住，有的行事也会更为方便。 聊了一会后，她们重新睡觉，秦淦西也躺上床。 他没有马上入睡，而是让意识进入空间，把所有的树木全部催干，然后把稻谷收了。 稻子出现谷子掉落的现象，已经很成熟了。 全部收下来称重，收获九点二五公斤稻谷，算下来每亩达到两千五百斤。 这些稻谷外形和猫牙米一样，外形细长，两端尖尖，但比吃过的猫牙米要粗。 秦淦西没让系统抽走一半的谷子，而是用功勋点冲抵，然后把这九公斤多谷子全部种下去。 种下这些稻谷，种植空间再无空地。 看到这种境况，他下了决心，“一定要尽快把系统升级。” 手中有粮，心里才能不慌。 第114章 您笨，我们就不会聪明 一觉起来，还是六点钟。 奶奶和爷爷不在床上，香灵在看书，淦媛还在睡觉。 秦淦西指指香灵，示意她跟自己出来。 来到走廊上，他轻声说道：“怎么睡得这么少？” 香灵笑着说：“大哥，我每天都是这个时候醒来的。” 秦淦西没有否认，“每天都是这个时候醒来不假，但以前每天都是十点以前睡的。这几天都是十二点睡的觉，等于你只睡了五个来小时。这样不行，会影响你的智力发育和长身体。” 香灵嘻嘻笑道：“哥，我这段时间吃的这么好，肯定不会影响的。” 秦淦西揉揉她的脑顶，“长身体的时候，要能吃能睡。现在吃的不怎么样，那就要保证睡眠时间。在这里是没办法，回家后你和香冬他们每天至少要睡八个小时。” 香灵看着他，然后使劲点点头，“哥，我会的。” 接下来，秦淦西的行程和之前一样，搞完个人卫生后，去给小食堂送菜，把早餐取回来，自己先吃完后去锅炉厂送货、结账，再去纺织厂送货、结账，然后返回医院，给孙桂华送去两条桂鱼，之后才去找赵克勤结账。 这次的货物还是顶格送，除了医院多送了四只兔子，其余都是青蛙、泥蛙、黄鳝和泥鳅，三家的出货总重达到四百七十八公斤。 继续大力降低库存。 三家走下来，他不但收获九百八十八元，把存款总数突破五千六百元，还收获了五尺瑕疵布，以及二十斤粮票（包括十斤全国粮票）、三瓶茅台酒和二斤糖票。 回到爷爷的病房，大姑秦丽芬在和爷爷奶奶聊天，淦媛和香灵在看书。 看到他进门，秦丽芬问道：“淦西，一上午都没见你，都忙了些什么？” 秦淦西呵呵笑道：“把鱼弄来，然后送给后勤。” “所以你下午和晚上是和别人打鱼去了？” “差不多是这样吧。” “这样很危险，你知道的。” “大姑，我知道的。” 对她的问话，秦淦西感到有些无奈，所以回应也不是很积极。 前天晚上已经把这些事都和她讲清楚了，今天还这么问，就显得有些刻意，也不知道她昨晚从何娟那里知道了些什么。 转而问道：“奶奶，我爸下午是怎么安排的？他中午过来吃饭吗？” 奶奶应道：“你爸妈来吃完中饭就去上班，下午就不送了。你爷爷现在能走，只不过比平时慢一些，不用麻烦生产队的人，也不用欠人情。出院的事，你大姑去办。” “奶奶，出院的事，还是我去办吧，我腿脚快一些。” “淦西，你这是说大姑老了？” “大姑，我没这个意思。我们年轻人不去，说不过去。” “丽芬，还是让淦西去吧，他办过一次出院手续，比你要熟。” 听她这么说，秦丽芬也没坚持，只是说到时候由她出这次住院的钱，奶奶却不同意，说自己有钱，用不着她来出。 大伯的一千块钱还在她手上，付这次的住院费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们都是长辈，自己还是学生，秦淦西也没掺和到这里面去。 最后，秦丽芬也不争了，拿出一千块给奶奶，说是这次住院的费用，多的是孝敬老人的。 奶奶稍微推让一下后，也不再客气，把这一千块钱收起，和之前的一千块钱包在一起。 十二点一十，秦淦西和淦媛、香灵去小食堂取菜，知道下午要出院，所以中午弄得丰盛一些，让老刘弄了一个野猪排骨炖竹鸡、一个五花肉爆炒泥鳅、一个黄刺骨汤，以及一个蒜蓉苋菜。 吃饭的环境不好，八个人或坐在空的病床上，或站在旁边，但美食的威力还是强大无比的，包括大姑秦丽芬在内的所有人都没说这样吃不好，一个个吃得眼冒星光。 食盒和饭盒是秦淦西和淦媛、香灵一起去送的，在给出两包华子后，他对老刘说：“刘叔，非常感谢这段时间的帮忙。我爷爷等会就要出院了，今后有时间到我老家去看看。” 老刘惊讶地问：“这么快就出院了，不是伤得比较严重吗？” “十一号进来的，到今天下午是十三天。我爷爷的体格不错，所以恢复得比较快，昨天和今天都出去溜达了。” “哎呀，我还没来得及去看老爷子呢。” “刘叔，你能帮我做那些菜，比看他的情意还深。你记一下我家的地址，今后欢迎去做客，地址是……” 回到病房，何娟还没睡觉，在那里收拾东西，看着十几个布袋、网兜，说道：“淦西，你到时候把自行车骑回去，不然这么多东西没法提。” 秦淦西本来就想把自行车骑回去的，马上就答应了。 奶奶说道：“娟子、励国，你们拿一些去单位吧。” 何娟摇头，“这不是罐头就是桃酥的，拿到单位去不合适。” 秦淦西接过话来，“妈，我哪天弄点瓜子花生豆子来，那很合适。” 何娟白了他一眼，“你还真会想，那些不要钱买的？即使花钱买，也要到过年的时候才有吃。” 秦淦西只是笑了笑，心想储藏空间里还有二十五斤黄豆呢，回去后就有大把机会拿出来。 何娟接着问道：“木料能弄到吗？不然我就准备从家里搬。” 秦淦西马上回答：“都已经说了，明天就可以开始送。” “都有什么？” “松树、榉树、杉树、樟树和榆树，只多不少。妈，木匠呢，找的谁？” “队里的几个在外面，我通过单位的同事找了几个，也都是老木匠，工钱很合适。” “妈，没想到您这么快就和同时熟络了。” 何娟白了他一眼，“你以为你妈很笨？” 秦淦西嘿嘿笑道：“不敢。您笨的话，我们就不会这么聪明。” 何娟瞪了他一眼，“就你这张嘴。” 屋里的人全都笑了。 收拾完后，何娟和秦励国稍微睡一会，然后去上班。 秦淦西则睡到两点，发现曾永红已经来了，正和奶奶、秦丽芬、淦媛、香灵说话，连忙起来去办出院手续，奶奶马上过来，从布包里拿出一千块钱塞到他手上。 他也没有推让，拿着钱就出了门。 第115章 爷爷出院回家 出院的人不是很多，结账窗口没有长长的队，等了十几分钟就轮到秦淦西。 经过核算，需缴纳住院费四百三十六块六毛八分。 秦淦西拿出四百四十块钱递过去，然后把票据和零钱接过来。 走到住院楼前，看到淦媛和香灵在一辆京都吉普车前站着，爷爷奶奶已经坐进了车里，曾永红也在。 问后才知道，曾永红也要去，要去看看淦媛生活的地方。 秦丽芬也找来了一辆吉普，她们两个会和她坐一辆车。 他扫了一眼这两辆绿色212，说是京都产，其实零部件都是从老毛子那里进来的，那里只是组装一下而已，液压转向系统还在欧美，老毛子也不会。 跑去把出院的其它手续清理完，到后面跑一圈，然后骑着自行车出来，车后座上载着一个布袋。 秦丽芬要他把自行车挂在吉普后面，坐车一起回家，秦淦西婉拒了，“大姑，我在前面带路。” 这时候的吉普车里没空调，座位硬邦邦，和坐自行车没什么区别，因为路况和纯机械转向系统的原因，在那样的路上，车速也不会比骑自行车快。 见他这么说，秦丽芬也没坚持，只是要他把布袋放进车里。 带着两辆吉普在大街小巷中穿梭，不到十五分钟就出了城。 看着一直跑在前面的秦淦西，秦丽芬问司机：“小刘，如果不是搭着我们，你能超过他吗？” 司机小刘头也不回地说：“不能，他的速度太快。首长你可能没看出来，他现在的速度不是最快速度。” 秦丽芬转头问淦媛、香灵：“淦西骑车都这么快吗？” 两人同时摇头，“不知道。” 淦媛接着说：“不过我爸妈说，我哥的车不但骑的稳，速度还很快。前天下午送他们两个回家，我妈说速度最快的时候，她感觉风直往嘴巴鼻子里灌。” 秦丽芬笑道：“这个淦西，还真看不出来。” 淦媛笑着说：“大姑，我也学会骑车了，我哥教的。我哥很厉害，一会就教会我了。” 秦丽芬扭过头说：“那是你聪明，手脚协调，一学就会。很多人学车，三两天能上车就很不错了。” 淦媛嘿嘿笑道：“也许是的，但我哥教的方法也很对，让我心里没有恐惧。” 不到半个小时，秦淦西就带着两辆吉普来到镇里尽头。 因为曾永红决定在这里住一晚，所以让司机自己回去，并约定明天下午两点到这里来接。 秦丽芬就更不用说了，车子是通过朋友借来的，不能留，也不能和人家约定。 秦淦西和他们两个取下东西后，他从布袋里拿出四包星沙烟，分别塞给他们两包。 塞华子是不合适的，有曾永红在，也不能露出暴发户嘴脸，星沙烟是中档烟，能拿的出手。 即使是星沙烟，他们两个也不敢接，最后是曾永红和秦丽芬发话，他们才接过去。 把东西规整好后，秦淦西驮着铺盖和大部分布袋、网兜先行，他要回去下河抓新鲜鱼虾。 除了那座桥他不敢骑，其它地段全部是骑行的。 拐过山脊，看到姑奶奶和三小只都在大门外坐着，姑奶奶在缝什么，三小只在看书。 看到他出现，姑奶奶说了一声什么，三小只马上丢下书本朝他跑来，嘴里哇哇叫。 “大哥。”x3 来到近前，香冬问道：“大哥，我爷爷奶奶呢？” 欣莎看向后座两边的布袋、网兜，“哇，这么多好吃的。” 平安则伸手摸向龙头，两眼冒金星，“大哥，这是你买的自行车？” 秦淦西也下了车，给他们每人一记“摸头杀”，“爷爷奶奶他们在后面，我要下河摸点鱼虾回来。” 香冬马上退到斜坡上，“大哥，我去接爷爷奶奶他们。” 欣莎犹豫一下后说：“大哥，虽然我很想和你去下河，但我还是要去接爷爷奶奶。” 平安看看秦淦西，又看看两个姐姐，最后还是说：“我去接爷爷奶奶。” 说着，从秦淦西和香冬中间插过去，飞快地跑向镇上。 秦淦西骑着车来到大门外，“姑奶奶，我们回来了。” 姑奶奶笑着说：“回来好。你爷爷终于出了院，真好。” 秦淦西把自行车推进院子，把所有的东西取下来，然后从布袋里翻出一大包砍碎了猪蹄，“姑奶奶，这些猪脚您先用八角、桂皮、花椒等炖上。我大姑和淦媛的亲妈也来了，我们晚上吃白米饭，菜等我回来再炒。” 然后拿了一个箩筐和一个撮箕，“奶奶，我去河里抓点东西回来吃。” 姑奶奶笑着说：“淦西，你架的势不小，还用上箩筐了。家里有菜，你抓的那头野猪还没吃动呢，能抓一点就是一点，不要跑远了。” 秦淦西点了点头，“不会很远的，我就到下边那个洄水湾抓一会。” 姑奶奶笑着说：“好，好，我们今晚吃白米饭，菜也等你回来再炒。听淦媛说，你炒的菜可好吃了。” 提着箩筐、撮箕走出大门时，看到门后立着一个捞耙，顺手将其拿在手中。 这个洄水湾很小，面积小于二百平方米，距离他家不到两里，是他以前经常来的地方，每次来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收获。 只有在这样的地方，他才能拿出更多的“渔获”。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洄水湾里真有不少鱼，虽然最大的鱼不超过十斤，但这里的总量也超过二百斤。 他现在基本搞清楚了系统的路数，知道系统为了让自己多从外界引进物种，所以白给七成的功勋点，收获也给他处理，让他能改善生活。 很快把水底的鱼收起后，他拖着箩筐等工具走向河的对面，去水仙等水草下抓小鱼小虾。 遇到小虾，他还是采用老办法，用撮箕挡在下游，然后用手快速扒拉水草，将里面的鱼虾赶进撮箕里，再把撮箕拿出水面，将里面的小鱼小虾倒入箩筐里。 不这么做不行，作假就得做全套，不然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抓太多鱼，谁也糊弄不了。 捞了快五十分钟，淦媛带着一群小不点跑来，都拿着撮箕或簸箕。 “大哥，带我玩。” “大哥，我来了。” “大哥，不要都抓完了。” 他正好感觉腰有些酸，便决定趁势休息，直起腰朝他们挥挥手，“不要过来了，我们往上走。” 刚说完准备落脚，看到脚下的石头旁边有几个小螺蛳，马上说道：“不要抓鱼虾了，我们摸半个小时的螺蛳。” 这玩意肉少，老百姓都不爱吃，即使小孩抓回去，大都变成了鸡饲料、鸭饲料，却是宵夜的最佳材料之一。 第116章 这样的哥哥天底下少见 秦淦西说摸螺蛳，淦媛四姊妹就下河摸，平安却不一样，他还是要去捞鱼虾，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男孩子和女孩子在行事上的差异。 淦媛她们出来玩，只要能玩水就足够了，而平安每次都想学秦淦西抓鱼虾，在抓鱼虾中玩水。 他们下水后，秦淦西弄了六斤黄骨鱼、八斤草虾、四斤白条鱼和两条六斤左右的鲤鱼放进箩筐里，然后开始摸螺蛳。 这摸是真摸，用手一个个地捡。 因为这个时候的人几乎不吃螺蛳，导致河里的螺蛳多的和米一样，每一块石头后面都会有几个甚至十来个，有时候遇到大石头，其下游如果形成一个坑的话，几十个都有。 相比用空间勾抓捕，这才是真正的休闲生活，用空间勾是为了生存。 每抓起一个，他就产生一点满足感…… 爷爷奶奶回家后，爷爷在他专用的竹躺椅上躺下，奶奶要曾永红先歇一下，自己对秦淦西放在椅子上的东西进行整理，秦丽芬见状连忙帮忙，两人分门别类地送到不同的房间。 曾永红进入院子，向姑奶奶问好后坐到竹靠椅上，不停地打量四周，“淦媛她爷爷奶奶，你们在建这房子的时候可是花了不少心思。房间这么多，还有院子，水也接进了屋，最好的还是这个葡萄架。” 奶奶笑着说：“我们迁来这里的时候，还有些家底，想着总有一天会找到丽芬他们的，所以就多盖了几间。没想到他们一个东，一个北，现在励国一家也进城了。不过我大孙说了，退休以后，他还是要回这里住的。” 曾永红笑着说：“这里确实好。前面是河，后面是山，两边是菜地，屋里还有自来水。” 秦丽芬说道：“只是这里太偏僻了，到镇上都要走五六里不说，到旁边那一家也要走一两里。听说山里还有野猪，很危险。” 爷爷慢悠悠地说：“野猪不会随便下山，要下也只能从两边下来，不会有多少危险。” 奶奶就不爱听了，“从两边下来也会来到我们家的，淦西前几天就在那边路上打死一头野猪，以前也有野猪走过院子前面。娟子她姑，淦西是怎么打死野猪的？” 姑奶奶带着笑说：“那天我们还在吃饭，淦西可能听到野猪的声音，拿了一把锄头走出去，顺手把门带上了。没过一会，我们就听到了野猪的叫声，励国拿着手电跑出去，淦西已经把猪砸死了。” ”淦西的胆子还真是大，在之前回来的那一次，天都快黑了，他跑进山里，说是去看他爷爷布置的陷阱，结果抓了一头活的小野猪。后面这头野猪都是自己吃，前面那头拿来还了人情。” 奶奶看了一眼爷爷，“老倌子，你什么都没抓着却受伤了，害得我大孙的一头野猪还了人情，从今以后，不准你再上山了。你就老老实实拨弄那点自留地，到山边捡点柴火、拔点猪草就成。” 爷爷停了一会才慢悠悠地说：“单门独户的，鸟铳还是要一杆的。伤好后，我再请人打一把，哪怕不上山，吓唬吓唬野猪也行。” 奶奶没好气地说：“不弄那玩意了。这三四年，你兔子都没打几只回来。吓唬野猪，还不如买几挂鞭炮。扔一百响，保准把野猪吓得飞跑。” 秦丽芬说道：“爸、妈，我们的房子也宽，到我们那里去住一段时间吧。” 奶奶毫不犹豫地说：“哪里也不去，就住在这里。虽然只在这里住了几年，但感觉心沉在这里了。在医院，如果不是我大孙让我一定要听医生的，吓唬我说回来会不利于老倌子养病，我早就给他办出院回来了。” 曾永红笑着说：“这事还真得听医生的。医院的条件比家里强，遇到伤口复发，或者炎症加重，还得去请医生来，或者是抬出去。” 奶奶嘀咕：“听是得听，可钱也是钱。住院十三天，花了四百三十六块六毛八分钱，要是我们生产队其他人家，根本就住不起。我们那间屋子曾进来一个女的，住了两天，花了六十多块钱，病没好一点，马上就出院了。说是住不起，再住的话，家里就要全饿死。” 秦丽芬笑着劝慰，“妈，我爸这也是碰巧的……淦媛的屋子是哪间，我和曾大姐去看看。” 姑奶奶笑道：“这辈分全部乱了。” 奶奶笑着说：“我们已经说好了，各论各的。我喊曾妹子，丽芬喊大姐，淦西他们喊曾姨。” 曾永红也笑着说：“这样挺好。” 奶奶又说道：“我们按淦媛的辈分来，但又不能全按她的来。” 带着曾永红和秦丽芬推开淦媛屋子的门，看到里面很整洁。 没办法不整洁，里面只有一张床、一条方凳和一个齐腰的柜子，柜子上面全都是书。 奶奶说道：“曾妹子，这就是淦媛的屋子。我们家没多少钱，没给她置办什么东西，但其他几个小的也都一样，包括淦西的也只有这么一些。淦西读书很厉害，所以她跟着他学，有时候拿盏煤油灯进来，坐在柜子前面学一会。” 曾永红走进去摸摸床，摸摸床上的小被子，又走到柜子前，拿起上面的书翻翻，两只眼睛慢慢红了，“老姐姐，媛媛能遇到你们，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能有自己一间房，能一路读到高中毕业并考大学，这是我们怎么也想不到的。” “如果是别的人家，不说亲生和领养之分，就是重男轻女，她这么一个闺女，能活下来就很不错了。我当时托付的那一家人，就是因为他们说会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对待，才交给他们的。” 奶奶叹道：“他们家也确实把她当成亲闺女了，要不然她也遇不到老倌子。” 接着笑了一下：“不满你说，重男轻女我是有一点的，我就是喜欢我大孙，他还时不时说我重男轻女。他在淦媛高考前就说了，如果淦媛今年没考上，就让她明年再考。他说他的弟弟妹妹都应该上大学。” “那时候老倌子刚刚住院，我们确实起了不让香灵上学的想法，如果淦媛没考上，就会让她去城里找工作，但淦西那么一说，还把我们家的情况分析一下，我和他爸妈被说通了：其他人继续读书，淦媛今年没考上，明年继续考。” 曾永红叹道：“没想到他这么在乎弟弟妹妹。这样的哥哥，天底下少见。” 第117章 生生抹杀了我的厨艺 时间到了五点半，秦淦西的箩筐满了一大半，算算螺蛳，不下二十斤。 四个妹妹拖着撮箕、簸箕在河里走，也都全是半满了，都不下五斤；只有平安，他就开始老老实实踩了十来分钟的水草，其它时间都在河里乱跑，不断地咋呼，后来摔了一跤，把之前抓住的一点小鱼小虾都被动放生了。 他大声喊道：“差不多了吧，回去做饭，让你们见识一下你们大哥的手艺。” 香灵嘿嘿笑道：“大哥，我都期待好几天了。” 平安跑过来，仰着头问：“哥，你真的会做菜？” 秦淦西把他的脑袋扒到一边，“你还质疑你哥，不想吃吧？” 他嘿嘿笑道：“我没见你做过，所以不相信，但我相信我大姐的。” 让她们把自己的螺蛳全部倒进箩筐，然后他扛着回去，结果没一个倒，都说要自己拿。 于是一行六人，嘻嘻哈哈朝家里走去。 “大哥，我要吃红烧肉。” “大哥，大姐说你做的猪蹄、虾、泥蛙，还有你们在医院吃的那些菜。” “……” 听着他们的叽叽喳喳，秦淦西笑道：“抓紧走，我扛不起了。” 一个个端着撮箕、簸箕呼啦啦地跑起来。 回到家，看到淦媛四个全都端着螺蛳，奶奶笑骂：“搞半天，你们就弄了些这个？” 欣莎马上说：“这是大哥要我们抓的，他抓的更多。” 姑奶奶问道：“淦西，尝尝味就行了，抓这么多干什么？” 秦淦西走到水池旁把箩筐放下，“姑奶奶，我保证你们吃了还想吃。” 奶奶很不给面子，“只要油多，肯定吃了还想吃。” 他摇了摇头，“这个不要很多油的。” 不要很多油，但要骨头汤。 把水池的出口堵上，然后把箩筐里的东西倒出来。 秦丽芬惊讶地问：“淦西，你抓了这么多鱼和虾？” 倒出来时，下面的鱼虾出现在众人眼中，有黄骨鱼，有白条鱼，有鲤鱼，还有草虾。 他笑着说：“那个洄水湾里有不少鱼虾，我只抓到很少一部分。” 小的只占很少一部分，都没抓，而且这里的绝大多数都来自别的地方。 姑奶奶笑道：“淦西，你要我炖的猪脚已经很烂了，怎么做你来……” 欣莎马上大声说：“今天晚上，我要吃我大哥炒的菜。” 奶奶笑骂：“你这个丫头片子，我和你姑奶奶炒的不好吃？” 欣莎嘻嘻笑道：“大姐说了，大哥炒的菜最好吃。” 虽然被卖了，但秦淦西还是很高兴，“我说了的，今晚的菜我来炒。” 落实完家里的原材料情况，决定弄四菜一汤：麻辣猪蹄、糖醋鲤鱼、白灼草虾、煎白条鱼、草虾冬瓜汤。 安排淦媛、欣莎抽虾线、处理白条鱼，让香冬准备调料，要香灵切冬瓜。 他自己去杀鲤鱼，去鳞、去内脏、去头尾，顺便切成块状，并在上面撒少许盐，抓匀，然后放到鼎罐里去蒸。 他把鲤鱼处理好，她们的调料也准备好了，他又要香灵剥四只大的草虾，然后将其切成七八截。 把锅里的猪蹄捞出来，去掉汤中香料，将汤盛出来备用。 第一个菜是草虾冬瓜汤，很简单。 洗锅烧干，加入清水、冬瓜片、虾段、姜片，再加入两勺猪蹄汤，然后大火煮至沸腾，再改小火，直到冬瓜呈玉白色，然后加盐，撒上葱花，再加一勺猪油，出锅。 第二个菜是麻辣猪蹄。 热锅加油少许，倒入炖熟的猪蹄大火急炒，待里面的水分基本没有后，加入原汤直至淹没六成，再加入蒜末、辣椒粉小火煮，偶尔翻炒，待汤汁只剩原来的两成后加盐，翻炒十余秒后出锅。 第三个菜是糖醋鲤鱼。 热锅烧油，爆香葱姜蒜，倒入糖醋汁并烧开，加入蒸熟的鲤鱼块，煮至糖醋汁浓稠，用水淀粉勾芡，翻炒均匀出锅。 第四个菜是白灼草虾。 在锅中加入半锅清水，放入姜片、葱段，加入甜酒和少许食盐，大火煮开，放入草虾煮，直到虾身弯曲变红，然后用漏勺盛出，要淦媛拿去放到活水里冲凉。 这边，他要香灵准备一些姜末、蒜末、酱油和醋，配成蘸料。 他则准备做第五个菜，煎白条鱼。 倒入猪肉、菜籽油，待其八成热后，把一条条白条鱼放进去，鱼头在中间，鱼尾朝锅边，整体成一个圆。 问清楚他的做法后，香灵把煎鱼的任务接了过去。 这种做法实在太简单，把鱼煎得两面黄，然后撒点盐、香菜碎和葱花即可出锅。 平时不这么吃，主要还是因为费油。 转身看着站在背后的奶奶和姑奶奶说：“奶奶、姑奶奶，我没费多少油吧？” 奶奶扯扯嘴角，“除了白灼虾，哪个菜不是放了很多油？” 姑奶奶更是说：“如果交给我们，那个猪蹄的肥肉可以炒几餐菜。” 秦淦西顿时无话可说，只能微笑着揽住她们的肩膀走出厨房。 他以为的是错的，她们以为的才对。 经历不同，认知不一样，这是没办法的事，想辩解都不行。 走出厨房就不一样了，秦丽芬笑着说：“淦西，菜的香味都飘出来了，想来味道很好。” 秦淦西嘿嘿笑道：“那是必须的。炒菜其实很简单……” 奶奶笑骂道：“放那么多油，当然很简单了。” 秦淦西收回揽在她肩上的手，瞪大眼睛问：“奶奶，您觉得仅仅只是油的问题？那您看问题就太片面了，生生抹杀了我的厨艺。” 其实今天的菜只能说一般，料太少了，家什也不趁手。 锅少，只有一个圆底锅，且煎小鱼最好的是平底锅。 香油没有，生抽没有，料酒没有，芡粉用的是红薯淀粉，它不如其它淀粉那般粘性好。 至于味精，他前世也很少用，市场上的鸡精是加了鸡粉和淀粉的味精，也不用。 随着香灵一声喊“鱼煎好了，可以吃饭了”，站在厨房外的淦媛等三个马上冲进厨房；在水池边戳鱼的平安立马洗洗手冲过来。 “我来啦……” 第118章 要不明天爆发一个给我们看看 看到淦媛等四人跑向厨房愉悦的样子，曾永红叹道：“我总算明白淦媛为什么愿意呆在这个家了。她们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太好了，一举一动都透着欢快。” 秦丽芬笑着说：“其实，我也很羡慕他们，关系太融洽了，还很懂礼貌。我爸出院，他们没有和淦西下河，而是先去接他。” 淦媛端着一大碗走出厨房，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哥，今天这个猪蹄感觉比魏老师那次的还要香。” 秦淦西笑道：“香就多吃点。今天有八个猪蹄，够你饱餐一顿的。” 淦媛的嘴角往上翘，“哥，我可不上你的当。吃多了猪蹄，糖醋鲤鱼、白灼虾和煎白条鱼就吃不下了。” 香灵端着一大碗冬瓜虾汤走在她的后面，呵呵笑道：“姐，你可不要忘记冬瓜汤。我刚才尝了一下，再也没有比这个更鲜的。” 香冬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秦欣莎，秦平安！” 他们两个的声音随即传出： “我只是闻闻，没伸手。” “我看到上面有只蚊子，想赶走它。” 很快，欣莎端着一大盘煎白条鱼出门，双眼被菜紧紧钩住。 紧随其后的平安，把一大碗糖醋鲤鱼端得高高的，碗沿就在鼻孔下。 走在平安后面的香灵端着一大碗冬瓜汤，踮着脚看着他们两个的一举一动。 奶奶端着一碗麻辣猪脚走在最后面，脸上微微笑，“这菜啊，还是我大孙舍得。猪脚两大碗，糖醋鲤鱼两大碗，白灼虾两大碗，硬把五个菜变成了九个碗。” 秦淦西走进厨房，把鼎罐提出来放在数根底座上，接过香冬递来的碗盛饭，盛满一碗递给香灵。 两人看到纯纯的白米饭，两眼露出惊讶之色。 除了这些时间在医院吃过白米饭，家里可是过年才有一顿白米饭吃的。 站在饭桌旁的欣莎忽然深深吸一下鼻子，“哇，好香啊，吃白米饭吗？” 淦媛揉揉她的头，“还能嗅出白米饭的香味？” 欣莎点了点头，“白米饭的香味太独特，一辈子都忘不了。” 这话让人大笑起来。 奶奶笑道：“今后，你们就可以天天吃白米饭了。” 欣莎瞪圆双眼，“奶奶，真的吗？如果吃白米饭，我可以不吃菜的。” 香冬偏着头看向她，“今天吃白米饭，你不吃菜了？” 欣莎吸溜一下嘴，两只眼睛紧紧盯着桌上的九个碗，然后伸手画个圈，“今天没做好准备，只吃这边的五个，那边四个不吃。” 淦媛哈哈笑道：“你这个馋猫还很聪明呢，五种菜，九个碗，你每一样都没落下。” 欣莎抿着嘴，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 秦丽芬见状特意走去揉揉她的头，“你这小家伙，怎么这么聪明呢。” 奶奶笑道：“她是我家最大的馋猫。” 欣莎仰着头说：“奶奶，我才不是，弟弟才是。” 奶奶递给她一碗饭和一双筷子，没好气地说：“你们两个都是。吃饭！” 秦丽芬“噗嗤”一声笑了，“励国家这几个，个个有意思。” 拉着欣莎和自己坐到同一条凳上，欣莎眼珠骨碌碌转了几圈，然后下了凳子，“大姑姑，我天天和我大哥坐的，不和他坐，我会吃不习惯。” 说着，端着碗噌噌噌跑到秦淦西身边，把碗放在桌子上，然后坐到他旁边，弄得秦丽芬莫名其妙。 姑奶奶笑道：“她就是喜欢粘着淦西。以前淦媛是，后来香灵、香东是，现在她们大了，只能让着她。” 奶奶笑骂道：“这些丫头，总是让我大孙挤在两个人中间。我就不明白，和他挤在一起，饭要香一些吗？” 淦媛四个同时应道：“是的。” 奶奶“恼怒”地挥挥筷子，“吃饭！” 转而对曾永红笑道：“我们家这些小家伙，都被淦西惯坏了。” 一直在观察众人的曾永红拿起筷子，脸上满是笑容，“我开始和丽芬说过，她们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太好了，一举一动都透着欢快，现在看出来了，她们有一个好大哥。” 奶奶伸出筷子给曾永红夹一块猪蹄：“这么说来，我偏爱淦西一些是没错的咯。尝尝我家淦西的手艺。” 曾永红夹起猪蹄吃一口，连连点头，“嗯，确实很好吃。这样的孙子，再偏爱一些也不为过。” 那边，秦淦西给爷爷夹了一筷子糖醋鲤鱼，然后给他剥了一只虾并到蘸料里蘸一下，再递给他，然后给奶奶和姑奶奶也剥了一只。 坐下后问道：“你们谁要虾？” 五双筷子同时举起，“我……” 奶奶伸出筷子一一打过去，“你们不会自己剥？你哥要不要吃饭了？” 淦媛四个哈哈笑着伸着筷子去夹菜，秦淦西却夹来四只虾，给她们每人剥一只，然后蘸一下放到她们碗里，然后看着坐在姑奶奶旁边的平安说：“你自己剥。” 平安哼了一声，“大哥，你重女轻男。” 秦丽芬马上伸手捂住嘴，却没挡住咳嗽声，也没挡住饭粒往下边掉，一会后她终于平静下来，对平安哈哈笑着说：“对，应该批评你哥。” 曾永红也偏过头去，朝外面连咳几声，转过头后说：“平安，你这句话讲到了关键。” 平安夹起一只虾，扯掉虾头，在蘸汤里蘸一下后，然后全部塞入嘴里，快速吃起来，还不停地点头，“嗯，真好吃。” 欣莎睁圆双眼看着他，“那么厚的皮，你也吃得下？” 秦淦西在一旁说道：“没事，虾皮补钙。” 淦媛给秦淦西夹来一条白条鱼，“哥，很脆，很香。” 秦淦西夹起吃一下，“嗯，香灵的厨艺大有进步。” 香灵正在啃猪蹄，连忙把肉吞下去，“那么简单还不会的话，只能和姐比了。” 淦媛伸手就给了她一筷子，“好啊，竟然暗讽我厨艺差。” 正在吃糖醋鱼的欣莎连连点头，“大姐，你确实应该提高一下厨艺。” 淦媛瞪着她说：“你的厨艺比我好？” 欣莎惊讶地看着她，“大姐，我会努力学习呢。到我十六岁的时候，一定比你十六岁的时候好。” 淦媛转头看了一眼秦淦西，哼道：“说不定我哪一天突然爆发，炒的菜和我哥一样好。” 香冬慢悠悠地说：“大姐，要不明天爆发一个给我们看看，堵住她们的嘴。” 奶奶骂道：“吃饭就吃饭，这么好的饭菜都堵不住你们的嘴。” 虽然是骂，但脸上是满满的笑意。 第119章 都练一张嘴 大人们没有说话，听着几小只叽叽喳喳，他们最终在奶奶的笑骂声中归于平静，进入全力干饭状态。 秦丽芬的目光在他们每个人脸上停留一会，然后落到秦淦西身上，“淦西，你的菜确实味道不错，以前学过？” 秦淦西正吃着麻辣猪蹄，听言吞下口中食物，笑着回应：“以前没学过，不过爷爷住院后，我每天都去医院小食堂，看到刘叔炒菜，也看过他那里的香料，问过卤菜如何制作，觉得炒菜不复杂，淦媛高考那段时间，在魏老师那里练习了两次，还不错，所以今天才敢答应她们的要求。” 曾永红笑着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你这么短时间内就能把菜做成这样，想我炒了几十年，还是只能吃。” 秦淦西笑道：“那是您没把心思放在这里。我当时是闲着无事，所以用心偷学了。不过再想进步也难，除非能潜心研究一段时间。” 淦媛举起筷子，“哥，我建议你潜心研究一段时间。” 欣莎马上举起筷子，“大哥，我也建议。” 平安刚刚举起筷子，被姑奶奶摁下，奶奶则斥道：“淦西哪有时间研究？要研究你们自己研究去。一天天的，尽想美事呢。” 欣莎点了点头，“奶奶，我们在想美食呢。” 这话接的，让几人伸手捂住嘴巴，嘴里发出哈气声。 秦淦西笑着说：“今后家里多筑几个灶，多买几口锅，谁有想法，谁就实验。” 奶奶哼道：“家里没那么多油盐让他们造。如果你们谁觉得有淦西的水平，那就主厨。” 欣莎举手，“奶奶，我不主厨。” 平安也跟着举手，“奶奶，我到二十岁的时候主厨，保证让你们吃了还想吃。” 淦媛哈哈笑道：“人不吃饭怎么行？当然吃了还想吃。” 香灵接着说：“好吃不还吃，都得吃。炒出来不吃，会浪费的。” 秦丽芬笑道：“爸妈，我发现有他们在，快乐就不会停。” 奶奶哼道：“都练一张嘴，偶尔会被他们气死。” 曾永红也笑着说：“这样的家庭氛围，其实是最轻松的。淦媛她们学习好，可能和这样的氛围有关。” 姑奶奶出声说道：“我们家吃饭的时间，比别人家都要长。碰上她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奶奶说道：“都快点吃。你们爷爷出院，会有人来看的。” 她这么一说，吃饭的速度陡然快了起来，只有欣莎偶尔出声。 “呀，这猪蹄太好吃了。” “这糖醋鲤鱼，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这白灼虾，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这么鲜” “这煎白条鱼，骨头都脆了，根本不担心卡喉咙。” “这冬瓜汤，从来没吃到过这么鲜的。不但鲜，还有淡淡的清香。” 不得不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九大碗菜十一个人吃，最后汤都没剩一滴。 吃完后，一个个抱着肚子，不是躺在竹椅里，就是在院子里踱步，莫约十分钟后，淦媛和香灵等人才去洗碗。 洗着洗着香冬惊呼：“我爸妈回来的吗？他们吃什么？” 淦媛“扑哧”笑道：“现在才想起来？放心吧，奶奶早就给他们留了。” 在戳鱼的欣莎大声问道：“大哥，黄骨鱼明天怎么吃？” 躺在竹椅的奶奶笑骂：“你这馋猫，这顿饭才吃完，马上想到明天的了。” 欣莎嘻嘻笑道：“奶奶，这叫做有计划。大哥，这虾、白条鱼和鲤鱼，明天能不能换种口味？” 秦淦西应道：“怎么，吃一次就吃腻了？” “不是，我想看看有多少种吃法，然后找出最喜欢吃的那种。” “你还想使用排除法？” “对，我就是想评个一二三，排在第一的多吃，排在第二的少吃，其它的更少吃。” 奶奶没好气地说：“还好吃不好吃的，有的吃就不错了。这样的话如果在你妈妈那里说，你只能吃竹枝炒肉。” “嘻嘻，有我大哥在，我妈不打我们……只打大哥。” 曾永红惊讶地问：“为什么？” 姑奶奶笑道：“她们老往淦西后面躲，淦西不躲。” 秦丽芬哈哈大笑，“这么说来，淦西经常因为你们被娟子误伤？” 姑奶奶笑了一下，“其实娟子也很少打他们，除非很生气，气急了。” 奶奶补充道：“她平时也只是吓唬吓唬，他们一个个鬼精鬼精的，都往我大孙身后跑，他又不跑，所以每次都是揍他两巴掌了事，有时候看得我都心痛。” 秦淦西嘿嘿笑道，“我妈也不是真打，都是因为出手了，需要找个落掌的地方，以维护她的尊严。” 秦丽芬哈哈大笑，曾永红也闭着嘴“呼哧呼哧”。 没过一会，住在隔壁山窝里的陆郎中父子打着火把来探望，人还没出现门口，陆郎中的声音就传来：“顾功，身子怎么样？” 全家都站起来看向门口，爷爷应道：“富贵来了啊。劳烦记挂，差不多全好了，接下来只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陆郎中叫陆富贵，是48年从外面迁到这里的，比秦家早迁来一年。 秦、陆两家距离队里其他家的距离比较远，平时走动的相对较多。 主要原因是秦顾功会打猎、找药材，而陆富贵是郎中，需要药材，所以两人经常一起进山。 陆富贵今晚是和他大儿子陆铁柱来的，他拿着烟袋进门后，陆铁柱在门外将火把熄灭放在大门旁，然后跟着走进来。 陆富贵走到爷爷身旁，看了两眼后说：“我看你气色不错，想来恢复得很好。” 奶奶笑道：“那伤只是吓人，其实不重。这不，我们的大闺女来了，淦媛也找到亲妈了，他的病好得更快了。” 陆富贵转头看向两个不认识的人，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看来一点都没错。” 秦淦西走过去，给他们父子各递一支星沙烟，“陆爷爷，抽烟……陆伯，抽烟。” 陆富贵接过烟，“哟嚯，是卷烟，还带嘴子，高级。我得尝尝。” 说着，把烟袋抽两口，将烟斗里的烟丝抽红，然后叼着卷烟对火。 “吧嗒”两口后陶醉地说：“香，但烟味差了点。” 淦媛和香灵各端一碗水递给他们，“陆爷爷，喝水。”“陆伯伯，喝水。” 陆富贵接过碗喝一口，“呀，还放了糖，浪费呢。” 奶奶笑着说：“就一口水，有什么浪费的。坐呀。” 陆铁柱一口气喝了一大半碗，看着秦淦西说：“你不去抓青蛙？要是知道你在家，勤良一定会来找你。” 秦淦西笑道：“我快天黑才回来，到河里走了一趟，家里有客人，也不方便出去。这段时间我不在，勤良哥的收获不错吧。” 第120章 阴森森的很吓人 勤良是陆铁柱的大儿子，叫陆勤良，比秦淦西大三岁，是高小的同班同学。 因为秦淦西在班里年纪最小，偶尔被人家欺负，都是陆勤良出面摆平的，后来因为没考上高中，他就没有继续读了。 每次暑假，两人都要一起去抓青蛙，冬天则一起去田里溜冰，即使他去年结婚后也是如此。 陆铁柱笑着说：“有你在也不错。这么多田，你们两个能抓得尽？” 香冬插话道：“大哥，你也去抓呗，我都想吃青蛙、黄鳝了。” 淦媛点头，“哥，我也想了。” 看到其他几小只也连连点头，眼中充满期待，秦淦西笑道：“陆爷爷、陆伯，你们聊着，我出去转一圈。” 边说边给他们递一支烟。 陆铁柱笑着说：“他们兄弟应该是去了山后，说是河那边抓的人太多。” 秦淦西把剩下的烟放在桌上，然后拿来帆布包背在背上，在院子里拿了两个鱼篓和手电筒出门而去。 陆富贵笑道：“他们这几个家伙，抓的不多，势架得大，每次都要拿两个篓子。” 爷爷慢悠悠地说：“你又不会，乱讲什么？他们拿两个篓子，一个是装青蛙、泥蛙，一个装泥鳅、黄鳝。如果混装，青蛙老在里面跳、叫，把田里的吓跑了。” “哟呵，住几天院，想清楚了很多事情。青蛙和泥蛙装在一起，它们就不叫不跳了？” 遇到杠精好友，爷爷顿时无语，引来一阵笑声…… 秦淦西本来想休息一晚，陪家人聊聊天的，看到淦媛她们的眼神，觉得应该出去走一趟。 听说他们去了山后，更觉得有必要去走一趟。 队里的田土少，且绝大部分都在山后的山谷里，全是小丘的梯田、梯土，那个山谷里没有人家。 也正是因为没有人家，所以鸟类、野兽很猖狂，至少有三成的稻谷、红薯都会被糟蹋。 他不得不感叹，他们的心真大，行动够莽。 说的不好听一些，他今晚就是奔着那些东西去的。 越过自家屋旁的山脊，又走过陆富贵家前面的山脊，然后沿着小峡谷一直往上走，走了一里多来到峡谷顶。 站在这里可以看到小峡谷里的田土，也看到了两个火把在田埂上移动。 是陆勤良他们兄弟俩了。 在鸟鸣声中，他快步往下走，越来越嘈杂的蛙鸣声进入耳中。 他努力排除这些杂音，试图听到野猪声，但快到第一丘田时，还没能听到。 他没有走上田埂，而是沿着靠山的“大路”往前走，把沿途看到的东西全部抓了。 当距离只有五十来米时，他喊道：“勤良哥、勤奋哥，收获怎样？” 陆勤奋是陆勤良的亲弟弟，也是经常在一起夏天抓青蛙、冬天溜冰的。 正躬身前行的两人直起腰来，转身看向他，“淦西啊，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这里的青蛙太精了，很不好抓。” “铁柱伯伯说的。我说，我们不如翻过前面那座山，到那边抓去。那么一大片，很快就可以抓满。” “到那边要走六里山路呢，里面有野猪的，很危险。” “勤良哥，你不是背了一杆鸟铳吗，怕什么？再说，不主动去惹它们，见着它们绕着走，就不会攻击我们的。” 两人犹豫了片刻，陆勤良狠下心说道：“去那边就去那边。” 两人折返到“大路”上，秦淦西抓着他们的篓子晃晃，“不到三斤，收获很小啊。” 陆勤奋意不平，“没想到这里的青蛙这么警觉，距离还有五六尺，大的就跳走了。抓的这些，最大的也才三四两。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到河那边去。” 秦淦西笑道：“我们今天去搞一次大的。你们带了火柴吗，带了的话将火把灭了，用我的手电筒就成。” 两人当即将火把不断地戳向地面，撞掉前面的木炭，撞熄明火，然后和其它两捆小竹片放在一起扛着。 秦淦西拿着手电筒走在第一个，光亮照在脚前方，人却在收路上的、水田里的能收的。 陆勤奋所说的那些，在他这里不存在，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进入了储藏空间。 他同时还要和他们对话。 “淦西，秦爷爷现在怎样？” “差不多好了。静养一段时间后，就可以恢复正常。” “淦西，说句不该说的，秦爷爷年纪大了，反应没以前快，今后绝不能上山了。” “今后应该不会去了，我奶奶会看着他的。勤良哥，那天的事还真得谢谢你。” “嗐，都是邻居，说什么谢不谢的？不过我倒是很佩服你，没想到你的劲那么大，竟然不用人替肩。” “其实，当时我的脑子里只有一种想法，尽快把我爷爷送到医院，让他得到及时救治。” “淦西，我听说你也住了一天院？” “应该是我爷爷住进病房，有医生检查过后，那股意志消散了，导致身体不受脑子指挥，所以摔昏了，其实没什么事，醒来后活蹦乱跳。” “哎，你们有没感到不对劲？我们往前面走，哇叫声越来越少了。” 秦淦西感到好笑。 一路走过，半片田垄的蛙都进了储藏空间，当然蛙叫声少了。 他没有回应，陆勤良却回应了，“我们有光，又有声音，青蛙都被吓跑了。” 这个解释很完美。 解释完后，陆勤良问道：“淦西，秦爷爷他们回家的时候，有两个不认识的女的跟着，是你们家的亲戚？” “年轻一些的是我大姑姑，年纪大一点的是淦媛的亲妈。” “哇哦，你们家这是三喜临门啊。找到大姑……” “喂，我都不是很知道有大姑，勤良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都不知道吗？可能是秦爷爷和我爷爷上山的时候，闲着无聊的时候说的。他还要我爷爷帮他留意，留意那些长得和秦爷爷、秦奶奶以及励国叔相像的人，我爷爷就给我们也说了。” 秦淦西没想到还有这一茬。 没和他们说，估计是他们的年龄太小，走动的范围也不大。 一路聊到这片田垄的最后一丘田，他们站在进山的小路前，陆勤奋有些紧张地说：“这五六里路阴森森的很吓人，我白天都不敢一个人进去。” 第121章 胡乱出声会现糗 田垄的尽头是一片树林，里面各种各样的鸟鸣声嘈杂，画眉鸟的叫声尤为明显。 这里的地形很奇怪，土质肥沃，却遍布岩石，最高的柱状石达到三米。 树木全都是松树，其余只有少量的刺蓬，杂草都很少生长。 松树呈现各种奇形怪状，有分叉的，有歪七歪八的，有长到一半横着长一阵子的，如此等等，和林立的乱石相映成恐怖山景，白天都显得阴森森的。 秦淦西用手电往树林里扫两边，凝神静气十来秒后说：“五里路而已，半个小时就走完了。” 然后对前方大吼：“我们来了……” 林中，嘈杂的鸟叫声骤然停止，不少还惊叫着四散飞离。 陆勤良伸手推了他一下：“你想吓死人啊。” 秦淦西哈哈笑道：“吓死人倒是不会，如果有野味，倒是可以吓跑。” 往里走了百来米后，秦淦西停下脚步，“点火，这里有不少松树菇。” 前方没有活物，他把注意力转移到植物上，没想到发现了松树菇。 这可是美味，不能放过。 陆勤良兄弟马上将火把点燃，然后发出惊喜的喊声：“这么多松树菇啊，淦西，你的眼睛真尖。” 秦淦西嘿嘿笑道：“开始没注意，路过了好多。” 三人分开，并排而上，开始采蘑菇。 秦淦西询问一下系统，收藏蘑菇是不是还论只算，得到的回复如他心中所想，就是论只；问及兑换比例，结果却让他有些高兴：一百只蘑菇一个功勋点。 于是，他开始疯狂采摘，那些菌盖开裂的、破碎的、以及分辨不出是不是有毒的，全部采集，全部拿去兑换；那些小的，菌盖油光发亮的，他全部装入篓子。 采摘莫约二十分钟后，他看到两株百合，本来应该洁白的花，现在有些泛黄，花要谢了，种子要成熟了。 他当即射出空间刃，把两株百合移植到种植空间里的小树林中。 接下来直到走出这片树林，他陆陆续续又移植了三十七株进去，还移植了三株脚板薯、六株天麻，还有两棵小的枇杷树。 走出树林、可以看到前方的田垄后，陆勤奋叹道：“家伙什太小啊，我留下来的松树菇不到四分之一，其它的全部扔掉了。” 陆勤良笑道：“我们开始就说了，只捡那些嫩的，你非要一只也不放过。” 秦淦西接着补刀，“捡的时候有多开心，扔的时候就有多痛苦。” 他是不会有痛苦的，他的视野广阔，扫荡的宽度是他们的十来倍，不但捡满了一篓子精品，还和系统兑换了四千六百多只，有四十六个功勋点进项，远远超过支付移栽百合、天麻、脚板薯和枇杷树、杨梅树等之所需。 走出灌木区，来到水沟前，前方的田垄尽在眼中。 好大一片，足有前两天那片田垄的一半。 陆勤奋突然哀叹：“这么大一片，我怎么才能全部抓回去？” 秦淦西也为他们的承载量担忧，“要不，我们找个地方把蘑菇藏起来，然后再坐两个丁勾？” 陆勤奋放下篓子，拿出系在腰上的柴刀走向一棵竹子，“我怎么这么傻呢。柴刀在手，丁勾我有啊，我要做六个，你们做几个？” 秦淦西笑道：“我从你那里分两个就行。” 陆勤良笑骂：“六个丁勾，如果都像我们以前做的，每个可以串起码十五斤青蛙，如果只要大的，起码可以串二十斤，你能提回去？” 陆勤奋嘿嘿笑道：“每人两个。” 他去砍竹子，秦淦西拿着手电准备沿着水沟走走。 一走就知道，这片田垄是个宝藏地。 收了五十米，有九斤黄鳝、六斤青蛙、四斤泥蛙、三斤泥鳅进项，完全是一片处女地。 又沿着水沟走了五十来米，看到沟边有两簇芋头，便问道：“勤良哥，这里有两兜芋头，应该不是谁种的吧？” 陆勤良听说有芋头，连忙喊道：“淦西，拔出来。等会我们生堆火放这里，把芋头煨上，回去的时候就可以吃了。” 秦淦西从善如流，马上把两兜芋头拔出来。 应该是老芋头，几年没被人挖过，每兜最大的一块接近一斤，周围有十多个小的，地里还有三四个。 把两兜芋头放到路上，然后把坑里的几个全部掏出来，再种入种植空间的小树林里。 拿着两兜芋头来到他们那里，他们已经生起了一堆火。 看到两兜这么大的芋头，陆勤良嘿嘿笑道：“这么多，我们吃不完。淦西，你吃老的还是嫩的？” 秦淦西摘下八个小的往火堆里一扔，“我吃这些。” 陆勤良把那个最大的摘下来扔进去，“你那些还不如吃这一个。” 秦淦西喜欢吃芋头，但只喜欢吃嫩的，即使喜欢的芋头煮萝卜苗，他也只吃嫩芋头煮的，滑溜溜的。 陆勤奋在制作丁勾，笑着说道：“我做的丁勾，起码可以串三十斤。” 秦淦西点了点头，“提不起就背在背上，回去让我婶奖励你一顿竹枝炒肉。” 陆勤良笑骂道：“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做这么长，你怎么提，准备拖着回去？” 陆勤奋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们不会。做长一些，难道不能挑着回去，就只能拖，只能背？这么长的竹子，随随便便可以做六根好扁担，如果只是被当柴烧，真的可惜了。” 秦淦西顿时被噎住了。 这种方式，他确实没想到啊，思维方式太单一了，没有仔细考虑这样的情况。 隔行如隔山，胡乱出声，所以现糗了。 陆勤良也被噎了一下，但他反应很快，“时间不早了，再晚一点的话，青蛙都回去了。你还想挑着，做梦去吧。抓紧的，一人先做一根，今天早点回去，明天早点来。” 秦淦西看了一下时间，差三分钟八点半，确实不早了。 主要是捡松树菇那一段耗的时间比较多，达到四十分钟。 于是说道：“勤奋哥，我和勤良哥先走，分别去两边，你走中间，如何？” 陆勤奋应道：“行，第一根马上就好。” 只见他的柴刀快速挥动，把丁勾的竹条表面抛光，然后扔到他们两个面前。 陆勤良捡起往秦淦西面前一扔，“淦西，我们之前已经抓了一会，你先去吧。” 第122章 只有想不到 秦淦西没有客气，捡起丁勾就走。 丁勾制作其实很简单，就是砍下一截竹筒，将其劈成四五毫米宽的竹片，然后把青色的表层和白色的里层分开，再在一端斩出一个钉帽形状，中间留一点五到两毫米的钉子，将两边的竹片撕去，然后把另一头削尖，把表面稍微抛光，整体成为钉子模样，所以叫丁勾。 抓住青蛙时，用丁勾尖刺穿其嘴巴前部，就逃不走了。 秦淦西其实不想用丁勾，总感觉这样太残忍，也会勒得手痛，但他既然已经为自己做了，那就要拿走。 走了一会，他忽然来了一句“我艹”。 帆布袋里还有一个布袋呢，完全可以不浪费这个丁勾。 他继续沿着水沟往前走，走到田垄尽头再转向水田，然后沿着一条条田埂在田垄里穿行。 也许是因为最边缘有水沟，水沟的另一面是山，所以这里的物产十分丰富，比昨晚、前晚那里还要多很多，完全可以用密密麻麻来形容。 每一种没有密密麻麻，但青蛙、泥蛙、黄鳝和泥鳅四个品种大大小小混合在一起，那就是密密麻麻。 如果是陆地，他觉得完全可以用扫帚来扫，保准很快就可以扫一担。 这时候，他才真正相信他前世的父亲所说，当年生产队第一次用氨水施肥，每亩田撒十七斤氨水，把泥鳅和黄鳝都熏晕了，大家伙全部去捞，最后生产队人均分了十四斤，把大伙都吃伤了。 没有农药，没有电捕，没有大量的人来抓，加上比较独特的位置，田里的物产真是丰富。 泥蛙、青蛙蹲在田埂上、水田里，身子与地面成四十五度，一对大眼睛炯炯有神，有的下颌鼓动，发出蛙鸣。 可惜遇到了秦淦西这个无声杀手，它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强制休眠。 黄鳝很懒，或躺在两株秧苗中间，或躺在秧苗根部，不管从它们上方游来游去的泥鳅，给人一种金黄色、或者是赤黄色。 无论是泥鳅还是黄鳝，它们都不会想到，在三十米之外，有个人类会悄无声息地朝自己发动攻击，瞬间把它们移至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不想睡觉也被强制休眠。 物产实在太多，即使只选择性的抓大，秦淦西的前行速度也没有以前那么快。 这么密密麻麻的，扫一圈需要更多的时间。 走了四十来分钟，陆勤奋的声音就从远处传来：“我的丁勾和篓子都装满了，准备再去做两个。你们怎么样？如果想做丁勾，柴刀就在那里。” 这声音很得意，考虑问题却很周到。 秦淦西看一眼显示屏，收获最少的一种是泥蛙，也超过五百斤了，就连蛇也抓了十七条，嘴上回应道：“还不错。篓子快满了。” 十点四十，陆勤良在火堆旁喊道：“淦西，可以回去了吗？” 秦淦西转头看去，他们两个已经坐在火堆旁，应该是在吃考芋头了，当即回应道：“我这就过来。” 之前他们两次去制作丁勾，他都看到了，后来太过专注，不知道他们已经回到了那里。 他扫视自己走过的地方，估计只有预定区域的一半，意味着明天还可以再来一趟。 加快行走速度，只捡大的、很明显的抓取，也过了近十分钟才回到火堆旁。 他们两兄弟都在吃煨芋头，地上摆着八串大青蛙。 秦淦西把丁勾扔在地上，笑着说：“我忘记了有布袋子，浪费了一个丁勾。” 陆勤良把煨芋头拔到他前面，“反正一个不够，材料都有，做一个也只需两分钟。我看你这一袋子不轻，比丁勾撑事。” 秦淦西把布袋放到地上，捡起一个芋头剥皮，“三四十斤是有的。这里的东西太多，我只要大家伙。” 陆勤奋吃完一个芋头，大笑道：“淦西，如果不是你提议，我们今晚说不定就只能抓个十来斤。现在嘛，百把斤是有的。你们吃着，我把扁担再抛光一下。” 秦淦西一口吃了一个小芋头，“嗯，煨的比煮的、蒸的都要香。” 陆勤良笑问：“芋头是煨的香，红薯也是这样。淦西，这是为什么呢？” 如果是原主，肯定是不知道其中奥妙的，秦凯却是知道，但不能说，因为对一个初中毕业生讲不清楚。 总不能说表皮焦糖化，里面因为有蛋白质，蛋白质和煨的过程中产生的糖发生美拉德反应所以产生香味，这么一通深奥的专业术语，没几个人能听懂。 再说，他是学机械制造的，不是学化工或生物的。 再吃下一个小的后说道：“在煨的过程中，里面发生了复杂的化学反应，所以又香又甜。” 陆勤良听后点了点头，“我也想不会很简单。如果谁能把这里边的过程搞懂，那应该很厉害。” 秦淦西没想到他会这么想，会把话题移到这个方向，便笑道：“那是化学家和生物学家的事，我们只管吃就行。勤良哥，没想过去城里找个临时工做做？” “临时工才八块钱一个月，哪有我们现在自在？随便出来抓几斤青蛙，每月都不止几个八块钱。” 秦淦西被这话震惊了。 以前也和他们去抓青蛙，他抓的都是自家吃，没想到他们还去卖。 真是不想事啊。 “现在不是抓吗，你们敢卖？” “有买的，我就敢卖。我认识一个人，他专门收肉食的，听说是送往城里。青蛙一毛钱一斤呢，黄鳝和泥鳅还要贵些。” “你们卖一毛钱一斤？” “准确来讲是一毛二一斤。很贵吧？我都没想到，这样的东西也能卖钱，而且可以买半斤米。” “抓青蛙也只能抓不到两个月，其它时间呢？” “两个月也不少啊。不瞒你说，我今年已经卖了一百多块钱，勤奋也少不了多少。这不，一年多的工钱就回来了。其它时间，我可以上山找点药材，每年也可以收入百把块钱。” 秦淦西没有关注他们卖的价格，因为那个中间商要赚差价；也不想把他们的青蛙收了，这样做的话会让自己暴露，却是被他卖了一百多块钱吓了一跳，“我说前两天去河对面，没看到多少青蛙，原来是被你们抓完了。” 他自己只要走一遍，青蛙就光速变成收藏，可他们需要一只只地去弯腰抓，这个数量就惊人了。 陆勤良笑道：“不但抓了那里，还往前延伸了不少，起码抓了三个大队。继续往前实在有些远，所以才到山后来。如果不是你，我们还会去河对面的。” 第123章 我们能不能留下一头 秦淦西一边和聊着，一边吃煨芋头，一边和系统结账。 今天晚上收获的总重有五点二吨，时间和昨晚差不多，收获却多了一吨，不能不说这里的物产丰富。 新增3640个功勋点，总数达到.8个。 才吃完六个煨芋头，陆勤奋的扁担抛光已经完成，“今晚满载而归。淦西，谢谢你。” 秦淦西笑着说：“没有你们，我也不敢来。吃完芋头，我们就回家。” 陆勤奋嘿嘿笑道：“我已经吃饱了。明天早晨都可以不吃。” 陆勤良问道：“淦西，你还可以吃几个？” 秦淦西剥着皮，指指前面那一个，“这个吃不完了。你们一起带回去吧。” 他看到他的衣服口袋里有三个比较大的，想来是拿回去吃的。 陆勤良也没客气，捡起那个就塞进口袋，然后整理担子：四串青蛙放一头，两只篓子放一头。 试了试担子，觉得篓子这头轻了点，又把鸟铳加上，这样达到基本平衡。 秦淦西的就简单多了，他拿出来的物品都是有重量的，两个篓子和松树菇放一头，那个布袋放一头，八十斤担子，基本平衡。 回去的时候，还是秦淦西打着手电走在最前面。 刚走到灌木区，秦淦西的心情就激动起来。 在灌木区那边的红薯地里，有野猪声音传过来！ 陆勤良也听到了，惊慌地低声说：“淦西，有野猪，怎么办？” 陆勤奋也听到了，他倒是没有惊慌，只是说：“我们扔掉担子跑吧。” 秦淦西说道：“不要急，不要慌，我听声音不是很嘈杂，估计野猪不多。要不我去看看？” 有野猪，那是一定要去收了的，这么说，只是给他们一个假象而已，顺便送点肉给他们吃，以感谢陆爷爷那天给爷爷包扎，也感谢陆铁柱、陆勤良送爷爷去医院。 被他这么一说，陆勤良的情绪稳定了下来，但坚决反对他去查探，“野猪呢，不要开玩笑。” 陆勤奋也说：“距离好像还有些远，不如我们抓紧离开这里。我勒个擦，没想到会遇到野猪。” 秦淦西笑道：“没有遇到，只是听到。勤良哥，你把鸟铳给我，如果野猪多，我悄悄退回来，如果少，那我们就有野猪肉吃了。” 看到他们还犹豫不决，继续说道：“放心吧，我逃跑的速度很快的。如果遭到攻击，也会把它们带到山上去，不会带到这里来。” 三人简单讨论一会后，决定让秦淦西和陆勤良去查看，鸟铳还是由陆勤良拿着，他说能打野猪，那就打，不能打就必须退。 他们两兄弟这么坚持，也是为了秦淦西好，怕他陷入险境。 秦淦西自然会给他们面子，不接受别人善意，那才是愚蠢的做法。 两人抽出扁担，陆勤良还背着鸟铳，小心翼翼地朝前前方摸索而去。 为了防止被野猪发现，手电筒是不能打的，只能依靠升起不久的月亮光芒。 走了十来米后，秦淦西轻声问道：“勤良哥，你能看清多远？” 这个大问题不能忘记，免得被发现了端倪。 这么问，也没有毛病，毕竟是去探查野猪，看得不远就会有危险。 “五丈之内很清楚，十丈处比较模糊，但如果是野猪，应该是可以看清楚的，因为它们拱红薯的时候会动。” 听到这个回应，秦淦西有些心凉。 他现在接触取物的距离只有三十二米，距离十丈还差了些，这样的话，他就会发现野猪无缘无故地消失。 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 两人慢慢地往前走，在灌木和石头中间不断前进，野猪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淦西，应该是一个野猪群，我们不能去了。” 看到他停下来这么说，秦淦西心中暗喜，抓起地上两块石头说：“勤良哥，你在这块石头后面躲着，我去看看，至少也要把它们赶跑。一个晚上过去，这块红薯地就没有了。放心吧，我跑得快，也不会轻易动手。” 可能感觉距离野猪群只有十多丈了，陆勤良浑身有些紧张，想了一下后说道：“淦西，千万不要露面。” 秦淦西点点头，“放心。它们应该是在那个坎下面，我居高临下，它们发现不了。” 陆勤良冷静下来后，认同了他的看法，也同意让他自己过去看。 秦淦西高兴了，弯着腰在灌木丛和凸起的石头中间穿梭，很快看到了那群野猪。 其实直线距离不到二十米，只是因为它们在坎下面，所以之前看不到。 慢慢挪到坎上面的一丛灌木后面，把整个猪群看得清清楚楚。 除了一头三百来斤的大公猪，还有五头二百多斤的，还有十六头一百二三十斤的。 这么大一群野猪，把那块红薯地全部拱完了。 这么多野猪，他的心跳加速了。 二十二头野猪，三千三百斤，八百个功勋点啊。 可惜了，不能只留一两头，不然声音一下子变弱，陆勤良会产生怀疑。 他蹲在地上仔细观察每一头野猪，发现地上有拱出来的红薯，便顺手收了十来个，全部种到小树林里，先让它们发芽，然后再割藤移栽。 经过观察，发现有四头野猪发出的声音最大最频繁，一头二百多斤的，三头一百一二十斤的。 他只能忍痛割爱，把这四头留下，其它的通通收入储藏空间。 剩下四头野猪见家长和兄弟姊妹无端消失，全都抬起头左顾右盼，哼哼唧唧的声音更大了，那头二百多斤的更是不断后退，显然是发现了不妙。 秦淦西捡起一块土疙瘩朝陆勤良扔去，然后朝他挥挥扁担，他马上抱着鸟铳、弓着腰朝这边走来。 “勤良哥，只有四头野猪，那头大的看似吃饱了，想要离开，你看我们能不能留下一头？” 陆勤良很犹豫，“那头大的距离有点远，但这三头之间很近。” 秦淦西知道他担心什么，就是担心这三头小的相互支援，便说道：“勤良哥，你打那一头稍微落单的，最好能一铳干倒它。我用石头砸，砸那两头小的，同时大喊大叫，如果那头大的过来帮忙，那我们转身就跑。这道坎高近三尺，它们冲不上来，如果想绕过这里追，我们早就跑了，所以，如果只是小的攻击我们，那就能留几头是几头。” 两人商量一会后，吃肉的欲望终于战胜了恐惧，陆勤良同意了秦淦西所说的。 陆勤良去找合适的射击点，秦淦西则找石头。 很快，陆勤良低声喊道：“淦西，我准备开铳了。” 第124章 一套功夫的动作如此丝滑 秦淦西弯着腰站在一丛灌木旁，旁边有一棵小松树，他扬扬扁担，示意他可以射击了。 一团火光迸发，一声“嘭”响发出，一道猪的惨叫传来。 目标小猪中枪了，是商议的颈部，它惨叫一声朝陆勤良那里跑去。 秦淦西马上大吼着扔去石头，然后用扁担砸旁边的小松树。 打它，吓跑它。 小石头砸中一头还在观望的野猪，让它有了冲过来的打算。 秦淦西跑向陆勤良，同时大吼：“勤良哥，继续装药，别忘了装码子。” 码子，也就是大铁砂，直径有平常铁砂的五倍以上，专门用于对付大一点的猎物，比如说野猪。 陆勤良一枪没有打死既定目标，又看到野猪朝自己冲来，慌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听到秦淦西大喊，才“噢”了一声，手忙脚乱地打开硝袋，拿着小竹筒往鸟铳里灌药。 秦淦西跑到他旁边的时候，看到一竹筒硝只进去了一半，其余都飘洒在外面，他也顾不上说什么，对着冲来的野猪脑袋就是一扁担，将其砸了下去。 这道坎有三尺高，它只能露头，前腿却搭不上来，完全就是找打。 被扁担砸到地上，小野猪的叫声变得惨厉。 扁担砸在小猪头顶，秦淦西感觉双臂传来巨大的反作用力，双手都有些疼痛，但他没有停止攻击，顺势捡起一块石头扔出去，扔向那头还在犹豫的小猪。 那头大野猪站在那里回头观望，另外一头小野猪退到了它的身旁，只有这头还有帮忙的心思；被鸟铳击中、又扁担砸中的那头小野猪，它躺在地上奋力想站起，却怎么也翻不了身，颈脖伤口处的血一直在流。 再次被石头击中，那头小野猪不再观望了，调整身体冲过来。 秦淦西调整一下自己的位置，在小野猪跳到最高点的时候，又是一扁担砸下去。 “咔擦。” “砰！” 扁担裂开了，从中间一直裂到最前端。 小野猪坠地了，砸得地面抖几抖，爬了两下都没爬起来。 这一砸，秦淦西感觉双臂有些麻木，但他不敢停下来，扔掉扁担，抱着一块大一点的石头朝它砸去，砸在野猪的耳朵上，砸得它又发出一声惨叫。 远处那一大一小两头野猪见状，转头朝下方的树林里走去，越走越快，很快消失在视野中。 秦淦西连续给这头野猪砸下三块大石头后，之前那头野猪终于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转身朝那头大猪离开的方向走去，只是刚迈出一步，马上又摔倒了，颈部的血还在汩汩地流。 陆勤良这时也装好了硝和码子，来到秦淦西身边，“淦西，野猪呢，都跑了吗？” 想来是调整好心情了。 如果装填快一些，秦淦西是准备在野猪跳起来的时候，顶着它的颈脖给它一枪的，可惜他太慌张了，导致要多费不少功夫。 指指下面说：“伸长脖子看看。两头。中枪的要死了，另外一头要昏了。” 说着，转身又去找大石头。 和他在一起，不但不能把猪全收了，也不能使用空间勾、空间棍，就是空间刃也不行，不然没办法解释，只能使用这种最原始的攻击手段了。 如果穿越到原始社会，他会建立一个部落，然后带着称霸天下。 秦淦西抱着三块大石头回来的时候，陆勤良还站在坑边发呆。 秦淦西没有打扰他，抓着一块大石头砸下去，狠狠地砸在野猪的耳朵上，野猪再次发出一声惨叫，叫声比之前的要虚弱多了。 “勤良哥，要不你去把勤奋哥喊来，让他带着柴刀。” 陆勤良这才反应过来，转身大喊：“勤奋，拿柴刀过来。” 陆勤奋的回话立马响起，“杀到猪了吗？” “快点过来就是了。” 陆勤奋举着火把，拿着柴刀跑过来，看到秦淦西和陆勤良站在坎坡伸着头往下看，他也伸着头往下看，没想到脚下的土块是松的，随后一声“我艹”，人往前倾去。 他哇哇大叫，手舞足蹈，火把飞出去了，柴刀扔出去了，接着人也下去了。 还好，在要倒下之时，双腿猛然用力一蹬，人就超前飞去，落在地上时马上一个前滚翻，然后无伤无损地站起来。 这一连串的惊险又滑稽的动作，让秦淦西和陆勤良两人哈哈直笑。 “勤奋哥，你这一套功夫的动作那么丝滑，绝对没给我陆伯丢脸。” “嗯，这一点我很认同。没有我爹用棍子教导十多年，绝对不会这么连贯。” 陆家尚武，小孩满五岁就要开始站桩，站桩半年后练习套路，原主也跟着陆勤良练了两年套路，他还回去教给了淦媛、香灵，她们两个教给了香冬、欣莎和平安，只是他们现在基本不练了。 陆勤奋站起来后，跑到野猪前，照着猪头就是两脚，“一头死猪，害得老子差点摔跤。” 野猪哼都不哼。 秦淦西见状跳了下去。 即使猪没死，也是昏迷不醒，构不成威胁了。 不过他没有陆勤奋那么莽，而是捡起柴刀，用刀背狠狠地砸向猪头，连续三次才收手。 陆勤良也跳下来，拿过秦淦西手中的柴刀，跑到另一头猪旁，学着秦淦西的，狠狠地给它三下。 陆勤奋在两头猪之间跑了两个来回，“怎么可能呢，是野猪呢，就这么被你们砸死了？” 秦淦西笑道：“勤良哥一铳打中一头，另一头想为它报仇，不小心撞在扁担上，爬不起来。” 陆勤良捡来扁担，“淦西，我当时虽然心慌慌，但扁担裂开的声音还是听到了的。你那一扁担，力量真的大，要是我，扁担会飞，但不可能裂。你的力量有多大？” 秦淦西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不把它砸下去的话，我们就要倒霉。” 他确实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力量有多大，也不知道那一扁担使出了多大的力量。 现在一想，前世那个高中物理老师的话是对的。 有一次上课，那位物理老师激励那些成绩差的学生，说人的潜力是无限的，然后举了一个他自己的例子：他参加工作的第二年暑假，他回老家看望父母，途中遇到一栋茅屋倒塌，茅屋里面有小孩和老人，他一步跨过去，用肩膀抗住下坠的横梁，让屋顶没有落下来，给里面的老人小孩逃生争取了逃生的时间。那座茅草屋的房顶，不说有八百斤，也有七百斤。后来有人跑过来时，他浑身瘫软，还是别人把他抬走的。 当时，全班同学没有几个信的。 现在看来，这事还真得信。 他虽然没有虚脱的感觉，但能把扁担砸裂，这力量还真不知道有多大，也许，这也是李广射虎吧。 第125章 被训斥了 柴刀拿来了，秦淦西和陆勤良、陆勤奋两兄弟密切配合，找来藤曼把两头猪捆得死死的，然后抬着它们来到之前离开的地方。 接着，问题来了。 这两头猪都有一百三四十斤，而之前只有秦淦西的担子轻一些，只有八十斤，陆勤良两兄弟的都有一百一十来斤，三个人的总收获达到六百来斤。 看到这么一大堆收获，三人都有些头疼。 秦淦西说道：“勤良哥、勤奋哥，我们得先让人回去一趟，带些东西回去，然后喊人过来。要不我先回去，把我爹和陆伯喊过来，你们觉得怎样？” 陆勤良立马反对，“还是我回去吧。我得速度虽然没你快，但我短时间内的耐力比你强。” 陆勤奋对此也表示同意。 秦淦西略加思索后说：“这样，我留在这里，你们两个先回去。” 陆勤良想了想，随后说道：“这样也行。我们回去后，只要把我爹叫过来就行了，你那点东西，到时候放在两头猪的架子上。” 秦淦西同意了，他们两个挑着田间收获飞快朝家里走去。 秦淦西等他们翻过山顶后，把所有东西往储藏空间里一收，然后朝砸野猪的地方跑去。 跑出灌木区，跳进红薯地，然后沿着野猪离开的位置追。 一直追过两个山头，终于发现了那一大一小两头野猪。 看到的就是自己的。 他收了它们后转身就跑，很快回到原地，开始结账。 二十二头野猪无一落网，总重一点七四吨，还顺手抓了九只野兔、七只野鸡、六只斑鸠，除去十六条蛇的管理费，净收获功勋点七百三十七个。 把东西恢复原状后，他拿出卤菜就着黄瓜消磨时间。 接近一个半小时，陆伯三父子气喘吁吁而来。 陆伯指着他说：“淦西，你胆子大得很呢。敢夜里翻这道山梁，怂恿他们去杀野猪，敢一个人留在这里等。” 秦淦西嘿嘿笑道：“陆伯，我跑得很快的。我们最先也不是去杀野猪，只想去看看，看能不能赶跑，没想到那里有道不矮的坎，这才想起看能不能杀一头来吃肉……没想到一杀就是两头，只能说明猪就是猪。” “我一个人守在这里，是我跑得快，耐力很强。如果有野猪来袭，我就把这些东西撇下不管，一门心思地跑。” 陆伯气急了，“胡说八道。大猫呢，豹子呢，你也能跑得过？” 秦淦西只能继续嘿嘿笑，“陆伯，这事是我欠考虑，今后再也不敢干这样的事了。” 陆伯闻言喘了一会粗气，然后才慢慢平息下来，举着火把、拿着柴刀去砍竹子。 陆勤奋偷偷跟秦淦西说：“在来的路上，我爹把我们两个骂了一路。” 陆勤良补充道：“骂我们不该进入这条路，更不该翻过这座山，说这里出现过大猫和豹子；骂我们去打野猪是狗胆包天，今后还出现这样的情况，要打断我们的腿。” 秦淦西忽然发觉，自己今天的行为，确实有些孟浪了。 自己的事自己知道，可别人没一人知道，也不能让别人知道，带他们来这猛虎、豹子出没的地方，确实会让人家生气。 满是内疚地说：“勤良哥、勤奋哥，今天确实是我不知天高地厚，让你们不知不觉中冒了险。如果这里真的出现过虎豹，今后还是不能来了，甚至前边那一片田也是。” 陆勤良点了点头，“我们也答应我爹，今后不到这边来了。不能为了两毛钱，让自己冒生命危险，不然赚再多的钱也没用。” 秦淦西笑道：“还是老一辈谨慎。” 陆勤良用带来的粗棕绳重新对野猪进行捆绑，然后将藤曼去除。 陆伯腋下夹着两根竹竿过来，把他们之前的竹竿扔掉，然后把新的穿过去，“勤良、勤奋，你们两个抬一头，淦西和我抬一头。淦西那点东西，全部放在我们这里。” 陆勤良说道：“爹，淦西的东西不轻，我们这里放一半吧。” 陆伯没好气地说：“八十斤而已，没必要。你们走前面，抓紧走。再磨蹭的话，天都要亮了。” 随后他把秦淦西的篓子、布袋挂在竹竿上，待他们两人准备好后，指挥陆勤良拿着火把走在最前面，要秦淦西走在自己前面。 秦淦西没有同意，“陆伯，我拿手电走在最后面。您放心，我担过一百三十斤的担子，也抬着我爷爷一直走到医院。” 说着不管他同意不同意，把竹竿的一头抬起来放到肩上。 他知道陆伯的想法：走在后面的话，可以往前挪动，让自己距离货物更近一些，这样可以承担更重的重量，让走在的前方自己承受更轻的重量。 他的真实想法是：如果真有虎豹，它们首先攻击的必是走在最后边的那个人。陆伯虽然有一些功夫在身，但比自己还是远远不如的。自己可以分心二用，一边行走，一边警惕周边情况。如果真的遇到虎豹，只要它们出现在三十二米范围内，必将逃脱不了被强制休眠的命运，这是陆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他不是喝了酒的武松。 见他坚持，陆伯也没说什么，把竹竿的前端提起来放到肩上，然后把竹竿往前挪，让自己的身体往后移。 秦淦西心道果然如此，“陆伯，我的力量还是有一些的，没必要这样。如果撑不住，我再和您说。” 陆伯淡淡地说：“先这样吧。照路，时不时照照四周。” “好。” 四人抬着野猪前行，走在最前面的陆勤良小心翼翼，不时挥动火把照照四周。 秦淦西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大部分心神都在警惕四周，把陆勤良前方二十米也囊括在内，甚至把路两边的活物全部都收了，但他没有说出来。 在快要到坡顶的时候，陆伯大声说道：“淦西、勤良，走慢点，多观察一下周边的情况，大猫和豹子往往出现在坡顶两边。” 秦淦西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心翼翼，陆勤良则肉眼可见的更加谨慎起来，速度更慢了。 陆伯也不轻松，全身紧绷，脑袋不停地左顾右盼。 在距离坡顶只有十来米的时候，秦淦西的心揪了一下，冷汗飕飕地彪。 第126章 分配收获 陆伯的话是对的，血的教训留下来的经验很宝贵，这里果然有老虎。 视线穿透一丛丛灌木，可以看到坡顶的一块大石头上，一头老虎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一行，一块块癍，额头中间的“王”，做不得假。 虽然月色很亮，但那块大石头被树荫罩着，且其前面有一丛灌木，所以即使陆勤良再小心翼翼，也没能看到它；即便是秦淦西自己，也只是在距离二十来米才发现，它与环境融为一体了。 看到了就好，它就是自己的。 空间勾出击，一头二百多斤的老虎被强制进入储藏空间休眠。 收起老虎后，秦淦西的冷汗马上停止。 他不是怕这只老虎袭击他们这一行，而是担心暴露系统而收不了场。 平心而论，他不怕老虎，却没有自信能硬抗老虎，没有系统，他不能保证陆伯父子三人不出事。 不得不说，这老虎成也环境，败也环境。 如果不是和环境融合得这么好，它就不会在悄无声息中消失，让他们父子三人毫无知觉。 走上坡顶，陆伯说一声“歇一下”，陆勤良和陆勤奋立马停止往前走，陆勤良一边卸肩上竹竿，一边高举火把抡着圈照探。 陆伯卸下竹竿后，拿过陆勤良的火把小心翼翼地走向那块大石头，一会后在那块石头后面蹲下，大声说道：“你们去摘两片桐树叶来。” 秦淦西转身就走，“我去吧。” 下方五十来米，路边有一棵结满桐果实的桐树，他们都看到了。 他拿着一沓桐树叶来到陆伯身边，“陆伯，发现了什么？” 陆伯指指地上一堆黑乎乎的东西，“大猫的粪便。这里刚刚有大猫经过，还是热的。” 站在陆伯前面的陆勤良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还真有大猫啊。幸好我们没遇上。” 秦淦西则问：“陆伯，您怎么知道这里有老虎粪便的？” 陆伯指指自己的鼻子，“说句不好听的话，我的鼻子真的比狗还灵。十六岁的时候，我上山采药，远远看到一只大猫离开，等它翻过山顶不见后，我跑过去捡了半头野猪，还捡了它一堆粪便。大猫的粪便很厉害，不但可以当作药引子，还可以治病，如果撒一些到屋子周围，野味都不敢靠拢。” 陆勤奋拿过桐树叶，嘿嘿笑道：“那还真是好东西，我要把土都挖回去。” 秦淦西故作不知，“陆伯，老虎不会返回吧。” 陆伯摇了摇头，“它这是在巡视领地，走过去了就不会返回。” 可以看出，他现在放松了不少。 陆勤奋把虎粪捧起放到桐树叶上，一堆粪捧完，他又去摘了六片桐树叶，把周围和地下的土也抠出不少。 陆伯则跨到石头上，朝四周扫视一圈，然后跳下来，“好了，今晚应该没危险了。” 秦淦西有些惊讶，“陆伯，您是怎么知道的？” 他回答得理所当然，“大猫出现，所有野兽都会避而远之。你们没有发现，我们一路走上来，连蛇都没看到一条吗？” 对前半截，秦淦西很是认同，但对后半截，他就只能沉默以对。 上到这里，他抓了两只兔子六条蛇。 不是没有，而是自己在他们没看到的时候，就把它们抓了。 接着，陆伯说道：“淦西，之前没和你说这野猪的事，你觉得该怎么分配？” 秦淦西很无所谓地说：“这两头野猪是我们三个打的，三一三十一；陆伯来帮忙，分一腿。” 陆伯指了指他，“哪有这样分配的？这么分配的话，我们家今后怎么见人？勤良虽然打了一铳，但并没打死，其实两头都是被你砸死的。” 秦淦西摇了摇头，“陆伯，我们三个是一起的。没有勤良哥和勤奋哥，我自己是不敢去看野猪的，没有勤良哥那一铳，我们也打不到这两头野猪。要说砸，勤奋哥也砸了一头，所以我还是觉得那么分配的好，不然我今后也没办法出去见人。” 陆勤良和陆勤奋马上反驳，说自己没脸参与平均分配，尤其是陆勤奋，说自己只是帮忙看了一下货物，最后因为生气砸了野猪几下而已。 面对他们父子三人的轮番轰炸，秦淦西不得不退让，他拿四方之三头猪，包括那头猪的猪头、内脏、猪蹄，以及那头猪的板油。 陆家三父子还是不同意，坚持他们只拿半头猪。 秦淦西生气地说：“陆伯，勤良哥、勤奋哥，如果这么坚持，那我们今后没办法合作了。我虽然不知道猎人的规矩，但我知道你们这么做，真的会让我今后没办法见人。” 最后陆伯拍板，“猎人的规矩也是这样的。你是领头的，而且出力最多，理应分得大头。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们占点便宜，你拿一头，我们三个拿一头。” 话是这么想，心里却做了一个决定，今后一定要报答秦家。 听他这么说，秦淦西也同意了。 猎人的规矩他还是懂一些的，因为爷爷就是一个猎人，他和陆爷爷、陆伯偶尔上山打猎，就是那么分配的。 再次启程后，速度就快了很多。 大猫出现过，他们的心放松很多，可秦淦西的心并没放松，还要继续清扫路障，顺便抓捕肉食。 来到陆伯家房屋下边的岔路时，他又抓了九条蛇、六只兔子、两只野鸡、六只斑鸠，还有三十多斤青蛙、泥蛙和黄鳝。 陆伯对陆勤良兄弟说：“你们回去把猪杀了，我帮淦西去杀猪。” 秦淦西对此倒是没有推让，他不知道秦励国回没回来，如果没回来，爷爷也不能出力，家里就只有他自己这个大男人，还真搞不掂。 没想到推开大门时，奶奶、姑奶奶、秦励国、何娟和秦丽芬都坐在院子里。 一问才知道，陆勤良他们回来叫陆伯后，陆伯要陆伯母来告诉了他们，所以一直在等，爷爷也想等，被他们劝进去睡了。 秦淦西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两点了，“奶奶、姑奶奶、大姑，你们去睡吧，天色不早了。” 陆伯则说：“励国、娟子，你们要上班，也去睡吧。这么小一头，我和淦西就够。” 奶奶笑着说：“我的觉少，帮着烧水。她姑、丽芬、励国、娟子，你们去睡吧。” 何娟走向厨房，“不差那么一会。水已经开过，我再去烧开。” 最终没一个人去睡，看的看热闹，帮的帮忙，四十多分钟就把一头猪简单处理完。 秦淦西还是割下三斤白条肉煮了，让大伙吃一点才去睡觉。 第127章 挑明情况 秦淦西还是六点就醒了，头不昏，但眼睛有些发涩。 出门一看，除了欣莎和平安，其他人都已经起床了，看到他，都张嘴问话。 “淦西，你怎么不多睡一会？” “淦西，没想到除了一头野猪，你还采了那么多蘑菇，抓了那么多青蛙、黄鳝和泥蛙。” “大哥，你们昨晚去了山里吗？” “大哥，你们吃肉，怎么没喊我啊。” “……” 这么多话一股脑钻进耳朵，冲进脑海，秦淦西不知道该回答谁，便谁也不回应，只是一挥手，然后对准备走的何娟说：“妈，等会我和你们一起走。” 何娟看了他一眼，“去城里还有事？” “有。木材要去弄，有些事情没处理完，需要去处理。” 速度奇快地搞完个人卫生，他端起淦媛递来的稀饭就喝，吃了一个煮鸡蛋和两块糕点，然后推着自行车出门。 走出山路后，他搭载两人，速度陡然提了起来。 何娟转头看着他问道：“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才过几天就忘了？” 他故意不看她的眼睛，看着前方的路，“妈，其实那里很安全，那道坎差不多四尺高，野猪根本跳不上来。要不然，那头大猪不会离开。我和勤良哥一直站在坎上，后来野猪被砸得不能动弹、叫声都没有了，我们才下去的。” “你就不担心那头大野猪绕过来攻击你们？” “妈，野猪虽然聪明，但还没聪明到这个份上。如果真的这么聪明，就没我们人什么事了。” “你为什么要去看？万一那里没有坎呢？” “我们听到的声音是没几头野猪。您知道的，野猪的视力比不上我们，加上那一片有很多乱石，所以即使被发现，想躲起来是没问题的。” 他的真真假假狡辩，让何娟很快问不出话。 坐在前面也不能揍，他骑的飞快，车倒了会出大问题的。 秦淦西也适时转移话题，问起他们上班的情况。 从他们的反应中可以看出，他们很喜欢这份工作，并且也很适应这份工作。 何娟已经基本学会做账，并且利用中午时间买了两本会计方面的教材，在上班的时间里偷偷学。 秦励国虽然没有操作车床，但被安排给一个五级工当学徒，现在学着看图纸，了解机床构造与性能。 至于新家，捡瓦已经完成，只要木板进去，他们就不再这么跑，在那里睡，顺便看守木材。 送秦励国到厂门口才七点半，到锅炉厂大门口还不到七点四十。 八点半，他给锅炉厂送来青蛙等四种水田货物二百六十斤，还给李吉星送去两只兔子。 听他说八月四号后不能再送，叶柳生看了他半天，“小秦，不是说送到你开学吗？” 秦淦西拿出学校的通知，不好意思地说：“叶科长，实在没有办法，学校提前开学了。我接到信后，努力去多抓，所以这两天的量才有这么多。” 叶柳生把学校的通知看完，叹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今后如果有什么，一定要记得我们厂。你送来东西，你妈妈也会吃好一点。” 秦淦西连连点头，“一定会的。不过叶科长，你们最好还是找找别的渠道。” 叶柳生苦笑道：“不容易找呢。每天一二十斤的可以找到，这么大量的却是难于上青天。” 然后呼出一口长气，“幸亏我有先见之明，没把你送来的全部吃掉，腌了一些咸鱼，制了一些干泥鳅、干青蛙，不然厂里的伙食水平会突然下降。在你开学前，能不能帮我们送两天鱼？” 秦淦西点了点头，“我努力。你们为什么不去湖区采购，那里应该有大量的鱼啊。” 叶柳生呵呵笑道：“你不会以为谁家有船吧？你能用上船，那是时间很凑巧。船都是集体的，收获也应归于集体，集体只能卖给集体，然后都到水产店。” 秦淦西顿时明白了，每天只能搞到几十斤，不是人家没努力，而是渠道就这样。 对于他们而言，不问你货物的来路，货到就付款，从没想过要拖欠。 到医院，他先给孙桂华送去两条桂鱼，然后去小食堂送了三百斤水田货，外加六条无毒蛇。 老刘看到他送货来，笑着问道：“老爷子身体怎样？” “恢复得比较快。刘叔，我看你今天不忙。” “这个时段，本来就不忙得。” 两人聊了一会后，秦淦西拿着单据去找赵克勤。 赵克勤看到这么多货很高兴，但听到他只能送到八月三号时，脸色都变了，生气地说：“小秦同志，你说话不算数。” 秦淦西还是拿出学校的通知给他看，这才让他的怒气逐渐减轻，“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提前开学？” 对这样的话，秦淦西只能转移话题，“赵科长，其实我也想努力多送一段时间，但情况突然出现变化，我建议您尽快寻找别的渠道。田里的东西估计还能抓十几二十天，越晚越少，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干一些备用。” 他的回应是真诚的，解决的方法也有可行性，如果能和叶柳生一样未雨绸缪，医院食堂菜品质量不会很快下降，如果还是日日光，那么他又会焦头烂额。 至于听不听，他就管不着了。 到纺织厂，秦淦西送了足足四百斤货，把三轮车装得满满的。 同样的，听到他说只能送到八月三号时，古宜机脸上露出了惊讶，问是不是嫌价格太低，是不是找到了更高价格的去处，直到他拿出学校通知，他才接受这个现实。 现实是接受了，可苦恼也随后吐出来。 纺织厂的职工比医院多，他的压力更大，秦淦西只能把讲给赵克勤的那一套再讲一遍。 不过古宜机对他还是不错的，特意跑去厂部给他拿来一些票证，而且不要钱。 从纺织厂出来，他觉得没别的事可干，便决定回家，顺便查看一下今天的进账。 收入九百九十元现金，还收获三十斤粮票、十尺布票、五斤糖票，以及十瓶汾酒。 在快要到镇上的时候，在后座上绑上两个箩筐和两个篓子；过了木桥骑上车后，在箩筐里注入一百斤大米、二十个鸡蛋和二十个鸭蛋，还有一特大饭盒卤菜，往两个篓子里分别装入一只鸭。 第128章 很宠他们 家里的大门是敞开的，坐在门口择菜的姑奶奶看到秦淦西出现，把手中的筲箕往地上一放，朝他走过来，“淦西，要我帮忙吗？” 秦淦西连忙下车，“姑奶奶，不用，我推进去就去就行。我弄来两只鸭，您想怎么吃？” 姑奶奶虽然在旁边有自己的一栋小院子，但吃饭还是在这边吃的，绝大多数情况下在她自己的小院子里睡觉。 姑奶奶笑呵呵地说：“怎么吃都是好菜，你们喜欢就行。” 走进大门，爷爷奶奶和曾永红、秦丽芬坐在葡萄架下的竹椅里，爷爷在乘凉，奶奶她们三个在缝衣服。 看到秦淦西进门，奶奶停下手里的针线活，“淦西，你又弄了什么回来？” 秦淦西笑了一下，“一些米，一些鸡蛋、鸭蛋，还有两只鸭子。奶奶，淦媛他们呢？” “扯猪草去了。他们吃过早餐后读了一会书，然后扯一会猪草；回来后又读了一会书，又扯猪草去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淦媛带着四个小家伙，每人背着一个背篓走进来，一个个地叫人。 叫到秦淦西这里，画风就变了。 “大哥，我中午要吃白肉。” “大哥，我中午要吃泥鳅。” “大哥，我中午要吃红烧肉。” 一道声音压过其它声音，“大哥，我要吃鸭子粑。” 所有小只都看向香灵，眼里充满疑惑。 香灵笑眯眯地说：“鸭子粑很香，非常好吃。” 秦丽芬轻声笑道：“妈，淦西一回来，家里就热闹了。” 曾永红笑着说：“淦媛这么大了，还和弟弟妹妹们一样，只知道吃。” 奶奶笑着说：“淦西就是很宠他们。小的时候，没少为淦媛、香灵打架。” 秦淦西取下一只鸭子递给淦媛，“你杀鸭子，我们中午吃鸭子粑……家里有米粉没有？” 香灵马上回应，“没有就磨一些。” 家里有一副小石磨，磨点米粉还是很简单的。 秦淦西点了点头，“香灵，你落实米粉，没有就和香冬磨一些。欣莎、平安，你们帮姑奶奶去择菜。” 坐在大门口的姑奶奶连忙说：“不用，我很快弄完了。” 秦淦西马上说：“那你们两个把菜锅里烧点水。” 看到他们各行其是后，问奶奶那头猪怎么处理的。 奶奶笑着说：“能怎么处理？除了把猪板油炸了，就炒了十来斤放坛子里。接二连三地杀猪，家里没那么多坛坛罐罐装。你姑奶奶说，上次那头猪大部分都烘成了肉干，干多了也不行，所以我们准备把这头腌了。” 秦淦西马上说：“我下午去买两个坛子回来，还是炒一下吃新鲜的。” “这么大一头猪，即使把家里的油全部用来炒，也盖不住那么些肉。” “下午试试，我尽可能地用肥肉。” 分工明确后，秦淦西砍下三根猪肋骨，然后将其分割成排骨和带皮肉，放入锅里开始煮。 盘算了一下原材料，然后将其找齐。 用鼎罐烧点开水把泥鳅烫一下，要欣莎和平安把除去泥鳅肠子。 家里还有一些米粉，被香灵很快找来，秦淦西安排她和香冬去弄黄刺骨， 淦媛在姑奶奶的帮助下，很快把鸭子处理好，将其送到厨房里。 秦淦西将鸭头、鸭脖、鸭翅膀、鸭爪剁下来，盛起来放到一旁。 把鸭子一分为二，将一半鸭身切成小块，再从锅里把三根排骨捞出来剁成小截，然后把鸭肉、排骨、姜片放到鼎罐里加水炖，准备做一个老鸭排骨汤。 家里的条件就这样，没有多余的家什，只能这么将就。 拿过另一半鸭身开始剁，剁得稀碎，剁成肉泥。 听到厨房里传出的“砰砰”声，奶奶她们全部进来走一圈，都留下一句话。 “吃个鸭子粑还这么麻烦，也就是你惯着她们。” “剁碎一只鸭子，吃的那点东西全部白吃了。” 香灵把处理好的黄刺骨端进来说：“大哥，你指导，我来操作。” 秦淦西笑着说：“行。先弄黄刺骨。” 香灵马上起锅烧油，接着放入黄刺骨，稍微煎一下后，加入热水和姜末，然后盖上锅盖开煮。 不一会，香味扑鼻，香灵问道：“大哥，香味都出来了，可以了吗？” “揭开盖子看看，汤白了没有。” 香灵马上揭开锅盖，白是白了，不过很淡。 “还要几分钟，到很白了才行。” 过了五分钟后，香灵再次揭开锅盖，这时的汤很白了，“大哥，汤很白了。” “鱼肉有掉落的迹象吗？” “有。” “那就放紫苏叶，放盐。滚两滚后可以出锅。” 两大碗黄刺骨出锅后，鸭子也被剁成末了，秦淦西指导香灵做鸭子粑。 起锅烧油，放入桂皮、姜末炸出香味，迅速把鸭肉末放进去爆炒，待炒出水分后加水、加盐，煮。 鸭肉熟透后，边加米粉边搅拌。 “大哥，我好像加水加多了。” “没事。大不了把米粉全部用完。” “你说我妈会不会揍我？” “我今天弄了一百斤米回来，没有就再磨一点。不过你放心，我妈不会在乎这点粉的。” “大哥，我才想起来，还没煮饭呢。菜熟了，没饭吃，咋整？” “不正好吗，先吃鸭子粑。开个玩笑，排骨应该熟了，马上可以煮饭。” 揭开鼎罐盖子，发现排骨上的肉已经严重缩水，便加入盐、葱花，搅和搅和后放到一旁，盖子也不盖。 拿来煮饭的鼎罐，清洗一下后，加米、倒水，开始煮饭。 淦媛端着鸭杂走进来，看到香灵拿着筷子在锅里画着圈，“这就是鸭子粑？” 香灵笑着问道：“姐，闻到香味了吗？” “香晕了。哥，鸭子呢，别告诉我那么大一只鸭子全在锅里。” “还有一半在鼎罐里。” “那这些鸭杂怎么办？咦，鸭头、鸭脖子、鸭翅膀、鸭掌怎么在这里？” “你把鸭胗切成五六块，鸭肠切成段，鸭肝也切成小块，我等会卤了它，给你们当零嘴。” “好嘞。” 香灵用筷子搅鸭子粑搅得满头是汗，“大哥，我感觉很香了，是不是可以了？” 秦淦西过去看一眼，“相当可以了。你继续搅，我减一点火。” 淦媛问道：“哥，怎么判断是可以了？” “你看，米粉稍稍变色了，说明里面的水全部蒸发不久。现在刚刚好，米香味和鸭肉香味、鲜味都在，再搅两三分钟，只有香味没鲜味了。” 第129章 好吃就多吃点 秦淦西把灶膛里的火退一些，香灵则用锅铲代替筷子翻动鸭子粑，看到油珠渗出，他说“可以了”，香灵便往外盛鸭子粑。 盛着盛着，锅底出现锅巴，淦媛惊呼：“香灵，快点盛，底下的要糊了。” 香灵嘿嘿笑道：“姐，这才是精华呢，等会你不要把舌头吞下去才好。” 原本计划两碗的，由于加水稍微有点多，结果硬生生多了半碗，变成两碗半。 香灵小心翼翼地把锅巴揭起，折了一小块递给淦媛，“姐，你尝尝。” 秦淦西在旁提醒她，“稍微凉一点再吃。” 淦媛稍微吹吹后吃进去，马上双眼圆睁，“哇，油汪汪的，好香！” 然后从碗里拈出一块塞到秦淦西嘴里，“哥，是不是这个味？” 秦淦西点了点头，“就是这个味。” 淦媛端起那半碗盛有锅巴的鸭子粑，弄了一块喂给秦淦西，又弄一块喂给香灵，然后自己吃一块，这才端着碗走出厨房，“好吃的东西来了。” 院子马上传来三小只的欢呼声，还有奶奶、姑奶奶她们的称赞声。 弄完鸭子粑，香灵开始煎泥鳅。 煎泥鳅不是很难，主要是掌握火的温度，需要耗费时间，香灵很快弄完。 最后是松树菇肉汤。 秦淦西已经把猪肉切成透明的一片片，香灵稍微炒一下后就加水、然后放松树菇一起煮，待汤沸腾五分钟后，加入盐搅和半分钟，然后加入葱花，起锅。 洗完过后，香灵问道：“大哥，姑奶奶撕了南瓜藤，中午不吃的话，下午再吃就会老，可中午已经有这么多菜了，吃不完。” 秦淦西计算一下菜量，“炒了吧。饭还要十来分钟才能熟，先吃菜。加点油渣炒……我把油渣切碎，辣椒也切碎。” 等香灵开始炒南瓜藤的时候，秦淦西把老鸭排骨汤盛出来，还是两大碗。 “端菜喽……” 秦淦西一声吆喝，淦媛和香冬、欣莎噌噌跑进厨房，一碗接一碗地往外面端。 他则把炖汤的鼎罐洗干净，然后加入陈皮、八角、桂皮、花椒等，待香灵把铁锅拿走后，把煮饭的鼎罐挪到前面，将这个鼎罐放在后面，盖上盖子出门。 看到淦媛等小只眼睁睁地盯着桌子上的菜，奶奶和姑奶奶她们则在说着什么，秦淦西说道：“饭熟还要一会，我们先吃菜。” 欣莎高呼一声：“好咧！” 噌噌噌跑向厨房，紧跟其后的是平安和香冬。 奶奶笑着说：“淦西，我们在说，你的手艺不比外面饭店的差了。” 秦淦西哈哈笑道：“奶奶，我知道您喜欢这个大孙，但也没必要这么捧。捧得越高，摔得越重的。其实今天的菜，一半多都是香灵炒的。” 姑奶奶笑骂：“你这个淦西，你奶奶是在夸你呢。我们都听到了，香灵是在你的指导下炒的。你没指导好，她哪能炒出这么好吃的菜？” 香灵马上附和，“对。没有大哥指导，我只会煮菜，煮熟了就行。” 秦淦西到厨房拿来一个大汤勺，给爷爷奶奶、姑奶奶和曾永红、秦丽芬盛了半碗老鸭排骨汤，然后给五小只也盛了小半碗，“先喝点汤开开胃。” 曾永红喝了一小口，眯了几秒，然后说道：“鸭子炖排骨，里面除了一点姜，其它的只有盐，味道却如此之好，真没想到。” 秦丽芬随后问道：“淦西，你在学校没去食堂帮厨？” 秦淦西笑了一下，“大学食堂，即使帮厨，也学不到什么东西。这主要还是在刘叔那里看了几次，自己也动了一些脑子。” 欣莎喝了一口汤后，接着加了一筷子鸭子粑，“我还是觉得鸭子粑最好吃，又香又甜。” 香冬说道：“最香是泥鳅。” 欣莎哼道：“三姐，刚才那碗鸭子粑你可吃得最多，不停地说香。” 香冬马上回应，“那是没有吃到泥鳅。” 淦媛问道：“香冬，你觉得泥鳅香在哪里？” 香冬满满嚼着泥鳅，一会后说：“有油香，有肉香，还有……反正很香。” 欣莎哼道：“三姐，鸭子粑有油香、肉香，还有米香呢。” 秦淦西接过话来，“鸭子粑里面要是加一点荸荠，那鲜味更加浓郁，今天是太急了，没时间去田里找。” 曾永红说：“已经很好吃了，留点改进空间。” 秦丽芬笑着说：“就是，不能第一次就吃到最好吃的，要慢慢改进，这样才有意思。” 秦淦西点了点头，笑着说：“也是。你们把汤喝完，然后喝点蘑菇汤，味道也是很好的。” 淦媛马上站起来，一个个催促过去，又一个个地给他们盛汤，又迎来一波好评。 秦丽芬夸张地说：“我吃这样的蘑菇，少说也吃过上百次，没有哪一次有这么好吃的，南瓜藤也是。” 秦淦西笑着说：“大姑，好吃就多吃点。” 吃了一会，秦淦西拍了一巴掌大腿，“我忘了还有一个白肉。肉都煮好了，只要切了就行。” 香灵马上放下碗筷，“大哥，我去。” 曾永红连忙阻止，“不要去了。这么多菜，还有饭没吃呢。” 秦丽芬笑着说：“把这些菜吃完就要吃饱了。” 奶奶也说：“香灵，不要去弄了，晚上再吃。” 秦淦西也站了起来，“糟糕，我带了卤菜回来的，不知道坏没坏。” 说起白肉，他又想起来那盒卤菜。 白肉中午煮好的，到晚上还可能不会坏，卤菜忘了拿出来，一直闷在饭盒里，还真有可能可能会坏。 虽然储藏空间里还有二十来斤，但也不能浪费啊。 从箩筐里拿出饭盒，来到桌子旁揭开盖尝一块，还没坏，便把饭盒放到桌子上，“没坏。” 奶奶夹了一块，“嗯，没坏，很好吃，和小刘做的一模一样。” 秦淦西心中直笑，当然一模一样了，就是他做的。 爷爷嘟囔道：“那些天只看到你们吃香的喝辣的，今天我也要尝尝。” 奶奶笑骂道：“老倌子，你没良心呢，我们什么时候喝辣的了？你伤还没好，可不能惦记那点酒。” 爷爷没理她的茬，吃了一块卤猪肝后说：“嗯，味道确实很好，比我们家自己卤的强很多。” 香灵到厨房走一圈，出来后说：“饭很快就熟了。” 曾永红笑着说：“那感情好，我还可以吃一碗饭。说来也奇怪，在家的时候，我吃一碗饭就够，在你们这里，菜都吃两三碗了，可感觉还能吃一碗饭。” 秦丽芬应道：“人多好吃饭。有他们这帮小家伙，吃一点就被他们笑得消化了。” 曾永红点了点头，“应该就是这道理。” 第130章 必须保证充足的睡眠时间 那一鼎罐饭最终还是剩了一半，除秦淦西吃了两碗，其他人最多吃一碗，欣莎吃的最少，只吃了小半碗，她吃了一碗多鸭子粑。 吃完饭后，秦淦西开始做卤菜。 在铁锅里加入小半锅水，将其煮沸，然后把切好的鸭杂加进去焯水，把浮沫撇干净后捞出来，然后放进那只加有香料的鼎罐里，把其它料加进去，小火慢炖。 没一会，曾永红说要走。 奶奶他们也没留客，毕竟人家还是有家庭的，昨天也已经和司机约好了。 临走的时候，奶奶拿出一块十斤的猪肉，还有两斤多松树菇，姑奶奶把已经准备好的一筲箕时蔬拿过来，要曾永红带回去。 曾永红生死不让，但最后还是没能犟过奶奶，“你也看到了，这不是买的，是淦西昨天晚上弄回来的。肉太多了，我们吃不完，会坏掉的，你就当帮我们一个忙，别浪费；松树菇也是，摆到明天，味道就差了，我们想吃，上山去找就行。蔬菜更是，都是地里长的，我们根本吃不完。” 秦丽芬也帮忙，“曾大姐，不要那么推来推去了，再推两下，松树菇都碎了。” 面对她们两种不同的游说方式，曾永红败下阵来，接受了。 奶奶叫来秦淦西和淦媛，要他们两个送到她上车。 来到镇上时，看到吉普车已经在那里等，秦淦西和淦媛把东西放进后备箱，并目送吉普离开。 回家的路上，淦媛蹦蹦跳跳的，显得心情很愉悦。 “哥，昨晚我和曾妈讲话讲到一点多才睡。” “怎么不直接叫妈？” “哼，能叫她曾妈就不错了，我妈是何娟，不是曾永红。” “讲了些什么，还讲到那个时候。如果再讲一会，就可以出来看我们杀猪了。” “其实，我和她睡的时候很尴尬的，开始都是她在那里讲。讲那边的爸爸、大哥、大姐、二哥、二姐，后来又说为什么要把我送人。还问了我高考的情况，问我没考上的话，是工作还是继续参加高考。我回答她了，我说我喜欢读书，我哥也说我们家的兄弟姐妹都要读大学。她没说话，我就睡着了。” “淦媛，和亲妈睡睡在一起，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一点都没有，我又不是没和妈妈睡过。不但和妈妈睡过，还和奶奶、姑奶奶睡过。我记得小时候，你自己睡一间房，我不是去奶奶房里睡，就是去姑奶奶那里睡，别提有多么高兴了……哥，下午没事吧，要不我们再下河？” “成。” 回到家，淦媛吆喝一声“大哥大姐要摸鱼虾去喽”，那几小只马上找的找撮箕，找的找筲箕。 姑奶奶大声说道：“淦西、淦媛，家里有这么多鱼虾、鳝鱼、泥鳅之类的，还有几十斤螺蛳，再弄回来就吃不完，会坏掉的。” 奶奶马上抢走淦媛和香灵手中的撮箕，“你们大哥今天只睡了一个半时辰，现在他要睡觉，不准去。” 把两个撮箕往墙边一扔，又把秦淦西手中的篓子丢了，“淦西，睡觉。” 秦淦西只能鼓起眼、嘟起嘴看着他们，被奶奶强行摁到躺椅里。 奶奶把秦淦西摁住，转头对其他小只说：“你们要么睡觉，要么读书，去扯猪草也可以。” 五小只瞬间散了，找的找书，找的找躺椅。 秦丽芬笑道：“ 还是要奶奶发威，这回安静了。” 秦淦西拿出家具木料清单看一遍，然后意识进入种植空间，开始按计划加工，但留有百分之十的余量，即使如此，还剩了半根榉树、半根樟树、一整根松树和一整根杉树。 这些树都太大了，出料的比例比一尺以下的树要高很多。 待全部加工完毕后睁开眼，看到奶奶和姑奶奶在缝衣服，香灵、香冬在看书，其他人都已经睡着，心下感叹，这才是温馨的一家人。 重新闭眼后，过了一个多小时才醒来，却发现其他人都在院子里安静地各忙各的。 奶奶是第一个看到他醒来的，“淦西，怎么不多睡一会？你早晨只睡了一个半时辰呢。” 秦淦西站起来使劲舒展身体，“奶奶，我都是自然醒的。睡了这么久，睡眠足够。” 突然看向厨房，“那鼎罐还在烧火吗？” 姑奶奶应道：“没有了。我尝了一点，已经熟透了。” 秦淦西说道：“我去把它捞出来沥干。” 正在写字的欣莎问道：“大哥，那个好吃吗？” 秦淦西笑道：“吃一点就知道了。” 捞出里面的鸭杂，尝了一截鸭肠，香、辣、脆嫩、爽滑的感觉一起碰撞味蕾，没比前世吃到的卤鸭杂差多少。 看到欣莎站在旁边虎视眈眈，嘴角的哈喇子若隐若现，赶紧夹起一块鸭胗递到她嘴里，她嚼了几下，然后“嗖哈”两下，“哇，这个太好吃了。” 秦淦西把所有的鸭杂全部捞出来，将碗递给欣莎，“拿去给爷爷奶奶、姑奶奶他们吃吧。” 欣莎抱着碗往外面小跑，嘴里嚷嚷：“最好吃的东西来喽。” 等他走到厨房门口，看到爷爷奶奶、姑奶奶和大姑都在吃卤鸭杂，其他小只有的还在吃，有的还在伸着两根手指拈。 奶奶吃完说：“淦西，东西是好吃，可是浪费啊。才吃饭不久，又开始吃零食，日子没这么过的。” 秦淦西笑道：“奶奶，您说该怎么办？这么多猪肉……对了，我还说要把猪肉炒一下的。” 拍拍自己的前额，“今天怎么回事，老是忘事情。” 旁边的秦丽芬说：“淦西，你应该是睡眠不足。” 秦淦西摇了摇头，“大姑，如果说早晨是睡眠不足还说得过去，我刚才可是睡了一个多钟头。” 秦丽芬点了点头，“你刚才是睡了一个多钟头没错，可上午不是很清醒，所以一些东西记不住。” 秦淦西想了一下，“大姑你说的对。” 心里却在想，自穿越以来，每天的睡觉时间都没超过六个小时，之前没有很在意，因为每天动脑子的事情并不多，最多只算几笔数，今天事情一多，健忘的情况就出现了。 不但忘了卤菜，忘了白肉，还忘了买坛子。 这可不是好现象，按前世的话说，有可能会猝死。 这样不行，虽然不知道是怎么穿越过来的，但既然穿越过来了，又战战兢兢的过了十多天，那就要好好过下去，可不能猝死了。 必须保证充足的睡眠时间。 第131章 像饿死鬼投胎似的 秦丽芬的话，让秦淦西突然想起很多。 好像除了第一天、第二天比较清醒，后来每天都有些昏沉，但每天早晨都是按点醒来，便认为要么是晒的，要么用空间勾过多造成的，从没往睡眠不足这方面想。 “每天五个来小时的睡眠，对我这样年纪的人来说，应该是不够的。这具身体的起床生物钟，实在是太强大了，却忘记了原主都是十一点以前睡的，这段时间都是一点左右睡。” “无论原主还是我这个秦淦西，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都是记忆力比较强大的，应该和睡眠不足有关。从今天开始，不能这么拼了。” “系统还真是在无声无息中给了我极大的诱惑啊，整天就想着增加功勋点，尽快升到下一级。说是不成为系统的奴隶，却在不知不觉中成了。” 原地站了半分钟后，他从堂屋砍下三十斤的猪肉，到厨房把猪排切下来，然后把肉切成片。 在没人进来之时，他偷偷拿出一些储藏空间里的猪板油也切成片，混杂到肥肉里。 把肥肉和猪板油炸出油后，将那些不是很肥的，以及纯瘦肉放进去炒，待炒出其中水分后，就可以放进坛子里收起来，只要有油覆盖，肉可以长时间不坏。 忙了近一个半小时，他才把砍来的肉加工完毕，顺便还炸了一些油添加到以前那些坛子里去。 然后，他又把剩下的大部分猪肉分成条块，放到一只大木盆里抹盐、捣碎了香料以及白酒，准备晚餐后烘成肉干。 新鲜肉不能每餐吃，就用这个来补充每天需要的蛋白质消耗，至少这半年内还是可以这么做的。 待他处理完这些，淦媛等五人又进了厨房，都是来吃油渣的。 “大哥，我们扯猪草回来了。” “哇，大哥，你这是要熏腊肉？” “大哥，什么时候做饭，叫我。” “……” 奶奶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你们又去吃油渣！一个个的，怎么就这么馋。” 欣莎嘻嘻笑道：“奶奶，我们去扯一圈猪草，又能吃一点了。” 先前秦淦西炒肉的时候，他们就进来吃过一次了，他还告诉他们两种吃法，一是蘸糖，一是蘸辣椒盐，当时欣莎噔噔噔把砂糖罐抱出来，一个个拿着油渣蘸白糖吃。 如果他们自己吃也不会被发现，结果因为好吃，还送给爷爷奶奶、姑奶奶和秦丽芬吃，被发现了，奶奶把砂糖罐抱走了，他们只能蘸辣椒盐，但也说很好吃，吃了不少。 看到他们一个个蘸辣椒盐吃得“嗖哈”的，秦淦西笑道：“不要吃了，我们晚上吃螺蛳。吃多了这个，螺蛳就吃不下去了。” 一听吃螺蛳，他们全部停止伸手，都双眼闪亮地看着他。 “大哥，螺蛳好吃吗？” “大哥，螺蛳那么一点点肉，吃不饱吧？” “……” 听着他们叽叽喳喳的声音，秦淦西有些头大。 原主很适应，可他这道魂不适应啊。 他伸手一挥，“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把螺蛳屁股去掉，你们想办法吧。” 前世，剪螺蛳屁股的工具很多，最简单的是家家户户都有的电工钳，还有不少种类的专用工具，可现在，电工钳是专用工具，除了工厂有，其它地方见不着。 他倒是找到替代工具，也是最笨拙的工具——柴刀，用柴刀砍。 他弄出十来斤螺蛳，在水里猛搓，直至清洗的水清澈，证明螺蛳壳外的泥沙、青苔清洗干净。 接着，拿着一个个螺蛳砍屁股，淦媛他们或用门夹，或刀背砸，或用秤砣砸……总之，都想办法参与。 弄了一会，平安首先罢工了，“螺蛳太小，壳太硬，手痛。” 接着是欣莎，“呀呀，我不弄了。砸这么久，才砸六个，手都要起泡了。大哥，能不能不砸就吃？” 秦淦西弄了半个小时，估计也没弄三斤，左手大拇指和食指也隐隐作痛，但为了给他们做美味，还在坚持，听她这么问：“不砸也能吃，但味道差不少，吃起来也麻烦很多。” 看一下时间，接近六点了，便要香灵去做饭。 通过简单商议，很快达成一致意见：用准备做白肉的那块炒个回锅肉，煎个白条鱼，炒个香辣螺蛳，开个葫芦虾汤。 到七点，近十斤螺蛳全部处理完毕，秦淦西起码处理了八斤，弄得左手大拇指和食指都麻木了，腰酸背也痛，不过他不能罢手，必须继续清洗，把螺蛳壳里的沙子洗出来。 待清洗的水清澈，才算清洗干净。 此时，香灵已经把其它菜做好，饭也煮熟，就等螺蛳来。 看着小半筛子的螺蛳，秦淦西感叹，摆夜宵的人都不敢炒这么多，幸亏家里的炒菜锅大。 起锅烧油，油微热后把葱白、姜、蒜头、桂皮、香叶、八角、花椒、干红辣椒段下进去，翻炒到快要冒烟，把螺蛳全部倒进去，快速翻炒两分钟，然后加入白糖、盐、酱油和酒，翻炒几下后倒入中午煮白肉的肉汤，加入清水直到汤汁把螺蛳淹没，再加入切碎的紫苏叶、坛子白辣椒。 不盖锅盖煮，待汤汁沸腾后调小火。 期间偶尔翻炒，观察汤汁情况，要确保能煮十分钟左右。 之所以煮这么久，主要还是他怕里面有寄生虫或细菌啥的，不然五六分钟就差不多了。 汤汁基本收干，煮的时间也到了十一分钟，他往里面撒点葱花，然后再翻炒几下。 “你们尝尝。” 炒到后面，淦媛他们五个都围到灶台旁边，闻着香味，吸溜着口水。 看到他盛出一饭碗，淦媛马上把碗拿过去，抓出一个嗦起来。 其他几个的动作也不慢，都很精准地抓出一个放到嘴里嗦。 “嗯，好吃。” “不止是好吃，这是很好吃。” “我都吃出了肉味。” 欣莎却哇哇叫：“大哥，我嗦不出来。” 不知道是这个炒得不到位，还是她方法不对，别人的已经下肚了，她的还在里面，只吸了一点汤汁。 平安连连咳嗽，原来他吸得过猛，差点吸到喉咙里去了。 秦淦西拍拍平安的背，然后摸摸欣莎的头，“淦媛，你们盛出来，我去做点工具。” 转身却看到何娟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吃，便嘿嘿笑道：“妈，你们回来了。” 虽然他们在厂里都占了一个铺位，可每天还是回来。 何娟一把拉过平安，在他屁股上猛拍两巴掌，“像饿死鬼投胎似的，不怕呛死啊。” 香冬拿过淦媛手里的饭碗走到何娟面前，“妈。真的很好吃，您试一下。” 何娟抓起一个，猛地一吸，马上连连咳嗽，吓得香冬嗖地从她旁边跑开。 第132章 这一家子确实很有意思 即使在物资匮乏的年代，即使什么都比不上肥肉的年代，一家人对香辣螺蛳也是爱不释手，把所有菜品都尝试一遍后，放下碗筷，猛攻螺蛳。 莫约半个小时，院子里都是“嗦嗦”声、咳嗽声，以及各种笑声。 欣莎吸螺蛳的水平最差，吸了几个后干脆用秦淦西制作的“牙签”抠，“啊哈，这样更快。” 淦媛抠了一个后说：“快是快，可总感觉比嗦起来差了股味道。” 秦丽芬说：“对，我也有这种感觉。” 香冬说道：“就是少了一种嗦的味道。” 何娟点了点头，“可能这螺蛳，嗦才是最正宗的吃法。” 转头问秦励国：“你嗦一个喝一口，你想喝多少酒？” 奶奶也说：“励国，淦西炒了十来斤呢，你起码也要嗦十几二十个才喝一口啊。” 秦励国笑着说：“我感觉嗦一个喝一口才过瘾。” 奶奶嘟囔道：“今后不能吃这个了，不然家里的酒不够一顿喝的。” 欣莎一听，马上说：“奶奶，我们中午吃，我爸不在家。” 这话引来一阵咳嗽声，然后是一阵哈哈大笑。 笑了几声后，奶奶说道：“那就快点吃完。过十来天，你爷爷也能喝酒了。” 又引来一阵大笑。 秦淦西坐在那里吃螺蛳，感受着前世二三十岁吃夜宵的快乐，也感受着现在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的生活。 能和这么大一家子无拘无束地生活在一起，能爱还被爱，很好。 吃完饭后，他还是决定出去抓青蛙。 秦丽芬看了一眼手表，“淦西，都快八点半了，不要出去了吧。每天都睡这么晚，起得这么早，会把身体摧垮的。” “大姑，我今天不会转很久的，最迟十一点就回来。” 奶奶说道：“大孙，昨晚抓回来的还没吃呢。” 秦淦西笑着说：“奶奶，现在有油了，可以把青蛙、泥蛙和泥鳅制成干货。我八月份就要开学，想抓也抓不了多少。” 既然他这么说了，奶奶她们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叮嘱他早点回来，不能天天这么晚睡。 秦淦西出门后，先是快步走，后来是小跑。 他今天还是要去山后，那里的田间物品太多，不能错过…… 吃过晚餐后，曾永红夫妇和大儿子、二女儿一家坐到客厅里聊天。 她丈夫问道：“小媛什么时候回来？” 曾永红摇头，“我昨晚和她睡的，还没定，说是过年来拜年。” 老大媳妇问道：“妈，她们一家人对小妹怎么样？” 曾永红叹道：“她们一家人呐，怎么说呢？我感觉我们这样的家庭，也只有那种氛围，甚至还差一点。包括小媛在内的六个小孩，全都在读书，小媛无忧无虑的读到考大学，如果今年没考上，他哥说要要她继续读，明年再考，就是一句话，反正要读大学。” 二闺女问道：“妈，小媛读书怎样，成绩好吗？” “在十二中每次都是年级前五，但今年的录取比例太低了啊。” 她大儿子问：“妈，小媛那哥说话能算话？” 曾永红笑着说：“他家很有意思。爷爷奶奶疼头孙，可头孙秦淦西却经常说奶奶重男轻女，他小弟说秦淦西重女轻男。我观察了一下，他奶奶哪是重男轻女啊，那么多小孩，只是稍微多关注了他一些而已；他秦淦西重女轻男才是真的，给我们每个人都剥了虾，就是不给他弟弟剥，给我们每个人夹菜，就是不给他弟弟夹。小媛高考前几天，他每天送肉食送米去十二中，让她到一个老师家里吃，还让她不要想别的，只要把学的完全发挥出来就好，这也让本来心思简单的小媛没一点压力，这次考试是超水平发挥了。” 几人听完大笑，他丈夫笑两声后说：“这一家子确实很有意思，看来我家小媛这十多年并没受过什么委屈。” 曾永红点了点头，“不但没受委屈，还充分享受到了有父母的快乐。被抱过去后，何娟两口子给秦淦西断奶，就是让小媛多吃一些，就连小孩也推迟一年要。遇到这么一家人，小媛真是有福气啊。” 大媳妇问道：“妈，他们家的条件怎样？” “在迁徙途中苦一些，但现在的条件很好。每个小孩都有自己的一间房，房间里的物件都一样，不多，但够用。以前是她爷爷打猎保证家里的生活，让家里偶尔有肉吃，穿的衣服也没多破；这次她爷爷受伤后，秦淦西突然爆发了，每天不是去抓鱼，就是去抓青蛙，我拿回来的野猪肉，是他弄回来的第三头野猪……” “哇，还能抓野猪？” 听着二女儿的惊讶声，曾永红继续说道：“前两头是他自己抓的，昨晚和别人抓了两头，是他用扁担砸死的。” 在众人目瞪口呆中，他丈夫说道：“胆子太大了，这样很危险。” 大儿子随后说：“能用扁担打死的野猪，一定不是很大。” 曾永红点头，“确实不大，壳子才一百二十斤。上一头是他自己用锄头砸死的，也是这么大。” 她丈夫惊讶了，“壳子一百二十斤，那就不小了。他不但胆子大，力量也很大。” 大儿子吸了一口凉气，“我们当时打六头这么大的野猪，十几个人把弹夹都清空了，最终还是有三人被顶飞。要不是野猪已经处于垂死状态，那三人没命了。” 曾永红摆摆手，笑着说：“打野猪只是他改善家里生活的一方面，他还很会抓鱼抓青蛙，我拿回来的那些，全都是他昨晚抓的，松树菇也是昨晚捡的。” 二闺女笑道：“今晚的松树菇汤真好吃，妈，您什么时候这么会做菜了？” 曾永红笑着说：“我哪会？这是我中午在他家吃的时候，感觉很好吃，问的秦淦西。他做的每一道菜都好吃。” 大儿子吸了一口气，“妈，您没夸张吧？读书厉害，喜欢弟弟妹妹，敢打野猪，会抓青蛙，还会做菜，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曾永红叹道：“谁说不是呢。她爷爷受伤后，她们一家长辈都考虑，家里那些小孩最多送到初中毕业，只有秦淦西一力坚持，并说他明年就要毕业，到时候家里的情况就要好转，但他也没坐等明年毕业，而是给他妈找到一个正式工作，接着又给他爸买一个。当然，让他家能松口气的是，找到了大儿子和大女儿，小朱转交了他大儿子一千块钱，那些问题全部解决了，还会更好。” 她大儿媳妇叹道：“这就是好人好命，关键的时候，有助力来.” 曾永红她丈夫不是很认同：“她爸妈有了工作，她们一家的生活就能得到极大改善，那种助力也需要，但不如那两份工作，只能当作锦上添花。那些钱是给他爹娘的，不是给秦淦西一家的，他的措施才是解决家庭困境的最佳方式。” 秦淦西不知道他们家在讨论自己家，他只花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来到昨晚的田垄，扫荡了一个半小时就往家里跑。 由于时间关系，今晚田里的收获比昨天少一些，总重量只有四吨，不过没发现有野猪，只抓了九只兔子、六只野鸡和十一只斑鸠，还抓了十七条蛇。 因为泥蛙和泥鳅抓的多，所以新增功勋点和昨晚田里的收获一样，都是3640个，使得总数达到.8个。 第133章 不知柴米油盐贵 回到家时，时间才十一点过几分，爷爷奶奶和何娟、秦励国、秦丽芬都还没睡。 看到秦淦西进门，秦丽芬看了一下手表，说道：“淦西，今晚还算准时，收获如何？” 秦淦西笑道：“只要出去，吃几天还是能保证的。” 拿两个空篓子出去，提回来两个沉甸甸的篓子，一个装有十五斤泥鳅和五斤黄鳝，一个装着十五斤泥蛙和五斤青蛙，都是大家伙。 泥蛙好吃，多装一些；黄鳝不适宜烘干，家里还有几斤，少装一些。 何娟接过两个篓子，“还很沉的，都有二十斤吧？” 秦淦西笑道：“我妈的手感也真神了，我感觉也是这个数。” 奶奶说道：“淦西，我们要去睡了。你也抓紧洗漱一下睡觉，不能天天那么晚睡。” 秦淦西从善如流，对何娟、秦励国说一声“明天一起走”后，开始洗脸漱口冲凉。 躺倒床上看种植空间，那种“多赚功勋点，快点升级系统”的念头再度出现了。 空间里收获了不少黄瓜、南瓜、辣椒、苋菜、豌豆、豇豆、茄子、丝瓜、葫芦和冬瓜种子需要地方种，黄豆和绿豆过一两天也要成熟了，也需要地方种。 通过交换知道，蔬菜的功勋点兑换比例，最低的都比鲢鱼、鲫鱼、草鱼高，这可是可以常年出产的，这意味着只要有大量的土地，功勋点就可以源源不断地增加。 激动一会后，他觉得这样不行，必须睡觉，便开始催生稻苗，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一觉睡到六点。 起床后，家里又只有欣莎和平安没起来，其他人都在各忙各的。 因为不用干农活了，所以家里早晨也只吃稀饭，今天每人有一个煎鸡蛋，还有干红薯米磨成粉后、加入蔬菜制成的团子。 秦淦西吃团子的时候，因为有蔬菜的原因，感觉稍微带点甜，还带一点清香，并不难吃，所以一口气吃了两个。 吃饭的时候，秦淦西告诉奶奶、何娟和秦励国，今天会把家具木料全部运进屋里，所以中午不回来吃饭，要到晚上十一点才能回来。 奶奶和秦丽芬叮嘱他要小心，何娟则担心有人去偷，犹豫晚上是不是要在那里守木料。 对木料被偷的问题，秦淦西直言没必要担心。 房子在古默巷中部，现在的风气还是很好的，没人会起这样的心思；如果明天有木匠入住，就更不用担心了。 其实，他还是想他们住在那里的，这样可以不用清早离家，半夜回家，可以减少路上的风险，但大姑在家，他们不可能撇下多年未见的她不管。 于是他提议，自己到那里住一晚，等明天木匠入住后再回来。 按何娟说，她已经把家具以包工的方式交给了木匠，这样他们恨不得没日没夜地干。 听说木匠的工钱要二十一块，秦丽芬拿出五十块钱递给何娟，被她拒绝了，“大姐，不用。如果你们没来，我还有些担心我爸的住院费，你们把住院费交了，我家占了很大的便宜，家具的钱还是有的。” 秦丽芬没有收手，“弟妹，你们照顾我爸妈这么多年，给你们这点家具工钱是应该的。我明天就要走，没时间来帮你们过火，剩下的钱就算过火的喜钱。” 何娟把她的手推回去，“大姐，那个破房子，如果不是因为工作，还有方便他们几姊妹上学，我都看不上，情愿天天跑。” 奶奶笑骂：“虽然只有一进，但好歹也有六间屋加上一个院子，到你这里还看不上了。我在医院的时候，很多人都说，家里四五个人只有两三间房的。” 秦丽芬说道：“这样的情况，在上沪比比皆是。现在的条件就这样，今后会好起来的。” 在何娟的坚决拒绝下，秦丽芬最终还是没把钱送出去。 在去城区的路上，何娟问及那些木料需要多少钱，秦淦西的回应是“用鱼换的，不拿现钱”。 送何娟和秦励国到厂后，秦淦西接着送货，且每家的数量、重量和昨天大差不差。 最终总统计，收入九百七十二元现金，还收获二十五斤粮票、十尺瑕疵布、两斤油票、十斤糖票、两张背心票，以及三瓶茅台酒和一斤奶粉。 弄到这么多票和东西，是古宜机想要他每天继续送四百斤，所以多弄来一些，还送给他三瓶茅台酒，碰巧赵克勤也有这样的心思，也多卖一些票给他。 结完账后，他给孙桂华送去一条桂鱼，如何到街上去采购，买了一大堆东西：可以装五斤、十斤、二十斤的坛子总计二十个，大号、特大号饭盒总共六个，华子五十包、星沙烟一百包，奶糖十五斤、硬糖七斤…… 走了三条街共七个供销社后，他重新回到医院小食堂。 秦淦西今天是筹划好了的，最后送的是医院。 在老刘他们验收的时候，他给了他十五斤肉和一个猪头，请他炸一百根油条、十份红烧肉，加上中午在这里吃一顿饭。 来到小食堂时，时间还只有十一点半，老刘和两个徒弟都很闲，坐在后厨抽烟。 秦淦西给每人一包星沙烟，两个徒弟推让一下，看到老刘没什么不好的脸色，便都接了。 秦淦西坐到老刘旁边，又递去一支华子，“今天怎么这么闲？” 老刘把烟夹在耳朵后面，叭了一口嘴上的烟说：“没人来定餐，难得清闲一次。油条和红烧肉都已经弄好，放到箩筐里了。油条用油纸包的，红烧肉装在一个小坛子里。” “谢谢，辛苦刘叔了。” 秦淦西瞥了一眼箩筐，然后问道：“中午吃什么？” 老刘指指用筛网罩着的菜，“自己去看。吃了就走吧。” 秦淦西揭开筛网，看到里面有一份红烧肉、一份炒泥鳅，还有一份清炒丝瓜，便对他们发出邀请：“刘叔，李师傅、邹师傅，一起吃吧。这么多菜，我一个人吃不完。” 老刘斜着眼睛看向他，“年纪轻轻的，这点菜都吃不完？不用你担心，他们吃的不比你少。十五斤肉，可以做三十份红烧肉，更不用说一个猪头，只有你这个不知柴米油盐贵的才会这么换。” 秦淦西嘿嘿笑道：“猪头是留给刘叔你们三个的。这段时间帮了我这么多，不感谢一下心里过不去。你们不吃，那我就不客气了。” 第134章 家具问题 吃完中饭后，秦淦西用自行车驮着两个箩筐和一只水桶离开医院，箩筐里是一百根油条和一坛子红烧肉，四个特大号饭盒的米饭，水桶里面有一个猪头。 听说猪头是留给他们三个的，老刘怎么都不要，强硬地放到水桶里，秦淦西只能带走。 到古默巷的时候，他自行车后面的水桶和箩筐变成了木板，三四百斤木板。 驮着这么多木板走在街上，引来阵阵目光。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泰然自若地驮着木板来到家门前，打开锁后推进去。 卸下来后，地上的木板多了一半。 很快，他又锁门离开家，一个来小时后又驮一车木条回来。 这样来回三趟后，他才没再出去，而是到木料上睡觉。 在太阳下晒了这么久，被晒得有些昏沉了。 不过他没有马上睡，而是在空间里又加工了一些木板。 何娟推开门，一眼就看到房间左侧堆着的木料，看到躺在木板上睡觉的秦淦西。 这么多木料，可把被吓了一跳。 她推开门，秦淦西马上惊醒，看到她惊讶的样子，笑道：“妈，我办事还靠谱吧？木料全部到了，还多了百分之十。” “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这都是木匠定好的，多那么多干什么？” “妈，木匠和木匠不同。您是找我们那里的木匠计算的，来加工的是这里的木匠，多一点没坏处。” “也没好处……不过多了确实有点好处，可以用来抵工钱。城里不是农村，木材难弄一些。多百分之十的话，不但不要工钱，还可以收一些钱，或者换点东西。” “木材这么贵吗？” “那要看什么样的木材了。像你弄回来的这些，材质好，很规整，就值钱了。” 秦淦西内心苦笑，自己还真是不知柴米油盐贵呢。 早知道是这样，那就把剩下的那些树全部加工了。 见秦淦西没有回应，何娟问道：“这里花了几天鱼？” 他张嘴口花花，“满打满算的话，四天吧。那天说要包工，我就开始谋划了。” “你昨天弄了那么多大米、鸡蛋、鸭蛋、鸭子回去，也要花不少鱼吧，什么时候能还清？” “差不多六天。” “那里六天，这里四天，你三号就要去学校了，还得清？” “能的。那天大伯家有消息了，我就请他们帮我换东西。” “能保证每天的收获都稳定吗？” “我都是用低限去计算的。因为收获比较多，所以我还休息了几个晚上。” “……” 俗话说的好：一句谎言需要百句来圆。 何娟突然问起这些，差点把他打个措手不及，幸亏原主是理工男，前世是总监，这才没有慌手脚，能逻辑清晰地应对。 等秦励国到来时，秦淦西拿出一饭盒红烧肉和半饭盒卤菜，以及两特大号饭盒米饭和三根大黄瓜，“爸、妈，吃了再回去吧。” 何娟问道：“你这是在饭店买的？” 秦淦西把饭盒都揭开，“黄瓜是在人家土里摘的，饭菜都是刘叔弄的。爷爷虽然出院了，但东西还在送，免费加工饭菜还是可以的。” 他们两人当即坐到木板上，每人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饭盒，开始分饭。 秦淦西问道：“你们背个饭盒干什么？” 秦励国看了他一眼，“能干什么，当然是吃饭呐，你让我们放在手里吃？” 上两天班，嘴皮子溜多了。 秦淦西笑着说：“不是。我是说你们应该有柜子之类的吧，放在那里面不就行了，为什么要背在身上，怕人偷吗？” 何娟敲了他一筷子，“怎么有人偷呢？昨天晚上那么多菜，一个个的吃得肚子溜圆的，我们带一些去厂里吃，既减轻了大家的压力，也让自己中午吃得好一些。特别是那螺蛳，那螺蛳汤，既不容易坏，又很下饭。” 秦励国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我们单位食堂的菜，清汤寡水不见几个油星，比我们家以前的菜都差远了。” 秦淦西马上夹出十块红烧肉放到饭盒盖里，又加一些卤菜进去，“这些留着你们明天中午吃，但如果变味了，那就要扔掉，免得吃坏了肚子，去个多的。” 何娟把盖子的菜倒进饭盒里，“没必要。我早晨说了，今晚炒回锅肉的，我们两个没回去吃，明天就可以带过来。” 秦励国说道：“就是，要吃就要吃过瘾。” 何娟瞥了他一眼，“想过瘾？这一盒都不能让你过瘾。” 吃了几口后，何娟问道：“淦西，你明天下午能去送你大姑吗？” 秦淦西知道她想说什么，应道：“今天弄一晚上，明天就没那么紧张了，中午回去吃饭，晚上吃过饭后送她来城里。” 秦励国点头，“那就交给你了。” 何娟哼道：“不交给他还交给你？自行车都不会骑，想交给你都办不到。” 秦励国梗着脖子说：“自行车还不容易学？只要你买，我天天驮着你回家。” 秦淦西见他们就要跑题，马上问道：“妈，木匠什么时候来？” “你说今天木料会到，我要他们明天上班以前来的。明天先到这里，让你爸走着去，我和他们讲一下。” “妈，我刚才在那里想，我们家这么多人，可以做一张大的桌面，方凳也要多做几条。平时人少的时候用方桌，人多了就把大的桌面加上去，这样可以大家围在一起坐。” 先前入睡前，他想起家里人多，全在的时候坐的坐、站的站、挤的挤，这样不是办法。 现在虽然没有桌面转盘，但如果能宽宽松松坐在一起，也是很好的，所以加工了一张五尺圆桌面所需的木板。 何娟点了点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明天你和他们讲就是。现在有个问题，家具做好了，要不要刷漆，如果不刷，桐油总要刷吧，那就要找人买桐油。” 这个问题，秦淦西以前没想到过，所以不便出声。 前世买的都是现成家具，哪会想到这些？ 秦励国说道：“不如也交给那些木匠。我们不知道去哪里买，也不知道好坏，他们知道。” 何娟想了想，同意了他的想法。 秦淦西对此有些意外，何娟竟然不精打细算了，同意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干。 第135章 这么搞零元购不行 坚持把何娟和秦励国送到山路前后，秦淦西再次骑向水库，到达时已近七点，不远处的小河里没有小孩的嬉笑声，周围没有人在，都回家了。 他把衣服裤子一脱，穿着大裤衩就往中间游。 今天不是头两天，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水库中间露出水面的礁石。 上次去了一个，今天去另外一个，一路收鱼。 扫荡完那处礁石周围回到岸边，时间接近八点。 尽管只收了一个小时，但收获却不少，扫到六种共三点六吨鱼，新增802个功勋点。 看到新增这么多，他仔细看了一下明细，发现主要是青鱼做的贡献，六百公斤值九百个功勋点，被抽去三成还有六百三十个。 走在陆地上，他感觉今天的身体没以前那么疲惫，头脑也没有那种昏沉感，当即明白了，前段时间之所以发生发生那些现象，真是因为睡眠不足造成的。 “今后一定要保证睡眠，不能再出现那样的情况。穿越过来，可不能猝死了。” 来到田垄的目标地块，他感觉空间勾的穿梭速度比昨天晚上的还快，达到了勾随意动的效果，也就是目光扫到哪里，哪里的田间活物都瞬间出现在储藏空间。 走完这片目标田垄，时间还只有九点五十，他看了一会这片田垄仅剩的一块，决定不去了。 那片田垄不小，没有两个小时走不完。 再走两个小时就到十二点，不能保证充足的睡眠。 于是，他折返而行，到以前走过的田垄里去杀回马枪。 经过他扫地一样扫过，泥蛙、青蛙、泥鳅和鳝鱼少了很多，前两者不到两成，后两者不到一成，大都是之前不抓的。 看到这种情况，他不再继续扫荡。 这次升级后的消灭力，远非之前可以比，现在完全就是奔着种族灭绝去的，不想这么干。 于是他再次来到水库边，这次他不下水，只在岸边走，岸边有比一般的鱼更值功勋点的品种。 为了最大程度靠近水边，他时而走在光秃秃的鹅卵石上，时而走在淤泥里，时而穿过灌木丛。 虽然走这样的地区需要小心翼翼，也需要耗费不少时间，但收获也是不少的。 鹅卵石地段有上来乘凉的团鱼，淤泥地段多青蛙、泥蛙和黄鳝，灌木丛中有野鸡、斑鸠，这都是高功勋点物种。 沿着岸边走还有一个好处，有泥坡的地方就有黄鳝，并且还是大黄鳝，最小的都有三两一条。 只不过抓到的鱼都不是很大，最大的一条才六斤重。 还有一个坏处，那就是遇到不少的蛇，有毒的、无毒的，认识的、不认识的，遇到不少，不过他没有收一条，远远看到它们，就将其扔得远远的。 储藏空间里有二百二十条，不想再无端消耗功勋点，收了可以卖钱，但三个出货对象，只有医院保证送去就收，其它两家的食堂需要事先告知。 收了的是舍不得扔，在不追求速度的情况下，能不消耗就不消耗，所以能不收就不收。 接近十点四十时，他看了一眼前方，前方不远是一块巨石，他决定今晚只走完这五十来米土坡抵达那里。 小心翼翼往前走几米后，忽然听到前方有微弱的“呃呃”声传来，像小孩要哭不哭的声音。 难道前方有小孩？ 他没有再扫描水里，而是快步向前走。 走两步后感觉不对，这种小孩的声音，应该还是幼儿，幼儿不会自己来到这里，会有家人在旁，除非……被人遗弃了。 如果是被人遗弃的，自己该怎么办呢？ 抱走还是留着？ 自己目前还是一个学生，家里也刚刚缓过气来，父母都要上班，爷爷的病还没完全好，城里的家将没人照顾，老家的人照顾不了。 不是他不想救人一命，而是他处在这个环境，有些事情不自觉地要想到。 现在不是抱淦媛的那个时候，那时候有爷爷奶奶，有姑奶奶，还有何娟和秦励国，以及两岁多的他自己，可以照顾的人多了。 不过这些复杂的思绪很快消散，他还是决定去看看。 家里不行，可以送给有关机构，可以送到不远的合作社。 又走五六米，他停止前行，笑了。 哪是小孩？ 就是一群水獭。 水獭，在南方称为水猴子，也被不熟悉的人称为水怪，满嘴胡子，善于游泳和潜水，听觉、视觉、嗅觉都很敏锐，主要栖息于河流和湖泊。 看到它们，秦淦西有些不明白，水獭不是独居的吗，怎么这里的成群？ 水里有四只大水獭，每只都叼着一条鱼；陆地上，有八只很小的水獭，它们全都后腿直立，两腿和尾巴成三角支撑在地面上，身躯绷得笔直，眼睛看向水里那四只游来的大水獭。 这超出他的认知了。 这些小水獭的身长不包括尾巴，都有半尺长了，还需要它们的妈妈喂食吗？ 果然发现是他想多了。 那四只大水獭游到岸边后，抱着鱼就吃起来，根本没有给那些小家伙喂食的意思，而那些小家伙也并没过去吃，只是不再直立，和旁边的小家伙打闹起来。 既然如此，那就不客气了。 转念之间，十二只水獭全部进入储藏空间。 进来就是收获，收获就是功勋点。 它们的功勋点还不少，最大的那只水獭三十一斤，计一百五十五个功勋点；最小的那只两斤二两，计十一个功勋点。 也就是说，每公斤水獭值十个功勋点，比老虎还贵很多。 老虎是每头二十个功勋点，而水獭是每公斤十个。 这水獭，值得抓。 有了这些收获，他决定今晚今晚不继续了。 用饭盒装两个糖油粑粑，边吃边看明细。 品种不少，有野兔、水獭、乌龟、甲鱼、野鸡、斑鸠、泥蛙、青蛙、黄鳝、泥鳅、青鱼、黑鱼、鲶鱼、草鱼、鲤鱼、鲫鱼、草虾等泱泱十四种，还有之前在田垄里抓的二十条蛇。 重量不轻，总重有四吨一。 其中最少的是乌龟和斑鸠，都只有两斤半；最重的是青蛙，有六百公斤。 净收获功勋点2571个，总数达到.8个。 “上三万了，可这个速度，开学前升不了级啊。” “这么多品种，超过六吨的有两垛，五吨到六吨的两垛，四吨到五吨的一垛，三吨到四吨的四垛，两吨到三吨的三垛……库存太大了。” “这么搞零元购不行啊，速度太慢了，还是得找玉器。” 检查完明细，他把收获结算了，然后把饭盒收起，开始往回走。 来到小桥边，把那八只小的水獭放进河里，这里没水库那边危险，只有小鱼小虾，周围的人烟也很稀少。 快到家时，自行车后面多了两个箩筐，每个箩筐里有四十斤米；两个箩筐里各有一个坛子，一个里面有四条共六斤桂鱼，一个里面有八十个鸡蛋，二十五尺瑕疵布用来平衡两边的重量。 第136章 木匠入场 推开大门，等在院子里的人除了爷爷奶奶、何娟、秦励国和秦丽芬外，还有一个淦媛。 看到秦淦西进来，奶奶第一个出声，“哎呀，我的大孙，怎么又弄来两箩筐东西？” 秦淦西推着自行车笑道：“奶奶，您怎么不说我这两个箩筐是空的？” 奶奶笑着说：“你没有空手回来的时候。” 淦媛提着马灯走过来，“哇，哥可以啊，有米有坛子，还有布。你这是满载而归呀。” 秦淦西把自行车停下，何娟过来帮忙卸箩筐，被他阻挡了。 他卸下来一个后，何娟将其提到一旁，淦媛掀开瑕疵布，“呀，一坛子鸡蛋。” 奶奶说道：“淦西，家里的鸡蛋还没吃完呢。” 秦淦西提着另一个箩筐走向堂屋，“奶奶，我家人多，每人三天一个，每个月也要一百一十个。” 秦丽芬笑道：“淦西，你的要求不低呢。现在哪有这么多蛋买？” 秦淦西抱着坛子走出堂屋，“所以看到有卖就买一些。” “淦西，你是在黑市买的？” “不是，别人帮忙换的，我只是去取回来。” 何娟提着一个箩筐进堂屋后，把装有鸡蛋的坛子搬出来，然后把米倒入米扁桶，这才抱着瑕疵布出来，“妈，您和我姑做得过来的话，给大家都做一身吧，我们今年过年都穿新衣服。” 奶奶接过瑕疵布，“哎呀大孙，你又弄来这么多布啊。娟子，他们都缝了一身，还要缝吗？” 秦淦西说：“奶奶，别人还答应了我十多尺，尽管用。” 奶奶说道：“你们要搬家，被套也要换的吧？” 何娟笑着说：“妈，上次不是已经做了吗？” 奶奶拍拍脑袋，“呀，我都忘了。” 秦淦西笑着说：“奶奶，大姑说的，睡眠不足会导致记忆力下降。您忘了这事，说明记忆力下降了，您该睡觉了。” 秦丽芬笑骂道：“淦西，你这是转移矛盾。你奶奶记不住，那是年纪大了，和你不是一个性质。” 秦淦西倒是喜欢她这种交流方式，以嘿嘿一笑回应。 奶奶抱着瑕疵布走向自己的屋子，“我睡觉去了。” 何娟连忙走过去，“妈，我帮您。” 二十五尺布，何娟抱着都有点沉，奶奶就更加了。 她原本以为奶奶会检查一下的，没想到抱着就走。 这心情也太急切了。 这时候爷爷说：“老婆子，你是没见过布。” 奶奶头也不回地回应：“老倌子，你什么时候买过这么多布回来？要不是我大孙，你哪有新衣服穿？” 爷爷顿时熄火。 奶奶和何娟把布放好后出来，“淦西，明天下午你去送丽芬，不要忘记了。” 秦淦西点头，“奶奶，我记得的。大姑，您有什么记忆深刻的菜，我明天做。” 秦丽芬笑着说：“你把我当小孩子啊。你这两天的菜都好吃，不过香辣螺蛳在那边吃不到，我想带一些到车上吃。” 秦淦西啪的一个响指，“明天炒一大锅，拿十斤上车。” 秦丽芬大笑：“你想要我背一袋子臭的东西过去啊。这是夏天，不是冬天，吃一两顿就行。” 奶奶问道：“你明天晚上不是要找人的吗，送一些给人家尝尝啊。” 秦丽芬呵呵一笑，“那行，我带十斤，送八斤给别人，恰好他家的人不少。那样的话，我要七点到他们家。” 秦淦西很自信地说：“我们六点出发，只要在星沙市区，没一个小时到不了的地方。” “他们那里是不是市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一个机场。” “那个地方距离我们很近，不到十里。六点半走都行。” 秦丽芬不相信，“这么近吗？” 爷爷点了点头，“星沙只有这么一个机场，绕过前面两座山就到。不过没有大路过去，那里去市区有大路。” 秦丽芬大笑，“啊哈，如果这么近，今后回来就很方便了。” 聊了一会后，他们全部去睡觉，秦淦西冲洗一遍也上床，此时还只有十一点半。 想着还有点早，他催了一会棉苗，在不知不觉中睡去。 第二天他还是六点醒来，出门看到还是只有欣莎和平安没起床，其他人都在忙自己的。 还是昨天一样的早餐，吃过后送何娟和秦励国去上班。 到古默巷口的时候，把秦励国放下，他从这里走过去只需要六分钟，而现在刚刚七点四十，怎么都迟到不了。 三个木匠已经在门外等，斧锯凿刨等工具一应俱全。 何娟开门的时候，秦淦西给他们每人递了一支星沙烟，顺便问了他们的姓名，老的叫顾齐全，两个中年分别叫顾齐思、顾齐远，三个是堂兄弟，家住岳山后面。 看到屋里摆放整齐的木料，他们过去摸了摸，顾齐思说道：“主家，这木材很好啊。表面这么光滑，是不是刨过？” 秦淦西点了点头，“也不是特意刨的，是一个木匠学徒闲着没事，拿来练了一会手。” 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就是因为表面光滑，他又得撒一次谎。 接着转移话题，“我们家要做哪些家具，你们心中都有数了吧？估计多久能做完？” “有这样的底子，最多八天就可以完成。” 那边，何娟在和顾齐全说刷漆的事，“淦西，老师傅说刷漆要七天才能用，刷桐油的三天。” 秦淦西说：“妈，我认为碗柜、凳子、桌子、床就不要刷漆，其它该刷漆的刷漆，该刷桐油的刷桐油。” 何娟点了点头，又和顾齐全商议。 等他们商议完毕后，秦淦西又把增加一张圆桌面和四条方凳的事提出来。 顾齐全不知道圆桌面是什么，看秦淦西在地上画的简易图，马上说很容易，又把工钱提高了一块八。 何娟同意了，随后要秦淦西送她到厂门口。 秦淦西送她到厂门口，干脆送她进了大门，送到她所在的办公楼前，然后去找叶柳生借三轮车，并要几个麻袋，不到半个小时后给他送了三百斤田里的货物来，让他欣喜万分，送了他四瓶西凤酒，直言今后还送这么多，还给额外的奖励。 第137章 行事方式的差异 秦淦西没想到叶柳生也会给奖励，这让他感到很不好意思，毕竟何娟的工作的还是他帮忙找到的，便坚决不要这酒，“叶科长，给厂里送这些，是因为这几天收获多，仅凭厂里给我妈一份工作，我也要尽量多送。” 叶柳生有些生气地说：“工作是工作，奖励是奖励。这是厂里奖励的，获得领导的批准。你不收的话，厂领导还以为我的工作能力有问题。” 见他这么说，秦淦西想起今天还要炒螺蛳，便说道：“叶科长，如果是奖励的话，我能不能换一种。” 叶柳生问道：“只要我们厂有的，不违反制度的，我都能答应。说吧，想换什么。” 秦淦西笑着说：“两把电工钳，哪怕嘴子断了的，只要还能开合，铡口还在就行。” 叶柳生很不在意地说：“电工钳啊，这很简单。用什么旧的？我领两把新的给你，你在这里等一会。” 叶柳生马上出了办公室，不到十分钟就回来，递给他三把电工钳，“没想到仓库里只有两把新的，所以只能给你一把，但我找到两把以旧换新换下来的，都还能灵活，只是前端掉了一块。” 秦淦西接过三把电工钳，笑着说：“非常感谢。叶科长，那我走了，明天见。” 没想到叶柳生还是把四瓶酒递到他手上，“电工钳是电工钳，这个奖励是这个奖励，酒还是要拿走。如果要感谢，那就尽量多送一些过来。” 秦淦西见推辞不掉，只能接受了，“我会努力的。” 离开锅炉厂，秦淦西再去古默巷的新家。 三个木匠已经开工了，一个用墨斗弹线，两个开始加工凳子。 看到扎在木板里的线锥，秦淦西想起储藏空间里还有一头麂子没有处理，传说麂子角是可以辟邪的，不知道是也不是。 看到他到来，正在弹线的顾齐全说：“东家，我们刚才找了一下，没有干竹子。如果东家不方便，我们回家取一些来；如果方便，那就免得我们跑一趟。” 秦淦西给他们一人开一支星沙烟，“我忘了拿，明天带来。” 这些家具是不用一颗铁钉的，木条与木条之间全都是卯榫连接，板与板之间用竹钉连接，之所以没准备，是材料清单上没有，而他也没往这方面想，竹子到处都是，准备起来很简单。 顾齐思点燃那支星沙烟说：“东家，这些木料都很好，尺寸恰好合适，少要我们很多时间。” 秦淦西笑道：“那就好。我还担心材料不合适，既影响你们的工期，还影响我们入住。” 顾齐全说道：“东家，你们应该是问过老木匠吧。这些材料做家具，那是最合适的。榆树都能搞到，应该花费不少。” 秦淦西笑着说：“能搞到这些，全都是运气。” 他自己都没想到，在江里弄来一根树，本来只是为了加工几块木板、木条用于固定箩筐、水桶的，没想到弄到的是一棵榆树。 后来又弄到榉树，把“南榉北榆”都弄齐了。 南榉北榆都不是顶级木材，只是中档木材，但是做家具很好的材料。 和他们聊一会，得知不缺别的后，他去纺织厂送了四百斤货，然后去医院。 送货到小食堂后面，老刘和他两个徒弟拿着家什出来收货，在他们两个称重的时候，老刘轻声说：“今天有粉蒸肉，你吃不？” 秦淦西本来计划回家吃饭，所以没送免费加工的菜，听说有粉蒸肉，唾液的分泌开始加速，“刘叔，能帮我弄几份？今天没有多余的，明天补送。” 老刘看向他，“你小子，怎么把问题抛给我了？半笼屉二十钵，你要得了么？” 听说“钵”这个计量单位，秦淦西的唾液分泌速度更快了。 用钵子、笼屉蒸的粉蒸肉，那是最美味的粉蒸肉，在家里是做不出这个味的。 “嘿嘿，刘叔，只要您敢给，我就敢要。您说用什么换吧，田里的，还是河里的，还是饲养的？明天弄不来，后天一定弄来。” “你家多少人，能吃二十钵？” “一顿吃不完，可以吃两顿。再说您做的美味，也不能只是我的家人吃。” “行，那就给你二十钵。换的东西由你选：毒蛇，如五步蛇、竹叶青之类的；家禽，如鸡、鸭、鹅之类的；猪肉，野猪肉也行；甲鱼，或者野鸡、斑鸠之类的也行。” 听到他说起毒蛇， 他还真忘记了，之前他就说要的。 不过他说的这些，除了家猪肉，其它的都有啊。 “刘叔，说个重量，我好好寻摸一下。” 待老刘说出重量后，秦淦西知道他想干什么。 毒蛇是给一个医院领导和一个战友的，甲鱼是给一个喜欢这一口的医院领导做的，不过不是送给他拿回去，而是给他请客用。 秦淦西说道：“那就两只五六斤的甲鱼，两只四五斤的鸡，让您有做‘霸王别姬’的材料，至于毒蛇，我也努力帮您弄。那个东西太吓人，一般不敢抓，但您需要，不敢也要敢。” 和他约定好后，给孙桂华送去一条桂鱼，然后拿着收货单据去找赵克勤。 结账时，赵克勤不停地说：“小秦同志，你能不能帮我找到货源？这生活水平突然提升，没过多久就下降，任谁都接受不了的。” “小秦同志，我知道能送这么多货，不是你一个人能完成的。你要上学，那就把你的伙伴介绍过来吧，权当是给我帮忙。” “小秦同志，我们后勤工作难干呐。这食材采购，我几次都想推给采购科，可我嘴拙，领导不同意啊。你看看，我们要管这么大一个医院的卫生，要管房屋修葺，要管煮饭炒菜，要管福利发放……唉，要管的太多了，还把食材采购这一块划给我们，很难干呐。小秦同志，一定要帮帮我……” 面对他如祥林嫂一般的唠叨，秦淦西老老实实递听着，配合以“嗯”“啊”“对”。 这十几天来，他和赵克勤、古宜机和叶柳生接触的不少，三人可以说是三种处事风格。 叶柳生的危机意识最强，之前送的东西，不是日日光，而是有备无患，赵克勤和古宜机就不一样了，只顾眼前，不想未来。 古宜机还好一些，只说今后如果有东西，那就直接送过去；赵克勤表现最差，面对他几天后不再送货的情况，不找别的解决方法，一直絮叨个不停，对无关人员宣泄自己的委屈，把能说的不能说的全说出来，给人一种很不靠谱的感觉。 第138章 能好好活着就行 听赵克勤絮叨了二十多分钟，出门时已经十一点半，来到小食堂时，老刘已经把二十份粉蒸肉分装到四个小坛子里。 秦淦西给他们三个都开了一支华子，然后骑车就往家里走。 今天出货的数量和昨天差不多，收入一千零三十二元现金，还收获十尺瑕疵布、五斤糖票和四瓶西风酒。 瑕疵布和糖票是古宜机免费给的，西凤酒是叶柳生给的，赵克勤因为一直在絮叨，没有问他要哪些票，甚至没有提及……他也没有问。 回到家时，他自行车后座上只绑着两个篓子，一个里面有一小坛粉蒸肉、另一个里面有四小坛酒。 家里的饭菜也已经做好，在等他回来吃。 中午还是三菜一汤四个品种共七碗菜，有鱼有肉有虾。 看到秦淦西从篓子里拿出一个小坛，几小只全都眼睛睁得溜圆的。 欣莎问道：“大哥，坛子里是什么，吃的吗？” 秦淦西笑道：“当然是吃的，想不想吃？” 不止欣莎，其他几小只也使劲点头。 秦淦西说道：“去拿碗来装，给爸妈留一些。” 粉蒸肉没那么容易坏，即使放一天都没问题。 奶奶走过来揭盖子，“什么东西，还要用坛子装。” 盖子一揭开，粉蒸肉就现了出来，浓郁的香味迅速飘散，“呀，淦西，这么大一坛子肉啊。” 姑奶奶探头看一眼，“中午有辣椒炒肉呢，买这个回来干什么？浪费钱。” 秦淦西笑着说：“姑奶奶，这是换的，不花钱。” 奶奶倒是没多说什么，知道秦淦西拿回来的，不会去退。 她倒出绝大部分进一只大碗，留一些在小坛里……留给秦励国两口子的。 奶奶夹起一块粉蒸肉，“闻着就很香，吃，快吃。” 随着她开动，大家几乎同时开动，第一目标都是粉蒸肉。 秦淦西也夹起一块吃，还是最古老的味道。 他前世印象最深的是高二时候，大食堂卖过一次这样的粉蒸肉，让他一辈子都记得，就是这样的味道。 米粉粗粗的，肥肉油油的，整体香香的，除了些许五香，没有别的杂味，入口即化。 家里也曾做过粉蒸肉，香料加的也差不多，但相比这种用钵子装、用笼屉蒸出来的，味道差得很远。 虽然粉蒸肉很好吃，每个人都很喜欢，但除了平安表现稍微突出，其他人还是没表现出“饿死鬼投胎”的状态。 吃完饭后，姑奶奶看到小半鼎罐剩饭，叹道：“唉，又剩饭了。淦媛、香灵，你们只吃一碗就饱了？” 两人应道：“饱了呢。” 秦淦西笑着说：“姑奶奶，菜也能饱肚子的。大妹和二妹还不一样，她们这段时间的油水多，所以饭也吃得少了。” 奶奶笑道：“大孙说的对，我以前总是很快就饿，这段时间的油水很足，现在也没那种感觉了。” 爷爷慢悠悠地说：“如果一直能保证这种程度的油水，我家煮饭可以改用那只中号鼎罐了。” 奶奶马上反驳，“不行。如果我家吃得这么好，一个个油光发亮的，会引起别人嫉妒的。” 目光在几小只脸上慢慢移动，“记住，家里吃的东西不能到外面说。就说吃干红薯米饭，偶尔吃点鱼虾，十天半月吃一点野猪肉……不行，不能吃白米饭吃习惯了，今后还是要加点干红薯米。她姑，你说呢？” 姑奶奶点点头，“确实应该这样，不能与众不同。” 奶奶很严肃地问：“你们听到了没有？” 几小只脆脆地回应：“奶奶，我听到了。” 不能不说，这种应对手段就是一种悲哀。 秦淦西也没说什么，决定尽快再挖一个地窖，用来收藏新鲜红薯。 虽然都是薯米饭，但新鲜红薯米比干红薯米味道要强不知多少，还带着微微的清香。 明天下午就挖！ 一会后，奶奶说道：“淦西，你抓紧去睡觉，然后准备炒螺蛳。” 淦媛马上接话：“哥，大姑拿走十斤，我们家至少可以吃十五斤，这么多的螺蛳，必须争分夺秒呢。” 秦丽芬笑道：“开玩笑的，哪能拿那么多？” 秦淦西指指水池里，“大姑，还有那么多呢，帮忙多吃一点。” 香冬说道：“大哥，我昨天打出了水泡，今天没办法帮忙了。” 秦淦西摸了摸她的头，“今天不用你干。” 去卧室拿出三把电工钳，“我今天弄到工具了，速度会快很多。大家都睡一会，我先把骨头汤炖上。” 姑奶奶说：“我去炖吧，你去睡。” 秦淦西笑道：“姑奶奶，您去睡吧，这要不了多少时间。” 等他把骨头汤炖上后，淦媛四姊妹都去睡觉了，平安还在院子里玩，爷爷在假寐，奶奶和姑奶奶在缝制衣服。 秦淦西拎着平安往他的卧室一扔，把门关上，然后自己才去睡觉。 等他午睡出来时，淦媛、香灵和香冬已经在清洗螺蛳，便连忙走过去，把这项工作接过来。 把外壳清洗干净后，秦淦西找奶奶她们要一些碎布，要想剪螺蛳屁股的把右手包起来。 有电工钳这种“先进武器”，加工速度远非昨天可比。 就拿秦淦西的速度来说，他昨天剪完一个，今天可以剪五个，淦媛她们的比例更大。 不到四点二十，清洗干净的螺蛳全部剪完。 秦丽芬也拿着一把电工钳从头剪到尾，笑着说：“还是淦西会想办法，要还是昨天的方式，不到六点剪不完。” 秦淦西笑道：“虽然都有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但合适的工具会大幅度提高效率。” 秦丽芬点了点头，“所以国家要大力发展机械工业。淦西，你学的是机械制造，大有前途。” 秦淦西呵呵一笑，接下来一段时期，能好好活着就行，说什么前途，那是概率事件，不会强求。 要说好好活着，他自信还是可以的，保证肉食不断，白米饭不断，水果不断，至于事业，且看且行。 把剪完的螺蛳放进水桶进行再次清洗，洗完一掂量，还有二十五六斤，她们这是朝三十斤以上准备的啊。 今天炒螺蛳，淦媛和香灵争相出手。 秦淦西决定分三锅，一来她们的手劲不够大，二来稍微味道差点还可以补救。 事实证明，她们的手艺不错，三锅没一锅出意外，味道都很好。 最后除了给秦丽芬留的十来斤、给何娟和秦励国留的四五斤，其它被尽数吃完。 第139章 追求能力升级 吃完晚餐才六点，休息十来分钟后，秦丽芬决定早点去朋友家。 奶奶给她准备了两个用篓子装着的小坛子，一个小坛里面装满满的螺蛳，另一个里面装满满的肉干，要秦淦西把她送到朋友家。 过了木桥来到岔路口，秦淦西指出去机场的两条路，一条沿着小溪走一段，然后沿着山脚走；一条走镇上，也是沿着山脚走。前面那条路只有十里远，后面那条路有十四五里。 因为前面那条路都是山间小道，后面那条稍微宽并且平坦一些，可以骑自行车，所以今天他选择走后面那条。 来到机场家属区外，才知道这里守卫森严，有扛枪的兵哥哥站岗，外来人员需要里面的人出来领。 秦丽芬把要见的人名告诉他们后，马上有一个兵哥哥小跑而去。 莫约十分钟，那个兵哥哥带着一个和秦丽芬差不多的女人出现，还是穿着军装的。 “莫琪。” “丽芬。” 两人老远就打招呼。 秦丽芬抓着秦淦西的手说：“淦西，这是我老朋友莫琪。莫琪，这是我侄子秦淦西，湖湘工学院的大三学生，今天就是他送我过来的。” 秦淦西看到，虽然莫琪看起来很和蔼，但那双眼睛很严厉。 “不错嘛，有这么一个一表人才的侄子。你们稍等，我去登记一下。” 秦淦西连忙说：“莫姨，我就不进去了。” 说实话，他不想掺和秦丽芬的事，所以这几天也只和她聊聊生活上的事，甚至都没问过她的级别、她老公的工作情况。 他虽然是秦淦西，但不是原主，对爷爷奶奶和何娟、秦励国必须尊敬，对淦媛等弟弟妹妹必须有爱，但对秦励园和她秦丽芬，好像隔得很远，没那么亲切。 这也许和原主有关，因为他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些亲戚，也和这道魂的性格有关，前世是独生子女，以自我为中心的成分多了一些，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一直没见过，她大多数时候的态度也不是很能让人亲切起来。 见他这么说，秦丽芬帮他解释道：“淦西回家要走山路，不去就不去吧。” 莫琪点了点头，“你知道这里的，欢迎今后来家坐坐。” 秦淦西露出八颗牙，朝她们挥挥手，“好的，莫姨再见。大姑，一路顺风。” 离开机场后，他又骑着自行车往回返，不是回家，而是弄一根楠竹做竹钉，接着在这一片抓青蛙。 机场在星沙的南边，和城区之间有大片的水田，之前没来这里，是因为距离医院较远，距离家也是如此，还有一点就是这里的村庄多。 村庄多，人口就多，抓青蛙的人不会少。 今天来到了这里，自当不能放过，多多少少要收获一些回去。 到山包上砍一根七八寸粗、五年以上的楠竹，然后将其烘干，再将其切割成小节。 弄完这些才七点四十，夜幕刚刚降临。 “是时候下山扫荡了。” 他站起来朝竹林外走，刚走两步，他露出怪异的表情，“烘干一条楠竹，将其分割成五十八节，把其它的也加工成瓜藤架的材料，竟然头脑还能清晰，是我的精神力成长了吗？” 凝神静气听去，周围十五米内蚊子扇动翅膀发出的“嗡嗡”声都能听到，三十米处两只蟋蟀的叫声也进入耳中。 “系统显示没有更新，这难道也是附带的？” 循着声音找到那两只蟋蟀，空间勾出击，蟋蟀马上出现在脚下。 控制空间勾的能力更强了。 两只蟋蟀感觉很诡异，在一株杂草根部待得好好的，怎么忽然出现在一个人类的脚下？ 它们的反应很快，立马四腿一蹬，嗖地跳开，跳进草丛里。 秦淦西不会和这样的小东西计较，美滋滋地继续前行。 有这样的控制能力，扫荡起来更加快速，单位时间内的收获会更多。 事实证明也是这样。 空间勾的出击速度更快了，之前他看到“猎物”，需要一个一个地“擦”，今天擦了一会后，试着能不能出两个空间勾，没想到真还成了。 有两个空间勾去“擦”，收获速度陡然加快。 很快，他发现这是因为可以分心二用的结果。 两个空间勾出击，他无暇观察其余情况。 他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冲着自己喊什么，退出这种模式后，发现人家就是在喊自己，距离自己只有十米远了，“你是哪里的，怎么不认识你？来这里干什么？” 秦淦西又转回到单线模式，看到一个中年汉子站在五十米开外，他打着火把，腰间也系着一个篓子，篓子外面挂着一把剪刀。 剪刀的尖是弯的，这是一般人用来抓黄鳝和泥鳅的工具。 看到泥鳅或黄鳝，悄悄走到它的近处，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去夹。 这种抓捕方式的成功率，黄鳝还行，因为体长，所以能达到八成以上；泥鳅就不行了，它们的体短，反应速度很快，能抓到一成就是高手。 他回应道：“山那边的。来抓青蛙。” “抓青蛙，有你这么抓的吗？手电筒照在脚下，” 秦淦西很想说自己之所以用手电，是因为这里的人多，今晚的月亮又太亮，免得被人家看成怪物，不然还真不想浪费电池。 “好不容易过来一趟，我只想抓大的。” “哦，那你是对的，难怪你走这么快。今晚真是见鬼了，一只青蛙都没看到，青蛙、泥鳅、黄鳝都是小崽子的崽子。” 秦淦西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从哪边来的，如果是这种情况，应该就是走在自己走过的田里，于是怀着内疚的心情给他指点一下：“我也是。我看这一片应该差不多，准备去那边看看。” 那人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啊，青蛙要到白露以后才不出来的，现在还没立秋，怎么就不出来了？” 不过还是没继续跟在秦淦西后面，转身从走上通往那边的田埂。 待他离去后，秦淦西自言自语地说：“这样不行，不安全。要么做到一心三用，要么只能施展一个空间勾。” 能施展两个空间勾，并且尝到了由此带来的甜头，他自然会努力一心三用。 一心三用相对一心二用，这也是升级，一种能力的升级，他当然不会退回到只用一个空间勾的状态，任由自己保持低水平状态。 于是，他开始琢磨一心三用起来。 第1章 穿越了 “叮，系统绑定。” “什么玩意？” “本系统初始配置，100平米种植空间，时间流速为外界的10倍，10平米储藏空间……” “我是谁？” “种植的收获系统要抽成五成，外来物品抽三成管理费。” “你抢劫啊…我是秦凯，怎么叫秦淦（gàn）西了？” “为了保护宿主，系统施加给宿主一些自卫和攻击手段，至于何种手段，需要宿主自行摸索……” “我擦，我秦凯堂堂一个销售总监，怎么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大三学生？” “宿主不能免费使用系统，每次使用都要视情付出一定数量的功勋点。” “不能免费，需要功勋点？合着我逃脱不了打工的命……我一个学市场营销专业的，怎么变成了机械制造专业的？” “功勋点由系统兑换生成，不同品种的兑换比例不同。” “系统，哪些品种可以兑换？哪些品种的兑换比例高？” “本系统具有成长性……” “成长性是什么鬼，和人不断长大一样吗？” “成长的速度与功勋点紧密相关。” “不是，系统，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为了让宿主清晰知晓有关内容，今后将以面板方式进行显示，让宿主心中有数。” “不是，系统，你哪怕回答我一个问题也好啊。” 不管如何追问，那遥远的声音不再出现，一块高五尺、宽三尺的屏幕出现在空中，上面显示一些信息。 【宿主：秦淦西，17岁】 【系统空间情况：种植空间面积100平方米（长x宽=10米x10米）】 【系统储藏空间面积：10平方米（长x宽=2米x5米）】 【系统时间情况：流速10倍】 【升级功勋点：0\/200】 【特殊能力：无】 “我擦，我真的不叫秦凯了，今后只能叫秦淦西……行行行，不要冲动，你赢了，今后我就叫秦淦西，你的爷爷奶奶、姑奶奶、爸爸妈妈、弟弟妹妹都是我最亲的人，相亲相爱一家人，一定会让他们都过上美好的生活。” 秦凯……不，秦淦西感觉这时才灵魂归体，想睁开眼睛，却感觉眼皮被千斤重担死死拽住，怎么也收缩不了。 “罢了，把秦淦西的记忆全部吸收了再说……不对，我是怎么来的？。” “唔，我竟然殒命于幽奈替斯国。为了拿下一个大单，请对方喝酒，因为时差的原因，也因为喝杂了酒的原因，本身公斤级的酒量，却喝了不到半斤就头昏眼花，在回宾馆的路上遇到街头零元购引发的激烈枪战，下车找地躲藏时被流弹击中，好冤呐。爸爸妈妈，我对不住你们，希望你们余生安好。” “吁，秦淦西……不，我放暑假了，为了给家里赚工分，去参加双抢，爷爷是一个猎手，经常上山打猎，也正是因为他经常打猎，所以家里的条件在生产队乃至大队都是算好的，这才有兄弟姊妹六人全都上学的可能。只是这一次出意外了，被野猪拱到住院……” 他消化记忆不久，一阵嘈杂声轰然传来，两个人的对话清晰传入耳中，一个苍老的女声，一个年轻的男声。 他想睁眼看看外面的世界，却还是睁不开。 “周医生，我家大孙还没醒来，是不是脑子摔坏了？” “他劳累过度，缺乏睡眠，发着高烧从楼梯上滚下来，所以还不能下结论。” “哎呀，我的大孙啊，你爷爷这样了，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你叫奶奶怎么活呀……医生，我家大孙是大学生，今后要为建设国家做出很大贡献的，麻烦你努力救治他。” “娭毑，你孙子在哪个大学读书？”（娭毑āi jiě，南方方言，祖母；对年老妇女的尊称） “湖湘工学院，读的是机械制造。医生，我大孙很聪明的，读书都跳级读，要不然现在大三了还只有十七岁，他们班除了他，最小的都是二十，最大的……” “娭毑，我去向上级汇报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治疗方案。” “谢谢周医生，你真是个好人。” “娭毑不要这么说，救死扶伤是我们医生的革命工作。我看他的嘴唇干裂，您还是弄点水给他润润吧。” “好的，我马上就弄。” 随着关门声响，噪音被关之门外，苍老的女声发出抽泣，“大孙、老倌子，你们醒来啊。你们不醒来，我们一家该怎么办啊。” 抽泣声中，秦淦西听到倒水的哗哗声，很快感觉有水滴到嘴唇上。 “大孙，你快点醒来啊，不要吓唬奶奶。没有你，奶奶活不下去了。” 这是奶奶，和爷爷一样很疼爱自己的奶奶。 他感觉水流从唇间滑落，滑向嘴角，流向脸颊，然后被擦掉。 用来擦水的不是纸巾，不是毛巾，而是一根粗糙的手指。 随着水流的流动，他的胃骤然痛疼，嘴巴发干。 他想张开嘴唇，但粘得太紧，一下没张开。 使出全部力气，牙齿感受到外界温度，嘴唇张开了。 那根粗糙的手指停止刮擦，惊喜声伴随抽泣声出现，“淦西，我的乖大孙，你醒来了吗？奶奶这就给你水喝。” 接着，秦淦西感觉自己的上半身被抱起，然后背后被垫了东西。 很快，他感觉有水进入唇齿之间。 他努力张开嘴，让温热的水进入口腔，然后吸入喉咙，进入胃部。 嘴巴的干渴状态在消失，胃的灼烧感在减轻。 奶奶的欣喜声没有停止，“我家大孙能喝水了，就要醒来了，我的大孙马上就好了……慢慢喝，不要急，不能呛着了。” 喝到胃部没那么灼烧后，秦淦西感觉身体机能在迅速恢复，在到达某个时机时，他一直努力睁的眼皮终于放下千斤重担，睁开了……一只。 片刻朦胧过后，忽略了旁边空荡荡的病床，只关注出现在眼前的这个花白头发下、一张很是沧桑的脸的老太太，老太太双眼布满血丝，脸上还有两行泪痕。 这就是原主……自己的奶奶何早莲，还差几个月满六十，却比前世九十岁的城市老奶奶的皱纹还要多。 他的心被什么东西触动了，眼里涌出热泪，把另一只眼皮也冲开。 “奶奶。” 左手托着他下巴、右手端着搪瓷杯给他喂水的老太太浑身颤抖一下，眼里迸发出灼人的光芒，脸上闪出欢喜的笑容。 “唉。淦西我的好大孙，你醒了。” 接着，她站起来，把搪瓷杯放到床边凳子上，“你醒了，我去叫医生来看看。” 就在这时，一个护士中年姐姐端着一个小盘子推门走进来，“娭毑，周医生帮你大孙申请到一支葡萄糖。” 第2章 先树立一个小目标 看到护士要给自己注射葡萄糖，秦淦西拒绝了，“医生，我感觉没什么病了，不需要这个，给我爷爷吧。” 他现在只是胃痛，那是饿的；胸部有闷的感觉，那是肺部的问题，可能与虚弱中滚下楼梯有关，总之，不是50毫升葡萄糖能解决的问题。 自己有系统，按理说会有强身健体功能的，只要能吃饱、吃好，那么一切问题都能解决，倒是爷爷，他还躺在旁边的床上一动不动，他很需要。 奶奶听他这么说，马上就急了，“淦西，你最需要，你爷爷现在麻药还没醒来，他的身体好，喝点稀饭就可以活蹦乱跳。” 护士也说：“这是周医生专门为你申请的。” 秦淦西坚决请求，她说不能转移，那是没见过这样的事情，再过几十年，这样的事情可以发生在任何场合，项目、通知书、成果、待遇、工作，只有想不到，没有不存在。 把视线移向奶奶，“奶奶，我真的好了。现在没有力，那是又累又饿，吃点东西就会好。” 奶奶纠结一会后问：“淦西，这可是专门为你申请的。” 秦淦西不听劝，还是很坚决要给爷爷。 护士点头，“如果你觉得自己好了，那确实不需要。反倒是嗲嗲（diǎdiǎ），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又一天多没进食，给他确实是最好的。” 奶奶纠结一会后向护士了解情况，又向秦淦西确定一下，这才双眼含泪地说道：“我的大孙太懂事了。医生，谢谢你，给我老倌子吧。”“我的大孙太懂事了。医生，谢谢你，给我老缸子吧。” 护士点点头，抬脚走向爷爷的病床，刚迈出一步又停下，扭头看向秦淦西，“如果外人问起来，还是你打了。” 秦淦西立马点头，“确实是我打了。” 心中却暗叹，这姐姐助人为乐的性格，希望接下来的岁月还能保持。 在护士给爷爷进行静脉推注的时候，奶奶提着一个粗制滥造的砂罐出去，说是去热稀饭，秦淦西则和护士聊天，打听到她叫孙桂华，今年三十九岁，家有两男两女共四个小孩；周医生叫周益民，今年三十二岁，是湘雅医学院毕业的硕士。 五十毫升的推注很快完成，秦淦西虽然还是饿得紧，浑身有种无力感，但在孙桂华离开后，还是努力下床来到爷爷的病床边坐下，看着自己这一世的爷爷，目前腹部被捆了厚厚一层纱布的爷爷。 相比奶奶，爷爷虽然脸上的皱纹不少，但要显得年轻多了。 在农村，在现在这个年代，男子就是顶梁柱。 在他家，每年都有杀一头过年猪，可以产二十来斤板油，其中有一半会被奶奶用来泡酒，交给爷爷和爸爸喝，爷爷打来的猎物，首先也紧着他们两个来。 当然，因为有奶奶在，他这个大孙享受的待遇比他们还好。 爷爷夹肉，奶奶喂肉，吃的比他们还多。 从记事开始，他就感受到这个躺在床上的老爷子对自己好。 只要有肉吃，他一定会首先夹给他吃；冬天迁徙，他都要自告奋勇背点东西，每次都是爷爷把绳子系在底部，或是他自己或是要父亲拉着绳子的另一端，默默地让他的负重轻一些。 这个老爷子虽然和爸爸一样话很少，是家里的决策者，却又不是一个独裁者，家中六个小的男男女女都读书，这在农村里是没有的，这是妈妈坚持的结果。 六个小的都读书，对他们这一家而言是沉重的负担，他却从没说什么，经常天没亮就独自一人进山，早出晚归，归来时不时带回野兽就是挑回药材，或者是柴火，很多时候都有两种。 看到他的眉头微微颤动，眼珠却在活动，他连忙抓着他的手，轻声呼喊：“爷爷，我是淦西，你能听见吗？” 喊出“爷爷”两个字的时候，他的心没一丝不适，很丝滑，仿佛就应该是这样喊。 爷爷的眉毛继续抖动，眼珠活动的速度更快，却没睁开眼。 其实他的意识已经醒来，听到了奶奶和医生护士的对话，也听到了秦淦西的话，内心很愧疚，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这个大孙，加上确实全身不受自己控制，也无力睁开双眼，便不努力了。 看到爷爷没有回应，看到他的嘴唇发干，秦淦西站起来，想给他用水润润嘴唇。 因为抬爷爷进病房后他急忙去交钱，然后在下楼梯的时候摔倒，所以后来的事情他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自己来医院有几天了，也不知道爷爷伤得有多重。 绕过病床拿起搪瓷杯的时候，房门开了，奶奶提着砂罐进来，“淦西，别喝水，吃饭了。这是奶奶为你准备的稀饭，全是白米的。” 秦淦西端着杯子走向床尾，“奶奶，我没喝。我看到爷爷的嘴唇发干，想给他润润。” 奶奶连忙把砂罐放在空荡荡的病床上，夺去秦淦西手中的杯子，“大孙，你病还没好，赶紧躺着，你爷爷身子骨好，医生也说没有大碍。我来，你躺着，等稀饭凉了你就喝。” 茶缸被抢走，秦淦西也没去抢，而是把砂罐盖子揭起，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直冲大脑，吞下一口唾沫后惊讶地问：“奶奶，这哪是稀饭？这么多米，家里吃什么？” 说是稀饭，其实只比正常的米饭稍微稀一些，属于直立筷子可以不倒的那种。 奶奶倒一些水到爷爷嘴唇上，然后用手指将其抹匀，头也不回地回应他：“这才两把米，他们小吃半口就省下来了。你是我大孙，你爷爷是家里的顶梁柱，不把你们的养好怎么行？” 秦淦西没再说什么，从包袱里拿出半罐头瓶子咸菜，这是猪油炒的萝卜条，里面加有肉丁的，他每个星期都要带一瓶去学校，在家里也是下饭的主菜，只不过家里的萝卜条油要少一些，肉丁也要少一些，而且给他的是肥肉，家里的是野味肉。 又拿出两只碗和两双筷子，碗是家里的小菜碗，容积有饭碗的一倍半，他把饭扒到两只碗里，砂罐里还剩莫约一碗。 顺势看一眼其它的物品，包袱里还有最多一斤米，以及两件衣服。 “奶奶，我先吃了……奶奶，我们住院几天了？” 他是真饿了，看到米饭，闻着饭香，他如同吃了柠檬，唾液分泌迅速，只想大吃特吃。 “大孙吃吧，别烫着。你们住院还没一个对时，现在还是医院的早餐时间。” 没一个对时，还是医院的早餐时间，这就意味着住院还没一天。 爷爷是昨天上午去检查陷阱被野猪袭击的，他和父亲、奶奶以及生产队四人抬着他急行二十里来到这里还没下午两点。 要马上出院才行，一张病床一天就是八毛钱，比住旅社还贵，很划不来。 系统虽然有资本家德性，但是一个作弊利器，要接受，要好好利用。 有系统在身，就没必要那么担心了，要学会好好享受生活……先树一个小目标，先把家里的生活提起来。 生活，需要一步步提升，一口吃不成胖子。 第3章 强大的理由 从昨天中午到现在都没吃什么，秦淦西的肚子已经饿瘪了。 不顾稀饭的滚烫，他边吹边往嘴里扒拉，然后再往外哈气，萝卜条都没夹就把饭下去一半。 饭下去一半，胃充实起来，他的动作慢下来了，开始一口饭一口萝卜条，慢慢咀嚼。 饭香，萝卜条更香，比以前吃的还要香。 在吃下第一口萝卜条的时候，余光看到奶奶走来，连忙站起来，“奶奶，你也吃，吃完睡一觉。” 满眼的血丝，憔悴的面孔，说明她一直在担心，一直没有睡。 奶奶摆摆手，“大孙，你吃，我不饿。” 都到了早餐时间，哪有不饿的，只不过在强撑罢了。 秦淦西皱起眉头，“奶奶，你昨天中午和晚上吃的什么？” 他记得送爷爷来医院的时候，她回家连去带回的时间不到半个小时，这半小时至少有二十分钟在路上，也就是说只有十分钟准备这个包袱，在家里现做现吃是不可能的。 这砂罐里有熬好的稀饭，而且没有馊，说明早就做好了，且没有生水或容易引发细菌滋生的东西进入，包袱里的筷子上没有细菌是不可能的。 这一切都显示她没有吃。 奶奶笑着说：“你们两个一个躺在这里，一个动刀子，没有时间吃，只能乱七八糟吃一些。” 说着，她的手下意识摸向裤子，秦淦西顺着她的手看去，当即知道她吃的是什么。 吃的是干红薯米。 干红薯米，顾名思义是用红薯做的，把新鲜红薯洗净、剁碎，用水洗去红薯丁表面淀粉，然后沥出红薯丁晒干，这红薯丁就是红薯米。 洗红薯丁的水也不会丢弃，摆放一段时间后会有红薯淀粉沉淀，晒干成淀粉，淀粉可以制作红薯粉丝，也有家庭用红薯淀粉做菜，其制作过程和烙饼一样。 红薯米要想收藏时间长，需要晒得很干，不然在收藏过程中会发酵，损失口粮。 家里的红薯米都是晒得很干的，梆硬如石子，即使清晨拿出来浸泡，晚上回来用来煮饭，饭熟后，红薯米的芯子还是梆硬的，咯牙。 很明显，奶奶这段时间吃的就是干红薯米，昨天没太留意她裤口袋，现在看来，鼓起的程度和昨天差不多，应该是没吃几粒。 猜到是猜到了，可不好深究，他浅叹一声后说：“奶奶，你的眼睛都红了，想来是一直没睡觉，吃了饭好好睡一觉吧，爷爷那里我盯着。” 见她张开嘴要说话，他马上接着说：“奶奶，我用筷子扒了饭，这么热的天，这碗里的和砂罐里的饭都会馊的。我爷爷和我身子骨弱，不能吃馊的……其实，没病的人也不能吃馊的，不然会得病。” 说着放下碗筷，拿起另一双筷子和菜碗端过去。 只能用科学的方式来唬她，很节俭的她怕浪费，尤其怕得病，这样才有可能吃。 奶奶接是接了，却将其放在床板上，“奶奶现在不饿，等会饿了再吃。你一碗吃不饱，不要省，奶奶下的米多。” 这就是这个时代节省的借口，也是一种喜爱晚辈的偏执。 秦淦西把罐头瓶拿过去，在稀饭上倒一些萝卜干和肉丁，“奶奶，我吃完饭要办出院手续，下午找同学办点事。” 说着，拿过筷子把罐头瓶口子刮一遍，又把筷子放进嘴里嗦了嗦，然后把筷子放进碗里搅了搅，“奶奶，快吃吧，不然馊了。” 奶奶笑骂：“淦西，你是想奶奶没读过书？好好的饭，怎么会馊呢？” 秦淦西扯扯嘴角，“奶奶，你没看到我嘬了筷子？以前家里的剩菜馊了，姑奶奶说过，是大家的口水造成的。记得有一次，因为吃馊饭馊菜，我们一家都窜稀。” 奶奶伸手拍了秦淦西一巴掌，“你这个家伙，这不是逼着我吃吗？” 这一巴掌看似迅疾，但落在秦淦西身上却是轻抚。 秦淦西很严肃地说：“奶奶，我知道你吃的只有几粒红薯米。” 随后板起脸来：“奶奶，爷爷病了，我不想你也病。我不知道我和爷爷已经花了多少钱，但只要住院就不会少花。您节省那么一点点，到时候住院就划不来了，去了个多的。” 奶奶拿过秦淦西手中的筷子，连忙说：“我吃，这就吃。” 看到她真的拿起筷子开始扒饭，秦淦西也拿起自己的碗筷快速扒拉，很快把一碗稀饭吃完。 看到他放下碗筷，奶奶说道：“大孙，砂罐里应该还有啊，怎么不吃了？你不吃，我也不吃了。” 他刚刚吓唬她，她很快威胁他。 秦淦西扯扯嘴角，“奶奶，医生说了，长时间没吃的话，不能一次吃太饱，不然胃受不了。” 不想吃吗，肯定想的，而且是很想。 他感觉现在只吃了个半饱，裹了个半腹，还有很大的空间，可是担心爷爷不久就会醒来，要给他留一碗，不能继续吃。 自己要出去找吃的，要把家里的生活质量提起来！ 听说是医生说不能多吃，奶奶也没深究，只是挥挥手，“大孙，你去忙你的事吧，这里有奶奶在。” 秦淦西没有客气，看看爷爷的状态后就离开了病房，找周医生说要办理自己的出院手续。 周医生询问他目前的情况，又给他进行检查，确信没有大问题，这才同意他办理出院手续。 他的医药费不多，只有三块四毛七，也没有要求查看清单，马上就交钱了账。 这个时候，想查清单也是很困难的，人家愿不愿意劳心劳力不说，影响人家聊天、打毛衣就罪过大了。 回来时，爷爷已经醒来，奶奶正给他喂食稀饭。 他马上走过去，接过奶奶手中的碗和勺，“奶奶，爷爷已经醒来，你去睡一会，下午就只有你一个人照顾了。” 不是家里没更多人来照顾，只是小的办不了事，大的要赚工分。 即使不想赚这个工分，仅凭双抢这一场声势浩大的会战，即使丧事也要让路，更别说他只是动手术，还有一人在照顾。 看看碗中稀饭，秦淦西皱着眉头问：“奶奶，这是你那一碗？” 奶奶理直气壮地回应：“我吃了一大半，已经吃饱了。医生说了，你爷爷刚刚醒来，不能多吃，恰好帮我吃掉剩下的几勺子。” 这个理由太强大了，他只能从爷爷脸上看端倪，没想到他还是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 见他没有说话，奶奶接着说：“医生说了，你爷爷现在还迷糊着，和他说话不一定能回答。” 好吧，就不问他了。 平常都很少说话，现在这种状况会更少。 “奶奶，您抓紧睡吧。” “好咧。大孙，辛苦你了。” “奶奶，这是我爷爷呢，您才辛苦。” 第4章 体验霸道系统 秦淦西还没给爷爷喂两口饭，奶奶就在他的的床上睡着了，得亏爷爷吃饭不吧唧嘴，秦淦西的动作也很轻柔，让睡眠很轻的她没有中途醒来。 喂完那点稀饭后，秦淦西在看到爷爷的两眼还是很茫然，便在他耳边轻声问他的感觉如何，结果没有回应，不由得猜疑麻药是否用多了，可是这种毫无根据的话不好去问，再说他已经可以开口吃饭，应该什么没有大问题。 用湿布给他擦除脸上和脖子上的汗，过了不到两分钟，他就双眼闭合，鼾声顿起，睡着了。 爷爷睡着了，他就靠在墙壁上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也不是纯胡思乱想，而是之前没细细规划穿越后的人生。 前世自己是一个进出口公司的销售总监，下面有五十多个销售经理和销售员，他们中间就有喜欢看穿越文的，按他们的说法，那些穿越者都是为了弥补前世的遗憾，来完善穿越后的人生。 在这样的年份，前世的爸爸妈妈都没出生，爷爷奶奶的年纪都不大，有什么好完善的呢？ 现在1958年，他十七岁，距离78年还有二十年，穿越在这纯农民家庭，想完善是天方夜谭。 前世虽然把职位拼搏到总监，年薪120万，属于精英行列，可从大学步入婚姻殿堂的妻子还是离开了自己，去追求自己自由的人生，孩子在她和她的原生家庭影响下，对自己也不亲。 父母把自己供养大，作为独生子女的自己，除了给他们在老家建了一栋小院，每年的见面次数不超过四次。 这一世能保证自己和老婆不离不弃，能保证和父母经常见面？ 显然很难。 人性不能推测，未来可期却不能确定，需要用事实佐证。 人家的系统不是商场、超市，就是奖励、签到、契约动物，有的还可以养殖，都有用之不尽的资源，可这个只有功勋点，这功勋点还需要自己拿自己种植的或从外面收集的东西兑换，可气的是还有不低的抽成。 也不错。南方有大量的水果、蔬菜、药材、菌类等，可以一样样的试，看哪种更值功勋点。 不得不说，他的脑子转动得很快，很快接受现实，还找到快速收获功勋点的办法。 很快，他想到一个问题，“系统说‘系统施加给宿主一些自卫和攻击手段，至于何种手段，需要宿主自行摸索’，是些什么手段，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自己。人家可以进入空间，我能吗？” 很明显是不能，他怎么想让自己进去，但还是实实在在靠在墙上，纹丝不动。 试试隔空取物，还是不能。 几次不成功后，他站起来，努力念想自己屁股底下的小方凳进入储藏空间，还是不能。 在手摸凳子再念想后，奇迹真的出现了，方凳出现在储藏空间里。 下一瞬，尴尬出现了。 系统显示屏上显示：【木方凳一条，值0.05个功勋点，抽成0.015个功勋点】 接着又显示：【目前功勋点为零，宿主准备怎么处理木方凳？】 看到这样的提示，秦淦西不由得松了口气，“原来还能这样对话。” 当即问道：“能把方凳兑换成功勋点吗？” 显示屏马上显示：【可以，方凳兑换0.05个功勋点，抽成0.015个功勋点，确认兑换？】 兑换是不可能的，这是国家财产，不能当小偷，也不能把方凳劈开，让其收走三成。 还好，又试出一种使用方式：兑换的话，需要自己这个宿主确认。 感觉小有成就之后继续问道：“能赊账吗？” 系统再次显示：【不可以赊，但允许借贷。一天之内归还，利率一成，从第二天开始每天两成。】 我勒个擦，这比高利贷还高利贷啊。 这么高的利率……不对，我不还又能怎样？ 脑中是这么想的，心里也这么问的。 系统的回应很简单：【不还的话，待累积到一定的数额，抽取宿主元气，然后与宿主解绑】 “抽元气抽到什么程度？” 先不说元气是什么，但程度要问清楚。 【抽到垂死】 这四个字的回应让他打消了很多念头，但不甘心就这么欠下0.015个功勋点，便说道：“这方凳是我试验系统用的，并不用来收藏，而且马上要拿出去，不能抽成。” 看到系统没有回应，秦淦西知道自己成功节省了0.015个功勋点，便把方凳移出来，只是下定决心今后不再做这样的试验。 雁过拔毛的系统，惹不起，只能绕，少给人家剥削的机会。 把取物方式和规避拔毛的方法弄清楚后，他准备摸索系统提供的自卫和攻击手段，不过因为有之前收取方凳的教训在，他对摸索会带来的后果很忐忑。 没有一个功勋点，心里很慌。 虽然经历过房贷、车贷，但没有经历过要抽元气抽到垂死的功勋点贷。 很快，他想清楚了，“必须试，不能被这点点利率吓得畏手畏脚。” 房贷也好，车贷也罢，和功勋点贷的性质都是一样的，都是把贷款者变成奴隶，系统的功勋点贷虽然看起来吓人，但它提供了一个越努力就有越多收获的平台，房贷、车贷的提供者却是不管的，还不起就把房子、车子收走。 梳理一遍下属们曾说过的空间能力，决定先试验空间勾。 有个销售员说过，在一部穿越文中，系统主人可以用空间勾暗算看不顺眼的人。 没想到他的系统还真有这样的能力，只是这空间勾不是秤勾，只是鱼钩，并且只是那种能钓二三两小鱼的钩。 “这也很不错了，可以钓鱼。” 对这样的结果，他很满意，随即又双眼冒光，“岂不是说，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来隔空取物？” 心想意到，空间勾伸向茶杯，茶杯随即出现在储藏空间里。 这个过程让他惊悚，摆在床上的茶杯原地消失，一个念头就出现在空间里，没有空中飞的过程。 看到储藏空间里的茶杯，他马上惊醒，连忙把茶杯往外移，结果还是晚了。 显示屏上显示：【搪瓷茶杯一个，值1个功勋点，抽成0.3个功勋点】 他马上回应：“这是我试验系统用的，并不用来收藏，而且马上要拿出去，不能抽成。” 这回，系统不再发声，只是在显示屏上显示： 【宿主：秦淦西，17岁】 【系统空间情况：种植空间面积100平方米（长x宽=10米x10米）】 【系统储藏空间面积：10平方米（长x宽=2米x5米）】 【系统时间情况：流速10倍】 【升级功勋点：-0.3\/200】 【特殊能力：无】 【借贷说明：第一天之内归还，利率一成，从第二天开始每天两成】 我勒个擦，这是多么的强势啊。 把茶杯移到原位，嘴里嘟囔：“一条方凳才值0.05个功勋点，一个茶杯值1个，也算是摸索出一点规律了。” 金属的木头的贵。 没有被功勋点贷吓到，扭转不了就顺从，好在点数不大，努力打工去还就行。 还想试试空间勾的强度，却看到奶奶翻身坐起，便马上停止试验，“奶奶，还睡一会吧，爷爷也睡着了。” 奶奶笑着下床：“奶奶年纪大了，觉少。不过这一觉也不短，起码有两个小时。” 有两个小时吗？ 秦淦西对时间没那么敏感，通过窗户看外面的树影，太阳快到正上方了。 两个小时应该大差不差。 “奶奶，您的脸色比之前好看多了。中午你们吃剩下的稀饭，晚饭我来解决。” 中午饭实在没办法解决，但晚饭不能解决也得解决，不然不配称为穿越者。 奶奶笑着说：“大孙，你去忙你的，不用管……” 看到他很严肃地看着自己，马上转变语气：“放心，我和你爷爷会把剩余的稀饭吃了……反正他现在也不能多吃。” 第5章 种稻收鱼 走出住院楼来到空旷地，阳光直接作用到头顶，草鞋踩在滚烫的地面上，上下同时受热，浑身热辣滚烫。 不过还好，这种感觉比双抢要愉快很多。 双抢的时候，那是头顶火辣辣的太阳，脚踩温热的泥泞，身体接受水汽的桑拿，高温、高湿同时作用在身上，那种酸爽是谁经历谁知道。 他手搭凉棚看了一眼太阳旁边湛蓝的天空，然后朝医院大门走去，“别的地方不熟，还是去学校附近。” 他虽然是学霸，但学霸也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大学三年里很少外出，除了每周回一次家，其它时间就是四点一线——宿舍、教室、图书馆、食堂，就连很近的江中那个着名的小岛，他也只在江边远眺几次，从没上去用脚丈量过。 此行的目的不是真的去找同学，而是去抓鱼。 有空间勾可以抓鱼，是提升生活水平的最快方式，也是系统给予穿越者的最大福利。 如果有这个东西还不能改变生活，那才真是愚……迂腐。 从医院到学校要转两趟公交、一次轮渡，来回需要三毛钱车费，给爷爷办住院手续时，奶奶给了五块钱，结果原主摔倒昏迷、死亡，后来自己办出院手续的时候，花了三块四毛七，还剩一块五毛三，足够来回的。 至于中饭就不想了，没有粮票，什么饭都买不到，而且奶奶那么节省，作为孙子，不配到外面吃。 转乘第二趟车来到码头时，结果很不凑巧，前一趟刚刚过去，要等下一趟。 他站在江边，看到水里有鱼，可放出空间勾却勾不到。 经过反复推算才知道，距离都超过了两米，在空间勾的能力范围之外。 近半个小时后，他终于站到了轮渡船里，站在船舷边，任由潮湿的风吹在背上。 下轮渡后，他沿着大路往学校方向走去，大路两边都是房屋。 这时的房屋还不是钢筋水泥楼，全是低矮的木房子，这些房屋距离江边至少都有二十米，中间全都是水田。 “那里有三棵柳树，就是那里了。” 查看一下江边情况后，他从房屋间穿过，走到田埂上。 这里的早稻已经收完，大部分田已经犁了，被捆成捆的稻草人零零散散地站立在路边、田埂上。 从田埂走到路上，站立的稻草人要密集很多，他只能绕着前行。 说是路，其实也是田埂，只不过就在江边，所以宽一些，有三尺多宽，当作主路。 在抵达第一棵柳树下时，惊喜出现了。 地上有一片散乱的稻谷！ 这里有摆放竹箩的迹象，想来是放下或挑起的时候落下的。 正愁快点从哪里搞到种子，这不就来了？ 他蹲下身子，伸手在地上一扫，那些稻谷全部进入种植空间。 稻谷一进种植空间，系统显示屏上显示：【稻谷37克，鉴于价值太低，决定按重量抽成，抽成12.33克】 随着这个显示出现，进入种植空间的稻谷就消失了一部分。 真是一个霸道的铁公鸡系统，价值这么低也不放过拔毛，还小数点后面两位，有必要这么精确吗，还是以克为单位的。 心念一转，他问道：“系统，多少克稻谷换一个功勋点？” 这回不是显示，而是语音，“100千克大米换取一个功勋点。” 秦淦西呆了。 呆滞一会后怒了，“你这是吸血！” 没想到系统的回应让他无语：“本系统不要血。” 擦，你赢了。 秦淦西迅速冷静下来，“我一个销售总监，怎么能这么轻易动怒呢？原主，不要发怒，我们既然已经决定使用系统，那就要遵守其游戏规则。再说，我们只需要在乎自己得到的值不值得，不要关心它得到多少，想得太多会造成心理不平衡。” 接着问道：“系统，在种植空间里种水稻有什么要求吗？” 系统回应道：“随心所欲，除非影响分蘖，否则稀与密不影响产量。” 好吧，这很系统。 生产队插水稻是有要求的，早稻有两种稻种，插秧的要求也不同，秧苗之间的距离分别是4寸x5寸和5寸x6寸，晚稻只有一个品种，距离是5寸x7寸。 既然没有要求，操作起来就简单了。 在种植空间最边缘划出一块地，把稻谷全部撒下去，间距都是5寸x5寸。 反正现在有一分半地，再说也是在做试验，无论什么结果都要接受。 虽然队上水稻的禾苗最终也长不到两寸，但这是系统，万一能长五寸多呢？ 播种完成后，他总感觉忘了什么，挖空心思去想，却怎么也想不起。 “算了，不想了，先找鱼吧。” 刚刚站起，他就呈现满脸喜色。 柳树下的水草旁，有数十条鱼在慢悠悠地摇摆着尾巴，而水草下面的草虾或瑟瑟发抖，或往深水里钻。 鱼大，最小的有两斤；草虾也不小，最大的有三四两。 “这里的鱼和虾都比家里前面那条小河的大。” 激动的同时他很冷静，马上蹲下，然后卧倒，爬到柳树树根部蹲起来，完全能看见下方的鱼与虾。 “现在是收获的时候了。” 估摸着距离只有两米后，他瞄准最大的一条鱼释放出空间勾。 咻！ 鱼从水中消失，出现在储藏空间里，尾巴不甩，鱼嘴不动，鱼鳃不开合，被强制休眠了。 “很好，和其他人的空间一样，变成休眠状态。不过取出来后能不能成活，还需要验证。” 这个念头出现时，系统显示屏上也有了显示：【草鱼一条，重5.3千克，值0.3个功勋点，抽成0.1个功勋点】 秦淦西马上回应：“等会一起结算。” 没想到这一种鱼叫草鱼，也没想到这鱼有十斤多，功勋点兑换值比大米贵多了。 这就好。 其后，他开始全神贯注地勾鱼。 【草鱼一条，重2.7千克……】 【草鱼一条，重4.1千克……】 【草鱼一条，重6.6千克……】 …… 他趴在岸上勾，鱼在水里慢慢游，它们也不进食，就是游。 它们前方、后方或上方的鱼突然消失，没引起它们的任何警觉。 系统不愧是作弊利器，让人悄无声息地收获。 “我勒个擦，如果把控不住，岂不是天下万物都是我的？不行，人得有底线，仁义之才不可强取。” 勾着勾着，他发现勾不上来了，总共才收了14条，总重不到120斤，这片区域起码还有20条。 他很快明白过来，这是距离超过了两米，在他的可控范围之外了。 但还是不满地说：“系统，其它信息都显示了出来，接触取物距离的信息也应该显示出来，这样我可以心中有数，不至于盲目行动。” 这话刚说完，显示屏上的显示接着出现变动： 【宿主：秦淦西，17岁】 【系统空间情况：种植空间面积100平方米（长x宽=10米x10米）】 【系统储藏空间面积：10平方米（长x宽=2米x5米）】 【系统时间情况：流速10倍】 【升级功勋点：-0.3\/200】 【特殊能力：2米内接触取物】 【借贷说明：第一天之内归还，利率一成，从第二天开始每天两成】 看到最后一条消息，秦安宇就感觉自己热血直冲脑顶，但他很快安慰自己，“不生气，不能生气，还要把它当作弊利器。那就先收一些草虾吧。” 第6章 不要想不开 有了距离的概念，秦淦西对勾虾就有数了，只勾两米范围内的，于是他缓缓往前面爬行，把头和脖子都伸到河堤之外。 不得不说，草虾比草鱼要值钱很多，一只223多克的草虾，比一条5.3千克的草鱼还贵，值0.35个功勋点……我勒个擦，说每公斤草虾值一个半功勋点，很贵啊。 要大量抓草虾！ 激动来得快，去也很快，草虾不是想多抓就能多抓的，还要有才行。 虽然有这样的差距，也不能厚此薄彼，只要进入两米范围，无论草虾还是草鱼，都应该收。 随着收的越多，经验也越丰富，不但可以把水中的鱼虾重量判断个大差不差，空间勾的出击也不再只是直挺挺的，可以拐弯去接触水草下的草虾。 鱼还好，只要能看到，空间勾接触其任何一点都能将其收起。 草虾就不行了，接触到须是不行的，必须接触到其身躯，空间勾能拐弯，收取的效率就大大提高，导致收获也大为增加。 不知过去多久，这一片的鱼虾越来越少，那些剩下的鱼也不再游向这下方的水草，而是转向离开，水草下方的虾不再往上浮，而是要么向下，要么呆在那里不动。 看到这种情况，秦淦西决定离开这棵柳树，去前面那棵看看。 查看一下显示屏，发现收取了草鱼82条，总重331.62千克；草虾216只，总重34.33千克。 “收获不错，有系统就是牛皮。这样的零元购，安全，我喜欢。” 走到距离第二棵柳树还有百余米的时候，他的眼睛眯了眯，脸上露出惊讶表情，心中却是狂喜，“我勒个擦，那是团鱼吗？” 在柳树树荫下的水面，露着密密麻麻的尖嘴。 “一定是团鱼，它们在呼吸新鲜空气，在晒背。” 原主秦淦西不知道，但秦凯是知道的，作为销售，为了和客户进行有效沟通，快速拉近双方距离，招待好客户，他充分了解团鱼的习性。 团鱼又名甲鱼、鳖，喜欢幽静环境，喜欢晒太阳，喜欢洁净环境，大多居住在有沙质淤泥的水底，一半居住在江、溪、河、库坡度小的当阳避风处。没有腮，靠肺呼吸，所以5分钟左右必须出水呼吸一次新鲜空气。 他还记得一个有关团鱼的顺口溜：春末夏初爬水滩，三伏炎夏歇树间，九月重阳入水底，寒冬腊月钻泥潭。 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这么多团鱼。 兴奋之余，他靠着路的右边弯腰踮着脚快速前行，来到柳树旁后趴到地上，然后朝柳树爬去，速度很慢。 别看团鱼身体和脚的比例严重不协调，但警惕性很高，稍有惊动就会迅速钻入水中，并且速度很快。 他目前的收取半径只有2米，至少有一半团鱼在这个范围之外，如果惊走，损失就大了。 尽管他如此小心翼翼，还是有几只团鱼潜入水中，留下一串气泡，也不知道是呼吸时间到了，还是发现了他后吓跑。 他决定不爬到树根了，伸出半个脑袋就开始甩空间勾。 第一只团鱼很快出现在储藏空间里，系统显示屏上也有了新的显示：【鳖一只，重2.7千克，值2.7个功勋点，抽成0.81个功勋点】 我勒个擦，终于收到值钱货了！ 100千克大米值一个功勋点，1千克团鱼也值这个数，系统果然是率性而为的系统。 空间勾擦鳖头而行，擦过它后接着擦下一只，如灵活的蛇在游动。 被擦过的团鱼一只只原地消失，迅速形成一片空域。 接近2米距离的团鱼看到身边的同伴无故消失，全都扭头四下观看，在观看无果后，有的继续呼吸新鲜空气，有的则下潜。 秦淦西很快把2米范围内的团鱼收入储藏空间，看系统显示，才知道自己收了27只，总重48.6千克。 “两斤换一个功勋点，必须多抓。” 他把身子往前移了移，观察那些下潜的团鱼是否跑到岸边，果然，有些团鱼曲线藏身，下潜后游到岸边，贴在河堤的泥沙壁上。 “那我就不客气了。” 甩出空间勾又是一通收，又收了12只，肉眼可见的是，下方还有不少贴在泥沙壁上。 他不敢下水，免得那些团鱼跑到别的地方去。 收完这12只后，水面水下的他都收不着了，但他没有动，如木头一样呆在那里，只有眼珠子转动，等它们上来呼吸新鲜空气。 五六分钟后，他的心跳稍稍加速起来。 贴在泥沙壁上的部分团鱼离开斜坡，朝上方游来，有的笔直向上，有的游向远处。 他大气都不敢出，但心里美滋滋，“有经验才能找到吃的。” 这次，他没有等它们浮起才下手，而是甩出空间勾在水中搅和，碰到的都瞬间收起，致使顺利浮到2米距离内水面的只有六只，当然，它们也没能逃脱无声消失的命运。 这样重复四次后，他总共收了97只团鱼，总重158.65千克，此时水面上、泥沙斜坡上的团鱼数量已经很稀少。 正在他考虑是否继续蹲守时，余光看到有几个男子挽着裤腿走来，有人还牵着牛，下午上工的时间到了。 再看水面的鳖头，大部分都缩进水面，朝水下游去。 “不能这么跑了，能抓几只就是几只。” 这个想法一起，他四肢用力，人嗖地朝江里窜去，空间勾甩出，甩向泥沙斜坡上的团鱼。 他瞬间入水，不断有团鱼被收进储藏空间，也惊得周围的团鱼划动四条短腿飞速而逃。 他的入水，吓着了那些来上工的男子，走在最前面的中年男子拔腿飞奔，同时大喊，“青年，不要想不开。” 牵着牛的男子也放下牵牛绳跟着其他人飞跑。 很快，他们减速前行。 秦淦西从水里露出头颅，顺着泥沙斜坡往上行走，左手抓着一只团鱼，右手也抓着一只。 跑在最前面的男子来到秦淦西不远的地方大声笑道：“青年，我还以为你想不开呢，害得我们猛跑了一段。” 秦淦西愣了一下，然后站在那里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在观察这里的甲鱼，感觉时机到了，所以跳下去抓，没想到引起大家的误会。你们都是好人，感谢大家的友爱。” 他下水抓团鱼，他们以为他在寻死。 那中年大笑道，“嗐，没事就好。不过你这样的行为，今后还是要少做，会吓着别人的。” 转身挥挥手，“该犁田的犁田，该耙田的耙田，该修田埂的修田埂。搞完这里去搞前边。” 跟来的那些人马上散开，执行这人的命令。 秦淦西两手不得空，爬泥沙斜坡很费力，干脆把两只团鱼扔上去，然后噌噌噌爬到柳树根上。 那中年看着他抓的两只团鱼，笑着说：“可以在水里双手抓甲鱼，你很不错啊。” 秦淦西走上路面，露出八颗牙，“一般吧，我在这里盯几个小时了。没办法，家里有人住院，需要补一补。” 这两只团鱼也确实是该灭，竟然藏在斜坡的一个洞穴里抱团取暖，他下去的时候没发现，上来的时候它们却往外窜，看到有人朝这里跑来，他想都没想就一手抓一只露出水面。 还好因为有这两只团鱼，让他们把他“想不开”的误会消除。 秦淦西把扔到田里的两只团鱼重新抓起，“阿叔，我到你们这里弄几根稻草可以吗？” 这个时候应该用烟开路，但他没有烟，即使有也在跳入水里的时候会打湿。 中年嘴里回应：“稻草算什么？随便用。” 嘴里说着话，双眼却是盯着两只团鱼。 秦淦西从稻草捆里抽出几根把团鱼捆好后，看到了中年的眼神，凭着心理学知识和销售总监的经验，知道他非常想要团鱼，便问道：“阿叔，你家也有人需要？” 第7章 谁也没吃亏 秦淦西这么一问，中年男子马上笑着回应：“确实需要。我家里也有病人，想给他补一补，听说你家里也有，所以不好意思开口。” 秦淦西之所以问，是从他的眼神里看到渴望，没有贪婪等不良情绪，听他这么一说，稍微沉吟一下后说：“如果很需要，倒是可以把这两只给你。” 就凭他的眼神，还有之前边跑边大喊“不要想不开”的行为，更因为储藏空间还有一百多只，都值得换给他两只。 通过消化原主的记忆，他初步认定历史的发展轨迹会和前世相同，“大yue进”已经提出，消灭苍蝇、蚊子、老鼠、麻雀等“除四害”运动进行了半年多。 如果真的相同，那么“大炼钢铁”、“人民公社化”、“大锅饭”等会在下个月拉开序幕，到时的物资会越来越紧张，接下来三年会有饿殍涌现。 所以他现在必须开始做准备，为今年、为接下来三年甚至更远一段时间做准备。 有系统空间，今后的粮食不会有问题，但现在有；有储藏空间，肉食也可能不会有问题，但可以零元购的方式这么积累。 而且他和别人不一样，前世是总监，这一世拥有系统，不能用常人的尺度来衡量，物质生活水平要保证，主食要有，辅食也要有。 而要保证物质生活水平，那就意味着需要各种票据，作为大学生的他享受学生粮，每月有32斤粮食，可买其它东西基本没门，因为没有票，他这个“包分配，吃皇粮”的都没有，一家农民也相当少，所以穿的都是补疤衣服。 要想得到这些票据，那就只有换，并且有的票据要尽快换。 同时他也知道，家里的大米基本上被带来了医院，他们正在吃着纯纯的干红薯米饭，所以粮食也迫切需要换。 听他说愿意换，那个中年连忙说：“我叫周益农，是这个大队的大队长。我老母亲病一段时间了，身体很虚弱，很需要补一补，我看你抓的两个甲鱼都有三四斤，我换个小的，不知道你想怎么换。” “大队长安排队员干活，是不是越俎代庖，一竿子插到底？” 脑中闪过这个念头，随即抛开，管他的管理模式怎样，我只想换点东西。 “周大队长，估计你也没有票证，那就换点粮食吧。我爷爷在住院，我和奶奶在陪护，你知道的，需要从家里带粮食来，很不方便。” 周益农沉思片刻后开口：“可以，你看25斤大米怎么样？” 秦淦西有些奇怪，“我看你们的早稻刚刚收割，马上就有新米了？还是去年还有存米？” 问出这个问题后，他马上感觉自己唐突了，这是别人家的隐私，不能问。 没想到周益民回答得一点都没有迟疑，“我们这里的水田比较多，肥料比较足，还有我兄弟会经常帮衬一些……当然，我家过年过节也会给他们送一些肉食。” 原来如此。 过去几年，城镇居民的口粮不是很稀缺，基本能让人吃饱，但肉食就不一样，一个工人每月只有八两肉，未成年的更少，而农村不一样，有自留地，可以养一头猪，喂几只家禽，所以相对城镇居民，肉食还要丰富一些。 当然，这只是今年八月以前，其后就不一样了。 秦淦西也不知道一只三斤多的团鱼换25斤大米是否会亏，但他认为是不亏的……不对，人家只换一只，那必须可以。 奶奶带来的大米最多只够做两顿稀饭，家里除非借新粮，不然大米会断顿，故而迫切需要有大米续上。 如果换了25斤大米，他就可以晚上送一些回去，不让家里断顿，甚至还能吃得好一些，所以当即回应：“我不知道该换多少，只要你不觉得吃亏就行。” 周益农摆摆手，“不亏，说起来还是我略占便宜。” 秦淦西点了点头，“那就好。” 周益民问道：“去我家取，还是我送来？” 然后指指前方一栋房屋，“不远，那栋五扇的屋子就是。” 所谓五扇，就是正屋有五根立柱，这在当时是比较大的房屋。 不过他不羡慕，因为他家是八间房的类四合院，盖房的时候爷爷还是很敞亮的，当时有家人八个，刻意预留了两间，所以即使后来生下四妹和小弟，现在的小辈都没有超过两人住一间的。 秦淦西点点头，“那我去取吧，从那里上大路也近。” “那是。从我家到大路不到一里，沿着大路一直走可以到码头，一个岔路口都没有。”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边走边聊，秦淦西不时掀掀衣服，拉拉裤子，让其快点干燥。 不到十分钟，他们来到周益农家的前面，秦淦西看到堂屋里一个老太太躺在竹靠椅上假寐，于是站在屋檐下不准备进屋，把小一点的团鱼递出去，“周叔，我就不进去了，这个你提进去。” 周益民眼里闪过惊讶的目光，接着伸手接过递来的团鱼，“进来喝口水吧。” 秦淦西摇摇头，“不能坐了。我爷爷刚刚动完手术，只有我奶奶一个人照顾。” 周益民再也没客气，提着团鱼走进厨房，然后从堂屋出来，右手提了一个胀鼓鼓的小布袋，左手提着一杆秤。 他把布袋放到地上，将口子打开，然后伸手往下插，在收回手，手掌里有一把洁白的米，“你检查一下。这是我家自己碾的，没有白石子。” 秦淦西伸头往里一看，然后摇头，“我相信周叔，一个这么大的大队长，不会使用什么手段的。直接称吧。不过有一点，我没有袋子装，如果袋子贵，可以少给我一些大米。” 周益农哈哈一笑：“其实我没亏。当时以为那甲鱼只有三斤，没想到一称，好家伙，差一两就四斤了，希望你不要反悔才好。” 秦淦西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已经说好了的事，想反悔也不好意思出口。” 周益农用秤勾钩住布袋的口子，抓着提绳往上提，把秤砣绳推到二十五斤处，秤尾巴高高翘起，拨拉到二十五斤半才只有微微翘，“我不知道布袋有多重，就算半斤。” 秦淦西点头，“这样的布袋没有半斤，可以拿出二三两。” 周益农呵呵笑道：“那只甲鱼三斤九两，要不我把脑袋、四只脚和尾巴砍下来给你？” 秦淦西嘿嘿笑道：“那就这样了，谁也没吃亏，双赢。” 心里却对这个大队长高看一眼。 很正直，很真诚，很豁达，很符合这个时期的人性。 只是可悲，过段时间开始，这样的表现将越来越少，后来长辈都会教导“不要与陌生人说话”。 刚提起布袋背上肩，他又把袋子放下，“周叔，我看你们屋坪前有姜和紫苏，能给我一点吗？” 这些姜和紫苏很快要么被拔，要么归公，还不如向他要一点做种。 周益农放下手中的秤，大步走到小菜地里，伸手抓住两棵姜的茎往上拔，两簇姜破土而出，“给！紫苏叶子你自己弄，我们用不了多少。” 秦淦西感觉自己失策了。 紫苏籽还没长出，而炒菜用的是紫苏叶，弄这个是想种在种植空间，不好意思连根拔，叶子也就无所谓了。 于是他说道：“紫苏叶子不好拿，就不摘了。谢谢周叔，我去搭车了。” 周益农点了点头，“去吧，顺着这条路走，过那个小山包就到大路了。” 秦淦西右肩背布袋，左手提着一棵姜和团鱼，走出屋坪，走到小路上。 没走几步，看到路边有一棵棕树，又放下手中东西，折下一片棕叶，把团鱼包裹起来，然后继续前行。 走到小山包前时，看到上面种着花生，很想拔一簇出来移栽到种植空间里，但秉承“小时偷针，大时偷金”的忌讳，还是生生摁住了那种想法。 没想到他有主角光环，走不到几步，就看到路边草丛里有一簇花生，叶子有些蔫，且花生禾茎叶顶部消失，应该是被牛叼出来的，把嫩的吃掉了，老的留下，留下的还有花生。 查看视野内没人，抱着试试看的心理，他把这簇花生收进种植空间，然后把姜也收进去。 走上大路的时候，衣服裤子除了腋下和裆下，其余地方都已经干透。 第8章 讨价还价失败 秦淦西的运气很不错，这次一来到渡口，就有一艘船在上客，连忙买票上船。 买票时才发现，学生证的封面和边湿了，纸币全都是湿的，还好有钢镚。 这趟船的人不多，太阳这么毒，农村在搞双抢，学生都放了暑假，工人没空闲……主要是坐船要钱，闲逛要力气。 他找个地方坐下，把米袋和团鱼放在旁边的座椅上，把一张张纸币小心摊开，把学生证铺开，塞到米袋子下面。 一坐下来，他的精神马上放松，胃部绞痛马上出现。 饿了，极度的饿，饿得两眼发绿。 早晨只吃了一碗稀饭，尽管稀饭很硬，但还是稀饭，中午又没吃，且不是在走路，就是在勾鱼勾虾勾团鱼，那点稀饭早就消化一空了。 他解开米袋口子，从中抓出一把米塞进嘴里快速咀嚼，也不管卫生不卫生，也不管后边会不会放屁，就这么吃起来。 米香味迅速布满口腔，冲向鼻孔，甘甜随后出现，米浆不断流入食管，进入胃部。 一点米浆下肚，更饿了。 这把米还没完全嚼碎，他又抓起一把塞进去。 连续吃了四把后，胃部的绞痛方才减轻；七把米后，才有不饿的感觉。 又吃了两把后，他没有再吃。 吃生米会放屁，他不想污染空气，更不想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实际还是把有些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了，旁边有几个人以不明意味的神色看着他，感觉他在偷米吃。 对这种神情，他视而不见，反正谁也不认识谁。 解决肚子问题后，他闭上眼睛，其实是看向系统，还没和系统结算呢。 显示屏上显示： 【草鱼82条，总重331千克，值17.5个功勋点，应抽成功勋点5.25个】 【草虾216只，总重34千克，值49个功勋点，应抽成功勋点14.7个】 【鳖116只，总重201千克，值201个功勋点，应抽成功勋点60.3个】 【姜总重2.8千克，功勋点忽略不计，应抽功勋点可折实物】 【花生0.6千克，功勋点忽略不计，应抽功勋点可折实物】 看到这显示，秦淦西不禁笑了。 这系统真是锱铢必较，任何进项都不放过，姜和花生，它应该把茎叶的重量都算上了。 系统很贪，应收的可以精确到小数点后面两位，应付的却率性而为，小数点后面的都被抹除。 很快，凭着学霸和销售总监的知觉，他觉得这功勋点有问题，按之前的数据，提供的这些都偏低，“系统，我要看明细。” 【任务完成，汇总之后，为了节省内存，明细被抹除】 我勒个擦，这也行？账目不需要公开的吗？不让宿主心服口服吗？ 他现在怀疑这总重也有猫腻了。 他只能进行自我排解，“算了，它是系统，这里面它说了算。” 忽然间，他想起之前忘了什么，是抽成不合理，“系统，我拿进来的种子不能抽成，那是要用来种植的。” 【无论进入种植空间，还是进入储藏空间，第一次进入的都要抽成】 “你能提供种子吗？” 【不能】 “你不能提供种子，又要对外来种子抽成，这不公平。” 【世间没有绝对公平的事。系统运行也需要资源】 “抽成太高，我的压力很大，希望把抽成降低。” 【不可能】 “从种植空间移向收藏空间的不会抽成吧？” 【不会】 讲的都是大道理，拒绝起来很果断，很霸道。 得，古董文物等不能收进空间了，没那么多功勋点可用，简直白瞎了一个储物空间啊。 “我勒个擦，这样的话，钱票它会怎么收？” 秦淦西发现了一个又一个问题，淦西到自己切身利益的大问题。 钱是按总数收，还是张数抽？ 那么多种、数量却很少的票，又该如何抽？ 在他思绪泉涌的时候，系统显示屏又有更新：【宿主任务已经完成，马上决定如何抽成】 很不客气啊。 秦淦西回应道：“草鱼、草虾和鳖抽实物，姜和花生拿走上半截。” 瞬间，姜和花生的上半截不见了。 他没有看鱼虾等品种，嘀咕道：“系统还是很坚持原则的。” 把姜分成块，然后种植下去，花生就没分开了，一把种进地里。 没种过姜，只听说种植的过程比较复杂，但这是系统，希望能种活。 花生的茎叶都蔫了，现在又切走一截，希望也能活，不失系统的威名。 再看稻谷种植所在，发现绝大多数已经长出近两寸的禾苗，很是茁壮，只有寥寥几粒没发芽。 “得找时间催催。” 这时，系统显示屏再次刷新，看到上面还有借贷，他急了，“系统，我还那0.3个功勋点。” 有187.25个功勋点，还欠着它干什么？ 这可是超级高利贷。 系统马上显示：【宿主借0.3个功勋点一天，需还功勋点0.33个，确认还贷？】 秦淦西对此很无语。 哪有一天？六分之一天都不到好吧。 随即又很庆幸，不是按系统内时间来计算的，不然就是两天了。 忙不迭地回应：“我还，马上还。” 于是，升级功勋点显示马上更新： 【升级功勋点：187.25\/200】 还掉欠账，他顿时感觉全身轻松。 “很快可以升级了，不知道升级以后的系统是什么样，能不能改变一些剥削天赋。” 【系统不剥削，是公平交易】 我勒个擦，默念也能被它听到，想想都不行？ 看来今后要小心了。 有了功勋点，心中就安定，很期待升级后的系统是什么样子。 忽然间，他发现了一个令他高兴的现实：系统抽这些鱼虾的功勋点，其实实物并没减少，减少的是名义上的功勋点。 为什么姜和花生拿走一些，而鱼虾之类的没有呢？ 他想不清楚，但马上就不想了。 既然如此，今后多抓这些东西就是。 下轮渡后转上公交，有大量的空座位，他找了一个座位坐上，把米袋子和甲鱼放在旁边的座位上，在摇摇晃晃中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他感到有人在盯着自己，连忙睁开双眼，马上被吓了一跳。 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个小老太太，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车内还有几个空位，站在我旁边干什么？ 老太太很和善地说：“小同志，你的甲鱼掉到地上了。” 他扭头看去，原本放在米袋旁边的甲鱼真的在地上翻着白肚，棕叶都没遮住，马上附身捡起。 被捆成棕子也不老实，什么时候掉下去的？ “看来，今后不能在公共场所进空间。” 他扭头看向老太太，“娭毑，您坐吗？” 把米袋抱起，将甲鱼放在米袋上，然后自己移向隔壁座位。 老太太顺势坐下，笑眯眯地轻声问：“小同志，这甲鱼卖吗？” 秦淦西看了这个衣服没有几个补丁的老太太一眼，然后轻声回应：“不卖，但可以换一些票证。” 现在初级化正走向高级化，谁敢卖东西？ 谁又知道这老太太是不是朝阳老太太？ 老太太脸朝前面，身体向秦淦西靠拢，轻声问道：“想换什么票，换多少？” 第9章 第一次换票 秦淦西没有看到老太太的眼神，所以不能判定她心中究竟怎么想，只能回应：“家里有人住院，这原本是给他补身体的，但刚刚动完手术，还不能吃硬的，如果有奶粉票等其它票也可以。” 老太太愣了一下，奶粉票，没听说过啊，不过反应很快，问道：“粮票呢？” 秦淦西摇摇头，“粮票不要。” 现在有二十多斤大米，双抢之后粮食也不会很缺，种植空间的时间是10倍流速，外界一季120天，所以很快不会缺粮。 老太太还是两眼前方轻声说：“实在没有别的东西，但老倌子又耽误不得，我用一斤菜油加五块钱行吗？” 秦淦西不知道一斤菜油价值多少，但知道家里是缺油的，这个可以换，不过五块钱加一斤菜油，好像有点太少。 再看到老太太渴望的眼神，他的心还是软了。 他在盘算，老太太却以为他嫌弃自己拿少了，又说：“这些东西，我家也没有多余的，家里有三个半大小子，如果不是老倌子身体虚得很，我也不想换。这样吧，我再加两个搪瓷茶缸。” 秦淦西听言心中一喜，但还是装作犹豫几秒后才回应：“好吧，我换了，嗲嗲的身体要紧。明天我再去找，看能不能再抓一只。不过下一站我就下车了，怎么换？” 老太太马上转头看向他，“我家就在下一站。小同志你年轻，多走几步路，劳烦把东西送到我家。” “好。” 秦淦西愿意换了，老太太也不再看向前方，而是扭头和他聊天。 她想知道他的一些情况，他也基本了解了她家的情况。 通过话语和眼神，可以看出老太太是真心想换的，没有其它想法。 下车后，秦淦西跟着老太太拐进一条小巷，来到一扇门前停下。 这是后门，前方是店面，是她婆家祖传的店面，已经和公家合作了，他一个儿子和一个媳妇在店面里上班。 推开门，眼前是一间很小很拥挤的屋子，里面有一张床，还有很多归置有序的物品。 可以看出，老太太家里是爱好整洁的，他更放心了。 穿过小屋子后，来到阴暗的餐厅。 小屋子里有淡淡的中药气味，餐厅里要浓郁很多，看来家里的嗲嗲真是常年吃药。 餐厅里有一张八仙桌、四条太师椅，还有几条木方凳，靠小屋子的墙壁前有一个碗柜，对面墙壁下有一个砂罐，应该是熬药用的。 老太太从碗柜里拿出一个搪瓷杯，然后从旁边的磁壶里倒水，再递给他，“小同志，你先坐着喝杯水，我去找票证。” 秦淦西把米袋和甲鱼放在地上，双手接过茶杯，道了一声谢谢。 这么长时间没有喝水，他的嘴已经很干巴了，毫不犹豫地一口气炫完大半杯，然后坐到一条方凳上，仔细打量起餐厅来。 餐厅很简约，只有桌椅板凳和碗柜，碗柜的上层隔板上摆着半碗裹满辣椒粉的萝卜条，还有小半碗炒南瓜，以及一碗有很多种颜色的米饭。 除了八仙桌和太师椅，其它都是制作粗糙的现代物品，想来其它东西不是分家的时候被分走了，就是因为老先生常年吃药而换（卖）掉了。 五家门面的拥有者，过成这样也真是，不知道接下来的漫长岁月该怎么过。 老太太从房间里出来，又快速把门关上，但即使速度再快，也没能关住逸散出来的中药味。 “小同志，这是两个茶缸和五块钱，油我马上给你。” 老太太把紧紧攥住的一张五块纸币和两个茶缸递给秦淦西，然后走到碗柜前，打开碗柜下方的门，拿出一个用木塞塞住的酒瓶子，转身走过来，“这是一斤油，刚打回来还没用的。” 秦淦西心里叹息一声，站起来接过油瓶，把五块钱塞进裤袋，然后走到碗柜前，从里面拿出一只中号菜碗回到八仙桌前，“娭毑，我觉得这只甲鱼不值这么多，但我又没有别的东西，只能用米换。” 说着打开米袋，从中挖出满满一碗米放到八仙桌上，然后把油瓶和茶缸放进米袋，扎好口子。 把包裹甲鱼的棕叶解开，“娭毑，这甲鱼起码有四斤半，看您要不要秤一下。” 老太太眼睛红红的，右手快速摇动，“小同志，你是一个好人。我们以前吃甲鱼比较多，一看就知道快有五斤，你这一碗米起码有两斤，我们才是赚大了。” 各取所需，自己只关心自己所需要的，这才是真正的商人，是尖商而不是奸商。 秦淦西右手提起米袋放在肩上，左手抓着棕叶，“娭毑，这巷子可以走到松坡路吗？” “可以。不到两里路就是……我告诉你怎么走。” 按照老太太指引的路线，秦淦西很快穿过三条小巷来到松坡路，很巧的是，要乘的公交车站就在小巷口，更巧的是，人刚到站牌下，公交车就出现在视野中。 到医院站下车后，他看到前方一个女士的背影有些熟悉，加快速度超过，发现是护士孙桂华，“孙医生，上班？” 孙桂华一看是他，微微点头，“对。” 她可是管爷爷那几个病人的，必须和她搞好关系，“给别人替班吗？” 她上午七点多就在，现在又走向医院上班，应该只有替班。 孙桂华好像才想起他，“你不待在病房里，跑外面干什么？” 秦淦西露出标准的八颗牙，“我没事，上午就出院了。” “你回家背粮食了？” “没有，这是在同学家里换的。我上午找他去网鱼，收获不错，所以他家给了我这些米，等会还要送些鱼来。” 听说要送鱼来，孙桂华的表情丰富了，态度愈加热情，“鱼多吗？” “有六条。我原本不想要的，但他们家硬要给。我们住在医院，都没办法处理，这天气鱼很快会臭。孙医生，我等会送两条给你，就算帮我解决一个困难。” 表现出一副很愁的样子。 孙桂华有些激动，“不要你送，我拿东西换。你要知道，现在是双抢期间，水产店都好几天没鱼卖了。” 看到秦淦西似乎有话要说，她继续说道：“你可不能让我犯错误。现在大家都缺吃……啊呸呸呸。” 看到她马上四下张望的紧张样子，秦淦西连忙说：“那好，我等会去找你。” 第10章 情况有些变化 秦淦西走进病房，看到奶奶正和一个老太太聊天，门口那张病床上新来了一个病人，也是一个老头，爷爷还是躺在最里面的病床上。 “奶奶，我来了。” 奶奶抬头看向门口，见是他，连忙笑着站起来拉着他的胳膊，“哟，我的大孙来了。这是吴奶奶。” 转头对坐在床上的老太太介绍：“姐妹，这是我大孙淦西。大学生，明年就要毕业了。” 秦淦西向吴奶奶点点头，“吴娭毑。” 这时，奶奶才看到秦淦西手上提着一个布袋，“大孙，你吃了中饭吗？提的什么？” 秦淦西应道：“吃了，我拿来了一点大米。” 听说是大米，奶奶满脸紧张，夺下他手中的袋子放下，拉着他走向屋外，直至四周无人才停下来，再次确认四周无人后，很是严肃地问：“淦西，哪来的大米？” 秦淦西泰然自若，举着棕叶为她遮阳，“奶奶，我和同学上午去抓鱼了，抓了不少，有个人想吃鱼，所以用大米换了。别担心，这里不是我们那里，田多米多，又是双抢了，很快就有新米下来，所以敢换。” 看到她还是紧张，拉着她的手说：“奶奶，今天我们抓的鱼比较多，我同学等会还要送鱼来。来医院的路上，我碰到了孙医生，答应送给她两条。” 奶奶有些生气，“你换了这么多大米，还要人家的鱼干什么？拿到医院，我们三个人怎么吃，最后还不坏了……对了，送多少？” 秦淦西应道：“说是要送六条。放心，不会坏的，孙医生要两条，我们就只剩四条，我想晚上到食堂加工一下，拿一条做加工费，剩下两条明天再换一个菜。” “大孙，你的章程是很好，但千万不能要孙医生的东西。人家照顾你和你爷爷，得感恩，” “奶奶，我也说送，可人家不答应，说不要让她犯错误。” “那就便宜一些换吧，不能让人家吃亏。” 奶奶虽然很节俭，但是一个实诚人，那么多年迁徙也没改变这个实诚的性格。 秦淦西点点头，“奶奶，我知道的。还有，我想晚上回去一趟，送点米回去，后半夜来照顾爷爷。” 奶奶摆摆手，“我的大孙知道艰难辛苦喽。送一点回去也好，估计家里明天得纯薯米饭了。” 秦淦西拉着老太太走向病房，“奶奶，爷爷清醒了吗？” “清醒了，被我骂了一阵。好好的被野猪拱了，害得我的大孙也住院。” “奶奶，我住院和爷爷……” “淦西，你可是从家里把他抬到这里的呢，路上没要人替过肩，生产队那些汉子都有替过，就你没有，来到医院时身上没有一根干纱，要不是这样，你哪能摔倒昏迷？” 秦淦西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只能岔开话题，“奶奶，不聊这些了。我同学说要送鱼过来，得到外面去等他，先要去找孙医生拿一个桶。” 奶奶拍拍他的手，“去吧。记住，不要犯事。” 秦淦西朝她挥挥手，“奶奶放心，我不会的。” 来到孙桂华的办公室，她不在，说是去病房打针去了。 找到她去的病房，看到她正在给病人进行肌肉注射，便没有打扰，静静地站在门外等。 在她打完站起来转身之后，他朝她露出八颗牙：“孙医生。” 孙桂华表情很淡定，但脚步的加快显示她内心与表情有冲突。 走到门外时，她轻声问道：“这么快吗？” 秦淦西摇摇头，“没有。我怕鱼死了，所以想问你有没有桶之类的……我同学是用木桶装来的。” 孙桂华边思索边说：“我们科室有镔铁桶，可是不能挪用……你到你爷爷那里等一下，我去想办法。” 两人分开后，秦淦西回到爷爷的病房，看到奶奶又和吴奶奶在聊天，两个老头隔着两张病床，各自闭目仰卧。 秦淦西走到爷爷跟前，俯下身子轻声问：“爷爷，你感觉怎么样？” 爷爷明显没有睡着，一双眼皮在微微颤动，听到他说话，马上睁开双眼，“淦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声音很轻，还带着颤音。 听说他送自己到医院来以后摔昏迷了，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很自责。 秦淦西知道他所想，俯着身子拍拍胸脯，“爷爷，我好得很，一点事都没有。” 爷爷一双眼角马上露出泪珠，“淦西，如果你有事，我是罪该万死。” 秦淦西忽然感到巨大温暖，鼻子发酸，眼睛潮润，“爷爷，不要这么说，我现在好好的，希望您也快点好起来。” 拿起床边的布准备给他擦额头上的汗，却感觉布有点馊味，便拿到外面的公共水龙头上清洗一遍。 回去给他擦汗时，奶奶跑过来，一把将布夺走，“哎呀，我的大孙怎么能做这样侍候人的事呢，我来我来。” 秦淦西没有防备，手中的布就被抢走，只能稍微后退，让奶奶来擦，“奶奶，擦完后要洗干净，然后铺开，不然会馊的。” 奶奶头也不回地应道：“都是这么做的，刚才是老吴姐妹他们住进来帮忙去了，后来聊天聊忘了。” 秦淦西没有怀疑爷爷奶奶的感情，也没有怀疑奶奶的做事能力，只是想告诉她一些细节，结果是自己多想了，奶奶之前就是这么做的。 不能轻易怀疑老一辈的生活经验，他们懂的很多。 待擦完脸部、脖子和上胸能擦的部位后，秦淦西抓过奶奶手中的布，走到外面清洗。 清洗完毕后往病房走，却看到奶奶等在半途，“大孙，你怎么还没去？不要让你同学久等。” 秦淦西咧开嘴，“奶奶，孙医生去找装的东西去了，我是坐公交过来的，我同学是骑单车，不会这么快。奶奶，晚上先给爷爷熬点粥，我们两个的饭晚一点。” 奶奶在他背上重重地拍一掌，嗔骂道：“这点事情还用你说，当你奶奶什么都不懂？” 秦淦西咧开嘴直笑，不回应。 没过几分钟，孙桂华快速走来，脸上汗津津，“秦淦西，你来一下。” 秦淦西连忙小步快跑来到她身前，“找到了？” 孙桂华点头，“找到，但情况有些变化，边走边说。” 第11章 卖鱼渠道 听说情况有些变化，秦淦西也心里没底，不知道出现了什么变化，待听她讲完前因后果，他暗自欣喜了。 原来，这几天医院来了检查组，医院后勤正在到处找肉食，但即使是医院也没有特权多采购，只能买些正常供应的猪肉和鸡，其它一概没有。 按理说，在现在的时期有肉吃就不错了，但医院有领导想和检查组搞好关系，所以想方设法去丰富餐桌，压力给到了后勤科科长赵克勤，尽管他安排后勤四处出击，到食品站、水产店蹲守，但效果还是很不明显。 孙桂华找容器也很凑巧，没谁有竹篓之类的，便从药房里找了一个木箱子，正提着走向住院楼，恰好遇到赵克勤，而且他们两个很熟。 孙桂华心里藏不住事，很快就把有人有鱼的信息讲了出来。 赵克勤一听，这是好事啊，马上就要截胡，但孙桂华努力争取，最终保住了一条鱼。 走到后勤科，孙桂华带着秦淦西走向一间办公室，还没到门口就大声说：“赵科长，我把人找来了。” 门口马上出现一个一米六的胖子，看到两人就伸手往里勾，“来来来，快来。” 待秦淦西走到他身边，他伸出手，“你就是秦淦西同志，有鱼？” 秦淦西伸手和他握一下，标准地露出八颗牙，“对，有几条。” 赵克勤伸手搭在秦淦西肩上，“我们打个商量如何？你想用一条鱼当作加工费，这加工费免了，但我们照样给你加工，还给你免费提供两份米饭。” 话说到这里就戛然而止。 秦淦西知道不会这么简单，便问道：“赵科长，不会这么简单吧？” 免费加工，还提供两份米饭，傻子都不信。 赵克勤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拿起桌上一只搪瓷杯，从暖壶里倒半杯水后递给他，眼睛却看向孙桂华，“孙桂华，要喝茶自己倒。” 孙桂华瞪圆双眼，“老赵，你不要赶我走。秦淦西同志是我找来的，你可不能昧了我的。” 赵克勤嫌弃地说：“去去去，一定少不了你的。” 孙桂华也见好就收，随即离开办公室。 孙桂华离开后，赵克勤伸手礼让，“秦淦西同志，坐下聊。” 秦淦西没有客气，坐下后喝一大口茶，然后说道：“赵科长，我必须快点出去，所以有事请说话。” 赵克勤双手一拍，“爽快！这样，秦淦西同志，只要你给我们提供十条一斤以上的鱼，或者总量二十斤以上的鱼，我们每天给你免费提供两份饭菜，不是大食堂的，而是小食堂的，并且是有荤有素。” 秦淦西张嘴想说什么，赵克勤抬起手，继续说道：“当然，我们不白要你的鱼，可以换，也可以买。可能你不知道，我们医院是有特殊采购权的。你认为怎样？” 怎样？ 肯定是很好啊，并且是再好也不过。 故作思索后，秦淦西说道：“赵科长，我们今天也是瞎猫撞上死耗子，所以收获不错。既然医院有困难、有要求，那我会全力以赴去抓鱼，满足医院的需求。但事先要说明一点，爷爷出院后我就要回家，后面就可能供应不了。” 赵克勤摆摆手，“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说。” 秦淦西站起来，把杯中水喝完，“那我出去接鱼。赵科长，可有什么运输工具？” 赵克勤哈哈一笑，“在医院，怎能没有运输工具？跟我来。” 拐到房屋后面，一辆板车摆在那里，“等会用这个拖。” 继续往前走，来到一个杂物间外。 这可真是杂物间，里面的东西乱七八杂地堆放着，能看到很多器物，却看不清几件器物。 赵克勤走进去，伸手一通乱扒，一只木盆样的器物很快显出。 看到他怎么也扒不出，秦淦西走过去，“赵科长，我来。” 赵克勤再次努力一试，还是不能成功，便退出杂物间，“那你来试试。” 秦淦西走进去一看，发现是一根木棍顶住了木盆的边沿，把木棍往上推推后，很快把缺了两个口的木盆拿出来。 赵克勤见状哈哈一笑，“还是大学生的脑子转得快，力气也大。” 秦淦西咧嘴回应：“赵科长，我先把盆洗一下，然后装点水。” 把木盆简单洗一下，装一些水后装上板车，赵科长还很鸡贼地在盆里放一块破篷布。 按照赵克勤指点的少人路线行走，才发现那不是少人，而是无人。 走出医院，来到大街上，这才发现要出问题。 街上虽然人不多，但也到处都是，没有无人的小巷，没有废弃的房屋。 无奈之下，他只能拖着板车不停地走，走到下一个路口右转弯。 终于，在走了近四里以后，他看到一条无人的小巷，便迫不及待地移出六条鱼放入盆里。 鱼一入水，马上活蹦乱跳，把水打得哗哗的。 稳了，储藏空间只强制休眠，并不害它们性命。 他拖着板车调个头就往医院走，来到后勤科时，还不到五点半。 赵克勤掀开油纸，看到鱼的嘴巴都在一张一闭，尾巴都在轻轻摇晃，喜笑颜开地接过板车，“秦淦西同志，跟我走。” 来到食堂前，他大喊：“老刘，拿家伙出来称鱼。” 一个精壮老头很快拿着一杆秤出来，声音比人先出来，“科长，买到什么东西了？” 赵克勤掀开油纸，“你看。” 老刘明显被惊到了，“哪里买来的？没有低于三斤的吧？” 赵克勤双手一背，“先称称。” 称量结果，二十七斤半。 赵克勤拿过老刘写的收条，“老刘，帮我先弄两份饭，拿一条弄个水煮鱼和一个素菜，装好后送到我办公室，如果忙不过来，叫我来拿。对了，给孙桂华留一条最小的。” 带着秦淦西回到办公室坐下，赵克勤笑得见眉不见眼，“感谢小秦同志，是你帮我们医院解决了大问题。” 秦淦西很谦逊地说：“你们为人民服务，我应该多学习。” 赵克勤摆摆手，“小秦同志，二十七斤半鱼，你准备怎么弄……是钱还是别的？” 秦淦西回应道：“按照医院的制度来就行。如果可以，一半钱一半票。” 现在想来，自己对这个时代太不熟悉，即使原主也是如此，所以能给什么票就拿什么票。 赵克勤笑道：“在我们这里，票虽然不值钱，但数量也不多。这样吧，我们按一斤五毛钱算，这次给你十块钱，再给你两包奶粉，今后我找一找票证。” 秦淦西努力摁住心中狂喜，嘴上说道：“这不行，这里面有一条帮我做了。” 赵克勤笑道：“给你的价钱也低一些。” 他说没问题，那就没问题，食堂里的菜，油水比家里的肯定要多。 于是露出不好意思状：“谢谢。这样很好，只要不占公家的便宜就行。” 爷爷现在很虚弱，牛奶是个好东西。 他不知道外面的鱼卖多少钱一斤，但知道爷爷很需要牛奶，如果有可能，都想让全家人每天喝一杯。 等了不到十五分钟，一个青年提着一个食盒来敲门，“赵科长，饭菜弄好了，我师傅让送来的。” 把食盒放到桌上就走。 赵克勤拍拍食盒，“去吃饭吧，吃完送回小食堂。” 秦淦西没有掀盖子，左手抱起两包奶粉，右手提起食盒，“赵科长，谢谢了，我明天争取早点送鱼来。” 赵克勤点头，“行。板车和盆你都知道在哪里，拿去用就行。如果遇到检查，就报我的名字；如果我不在，送给老刘，他知道怎么处理。” 然后从身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布袋，“奶粉用这个装吧。” 第12章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走出赵克勤的办公室，秦淦西可以说是一路小跑。 食盒里散发出来的香味，再次勾起了他的食欲，胃又开始绞痛，需要尽快补充食物。 爷爷住院期间，每天一顿饱饭能保证了，还能带一个人，这是一个绝好的消息，必须去告诉爷爷奶奶。 当然，还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自己可以每天都有进项，当然，这个是不能告诉他们的，能瞒一时是一时。 还有一点私心，那就是自己确实不喜欢田间劳作，收益太少，付出太多，这也是不能讲出来的。 一脚踏进病房，他忘记了踏出第二脚。 原主的父母来了，正和奶奶坐在床上看着爷爷。 也就是那么停滞了一下，他马上抬起第二只脚，“爸爸妈妈，你们来了。” 三个人同时扭过头来看着他。 “哟，大孙，你提着什么？” 这是奶奶的声音。 “嗯。” 这是爸爸秦励国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淦西，你没事吧？” 这是妈妈何娟的声音，她还站起并走过来。 平时话不多的她，对任何事情都能泰然处之的她，此时声音也有些颤抖，双眼微微发红。 秦淦西把食盒放在床上，咧开嘴笑道：“妈，我没事，好得很。” 这个瞬间，他对她没有一点疏远的感觉，好像就是自己的亲妈。 也对，这具身体就是何娟的儿子，就是他的亲妈。 何娟伸手摩挲他的脸，声音还是有轻微颤抖，“淦西，现在哪里还有不舒服吗？” 秦淦西感觉很温暖，前世的妈妈都没有这么表现过，下意识地拍拍她的肩膀，“妈，我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中午还去打了鱼。你们怎么来了？” 何娟吸吸鼻子，“我们的水田不多，这几天起早天黑的干，晚稻都插完了，队里安排休息一下午。” 也是，生产队人均只有三分水田，是大队里最少的，户数也不多，但人数不少，有八十多人，他昨天上午在家的时候，秧已经插了百分之三十，今天完成也很正常。 接着说道：“奶奶，爸、妈，我们吃饭了。” 奶奶笑骂，“你这个大孙，天都没黑，你爷爷的稀饭刚刚熬上，现在哪能吃饭？” 秦淦西没管那么多，拿过包袱，从中找筷子，只找到三双，“奶奶，勺子呢？” 奶奶从她左边拿起一只碗，“在这里，给你爷爷喂水呢。” 秦淦西笑道，“那就吃饭。” 说着把筷子放在碗里，然后揭开食盒，一股浓郁的香气飘散出来，胃更疼了。 用小号搪瓷脸盆装的水煮鱼摆在最上面，表面的辣椒、红油红亮养眼，混合的香气诱煞人，即使前世吃过各种山珍海味、新奇独特，但在这时，都被这道水煮鱼远远甩开。 把大盆端到床上，下面是三个特大号饭盒，一个是清炒黄瓜，其它两盒是米饭，饭盒里的饭菜都是满满的，甚至被特意压紧了。 看到他一样一样地往外端，奶奶和爸爸妈妈都瞠目结舌。 他没有顾得上他们的表情，把床上的两只碗拿过来，把每个饭盒里的饭扒出一半，然后递一碗给奶奶，又给爸爸妈妈递去一份，最后端起一个饭盒，拿起勺子，“奶奶，爸妈，闻到这鱼香味我就饿了，抓紧吃吧，吃完还要给人家还去。” 何娟用筷子戳戳他，轻声问道：“淦西，这是哪来的？” 和奶奶一样，她也担心这些东西来路不正。 秦淦西边往碗里舀汤边回应：“我去抓鱼了，用鱼换的。和别人说好了，今后给人家抓鱼，只要达到他们规定的量，人家就给我一荤一素、两份饭。吃吧，我都饿得不行了。” 随后感觉这话不对，很不合时宜，马上补充：“抓了几个小时的鱼，消耗太大了。” 奶奶马上把碗伸过来，“大孙，我一天什么事都没干，吃不了这么多，给你一点。” 她担心他吃不饱，所以想省一点给他。 油水不足，蛋白质稀缺，在家里吃的干红薯米饭，哪里吃不了四两米饭的？ 秦淦西往后缩，“奶奶，我这里不少了，起码有四两，平时都没吃这么多。不能吃太多米饭，还要留着肚子吃菜呢，难道您不想大孙吃菜？” 有了这句话，奶奶马上坐下说：“好好好，你吃菜，多吃点。” 原本也伸出碗的何娟，也把碗收回正常位置，但随后看了秦励国一眼，把碗里的饭拔给他一些。 秦淦西用勺子把饭和汤混匀，然后一通猛吸，几口下去就少了一半。 奶奶连忙说：“大孙，不要吃这么快，多吃点鱼。” 说着，一筷子夹了四五片鱼过来。 秦淦西咧开嘴笑道：“鱼汤泡饭，很香很好吃。” 秦励国的吃饭速度没有那么夸张，但嘴也没有离开碗沿，听到他这么说，难得地说了五个字：“确实很好吃。” 奶奶笑骂道：“如果我们舍得放这么多油，我和娟子也会炒……对喽，吴姐妹还在帮我熬粥，我得给她留点菜。” 秦淦西闻言，马上把饭盒放在床上，到他们的床上拿来一只碗递给奶奶。 再次坐下，发现饭盒里的饭多了不少，鱼肉也堆了起来。 一个不小心就增加这么多，动作够快的。 “奶奶，妈，你们怎么把饭拔给我了？” “你昨天中午和下午都没吃，不多吃一点怎么行？” 越过今天的中饭和早饭去弥补昨天的，这关心，有些不讲道理。 不过他没有谦让，因为实在太饿了。 这种饿的感觉很不好，今后没有意外一定不让饿的情况出现。 这一顿，他起码吃了七两米饭，还喝了大半饭盒鱼汤，最后感觉吃了个八成饱。 奶奶他们三个也喝了一大碗鱼汤，最后都表现出心满意足的表情，秦励国甚至难得的开口，“这是我一生以来吃得最好的一次。” 秦淦西马上接过话去，“今后会经常有。” 不能天天有，不然会出事的。 把小脸盆和饭盒洗干净后，秦淦西提着食盒去赵克勤办公室，看到门已上锁，便送到小食堂。 老刘坐在后厨抽烟，青年都在搞卫生。 看到他到来，老刘指指案板，“放在那里吧。” 把食盒放下后，秦淦西露出八颗牙，“刘师傅，你的厨艺是祖传的吧？”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要想和对方拉近关系，必须从对方的擅长切入话题，而且不要讲外行话。 果然，老刘露出傲娇，“虽然不是祖传的，但也师从了御厨。就说你吃的水煮鱼，可以说我称第二，就没谁敢称第一。” 秦淦西点头，“油而不腻、辣而不燥、麻而不苦、肉质滑嫩，我差点把舌头吞下去了。” 老刘微笑着说：“没有你说的这么好。我还在研究，今后的味道会更好。” “希望今后能吃得到。刘师傅，今天麻烦你了，今后一段时间还要继续麻烦，还请不要厌烦。” 老刘摇摇手，“这道菜好，你拿来的草鱼很新鲜也是一方面。你能多送鱼来，我就有更多的练手机会，有些想法能实施，说不定能更快提高。这样的话，我还要感谢你。” 秦淦西嘿嘿笑道，“别人也用新鲜草鱼，可做不出这绝妙的味道。” 互吹几分钟后，秦淦西离开后厨，回到病房。 第13章 让他们跳级 回到病房，奶奶正给爷爷喂稀饭，吹凉一口喂一口。 吴老太太也在喂稀饭，也是大米稀饭，旁边还摆着一碗，还有小半碗奶奶留给她的鱼肉。 秦淦西想去喂爷爷，奶奶不让，只能作罢，去和爸妈聊天……主要是和何娟聊，因为秦励国一贯基本不回应，和爷爷一样的性格。 “妈，大妹回去了没有？” “没有。她说过，要等高考完才回去的。” “只差六天要考了，我明后天去看看她。” “没必要去看。她的成绩比你差远了，考得上就读大学，考不上就嫁人。” “才十六岁，嫁什么人呐。今年没考好的话，明年继续考，反正她还很小。” “你看我们生产队，我们大队，甚至你的同学，有几个家庭这么送女子读书？” 情况是这个情况，但秦淦西不同意，“妈，别人是别人，我们是我们，既然已经把他们送到这个程度，那就要继续送下去。如果他们学习成绩差，或者不想读，那就不勉强，可都很不错啊，而且很愿意上学，为什么不让他们上呢。我希望我们家全是大学生。” 他们两个对话，奶奶时不时扭过头来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默默地给爷爷喂稀饭。 倒是闷葫芦的秦励国，他冒出几句完整的话：“我家现在只有这个条件，她高中毕业已经是很高的学历了，可以来城市找一个临时工作，运气好可以成为正式工。其他几个也是，读个初中就行了，都去找临时工作，该嫁人的嫁人，该娶老婆的娶老婆。” 好家伙，这是要掐灭他们的上学之路啊，但这思路，让秦淦西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 他一直以来都很少和别人交流，也很少进城，却对目前的情况了解得如此精准，但作为知道历史发展规律的自己，不想把他们的命运交给运气。 秦淦西知道，因为爷爷受伤，家里的经济状况会直线下降一大块，所以造成他们产生这种想法，这是形势所逼。 他也知道，让弟弟妹妹们全都上大学只是一个美梦，因为从66年到70年停止招大学新生，在66年，四妹和小弟分别只有18岁和15岁，赶不上趟。 “得想办法让他们提高成绩去跳级，争取在65年考上大学。” 这个念头闪过，他咧着嘴说：“其实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像我一样，让他们跳级，这样可以缩短吃闲饭的时间。” “我知道家里的经济会有很大负担，但还请咬牙坚持一年，我明年参加工作后，这种情况就可以缓解。你们也知道，读大学不要家里出钱，其它的也花不了多少，但几年大学出来，工资比普通工人要高。” 虽然是学霸，但有关待遇还是关心的，他这样的本科大学生，如果进入行政系统，毕业就可以拿到四十九块五，转正五十六块，即使中专，毕业也有三十三块，转正三十七块五；如果进工厂，大学生进去四十八块五，转正五十五块，中专进去三十七块，转正四十二块五。 工人就不一样了，分为八级，学徒工十四块，一级二十八块，二级三十五块，三级四十二块，四级才五十一块。 工人从学徒到一级，正常的需要一年，而从学徒到四级，没十几二十年是做不到的，但大中专毕业生，正常转正只需一年，可想而知读书和不读书的差距，临时工更惨，八块钱一个月，有的还不管一顿饭。 秦淦西知道，家里这些小辈都能上学，其实是何娟努力争取的结果，所以要做通她的思想工作，至于爷爷奶奶，他们很疼自己，很少会拒绝自己的要求。就像爷爷，他认为打猎很危险，所以不准秦励国学，从不带他，而原主则每个星期天和寒暑假，都能跟着爷爷上山布置陷阱，学辨识中草药。 这叫什么呢？ 嗯，挟宠自重。 奶奶终于开口了：“我大孙说的很不错，我们全家咬牙坚持一年，让他们继续读。只是辛苦我大孙了，要让他们记得他的好。” 何娟马上接话：“淦西有一点说的很好，让他们跳级，这样也可以减轻家里的负担。” 秦励国还是主打一个不吱声。 奶奶和何娟这两个家里的话事人都做出了决定，他不会自找不自在。 聊了一会后，秦励国和何娟决定回去，秦淦西也没有说便宜话，要他们住一晚上明天再走。 病房只有两张空床，家里还有老老少少那么多人，都没理由让他们留下。 从布袋里分出莫约三四斤大米，再放进一包奶粉，然后提着袋子跟在他们后面走。 原本想自己送这些东西回去的，他们来了，就让他们带回去。 送到大街上，何娟说道：“淦西，照顾爷爷要带眼法，多做一些，不要累着你奶奶。” 秦淦西点点头，“我会的。” 把手中布袋递给秦励国，“爸，把这个带回去，不要太节省，我明年就毕业了。” 秦励国扯开布袋口子，伸手往里一掏，掏出两个茶缸，再一掏，掏一个油瓶，继续掏，抓出一把米，满脸惊讶地看着他。 看到他的表情，秦淦西就知道奶奶没告诉他们。 何娟看了一眼秦励国手中的瓶子，惊讶地问道：“这是什么？” 秦淦西也不准备弄什么惊喜，咧开嘴说：“用鱼换的，换了二十多斤大米和一斤菜油、两个茶缸。” 没等他们继续问，他解释道：“上午去找同学玩，他提议我们两个去网鱼，没想到收获不错。还有，我学会撒网了。对了，里面还有一包奶粉，我这边也留了一包，是医院给的，你们泡着喝，这东西是有期限的，时间长就变质了。” 今天学会撒网，那是撒谎，是前世陪客户出去玩学会的……嗯，和同学去网鱼，也是撒谎。 相对无言十来秒后，何娟呼出一口气，“我知道你会游泳，但也要注意安全，还有一点，不要做坏事。” 秦淦西咧开嘴笑道：“妈，明年这个时候每月都有五十块钱的进账，您觉得我会去做坏事妈？” 何娟也笑了，“知道就好。我明天去给淦媛送菜，你就不要去了。” 说着，和秦励国转身就走。 秦淦西挥挥手，“多放点油，有肉的话也炒点。路上注意安全。” 何娟挥挥手说：“就你知道得多。” 看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背影，秦淦西心中涌起万般思绪…… “到黑市去看看，换点零食去看大妹。” 第14章 逛黑市 黑市是赵克勤告诉他的。 这里的黑市是今年才有的。高级化后，私人不敢公开卖东西，那些有头脑的便找个地方进行个人交易，调剂余缺，其实也没人去主动管，民不告官不究吧，再说警力和行政力量也实在太少，管不过来。 在等小食堂送饭来的那段时间，赵克勤按捺不住显摆，把黑市草鱼六毛钱一斤的事显摆出了来。 他没有在意草鱼六毛钱一斤，而是在意黑市的地点和开放时间，也很顺利地把相关信息套取出来。 黑市距离医院不到六里，处于市区边缘的一座小山包脚下，这里是一片树林，四周很开阔，没有组织者，也就没有收进门钱的。 看到前方有人打着手电，有人提着煤油灯，有人举着火把，光影绰绰之下，可以看到他们都蒙着脸。 秦淦西轻声一叹：“还是准备不足啊。” 没有蒙脸，甚至没有蒙脸的东西，没有火把，没有煤油灯，更没有手电。 踌躇一会后，他自问：“半路折返吗？” 随后自答：“肯定不行。” 脱下上衣系在头上，把口鼻包裹起来，感觉还是有些不放心，把两只袖子往头顶一系，额头和头发也遮住了，只是……有点热。 没有照明，可以借光，看到一个打着手电的蒙脸人快速往前走，他也快速跟上去。 进入树林，他才真正知道人民群众是多么的自觉，智慧是多么的无穷。 树林里的树杂乱无章，但摆的摊位却是横平竖直，井然有序，不比大街小巷布置的差，而且街上的房子是一栋连着一栋，而这里的摊位相距有七八尺。 这样的“小巷”有三条，这里的摊位前都有一堆小火，烧火用的是枯枝，火光不是很亮，但可以依稀看清摊位上的物品。 摆摊人并没有蹲在或坐在自己的小摊前，而是距离四五尺远，有的躲在树后边，让人看不到自己。 摆摊的安安静静地隐藏自己，寻物的也是安安静静地行走，交谈的声音很轻。 难怪赵克勤说这里还是比较安全的。 能不安全吗？ 进入树林要过一座小桥，小桥是由两根五寸大小的树木组成，即使桥上同时走两人，小桥也会一上一下摇摇晃晃。 这么开阔的地方，和自己的小摊距离这么远，要想围歼，需要大量人马；要想有针对性的抓捕，人家在暗处盯着你，只要你露出不对的状态，马上扯下蒙面，逃向远方，即使被抓到了，你有证物吗，总不敢轻易棍棒伺候吧，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他不想摆摊，只想来摸摸情况，便从最左侧的“小巷”开始逛。 这个摊位的主人应该来得比较早，枯枝都烧完了，只有火红的炭可以看到摊位上的物品，是两只母鸡。 略略诧异一下后他知道了，现在的农村，每个人可以养一只家禽，但整个家庭不能超过五只，不过也有例外，鳏寡孤独者可以养两只。 他想要鸡，这可是很好的蛋白质，但不想提，这次的主要任务是摸查黑市情况。 第二个摊位还是鸡，第三个摊位是鸭，第四个摊位是干豆角，第五个摊位是干红薯米，他一一掠过，终于在第六个摊位停了下来。 这个摊位是一个篮子，里面装着一层鸡蛋。 “这鸡蛋怎么换？” 一个蒙脸人从黑暗中走来，声音很轻，“五分钱一个。” 合作社收三分钱一个，所以才来这里冒险。 “我都要了。” “一共十三个，六毛五……你怎么拿走？” 秦淦西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光着膀子，身无旁物。 “你这篮子我也买了。” “篮子要一毛五。” “这是七毛。” “找你五分。” 秦淦西接过五分钱，提起篮子走向下一个摊位。 他走了，那个蒙面人跟着捧起一把土将炭火埋灭，然后点燃煤油灯离开了黑市。 接下来的收获不错，他陆陆续续又收了十九个鸡蛋、二十七个鸭蛋，还有六个鹅蛋。 鸭蛋比鸡蛋大，但便宜一分钱，鹅蛋八分钱一个。 走完这条小巷，他才反应过来，这是一条专门卖农产品的小巷。 盘点一下自己的余款，他轻叹一声：“只剩十三块零七分，钱有点少啊。如果钱够的话，会把所见到的鸡鸭鹅全部买了，都是好东西。” 抱着这种遗憾的心理，他溜达完第二条小巷。 这条小巷很短，没有刚才那条的一半长，买的是鞋子、布料之类的，虽然他很想买一双鞋，把所有布料都买了，但无奈囊中羞涩，只能抵制住诱惑离开。 来到第三条小巷的入口，第一个摊位的火堆基本变成了余烬，消耗他已经适应了这黑暗的环境，还能隐约看到不远的树后蹲着一个一团黑影。 “你这里换什么？” 黑影没有动，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你是新来的吧？” 他的回应把秦淦西搞得有点懵，来这里的人还有这么佛系的？ “对，第一次来。” “换票，有肉就换。” 他的回应让他高兴，“我有鱼，怎么个换法？” 没想到他被鄙视了，“嘁，没有油，谁吃鱼啊。想要吃鱼，到这河里摸就是。” 这个回应让他意外，“这么小的河，只有小鱼，我的在两斤以上，最大的有六斤。” 黑影这才慢慢移过来，在他前方一米外停下，“一尺布票四斤草鱼，一斤粮票八斤……” 听到他的报价，秦淦西打断了他的叙述，“你的胃口不小，这样吃下去，迟早会饿死。” 粮票多少钱一斤他不知道，布票是有了十尺的，没必要听他狮子大开口。 那黑影也不生气，慢悠悠地说：“换票的都是农民，却不知道票的难得。说白了，你的鱼根本不值钱，这河里虽然没有两斤以上的，但两斤的还是有不少的，只要有油，鱼大鱼小还不一样？我还可以告诉你，这河里不但有草鱼、鲤鱼、白鲢鱼，还有甲鱼、黄刺骨、石巴子。你说，鱼还值钱吗？” 听到他的话，秦淦西没有反驳，只能叹他身坐宝山而不自知。 马上又想清楚了，自己能卖鱼，是因为凑巧碰到孙桂华，他却没有这样的门路，不能怪他。 不过他不相信这河里有这么多种鱼类，“胡扯吧？甲鱼、黄刺骨和石巴子都是生活在清水中的。” “这水不清吗？” 听到黑影淡淡的反问，秦淦西觉得自己啊呜推了。 是啊，在这样的年代，哪有污染？ 大便小便都要入坑，拉在外面还要挨打；洗碗、刷锅水要喂猪、喂家禽，不会有一滴流入外面；没有废纸废包装，没有一次性塑料袋，没有塑料瓶，没有废旧衣服扔…… 我勒个擦，明天来这里。 第15章 忽悠没读书的 这黑影虽然提供了信息，但胃口太大，秦淦西没有和他继续交易的欲望。 当过总监，心大了，不愿意和别人讨价还价，搞什么锱铢必较、寸土必争。 也不想逛第三条小巷，提着篮子就往回走，准备上木头小桥时，隐约看到旁边有一颗大叶子树，便走过去摘两片树叶，把篮子盖起来。 回到病房，奶奶和吴奶奶都已经躺下了，没有新的病人入住，她们两个各自躺在一张空床上。 奶奶还好，秦励国和何娟下午来的时候带来了枕头和小褥子，吴奶奶没有这些，只能把包袱当枕头，一件衣服当被子。 看到他进门，两位奶奶都坐了起来。 “淦西回来了。” “大孙，你上哪去了？送他们到家吗？又拿了什么来？” 秦淦西朝吴奶奶点了点头，“唉。” 把篮子放到爷爷的床下后对奶奶说：“奶奶，我去洗把脸，您先睡。” 翻了一下包袱，没见牙刷和毛巾，知道他们两个来得急，没想起这些，只能含口水咕嘟咕嘟，掬两捧水泼泼脸。 还好，带了一身衣服来，要不然会全身发臭。 来到公共水龙头处，脱下衣服搓搓，然后用其擦拭上半身；拿着裤子去厕所更换，用裤子擦拭一下双腿，然后用水漱口、洗脸。 拐上走廊时，看到在昏暗的灯光下，奶奶站在台阶处等待。 “奶奶，您怎么不睡，是太热了吗？” 奶奶抓着他的手往空坪牵，“淦西，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多蛋？” 秦淦西咧开嘴笑，“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呢。” 奶奶拍了他一巴掌，“无缘无故拿来这么多蛋，不就是大事吗？这里是城里，不是乡下，很容易犯错误的。” 得，上纲上线了。 “奶奶，我现在也是城里人，还是大学生呢，哪有这么容易犯错误的？” 秦淦西笑嘻嘻地和奶奶说：“我不是下午和同学去网鱼了吗，后来拿鱼的时候，我请他帮我换点蛋，今后还鱼给他。这不送爸爸妈妈回去，顺便把蛋拿来了。” 抓着她的手说：“奶奶，我明天要去看大妹，准备给她带两个煮鸡蛋，补充补充营养。” 奶奶的注意力被浪费成功转移，“她和你一样带菜去学校，怎么没见你那时候要补充营养？” 秦淦西抓住她的手摇摇，“那是奶奶偏心，我的肉很多，她的很少。” 奶奶伸手拍了他一巴掌，然后幽幽说道：“那时候苦了你。” 秦淦西感觉不好意思了，我没有诉苦啊，只想给大妹送点鸡蛋而已，现在不是说她吗，怎么说到我苦了？ 正当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的时候，奶奶又拍了他一巴掌，“大孙，那个奶粉很贵吗？” 秦淦西摇头，“我也不知道。” 自己没买过，赵克勤也没说多少钱，上哪里知道？ “大孙，医生刚才查床，有个年轻医生看到了，愿意花六块钱买，说是有个刚刚动过手术的人身体很虚，医院开的奶粉不够。不过我没有答应卖，你爷爷也刚刚动完手术呢。” 这就对了。 人家动手术还要买着吃，自己不花钱的，更要吃。 这时候的奶粉稀缺，去年才建起第一家奶粉厂，奶粉是当作高级营养品提供的，除了特殊阶层，其它的都被统配到医院，给病重病人食用，爷爷的病不算重，医院里也没有人，所以没有开。 “奶奶，每天给爷爷冲一碗，争取早日康复，早点出院；您也喝一碗，把身体养起来。” 奶奶笑道：“我好得很，不要喝。倒是你，摔了那么大一跤，还发烧了大半夜，应该补补。” 秦淦西笑着说：“奶奶不喝，我也不喝，就让奶粉变坏。” “大孙，奶粉会变坏的吗？” “当然呐。袋子打开后，空气里的水分和细菌就会进去，和饭菜变馊是一样的道理。” “那不能浪费，奶奶也喝。” 奶奶还是很怕浪费的，也是很相信秦淦西的，他很容易就达到了目的，也是读书的能把没读书的忽悠得团团转的根本原因。 回到病房后，秦淦西把衣服挂在墙壁的钉子上，可不敢放在走廊外的铁丝上晾，只有两套夏装，人家穿走了，自己就没得换洗的。 检查一下爷爷的状况，又和他讲了几句后，他和奶奶睡到一张空床上，各睡一头。 闭上眼睛，看向系统显示屏，没有任何变化，还是上公交车之后的那些信息。 种植的物种变化不小，水稻秧苗分蘖很厉害，形成簇了，都不比大拇指小；姜也活着，并且活得很好，三十多块都长出了茁壮的芽；基本上只有根的花生，苗重新长出来了，很嫩很粗。 “这种植系统真的好，这么随随便便一种，死的都变成了活的，如此下去，种植不再是科学。话说，我催不催呢？” “算了，不催，他们说催生植物会消耗大量的精神力，导致一睡不醒，如果遇到急事，麻烦就大了。” “也不知道现在几点，感觉有点早啊……早就早吧，早点起来去小河，说不定可以抓一些还在乘凉的团鱼。” “不过还是需要一个手表，不然不知道天光早晚。” “我勒个擦，系统还算地道啊。外面收来的东西虽然要抽成，但卖了也不减功勋点。对了，这才是系统的真正用心，不断地增加物资，它能不断地升级。” 想清楚这里面的关键，他酣然入睡，一夜无梦，清醒起床，秦淦西感觉神清气爽。 看向周围，只有他自己和爷爷、吴爷爷还在病房，奶奶和吴奶奶都不在，窗外的天空还不是很亮，但已经渡过了黎明前的黑暗。 开门来到走廊上，狠狠地拉伸一个懒腰，噌噌噌来一个直拳和勾拳的组合，再准备来一个擒拿手时，他缩起头，快速扫视四周。 很好，人不多，也没人关注自己。 还当是在前世的家里呢，起床后就耍这些。 来到公共龙头所在，看到奶奶正和一些病人家属聊天，一排临时灶上都架着砂罐，热气腾腾的。 看到他到来，奶奶马上笑着大声说：“哎呀，大孙你怎么不多睡一会？” 吴奶奶也说：“小秦，是不是我关门的声音太大，把你吵醒了？” 两人接连发问，秦淦西只能回应吴奶奶的，“没有，我是自然醒的。” 不是撒谎，他是真的没有听到关门声。 进厕所解决生理问题后，他来到水龙头前漱口、洗脸，然后对奶奶说：“奶奶，我出去走走。” “去吧，大孙，记得回来吃早饭。我给淦媛煮了两个鸡蛋，到时候送过去。” “好的。” 秦淦西快步向医院外走，听到奶奶在大声说话：“我这个大孙啊，很孝顺，很喜欢弟弟妹妹，这鸡蛋……” 第16章 被人驱赶 黑市旁边的那条小河竟然不浅，宽近两米，水深也近两米，靠田土一侧用石头垒成，而树林那一侧则是自然的土坡。 秦淦西站在小桥上往上下游看，上游的房屋多些，下游只有寥寥几栋，最终决定往下游走。 其实，房屋的多少并不是决定性因素，决定性因素是下游六百来米处有一个洄水湾，这样的地方往往有大家伙。 走到土坡准备下水，发现水里有一条黄黄的棍子，细看之下是黄鳝，马上将其收进储藏空间，系统显示屏上迅速出现一行新的信息： 【鳝鱼一条，重0.8千克，值0.4个功勋点，抽成0.12个功勋点】 好家伙，不亲手接触不知道轻重，以前在田里顺着通道挖半天，最终得到一条八两的黄鳝，都感觉不比这一条小，还会高兴半天，这一条可是一斤六两，足足一倍，如果计算系统贪墨的，两倍还多。 0.8千克值0.4个功勋点，不便宜，可以多抓。 希望乘凉的黄鳝晚点回家。 给系统回应一声“完成抓捕再结算”，然后搜寻两米范围，没有可疑可取之物后，便悄悄地滑进小河。 入水到河中央再次扫描，发现一条正准备回家的黄鳝，怎么能回家呢？ 收了。 一只眼睛看着河里，一只眼睛关注着周围，他开始小心翼翼地摸鱼。 动作很轻柔地游了不到两米，看到石壁下有几条黄刺骨，先收大的，系统显示屏上迅速增加一行新的信息： 【黄骨鱼一条，重0.25千克，值0.1个功勋点，抽成0.03个功勋点】 有了灵活的空间勾，这几条黄刺骨很快进入储藏空间。 他来不及去看抓了几条黄刺骨，就看到几条鲢鱼游来，大的有五六斤，小的不到一斤，不由得吐槽起昨晚那团黑影，“谁说这河里没有超过两斤的鱼？” 看到大鱼他还是比较高兴的，但这鲢鱼是例外，因为太便宜了。 鲢鱼刺多肉粉，现在属于最便宜的淡水鱼。 不过他没有纠结，来都来了，抓吧。 那条最大的瞬间被他收入储藏空间，，系统显示屏上又出现一行新的信息： 【鲢鱼一条，重3.2千克，值0.16个功勋点，抽成0.05个功勋点】 他分心一看，果然很便宜，六斤四两的鲢鱼，只值0.16个功勋点。 接着又吐槽系统：“给我的只有小数点后一位，给自己的四舍五入，不应该是0.048个功勋点吗？” 显示屏上马上出现一行字：【只保留小数点后两位，四舍五入】 知道干不过系统，也没时间和它辩论，秦淦西没再回应，把这一群共七条鲢鱼收入储藏空间。 轻柔地往下游，断断续续地收获。 游了一百来米时，他看到水底有一群暗黄色的鲶鱼，顿时高兴了。 前世吃过不少次鲶鱼，只有一次吃到这种颜色，也就是那次以后，他不再吃鲶鱼，因为没再遇到这种颜色。 把最大的那条收进储藏空间，马上查看系统显示屏：【鲶鱼一条，重8.6千克，值0.8个功勋点，抽成0.24个功勋点】 20斤换一个功勋点，比黄鳝河黄刺骨便宜，但比鲢鱼贵很多。 灵活的空间勾如游蛇在水里穿梭，擦着一条又一条鲶鱼身体而过，把一条又一条鲶鱼收进储物空间。 由于专心于收取鲶鱼，没有观察其它情况，待再观察时，发现水底好像有黑色在移动，没有大意，仔细观察过去，发现是两只甲鱼，它们正在横渡小河，游向土坡。 把这两只甲鱼收起后，他产生了自我怀疑，“之前漏过了多少好东西？” 在两米深的水底，黑色就是保护色，由于时不时有必取之物出现，他没时间去仔细查看水底。 他很快调整心态，“漏过就漏过吧，看到的也有逃走的。” 之前遇到一群黄刺骨，起码上百条，结果只抓了不到七十条，其它的也许感应到危险，四散逃走了。 看向系统显示屏的新显示：【鳖2只，重7.1千克，值7.1个功勋点，抽成2.13个功勋点】 “还不错，捡了十四斤团鱼。今天要给赵克勤河老刘各送一只，不要大了，中不溜秋就行。” 要不要是他们的事，送不送是自己的事，想要巩固关系，自己不能不懂事。 游到近三百米时，从下游走来一个老头，左手拿着老烟枪，右手拿着一根竹枝。 他在放牛，两条小牛。 小牛的跑跳，他的吆喝，让水里的鱼惊慌，有的游向上游，有的游向下游，让秦淦西有点应付不过来。 最气人的是，老头走到他旁边时大声问他：“哪家的伢子，不去搞双抢，躲在这里玩水？” 秦淦西不能不回应：“嗲嗲，我不是生产队的。” 那老头手中竹枝指向河里的他，“快点上来，不然我打死你。你信不信，即使我打了你，你家大人也不会说我。” 秦淦西欲哭无泪了，大声回应道：“嗲嗲，我是城里的，不搞双抢。” 没想到那老头老烟枪往腰带上一插，往地上一坐，两条腿滑到堤上，一副要下水揍他的架势，嘴里骂骂咧咧：“你这个笸箩货，不听话是吧？” 秦淦西这时还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 这老头要么是耳背得很，要么是故意听不见想找茬，不论是哪一种情况，他都不能和一个老头起冲突。 于是，他快速游向土坡，向木桥跑去，草鞋还在那里呢。 那个老头没有下水，还坐在堤上挥舞着竹枝大骂：“也不知是哪家的笸箩货，双抢这么紧张，不去搞双抢，跑到这里玩水。要是我家的，打不死他。” 他的大骂吸引了不少目光，一个犁田的老汉看向秦淦西，“伢子，不要理睬他，也不要生气。他有些神经，又耳聋，我们大队的人都让着他。” “大伯，我没生他的气。” 确实没生他的气，只后悔出门前没看黄历，碰到这样的人，能生气么？ 显然不能。 “那就对了，少生气可以少得病。” 对他的回应，那犁田的老汉很是满意，“年轻人，你很特别，是第一个不生他气的陌生人。” “呵呵。” 他没有过多的回应，跑到小桥边，草鞋还在。 本来想穿起就走，但觉得这样不好，一身湿漉漉，别人会以为他干了坏事，索性把上衣和长裤脱下来，拧干水放在树上铺开晒太阳，然后再次钻进水里。 晾衣服期间，闲着也是闲着，能收一点就收一点。 也许是被他的跑动吓跑了，也许是太阳晒的河面越来越宽，以桥为中心，上下五十米都没收到多少货，于是他干脆回到桥上晒太阳。 检查这次收获。 查收获很简单，看系统显示屏就行，系统虽然贪婪，但在他确认交换之前，单项明细还是会显示出来的。 第17章 实在有碍观瞻 显示屏显示了此次收获等一应信息： 【鳖6只，总重14千克，值14个功勋点，应抽成功勋点4.2个】 【鳝鱼52条，总重32千克，值16个功勋点，应抽成功勋点4.8个】 【鲶鱼11条，总重65千克，值6.8个功勋点，应抽成功勋点2.04个】 【鲢鱼27条，总重98千克，值4.9个功勋点，应抽成功勋点1.47个】 【黄骨鱼267条，重58千克，值23.2个功勋点，抽成6.96个功勋点】 看完这些信息，秦淦西感叹：“没想到，这次最多的功勋点提供者是黄刺骨。” 系统显示屏又出一则新信息：【宿主任务已经完成，马上决定如何抽成】 那能怎么抽成，肯定是实物啊，功勋点多难得，而且想看看升级后的样子。 “实物抽成。” 无声无息中，储藏空间里五堆收获马上缩水，鳖只有五只了，也不知道它抽取的重量对不对，有没有趁机占便宜。 抽成提走，系统显示屏上的单项明细消失，接着出现信息变动： 【升级功勋点：232.68\/200】 紧接着，下方出现一行大字：【系统具备升级功勋点，可否升级？】 能升级，哪能不升？ 他马上回应：“升级。” 瞬间，他和系统失去了联系，只能看到一片朦胧。 不等了，回去。 那个神经老头又来了，还在骂骂咧咧，那根竹枝甩得呼呼响，两头小牛却在田里乱窜。 看到那老头子，他很郁闷，还穷追猛打的，我是怎么惹到您了？ 赶紧穿上半干的衣服和草鞋，跑过小桥，嘴里吐出一口粗气朝医院跑去，“今天碰到嗒鬼。” 回到医院，衣服已经全干。 看到他走进病房，正和吴奶奶聊天的奶奶马上站起来，绕过床头来到他身前，“大孙，你去哪里了？饿了吧，快吃饭。” 秦淦西咧着嘴笑道：“走的有点远。” 确实有些饿了。 胃是原主的，意识是新主的，原主耐饿，新主却不行。 还好，昨天晚餐的油水足够，没有饿到胃疼的程度。 奶奶牵着他走到三号床和四号床中间，从三号床床头端来一碗稀饭和两个鸡蛋，“大孙，快点吃。” 今天的稀饭比昨天的稀，算是真正的稀饭。 他接过稀饭和鸡蛋，看向四号床上的爷爷，“奶奶，爷爷吃了吗？” 奶奶点头，“吃了大半碗稀饭和一个鸡蛋。我和你说，他在家都没吃这么好，到这里却享你的福了。” 秦淦西扫描地面，没看到有鸡蛋壳，嘴上回应：“奶奶，这也是运气，真正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喝了小半稀饭后，剥开一个鸡蛋吃下，然后连续喝两大口稀饭，把差点堵住喉咙的蛋黄吞下去。 尽管如此，他还是做出了尽量拉伸脖子的动作。 看到他如此快速，奶奶连忙给他拍背，“慢点慢点，不要这么快。” 他笑着说：“没事。以为稀饭已经把喉咙疏通了，结果没有。奶奶，给淦媛的鸡蛋煮了吗？” 奶奶点头，“煮好了。按你说的，两个。” 吴奶奶从旁插话：“小秦，你对你妹妹真好，她有你这样的哥哥会很幸福。” 他露出标准的八颗牙，“一家人嘛，恰好我有时间。吴奶奶，吴爷爷哪里不舒服？” 吴奶奶叹道：“老毛病了，出不出来气。以前还能咳，现在都咳不出来了。” 秦淦西心中一惊，不会是肺结核吧？ 住院一天了，没其他家人来探望，不正常。 这玩意不可大意，得去问问医生。 嘴上还是问一下，“您的晚辈呢，他们不来陪护。” 吴奶奶叹道：“他们都在外地工作，只有我们两个老家伙在这里。他们也要我们过去住，人生地不熟的，哪能去哟。你吴爷爷这个病，经常要吃药，是一个真正的药罐子，外地有没法报销。” 秦淦西心中一叹：“空巢老人，任何时候都有；故土情节，老人尤重；报销割据，也是骨肉分离的一个原因。” 秦淦西劝说：“吴奶奶，您一个人护理，长时间的话会拖垮自己，最好找一个人来帮忙。” 奶奶插话道：“是啊，老姐姐，如果你也垮了，那就麻烦了，还是请个人吧。” 吴奶奶摇头，“过几天，我家大闺女会回来。” 秦淦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专心喝完碗中稀饭，然后出去把碗筷洗了。 回到病房后，把给大妹的鸡蛋揣进口袋，然后拿起摆在床上的鸡蛋剥开，塞到奶奶手上，“奶奶，您早晨没吃鸡蛋，这个给你。” 奶奶下意识地接住鸡蛋，然后想还给他，“大孙，我吃过了。” 可秦淦西已经走到门口，“奶奶，我去看大妹了，不要给我准备午饭。” 他认定自己不来吃，奶奶就不会做，那么这个鸡蛋可以饱一会肚子。 他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来到护士室，问吴爷爷得的什么病，得知是肺气肿复发、不会有传染后才放心。 从护士室出来，就看到孙桂华提着一个小纸包匆匆走来，不由得问道：“孙医生，怎么还在上班？” 孙桂华笑着说：“没有上班。睡一觉后来逛逛。感谢你的鱼，这点桃酥给你。” 秦淦西连忙后退，“那不成。那鱼是赵科长给的，和我没关系。” 本来是为了感谢她同意把葡萄糖给爷爷的，怎么能要她的东西呢。 再说了，那鱼是后勤科给她的，不是自己，坚决不能要。 不过她这种做法，倒是让他看清了这个人，这个人，可交。 她往前跨出一大步，右手抓住他的左手，把提桃酥的绳子放到他右手中，“不要推来推去。没有你，他哪来的鱼？” 脸怼着脸，双手抓得紧紧的。 看到有人在看着他们俩，秦淦西不好意思了。 大白天的，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和一个女的推推搡搡，有种被讹上了的感觉，实在有碍观瞻，甚至有可能引发路人误会，下意识地有些彷徨，只能苦着脸后退一步，“无功不受禄啊。” 见他不再推让，孙桂华小声说：“如果还有鱼或其它肉食，记得告诉我就行。” 秦淦西点头，“一定。我今天还要去抓鱼，如果有的话，还会送来。” 孙桂华笑道：“这就对了嘛。” “孙医生，我现在要出去，再见。” “再见。” 第18章 空间勾变空间探头 市里去镇上只有十五里，每天有两趟班车经过，早晨八点一趟，下午四点一趟，现在快十点，显然只能步行。 不过在步行前，他还是准备坐公交，节省五里的步行。 上车后，他一心二用看向系统。 没错，现在他可以一心二用了，早晨抓鱼的时候练就的，因为一边要防止有人来，一边要用空间勾抓鱼，用着用着就熟练了，以同时专心地做两件事。 最先入眼的是系统显示屏，有四条基础信息更新了。 【系统空间情况：种植空间面积300平方米（长x宽=25米x12米）】 【系统储藏空间面积：180平方米（长x宽=15米x12米）】 【升级功勋点：32.68\/1000】 【特殊能力：12米内接触取物】 看到这些数据，他的紧迫感大大加强。 300平方米的种植现在都没利用千分之一，现在变成300平方米，更是荒芜一片了；本来还能看成堆状的鱼虾，现在都平铺着，显得储藏空间空荡荡的。 好不容易抓了八百来斤鱼虾把功勋值攒到二百多升级，现在只剩三十多个，要想再次升级，不知道要费多大努力才能成功。 不过很不错，空间勾的伸展长度变长了，达到十二米，可以悄无声息地大量收取鱼虾。 再遇到江边那群团鱼，不要等那么久了；抓小河的鱼，不用下水了。 “现在还有七百多斤库存，销售的力度应该加大才行。手里没钱没票，不安稳……咦，空间升级对农作物有影响吗？” 水稻、姜和花生，它们的茎叶增高了一大节，尤其是水稻很明显，都有升级前的两倍高，而且分蘖成八根了。 可惜系统没有为他释疑，他只能把这种变化归功为系统升级时，环境产生了大量尚未能掌握的变化，这些变化给农作物带来了巨大影响。 这些影响的结果如何，最直观的表现是有利于茎叶的成长，其它影响尚未可知。 接下来闲着无事，他开始练习空间勾。 车内空间很小，他就练习转弯再转弯，四十多个座位，三十多个乘客，他都绕了一个来回。 没有动收的念头，万一发生惊世骇俗的事，今天就送不成鸡蛋了。 绕多了也无聊，但他不敢假寐，怕误了站。 到倒数第三站，他不无聊了。 这一站一窝蜂上来七个人，第一个是中年妇女，她背着一个布袋子，第二到第七个分别是一个青年女子、两个中年男子和三个青年。 上车时，后面六个人使劲往前面挤，生怕坐不上车似的。 售票员高喊：“不要挤。上车的人买票，大家注意自己的贵重物品。” 中年妇女走在最前面，她从右裤兜里掏出一个布包，是用手绢折成的，把手绢一层一层翻开，然后从中拿出五分钱递给售票员。 售票员撕票、收钱，中年妇女接过车票，然后把手绢又一层层地折叠。 还没折成原样，车开动了，全车人集体摇摆，最后上车的一个青年嚷嚷：“前面能不能快点？我要摔倒了。摔伤了谁负责啊。” 说着，手拿五分钱往前面挤，把前面几人挤紧，而且东倒西歪。 中间那些没买票的有人怒喝：“急什么？” 有人嚷嚷，“同志，等我们坐下后，车稳了再来买。” 售票员一看人多，确实有点乱，坐在售票员专用座位上回应他们：“你们几个等会来买。” 除了那个年轻女子和一个中年不急不慌，中年甚至还拿钱买票，其他人马上加速去抢座位。 那中年妇女也赶紧把钱包往裤兜里塞，加快速度去抢座位，没想到走在她后面的那个青年腿脚更快，跑到她的前面，朝通道旁边一个座位坐去。 他抢到座位了，不急了，还从裤兜里拿出一块手绢、弓着身子擦起座位来。 他弓着身子，那中年妇女的前进道路就被阻，她大吼：“把路堵住了，装什么洋人呢。” 就在她大喊的时候，那个女青年试图从她左侧挤过，还有一个青年好像着急忙慌走错了路线，走到她和那个擦座位的青年中间，只能停在那里不动。 那个跟在走错路线青年后面的中年男子见前路不通，转身挤开身后的青年，嘴里嘟囔：“不挤了，大不了站过去。同志，我买票。” 就在这时，那个擦座位的青年也坐下了，那个中年妇女抢到了他后面第二排的座位。 站在座位旁边，她先把布袋放在座位旁边的地下，然后伸手摸向右边的裤兜，愣了一下后低头看向地面，提起布袋查看地面，然后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喊：“贼，车上面有贼！把我的钱偷走了……司机同志，请把车开到公安局去。” 听到有小偷偷走了她的钱，秦淦西意动了。 绕来绕去已经没劲了，试试找钱如何？ 刚才上车的几个人，他是看清楚了的，这个妇女的手绢，他也是看清楚了的。 很明显，擦座位的男青年、左侧那个女青年以及最后那个中年不具备出手机会，那么剩下的只有一个中年男子和两个青年。 没想到他刚分析到这里，那两个男青年推搡起来。 “你推我干什么？” “你哪只眼珠看到我推你了？” “这里就你靠我最近，不是你又是谁？” 两人的推搡、互怼，那个妇女的叫喊，劝架的声音，安慰的声音，让原本很安静的车内嘈杂起来。 这时候，售票员的作用体现出来了，她狮吼一声：“你们两个，吵么子咯，坐哈。” 有她的震慑，那两个青年骂骂咧咧各自找座位坐下，车内只有那个妇女的哭喊声，还有乘客威胁小偷把钱还回来、不然就报公安来搜身的声音。 秦淦西没有出声，而是使出空间勾……现在准确来说是空间探头，对目标对象……一个中年男子和两个青年进行探查，裤兜没有，腰带里没有，甚至从裤裆上的扣子缝隙探进去，还是没有。 这就奇怪了，他们三个挤得最紧啊，谁偷走的，转移给谁了？ 第一次探案，他不想半途而废，便探了那个转身去买车票的人，还是没有。 他把视线移向左侧那个女青年，裤兜里没有，腰带里没有，裤裆里探不探？小衣里探不探？ 他纠结了。 最后咬牙决定：探！ 结果还真让他探着了。 那个女青年的小衣下方缝了松紧带，手绢包就夹在两只大白兔中间。 没想到最终到了她这里，这个团伙的配合很精妙啊。 有挤的，有争吵的，有转移的，而且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到这个女的身上。 探着了，也为难了，该怎么处理呢？ 自己要去看大妹，下午还要给医院送鱼，时间耽误不得；不想惹事上身，免得今后被骚扰，所以不能暴露自己。 “能不能勾出来，然后悄无声息地塞进她的布袋呢？” 想到这个方法，他微眯双眼，把空间探头转换成空间勾，钩住手绢包，然后念想将其移入布袋。 哗，成了！ 又开发了一项技能。 感觉胸部有东西滑动，那个女青年的脸瞬间红了，下意识地双手捂住胸部发出一声大叫：“啊……” 第19章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女青年的大叫，把全车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噪音顿时少了几分。 秦淦西也睁开双眼，扫描全车人的表情，心中马上发出惊叹：“神偷也有惊慌失措的时候。” 她的叫声，她的表情，让三个青年和一个中年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射出的眼光都是探究的，都下意识地站起朝她走来，和其他人的表现大不一样。 不过他们最终没有走到她跟前，也没对她说话，全部站在后门附近，做出一副马上要下车的姿态。 到了下一站，还在哭嚎的中年妇女大喊：“司机师傅，不能开后门；售票员同志，不能让人下车。” 可惜没人听她的，车照停，人照下，上一站上来的七个人，有六个下去了，只有那个妇女还在车上哭嚎。 下车后，两个中年一左一右走到女青年旁边，很近。 “你喊什么？” “遇到了祖宗，把钱取走了。” “哪一个是？” “不知道。来无影，去无踪。” “我看你前后左右的人都不像，有这么厉害的祖宗吗？” “祖宗就是祖宗，涓涓不会说谎。可惜了，这一趟不但毫无收获，还赔进去一毛钱。” 他们的对话，秦淦西没有听到，但看到他们毫不忌讳地走在一起，便不由得叹道：“重活一世，终于见到了曾经没见到过的。” 车辆重新启动后，售票员语气很冲地对那个还在哭嚎的妇女说：“上车我就提醒，大家要注意自己的贵重物品，你自己都不注意，怪谁？我们是公交，是要服务大众的，不能只服务你一个人，你说不开门、不下人就行？” “你们这是纵容坏蛋，我要去告你们。” “你说清楚，谁纵容坏蛋了？你说丢了钱，谁看见你丢了？” 听那妇女说要告自己，售票员顿时怒了，大声反诘起来。 妇女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马上坐到地下，双腿乱蹬，双手不停地拍大腿，哭喊道：“唉呀，我的个娘哎，国家的公共汽车上，怎么会纵容小贼偷钱啊，是不是蛇鼠一窝啊……” 持续不停的输出，把司机惹恼了，他停下汽车，打开前后门，然后气势汹汹地走到她前面，伸手薅住她的头发大吼：“谁特么的蛇鼠一窝，你给我讲清楚。” 这是要动武啊。 妇女一手抓住他的手，噌地站起，另一只手迅速上了他的脸，马上留下三道血痕。 真的猛士！ 秦淦西不想在这里耽误时间了，他从后门蹭边下车，快速向前走去。 先前是看着那妇女可怜，所以想帮她一把，但她后来的行为举止让人烦，所以也不想提醒她，让她和八大员中的两大员过一下招。 刚到车头位置，就听到售票员的尖叫声传来：“我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你把钱藏在包里，却来讹我们。曾师傅，今天不跑了，开到公安局去。” 另一道女声跟着响起：“你这个阿嫂，亏得我先前还劝慰你，帮你找，没想到你自己把钱藏起来，然后来讹别人，怎么这么坏呢。” 妇女的声音接着响起：“不是我，我没有。你们看到了的，我在袋子里找过。不对，一定是你放进去的，我……” 听到逐渐消失的声音，秦淦西仰天看了一眼，“天呐，我只是想默默地做件好事，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走出城不到三里，看到路边有一颗枣树，上面的挂果密密麻麻，青色的居多，下面的被摘了不少，正好有点口渴，便跳起来抓住一根树枝，择些许变黄的摘了五六个。 拿一个在衣服上蹭蹭，然后开吃，有些食之无味。 核大肉干巴没枣味，是南方的普通品种。 不过，他还是想种几棵，这么大的种植空间摆在这里，不能浪费。 边吃边到周围寻找小树苗，找到了五棵，全部拔起丢进种植空间；然后又摘了二十几颗带点黄色的枣丢入储藏空间，不好吃，少摘一些，当零嘴用。 其实，自家屋前也有两棵，比这个要好吃一些，至少水分要充足很多，但近期不想回去，只能将就了。 待系统拿走抽成后，边走边把枣核和枣树栽下。 栽下枣核和枣树后，他问了自己一个问题：“空间勾可以变成空间探头，能不能变成空间棍子、空间刀子？” 他是一个实干家，有了想法就要试验，没想到这种想法很容易实现。 空间棍和空间刀很快形成，可达长度也是十二米。 经过试验，距离五米以内，两者都有强大的杀伤力，距离三米以内，可以洞穿一块五六寸厚的青石，这就厉害了。 无声无息地出现，杀人于无形，这是他的最强保护了。 系统也同时更新，增加了一条新的： 【特殊能力：12米内接触取物，十米内伤人，八米内杀人】 看到这个信息，把他欢喜得不要不要的，从来都没觉得系统有这么可爱过。 别人的空间很强大，自己的也不差，不过有一点不妥，这么直接地说杀人，实在太暴力了。 走到小河的桥上，看了几眼小河里的流水，心中思忖：“黑市那条河有不少的鱼类，这里也应该有，应该找时间来看看。” 脑筋急转弯之后问道：“系统，我把所有鲢鱼换成功勋点，怎么换？” 显示屏上新增一行字：【可以，每千克0.02个功勋点】 “鲶鱼呢？” 【0.06个】 “草虾呢？” 【0.8个】 啊呸，抢劫犯！ 这三者之前分别是0.05个、0.105个、1.5个，现在变成0.02个、0.06个、0.8个，在一半附近打转转。 不换了，卖不掉再说。 本来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搞一些功勋点，看来很困难，不由得对种植的农作物价格担心起来。 走在小河堤上，看到堤上有麦冬，又断断续续拔了十几丛看起来比较有活力的种下。 顺着小河走进山窝，在路过这里仅有的一户人家屋前时，看到一个老太太正在编竹鱼篓，便来到她前面问道：“娭毑，我能请您帮我编三个比这个小一点的鱼篓，可以装五斤鳝鱼的那种，行吗？一毛五分钱一个。” 这个东西，家里的长辈都会编，可没回去啊。 娭毑张开没有门牙的嘴，“你这伢子，这要什么钱，帮你编三个就是，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秦淦西露出八颗牙，“那不行，您也是费了功夫的。” 看到堂屋里有两只旧水桶，两只新水桶，又问道：“我还想买您家那担旧水桶，两块钱，卖不？” 娭毑扭头看一眼，转过头来说：“两块钱可以买那担新的。” 仿佛怕他不信，又补充道：“我家老倌子会箍。如果你拿板子来，只要五毛钱。” 秦淦西摇头，“我没有板子，也急着用。” 用医院的板车和木盆很麻烦，又浪费时间，不如直接挑过去。 娭毑有些犹豫，“伢子，这水桶我做不得主，要等我老倌子回来。” 秦淦西马上应道：“不急，我下午还要过这里，到时候给我答复就行。另外，您还要送我一根扁担，担一百五十斤的。” 娭毑笑着说：“扁担很容易制，白送。” 第20章 炒鳝片 和娭毑基本谈妥后，秦淦西先给她一毛钱，然后拿走一个旧的鱼篓，在走过她家的自留地时，发现地虽小，蔬菜种类种类却很多，有豌豆、南瓜、辣椒、苋菜、豇豆、茄子、丝瓜、葫芦和冬瓜，又折返回去，说要买些种子。 家里不缺这些，但种植空间需要，也不能让这空间闲置，他要先种些蔬菜换功勋点。 快走出山窝的时候，看到路边有几株覆盆子树，便小心翼翼地拔了几株种入空间，虽然已经错过挂果的季节，但这里是空间，万一有不同呢。 走出山窝后，发现斜坡上有一株高粱泡，把熟透的摘了几颗吃以后，又小心翼翼地将其连根拔起，栽入空间。 覆盆子树用树抵抽成，高粱泡用果子抵，反正他不浪费那二十几个功勋点。 来到大妹所在学校前，他抬头看向大门，看到“星沙市第十二中学”几个大字上落满灰尘。这也是他的母校，高中也是在这里读的，对里面很熟悉。 读大学以后，只有寒暑假会来几次，来看老师，今天再来，是给大妹送吃的。 拿出五条黄鳝放进鱼篓，然后走进去。 刚进校门走没多远，就看到了自己的物理老师——魏如花匆匆走来，“魏老师好。” 她抬头看到是他，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呀，是秦淦西，你怎么来了？” 秦淦西笑道：“我来看我大妹。” 魏如花拍拍他的肩，“不错，好像长高了。你大妹也很不错，今年考上大学没问题。” 那么厉害吗？ 原主从不问弟弟妹妹的学习，只有家里大人偶尔问一句，大妹每次的回答都是“还可以”。 嘴里说出最诚恳的话：“那是老师们教得好，感谢你们。” 原主在学校时，这些老师都是很看重的，经常问他有什么不懂的，只要他问问题，他们就会尽心尽力地回答，直到他弄懂为止。 魏如花呵呵笑道，“当老师的，不就是要传道授业嘛。我们肯教，还要他们肯学才行。” 秦淦西笑着说：“那倒是。老师，这是要出去？” 魏如花点头，“小琪早上感冒了，我没来得及去买菜，想去食品站看看。” 秦淦西指指鱼篓，“这个时候应该是没有肉了，我这里有几条黄鳝，送您两条。” 魏如花探头看向鱼篓，“哟，这么大，你把黄鳝祖宗都抓来了吧？” 五条黄鳝共2.9千克，自然大了。 秦淦西笑道：“它们不会有这么多祖宗，所以它们的祖宗应该更大。我送您家里去？” 魏如花摇头，“我怎么能要你的东西呢，那成什么了？你去找她吧，我出去看看。” 说着往外走。 秦淦西马上说：“这样吧，老师。我本来想看食堂能不能加工的，就到你家加工好了，我大妹只要一条就行，让她吃一份好一点的热菜。” 其实，他和魏老师的关系是很好的，但关系到大妹，他不太想麻烦她。 自己能在魏老师家里蹭吃蹭喝，但不能带着亲友来蹭吃蹭喝，这也是他想去食堂加工的原因。 魏老师虽然对他好，但对其他同学却没这么好，没有让其他同学去她家吃过饭。 加工菜，可是要提供油盐的。 魏如花停下脚步，犹豫一下后说：“这黄鳝大补，她这个时候正适合。也行，反正黄鳝不容易死，就养在家里，我给她加工三天，只要给我两条就行。” 秦淦西嘿嘿笑道：“只要一顿就行，明天我送草虾来。” 魏如花也是很爽利的人，“那就后天吃黄鳝。” 秦淦西也没和她继续掰扯，“那我们现在就去加工，您家有黄瓜、姜和紫苏吗？” 魏如花看了一眼手表，“都有。不到二十分钟就要下课了，我们赶紧。” 魏老师还是住在老地方，两间半房子的泥瓦房，屋后有一片菜地，里面也是有很多蔬菜品种，不过和山窝里娭毑的不一样，没有留种的打算。 坐在屋里病恹恹的小琪看了看魏老师，又看了看秦淦西，有气无力地说：“淦西哥哥。” 以前秦淦西经常去老师家请教，魏老师家也没少来，他也是这些老师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所以她还认识。 魏老师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已经参加工作，单位没有房，晚上和同在镇里上班的爹一起回来，所以中午只有魏老师、二儿子和小琪一起吃饭。 不过今天是星期天，他们为何不在家里？ 秦淦西没有问这个问题，和他们也不是很熟，摸摸小琪的脑顶，“感冒了？” 魏老师摘了三根黄瓜和一把紫苏叶走来，“这家伙昨天下午去河里捉鱼摸虾，鱼虾没摸着几个，今天早晨却变成了这副死样子。” 秦淦西说道：“这河看起来很浅，还是有几处凶险的，要注意安全。” 流经镇上的小河，秦淦西还是很清楚的，在这里读书的时候，夏天天气炎热，他也经常去游泳，顺便把衣服搓了。 小琪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秦淦西看到菜刀的刀刃很亮，知道是刚刚磨过，便问魏老师要了一颗钉子，然后把黄鳝头用钉子钉在砧板上，拿起菜刀就片。 很快，两条长长的黄鳝肉出现在砧板上。 把鳝肉切成段，将黄鳝骨架丢入灶膛里，准备剖第二条。 刚转身，看到魏老师站在身侧，把他吓了一条。 魏老师满是心疼，“你这样太浪费了，黄鳝血可是大补的东西。” 现在最正规的吃法是把黄鳝烫死，然后把肉撕下来，还可以撕出一条黄鳝血。 秦淦西笑着说：“试试新的吃法。” 魏老师说道：“你弄一条就行，我们不浪费。今天就算了，后天按老办法来。” 秦淦西没有就这个话题进行辩解，“老师，请帮我切点黄瓜片。” 魏老师切黄瓜片的时候，他把紫苏叶和姜洗了放到砧板上。 “小秦，你来炒，这种吃法我不会。” “老师，这也很简单的，和炒肉没什么区别，甚至更快。” 嘴上是这么回应，手中动作不慢，猪油下锅，八成热后下鳝片，炒至变色、微卷后下黄瓜片和姜丁，黄瓜片表面变色后放入紫苏叶，放盐少许，然后翻炒，待里面的汤汁缩小一些后出锅，基本盛满两个中号菜碗。 小琪的双眼紧紧盯着菜碗，吸溜一口后问：“淦西哥哥，不放辣椒的吗？” 秦淦西拈出一块鳝片塞进她嘴里，“主要是吃一个鲜味，不要放太多东西。” 小琪的小嘴闭合，上下颌快速活动，很快张嘴叹道：“确实很好吃。” 转头对着外面喊道：“妈，我们家今后也要这么做。” 在屋外洗菜的魏老师走进来，小琪也拈了一块塞进她嘴里，吃完后笑道：“确实很好。小秦，你在大学也研究炒菜吗？” 研究炒菜是不可能的，前世倒是摸索过一些，在外面吃过对口的味道，回家就要试验一番。 “不研究这个。想这样炒应该味道不错，所以就试了。” 这个时期，只要是炒的，有合理的调味料，加合适的盐，味道保准不会差。 当然还有一点窍门，最好能海陆空混合，比如说猪油炒水里的、炒蔬菜，植物油炒猪肉、牛肉等，味道也会提升一些。 “duang……duang……duang……” 下课铃响了，还是铁棍锤打大铁锅碎片的声音。 秦淦西赶紧往外走，“老师，我去找我大妹。” 教工宿舍旁有一栋两层楼，那是高一的，他们已经放暑假。 从这栋楼旁边插过去，是高二的楼，他们也已经放暑假。 从这栋楼前面快速走过去，只看到高三队伍的尾巴。 他们跑得太快，犹如百米冲刺般冲进食堂，因为去晚了有可能会找不到自己的饭盒，只能饿一顿。 秦淦西也快速跑进食堂，目光在一溜的人群中搜寻。 很快，他看到了大妹的背影。 她的个子不低，有一米六多，也不是很瘦，两条马尾辫一甩一甩的。 秦淦媛端着自己的饭盒转身，愣一下后两眼冒光，“哥，你怎么在这里？” 秦淦西笑着接过她的饭盒，“我给你送菜来了。” 她把他从上看到下，又看向双手以及身前背后，笑着问道：“哥，菜呢？” “哥会骗你？跟我走吧。” 第21章 老婆子眼皮子浅 走出食堂，秦淦西把饭盒揭开，看到里面是萝卜条和干红薯米的混合物，还可以看到几个小肉丁，便问道：“放了米没？” 这样蒸饭，在初始的时候是米下沉，干红薯米上浮，所以是看不到白米的。 秦淦媛嘻嘻笑道：“有呢，都沉底了。来的时候妈给的一比三，姑奶奶又偷偷给了我几把。” 然后指指饭盒，“哥，我是天才吧？把菜和饭一起蒸，饭都是香的。” 秦淦西扯扯嘴角，“我看红薯米里面还是灰色，就没想过先天晚上泡好？” 秦淦媛马上瞪大双眼，“是啊，为什么没想到呢？” 偏头看着他，“哥，你知道，可为什么不告诉我呀？” 这回轮到他瞪大双眼了。 以前原主也是蒸的，这种泡法是前世无聊的时候想出来的，并没实践过。 只能实话实说：“其实我也没试过。不过也可能有坏处，那就是变馊。” 她嘻嘻笑道：“我就说嘛。其实我的米算很多的，有一半同学都是吃干红薯米，没有一粒米的那种。我偶尔会买份蔬菜，一半多同学从没买过，一个星期都是吃带来的坛子菜……” 边走边叽叽喳喳。 这是哥哥第一次来看自己，还是经常被老师拿来做榜样的大学生哥哥，她显得很兴奋，不时回应同学的招呼，并自豪地向他们介绍：“这是我在读大学的哥哥。” 来到魏老师家，她的二儿子已经回家，坐在屋外四处扫描，魏老师还在炒菜。 秦淦媛很有礼貌地喊一声：“魏老师好。” 秦淦西则拍拍小浩的肩，“有把握吗？” “有一点，不多。” 秦淦西正想开口，听到魏老师应道：“淦媛，你先吃，吃了去睡午觉。” 只能拍拍他的肩，“加油，你可以的。” 给他送了半碗鸡汤，然后对魏老师说：“老师，我就回家了，今天辛苦你了。”。 作为一个从物质生活水平相当发达的时空穿越过来的，他根本没想过粮食短缺，根本没想起去别人家吃饭要带粮食或粮票，所以只能撤。 魏老师连忙说：“饭马上就熟了，打了你的米，着急走干什么？” 看着锅里没几颗油星的蔬菜，秦淦西说道：“我回家不远，就不吃了。老师，今后一段时间还能麻烦您吗？” 小琪每月12斤粮食，小浩27斤，都是能吃的时候，要不然也不会炒这么大一锅蔬菜。 自己在这里吃一顿，他们就会少吃一些。 魏老师应道：“麻烦什么呀，来就是。” 秦淦西把桃酥包装解开，拿出几块分给大妹、小浩和小琪，自己也快速吃了五块，然后说道：“我看到有草虾，明天送点草虾过来。” 然后偷偷把两个熟鸡蛋塞给大妹，“熟的。” 不顾她惊讶的表情，转身把鱼篓里的四条黄鳝倒进木盆：“老师，我走了。小浩，小琪，淦媛，再见。” 走到校门口，他轻声自语：“还是前世的思维方式在主导啊。希望老师不要怪罪。” 那包桃酥本来是想给大妹当零食用的，到魏老师家里后，他随手放在桌上，按正常人的思维方式，应该是送给魏老师的，但他此时有些饿了，还要去那娭毑家取东西，所以只能厚着脸皮将其解开，稍微垫吧一下再说。 “穿越第二天还饿肚子，这穿越很失败啊。” 今天本来想过问一下大妹学习情况的，在那样的场合下，也没办法再提，只能等到明天。 想起储藏空间还有枣子，拿出来便吃，还摘几个快要成熟的高粱泡调味。 吃了十来个枣后，他没有再吃，转而问系统：“系统，我这个鱼篓要经常取用，不会重复抽成吧。” 系统无声地回应（在显示屏上显示一行字）：【只在第一次进入的时候抽取】 这个回应让秦淦西大大的松了口气，终于来了一个好消息，也没剥削得那么丧心病狂。 如果每回都要收，那就只能肩挑手提了，没那么多功勋点可以浪费。 快到山窝入口处，看到两旁山坡上的红薯，秦淦西很想去抠几个出来，但被他强行摁住了这种心思。 拥有这么强大的系统，一旦开了这样的头，今后的底线只会越来越低。 来到娭毑家，她有几个家人也在。 看到秦淦西到来，娭毑脸上笑出一朵花来，“哎呀，伢子你真没骗老婆子啊。” 秦淦西扫了一眼她的家人，笑着说：“娭毑，我怎么能骗您呢？和嗲嗲商量好了吗？” 老爷子闷闷地说：“两块钱一担的桶，贵了，给一块五就行。老婆子眼皮子浅，还收你一毛钱的篓子钱。既然收了，那另外两个就不收了，还送你一条扁担。” 老爷子哒哒哒把话说完，全然不顾旁边不知道是女儿还是媳妇不着痕迹地拉扯。 秦淦西呵呵笑道：“嗲嗲，我很需要一担水桶，而且也值这个价。如果嗲嗲觉得我吃亏了，那就给我一些蔬菜种子，不要多了，每种二三十粒就行。” 娭毑马上答应：“要种子啊，我们家的种类是最齐全的。不过现在只有今年的南瓜子、辣椒籽和苋菜籽，豌豆、豇豆、茄子、丝瓜、葫芦和冬瓜种子还是去年的，不知道能不能发芽。” 秦淦西笑道：“不管能不能发芽，先试试再说。” 能长出来就，不能长出来今后再种。 娭毑转身进屋拿种子，老爷子则对旁边的中年男子说：“把新桶担出来。” 男子转身走进堂屋，拿起立在墙上的一条扁担，把新水桶挑了出来，老爷子顺手放了两个新鱼篓进去。 秦淦西连忙说：“嗲嗲，我要旧的就行。” 老爷子淡淡地说：“我怕被人戳脊梁。” 秦淦西顿时不说话了。 遇到这么善良耿直的人，还能说什么呢？ 娭毑从堂屋走出来，手里抓着一个小纸包，“我们没想起，不然早吃掉了。苋菜籽要去树上摇，你稍等。” 把纸包递给秦淦西，然后快速走向自留地。 秦淦西心想，几个月后，这里的东西不能随便摘了，也许这点地只能长草。 娭毑右手轻轻抓住一株苋菜杆慢慢往上拉，然后用左掌去接，接住被拉下来的种子，“伢子，这籽熟了，可以做种子。” 秦淦西呵呵笑道：“那就好。” 其实家里的蔬菜种类更多，不过是没有回去，所以只能先弄一些，顺便缓解一下嗲嗲的“心虚”。 离开菜地的时候，娭毑顺手摘了两根黄瓜。 这黄瓜真是黄，粗壮不长，秦淦西前世只在农村老家吃过，后来吃的都是青黄瓜，没多少黄瓜味。 秦淦西把提着的鱼篓放进水桶，打开纸包，接住娭毑递来的苋菜种子，顺便看了一下。 种类果然不少，她说的每一样都有。 将纸包重新包好后，他取出两块两毛钱递给娭毑，“娭毑，这是钱，麻烦数数。” 其实只有两张，一张贰元，一张贰角。 娭毑笑眯眯地点头，“没错，两块二。” 秦淦西挑起水桶就走，“那我就走了。嗲嗲、娭毑、各位再见。” 娭毑好像这时才反应过来，紧追两步把黄瓜丢进水桶，“伢子，拿根黄瓜打口干。” 秦淦西转身朝他们挥挥手，“谢谢。” 第22章 系统强加? 拐过一道弯，秦淦西看不到他们的房屋，也没看到视野内有人，便拿出纸包打开，把种子都种了下去。 系统要抽成，它抽它的，只要不减功勋值就行。 拿出一根黄瓜在河里洗洗，然后回到河堤上，边走边吃，还观察河中情况。 沿着小河走一趟，总要带走些什么。 走在河堤上，他一边留意河里情况，一边戒备来人。 该说不说，这小河里的物种还是比较丰富的，有小鱼小虾，还有螃蟹和石巴子。 小虾真的很小，和上次在江里抓到的不是一个等级，甚至比夜市前那条小河里的还小，所以虽然很闲，但也没生起抓捕之心。 螃蟹有大有小，大的有七八两，鉴于还没到吃蟹的季节，所以也没抓捕。 石巴子就不一样了，在黑市小河是来不及抓，这里就不能放过了，长于一寸半的都抓起，小的则放过。 石巴子是个好东西，肉质细嫩，尤以煎炸为佳，那滋味，比炸得酥脆的泥鳅要好一百倍。 煎炸的味道虽然好，功勋点却不好。 【石巴子鱼1条，重0.005千克，值0.01个功勋点，应抽成功勋点0.003个】 石巴子的兑换比例虽然高，1千克可以兑换两个功勋点，可太小了啊，要抓多少才能有1千克？ 前行一段路，来到一块大石头对面，在大石头下方的洞穴里，他“看到”五只大石蛙和九只小石蛙，大的超过半斤，小的估计不到二两，它们的大眼睛紧紧盯着洞外，下巴一鼓一鼓的。 这石蛙是一个神奇的物种，面对长蛇，它们真的敢上。 前世读小学的时候，有一次放学回家，他和几个小伙伴像往常一样，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对着经常有石蛙出现的众多小洞穴抿紧双唇，然后猛然张开，发出“巴……”、“霸……”的声音。 不一会，一条蛇从下游游来，来到一处洞穴前吐了一阵蛇信子，然后翻转身体，肚皮朝上，朝一个相对大一点的洞穴里游去。 他们一群小伙伴惊奇地看着这一幕，心想这蛇要干什么。 没想到惊奇的一幕出现了。 洞穴里一连跳出两只石蛙，一只被蛇叼住，另一只却跳到蛇身上，紧紧抱住蛇。 蛇甩掉嘴里的石蛙，努力翻转身体，试图让石蛙离开。 那石蛙没有离开，还是紧紧抱住蛇。 不但如此，从旁边的石洞里不断跳出石蛙，全都扑向那条蛇。 蛇开始乱咬，翻滚愈加剧烈。 最后，蛇不再动弹，成为一根辣条，而水面上，也有三只石蛙翻起了肚皮。 一条蛇，被那群石蛙打破了“蛇吃蛙”的惯例，噶了。 战事结束后，一众小伙伴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此后再也不敢模仿石蛙的叫声，也不敢去洞穴摸石蛙了。 当天晚饭后，他向家人说起这码事，妈妈告诉他：石蛙很灵性的。只要你说要去抓石蛙，必定一只也看不到。 这次不用摸，用空间勾就行。 最大的石蛙进入储藏空间，由蛙蹲变成蛙平趴，系统也马上出现新的显示： 【石蛙1只，总重0.36千克，值0.54个功勋点，应抽成功勋点0.16个】 “还不错，和鳖的价值一样。” 看到这个兑换比例，秦淦西还是有些满意。 最大的石蛙瞬间消失，两旁的石蛙都眨眨大眼睛，下巴鼓动的频率加快，“巴…巴…头呢？” “霸…霸…不知道。” 嗖地一下，又是一只消失。 “巴…巴…老二呢？” “霸…霸…不知道。” “巴…巴…风紧呢，扯……” 还没等这石蛙完整叫出“扯呼”，它也消失不见。 剩下的大小石蛙见事情如此诡异，马上四散跳走。 秦淦西能让它们如愿吗？ 肯定不能……也能。 他把剩下两只大的收走，其它小的不管。 抓大放小长流水，子孙后代不碎嘴。 一路在收获中前行，来到一处可以叫水潭的“深水”旁，“深水”有近一米五，因为对面有很小的水流摔下而溅起水花，不能看清水底。 他想探探水底是否有自己需要，便放出空间勾，很快发现水底有一群黄刺骨和几只大螃蟹，当即将二两以上的黄刺骨全收了。 正想离开时，“看到”水底一块平石动了一下。 我勒个擦，这是只乌龟，必须收！ 那只乌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趴在这里乘凉，怎么就被人给强制休眠了。 乌龟进入储藏空间，秦淦西有些高兴了。 【乌龟1只，总重0.75千克，值2.25个功勋点，应抽成功勋点0.68个】 1千克3个功勋点啊，够高的了。 随后重归于平静。 乌龟虽然值功勋点，但个头小啊，这样大的乌龟很是少见，没有十几二十年长不了这么大。当然，不能拿喂养的比，这可是纯野生的。 发现了第一只，就能找到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 收起第四只准备继续寻找时，朦胧中看到对面一条黑棍朝自己戳来，连忙往前丢去水桶，身体横向跳动：“我闪！” 闪动中，发现那条黑棍不是棍，而是一条蛇。 这蛇从对面的小水流上窜下，应该不是为了攻击，而是从他前方窜过小河，窜到这边的山地里去。 不管它的动机如何，反正把秦淦西吓到了，心跳飙升到起码一百五，全身都散发出“咚咚”的声音。 深吸一口气，秦淦西努力平息心跳，双眼怒视那乌梢公，“我要把你抓来炖鸡！” 这蛇是微毒，可把自己吓得不轻啊。 下一瞬，他静止了。 系统发出提示音：“瞬移一次，距离3.2米，须扣功勋点160个，鉴于宿主目前功勋点不足，是否借贷？” 他鼓起的眼球看向刚才摸鱼的位置，然后缓缓转动，看着自己现在的位置。 瞬移？ 3.2米？ 我为什么要瞬移？ “系统，我没有瞬移，只是避开攻击，这不是我主动使用的，不能算我的。” 很快，他反应过来了。 160个功勋点，数额太庞大了，难以承受之重啊。 之前对系统的好感，现在消失殆尽。 系统还是那个系统，对于剥削……不，这次是让自己不明不白地消费，这是杀猪，绝对不能答应。 系统这回不出声了，而是显示：【你已经用了】 “不，不是我主动用的，是你强加于我的。对付那条蛇，我不需要后退这么远。我本来想抓了那条蛇，因为退了这么远，让那蛇逃走了。严格意义上说，系统应该赔偿我一条蛇的功勋点。” 【系统不收蛇】 “系统不收，那我可以不兑换，但蛇是美味，营养价值极高，不亚于乌龟，为显示公平公正，系统必须补偿我。” 【为了弥补宿主损失，此次瞬移收获不抽成】 秦淦西偷偷松口气，不收就好，终于斗赢了一回。 “系统，你还是很公平的。这种勇于纠正自己错误的做法，一定要保持下去。” 第23章 这个青年的脑瓜子不灵光 走到原来位置，乌梢公已经消失不见。 秦淦西捡起水桶，把甩出来的鱼篓再放进去，只是那条黄瓜断了。 他舍不得丢，走到小河里将其洗洗，然后祭了五脏庙。 再来探查水底，没什么发现，接着往前探查三十来米来到桥边，也许是被蛇吓着了，也许是运气耗光了，也什么都没有。 于是，本来打算继续沿着河边摸一会的他，决定终止摸鱼，去卖鱼。 过了小桥看系统，上面有今天的收获显示： 【石巴子鱼77条，重0.385千克，值0.77个功勋点，应抽成功勋点0.24个】 【石蛙9只，总重2.88千克，值4.32个功勋点，应抽成功勋点1.3个】 【乌龟4只，总重2.48千克，值7.44个功勋点，应抽成功勋点2.23个】 【黄刺骨66只，总重11.88千克，值4.75个功勋点，应抽成功勋点1.43个】 【因意外原因，本次收获免抽成】 【如需结算，宿主随时可以通知】 看到这些功勋点，秦淦西有些无语。 耗费了近一个小时，结果十个功勋点都没弄到，还是要到大江大河里去搞大货啊。 “系统，结算。” 很快，显示屏信息出现更新：【升级功勋点：49.96\/1000】 看完信息，秦淦西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系统狠一点，把我弄个……不对，它之前就算错了。即使瞬移3.2米，也只需要50个功勋点，而不是3.2x50，难怪它这么快就让步了，真狗啊。” “系统，我瞬移的时候，能不能被别人看到？如果长距离瞬移，会不会自燃？” 这是很实际的问题。 如果瞬移中被别人看到，一定会带来慌乱，引发有关部门清查。 如果自己因为速度快而自燃，那就不会进行瞬移，没有耐高温的服装，它不想瞬移前是人，瞬移后变成尘。 【宿主移动的时候犹如光子，只有最精密的仪器才能检测到。光子不会自燃，系统也会为宿主规避危险】 看到这个回应，秦淦西放心了。 今后要大量赚取功勋点，回一次家也只需要200个功勋点嘛，很便宜。 仿佛他现在有很多功勋点一样。 最终，他还是一路挑着水桶上了公交车。 没办法，功勋点太金贵，他不得花。 反正没谁认识自己，挑一担水桶在街上走也无妨。 一路畅通、无人问津地来到后勤办公楼后面的水龙头前，给每只桶里灌入10来斤水，然后在两只桶中放进16条鲢鱼，三个鱼篓分别放入三只甲鱼、五六斤黄鳝、五六斤黄骨鱼。 一时间，水桶和鱼篓内哗哗响。 再度挑起水桶，才发现重量不轻，起码有一百三十斤。 试了试，竟然能挑得起。 身有系统，力量果然大得很。 他提着甲鱼篓子来到赵克勤办公室门口，看到他人在，“赵科长，在呢？” “哈，小秦同志，你来了？今天有鱼吗？” 秦淦西走进他的办公室，抓出一个甲鱼放进他身后的书架上，“今天收获不错。弄到了大脑鲢鱼、甲鱼、黄刺骨和黄鳝。” 赵克勤把甲鱼拿下来塞进鱼篓里，很严肃地说：“小秦同志，你不能腐蚀我。这样的话，我只能取消在你这里买鱼的决定。” 这话、这行为，把秦淦西整尴尬了，“赵科长，我没有别的意思，反正这甲鱼也不卖，留给家人尝尝鲜。” 赵克勤把他往外面推，“你们家尝鲜是你们家的事，送给我的话，性质就变了。走，看看你的渔获。” 看过两只水桶里的鲢鱼，然后把两个鱼篓都摇摇，“很好。” 顺手把秦淦西手中的鱼篓取了下去，“这甲鱼也要了。你们家要吃的话，你再去抓。” 吆喝老刘来称重，鲢鱼94.6斤，甲鱼9.4斤，黄刺骨11.4，黄鳝11.2斤。 称重时，他对老刘说：“给我们的供货员小秦弄一个鳝鱼。” 老刘问秦淦西想怎么吃，他自然说自己很相信他的手艺，随便怎么弄都会很好吃，所以不选了，今后多抓黄鳝来，力争把他的手艺都尝一遍，听得老刘笑呵呵地进了小食堂。 同时，他心里在想，自己的力量确实增长了，并且还不小。 前几天挑谷子，八十来斤的担子都晃晃悠悠的，今天挑一百二十多斤鱼、加上十来斤水、还有十来斤水桶，感觉比那时还轻松。 系统还真有增强体质的能力，至于能不能增强记忆、开发大脑，需要开学以后再验证。 跟赵克勤回到办公室，赵克勤拿出算盘来算账，给出的价格是鲢鱼0.2元\/斤，甲鱼4.5元\/斤，黄刺骨0.8元\/斤，黄鳝1.6元\/斤，最终合计88.26元。 听到这个报数，秦淦西的心脏嘭咚重重地跳了两下，这是一笔巨大的收入啊。 爷爷打猎挖草药，加上奶奶、爸妈终日劳作，一年的收入也只有这里的一半多，并且多不多。 赵克勤问道：“小秦，你是想全部要钱，还是拿一部分票？” 秦淦西小心翼翼地说：“拿六十块钱，其它的赵科长看着处理，能行吗？” 赵克勤笑着说：“六十块钱有点少，拿八十块吧。” 然后拿出一沓票，“我今天收集了一些，你要什么，看我这里有没有。” 他拉开抽屉，秦淦西就看到里面有五沓票证，心想医院的票证还是不少的，不由得想起前世，一个亲戚上大学的时候，曾经发过一个月的烟票。 不过他没有非分之想，露出八颗牙说：“我家里是农村的，任何票都有用，赵科长看着给就是。” 赵克勤说道：“你也知道，没有票买不到东西，所以我按等价的钱算票价。比如说，一斤大米一斤粮票，一毛二分钱，那么一斤粮票也算一毛二，布票算一毛，油票五毛……可以吗？” 太可以了。 秦淦西点头，“感谢赵科长照顾。” 有了魏老师家里的经历，他再也不说不要粮票了。 最后，他收了二十三斤粮票，五尺布票。 看到他不准备数，赵克勤轻叹一声，“再给你10尺布票的奖励，奖励你送来这么多鱼。” 秦淦西诧异了一下，也没客气，接来放在原有票证上。 聊了一会，秦淦西准备告辞离开，赵克勤问道：“明天还来送吗？” 秦淦西问道：“有这么多，明天还需要吗？” 赵克勤感觉这个青年的脑瓜子不灵光，笑道：“这么大一个医院，莫说这一点，再来三五百斤都吃得下。如果你能送一千斤，我可以帮你介绍给别的单位。” 秦淦西挠挠后脑勺，“那么多是不可能的，今天能抓这么多，我可是后半夜就去了，恰好碰上了鲢鱼群。” 第24章 不完全是一个嘴快无脑之人 把钱和票全都塞进裤口袋，问了赵克勤一下时间，才知道只有下午三点二十，还很早啊。 告辞出来后，他挑着水桶和鱼篓往医院外面走，准备逛一圈后把它们收进储藏空间。 在走偏僻小巷时，发现有两栋相邻的房屋没连接到一起，两堵墙壁之间形成一条很窄的巷子，仅能容一人行走，之前没发现，是因为没抬头看，路边的丝瓜藤架挡住了小巷的口子。 这是一个好地方。 他把丝瓜藤拨开一点，拨出一个可以侧身而过的口子。 观察前后都无人后，他问道：“系统，我挑的这些需要多少功勋点？” 如果需要功勋点多，他宁愿挑着，也不会让系统薅羊毛。 【两只木桶，三个小竹篓，一块竹片，抽成0.51个功勋点】 看到这个信息的时候，秦淦西对功勋点无感，而是震惊于自己又试验出系统的一种新功能：不需要收进储藏空间就可以估价。 这样的话，可以节省很多不必要的功勋点，也不会让自己有随时都被剥削的心情。 只要0.51个功勋点，还是可以接受的……关键还是功勋点太少，哪怕被拿走0.1个，心也剌剌痛。 把担子收进储藏空间，然后钻进小巷，从另一侧出去。 小巷不长，只有二十米，出口对他很友好，就在他所在的住院楼后面，绕个二十米就到楼前面的空坪里。 从这里绕到后勤楼，七拐八拐要走七百多米，现在只要二百来米，纯纯的捷径啊。 本来想出去买条烟的，既然到了这里，他干脆进了爷爷的病房，却发现病房里又来了一个病号，是个女的，住在二号床，和吴爷爷做邻居。 让他惊讶的是，姑奶奶带着二妹来了，她们和奶奶背对着房门，坐在三号床边聊天。 姑奶奶叫何莲花，据妈妈说，她是妈妈的姑，一家老小全都不在了，后来带着妈妈逃避战火，也爷爷奶奶一样，也是走山里，走了很多年后，两家相遇。 要说家里的教育传承，主要还是来自姑奶奶，即使逃避战火年间，她也要教妈妈认字，总是说读书比不读要好。 秦淦西识字早，专心读书，是姑奶奶和妈妈引导的结果。 和吴奶奶以及二号床的陪护点头示意后，他冲姑奶奶的背影喊道：“姑奶奶，二妹，你们来了。” 奶奶和姑奶奶她们三人同时扭过身子看向他，二妹秦香灵随后站了起来。 “大孙回来了，吃了中餐没？” 这是奶奶的声音。 “淦西不是去看淦媛了吗，这么快回来了？” 这是姑奶奶的声音。 二妹的回应很简单，干净利落地问一声：“哥，你回来了？” 秦淦西拍拍二妹的肩，“坐吧。” 从另一边走到爷爷跟前，看到他睁着眼，便问道：“爷爷，感觉怎样？” 爷爷缓缓地说说：“好多了。你回去吧。” 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很清晰，说明状态还好。 “爷爷，我在这里，晚上可以帮奶奶一点忙。” 说完这话，他自己都感觉有点不好意思，昨晚一觉睡到今天早晨自然醒，啥都不知道。 为了缓解内心尴尬，转而问奶奶，“医生说爷爷的饮食需要注意些什么吗？” 奶奶应道：“也没什么大的忌讳，尽量吃流食，少吃辣椒就行。今天都吃三次稀饭了，每次都是大半碗。” 秦淦西不好意思地说：“我整天不在这里，辛苦奶奶了。” 奶奶笑着说：“熬个稀饭而已，没什么辛苦的。” 待他和其他两人聊几句后，她拉着他的手走出病房：“你姑奶奶和香灵等会要回去，能帮她们弄点吃的吗？” 秦淦西点点头，“我刚才把鱼送过去了，看能不能请他们早点做饭。奶奶，吃完饭后我送她们回去。” 即使能早点吃饭，也至少要四点半才能出发，二十多里路，没到家已经天黑，怕路上不安全。 奶奶点头，“只能累着你了。” 秦淦西拍拍她的手，“奶奶，这怎么能累着呢？” 回到病房后，和姑奶奶说一声自己有事要出去，要她们等自己回来。 他没有马上去小食堂，而是直奔附近的供销社。 现在有钱有票，可以买东西了。 找到手电筒，问了价格后才知道不要票，买了，还外加一个灯泡、两节电池。 在副食品货架前扫描，选中桃酥和饼干，一问价，发现要粮票，便轻声嘟囔：“这不是大米，也不是面粉，怎么要票呢？” 那个售货员的态度不错，“但是粮食制品。” 他不再多话，买了两包桃酥和一包饼干。 在烟前方犹豫了十来秒，最后问道：“同志，华子怎么卖？” 售货员淡淡地说：“八毛一包。” 他拿出一张五块，“来一包。” 此时的心情是忐忑的，因为不知道要不要票，他可没有烟票。 售货员接过他递过去的五块钱，很快把零钱和烟一起丢到柜台上，没向他要烟票。 他存着万分侥幸的心情把烟和零钱收起，心道：“果然，烟票、工业票比粮票要晚出来不少。” 看到有竹席，又买了一床。 买完这些后统计，这次采购花了七块三毛二，粮票一斤二两。 看着柜台里面粗糙但品类还算不少的物品，他觉得还想买很多东西，但又不敢买，不能显出暴发户嘴脸。 把这些东西送回病房后，又去小食堂。 看到老刘师傅坐在后厨抽烟，他的徒弟们不是在备菜，就是在生火。 他松开华子递一根过去，“刘师傅，我爷爷不能吃辣，能不能另外准备一碗不辣的黄鳝汤？” 他接过烟，瞥了他一眼，“你送来那么多黄鸭叫，给医院带来这么多福利，用什么鳝鱼？” 这是要自己挟恩图报吗？ 这家伙的嘴，也不知道过几年能不能活下来。 秦淦西朝他眨眨眼，嘴上回应道：“算我借的。如果明天还有黄刺骨，减去两条的重量；如果没有，那就用别的鱼替代，总之不能占国家的便宜。” 老刘定定地看了他几秒，然后目光扫过他那些徒弟，“也行。什么时候要？” 秦淦西看看炉火，“如果可以的话，现在就弄？家里来人了，还要送她们回去。” 老刘马上站起来，“这就帮你弄。邹小子，切两根黄瓜片。” 他在两口灶上“啪啪”摆两口小锅，往每口锅里舀上一勺水，拿着铁勺在左边锅里涤荡几圈，然后将锅里的水倒掉。 待锅底部干透后，舀上小半勺猪油，用铁勺把猪油涤荡锅底，然后加入姜末、扔入四条已经处理好了的黄刺骨，表面变色后，把黄刺骨翻一面再煎，变色后连续加入三铁勺水。 此时小邹已经把黄瓜片切好端过来，老刘把右边锅里的水倒掉，加入小半勺猪油，然后放入两铁勺已经处理好的黄鳝段和姜碎沫，爆炒起来，看到他放入黄瓜、青椒丝、红椒丝，又看到案板上的紫苏叶，知道他做的是什么了，和自己中午炒的差不多，不过自己炒的是鳝鱼片，他的是鳝鱼段，他的放辣椒，自己的不放。 可以自信地说，如果中午敢放油，味道一定不会差于他的。 鳝鱼段炒黄瓜弄好后，那个黄刺骨汤也呈现浓郁的白色，起锅前，他加入一些紫苏叶和一点葱末，然后起锅。 鳝鱼段还是用昨晚的瓷盆装，汤则用特大号饭盒。 在取食盒来到他身边时，轻声说道：“不能违背领导的意思，菜算一荤一素，饭也只能弄两个……哦豁，饭还没开始蒸，只能给你弄个蛋炒饭了。不要急，中午还有剩饭，很快的。” 秦淦西笑着说：“不用，有饭就行，凉的吃起来还快些。农村人，没那么多讲究。” 老刘立马从善如流：“放心，不会是馊的。” 然后轻声说道：“是我大意了，不应该让人感觉你是在占国家的便宜，我成了帮凶。” 虽然用词有点严重，但也不完全是一个嘴快无脑之人。 秦淦西轻声笑道：“非常感谢。我还要借两双筷子。” 老刘从巨大的碗柜中拿出一把，“这些都是我自己削的，领导们嫌不好看。除了我们几个用，都闲在这里。拿去。” 秦淦西也不要这么多，最后只拿了三双。 第25章 斥责二妹 饭是老刘亲自装的，两个特大号饭盒里的米饭，压得相当严实。 “小秦同志，不知道你昨天吃出来了没有，这可是绝对的好米，里面没一粒砂子的，你得感谢检查组。” 秦淦西递给他一支华子，“更要感谢您。您家住哪里，我今后路过的时候上门讨碗水喝。” 老刘呵呵笑道：“那就远了，二百多里呢，估计没有机会路过。” 说话之间，食盒已经装好，老刘拍拍他的肩，“明天不管你送来什么，都给你做回锅肉。” 秦淦西笑着表示感谢，然后提着食盒来到病房。 奶奶看到他提着食盒进来，马上把碗筷拿出来，还有一个勺子，“他姑奶奶，大孙把饭买来了，赶快吃，吃完赶路。” 打开食盒，一股浓郁的鱼香味迸发出来，秦淦西感觉唾液的分泌速度加快，连忙把菜和饭端出来。 还是和昨天一样，两份饭分给四个人吃。 奶奶和姑奶奶、二妹都想把饭分给秦淦西一些，被他拒绝了，说今天的饭比昨天多，不能影响他多吃菜。 菜的分量确实是很大的，差不多有两斤黄鳝的肉，两根黄瓜起码有三斤。 秉承“饭不语”的传统，四人吃饭时没谁出声，吃相看起来很温柔，速度却不慢，吃到最后，秦淦西把剩菜分成四份拨到各自碗里，谁也不吃亏，谁也没占便宜。 吃完饭后，二妹争着去洗碗，秦淦西也跟着去了。 看到他跟来，秦香灵劝阻道：“哥，我知道在哪里洗。” 秦淦西摸摸她的头：“我要去还啊。你们什么时候出发的？” “不到十二点半。” “走得很快的，脚痛吗？” “哥，才二十多里呢，怎么会脚痛？昨天爸爸妈妈拿油和米回去，今天菜里的油就多了，饭里的米也多了……不过，这食堂的饭菜真好吃，要是能天天吃上才好。” 秦淦西心里嘀咕，再过三四十年，会有一大堆养生专家告诉你，要少吃油、少吃碳水，嘴上却回应道：“二妹，你这个愿望很低级啊。” 秦香灵扭头看了他一眼，“哥，要那么高级干什么，不应该先解决眼前问题吗？” 秦淦西顿时无言以对。 这个时代的小孩也这么会讲话吗，我在这个年纪好像什么都不想，不说和那个小渔村发展起来城市的那个少年比，就是这个二妹也比不上啊。 只能笑道：“你觉得菜好吃，其实很简单，多油，爆炒；饭好吃，那是纯的白米饭，而且是用木甑蒸出来的。” 几十年后，尽管众多养生专家建议少油，但油汤泡饭、猪油拌面还是逐渐崛起。 二妹本来就是一个少言的人，听他这话很有道理，便不再说话，专心洗涮。 送食盒到小食堂时，老刘他们已经忙起来了，煎炸炒蒸同时进行，他拿一支烟夹在老刘耳朵上，向他道一声感谢，然后离开。 回到病房，奶奶把一个小布袋递给他，“大孙，赶紧送你姑奶奶她们回去，天很快就要黑了，还有二十多里路要走呢。桃酥、饼干、手电筒都在里面。” 待姑奶奶和二妹向爷爷告辞后，秦淦西和她们一起离开医院。 说来也巧，他们刚刚走到公交站台，就有一辆公交驶来。 看到秦淦西准备乘车的样子，二妹问道：“哥，准备坐车吗？要钱的呢。” 姑奶奶边继续往前走边说：“淦西，才几里路，没必要花那个冤枉钱。” 秦淦西拉着她的胳膊，“姑奶奶，这里只有几里，山路还有十多里呢。” 手被拉住，秦淦西的力气也不小，姑奶奶挣脱不了，只能停下来一起乘车。 下车后，姑奶奶叹道：“淦西，我们的时间不值钱、力气不值钱，没必要花那五分钱。生产队去年，一个工才六分钱呢。” 这话也许是乘车前周围有人，为了给他面子没说，也许是在车上想出来的，秦淦西听了心中满是酸楚。 他只能应道：“姑奶奶，天就要黑了，我们走的是小道呢。” 家里、镇上、医院三者呈三角形，走镇上的路相对要宽敞，但远了十多里，要走三十多里；不走镇上要近，要走十多里山路，需要真正的翻山越岭，但总计只有二十来里。 姑奶奶和二妹走路的速度很快，风风火火的，秦淦西的也不慢，走在她们两个后面。 “淦西，你爷爷住院要花很多钱，要节省一点，家里还有几个在读书呢。” 边走边聊中，姑奶奶忽然转移话题，说出这样一句话。 秦淦西知道她的意思，应道：“姑奶奶，我知道的。我明年就可以拿工资了，一个月的工资可以保他们一个学期的费用，再难也只有这一年。” 他不能讲卖鱼，不能说去黑市，系统更是打死都不能说，所以只能拿工资说事。 姑奶奶叹道：“你爷爷今后估计不能打猎了，看能不能上山。你还要娶妻成家，不能老是补贴家里，万一你爱人不答应呢？” 秦淦西呵呵笑道：“姑奶奶，她不答应我就没有妻子。” “淦西，话不能这么说。小家庭是小家庭，大家庭是大家庭，家和才能万事兴。” 秦淦西对姑奶奶这话肃然起敬，她的思想达到了这种高度吗，还是她也是重生或穿越者？ 随即嘿嘿笑道：“姑奶奶，现在想那些有点远，与其自寻烦恼，车……不如不想。” 差点把“车到山前必有路”说出来了。 “其实，淦西，我觉得你爸的想法还是很对的，初中毕业就是很高的文化了。上学不能只看读书费用，还有其它很多开销呢。不上工，哪来的粮食？哪来的其它用度？” 秦淦西知道她什么意思，应道：“姑奶奶，我想我们家弟弟妹妹都是大学生，都吃皇粮。艰苦几年和艰苦几十年，我会选艰苦几年。” 二妹接过话去，“哥，我不去读高中了，在家赚工分吧。” 秦淦西顿时叱喝：“你赚工分，能赚几个？一个工分能买多少东西，一斤米还是半斤？一尺布还是半尺？” 随即感觉这怒气不对，几次深呼吸后缓缓说道：“我们生产队每人三分田、三亩地，水稻亩产多少，你们是有个数的，地里红薯、土豆的产量，也应该有数。人越来越多，田地就那么一点，工分会越来越不值钱。” “我知道你们要说可以去外面找临时工，知道临时工都是干什么的吗？拿着八块钱，干着最苦最脏最累的活，委屈也是他们受的。” “二妹，你和其他妹妹、弟弟一样，目前的任务是好好读书，能给家里帮点忙就出一份力，今后也不要出多了，出个本分就行，现在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听到没有？” 他不会提今后的杂交水稻，也不会说今后会有各种肥料，也不讲那些混得好甚至能转正的临时工，只讲现实，讲一般可以预料的事情，讲最阴暗的那一面，说白了，就是吓唬，是恐吓。 在这个家里，秦淦西因为是大孙，也因为是大学生，所以他的话还是有一定权威的。 二妹脸上流着泪，使劲地点头，“哥，我听见了。” 第26章 能好好读书不 二妹平时成绩不错，这次中考也考得不错，上高中是很稳的，也很想读书，可爷爷出事，让一家人都紧张起来，身为这个时代的人，她对这些很敏感，所以才心生辍学的念头。 听着哥哥的训斥，她没有生气，而是高兴，非常高兴，终于可以继续上学了。 其实，她是很想读书的。 班里甚至学校里，读书的女孩很少，更显得读书机会的珍贵。 但她懂事比哥哥、姐姐早，从小学二年级开始就帮着做饭，见缝插针学习。 爷爷这次出事，她知道家里的天塌了一半多，心中隐隐感觉自己的读书生涯会就此终结，但她表面上一点读没表现出来，哪怕家里长辈无意识流露出那种想法的时候也是如此。 她知道自己能读到初中毕业，在大队里也没几个，应该知足。 有初中毕业，可以去成立找个轻松一些的临时工，这是很多同学读这么讲的。 但其实，内心还是想继续读书的，她很羡慕哥哥，所以听到他这么支持，她感觉天又亮了，听到他训斥的话，不但没感觉到委屈，反而很轻松，于是控制不住留下来。 心中暗暗做出决定，无论能不能继续读书，今后都要对哥哥好一辈子。 姑奶奶叹道：“麻绳专挑细处断，怎么会出这种事呢？你爷爷可是老猎人。” 秦淦西说道：“姑奶奶，打猎本来就是很危险的事。爷爷年纪大了，反应没有以前那么灵活，说得不好听，这次不出事，今后也会出事的。” 对“麻绳专挑细处断”，秦淦西深有同感，收入的顶梁柱倒了，家里引以为傲的大孙没了，如果不是自己穿越过来，这一家真的会走向另一个方向。 只能说，这一家的福缘深厚。 三人断断续续地聊着，走过平地进入山路，人瞬间感觉到清凉，路边不时有鸟惊飞。 看着飞走的鸟，秦淦西的心思活跃起来。 这鸟不是肉就是钱，最差也是功勋点。 功勋点很缺，钱更缺。 进入山间小路，药材、果树就多了起来。 姑奶奶不久看到一棵花椒树，树上结满青色的花椒，她走过去摘一些：“恰好家里的快用完了。” 炒茄子的时候，奶奶和姑奶奶都喜欢放一些花椒，给清淡的茄子增味。 秦淦西摘一颗丢进嘴里，用门牙咬开，一种麻麻的感觉布满舌尖。 品种很好。 问系统价值几何，回应每千克0.5个功勋点，于是决定回来的时候收一些。 看到周围有六棵小花椒树，便下了决定：“等会请你们去个好地方。” 只要能赚功勋点的作物，都要种。 看到路边不远有一棵七八寸大小的山胡椒树，上面结有不少青色的山胡椒，姑奶奶说道：“淦西，帮我摘一些来。” 和很多人一样，秦淦西喜欢山胡椒油，特别牛肉系列菜，如果不滴点山胡椒油，简直就是没有灵魂。 二妹快步过去，“哥，我来。” 秦淦西把她往旁边一拉，“你不知道你哥我的大名吗？” 他小时候爬树很快，每次掏鸟蛋、摘果子，都是力压同龄人的，只是上高中以后就很少使用这一项技能了。 双手抱着树干，双腿一蹬，双腿夹着树干，然后腰腿用力，双手松开并上移，抱紧之后双腿松开，跟着上移。 三下两下的，他的双手就来到第一根树枝位置，一只手抓住树枝根部，另一只手抱着树干，上移的速度更快了。 待双脚右脚踩到树枝根部，他一只手攀着树干，一只手采摘，“姑奶奶，摘多少？” “不要多了，现在还没熟。其实我们屋后山里就有，今天摘一些，也是顺路。” 秦淦西没有折枝，而是一簇一簇地摘，二妹在下面接。 摘了莫约半斤后，姑奶奶连说：“够了。淦西，不摘了。” 下树以后，他问了一下价格，竟然和花椒一样，也是每千克0.5个功勋点。 返程的时候要摘一点，还要移几棵进去。 可环顾四周，没看到有小的山胡椒树，只能把移栽的念头暂时消除。 重新回到路上，秦淦西拍拍二妹的肩，“你哥的爬树姿势帅不？” 她头也不回说：“帅。” “你哥爬树快不？” “快。” “你读书累不？” “不累。” “今后能好好读书，可以不想东想西不？” “能。” “那就对了。饭要一口口地吃，路要一步步的走，总不能一口就吃饱，一步可以走到家。有时候吃饭会噎着，走路会摔倒，总不能从此不吃饭、不走路。刚才爬树，你一定是爬不过我的，即使能爬过，我一把就将你拉到旁边去，你只能靠边站。” 一会后，她才嘴角微噘，压制不住笑容说：“哥，我知道了。” 姑奶奶在前面走，心里偷偷地叹气。 这一家的爷爷奶奶都是不识字的，秦励国倒是读过高小，在自己长期的潜移默化中，何娟也重视识字，到这里终于不再迁徙后，又经常在何早莲耳边“怂恿”，使得这些小辈全部上学，成为生产队乃至大队最独树一帜的读书家庭。 以前有秦顾功打猎、挖药材，收入占到家庭收入的八成以上，所以供他们读书没问题，现在秦顾功倒了，少了八成收入，这个家怎么过？ 秦淦西明年毕业，每月可拿几十块钱，确实可以让家里经济好一些，可这一年呢？能趟过去吗？ 秦淦西不知道姑奶奶还在为这个问题焦虑，即使知道，也不会去劝解，因为有些东西不能细说，需要时间。 走了没多久，他看到不远处有两株黄精，便问系统：“价值几何？” 系统回应：【每千克干货5个功勋点，湿货2个功勋点】 这么值钱吗？ 爷爷每年都要挖个十斤八斤回来，挖起来很费劲，加工起来更费劲，因为要七蒸七晒。 黄精是个好东西，也算是一种补品，可用于蒸鸡蒸排骨，不但具有滋补功效，还可以让鸡和排骨增添清甜的味道。 系统没说要七蒸七晒，那就应该多多种植，再难也要把这两株给挖了。 走过十里山路，秦淦西发现了可移栽的七棵花椒树、四棵山胡椒树、八株黄精、三十几株沙参，几十株何首乌、高粱泡，还有上百株葛根。 没工具也没时间，何首乌和葛根这次不想移栽了，这些东西长得太深，而且很便宜；高粱泡也不想，里面已有，只是和二妹把成熟的高粱泡摘下来吃。 转过弯，一条小河出现，这小河到前面就汇入他们家前面的那条大一点的河，他们只要沿着这河边再走五里就可以到家。 走了快三里的时候，二妹说道：“哥，天就要黑了，要不你回去吧。” 秦淦西伸手在她上摸摸：“你这是要我过家门而不入吗？” “嘻嘻，不敢，纯粹就是怕你走夜路不安全。开始没想起来。”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手上多了东西，同时秦淦西的声音传来：“提着，下面有鱼。” “哗啦……” “噗通……” 她扭头看时，秦淦西已经跳入水里。 第27章 清水摸鱼 一路走来，秦淦西都在想如何为家里添点菜。 没有爷爷打猎，家里的肉食就没有来源，弟弟妹妹都在长身体，没有肉不行。 于是，他想弄两条鲶鱼出去，这鱼有肉又有油。 还想弄两只甲鱼出去，给姑奶奶和家人补补。 在山里是没法弄出来的，土里长不出鱼；之前的那段小河也不行，水太浅，两斤重的鱼都藏不住。 屋前的大河可以藏住，可天快要黑了，总不能短时间内又是鲶鱼又是甲鱼的。 走到这里，他觉得机会来了。 小河在这里转弯，形成一个洄水湾，深的地方超过一米，水里有几条鲤鱼。 于是，他一边和秦香灵对话，一边询问系统，裤兜里那78.4元要抽成多少，得知只抽一个功勋点的时候，他马上将其转移进去。 这河也很配合，马上有两条鲤鱼窜出水面，把水打得哗哗响。 这声音，秦淦西听到了，姑奶奶听到了，秦香灵也听到了。 秦淦西听到哗哗水声的时候，脚已经和水接触，她们两个却是只听到连续的水响。 脚进入水里，河底的六条鲤鱼已经进入储藏空间，显示屏上出现新的信息： 【鲤鱼6条，总重11.5千克，值0.69个功勋点，应抽成功勋点0.21个】 秦淦西说了一声：“系统，结算。” 回去的路上不准备再耍幺蛾子，就这么滴吧。 于是，系统基础信息功勋点一条变成：【升级功勋点：49.44\/1000】 系统信息变化不影响秦淦西的摸鱼行动，他弯着腰，双手在水底摸索。 不一会，他哈哈大笑，“摸到一只团鱼。” 说着，双手抓住一只团鱼直起身子往路上一抛，“二妹，抓住它。” 看着他摸鱼的姑奶奶和二妹见他真的抓起一只团鱼，都把双眼睁得大大的，很是激动。 “淦西，你的运气这么好啊。” “哥，你真厉害。” 秦淦西愉快地接受了她们的赞扬，只有那只团鱼很懵，“我好好的在江里吸新鲜空气，怎么出现在这么小的河里？” 他还在继续摸，摸到河边的时候，又哈哈大笑起来：“一条大鱼，长长的，圆圆的。” 然后，双手端着一条鲶鱼露出水面，接着抛上路面，“二妹，摁住它，不要让它跑了。” 香灵连忙把手里的团鱼递给姑奶奶，伸手做接鱼状，满脸笑容地说：“哥，扔吧。” 秦淦西把鱼扔上路，香灵根本接不住，鱼摔在地上活蹦乱跳，引得她呵呵乱笑。 姑奶奶连忙走过来帮忙，把鲶鱼往路边扒拉，不让它往水边跳。 鲶鱼很懵，“我不是在两米深的水底狩猎小鱼小虾吗，怎么出现干涸的地上？那时候，没有这么些人类啊。” 它注定是搞不懂的。 它搞不懂没关系，秦淦西能搞懂就行。 弯下腰再慢慢摸，不到一分钟，他又从草丛里扔出一条鲶鱼，“哈哈，又是一条大鱼……咦，什么东西从我脚背上过去了。” 马上把手中的鲶鱼抛上地面，再弯腰“摸索”路过脚背的东西。 毫无悬念，又是一只甲鱼被抓住抛上岸。 又装模作样往四周摸了一两分钟后，他嘟囔道：“估计也就这些了，毕竟这个洄水湾只有这么大。” 姑奶奶也说：“淦西，回吧，看不清了。” 秦淦西爬上路面，把布袋里的桃酥、饼干、手电拿出来，然后把两条鲶鱼和甲鱼放进去，“二妹，你提着桃酥和饼干；姑奶奶，您拿着手电在前面带路。” 布袋不大，只能装下鲶鱼的半截身子；鲶鱼和团鱼不轻，有二十多斤，秦淦西只能抱着袋子。 接下来的速度就快了。 心情一愉快，脚步就轻快。 离家不到两里，不能让鲶鱼干死，归心似箭。 拐个弯，一条大一点的河出现，河上有条木桥，木桥两个木桩墩，桥面有三段，每段都由八根直径六寸大小的树木拼成。 这条桥，这段河，记录了原主没有忧愁的童年和少年。 每天来回两趟上下学，放下书包来跳水，几次被人告发，都被何娟抓去奖励一顿竹枝炒肉，当时哭得死去活来，但没几天又涛声依旧。 带着妹妹们摸虾捞鱼搬螃蟹，看到石头，把撮箕靠近石头下游放着，将石头搬起或搬开，同时迅速用脚从石头的上游往下游扫，扫几下后拿起撮箕，清点收获。 遇到河堤下的水草，也是同样操作，只不过不用搬石头，只要用脚踩水草就行。 每次捞的东西不多，都是一些小鱼小虾小蟹，用油一煎，放点青椒碎沫和葱末一炒，那个香脆辣，可以吞下舌头，干红薯米饭都好吃了很多。 走到桥上，二妹笑问：“哥，什么时候再带我们捞鱼？” 秦淦西笑道：“爷爷出院以后，我们捞一次大的。” 姑奶奶笑着说：“淦西，你这是记吃不记打啊。” 秦淦西嘿嘿笑道：“姑奶奶，只有这样才是完整的童年。” 过桥以后左转，沿着河边、顺着山脚走二百来米，拐过山脊，一个山窝出现在眼前。 山窝窝底是峭壁，峭壁前方有两幢连在一起的院子，一大一小。 大的是秦淦西家，小的是姑奶奶家。 姑奶奶只有一个人，自己单独住。 “姑妈，是你们吗？” 何娟的声音传来。 秦淦西眯着眼睛看向院里，看到院子里有一个朦胧的身影。 “娟子，我们回来了，淦西也回来了。” 随后，秦淦西看到三妹拿着一盏煤油灯走到院子里，身后还跟着四妹和小弟。 “大哥，你回来了吗？” 四妹的声音传来。 “回来了。” 来到屋前，院门已经大开，何娟带着三个小家伙等在门外。 很快，秦淦西的腰分别被两个小家伙抱住。 “大哥，我听妈妈说你在那里吃好吃的。” “才不是呢，大哥是在照顾爷爷。” 听到小弟的话，秦淦西大笑：“老满，合着你想要大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二妹伸手给他们一人一巴掌，“好吃的在我这里，大哥抱着好多鱼呢，别碍事。” 第28章 夜间上山 听说秦淦西抱着很多鱼，何娟马上走过来，低头看一眼后说：“还真是鱼。” 秦淦西不敢相信她之前没看见，“这么大的两条鱼尾巴，没看见？” 何娟笑道：“乌漆嘛黑的，哪能看见？” 秦淦西问道：“妈，你没感觉哪里不舒服吧？” 何娟笑骂：“我好好的，哪里会不舒服？” 秦淦西愣一下，自己都不知道为何问出这样的一句话。 随即想起，前世妈妈的身体不好，所以每次回家都要这么问一句。 顿时感觉心情有些低落，但很快深呼吸两次，然后走进院子，将靠在石壁上的木盆放平，把鲶鱼和甲鱼都倒进去，然后用竹筒勺从旁边的水池里舀水，直到鲶鱼只有背脊露出水面。 然后左右搜寻，在柴火堆里抽出一截木头放入木盆，两只甲鱼很快爬了上去。 拿着布袋到水池旁清洗，三妹提着煤油灯走过来了，“大哥，能看得见吗？我来洗吧。” 秦淦西摇头，“只是随便洗一下。只装了一次鱼，很干净的。你不去看鱼吗？在木盆里。” 本来天色就已经很暗，院子里巨大的葡萄架把微弱的月光也遮住，更暗了。 看到盆里的鲶鱼和甲鱼，三妹夸张地大叫：“这么大的鱼啊，木盆都快装不下了。大哥，如果鱼甩一下尾巴，可能把两只团鱼甩出来。” “鲶鱼只有十来斤，团鱼有五斤多，甩不动的。” “大哥，什么时候能吃鱼？” “什么时候都可以啊。这是回来的时候抓的，想吃就吃。” 何娟牵着小弟秦平安走来，“等爷爷奶奶回来再吃。” 秦淦西扭头看了一眼门口，“姑奶奶回去了？” 何娟“嗯”了一声，“很晚了，洗洗可以睡了。” 秦淦西说道：“妈，这里四条鱼，每天吃一条吧。养的时间长了，不说能不能养活，会瘦是肯定的。你也看到了，我和爷爷奶奶在那里过得不错，昨天吃的是鱼，今天是黄鳝。” 四妹和小弟蹲在木盆边，都伸出手指戳向盆里，一个戳甲鱼，另一个还是戳甲鱼。 何娟伸手给他们一人一巴掌，“等会咬到你们的手就别叫。” 两人马上转移方向，戳向鲶鱼。 鲶鱼不堪其扰，猛地甩一下尾巴，甲鱼被甩下木头，他们两个被甩一身的水，秦淦西几人也被波及。 秦淦西恰好拧干布袋，见未干的裤子再湿，便坐在旁边的竹靠椅上，伸手戳戳他们两个头，“不要把手伸进嘴巴，会咬断的。” 何娟问道：“你爷爷今天怎么样？” “好多了。脸色好一些，声音也大一些。我爸呢？” “看水去了。” “这几天有没有人去看陷阱？” “谁还敢去啊。” “我去看一下。” “看什么看？那是野猪。” “没事，我跑得快。如果抓到一头，家里的肉食就解决了。中午吃鱼，晚上吃肉，第二天中午吃肉，晚上吃鱼，就这么轮换着来。” 听他这么说，四妹大声说道：“大哥，我最欢吃肉了。” 小弟也蹦蹦跳跳走到他前面，“大哥，能抓到吗？” 三妹斥道：“吃吃吃，就知道吃。爷爷都被野猪拱了，万一拱了大哥呢？” 秦淦西摸摸她的头，“那你是想吃还是不想？” 三妹仰起头说：“大哥安全，我就喜欢吃；大哥有危险，我就不喜欢吃。” 秦淦西小有感动，“二妹，把手电给我。妈，我去看看。” 何娟重重地拍了他一巴掌，“不许去！半夜三更的，上山野猪、大猫、豹子、蛇，你能挡得住啊？” 二妹、三妹同时说：“大哥，不要去。” 四妹也不戳鱼了，走过来抱着他的腿，“大哥不要去，野猪吃人的。” 何娟问道：“你还去不去医院的？如果不去，那就冲个凉睡觉。如果要去，现在可以走了。” 秦淦西应道：“要去。万一有个什么事，可以出点力。” 何娟把手电放到他手里，“要去就快点去，莫拖拖拉拉。” 秦淦西接过手电站起来，把脑袋一个个摸一下，“在家要听话。腿不长，跑不快，不要上山；也不要欺水，这河里还是有几个深坑的。走了。” “大哥再见。”x4 何娟跟着他走出院门，“一个人走路，慢一点，小心一点。” 秦淦西扭头看向身后，几个小家伙都没跟来，便拿出20块钱、10斤粮票和5尺布票，“我这两天不只换一顿饭，还换了一点钱和票，您拿着。” 何娟拿到眼前看一下，问道：“多少？” 秦淦西扭头看向身后，然后对她说道：“等会你再看吧。我走了，在吃的方面不要那么节省。告诉我爸，我回来过。” 何娟伸出手，想细问一下，“哎……” 等她“哎”出声的时候，秦淦西已经打开手电筒，走到五六尺之外，便转身进门，把煤油灯亮度调大，拿着走进屋里。 看到钱和票证，没有露出欢喜表情，反而是忧愁，“希望不要犯事才好。” 她此时的自语，秦淦西是不知道的。 走到山脚小路后，他把手电照向右侧，然后扭头看向左侧山上，然后很欣喜地自语：“这也是特殊能力吗？” 黑暗中，不说十二米，七八米范围内的视野如同白天1.5的视力，其外到十二米范围之内，才是逐渐模糊。 琢磨一下后自语：“难道和‘12米内接触取物，十米内伤人，八米内杀人’匹配？如果这样，那就不是新的特殊能力，只是之前没有发现而已。这系统，还真是一个佛系系统。” 有了这个发现，他就有了新的想法。 有着黑夜如同白天的视力，有着12米内接触取物、十米内伤人、八米内杀人的系统，还怕什么？ 走到山脊，家里无人关注，另一边没人来，他便关了手电，沿着山脊朝山上跑去。 虽是夜间，却如同白昼，惊了个大天。 跑着跑着，看到一丛荻根部有四只兔子，它们本来在吧唧嘴，听到他的脚步声后，全都警惕地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有一只还用前腿刮刮嘴。 “虽然毛绒绒的有些可爱，但我现在没时间与资本来欣赏。” 空间勾射去，光速擦过它们的身体，接着出现在储藏空间里。 【兔4只，总重8.1千克，值4.05个功勋点，应抽成功勋点1.22个】 “系统，任务完成再结算。” 才跑十来米，看到前方一条乌梢盘在地上，便问：“系统，这蛇值多少？” 【对蛇类，本系统不取实物，只要功勋值，这一条0.5个功勋点】 我勒个擦，这系统怕蛇啊。 不管了，蛇肉也是肉，收了。 于是，这条盘在路上乘凉、顺便阴点食物的蛇变成了储藏空间一根辣条。 【乌梢1条，重2.7千克，应抽成功勋点0.5个】 还没跑几步，听到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声，扭头看去……是条银环蛇，它在灌木丛上爬行。 白加黑在别的地方是大方的搭配，但搭配在这蛇身上，那就很瘆人了。 也收了。 【银环蛇1条，重3.2千克，应抽成功勋点0.5个】 第29章 心都麻了 准备往陷阱方向走时，看到山脚一个人举着火把朝这边走，看到的脸不是很清晰，但从走路的姿态看，应该是父亲秦励国。 不过他没有打招呼的准备。 黑乎乎的山上，黑乎乎的一个人，不能吓着他。 这时，他听到右边传来“咕咕--咕”的声音，是斑鸠，并且不止一只。 一通探查下来，没有看到斑鸠。 “一定不远。” 他悄悄朝叫声传来的方向轻手轻脚地走，走了五六米后，看到两个小小的模糊黑影。 再往前走几米，终于看清了，确实是斑鸠，视野之内有三只，它们在一棵小樟树上蹦跶。 再慢慢往前，终于把斑鸠数清楚了，一共12只。 “希望它们没有那么警觉。” 首先找简单的。五只斑鸠站在树枝根部，没有树叶阻挡，他射去空间勾，一个瞬间就全部收取。 【斑鸠5只，总重3.5千克，值3.5个功勋点，应抽成功勋点1.05个】 看到这个信息显示，秦淦西彻底搞清楚了，这系统功勋值的兑换没有任何依据。 不过他不会在意这些细节，稍微挪动位置，又收了三只，也都是没有多少阻碍物的。 事实证明，这一切都是他多虑了。 尽管剩下的三只分别在不同的位置，前后左右都是树叶，但空间勾出击，一只都没能跑掉。 收完斑鸠准备走向陷阱所在地时，余光看到一棵酸枣树上有只猫头鹰，稍加考虑后，他离开了。 “除四害”正在进行中，它也是抓老鼠的一份子，只是希望它今后不要被服药的老鼠给毒了。 不一会，他再抓蛇一条，是条五步蛇，系统照例有显示： 【五步蛇1条，重2.3千克，应抽成功勋点0.5个】 接下来，他一路抓蛇，抓得心发麻。 来到第一个陷阱旁时，竟然抓了各种蛇十六条，可以说走个十米二十米就有一条。 而这个陷阱内，还有几条蛇，并且都是五步蛇。 他强行摁住心头不适，再度把它们全部收取。 兑换不了功勋点，还要消耗……那就消耗吧。 不过他发誓，今天晚上再也不抓蛇。 距离第二个陷阱还有一半的时候，他看到一副白骨，一看就不是人类的。 走近一看，是猪的。 “莫非就是那头拱伤爷爷的野猪？” 仔细看过它的后腿，确实是，有兽夹为证，这个兽夹他拿过，上面有专门的印记。 “系统，这个兽夹值多少功勋点？” 【捕兽夹1只，值2个功勋点，应抽成功勋点0.6个】 秦淦西将其收入储藏空间，但不准备今后再拿出来用，打算直接通过兑换功勋点将其销毁。 快到第二个陷阱时，听到不远处有哼哼唧唧的声音，小心翼翼地朝那个方向摸去，途中看到两只兔子，先抓了。 依靠大树和岩石、灌木做掩护，他继续往前三十来米，途中用空间棍顶飞两条蛇，终于看到了发声之物，是一群野猪。 一共九头，最大的二百多斤，另外一头接近二百斤，其它的七条差不多，都在五六十斤的样子，两头大的躺在地上，七头小的或坐或卧或拱地，时不时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看到这么多野猪，秦淦西两眼发亮，这都是肉啊。 至于骚味，对于一个有老猎户的家庭，处理起来那是不要太简单。 这是一家子，一家子就应该完整地呆在一起。 射出空间勾，空间勾擦过它们的身体，从原地光速消失，出现在储藏空间里。 收完野猪群，他才发现自己虚汗淋漓，有虚脱的迹象。 尽管拥有储藏空间，但毕竟面对的是一群野猪，从小就被教育“遇到野猪就要跑，但又不能跑直线，也不能爬小树”，不紧张才怪。 【野猪9头，总重402千克，值241.2个功勋点，应抽成功勋点72.36个】 看到这一行信息，他感觉很满意，“系统，将捕兽夹兑换成功勋点，其它进行实物抽成。” 系统显示很快显示几行明细： 【兔6只，总重10.6千克，值5.3个功勋点，应抽成功勋点1.59个】 【斑鸠12只，总重9.1千克，值9.1个功勋点，应抽成功勋点2.73个】 【野猪9只，总重402千克，值241.2个功勋点，应抽成功勋点72.36个】 【捕兽夹1只，值2个功勋点，兑换功勋点1.2个】 【乌梢11条，重22.7千克，应抽成功勋点5.5个】 【银环蛇3条，重7.9千克，应抽成功勋点1.5个】 【五步蛇9条，重12.7千克，应抽成功勋点4.5个】 【宿主可否结算？】 看了一眼明细，秦淦西感到万分侥幸，如果不是有这群野猪，他今天要借高利贷了。 “结算。” 明细随即消失，基础信息的“升级功勋点”一条更新为：【升级功勋点：217.96\/1000】 “果然，这种能力也只是附带，并不属于单独的特殊能力，因为之前晚上没出来搞零元购，所以没体现出来。” 坐在石头上吃着枣，考虑如何处理这批猎物。 有五六十斤重的，那二百多斤的就不自己吃了，拿去卖掉。 野猪上了一百五十斤，肉味就带土腥味，不如吃更小的。 医院那里只能提供水货，野猪肉是不能提供的，自己只是一个学生，既提供水货，又提供野猪肉，人家会认为是在倒买倒卖，这样的事情不能干。 等会去黑市看看，看能不能销售一部分。 家里应该没多少肉了，等会偷偷送一头去家里。 吃完几个枣后，他站起来朝山下跑去，也不想继续抓捕猎物，所以只扫描前路，主要是防蛇偷袭。 途中看到一蓬结实的藤，他释放空间刃就要斩，忽然又停手了。 “家里还有鱼，这几天不缺肉；自己走了这么久，说在路上抓的不好解释。罢了，过几天回来后再说。” 于是他一路小跑，一直跑到黑市外，已经饿得不行。 第30章 不会是个戳巴子吧 饥饿打乱了秦淦西的计划。 开跑初始，他是想先到小河里摸个把小时的鱼，然后再进黑市，现在这么饿，只能先进黑市，看能不能找点吃的东西。 还是先去农产品小巷。 不知道是昨晚自己大量收购蛋类刺激卖方市场，还是因为双抢期间粮食多了，今晚的蛋类比昨晚多了。 这对他来讲是好消息，现在有钱了，所以见蛋就收，一收就是八十多个。 鸡蛋三十三个，鸭蛋四十二个，鹅蛋十一个，加上又买一个竹篮，总共花去四块四毛一。 鸡鸭鹅也没放过，买了六只鸡、八只鸭和两只鹅，还有一个大竹篓，花去十九块九毛。 走完这一趟，看到库存钱数不到三十四块，心里微微地叹了口气，“钱不够，严重不够，一块便宜的表就消耗完了。” 买完蛋类，他走到河边找湿土，四下无人后把两个篮子收进储藏空间。 用湿土把六个鸡蛋包好，然后回到第一条小巷，发现卖蛋的摊位已经人去火灭，便又捡了些枯枝和松针，从别人那里对个火，远离黑市煨起蛋来。 待鸡蛋涂层的湿土干了后，他便不再添加枯枝，用炭把蛋埋起来，把火堆周围稍微清理一下，然后去第二条小巷。 这次去第二条小巷，就是奔解放鞋而去的。 目前解放鞋只是部队使用，有很少量的从部队流出，普通民众穿的不是草鞋、布鞋、皮鞋就是光脚。 那个摊位还在，只是鞋子的数量从三双变成了两双。 秦淦西轮流拿起两双，然后问道：“都是40码的，有没有其它尺码？” 这时候人的脚短，一米七的人可以穿40码，前世的时候，他儿子一米七时穿41码还有点紧，不过他最后长到1.78米，鞋也穿42码的。 蹲在一米以外的摊主回应道：“没有，只有这种，只有这两双。” “能试试吗？” 长到现在，原主从没买过鞋，都是奶奶和姑奶奶做的，所以不知道自己该穿多大码。 “合适的话买不？” 摊主这话让秦淦西错愕了一下，马上又反应过来，“多少钱一双？” “四块五。布鞋也要八毛到一块二，这雨天可以不湿脚的。” 这个价格可就不便宜了，不过秦淦西还是回应：“合脚就买。” “你试吧。” 秦淦西脱掉草鞋，穿起两只解放鞋，稍稍有点长，但不会掉。 “这两双都买了，能便宜点不？” 爷爷、爸爸和他自己的脚一样长，都可以穿。 “便宜不了。” 摊主的语调很平淡，大有一副爱买不买的架势。 秦淦西也只是顺口一说，并没希望能讲下价来。 掏出十块钱，摊主走过来找一块，他拿着鞋走了。 昨晚没有逛第三条巷子的，这次得去逛逛，都是一些工业制品，有煤炉、鼎罐、炒菜锅等，有新有旧，旧的居多，每个摊位上只有一件。 看到鼎罐和炒菜锅的时候，秦淦西想一样买一件，过几个月就要炼钢铁了，不知道家里那些做饭用具会不会被收走。 这个念头一起，他就挪不开脚步了，毫不犹豫地花了十七块二，买了一个中号鼎罐和一只中号炒菜锅。 走到这条小巷的尽头，他停下脚步，“还要肉吗？” 昨晚这家伙说要肉，他现在有不少。 昨晚看他只是一团黑影，今晚很清晰了，打扮得和西部女人一样，不过别人用纱巾，他却用纱布。 “要。有多少？” “我有野猪，价格怎样？” “脱骨七毛，不脱六毛，猪头猪脚不要。” 秦淦西也不知道这价格如何，但还是争取一下：“二百来斤呢，这个有点低了。” “朋友，现在大家都不是很缺肉，我也要赚一些的。” 听到他的回应，秦淦西就知道这个价格低了，“一个月八两肉，塞牙缝都有点少，哪里不缺？脱骨九毛，不脱八毛。” “要你才会买。脱骨七毛二，不脱六毛三。” 不知怎么地，秦淦西对这种讨价还价很没耐心，“脱骨八毛五，不脱七毛五。” “脱骨七毛五，不脱六毛五。” “再见。” 秦淦西终于按捺不住了，站起来就走。 这么几分几分的扯，还不如去吃鸡蛋，应该熟了。 走出两步后，那个家伙咬着后槽牙的声音传来：“脱骨七毛八，不脱六毛六，不同意拉倒。” 秦淦西转身走来，“半个小时后，桥头河边第二棵橘子树下见。” 走向火堆途中，他把买的东西全部收进储藏空间。 每一件只收0.5个功勋点，还算便宜，那就不手提肩扛背背了。 六个鸡蛋有两个炸开，他先从炸开的吃起，然后再吃其它四个，吃完这六个鸡蛋后，感觉有八成饱，虽然还想吃，但不想再煨，还要杀猪呢。 在河边棕树上剥了六片棕、折了十片棕叶，听着蛙声走过桥，来到第二棵橘子树下，然后背靠橘子树坐着，意识进入空间。 “别人的空间能屠宰，希望我的也行。” 把最大的那头野猪移入种植空间，它还是一副沉睡模样。 秦淦西踌躇了，“该怎么杀呢？” 思索一会后，他默念：“起！” 那猪真的悬浮而起。 镇静一下后念想有把尖刀从它的颈脖插向它的心脏，“杀！” 奇迹出现了，猪血从念想的部位迸了出来。 “这不就是现实杀猪的过程变成了过程念想吗？” 随后，他让猪头下尾上，旋转着去毛，再剖开，把内脏从中取出，将猪头切下、板油撕下，把猪肉分成四份。 让系统称量一下肉的重量，113.8千克。 把棕叶平铺在地上，将猪肉放到上面，然后清洗猪肠，再把清洗干净的猪肠连同其它内脏一起收入储藏空间。 在空间里杀猪，简直太容易了。 看到他还没来，又把那头二百来斤的母猪杀了。 处理完内脏后那人还没来，又处理了一头小猪。 这时，他才感觉到头脑有些昏沉，知道是用脑用得比较多，便不再继续。 一会后，他看到三个模糊的影子朝这里走来。 “前面第二棵吗？” “是。” “不会是个戳巴子吧。” “骗倒是不一定，我担心会抢，所以我找你们两个带家伙来，遇到不对就动手……” 第31章 大客户 看着三个逐渐清晰的身影，听着他们的对话，秦淦西发现自己又找到系统的一项匹配能力，那就是听觉。 把注意力锁定他们三个，就可以听到他们三个的话。 之前发现自己有千里眼，现在又发现有顺风耳，这系统提供的能力还真强悍得一匹。 当他们走到三米开外时，他轻咳一声，“来了？” 最前面拿着手电的人朝这里照了一下，然后快速照向周围，嘴里回应道：“你早到了？” “刚到。227斤。你们没带秤吗？” 他们腰间虽然鼓鼓囊囊，大热天的把秋衣穿上了，但可以看出，他们没有带秤。 “不用带，我们有一刀准。” 怕他不懂，接着解释道：“就是你说多少，他一刀下去就是多少。” 这是妥妥的劳动模范坯子啊。 不过秦淦西并不完全相信他们，目光锁定三人，淡淡地说：“那就对比一下。” 一个蒙脸汉子抱起猪肉逐一抛抛，然后只手掂掂，最后说道：“不到227斤，也差不了多少。” 秦淦西还是没有放松警惕，“我们是用秤称的，其实少说了半斤多。” 那一刀准点头，“你很实诚，那我也不小气，加个一毛钱凑个整数，给一百五十元。” 这回让秦淦西真的惊讶了。 自己用树枝在地上算出来的钱数，他就这么一下用心算出来了，心下佩服起来，“你的心算能力很强。” “那是。我大哥以前是一个屠夫，因为菜炒得好，所以才改的厨师。” 听到他们中一人这么解释，虽然不清楚屠夫、厨师与心算之间的关系，但知道这人一定是很聪明的。 从前的屠夫、现在的厨师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小布袋，然后伸手进去。 秦淦西后退一步，紧紧盯着他们三个，尤其是他们的手，只要他们有不对，就会把他们收进储藏空间，那就不介意黑吃黑了。 厨师不知道他的想法，从小布袋里抓出一沓纸币，“二毛子，照着。” 秦淦西看到，大都是十块一张的，十块的起码有五十张。 数出十五张后，厨师把其余的收进小布袋，然后把那十五张递给秦淦西，“数数。今后有肉，我们还收。” 秦淦西接过钱，数也没数就收进裤口袋，其实是进入了储藏空间，“还真巧，我们今天打了两头，这只是一头公的，那头母猪还在杀。” 厨师问道：“可以都卖给我们吗？一样的价格。” 秦淦西问道：“你们要这么多野猪肉干什么？骚得很。” “不管骚不骚，都是猪肉呢。小兄弟，都是干这一行的，老哥不妨给你讲个笑话。” “洗耳恭听。” “我们隔壁、江的北边，有个合作社说早稻亩产超过一万五千斤，报纸上都登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秦淦西听到他的话，震惊了。 震惊的不是亩产一万五千斤，而是这个消息。 早稻刚刚收割完，卫星这么快就放出来了吗？ 这个卫星的放出，意味着一个又一个卫星即将升空，接下来，将有亩产山药120万斤、小麦12万斤、皮棉5000斤、水稻12万斤的卫星出现。 “小兄弟，你说我们这里的早稻亩产有多少？” “三四百斤吧。” “一万五千斤，要交多少公粮？少算一点，四千五百斤吧。那么老百姓吃什么？拿什么来喂猪？” 秦淦西故作沉吟，十来秒后说：“那些离我们有些远。你们确定还要？” “确定。” “那等个二三十分钟到前面那块大石头去。” 说完，秦淦西拿出手电，快速离开这里，心中却是很欣赏这个曾经的屠夫、现在的厨师，他的举一反三还真推理出一些发展趋势。 他离开后，他们三个也交谈起来。 “大哥，这样的话不能乱说的，万一被人举报，麻烦就大了。” “这里就我们四个，你们不会往外说，他偷偷卖猪肉，也不敢。” “万一他等会不卖了呢？” “会卖的。不但会卖，他还会努力多打野猪，多卖多囤。” “没那么聪明吧？” “有种直觉，比我们想象的更聪明。” “不应该和他讲这些的。如果他也囤，那我们收到的就会少。” “你还真敢想。城市这么小，山区那么多，我们能收多少？” “大哥，如果产的不足以上交，是不是要把家里的都交上去？” “这就搞不清了。” “唉，交了后没饭吃，只能吃野菜，人都吃野菜了，猪吃什么？猪没吃的就长不大……这么说来，每个月的猪肉供应还会减少。” “猪肉供应减少是一个方面，粮食涨价才是最要命的。这个黑市很快也要乱了。” “看来我们要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囤一些肉和粮食。实在不行，也囤点鱼……只要是肉就行。” “很有道理。主要还是粮食，有机会就要存。” “走吧，先把这些藏起来。” 他们三个的这一通交谈，让他们在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比较滋润。 一步快，步步快，成功是给有准备的人的。 秦淦西离开他们三人后，又在一棵棕树上剥了六张棕皮，折了六片棕叶。 来到指定的大石头上，把猪肉取了出来，97.4千克。 这次，他没有先报重量，而是让那个曾经的厨师先说，结果人家报了个195斤，把他惊得不要不要的。 这手感，实在太吓人了，这也是他长期锻炼的结果。 “唯手熟尔”这话很简洁，但过程可想而知会有多艰难，他在当学徒的时候不知道挨多少师傅的刀背，出师后又绞尽脑汁了多少年。 待他说出194.8这个重量时，厨师还是四舍五入给了150元的整数，同时还和他约定，“如果今后还有这样的大宗肉，到第一个摊位来找，保证给出最高的价格。” 同时提醒他，“黑市过一段时间会乱，肉价、粮价都会上涨。” 虽然秦淦西知道这是趋势，但还是对他表示了感谢，也和他们达成了约定。 看到他戴有手表，问一下时间，得知才十点一刻。 “才十点一刻，那就顺着小河快速走一趟。” 待他们离开后，他顺着小河朝下游走去。 第32章 鳝鱼的祖宗 鲤鱼的祖宗 有了夜视功能，秦淦西没必要下水了，他沿着河堤朝下游走。 从大石头到小桥下游五十来米这一段有近六百米，因为他们三人打着手电，走路“咚咚”响，水边和堤上的东西都逃走了，没有什么值得抓的，但水底就不一样了，都是大家伙。 鲶鱼抓了七条，每条都有十多斤，小的也有，都在一两斤，不过他都没抓；鲢鱼小的没抓，只抓五斤以上，结果还是抓了十一条；还抓了三条超过五斤的青鱼，三只六两以上的乌龟，还有三斤多单重超过三两的黄鳝。 这年头大家都要出工，食物和油水又不足，吃过晚餐后，除了一些半大小孩在自家周围抓泥鳅、黄鳝和青蛙，鲜有跑这么远来河边抓的，这就便宜他了。 走到小桥下游五十来米，秦淦西就开了眼。 不但河里的鱼虾多，田里的也不差。 前方田边堤上，一只硕大的泥蛙蹲在那里，头朝田里。 泥蛙表皮颜色和泥土差不多，和癞蛤蟆有些类似，区别在于癞蛤蟆的颜色更深，最大的区别是泥蛙起跳速度快，癞蛤蟆只能爬行。 相对于青蛙，泥蛙的肉质更细腻，味道更清甜，和石蛙有得一比。 在它前面不远的田里，有一只硕大的青蛙蹲在两簇晚稻秧苗中间，头朝着河堤，仿佛在和泥蛙对视。 在它们两个之间，有一条大拇指粗的黄鳝，它悠然自得地躺在水里。 不要以为泥蛙和青蛙在狩猎，或者是准备斗殴，其实它们也和那条黄鳝一样，都在乘凉。 在这三个大家伙周围，还零零散散有些小一点的泥蛙、青蛙和黄鳝，以及一些大大小小的泥鳅在乘凉，要是在他前几年的时候，这些也逃脱不了他的魔爪。 不过时代不同，小的他就不要了，泥鳅也不想抓。 虽然泥鳅更值功勋点，但单重太小，他今晚不想浪费时间弄这些。 空间勾以光速从它们身上擦过，接着出现在储藏空间里。 他看了一眼这一次的收获：泥蛙重0.45千克，每千克价值1.5个功勋点；青蛙重0.42千克，每千克价值1.2个功勋点。 不错，都超过了一个功勋点。 抓完田里的，他马上把空间勾甩进河里，靠近河堤的水槽里有五条黑鱼，体长都在50厘米左右。 看到它们，他才知道这小河里为何少见小鱼虾，原来都被它们吃了。 黑鱼凶猛，但味道不错，再过二十年，会变成保护物种，今后只能吃到饲养的。 空间勾出击，必不会让他失望，五条黑鱼瞬间进入储藏空间，开始休眠旅程。 收获也不错，五条黑鱼总重8.2千克，每千克价值1.2个功勋点。 月亮慢慢爬上来，他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地出现在河里，也被田里的小动物看到，导致收获越来越少……水里的没减，田里的少了，它们老远看到就跑。 当然，也有的是因为气温降低，所以不再乘凉。 距离洄水湾只有百来米的时候，看到前方田埂上一条黑梢蛇慢慢游动，游向水田里。 秦淦西很快发现了，它的目标是田里一只硕大的青蛙，那只青蛙蹲在一块凸起的泥土后，所以他没一时间发现。 头部游进水田一尺后，乌梢蛇忽然窜起，张开大嘴冲向那青蛙。 青蛙背对乌梢蛇，原本应该是没看到它的，但一窜起，它就看到了，四腿一弹，朝前方窜去，但还是晚了，乌梢蛇的大嘴距离它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葬身蛇腹。 秦淦西轻笑，“你当我不存在吗？” 这只青蛙没有六两也有半斤，他自然不会放过。 乌梢蛇的出击让他不爽，因为他的视野范围内有零零散散的青蛙跳走，小的不说，大的都应该是他的收入。 空间勾出击，没有落空的时候。 乌梢蛇张着大嘴，蛇信子伸的老长，感觉可以咬合的时候，发现目标物消失，前方的气味消失，便继续张着大嘴坠落下去，溅起两蓬水幕。 坠落水里后，它转头看了秦淦西这个方向一眼，然后贴着水面朝前快速游走。 “我还以为你想来挑衅我呢。” 从开始到现在，他遇到了不下六条蛇，都被他用空间棍顶飞了，没抓一条。 抓了的留着，让它们休眠，新的却不再抓了。 快到小河入大河口，这里的资源丰富得让秦淦西兴奋。 有三列鱼并排朝小河里游，一列鲤鱼，一列鲶鱼，一列甲鱼，鲶鱼走中间，鲤鱼、甲鱼走两边，互不干扰，实在是天下之奇观，至少他秦淦西从没看到过。 有这等际遇，他自然不会放过。 空间勾甩出，对着靠河堤走的甲鱼从头擦到队尾，七只甲鱼尽入储藏空间；没有回收空间勾，从尾擦到头，把六条鲶鱼收起；再复制收甲鱼的流程，将九条鲤鱼收起。 正想收回空间勾时，看到对岸的水里泛着一块金黄的东西，仔细看去，金黄中有淡淡的斑点，他把空间勾甩过去，将这块金黄的东西收进储藏空间……是一条大黄鳝。 本以为是黄金，没想到是黄鳝，也很不错。 收到空间，才知道自己收的这条黄鳝有多大，体粗比他食指和中指并起来还大，体长两尺四五，重量达到2.2千克，这才黄鳝真正的祖宗。 “这条黄鳝必须拿回去，和家里人一起吃。” 两世才见到这么大的，不能错过。 收了这黄鳝，正纠结是过小河去洄水湾的缓流区，还是向右转，沿着大河往上走一段，结果从大河里又游来一群鲤鱼，个头没有之前的大，但数量却比那一群多，便毫不客气地收了。 他决定就坐在这里等，不去别的地方。 月亮已经升上来，估计时间不早了，再弄两拨就回去。 如果一条也算一拨的话，那么第一波随后就到，还是一条鲤鱼。 这鲤鱼背部黝黑，嘴巴金黄，个头大，肚子鼓，重达十二斤半，又是一个大家伙，应该算是鲤鱼的祖宗。 这样的好物，必须和家人一起享受。 收了这条鲤鱼后，等了不知多久，才等到第二波——十几条鲢鱼。 收完这波鲢鱼，他说话算数，坚决不收了。 清点一下收获，很是喜人，总重接近六百斤。 黑鱼九条，二十六斤；甲鱼十六只，二十八斤；泥蛙二十只，十八斤；青蛙二十六只，二十一斤；鲤鱼十七条，八十七斤；鲶鱼十三条，一百一十斤；黄鳝六十七条，四十六斤；鲢鱼三十七条，二百九十六斤。 功勋点增加七十三点八个，使得功勋点总数达到二百九十三个。 看到这功勋点数，他的压力很大，距离下一次升级的点数有点多，在农作物没出产的情况下，需要多抓这些东西，尤其是群居的野猪。 第33章 老刘推荐客户 回到医院，绝大部分病房已经熄灯。 秦淦西轻轻推门进去后，奶奶马上从床上坐起，连带着和她睡一床的吴奶奶也翻身看向门口。 奶奶下床，牵着秦淦西走到门外，把门带上后，又拉着他走到空坪：“大孙，你怎么现在才来？这么晚的，就不要来了。” 秦淦西嘿嘿笑道：“奶奶，我来了有一会，不过现在才到这里。爷爷怎么样？” 话题被转移，奶奶跟着就走，“好多了。医生今天来换药了，说已经进入稳定期，只要消炎就行，不能感冒，要我们多补充点营养。我说每天喝两碗牛奶，今天还喝了黄鸭叫汤，医生说就应该这样。” 她拍拍秦淦西的胳膊，“大孙，你爷爷要感谢你啊。没有你弄来这些，不知道要拖多久。” 秦淦西也拍拍她的胳膊，“那就好。奶奶，你去睡吧，我洗洗也去睡。” “淦西，我不知道你要来，所以和吴奶奶睡了。” “我在这里也不能让吴奶奶坐着睡。下午买的竹席，就是为晚上准备的。你去睡吧，我等会凉席一铺，一觉睡到大天亮。奶奶，还是多煮两个鸡蛋，我到时候给大妹送过去。” “唉，大孙啊，你小小年纪，这些担子不应该由你来担。” “奶奶，我反正没什么事。爷爷越来越好，辛苦您在这里盯着，我只能找点别的事情做了。” 然后轻轻推着她去睡觉。 洗刷的时候，他才想起没把牙刷和毛巾带来，只能用水咕噜咕噜口，用水泼泼脸，然后穿着大裤头擦擦身子，打个地铺一觉睡到天蒙蒙亮。 起来后，把竹席卷好放到墙角，然后和爷爷说几句话，得知他不想上厕所后，他出去洗脸漱口，和昨天一样，奶奶和吴奶奶等很多病人家属在聊天。 和奶奶说一声后，他临时起意走到后勤楼，看到老刘坐在小食堂后，不由得惊讶起来，“刘师傅，这么早就上班吗？” 说着拿出华子，递一支过去。 老刘接过烟夹到耳朵后面，“我是厨师，小食堂的厨师，能不早来吗？” 秦淦西拍拍自己的额头，大意了，不过嘴上不承认，“作为大厨，不应该这么早来。” “大厨也是厨子，也要按规定时间上班。” 秦淦西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下去，问道：“刘师傅，我昨晚逮了一条乌梢蛇和两只甲鱼，要么？” 老刘连停顿都没有，“拿来，都要。抓了鱼吗？” 秦淦西点点头，“抓了一些鲢鱼和鲤鱼，还有两条黑鱼。刘师傅，两条黑鱼，我还昨天的两条黄鸭叫，另外一条给我爷爷煮个汤。” 老刘“嗤”了一声，然后说道：“把鱼拿来吧，我给你过秤。你到时候去赵克勤那里拿钱。” 秦淦西没想到自己临时起意来转一圈，就遇到他在外面，再递一支烟后，他马上离开，然后从昨天开辟的路线走到后勤科后面。 拿出布袋装一条乌梢蛇，拿鱼篓装两只甲鱼，一个水桶装鲢鱼，另一个装鲤鱼、鲢鱼和两条黑鱼，无论鲢鱼还是鲤鱼，都选最小的。 挑到小食堂后面，老刘检查一下货物，抬起头来看着他，“小的呢？都吃了？” 秦淦西点点头，“都分了。” 他认为小，他却认为大，看来今后真要抓一些小的。 “看来你们抓的不少。其实，如果多了吃不完，我倒是可以帮你介绍个地方，那里也很需要这些，并且价格不比这里低。” 那感情好。 秦淦西递一支烟过去，“非常感谢。这两天抓的确实有些多，马上就要吃不完了。” “等会给你写。” 老刘的脚提提布袋，“这玩意你们也敢抓，担子不小。” 秦淦西笑道：“这是碰巧抓到的。” 拿过鱼篓看看，老刘说道：“你们抓的都是大的。鱼大，甲鱼也大，鲤鱼也大。” 转头对着门内大喊，“李小子，拿秤来；邹小子，拿网子来装鱼。” 捞鱼，称鱼。 李厨师准备秤黑鱼的时候，秦淦西拒绝了，言明这两条有一条是还昨天的那两条黄鸭叫，另一条煮个汤。 看到老刘没有反应，他照做了。 其它称重的结果：乌梢蛇三斤三两，甲鱼六斤九两，鲤鱼三十七斤六两，鲢鱼七十九斤三两。 称重完毕后，李厨师拿来一本收货单，自己签个字，然后要老刘签字。 老刘签字后撕下两联给秦淦西，“你拿这个找赵克勤就行。” 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卷烟纸，提笔写下一行字，然后递给他，“到这里去找他。” 看到繁体字，秦淦西才反应过来，这时候简化字虽然已经推出，但并没普及，要过几年后才被强制使用。 为了不产生偏差，秦淦西读了一遍，把地址和姓名确认一下。 因为布袋装了蛇，老刘甩给他五个，两个和他给那么大，剩下三个都大一号。 收拾完家伙什准备离开的时候，老刘装了六个大肉包过来，“晚上给你红烧肉，黑鱼留着明天吃。” 秦淦西递给他一支烟，“明天还会送鱼来，你们中午吃了吧。” 正准备离开，赵克勤来了，看到秦淦西在这里，惊讶地问：“小秦，这么早就送鱼来了？” 秦淦西点了点头，咧出八颗牙，“科长早，我昨晚搞到好时候。” 老刘插话道：“今天的花样多，科长去看看。” 看到有鲢鱼，还有鲤鱼，赵克勤右拳狠狠地打在左掌心，“不错，保证了花样。” 老刘拉着他走到一旁，踢踢地上的箩筐，“六斤九两甲鱼，布袋里的蛇三斤三两。” 又指着小木桶里的黑鱼，“小秦同志昨天下午借了两条黄鸭叫，今天还一条黑鱼。我感觉他吃亏了，所以给了他六个包子。” 赵克勤连连点头，“应该的，我们不能让老百姓吃亏。” 秦淦西虽然站在外面，但注意力一直在他们两个身上，把他们的对话听个一清二楚，听到最后一句话，他不厚道地笑了。 他却是不知道，老刘也暗戳戳地在心里嘀咕赵克勤。 来到赵克勤办公室后，他给出了几种食材的价格：鲢鱼还是两毛钱一斤，甲鱼给四块五一斤，蛇给三块五一斤，鲤鱼四毛一斤。 算下来，只有七十三块五毛钱，比昨天少十多块，主要还是昨天高价值的甲鱼、黄鳝。 临走时，他拿走七十块钱、二十斤粮票、六尺布票和一斤油票。 第34章 不怕唠叨就都吃 早餐，秦淦西吃了三个大肉包、两个煮鸡蛋、一大碗稀饭，还有一些萝卜条，吃得饱饱的，从来没有这么饱过，也从来没有这么舒适过。 他也看着奶奶吃了一个大肉包、一个煮鸡蛋、一大碗稀饭，还想要她吃一个包子，她坚持说饱了，吃不下，这才作罢，只能提醒她包子容易坏，不能浪费了。 和爷爷交流一会后，他拿了两个煮鸡蛋，对奶奶说要送给淦媛，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随后去找孙桂华，昨天答应她的鱼没给，今天必须完成，不能放她的鸽子。 给自己带来卖鱼机会，是自己的贵人；不惜犯错误，通融给爷爷注射葡萄糖，是个善人。 找到她时，她正在和夜班的护士交接，便没有打扰；她也看到了他，也没有和他打招呼。 交接完后，她走到他身前问道：“小秦，有事吗？” 秦淦西说道：“孙姐，我想问问我爷爷的情况。” 感觉是在接头。 走到距离门口两米后，确定性轻声说道：“孙姐，我昨晚抓了一些鱼，给你留了一条鲤鱼，什么时候给你合适？” “还活着吗？” “半个小时前还活着的，那里有点水，应该还活着。” 半个小时前给后勤送的鱼，这个时间要对上。 “有多重？” “六七斤吧。” 小的都送给食堂了，剩下最小的都是这个重量。 她转身走向护士室，“你等一下，我就来。” 去的快，来的也快，进去一身护士服，出来一身普通装。 带她来到丝瓜藤架前，扒开藤蔓，从墙角提起一个鱼篓，里面的鲤鱼还活蹦乱跳。 接过鱼篓，孙桂华惊讶地看着他，“藏在这里，不怕人家来摘丝瓜，顺便把鱼也摘走了？” 秦淦西笑着说：“摘走了的话，只能明天再准备。” 心里却是感到侥幸，她没有问哪里有水，鱼为什么活力十足，也侥幸这里有一根没被扯上架子的丝瓜藤。 随后说道：“孙姐，我有事先走了，鱼篓我明天来拿。” 没等她回应，快步朝医院外走去。 昨天山里的东西没弄，今天上午必须弄好，增加功勋点的事情，必须重视。 乘公交车到站后，他小跑起来，从水田中间跑进山路。 太阳在东方上空挂着，照在身上热烘烘的，进入山路，两旁不时出现的树荫遮挡了阳光的照射，加上地面没来得及升温，凉快多了。 来到花椒树前，他把还没成熟的花椒全部摘了，将七棵小花椒树移入种植空间。 看到新增的0.52个功勋点，他不禁奇怪，系统要青花椒干什么，也想做凉碟吗？ 前世吃早餐的时候，有几次看到寸大的碟子装一点点青花椒，尝试过一次，麻麻的，不喜欢。 那棵山胡椒的果实被他基本摘完，摘了二十多公斤，新增14个功勋点，很划得来。 摘完山胡椒去挖黄精的途中，遇到一群画眉鸟在相邻的树上喳喳叫，收了二十七只，跑了七八只，这么多画眉鸟才1.62千克，如果不是新增了3.4个功勋点，他一定会吐槽五分钟。 来到第一株黄精处，他用空间刃砍了一截树枝，做成两头尖的棍子，然后用棍子捅其周围的土，准备挖松后拔出，结果捅了上百下，才捅一尺深，树枝两端的尖都卷了。 很久没下雨，土地干得厉害，梆硬的。 用空间刃再加工的时候，他拍了一下额头，“也是不动脑筋。” 射出空间刃，进程飞快，八次就把黄精周围切出一圈，用棍子把土切开，才发现黄精的块茎就在两寸以下。 这黄精的块茎很小，湿重都不到一两，但他不嫌弃，还是将其种入种植空间。 找到超级工具后，他挖黄精、山胡椒树、沙参的速度大大加快，走出山路时，他移栽了八棵山胡椒树、十二株黄精、五十三株沙参，又新移栽了三株挂满果子的花椒树，移栽的山胡椒树中，有三棵也挂果，不过他没摘，整体移了进去。 走出山路来到小河边，他忽然想起这移栽进去的东西和那些鱼虾不一样，树木没有功勋点，即使挂果的也是如此，鱼虾却有。 这是什么道理，只要结果吗？ 应该是的。 那就有点可惜了，外面拿进去的东西只取三成，里面的可要抽五成，起码少挣了两个功勋点，他有些心痛，不过还没到痛到无法呼吸的程度。 走到大小河交汇处，他停下脚步看看右边，最终叹了一口气左转，上桥，朝镇里走去。 这次算是过家门而不入了。 没有走大路，而是沿着茅草蓬生的田埂走，这样就走在大河边。 赵克勤和老刘都没看到小鱼，必须弄点小的。 一路往镇里走，一路收鱼，收草鱼、鲢鱼、鲶鱼、鲤鱼、黄刺骨，也收鲫鱼、白条鱼。 快到镇上时，他看四下无人，拿出一个鱼篓，在斜坡上折了一片芭蕉叶并将其卷起，然后走上大路，走向十二中。 查看显示，嘴角微微翘起，压不住的微笑。 这几里路虽然没有下河，也没停下脚步，但成绩不错，收了近三百九十斤鱼，不再只有大鱼，小到三四两的鲢鱼也抓了。 当然，黄刺骨、白条鱼、鲫鱼等不算，它们的种族出身，就决定它们长不大。 顺带但重要的是，这次增加了十七个功勋点，使得功勋点总数增加到328个，距离1000又近了17个。 来到十二中大门口，遇到几个出入的人，但没一个认识的。 在拐向魏如花老师住处的拐角处，他在鱼篓里放入三斤草虾和三斤黄刺骨，在卷起的芭蕉叶里放一条两斤的野猪肉。 小琪坐在屋檐下洗菜，看到秦淦西，脸上露出笑容，“淦西哥哥。” 说着站起来，甩甩手上的水，过来接他的鱼篓。 秦淦西没有让她接，直接走向厨房，“感冒好了？” “好多了。我妈上课去了，淦媛姐姐中午要过来吃饭的，昨天晚饭的时候说好了。” 看来昨天下午大妹也是在魏老师家里家里吃的，更加确定自己拿出两斤野猪肉是正确的。 “中午想吃什么？黄刺骨、草虾、猪肉，任你选。” 小琪仰着头问：“能不能都吃？” 秦淦西放下鱼篓和芭蕉叶，笑道：“你不怕唠叨，那就都吃。” 说着，在木盆中加入一些水，然后把草虾和黄刺骨倒进去。 看到草虾的活力不足，小琪说道：“吃草虾吧，死了会臭的。都是这么大个的，臭了可惜。” 第35章 炒菜的学问 大妹是和魏老师、小浩一起来的，看到秦淦西，她快速走到他身边叫一声“哥”。 在秦淦西和魏老师打招呼的时候，小琪喜滋滋地说：“妈，吃饭了。” 魏老师没有回应，小浩却吸吸鼻子，惊讶地说：“(╯▽╰ )好香~~等等，待我仔细闻闻，有炒肉，还有虾香。” 魏老师没好气地斥道：“胡说八道，哪来的肉？” 小琪嘿嘿笑道：“二哥没说错，有肉有虾。都是淦西哥哥拿来的，中午炒了四分之一的肉，虾也全部炒完了。” 走进厨房，魏老师看到桌上一大盆辣椒炒虾，一碗辣椒炒肉，还有两碗葫芦汤，转头对秦淦西说：“小秦，淦媛只是吃一顿饭而已，没必要这么客气的。” 小琪拉着魏老师的衣袖指向木盆，“妈，还有一盆黄刺骨呢。” 魏老师转过头来对秦淦西说：“小秦，你家人多，等会把黄刺骨和肉拿回去。” 秦淦西笑着说：“老师，我能拿来，就说明家里不缺。只是麻烦你们了。” 魏老师没好气地说：“麻烦什么？几顿饭而已。淦媛的成绩不错，考个大学没问题，我倒是沾光了呢。在我家吃过饭的秦淦西、秦淦媛同学，都考上大学了。” “人家一定会想，魏老师家里的饭有助于提升学习成绩，今后都会来。老师，看来您今后要买一个大的鼎罐和铁锅。” “哇哈，这肉不错，虾也很香。小妹，你炒菜的水平大有进步，得表扬。” 他们聊天中，小浩含含糊糊的声音传来，他站在魏老师身后，已经吃了一片炒肉，正在吃着虾。 魏老师转身就是一巴掌，“没礼貌。” 小浩一个急退，让魏老师的巴掌落空，“确实很好吃啊。这香味，我拒绝不了。” 小琪脆脆地说：“二哥，都是淦西哥哥炒的，我只抽了虾线。” 魏老师问：“什么虾线？” 小琪笑着说：“就是肠子。我们以前把虾的屎都吃了。” 魏老师看向秦淦西，“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一个室友是湖区的，他说要抽虾线，有次在学校的水塘边，他抓一只给我们示范了一次。” “哦，难怪咯。细妹子，盛饭。” 小浩马上举手，“我来我来。小妹今天抽虾线辛苦了。” 秦淦媛没闲着，她也过去帮忙。 小浩盛饭，充分显示出一个半大小子的特性，碗碗都冒尖。 魏老师端起一碗饭，往鼎罐里扒了一半，“我还不饿，吃不了这么多。” 坐到桌边，她拿起筷子说：“吃饭。” 秦淦西端起碗，看了一眼碗中的饭，大米和玉米碎各占一半，什么也没说，扒了一大口。 她家有三个拿工资的，钱有，但买不到大米，家里有正能吃的小浩和小琪，还有劳动强度很大的老大，一半玉米碎已经是很好的了。 快速咀嚼，他感觉玉米碎的颗粒感实在太明显，只不过这具身体已经适应，所以还感觉很香的。 吃了一只虾后，魏老师说道：“小秦，你炒的虾比我炒的要香。” 小琪马上接过话去，“淦西哥哥放了几片五花肉。那五花肉比辣椒炒肉里的还好吃。” 小浩马上站起来，在虾碗中寻找五花肉，“还有吗？我尝尝。” 魏老师伸手就是一筷子敲在他头上，“坐下，像什么样子？” 小浩顺势坐下，“小妹，不会是你偷吃完了吧？” 小琪吃着一块五花肉，含含糊糊地回应：“没有，我只吃了一块，是淦西哥哥给我试咸淡的。” 饭很快吃完，四碗菜连汤汁都不剩，鼎罐里也没剩一粒饭。 秦淦媛和小琪洗碗去了，其他三个坐在桌子旁。 “淦西哥，你炒的菜真好吃，把我吃撑了。怎么学会的？” “学过化学的，只要想炒，那就很简单。” “小秦，我也学过化学，可炒的就没你的好吃。” “老师，炒菜真的很简单，无外乎油量、火候、盐度和佐料。理论上说，油多菜香……” “哪有那么多油放？” “所以一般家里的菜就没那么香。不过还有一个搭配问题，猪肉炒鱼虾、蔬菜，植物油炒猪肉、牛肉、鸡肉……” “淦西哥，炒猪肉哪还用放油？” “你知道什么？如果我没有一个学生的家长是食品站的，你试试炒猪肉要不要放油？” “炒肥肉和五花肉当然不要放油，但瘦肉是需要的。还有一个就是火候，炒的时候要大火，叫做急火猛炒；菜不能炒老了，也不能没熟，然后是盐量。放少了激发不出香味，放多了倒是能激发出来，但味道你们是知道的。” 小浩嘿嘿笑道：“有次我哥想表现一下，炒了一碗萝卜条，结果下不了嘴，好像家里的盐就要长霉，怕浪费似的。那碗萝卜条吃了一个星期。” 魏老师叹道：“不说别的，就凭少油，这菜就香不了。饭店的菜香，也是油很足。” 小浩摇头，“如果论香的话，饭店的菜即使是红烧肉，也没有淦西哥的香。” 碗洗完后，秦淦西提出告辞，同时告诉魏老师明天还会送菜来、淦媛还要麻烦她，魏老师想要他把剩下的猪肉提回家去，被他拒绝后只能要秦淦媛晚上再来吃饭。 两兄妹走在路上，秦淦西问道：“大妹，没有肠胃不舒服吗？” 昨天开始改变伙食，蛋白质的摄入量突然增加，他怕她的肠胃不适应。 “没有，好得很，嘻嘻。哥，你从哪里抓了这么多鱼？哪来的野猪肉？” “这几天和别人在河里撒网，运气不错。今天遇到猎人打野猪，我帮他们驱赶小猪，他们送了一块。” 撒谎的感觉真不好，提心吊胆的，生怕哪里露馅。 马上转移话题，“差几天就要高考了，感觉怎样？” “很好的。” “高考也就是一场考试，所以不用紧张。这几天主要把基础知识重新过一遍，遇到难的、不会的，问老师问我都行。我虽然不是高中，但找找还是能找回来的。” “嘻嘻，我也很厉害的，我的目标是成为你的学妹。” “那感情好，我大四，你大一，还能同一年校。” 走到宿舍外，秦淦西不进去了，“大妹，我就不进去了，明天想吃什么？” 秦淦媛挥挥手，“什么都行，不要太辛苦。哥，你回吧。” 第36章 初到纺织厂 走出校门，秦淦西抬头看了一眼火辣辣的太阳，决定不走小路，沿着河边走，收一波货后再找老刘推荐的人。 功勋点要搞起来，钱、票也要搞起来。 穿过镇子来到河边，看到伸入水里的长石条台阶上有几个妇女在洗衣服，拿着木槌砸得砰砰响，以为周围不会有鱼，结果让他“失望” 台阶下游是一个洄水湾，水底还真有鱼，并且都不少。 我喜欢这样的失望。 他提着鱼篓在这里停留一小会，然后往下游走。 就是这么一小会，他就收了六种共九十斤鱼。 这个时候的鱼还真多，再过二十几年，渔网还是很温柔的，动不动就是炸、电，这河里应该就看不到什么鱼了。 沿着河边走不到两里，河堤变成斜坡，深水变成浅滩，缓水变成激流。 他收起鱼篓走上浅滩，走进河里，走到河水没过小腿的位置，然后往下走。 脚下很清凉，身上也不热，但收获不堪入目。 在这样的情况下走了三里，终于看到一个比较大的洄水湾。 站在洄水湾边，他自言自语：“这三里只收了三十多斤，太差了，激流段的损失要在这里补起来。” 这河宽有三十来米，这处洄水湾却有五十来米，因为是枯水季节，水面宽度都减少了十一二米。 看到洄水湾里缓缓旋转的水，他小心翼翼地往深水区进发，试探着水旋的力量。 淹死的都是会水的，这个道理他很懂。 如果水旋的力量大，水底就不会有鱼，人也会被水旋拉扯而游不出。 还好，虽然水面有水旋踪迹，但水底很微弱，他甚至还看到了鱼。 其后，他慢慢往深水区里走，一路收货，直到水位到达大腿根部。 从这以后，他绕着洄水湾走，不停地收获，直到收获明显减少才决定罢手。 边往岸边走边看收获，“还不错，二百一十多斤，还有五条桂鱼，爷爷不缺鱼吃了。” 再度抬头看看天空，太阳开始西冲，“看来得尽快买一个手表了。” 把收获结算，新增34个功勋点。 他叹道：“三百四十斤鱼，只收获34个功勋点，还是团鱼太少，鲢鱼、鲤鱼、鲶鱼太多啊。”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得抓紧去纺织厂才行。” 先前的速度是很快的，在洄水湾这里就不一样了，得小心翼翼地走，洄水湾有的地方是垂直的，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三四米深的水里，游泳倒是不怕，把鱼惊跑就不行了。 这么小心谨慎，速度自然就会慢下来。 为了杜绝自己的念想，他干脆上岸，沿着河边快速行走。 来到一个村子口，看到第二家门口有个拿着喇叭筒的中年汉子，便拿出一支华子递过去，“阿叔，到市区怎么走？” 汉子左手夹着喇叭筒，右手接过华子看看，然后夹到耳朵后面，看着他说：“市区这么大，你是去南边，还是去北边，还是中间。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走法。” 虽然这话很有道理，是为了他少走冤枉路，但听起来有种暗示自己很无知。 秦淦西没有在意这些细节，“我去南边，去纺织厂。” 汉子“哦”了一声，“纺织厂啊，不远，十来里路。” 秦淦西生起了兴趣，“阿叔，你很熟吗？” 汉子抽了一口喇叭筒，长长地呼出一柱白烟，“我在那里当临时工。” 脸上虽然没露出得意，但神态、动作和语气却是很明显。 秦淦西露出八颗牙，“那还真找对人了。阿叔，怎么走？” 汉子露出满嘴黄牙，“还真找对人了。我们这里有三条路，三条路的去向都是不一样的，稍不留心就会走错。左边这条不是去市区的，去的是山里；右边那条也不是去市区的，去的是另外一个大队；只有中间那条路，那是去市区的，但在走一段后，也不断有岔路出现……” 听着他的絮絮叨叨，秦淦西很想打断，但他现在连他说的那三条路都没看到，只能坚持听下去。 在听到他说“……快到市区后，可以看到一条一丈二宽的马路，那马路就是通向我们纺织厂的。” 秦淦西当即递出一支华子，“阿叔，中间那条路在哪里？” 汉子接过烟夹到另一只耳朵后面，“沿着我家门前这条路一直走，走一里就可以看到一条八尺宽的马路，马路对面有一条三尺宽的小路，沿着走就是。” 秦淦西马上抱拳说道：“谢谢阿叔。” 这汉子不是话痨就是很久没和别人说过话了，本来很简单的事情，被他这么弯弯绕绕，弄得很复杂，半分钟可以说清楚的，生生被他延长到七八分钟。 沿着他屋前这条小路一直往前走，路上再问两个人，验证那汉子说的没错，便加快速度行走起来。 走出村子，踏上马路，横过马路，走到小路上，他都没有看到其它两条路。 走了近三里山路后，平川突然出现在眼中，那条马路也看到了，纺织厂也能看到。 “我艹！” 他无语，只能认栽。 接下来，他没有走田埂抄近路，而是继续走小路，走过小路上马路，然后沿着马路走到纺织厂门口。 准确来说，是来到了纺织厂得后门。 此时的后门有人进出，但不多。 他来到门口，走到一个双手紧握步枪的门卫前方，隔两米就问：“同志，我想找一下后勤的古宜机古科长。” 那人盯着他的眼睛，眼里射出慑人的光芒，一看就是那种所谓见过血的人。 “他和你什么关系？” 秦淦西一听，头有些大，看到另一个持枪的有走过来，心里没来由的有些慌，急忙说道：“我不认识他，是他师傅让我来找他。说几句话就走。” “你的介绍信呢？” 我勒个擦，哪有什么介绍信？ 找个人还需要介绍信吗？ 他在裤袋子里掏一阵，掏出学生证，“我是学生。” 那人伸手接过学生证，秦淦西很忐忑，“前两天不小心，掉进了水里。” 确实是不小心，团鱼都要被吓跑了，没想到裤袋子里还有学生证和钱，心急忙慌跳进水里。 那人看看封面，然后打开学生证，在验证照片和他这个实物没有差别后，将学生证递过来：“看到那栋三层楼没，后勤科在那栋楼左边第三栋的后面一栋。” 秦淦西接过学生证，知道没问题了，便对他说一声“谢谢”，然后绕过他走进后门。 第37章 只要有肉，全都要 走进厂区，秦淦西不敢乱看，生怕引起误会，从而带来不必要的后果。 在机器的轰隆声中，他走到那栋三层楼前，又看到一扇大门。 看到主道两边都有一层的楼，他这时才想起，左边右边，是应该面对这楼还是应该背对呢？ 还好，这路上有人走，连忙开烟问路。 才知道是走过了，多走了百多米。 他转身往回走，顺着来路走到左边第三栋的后面一栋，古宜机古科长的办公室就是第一间，紧靠马路。 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秦淦西敲敲门槛，然后探进头去，看到里面一个脑袋从报纸上端露出来，瘦瘦的。 “您好，请问是古宜机古科长吗？” 那人放下报纸应道：“我就是，有事吗？进来。” 秦淦西走进办公室，“我是刘稻里师傅介绍来的。” 听到“刘稻里”三个字，古宜机眼里流露出尊敬，伸手指向靠墙的方凳，“坐。” 然后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搪瓷水杯，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竹筒，从里面抓出一撮茶叶放进去，“我师傅的身体怎么样？” 人家说坐，自己不能老老实实马上就坐。 秦淦西走向前，递过一根华子，“刘师傅身体很好。” 古宜机俯身拿起热水瓶，往水杯里倒水，“说起来，我也有一段时间没看到他了。” 秦淦西马上应道：“距离这么远，都有革命工作，这是没办法的事。” 古宜机把热水瓶放下，然后把杯子递给秦淦西，“坐吧。” 秦淦西这才端着杯子坐下，浅喝一口后放到旁边的凳子上。 古宜机走到桌子旁边，“我师傅有什么事？” 秦淦西摇摇头，“不是刘师傅有事，而是我想麻烦您。” 古宜机回到桌子前坐下，“想要瑕疵布？要多少？” 看来自己不适应这个社会，得重新学习交流方式啊。 “我和别人抓了些鱼，有些多，刘师傅说纺织厂可能需要，所以来看看。” 古宜机的身体马上往前倾，然后站起来，“不是可能，而是很需要。有多少？” “百来斤吧。” “才这么点啊。不过有总比没有好，都拿过来，价钱不是问题。” “古科长，是你们去拉，还是我送过来？” “百来斤的话，我们开一辆……远吗？” “不远，在河边，只是要走山路。” “还是你送过来吧。” “那好，我现在就去担过来。” “百来斤，担过来很费事的。这样，踩三轮车过去，我们厂里有三轮车。” 他也不担心秦淦西把三轮车骑走，到食堂拉出一辆三轮车，还带他到大门口的门卫，“今后他要给我们厂里送菜，直接放行就是，有问题找我。” 秦淦西没想到他这么直接，这么大包大揽，真的不怕自己把三轮车骑走。 这三轮车和九十年代初的蹦蹦车有些类似，区别在于这是人力车，车厢是木板。 检查一下车厢情况后，秦淦西骑上三轮车。 最初当销售员的时候，他不但坐过三轮车，还开过，所以很快掌握了平衡，但新问题出现了。 纺织厂处在城区边缘，前门开在街道上，他没办法掩人耳目，只能往城外开，但往城外不能开远了，不然会走上后门的那条马路，进入开阔地带，落在后门的门卫眼中。 还好，他很快找到了一个地方——一栋房子旁的水塘，水塘里有荷叶，墙边有路且四周无人。 他摘了一些荷叶给车厢包角，同时摄来水防止荷叶弹起，草鱼、鲤鱼、鲢鱼、鲫鱼都放一些进去，总重在一百七十斤的样子，然后骑着车进入纺织厂，找到古宜机。 古宜机见鱼大喜，“这里哪只百来斤？很好。” 秦淦西笑着说：“我们也没想到有这么多。” 古宜机拉着三轮车就走，“去食堂过秤。” 路的对面就是食堂，他拉着三轮车进入食堂后头，叫人出来称重。 看到这么多鱼，有人笑着说：“这回好了，那些老娘们不会再抱怨了。” “确实。虽然抱怨我们没用，但终究还是进了我们的耳朵，心烦心燥的。” “吃了这么多鱼，如果还不能提高产量，那我们也可以说她们了。” “……” 重量很快出来，草鱼六十二斤，鲤鱼二十二斤，鲢鱼七十八斤，鲫鱼八斤。 从食堂出来时，路上的人多了不少，都是上下班的人。 回到办公室，古宜机还很激动，拿起茶杯“咕咚咕咚”喝了一气水，然后说道：“开始我们没有说价格。因为你是我师傅介绍来的，价格不会给低，但我们是纺织厂，所以也不能给高，只能按市价来，草鱼六毛、鲤鱼五毛、鲫鱼三毛五、鲢鱼两毛五，你看怎么样？” 很好了，比医院给的多了五分到一毛，草鱼、鲤鱼多一毛，鲫鱼、鲢鱼多五分。 秦淦西点头，“这是公家的价格，我接受。” 古宜机拿出算盘咔咔一通拨，然后报出数字：“七十块五毛。” 然后把单据递给秦淦西看，秦淦西不看，“我相信古科长。钱在哪里拿？我能不能买点瑕疵布？” 古宜机手在纸上写，嘴里回答他：“钱要去财务科。瑕疵布是有，但不多，如果想要，我带你去。” 秦淦西递去一支华子，为难地说：“古科长，我不想去财务科，今后能不能就在您这里取钱？瑕疵布也是，我直接在您这里拿，什么都可以。” 古宜机接过烟，笑道：“你这是相信我，还是你懒？” 秦淦西嘿嘿笑道：“我懒，怕麻烦，也很相信您。” 这是实话，一点都没撒谎，因为他不知道这钱难不难拿到，便一事不烦二主了。 古宜机将烟点燃，想了一下后说：“可以。不过瑕疵布不好办，每次的都不一样。” 秦淦西很果断地说：“无论哪种都行，五尺不嫌少，十尺不嫌多。” 农村人一年只有三尺布票，哪会嫌弃瑕疵布？ 这可是很难买到的东西，城市里的人也很难买到。 古宜机拉开抽屉，拿出一沓钱数数，“你的运气不错，我这里有钱，想给垫上。” 数出七十块五毛递给秦淦西，“数数。明天还有鱼送来吗？” 秦淦西很肯定地回应：“有。” 储藏空间里有千多斤鱼，就等销路呢。 接着问道：“古科长，还要别的吗，比如蛇、青蛙、山上的？” 古宜机瞪圆双眼，“要，哪能不要啊。只要是肉，全都要。五千多人呢，要吃多少？” 秦淦西笑着说：“我抓了两只甲鱼放家里，没舍得吃，明天帮你拿来。” 古宜机马上回应：“拿来，给五块钱一斤。” “好。那我走了。” 第38章 推不掉就吃了 走出办公室，看到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多了很多，且绝大多数都是女的，很多还明目张胆地看向自己，便在心中叹道：“不愧是纺织厂。” 走上街道，看到路两边的站台距离大门都很近，且站着很多人，便挤到站牌下看显示。 看完显示后知道转一次车也没有去医院的，因为这两路车没有交集，于是决定步行。 总共才十来里，这样的时间段，还不如走路来得快。 说走就走，一路超过纺织厂下班的女工，一直向北。 尽管走错了两次，多绕了一次，但到医院的时候，才五点一刻。 回到病房，看到秦励国和二妹、三妹来了。 看到他回来，秦励国点点头，二妹和三妹则齐齐叫一声“大哥”。 奶奶则说：“淦西，你回来了？累了吧？” 秦淦西笑着摸摸二妹和三妹的头，“今天爷爷怎么样？” 奶奶笑着说：“医生说他恢复得很快，不出意外得话……呸，没有意外，住个三四天就可以出院了。” 三四天，也就是淦西参加高考的那两天了。 秦淦西笑了一下，“那就好。” 然后看了一眼门口的病床：“吴爷爷出院了？” 奶奶点头，“他就是来消炎的，消得差不多就出院了。住院就是花钱，他住两天，花了三十多。” 秦淦西想说自己住一天只花了不到三块五，想想还是不能嘴欠，便转口说道：“我去弄晚饭，你们坐一下。” 二妹马上说道：“哥，要我去帮忙吗？” 秦淦西呵呵笑道：“又不是我炒菜，能帮什么忙？我去去就回。” 来到小食堂，老刘正在炒茄子，秦淦西走到他身边，给他耳朵后门夹一根华子，“谁这么快就要开餐？” 老刘看了他一眼，然后再看向锅里：“领导要出差，先吃。你们也准备吃了？” “对，家里人来看爷爷，早吃早回。” “现在才来炒，也早不了多少，幸好红烧肉已经弄好。” duangduangduang，铁勺在锅里砸几下，茄子全都从锅里弹起，“李小子，处理一条黑鱼。” 秦淦西吓了一跳，以为他生气了，没想到人家接着拿来一个盘子，又duangduangduang。 duang一下扫一勺，duang三下扫三勺，锅里空了，菜全都转移到了盘子里。 这也算是一种独特技巧吧，只不过这技巧有些废铁锅。 涮一下铁锅后，在锅里加入两勺水，然后取下耳朵后面的烟叼在嘴上，忽然身体往前伸，嘴巴伸向炉火，快速回归原位，烟已点燃。 秦淦西呆滞一下后，再在他耳朵上夹一支，“刘师傅，不怕烧掉眉毛和头发，烫着嘴巴？” 老刘淡淡地说：“作为好厨师，不但要认真炒菜、努力提升菜品，还要学会放松自己。” 这点烟的方式属于放松自己？ 秦淦西搞不懂，只能用“男人之死都是少年”来解释。 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半根烟时间，李厨师端着处理好的黑鱼走来，老刘深吸两口，把半支烟吸完，然后吐掉烟屁股，开始做菜。 秦淦西说道：“刘师傅，我们有六个人，麻烦多加两勺水。” 说多弄一点，他就多弄一点，小号搪瓷盆满满一瓷盆。 因为今天吃红烧肉，所以小食堂蒸了钵子饭，一钵三两米，老刘给了六钵，红烧肉装满一个特大饭盒，弄得秦淦西很不好意思。 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老刘对自己这么慷慨大方。 回到病房后，一家子或坐或站，围着两份菜猛吃。 秦淦西余光看到，隔壁床上男子不时看向他们，喉结不时地快速耸动，眼里泛着绿光。 他没予理会。 大家都缺肉，不会轻易送给不认识的人。 看到他们猛吃饭，很少伸筷子，秦淦西给他们都夹一块红烧肉：“饭只有这么多，多吃菜，不然会坏的。” 三妹把红烧肉塞进嘴里，然后紧紧抿住嘴唇，吞下去后才压低声音说：“大哥，怎么会这么好吃？” 二妹说道：“肉本来就好吃，何况这里面还加了糖。” 秦淦西又给他们夹一轮，“还有不少呢，都要吃完。” 心里却想，今晚是不是回去一趟，到山上走一圈，然后抓一头给家里。 三妹说道：“大哥，我们已经吃了几块，剩下的留给妈妈他们吃吧，他们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呢。” 奶奶连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夹两块到秦淦西的碗里，“也行。肉是吃不够的，有吃就要大家吃。” 看看碗里的肉，秦淦西也给他们每人加一块，“都倒点汤，这样容易下饭。” 秦励国难得开口，“这样的饭，不要菜都能吃三钵。” 奶奶她们三个同时点头。 好吧，是我心直口快、出言无状了。 只能换个话题：“鱼汤也要帮爷爷喝一点，不然他吃不完。” 奶奶同意他的说法，“确实，昨天忘了这码事，后来是我喝掉的。今天的鱼比昨天的大，汤多，每人喝半碗。” 要喝鱼汤，秦淦西提议的红烧肉汤被联袂否决，全都鱼汤泡饭，吃饭的速度更快了。 秦淦西想把第六钵饭分给秦励国和两个妹妹，也被奶奶否决，只分给秦励国和他，他接过后给两个妹妹一人一团。 奶奶见状说道：“你们哥哥对你们这么好，今后要记得他，听他的话。” 两个妹妹连忙点头，“奶奶，我知道的。” 吃完饭后，两个妹妹提着碗出去洗，秦淦西落在后面，“奶奶，那两个包子吃掉了吗？” 奶奶问道：“你没吃饱？我就说，不能把饭分给她们两个的，你……” 秦淦西连忙打断她的话，“奶奶，不是没吃饱，我是担心你不吃，所以馊了。” 奶奶马上说：“吃了，我吃了一个半，你爷爷吃了一个包子皮……对了，孙医生来找过你，篓子还来了，给了一包糕点、一包桃酥，还给了两斤粮票，我没推掉。怎么办？” 秦淦西应道：“推不掉就吃了。” 按赵克勤的换算，双方物品的价值差不多，谁也没吃亏。 从需求上讲，孙桂华缺肉食，而他现在不是很缺粮食。 但账不能这么算，毕竟是奔着感谢人家去的，这么弄的话，没表现出多少谢意。 落实了这两个问题，秦淦西便提着妹妹们洗好的餐具还给小食堂，和老刘聊了几句，离开前又给出一支华子，路上遇到刚刚下班的赵克勤，又聊了几句。 回到病房，发现秦励国、秦香灵和秦香冬不在，奶奶说他们已经回家了，秦香灵明天上午会带着三个小的过来看爷爷。 秦淦西也没去追，侍候爷爷撒一泡尿，和奶奶聊到七点半以后，天色已经暗下来，他说去外面逛逛，晚上回来打地铺，便离开医院。 第39章 大大小小都是猎物 今晚主打的还是黑市，以及黑市前的那条小河。 来到小桥处，看到黑市里已经有朦胧的人影，估计是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占个好位置。 有人来，桥附近的猎物就少一些，但还是有。 有了销路，他就没有舍小取大的想法，除了实在太小的，不然大大小小都是目标。 沿着河堤缓缓往下游走，夜色越来越深，气温越来越低，无论河里还是水田里，猎物越来越多。 走到交汇处，其重量相比昨天多了一半。 在岸上守水待鱼一会，发现游来的鱼类大幅度减少，那条黄鳝之王那里只有小黄鳝，没有大的出现，便决定回返，杀个回马枪。 回程还是有收获的，并且不差，泥蛙和大青蛙比下行的时候还要多。 他这才想起来，前世小时候有老人说，晚上出来乘凉的青蛙、泥鳅、黄鳝，通常是小的先出来，大的先离开。 这个时候，大家伙还没走。 昨晚没有收泥鳅，过去的时候也嫌泥鳅小不压秤，回转的时候黄鳝少了，必须把重量搞起来，所以也不嫌弃了，抓。 这时候田里不打农药，老百姓也基本不捕，所以用“泛滥成灾”来形容，密度实在太大了，如果不是泥鳅短小精干太灵活，那真可以用扫帚扫。 泥鳅也是肉，具有补中益气、益肾助阳、祛湿止泻、暖脾胃的功效，做得好的话味道很不错，煎、炸、酸汤、制成干品他都喜欢吃，只是心心念念的、传说中的泥鳅钻豆腐从没吃到过。 前世上班后，他和室友听说泥鳅钻豆腐很好吃，便买了泥鳅和豆腐回来，但无论热水煮还是冷水煮，都泥鳅是泥鳅，豆腐是豆腐，从没钻进去过，后来，他们把泥鳅煮死，然后插进豆腐里再煮，结果味道还是很一般。 走到尽头，他坐到那块大石头上，把今天的收获结算了。 鳖五只重十六斤，泥蛙六十五只重五十斤，青蛙六十只重五十六斤，鳝鱼十九斤二两，草鱼一百七十斤，鲶鱼六十六斤，鲢鱼九十斤，鲤鱼五十四斤，鲫鱼三十四斤，黄刺骨十八斤，泥鳅三十八斤，功勋点新增九十三个，累计达到四百五十五个，快达到一千的一半了。 美滋滋。 接下来，他一口气处理了四头小野猪，处理完后，连皮带骨每头在六十五斤左右。 感觉有些头昏后，知道自己消耗过高，便停止处理。 看到还有陆陆续续的光亮过河，他决定再等一下，便又剥了十片棕皮，搓起棕绳来。 不得不说，主角很勤快，除了睡觉，他一刻也没停，用老黄牛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要是秦淦西知道有人会这么评价自己，一定会回应：“现在还很穷，系统升级压力过大，不得不勤快。” 为了美好生活，必须撸起袖子加油干。 待路上的光亮稀少时，他已经搓了三根一米长的棕绳，决定不再搓，把十片棕叶和剩下的棕收入储藏空间。 时间差不多了，该进黑市了。 走进黑市，他感到很奇怪，各种蛋和家禽都少了，一路走下来，没收到昨晚的一半。 鸡蛋十六个，鸭蛋二十二个，鹅蛋五个，才花了两块零八；三只鸡、六只鸭和一只鹅，只花了九块二毛。 也有意外收获，那就是以每斤两毛二的价格收到了三十五斤大米，每斤两毛的价格收到四斤绿豆，每斤三毛的价格收到五斤黄豆。 “夏粮出来有钱了，所以卖禽蛋的少了？” 满是疑惑中，他提着这些东西走到树林无人处，把黄豆和绿豆都种了，将其它的都收入储藏空间。 黄豆是个好东西，和花生一样，不但可以果腹，还可以补充油脂和蛋白质。 折返回来继续逛，走到第二条小巷，还想买解放鞋，却发现没有。 最后来到工业制品小巷的第一个摊位前，站在微弱的火光前招招手，“不忙？” 那人走过来，“又有肉？” 秦淦西感觉有些不妥，这人要么看清了自己的装扮，要么辨识出了自己的声音，装扮可以更换，声音需要想办法改变才行。 “有。小野猪，每头四十五斤。” “几头？” “四头。” “找到野猪窝了？” “昨天只顾弄两头大的，它们跑了，今天找到了。今天卖蛋的人少，什么原因？” “我们买了一些。” “鸡鸭鹅也买了？” “对。去哪里提货？” “昨天那块大石头上。” “什么时候？” “半个小时以后吧。” 说完，秦淦西转身走向小桥，过了小桥后，快速走到大石头上，把储藏空间里的棕叶铺在石头上，一边等他们来提货，一边收取零零散散的货物。 闲着也是闲着，进入储藏空间就是收获。 泥蛙、青蛙和黄鳝很少，泥鳅还是有一些的，河里的鱼也有一些。 没想到，这二十来分钟的收获还不错，把今天的寄存费给赚出来了。 如果不是他们到来，他还想继续往上游走，但一想到要收钱，只能作罢。 来的还是三人，其中一个不出声，任由曾经的屠夫和第一个摊位的那个和他交谈。 还是曾经的屠夫负责掂量，八扇肉，有五扇掂量得很精准，其余三扇误差最大的误差也只有三两。 最后，秦淦西爆出自己称量的重量：182.2斤。 还是昨天的价格，每斤六毛六，抹去尾数，收一百二十块整。 收钱时，曾经的屠夫问道：“朋友，你也大量收禽和蛋，也感觉到物价要上涨了吗？” 我能告诉你今后几年就是这个趋势，并且有钱都难买到这些吗？ 这话不能说，只能说：“我这个人有个很大的优点，那就是听劝。昨天你们这么一说，回去后想想很有道理，今天就来收了，没想到你们的速度更快。” 在其他两个人捆绑猪肉的时候，曾经的厨师说道：“其实，我们都准备去打猎了。” “你们去打猎，不用上班吗？” “白天上班，晚上打啊。” “那可要当心，山上不仅有野猪，还有蛇、大猫和豹子，都是可以要人命的。” 听不听是他们的事，自己不说有点过意不去。 回到病房时，奶奶还靠着墙壁坐在床上，看到他进来，轻声和他交谈几句，确认没有受伤才躺下。 秦淦西到爷爷床头看一眼，看到他闭着眼睛，便出去洗脸漱口，然后将凉席铺开，打地铺睡觉，一觉睡到自然醒。 第40章 不废这个钱 早晨起来，秦淦西洗脸漱口完事后，和昨天一样，挑着一担鱼、提着一个布袋来到小食堂。 老刘出来时，递给他一支烟。 “今天有什么？” “青蛙、黄鳝、鲢鱼和黄刺骨。刘师傅，家里人上午要来，所以我想中午弄一顿黄鳝。另外，我们运气不错，弄到一条桂鱼，想麻烦你中午熬个汤。” “都是小事。” “对了，这两天我想来想去，觉得我们的菜不能从公家出，称量的时候要扣出来。” “你这小同志，赵克勤都这么说了，较这个真干什么？” 秦淦西再次递去一支烟，摇了摇头，“我只提供肉食，其它的一是要麻烦你们，二是要用公家的配菜，还有油盐。” 然后轻声说道：“还是小心点好，我现在也不缺这些。” 老刘点点头，“行，按你说的办。” 于是，秦淦西分了一些青蛙和黄刺骨出来，其余的让他们称重，在分鱼的时候，把桂鱼找出来。 满满两水桶鱼和半袋青蛙，最后称量只有一百二十五斤，其中青蛙十二斤、黄鳝十七斤、鲢鱼六十八斤、黄刺骨二十八斤。 老刘很满意，“这么多品种，他们应该满意了。” 转头看向预留下来的东西，“留这么多，浪费。” 秦淦西嘿嘿笑道：“都是自己抓的，也要吃到肚子里去，不能说浪费。只是要麻烦您了。” 老刘从耳朵后取下一支烟，然后用嘴里叼着的烟蒂对火，深深吸一口后说：“给弄一个黄刺骨开汤，青椒爆青蛙。” 秦淦西笑着在他耳朵后夹上一支烟，“都交给您了，反正您弄的都好吃。” 老刘咪咪笑着拿过小秤，将秦淦西留下给自己家吃的三样称了一下，青蛙三斤半，黄刺骨四斤六两，黑鱼三斤一两。 “这么多，你真的很大方呢。” “家里人来回要走五十里，不吃饱没劲走。” “得，反正你有理。” 把收货单撕下递给秦淦西时说：“中午有点忙，帮你早做一点，十一点半应该可以做好。” 秦淦西点头，“行。那我走了。” “走什么走？你拿大袋子，我们给你小袋子；赵克勤说免费给你两份饭菜，现在你拎出来了，个人不能占国家的便宜，国家也不会占个人的便宜。拿几条布袋去，今天炸油条，也拿几根。邹小子，炸十根油条给小秦，可不兴占他的便宜。” 这么一通“叭叭叭”，秦淦西无言以对，只能再在他耳朵后面夹一支华子。 本想找赵克勤结账，没想到今天有点早，他还没来上班，便不等了。 从偏僻的小巷里走一圈出来，手里只提着用油纸包着的十根大油条。 回到病房，奶奶不在，因为上午的任务很紧张，不但要去纺织厂，还要去给大妹送菜，便决定先吃。 倒一杯开水，然后拿出一根油条，开水就油条，味道也很好。 今天的油条实在太大了，他吃完三根，竟然有腹胀的感觉，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吃油条吃到饱。 吃完油条后，他准备离开，却看到爷爷睁开双眼，便上前问道：“爷爷，今天感觉怎样？” 爷爷说话的底气起来了，“没什么大碍，只是稍微有些痒，不能翻身，不然就痛。” 秦淦西笑着说：“痒的话，说明就要好了。翻身痛，那是伤口还没完全好。想解手吗？” “想解小号。” “我帮你拿盆。” “不用，去厕所。” 看到爷爷坚持，秦淦西也没坚持，小心翼翼递把爷爷扶起来，又让帮他下床，然后搀扶着他上厕所。 爷爷也很坚强，头上、脖子上都冒汗了，还是一声不吭地慢慢走。 走到厕所旁，被奶奶看见了，她马上停止和其他人聊天，快步走过来，“哎呀，来厕所干什么，屋里不是有盆吗？” 秦淦西说道：“爷爷坚持要来。” 不得不说，这时候的人很抗造，手术第三天就坚持自己出来小便，过二十多年试试？ 奶奶自然不能进男厕所，只能由秦淦西扶进去，把爷爷的手担在自己肩上，然后帮他把裤子褪下去。 天气这么热，吃的主要是流食，流食里面的水分都变成了汗液，所以尿液很少，还是赤黄的。 出厕所后，奶奶的稀饭已经熬好，正提着砂罐等他们。 看到他们出来，才提着砂罐先回病房。 等他们进病房的时候，她过来帮一把手，“能坚持走一个来回，看来多了，三天后可以出院。” 爷爷说道：“今天就出院。回去喝点草药汤，不费这个钱。” 这是他们这一代，也是这个年代的人认知，缺钱，扛着。 秦淦西说道：“爷爷，不要急着出院，伤口还没完全好呢。草药的消炎速度没有西药快，这么热的天，本来就容易产生炎症，您还有这么重的伤，更容易发炎。发炎就会让伤口愈合的速度减慢，甚至长不拢来，到时候还要来，去了个多的。” 然后俯身到他耳边轻声说：“我知道您担心钱。不要担心，您大孙我这几天在抓鱼，卖了一些钱。” 然后站直了，大声说道：“爷爷，安心住着吧，听医生的。爷爷、奶奶，今天二妹他们要来，所以我要早一点去看淦媛，看她学习上有什么问题，早去早回。” 奶奶连忙抓着两个鸡蛋放在他手上：“大孙，你还没吃早餐呢。来，吃鸡蛋，我帮你盛碗稀饭。” 秦淦西接过鸡蛋，然后打开油纸包，“奶奶，我已经吃了三根油条，吃饱了。” 看到床上只有两个煮鸡蛋，便脸一板，“奶奶，您昨天没吃鸡蛋？” 奶奶说道：“哎呀，昨天吃包子，有那么好的东西，怎么还吃鸡蛋？我留着呢。” 说着，拉过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个鸡蛋。 秦淦西拿过来闻了闻，好像没变味，便说道：“不能再留了，不然会坏的。” 从床下拿出鱼篓，“奶奶，我已经预定好饭菜，到时候只要去拿就行。如果我回来得晚，要香灵他们等一会。” 奶奶连声说：“好好好，要她们等。家里吃饭也没有那么定点，能等的。” 第41章 一夜之间的变化 去纺织厂，秦淦西还是没有坐公交，有昨天的探路，今天花的时间更少，不到五十分钟就来到正门（东门）。 正门不像后门只是一道门，这里有门房，门卫的枪也没抓得那么紧，两个门卫有一个在房子里。 今天这两个门卫昨天没看到，估计也是轮班的，听他说是去找古宜机科长的，他们马上放行。 看到他到来，古宜机有些惊讶，“半夜去捕鱼了吗？有些什么？” 不愧是科长，一眼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秦淦西递过一根华子，“鳝鱼、鲶鱼、鲢鱼和鲤鱼，估计有二百来斤。” “你不是说有青蛙之类的吗？” “有人去抓了，我们来不及回去，只能明天送来了。” “那行，明天一定要送来。” “好。” “你去拉鱼，三轮车自己取，我去找瑕疵布。” “麻烦您了，我这就去拉。对了，古科长，有没有油布之类的盖在车上，免得鱼跳出来。” “油布可能没有，但篷布是有的，我和你去找。” 还真有篷布，就在停三轮车后面的库房里，前面停三辆三轮车，库房里有三块篷布。 骑着三轮车来到东门，他很自觉地对看着自己的门卫说：“古科长要我去拉东西，等会就回来。” 门卫把篷布掀起，看到里面没有别的东西，便压下横杆让他出去。 骑车走到昨天的水塘处，发现那里有人，只能继续前行。 这一前行就远了，骑了差不多四里才找到一个无人之树林，树林里无人，但周围百米都没有水。 咬咬牙掉头，把鳝鱼、鲶鱼、鲢鱼和鲤鱼放一些到车厢里，用篷布盖起来，然后抓紧踩三百米来到一丘田边，抽了一些水到车厢里。 没有封住车厢的边缝，水很快漏完了，鱼尾巴甩在车厢上，“啪啪”作响。 来到水塘边，他边骑边往车厢内引水，即使如此，距离东门还有四百米的时候，水再次流干。 这就没办法了，他只能拼命地踩，一直到大门才减速。 门卫看到是一车鱼，便喜笑颜开地放他进门。 看到鱼还有活力，都在吧唧嘴，古宜机笑道：“不错，鱼很新鲜。” 这话说的，让秦淦西感觉到自己的努力都白费了。 来到食堂后面，食堂的人称完一批往水里扔一批，鱼竟然都在懵懂一下后，又摇头摆尾起来，全都还活着。 最终称重结果，鳝鱼十九斤，鲶鱼六十八斤，鲢鱼四十二斤，鲤鱼七十六斤。 秦淦西把车厢和篷布清洗一下，再将其归位，然后来到古宜机的办公室。 古宜机笑眯眯地说：“二百零五斤，很不错。如果每天都有这样的量，我们厂的伙食就有保证了。小秦同志，希望你继续努力，拿出主人翁的态度，保障我们厂的物质生活水平。” 秦淦西听言不知该怎么回应。 不要把我看得这么高大上，我只是想赚点钱而已，你买我卖，非要这么往上套吗？ 嘴上却露出八颗牙说话：“古科长，我愿意尽我自己最大的努力给国家建设添砖加瓦。” 现在还没有红本本，不然他会举起红本本大声高喊。 只要有钱，啥都好说。 古宜机点了点头，“小同志不错。” 这话老气横秋的，比老刘还老很多。 “小秦同志，经过厂委研究决定，鳝鱼单价定为一块八，鲶鱼八毛，鲤鱼五毛，鲢鱼两毛五。” 这话是张嘴就来。 他可不相信，厂委会知道自己今天送黄鳝和鲶鱼来。 不过对这样的价格，他还是很满意的，黄鳝比医院那边贵两毛，鲶鱼也给了八毛，储藏空间里还有近四百斤鲶鱼。 结算下来，总计一百三十七块一毛。 古宜机把明细推给秦淦西，“你看算得对不对。” 秦淦西将其推回去，“古科长亲自算的，不会出错，我相信您。” 其实在他报出价格的时候，他接着就算出来了。 古宜机也没坚持，把明细拉回到自己身前，然后又是一通写划，“我拿来了两种瑕疵布，一种灰色，一种是花的。灰色的是有的地方织线不均匀，但如果利用得好，外人是看不出来的；花布是染色不均匀，织布没有瑕疵。都是一毛五一尺，你要多少？” 有多少都不知道啊。 秦淦西递去一支烟，“古科长，您先取。如果可能，剩下的都给我。” 古宜机把烟摆在桌上，“我不要。灰布八尺，花布五尺，你确定都要？可不兴到外面卖的。” 秦淦西笑着说：“古科长，我家人多，我夏天只有这一身的补疤不多。” 古宜机打开柜子下边的门，然后拿出一沓布，“劳动人民，应该为穿补疤衣服而感到光荣，说明思想没有腐朽。” 秦淦西连忙说：“对对对，古科长说得对。” 心里却很不屑，怎么没看到你穿？今天和昨天穿的不一样，都没有一个补疤。 这家伙，和老刘不是一条道啊。 必须要找新的销售渠道，不能和这家伙纠缠久了。 不过，昨天好像没这样的表现，一夜之间变化可以这么大吗？ 古宜机把布放到桌上，然后问道：“布在这里，需要量量吗？” 秦淦西摇了摇头，“古科长办事，不会出错，不用量。” 还是那句话：我懒，我相信你。 鱼没有成本，只是花了一些时间，而时间不值钱，万一布匹尺寸真的有出入，那就得罪人了。 听他这么说，古宜机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沓钱数起来，数出一百三十五块，然后连数三遍，在递给秦淦西，“鱼钱一百三十七块一毛，灰布八尺、花布五尺，都是一毛五一尺，计两块一毛，这里是一百三十五块，你数数。” 秦淦西拿过钱就塞进裤口袋，嘿嘿笑道：“没错，就是这么多。” 表现出一副没见过这么多钱的样子。 接着递去一支烟，问道：“古科长，有没有不用的袋子，我拿来装一下布。买也行。” 古宜机从办公桌下拿出一个布袋，“这是我用过的，送给你了。” 秦淦西连忙接过来，“明天还给您。” “不用。你拿去用就是。这是出门的单据，还有卖鱼的凭证。可不能丢了。” 第42章 有什么办法? 出了纺织厂，秦淦西提着布匹快步行走，距离大门稍远、没有多少人后，小跑起来。 从古宜机那里出来的时候是九点十七，给大妹送吃的来回快四十里，中午还要和二妹他们吃饭，不快不行。 他真的是一路小跑，不看河里，更不看田里，来到魏老师家时，才十点四十。 家里只有魏老师在，看到他大汗淋漓，她诧异地问：“这么多汗，是热的，还是走路走的？” 秦淦西把布袋放下，然后擦一把汗，“走路走的。老师，这是十斤米，还有一些泥鳅和黄鳝。我中午不在这里吃了，有事得赶紧走。” 走到墙壁旁把木盆放下，然后把鱼篓里的泥鳅和黄鳝倒进去。 魏老师跟来一看，嗔怒道：“小秦，不就几顿饭吗，拿这么多东西来，是你认为老师会贪图这点东西？还是你认为老师提供不了几顿饭？” 秦淦西连忙告饶，“不是这样的，老师。我这几天和别人在抓这些东西，所以才送来一点。您不记得了？我以前可是经常在您这里吃的。” “拿米来又是怎么回事？” “新出的米，给老师尝尝鲜。没别的意思，主要是老师买的米都是去年的谷子。” 在这里读书的时候，秦淦西虽然很皮但学习成绩也很好，魏老师看到他每个星期只带一罐咸菜，便经常拉着他去家里吃饭，越到后来越频繁。 虽然有时候他也带来野兔、野鸡什么的，但那终是少数，和在魏老师家里吃的相比，简直就没法比，原主在暑假的时候，都会抓一些青蛙、黄鳝之类的送过来，那时魏老师都不会生气。 今天生气，还是因为这十斤大米。 她知道他所在生产队的水田少，常年大米短缺，家里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一顿白米饭。 听到他这么解释，她不再生气，只说：“等会把米提回去。” 秦淦西笑着说：“老师，您不吃，我大妹还要吃呢。她就要高考了，我想她在高考前吃上新米饭。” 魏老师拍拍他的背，“上了大学，狡辩能力更强了。” 秦淦西正色说道：“老师这是冤枉我。这是事实，没有任何一丝虚假。” 接着说道：“老师，我得走了。已经和别人约好去抓鱼，据他们说，有人想用米换鱼。” 走到门口又转过头来，“老师，如果有米换，我再给您送一些来。” 说完，提着鱼篓拔腿就跑。 魏老师追到门口，只看到他“嗖”地一下消失在拐角，不由得笑骂：“这家伙，还是这么皮。” 跑出校门，秦淦西改跑为快步走。 走着走着，不知怎么想到半年后，想到半年后的魏老师可能买不到肉食，毕竟那个学生已经毕业，在肉愈加紧张的情况下，那个家长不一定给她留，也不一定留得住，那样的话，她家会更缺肉。 一年后，粮食更加紧张，现在还可以掺玉米碎，那时候不知道会掺什么。 “得囤点肉，不能都卖了。自己家隔三岔五要吃一顿肉，魏老师家里也是如此。” 走到那个山窝里，来到那栋房屋前，看到那个嗲嗲在堂屋里编箩筐，心下一动，走向堂屋，“嗲嗲，有箩筐卖吗？旧的没烂的就行。” 老爷子抬头看向屋外，看到是他，眼里闪过一丝异彩。 老客户来了。 指指墙角的两担箩筐，“八毛钱卖你一担旧的。去年编的，没烂一点。你可以挑。” 秦淦西走进堂屋，凉气包裹了他的身体，“我看看。” 把四只箩筐分开，然后转着圈看，又看了内底和外底，除了颜色呈褐色，不是新编箩筐的白色，可以说完好无损。 他选了左边那两个。 之所以选这两个，只是因为这两个比右边两个要大一些，挑的更多。 “嗲嗲，我还要一根扁担。” 本来储藏空间里就有一条，但在这个时候不能拿出来，也不想抓着两个箩筐跑，所以还需要买一根。 老爷子用下巴指指墙角，“你自己去挑。” 老农民制作的扁担，质量都很好，自然是不用挑选的。 他随便拿了一根，给他一块钱后，老爷子进屋找零钱，他却挑着箩筐往外走，“嗲嗲，不用找了，多的两毛钱买扁担。” 老爷子右腿刚刚跨进门槛，转头看到他就要出门，连忙转身说：“要不得，这样要不得。” 秦淦西没有回应，背对着他挥挥手，快步继续前行。 回到医院，他问了一下时间，十一点三十九。 九点十七从纺织厂出发到十二中，来回四十里，两个半小时还没到。 二妹他们四个都来了，小弟秦平安坐在凉席上看书，三个妹妹老老实实坐在床上。 看到他进门，秦平安马上站起来，“大哥。” 他一声喊，奶奶和三姊妹全都转身看向他，“大哥。” 秦淦西走过去，一一摸摸她们的头，“来多久了？” 奶奶说道：“不到一刻钟。” 秦淦西惊讶地问：“你们什么时候出发的？” 香灵指指四妹欣莎，“她还没小弟能走，走到一半就走不动了。我们出门的时候是很早的，估计不到八点。” 欣莎嘟嘟嘴，“我从来都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呢，确实走不动了，有什么办法？” 秦淦西揉揉她的头，“确实太远了。都饿了吧？我去拿饭菜。” 香灵站起来说：“大哥，我跟你去。” 香冬和欣莎、平安也纷纷要去。 秦淦西说道：“一起。” 都是小孩，要他们老老实实坐在那里，应该是很难受的。 带着他们在一栋又一栋楼间穿行，把他们搞得很紧张，紧紧跟着他的步伐，头却左右转个不停。 来到小食堂后，看到老刘坐在那里抽烟，递上一根烟时问道：“刘师傅，午饭时间到了，这么闲吗？” 老刘没回应他，而是看向四个小孩，“都是你的弟弟妹妹？” 香灵很乖巧地叫了一声：“叔叔好。” 她叫了，其他三个也跟着叫。 “好好好，都好。” 回应他们后，老刘看向秦淦西，“看看，我是他们的叔叔。” 这画风，关系就这么拉近了。 秦淦西乘势而为，“刘叔，我们来取中餐。” 老刘站起来，“我后来看了看，把辣椒爆青蛙改成粉蒸青蛙，黄刺骨和桂鱼还是开汤。” 第43章 想给你提个要求 走进后厨，看到邹、李两个青年在炒菜，他们两个稍稍转头看一眼，又继续炒菜大业。 他的菜已经炒好，放在那个巨大的碗柜里。 黄刺骨用中号搪瓷盆装，桂鱼用小号的，粉蒸青蛙用的是特大号菜碗。 很明显，仅凭这三个菜，一个食盒就装不下。 在他把三盆菜端到案板上时，老刘端着三个饭盒走过来，“多的一盒是补偿。” 说的是脸不改色心不跳，但秦淦西很感动，给他一支烟时说：“谢刘叔。” 小食堂只有一个食盒，食盒只能装两个饭盒和两个菜，饭很烫，找老刘要了一个小布袋装剩下的饭盒。 然后他提着食盒，二妹香灵端着黄刺骨汤，三妹香冬提着一个饭盒，四妹欣莎和小弟秦平安走在旁边。 “大哥，这么多菜的呀，我闻着就饿了。” 走出小食堂，欣莎就跑到秦淦西旁边说。 秦淦西揉揉她的头顶，“等会多吃点。” 香冬哼道：“你就嘴馋。奶奶给我们一人吃了半个鸡蛋呢。” 秦平安嘟囔道：“我想吃那个黄黄的，可奶奶不给。那个时候就饿了，鸡蛋根本不管饿。” 欣莎蹦蹦跳跳，“就是。奶奶说要我们把油条带回去再吃，可我就是想马上吃。” 香灵扭头看向他们两个，“你们谁来端菜？端回去的可以多吃两条黄刺骨。” 两个小家伙马上跑到她身旁，“我来”“我来”。 香灵嫌弃地扫了他们一眼，“人小胆大的，你们还真敢应呢。” 走出小食堂准备拐弯时，他听到赵克勤喊自己，“小秦同志，把今天的账结了吧。” 转头看去，赵克勤从另一条路走出来，走向后勤楼，便问香灵他们会不会走回去。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把食盒放下，要他们提回去，自己去去就来。 跟着赵克勤进他的办公室，一根华子开路，“我还想下午再来麻烦你。就要下班了，不耽误您的事吧？” 赵克勤坐到椅子上拉开抽屉，拿出一沓单据翻找，嘴上说道：“我们的工作应该只争朝夕，即使下班也要完成。” 秦淦西顿时无言以对。 这一套，不会啊。 赵克勤也似乎没想他回应，很快抽出一张单据，是老刘他们写的收货单，“你今天送鱼的总重在一百二十五斤，其中青蛙十二斤、黄鳝十七斤、鲢鱼六十八斤、黄刺骨二十八斤，这个数没错吧？” 秦淦西马上回应：“没错。” 其实他自己也有一联，但既然他不需要，也就没取出来。 “青蛙是新品种，定的是五毛钱一斤，其它三种的价格不变。” “价格由医院决定就行。” “算下来，应付给你六十九块二毛，是不是这样？” 秦淦西应道：“对的，没错。” 赵克勤抬头看向他，“全部拿钱，还是想要一些票？” 秦淦西递去一支烟，回应道：“拿五六十块钱，其它的麻烦赵科长帮我换票。” 赵克勤扒拉一阵算盘后说：“这样，我给你十斤粮票、十尺布票和六斤油票，合五块二，再给六十四块钱。” 秦淦西马上应道：“行。” 赵克勤把钱和票递给秦淦西后问道：“我之前说免费提供你一荤一素两份饭的，你怎么擅自改变了？” 秦淦西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当即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后来想了一下，那些鱼都是卖给了医院的，科长是好意，认为我做了贡献，但有心人看到了，会说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赵克勤锁紧眉头想了想，“既然你改变了，那就这样吧。你说的也对，但对你不公平，饭菜钱已经从鱼价钱里扣掉了的。” 原来是这样，那饭菜的价格就不低了。 他接着说道：“既然你改变，那我们也改变，把你送来的东西价格提起来。提起来后，菜还是免费加工，饭还是免费提供，当作是你送菜的奖励。不要跟我客气，送菜的不止你一个，都是这样处理的。” 秦淦西有点感动，“谢谢科长关怀，您真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典范。” 赵克勤摆摆手，“不要急着感谢，我还想给你提个要求。” “科长请说。” “今后每天的种类不少于五种，重量不少于二百斤。” 听到这个要求，秦淦西犹豫了。 看到他的表情，赵克勤问道：“有困难吗？” 秦淦西说道：“五个种类和二百斤都有些难搞，但相比五个种类，二百斤更难。我送鱼都是挑来的，挑不起二百斤，要是有自行车还行。我能不能从医院买一辆？” 突然之间，他觉得可以通过他们买了一辆自行车。 有了自行车，哪用得着跑路？ 从医院到纺织厂都是一个人在街上疾走，虽然没人认识自己，但走的次数多了，总有人会认识的，会给人有神经病的感觉，还有可能被有心人盯上。 这时候个人的自行车不多，摆放在医院的自行车大都是公家的，但人家不可能借给自己用。 从医院买一辆，就是让他们帮自己买一辆。 赵克勤对这个要求不敢马上答应，“买自行车的事，我做不了主，明天给你答复。” 见他这么说，秦淦西试着问道：“检查组不是要走了吗？怎么鱼量需求反而增加了？” 赵克勤皱着眉头说：“吃了两天鱼，嘴都吃滑了。” 他顿时明白，是内部需求增加了，需求倒逼他们后勤科。 他们的需求量这么大，到周围抓鱼将很快满足不了需求，需要越走越远。 既然如此，何不去北边那个巨大的淡水湖走一圈？ 这样既可以升级储藏空间，又可以收获更多鱼类。 趁现在不找单位办事的出行还不要介绍信，必须去走一趟……问题是怎么防止血吸虫。 想到血吸虫，他去的意愿没那么强烈了，简单聊几句后，秦淦西塞了一支烟离开。 回到病房，四个小的老老实实的坐在空床边，听坐在对面床上的奶奶讲着什么，看到他进来，奶奶说道：“大孙回来了，吃饭。” 香灵端了一个饭盒和一双筷子递给秦淦西，他一看饭盒里的饭，好家伙，没扒一点出去，便给她们每人扒一点，自己只留百分之六十，“这么满，我都不能吃菜了。” 特大饭盒满满一盒饭，不说一斤米也有八两，凭他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吃完，但绝对会有些胀，还要吃菜，就不受这个苦了。 没有油水，即使小妹、小弟也能吃六两，所以他们五个吃两盒，那是不够的。 奶奶叹道：“大孙，我们都知道你很辛苦，就想你多吃点。” 秦淦西笑着说：“奶奶，我有这么多就足够，可不能胀蠢了。开吃吧，都饿了。” 奶奶拿起筷子，“吃吧。吃完你们就回去。” “奶奶，我去送他们吧。” 第44章 强行解释 吃完饭后，香灵和香冬去洗碗，然后和秦淦西一起去还。 还完食盒回到病房后，秦淦西要他们睡一觉，好恢复体力，为接下来回家的旅程蓄体力。 现在正中午，也不是出行的时候。 四个人老老实实睡觉，香灵、香冬和平安睡凉席，秦淦西带着欣莎睡空床，奶奶不睡，她说要照顾爷爷，在他床上躺一会。 躺下后，秦淦西看了一眼系统显示，看到455个功勋点，更加确定要去大湖里走一趟。 看到777块钱，心里稍安。 钱壮穷人胆，没有只能哭喊。 就如爷爷这次住院，未知的住院费把一家子压得喘不过气来，都动了不让大妹、二妹上学的念头。 储藏空间内，有41.8斤粮票、26尺布票、7斤油票，有25斤大米，有鸡鸭鹅蛋129个，有鸡鸭鹅26只，有乌梢蛇、五步蛇、银环蛇22条，有兔6只、斑鸠12只、画眉27只、野猪3头（其中一头已经处理），让他惊讶的是，鱼类有两千八百斤，鳖和龟的重量接近450斤。 存货超过一千块钱！ 稍事激动后，他看向种植空间，看到绿豆、黄豆的芽都伸出地面，稻谷蘖出十二个分支，比早期的杂交水稻都多很多，移植进去的所有作物都长出了新叶。 这种植空间果然不同凡响。 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喊自己，便强行抬起眼皮。 是香灵，她在喊自己，包括奶奶在内的其他人都在床边看着自己。 “哥，三点了。” 秦淦西噌地坐起，“我一觉睡了这么久吗？” “大孙，这几天你没睡一个好觉呢，今天不要那么晚睡了。” “奶奶，我的睡眠质量很好。中午睡这么久，主要还是和家人在一起，很放松。二妹，有什么要准备的吗？” “没有别的。奶奶煮了两个鸡蛋，还有五根大油条。” “那两个鸡蛋是你大哥的，他没吃，干脆带回去，路上饿了的时候垫垫肚子。” 听到奶奶帮自己强行解释，秦淦西感觉很不好意思。 因为急着赶回来，忘记把鸡蛋送给大妹了，回来后偷偷移到床上，想让奶奶晚上吃的，其实他自己的两个也没吃，还在储藏空间里。 “奶奶，这两个鸡蛋您晚上吃，油条也留两根，我们到街上买点吃的。” 奶奶不同意，说自己这两天吃得太好，不能这么浪费。 最后，秦淦西只留下两个鸡蛋，油条还是没能留下。 奶奶的话很简单，“他们都没吃过油条，尝尝鲜。” 走出住院楼，秦淦西要他们等一下，然后朝后勤楼方向快走。 不一会，他提着两个袋子返回来。 欣莎问道：“大哥，你哪来这么多的袋子？” 香灵和香冬则走过来，想要帮他提一个。 秦淦西递一个袋子给香灵，“这是布，不重。我这个有点重，不要你们提了。” 走出医院，看到一辆公交刚刚过去，便继续往前走，走到国营饭店。 很好，还有包子馒头卖，他卖了二十个盐菜肉包子……也只有这一种。 然后走到对面，进入供销社，买了两包桃酥和两包饼干，看到三个丫头看着头绳两眼发亮，便让她们各选一条，欣莎又提议，她们都有了，大姐也应该有，于是在她们七嘴八舌后，又帮淦媛选一条。 买了这些后，他们干脆继续往前走，走到前面一个站台，等了几分钟后，搭五里路的车，然后开始步行。 下车后，秦淦西大声问道：“马上要走十六里路了，都准备好了吗？” 三个妹妹只是脆脆的喊一声，秦平安却挥着拳头跳起来，“准备好了。” 秦淦西把袋子的口子扎紧扎好，然后把袋子做成褡裢搭在肩膀上，大踏步地在前面带头，“我们争取两个小时走到家。四妹，你能坚持吗？” 欣莎举起拳头脆生生地说：“能！” “不要太勉强，走不动就说。” 说完问香灵，“二妹，这两天辅导过三妹、四妹和小弟吗？” 香灵摇头，“没有。昨天我去晒稻草了，他们三个打了一天猪草，吃完饭乘一会凉就睡觉。” 秦淦西扭头对其他三个说：“三妹、四妹、小弟，你们现在要抽时间学高一个年级的课程，暑假学一个学期的，上学期间学一个学期的，争取明年跳一级。” 四妹很乖巧地答应了，小弟却连蹦带跳，“为什么呀。我在我们班里本来就是最小的几个之一，如果跳级，年纪更小了。” 秦淦西说道：“我也是这样的。跳级的话，可以更快参加工作，到时候想买什么就可以买什么。” 欣莎大声说道：“大哥，我参加工作后，给你买红烧肉，红烧肉太好吃了。” 香灵问道：“今天的粉蒸青蛙好吃吗？” “好吃。” “黄刺骨呢？” “也很好吃。” “所以要好好读书，像大哥一样到城里来。这些好吃的东西，不是每个人都能吃得到的，要有钱有票。没工作的人，是没钱没票的。” “大哥，二姐，我会好好读书的。今后考上大学，找工作。” 星莎表态后，平安也不甘示弱，马上表示要好好读书，要跳级。 秦淦西没想到香灵通过几道菜，就把他们两个刺激了一把，初步搞好了他们的心态。 这么聊着，他们没一个喊累，就进入山路。 走到小河里喝一通水后，他们一行人速度不减地走完山路，一直走到屋前大河的桥上，星莎才说自己走不动了。 一鼓作气走到这里，看到快要到家，泄气了。 秦淦西把袋子取下来拿在手上，蹲到她身旁，“我背你。” 没想到她拍拍他的背，然后自己向前走，“不要，我能坚持，不过我走慢一点。” 二妹香灵说道：“可惜快要天黑了，不然我还想跟大哥去抓虾摸鱼。” 秦淦西笑道：“等爷爷出院后，我带你们来。” 欣莎和平安同时大声喊：“大哥，还有我。” “不会忘了你们。一起。” 拐过山脊，平安加快速度跑起来，“姑奶奶、爸爸妈妈，我们回来了。” 看到他跑，速度减了很多的欣莎也跑起来，但跑了两步又停下。 秦淦西知道她已经到了极限，便抱起她。 这回，她不谦让了，笑眯眯地抱着他的脖子。 听到平安的喊声，姑奶奶和何娟很快从厨房走出来。 “呀。淦西回来，你们都回来了。” 第45章 你的胆子太大了 农村晚饭很晚，秦淦西一行到家的时候，他们才下工不久，刚刚煮饭。 姑奶奶虽然自己住在旁边的小院，但绝大多数时候都被何娟请过来吃饭，今天也是。 “我就说嘛，你们会在天黑前回来的。平安，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走的？” 回到家，秦平安不动了，躺在竹躺椅上懒洋洋地回应，“吃完中饭后睡了一觉，我们就出发了。如果不是大哥睡的时间长，我们早已到家了。” 三妹香冬反驳道：“才不是呢。那时候刚刚吃完饭，又是正当午，太饱太晒没法走。我们早上去，就是吃完饭就走，四妹才走到一半就走不动了。” 秦淦西提着米袋走进厨房，对跟来的何娟说：“这里有二十斤米。” 跟在她后面的二妹香灵提着两个袋子，“这里还有布、油条、包子、桃酥和饼干，都是大哥买的。” 何娟看看米袋，又转头看看香灵手中的两个袋子，问道：“你哪来的钱买这么多东西？” 秦淦西咧咧嘴，“用鱼换的。鱼换了点钱和票，所以买了点包子、桃酥和饼干，其它的都是用鱼直接换的。” 香灵把东西一样一样地拿出来，然后去生火。 秦淦西把袋子放下后，拿出家里的手电，顺手拿起一把柴刀，大声说一句：“我去看看陷阱。” 然后快步走向屋外。 姑奶奶跟在后面大喊：“淦西，天快黑了，正是野兽出来的时候，不能去。” 何娟也喊：“要去等你爸回来一起去。” 秦淦西头也不回地说：“我只是去看看，不会进去很远的，你们放心。” 在出院门时，看到门后有一副棕绳，搭在肩上就走。 这次上山，可以说名正言顺，不需要从那边的山脊上绕，只需从屋后石壁旁边的小路上去就行。 姑奶奶说的对，夜色开始罩下，野生动物开始活跃，最明显的是鸟鸣声多了。 他快速走过石壁旁边的小路，穿过灌木和杂草，一路向上走。 很快，两只灰兔出现在前方一个刺蓬下，探头探脑地看着他，被他射出的空间勾勾进储藏空间。 小路旁边有一棵杨梅树，树上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在叽叽喳喳，他匀速走过，六只无名鸟随即进入储藏空间。 一条竹叶青缠绕在一根很小的竹子上，七寸到头与身体成七十五度，头朝小路，信子快速伸缩。 “虽然你不能贡献功勋点，收了还要付保管费，但还是决定把你收了。” 走不远，在穿过一片竹林时，一直没停过的他停下了。 前方有野猪的哼哼声，竹子上有竹鸡在叫唤。 一根楠竹上，一条一米半长的乌梢蛇正缠绕着竹竿往上爬，昂着头，吐着蛇信子，根本没声音。 距离有些远，超出十二米，他缓缓前行，一直走到那根楠竹前七八米才停下。 这时，竹鸡全部落在收取范围之内，乌梢蛇也爬到了第一根竹枝处。 它是奔着那些竹鸡去的。 “一个都不能跑，都是我的。” 空间勾出击，九只竹鸡尽入储藏空间，一只都没能跑掉。 那蛇昂着头左倾右趋，蛇信子吐得唆唆的，也许是发现顶上的竹鸡瞬间消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有个几斤，虽然要耗费我半个功勋点，但值几块钱，收了。” 下一瞬，乌梢蛇进入储藏空间，和其它蛇一样休眠。 刚往前走几米，就看到前方竹子上有竹鸡飞出，朝远方飞去。 是这里的九只竹鸡无端消失，让它们警觉起来了。 “还好，收了它们的大部队，不然损失大了。” 继续往前，看到三只灰兔朝他跑来，不由得暗笑：“古有守株待兔，今有待兔上门。” 它们也是慌了，也有点瞎，直到他前方十来米的时候才发现前方有个人，便全部凌空跃起，在空中转个方向跑……都跑进了储藏空间。 野猪是朝这个方向来的，它们的哼哼唧唧声音越来越近，把周围的小动物吓得四散而逃，这三只灰兔就是跑得快的。 跑得快的还有两条蛇，它们没有灰兔跑得快，也不知道是自视过高，还是没看到他，竟然直愣愣地朝他跑来，被他一前一后地收了，一条乌梢蛇，一条五步蛇。 很快，一群野猪出现在前方，朦朦胧胧的有十来头。 这时，下方的小路上，秦励国出现，他手持火把，嘴里大喊着“淦西，你在哪里？”。 秦淦西没有回应，而是快跑起来。 虽然有自己在，这群野猪不可能让他受伤，但关键是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秘密。 这群野猪够大，有两头二百多斤的，四头二百来斤的，还有十五头六七十斤的，估计是一个家族。 他从大的收起，最后收得只剩一头小的，这头小的准备留给家里。 他丢掉手中的柴刀，取下肩上的棕绳做一个活套。 然后用空间勾一勾，小猪瞬间出现在活套了，只不过没怎么把握好时机，不是套住脖子，而是套住了腹部。 小猪往前一窜，嗷嗷叫着朝他窜来。 很猛的，这么小就敢冲击人类了。 他往旁边一跳，避开了小猪的直接冲撞，然后往前方的楠竹跑，让还松松垮垮的套便紧。 小猪被横向拉走，身体趋趋欲倒，它着地的两条腿快速蹬地，悬空的两条腿也在猛蹬空气，嘴里嗷嗷叫个不停。 可惜，秦淦西的速度太快，让它想四肢着地的想法落空，很快倒在地上。 秦淦西没有停止跑动，跑过一根楠竹后，又跑过一根，然后绕着第二根跑向第一根。 没办法，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战斗力有多强，想抓住它，又不想消耗功勋点。 跑到两根楠竹中间，他没办法跑了，棕绳就那么长，他还打了对折。 小猪卡在第一根楠竹根部，他拖不动了，这才大喊：“爸，我抓住一头小猪。” 秦励国走的小路，他开始走的也是小路，但后来听到野猪的声音，就直接穿插了过来。 听到他的声音，秦励国马上快跑，经过几次确认方位才找到他。 看到卡在楠竹根部的小野猪，看着死死地抓着棕绳的他说：“你的胆子太大了。” 第46章 吃不惯也要说吃得惯 看到秦励国死死盯住小猪，并没采取行动的迹象，秦淦西说道：“爸，要么把它打昏，要么找根绳子捆住它的脖子，我们把它拉回去杀了。” 秦励国还扛着锄头，听到秦淦西的话，马上将火把放下，绕道楠竹后面，抡着锄头就砸猪脑袋，砸得野猪嗷嗷叫。 三锄头过去，野猪不叫了，昏了。 秦淦西不敢大意，要秦励国后退，把野猪身体推过楠竹，他又把野猪拉一程，直到卡在第二根楠竹根部。 然后，他蹲在楠竹后面，把棕绳松开重新绑，直到把它的嘴和四肢全部绑好，这才喊秦励国来抬。 秦励国有些懵，这绑猪的速度也太快了，一根棕绳就可以把猪绑成这样，听到他喊，便往前跨一步：“你爷爷教的？” 秦淦西没想到他来了这么一句，不应该是问该怎么抬吗？ 只能回应道：“以前看爷爷绑过，没完全学会。只要绑紧了就行。” 秦励国把手中的锄头和火把递给他，“你拿火，我背。” 秦淦西没有接他的锄头和火把，而是跑向柴刀处，找到柴刀，然后哐哐砍倒一根楠竹，砍下一截七八尺长的竹竿，“背是不能背的，万一野猪醒了呢？” 把竹竿从野猪的腿中间插过去，然后才接过火把，“爸，我走前面，您走后面。” 他不敢让他走前面，都是下坡，野猪会往前面滑，万一野猪醒了，他灵活一些。 抬着野猪往下走，他感觉肩上的重量越来越轻，扭过头看去，原来秦励国在慢慢往前移，抓住了猪尾巴。 秦淦西说道：“爸，没那个必要。六七十斤，如果不是怕它醒来，提都可以提回去。” “这样更能看清路。” 这话还能更假一些吗？ 猪的尾巴就这么长，抓住它的尾巴，视线被猪挡住，视野更小了，哪里还能看清路？ “爸，这是下坡，您这样是看不清路的，如果摔一跤，会去个多的。” “停一下。” 秦淦西闻言停住，转头想看他要干什么。 他在砍一根藤蔓。 秦淦西瞬间明白，他是想把野猪的位置固定，防止其往前滑。 他想对了，秦励国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固定好绳子后，余下的路程很顺利，秦淦西还顺手收了两只野兔和两只斑鸠。 回到家时，饭菜已经弄好，一家人在院子里的竹椅上乘凉。 看到秦淦西打着火把，提着锄头，身后还抬着一头小野猪，马上惊叫起来。 “野猪？！” “大哥抓到野猪了！” 二妹很带眼法，虽然满是惊容，但速度不慢，跑过来接过锄头和火把。 姑奶奶走过来，“呀，淦西这么厉害，抓一头野猪回来了。” 何娟走到秦淦西身旁，把竹竿接过去放到地上，然后在他背上重重地拍了两掌，“你是胆子大呢，还是莽呢。你爷爷为什么受的伤，你不知道？” 语气很凶，巴掌也很重。 秦淦西没有闪躲，嘿嘿笑着说：“那群野猪准备回去，我只是远远地跟着。放心，我很聪明的，不会和野猪对着干。” 何娟又给了他一巴掌，不过这一巴掌很轻，“不对着干怎么抓住的？” “它落单了，远远地跟在后面。我在它前面弄了一个套，它钻进去了。爸喊我的时候，我正跟着它走，不敢回应。那群野猪下坡后，我才拉绳套，喊爸过去帮忙。” 这是回来的路上想好的，听起来有些合理，即使去现场查探，也基本能对上。 姑奶奶说：“淦西，这后山的野兽很多，不要轻易进去。我去烧水，励国把杀猪刀磨磨。” 何娟接着说：“姑妈您歇着吧，香灵去烧水。” 猪杀完后，要用开水烫，这样才能更快地将毛刮掉。 二妹没等何娟吩咐，就已经走向水池，往水桶里舀水。 秦淦西走过去，提起一桶满水就往厨房走，“这么小的猪，只要一桶半就够了。” 提水走进厨房，何娟在舀大铁锅里的猪食，秦淦西放下水桶就往外面走。 待提来第二桶水时，铁锅已经涮干净，灶里的火已经燃起。 秦淦西将一桶半水全部倒进去，然后把桶提到水池边放下。 何娟说道：“先吃饭，吃了杀猪。” 姑奶奶说：“杀了再吃吧。淦西要去医院照顾他爷爷，吃了肉再去。” 秦淦西连忙说：“不要考虑我。我在医院每天都能吃到肉食，昨天还吃了红烧肉。” 何娟犹豫一下后说道：“先吃饭。他们走那么远的路，早就饿了。” 四妹脆脆的说：“妈，给我吃根油条就不会饿了。” 小弟马上举手，“我只要吃一根油条和一个包子，保证不吃晚饭。” 秦淦西说道：“先吃饭吧，吃了杀猪。” 一家人在昏暗的灯光下，围着四方桌坐着，桌上摆着三大一小四碗菜，两大碗鲶鱼，一大碗黄瓜，一小碗干萝卜条。 饭毫无意外的是干红薯米饭，米和干红薯米的比例差不多是一比九。 红薯米的芯子梆硬，强行嚼碎后有股干粉味道，混合着稀少的大米往下咽，火辣辣的感觉会从喉咙一直到胃部。 秦淦西端起碗扒一口，然后慢慢咀嚼。 虽然这具身体很适应，但秦淦西感觉很不好，夹起两片黄瓜一起嚼才稍微好一些，吞下口中的饭后问道：“妈，早稻还没分吗？” 何娟淡然回应，“分了。队里人均九十斤，我家人均六十斤。” 六十斤稻谷，打成大米只有四十三四斤，一个人要吃半年，平均下来每个月七斤大米。 不够吃怎么办，只能用干红薯米来补充了。 难怪爷爷受伤后，他们想要大妹和二妹辍学。 秦淦西想了一下后说道：“妈，我们今年的红薯少搞干红薯米，放新鲜红薯米。” 干红薯米难以下咽，还烧胃。 这个时期为什么那么多胃病，都是缺油加上以红薯、土豆为主食造成的，所以胃药厂的生意特别好，以至二十多年后，会有一个胃药厂见供不应求决定扩建，哪知扩建刚完成，胃药生意斗转直下，导致该厂几近倒闭，后来查找原因，找出了真相：老百姓油水多了，同时红薯、土豆不再是主食。 第47章 杀猪 看到秦淦西艰难下咽的样子，姑奶奶说道：“淦西，你吃不惯的话，就吃包子和油条。” 吃饭前，何娟就说了，包子和油条明天当早餐，不然这饭可能会馊。 秦淦西也知道，家里很凉快，包子可能不会馊，油条更不会，所以不会去破那个例，摇头应道：“姑奶奶，我吃得惯。我是想明年不再这么吃。” 何娟说道：“红薯容易坏，没办法收很长时间。” 秦淦西应道：“等爷爷回来后，我再挖一个新的。” 红薯保存确实很复杂，在保证表面不破损的情况下，还需要控制好温度和湿度，但如果不是为了留种，那就要简单多了。 秦淦西的话刚说出口，小弟马上说：“妈，我想今晚吃油条和包子，不然会想得睡不着觉。” 四妹马上说：“是呢，饭会坏，包子和油条也会的。那么好的东西，如果变坏就可惜了。” 秦淦西差点把嘴里嚼得半碎的薯米饭喷出去。 三妹太鬼了，自己不说，让小弟说；四妹太憨了，没搞清路数就跟风。 别人可能没发现，他是看到了的，三妹不着痕迹地戳了一下小弟，小弟就说要吃油条和包子，显然之前就商议好了的。 何娟用筷子轻轻打了一下秦平安，然后站起来，“就知道吃好的。” 站起来走向厨房，把油条和包子全部拿出来放到桌上，“五根油条，你们姑奶奶、你们爸、你们大哥每人一根，你们四个一人半根。包子每人一个尝尝味，剩下的明天吃。” 小弟和四妹马上发出胜利的欢呼，“好哎，吃包子油条喽。” 秦淦西没有拒绝包子，但拒绝了油条，放到何娟碗里，“我吃过，您吃。” 凉了的油条，没那股味了；凉了的包子，盐菜味还在。 四妹左手拿着包子，右手拿着油条，一口油条一口包子，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小弟也是如此，但他每吃完一口都要发出感叹：“包子好吃，油条真香，要是能天天吃该有多好。” 没人给予回应，都在吃自己的包子、油条。 看到这一幕，秦淦西不禁感叹，再过四十年，这样的东西想吃多少就会有多少，那时像小弟一样年纪的，有的还在被追着喂饭。 吃完包子，秦淦西倒了一些鱼汤到碗里。 扒一口汤饭，马上感觉腥味直冲脑顶。 油少，只有紫苏没有姜，腥味很重。 “妈，煮鱼的时候，放几片鱼香叶、紫苏叶或者桂树叶进去，味道要好很多。” 桂皮树山上有，爷爷每年都要弄一些回来；鱼香叶屋前就有，奶奶每年都要晒一些。 何娟的话简单直接：“忘了。紫苏叶还是院子里有，出锅的时候才想起来的。” 现在能吃饱就不错了，哪还会注重这些细节？ 这时，躺在地上的野猪发出哼哼声，它的生命力还真强大。 何娟说道：“快吃，水快开了。” 秦淦西快速吃完一碗，然后又去盛了半碗，让自己吃个八成饱。 不是不想吃百分之百的饱，主要还是越吃到后面腥味越重，有些难以下咽了。 储藏空间里还有两个煮鸡蛋，可以在去医院的路上吃，既可以裹腹，又不耽误自己逛黑市。 吃完饭后，何娟看了一眼鼎罐里的剩饭，然后把鼎罐放到桌上，“别推桌子。谁把鼎罐弄倒了揍谁。” 秦励国搬来两条长条凳并排放在一起，把装有杀猪工具的篓子放到方凳下，“淦西，你按住，我来杀。” “爸，您行不行？” 以前杀年猪的时候，都是爷爷动刀子，他们爷俩按住猪的。 “看你爷爷杀猪都看了几十年，看都看会了。” 姑奶奶端来一个木盆放在方凳前，何娟拿来油盐罐，往盆里放盐，放了两勺后自言自语道：“应该差不多了。” 二妹舀一竹筒勺水倒进盆里，“还要吗？” 姑奶奶应道：“这猪小，应该差不多了。” 秦淦西把猪提到方凳上，让它的头露出方凳。 秦励国抓住一只猪耳朵，拿着尖刀从它的两前腿中间插进去，直到刀身全部进入才抽出来，猪血随之喷出。 野猪的嘴被捆住，发不出尖叫声，只能四肢乱抖，尾巴乱甩。 秦淦西抓住一条猪腿，死死摁住猪身，防止它从凳子上掉下来，也防止它的头移位。 二妹推着木盆，精准地找到猪血的落脚点，然后慢慢朝凳子移动，防止猪血溅到外面。 秦励国用尖刀在盆里滑动，搅匀水里的盐，秦淦西则抓着猪后腿不断提起、放下，让猪血流的更干净。 搅和一会猪血后，秦励国放下尖刀，从堂屋扛出米扁桶。 米扁桶类似于水桶，但是长的，有点像椭圆，只不过长轴的两边是直的，也是用木板制作而成，过年杀猪的时候用来烫猪毛，平常用于储物。 厨房里，何娟把烧开的水舀进两只水桶，秦励国进去一手提一桶出来。 此时，猪血已经流尽，香灵端着一盆猪血走进厨房，秦淦西提着猪放进米扁桶。 秦淦西从秦励国手中接过一桶水，两人分别从猪头和猪尾倒开水。 这猪太小，没有米扁桶长，被开水完全淹没。 一两分钟后，秦励国抓住一只猪耳朵把猪头提起，然后用尖刀在它的上嘴唇上刺一个口子，抓住口子提起猪，让它在桶里翻个身，继续泡。 又是一两分钟后，秦励国说道：“弄个火把来。淦西，你抓猪鼻子，我来刮毛。” 秦淦西过去抓住猪耳朵，然后将食指穿过那个口子将其提起，让它的头颅枕在米扁桶上，“到位了吗？” 秦励国左手握住刀柄，右手摁住刀背，从猪脖子一路挂到猪屁股，“应该到位了。” 恰好二妹点燃一捆竹篾，看到这一路带灰色条纹的棕红色毛没有了，变成白白的猪皮。 二妹举着火把靠近猪身照一下，笑道：“小猪就是简单，不用吹气也能刮得这么干净。” 四妹吸溜一下，“这猪这么白，猪肉一定很好吃。妈妈，我的肚子又饿了，等会煮猪肉吃吗？” 何娟应道：“竹枝炒肉你吃不吃？” 四妹马上后退两步：“不吃。” 看到四妹眼馋的样子，秦淦西笑着说：“我也感觉这猪肉好吃，等会煮一块。” 何娟说道：“已经很晚了，你还要去医院照顾你爷爷呢。” 秦淦西抬头看一眼天空，“不到九点，还早。香灵，烧半锅水。” 他说要吃，并且已经安排，何娟不吱声了。 第48章 吃肉 处理小猪的速度很快，秦励国刮完猪毛，然后和秦淦西配合把猪倒挂在楼梯上破肚、取内脏、砍下猪头。 趁姑奶奶和何娟去清洗猪肠和猪肚子，秦淦西在猪腰部位砍下两根肋骨，莫约有三四斤的一条肉，然后拿到厨房，放进锅里煮。 二十来分钟后，秦淦西把肉捞出来，将猪肋骨分开，然后将猪肉切成薄片。 二妹在他旁边看一会，说道：“大哥，我来切。” 秦淦西切菜的速度慢，想切薄片，切下来却不薄，厚薄不均匀，她有点看不惯。 他也不客气，把位置让给她，给专业的人让道，但也没闲着，把锅里浓缩的肉汤倒进碗里，然后把锅清洗干净。 拿来一只饭碗，在里面倒一些食盐。 心道虽然不是加碘的，但好歹也是细盐。 拈出一块肉片，到盐里蘸一下，然后放进嘴里，“嗯，味道不错。” 蘸一块放进二妹嘴里，“怎么样？” 二妹使劲快速咀嚼，然后停下，含含糊糊地回应：“好吃，很香，还有甜味。” 都说野猪肉腥，其实腥的是成年野猪，这么大一点的野猪，其肉比家猪的香多了。 他自己又吃一片后，又给二妹送一片，然后叫几个小的进去，告诉他们怎么吃，等他给还在忙碌的姑奶奶、秦励国、何娟各送去一片回来时，砧板上没有肉片了，一个个的嘴巴鼓起，两眼紧盯砧板，二妹切下一片，他们就拿走一片蘸盐，然后塞进嘴里。 看到他进来，四妹把刚刚抓到的一片蘸好盐，“大哥，给你吃。” 秦淦西摇头，“你吃。好不好吃？” 三只小的同时回应：“太好吃了。” 姑奶奶提着洗好的猪肚子进来，看到他们三个的嘴在快速耸动，便惊讶地问：“你们想把这么大一块肉吃完？” 小弟抓起刚刚切下来的一块肉片，到盐碗里蘸一下，然后送到跟前，“姑奶奶，最好吃了。” 姑奶奶眼里满是宠溺，没有去接，“我不吃，你吃吧。” 小弟毫不客气把肉片塞进嘴里，又到砧板前排队去了。 秦淦西又吃一片后走出厨房，来到还在清洗猪肠子的何娟旁边，拿出一沓钱票塞进她的口袋，轻声说道：“妈，这两天我卖鱼赚了点钱，这些留着家用。爷爷那边的住院费别担心，我会赚回来的。三个妹妹的衣服补疤摞补疤，帮她们缝一套新衣服吧，我还会弄布和布票回来的。” 何娟头也不回地继续洗猪肠，“小学和初中，有几个不是补疤摞补疤的？” 秦淦西说道：“冬天就要来了，她们的棉衣也很薄，而且是稀烂的，可以帮她们缝一件新棉衣。” 何娟不置可否，“倒是你要小心。抓鱼要小心，卖鱼也要小心，可不能因为这点钱搭上前途。你爷爷的住院费不够，家里还有些东西可以换钱，还可以去借，莫要逼自己。” 秦淦西点了点头，“我知道的。我走了。” “不吃肉就走吗？” “吃了几块，你们多吃一点吧。您知道的，我这几天油水很足，也不缺肉。” 把米倒进米桶后，他向家人们说要去医院了。 姑奶奶要他再吃几块肉再走，他没有吃。 秦励国还在分肉，没有放下手中的刀，只是目送他出院门；何娟跟着他走出院门，一直叮嘱他路上注意安全。 小家伙们全都送到院子外，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才转身进门，把院门关上闩好。 何娟想继续洗猪肠子，却想起秦淦西塞给自己的钱，便提着煤油灯走进卧室，拿出那沓纸币数数，脸上又涌现愁色，“拿了米和布回来，这里又是钱和票，家里一年都赚不了这么些，该有多累啊。” 秦淦西这次给了她一百块钱、二十斤粮票、十六尺布票，还有五斤油票，在她看来数目很大，要是知道他赚的真正数目，会更愁。 走出院门后，秦淦西全速前行，此时的夜色深沉，除了星光，路上看不到其它光亮。 拐过山脊后，他把手电筒和布袋收进储藏空间，然后边快步行走边检查上山的收获。 收获可以说是很大。 收了六只无名鸟、九只竹鸡、五只野兔、一条竹叶青、两条乌梢蛇、一条五步蛇，最厉害的当属多达二十一头的野猪群，即使给家里留了一头小的，还有二十头，总重还有两千二百一十斤。 结算下来，这次上山赚取了481个功勋点，将功勋点总数推到936个，距离系统再次升级已经很近了。 “还是抓野猪最划得来。等爷爷出院以后，要往远处走走。” 看明细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问题：“系统，为何兑换野兔的时候，以前是重量，现在变成了只数？” 【为了降低消耗，对价值不高的物品兑换程序进行了简化】 还能这样？ 他把之前和现在的兑换数字比较一下，觉得自己还是吃了点小亏，鉴于野兔数量不多，重量差别不大，吃亏也就四舍五不入的事，相差只有0.1个功勋点，便也没和它磨叽。 来到黑市，感觉今天的黑市很热闹。 摊子多了，逛摊的人也多了，人来人往，让他有些不适应。 昨晚还整齐划一、分门别类的摊位，今天杂乱无章，不再是农产品、工业制成品等分开；以前安安静静交易的场面，变成了几米以外都能听到交谈声。 不过他没有怯场，拿着手电，挑着箩筐去找农产品。 一袋大米前有两个人在对话，其中一个的声音很熟悉，“两毛五分钱一斤的大米，还是贵了，再减点。” 这是那个卖票的家伙，也是收购他猪肉的一个，他们开始行动了。 “我这是新米。如果不是为了两分钱，就凭自己都不够吃，哪能卖这口粮，今后饿肚子？” 秦淦西没有逗留，走向下一个米袋子。 没想到还是熟人，是那个曾经的屠夫，也在和对方讨价还价，只能离开。 人家在谈价，自己不能过去撞行，会遭人家厌恶甚至忌恨的，仗义的人不兴这样。 第49章 资源枯竭 也许是现在有钱了，秦淦西真心觉得两毛五一斤的大米不贵，有多少愿意买多少，但人家在讲价，所以只能作罢。 不过往前走走后，他不客气了，开启风卷残云的架势，不带还价地一路收下去。 买了四个人的六十斤大米，三个人的十三斤黄豆，让这两种货断供；买了五十二个鸡蛋、八十一个鸭蛋、十一个鹅蛋，还有四只鸡、三只鸭和一只鹅，让其他人无禽、蛋可以买。 一路买下来，把两个箩筐装得满满的，鸡鸭鹅在箩筐里外嘎嘎叫。 待回去再找那两个家伙时，都已不在，卖米的摊位也不见，买完走人了。 他还想捡漏，结果没新来一个卖米、卖禽、卖蛋的，他只能挑着箩筐一直向前走，走到无人处再把东西收入储藏空间，该归位的归位，该休眠的休眠。 拿着一个空布袋再回到黑市，想看看还有没有解放鞋买，结果还是没有，但他看到有卖成衣的，三件成衣挂在树枝上。 看起来很新，表面也没破损，应该没穿过，更不会是死人穿过的。 拿起袖子看到腋下，他知道了，这是用瑕疵布做的，瑕疵有点大，那里有一个补疤。 他拿下一件试试，很合身，问一下价格，三块五。 买了，直接穿在身上。 另外两件有些小，一件腋下有一个补疤，另一件没有，他还是买了，加起来五块一。 自己不能穿，家里其他人还是可以穿的。 溜达着走到原来第三条小巷的入口摊位位置，那家伙还在。 伸手把他招过来，“今天怎么乱了？整整齐齐不好吗？” “早稻分了，精力充沛了，所以人多了。以前来的都是老人，新人可不会讲规矩，他们乱来，老人也只能乱来，谁都愿意把东西早点卖出去。” “你们能搞到棉花吗？” “那东西很难搞。斤把两斤还可以，想要打床褥子是不够的。” “不打褥子，塞件棉衣就行。” “那可以搞到。明天给你带来，不过话说在前头，七毛八一斤，不讲价。” “行。” “其实你可以去棉花厂，如果幸运的话，可以买到一点，你知道地方吗？” “不知道。这里也有棉花厂？” “看你说的。我们这里也产棉花的，不过种的少。今天有猪肉吗？” “有。” “你们又打到野猪了？” “算是运气吧。你们能吃下多少？” “你有多少我们就能吃多少。” “今天来不及，只弄完了一头，估计二百四五十斤肉。” “我们可以帮忙弄啊……呵呵，我没想别的。还在弄吗，弄完的另一头准备怎么处理？” 他以为只有两头，操心起另外一头来。 “有个人有路子，认识人。” “没有我们的价格高吧？” “确实少了一分钱一斤，但是熟人，多多少少也要照顾一下面子的。今天买了些什么？” “唉，别说了。听说来了一个猛人，人家不讲价，开多少是多少，我们好不容易还到两毛五，人家出手就是两毛八。粮食不还价，禽与蛋也是这样，全部提起来了。今后这价格，只能升不能降喽。” 秦淦西不好意思说，猛人就站在你对面，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没有一点愧疚之心。 粮食价格这么低，农民赚两分钱不容易，能不压榨就不要压榨。 等过两年，有钱都买不到粮食，那才是真正的惨。 聊了一小会后，秦淦西说要去联系人把肉运过来，并约好在河边那块大石头上交货，然后急匆匆地离开。 走到那块大石头上，他在空间里处理了两头最大的野猪，处理完后，一头连皮带骨二百六十五斤、一头二百三十八斤，比上次两头大的大，他这次要卖一头大的。 想了想，又拿出两副猪内脏摆到石头上，本来想自己卤一些，家里拿一些，但实在太多了，只能拿一些出来卖掉。 趁他们没来，他沿着河流往上走，发现河里的鱼虾比昨天少了。 “等会要往下游走走看，有可能是这条河资源枯竭了。” 来回近五里，只抓了三斤鲫鱼、六斤草鱼、一斤八两黄鳝、五只泥蛙、七只青蛙，见实在没货，把不比小指大的虾也抓了三斤。 青蛙和泥蛙还是沿袭惯例，只抓三两以上的，其它的如果不是特别小，都抓了。 曾经的屠夫三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把猪肉和两副内脏都收了。 肉还是六毛六一斤，内脏三块钱一副，秦淦西进项183.9元. 减去之前花掉的51.3元，纯收入132.6元，再减去给何娟的一百元，还有32.6元，存款总数达到810.32元。 他没有激动，更没有满足，而是沿着小河往下游走。 情况如他所料，河里的东西少了，田里的东西也少了，就连蛇也少了。 走到洄水湾那里又回返，收获只有昨晚的三成：鳖两只重五斤半，泥蛙二十二只重十七斤，青蛙二十只重二十一斤，鳝鱼六斤八两，草鱼七十一斤，鲶鱼二十六斤，鲢鱼三十斤，鲤鱼二十一斤，鲫鱼十五斤，黄刺骨七斤，泥鳅十一斤，功勋点新增二十九个，累计达到九百六十五个。 “九百六十五啊，如果有昨天这么多收获，那就超过一千，系统可以升级了。这条小河明天不能来了，得另找一条，要么去大河，要么去江里。” “河西田多，估计泥蛙和青蛙、泥鳅和鳝鱼也多，不如白天去江边，晚上去田里。对，就这么决定了。” 回到病房，奶奶还没睡，靠着墙坐在床上。 病房没有新病人进来，还是只有两个，家属就可以各自占一张床。 看到他提着一个袋子进来，奶奶马上坐起，待他把袋子放到床下后拉着他往门外走。 走到门外，她轻声发问：“大孙，你怎么又这么晚才来？” 他揽着她的胳膊，笑着说：“现在还早呢，不到十二点。我和您说，今天想去看陷阱，还没到那里，就看到一群野猪，有一头小的很调皮，远远地落在后面，被我和爸抓住了。” 奶奶的注意力果然转移了，惊喜地问道：“是吗？大孙你真是一个福星呢。你爷爷住院，你能弄来好吃的；家里缺肉，你能抓到野猪。” “吧嗒吧嗒”讲一阵后，她拍拍他的手，“大孙，赶紧洗洗睡吧。” 第50章 后勤的任务重了 第二天，秦淦西还是一觉睡到自然醒。 当然，这自然醒严格意义上不是自然醒，原主先前的习惯养成得好，每天五点半左右就起床了，他只不过没赖床而已。 洗脸漱口后，他去小食堂送菜，这次送两条乌梢蛇九斤二两、六只甲鱼计二十斤，草鱼九十二斤，鲶鱼二十七斤。 拿一条四斤左右的鲶鱼自己吃，两条半斤左右的黑鱼给爷爷熬汤，然后拿着老刘特意炸的十根油条回到病房。 稀饭还没熬好，鸡蛋没有煮好，秦淦西就着开水吃了四根油条。 和爷爷说几句话，得知他不去厕所后，他去找奶奶。 “我去看淦媛了，早餐有油条。中午饭已经说好，会回来吃饭。” “哎呀，鸡蛋还没熟呀，你空手去？” “不会。淦媛这几天在魏老师家里吃饭，吃得比较好。我昨天留了一些鱼，送到魏老师家就行。” “哎呀，当哥哥的这么记挂，淦媛有福了。回去后，我会要她记住你的好。” “奶奶，都是一家人，不要说这样的话。” 秦淦西离开医院，又小跑起来。 没人认识自己，被人当作神经病也无所谓，反正听不到。 来到古宜机办公室外，发现他的门已经打开，人却不在，便也没去寻找，而是来到库房拿出篷布，然后找了一辆三轮车骑出去。 骑到东门，他只和门卫说一声后勤出去拉菜，那个门卫就放他出去了，这让他不禁有点为纺织厂的物资担心。 这两个门卫都没见过，就这么让自己骑着三轮车出去，万一一去不返呢？ 都是扛枪的，前门和后门的差距为什么这么大呢？ 这不是说风凉话，而是企业管理应该完善的一环。 不过他不会去给纺织厂提什么建议，让他们完善物资进出厂、或者加强门卫管理，那才是给自己找麻烦呢。 今天和昨天一样，不止那口水塘人多，就是那片树林里的路上，人也没给他作弊的机会。 最后他又向前骑行两里多，来到一条小溪边才走出困境。 让他高兴的是，小溪两边是大量农田，可以看到青蛙、泥蛙在跳，还看到没有归巢的泥鳅和黄鳝，不过为了争取时间，他并没去收取。 溪边有棵桐树，他摘了十几片桐叶，边从小溪转来水、边用桐叶封住车厢底部缝隙。 分析基本堵好后，他把篷布盖在车厢上，然后骑着车往纺织厂走。 快到东门，他才把鱼移入车里。 再次来到古宜机办公室，还是不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拉着车来到食堂后门，想问他在不在，结果没谁开门。 再回到他办公室前，看到他从里面出来，一副急匆匆的样子，看到是他，惊讶地问：“这么早吗？我马上要开会，找个人给你称一下。” 说着，又把他带到食堂后门。 他可不像秦淦西那么温柔地敲门，而是提起脚，“哐哐哐”连来三脚，终于有一个中年妇女出来了。 “小秦同志，你可不能这么叫门。如果人不在，要从食堂前门进去。” 秦淦西自然不会这么傻，但还是点头，“好的。不过您不在，我没机会和他们打交道。” 古宜机摇头，“为了防止今天的事情再次发生，今后我不在，你就直接联系他们，让他们先称好重量，你再拿收货单据找我拿钱。” 里面的人从门缝里看到是古宜机，便把门打开。 门开后，古宜机还没进去，就对那妇女说：“赵同志，把老孙和老吴、老刘喊出来。” 那妇女面露谄媚的笑容，“古科长有事？” 古宜机没好气地说：“当然有事了，抓紧的，我还要去开会。” 看到古宜机语气有些冲，赵姓妇女这才转身走向食堂。 秦淦西和古宜机到达小门，里面没有人出来，一两分钟后，他看了一下表，然后跑进小门，很快带着三个人出来，脸色铁青。 秦淦西一看，就知道他受气了，要人家去喊人，结果这么近的路程，让他在外等了一两分钟，，这么大一个科长被人无视，这科长当的也够憋屈的。 还没出门，他就指着秦淦西说：“老孙和老吴、老刘，这位是秦淦西同志，为了帮助我厂改善生活，让我们厂广大干部职工能充满热情的干工作，他客服重重困难，起早贪黑劳作，努力为满足我厂的要求贡献自己的力量。今后如果我不在，你们按规定收取送来的东西。好了，我要去开会了，你们验收。你等我开完会再走，估计要半个小时。” 说完，他小跑离开。 秦淦西给他们各自递去一支华子，露出八颗牙说：“辛苦各位了。” 他认识其中的老孙和老吴，昨天就给他称过鱼，只是不知道他们分别姓什么……现在也不知道。 其中一个矮胖的男子仿佛知道他所想，介绍道：“这位姓刘，这位姓吴，我姓孙，今后喊我们老孙、老吴、老刘就行。” 秦淦西还想递一支烟，发现烟盒里只剩下一支，只能说：“今后要麻烦三位了。” 老吴摆摆手，“谈不上麻烦，都是为人民服务，今后多送鱼来就行。” 很快，他们带着三个青年，抬着秤、提着箩筐出来。 鱼秤的也快，只是分拣的时间多一些，最后重量：鳖三十六斤，草鱼二十四斤，鲢鱼一百一十六斤，鲤鱼三十六斤。 他们称完鱼，他清洗完车厢和篷布，才八点四十。 来到古宜机办公室外，这回是锁门的，想着已经过了二十多分钟，半个小时只差几分钟了，不如继续等他来结账。 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十分钟、二十分钟，看到九点了，他决定不再等，明天再来结账。 刚走拐到厂区主路，却看到他匆匆走来，“小秦同志，不好意思，今天的会有些长，让你久等了。你这是准备走了？” 秦淦西笑着说：“我还有点事，想赶过去。” 古宜机摆摆手，“不急，只要几分钟就好。” 然后拉着他的手快速走向办公室，弄得他心里很不得劲。 被一个男人这么拉着手，这还是第一次。 “今天的会议很重要。我们厂之前的指标没有完成，上级要求不但要完成任务，而且全年要超产百分之二十，这下我们后勤的任务就重了……” 第51章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 手被古宜机牵着，耳边满是他的絮叨，秦淦西内心很无奈，也很尴尬。 进办公室后，古宜机才松开秦淦西的手，走到办公桌后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两包华子递给他，“让你久等了。” 秦淦西没有接他的烟，不好意思地说：“是我心急了。” 然后拿出一联收货单递过去，“古科长，还请帮我结算一下。” 古宜机绕过办公桌，把烟塞进他的口袋，“收下，不然我不好意思。” 和昨天的态度完全不一样，有种有求于人的架势，看来真的是压力大了。 古宜机回到办公桌后拿起算盘，快速拨拉起来，嘴里还说着话，“小秦同志，我们厂的情况你也知道了，后勤的情况你也知道，从明天起，能不能每天送三百斤鱼来？” 秦淦西故意表现出纠结，想了十来秒后才回应，“古科长，一两天送三百斤问题不大，但时间一长，很难保证……不，是做不到。” 停了几秒又说：“这边都是水田，为什么不组织工人去抓青蛙、黄鳝、泥鳅呢？” 古宜机露出苦笑，“不是不组织，你说，下工人班抓，人家不会拿回去吃？不可能上班去抓，任务太重了。” “小秦同志，如果每天超过三百斤，我们给予五尺瑕疵布的奖励。” 秦淦西叹道：“工厂任务这么重，我也很想做一些贡献，但长时间供应，还真是超出我的能力范围。古科长，山上的诸如兔子、蛇等，田里的青蛙、泥鳅等，你们要吗？如果要，那我发动群众，力争弄一些这个来。” 古宜机连连点头，“要，只要有肉的，哪怕是老鼠，我们也要。吃老鼠，还能为‘除四害’做贡献。” 看到蛇都脑袋发麻，哪有可能去抓老鼠？ “好，我努力。但我要事先说明，三百斤的量不能保证能坚持多久，毕竟周围的河流不多，山里很危险。” “我也知道这很为难，但请看在我师傅的份上，看在工人阶级的份上，还请尽量满足我们的需要。” 边说问题边打算盘，古宜机没有一心两用的能力，期间重复算了两遍，都算出不同的结果。 说完这句话后，他不再说话，连续算三遍后，长吁一口气，“259.4元。今天超过了二百斤，很不错。” 说着把单据推向秦淦西，“你看看。” 秦淦西摇头，“古科长算的没错。” “你还是钱和瑕疵布都要？” “对。不知道古科长能提供多少瑕疵布。” “我说，超过三百斤就有五尺瑕疵布的奖励，用不着买了。今天我这里也没有。” 没有就早说啊。 拿五尺瑕疵布吊着自己，有点阴险，不过我喜欢。 你们想用瑕疵布钓三百斤鱼，我用鱼来钓你们的钱。 “那今天就不买了，争取赚几天瑕疵布。” “不是几天，而是今后的每一天。你数数，二百五十九块四毛，出门概不负责。” “呵呵，古科长亲自数的，哪能出错？” 揣着钱走出东门，秦淦西心里美滋滋，口袋里终于超过一千块了，达到1069.72元，即使明年大学毕业每个月有五十块，不吃不喝也要存两年。 想起古宜机，前天的态度一般，昨天走下坡，今天却热情似火，变化真大。 真是印证了那句话：压力让人改变。 不过是做生意，只要能赚钱，在对方不侮辱自己，或者要自己的命时，都应该保持平和的心态，但有今天这种态度更好。 之前的想法是正确的，必须去河西，下午抓河里的，晚上抓田里的。 时间安排得这么紧凑，秦淦西一点都觉得累。 一路疾行，他来到十二中的时候还只有十点二十， 魏老师不在家，只有小琪在，他放下一条六斤的鲶鱼和两只斑鸠，然后去找淦媛。 两天后就要高考，他们都在教室自习，但还是按照课表来的，所以有老师坐堂答疑。 看到哥哥来，淦媛从教室后门出来，“哥，你来了？” 秦淦西伸手揉揉她的脑顶，“怎么样，累吗？” 她笑嘻嘻地说：“一点都不累。现在只是巩固一下基础知识，把学过的东西串起来。” “不累就好，一累就会紧张，紧张就会失常。” “你天天跑这里，还送来那么多菜，你才累吧？” “我累什么？下水抓鱼，顺便玩水。” “哥，家里还好吗？” “你这家伙，我以为你忘记家里了呢？” “哪能呢？前两次只是看到你来我太开心，忘记了；昨天想问来着，可你走了。” “家里好得很。双抢搞完了，新谷也分了，要不我也不会有时间天天下水去摸鱼。没什么事，我只是来看看你的状态……晚上能睡得着觉吗？” “和以前一样，一觉睡到大天亮。” “这样就好。行，我和别人约好有事，走了。” 看着她走进教室，他才转身离开。 到医院时，马上就是十二点。 到病房看一眼，确定家里没来人后，他才走向小食堂。 走进后厨，看到赵克勤也在，便和他打个招呼。 没想他拉着他就往外走，一直走进办公室，才急吼吼地问：“小秦同志，今天怎么只有三种，重量才一百三十斤？” 秦淦西苦着脸说：“赵科长，不是我不努力，只能担起这么多啊。本来还想加点鲢鱼的，实在挑不动。” 心里想的是：舍不得钱，不想办事，那就少吃。 赵克勤很严肃地说：“小秦同志，经过领导们的同意，决定帮你买一辆自行车，有飞鸽、永久和凤凰，有二八的和二六的，你选一种。” 秦淦西“很激动”地说：“感谢领导，感谢赵科长，我买一辆二八的永久。” 赵克勤点头，“我知道了，会给领导汇报的。不过二八的永久比较贵，而且很难买到，价钱也要高一些，一辆一百九十八。” 真黑啊，把工业票算三十块钱。 他有一个室友，家就是本市的，春节期间买了一辆二八的永久，只花了一百六十八元。 难道涨价了？ 不过自己没票，也只能接受，“麻烦您了。” 有了自行车，就可以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那好，下午帮你买来，明天送二百斤货，能办得到吗？” 秦淦西摇头，“二百斤太多，我只能说尽量。” 赵克勤狠狠地挠挠头，“这样，你晚点再走，两点来一趟，我赶紧帮你去买来，并上好牌照。” 秦淦西犹豫低问：“这样会不会太麻烦？” “就这么定了。现在结账。” 为了每天二百斤货，他也是拼了，把一个后勤科长逼成这样，由此可见购买肉食之难。 算下来，收入222元。 不错，买一辆自行车还有余。 第52章 逼得他顶起来 中午没家里人来，只有秦淦西和奶奶一起吃。 吃完饭后，奶奶轻声说道：“大孙，孙医生上午过来，问你是不是还在抓鱼，我说我也不知道，估计她是想要。” “我等会过去找她。奶奶，我下午要出去，晚上才能回来，就不过来吃饭了。” “你忙你的。这里还剩有这么多饭菜，我晚上热一热。” “热之前要闻一下，馊了可不能吃。这里是十块钱和五斤粮票，馊了就去食堂买。” “你这孩子，怎么能馊呢？我不要。” “奶奶，爷爷还没好呢，您不能因为省点吃的把自己弄病。我看鸡蛋不多了，晚上会买一些鸡蛋回来，可不能省。” “大孙啊，我现在的日子是好得不能再好了，不能这么浪费。你看人家，早晨一顿稀饭，晚上一顿红薯饭。” “奶奶，自己抓的鱼不要钱。爷爷出院后，吃的就没这么好了。” 把碗洗完后，他去找孙桂华，她刚好在吃饭。 看到他来，端着饭盒就走出来，“小秦同志，你还在抓鱼吗？” “抓，我这几天每天都给后勤送鱼，想要什么鱼，我帮您留意一下。” “唉，家里有人受伤住院了，我想弄一条黑鱼或桂鱼，不知道你能不能抓到。” “桂鱼我有，但不大。抓了几条给爷爷熬汤的，给你拿两条来。” “唉，经常麻烦你，我都不好意思开口了，但实在没办法。” “孙姐怎么这么说呢，没有你的照顾，我爷爷也不能好这么快。最多一个小时，我把鱼送过来。” “行，麻烦你了。” 从她这里离开后，秦淦西提着食盒去了小食堂，老刘坐在那里抽烟，两个徒弟都在炒菜。 秦淦西放下食盒，递过去一包华子，“刘叔，我来还食盒。” 老刘“嗯”一声，“放那里吧。出手就是一包烟，有什么事？” 秦淦西轻声说道：“我不抽烟，拿着没用。想弄点卤料，您这里有吗？” 老刘瞥了他一眼，“我是一个努力开发新菜、力求上进的厨师，你说有没有？说吧，要卤多少东西。” 秦淦西大喜，“两副猪内脏。人家逮到几头野猪，我定的。” 老刘叹道：“我一年都没能卤到三副猪肠子，没想到你一次就弄到两副内脏，真有你的。那东西卖不起价，一般人也不会炒……能不能送两副过来？” 这话风转变太快，但是秦淦西喜欢的那种。 “他们抓了好几头野猪，不知道现在弄完了没有，我现在去看看。” “如果能多弄就多弄。我马上准备卤料，中午我在的，随时可以送来……你的两副也帮你卤了。” 秦淦西没想到他这么好，但自己要逛完黑市才能来啊。 要不要他代劳，很纠结。 “我可能要到十一点多才能回医院……” “那就明天早晨来取。” 在这样的事上，不能拒绝人家的热情，就这么定了。 从老刘这里离开后，秦淦西到街上逛游，买了十盒火柴，买了五十包华子，买了十个大肉包，还买了两条裤子，花掉五十一块钱，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回到医院。 到偏僻的小巷走一圈，出来时挑着一担箩筐。 小食堂里，老刘他们三个都在打盹，听到敲门的声音，小李厨师过来开门。 看到是他，老刘马上走过来，“真有？” 秦淦西把箩筐挑进去，“去的及时，剩下的都被我拿来了。两副大的，四副小的。我要一大一小。” 把箩筐放下，拿出一个鱼篓，洗完手后给他们每人递一支烟。 三个人都围着箩筐，以老刘的表情最为出彩——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呢。” 抬头看向秦淦西，“你要哪两副？” “这没什么好挑的吧？你们先选，剩下的是我的。” “你们家人少，医院人多，要不你拿两副小的吧，顺便帮你的也卤了。” 说这话的时候，老刘连眨几下眼睛。 秦淦西“忍痛”答应了，“行。我明天上午来取。” 确定好后，老刘一副一副地提出，交给小邹去过秤，最终重量六十八斤。 收起单据后，秦淦西把箩筐清洗干净，然后挑着箩筐提着鱼篓去偏僻小巷转一圈，出来手里只有一个鱼篓。 他提着鱼篓走到孙桂华办公室，看到里面有三个护士和一个男人，她正和那个男的讲着什么。 看到他出现，孙桂华喊一声“小秦”，随后站起来，和那个男人一起走向门口。 出了门后，她提过鱼篓，看到有两条半斤多的桂鱼，笑着说：“小秦，这是我爱人徐尚华，在二机厅工作。” 秦淦西马上喊一声“徐哥好”。 孙桂华继续说：“老徐，这是小秦，今年才十七岁，工学院机械制造专业的高材生，他嗲嗲在这里住院，他在陪护。” 徐尚华笑着伸出手，“小秦好。” 秦淦西见状也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 孙桂华拿着鱼篓伸到徐尚华眼前，“小秦帮我弄来的鱼，爸能喝到桂鱼汤了。” 徐尚华看了一眼鱼，微微点头，“小秦，谢谢。” 秦淦西露出八颗牙说：“孙姐帮我太多，这算不了什么。我爷爷也要喝，顺手之劳而已。孙姐，明天我提早给你准备。” 孙桂华笑道：“行。今天的我把钱给你。” 秦淦西快速后退，“不用。这是自己抓的，不是买的，不用花钱。我还有事，孙姐、徐哥，再见。” 说完，转身就走，快速走向后勤科。 赵克勤说两点要把自行车弄来的，可不能让他等。 看着他的背影，徐尚华问道：“真是他抓的吗？” 孙桂华点头，“应该是的。他不但用鱼在食堂换一顿饭，还卖一些给食堂，为他嗲嗲筹集住院费。” “他不是大学生吗？” “他家六个小孩，他是老大，下面有四个妹妹和一个小弟，那五个也都在读书。生产队里赚不到什么钱，以前只靠他嗲嗲上山弄一些东西出来换钱，现在他受伤住院，逼得他顶起来。” “那他还真是自强不息，脑子很灵活。如果别的家庭遇到这种情况，有可能一蹶不振，就此沉沦下去。虽然给钱不好，但这鱼钱必须给。” “他不要啊。上次那条大草鱼也是他的，推搡了好一会才收下一包桃酥。你看刚才，说要给钱，他转身就跑哒。” “……” 第53章 自己才是闯入者? 秦淦西来到赵克勤办公室外，看到一辆崭新的二八大杠自行车摆在门口，他已经在那里等。 看到秦淦西伸进脑袋，手在门上敲，赵克勤拿着一沓纸挥挥，“小秦同志，自行车帮你买来了，这是证件。” 还没等秦淦西开口，他接着说道：“为了你这辆自行车，我可是一刻也没停。找了领导找供销社，找到第二个供销社才买到，买完马上去办证件和牌照，刚刚回来。哪怕你早来两分钟，我也还没到。” 这是诉苦吗？ 好吧，我听到了。 你投之以桃，我会报之以李，尽管价格比别人低，还是每天会给你送五种并二百斤货。 他还没有停止的迹象：“小秦，自行车帮你买回来了，希望保证你能我们医院的货，不少于五个品种，不少于二百斤货，不然我很难做。” 秦淦西露出八颗牙，“感谢领导们的体恤，感谢赵科长的照顾，我会努力想办法，尽一切可能满足医院这个需求。” 说着递出一沓钱，“赵科长，这是买自行车的钱，请数数。” 赵克勤接过钱数两遍，然后放进抽屉，又从抽屉里拿出两块钱递给秦淦西，“什么时候出发？” 这是生怕不能保证供应，要自己马上去抓鱼啊。 “赵科长，您有没有听说过，这周围一带，哪里的鱼多一些？” 虽然在这里读了三年大学，但除了每周回家一次，出门次数还真的很少，对周围很不熟悉。 “哪里的鱼多一些啊，这个我还真不很清楚。但我知道除了这条江外，往北六七里是阳河，再往北六七里是捞河，捞河稍微往北一点有个水库，沿着捞河往上游走有个杨梅湖。烈士公园刚建不久，不知道里面有没有鱼，准不准抓。” 他不能提供准确消息，很想秦淦西快点去抓鱼，而秦淦西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耗时间，便很快告辞出来。 赵克勤跟着出来，看到秦淦西看着车子发呆，便问道：“会骑吗？” “骑过，不过不熟练。” 原主是没骑过自行车的，秦凯也只是骑过二六的，还骑过小黄车，但没骑过这么猛的，所以在研究该怎么驯服它。 前后摸摸、打量一圈后，他双手推着龙头就跑，然后左脚用力蹬地的同时抬起右腿，上车了。 车子有点打晃，他努力让这具身体适应意识的命令，也就是实践遵循理论。 歪歪倒倒骑了几圈后，终于平稳下来，二八大杠比其它小型号更容易平稳。 赵克勤哈哈大笑，“小秦，你学的很快。” 秦淦西还有精力向他挥挥手，“赵科长，明天见。” 骑出医院，他一路向西。 不认识路，只能采用最笨的办法，反正城区不大离江只有三四里，到江边后，一路北行就是，准备用这一个下午来探路。 他紧紧紧把握住大方向，在小巷中不停穿行，也不时停下来问路，没到二十分钟就来到江边。 这时的江边，竟然还有人钓鱼，不过是鱼竿在晒太阳，人在柳树下喝茶乘凉。 三根竹竿，三个老爷子。 秦淦西走过去，给三位老爷子各递去一支烟，“嗲嗲们，这里这么多船来来往往，能有鱼吗？” 南边不远是码头，这个区域正是船的繁华地段。 “伢子，我们不是来钓鱼的，是老哥几个来聊天的。年纪大了，在家里坐不住，要找点事做。” “伢子，这河里到处都是鱼，不过这个时点不对，所以钓不到。等两个小时，你就会看到我们是如何钓鱼的。” “嗲嗲，你们每天都来钓吗？” “哪能每天来哟，三五天来一次就很好了。经常在一起，也没那么多话讲；每次来都要钓几条，没那么油吃。” 聊几分钟后，秦淦西把话题引到哪里有鱼上去。 很明显，这三位老爷子知道的比赵克勤多，给他讲了几个地方，那几个地方他们一年前还去，后来体力下降，走到那里再回来感觉很累，这才没去了。 又和他们聊一会后，他骑着自行车沿着河边朝北行。 骑了三里多，就出了城区，右边是大面积的水田。 他感觉今天应该有不错的收获。 这么多水田，而且老百姓的房屋都比较集中，集中在小山脚下。 再骑四里，他决定不走了，把今天探路的计划取消。 这里是一段近两里长的水草区，水草里有密密麻麻的鲫鱼。 三位嗲嗲说这里经常有鲫鱼、草鱼云集，草虾也不少。 现在看到了鲫鱼，还有零星的草虾和草鱼，除了草虾在一弹一弹低窜来窜去，鲫鱼和草鱼全都浮在水里不动，享受惬意的午后时光。 “你们的美好时光到此结束。” 他把自行车停在路上，然后蹑手蹑脚地往斜坡下走走，待脚下的土松软才停下。 这样可以多抓一米距离的鱼。 然后，他射出空间勾，把十二米范围内的鱼虾收入储藏空间。 有鱼虾被收走，它们的邻居看都不看一眼，该浮着的依旧浮着，原来弹来弹去照样弹来弹去，只是之前活动的余地没那么大，现在宽松一些了。 收了近一里，秦淦西感觉要出事。 一群翠鸟“哔”“哔”叫着从对面飞来，很明显飞向这里。 他们一出现，鱼虾动了，开始下潜。 看到这一幕，他很无奈。 成群结队的，难道这里是它们的狩猎之地，自己才是闯入者？ 他不想抓翠鸟，个头太小，单重不到一两，而且这个时候应该是幼鸟被孵出了，抓一只有可能灭一窝。 于是他缓缓站起来，然后挥舞双手。 看到这里有人，那些翠鸟马上“哔”“哔”叫着转弯飞走了。 再看水里，鱼虾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一大半。 他只能接受这样的现实，继续弯着腰缓缓前行。 慢慢地鲫鱼少了，草鱼多了，但草虾还是稀稀拉拉的。 走完这段水草区后，他感到腰酸背痛腿抽筋。 缓缓爬上斜坡，回到自行车旁边坐下捶腰。 捶了几下后哭笑不得：“我怎么这么傻，难道弯腰就能多抓一些？” 本来可以直挺着腰走的，结果弯腰走了两里。 捶捶腰和腿后，他骑着自行车继续往前走，来到一溜柳树前下车。 第54章 诚实守信的人 这里沿江有一溜柳树，是三位嗲嗲说的第二个鱼类聚集点，说是有甲鱼、鳙鱼、鲤鱼聚集，他们还在这里钓到过甲鱼。 秦淦西到来时，有三个小孩在钓鱼，他们分别坐在不同柳树下，相隔十几米，每人拿着一根大拇指粗的竹竿，鱼线用的是鞋底线。 看到他到来，那些小孩全都扭头看着他。 他们还真会玩，自己前世只钓过青蛙。 他来到第一个小孩的柳树前下车，“小朋友，钓了多少？” 这个小朋友莫约六七岁，虽然有些瘦，但不是缺乏营养造成的，因为他的脸比较红润。 小孩把浸在水里的鱼篓提起，“我只钓了三条鲤鱼，他们两个钓的多了。蔡元起还钓了一只鳖。叔叔，你是来买鱼的吗。我的可以卖给你。” 有人来这里买鱼吗？ 秦淦西张开双手，“我什么都没带，怎么把鱼拿回去？我今天刚刚学会骑车，骑累了，想歇一会。有很多人来这里买鱼吗？” 小朋友摇头，“不多。我有一次也在这里钓，一个叔叔把我钓的鱼买走了。那次只有两条这么大的，卖了五毛钱。” 原来他曾经卖过鱼，所以即使比那两个小孩钓的少，也不换位置，要占住这个宝地。 秦淦西笑着说：“如果我买你的蚯蚓、鱼、钓鱼竿和鱼篓子，你要多少钱？” 小孩眨巴眨巴眼，“我不知道。叔叔你能出多少钱？” 哟呵，这个家伙还知道以退为进。 秦淦西笑道：“我也不知道多少钱。要不你去问一下你家大人？” 不到一里处有十几栋房屋，想来这些小孩是那里的，来回的时间不需要很长。 小孩看着他，又眨巴眨巴眼，“叔叔，你买鱼就是了，为什么还买蚯蚓、钓鱼竿和鱼篓子？” “看到你们钓鱼，我也想钓，要钓鱼竿吧？钓到鱼不能扔了，要鱼篓子装吧？” 小孩想不清了，连连挠头，秦淦西说道：“你提提杆试试，好像有鱼上钩了。” 小孩连忙提杆，果然有鱼上钩，跳出水面后，又钻了下去。 这鱼不小，估计有两斤，让竹竿都弯成了半圆型。 很显然，小孩的钓鱼经验比秦淦西要丰富很多，他始终让线紧绷着，但该放则放，该收则收，不一会就把鱼提了上来。 小孩提提鱼，高兴地说：“这鳙鱼起码有两斤半。” 把鱼解进鱼篓后，小孩仰着头问，“叔叔，你真买我的蚯蚓、鱼、钓鱼竿和鱼篓子吗？” 秦淦西点头，“只要价钱合适，我真买。” 小孩提着鱼篓、抓着钓鱼竿小跑起来，“叔叔你等一下，我回去问问。” 看到小孩把鱼竿拿走，秦淦西不由得笑了一声，然后朝水里看去。 这里以前应该修过防洪堤，河堤不像之前那里是土坡，而是用石块垒起来的斜坡。 坡下的水里也长着水草，但没有前一段那么茂盛。 这一看，他更加相信那三位嗲嗲说的话。 距离河堤三米远的水底，有一群鳙鱼，最小的都有小孩钓的大。 刚才那小孩这么溜鱼，竟然还是没把它们吓走，也够心大的。 有空间勾出手，这一群鳙鱼自然没得跑，很快收入储藏空间里。 他就这么推着自行车慢慢往前走，顺便把水底生物收起来，来到第二个小孩钓鱼前一棵柳树下，他终于知道这小孩为何能钓到一只甲鱼了。 在这里，不但水底有甲鱼，就是河堤上也有。 水底的趴着，条石间的大缝隙里也露出一个个鳖头，大大小小都有。 也许是被之前贪吃同伴被人拉走消失而吓毁，三只甲鱼任由那半截蚯蚓在头上方悬着，就是不伸头去吃，充分体现出“千年王八”静修状态。 遇到秦淦西，碰到空间勾，定力再强也是白搭，一个接一个大头原地消失。 忽然不见了旁边的大头，有小头伸长脖子四下转动，最终还是缩了回去，不管不问。 那个小孩还不知道，他鱼钩下方半斤以上的甲鱼已经全部消失。 来到小孩身旁，秦淦西问道：“小朋友，钓了多少？” 那个小孩时不时看一眼秦淦西，不知道他能在水里看出什么来，心想这么新的自行车不骑，拿着有什么用？ 见他问自己，小孩小有得意地提起鱼篓子，“三条鱼，一只鳖。” 这个小孩有十来岁，明显比刚才那个离开的和前面那个高，竹子也比他们的长，“我钓鳖可厉害了，只要来，每次都要钓一两只。” 秦淦西开玩笑，“是不是经常吃瘪？” 小孩得意洋洋地说：“每次我钓鳖回去，奶奶都要拿来炖鸡，太好吃了。” 很会吃啊，甲鱼炖鸡，霸王别姬。 储藏空间里有这么多甲鱼，鸡也不缺，爷爷出院后要安排上。 他有些羡慕其他家奶奶：“你奶奶很会做菜？” 小孩摇头，“我爷爷才是最厉害的。” 秦淦西结束这个没营养的话题，“刚才走的那个小孩住的很远吗？” 小孩点头，“很远，靠山里，是我们这里住得最远的。” 秦淦西顿时有些后悔，为何自己不直接出个价，免得他回去跑一趟。 秦淦西继续缓慢前行，一路收获下去。 也许是太阳西冲，光线变暗，空气变凉，视野内的水生动物越来越多了。 其后路程不停地有收获，包括甲鱼、鲤鱼、草鱼、青鱼、鲢鱼、鲶鱼、鳙鱼、草虾接连不断，让他不想停下。 那两个小孩被家里大人叫回去了，他还在继续前行，此时天已黄昏。 直到走到一处小悬崖前，他才停下来。 这里水流较急，没有水底生物了。 他也不想继续前行，今天下午的收获够多了，也饿了。 正想去哪里找点水，听到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叔叔，叔叔。” 他转身看去，是那个想买鱼给自己的小孩，此时他没有拿鱼竿，也没有提鱼篓，背上还有一个小孩。 他连忙转过身去，大声问道：“你的鱼竿和鱼篓呢？” 小孩背着一个小女孩，气喘吁吁地说：“我妈说，鱼竿不值钱，卖不合适；那鱼快死了，也不合适卖，自己吃，要我来给叔叔说一声。” 秦淦西顿时有些感动。 这才是诚实守信的人，这样的人再过几十年会遭到嘲讽，会被人说成迂腐，会有吃不完的亏，但这才是真正的人。 把自行车支起，然后从怀里掏，掏出一个肉包子递给小孩：“我都走到这里了，其实你不用来，但我要谢谢你。来，叔叔请你吃包子。” 小孩背着小女孩往后退，吸溜一口后说：“叔叔，我不饿。” 秦淦西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包子，然后咬一口，“叔叔饿了，陪叔叔吃一点。” 背上的小女孩脆声说道：“哥，我也饿。” 小孩把他妹妹放下，很瘦的小女孩。 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就因为一句不算承诺的话，背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孩跑来了。 秦淦西把包子递给小女孩，又掏出两个塞给小孩，“天快黑了，让你跑这么远，叔叔不好意思，这两个包子拿回去吃吧。” 小女孩对着包子就是一大口，肉馅里的汤汁流过她的嘴角，一直流到下巴，汇成一滴。 小孩伸出食指把那滴汤汁擦掉，看看食指，又把食指伸进嘴里吸溜一下，然后说道：“叔叔，我不要。” 秦淦西双眼一瞪，“你想让叔叔心里不安吗？拿着。天黑了，快回去。” 小孩犹豫了一下，然后接过包子，对秦淦西鞠了一躬，“谢谢叔叔。” 秦淦西摆摆手，“快回去吧。等会看不清路了，注意蛇。” 小孩挥着拿包子的手，背起妹妹转身又是小跑而去，“谢谢叔叔，再见。” 秦淦西挥挥手，“再见。” 第55章 努力吧，骚年 直到看着两个小孩消失在视野中，秦淦西才去找水。 作为山里人，对找水很在行，不一会就在一丘小田边找到一处涌泉。 他先撅起屁股趴在涌泉边喝一通水，然后吃包子，包子还温热的。 吃着吃着，他忽然笑了，“那小孩不会在路上把包子扔了吧？” 包子买了不一会，他就在一个不被人注意的地方将其收进储藏空间，导致掏出来的时候还有点热，有悖常理。 小孩自然不会丢，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可能丢呢。 他小跑中，妹妹把包子吃完，“哥哥，我吃完了。” 他把包子举上头顶，“妹妹，你还能吃一个，剩下一个给妈妈吃。” 小女孩舔舔手指，“哥哥，我吃饱了。我要下来走，现在有力气走了。” 小孩也背不动了，慢慢蹲下，松开托着她的手，让小女孩能滑下来，“妹妹，你先走一会，等哥哥吃完再背你。” 小女孩摇头，“哥哥，吃了一个包子，我可以走到家的。包子真好吃，好多肉。” 要是秦淦西听到他们的对话，会更加内疚。 如果之前花块把钱把那些东西买下来，他们就不会跑这一趟，一个包子，不够他们来回消耗的。 他不知道这些，所以慢慢地吃包子，吃完四个大包子，他感觉还没吃到八成饱，又把两个昨天煮的鸡蛋吃了，这才接近九成饱。 看到天色还没完全黑，他干脆坐在那里休息，等天完全黑下来。 只有天完全黑下来，田里大大小小的生物才会出现。 趁着空闲，他检查这一趟的收获。 系统显示，这一趟收获总重近一千公斤，分别是：甲鱼三十七只重五十九点二公斤，草虾重十七点三公斤、鲤鱼重一百五十一点一公斤，草鱼重二百二十七公斤，青鱼重三十七公斤、鲢鱼二百八十三公斤，鲶鱼七十九公斤，鳙鱼九十二公斤。 “医院保底二百斤，纺织厂三百斤，这一次就是四天库存。回程收获也不会少。” 这个时候的江南，这样的收获，完全不逊色于东北方的“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啊。 结算功勋点，新增136.2个，总数达到1101.2个。 看到这个信息，他立马同意系统升级，但心里还是有点遗憾，要是野猪重量有这么多，估计可以连升两级。 系统升级时，秦淦西感应不到里面的情况，便不断扫描周围，看到泥鳅、黄鳝从泥里钻出。 两者行动的差别是，黄鳝出来如老人，泥鳅出来如小孩，一个慢悠悠，一个很跳脱。 青蛙和泥蛙，有的是从田埂下方的洞里出来，有的是从草丛中出来，有的是从山里出来。 看着越来越多的田中物出现，而系统迟迟没升级完成，秦淦西有些急了，“上次升级好像不是很久，这次升得很大吗？” 这个念头刚刚出现，系统就和他联系上了，显示屏上字迹清晰。 【宿主：秦淦西，17岁】 【系统空间情况：种植空间面积500平方米（长x宽=25米x20米）】 【系统储藏空间面积：550平方米（长x宽=25米x22米）】 【系统时间情况：流速10倍】 【升级功勋点：101.2\/5000】 【特殊能力：1、22米内接触取物；2、瞬移（瞬移费用以功勋点收取：1米以内每次20个，1-50米每次50个，50-500米每次100个，500米-50千米每次200个，50-250千米每次400个……）】 我勒个擦，这升级是怎么升的，是看到我能从外面收物资吗？ 没升级前种植面积300平米，储藏空间180平方米；升级后分别变成500平方米、550平方米，储藏空间面积增加的更多。 好像也不对，这两次升级，都是长宽同时增长十米。 “不管了，既然系统不搭理，接受就是，不想那么多……嗯？空间勾可以作用到22米了？” 他随即看向四周，我勒个擦，夜间视距延长了很大一段！ 有这样的视距，即使遇上大猫、豹子之类的，也毫无威胁了。 只说取物，不说伤人、杀人了，不粗暴了，走向法制了啊。 再看农作物，好像这段时间内长了一截，水稻分蘖到十根，禾苗有两尺多近三尺高了。 “我看你能长多高，会不会亩产12万斤。” 把系统情况全部了解一遍后，秦淦西把自行车收进储藏空间，开始捕猎！ 550平方米的储藏空间，需要4900个功勋点才能升级，他不得不努力。 能22米接触取物，抓捕起来简直不要太容易。 这里是一个小峡谷，水田很少，都是梯田，他一路往下走，速度如同正常人走路一样快。 所过之处，目标物种尽皆消失。 走出小峡谷来到江边，尽管这一段的水流比较急，但他还是“看到”了不少鱼种，大的也收了。 走过那处小悬崖后，他知道今晚去田里大量抓物种的计划失败了。 河里、斜坡、路上的东西太多了，他一路前行，忙个不停。 左边田里有青蛙、泥蛙、泥鳅、黄鳝、蛇，前方路上有青蛙、泥蛙、蛇，右边斜坡上有蛇、泥蛙、青蛙，河里有黄鳝、甲鱼、草虾和各种鱼。 快走到城区，左边没水田了，右边的可抓之物也减少，他干脆收手，坐在路边检查收获。 这次收获太大，大到他久久没有思绪。 几近两千四百公斤收获，太多了。 鳖十七只重二十七公斤、青蛙一百七十六公斤、泥蛙一百五十三公斤、泥鳅二百四十八公斤、黄鳝一百三十六公斤、黑鱼六十三条重六十九点二公斤、鳙鱼三百一十二公斤、草虾六十七公斤、鲶鱼二百五十一公斤、鲢鱼三百七十九公斤、鲤鱼二百六十六公斤、鲫鱼一百七十七公斤、白条鱼八十一公斤、黄骨鱼二十九点五公斤、各种蛇二十九条。 扣除各种蛇的保管费，新增功勋点达到934个，总数1035.21。 新的狩猎地，新的视距，这收获就是大不一样。 如果再来四次这么大的收获，系统又可以升级了，也不知道下一次升级后，种植空间多大，储藏空间又是多大。 “努力吧，骚年。先去黑市转转，买点粮食和禽蛋。” 第56章 尖商到奸商 结算完成后，秦淦西拿出自行车骑着往回走，走了一会还没到那三位嗲嗲钓鱼的地方，看到堤岸边那根粗两尺二、长三丈二尺的木头还浮在那里，便试探着问系统：“那根木头值多少功勋点？” 系统马上显示：【榆木，0.2个功勋点】 “收藏这根树需要多少个功勋点？” 【和别的一样，收藏的只第一次收0.5个功勋点】 秦淦西瞬间很激动，又发现系统的一个用途：可以对外面的物品进行估值。 也很郁闷，自己现在很需要一块木板，可收藏一块木板也需要0.5个功勋点，很划不来。 咬咬牙，他还是把这棵树收进储藏空间。 一块木板是收，一棵树也是收。 收进去之后，从尾部切下一段两尺长的木墩，然后锯下两块半寸厚的木板。 明天垫箩筐的木板有了。 进黑市前，他恢复以前的打扮：光着膀子，用旧衣服把脑袋包的只剩额头和眼睛。 挑着箩筐来到黑市，他首先还是找粮食。 找到两个卖米的，一问价格，人家开价三毛，比昨晚又提高了两分钱。 他感觉不对，这涨价也太快了，暗忖可能是自己不还价造成的，便问：“这大米一天一个价吗？” 人家回应道：“现在是有钱买不到米，没钱不会来买米。” 这话很通透，一点毛病都没有。 如果家里有钱，饭里不会让干红薯米占住那么大的比例，把米当做盐来放。 秦淦西也不想涨价太快，便问道：“两毛八卖不卖？不卖我就走了。” 昨天感觉农民不容易，两毛八没还价，但现在早稻刚刚出来，这价格涨得太快是不行的。 这人的袋子里有四五十斤，想来不是正宗的农民。 看到那人眼睛乱转，犹豫不决，便转身就走。 家里前天给了二十斤，储藏空间里还有六十五斤，可以维持一段时间，需求不是很急迫。 储藏空间里还有十六斤多粮票，虽然没有粮本，即使有粮票也买不到粮食，但买粮食制成品还是可以的，去饭店吃也能饱肚子。 看到他真的走了，那人马上喊道：“卖给你了。” 嘴里还絮絮叨叨，“你是不知道这大米有多难得。不是为了两分钱，谁愿意从嘴里扣粮食？” 这话很有道理，秦淦西也没反驳，提了提袋子，“多少斤？” “五十一斤。” “包括袋子也没这么重。” 经常来黑市卖粮的人都知道，如果自己不带秤，那就只带一个整数，尾数要么是0，要么是5，没有谁是1的。 而他刚刚摸索出系统的新功能，可以对外探测，它测出来的重量差一两多才五十一斤。 没想到那人脸不改色心不跳，“袋子也值一斤米。” 秦淦西决定和他杠一下，“我有箩筐，不要袋子。整数好算账。” “行行行。五十斤米，袋子算你两毛钱，可以了吧？” 秦淦西嘟囔：“这才是买卖，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能乱来，要讲诚信。” 尖商变成奸商，就是这种人造成的。 不积小德，终将造成大德崩溃。 买了这五十斤后，另一个的三十斤也顺势拿下。 接下来，他转战禽与蛋，把见到的全部收了，总计收了29个鸡蛋、33个鸭蛋、5个鹅蛋，还有2只鸡、5只鸭和1只鹅。 其它粮食，他买了八斤黄豆，还买到了十斤玉米粒。 走到一个摊位前，他竟然看到了一小袋小米，这可是南方没有的，决定将其买下，然后在种植空间里种下。 摊主小嘴叭叭的，“这是南方没有的小米，最养人的，夏国为什么能战胜敌人，就是那些领导经常吃小米。你看色泽金黄，颗粒饱满，熬出来的稀饭很稠……” 秦淦西终于听不下去了，打断他的话，“这是去年的存粮，坏没坏还不知道，你直接说几分钱一斤。” 那人睁圆双眼看着他，“几分钱一斤，你也敢说？” “我问你价格，你不说啊，只能我来提了。这玩意南方人不爱吃，你还是报个实诚价。” 秦凯小的时候，他父母偶尔回忆过去的味道，把小米、糯米和薄薄的腊肉五花肉片一起用铁锅煮，煮熟后在锅里翻炒一会，吃起来香香的，油油的，味道确实很好。 他工作以后，没再吃过那样的做法，但小米粥没少吃。 不过今天买小米不是为了马上吃，而是为了种植。 那人还想铺垫，“小米很养人的，一斤小米熬出来的稀饭比一斤大米多……” 秦淦西再次打断他的话，“你不卖的话，就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那人马上开价，“三毛五。” 秦淦西后退一步，“和大米一样的价，两毛八。你觉得合适就卖。” 他知道在今后因为养生的原因，小米价格确实会比普通大米高一点，但现在不是那样的年代，只是为了裹腹，这个价格还是可以的。 那人犹豫一下，咬着牙说：“这里只有五斤，一块五毛钱给你了。袋子另加一毛钱。” 秦淦西不禁笑道：“这破布做成的补疤袋子，一尺布不知道能做多少个新的，你这是间接把价格提起来。” 不过他还是给了一块五毛一，连小米带袋子放进箩筐里。 随后，他又把摆出来的禽和蛋都买了，这才挑着箩筐走到无人的地方，把所有东西收起来，将十斤玉米、三斤黄豆和五斤小米种下去。 换装后来到那个家伙的摊位前，看到他们的身后摆着一包棉花和几袋子米，那个家伙正和曾经的屠夫等两人吃甘蔗，嘴巴也不遮了，只遮眼睛下面到鼻孔这一截，便笑道：“很悠闲啊。你们这样，不怕人认出来？” 曾经的屠夫马上递来一截三尺长的甘蔗，“我们在等你的猪肉呢。” 秦淦西接过甘蔗，“野猪不是家养的，哪能天天有？棉花拿来了吗？” 曾经的屠夫转身提来一个袋子，“不多不少两斤，一块五毛六。” 秦淦西拿出钱递过去，把棉花包拿过来，“今天的米价怎样？” “嗐，别说了，讲起来都憋屈。两毛八一斤，一厘都不能少。有两个坚持三毛，一厘都不降。这米价，还不知道会涨成什么样。” 聊了一会，秦淦西拿着甘蔗、提着两斤棉花离开。 来到那个大石头上，把甘蔗吃了，将甘蔗结种下去，每公斤能值0.06个功勋点，很贵的；今后收获多了，还可以给家里人当零食。 不过对种植甘蔗，他也没有多少信心，听说甘蔗种植很复杂的，蔗芽要怎么摆，还要如何杀菌灭虫，现在只能依靠这个万能的种植空间，把这一切责任担起来。 在河边的棕树上剥了几十片棕皮，然后搓出四根三米长的棕绳后，他回到医院。 一夜无话。 第57章 给你写份表扬信 秦淦西起床后和爷爷聊了一会，然后去搞个人卫生，再去偏僻的小巷转一圈，才推着自行车走到小食堂后门，浑身都是汗。 老刘今天没在后面抽烟，秦淦西把车停在门口，把车上的东西搬到地上，然后把他叫出来。 “哟嚯，今天的重量应该不少，一箩筐加上两桶，还有两个袋子。” “赵科长给了任务，不能不完成。” “他啊，哼。” 秦淦西递去一支烟，“刘叔，中午还请帮我爷爷熬个桂鱼汤，给我们弄个鳙鱼。” “等会别忘了卤的内脏，中午给你加一份卤肝。” “这么热的天，不会坏吧？” “这里是医院，我有很多办法让它不坏。不过你拿回去后就要注意了，硝石一定没有，盐也会舍不得，只能封起来，然后找个水井冰着，不然真的会坏。” 秦淦西马上说，“刘叔，请帮我拿出来，有人刚好要回家，我赶紧送过去。” 老刘点头同意，“现在还早，很凉快，要送回去的话，确实最适合。不过，你不给你家人说一声吗？” 秦淦西转身往外走，“我这就去说。” 老刘拉住他，“送这么多肉食来，带几个包子回去。” 说着用两个饭盒装了十个大肉包子塞到他手上，“领导们来的早了，所以现在有包子。” 秦淦西也没客气，抱着饭盒回到病房，然后左手腋下夹着一个饭盒，左手端着一个，右手拿着包子，边吃边去找奶奶，把自己有事马上要走、中午回来吃饭的信息告诉她。 再次来到小食堂时，三个大肉包已经吃完，他跟着老刘来到里间，看到地上的大水槽，这是以前装活鱼的。 老刘掀开盖在上面的木板，里面没有鱼，只有镔铁桶。 里面五个镔铁桶，每个都装着满满的卤味，香味四溢。 老刘伸手从一个镔铁桶里掰下一块卤猪肝放进嘴里，“一点异味都没有。卤了满满两大锅，后来分不开了，只能乱放。我想你们家短时间也吃不了那么多，即使送人也没有那么多人送，也就没有分开。不过，那两只桶里的猪心、猪肝、肠子多，猪肺很少，算是帮你留着的。重量上吃了一点亏，但材料上没有。” 秦淦西也吃了一块，味道确实很不错，递过一支烟去，“谢谢刘叔。” 找他要了两大块纱布把镔铁桶盖上，然后提到自行车上捆好，临行前递去一支烟，“刘叔，重量我就不看了，中午来取收货单和这些家什。” 出医院时，他的自行车上只有两个空桶，卤菜已经全部进入储藏空间，悬浮在那里。 有自行车，速度比他小跑还要快，昨天花了四十分钟，今天只花半个小时。 古宜机正在看报纸，看到他到来，马上放下报纸站起来，“小秦，今天有三百斤吗？” 秦淦西点了点头，“昨晚收获不错，有三百四五十斤。” 没和他多聊，骑着三轮车就往外走，不到一个小时又骑着回来。 空车去，满满一车鱼回来。 称完重后，总重超过三百六十斤，分别是：草鱼86斤、鳙鱼57斤、鲶鱼68斤、鲢鱼82斤、鲫鱼71斤。 看到这个重量，古宜机一直都是满脸笑，一路不停地拍秦淦西的肩膀，“小秦同志真不错，能急我们工厂之所急，让我们的工人有肉吃，这也是为建设社会主义做贡献。过段时间，我一定要请厂里给你写份表扬信。” 前面那一段听听便好，后面那两句却是让他胆颤心惊，连忙说道：“古科长，都是为建设社会主义做贡献，我送这点鱼和广大工人阶级做的贡献比起来，还差得很远，还达不到受表扬的程度。” 给学校写表扬信，这事就广为传播了，刚弄完高级社，马上要进入人民公社，自己把公家的东西变成私人的钱，不是给自己留下祸患吗？ 如果可以，那就来点实际的，把价格提高一点，把瑕疵布多给几尺。 古宜机哈哈笑道：“不要谦虚，你的贡献也不小。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没有足够的营养保证，工人们没有充沛的体力去完成工作。” 这话有种听劝的味道，正合他意。 结算完毕，渔获总钱数157.05元，秦淦西存款达到1315.57元。 把钱点清后，古宜机说道：“小秦同志，我们厂答应你超过三百斤就奖励五尺瑕疵布的，今天我这里有两种，一种花布，一种灰布，你要哪一种？” 秦淦西问道：“我能不能把另外一种也买了？” 古宜机假装生气：“明天送三百斤鱼就可以得到，为什么要花钱买？” 万一明天不送这么多鱼了怎么办？ 得吊着。 秦淦西看到他狡黠得样子，点了点头说：“我今天拿走花布，争取明天把灰布拿走。” 古宜机将瑕疵布递给他，“只要努力，买布的钱可以省下来的。五尺瑕疵布虽然花不了多少钱，但比学徒工一天的工资还要高。” 秦淦西接着瑕疵布点头称是，然后递过一支烟去，“古科长，我就走了，估计明天还是这个时候送鱼来。如果不是这个时候，那就要到下午四点左右。” 古宜机皱了皱眉，“怎么不固定这个时间呢？” “古科长是这样，这鱼都是用网打上来的，连续三天网鱼，这附近的鱼不知道是被吓跑了还是怎么的，今天的鱼是网了很长一段河道才弄这么多。” 古宜机沉吟一会后说：“也是，鱼会越来越少的。不过我听一些工人说，水田里有很多青蛙，你可以从这上面想想办法。” 秦淦西应道：“如果没人抓的话，田里的青蛙确实不会少，但抓一段时间后也会减少的。” 略一沉思后，古宜机猛地一挥手，“不管那么多，先抓了再说。” 本来只是打一个埋伏，秦淦西自然不会说别的，“古科长，我想今晚去抓青蛙试试，但没有大的袋子，不知道能不能给三四个。” 古宜机看着他的眼睛说：“袋子可以提供，但一定要保证三百斤总量。” 秦淦西淡淡地说：“这袋子是用来装青蛙的，到时候我不会拿走。” 说白了就是借用一下，到时候袋子还是纺织厂的。 古宜机估计也是一时没转过弯来，很快就想明白了，带着他到食堂取了四个麻袋。 秦淦西把四个麻袋和五尺瑕疵布夹在自行车后座上，骑着车奔向十二中。 第58章 把自己的经验带过来了 有自行车骑，秦淦西就没有走小路，而是一路的马路，来到十二中的时候还只有九点半。 看到他又是卤菜又是青鱼的，魏老师抱怨道：“天天拿这么多来，都把我们的嘴吃滑了。” 秦淦西笑着说：“老师，我暑假天天抓鱼，天天给您送鱼来。” 魏老师连连摆手，“别，到时候你上学去了，我们家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知道你是想给淦媛补补，让她有个好的身体状态投入高考，但这也太多了，根本吃不完。我和你说，看到你每天送来的不重样，小琪也坐不住了，天天呆在河里摸鱼捉虾的。鱼虾没弄回多少，心却玩野了。” 秦淦西嘿嘿笑道：“小孩子就是要野一点。野一点学习能力强，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也要强。” 魏老师白了他一眼，“你这是强词夺理，歪理邪说。我和你说，淦媛考完后，你可不要送菜来了。高考完后，我要回老家一段时间，别到时候空跑一趟，让鱼虾坏了。” 转而看着他，“你以前话不多的，怎么一下子话多起来了？” 秦淦西心中“噗通”一下，这是被看出不同了？ 原主和他爷爷、爸爸一样，都是沉默寡言的，只比他们两个稍好一些，自己入住后，习惯性地话多了起来。 干销售的，主打的就是和人打交道，话怎能不多一点？ 再过二三十年，如果不会说话，那就只能当老黄牛，估计现阶段也是如此。 嘿嘿笑道：“十个室友来自六个省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经历，每个室友都有自己家乡的传说，再说明年就要毕业，不学会和人交流不行。” 魏老师点了点头，“确实。无论在学校，还是参加工作，都要学会和人打交道。” 聊着聊着，他们的话题从他转到淦媛。 “其实你不用担心，淦媛的性格很好，聪明活泼，处事落落大方，学习成绩也一直名列前茅，虽然可能比不上你，但考个大学本科还是没问题的。” “老师，我也不是担心她，只是这段时间有空，发现自己有抓鱼的天分，所以才过来看看。” “可能你是这么想的，但会给她造成思想压力。你想想，人家没谁来看，就她的哥哥来，还让她的生活发生巨大改变，她会怎么想？” 听到这话，秦淦西沉默了。 确实，爸爸妈妈疼满崽，爷爷奶奶疼头孙，欣莎稍好点，淦媛和香灵、香冬一样，在家里都是小透明。 她就要高考了，自己忽然这么热情，真有可能会给她造成心理负担。 下课铃响后，秦淦西找到淦媛，“明天就要开考了，感觉怎样？” 她握握拳头，嘿嘿笑道：“哥，没问题。这几天吃得这么好，有问题都对不起你。” 秦淦西伸手揉揉她的头，“对不起我就算了，只要对得起自己十几年的学习就行。你运气不错，双抢搞完了，而我发现自己有抓鱼摸虾的天赋。要是没抓到鱼虾，你还是只能吃带来的萝卜条。” “哥，同学们都说我脸色比以前好看多了，就是这几天吃的。我一定会好好考，争取和你同一年校。” “还没考，不要想这些，会给自己压力的。你的成绩很好，老师说你只要正常发挥就能考上大学。那就不要紧张，先保证正常发挥，然后才争取超常发挥。” “哥，姑奶奶经常说我没心没肺，相信我，不会有你说的紧张情况出现的。” “哈哈，这才是我家淦媛的真实性格……怕给你压力，我今天中午不陪你吃饭了，明天来不来再说。来与不来，你都不要紧张，就当是一次平时小考。心情是别人帮不了忙的，只能靠自己调整。” “哥，我觉得你的话多了很多哎。我要上厕所，不陪你聊了。放心，我一定会和你同一年校的。” 说着双手推着他离开。 秦淦西看到她真是没心没肺、一点也不紧张的样子，便朝她挥挥手，“走了。” 出了校门走上大路，骑着自行车直奔市区而去。 想起淦媛那样子，不由得笑了。 还是把自己的经验带过来了啊。 他儿子高考的那一段时间，小区里禁止鸣笛，禁止跳广场舞，老师反复提醒他们不要紧张，作为家长做的更多，生怕他吃不好、睡不好，考试的时候还穿着旗袍送他去，仿佛穿着旗袍在太阳底下晒就能让他考一个高分。 这年代完全没有这些。 原主高考前两个星期，从家里背了一点大米和干红薯米，以及一坛干萝卜条炒猪肉丁，直到高考完才回家；淦媛11日晚上回的家，12日清早背着一罐干萝卜条炒肉丁和米、干红薯米去学校，也准备高考完后才回家。 就这么简单。 没有叮咛，更没有旗袍。 时代进步，社会变迁，也不是所有的东西都会变好的，有些本应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了。 由于他一路疾行，进入城区还不到十点四十，他决定去棉花厂看看。 此时的城区很小，不到三十三平方公里，他很快就找了棉花厂。 棉花厂也很小，在一个小的类四合院内，工作场地就是院子。 他进去时看到两男两女在做被子，一男搭配一女为一组，两组各自做各自的被子。 棉花铺在晒垫上，男人扛着一个大木弓，用木槌敲打木弓上的弦，将摆在晒垫上的棉花弹成纤维，女的则跪在晒垫上，双手拿着一个木制的圆饼、旋转着压弹好的棉花。 看到他进来，一个男子问道，“你是谁，来干什么？” 秦淦西支起自行车，拿出华子走向他，“我来参观一下怎么打被子。” 那男子接过烟夹在耳朵后面，“这里不能抽烟。要抽去屋里抽。” 安全意识还是有一些的，但不多。 既然不能抽烟，那就禁止带烟带火啊，还能去屋里抽，这是什么路数？ 秦淦西一路散烟过去，女的也没落下。 发一轮烟后，他们也都休息了，全都走进那间可以抽烟的屋子。 男男女女都点火，抽烟。 秦淦西没有进去，蹲在一支大木弓旁观看。 大木弓其实很简单，木弓和弓箭的弓类似，只是大了很多。 不同的是，在弓的一段插了一截烤弯的小竹子，小竹子的另一端捆了一根棕绳，棕绳的另一端捆在木弓的正中间。 打被子的时候，弹棉花的人把小竹子放在肩上，这样可以把木弓挑起来，一手抓着弓背，一手拿木槌捶弦。 第59章 再买要涨价 秦淦西看木弓的时候，余光看到地上有零散的几颗几颗棉籽，放眼望两床被子周围，竟然发现了二十几颗。 他捡起两颗看向抽烟屋，问他们这些棉籽还要不要。 棉籽是可以榨油的，不能从他们手中夺食，虽然很想种到空间里，但还是要和他们说一声，能免费要就要，不能免费就看能不能买。 一个女的手指夹着半支烟站到门口，“你想拿去做种吧，捡一些走就是。” 她以为他是给集体弄种子，其实他只是给自己弄，既然得到允许，他就不客气了，二十几颗棉籽，他捡走了二十颗。 看到他捡了这么多，那个妇女手指夹着烟走到他身前，“你这是给生产队用的？” 秦淦西看了看手中的棉籽，没有直接回答，“这应该是去年的棉花，不知道能不能种出来。” 看了一眼抽烟屋，他又递去一支华子，轻声问道：“大姐，有没有多余的棉花卖？” 这女的看了他一眼，语调很平常地回应：“没有。都是公家的，哪里能私下卖，这种行为是贪污犯罪。” 秦淦西心中一声叹息，没有熟人介绍，还这么明目张胆地来买棉花，有卖才怪了。 他说一声“对不起”，然后骑着自行车离开。 没买到棉花，但弄到了二十颗种子，今年的棉衣、棉被有望了。 他相信种植空间的强大，能让每颗棉籽发芽。 棉花的生长期一般为五到六个月，现在距离下雪还有四个月，系统内就是四十个月，如果还是外面的生长期，可以出产六七轮，足够全家使用的。 骑着自行车在小巷里狂奔，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停下车转过头看去，这次真的遇到同学了，同班的吴奇强，这个城市的土着。 吴奇强的学习很一般，但很活跃，和班上所有人都说得来。 他走过来拍拍他的肩，“我看到像你，便喊了一声，没想到还真是你。你从哪里弄到一辆这么新的自行车，还骑的这么快？都开出八十迈的既视感了。” 秦淦西脑中顿时涌现一句顺口溜：“光着膀子系领带，自行车开出八十迈。” 拨开他的手问道：“你的家在这里？” “你不知道吗？” 秦淦西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又没和我说过，我怎么知道？” 吴奇强指向一家店铺，“我家在那个成衣店后面住，爸爸妈妈在成衣店里上班。如果你想做成衣，或者买成衣，只要报我的名字，保准宾至如归。” 秦淦西斜了他一眼，“可以打折不？可以不要票吗？” 吴奇强像看稀有动物一样看着他，“你想的很多啊。如果有这样的好事，不要忘记告诉我，我也买几件。说起来很悲哀，住在成衣店后面，家里有两个人在里面上班，却穿不上成衣。” 秦淦西歪着头对他左看右看、前看后看，把他弄得不知所以，“看什么？” 秦淦西很认真地说：“我以为你是披着一块布，没想到是件衣。” 吴奇强笑骂：“滚！你才披着布出门。” 秦淦西轻声问道：“那门面是你家祖上的？” 吴奇强抽抽嘴角，“过去的历史不能再提，反正现在是国家的。” “你家现在是拿股份，还是全部送出去了、现在只在里面当个经理啥的？” 吴奇强抓住龙头，“让我遛两圈。” 秦淦西拍开他的手，“我还有事，没时间给你遛。” “切，看你唆皮带邋遢的。” 秦淦西推着自行车快跑两步，然后飞升上车，转身给他挥挥手，“再见。” 看到秦淦西风驰电掣地离开，吴奇强笑骂：“即使不让骑车，也不用跑这么快啊。” 他当然得快了。 在棉花厂待了十来分钟，本来那速度骑到医院也要十来分钟，结果和聊他了两三分钟，还要给孙桂华送鱼，到赵克勤那里结账，时间很紧的。 骑到住院楼前面，他把车锁好，然后围着住院楼转一圈，再回到原地时，手中多了一个鱼篓，里面有两条半斤的桂鱼。 走进长廊，恰好看到她端着一个托盘从病房出来，便马上走过去，将鱼篓递给她，“孙姐，这里有两条桂鱼。我想问一下，病人能不能吃甲鱼？” 储藏空间里现在只有一条桂鱼了，昨晚抓那么多鱼，就是没抓一条桂鱼，眼看着就要供应不上，只能找别的代替。空间里甲鱼不少，如果能替代就最好。 孙桂华接过鱼篓，轻声说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受伤的人吃桂鱼，有助于伤口愈合。你能抓到甲鱼？” “有一个地方有，前两天抓过，准备再去那里看一下。” “跟我去办公室，把钱给你。” “自己抓的，不要钱。” “那我给你一些票啥的。” “不用。孙姐，我还有事，明天我来拿篓子。” 说完，他快速走向爷爷的病房，看到奶奶坐在床边打盹。 吴奶奶他们出院后，屋内没有聊天的，也不能出去聊，所以她有些无聊。 听到他的脚步声，奶奶马上站起来，“淦西，你回来了。” “奶奶，今天医生怎么说？” “看了情况，说如果住院，估计有只要一个星期就能基本痊愈；如果明天坚持出院，他们不能保证一个月内痊愈。” “那就继续住，住到能出院为止。奶奶，我去弄饭。” 从病房出来，他直接去了赵克勤的办公室，他正和一个中年讲话，看到他敲门，招手让他进去，那个中年随即走出去。 “小秦同志，感谢你啊。不但送来六十斤猪内脏，还送来了二百五十多斤鱼，我们医院终于每个职员都能吃到肉了。这结算单，你看看有没有错。” 秦淦西这回没有客气，拿过单据逐行看去。 野猪内脏三副共61斤，0.25元\/斤，15.25元；草鱼36斤，0.5元\/斤，18元；鳙鱼37斤，0.25元\/斤，9.25元；鲶鱼38斤，0.6元\/斤，22.8元；鲢鱼92斤，0.2元\/斤，14.4元；鲫鱼51斤，0.3元\/斤，15.3元，合计99元。 看完明细后进行比较，猪内脏卖给曾经的厨师卖便宜了，今后不能卖给他们，要么涨价；每斤鲶鱼医院比纺织厂少了两毛，今后不能在这里卖了。 这次，秦淦西没有要票，全部拿的钱，把存款金额推上一千四百元。 第60章 长得很急的老刘 秦淦西提着食盒回到病房，看到孙桂华正和奶奶说话，看到他进来，孙桂华说道：“小秦，我问了一下，是可以的，但不如桂鱼。” 他笑着说，“那我下午去找找。孙姐，一起吃点？” 看着他揭开食盒盖，她笑道：“伙食不错，这么大一盆鱼，如果不是要上班，我还真想到你们这里蹭点。” 奶奶拿出一副碗筷，夹起四大块鱼肉放到碗里，还倒了半碗汤，然后递给她，“上班也要吃饭的，喝点鱼汤再走。” 孙桂华推让道：“娭毑，这哪是鱼汤啊，我两三天也不会吃这么多肉。” 奶奶把碗筷塞到她手上，“没有我大孙抓鱼，我也不会吃这么多。” 孙桂华也没客气，夹起一块鱼咬一口，“这是刘师傅的手艺，在这一带，无论单位食堂，还是各种饭店，他炒的菜最好吃。小秦，你能让他帮你炒菜，说明他很喜欢你。” 秦淦西有些呆，是这样吗？ 他对自己好像真的很好，虽然表情一般，但所做的一切，都如同自家长辈，都是为他着想，都维护他。 自己只是一个大三学生，因为爷爷生病住院，所以拿点鱼想给家人做点好吃的，没想到和他产生了交集，平白无故的，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今后能旁敲侧击问问，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吗？ 遇到这种情况，他也不会了，只能今后多加留意。 看到孙桂华慢条斯理地吃饭，秦淦西拿着一个饭盒给她拨一半，“两份饭，我们吃不完，帮我们吃一点。” 奶奶跟着说：“就是。饭这么多，菜这么多，我们祖孙两个吃不了，帮忙消灭一点，免得浪费。” 秦淦西没想到奶奶的说话水平提升得这么快，她以前只和队里的妇人聊得来的。 孙桂华笑道：“娭毑，您这么说，好像不吃的话我有罪过了。” 奶奶呵呵笑道：“确实不能浪费。” 她们两个边说边讲，没秦淦西什么事了，他只能埋头造饭，吃了大半盒特大号饭盒盛装的米饭，还喝了小半盒鱼汤。 吃完后，秦淦西把吃饭的家什洗了，然后还给小食堂 还东西的时候，他给老刘装了一支烟，然后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一些什么异常，结果没有。 离开的时候，他问道：“刘叔，什么时候回去？” 老刘的脸色忽然有些黯然，但随即就恢复正常，回应道：“暂且还没有回去的打算。怎么，准备感谢我？” 秦淦西笑道：“没有，我只是想知道，您回去一次要多久，怎么出行。” 据他上次讲的地方，距离这里有二百来里，不通火车，也没有直达这里的长途汽车，真不知道他们怎么回去探亲的。 老刘淡淡地说道：“运气好单程三天，运气不好也不会超过四天。” “这么远，还不如在老家上班。” “都是革命工作，国家安排在哪就应该在哪，不能挑挑拣拣。” “刘叔，您今年多大？” “都叫叔了，那就说明比你爸小。” “我爸才三十六岁。” “那还真得叫叔。可能我长得有点急，今年才三十五。” 秦淦西不知道他说的真假，如果是真，那不是有点急，而是很急，五十多岁是可以看出来的。 聊了一会，秦淦西感觉没套出任何有用得信息，聊了一会便离开。 回到病房和奶奶聊一会，护送爷爷上了一趟厕所，再小憩一会后，再度出发，准备重复昨天的旅程，继续零元购。 昨晚没到田垄中走，只走在河堤上，今晚应该可以多抓一些田间小动物。 事实证明，江的缓冲能力比小河强多了，水里的鱼虾和昨天下午差不多。 那段水草河道，他昨天来回两次扫荡，每次都把大的都收了，原本以为今天会看不到大鱼大虾的，结果密集程度只比昨天下午稍小一些，反而因为视距的扩大，收获比昨天下午还多。 沿着河堤一路向前，看到昨天下午那个小孩在钓鱼，还是在第一棵柳树下，和昨天不同的是，今天把妹妹也带来了，而其它树下没有人。 他们也看到了他，老远就站起来大喊：“叔叔。” 秦淦西向他们挥挥手，却没加快前行的速度。 来到柳树下，他抚着小女孩的头问小男孩，“今天钓了多少？” 小孩露出灿烂的笑容，提起浸在水里的鱼篓，“我和妹妹刚来，但已经钓了一条。” 确实有一条鳙鱼，只不过只有二两左右。 “你昨天怎么没带妹妹来？” “昨天妹妹睡着了，我着急来钓鱼，便没有带。” “你每天都来钓吗？” “也没有。妈妈不疼的时候才来。” “叔叔，我妈妈经常肚子疼，有时候疼到地上打滚。” 秦淦西闻言滞了一下，转而问道：“你们中午吃的什么？” 小女孩抬起头说：“叔叔，我们中午不吃饭。” 小男孩马上补充，“现在农活不忙所以不吃，农忙的时候还是吃的。” 秦淦西闻言心酸。 这个时候的中午都不吃饭，明年以后怎么办？ “你们家里还有什么人？” 小男孩的眼神瞬间黯淡，眼眶潮润，“还有妈妈。爸爸去年修路受伤，回来不久就去世了。” 秦淦西脑中迅速出现他家的画面：一个体弱多病的妈妈，带着两个幼小的孩子艰难求生。 他摸摸小男孩的头顶，“你钓鱼是为了妈妈和妹妹有肉吃？” 小男孩使劲地点头，“我是家里的男人，要承担起养家的担子，所以我上午打猪草，下午来钓鱼。” 秦淦西的鼻子发酸，使劲揉揉后点头，“很厉害。” 这时，他看到水底游来一群鳙鱼，对上方的蚯蚓视若无物，一直游向岸边，心想要怎么才能帮他钓到一条鱼。 把大的全部收进储藏空间后，试着再弄出一条放到蚯蚓前，没想到那鱼还是视蚯蚓如无物，嗖地朝江中间游去。 “想跑？没门！” 它跑得再快，也快不过空间勾，接着又出现在储藏空间里。 这种方法不行，能不能把鱼拍出水面呢？ 念想出一块板子，马上想到把鱼拍出水面是不可行的，这太诡异了。 于是用板子在水底挡鱼，把那些小鱼往江中间挡。 这样的效果不错，鱼群不走水底了，往上窜来，有条小鳙鱼对着上方的蚯蚓张嘴咬去。 鱼咬钩，小男孩马上感觉到了，用力抬起竹竿，一条二两左右的鳙鱼被摔到身后。 小女孩拍着手笑道：“噢，又钓上鱼喽。” 小男孩也喜笑颜开，马上把鱼解下来放进鱼篓，再次把钩甩出去。 还没过五秒，小男孩又抬起鱼竿，又是一条小鳙鱼飞上岸。 第61章 为一个家庭放弃一段江 小男孩连续钓出七条小鳙鱼后，上鱼的节奏变慢，第八条过一两分钟上来，第九条过了五六分钟。 秦淦西也没办法，他只能让它们不能逃出这片区域，却没有强行让它们咬钩的能力。 看到鱼篓里有了十条鱼，差不多两斤，可以让他们家吃几顿，他想离开了。 这个念头刚刚生起，就看到水底游来一群鲶鱼，贴着水底淤泥走。 留下两条，然后再用老办法围堵。 不一会，一条鲶鱼终于在烦躁中咬向蚯蚓。 小男孩感觉鱼竿往下沉，连忙拉起鱼竿。 这次没有鱼马上露出水面，而是拉着他朝前方趋去。 不能让小家伙掉进水里啊。 秦淦西见势不妙，连忙在收起水里另一条的同时，接过鱼竿，“让我来。” 小男孩松开鱼竿，兴奋地大喊：“叔叔，是大鱼！” 秦淦西笑道：“差点能把你拉走的，一定不小。” 抓住鱼竿，才知道钓鱼不易。 这条鲶鱼只有五斤多，但给他有二十斤的感觉，二十斤倒是不怕，他怕鱼线断了。 于是，他射出空间勾，勾着鲶鱼往上扔，手中鱼竿猛提。 鲶鱼飞出水面，往陆地飞来，“啪”地落在地面，还在不停地摇头甩尾。 他感到很侥幸，线没有断。 小男孩大叫：“叔叔，你好厉害，我从没钓上过这么大的鱼。” 小女孩连蹦带跳，“噢，好大的鱼，我们今天有小鱼吃，还有大鱼吃。” 小男孩抬头看向秦淦西，很认真地说：“叔叔，你还买鱼、买鱼竿和鱼篓子吗？” 秦淦西把鱼解下来，将鱼篓提过来，然后把鲶鱼放进鱼篓里，“你家没肉吃，鲶鱼的油也多，不拿回去吃吗？” 小女孩眼巴巴地看着小男孩，不说话。 小男孩摇头，“叔叔，我们吃两条小的就行，其它的都卖了，卖钱给我妈妈治病。” “你妈妈什么病？” 小男孩应道：“不知道。村里的郎中说，她要吃点好的。” “你存了多少钱？” 小男孩顿时眼里有光，“一块三毛钱。等我存了两块钱后，我就带着我妈妈去城里的看病。郎中说，那里的医生能治好我妈妈。” “为什么是两块钱？” “队里有人到城里看过病，花了一块九毛多，回来就好了。” 秦淦西蹲下去，也很认真地说：“我不买这些了。” 看到小男孩眼神迅速黯淡，接着说道：“我被你的孝心和男子汉的担当感动了，决定帮助你。” 拿出一百块钱和十斤粮票塞到他手中，“你拿这些钱带你妈妈到城里的医院去看病。” 小男孩连忙往外推，脸红脖子粗地说：“叔叔，我不能要你的钱。我会每天来钓鱼攒钱，等攒够两块钱，就带我妈妈去看病。” 秦淦西板着脸，“这钱不是给你的，是给你妈妈看病的。有病不能拖，会变重的。你不想没有妈妈吧？” 小女孩马上哭出声，“我没有爸爸了，不想再没有妈妈。” 小男孩马上双腿一弯，就要跪下去，嘴里带着哭腔，“谢谢叔叔。” 秦淦西一把将其提起，严厉地说：“不要跪。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父母不跪天。” 反手伸进背后衣服，然后拿出一个小布袋，将其递给小女孩，对小男孩说：“这里面有点米和一点菜，你也提回去。” 小布袋是储藏空间里现成，米是收藏的米，不多，只有两斤；菜是卤肠、卤肝，也不多，只有一斤，都是他在空间里分好、包好的。 小女孩紧紧抓住小布袋的口子，伸头看向秦淦西的后背，两眼充满疑惑，仿佛想看他是怎么拿出来的。 秦淦西看到她那样子，差点笑了。 捡起鱼篓、鱼竿递给小男孩，“带着妹妹回去吧，不要让别人看到你的钱，也不要让别人知道你有钱。今后想钓到鱼，要么来早一些，要么来晚一些，那样才能钓到更多的鱼。” 小男孩和小女孩的衣服裤子都没有口袋，小男孩把小女孩的上衣塞进裤子里，然后很小心地把钱和票塞进她的衣服里，“妹妹，我们回家，你走前面。” 接过秦淦西递来的鱼竿和鱼篓，小男孩轻轻推了他妹妹一下，“妹妹，我们回家。” 看着离开两兄妹的背影，秦淦西感受到了人生的艰难，思如泉涌。 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上午扯猪草，下午带着妹妹来钓鱼，承担起攒钱给妈妈看病的责任，这人生是不是太艰难了？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可这样的家他能当得了吗？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虽然不知道他妈妈得的是什么病，但肯定不轻，如果这个家庭没有了妈妈，他们怎么活下去，他能养活他妹妹吗？ 离开秦淦西两米以后，小男孩忽然转身，“嘭咚”往地下一跪，“嘭嘭嘭”磕了三个头，嘴里大喊：“叔叔，谢谢你！” 走在前面的小女孩转头看到哥哥跪在地上磕头，也跪倒在地连连磕头，也是大声喊：“叔叔，谢谢你。” 秦淦西顿时鼻子发酸，两眼潮润，挥着手说：“回去吧。对妈妈和妹妹好一点，也要对自己好一点，一家人都要好好的。” 说着，推着自行车继续往前走，任由泪珠洒落地面。 他很不喜欢这样的场面。 走到前面那棵柳树下，他把车支起，找一块石头坐下，偷偷看向两兄妹。 妹妹的脚步很轻快，提着的小布袋一甩一甩的；哥哥左手拿着鱼竿，右手提着鱼篓，走几步就回头看向他这里。 不一会，他们走到一片芦苇旁，很快消失在芦苇后。 过几分钟后，秦淦西把视线再度转到水里。 刚刚那棵柳树下，又有一大群鳙鱼游来，二十多条两斤以上的，两斤以下的有五六十条。 把两斤以上的全部收入储藏空间时，嘴里嘟囔：“这些留给他来碰运气吧……这一段也不收了，希望他今后每次来都有收获。” 推着自行车往前走，来到接下来的一棵柳树后才继续收，把三棵树这段江域留给那个小孩。 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希望他们一家的生活以后变好。 他却是不知道，他今天的付出让他们一家从此发生巨变。 他妈妈第二天便去市里看病，看病回来后想法设法提高物质生活水平，并坚持让兄妹读书，尽管都只高中毕业，但后来都成为成为商场强人，后来还找到了他。 第62章 这是成为系统的奴隶了? 因为今天出来的比较早，视距又扩大，所以前行的速度更快，来到那处小悬崖时，山尖上还有金色阳光，秦淦西便没有停下，继续向前，走到前不远处看到一个很大的洄水湾。 洄水湾必有好货，大货。 他把自行车一收，快速来到洄水湾边，脱掉草鞋走进水里，然后……他蹲下去喝了几口江水压压惊。 左侧视野之内，峭壁旁边有数十只甲鱼贴在水底或藏在石洞里，它们的旁边或上层有一大群桂鱼在那里抗击水流。 首先的目标是其中最大的那只甲鱼。 那只甲鱼起码有二十斤，也是这几天来见到过的最大甲鱼，贴在水底如同一块青色的石头，不是之前的黄色或土黄色。 空间勾触及之后，这甲鱼随即出现在储藏空间里，秦淦西看了一眼显示，体重十三千克。 十三千克，二十六斤，是这段时间抓的鳖中之王了。 应该和两只鸡一起炖！ 激动！ 激动的心情没有影响他的行动，空间勾在水底游一圈，把甲鱼全部收进储藏空间之后，又往上面走，将那群桂鱼全部收了。 专门针对这两个种群的行动完成后，他才把空间勾射向其它位置，接触其它物种。 不得不说，这个洄水湾远不是镇里那两个洄水湾可以比的，面积接近一千八百多平方米，地势由浅及深没有陡坡，鱼类多且重量大。 镇里第一个洄水湾因为有人在洗衣服所以没进去，第二个却是有几处陡坡让他不敢深入。 这里是江，那里是小河，鱼的种类也不可比。 所以接下来他可以说是在扫鱼，是在捡功勋点。 这个洄水湾里最轻的鱼都有两斤，有多种鱼都在这里破了单重记录。 最先抓的那只二十六斤大甲鱼， 之前最大的一条鲤鱼十五斤，在这里抓到一条长接近一米、重达十九斤的，更新了记录。 之前抓过不少十斤左右的鲶鱼，那些鲶鱼在这次长一米、重二十二斤的鲶鱼面前，都是小朋友。 鳙鱼也抓过不少超过十斤的，但这里最大的一条体长有一米一，重量达到三十八斤，让那些休眠的没法比。 草鱼、黑鱼、青鱼……也是如此。 把洄水湾走完一遍后，天色已黄昏，他不想再来回马枪，于是来到河边坐下，拿出昨天剩下的三个包子，又切了莫约半斤卤肝、卤肠。 收获要检查，五脏庙也要祭奠。 尽管对这次的收获已经大体有个数，但在看到明细以及总重的时候，还是把口中的包子喷了出去。 本次收获总重2798.6公斤，为单趟历史之最，也比之前任何一天的总量还要多。 鳖三十七只重77公斤，鲶鱼451公斤，鳙鱼665公斤，鲢鱼422公斤，鲤鱼283公斤，鲫鱼155公斤，草鱼152公斤，黑鱼133公斤，青鱼112公斤，白条鱼52公斤、桂鱼43公斤，黄骨鱼22.6公斤，草虾231公斤。 新增功勋点666个，总数达到1690.5。 “系统扩大，视距增长，收获越多，但升级需要的功勋点也越多……我这是成为系统的奴隶了？” 看着这些数据，看着本次升级所需要的功勋点数，他忽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但很快又否定了这种想法，“我是通过系统赚钱，来提升家里的生活水平，没有系统的话，我很难做到这一点，所以应该是相互利用，共同发展。” “如果把系统比作资本家，那么系统是一个有良心的资本家。规则就在这里，没有随心所欲地提高抽成，没有要求我免费劳作，有收获就有回报，收获越多，回报越高。” 把这个问题想清楚后，他暗戳戳地想，是否可以回去一趟，送些吃的回去。 回去一趟只要二百个功勋点，来回四百个，完全承受得起，绝对不耽误晚上的行动。 这个念头一经涌现，便怎么也压制不住，满脑子都是回家。 于是他问系统：“系统，我想回家，怎么定位我家的位置？” 系统的回应给他泼了一盆冷水：【宿主的视距22米，每次能瞬移22米，可在途中纠正偏差】 看到这条回应信息，他差点爆出一句国骂。 二十多里，即使方向完全正确，也要瞬移五百次，每次五十个功勋点，那就是两万五千个，就算一天赚一千二百个功勋点，也是现在完全负担不起的，即使能负担得起，也首先要用于系统升级，让视距增加。 这一盆冷水把他浇回现实，还是老老实实赚功勋点升级系统吧，总有一天可以瞬移回家的。 不过新的问题又出现了，“系统，如果一直升级下去，我岂不是可以看到火星上面的生物？” 系统还是那么冷酷：【宿主，请努力赚取功勋点，不要想得太远】 他很听劝，马上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 想了也没用，徒生烦恼。 待夜色完全笼罩后，他走上小悬崖，来到水田边，然后走上田埂，开始扫荡。 扫了不到一个小时，他终于验证了老家一位前辈在喝酒时的“自吹自擂”： 八十年代初，他和一个朋友开着手扶拖拉机，带着四个麻袋和两个手电，到八十里以外的湖区去抓青蛙，开始的时候，只要是青蛙就抓，无论大小，所以很快装满一个个麻袋。 装满第三个麻袋时，他们看一下时间，才抓了不到一个半小时。 那朋友说失策了，不能抓小的，应该只抓那些一只手抓不下的。 当时的青蛙价格分三档，二两以下，二两到半斤和半斤以上，后者的价格是前者的五倍。 一只手抓不到的，那就是不低于四两的。 那前辈认为很有道理。 于是一咬牙，他们解开一个麻袋的口子，把那一麻袋青蛙全部放生。 花了不到一个半小时，他们把剩下两个麻袋装满，都是一只手抓不下的。 几天后他们才知道，因为一麻袋的青蛙太多，放生青蛙时，那丘田的晚稻秧苗被全部踩断，人家第二天报了警。 他现在就是这样，水田的东西太多了，青蛙、泥蛙、黄鳝、泥鳅不说摩肩接踵，但也比比皆是，肉眼可见储藏空间内这些东西增多。 不但这些抓了大量，蛇也抓了不少。 快接近城区时，月光逐渐明亮，他估计时间不早了，这才作罢。 清点一下收获，顺手收的乌梢蛇、菜花蛇各有二十多条，金环蛇、五步蛇、赤链蛇各五六条。 这些东西在他必经的田埂上，他的前行速度很快，空间勾又很忙，忙到没有时间把它们挪走，只能把它们收了。 抓了青蛙387公斤，泥蛙322公斤，黄鳝467公斤，泥鳅376公斤，总重达到1552公斤。 这次新增功勋点1300个，总数达到2990.5个。 “我勒个擦，还是田里的收获大啊，三千一百多斤的功勋点是五千五百多斤鱼虾的两倍。河里的鱼虾经常有，蛙类要冬眠，黄鳝和泥鳅天冷也不出来，必须趁这段时间下手。” 第63章 礼尚往来 秦淦西算了一下储藏空间收获的重量，最终得出结论：如果自己三十五天不出去捕猎，也可以维持医院和纺织厂的需求。 可是，他不能停下，因为不出去零元购，就没有功勋点进项，要想从那些种植的农作物收获功勋点，起码还要五十天……需要种植两轮以后才有足够的种子。 库存让他可以休息，功勋点却让他必须加油干，这是一个巨大的矛盾。 叹息一声后，他洗了手，然后用卤菜就桃酥，直到吃饱才取出自行车，全速走起，骑出八十迈的风采。 现在的时间估计到了凌晨，也不想去黑市了。 回到医院，他一推开病房的门，奶奶马上坐起，轻声问道：“大孙，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他走到她身前轻声道一声歉，然后找个借口解释一下，又问了几句爷爷的情况，这才去搞个人卫生。 第二天早晨，他还是到点醒来。 奶奶没去熬粥，坐在床边等着他，等他卷起凉席准备出去的时候，她跟在他后面走。 “大孙，你这几天到底在忙什么？” “奶奶，我和一些朋友在抓鱼。” “怎么搞得那么晚，人需要睡觉的啊。” “奶奶，我睡的时间也不短。从今天中午开始，每天都会睡午觉，然后再去和他们会合。” “那些人都是什么人，会不会对你不利？” “奶奶，我们只是在一起抓鱼，我也没什么能值得别人在意的。” “我总觉得这样不行。大孙，我们还是不做这些了吧。” “奶奶，等爷爷出院以后，我保证不和他们去了。” 慢慢聊到水池边，奶奶这才没有继续唠叨、盘问。 收拾完个人卫生后，他给后勤送货去，今天送的是乌梢蛇、野兔、泥鳅、青蛙和鲢鱼。 老刘检查过品种后说，“你们人不少啊，有田里的，也有河里的，还有山里的，海陆空就没有空了。” “空是搞不到。我们连续几天下来有些存货，所以每样的数量才能起来。刘叔，还要麻烦中午帮我爷爷个熬桂鱼汤，我们的鳝鱼则随便您怎么弄。” “包你满意，到时候来取就是。我说，这几天只看到你和三个妹妹过来，你家没有别的人帮忙吗？一直护理病人，很辛苦的。” “还有我奶奶。不过是我奶奶照顾得多一些，我主要是负责伙食。” “就没有哥哥姐姐、堂兄弟姊妹之类的？” “我也想有，可真的没有。” “不会吧，怎么会没有这些？” “我爸曾经有哥哥姐姐，可后来因为战乱都联系不上了，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我妈那边听说就只有她一个，和我姑奶奶相依为命长大的。我们一家是从邻省迁徙过来的。” “哎，该死的战争，可恶的旧社会。” “谁说不是呢。” 两人聊了一会后，秦淦西拿着小李厨师特意为他炸的十根油条，回到病房，奶奶早早就煮好鸡蛋，他吃了四根油条和两个鸡蛋。 在服侍爷爷上完厕所后，他要继续出货，骑车来到纺织厂。。 他看到古宜机的办公室已经开门，但没有过去找他，而是来到三轮车存放处，从库房里拿出篷布，然后出去“拉货”。 还是和昨天一样到树林里转一圈，然后在小溪里抽点水，回到厂门口再把鱼放进去。 把车骑到古宜机办公室门口，没看到他在里面，便骑到食堂后门。 试着敲敲门，发现门没拴，便拉开门拉着三轮车走进去。 来到后厨后门，看到古宜机和老孙和老吴、老刘三人面对面坐着，以为他们在开会。 没想到老孙看到他，马上站起来，冲着右方大喊：“小周、小赵，拿秤拿箩筐去称鱼。” 这时，古宜机等三人才看到他，同时朝后面的院子走来。 秦淦西已经掀开篷布，车厢里的货一览无余，大半车厢的鱼，还有两只甲鱼傲世独立。 古宜机欣喜不已，“小秦同志，好啊，还能抓到甲鱼。如果可以，每天可以来一两只。” “古科长，我尽力。能抓到这两只，也算是有点运气成分。” “好好，尽力就好。” 称完重，古宜机拿着收货单喜笑颜开，“三百六十多斤，很好。小秦同志，希望你再接再厉，再攀高峰。” 在他们称重的时候，秦淦西既看到了秤上的重量，也听到了他们报数，把六种水产的重量一一记在心里，听到他这么说，笑着回应道：“我也想多弄点，可真的只能努力去争取。” 自己也想多出货啊，但车厢就这么大，总不能一天来出两次吧。 古宜机看完数据后，分一联收货单给秦淦西。 秦淦西没有看单据，只是将其收入储藏空间，然后拉着三轮车跟在他后面走。 把三轮车和篷布归位后，来到古宜机办公室。 古宜机知道要做什么，拿出算盘劈里啪啦地拨拉：“甲鱼两只15.6斤，每斤五块钱，78块；草鱼67.4斤，每斤六毛，40.44块；鳙鱼77.3斤，每斤三毛，23.19块；鲶鱼72.2斤，每斤八毛，57.76块；鲢鱼78.8斤，每斤两毛五，19.7块；鲤鱼55.2斤，每斤五毛，27.6块，总计246.69块。” 算完一遍后，他又复核一遍，确认246.69这个数没错，然后把明细递给秦淦西，“小秦，你检查一下对不对。” 秦淦西推过去，“古科长，没错的，就是这么多。” 古宜机讶异地看着他，“你心算出来的？” “不是，但也算是。我看着您打算盘，记着单笔数，然后心算。” “到底年轻啊，这记忆力没说的。” 说着从身后柜子里拿出一匹布放到桌上，“这是五尺布，昨天就拿来了的。” 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沓钱，数出246.69元递给秦淦西，“这是今天的钱。” 待秦淦西接过去以后，他又说道：“小秦，我看车厢还可以装一两百斤，什么时候可以装满？” 秦淦西苦笑：“古科长，都是活鱼，会跳出来的。” 古宜机表示不介意死的，只是价格上降五分到一毛。 秦淦西自然不愿意了，降低价格还不如不卖，因为弄死那么多鱼，而且不能有明显的伤，需要耗费自己不少的时间，无论经济上还是时间上都很不合算。 但他不能这么明说，只能说死的鱼非常少，都是自己吃了，这样才没让古宜机继续坚持。 古宜机不坚持了，他却提了新的要求：“古科长，不知道我能不能请纺织厂帮忙买个手表。因为不清楚时间，所以不能保证捕鱼的时间，如果有手表，我想可能会多抓一些鱼。” 你想多要鱼，那我也会提要求，礼尚往来嘛。 第64章 心灵不灵我不知道 秦淦西想清楚了，给纺织厂多送鱼可以，但不能老是一次次加码，还讲得这么高大上。 尽管卖鱼是自己愿意的，但他这么做显得不地道，不符合自己的行事方式，当然，如果对方能有相应的付出，也不是不能接受。 秦淦西的要求，让古宜机也停顿了一下，几秒后才说：“可以，不过要请领导决定，明天再给你答复。” 手表票他有，自己也可以决定，但不想这么快答应，想抻一抻。 两人这么简单交流一下后，秦淦西告辞递去一支烟，然后告辞离开。 看着离开的秦淦西，古宜机眼神闪了几闪，“这个小秦不简单啊，竟然反向提起要求来了。如果不是实在采购不到这么多鱼，还真不想给他这个希望。” 摇摇头后又自言自语：“我怎么感觉他的思维很缜密，不给别人留任何把柄……” 秦淦西不知道古宜机还在琢磨他，即使知道，他也不会害怕，现在和几个月之后不一样，虽然这种情况不赞成，但也没严令禁止，再过几个月，除非很靠得住的采购负责人，否则只能走真正的黑市。 不过他行事还是很谨慎的，收货单据、付款单据，他都要齐齐整整的，要伤害就相互伤害。 他把自行车骑得飞快，充满八十迈的既视感，无论被超越的，还是对面来的，只看到他一溜烟过去，留给自己一阵风。 来到十二中，才九点一十，高考已经开考，魏老师到别的学校监考去了，家里只有小琪。 看到他提来十斤米，还有半篓泥鳅和二十个鸡蛋，她惊讶地问：“淦西哥哥，你前几天拿来的东西还没吃完呢，又拿这么多东西干什么？我妈不是和你说了吗，不要拿东西过来。” 秦淦西把东西全部放下，洗完手后揉揉她的头，“不喜欢吃泥鳅，还是不喜欢吃鸡蛋？” 小琪往旁边跨一步，躲开他的手，嘻嘻笑道：“都喜欢吃。妈妈说现在大家都缺吃的，我爸还说，你这么拿，我们家迟早会不习惯的。” 秦淦西再度伸手过去，“你刚才第二句是什么？” 小琪伸手挡住他伸来的手，“妈妈说现在大家都缺吃的。” 秦淦西严肃地说：“这样的话，在外边不能乱说。” 小琪点头如小鸡啄米，“我知道的，我爸妈都叮嘱我们了。在家里发牢骚可以，但在外面要小心谨慎。淦西哥哥，我和你说，和妈妈一个办公室的廖老师，就是因为在办公室发了几句牢骚，不知被哪个老师举报了，被划成了右派，现在每个星期都要写检查。” 秦淦西惊问：“廖儒湘老师吗？” 小琪点了点头，“就是他。” 秦淦西顿时无语了，一种压迫感陡然扑来。 廖儒湘老师也是一个物理老师，教过他高一的物理，知识渊博，讲话风趣，深受学生们的喜爱，只是偶尔会针砭时弊，没想到他也被划入了这个圈子，本来认为这样的事情距离自己很远，没想到这么近。 停了几秒后问道：“老师中午能回来吃饭吗？” 小琪脆脆的回答：“她说监完考后就回来的。还要给我哥和淦媛姐姐做饭呢。” 秦淦西笑问：“你不是会做吗，怎么还要你妈回来做？” 小琪嘻嘻笑道：“我虽然会做，但我妈说吃我炒的菜心痛，心里发慌，所以不让我做。淦西哥哥，其实你那天炒的菜，我妈也吃起来心慌、心痛的。” 秦淦西哈哈大笑，“油放多了一些呗。” 小琪使劲点头，“嗯，就是这个理。” 聊了一会，两人没有那么多聊了，秦淦西决定把泥鳅先处理一下，“小琪，我们把泥鳅的肠子先挑了。” “好嘞。” 小琪生火，秦淦西在锅里加入两勺水，待锅底出现水泡时，把沥干了的泥鳅迅速倒进去，马上盖上锅盖，过三十秒揭开锅盖，将泥鳅捞起、沥干、铺开。 待泥鳅凉了后，秦淦西从刷锅的竹刷子上折下一根竹条，将其折成两截，一截自己用，一截给小琪。 左手抓住泥鳅的背部，右手把竹条刺进泥鳅两腮中间，慢慢往尾部划去，划开泥鳅的肚皮，可以看到泥鳅的内脏（其实主要就是一条肠子，其它器官很小，都附在肠子上），挑起内脏，分别从头部和尾部扯断肠子，一条泥鳅处理完成。 转头看去，小琪已经在处理第二条了，不由得惊讶地问：“你怎么这么快？” 小琪挑着肠子，头也不抬地回应：“淦西哥哥，挑泥鳅需要心灵手巧，你心灵不灵我不知道，但手绝对是不巧的。” 秦淦西鼓了鼓双眼。 被小丫头打击了。 不过没办法，比不过就要认。 他也不能因为速度慢而撒手离开，四斤泥鳅让小琪一个人挑的话，那是欺负小孩子。 幸好拿的泥鳅都不小，没多会就挑完。 站起来时腰酸背痛，他狠狠地拉伸身子，发出密集的“咔咔”响。 小琪跑去看一下壁挂钟，转回来时嫌弃地说：“淦西哥哥，你太慢了，挑这么一些就花了近四十分钟。” 秦淦西问道：“如果我不挑，你一个人会三十分钟挑完？” 看到她翻着白眼不知怎么回应，又笑问：“我们把泥鳅炸一下？” 她的白眼终于翻完，“你想要我妈吃得心慌又心痛？” 说着，把挑好的泥鳅铺开，“等一会可以煎一下。” 秦淦西补充，“放点五花肉薄片炒炒。” “放点青辣椒。” “加点红辣椒。” “放点姜末。” “加点小葱末。” “我来炒，妈妈问起时说是你炒的。” “成交。” 两人简单交流后，小琪干劲冲天地备菜：夹出几片炒好的五花肉，准备姜末。 秦淦西则从她家的菜地里摘一个葫芦，洗净切片，准备开汤；摘一些辣椒洗净切碎，打入四个鸡蛋，加一点盐、酱油搅匀，准备弄一个辣椒炒鸡蛋。 秦淦西愿意承担责任，小琪放飞自我了，油超常规的放，铁锅炒得砰砰响…… 交卷的铃声响起，秦淦西和小琪已经坐到门口，静等魏老师和两个考生回来吃饭。 第65章 什么时候变成茄子的 秦淦西他们家所在的镇是一个大镇，十二中的高中毕业生比较多，所以没被安排到市区或其它区镇考试，反而有附近学校的高考生被安排到这里考试。 他们两个很幸运，考场都在本校，不像他们一些同学被分到附近的一所初中。 淦媛很快出现，原本微弯的嘴角，弯的更厉害了，连蹦带跳地小跑而来，“哥，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你灿烂的笑容。” 他给拿来一条小木凳，听她叽叽喳喳讲考试的感受，不时地附和。 没过几分钟，小浩也出现了，不过脸色有些抑郁，看到秦淦西，他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淦西哥。” 秦淦西拍拍他的肩，“还没下霜啊，怎么蔫了？” 小浩从他们中穿过，进门时闷闷地回应：“我也知道没到季节，但就是提不起精神。” 小琪夸张地睁圆双眼，“哥，你什么时候变成茄子的，我怎么不知道？” 小浩拿起茶缸倒一杯凉开水，然后“咕嘟咕嘟”喝一气，“从‘全面规划与地方分权相结合’以后。我们就这么倒霉，遇上这样的事情，今后还有上大学的机会吗？” 秦淦西笑道：“小浩，你在河里游泳，上游来了洪流，你准备怎么办？” 这一年的高中毕业生确实很倒霉的，几年都是高考入学，偏偏到这一年来了运动需求，提出“全面规划与地方分权相结合”，大量保送工人、农民、工农干部、工农速成中学毕业生入学，挤占不少名额，让高考生通过的比例大幅降低。 不过因为高校会反映新生质量严重下降，明年会重新恢复全国统一高考。 小浩他们知道前面的，但不知道后面的，所以不像淦媛这种没心没肺的人，一直都闷闷不乐，听到他这么问，闷闷地回应：“能怎么办，逃呗。难道还让水淹死啊。” 秦淦西笑道：“上岸看风景，加快速度顺水而下欣赏更多江景，浮在那里任由洪流推动、拍打，等洪流过去后再下水，都是可供选择的方式。唯一不可取的是，逆流而上和汹涌的洪流对抗。” 小琪眨巴眨巴眼，“淦西哥哥，你会选哪一种？” 秦淦西哈哈笑道：“我在岸上，不用选啊。” 几人开玩笑间，魏老师回来了，秦淦西和淦媛向她问一声好后，他通过门缝看了一下时间，提出告辞。 魏老师说道：“都这个点了，吃了饭再走。炒菜很快的。琪琪，摘菜、洗菜。” 秦淦西笑道：“不了，奶奶还等着我吃饭呢。” 魏老师也不客气，“那我就不留你了，反正半个多小时可以到家，我们这里也要半个小时才可以吃饭。” 秦淦西挥挥手，“老师，我走了。小浩、大妹，专心考试，不要想别的，加油。” 他离开后，魏老师看到小琪还坐在那里没动，便斥道：“你还坐在那里干什么，不吃饭吗？” 小琪翻了一下白眼，“妈，淦西哥哥已经把饭菜做好了，就等吃了。” 魏老师瞪了她一眼，“不早说？让小秦空着肚子回去。” 小琪嘿嘿笑道：“淦西哥哥说了，不在这里吃，要陪奶奶吃。如果不是想和你们说几句话，他都回去半个小时了。” 小浩拿开桌上罩菜的纱布罩子，惊呼：“哇，炸泥鳅，鸡蛋，又是这么丰盛啊。” 抓起一条泥鳅塞进嘴里，嚼几下后连连点头，“淦西哥炒的菜就是不一样，香，够味。” 魏老师拉着淦媛走到桌边，看着油汪汪的菜，眼里透着心痛，嘴里还要说：“小秦炒的菜，就是香。” 小琪听了微微笑，笑而不语，拿出碗盛饭。 秦淦西开着自行车以八十迈的速度前行，无奈这个时点不对，进城后街上的自行车和人多了，来到病房时，已经十二点一刻。 何娟和香灵来了，她们或坐或站在爷爷的床边。 看到他进来，奶奶笑着说：“我说淦西会赶回来的。” 秦淦西说道：“有点事耽误了。奶奶、妈，你们先坐一会，我先去弄饭，有事等会说。” 他每次回来为什么不直接去食堂，而是来这里，就是防止家里来人，让大家都吃不饱。 老刘已经把他的饭菜准备好，一盆桂鱼汤，一个黄瓜鳝鱼汤，听说家里来人，他又准备给一特大号饭盒的饭。 秦淦西连忙说吃不了那多，将饭盒里的饭扒了一半出去。 走到半路，他把那半盒饭的盖子稍稍撬起，露出一点缝隙，然后添入半饭盒的卤菜。 不留缝隙的饭盒，空间勾也进不去。 吃饭前，秦淦西要香灵分饭，自己则照例给奶奶留出晚上的饭菜。 把那半盒饭里的卤菜拨出一些，又夹些黄鳝和黄瓜进去。 奶奶叹道：“淦西，我这么吃，回家后哪能适应哦。” 何娟笑着说：“妈，家里现在每顿也吃有眼珠的菜，只是没有白米饭。” “都是搭帮我大孙，不然不会过得这么好。老倌子来医院是享福来了，每天一条鱼，顿顿白米粥，我也跟着吃从来没吃过的好饭好菜。我和你们说，那个厨师不给小领导做菜的，但我们吃的每顿菜都是他做的，你们说，我们淦西有多么的被人喜欢。” 秦淦西对奶奶这样的话已经免疫，端过香灵递来的饭盒，把里面的饭拨给她们三个一些，“奶奶，您这么夸，我会飞起来的。” 奶奶给他夹了一筷子卤菜，笑道：“这可不是我说的，是孙医生说的。” 秦淦西顿时想起，今天还没给孙桂华送鱼，当即放下饭盒和筷子，“你们先吃，我还有点事。” 来到她的办公室，看到她正在吃饭，他站在门外说：“孙医生，我等下找你有点事。” 提着鱼篓再来时，孙医生端着饭盒站在住院楼门口。 他把鱼篓递给她，“上午有事耽搁了。” 孙桂华接过鱼篓看一眼，“怎么有两条这么大的？” 他嘿嘿笑道：“运气不错，遇到一个小群。孙姐，我们中午吃卤菜和黄鳝，去尝一点？” 孙桂华两手不空，“不了，让你妈妈和二妹多吃一点。篓子下午还你。” “不急。” 第66章 能帮忙就一定要帮 还完食盒，时间已经下午一点，秦淦西去赵克勤办公室，看他在不在。 结果是在，办公室的门大开。 赵克勤很热情，“小秦同志真的很守信，说五个品种就五个品种。” 秦淦西没管这话酸不酸，露出八颗牙说：“领导交代的任务，不能完成也要完成。” 赵克勤把头往前面伸了伸，“小秦，抓了泥鳅，那就必定有鳝鱼，明天能不能都送？” 秦淦西点了点头，“可以。今天是黄鳝太少，所以没送。” 赵克勤把头缩了回去，“我还以为你自己留着了，或者卖给了别人。如果是自己吃了，那就有点可惜，毕竟一块六一斤；如果卖给别人能卖出更高的价格，那就不说了。” 能坐到这个位置的，没有一个简单的，话里话外的意思太多了。 秦淦西不想去理解里面的意思，不卖给他，单纯是车厢的装载能力有限，不是不想减库存。 现在他指明要，那就给他拿一些来，空间里还有一千二百多斤呢，接下来还可以扫荡十来天。 “赵科长，我们今晚准备去抓青蛙、黄鳝，你们要不要青蛙？” “要啊。我说过，只要有眼珠的，我们都要。青蛙的价格和草鱼一样，五毛。” “行。不过我要一些麻袋。” “把今天的钱算了，我带你去拿。” 最终明细：乌梢蛇四条共17斤，计51元；野兔三只共22斤，计8.8元；泥鳅51斤，计40.8元；青蛙56斤，计28元；鲢鱼76斤，计15.2元。 合计：总重量222斤，总金额143.8元。 重量完成了赵克勤的要求，存款达到1458.37元。 赵克勤把钱和单据给秦淦西时问道：“你要糖和奶粉吗？” 秦淦西两眼泛光，“要啊。奶粉来个十斤八斤都没问题，糖就要看是什么糖了。” 他一直想买点糖，可没有糖票，爷爷的奶粉也喝了三分之一，必须补充。 这样的好处，能拿必须要拿。 赵克勤笑骂：“十斤八斤奶粉，你还真敢想，能有一斤就很不错了。糖是我们单位新购了一批白糖和奶糖，如果要的话，都可以匀一两斤给你。” 秦淦西露出非常想要的表情，“谢谢赵科长。” 赵克勤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布袋：“你家有病人，有那么多小孩，我早就帮你争取了。一斤奶粉，两斤上沪产的奶糖，一斤白糖，总共十五块五毛。” 秦淦西很爽快地掏出钱，然后打开奶糖纸包，抓几颗递给赵克勤，又剥了一颗塞进自己的嘴，“谢谢赵科长，我好久都没吃过奶糖了。” 原主确实只吃过一次奶糖，那是大一开学时，吴奇强从家里带了一斤去，给班里每个同学发了一颗。 赵克勤也剥开一颗塞进自己的嘴，“这是大白兔奶糖，和别的奶糖不一样，听说吃三颗就相当于喝一杯鲜牛奶，所以不便宜，三块五一斤。” 这个传说，秦淦西也听到过，不知道真假。 虽然对医院给的价格有些不满，但对赵克勤还是很感谢的，当听到他说一定要保证每天二百斤以上、不然他交不了差时，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这是支持他的工作，能帮忙就一定要帮。 赵克勤这次没有推荐票证，表现也很大方，听他说今晚要去抓青蛙，送给他四个大麻布袋。 回到病房时，他只提着一个小布袋，布袋里少了一包松开的奶糖。 秦淦西把小布袋里的东西一一拿出：“奶奶，这是奶粉，您和爷爷泡着喝；这是一斤砂糖，家里拿一点，这里留一点；这是大白兔奶糖，听说吃三颗就相当于喝一杯鲜牛奶，给家里拿一点，这里也留一点。” 说着，把大白兔奶糖的包装打开，拿三颗到手里，然后剥一颗塞向奶奶的嘴，奶奶连忙闪躲，“大孙，刚刚吃完饭，不要浪费，留着想吃的时候吃。” 秦淦西说道：“奶奶，快点接住，糖要溶了。溶了就会产生细菌，不能浪费。” 奶奶这才没有闪躲，张开嘴巴任由他把糖喂进去。 有奶奶做榜样，何娟和香灵也不客气，都张嘴接过他喂来的奶糖。 一时间，屋内满是“嗖嗖”“吱吱”声，还有三副陶醉、满足的表情。 过了十来秒，奶奶问道：“淦西，你怎么不吃？” 秦淦西笑道：“在人家办公室的时候，我就吃过几颗。” 其实他就只吃了那一颗。 对来自物质生活水平相当发达时代的他而言，糖对他根本没有什么吸引力，那时候“三高”泛滥，大家都有意无意地控制碳水的摄入，更别说糖了。 穿越的这几天，他首先追求的是一个饱，然后追求肉。 他前世是每顿没有肉没有菜不行，但全素、全荤也不行，糖虽然一年到头都没吃过一颗，摄入量却不少，那些速食、饮料、面食制成品里大都加有糖。 搀扶着爷爷去一趟厕所后，他说要睡一会，并叮嘱何娟，他要送她们回去的，不能趁自己睡觉的时候偷偷走。 迷迷糊糊的中，他听到奶奶着急的声音，“不行，我们不能要，我大孙会生气的。” 他连忙强行睁开双眼坐起来，看到是奶奶和孙桂华在门外拉扯着一个布袋，何娟在旁边帮奶奶的忙，香灵则坐在床上看着。 看到秦淦西起来，孙桂华笑道：“小秦，你起来了更好，帮我说一下，让娭毑把东西收下。” 已经走到门口的秦淦西转身就走，“我只听奶奶和妈妈的话。” 孙桂华笑骂：“你这个家伙，还当我是姐姐吗？” 秦淦西转头说道：“姐姐也要听我奶奶的话。” 说着把凉席卷起，放在墙根立着。 孙桂华明显干不过奶奶和何娟，只能自行后撤，“娭毑、嫂子，这怎么好意思哟。” 何娟说道：“孙医生，在这里拉拉扯扯不好看。鱼是淦西抓回来的，不花钱，你们家里有病人需要，只能算是适逢其会，没必要讲究那么多。” 孙桂华一声叹息，然后拎着布袋走了，“这怎么好意思哟。” 何娟走进屋后问道：“睡醒了没有？睡醒了我们就回家。” 秦淦西问道：“妈，你们没睡一会？” 何娟笑着说：“打了个盹。香灵倒是睡了一会。” 秦淦西立马站起身，“那就走。我去拿点东西，你们到楼前等一会。” 第67章 大哥挑着重担 奶奶和何娟、香灵在楼前空地上讲着什么，奶奶和何娟空手，香灵手里提着一个小布袋。 看到秦淦西从楼的旁边挑一担箩筐走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布袋，奶奶惊讶地问：“淦西，你担了一担什么？” 秦淦西应道：“一点米和两副猪内脏。” 两副猪内脏，并不意味着只有两副，在这里是泛指，其实有三副。 何娟提过他手里的布袋，“这里面又是什么？” “一些瑕疵布。” 奶奶也没揭开盖住箩筐的麻布袋，催促道：“快走吧，不然到家就天黑了。淦西，如果天黑了你就不要来，你爷爷能走了，我在这里看着就行。” 秦淦西应道：“奶奶，没事的，我走的很快。你只管睡就行，不用等我。” 拥有这样一个空间，只要不遭遇黑枪，或者是炸弹洗地，他就可以所向无敌，而在这里，枪很少见，即使人家有，也不会朝他打，至于炸弹洗地，那更不可能。 走到公交停靠点，没看到有公交车，秦淦西便把箩筐放下，“妈，饭店今天卖油条，我买一点回去。” 何娟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买什么？买那个还不如买点别的。” “想买什么？我这就去。” “什么都不想买，在这里老老实实等着。万一车来了赶不上，又要等很长时间。” 衣服被紧紧拉住，秦淦西也无计可施，只能等着，等到公交车到来。 公交车上人依旧不多，秦淦西花一个人的票钱，给箩筐买个能呆在车上的资格。 下车后，先下车的何娟想把第一个箩筐提远一些，发现有些吃力。 待车子离开后，她轻声问道：“怎么有这么多米和蛋？这一箩筐有七八十斤吧？” 香灵则说：“哥，奶奶让我们把二十七个鸭蛋和六个鹅蛋全部提了回来，那里只有几个鸡蛋了。” 秦淦西挑起箩筐向前走，“这些东西都是我用鱼换来的。鸭蛋和鹅蛋很腥，那里没加工的条件，拿回家里炒着吃是最好的。至于重量，加上箩筐也只有一百四十斤。” 一个箩筐里装着三副猪内脏，另一个里装着四十五斤大米，三十八个鹅蛋和六十个鸭蛋用来平衡两个箩筐的重量，加上箩筐，总重在一百四十斤。 何娟的脸上露出担忧，“一百四十斤，太重了，你把鸭蛋和鹅蛋拿出来，我和香灵一人提一些。” 秦淦西根本不停下来，“不用，我挑得起。” 他开始只想挑两副猪内脏、三十斤米和全部鹅蛋的，弄好后发现很轻，便把重量加到现在的程度，还是觉得不重。 不重也没办法了，箩筐的容量就这么大。 他挑着担子飞快地走，何娟也不可能拉着，只能和香灵紧紧跟上。 “淦西，你今天见到淦媛了吗，她考的怎样？” “我不想让她有压力，所以没问她考得怎样，但从她的表现看，应该不错。” “她就是一个缺心眼，哪能从表现上看出来？” 秦淦西笑着说：“没那么多心眼不好吗？可以活得很快乐。她的成绩一贯很好，魏老师说她可以考上大学。” “我可是听说今年要大量招保送工人、农民、工农干部、工农速成中学毕业生，挤掉了大量的名额，她还能考上？” “妈，我们要相信她，也要相信老师。上午才考第一门，说这些为时过早。” “我是想问一下，你真的想让他们全部上大学？” “肯定是真的。” “这个政策出来了，今后他们考大学会越来越难的。” “难也要考啊。香灵，只要自己每天有进步，并且比别人进步多一些，考上大学是没问题的，我相信你们。我们家的人都这么聪明，只要肯学习，找到适合自己的学习方法，在别人看来很难的事，在我们家里也会很容易。” 一口气走到山路入口，秦淦西提出休息一会，喝点水。 他们轮流去下方的小溪喝水，待秦淦西喝水回来后，何娟惊讶地问：“三副猪内脏，还有这么多大米、鸭蛋、鹅蛋，还要换你们自己吃的，你每天到底能抓多少鱼？” 秦淦西坐在地上笑着说：“不是我，是我们。我们有几个人，抓的自然就多了。” 何娟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叹道：“希望你能分出轻重，不要影响今后的工作。虽然顶上面说可以搞农村集市，但下面不允许私人卖东西，等于没说。” 秦淦西点了点头，“妈，我知道的，不要担心。” 再度启程时，很少出声的香灵问道：“哥，你的力气这么大吗？” “一百四十斤就让你惊讶了吗？如果是二百斤，那你怎么办？” “我不怎么办，只要你不压垮就行。” 无趣的小丫头，瞬间能把天聊死。 何娟却紧张了，急吼吼地说：“二百斤，你试都不能试。还在长个子，会压得不长的。” 秦淦西笑道：“妈，我都一米七多了，哪里还能长？现在本来就费布，再长的话，要费多少布？为了节省布匹，我决定不长个了。” 香灵在后面“噗哧”一声笑了，“哥，好像你能控制自己长个似的。” 何娟则晃晃手中的布袋，“你不是又弄了布回来吗，给你做两件新的。” 秦淦西连忙说：“妈，你没看到吗，我穿的就是一件新的。这布是给家里的，不用给我做。四个妹妹都只有一件稍微好一点的，先给她们一人做一件吧。对了，我请别人帮我找棉花去了，到时候做一些棉衣。” 空间里有两斤棉花，他准备过一段时间再拿出来。 何娟也不争什么了，“好吧，先给她们做。不过，你也不要想她们能穿没有补疤的衣服。在农村，即使是崭新的，也要在上面补几个疤。” 秦淦西不说什么了。 这是底层老百姓的智慧，没经历过这些的自己，是不能明白个中关键的。 走出山路后，他们又歇了一会，然后一直走到家。 走进院门后，正在院子里看书的香冬、欣莎和平安，全都放下手中的书本，向他围来，却被香灵一个个地提溜到一旁，“一边去，大哥挑着重担呢。” 第68章 抓大留小 秦淦西把箩筐放下，然后从兜里掏出几块大白兔奶糖，分发给何娟和四个弟弟妹妹后，又剥一颗塞到姑奶奶嘴里。 何娟把糖放进裤兜，“香灵提水，香冬生火，我们把猪内脏煮一下。” 姑奶奶问道：“买猪内脏回来了？” 何娟应道：“淦西买了三副内脏。我们今晚吃一点，其它的烤干。” 说着，拿过香灵手中的小袋子走向他们的卧房。 秦淦西把米箩筐提进堂屋，看到香灵在提水，便要她休息一下，自己提着满满两桶水进厨房。 转一圈感觉无事可做，便决定上山走走。 把柴刀刀套系在腰上，扛起一把锄头就往外走，“姑奶奶，妈，我上山走走。” 姑奶奶连忙说：“淦西，要注意安全。即使有落单的野猪崽，也不要轻易下手。” 他嘿嘿笑应：“落单的野猪崽，那就是我们家的肉，肯定要下手的。” 何娟从卧房走出来，“很快要做饭了，不休息一下，上山干什么？万一遇到野猪怎么办？” 他笑着说：“上次没到陷阱就遇上野猪，还想去看看，看能不能找到爷爷的铳。” 欣莎大喊：“大哥，我也要去，带我。” 平安则嗖地窜下桌子，朝他跑去。 结果被一一镇压。 香灵一把捂住欣莎的嘴，低声威胁，“你又跑不快，遇到野猪还会拖累大哥，去什么去？” 何娟则怒斥平安：“你敢去，我打断你的腿。” 香灵张不开嘴，平安迈不动步。 秦淦西拿起门后那副棕绳走出去，“你们两个，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吧。” 走到自留地里摘一根粗而短的黄瓜，掀起衣角包住并转一圈后开吃，脆、清香、水分充足。 上山还是沿着那条小路走，从峭壁旁边的小路进入茅草丛生的地段，然后进入小树林，再进入竹林。 这时候估计只有五点半的样子，阳光还没被前方的山头挡住，晒在背上暖烘烘的，前世晒背的感觉又出现了。 那时候晒背是为了增强免疫力、促进钙吸收、改善心情、促进睡眠，现在晒背是去劳作、去找吃的。 来到山脊，任由金色阳光照在背上，扫描前方的小峡谷，很快找到爷爷布置的第一个陷阱。 陷阱里没有任何东西，周围也没有野兽。 “这个季节出来的野兽不多，要么是被发现了。” 陷阱里没有任何猎物，只能嘟囔着离开，走向第二个陷阱。 第二个陷阱要沿着山脊走到顶，然后再往下走，中间要路过一片竹林。 刚进竹林，秦淦西就停下脚步。 竹林里有轻微的“咯、咯”声传来，在他前方的竹子上，竹枝上缠着一条青蛇。 青蛇比竹叶青大，无毒且重量大，必须要收。 他的目标是那声音，竹鼠发出的，那才是他真正的猎物。 凝神听了十来秒后，他终于辨识出声音传来的方向。 “现在，你去休眠吧。” 空间勾射出，青蛇马上进入储藏空间休眠。 然后他循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由于抓了一条青蛇，之前又在下面抓了一条竹叶青，所以他不敢快速行走。 无论是哪一种，都能和竹子融为一色，很难发现。 虽然他很自信能把攻击自己的蛇第一时间收走，但还是不想被吓出一身冷汗。 他的小心是对的，在找到竹鼠洞的这三里路上，他收了一条竹叶青、五条青蛇，还有两条蝮蛇。 竹鼠洞在一根楠竹根部，洞口有大量被挖出来的泥土。 前世读高二的暑假，他和一个小伙伴去山里玩，看到一个新鲜的竹鼠洞，虽然那时竹鼠已经成为保护动物，但他们不知道，所以他们两个到四周转一圈，把竹鼠洞的另一个出口堵上。 小伙伴建议一个人蹲在那里看守洞口，另一个人回家拿水桶挑水来，把水灌入洞里。 他不知道挑水的目的是什么，小伙伴也解释不清楚，但既然人家是这么做的，他们也应该这么做。 两人也没叫家里人，连续灌了两担水后，又挑了一担来，再开始挖洞。 这一挖就是两个多小时，把他们挖得精疲力竭。 挖倒了两根竹子，最深挖了近六尺，这才在泥泞中把两只竹鼠抓住，一人分了一只。 吃饭的时候，他爸说竹鼠很难抓的，钻地速度很快，不亚于穿山甲，他们的方法很对，竹鼠惧水，只有给竹鼠洞灌水，让通道泥泞，就能延缓它们的钻地速度。 那时候，他没有空间勾。 如今有了空间勾，他释放出去，很快就发现了竹鼠的数量和位置。 这是一窝竹鼠，大的两只，每只莫约六斤；小的六只，每只莫约一斤的样子。 一只大的蹲在竹子根部的一个大厅里，另一只和六只小的蹲在六米远处一处空阔地。 秦淦西感到奇怪，“那六只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和它们的父母住在一起？” 不过他不会去研究这样的问题，空间勾一勾，两只大竹鼠随即进入储藏空间，瞬间进入休眠状态。 那六只小的没有收，等它们长大一些再说。 收了两只大竹鼠，把他的野望勾起来了。 随后他在这片竹林里转悠，却再没有发现，只能离开。 走到第二个陷阱处，里面也没有任何东西。 他很失望，“只抓了两只竹鼠，这一次上山的收获太少了。还好，没有亏功勋点。” 两只竹鼠共九斤，但功勋点是论只算的，每只三个功勋点，一只冲抵那六条蛇的保管费，再除去抽成的1.8个功勋点，这次上山赚了1.2个功勋点。 不过竹鼠是肉，是美味，这就赚大发了。 此时天已近黄昏，他决定不去第一个陷阱了，准备回家。 一路上只遇到蛇，不够浪费功勋点的。 快可以看到家时，他把竹鼠从空间里摄出，右手抓住它们的小短腿……后腿，一只竹鼠两条后腿尽在掌握中。 看到他提着两只竹鼠进来，平安大叫着跑来，“大哥，你提的什么？” 秦淦西用锄头拦着他的来路，“竹鼠，咬人的，你这样的嫩骨头，它们一咬就碎。” 其实竹鼠只是在走投无路时才咬人，只要有一丝机会逃跑，它们都不会攻击人类。 秦平安不知道这些，马上一个急刹车，接着一个后退，直接停到他两米之外。 欣莎原本也想过来的，听他这么说，悄摸地收回跨出的腿，站在原地发问：“大哥，竹鼠毛乎乎的，我可以摸一下吗？” 秦淦西将锄头放下，接着把肩上的棕绳放到原位，“可以摸，但只能摸它们的背。” 第69章 我要狠狠揍他一顿 欣莎绕到秦淦西身后，抓住他的衣服，伸出食指快速戳向一只竹鼠的背，马上把手缩回，“大哥，这竹鼠好软。” 秦淦西点头，“软是因为肉多。它们不但肉多，还味道鲜美，保证你吃了还想吃。想不想吃？” 欣莎偷偷地看了一眼厨房，轻声说道：“妈妈说晚上吃炒猪杂。每餐只能吃一个荤菜的。” 秦淦西也轻声回应：“拿个鱼篓来装着，我们淹一只晚上吃。顺便要你三姐烧点开水烫毛。” 欣莎吃不了多少，但爱吃，只要看能吃的新品种，都想尝试一下。 得到大哥的授意后，她蹑手蹑脚走向厨房，没想到被秦平安破坏了意境，他大声问她：“四姐，大哥抓的东西是什么？” 明明已经告诉他这是竹鼠，还要这么喊，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这一嗓子，把厨房里的姑奶奶和何娟吸引了出来。 “啊呀，淦西出去一趟，又抓了野味回来，这是竹鼠吧？” “应该是。那么胖，那么大的门牙。淦西，把它们养着，看能不能去镇里换些东西。” 看到自己的吃肉计划要被破坏，欣莎焦急地看看姑奶奶和何娟，然后又看看她大哥，最后冲秦平安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来到秦淦西身边，伸着食指狠狠地戳竹鼠的背，“秦平安这个家伙，我要狠狠地揍他一顿。” 秦淦西可不想拿出去换东西。 别人吃是吃，自己抓来的，又不缺钱，怎能不吃？ “妈，我还没吃过竹鼠，想尝一下是什么味道。欣莎，去拿鱼篓来；香冬，烧点开水烫毛。” 何娟有反应过来了，马上说道：“行，那就今天吃一只。” 这好消息来的太快，她大哥说完还没反应过来，等何娟快要说完时，欣莎拔腿就朝厨房里冲，“好诶，今晚可以吃竹鼠喽。秦平安，你要少吃两块。” 秦平安刚想到自己可以吃到竹鼠，没想到他四姐来了这么一句，下意识地问：“为什么？” 欣莎已经提着鱼篓跑出来，“哼，你刚才吓着我了。” 秦平安不解：“四姐，我怎么吓着你了？” 秦淦西接过鱼篓，对秦平安说：“你去把洗菜池的出口堵住。” 秦平安马上跑过去，“好嘞。” 何娟想搭把手，秦淦西没有拒绝，“妈，你双手捧住篓子，我把它们塞进去。” “你想把两只都吃了？” “两只都炒了，今晚吃一半，明天你们吃一半。” “这也太多了一点吧，有肉也不能这么吃的。” “大米不够，肉来凑。等爷爷出院，我每天弄十几二十斤鱼回来。” “呵呵，到时候大家满嘴鱼腥味，见鱼就怕。” “那是你们舍不得放油，还有就是没放姜，鱼香叶、桂树叶也没有放，稍微多放点油，把姜、鱼香叶、桂皮或桂树叶、紫苏叶加了，保准味道很好，吃了还想吃。” 说话间，两只竹鼠都被装进鱼篓，它们的头朝底，门齿对门齿，在里面没有活动余地。 洗菜池的水满了，秦淦西把鱼篓放进水里。 两只竹鼠胡乱蹬腿，不到二十秒就不再动弹，秦淦西没有马上把鱼篓提出来，而是等了二三十秒再提起，此时的竹鼠已经死翘翘。 何娟拖出一只就想拔毛，结果只拔下三三两两几根。 秦淦西笑道：“杀猪要烫，杀鸡杀鸭也是，怎么到了竹鼠这里，您就认为可以节省那点柴火了？” 何娟笑骂：“行啊，敢嘲讽你老娘了，是不是认为我不敢打你了？” 在旁边看热闹的秦平安马上往他们两个中间一站，大声说道：“妈妈，水快开了。” 何娟把竹鼠放在鱼篓外面，笑骂道：“你一直站在这里，能知道水开了？去看看你爸回来没有。一天天的捣鼓生产队那几丘田，人家都收工了，他还在那里转悠，以为这样可以多分二两谷子。去喊，说你大哥吃完饭还要去城里。” 秦淦西点头，“是该批评。今后下工不及时回来，那就不准吃饭。如果抓回泥鳅、黄鳝、青蛙、泥蛙，那也要定个量，晚回来十分钟该抓多少，半个小时又该抓多少。” 一直也站在一旁看热闹但没有吱声的欣莎马上同意，“这些东西都很好吃的。大哥这几天不在，我都没吃过这些东西了，让爸爸抓一些回来也好。” 何娟伸出手指戳戳她的额头，“没想到，你也学会挑事了。” 秦淦西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拿起鱼篓朝外走，“妈，你们把竹鼠处理了，我回来炒。我现在去河里走一趟，看能不能摸到一些鱼虾。这个时候正是小鱼小虾出来的时候。” 欣莎马上说道：“大哥，我跟你去。” 秦淦西抓起墙边的撮箕，微蹲身体，“走，我背你。” 欣莎看了一眼何娟，看到她没有反应，纵身一跃来到他背上，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双脚夹着他的腰，“好呢。” 秦淦西朝外面小跑而去，“我要起飞了，抱紧喽。” 瞬间，他感觉有点出不来气。 这家伙，把全部的力量都用上了。 秦平安刚刚走到院子外，就看到一道黑影从身旁闪过去，定神一看，是大哥背着四姐，手里还拿着鱼篓和撮箕，知道他们要去干什么，大叫道：“大哥，等等我。” 何娟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等你干什么？看到你爸没有？没有看到就大喊几声，要他回来吃饭。” 他只能按捺住冲动，对着左边的山脊大喊：“爸，回来吃饭了。大哥吃完饭还要去城里，还不回来的话，我跟大哥他们下河摸鱼去了。” 何娟笑骂的声音传出来，“你这是一心想下河吧。你爸没回来，你就老老实实喊。” 看到大哥已经连续下了屋前斜坡，接着下三丘梯田，然后消失，不由得叹道：“妈，我不去了。我大哥那速度，我在后面屁都看不到。” 秦淦西没听到他们娘俩的对话，背着欣莎，左手提着鱼篓，右手抓着撮箕，呼呼地往前跑，不时地跳跃，开始把背上的欣莎吓得哇哇叫，没过一会又大喊“大哥再快一点”，抱着脖子的力度更大了。 秦淦西一口气跑到河滩上，然后让欣莎下来。 下来后，她脸上洋溢着笑容，但微颤的双脚暴露出真相，她的精神感受与身体适应能力并不匹配。 第70章 偷渡 秦淦西边走边查探，把小河水底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这里河面才三米，最深一米五，在他眼里完全是小菜。 这一段四十四米范围内，河底鱼不大也不多，但对岸有着一线水草，河岸上面的杂草茎叶也倒插入水里，藏着一些小草虾和黄刺骨。 这就够了，可以把空间对应的鱼虾弄一些出来。 是一个偷渡的好场所。 “欣莎，我要去对面。你是在这里等，还是我背着你过去？” “我要过去……大哥，那边很深呢。” “我也很高啊。” 秦淦西背着欣莎慢慢横渡小河，把河底那些值得一收的小鱼全部收进储藏空间。 到了对岸后把她放在山坡上，让她提着篓子，“欣莎，我们从这里往下游走。” “好。” 秦淦西弯下腰，把撮箕放到水草下方，然后慢慢往前推，直到抵住斜坡，再慢慢往上提，在撮箕边沿快要露出水面的时候，猛然提起，“欣莎，来装鱼虾。” 欣莎看到撮箕里不少还在弹跳的鱼虾，瞪大眼睛，“哇，这么多呀。” 秦淦西暗戳戳地嘀咕：“当然多了，九成都来自储藏空间。” 就这样，秦淦西在水里慢慢捞，欣莎在上面时不时地递出鱼篓，每次递出鱼篓之后，她都要发出一次惊呼。 慢慢地，他们捞到一块巨石前。 这巨石下方是凹进去的，涨水的时候，这块巨石被水淹没；在这样的枯水季节，水从突出的石块下流过，平平的石头露出来。 小学和初中的时候，他经常在这块石头上玩耍，有时还带着大妹二妹三妹。 今天，他把四妹也带来了这里，让她坐在石头上。 可此时的四妹痛并快乐着，“大哥，鱼篓太小了，鱼虾都要跳出来了。” 到这时，空间里的0.385千克石巴子被全部转移了出来，草虾、黄刺骨也都被转移了两斤出来。 秦淦西装模作样地四下查探，朝她竖起食指“嘘”一声后，小心翼翼朝前走两步，把撮箕翻过来。 欣莎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但知道他一定看到大鱼了，便抿紧嘴唇。 走两步后，秦淦西猛然朝前方跳去，撮箕朝下方快速扣去，嘴里喊道：“一条大鱼！” 随后他整个人钻入水里，过了十来秒才重新露出头来，“小妹，我摁住了一条大鱼。” 欣莎想过来看，但又不敢把鱼篓留在那里。 鱼篓的底是圆的，立不住，一放就倒，鱼虾就会跑。 她只能着急地喊：“大哥，抓起来我看看。” 秦淦西大笑道：“抓是抓不起来，只能把它抛到河滩上去。你等着啊。” 之前这一切都是在演戏，只是为了抓大鱼的过程逼真一些。 随后，他又弯腰进水里，从空间里拿出一条十来斤的青鱼出来，将其置于撮箕之下。 站好位后，他抓住撮箕的一边，然后猛然拉起，把鱼和撮箕同时甩向海滩。 青鱼在空中不停地甩尾巴，试图重归水里，无奈秦淦西算计准确，它没有掉落水里的可能，只能老老实实落在河滩上。 大石头上的欣莎看到一条大鱼连同撮箕从水里飞出，马上很捧场的大喊：“哇，这么大的鱼啊。” 喊声还没完，鱼已经摔落地面，下一句变成：“大哥，我们怎么拿回去？要不我抱着？” 秦淦西把掉入水里的撮箕捡起，然后把青鱼放入其中，“不用抱。我端着就是。” 把她抱过来后，将她放在撮箕边，“小妹，没看到过这么大的鱼吧？” 她伸出食指戳戳鱼背，使劲地点了点头，“嗯，这是最大的，比大哥上次拿回来的那两条还大很多。” 到岸边扯两根藤蔓，把鱼头和大部分鱼身绑在撮箕里，任由其尾巴垂在外面，然后把撮箕夹在右侧腰间，左手提着鱼篓，“欣莎，我们回家，你走前面。” “大哥，我可以提鱼篓的。” “天黑得快要看不见了，我们得加快速度，到家门前再给你提。” “大哥，前几天这里有野猪的声音，可把我们吓坏了。” “如果今天遇到野猪，那就把它们全部抓了吃肉。” 他倒是希望有野猪，既可以收获功勋点，又可以改善家庭生活，还可以卖钱。 他这么想，欣莎却认为他是在吹牛，很认真地说：“大哥，野猪很猛的，它们跑得很快，那张嘴很坚韧，人挡不住的。爷爷经常说，在远的地方看到野猪，要悄无声息地跑；遇到野猪追，不能跑直线，也不能爬小树。” 秦淦西笑道：“欣莎，我们这里没有红薯、玉米等农作物，你听到野猪的声音，它们只是路过一下，不会老在这附近转悠，所以不要老是担心。” “大哥，我们还是走快一些吧，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行，走快一些。” 她以为自己很快，却没想到他们两个的速度有多快，决定于她的速度。 走了不一会，秦淦西真的听到了微弱的野猪叫声，为了不引起欣莎惊恐，他又把她背上，背着她朝家里小跑而去，同时问东问西，防止她听到野猪的声音。 快到家时，看到秦励国拿着手电在四处扫描，显然是快黑了，家里人担心。 秦淦西小跑到他面前，“爸，我快要拿不起了。” 没等他回应，他继续快速跑向院子，一点都不想在外面逗留。 生怕一逗留，秦励国就会听到野猪的声音。 不过他也很难听到，因为欣莎大声叫道：“爸，我们今天捞了一条好大的鱼，还捞了好多小鱼小虾。” 看到秦淦西两手不空，背上还背着欣莎，秦励国连忙说：“淦西，给我……” 才张嘴，看到秦淦西已经越过自己跑向院子，便立马住嘴，跟着快走回家。 话本来就不多，能少说几个字就少说。 秦淦西没有减速，越过秦励国跑进院子，欣莎的话变成“我们抓了一条好大的青鱼，还有一篓子鱼虾。” 越过饭桌和一排竹椅，秦淦西来到水池边蹲下来，把篓子放在洗菜池里，然后把撮箕也放进去，再把出口塞住，动作一气呵成。 欣莎嘴里还在嚷嚷，直到从他背上下来，小嘴还叭叭个没停。 第71章 感受一个大家庭的快乐 家里菜已经炒好，摆放在桌子上，只等秦淦西两兄妹回来一起吃。 一家子都没坐在桌子旁，都坐在竹靠椅或竹椅上乘凉，远离香味。 今晚炒了猪杂，还有竹鼠，香气有点太过浓郁，何娟怕小家伙们偷吃，不让他们在桌子旁转悠，姑奶奶看到他们按捺不住转悠，便要他们到椅子上坐一会。 才坐没一会，就听到欣莎的声音传来，反应最快的秦平安刚想出去迎接，就看到他大哥呼呼跑进来，直接奔向水池。 有欣莎的通告，香灵的反应很快，提着煤油灯就跟着跑过去。 秦平安想紧跟其后，可反应还是有些慢，被追进来的秦励国抢位了，只能排在第三。 其他人听到欣莎的咋呼，看到一盏煤油灯和一个手电筒都过去了，便也跟过去。 欣莎指着水池嚷嚷，“看看，这鱼大吧。大哥说了，这是青鱼，吃鱼的鱼，有十多斤，只有大刺没小刺的。” “篓子里有半篓黄鸭叫，半篓草虾，还有不少的石巴子。黄鸭叫最大的有半斤，最大的草虾也有半斤，石巴子……” 何娟把她扒拉到一旁，“省点力气吧。” 眼睛紧紧盯着水池里的青鱼，“在这里住了十多年，从没听谁家说抓过这么大的鱼。” 秦淦西已经把绑住青鱼的藤蔓解开，笑着说：“我们家抓了这么大一条，你们会出去讲吗？” 姑奶奶马上回应：“那是，不能出去讲的。” 何娟当即环视一周，以警告的语气说道：“都听好了，谁出去讲，我把他的嘴巴缝起来。还有我们家吃的，也不准出去讲，和吃的东西一样，都给我吞进肚子里。” 这个家，爷爷和秦励国都是少言寡语之人，所以奶奶和何娟就扮演严母的角色。 姑奶奶跟着说：“对，吃了就吃了，不能到外面讲。我们家吃大鱼，淦西买来这么多猪杂，会遭人嫉妒的。上次的野猪肉送给那几家，是因为人家帮忙送你们爷爷去医院，得感谢人家。” 秦淦西这才知道，上次的小野猪被分了一些出去。 不过分一些出去是应该的，人家帮忙抬爷爷去医院，中午饭都没有吃，这是人情，得还。 心下思量，今晚一定要把那群野猪抓了，再给家里一头，当即说道：“爸、妈，我还要去医院，鱼虾就不帮忙处理了。” 姑奶奶马上说：“对，吃饭。天这么黑了，淦西吃饭吃的早，应该很饿，还有这么远的路要走呢。” 于是，大家的注意力从水池回到饭桌上。 秦淦西夹了一块竹鼠肉，感觉味道一般，香味没有完全激发出来，也有些腻，便没有了大块吃肉的欲望，倒是炒猪杂，可能是爆炒的原因，香味比较浓郁，他吃的更多一些。 其他人则不一样，连续吃了几块竹鼠肉才把速度降下来。 速度下来了，强烈的求知欲把“饭不语”的规矩也破了，包括何娟。 “那么大一条鱼，大哥你是怎么抓住的？” “鱼篓都快满了，有黄刺骨、草虾，都不小呢，大哥什么时候带我们去摸鱼？” “大哥，你应该天天在家。竹鼠刚刚吃上，那么多鱼又来了。” “淦西，我们这条河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鱼？” 秦淦西把嘴里的饭咽下去，这才回应道：“这河以前没这么大、这么多的鱼，可能是小孩在里面洗澡、捕捞的多了，双抢期间大家都没空，所以多了起来。本来有三条青鱼，我只能瞄准这条最大的，眼睁睁地看着另外两条朝下游跑了。” 今后还要在这河里抓鱼的，必须埋下伏笔。 欣莎一直在狂炫竹鼠肉，即使其他人发问，也没能让她停下，看到大哥说话了，把嘴里的肉吞下去后，她手舞足蹈起来，“大哥抓鱼最厉害了。他悄悄地走过去，然后双手紧紧抓住撮箕的两边，从齐腰深的水里跳起来，又像鱼一样钻进水里，过了好久才站起来，把我吓得都要喊人了。大哥把鱼和撮箕都扔向河滩，摔得‘啪啪’响。” 话匣子一打开，欣莎就停不住，把今天抓鱼的全过程都叭叭了出来。 讲的那一个生动，让姐姐们和弟弟两眼发光，只恨自己没有跟着去。 秦平安幽怨地看了坐在旁边的何娟一眼，嘟囔道：“如果我去了，也会看到大哥是怎么抓的，还可以把那两条青鱼抓回来。” 坐在他旁边的香冬白了他一眼，“如果你去了，大哥就抓不到鱼，哪次你不是大喊大叫，把鱼都吓跑了？” 今天吃饭的速度有些慢，秦淦西吃完了，他们还没吃完，便坐在那里听他们的叽叽喳喳，从中感受一个大家庭的快乐。 没过几分钟，听到微弱的野猪声音传来，他马上站起，“我出去一下。” 来到大门前，拿起门边的一把锄头，然后打开大门探出头去。 何娟一直在观察他，看到他拿着锄头探出头去，心下一紧，连忙说：“淦西，看到什么了？” 秦淦西转头看了一眼，然后又看向屋外，“没看到什么，但感觉有些动静。你们吃着，我出去看看。” 说着走出大门，顺手把门带上。 带上门，他马上开跑，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没跑五十米，他就看到今晚的猎物：七头野猪。 这个野猪群没有之前见过的大，但单体重量大：三头三百来斤的，其余四头一百来斤。 总重一千三百来斤，可以三百个功勋点，很不错。 “给家里留一头小的，卖三头大的，其余三头留着。” 在黑暗中他快速前行，心中已经把这群野猪的处理方案定下来了，三大三小也被收进储藏空间。 走在最后面的那头小猪还在“哼哼唧唧”吃草、拱地，忽然间感觉周边安静无比，父辈和兄弟姐妹没声音了，便抬起头左顾右盼。 没看到它们任何一个，却看到一根黑乎乎的棍子砸过来，下意识地，它迎着棍子窜去。 在它的遗传天赋里，遇到这种情况只有一个解决办法：拱它。 刚窜出去，看到前方那幢院子处有光柱四射，也看到棍子另一端有一个站立的黑影。 是个人类，是那个人类在偷袭自己。 它想转向去拱那个人类，却感受到全身一震，脑门生痛，一道巨大的“砰”声响彻脑海。 第72章 打野猪遭一顿打 秦淦西收起三大三小后，蹑手蹑脚朝走在最后的野猪走去，寻找锄头出击的地点与时机。 走到一丛荻花前面时，觉得地点很好，就悄悄地站在荻花丛后面。 待小猪左顾右盼慢吞吞地走近荻花时，秦励国拿着手电出来了，嘴里大喊：“淦西，你在哪？” 他没有回应，而是抡着锄头砸过去。 锄头砸在它的脑门上，砸得它闷哼一声，连连后退。 竟然不倒。 他快速抬起锄头，跟上去又是一砸，还是砸在它的脑门上。 这回，野猪倒了，连闷哼都没发出来。 这时，他才大声回应，“爸，我在这。杀了一头野猪，拿麻绳来。” 防止它醒转，接着又是一锄头砸在它脑门上。 听他说杀了一头野猪，秦励国立马转身进屋，拿了一副棕绳又跑出来，在他身后，跟着何娟、香灵，还有姑奶奶、香冬、欣莎和平安，秦平安的手被姑奶奶紧紧抓住。 看清楚地上的野猪，秦励国说了一句：“这么大，太危险，今后不能冒险。” 本来是关心的话，被他这张嘴说出来，是那么的干巴巴，但秦淦西感觉很温暖。 他拿过棕绳，“爸，你照着，我把它给捆了。” 首先把它的两条后腿捆好，然后捆前腿，最后是嘴巴。 一副棕绳捆一头百斤的野猪，刚刚好。 秦淦西把锄头从两条前腿中穿过去，这才对秦励国说：“爸，你先回去准备杀猪家什，我自己拖回去。” 秦励国用手电照着野猪，犹豫一下后说：“抬着吧，我抓前腿。” 秦淦西知道他的担心，笑道：“我捆野猪的本事，可是从爷爷那里学来的，活的都挣不开。要香灵提盏灯在门口照着就行。” 这里离家门七十来米，可不能暴露自己视觉有“夜如白昼”的能力。 秦励国也没再坚持，拿着手电和锄头小跑回家，把何娟、姑奶奶和香冬带了回去。 很快，香灵拿着手电走过来，留欣莎和平安继续站在门外。 “大哥，又抓了一头野猪啊，这头比上次的大。” “有肉吃了，高兴吗？” “当然是高兴的。我以为爷爷出事后，我们家不会有肉吃了，没想到吃的比以前还多。” “上次那头野猪送了多少出去？” “一半多吧。队长家，陆郎中家，那几个抬爷爷去医院的，每家都是两斤。姑奶奶安排爸爸去送的。” “应该送，他们帮了大忙的。” “嗯，我们都知道的。哥，谢谢你。” “吃个肉，还用这么郑重其事地说谢谢？我们是一家人呢，哪里用得着谢来谢去的？” “不只是吃肉，还有读书。如果不是哥哥你，我和香冬下学期就没有书读了。” 秦淦西停止拖行，伸手在她头上搓揉几下，“爸爸妈妈不想送你们去上学也是情有可原的，因为实在送不起。爷爷出事，家里最能赚钱的人不能赚钱了，需要医药费，还需要学费。” “但他们很快想清楚了，我明年毕业就可以拿工资，家里只要坚持一年，经济就会有好转，所以才继续送你们上学，你们也不要怪他们。” 香灵吸吸鼻子，“我不会怪他们的。我的同学中，女同学只有男同学的五分之一，能读到初中毕业已经很幸运了。我要感谢你，没有你坚持，爸爸妈妈是不会继续送我们上学的。” “大哥，你放心，我会好好学习的，在好好学习的同时，还会努力干更多的活，帮家里赚更多的工分。” 秦淦西本来已经拖着野猪往前走，听到她最后几句话，又停了下来，“好好学习是对的，家里的活力所能及就好了。爱家人，讲奉献，首先要爱自己。如果老是想干更多的活，一是会影响学习，二是会累垮自己，这都是不好的。” “工分不是你想赚就能赚的。说得不好听点，你赚六十个工分，还买不到那条青鱼，而六十个工分，你需要上一百二十天工。” “所以我希望你能吃好睡好，好好学习，保持心情愉快，力所能及地帮家里干点活。香灵，一家人不需要老想着马上报答，看事情要把目光放长远一些。” 抽泣一会后，她抽抽鼻子说：“大哥，谢谢你。” 秦淦西笑道：“你看，又来了。走快一点吧，不然水都烧开了。别哭鼻子了，免得他们说我欺负你。” 香灵“噗哧”笑了一声，“好。夜太黑，他们看不到的。” “那你的意思，真的是我欺负你喽？” “我眼睛无缘无故的红了，不是你欺负的，又是谁？” “香灵，人要讲良心啊。如果妈妈揍我，我会偷偷揍你的。” “大哥才不会揍我呢。” 秦淦西真的挨揍了。 刚刚把猪拖到准备好的并排长条凳前放下，跟在后面的何娟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他的衣领，跳起来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嘴里大骂：“打野猪，我让你去打野猪。” 遭此突然袭击，秦淦西根本没反应过来。 在自己家里，又打了一头野猪，哪想到会遭遇这样的突然袭击？ 挨这一巴掌时，他瞬间想到逃跑，但马上觉得自己确实有错，便老老实实站在那里，准备听她骂完。 没想到她还没骂完，姑奶奶慢悠悠地说：“娟子，不要打后脑勺，会把人打蠢的。” 何娟马上转移攻击部位，重重地在他背上拍一巴掌，嘴里继续骂着：“你真是不要命了，野猪也敢去打。” 听着这骂声，他不想跑了，只是紧紧地缩着脖子。 何娟的第三巴掌和骂声随之而来，“你爷爷怎么受的伤，你不记得了？” 他不敢跑，也不知该如何回应。 总不能说自己有空间，区区野猪不在话下。 第四巴掌拍来之时，她是带着哭腔的，“如果你出了问题，我们一家怎么办？你想要我死吗？” 拍完这一巴掌后，她松开抓住的衣领，蹲到地上嚎啕大哭。 秦淦西鼻子发酸，转身蹲下，抱着她的肩膀说：“妈，我今后再也不打野猪了。” 只送肉回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这么抱着她的肩，静静地蹲在一旁。 她哭，姑奶奶、二妹、三妹、四妹也跟着哭，或是在院子里，或是在厨房里。 秦平安坐在竹椅上，眼泪四滴的掉。 几分钟后，秦励国说道：“淦西，我们杀猪。” 第73章 对系统进行再认识 遭到第二巴掌后，秦淦西知道自己为什么挨打。 一个人对付一头野猪，危险性太大了。 他有自保能力却不能讲出来，所以他们不知道，打他、骂他，这是何娟极致担心的表现。 爷爷因伤住院，这件事带给家里的危机是巨大的，重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让大家喘不过气来。 他的“冒险”行动，让何娟再也忍不住的爆发出来。 爆发吧，宣泄吧，然后愉快地享受美好的生活。 她们的哭声，秦淦西的遐想，被秦励国那一声“淦西，我们杀猪”打断，大家马上各行其是。 何娟进厨房拿油盐缸，二妹去端木盆，姑奶奶去舀水，三妹提来煤油灯，四妹拿着手电照着猪，秦淦西走到长条凳旁把猪提起。 生活，还是要继续。 杀一百斤的猪，和杀六十斤的没什么区别。 秦淦西一人摁住猪身，秦励国抓住一只猪耳朵然后捅刀。 今晚没人说要吃猪肉了，秦淦西便在帮忙把猪内脏取出来后，提出去医院。 把拿回来的箩筐、布袋全部收拾好，准备挑起就走时，何娟从堂屋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竹筒，“黑灯瞎火的，路上要注意安全。这是给你奶奶留的竹鼠肉，你捎过去给她吃。不要老往外跑，多帮你奶奶做点事。” 秦淦西将竹筒放进箩筐里，一一答应她的要求。 走出大门，他朝何娟和姑奶奶他们挥挥手，“回去吧。” 说完，加快双腿迈动频率，朝目的地移动而去。 今晚的野猪纯粹就是意料之外，原以为下午会有收获的，没想到出现在晚上，还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这个意外情况出现，稍稍打乱了他的行动计划，但也只是稍稍而已。 该抓青蛙的，还是照样要抓青蛙。 拐过山脊，这个山窝里唯一的一家——陆郎中家还有微弱的、忽明忽暗的光，那是陆郎中在乘凉，烟斗里发出的光。 爷爷受伤后，是陆郎中及时给他进行了止血处理、简单包扎，给后续治疗争取了时间。 他本想等爷爷出院回家后，再和家人登门拜访的，没想到姑奶奶已经催促秦励国做过了。 “这不是一次性的，今后还要报答。” 嘟囔声中，他把装竹鼠肉的竹筒放进储藏空间，却没和上次一样熄灭手电，也没把箩筐收进去，更加快速地朝小桥走去。 走过小桥，他扫一眼左右的水田，把视距内能看到的青蛙、泥蛙、黄鳝和泥鳅收进空间，蛇、鸟、野兔也没放过。 进入山路的时候，他抓了五条蛇、四只野兔，十几只鸟，青蛙、泥蛙、黄鳝和泥鳅都不少于二十斤。 进入山路，他听到右边三十来米的小溪里传来石蛙“巴…霸…”的叫声，他扫了一眼那个方向，嘀咕道：“不要勾引我。不过今晚放你们一条生路。” 抓石蛙需要小心翼翼下斜坡，不能制造稍微大的一点声响，不然会惊走它们，如果运气好，可以遇到一群；如果不好，就只能遇到一只。 有这闲工夫，还不如走快一些，以节省时间抓更多的水田货。 走出山路时，他的储藏空间里又多了七只野兔，十几只斑鸠和竹鸡，还有三十多只鸟。 至于蛇，他不想抓了。 空间里有六十多条，够卖一阵子的，总不能一次性拿出十条八条出来，这样会把人吓坏的，估计厨师也不会愿意。 走出山路，进入大片水田地带，他又不得不收蛇了。 情况和昨晚一样，有些蛇挡在他必经之路上，把它们吓走或扔走的时间，足以让他少收十数斤货物。 收蛇要付保管费，虽然可以卖钱，但节约的那点时间可以多收十数斤货物，这田里货物的功勋点还是很高的，远远超过蛇的保管费，所以综合考量，还是必须收。 在不同的田埂上不知道走了多久，在走上田间大道后，他感觉两条腿有些沉甸甸，肚子也有些饿。 抬头看看天空，月亮有升起来的迹象，“今天应该是六月初二，月亮快要升上来，估计有十一点多了。明天还要早起，今晚就到这里吧。” 取出自行车，沿着田间大道朝城区驶去。 来到一处小泉边喝了一气水后，他拿出卤菜就桃酥，边吃边查看今晚的收获。 今晚走的水田面积比昨晚多，所以收获更多。 有十一只野兔、九只斑鸠、六只竹鸡、四十一只鸟，还有二十三条蛇 青蛙483公斤，泥蛙452公斤，黄鳝567公斤，泥鳅653公斤，光这四种的总重就达到2155公斤，超过两吨。 从家里离开到现在，新增功勋点2036个。 还有因此挨打的六头野猪，总重一千二百斤，也有360个功勋点进项。 今天这回一趟家，别的不说，就是功勋点就增加了2396个，把功勋点总数推到5384.7个的高度，可以再一次升级了！ 看到这些重量，他有些麻了。 两天就抓了这么多东西，这量也太吓人了。 没升级前，充其量也只是上百斤的抓，这次升级以后，论吨抓了。 系统这样设置的用意在哪里？ 是要我快速升级系统，还是帮助我快点提升家里的生活水平，还是快速提升我的能力？ 原主挑八十斤都走不了几步，而我挑一百四十斤都能健步如飞，视距在延伸，还有瞬移诱惑，它到底要干什么？ 我这种大量抓捕的方式对吗。 一个晚上三个来小时，青蛙、泥蛙、鳝鱼、泥鳅都是半吨，且单价都不低。 尤其是青蛙和泥蛙，为何把单价定这么高？ 想了半天后，他不想了，还是选择系统升级。 系统和他失联半个小时后重新出现，显示屏上的信息也更新了： 【宿主：秦淦西，17岁】 【系统空间情况：种植空间面积1000平方米（长x宽=40米x25米）】 【系统储藏空间面积：1120平方米（长x宽=35米x32米）】 【系统时间情况：流速10倍】 【升级功勋点：384.7\/】 【特殊能力：1、32米内接触取物；2、瞬移（瞬移费用以功勋点收取：1米以内每次20个，1-50米每次50个，50-500米每次100个，500米-50千米每次200个，50-250千米每次400个……）】 “果然，储藏空间每次升级，都是长宽同时延长十米，视距和储藏空间的宽度一样。下次升级需要五万个功勋点，显然靠这么抓捕是做不到的，应该寻找更快赚取功勋点的方式。” 第74章 种植系统看起来欣欣向荣 看完显示屏的信息，秦淦西再看向种植空间，一切都充满期待。 水稻长出了鼓包，要抽穗了。 大豆、绿豆的茎比花生芽还粗，小米杆的长势很茂盛。 让他没想到的是，被简单埋入土里的甘蔗也发芽了，虽然他不会评判蔗芽的好坏，但一看其生机勃勃便知道不会差。 花生的叶子出现麻点，这是花生成熟的迹象。 花生成熟，意味着又有种子可以扩大生产了。 黄精、姜的叶子也有变黄的迹象，花椒不再是纯青色，山胡椒透出些许黑色，都要成熟了。 从山窝娭毑那里买来的蔬菜种，现在都长势很好。 苋菜有半米多，很嫩，可以吃了，但不能吃，要全部留种。 辣椒树、茄子树都长到一米多高，真的如同小树一般。 南瓜、豌豆、豇豆、丝瓜、葫芦和冬瓜这几个品种，藤都长到一丈有余，全部匍匐在地上，占据了很大一片。 “需要种一些树，或者打架子。外面都是这么做的，想来里面也一样。” “如果种树的话，要么种名贵树种，要么种果树，不能随随便便种。” 下一瞬，他看到储藏空间那根木头，马上把他加工成木条和木桩，弄完这些后，才发现只有几根短短的棕绳，没办法支起这些菜所需的架子，便干脆作罢，等材料备齐后再弄。 总而言之，种植系统看起来欣欣向荣，他很期待会有很好的收获。 “等爷爷出院回家后，要在里面种更多的植物。” 取出自行车骑得飞快，直扑黑市而去。 来到黑市，才知道已经快凌晨一点，只有寥寥几个摊位还在，和曾经的屠夫一伙的那个家伙也还在，不过他没去找他，转身就离开了。 回到病房，奶奶还是推门即醒，对他这么晚才回来表示很担忧，不停地低声唠叨。 他今天改变了策略，把个人卫生搞完后才提着竹筒进来。 把竹筒交给奶奶，说里面是竹鼠肉，要她现在就吃，免得坏了浪费。 奶奶的思路马上被“浪费”两个字带偏，拿出筷子夹出一块，“淦西，你吃。” 秦淦西自然不会吃，“奶奶，我在家吃了不少，现在已经漱口了，不吃了。您慢慢吃，我睡觉了。” 铺开凉席躺下后，很快酣然入睡。 家里，何娟和秦励国、香灵、香冬还在院里乘凉。 今天这头野猪，刨除猪头、内脏和四条腿，还剩七十来斤。 天气太热，不处理容易坏。 他们把猪油炸了，把五花肉和油脂比较多的肉切成薄片，炒出油来连油带肉一起放进坛子里，今后只要简单炒一下就可以吃。 那些少油的部位全部切成小条，用盐、香料腌制两个小时，然后拿出来烘干，这样可以收藏更久一些。 炸的、炒的比较简单，不到一个小时就完成；那些少油的就耗时间了，要切，要腌，要一条条挂起来烤。 还好，他家以前也在夏天烤过野猪肉，有现成的架子，有的是木炭，所以过程很顺畅。 过程顺畅，累却是必不可少的。 把所有的肉摆放好后，几人只能艰难地直起腰，各自找一把竹椅歇息。 看到秦励国呲牙咧嘴的样子，何娟没好气地说：“每天那么晚才回家，把田里看出花来了？” 秦励国扭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回应。 何娟继续微怒，“我和你说，今后还这么晚回来，要么带肉食回来改善家里的生活，要么找你的田吃晚饭，和你的田去睡觉。” 秦励国再次扭头看向她，“你今天怎么了？先是平白无故打淦西，现在又和我说这些没头没脑的话？” 何娟顿时怒了，低声吼道：“我平白无故？我没头没脑？” “秦励国，你动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淦西为什么这么做。他平时虽然皮一些，可很注意自己安全的，这两次回来，上次上山抓一头六七十斤的野猪，这次用锄头打死一头百多斤的野猪，这是他在拿命冒险。为了家里能吃上肉，他在拿自己的命冒险，你知道吗？” “生产队下工了，你不马上回来，而是在那里晃悠，田里那么多青蛙、黄鳝的，你抓两条回来也好啊。” 秦励国闷闷地回道：“那些东西太灵活，我抓不住。” 何娟马上怼回去，“抓不住就早点回来，或者出去扯猪草，或者出去捡柴，减轻他们几姐弟的压力。淦西说了，要香灵抓他们的学习，让他们把成绩提上去，能跳级的都跳级，你这样可以让他们有更多的时间去学习，这也是你间接替家里赚钱。” 秦励国一脸苦相，“再说吧。” 何娟噌地站起，怒目而视，“再说？什么叫再说？你爹这样了，家里的主要收入来源没了，你不开动脑筋想想，还要再说？那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说？” 秦励国闷闷地回应：“淦西不是明年要参加工作了吗？工作以后就好了。” 何娟伸手指向他，被气得浑身颤抖，“你一个做爹的不去想办法，反而把全家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你是想全家都吃他的呗？要吃也要到明年才有吃啊，这一年吃什么？” “淦西说的你也听见了，他说他的弟弟妹妹都是要读大学的，按他的脾气秉性，如果他们没读书，账就会算到我们两个头上，你今后能不能吃上还两说。我是不会承担那个责任的，我们娘几个每年都要喂一头猪交公，每天赚八分工，还要给你煮饭制衣。你好好想想，你一年到头都干了些什么。” 秦励国闷闷地说：“这不是一家人嘛，分得那么细干什么？” 何娟哼道：“以前你偷懒耍滑就算了，但淦西因为你不管家里的死活，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去弄肉，我就要细算，让你知道别人不是傻子，家里的每个人都要为家里出一份力，不然这家迟早会衰败，甚至会散。” 秦励国也急了，“我偷懒耍滑？什么时候？家里的重活累活不都是我做的？我说过苦吗，说过累吗？” 何娟现在冷静下来了，淡淡地说：“我们家里没有什么重活、累活。粮食就那么多，一次挑不回我可以挑两次，可惜没有那样的机会。挑粪算脏活，但如果你不挑，能拿十分工吗？” “我告诉你秦励国，明天如果还是那么晚回来，而且是两手空空，那么你不要吃晚饭。没有办法改变家里的生活，那你就从最基本的开始做起，不要一天到晚在外面瞎转悠不着家，显得你很忙碌。” “香灵、香冬，今后你们找爱人，千万不要找看起来很老实，其实内心只想偷懒的人，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会心累一辈子。” 香灵和香冬躺在各自的竹躺椅上，一声不敢哼，瑟瑟发抖。 第75章 和小琪再联手 秦淦西可不知道何娟忽然爆发，把秦励国训了一通，吓得香灵和香冬瑟瑟发抖，他还是睡眠质量极好，一觉睡到自然醒。 起来后，第一件事是问候爷爷，陪他去厕所，然后才是搞个人卫生。 搞完个人卫生后，给小食堂送去两条菜花蛇、两条乌梢蛇，还有青蛙、泥蛙、黄鳝和泥鳅，拿三斤野猪五花肉请他做份红烧肉，爷爷的菜还是桂鱼汤。 拿着老刘特意炸的十根大油条回到病房，吃了五根和两个煮鸡蛋后去纺织厂。 今天去的早，古宜机还没上班，他把青蛙、泥鳅、黄鳝和鲢鱼直接送到食堂。 看到这么多品种，老孙笑得见眉不见眼，“哈哈，这么多品种，我们可以显显身手了。老吴、老刘，我们中午搞两种，晚上搞另外两种，让工人们见识一下我们的手艺。” 老刘点了点头，“黄鳝和泥鳅可以弄出好多种花样，是可以展示一下我们食堂的战斗力。” 老吴说道：“我建议中午搞粉蒸青蛙、鲢鱼汤，晚上粉蒸鳝鱼、酸泥鳅汤，这样可以节省一些。” 听他们说要大展身手，秦淦西以为他们会什么菜，听到只是这四个，便失去了兴趣。 大食堂师傅就是这样，都是大批量的出，有水平也表现不出来。 称重快完成时，古宜机来了。 看到有四个品种，他的嘴合不上了，“小秦，谢谢你。不但保证了重量，还丰富了品种。” 这才是一个正常人的话。 秦淦西笑着说：“昨晚的运气不错。” 来到他办公室，古宜机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布袋，“小秦，不负重托，我们厂同意给你买表。也没买很贵的，三十八块五的国产表。” 秦淦西双手接过来，“贵的我也买不起。只是用于看时间的，能用就行。” 拿出来一看，是上海牌，里面还有相关单据，购买人的名字也是自己。 古宜机点了点头，“对，手表就是用于看时间，没必要买太贵。有的人喜欢收藏，那点钱全部花在手表上，吃饱都成困难。” 秦淦西心想，这样的人不会是傻吧，没钱搞什么收藏？ 古宜机把算好的账推给他看：青蛙87斤62.64元，泥鳅92斤87.4元，黄鳝101斤181.8元，鲢鱼96斤24元，总重376斤，总钱数355.84元。 看到这些数据，秦淦西心叹，纺织厂还是舍得吃啊，每一个品种的价钱都比医院给的高，鳝鱼高两毛，青蛙高两毛二，泥鳅高一毛五，今后要尽可能地往这里多送。 确认无误后，古宜机把买手表的钱扣掉，将自己的存款推上一千七百六十块。 虽然现在的钱还不知道怎么用，但逐渐变大的数字让他心里高兴。 拿了今日份五尺瑕疵布和替换的麻布袋之后，秦淦西骑着自行车飞奔十二中。 到魏老师家时，还只有九点半。 她家里还是小琪守屋，她拿着一本连环画坐在屋檐下，看到秦淦西又提来一个篓子、一个芭蕉叶卷，叹出大人的口气，“淦西哥哥，你怎么天天拿东西来哟。” 秦淦西提提手中的鱼篓，“泥蛙，你抓不到的。想怎么吃？” 小琪的注意力立马被引开，“辣椒爆炒？” “粉蒸泥蛙。” “可以油炸开汤。” “可以。” “我妈把油锁起来了，说等她回来炒菜。” “我这里有一块很肥的野猪肉。” “肥肉炸油，油煎蛙，蛙开汤。还是和昨天一样，你弄的。” “不好吃我不承认。” “保证好吃。” “成交。” 两人马上分工合作，秦淦西切头剁爪捅脊柱，小琪剥皮掏内脏翻肚子，洗净沥干后，秦淦西帮泥蛙盘腿，小琪则去切野猪肉，肥肉和瘦肉都切，肥的炸油，瘦的炒辣椒。 两人几乎同时完成，时间是十点二十。 “淦西哥哥，我开始炸油了。” “油渣炒什么呢，炒茄子，还是开个葫芦汤？” “昨天才吃葫芦，今天炒茄子，我留几片肥肉。” “听你的，我去摘茄子。” 小琪开始炸油，秦淦西去菜园子里摘三个茄子，清洗后切成片，然后泡在清水里。 本来可以加点盐，让茄子吃起来更脆一些，但这时候的盐也比较金贵，就不浪费了。 小琪对做菜还是很执着的，虽然油不是很多，但把每一只泥蛙都煎得表面金黄。 六斤泥蛙，也就十一只，被她用小火慢慢煎，直到十点五十才煎完。 接下来就快了，她把锅里的油倒出来，然后加入清水直接煮，待水开后放入姜片、紫苏叶、盐，然后出锅。 秦淦西以为这味道应该不会怎么样，没想到还不错，鲜，甜，香。 辣椒炒肉就简单了，用刚才倒出的油，再放入几片肥肉，把肥肉的油煸出来，然后放入猪肉爆炒，肉变色后放入切好的辣椒，继续爆炒，加盐，放香葱段，翻炒一下后出锅。 在她炒肉的时候，秦淦西把茄子片抓出来，挤干水分，放在盛菜的小撮箕里备用。 茄子也是小琪炒的，只不过秦淦西建议炸油的时候加几颗花椒，被她采纳了，炒完品尝，味道还不错，能接受。 考试结束的钟声响起，他们的菜也全部端上了桌，用罩子罩起来。 两人各自拿一条小方凳在门口坐着，坐等魏老师和两个考生回来。 “淦西哥哥，我哥还是很听你的。你那么一讲，他好像想清楚了，下午就没那么颓废，今天上午的状态更好。” “我的威力这么大吗？岂不可以用嘴巴打死人？” “打死人估计比较难，但打醒人还是可能的，我哥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不过，我妈对他今年考上不抱希望，毕竟比例太低了。我哥也很幽默，说既然洪水来了，作为水性不好的自己，只能先上岸避过洪水，然后再下水。我爸让他说人话，我哥才说他明年要继续考。” 淦媛和小浩是一前一后到来的，从他们的状态看，心情都不错。 不过秦淦西还是没问他们的考试情况，只是简单地问问心情。 心情好，就表示不紧张，可以发挥出应有的水平。 过了近十分钟，魏老师还没回来，他便不再等，回城。 第76章 新的销路 回到病房，已经十二点二十，却看到香灵来了。 秦淦西轻声问怎么回事，香灵悄悄告诉他：“妈妈觉得你太累了，让我来帮忙，直到爷爷出院。” 两人一起去厨房取饭菜的路上，香灵将何娟昨晚把秦励国训了一顿的事情告诉他，让他诧异了好一会。 说实话，原主并不是很清楚秦励国的性格，听她这么一说，好像很对。 队里下工后，秦励国都要拖到天黑才回来，其实就是一种逃避，看起来任劳任怨，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一点都不主动。 爷爷的事情发生后，他还是老样子，不想办法改变。 现在想来，他对他们这些子女也不是很关心，从不关心他们的吃喝，也不关心他们的衣着，家里的活，叫了就做，不叫就坐在那里，推一下动一下，不推就不动，按后世流行的话，这叫没有主观能动性，属于被动型人格。 秦淦西问道：“你觉得我妈训的对吗？” 香灵点了点头，“我感觉很对的。” 秦淦西深吸一口气，“我爸只是主观能动性差一些，这是没办法的。作为孩子，我们没办法改变自己的父母，只能努力提升自己。我爸还是很聪明的，不然我们这一辈不会这么聪明。” 香灵笑着点点头，“哥，我知道的。” “妈说要你督促他们读书，你来了，他们怎么办？” “我要他们把这个年级的书复习一遍，下个星期开始读高一年级上学期的课本。” “行，你安排好了就好。” “哥，你怎么想起要他们跳级？” “我们家这个情况，他们本身的情况，都具备跳级的条件。其实无论小学还是初中，学的东西并不多，只要抓紧一些，对他们那么聪明的人而言，并不困难。不过你也不要心急，让他们产生抗拒心理就不好了。” 让他们跳级以节省学费，这是他提出来的，别人会认为他是不想给家里钱，所以尽量节省他们的上学开销，他就是要让人家产生这样的误会，以掩盖对未来的判断。 香灵“嗯”了一声，“妈妈已经和他们说了，说不好好读书，今后就不要读了，给家里省点钱。我爸清早起来，也去捡了一捆柴回来。” 来到小食堂，老刘坐在方凳上抽烟，看到香灵，他咧开嘴笑道：“二侄女来了。等一下，给你们加个素菜。” 黄瓜片是现成的，紫苏叶也是常备的，他拿起铁勺duangduangduang，很快炒出一份黄瓜炒紫苏叶。 盛好炒黄瓜后，老刘端出红烧肉：“秦小子，你这份红烧肉，是我厨师生涯中最好的一份，可不要囫囵吞了。” 秦淦西从碗柜里拿出一只碗，往里面拨拉一小碗。 老刘知道他想做什么，连忙阻挡，“不要以为我没吃。当厨师的，再好的菜，也是第一个吃的。” 秦淦西笑道：“今天我特意多拿来了一些，就是为了给你留一点。今后每天送菜，都会多送一点过来。这么多的红烧肉，我们会吃腻的。” 见他这么说，老刘也不再坚持。 秦淦西接着问道：“刘叔，您做鹅怎么样？” 老刘接起一支烟，“可以给做五六种花样。不过要做烤鹅的话，起码要两只，不然交待不过去。” 秦淦西笑道：“烤鹅不好下饭。” 老刘斜瞥他一眼，“那么好吃的东西还不好下饭，你的要求还挺高，大不了给你加个炒菜。” 秦淦西嘿嘿笑道：“人家只养了一只鹅，哪能买两只？鸭子倒是有两只，要不弄两只鸭子？” “也可以。鸭头、鸭脖、鸭内脏作为加工费，其它部位做你一个鸭子粑，还送你一个蔬菜。” “可以，我明早送鸭来。” 搞定明天的中餐，秦淦西和香灵两个提着午饭去病房，在进楼道的时候，想起还没给孙桂华送鱼，便要香灵把吃的提回去，自己又去偏僻小巷提了一个篓子出来。 看到秦淦西送鱼来，孙桂华欲拒还迎，“小秦，这么白吃你的东西，怎么好意思哦。虽然你没花钱，但也出了力的。” 秦淦西呵呵笑道：“孙姐，我现在除了一把子力气和时间，啥也没有。” 孙桂华笑道：“年轻就是好。小秦，我的邻居是锅炉厂的保卫科科长，我们两家的关系很好的，他和他们的后勤科长是战友，他说他们单位也需要肉食，但是搞不到，你能不能多抓一点？” 停了几秒又说：“放心，他们的价钱比我们医院的高。其实，你可以把医院的分一半给他们。” 还有这种好事？ 这也是圈子，他不知不觉也进人家的圈子了。 他“犹豫”了几秒后说：“赵科长很照顾我的，不能少，不过我可以多打一会，走远一些，尽量给他们送一些过去。谁让他和孙姐你的关系好呢。” 孙桂华呵呵笑道：“那我代表他谢谢你了。你等一下，我这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 秦淦西在门外等，心里却不断感叹。 对孙桂华，他始终是抱着感恩之心的，因为她不怕被上级批评，愿意把那支葡萄糖给爷爷打。 要知道在那样的情况下，五十毫升葡萄糖对爷爷的作用，远远高过于自己。 其实他也有过拓开销售渠道的想法，但发现无论是原主还是自己，对如今社会的交流方式很不适应，所以他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敢出去找，生怕遭受打击，毁了家里的希望。 没想到，她又为自己找来了一条渠道。 “明天送一只鳖给她吧。” 他还在想这些，孙桂华拿一张小纸条塞到他手里，“他人很好的，会尽力帮忙。” 秦淦西看了一眼纸条，心想这个地方好。 锅炉厂在医院和纺织厂的中间，几乎呈等腰三角形，不要绕多少路。 把纸条收进储藏空间，“谢谢孙姐，我等会过去看一下。” 返回病房，看到奶奶和香灵还没吃饭，便说道：“奶奶，你们先吃就是。香灵走了这么远，早就饿了。” 香灵弱弱地说：“大哥，我不饿。” 奶奶递给他饭盒和筷子，“她吃了早餐来的，家里这个时候也还没吃呢。” 看到满满一特大饭盒饭，秦淦西拨了一些给奶奶和香灵，“太多了，影响我吃红烧肉。” 第77章 情绪激动的赵克勤 吃完饭后，香灵争着去洗碗，还说她去还食盒，让他早点睡午觉，秦淦西没有同意。 他还要从老刘那里要点东西，不去是不行的。 “秦小子，刚才赵克勤来过，要你去结账。” 秦淦西刚刚走进小食堂，老刘就给他传达了这个信息，这让他很惊讶。 老刘什么时候和自己这么熟了？ 之前来拿午餐的时候，他炒完黄瓜片这么叫了，现在又这么叫，这种叫法在当下，那可是关系很亲密的长辈才能这么叫的。 其实讲来，他也是因为加工饭菜的事，被赵克勤介绍给他的，除了送货和取饭时间，两人根本没有见面的机会。 这让他心里很迷糊。 想想也不担心，免费加工是赵克勤答应的，他执行的；自己卖鱼是赵克勤找来的，医院有独立采购的权力，自己也把一切单据保管得好好的。 现阶段想搞自己的事，想来也很难。 从他的表现看，对赵克勤也不是那么好，可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呢？ 罢了，不想这么多。 思绪急转之后，他问道：“刘叔，我朋友瞄准了一群野猪，我上次吃您卤的内脏后，不自觉地在那里吹嘘了一下，他们要我也卤一些。上次的卤汤还有吗？” 老刘叭了一口烟，“天气这么热，卤汤哪能留到现在？我可以给一些香料，但你要弄两副内脏来，如果能弄一些猪肉来最好。” 秦淦西马上回应：“内脏没问题，野猪肉也可以。” 老刘找来一张报纸卷成喇叭状让秦淦西拿着，自己打开巨大碗柜的门。 秦淦西看到最下面两层上摆放着分门别类的香灵，便“哇”的一声，“这么多种类啊。” 老刘不无得意地说：“那可是。我这是在古法上进行创新出来的，料都是从药店里买的。” “刘叔，这些料是晒干的，还是烤干、烘干的？” “现在农村都忙得要死，柴火要时间去捡，煤要用钱买，肯定是晒干或阴干的。我说你不研究怎么卤，研究这个干什么？” 听到这话，秦淦西满足了。 只要不是烘干或烤干的，自己今后就不会缺。 于是笑道：“卤制的方法您会告诉我，只要照章实施就行，我只是好奇这么多种香料怎么来的。” “全国各地来的。” 说完这句话，老刘从角落拿起一个口罩，将其“咔咔”解开，然后撕开成两块纱布摆在案台上。 老刘一边把香料放到纱布上，一边说：“我给你准备两份。一份拿去显摆，一份拿给你家里用。用之前要准备好生姜和葱，葱不要去掉根须。卤汤的制作过程是……” 制作过程讲完，香料也取完。 秦淦西接过两个两个香料包，对老刘表示感谢后说：“刘叔，我去赵科长结账，下午去看看他们弄到野猪没有。” 老刘挥挥手，“去吧。” 到赵克勤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在看报纸。 见他敲门，马上放下报纸说：“小秦，快进来。” 站起来给他倒一杯水放在桌上，“小秦，你很不错啊，今天送了六种东西来。” 秦淦西有些诧异，菜花蛇和乌梢蛇算两种吗？ “这也是运气，不过那些蛇把我们吓得要死，都是麻着胆子抓回来的。还看到了其它毒蛇，根本就不敢靠边。” 听说有毒蛇，赵克勤的神情激动了，“小秦，毒蛇好啊。味道更鲜，还可以泡酒。如果你能送来毒蛇，我可以给你两倍的价格。” “赵科长，医院也泡蛇酒吗？这不属于中药范畴？” “中药怎么啦？那个姓徐的啥也不懂，就说‘中医是封建社会产生的封建医’，西医水平不行，还要打压中医，他是想让老百姓无医可看、有病没处治。他那个人坏得很，在汉奸政府里就搞了一次废止中医，失败了，没想到在新中国又搞，最终还是逃脱不了失败的命运……” 赵克勤的语气越来越激动，秦淦西只能小声说：“赵科长，慎言。” 他是知道历史进程的，虽然宏观层面上没有废止中医，也在不断开设新的中医学校、专业，但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中医都是被打压的，大量中医古籍都被抄灭、销毁，大量老中医被下放牛棚，让夏国中医水平大幅度降低，却让脚盆国大受其益，很多配方都流传过去，有段时间他们的中成药制成品销售额比夏国的还高，并销往夏国被当成神药。 他有段时间还研究了一会中医历史，知道白血病在中医里称为“虚劳”、“积聚”、“血症”，属于中医外感热病、内伤发热、温病、虚劳、急劳、瘰疬、骨痹等范畴；癌症被成为“瘤”、“岩”、“积聚”、“症瘕”，属于阴阳失衡、七情郁结、脏腑功能受损所导致的气滞、血瘀、痰结、毒邪的交结停滞，都是有疗愈病例的，结果有名的中医被弄死，大量的古籍被销毁，导致这样的病只能求助西医，结果西医也奈不何，而且费用高昂。 他始终认为中药药效不稳定、成分不规范，投入人力物力财力研究就是，把有效成分分析出来，自然而然就可以规范了，也就可以从“神学”变成科学。 西药能治病，也是经过大量的临床研究得出来的，靠的是某一种化学物质，没哪个科学家说那些化学物质是由自己发明的，只是发现而已。 西药只是某一种成分，所以见效快，副作用大；中药因为药材多，成分多，又要平衡身体各方面的接受能力，所以有效成分可能少，从而见效慢，但副作用相对较小。 目前全世界的医疗设备都很落后，西医也没强到哪里去，这么迫不及待地跳出来针对中医，其心可诛。 他都有些怀疑，那些说要消灭中医的人，是不是和那些国家有勾结，强大别人的中药，让西药大行其道。 他也没到，作为一个西医医院的后勤科长，竟也对那些人深恶痛绝。 听秦淦西要自己慎言，赵克勤这才反应过来，转而尴尬地说：“小秦，你今天送来两条菜花蛇7.5斤，两条乌梢蛇9.2斤，青蛙53斤，泥蛙49斤，鳝鱼66斤，泥鳅67斤，总计285.35元，你算算。今天要什么票？” 秦淦西借楼梯往上爬，“我的几个朋友想弄点酒。天天在水上、水里漂着，去去寒气。有没有酒票？有时候吃不上饭，想买点桃酥、糕点之类的垫垫肚子，所以还要点粮票。” 第78章 清空仓库 听秦淦西说要酒票，赵克勤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本子，“你要这个？” 秦淦西瞪大双眼，“这是酒票？不是和粮票一样的吗？我还真不知道酒票是这样的。” 以前没见过酒票，以为和粮票是一样的，是一小张纸条，没想到有收货单那么大。 赵克勤翻开封面，“这不是专用的酒票，但买酒就要单位出具手写票据。” 秦淦西瞥了一眼，还真是和收货单一样的，里面有许多空格，要用手写。 赵克勤抬头看向他，“我们仓库里有不少的酒，有的已经存放了七八年，外面的商标纸都破烂了。你们只是驱寒气，并不会影响效果，要不你从里面选一些？无论什么酒，三毛钱一瓶，那些坛子装的，一斤的也是三毛，两斤的六毛，依此类推。” “赵科长，估计有多少？” “具体没个数，几百斤是有的。” 秦淦西立马答应，“可以。不用去供销社了，反正都是酒。” 跟着他来到酒品仓库外，他要他等一会。 很快，赵克勤带着一个中年妇女过来，“老傅同志，这是给我们食堂送菜的，说想买一些酒祛湿寒，反正这些酒也要处理，所以干脆处理给他。” 秦淦西很老实地冲老傅点了点头，“傅同志好。” 那个中年妇女瞥了他一眼，然后去开门，“赵科长，我只负责点数，其它一概不管。” 赵克勤点头，“其它是小秦同志的事。” 傅姓妇女打开门后，秦淦西站在门口呆滞了。 一间四十来米的屋子里，转着圈堆着酒，屋中间还有一大堆，形成一条酒廊。 “赵科长，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酒？既然不喝，那买这么多干什么？” 赵科长淡淡回应道：“一个领导喜欢喝酒，关系也很广，所以很容易从那些酒厂买来酒。大前年他调走了，去了外地，这酒就成了领导们的心病。前几天，领导说要用这间屋子，要我把酒处理一部分。” 原来是这样。 秦淦西沿着酒廊缓缓走动，一个个名字映照在眼中：有常德市酒厂、吉首酒厂、岳阳市酒厂、湘阴县酒厂、岳阳县酒厂、常德市酒厂、浏阳酒厂、长沙酒厂、益阳市酒厂、宁远县酒厂、南县建南酒厂、回雁峰酒厂、郴州酒厂、湘潭市公营酿酒厂、国营汉寿酒厂等省内酒厂，还有茅台酒厂、董酒厂、松滋县人民酒厂、国营武汉酒厂等省外酒厂。 一个酒厂下面堆着一堆酒，少说也有十瓶八坛的，还有几个十斤、二十斤、五十斤的坛子。 现在省内有这么多酒厂吗？ 那位领导怎么这么厉害，能搞来这么多省内外的酒？ 返回几步，退到茅台酒厂那一堆酒前，看到了“贵州茅苔酒”，还看到了少一横的“贵”字。 “怎么样？虽然标签纸很多都模糊了，但酒厂在那里，不会乱来的。这些酒的原价已经找不到，但均价三毛你不会亏。虽然比外面的散装酒贵，但也多了一个瓶子或坛子。” “赵科长，傅同志，你们不要一点吗？现在买酒要酒票，这些可不用。” 傅姓妇女眼里露出嫌弃，“我家有酒票，不缺这个。” 赵克勤则说：“我家人很少喝酒，自己的酒票都用不完。” 秦淦西心中吐槽，每人每月几两酒，喝酒的不够一顿，嘴上却是回应：“成，我买了。赵科长，我可以买多少？” “如果可以，留个二三十瓶标签清晰的就行。” 这里起码有四五百坛（瓶）酒，也就是说基本可以买完。 四五百瓶，也就一二百块钱，买回去给爷爷和秦励国慢慢喝，反正都是粮食酒，不会致人失明，自己这一世，是能不喝酒就不会再喝酒了，也不想留着这样的酒升值卖钱。 拥有这样一个空间，哪能缺钱花？ “好，您把要留着的捡出来，其它的我分几天拉走。” 赵克勤很干脆，和傅姓妇女一起，把认为可以留下来的酒挑选出来，在秦淦西的帮助下搬进另外一间仓库里，然后要傅姓妇女把这间屋子的钥匙给秦淦西，“小秦同志，你要抓紧把酒搬出去，这间屋子我们后天来接收。老傅同志，我们清点一下剩余的这些，好上账。” 傅姓女子说道：“我那里有账目。” 赵克勤摇头，“统计那里的账目，还不如直接清点起来的快，再说小秦同志也要心中有数。” 最终统计结果，斤装的酒有四百六十六坛（瓶），五斤装的十七坛，十斤装的十二坛，二十斤装的八坛，五十斤装的两坛，总计有酒九百三十一斤，须付款二百七十九块三毛。 秦淦西收了收据，接了钥匙，这间仓库暂时归他管了。 离开前，傅姓妇女对赵克勤说：“赵科长，后天早晨我来钥匙。” 秦淦西看到赵克勤看向自己，连忙说：“我尽快把这里清空。” 他们离开后，他扫视一下近千斤酒，淡淡的笑道：“都是我的了。” 酒是酒，钱是钱，弄来二百四十多斤货，赚了六块零五分钱，还有这九百多斤水。 怎么说呢，这就是生活。 把自行车从赵克勤门口骑来，把两坛五十斤的酒分别装入两个箩筐，在两只水桶里装入斤装酒，然后把其它酒全部收入空间，这一下让他心疼坏了，功勋点“唰”地减少了246.5个。 他光顾收酒了，没想到系统这个周扒皮，每坛（瓶）酒都扣了0.5个功勋点。 这就让他痛到无法呼吸了。 酒的成本太高了，今后再也不能做这样的傻事。 “早想到这个，不应该收那些斤装酒的……罢了，反正都是要进去的，那六个也跑不了。” “只是这样的话，今后想收点什么古董也不成了，除非找到可以大量赚取功勋点的方式，不怕消耗。” 由此及彼，他还是很郁闷的。 酒不想收藏，古董还是可以的啊，可这样的花费太大了，实在没那么多功勋点可以消耗。 将门上锁后，他骑着自行车、载着一车酒，朝偏僻小巷走去。 出了医院，箩筐和水桶还在车上，里面的坛坛罐罐全部进了储藏空间。 那么多功勋点都花掉了，不介意再多花六个。 时间接近下午三点，他也不准备午睡了，直接去锅炉厂。 第79章 真是天降甘霖呐 锅炉厂位于玉花庭，这里是新规划的工业区，秦淦西知道这个地方，但没有来过。 医院到锅炉厂只有六里多路，他只花了十多分钟就来到厂门口，如果从这里回家，只有二十来里，比医院近了五里。 锅炉厂不同医院，大门的管理要严格很多，和纺织厂一样，也有持枪门卫。 得知他要找他们的科长李吉星，当即有人带他进门。 锅炉厂地盘不小，但人数少，保卫科和后勤科同在一栋平房内，两个科室各占一半。 秦淦西停自行车的功夫，那个门卫就把李吉星找出来，“科长，就是这位秦同志找你。” 李吉星不到一米七，他炯炯有神的双眼迷惑地看着秦淦西，“你找我有事？” 秦淦西拿出一支华子递过去，“是孙桂华孙姐要我来的。” 李吉星恍然大悟一般，拉着他走向后勤科长办公室，还差两个房间就大声嚷嚷：“老叶，我给你找帮手来了。” 科长房间传出恼火的声音：“叫什么叫，我忙着呢。” 声音传出来，人影都没出现。 李吉星也不恼，“如果我帮上你的忙，那你请我一顿酒。” “我请你都不知道多少顿了，也没看到你真正帮忙。” 能这么大声对话，就知道他们两个关系不错，并且不避讳旁人。 这话传出时，秦淦西和李吉星已经来到门口。 办公室只有一个人，正拿着一沓单据愁眉苦脸，看到李吉星和一个陌生人大大咧咧走进来，皱着眉头说：“如果没能帮上我的忙，你给我带人下去收肉去。” 李吉星把秦淦西往前一推，“小秦，这是后勤科叶柳生科长。这段时间他被上面领导批评，被广大职工骂，所以脾气不好。其实他还是一个很好的人。” 秦淦西拿出烟递一支过去，“叶科长好，我是小秦，秦淦西。” 叶柳生一脸迷糊地接过烟，嘴里“哦哦，小秦好。” 李吉星放低声音，“小秦抓鱼很厉害，经常给医院送鱼之类的东西，一送就是二百斤。” 叶柳生的双眼瞬间铮亮，“真的？能不能给我们也送一些？不要多了，不少于一百斤就行。我们也有对外采购权的，价格也不要担心，不像医院那样小气吧啦的。” 秦淦西顿时知道，不是医院给自己的价格低，而是小气的名声已经在外。 不过，有肉食需求就好。 李吉星补充道：“医院不赚钱只花钱，所以给的价钱低，我们厂不一样，赚钱。” 已经弄清楚了一个问题，秦淦西想弄清楚第二个问题，“李科长、叶科长，为什么你们都缺肉食？” 叶柳生叹道：“今年星沙新建了几个大工厂，招了大量的工人，包括我们厂也是。是人就要吃饭，要搞好生产就要保证吃好一点。吃好一点，不就是肉食吗？大家都吃，供应就上不来，我们只能四处找食了，少了还不行。” 秦淦西两眼发亮，“办新厂，那岂不是要招收工人？有什么条件没？” 他想给秦励国和何娟找个正式工作，家里那点田土确实养活不了这么大一家子人，更不说从今年年末开始，饥饿将笼罩大地，少田的老家也会成为其中的一个点。 如果他们能上班，每月有固定的工资，有粮本，家里的境况就立马转变，自己行事也没必要这么小心翼翼。 尤其是何娟，如果她能找到一个正式工作，那么弟弟妹妹们每月就有定量粮，不再是平均每月六斤米了。 如果何娟找到工厂上班，凭她不错的识字能力和交际能力，以及麻利程度，应该比秦励国吃得开。 秦励国也会不错，他是读过高小的，虽然主动性不够，但很老实，要他做个什么事还是能做好的，如果有外界施加的压力，说不定可以成为一个技术能手。 李吉星应道：“如果是临时工的话，现在很容易找，但正式工就不一样，比较难。你家有人想找工作？” 秦淦西点了点头：“我想给我爸妈找。他们的年龄有些大，都三十多岁了，不知能不能找到。” 转而说道：“临时工不是长久之计，主要还是想找正式工。” 叶柳生笑着说：“正式工就很难找了，除非军人专业、学生分配，或者是国家普招，当然，还有一种是买别人的，不过这种情况很难碰到。” 这些方式，秦淦西都是知道的，但前两者他们不符合，中间那种不知道去哪里找，后者不知道该从何买起。 下一瞬，他冷静下来，觉得自己表现的有些急切了。 初次相识，无缘无故地对人家说这些，很不妥当，便说道：“叶科长，你们厂每天最少需要多少量，看我们能不能满足。” 叶柳生给秦淦西递来一支烟，他表示不会，顺手递给李吉星，“说实话，我们多少都要，但如果太少了，比如说少于十斤二十斤的，又不够麻烦，能超过五十斤就可以，一百斤更好。” 李吉星点燃香烟，伸手指指门外，“小秦的自行车上有两个水桶和两个箩筐，这样的运量可以达到三百斤。” 叶柳生噌地站起身，“小秦，只要你能保证每天一百五十斤，我拼着老命也要给找一个正式工作。” 秦淦西笑着摇头：“不是我，是我爸妈。我在读大学，明年就毕业了。开学前我能拼命，保证一百五十斤，但开学后就不行了。” 李吉星笑道：“小秦也真是老实，你就不会说每天保证一百斤？” 叶柳生怒道：“李灾星，你就这么干革命工作的？小秦，不要听他的，他那种工作态度，三天两头就要被领导批评一次。” 随后轻声说道：“小秦，只要你保证开学前能保证每天一百五十斤货，我今天就去申请给你家一个正式工作。” 秦淦西的热血沸腾了，“如果我不能完成，那就把这个工作拿回去。” “明天开始？” “叶科长，还想请教一下，蛇、青蛙之类的也算吗？” “算，只要有眼珠的都算。” “那我保证完成任务，每天都送，风雨无阻。” 他没想到真的能得到一个正式工指标，真是天降甘霖呐。 价格也没谈，只是把一些招工的、交货的细节谈妥后，他满心激动地骑车往医院赶。 四点五十多了，晚餐还不知道怎么吃呢。 第80章 尽快找到工作才是正道 由不得秦淦西不激动，有他的空间，家里又有人有工作，他今后就可以轻松一些了，生活水平会更加好，并且是无比丝滑的好起来。 至于这份工作，他还是倾向于给何娟的。 按照“子从母”的规定，十八岁以下孩子的户口跟随母亲，那么包括他自己在内的任何一个子女都可以落户市区。 一边寻思一边风驰电掣，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施工场地，明显是一个在建一家新厂。 他下意识调转方向，朝工地骑去。 来到门口，看到两个青年和一个老头在看门，便下车，推着走过去。 给他们三人都递过一支华子后，来到老头旁边问道：“老伯，这是什么厂啊？” 老头虽然接了他的烟，但警觉性并不低，“你想干什么？” 秦淦西直接说明来意，“我想来找工作。” 老头这才把烟夹到耳朵后边，“这是电机厂，招工不在这里，在老厂。我们厂是公私合营的，由三个厂组成，今年国家决定新建，把三个厂真正融为一体。” 老头的话，让他马上知道了这个电机厂的来龙去脉，便问道：“老伯，厂里还招正式工吗？” 老头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要去厂劳资科去问。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现在来晚了，该招的已经招满，除非是学生和复员、转业的。” 秦淦西心叹，还是知道得晚了。 星沙市的人口不多，轻工业本来比较发达，没工作的人不多，如果早点得到信息，被招上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老头不知道，并且透露出这样的信息，如果自己这样的陌生人去劳资科找，得到的答案还会是一样的。 不行，得找这寥寥几个熟人。 古宜机不去找了，纺织厂的工作不好干，高温、噪声大、劳动强度高，不适合何娟去干；只能卖苦力的，也不适合秦励国去干。 想着想着他笑了，工作的八字还没一撇，自己倒是嫌弃起来了。 尽快找到工作才是正道，过两年这方面卡得更严。 又给他们递去一支烟后，他骑着自行车再次朝医院出发。 骑到一个国营饭店前面时，看到那里包子卖，有大肉包和盐菜包，瞬间决定：晚餐吃包子。 熬点稀饭加点糖，中午还有红烧肉，再吃个包子也是很好的，唯一的缺陷是没有青菜。 但一直以来，吃得最多的就是青菜，一两天不吃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他买了二十个大肉包，让服务员分成两包。 来到医院门口时，手里只有了一包包子，但还有一个布袋。 进入病房，另外一个病人的床空了，奶奶坐在空床上缝鞋垫，缝的太过专心，没有感觉到他进来。 他走到床边，轻声问道：“奶奶，香灵呢？” 她抬起头，脸上露出笑容，“她煮稀饭去了。” 他把包子放到床上，“奶奶，我们晚上吃包子，怎么样？” “这么好的东西，还能说怎么样？这么一大包，多少个？” “十个，大肉包子。” “哎呦呦，我的大孙嗳，早晨还有三根大油条没有吃完，中午还剩有红烧肉，你又买来这么大包子，哪里能这么吃哟。” “那怎么办呢？包子不能退，油条再不吃就坏了，红烧肉更是这样……我先闻闻变没变味。” 说着，他拿起盛装红烧肉的碗闻闻，“嗯，好像还没坏，不过距离坏不远了。” “淦西，你吓唬奶奶呢。桂鱼汤都没坏，红烧肉哪能坏得这么快？你布袋里是什么？” “十斤米，十个鸡蛋。” “都还没吃完呢，怎么又买来了？” “碰到有就买了，想买的时候不一定能遇到。奶奶，那张床的人出院了？” “出了。唉，住了几天没一点好转，钱花了不少，住不下去了。淦西，你爷爷这么住着，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呢。” “奶奶，钱的事不要担心，我明年要毕业了呢。” 看了一眼门口，又凑到她耳朵边说道：“这几天和别人抓鱼，也卖了一点钱，所以不要怕。” 奶奶抹了一下眼睛，“大孙，你每天这么晚回来，知道你是在做什么事，你太辛苦啊。” 秦淦西轻轻拍拍她的胳膊，“奶奶，我这几天吃得好，睡的也好，身体比之前好多了呢。” 奶奶也拍拍他的胳膊，“吃得好是真的，但睡得好却是假话。年纪轻轻的，怎么只能睡那么一会？如果不是想到你在做事，我都想让你回去，只有到家才能睡得安稳。” 看了一眼门口后，她轻声问道：“淦西，你做的事不会有问题吧？” 秦淦西摇头，“不会有问题的。” 奶奶不相信，“你们卖鱼不是投机倒把吗？” 秦淦西笑道：“奶奶，您知道的还不少啊，投机倒把都知道。” “投机倒把”这个词是1956年9月才出现的，是对“囤积居奇、制造黑市、掺杂掺假、大斗小秤、尺码不足等违法破坏手段”的高度概括，但真正入刑要到1979年，直到二十世纪末才取消。 这个概念现在还没完全往下传，加之老百姓比较淳朴，那些黑市、鸽子市管理规范且规模很小，所以还没把注意力放在这里，要到三年后，才会真正疯狂起来，只要想让你进去，什么都可以往里装。 奶奶笑骂：“你以为你奶奶七老八十啊。你爷爷打野味、挖药材，不知道这些怎么行？” 秦淦西恍然大悟，竟然没想到这个。 “奶奶，我们的鱼都是自己网的，不是收来的；卖的对象不是个人，是集体，他们都有计划外采购权；定价不是我决定的，而是集体；我们也是悄悄卖，没几个人知道。所以您放心吧，不会有事。” “没事就好。唉，我很担心呢，生怕你出事。这样的事，做一阵行，长时间肯定不行。” “奶奶，开学后我就不做了。” 香灵提着砂罐进来，看到秦淦西在，笑着喊了一声：“大哥。” 秦淦西笑问：“二妹，晚上吃包子，能成不？” 香灵抑制不住地笑，“那么好吃的东西，怎么不行呢？” “那不一定。有人吃不惯米饭，有人吃不惯面食，吃了和没吃一样。” “有这样的人吗？” “有啊。我一个北方来的同学，吃馒头两个就够了，可吃米饭，吃两斤还感觉没吃饱，甚至说没吃饭一样。” 第81章 你要把握机会 这顿晚饭，秦淦西喝了一小碗放了白糖的稀饭，一根油条和五个大肉包子，看得香灵目瞪口呆，不过什么也没说。 奶奶看到他吃这么多，心痛坏了，“大孙啊，你中午怎么不多吃一些，看你饿成了什么样子。” 这不是饿的还是咋的。 奶奶吃一个包子和一根油条，几块红烧肉，还有一小碗稀饭；香灵本来也只想吃这么多，但被秦淦西强行塞了一个包子。 可以说，她们两个还没吃他一个人那么多，能不让奶奶心痛吗？ 秦淦西不好意思说自己的饭量大，毕竟前两天都没这么大，只能说：“奶奶，我很喜欢吃包子，嗖一下就下去了。” 香灵笑着说：“是不是也是吃面食吃不饱？” 秦淦西夸张地瞪大眼，“好像有这种可能，只是没那么明显。” 心里却想，今后要少吃多餐，少说也要吃四顿，要么是大鱼大肉。 希望“三高”不会过早到来吧。 聊一会后，香灵拿出书看起来。 秦淦西一看，是淦媛的高一课本，便问道：“能看懂吗？” 香灵莞尔一笑，“慢慢看还是能看懂的。” 秦淦西点了点头，“不急，先走一步，可能甩掉很多同伴。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过几天还可以问淦媛。” 香灵点了点头，“大哥，我知道的。” 和爷爷聊几句后，秦淦西对奶奶说晚上还要出去。 奶奶也没问出去干什么，只要他早点回来。 出了住院楼，本来向外走的秦淦西调转身体，走向小食堂。 老刘和两个徒弟还在，都在把饭菜装进饭盒里。 看到他到来，两个青年都脸露尬色。 这个时候的食堂、饭店和后世不一样，是不能吃公家东西的，更不能带回去……后世也不能带。 秦淦西装作没看见，拿出华子一路开过去，然后问老刘：“刘叔，我下午去问了，他们弄了三头野猪，可以让我拿一头来。晚上十二点左右可以到，你们能留人吗？要不就要到明天早晨。” 老刘马上两眼冒星星，“多重？可以弄内脏来吗？” “毛重三百来斤，内脏可以弄两副。” “一头猪全弄来。” “弄不了这么多，一半吧。” “那把猪头和猪脚也弄来。” “这个也要吗？” “要啊，卤起来更好吃。” “我还想明天弄个红烧猪蹄呢。” “不耽误你吃红烧猪蹄啊，另外弄几只来就行。你不是明天中午要吃鸭子粑吗，晚上给你红烧猪蹄。” “我试试看，看他们愿不愿意匀出来。” “秦小子，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趁我近来技痒，你要把握机会。” 秦淦西狠狠地咬咬牙，“那就抢两只来。” “那行。你晚上送来就是，我们等你。” 从小食堂出来后，秦淦西琢磨该去哪里扫荡水田。 北边那里扫荡了一晚，那一大片水田收割了一大半，可去昨晚那一大片水田，路上耽误的时间较多，今晚还想去黑市买米、买禽和蛋，还要在十二点前给小食堂送肉。 事情太多，行程太紧，最终还是决定去前天晚上那片区域，天没黑扫荡江里，天完全黑后扫荡水田。 说干就干，他骑车走到江边，一路北行，一路收鱼。 快到那一溜柳树下时，天已微黑，看到第一棵树下有个小小的人儿在钓鱼，不是那个小孩又是谁？ 他想了想，拿出一个鱼篓，在里面装上一副小野猪的大肠，然后用油纸隔开，上面填满猪板油。 小男孩也看到了他，但远了看不清楚，直到近前才看清。 看到是他，小男孩立马站起来，脸上出现惊喜，大大地鞠了一躬，“叔叔，是你啊。” “怎么这么晚还在钓鱼？你妈妈去看病了没？” “感谢叔叔，我妈妈去看病了，打了两天针，没有住院，但还要去打四天。医生说了，打六天后，我妈妈只要半年之内不太劳累，吃好一点，身体是可以恢复过来的。” 看到小男孩有点手舞足蹈的样子，秦淦西也从心里替他们家感到高兴。 就在这时，系统出现提示音：【救助了一个家庭，让一家人从此偏离原来的生活轨迹，奖励5个功勋点】 我勒个擦，还有这样的？ 伸把手帮助坚强求生者是自己的善意，但也不会拒绝这种奖励。 小男孩还在说：“叔叔，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家在哪？” “告诉你这个干什么？” “我妈妈说等她病好一点，可以走远一点，她就要上门道谢。” 秦淦西摸摸他的头顶，笑着说：“道谢就不用了，你们好好的就好。今天钓了多少？” “叔叔告诉我呗，不然我妈会骂我的。” 说着，小男孩把浸在水里的鱼篓提起来，高兴地说：“叔叔你看，我今天钓了六条，有一条有两斤多。叔叔，我把这条两斤多的送给你。要不是你告诉我或者早点来，或者晚点来，我钓不到这么多鱼。” 秦淦西笑道：“鱼有自己的生活习惯，知道了就会多一些收获。天这么黑了，你也不要再钓，我这里有点猪板油和猪肠子，换你那些小的，大的你拿回去吃。” 小男孩看到鱼篓口子里白花花的，连忙说：“叔叔，不行的，油太贵了。鱼每天都可以钓到，猪板油只有杀年猪的时候才会有。” 秦淦西笑着说：“我这是路上遇到的。去拿两根稻草把大鱼穿好，你赶紧回家，不要让你妈妈和妹妹担心。” “我告诉了妈妈和妹妹的。” “即使告诉了她们，现在这么晚了也会担心的，你不想你妈妈来找你吧？” 小男孩犹豫了一下，随即到路边的稻草垛上抽出几根稻草，然后从鱼鳃下穿出鱼嘴，再把稻草打个结，这样就可以提起来了。 小男孩把鱼递给秦淦西，“叔叔，这鱼送给你了。” 秦淦西没有接鱼，而是提过他的鱼篓，然后把自己的鱼篓递给他，“说好了换的，不能说话不算话。” 小男孩不接，连连后退，脸都红了，“叔叔，不能这样。” 秦淦西狠狠地说：“拿着，不要耽误我的时间，我还要回去做鱼呢。” 说着把鱼篓挂绳塞到他手上，提着他的鱼篓就走，“早点回去，不要让你妈妈和妹妹担心。她如果太担心，会好不了的。” 第82章 没有原材料也成不了好厨师 看到秦淦西提着鱼篓、推着自行车就走，小男孩看看自己手里的鱼篓和鱼，眼睛骤然红了，立马跪在地上，又是“嘭嘭嘭”三个响头，然后才把鱼篓绳系在腰上，站起来后一手提着鱼和鱼竿，另一只手抓着鱼篓的口子边，朝家里快步走去。 秦淦西想快点远离他，走出这一段路后重新抓鱼，所以没看身后，也就没看到刚才这一幕。 如果看到，他又要感叹，穷人的孩子再早当家，也不至于让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成熟到如此程度，他这是遭遇过多少事？ 他却是不知道，一个来月后的一个星期天，小男孩的妈妈带着小男孩和小女孩沿着这条路一直向前走，一路打探他的情况，结果全都说没有见过那样的人。 他就不是这里的人，来这里只是为了抓鱼，根本没有进入过前面的村子，哪能打探到？ 因为赶时间，所以他今天走的速度比以往快一些，来到那个洄水湾时，已经七点半，导致他对这里的搜捕也比之前快。 沿着洄水湾走一圈，半个小时就过去了，他急匆匆地上岸，返回水田。 九点四十，他回到前天的吃食点，拿出包子和卤菜开始填肚子，同时清点这一趟的收获。 今晚的收获没昨天来得猛，但总重比昨晚基本翻番，主要是水陆都有，水里的东西太多了。 鳖二十六只重53公斤，鲶鱼462公斤，鳙鱼686公斤，鲢鱼521公斤，鲤鱼266公斤，鲫鱼177公斤，草鱼164公斤，黑鱼146公斤，青鱼133公斤，白条鱼47公斤、桂鱼31公斤，黄骨鱼17公斤，草虾206公斤，青蛙533公斤，泥蛙469公斤，黄鳝536公斤，泥鳅497公斤，总重4944公斤，接近5吨，另外还抓了蛇22条。 新增功勋点2478.2个，总数达到2610.4个。 “虽然增幅不小，可距离五万还是太远了。河里的货多，可不值功勋点；田里的货值钱，可没有缓冲，如果不是视距远，走的路又多，能抓到多少还不好说。这一片田垄今年不能再抓了，这一段江也是。” 这也是涸泽而渔的一种方式，这样的事情不能多干。 有了手表，他对时间的把控能力就强很多。 来到黑市时，才十点二十。 今天很奇怪，黑市里有不少的粮食，而且价格也没前晚喊的高，大米只要两毛八。 他还是没有还价，以两毛八的价格买了165斤大米，以一毛二的价格买了30斤玉米，以三毛二的价格收了12斤黄豆，还以三毛的价格收了六斤甜荞麦、三分钱的价格买了22斤土豆、一块钱的价格买了两只箩筐。 买这些让他到树林里跑了两趟，然后再出来买禽和蛋。 又买了鸡蛋87个，鸭蛋66个，鹅蛋3个，4只鸡、6只鸭和1只鹅，还顺便买了三个鱼篓，两个竹篮，也让他跑了一趟树林。 可以说，他把黑市中能吃的除了干菜，其它能吃的都一扫而光。 把玉米、黄豆、荞麦全部种植后，又把土豆切成块给种了。 前世他种过土豆，知道一些种植方法，但杀菌什么的，只能交给系统了。 它收了抽成的，就应该保证种子的发芽率。 总之，他只管种，其它的交给系统。 从目前的情况，系统还是很靠谱的，所有种植的东西都发芽了，并且长势良好，即使那包卤料也是如此。 也有让他郁闷的，今天种下这些以后，种植空间只有六分地可用了，如果再发现新的农作物种子，将无地可用。 “这是一个大麻烦啊。系统升级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现在却面临无地可用的局面。花生明天就可以重新种，这样可用来种植稻谷的面积更小，只能不种其它的品种。还是得抓紧升级系统。都像今天一样的话，二十四天就可以升级。” 把接下来的方向辨识清楚后，他换了装扮来到那个家伙的摊位前，还是对他招招手。 “昨晚你没来？” “嗯，发现一群野猪，追去了。” “这么说今天有肉？” “有啊。毛重三百多斤的，能吃下么？” “把‘么’字去掉。” “那就好。我转了一圈，怎么没粮食卖了？” “不会吧？也许有可能。你不知道，昨天都疯了，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粮食，起码有五百斤，价钱还死咬不放，大米要三毛，把我们吓坏了。以为这个价格就这么升上去了，我们只能买一些。今天刚开始的时候，也来了不少粮食，我一两都没买。” 秦淦西没想到，自己昨天没来，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如果来了，也要把它们全部吃下。 大米容易变质，那是在高温、潮湿的时候，储藏空间里不会存在这样的问题。 “你们这是买够了？” “半年的量还是有了的。大米这东西容易质，收久了还不如吃红薯。” 聊了一会后，秦淦西再去那块大石头，折了十片棕叶和六十多片棕皮，然后在种植空间里宰了一头最大的野猪，处理完毕后，猪壳子净重三百零八斤。 这是抓猪以来最大的一头了。 在曾经的屠夫三人到来之际，他已经把棕编成棕绳，并且把菜架子搭了起来。 昨天还没开花的，今天都已经挂果了，明天早晨再吃黄瓜，恰好合适。 只是这黄瓜好像有些大，不知道会不会引起别人的惊讶。 几人到来后，大家也没多讲什么，曾经的屠夫掂量一下重量，然后付钱，背着、挑着肉离开，这次还提走一个大猪头。 这么大的猪头才卖三块钱，不如一副猪内脏。 秦淦西本来也不想卖猪头，也想自己卤着吃，但无奈猪头太多，着实卤不过来，现在也不敢拿出来，只能贱卖掉。 秦淦西收起卖猪的206块钱并没马上离开，而是继续处理了一头大猪才回医院。 来到小食堂，他们三个都在。 看来他们也很在意他今晚要送来的肉。 厨子嘛，没有原材料也成不了好厨师。 老刘看到一大一小两个猪头，还有四大八小共十二个猪蹄，嘴角都咧到耳根去了，“秦小子不错，不枉我对你这么好。中午鸭子粑，晚上红烧猪蹄，还给你加个素菜。不过，怎么只有一边，不是整头？” 第83章 不挑剔 面对老刘的“贪得无厌”，秦淦西笑道：“别人也有关系要维持的。下午的时候说好了，只有一半的。我多抢来一个猪头和八只猪蹄，已经很不容易了。” 老刘笑眯眯地说：“猪头和猪脚在外面都卖不起价，不如卖给我们。” 小李在旁边补充：“虽然猪头的价格低，但我们是按重量算钱的。猪蹄、猪下水也是。” 秦淦西想赚这钱，但又无能为力，不能拿出来啊。 老刘听到猪下水，马上走到水桶旁，“这么满满的一桶，把三副下水都弄来了？” “是。” “这么说来，你拿去的卤料没用上？” “用上了啊，不是还有一个嘛。” “和我卤的相比，味道怎样？” “好像差了那么一点点。” “才差一点点啊。” “难道你还有什么秘诀没告诉我？” “没有秘诀，但厨师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学成的，好厨师更是如此。秦小子，猪下水这么胡乱堆在一起，会串味的。” “放心吧，为了维持我们之间的关系，洗得再也干净不过，肠子里的油都去得干干净净的。” 空间出品，自然是精品，哪里会有气味？ 老刘嘀咕，“这么多肠子，扯下来的肠油都可以炒几天菜了，哪能浪费？” 听到他的嘀咕声，秦淦西没有回应。 空间里有了一百多斤猪板油，还在乎这点肠油？ 和猪血、猪毛一样，全被种植空间转化了。 把收货单据递给秦淦西的时候，老刘说道：“秦小子，我看你一天到晚忙忙碌碌的，中饭和晚饭就不要来了，让你二妹来拿。别这样看着我，不会偷工减料的，只是看到你太忙而已。” 秦淦西这才挪开落在他脸上的目光，点了点头，“我没那意思。” 确实没那意思，真的是太忙。 处理完这里再搞完个人卫生，时间到了零点二十五。 进入病房，差两分钟零点四十。 奶奶已经躺下，香灵还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书。 他推门进来，奶奶马上坐起，“大孙，你怎么又到这个时候才回来？” 香灵也放下手中书本说：“大哥，回来了。” 秦淦西轻声说道：“你们别管我，自己睡就行，很晚了。” 拿起香灵的书看看又递还给她，“灯光太暗，会得近视的。今后要早点睡，熬夜容易催老。” 香灵笑着说：“可我听奶奶说，你每天也睡得很晚呢。” “我明年就要参加工作，想变老一些啊。太年轻，给人不稳重的感觉。你记得小食堂的刘师傅吗，他今年才三十五。” “才三十五？” “这样的人，现在看起来五十岁，六七十岁看起来也只有五十岁。” “淦西，就你经常讲一些怪话。” “奶奶、二妹，从明天起，我们中午和晚上都吃饭，我已经和刘师傅说好了。我回来的早，那么我去取；如果回来的晚，二妹去取。如果我回来得晚，你们就不要等我，吃就是” “唉呀淦西，我们吃得太好了哟。家里红薯煮红薯，我们顿顿白米饭，还大鱼大肉的，怎么过意得去？” “奶奶，家里现在也不是红薯煮红薯了，肉也有的吃，不信问二妹。再说这些只能在这里吃，不可能送回去。” “大孙，我知道这是没办法，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着我们在这里吃得太好，回去后不适应了。” “奶奶，家家户户每年都要吃一两顿好的，也没见谁不适应的。吃几天好的，可以扛更长时间。” 一夜无话。 秦淦西还是自然醒来，醒来时奶奶和香灵都不在病房里，爷爷也靠躺在床上。 得知爷爷不去厕所，便自己去了一趟，然后来到洗漱处，看到奶奶和香灵都站在临时灶台旁熬粥。 今天在这里加工食物的人比昨天少了不少，奶奶还是一如既往地絮叨：“大孙啊，那么晚才睡，怎么不多睡一会？” 秦淦西心道每天都是这个时候起床，都是六点整，这生物钟都可以和钟表媲美，哪里是自己想多睡就能多睡的？ 还没强制自己养成睡回笼觉的习惯。 “奶奶，我出去一下，等会拿早餐回来。” 香灵马上说道：“大哥，我去吧。” 秦淦西摆摆手，“不用。” 有你跟着，东西就拿不出来了；东西拿不出来，钱就回不来，库存也降不下去，早餐也只能到外面去买。 他现在已经习惯从小食堂里拿早餐了。 没有小笼包、面条、米粉、甜酒冲蛋、蒸饺、煎饺等丰富多彩早餐的时代，大肉包、大油条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有昨天的例子在前，但秦淦西还是把猪肉、猪头、猪脚、猪下水当成一个品种，今天送了鳙鱼、鲶鱼、鲢鱼和鲤鱼四个品种。 这四种鱼太多，库存都超过一吨，必须去库存。 小李和小邹称鱼的时候，老刘看了看他双眼，“年轻就是好，眼里血丝都没有。” 秦淦西笑着应道：“不是年轻的问题，而是睡眠质量的问题。睡眠质量好，十分钟就可以抵几个小时。” 他差点把国外一个画家的睡眠方法说出来，说每工作四个小时睡十五分钟就行，但忍住了。 这个方法有后人进行验证，证实是行不通的，长时间那么搞，容易患神经病。 万一他们三个有谁透露出去，在这样的年代还真有可能被推广，那么他就会成为夏国罪人。 他必须谨言慎行，努力学习，尽快适应，多听少说。 第二站还是纺织厂，送的是甲鱼、青蛙、泥鳅、黄鳝和鲢鱼，又让古宜机欢喜了好一会，也把秦淦西夸了好一会。 最终结算下来，甲鱼6只19.7斤98.5元；青蛙77斤55.44元，泥鳅79斤83.03元，黄鳝113斤203.4元，鲢鱼102斤25.5元，总重390.7斤，总钱数465.87元。 古宜机很爽快地把钱和五尺瑕疵布交给秦淦西，但在他收钱的时候说：“小秦，每天五尺瑕疵布，长久下去会用不完的，有没有别的想要的？” 秦淦西正为自己的存款冲上两千四而喜悦，听到他这么问，当即应道：“这是领导给的额外奖励，领导说给什么，我就接受什么，不挑剔。” 第84章 往事不能再提，人是会进步的 当时的情况双方都是知道的，为了刺激秦淦西多提供肉食，纺织厂每天拿出五尺瑕疵布做奖励，随便说取消是不可能的，不能这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所以古宜机讲得很委婉。 对于秦淦西而言，他要的是去库存、增存款，这五尺瑕疵布可有可无，但既然已经约定有五尺瑕疵布，那就不能随意改变，不然会被看成软柿子，现在的供给侧可不友好，处于典型的垄断一方，故而秦淦西回应的很泛泛。 奖励是要的，至于给什么，你们随意。 他不相信纺织厂的领导很小气，会在这块把钱的事情上做文章。 听到秦淦西这么回应，古宜机也有些无语，“我们不是不愿意继续拿五尺瑕疵布，而是担心给你太多，你会倒买倒卖，投机倒把你懂的，可能会牵连到我们的领导。” 牵连领导是不可能的，只能会牵连到他。 但这是不可能的，家里很需要布呢。 秦淦西点了点头，“我懂的。以我们家现在的情况，什么都缺，比如布，一百尺都能用得完；比如糖票，十斤二十斤也可以消耗。所以我说不挑剔。” 转而问道：“古科长，你在玉花庭那边的几个工厂有没有熟人？” “怎么，还想去那里送鱼？” “不是，想给家长找个正式工作。” 古宜机把他从上到下看一遍，笑道：“别人家都是父母给子女找工作，你们家倒好，子女给父母找。你的要求还不低，还想要正式工作。” 秦淦西不好意思地说：“没办法，临时工的工资太低，养不活我们一大家人。” “你为什么不想到我们厂找？” “你们厂也可以找到正式工作吗？我以为你们这样的老厂，不会放出正式工作的。” “开个玩笑而已，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只知道以前有正式工卖自己的工作，买了就是正式工。不过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下。” “谢谢啊。” 离开纺织厂后，秦淦西飞车前往十二中。 进入镇里，发现才九点二十，感觉有点早，便决定沿河走两里。 不是为了看风景，而是为了抓鱼。 走了不到一里，就听到有人喊“秦淦西”。 循着声音看去，是高中同学万达才。 万达才比他大四岁，高考没考上，随后就上班了，上班的地方就是他家已经公私合营的药铺，他和他妈妈以及另外一个人卖药，他爹和他爷爷给人看病。 虽然他爷爷把工作让给了他，但现在依旧给别人看病，只不过药店的经理不是他了，而是外来的人。 这就是医生的好处，退不退休照样有班可上。 “小淦西，你怎么有自行车了……我没别的意思，看到一个人骑车飞快，没想到是你。” “借的。你不上班，到这里闲逛什么？” “没人看病，抽空出来方便一下。” “哎，你家里好几天没人来卖药材了，这段时间不上山吗？” “你该不会不知道双抢吧？” 看来爷爷受伤的情况还没传到这里，所以他也不想说出来。 “你们的双抢，两三天就完了吧，哪一年超过三天的？” “没想到你还很懂行。才子，你们药店有药材种子没？” “想种药材？拉倒吧。一天到不是踩田就是锄草，哪有时间照顾药材？” “药材还需要照顾的吗？山里、杂草丛中那么多药材，都长得好好的，谁照顾了？” “小淦西，不得不说，你虽然读了大学，但还是没掌握科学的真谛。水稻、红薯为什么要除草、翻地、除虫，不要和我犟，说那些不是科学。” “你就说吧，到底有没有，有就买点，如果你想送我一点也行。我就扔在山里，过两年去收，不信长不出来一点。” “以前是没有的，不过去年就有了，就是不知道还在不在。” 秦淦西问道：“什么种子，怎么卖？” 万达才撇撇嘴，“当归，从欧洲引进来的当归种子，叫做欧当归。我们国家就有当归，不够就多种一些，也不知道引进这个干什么。” 秦淦西呵呵笑道：“你没写封信去骂一顿？” 万达才翻了个白眼，“我都不知道是谁引进的，写给谁？不过经理拿回来来的时候，我倒是没客气。快一年了，我记得没卖过那东西。你说我们经理也是，明知道我们这里没有种植药材的，硬要争取一点种子来，生怕上级领导说他没有做事。虽然我不希望引进这些玩意，但既然已经花了钱，就要好好地派上用场啊，放在那里是怎么回事？” 秦淦西拉着他往药店走，“既然怕浪费，那就卖给我做实验。长出来了你们收药材，长不出来我认倒霉……不是很贵吧？我可只有一块钱的预算。” 万达才抢过他的自行车“噌”地骑上去，“上来，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水平。” 秦淦西连忙摇头，“不，我怕你摔死我。” 读高二的时候，秦淦西只有一米六多一点，瘦瘦弱弱的，因为学习成绩好，经常帮同学解疑释惑，和绝大部分同学的关系都好，万达才就是其中之一。 有一次他把他家刚买的自行车骑来学校显摆，邀请秦淦西坐到后座。 一个敢骑，一个敢坐，秦淦西就这么上车了，歪歪扭扭地在操场里显摆，结果这个家伙还不满足，还想骑去街上。 出校门后有一段斜坡，他骑出了八十迈的速度，正当他哇哇大叫之际，前方突然窜出一头牛，结果他啥都不会，只会大喊“我艹”“我艹”“走开”“不要过来”。 秦淦西见势不妙，大喊他刹车，自己则跳下来还想拖住后座。 后座没拖住，万达才忽然一个急转，他被甩了出去，他也和车一起摔倒在地，往前滑行了一段。 最终结果是，秦淦西的膝盖无论是裤子还是皮肤，都破了，手掌也擦掉一点皮；万达才更惨，衣服、裤子破了不少洞，膝盖、手肘、手掌也破了，自行车掉了不少漆，铃铛也被撞瘪，回去后被他妈妈拿着竹枝追了三里地，成为十二中的笑话。 看到秦淦西旧事重提，万达才哈哈笑道：“往事不能再提，人是会进步的，我的自行车技术现在是一流。” 秦淦西笑道：“如果你再那么逊，我可不会救你。” 第85章 会，而且很会 万达才说的对，他是会进步的，搭着秦淦西走了不到百米，就“哇”的一声歪到水田里，这回，秦淦西没和他同归于尽，见势不妙就跳了车，眼睁睁地看着他一脚踩进田里，接连踩倒两株秧苗，其中一株明显没救了。 看到他站在田里尴尬的样子，秦淦西仰天哈哈大笑，“才子，你的进步确实很明显，能驮我骑百来米。” 笑完，他提起自行车，用田里的水将车把、坐垫和后座洗一下。 看到万达才还是一副无语问苍天的模样，笑道：“你走不走？看本师傅来带你。” 他好像才反应过来，嘟囔道：“不坐。等会屁股湿了，人家还以为我没憋住。” 想的还很周全。 他不坐，秦淦西也不想骑。 两人就这么走到他家的药铺，秦淦西向他家人问好，其他人不认识，只是稍稍点了点头。 他妈妈笑问：“小秦，你好久都没来了。” 秦淦西也笑着回应：“回了家，出来一趟不容易。” “你现在读大几了？” “下个学期大四。” “唉，明年这个时候就工作了，可以选好的工作，不像达才，只能窝在这个药铺里。” “阿姨，都是干革命工作，没有好坏。” 他妈妈这张嘴，就是这么的毫无遮拦，难道不知道十二中有个老师因言而每个星期都要交检查吗。 “对对对，没有好坏，都是革命工作。达才，你找什么？” “找欧当归的种子。” “不是在那个角落里吗？” 经过他妈妈的指点，万达才从药柜旁边的角落里拿出一个布袋，他打开袋子一看，“对，应该就是这个。小淦西说要买一点。” 他妈妈不解，“小秦，你家准备种药材？” “阿姨，我想撒一块钱的种子到山里，看能不能长出来。” “得了吧，不要浪费那一块钱。一块钱可以买好多东西。” 万达才拿过记账簿，找了好久才找到价格，“呀，还不便宜，要五块钱一斤。你确定买一块钱的？” 秦淦西马上应道：“这么小的种子，买一两就不少。” 万达才把记账簿给另外一个女的，然后给他称了一两的欧当归种子。 秦淦西付完款后，拿着种子离开药铺。 从小巷里穿梭出来，车龙头上出现了两个鱼篓，一个装着八只被切成块的小猪蹄和两只甲鱼，一个里面装着两条两斤的黑鱼。 魏老师家里还是只有小琪守屋，看到秦淦西提着两个鱼篓来，也不像大人一样叹息了，而是喜笑颜开地站起来，“淦西哥哥，又拿了什么来？” 秦淦西停下车，取下两个鱼篓，“今天这么高兴，有什么好事？” “嘻嘻，我妈昨天本来要骂我的，我说菜是你炒的，她就不骂了。还说你很会炒菜，要我哥多学着一点。我哥只是闷闷地说了一句，‘说我们家只要多放点油，菜的味道也一定不错’，把我妈给气的，拿起筷子就打。” “你这个肇事者就在旁边看热闹？” “不看热闹，难道要找打？” “你厉害。我们中午弄个红烧猪蹄，怎么样？” “哇，猪蹄都砍碎了的啊。啊，还有甲鱼，还有黑鱼。淦西哥哥，你怎么拿这么多东西来呀。” “运气好，都碰到了，你说怎么办吧。” “嗯嗯，那就吃了。” 小琪马上生火，秦淦西拿一半猪蹄扔进锅里，加水、加姜片，加桂皮、八角、花椒、小茴香，然后到菜园里拔出一把香葱，洗净后丢进锅里，盖上锅盖。 待热气从锅盖下冒出后，揭开锅盖撇浮沫，把火调小，让其慢慢熬。 半个小时后，用筷子戳戳猪蹄，很轻松地刺穿猪皮。 这时，他才想起一个问题，“小琪，油还是被锁了吗？” “没呢。我妈失败过一次，干脆不锁了。淦西哥哥，要猪油还是菜油？” “菜油。” 把猪蹄一块块夹出来，将汤汁倒进一只大碗，涮锅。 起锅烧油，放入姜片，倒入猪蹄爆炒，炒出香味后，把大碗里的汤汁倒少许进去，盖住一半的猪蹄，然后继续炒，炒两分钟后加入辣椒粉、加盐，开锅煮，偶尔翻炒。 “哇，(╯▽╰ )好香~~我都想偷吃了。” “不用偷，光明正大地吃。还有什么菜要炒？” “还有虾干和黄瓜。你上次拿来的虾，我们晚上没吃，做成虾干了。淦西哥哥，这两个菜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好，我来炒就行。” 待锅中汤汁收到位后，秦淦西用锅铲盛出一块给小琪，“尝尝味道怎样。” 小琪拿过来一只饭碗接着，然后用筷子夹起，“哇，骨肉分离了。” 然后塞进嘴里，“哈哧”“哈哧”几下后，快速嚼几下，含含糊糊地说：“哈，好呲，好哈。” 这也是一个小吃货，而且是一个喜欢亲自动手的小吃货。 秦淦西马上把猪蹄出锅，装满两只大菜碗。 涮完锅后，炒菜的任务交给小琪，他在一旁打辅助。 炒虾干不用什么辅助，炒黄瓜片却是需要，她没准备紫苏叶，他很快摘来一把并快速洗干净，没耽误出锅。 黄瓜片出锅，考试结束的铃声也响起。 今天出菜稍微晚了一些。 这次是淦媛和小浩一起回来的，两人的状态都很轻松。 “哥。” “淦西哥。” 两人一看到他，马上朝他打招呼，淦媛马上加快脚步朝他走来。 “上午的状态看起来不错，再接再厉。只有下午了吧，坚持就是胜利。” 小浩无所谓地说：“不像秦淦媛同学，每一门都信心十足，我今年就这样了，大不了明年再考。” 秦淦西应道：“这种心态就很好，能不能考上是一回事，能不能保持心态是一回事。” “嗯，我就是这么想的，见识一下高考卷子，把自己的水平全部发挥出来，不枉我参加过一次高考。” 他们两个在这里聊天，小琪却蹑手蹑脚夹来一块猪脚塞到淦媛嘴里，待她嚼了几下后问：“淦媛姐姐，好不好吃？” 淦媛连连点头，“很好吃。小琪妹妹，你炒的菜真好吃。” 小琪踮起脚尖，附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淦西哥哥炒的。其实这几天好吃的菜，不是淦西哥哥炒的，就是他指导的。” 淦媛扭头看向秦淦西，含含糊糊地说：“我哥会炒菜吗？” 小琪使劲地点了点头，“会，而且很会。” 第86章 连饭都吃得不安生 等到十一点半，魏老师还没回来，秦淦西问了一下淦媛如何安排，得知她想明天上午再回去，今天还要和同学们聊一晚，便和小浩他们说一声，说自己先走了。 没想到刚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她进大门，便又和她说了几句。 魏老师也向他说了淦媛的情况，说所有老师都认为她的心态很好。 淦媛的心态好，这是全家人都知道的，她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忧愁。 聊几句后，秦淦西就直奔城区而去。 走进病房，香灵已经把饭菜取了回来，一个鸭子粑，一个炒丝瓜，爷爷的还是桂鱼汤。 香灵把饭盒和筷子端给秦淦西，“大哥，赵科长要你一点的时候去一趟。” 秦淦西点点头，然后把饭盒和筷子放下，“你们先吃，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 看到他离开房间，奶奶叹道：“你大哥就是这么忙，连饭都吃得不安生。” 秦淦西也是忘了，今天没给孙桂华送鱼，直到香灵提起赵克勤才想起来。 提着两个鱼篓来到她办公室，发现她不在，经过打听才知道，来了一个新病人，她打针去了，一会就会回来。 等了莫约五分钟，她端着盘子回来了，“小秦，你天天上午都出去？” 秦淦西点了点头，“对。” 她伸头看了一下鱼篓，惊讶地说：“怎么还拿甲鱼来了？这个不能要。” 他把篓子塞到她手里，“纯属运气不错。以前看到那里有甲鱼，还真抓到了，给孙姐分享一下。吃饭了没，我们今天中午吃鸭子粑。” 孙桂华看看鱼篓，“你拿这么多东西来，我哪有空去吃啊。” 秦淦西呵呵笑道：“早知如此，晚点拿过来才好。” 孙桂华白了他一眼，“逗你的。我已经吃过了，这就要把东西送回去。” 回到病房时，她们两个还没吃，秦淦西不由得有些不高兴，“奶奶，你们怎么不先吃啊。如果我办事的时间长一些，你们是不是要继续等？” 奶奶笑着说：“现在一天到晚吃得这么好，根本就不饿。在家里的时候，中餐也没有这么早的。不是农忙季节，能喝点稀饭或吃点剩饭剩菜都算好的。” 见她这么说，秦淦西也没办法生气了，夹起一筷子鸭子粑放到她碗里，然后给香灵也夹一筷子，“这鸭子粑很香。” 奶奶夹了一点伸进嘴里，“油汪汪的，肯定好吃。” 香灵吃了一口后说：“刘叔炒的菜就是好吃。” 吃了一口后，秦淦西夹起一块鸭子粑锅巴给奶奶，又夹了一块给香灵，“这才是鸭子粑的精华。” 奶奶吃了一口后连连点头，“嗯，确实很香脆。我们在家里，大多数时候都是水煮，从没这么吃过。” 秦淦西笑道：“今后我们家的菜也要多样化，至少一个星期不重样。” 香灵笑道：“大哥，那要花很多钱呢，还有就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这些。” 秦淦西笑道：“在这个世界上，办法总比困难多。相信哥，我们家可以做到。” 香灵点了点头，“我相信大哥。” 奶奶说道：“大孙，我们这一家都要感谢你呢。没有你，你爷爷不能恢复这么快；没有你，我们家得日子不会变得这么好。但奶奶还是要提醒你，不要做出格的事，要注意自己的安全。野猪肉，我们家可以不吃；没有鱼，我们可以不吃这些菜，只要你好好的。” 秦淦西无话可说，只能寄希望于叶柳生真的能提供一个正式工的工作。 吃完饭后，香灵坚持自己送食盒去小食堂，秦淦西便去了赵克勤办公室。 看到他，赵克勤脸上堆满笑容，把单据递过来，“小秦啊，谢谢你，五百斤呐。你那半头野猪，可把我们医院的生活水平提升了一大截。如果今后遇到，还请送过来，保证价格不低。” 秦淦西接过一看，很详细：猪肉128斤，每斤0.7元，计89.6元；猪头17斤，每斤0.15元，计2.55元；猪脚16.8斤，每斤0.2元，计3.36元；元猪下水42.8斤，每斤0.45元，计19.26元；鳙鱼64斤，每斤0.25元，计16元；鲶鱼71斤，每斤0.6元，计42.6元；鲢鱼94斤，每斤0.2元，计18.8元；鲤鱼66斤，每斤0.4元，计26.4元。总重499.6斤，总计218.57元。 看完后，秦淦西心叹，曾经的屠夫给的肉价还是有些低，比医院都少了四分钱，今后不能卖给他们了。 把单据推给赵克勤，“很正确。” 赵克勤接过单据开始继续处理，嘴上却没停，“我这里有粮票、糖票、糕点票，你要吗？” 秦淦西立马回应：“要。” “粮票一毛二一斤，糖票一毛五一斤，你要多少？” 秦淦西呵呵笑道：“拿十八块五毛七的，糖票弄个五斤，具体的还请赵科长帮我调配。” “没那么多呢。要不给你五斤糖票，六斤粮票？” “粮票能不能给二十一斤？” “我看看……行，五斤糖票、二十一斤粮票，合计三块一毛七，还要给你二百一十五块四毛。” 待秦淦西确认后，他把钱和票证都给了他。 临走的时候，赵克勤说道：“小秦，你的努力我看在眼里，我们的领导也看在眼里，希望你能再接再厉。” 这话不错，可听起来不得劲，于是秦淦西露出八颗牙说：“感谢赵科长，感谢领导们，我会努力的。” 说着拿出仓库钥匙，“赵科长，那些酒我已经搬走了，这是钥匙，要不要去检查一下？” 说实话，他都差点忘了这回事，如果不是他讲这些，他真的想不起来。 没有酒票就让自己买到那么多酒，很感谢。 酒和票证虽然要花钱，可自己没有别的渠道买到，这是最安全的购买渠道，也得感谢他们。 赵克勤有些惊讶，“一个晚上就搬走了吗？” “我们的人不少，我先搬走一趟，后来还不够一趟的。” “你等一下，我把老傅同志喊来检查一下。” 也许是分到了野猪肉，傅姓妇女没有昨天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她找来一个扫帚自己扫起来，并说房间没问题。 秦淦西看到地上的碎纸屑，开始还有些忐忑，看到她拿着扫帚自己扫，想拿过来自己扫，被她拒绝，秦淦西只能说声不好意思，然后骑车离开医院，奔向锅炉厂。 第87章 解放了家庭也解放了自己 昨天叶柳生说能给一个正式工指标，秦淦西很期待，所以不想睡午觉，赶紧去落实。 来到锅炉厂门口时，他的自行车上挂有两个水桶、捆着一个箩筐、挂着一个鱼篓，水桶里是水产，箩筐里是肉。 给门卫开了华子，门卫还不太敢接，因为他们昨天看到他们的科长把他送出门，后来还特意叮嘱过，只要他拖东西来，就直接让他进去。 秦淦西把烟硬塞给他们，“闲着也是闲着，抽根烟提提神。” 骑车来到他们的办公楼时，恰好李吉星从办公室里出来，被他一眼看见，“呀，小秦送菜来了，都有什么？” 话没说完，人已到自行车旁，伸着脑袋把两只水桶和一个箩筐看一遍，“嗬，甲鱼、猪肉、鲤鱼、鳙鱼，都是好东西。” 秦淦西呵呵笑着下车，“运气不错，遇到了野猪，所以分了一腿。” 把鱼篓取下来递给他，“李科长，侥幸抓到了这个，拿回去尝尝鲜。” 作为中间介绍人，拿两只鳖表示感谢，这是很应该的。 自己和他没有利益上的交集，纯粹就是表示感谢，别人也说不出什么。 李吉星接过鱼篓，摇头道：“太贵重了。我们可不兴这个。” 秦淦西欲抓回鱼篓，“尝个鲜而已，抓了好几只。拉拉扯扯不好看，别人还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我帮你放办公室去。” 李吉星没有放开棕绳，“我给老叶看看。” 来到叶柳生办公室门口，他“嗖”地窜进去，过了半分钟才把他拉出来，“小秦同志真是一个好同志，起码送来一百七八十斤东西。” 秦淦西把车支起，给他们两个各递去一支华子，“叶科长，我送货来了。” 叶柳生绕着水桶和箩筐转了两圈，脸上的笑容怎么也压制不住，点燃香烟后，抬手一挥，“走，去食堂。” 那气势，不亚于得胜还朝的大将军。 食堂有些远，走出办公楼范围后，叶柳生说道：“小秦，我把你的情况和厂领导说过之后，我们领导决定挤出一个正式工指标给你，岗位不错，也是后勤的，等回办公室把手续给你。” 秦淦西心中猛然松了一口气。 有了这个指标，家里的情况马上就要好转，更重要的是，票证可以有来源，自己今后行事也愈加方便，家里的生活水平也可以名正言顺地提升。 这个工作来的太及时了，解放了家庭，也解放他。 “谢谢叶科长，请看我今后的表现。” “不要这么客气，大家都是为了革命工作，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 秦淦西很真诚地说：“对，都是为了建设祖国，我们家也要更加热情地投入进来。” 来到食堂，食堂主管老顾看到送来的货，两眼熠熠发光，拉着叶科长的手说：“科长，你可解决了我们的大难题。工人们天天骂我们开水煮青菜，三五天都没一点荤腥，这回可以堵住他们的嘴了。” 叶科长脸上飘过尴尬，随后气场八米，“尽管放心，这种情况今后不会再有。” 转头看着秦淦西说：“老顾，这是小秦同志，今后给我们提供肉食。” 老顾又过来抓住秦淦西的手猛烈地摇晃几下，眼神很真诚地说：“小秦同志，我代表食堂谢谢你，还请今后不要断货。” 秦淦西露出八颗牙，“顾师傅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称完重量，和秦淦西心中的数量对得起来：猪肉66斤，鲤鱼69斤，鳙鱼72斤。 看着这样的重量，叶柳生和老顾等人的嘴角都咧到耳朵后面去了。 尽管他们都很高兴，但秦淦西还是给他们每人开了一支烟。 回到叶柳生的办公室后，他首先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秦淦西，“小秦，这是一个会计岗位，你说你妈妈能识字、也能算数，正好适合她。” 听说是会计，秦淦西既高兴，又忐忑。 这个岗位可是需要很强专业知识的，他不知道何娟的能力到底如何，万一不能适应就麻烦大了。 叶柳生还在继续说：“原本我们单位不缺会计的，但有一位同志恰好在这段时间和别人对调，而来的那位同志不识字，只能把他调到别的岗位。” 还能调的啊，那就没问题了。 他心里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双手接过文件袋，“谢谢叶科长，谢谢厂领导，我想我妈妈一定会努力学习，做好会计本职工作的。” 他都没想到，这么一个热门岗位，竟然能被何娟得到，也不知道是谁的运气。 叶柳生“嗯”了一声，拿着算盘开始算账，“小秦，因为是野猪，肉价只有七毛钱，如果是家养的，可以卖到八毛五。” 秦淦西露出苦笑：“家养的搞不到，野猪倒是山上有。” 叶柳生边打算盘边回应：“我只是怕你误会，所以把价格情况讲给你听。鲤鱼五毛钱，鳙鱼三毛钱。” 这鱼的价格和纺织厂一样，如果不是两个厂交流过，那就是工厂的普遍行情了。 对这个价格，他很满意。 最后统计，他收获102.3元，让存款突破两千七。 把钱递给他后，叶柳生说道：“小秦，你妈妈马上是我们厂的职工了，希望你今后能保证我厂的物资供应，多多益善。” 这是挟何娟而令自己了。 秦淦西满脸苦笑，“叶科长，开学前我会努力保证的，开学后就没办法了。” 好像突然想起什么，睁大眼睛看向他，“叶科长，你们厂每天能消耗多少？今天有二百多斤，能吃得完吗？” 叶柳生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这样的好东西谁会嫌多？吃不完不会留着明天吃啊。明天还吃不完的话，你不会没想到我们厂是干什么的吧？可以干起来，干货可以吃更长时间。” 秦淦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很认真地说：“我们抓了一些田里的东西，您知道的，青蛙、泥蛙、黄鳝、泥鳅这样的，处理起来更麻烦一些。” 叶柳生一挥手，“我们不怕麻烦，尽管送来，多多益善。” “成，那明天送这些东西过来。” 第88章 后代人的思维方式 推着车出大门时，秦淦西任两个门卫检查鱼篓、箩筐和水桶，待他们检查完毕，给他们各递去一支烟，“再见！” 检查自己，这是他们的工作，不能认为人家是在找麻烦，更不能因为人家耽误自己的时间而生气。 他们确实耽误了他的时间，他已经憋了很久，只想仰天痛快地大笑一通。 这工作来的太及时了，完全是冬天里的一把火。 离开锅炉厂一段路后，他把自行车停下，然后仰天大叫：“啊……啊……啊……” 第三声还没吼完，前方来了一个骑自行车的人，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他连忙骑上车，风驰电掣而去。 真的会被人以为是神经病了。 还没走多远，就听到后面传来一声惨叫，便减速回头看去。 原来是刚刚错身而过的那个人摔倒了，被吓的。 那人也在看着他，见他回头看，马上扶起自行车，随后跳上去，骂了一句“神经病”，风驰电掣而去。 他也怕被人看到自己摔倒的模样。 见他快速逃离，秦淦西再次哈哈大笑几声，加速前行，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人。 他却是不知道，那个人一边猛踩自行车一边嘀咕：“这家伙神经有问题，害得我摔了一跤，让我出洋相。还好我反应快，也没遇到熟人，不然这糗出大了。” 骑行一段路程，他也嘀咕起来：“是直接回去告诉妈妈呢，还是去医院说一声？” 想想后，他还是决定去医院说一声。 回家的话，晚餐不会在这里吃，按奶奶的脾气，她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再说，奶奶还是家中话事人，也很在乎自己这个大孙，这样的大事不第一时间告诉她，说不过去。 如果她想不清，坚持要把这个工作给儿子秦励国，他还得摆事实、讲道理。 果然，奶奶听说他找到一个正式工作后，马上抽泣起来，拉着他的手说：“大孙，你真是我们家的福星呢，正式工作都能为家里找到……” 絮叨一阵后，她说道：“大孙，你马上回去，让你爸明天来和你跑手续，趁早来上班。” 秦淦西深吸一口气后说：“奶奶，这个工作是给妈妈找的，人家工厂也是安排给她的。” 奶奶马上不同意了，“工厂怎么能这么安排？不就是算数吗，你爸也会。即使差一些，也很快可以学会。” 秦淦西只能说：“奶奶，我爸上班和我妈上班，给我们家里带来的好处是不一样的。” 奶奶瞪圆双眼，“淦西，你是不想让你爸来上这个班？对你爸有意见？” 秦淦西苦笑，“奶奶，我怎么对我爸有意见呢，他是我爸啊。我们来算一算，我爸来上班，只能把他一个人的户口迁过来；我妈来上班的话，可以把家里十八岁以下小孩的户口都迁过来，让他们也每个月都有粮油肉等国家供应，都吃上皇粮，可以顿顿白米饭，您说我们家现在的情况，是不是我妈上这个班更合适？” 很明显，家里的干红薯米饭是远远不如白米饭的，奶奶有些犹豫了，但也只是犹豫了一下，很快就说：“哪有女人出来工作，把男人放在家里种田的？” 秦淦西马上说道：“奶奶，我妈上班以后，她可以帮我爸找工作的。现在城里到处建工厂，我们这城市人不多，机会还是有的。” 基本不出声的爷爷，这时也赞成他的看法，“淦西说得对，首先应该让孩子们生活好一点。如果他们吃皇粮，我心里也会好受一些。” 奶奶瞥了他一眼，“你还有功了。” 爷爷难得露出笑脸，“没有功怎么滴？如果不是我受伤，淦西哪能帮家里找到一个正式工作？” 奶奶怒声怼道：“得了吧。你只是肚子被划开了，可差点让我大孙送了命。害得他从楼梯上滚下去，足足半天多才醒来。老倌子，如果我大孙有事，我会抽你一顿的。” 爷爷尴尬笑道：“这不是没事嘛。” 奶奶没再理睬他，对秦淦西说：“大孙，既然娟子来上班有这么多好处，那我同意了。你也快点回去，把这事告诉她，让她明天就来上班。” 秦淦西嘿嘿笑道：“奶奶，不会那么快，明天最多能把手续办完。” 奶奶毫不犹豫地说：“总之要尽快来，万一人家把位置抢走了咋办？” 既然已经有约定，位置是抢不走的，不过他还是决定今晚回去，“那我等会就回去，晚饭不和你们一起吃了。” 奶奶摆摆手，“抓紧去办吧。” 香灵送秦淦西出来，一路脚步轻盈，走到屋坪里时，她轻声笑道：“大哥，还是得有你，不然我妈来不了。” 秦淦西笑道：“奶奶还是知道最大利益的，只是过不去心里那一关。再说，城里确实在大量招工，我爸的希望还是有的。” 作为很顾家的人，她虽然看重自己的儿子，但还要考虑巨大的利益差。 说着递给她二十块钱，十斤粮票和两斤糕点票，还抓了一把奶糖，“我都忙晕了，忘记给你一些防身的东西。” 香灵接过一把糖，却无论如何也不接钱和票据，“大哥，钱和票对我没用，不要。” 秦淦西双眼一瞪，语气微怒，“怎么，我讲的话没用了？拿着。” 香灵撇了撇嘴，“大哥，你就喜欢吓唬人。” 为了维持自己的大哥形象，他把钱票塞到她手里，推着自行车就走，头也不回地说：“晚上辛苦你了，不要看书太晚。明天中餐和晚餐我会安排好，早餐你们到外面买一点吃，不要饿肚子。” 香灵看着她大哥的背影，眼角淌出泪珠，把钱和票证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剥开一颗糖塞进嘴里，慢慢地品尝，直到秦淦西消失了一会，她才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病房。 秦淦西没有马上回家，而是给小食堂送去了蛇、青蛙、泥蛙、黄鳝和泥鳅，还有给自家吃的肉、甲鱼、鸡和桂鱼，给纺织厂送去了草鱼、鳙鱼、鲶鱼、鲢鱼和鲤鱼，找的借口都是晚上和明天要去远一些的地方抓捕，故而把现存的货都清空。 在纺织厂结完账时，他们临近下班，秦淦西心里美滋滋地离开。 “上班的事要办，钱也要挣，又是五百一十块进账。三千二百多块钱，富翁了。” 既然是富翁，他就要消费，看到一家国营饭店的“今日菜单”上写着红烧肉八毛，便走了进去，在排队等交钱的时候，他转身走了，脸上全是尴尬。 前面那个人交了二两肉票，他没有啊。 幸亏及时反应过来，不然会出洋相。 后代人的思维方式，很难适应现在，尽管小心翼翼，还是时不时会出岔子。 第89章 主打一个谁也不帮 秦淦西是挑着一百斤米、二十个鸡蛋、二十个鸭蛋、三个鹅蛋以及两斤棉花和十五尺瑕疵布、两瓶酒到家的，此时是七点差几分，家里还在做饭。 看到他回来，家里一阵鸡飞狗跳……噢，没有狗，是群情激动。 姑奶奶和何娟、香冬从厨房出来，欣莎和平安停止背课文扑向他，只有秦励国没见。 他放下担子，给每人送去几颗奶糖，自己也剥一口放进嘴里，“我爹呢？” 平安大声回应，“我爹还没回来，应该是捡柴火去了。” 秦淦西微微一笑。 还真是推一下走一步，也只有何娟能制住他。 何娟检查一下他挑回来的东西，“淦西，怎么又弄回这么多东西？酒家里有，还是浸了猪油的，花那个钱干什么？鸡蛋家里有几只鸡，够我们家里吃的。” 秦淦西笑道：“这段时间不是和朋友一起忙嘛，他们准备的。不好推辞，就拿回来了。那两瓶酒我有用，不是给家里的。” 这两瓶酒的标签比较完整，所以准备拿出来送礼。 看到他们都围在自己身边，笑道：“什么时候有饭吃？我都有些饿了。” 姑奶奶拍拍自己的脑袋，“就是哦，淦西走了这么远，一定是饿了。” 何娟马上走向卧室，“今天加个菜，炒个野猪肉。香冬，多弄点小鱼小虾。” 香冬马上窜进厨房，“好咧。” 姑奶奶则朝院子外走，“我去摘点青菜。” 听说摘青菜，秦淦西心动了一下，随即又归于平静。 种了一些欧当归，种植空间的可用面积又少了。 看向花生，叶子已经全麻，很成熟了。 他坐到竹躺椅上，把花生弄出来，这才发现有些要坏事。 花生太大了，荚果是平常见到的一倍半，好像拿不出来啊。 “不管了，先种上再说。” 一兜花生，收获了六十来个荚果，他把花生仁剥出来，粒粒饱满，花生仁表皮光滑，个也大，“今后很难拿出去，只能自己偷偷吃一点，其它的用于榨油。” 做出这个决定后，又把花生仁种了下去，尝都舍不得尝一颗，一切交给系统。 欣莎站在他前面，嘴里嚼着糖，两只大眼睛紧紧盯着他，“大哥，我还想去看爷爷。” 秦淦西掐掐她的鼻子，“你是想去城里吧？” 小心思被发现，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扭扭身体，“城里有很多房子和车子，上次没看够。” 秦淦西笑道：“好，过一段时间去，让你看个够。” 坐在旁边竹椅上的平安也跟着嚷嚷：“大哥，我也要去。” 秦淦西转头看着他，问道：“香灵给你们布置的学习任务，完成得怎样了？” 平安马上蔫了，欣莎却声音响亮地说：“大哥，我今天白天把第一课抄了三遍，可以背出来了，你回来的时候，我正在背课文呢。在三姐的帮助下，算术也看完了第一页和第二页。” 秦淦西塞给她两颗糖，“我的小妹就是很厉害，继续坚持，争取跳级。” 欣莎连连点头，“大哥，我也要考上大学吃皇粮，成为班里最小的人，要帮家里减轻负担。” 秦淦西摸摸她的头，“我相信小妹。” 转头看向秦平安，“你呢？” 他吞吞吐吐地说：“二年级的课文，太难了，我背不下来。” 秦淦西也摸摸他的头，“不要想着难，只管背，就不会难了。” 欣莎的性格和淦媛有些相像，都是不想很多事的，做个什么事，做了再说；平安则不一样，先把困难想出来，担心自己不会，然后再去做事。 这样就导致了他们行事之间的差别：她们可以一心做事，他的想法很多，却有些畏难。 秦平安小声说道：“可我还是觉得很难。” 欣莎哼了一声，转身对着厨房大喊：“三姐，弟弟说读书很难。” 正在生火的香冬拿着一根棍子冲出厨房，“来来来，吃棍子不难。” 秦平安迅速从椅子上弹起，噌地往屋外跑，“三姐，你又想打我，今天这是第三次了。” 看到他跑出大门，香冬也不去追了，这是怒气重重地说：“过来烧火，我就不打你了。” 秦平安站在门口畏畏缩缩地说：“你说的。” 香冬很肯定地说：“我说的。” 看到他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秦淦西笑问：“小弟，读书比烧火容易吗？” 他马上回应：“烧火容易。要我读书，我宁愿去扯猪草。” 在厨房忙碌的姑奶奶笑道：“平安，你可不能像别人那样，要你去读书，你却抓蛤蟆阉猪。想想你大哥，毕业就有五十块钱的工资，在队里一年都赚不到这么多。还是读书好啊。” 香冬把手中的棍子丢到柴垛上，美滋滋地坐到秦淦西旁边的竹椅上，“大哥，我准备在小学跳一级，初中也跳一级。高中能不能跳级，到时候看情况。” 秦淦西问道：“你现在是四年级，下个学期五年级，怎么跳？” 她意志坚定地说：“暑假把五年一期的书读了，开学后和寒假把五年二期和六年一期的书读了，然后直接去读六年二期参加中考。” 安排得还很紧凑的，理论上也行得通。 秦淦西掏出两块奶糖塞给她，笑道：“加油，希望你能成功。” 欣莎吃着糖，深思一会后问：“大哥，我该怎么跳级？” 香冬接过话去，“如果像我一样，你在小学还可以跳两次。” 她们四姊妹都是八岁才上的学，班里同学的年纪都差不多，但进程比秦淦西慢很多。 看到欣莎还看着自己，秦淦西又给了她两块，然后把她抱到腿上，“睡觉以前不能吃，要漱口后才能睡觉，不然会生蛀牙的。” 如果提醒她们少吃糖，免得今后血糖高，那是“不食肉糜”的笑话。 家里的人很少吃糖，原主的记忆中，在家里只吃过两次水果糖和一次饴糖，从没吃过奶糖。 坐了没一会，秦励国挑着一担柴火回来，秦淦西连忙去接，然后放到柴火垛上，“爸，天这么黑，山里有蛇的，今后早点回来。” 何娟走到厨房门口说：“他这是习惯了，不到看不清路就不归家。淦西你看看，他以前下工后是这个时间归家，现在捡一担柴，还是这个时候归家，你说他以前是在干什么。” 听香灵说过她发飙的事，他对何娟和秦励国有了新的认识，但也不好说谁，只能嘿嘿一下。 主打一个谁也不帮，就像她们看到香冬拿棍子要揍秦平安、却谁也不出声一样。 第90章 没想到是这么一个人 晚饭做好了，四大碗菜，一个辣椒炒野猪肉，一个辣椒炒小鱼小虾，一个炒茄子，一个葫芦汤。 看到有这么多菜，秦励国自己倒了大半杯酒出来，猪板油浸烧酒那种。 看到秦淦西看了两眼自己的酒杯，秦励国问道：“喝点？” 秦淦西摇摇头，“不喝。” 何娟则说了起来，“以前不经常喝，现在三不三地喝了，是我不该要你扯猪草、捡柴？” 秦励国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有好菜。” 何娟白了他一眼，“没要你做这些以前，有几次也不差，为什么没看到你喝？” 秦励国没有回应，小抿一口后，喉结向上滑动，从紧咬的门牙里发出“吱吱”声。 这模样，就是很享受的状态。 看到他那模样，何娟也不再出声，开始自己干饭。 可能是因为自己这段时间弄了一些米回来，家里的底气稍微足一些，干红薯米的比例降低了，只有不到八成的干红薯米。 因为听了他的建议，中午就把干红薯米泡上，吃到嘴里明显感觉“硬核”少了，虽然还是没什么味，但吃粉尘的感觉轻了很多。 看到他慢慢咀嚼，夹菜的速度也比别人慢，香冬还给他夹了两片野猪肉，“大哥，多吃一些，这肉很香的，我们在家里两天就要吃一次。” 姑奶奶也说：“淦西，你在外面很辛苦，不要替家里省。有你抓的野猪和鱼虾，家里每天都有有眼珠的菜吃，日子过得比以前好多了。” 秦淦西点头应道：“姑奶奶，我没有省的。” 何娟看着他说道：“淦西，你是吃不惯薯米饭了吧？你今天回来得晚，今后专门给你蒸点白米饭。” 秦淦西摇头，“不用。我吃得惯。只是有一段时间没吃，要适应一会。” 她们这么说，秦淦西也不好细嚼慢咽了，开始囫囵起来，权当是在吃药。 很快追上他们的进度，把这一大碗饭吃完后又吃了小半碗。 吃完饭后，又喝了半碗葫芦汤，给火辣辣的食道和胃降温，顺便把粉尘味冲淡。 全家人吃完饭后，三个长辈躺到竹躺椅里，三个小的收拾餐桌，蹲到水池边去洗碗。 秦淦西拖过一条竹椅坐到他们前面，“爸、妈，我今天为你们找到了一份正式工作。” “什么？” 三人同时惊叫着坐起。 秦励国接着就说：“我明天就跟你去上班。” 姑奶奶马上抽泣出声，“有了一份正式工作，家里就过得下去了。” 何娟则流着眼泪问：“淦西，靠谱不？” 转而对秦励国说：“秦励国，你要好好上班，不要让别人看不起，还坏了淦西的名声。” 看着三个人的反应，秦淦西心中一声叹息。 在这样的年代，男人真的就是家里的主心骨。 虽然何娟对秦励国做事有些不满，但遇到这种事，她连想都没想，就认为这份工作应该是他的。 秦淦西咳嗽一声，然后说道：“这份工作是给我妈的，爷爷奶奶都已经同意了。” 秦励国马上大声发问：“我一个男的不去，怎么要你妈去？你不是在骗我吧，我爹娘怎么会这么糊涂？” 秦淦西丝毫没有激动，继续语调平缓地说：“我妈变成正式工，户口可以进入市里。这个户口你们知道吧？” 秦励国马上回答：“我知道，就是吃皇粮。我的户口迁进去后，也是吃皇粮。” 秦淦西摇摇头，“爸，你只看到可以吃皇粮，却不知道其中关键。你迁过去，只是你一个人，可我妈迁过去，那就是四个妹妹和小弟，总共六个人吃国家粮。爷爷奶奶就是想清楚了这些，所以才赞成我妈去的。再说，人家单位说了，只需要一个女的，并且能识字算数的。” 姑奶奶抹了一把眼，“娟子识的字很多，算数也很快，她很合适。” 何娟也抹了一把眼，“如果我的户口迁进去可以让他们几个都迁出去的话，那秦励国，你就不要想了，这个班我一定要去上，我是不会让他们再这么苦下去的。” 看到秦励国的怒火上涌，秦淦西马上说：“爸，您也不要着急，机会还是有的。市里现在到处在建新工厂，我已经请人帮忙在打探。我妈上班后，也有机会打探。” 秦励国软绵绵地倒向靠背，“那我等。” 何娟则突然放声大哭，哭得浑身颤抖，好像在把心中一切苦闷全都宣泄出来。 姑奶奶流着眼泪不停地拍着她的背，“哭吧，哭出声来，今后就不会再有苦日子了。” 等她哭声小一些后，秦淦西说道：“妈，我们等一会去把户口迁出手续办了，明天去市里办，争取一天办好。” 何娟马上站起来，用手接二连三地抹眼睛，“为什么不早说？” 秦淦西笑着说：“哭一下有利于身心健康。” 话刚出嘴，他的脑袋就被何娟拍了一巴掌，“我打你们的时候，身心更健康。” 秦淦西只感到一道黑影扑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头皮有些痛，连忙捂住脑袋后退，“妈，这么打的话，会把我打蠢的。如果打蠢了，我今后就不上班了，天天守在家里吃。” 原本不知所措的三个小家伙听言，纷纷笑出声来。 “大哥，我妈三不三地打我，可我现在还很聪明。” “大哥，你在家也好，可以带我们下河摸小鱼小虾。” 听到秦平安和欣莎的话，何娟转头怒喝：“你们是皮痒了吧？抓紧洗碗，该读书的读书，该喂猪的喂猪。” 姑奶奶笑着说：“你们读书吧，我去喂猪。” 何娟进入他们的卧室后，秦淦西把准备好的两瓶酒提溜出来。 回到院里想了想，又拿来鱼篓，把酒装进去，然后拿着手电坐在竹椅上等何娟。 秦励国可怜兮兮地问：“淦西，我这一辈子还有当工人的可能吗？” 秦淦西转头看向他，很坚定地说：“爸，不用担心，我们会帮你找到工作的。” 秦励国叹道：“我一直认为自己不是当农民的料。以前是因为你爷爷奶奶在，所以没出去，现在你妈要当工人了，你们也都出去了，我再不出去就出不去了。” 秦冕有些震惊，没想到秦励国是这么一个讲孝道的人，这让他更加坚定地要尽快给他找到一个工作。 “爸，这事不能急，一定会帮您找到的。” 第91章 难以启齿 和何娟走出家门，时间已经八点。 看到他把两瓶酒放进鱼篓子里，她问道：“还用篓子装着，怕丢人？” 秦淦西摇头，“办完事后，我想去抓点青蛙、黄鳝。” “也就是你。看你爸，一天天不到看不清路就不回家，也不知道搞点这个、捡点柴。” 这话秦淦西可不好接。 不过何娟也没打算要他接，叹息一声后说：“他是老满，一切都是你爷爷奶奶在扛着，所以不想事。” “这也怪不得他。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一去无音讯，你爷爷奶奶只能把养老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生怕他磕着碰着。打猎不准，出去找工作不准。唉，我也知道他心理难受。但是再难受，家里都成这样了，他还不想着改变吗？” 秦淦西小心翼翼地问：“妈，我大姑和大伯、二伯是个什么情况？” 小时候，原主偶尔听奶奶和爷爷他们小声叨咕过几次，说要回老家看看，但一直都没成行。 平时是基本听不到的，秦励国也不说，所以到现在，他都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更不知道他们任何情况。 何娟摇头，“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听说他们都参加了革命，不知道还在不在。你大姑叫秦丽芬，大伯叫秦励园，二伯叫秦励成，一个16年，一个18年，一个20年。” “34年入冬，战事很激烈，他们好长时间没回家，你爷爷奶奶便带着你爸往这边逃。如果今后遇到同名同姓的，可以问一下。” …… 京都一栋独立小院内，一个精壮男子看着一封信，眼泪哗哗地顺着鼻翼往下流，坐在他对面的女子慌忙问道：“又是哪个战友出事了，还是去世了？” 男子抹了一把脸，脸上露出笑容，“我可能找到爹娘了。” 说着，把信纸递给她，“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他们。” 女子看完信后，把信还给男子，“应该不会错，这个小刘还真把你的事当成事。他们怎么去了湖湘呢？” “那时候战争很残酷，老百姓流离失所，我爹娘只是农民，只能逃离战火。不行，我要去一趟，争取把他们接来。二十多年没尽孝，现在也该我尽孝了。” “你告诉大姐了吗？” “没有，刚刚收到信，没有时间告诉她。我这就打个电话告诉她。” 上沪市，也是一个独立小院内，一个中年妇女听到家里的电话响，马上过去拿起听筒，第一句话就让她惊呆了，“姐，我爸妈还活着，小弟也活着，他有了六个子女，最大的是儿子，他在读大三。” 女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过了十几秒后感觉这样不对，便强行止住大哭，泣不成声地问：“在哪里找到的？” “我爹受伤住院，我妈和大侄子在那里照顾。说来也巧，我那个侄子很活泛，抓鱼去食堂请人加工，结果遇到了我以前手下一个兵。” “我爹伤的重不重？” “这不知道。我侄子每天都单独给他弄鱼汤，应该问题不大。” “你确定他们就是我爹妈和侄子吗？” “他说我侄子长得和我很像，二姑娘也有点像，老爷子的名字和年纪完全能对的上。” “励园，我先去看看，确认是不是，如果是你再去。” “我也想尽快看到他们。” “励园，我这里近一些，最多三天就可以到星沙。不和你多说了，我要联系车辆。” 听到电话里“咔哒”一声再无声音传来，京都的精壮男子脸上露出苦笑，“我这姐姐，到现在还是这么风风火火。” 回到客厅，女子问道：“姐怎么说？” “她说要去落实一下。” “其实你可以要小刘落实的。他把情况弄清楚，我妈直接过去就行。” “我爹在住院，谁知道什么时候出院？说不定我的信还没到，他就已经出院了。我爹娘住在农村，小刘又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也不好去查户口。” “唉，也是。我们的工作变动太频繁，能把信寄到这里就已经很难得了。现在等大姐的消息？” “她近，我这段时间也有些忙，只能等她的消息了。” “星沙我有朋友，要不我明天联系她，请她去确认一下。” “也行。” 秦淦西不知道很快有亲戚要找上门来，他和何娟走进合作社主任的家里，把两瓶酒交给他老婆，直接说明来意：“胡主任，我妈在城里找了个工作，想麻烦你帮她和我弟弟妹妹的户口迁出来，开个介绍信。” 胡主任看到两瓶坛子酒，心里甚是满意，嘴上却很严肃，“我记得你，你是我们合作社唯一的大学生，可不能搞这样的事情，等会拿回去给你爸喝。” 秦淦西露出八颗牙，“胡主任，这不是我买的，是一个叔叔给我的。” 何娟跟着说道：“我家励国喝这样的酒，就是山猪吃细糠，吃不出一个好歹来。好酒需要您这样的人才能品出来。” 胡主任咧着嘴笑道：“看你说的。哪个单位？” 秦淦西从怀里拿出文件袋，然后从里面拿出一张纸，“锅炉厂。” 胡主任接过接收函，“呀，锅炉厂好地方啊，今后我们来买饭锅、菜锅、煤炉子，可不要装作不认识我们哦。” 这说文解字的，秦淦西心中一阵大笑。 何娟很认真地说：“哪能啊。我们合作社在胡主任的带领下，粮食产量再创新高，是我们广大百姓衷心拥护的领导。” 胡主任笑得见眉不见眼，“哪里哪里，都是广大社员努力的结果。” 转而说道：“我们合作社马上要变成人民公社了，人们群众的干劲会更加高涨。希望何娟同志到新的工作岗位上，扎实苦干，多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也让我们公社脸上有光。” 何娟很硬气地说：“请领导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学习、团结群众，先把本职工作做好，再努力争取做更大的贡献。” 秦淦西本来就不适，听到他们的对话后更加不适，便走出屋子，来到屋坪上干呕两次。 怎么都不会想到，何娟这么一个深耕农村三十几年的人，也能说出这一套一套的，反倒是自己，说这些的时候总感觉很别扭，难以启齿，必须做艰难的心理建设。 第92章 只能自己和家人偷偷吃 把何娟送到山脊处后，秦淦西要香冬打手电照着这边，然后给何娟抓一些干草制成一个火把，让她拿着火把走回去，自己则再度过河，到上次放弃的水田里去抓青蛙。 田垄里有零零星星的火把，都是抓青蛙的。 没过多久，他就有些不耐烦，感觉不值得浪费时间的。 抓了半个小时，才抓了二十三斤青蛙、十七斤泥蛙、十九斤黄鳝和十一斤泥鳅。 要是放在前几天，抓这么长时间，少说也要抓几百上千斤。 这里有人夜间巡游，把田间生灵吓跑了。 有三次抓野猪群的经历，有之前扫货的惊喜，现在是一点都看不上这些收获。 “上山看看。” 说走他就走，转身小跑，沿着山脊往山上冲。 路上有蛇，五米之内的将其扔飞，之外的不管。 储藏空间里有近百条蛇，不值得再为其消耗功勋点。 画眉鸟、无名小鸟也不抓，太轻了，不够费事的，他只抓野兔、竹鸡、斑鸠等个体重量相对较大的野生动物。 来到爷爷布置的第一处陷阱，里面还是没有任何东西。 “废了啊。不过也该废了，没人来维护，早就被动物发现了。” 站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茫然四顾，寻找野猪群的踪迹，可四周只有零星的鸟鸣声。 “好不容易进一趟山，不能只抓几只兔子和几只斑鸠、竹鸡，必须要抓到几个大家伙。” 看一眼时间，才九点。 选定行进路线后，他继续前行，在穿过一处密林时，看到前方树上的无名鸟有些惊慌，从一棵树飞到另一棵，叫声听起来也紧张不已。 他以为是摸黑前行的自己被发现了，便没有在意，继续前行。 可过一会，树林间的群鸟扑棱棱朝远方飞去，这就不对了。 自己距离它们还远着呢。 于是，他小心起来，把速度降下来。 不一会，他看到了让他欣喜的一幕：在前方的三棵树上，都缠满了藤曼，上面挂着不少牛腰子，少数已经炸开，藤曼上方，有着几只身体黄灰褐色、头部黑毛、眼下和大耳下具有白斑的家伙。 这是果子狸，一种几十年后会被冤枉成“非典”病毒起源的狸猫。 他偷偷松了口气，今天终于有新家伙入手了。 “唰唰唰”，三棵树上共九只果子狸被收入储藏空间，每只八斤到十斤不等。 轻而易举地收起九只果子狸后，他又把那些已经炸开的牛腰子摘下来，这玩意滑滑的、甜甜的，有着天然的果味清香，吃起来不错。 开了这个张，收获接踵而来。 前行不到二百米，抓捕了六只兔子。 再前行三百来米，听到前方传来轻微的狗叫声。 他停下来凝神听去，感觉这不是狗叫，便悄悄加速，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很快，他来到一个小峡谷的边缘，看到了发出声音的家伙，是一只雄小麂，跑得很快的家伙。 他前世听父辈说过，队里曾有两个人带着鸟铳带着狗，追一只小麂追了近一天，最终还是下坡的时候，那头小麂趋倒了，他们才将其捕获。 今天遇到自己，那就没地跑了。 小麂很警觉，好像感应到了他，抬着头左顾右盼，可它的视距终究还是没有他的远，被瞬间收进储藏空间. 快走出这个小峡谷的时候，看到一棵树下有只刺猬。 面对这样的小家伙，他犹豫了。 抓呢，毛重也只有两斤多，处理起来很麻烦，并且是多种寄生虫和病原体的宿主，怕污染了储藏空间。 不抓呢，连肉带骨少说也有一斤，可以炒一碗。 正在他犹豫之际，从那棵树后突然窜来一道红光，接着那刺猬随着红光远去，进入……一张血盆大口。 一条大蛇，即使前世在动物园里也没见过的大蛇。 这突然出现的一幕，把他吓得汗毛倒竖，冷汗直流。 太突然了，他根本就没看到那条蛇。 那蛇也太大了，足足有他的小腿粗，属于巨巨蟒系列了。 看着那蟒蛇朝下方游走，直到完全离开视野，他的冷汗才停止。 轻啐一口后，他调转方向，向山脊走去。 继续横穿是不敢了。 虽然不惧这些生物的攻击，但看着就有些吓人，不能用它们来锤炼自己的心脏。 这一转向，他的运气来了。 沿着山脊前行，一路断断续续收野兔、斑鸠，不到山里，就听到前方传来野猪的“哼哼唧唧”声音。 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终于松了口气。 前方的大片灌木中间，有一大群野猪，二十一头。 大的有三头，都是三百多斤；中型的九头，二百多斤；小的九头，都是一百一二十斤。 这都是功勋点，这都是钱。 他激动了，发出一声大叫：“啊，野猪，我爱死你们了。” 这一声大叫，把那些野猪的注意力吸引，全部抬头看，看向他这个方向。 可它们什么也看不到，视力太差了。 尽管它们的听力不错，可秦淦西穿的是草鞋，走路也小心翼翼，根本没发出什么声音。 它们没有离开，看一会后又各自为政，吃草的吃草，拱地的拱地，蹭灌木的蹭灌木，秦淦西决定不玩了，射去空间勾，将它们一一收进储藏空间。 看看时间，已经十点一十了。 “算了，有了这样的收获，今天也算功德圆满，整理一下后回家。” 走一段路后，看到旁边有一块耸立的大石头，便决定在上面歇息一下，吃个包子，结算一下今天的功勋点收获。 没想到刚刚来到石头前，就看到两只兔子从石头下面的草丛里跳出来。 它们也真瞎，那么多方向不走，偏偏朝这里跑来，他只能是勉为其难地收了。 他仔细查看一下石头周围，没发现什么危险，这才爬到石头顶上，一手拿着包子，一手拿着黄瓜，左一口，右一口。 看到今天收获的明细，他很满意。 田里捕的不算，有野兔十七只、斑鸠二十六只、竹鸡八只、小麂一头、果子狸九只、野猪二十一头。 新增功勋点1838.8点，功勋点总数达到4449.2个。 吃完四个大包子和一根黄瓜，他感觉很饱，嘴边还有一股浓郁的黄瓜清香。 “没想到种植空间还有如此奇效，让普通的黄瓜能达到这样的程度。今后不能给别人吃，只能自己和家人偷偷吃。” 第93章 你的冷静呢? 来到山脊脚部，秦淦西转去小桥边剥一片棕皮，用棕把鱼篓口封起来，往鱼篓里移入青蛙、泥蛙、黄鳝各两斤的样子，然后提着鱼篓、打着手电回家。 一切都装成从田里归来的样子。 到家时还只有十点五十，姑奶奶、秦励国和何娟还没睡觉，都在院子里的竹靠椅上乘凉。 姑奶奶笑着说：“淦西，你还真不怕难呢，出门一趟还要抓青蛙。” 秦淦西把门关上并插好，“闲着也是闲着。现在抓这些的不少，没多少可抓的，比市区周围差远了。” 何娟问道：“你还在市区旁边抓过？” 秦淦西把鱼篓放到水池边，“抓了。还卖了。” 何娟走过来，“抓了些什么？” “都有。青蛙，泥蛙，黄鳝，都是大只的。” 何娟从小棕上面的小口子伸手进去，“真的大，一只手都抓不住。小的都不抓？” “我去抓，当然只选大的。篓子只有这么大，大的才有肉。” 说完后，他去厨房拿来菜刀和小木板，准备处理青蛙和泥蛙。 何娟把刀夺了过去，“你这么累了，我来。” 秦淦西笑道：“还是老办法，我切头，您剥皮。” 姑奶奶拿着煤油灯过来，“我扯肠子。” 三个人配合，杀蛙的流水线就完整了。 弄这些其实很简单，他抓回来的最小的都有四两，所以青蛙、牛蛙加起来都只有十一只。 扯肠子是个细活，姑奶奶不但把肚子翻过来清洗干净，还把里面的板油都撕下来。 青蛙、泥蛙肚子里的板油非常少，都粘在肠子上，撕起来很麻烦，以前秦淦西处理的时候，这些都是不要的，姑奶奶她们发现后，嫌他浪费，不让他干那个活了。 切完蛙头，顺手捅一下脊椎，很快把十一只蛙处理完，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他闲着没事干，便去竹躺椅上躺着。 秦励国扭头看向他，轻声问道：“淦西，我真能去当工人吗？” 见他这么在意，秦淦西笑问：“爸，你都当了几十年农民，现在怎么这么不喜欢了？” “哪有十年？八年都不够，而且这八年我就没喜欢过。以前你大姑、大伯和二伯上学，我就喜欢跟在他们后面，后来他们一个个地参加了革命，我也想去，可你爷爷奶奶不准，说我太小……人家也确实也不要我。” “我家没有田地，收入来源是你爷爷打猎和你奶奶摆摊，可以说，我家直到50年搬到这里才定居下来，也从那个时候才开始种地。那时候你已经八岁，应该有些记忆。” 秦淦西一回想，还真是这样。 从记事起，他们家就一直在迁徙，每到一地就停一段时间，长的四五个月，短的六七天。 家里只有小弟是在这栋屋子里生的，其他妹妹都是路途中所生。 随后，他问道：“我们家有大姑、大伯和二伯？他们都在哪里？” “我们也不知道。34年8月的时候，你大姑和大伯跑回来，说要我们离开那里，到山里躲一躲，我们去躲了，后来知道他们都走了，朝这边走的，所以你爷爷奶奶带着我也朝这边走，试图追上他们，可哪里追得上？走了半年，得知他们四五个月前就离开了，一路上都在死人。来到这里后，得知在江边打了一次大仗，死的人更多，于是你爷爷决定不追了，这才完全定居下来。” 那还真没有八年。 忽然间，秦淦西发现秦励国很健谈，而且讲话条理清晰，不由得问道：“爸，你今天说的话很多啊，以前怎么都是沉默寡言？” “你要我说什么？又有什么好说的？” 秦淦西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过一会后问道：“能不能登报找他们？” “能这样做吗？” “我好像看到报纸上有寻人启事。就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看到我们这里的报纸。” “也许他们不在了。不过这事要问你爷爷奶奶，得由他们决定，我明天去问问他们……欸，你还没告诉我，我这辈子能不能当工人呢。” “肯定能。买都要帮你买一个。” 何娟走过来，“淦西，你想帮你爸买什么？” “我爸想去上班，我说买也要给他买个指标。” “励国，这事你不要急，我也要注意的。市里距离这里不远，今后回来也方便。” “爸、妈，我也托人在那里打探，只要有机会就会立即抓住。现在星沙大量建厂，尤其是锅炉厂周围，有几个大厂在建，我想还是有机会的……妈，我以前怎么没见我爸说这么多话？” “他以前的话多，慢慢地越来越少。话少也好，可以少出错，言多必失嘛。” “呵呵，还是我妈英明。” “我当然英明咯，你的话也越来越多了。” “……” 秦淦西还真不知道这些，原来他曾经也多话过，一直都以为他是天生的沉默寡言之人，看来还是交流得太少。 “淦西，如果他们跟着我进城，我们住哪里？锅炉厂会提供这么多房子吗？我们住宽敞的住习惯了，太小的可能不会适应。” “房子问题不是大问题，有很多办法解决。现在他们还是暑假，可以住在这里。也可以到外面租房子住，再找机会自己盖一栋。妈，找地皮的事就只能交给您了。” 他现在还是未来的思维，对现实情况一点都不懂。 何娟很是担心，“自己盖房子，需要多少钱啊。家里没钱，我刚刚参加工作，估计也没多少钱。到城里，什么都要钱，虽然有定量可买，但都是要钱的。” “钱的事不用急，慢慢来。实在不行，就让他们继续在这里住一两年。” “也只能这样了。说实话，我还真舍不得这里，水到家，院子大，房间多。” “说实话，我们这栋房子的位置，退休以后来住，是最好的地方。” “你们母子两个很有意思。班还没上，啥都不知道，就讨论起房子来了。何娟，你的冷静呢？都激动一个晚上了。” “是啊，不扯了。睡觉，睡觉，明天还要早起。淦西，你的房间已经弄好，只要去睡就行。” “好。” 一夜无话。 第94章 没心没肺只是表象 一觉自然醒，秦淦西立马起床。 三个长辈都已经起来了，香冬也是。 秦淦西伸手摸摸香冬的头，“都暑假了，为什么不睡个懒觉？” 香冬稍微缩缩脑袋，“睡不着了，我来做早饭。大哥，我今天能不能和你们去城里看爷爷？你和妈妈去办事，我和二姐在医院就行。” “和爸妈说过了吗？” “他们没有反对。” “那就去。对了，淦媛今天上午会回来。” 在旁边的何娟说道：“我想把她也叫上。她爷爷都住这么久的院了，她一直都不知道，现在考完了，也该去看看。” “我们去学校一趟，把她也带上。好像九点有趟过路车，九点半就可以到城里。” “坐什么车？走过去就行了，早晨也不热。等到那时候，我们都快到了。” “那我现在去接她。” 秦淦西的腿长，频率也快，来到十二中的时候，他先提着一个鱼篓去了魏老师家，不顾她的阻拦，把两只甲鱼放进盆里，然后去淦媛的宿舍。 家里距离学校只有五里多路，淦媛本来是没有资格住校的，但因为学习成绩好，加上这五里荒无人烟，所以被允许住校。 因为同样的原因，秦淦西也在宿舍住过两年。 宿舍很简陋，就是两间大教室，一间是男生，一间是女生。 房间里面很简单，两排大通铺，一排在门正面，一排在门侧面。 宿舍里没有床，就是地铺，地面上铺着稻草，学生来住，只要在上面铺一张席子和铺盖就行。 秦淦西在外面大声喊，淦媛马上出现在门口，“呀，哥你来了，我正愁怎么把东西拿回去呢。” “都清理好了？” “清理好了，有的同学已经回家了，只有我们几个近一点的还没走。哥，进来吧。” 进入她们的宿舍，包括淦媛在内只剩四个人，他向她们点点头，然后检查一下淦媛的行李。 行李很简单，一个铺盖，一捆书，还有一镔铁桶的洗漱用品，包括鞋子和装菜的小坛子。 秦淦西把铺盖背到背上，然后提起那捆书，“走，我们出去吃个早餐。” 顺便还邀请其他三人一起去吃，但被她们婉拒了。 离校前，带着淦媛去魏老师家里告辞，其实也没进门，因为她就在走廊上。 魏老师简单地问了一下淦媛的考试情况，听说她考得不错，便送出一连串祝福和嘱托。 来到镇上唯二的国营饭店之一，秦淦西问她想吃什么，她看了一下价钱，低声说道：“哥，一顿早餐要花几毛钱呢。” 秦淦西笑着说：“放心点，放心吃，几顿早餐也请得起。” “我随便，都喜欢，哥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幸好说了后半句，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随便’二字是最高级的，往往会让别人无从下手。” 秦淦西点了两大碗牛肉面，还买了二十个大包子，花掉三块钱和两斤粮票。 看到花掉这么多钱和票，淦媛一脸的着急，但又不好说，只是在吃面的时候，她悄悄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哥，买这么多干什么？我们吃不完，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我们回家随便吃一点就好了。” 秦淦西夹起一块透明的牛肉面，“你就说这牛肉香不香吧，红汤面好不好吃吧。” 把牛肉塞进嘴里后，又夹起一个大包子，“这包子和面一样，都是人家几十年的传承，不但响彻我们镇，市里很多人都知道的。” 淦媛想说什么，张张嘴后，夹起一筷子面吃进去。 吃了一碗面，秦淦西还吃了三个半大包子，帮淦媛吃了半个。 吃完早餐后，秦淦西还是那些任务，淦媛的行李多了一个，多了用油纸包着的十四个包子。 秦淦西这回没有客气，问了她的考试情况。 开始时，她还是很自信的，说超水平发挥了。 平时会的都做出来了，平时感到很难的也基本做出来了，平时没见过的综合题感觉也能得点分，总之一句话，就是会的都对，难的也基本蒙对。 讲到后面，她的神情难得的低沉起来，“哥，我们今年的指标太少了，我们学校的水平整体还是差一些，不知道能不能考上。” 秦淦西很坚定地说：“今年没考上，或者没考上你理想中的学校，那就明年再来。” 她摇摇头，“我们家这个条件，能送我到这样的程度，就已经把牙根咬碎了，没有明年再来的底蕴，我可不想让妹妹弟弟们没钱上学。” 他很诧异地看向她，“你这小脑袋里尽想些什么啊，这样的事需要你考虑吗？爸妈还在，还有你哥，你这不是自寻烦恼吗？” 她撅撅嘴，“其实我早就看到了，爷爷的年纪大了，打猎的收获一年比一年少。没有他的收入，我家比队里其他任何一家都少很多。你要一年以后才能毕业，再说我们也不能老是花你的钱。” 这还是那个没心没肺的孩子吗？ 也许，没心没肺只是她的表象，内里是真的细腻。 秦淦西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对这个家的人了解太过肤浅。 “淦媛，既然你说这个，那就不妨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妈就要去城里上班了，你们的户口也要迁过去，今天就去办。” 她惊叫出来：“真的吗？如果这样的话，岂不是妹妹弟弟们今后不再要赚工分了？” “当然。告诉你这个好消息，还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什么？” “爷爷十一号被野猪拱了，一直在城里住院。” “哥，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用吗，去照顾几天，然后考砸？奶奶一直在那里照顾呢。” “哥，走快点。” 回到家还只有七点四十，家人们正在吃早餐，看到他们两个进来，姑奶奶马上说：“你爸要上工，所以我们先吃了。淦媛，赶紧拿碗筷，给淦西盛饭。” 淦媛看了一眼秦淦西，笑着说：“姑奶奶，我们在镇里吃了，还带了一些包子回来。” 何娟白了秦淦西一眼，“有几毛钱就烧得慌，学会到外面吃早饭了，还花冤枉钱买回来。” 秦淦西把行李放在竹椅上，嘿嘿笑道：“被包子香的走不动路了，只能买了吃，不然中午都回不来。” 说着把油纸包解开，拿过欣莎的筷子给每个人都夹一个，“吃吧，不吃会变坏的，那才是真正的浪费。” 第95章 小巫见大巫 何娟坚持不去坐车，秦淦西只能挑着箩筐、竹篓和她们一起步行。 还好，香冬的脚步轻盈，淦媛的速度也不慢，来到医院时，只有十点一刻。 趁她们聊天的功夫，秦淦西给孙桂华送去两条桂鱼，回去后，拉着何娟去锅炉厂。 看到他推来一辆自行车，她惊讶地问：“你会骑车？” 他笑问：“妈，您怎么不问这自行车哪来的？” “哪来的？” “我买的。” 她给了他的背一巴掌，“想骗我？没门。” 他嘿嘿笑道：“妈，还真没骗你。这段时间抓了不少鱼，为了出行方便，请医院帮我买的。” 何娟定定地看着他，不说话。 秦淦西笑道：“妈，还不上车的话，人家下班了。” 上车后，何娟问道：“这工作也是你买的？” 他摇头，“这个还真不是。我给锅炉厂送鱼，顺便提了一嘴，人家就给了。” 话说完，他的背上就挨了一巴掌，“骗鬼呢。” “人家要我每天保证一百五十斤以上，就给一个正式工作。” 听到后面传来抽鼻子的声音，他又说道：“我只答应送到开学前，他们同意了，所以放心胆大的去上这个班。” “每天要送这么多，你能保证？” “不是我一个人。现在的东西真多，那点重量还是可以保证的。” “上次去医院，你奶奶说你很忙，我都忘记问你了，原来是在忙这个。虽然你赚了钱，还给我弄到这份工作，但还是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你明年就要大学毕业了，可不能被人家抓住把柄。” “我知道的。有这么聪明而又小心谨慎的爸妈，孩子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就你皮吧。” 来到锅炉厂门口，看到李吉星站在门外抽烟，直接把车停在他前面，“李科长，我把我妈带来办手续了。” 说着递一支烟过去。 李吉星向何娟点了点头，拍拍他的肩膀说：“你运气不错，我昨天帮你打听到，拖拉机配件厂有人要卖工作，不过要六百块钱。” 听到有工作买，何娟顿时两眼发亮，但听说要六百块钱，眼神迅速黯淡。 六百块钱，她不敢想。 秦淦西却没有这种变化，“什么工种？” “车工。” “行，我买了。什么时候去办？” “我也要找人约时间，急不来。” 秦励国一心想当工人，那就要安排上，以满足他的心愿，不然修成闭口禅了。 在他进门的时候，李吉星问道：“小秦，今天有送吗？” “必须有，应该是田里的。” 手续很顺利，没有那些刁难之事，很快就把厂里的一切办妥。 拿着几张纸从厂里出来，何娟长吁了一口气，“哈哈，我也是工人了，还有半间房子和一张床。” 随后又愁眉苦脸，“这么大一家子，怎么住啊。” 秦淦西说道：“现在还有时间，去街道和派出所把其它事情办了再说。下午我和李科长去买指标，等我爸来了再想办法。” “现在你爸如愿了，希望他能动脑子，把房子问题解决……淦西，你到底赚了多少钱？” “妈，您放心，给我爸买工作的钱还是有的。” “你爷爷住院还要钱呢，估计少不了二三百。” “那个也准备好了。” “这么说来，你这十来天赚了一千块？” “我妈不愧是算数很快的，这么一下就算出来了。不过这钱不能到处说，只能算是家里的老底子。” “这还用得着你说？就是你爸，也不知道家里有多少钱。” “这么说来，家里的底子还很厚实喽。” “很厚，太厚了。加上你拿的那一百，估计你爷爷的住院费都不够一半。” 说着，她掐了秦淦西的胳膊一把，痛得他差点撒把，“妈，无缘无故的，你掐我干什么，要是摔了，你就明天上不了班。” “我以为我在做梦呢。七八天前只有二三十块钱，现在不愁你爷爷的住院费，还可以给你爸买个工作。” “妈，等你和我爸上班了，我就不努力了，老老实实读完大四，然后安安稳稳上班，可能的话，到家里蹭吃蹭喝。” “尽管回来蹭。哪怕家里只有杂粮饭，也少不了你一口。” 来到派出所，派出所的人夹着秦淦西递来的烟，很惊讶，“你们厂里不是有保卫科吗？你们的户口都应该在锅炉厂，到这里干什么？” 何娟笑着说道：“我家孩子多，他们爸又在配件厂上班，两个单位都没房子，想看街道有没有房子。” 站在一旁的秦淦西心中好笑，八字只有半撇，她就敢说秦励国已经在配件厂上班了，就不怕人家看出跟脚。 这个公安还真没管那么多，听她这么一说，唰唰唰，盖个章，很快就把手续办完。 街道杜主任是个五十来岁的女人，她就没那么好糊弄，连续瞥了秦淦西带来的两瓶酒，脸露难色，“街道没有房子啊，你们厂里不是有吗？你们家这种情况，只要多找几次，厂里一定会照顾的。” 何娟脸上露出疲惫和凄苦之色，“杜主任，我们厂的情况估计您也很了解，确实没有房子。如果街道有，还请照顾一下，我这大儿子现在在读大学，他寒暑假还可以挤一挤，但家里还有四个女孩、一个男孩，挤都没地方挤，真的只能打个钩挂上去。就是厂里解决不了，所以才让我们把户口落到这里。” 杜主任叹道：“国家现在大力建设，对住房这一块投入很少。我找找看吧。” 拿出一个很厚的本子，一页一页翻过去，然后停在某一页，“这里还有两间半，在锅炉厂和配件厂中间，到两个厂都不到两里，你们要不要？” 何娟马上答应：“要。太感谢您了，您真是为人民服务的典范。” 杜主任很谦逊，“我们就是为人民服务的，做不到这一点，那就不能干这份工作。现在还有时间，我带你们过去看看。” 她都没有派人，而是亲自带他们过去。 来到房屋所在小巷，秦淦西怎么都感觉很苍凉，但何娟没有，她和杜主任有说有笑，还不时点评。 “这里很整洁，杜主任你们管理得井井有条。也很繁华，有饭店、供销社、裁缝店……” 第96章 古默巷新家 这条小巷叫古默巷，巷子宽五米，地面用青条石铺成。 小巷两边都是两层楼，有不少的第一层是门面，第二层的小窗户外都挂着晾晒的衣物。 人在路上走，衣物在上方飘。 两边的房屋不是一进就是两进，没看到超过两进的，房屋与房屋之间有防火墙相隔。 途中，杜主任也在介绍这古默巷。 这里曾在38年被一把大火烧过，这些房子都是后面盖起来的。 住在这里的人家，有的一进，有的两进，是根据家庭人口数量来定的，超过十人可租两进，否则只有一进，但少于五人，必须与人合租。 杜主任家也在这条小巷，他们家恰好五口人，租住一进的房子。 跟在她们后面走，秦淦西左顾右盼，把两边的情况尽收眼底。 他沿途看到几套房屋破破烂烂，瓦有不少碎了，临街的窗户也没有，只是用木条钉住。 也许是他看多了，在再一次盯着那样的房子看时，杜主任告诉他，那些都是合租的，谁都不想管事。 秦淦西感觉很不可思议，即使合租，瓦和窗户还是应该好好处理的吧，难道因为是合租，雨雪就飘不进去？漏的雨可以分摊在两家身上？ 不过他没有发问。 对现实情况很不懂，少言少出错。 走到小巷中间位置，杜主任指着右侧的一进屋子说：“就是这一套，68号。” 秦淦西抬头看看二楼的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的，好像没有坏。 退到对面房屋的墙壁下，看到屋顶的瓦有一些破碎，有一些移位。 这屋子的一层不是门面，进去就是一间空荡荡的房子，秦淦西看到地面上有滴水形成的小坑，应该是瓦漏水漏到一楼所致。 这屋里有一架陡峭的楼梯直通二楼，绕过楼梯是一间黑乎乎的房子，后面还有一间小房子。 “这里原本是厨房，被改成了卧室。厨房搬到外面去了。” 在杜主任的介绍中，两人跟着她走出这间小屋。 后面是个很小的院子，有围墙，院子里杂草丛生，土成垄，有以前的住户在这里种菜的迹象。 杜主任指指一座临时建筑，“以前那家人很精致，在这里搭建了一个厨房和厕所。说实话，如果不是我家在那里住习惯了，都想换到这里来。虽然这么做后院小了些，种不了那么多菜，但不用去排队上厕所。” 何娟笑着说：“各有各的好处。厕所每天上不了几次，菜却是一日三餐都少不了的，少了还要花钱买。” 杜主任深有同感，“谁说不是呢。” 趁她们在后院拉呱，秦淦西爬上二楼，二楼的结构和一楼一模一样，也是三间成串的房子。 首先来到后院那间，他突然想清楚了，人家把厨房搬出去，应该是这一间太热的原因，因为这一间没有摆放过床的痕迹，却有明显的坛子底印记。 下来后，他问杜主任，到哪里可以请到捡瓦的人。 杜主任马上回应，街道有一个专门的人做这些，不过钱要自己掏，像这一进的屋子，需要两块二毛钱。 秦淦西当即请她安排一下，自己下午去找。 骑车往医院走的途中，何娟叹道：“有了工作，却要住这屁眼大的房子，有得有失啊……不过挤一点总比天天干红薯米好。这几年的干红薯米越来越多，继续下去只有红薯没有米了。” “妈，你这话有点反动啊。” “有谁听到了？” “我啊。” “你不能算。淦西，我们把家里的床搬过来，要费很大的功夫。即使楼上打地铺，楼下也有两张床呢。那么多坛坛罐罐要搬，头疼。” 秦淦西之前还没想这样的问题，她这么一说，确实有很多东西要办。 空荡荡的房子，要住这么多人，需要搬多少东西进来？ 也不知道这周围有没有现成的卖，不然就可以省去很多功夫。 想到这里，他马上想到存款，还是太少了啊。 但他还是试探着说：“如果便宜，不如在这边买一些，老家的，回去后也是要用的。” 不能拆了东墙补西墙。 把老家的搬过来，让这里能不睡地铺，结果回去还是要睡，那就不美了，老家可是泥土地面，容易得风湿。 何娟叹道：“我知道要用，可钱不凑手啊。” “没关系，先让大家在二楼打地铺，我努力一个暑假后，把东西置齐，到时候就好了。” “如果一个暑假就能置齐，那就不会有问题。你们爷爷奶奶和姑奶奶也需要人陪，他们就呆在那边好了。那边的条件比这边好，有利于他们学习。” 秦淦西忽然“嘶”了一下，何娟连忙问怎么了。 他应道：“没什么，只是感叹置办一个家不容易。” 其实他是看到储藏空间里还有一根大木头，如果把这根大木头锯成木板，那就只需要买床架子，可以省不少的钱，且即便是一楼打地铺也没事。 没有人可以随随便便成功。 没有随手捡起那根树，他就不会有木板，虽然消耗了半个功勋点，但家里所有床的木板都有了……应该还不止，可以做更多的东西。 “哪天要去山里看看，看能不能找到干树，把家具全部做成新的。队里有木匠在外面干活，完全可以请他们。如果把木板、木条等准备好，工钱是不需要多少的。” 看到那根树，他便开启了新思路，格局一下子打开。 何娟不知道他所想，还在说：“一个家看起来东西不多，但真正清点起来，还是不少的。我们那个家，开始只搭起一个架子，把墙壁弄好，其它东西都是陆陆续续置办的，一直弄了三年，才有现在的样子。” 秦淦西问道：“妈，如果我们买来木料，只请木匠来加工，把桌椅板凳全弄好，需要花多少钱？” “这个没法算。东西有多有少，我只知道师傅一天要八毛，还要管饭。” “这样，我去联系买木料，木匠只来加工，反正他们暑假住在家里，也不急来住。您把要做的家什统计一下，然后问问老木匠，需要哪些材料，每一样需要多少。” “你能弄来木料？” “我们有几个人，他们的路子很广的，想来应该可以。” “那我琢磨琢磨。” 第97章 好事都凑到一块了 两人回到医院，还只有十二点过五，他以为忘记给表紧发条，问别人，确实是这个点，这才确定自己的表没错。 进入病房，看到里面多了三个人：一个有些威严的中年妇女，一个同样有些威严的中年男子，还有一个二十来岁的男青年。 奶奶和中年妇女坐在门边的空床上，两眼湿漉漉的。 淦媛、香灵和香冬坐在爷爷的病床和旁边的空床上，轻声说着什么。 看到他们两个进来，奶奶朝他们招招手：“娟子、淦西，过来。这是你大嫂的朋友小朱，朱云茹，她的爱人宋贵雄，司机小刘师傅，今天特意来找我们的。” 何娟惊讶地问：“大嫂？” 秦淦西也很惊讶，不过是在心里。 昨天才知道他们的一些情况，今天就找来了，这是什么机缘？ 奶奶说道：“淦西，你大伯一家在京都，大姑一家在上沪，大姑在来这里的路上。” 秦淦西向朱女士微微弯腰，“谢谢朱姨来告诉我们这个消息。有这样的消息，我爷爷会好得更快。” 何娟不理解，“朱姐，你怎么知道我爸妈在这里？” 秦淦西心中也有同问，但没说出来。 朱云茹笑着说：“说起来也很凑巧，你们家淦西用鱼到食堂换饭菜，恰好食堂那个小刘以前是励园大哥手下的兵，他看到淦西很像他，后来又看到香灵还是有点像，便把这个情况写信告诉他，他们昨天收到了信，海燕姐要我过来确认一下，没想到还真是。其实，他们两个到老家找了好多次，都没有找着老人家，这才请广大战友帮忙。” 原来如此，难怪老刘对自己这么好。 秦淦西瞬间明白了个中曲直。 待她们讲几句后，秦淦西说道：“朱姨、宋叔，现在已经是中午饭时刻了，我们到外面去吃个中饭吧，感谢你们来告诉我爷爷奶奶这个消息。” 朱云茹马上站起来，“不了。我们很近，回家去吃，家里还有老老少少呢。” 奶奶和何娟也发出邀请，都被拒绝。 离开前，朱云茹说道：“伯父伯母，我要马上回去给海燕姐打电话，尽快让他们收到这个消息。伯父，您不要急着出院，待病好了再出；伯母，您也要保证身体，今后还要享福呢。嫂子、淦西、淦媛、香灵、香冬，今后来家里玩。” 把他们送到住院楼前的空坪上，看着他们的车离开后，秦淦西叫淦媛和香灵去小食堂取饭。 路上，香灵说道：“我小时候听到爷爷奶奶说起，我爸还有哥哥姐姐，没想到还真有。” 淦媛笑着说：“我以前也听过一两次，但都是很小的时候，后来没再听到他们说了。哥，我看那个朱阿姨是个当官的，她爱人也是。” 秦淦西应道：“可能吧。和大伯母以姐妹相称的，应该不会差。” 淦媛惊讶地问：“为什么？” 秦淦西反问：“你说呢？” 香灵接着说：“姐，你没听到他们说，他们都走过两万五千里吗？” 秦淦西笑问：“你们还听到他们讲过去的故事了？” 淦媛点了点头，“我奶奶问我大姑和大伯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他们便把这些年的脉络简单讲了一下。” …… 奶奶和何娟、香冬走向病房，途中问起今天的入职情况，何娟把上午做的事情全都讲一遍。 听说还弄到了一进房子，奶奶高兴了，“好啊，几个小家伙不要吃红薯滚红薯了，这是淦西的功劳。你也真不错，竟然能弄到房子。” 何娟笑眯眯地说：“这不是我的功劳，是淦西怂恿的。妈，还有一个更好的消息呢。” 看到她停顿下来，奶奶笑骂：“我们的大孙就是能……怎么，还想急死我？” 何娟笑呵呵地说：“我不是刚才太激动，口里发干吗。吞了口口水。妈，淦西和我们厂的保卫科李科长很熟，李科长说配件厂有人要卖工作，淦西已经决定把它买下来，让励国来上班。配件厂就在锅炉厂的隔壁，距离很近的。我们的房子到两个厂都很近……妈，您怎么了？” 何娟走着说着，发现奶奶不走了，只是扭头紧紧地盯着她，一动也不动，不由得吓了一大跳，连忙轻拍她的背。 奶奶的眼睛又潮润了，拨开何娟的手，哽咽着说道：“没事，高兴的。我们家有淦西，真是有福气。因为他，我找到了大女和大儿；因为他，你们都迁进了城里，励国再也不要当农民，好事都凑到一块了。” 走进病房，奶奶就迫不及待地来到爷爷病床前，“老倌子，淦西帮励国也找工作了。” 何娟马上说：“爸、妈，现在还没见到那个卖工作的人，还不能完全确定，淦西下午还要去找李科长的。” 爷爷慢悠悠地说：“淦西有这份心，哪怕今天找不到，今后也能找到。” 奶奶连连点头，“就是，我相信淦西。” 何娟说道：“应该不会有问题，李科长说那人已经开价六百块钱。既然已经开价，卖是肯定要卖的，就看有没有卖掉。” 听说要六百块钱，奶奶马上到爷爷的枕头底下摸，很快拿出一个小布包递给何娟，“这是小朱拿来的，说是你大嫂让她给的一千块钱，让你爸看病用的。你拿着。” 何娟连忙推让，“妈，这是干什么呀？淦西说了，励国买工作的钱，他已经准备好。这是大嫂给你们的钱，我们不能用。如果淦西弄不来，我们可以借用，现在淦西能弄来，您收着就是，今后我们不经常在家，你们买点好的吃。” 爷爷慢悠悠地说：“小娟，现在有钱也没地方买。钱放你们这里，今后遇到好的给我们买一些回去。” 奶奶跟着说道：“这十来天，淦西天天给我们弄好吃的，把我们过去几年的亏欠都补回来了。有这些钱应急，他也不至于这么辛苦。拿着！” 何娟还是不肯接，“妈，不要推来推去了，这钱我是不会接的。淦西现在能赚一些钱，有的准备工作也已经做好，这钱留着我爸交出院费用吧。” 第98章 无巧不成书 秦淦西听着淦媛和香灵一路讲听到的故事，来到小食堂门口，她们还没讲完。 推开门后，老刘坐在板凳上抽着烟看着两个徒弟炒菜。 看到是他们，老刘笑道：“秦小子，你今天怎么有空了？” 秦淦西拿出两包华子塞到他的裤袋子里，“我来看看你这个地下工作者。” 老刘嘿嘿笑道：“这么说来，你们真是我首长的侄了。这不能怪我，谁让我看到你就像看到你大伯呢。” 秦淦西苦笑：“我以前都很少听说过，没想到今天听说还有活生生的大姑和大伯，你说这人生奇怪不奇怪？”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在那样的年代，敌人追的紧，不说你们家这样的情况，就是有些刚刚出生的儿女，因为没法带，不得不送人。年纪稍微大一点的，也是集中送到某些地方，十年八年后才见着面。” “刘叔，谢谢了。” “不要说这个，这是老首长交待的任务。菜帮你弄好了，老爷子的是桂鱼排骨鸡汤，你们是辣椒炒肉、红烧甲鱼和一个葫芦汤。晚上给你弄个麻辣鸡块、回锅肉和一个蔬菜。” 秦淦西轻声说道：“麻烦刘叔了。我下次多送一些，把食堂的亏空补起来。” 老刘摆摆手，“一个青菜而已。那么多肉食，赵克勤不知道有多高兴呢，食堂不会亏。” 秦淦西笑道：“关键是我中午还多要一盒饭。” 老刘马上站起来，从碗柜里拿出一个特大号饭盒，到木甑里挖了满满一盒米饭，“菜都凉了，你们快去吃吧。” 三兄妹把饭菜端回病房，看到这么多菜，奶奶问道：“淦西，今天怎么多了一个肉菜？” “奶奶，我昨天遇到人家偷偷卖野猪肉，所以割了一点。” 何娟吃了一块甲鱼，连连点头，“人家炒的菜就是香。” 奶奶却有不同见解，“这几天我这么吃，还喝了一些老倌子的汤，总结出一个道理，这菜想要好吃，一是要舍得放油，二是要放对调料。” 香冬嘿嘿笑道：“我就知道，来我哥这里有好的吃，一餐管三天。” 淦媛点了点头，“确实，我哥做菜很好吃。” 秦淦西连忙说：“我奶说的对，总结很精辟。油很关键，调料很关键。” 爷爷端着碗自己吃，闻言说道：“搭配也很关键。前几天同样吃桂鱼，但就是没今天的好吃。不过还是有一点不好。” 淦媛笑道：“爷爷，你的意思是没有辣椒吧？” 奶奶笑骂道：“医生说不要吃辣椒，你还说起人家菜的不好来了，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能吃得这么好，那是我们大孙舍得，你也不看看里面有什么料。桂鱼本来就很难得，今天还加了鸡和肋巴骨，不好吃才怪。要说我们最应该感谢淦西的，还是你这老倌子。他一口气没歇把你抬到医院，自己却昏迷了一天；醒来后就去给你弄来这弄来那，让你的身体快速好起来。” 秦淦西站在吃炒肉，听到这话，连忙把饭菜咽下去，“奶奶，我做的这些不是应该的吗？还有，今后可不能再喊大孙了，大伯家的听了会不高兴的。” 奶奶翻了一下白眼，“他高不高兴和我有什么关系？嘴长在我身上，想怎么喊就怎么喊。” …… 那边，朱云茹回家后，没有立即做饭菜，而是对宋贵雄说：“老宋，你把饭煮了，将菜洗了，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宋贵雄应了一声，直奔厨房。 朱云茹从衣柜最下层拿出两瓶酒，用一个布袋装好后匆匆出门，然后走进一个大院，来到一栋独立小院前，来到门口，她笑着大喊：“曾大姐，在家吗？” 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太太从屋里缓缓走出来，“是小朱啊，来来来。吃了没？” 朱云茹小跑来到曾大姐身前，“刚回来，我家老宋在做呢。我来是有重要的事。” 曾大姐转身走向屋里，“现在安定团结，工作又不是很忙，有什么事比吃饭更重要？坐坐坐。” 朱云茹坐在沙发上，把手中的布袋放下，然后向前倾着身子看着曾大姐，“曾大姐，我听说您以前把小女儿送人了？” 曾大姐的脸色瞬间发白，身体摇晃了一下，就势坐到沙发上，“如果还在的话，今年应该十六岁了。那时候敌人追的紧，没办法啊。” 朱云茹继续问道：“她左耳朵后面是不是有颗痣，左腕上是不是有块斑？” 曾大姐瞪圆双眼，脸色潮红，“小朱，你看到她了？” 朱云茹坐直身子，笑着说：“说来也巧，我受一个姐姐的委托，去确认两个老人是不是她的家人，结果看到这么一个女孩，她叫秦淦媛，刚刚满十六岁不久，昨天考完高考。看到她左腕上有一块斑，当时我心里‘咯噔’一下，悄悄看了她左耳朵后面，看到一颗痣。她现在的爷爷叫秦顾功，现在的爸爸叫秦励国，上面有个读大三的哥哥，今年满十七岁，下面还有三个妹妹和一个弟弟。” 曾大姐沉思一会后说道：“我记得他家的男人也姓曾，夫妇家里都没有老人，小孩最小的也有四岁了。不过，怎么这么凑巧呢？” 朱云茹说道：“曾大姐，我觉得还是去了解了解的好，万一是呢？那时候的情况，不好说。我看这一家子的人很好，家里不论男女，全都读书。而且可以确定，他们就是我那位姐姐的夫家人，我姐夫现在的职位不低。” 曾大姐没有多少犹豫，“这事必须慎重。小朱，你把有关情况跟我说一下。现在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想去也没办法。” 朱云茹把有关情况尽数说出来后，就告辞离开，曾大姐让她把酒拿回去，她也没回应，只说要回去做饭，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她离开后，曾大姐回到客厅，对着厨房说：“小伍，帮我联系一下老头子、大儿子和二闺女，让他们晚上回来吃饭。” 厨房里走出一个飒爽的年轻女子，回应的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是，首长。” 第99章 显眼包 吃完中饭后，秦淦西把下午的行程和大家讲一下，不睡午觉了，要去找杜主任落实捡瓦的事，还要找李科长落实工作的事。 如果真的有工作买，并能确定，那么晚上还要回老家。 买工作的流程和何娟找工作的不一样，需要买卖双方同时到劳资科，所以确定后，要把秦励国叫来。 听到他的安排，何娟决定下午再去房子那里看看，把屋里规划一下，将家具统计出来。 经过三姊妹的协商，还是由香灵在这里照应，淦媛和香冬去看房子。 秦淦西没有一车载三人的技能，所以他告诉她们如何乘车后，骑着自行车先溜了。 来到锅炉厂门口，他自行车后座上驮着一个水桶，两边挂着两只箩筐。 李吉星这次没在大门口，在办公室门口，看到秦淦西拖东西过来，走到他旁边说：“和他约好了，明天下午一点在配件厂门口见面，我在那里等你们。记得把钱带上。” 秦淦西递去一支烟，然后递给他一个布袋，“谢谢。我明天和我爸准时到。” 李吉星把烟接了，布袋却没接，“这是什么？” “一只甲鱼。” “拿这个干什么？还能天天吃？” “想天天吃也没有，我抓不了那么多。” 把袋子塞到他怀里，秦淦西推着车来到叶柳生办公室的门口，“叶科长，今天的货送来了，检查一下吗？” “那得看看。” 看到差不多满桶的泥鳅和黄鳝，他点了点头，“很好。” 指着两只箩筐问：“都是青蛙？” 秦淦西笑道：“一筐青蛙，一筐泥蛙。” “不是一样的？” 秦淦西露出心痛的模样，“看来我送错了。虽然都是蛙，但泥蛙的肉更细腻，味道更鲜。” “那我可得去看看，看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 来到食堂，叶柳生终于见识了青蛙和泥蛙的区别，也从老顾那里听到了两者之间的区别。 结账的时候，他把泥蛙、青蛙的价格分别定为0.85元\/斤、0.75元\/斤，比纺织厂还高；鳝鱼和泥鳅的价格一样，分别是1.8元\/斤和0.95元\/斤。 这一趟，他收获197元。 走出门口时，看到李吉星在那里训人，便也没打扰，朝街道那里骑去。 到街道时，车上的东西已经不见了，却多了一个布袋。 提着布袋进入杜主任办公室，将其放在桌上，露出八颗牙说：“杜主任，又要麻烦您了。” 杜主任问道：“你是来找人捡瓦的吧？” 秦淦西点了点头，“对。现在天气好，弄完就不怕下雨。” 杜主任打开布袋看看，然后将其递给秦淦西，“我们不兴这个，这个你拿走。” 秦淦西笑笑说：“这是我偶然抓到的，平常很难见到，分享一下。那位师傅在吗？” 杜主任点头，“在的。” 走到门口，看着一个中年男子说：“老赵，这位同志刚刚搬进古默巷，需要捡一下瓦，你和他去看一下。” 赵姓男子站起来说：“去看看。” 出了门口，秦淦西递给他一支烟，问道：“赵师傅，捡一进需要多长时间？” “不管时间，反正两块两毛钱。你很急？” “很长时间没下雨了，我怕下雨。上面很多瓦碎了，万一不够怎么办，有地方买吗？” “三五十块的话不要租户掏钱，但多了就要掏。” 原来是这样，房子是公家的，还是要负责一部分维修费用。 两人边走边聊，来到房子时，门已经打开，何娟她们三个在扯院子里的杂草。 看到何娟期待的目光，秦淦西点了点头，嘴上却说：“妈，这是街道的赵师傅，来看看我家屋顶的情况。” 赵师傅到院子末端看看房顶，又到小巷里看，最后说道：“你们可能要另外买三十块瓦，六毛钱。” 秦淦西问道：“什么时候可以来捡？” “明天可以弄完。” “那就辛苦了。两块八毛钱交给谁？” “今天给我可以，明天捡完再给也行。” “明天我们可能不在家，现在给你吧。” 给他钱的时候，秦淦西问道：“捡瓦的时候要不要开门？” “不用。我们从外面架楼梯上去。” 接了钱，接了烟后，赵师傅离开了。 回到后院，秦淦西跳起来看围墙后面，发现后面是一条水沟，水沟那边是一条三尺宽的路，路的那边全是水田，远处才是山包，山包上全是梯土。 这里是城乡结合部的边缘了，这时候的星沙市还真小啊。 不过，这后面应该有大量的货。 他在憧憬，何娟却想亲耳听到消息，“淦西，具体怎么样？” 秦淦西回过神来，“明天下午一点带钱、带人去配件厂门口见面。” “这么说来是定了？” “基本上应该是。这里的家具需要多少，你们弄清楚了吗？” “弄清楚了，楼上都是床，一楼一张床，那间小房子做一个柜子，平时装杂七杂八的东西，来人了可以当床。碗柜、箱子什么的，算起来需要不少。” “等木匠把木板、木条算出来再说吧。” “那我们现在回去？” “您明天什么时候去报到？” “上午就行了。要回去拿衣服和铺盖，正好和你爸一起过来。” “也行。我送你们回去后再过来，明天你们到那边吃午饭。” 现在才四点，等着吃晚饭还很早，回去可以找木匠了解家具用材情况和工钱情况。 香冬还要跳级，不能耽误她很多时间。 说走就走。 也没有什么要准备的，锁上门，一行四人朝家里走去。 走一会后，淦媛说道：“哥，我能不能骑一会自行车？” 何娟骂道：“你都没学过，骑什么骑？还不摔坏了？” 秦淦西笑着说：“这车很皮实。只要不故意去摔，很难摔坏的。淦媛，我扶着你骑。” 还别说，淦媛的胆子很大，推着车往前跑几步，在踏板与地面平行时，她左脚踩上去，一跨而过，右脚踩到右边的踏板上。 不过只踩了半圈，她就稳不住车子，朝右侧倒去。 秦淦西两步追上，紧紧抓住车后座，任她丢掉车子，踉踉跄跄往前方跑。 连续几次这样的事情发生后，她可以歪歪扭扭地上路，在来到田间大路时，已经算比较平稳了。 她不忘显摆，回头看向何娟，“妈，我现在的水平怎么样？” 字刚吐完，车子就朝田里驶去，她惊叫着从车上跳下来，任由车子驶向水田。 自行车撞上田埂，然后歪倒在地，龙头右侧倒进水田。 她在地上手足并用往前跑，嘴里还哈哈大笑。 “显眼包。” 第100章 找上门 秦淦西没有回家，送她们到小桥前后就目送她们走过山脊拐弯，然后转向城里，此时还不到七点。 回去没什么事，该说的都和何娟说了，淦媛和香冬也在一旁听着，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可说。 明天，秦励国可以和何娟到医院来，该报到的去报到，该在医院等的在医院等。 他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尽快多抓水田的东西是最迫切的，因为再过个十多天，这些东西就很少出来了，再大规模出来要等到明年。 下午要去买指标，只能把卖货的时间全部放到上午，三家单位，还是比较紧张的。 走进山路，他从丛林的树冠中发现远处有一个枯黄树叶的树冠，便收起自行车走上山。 作为山区人，他深知“望山跑死马”，但这棵树距离太远了些，竟然在这座山头的后边那座山头顶上，树干粗不过半尺，气得他就地坐下，拿出一根黄瓜和包子啃起来。 径直爬了二十多分钟的坡，得到这样的结果，他饿了。 吃完两个包子，黄瓜还只吃完半根，他又拿出卤菜吃一会，然后继续吃包子，最终吃了六个大包子、一根大黄瓜，还有差不多三两卤肠、卤肝。 进食的过程中，他检查种植空间，所有的藤上都挂了果，南瓜藤甚至因为南瓜太大而滑落架子，落到地面。 他摘了部分嫩黄瓜、青辣椒、红辣椒、小南瓜、老豇豆等放进储藏空间，系统提示要抽成一半，他毫不心疼地让它抽走。 菜太多，又没机会拿出来，不能浪费功勋点，抽就抽了。 如果再多一些，他都想用菜来换功勋点，不过他现在主要是留种，只要系统再度扩大，那就可以多种，争取换功勋点。 姜也成熟了，他将其抠出，把剩下的一半再种下去。 为数不多的花椒和山胡椒也都成熟了，红褐的红褐，黢黑的黢黑，任系统抽走一半后，也存入储藏空间。 把系统的情况摸清楚，将肚子填饱后，时间还只有七点二十。 他站起来环顾四周，看到前方山坡上有一片榉树林，在这片树林前方，有一片松树林。 他不由得乐了，正想着去屋后山林弄几棵树，没想到这里也有这么大棵的，“那就从这里取了。榉树要搞两三棵，松树要搞一两棵，山那边有杉树和樟树，今晚一并弄了。” 榉树质地坚硬，纹理细密，耐水性好，是做家具很好的材料；这里的松树属于软木松，材质不如硬木松，更不如榉木，但可以做隔板，甚至可以当作不承重架子的木条；樟树木材有樟脑香气，除做床和碗柜要小心外，做其它家具是很好的材料；杉树纹理顺直、耐腐防虫，是北温带做家具很好的材料。 他都没想到，被误导进山里，竟然发现了这四种木材，且数量和质量很好。 榉树林里有一百多棵榉树，最大的一棵有三尺粗，每一棵都很直，都很修长。 走到榉树林里，他把这百多棵树扫描一圈，最终选定其中两棵，都是三尺一二的。 来到第一棵选定的榉树前，站在其十米远的地方。 虽然用空间刃挖过黄精和竹鼠，但砍树还是第一次，他不知道砍倒后树往哪边倒，安全问题是大问题。 虽然他不怕，但不想流冷汗。 把周边环境情况观察仔细，做到了如指掌后，他祭出空间刃。 下一瞬，他只能佩服空间刃能力的强大。 无声无息中，榉树根部出现一道横断裂纹，树却还站在那里，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这让他大大松了一口气。 空间勾一卷，三尺粗的榉树来到种植空间，悬浮在高空。 系统马上扣走三个功勋点，问都没问他一下。 他无心吐槽了。 以前还要征求一下自己的意见，这次却直接扣除了，这榉树那么不受系统喜欢吗？连蛇都不如？ 这系统的行事规则到底能不能有章可循？ 错愕瞬间后，他“呸”了一下，“怎么又纠缠起这样的问题，这不是原则问题，纠缠它干什么？身体原主理工科的思维影响我了。” 想到这些，他把这些想法排空，用意念控制把所有树枝全部去除，只剩光秃秃的树干，树枝、树叶全被空间净化了。 “系统，我怎么能把这树弄干？” 【用意念】 看到这个回应，他就去了立马干燥的想法。 做这种事只能在睡前进行，可以一觉睡到大天亮。 离开这棵树的遗址时，他感叹道：“这完全是盗窃的利器。这么大一棵榉树，只留有一个树桩，树叶都没留一片在这里。” 有了第一棵树的经验，第二棵榉树就简单多了。 走到树前十来米的时候，他脚步都没停，就祭出空间刃，将其砍断，然后收入储藏空间，待走到树桩前，两棵光秃秃的榉树树干并排漂浮在种植空间上空。 接下来砍松树也因为有经验，所以他只是一路前行。 由于松树太多且没成林，稀稀疏疏比较分散，他费了一定时间才找出两棵最大的，都只有两尺七八。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 在这期间，他抓了几只野兔，还有几只竹鸡。 收两棵松树后，他没有寻求抓兔子和竹鸡，而是径直翻过山峰，走到山脚田边。 这里有一片杉树林，里面还夹杂着几棵樟树。 他又收了两棵三尺半粗的杉树和一棵近四尺的樟树，还是让其浮在种植空间上空，又被扣了十一个功勋点。 来到田埂上，他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山峰。 被那棵枯树欺骗上山，却让自己收了家具木材，虽然这样的榉树、松树、樟树和杉树并不是很值钱，但起码节省了自己不少时间。 新家的家具有了足够的木材，附带的收获是，抓了六只兔子、九只斑鸠，还有三只竹鸡，这一趟不亏。 “现在开始扫荡！” …… 医院病房，爷爷斜靠在床上打盹，奶奶坐在床头纳鞋垫，香灵坐在灯下看书。 忽然，有人敲门，接着门被推开，门口出现一个老太太和一个中年男子、两个中年女子，中年男子手里提着不少东西。 第101章 由她自己决定 听到门响，爷爷睁开眼睛，转头看去；香灵放下书本，转身看去 奶奶抬起头抬头看向门口，笑着问道：“老姐妹，你家谁来住院？” 门口的四人把室内三人打量一圈，然后老太太说：“老姐妹，我不是来住院的，我来打听一个人。” 奶奶感到奇怪，“这里只有我们一家人，你是不是找错了？” 老太太问道：“老姐妹，你爱人是不是叫秦顾功？” 奶奶诧异地看向爷爷，然后又看向她，“对，我老倌子叫秦顾成，你以前认识他？我怎么没听说过？” 老太太笑着说：“以前不认识，今天认识了。这是你的孙女？” 奶奶点了点头，“对，这是我二孙女。老姐妹进来坐吧，站着挺累的，我看你的身体也不好。” 老太太“哎”了一声，慢慢走进房间，嘴里却问道：“老姐妹，你的大孙女呢？” “她回去了。你认识她？” 老太太坐到奶奶的床上，看了一会爷爷后说：“老哥、老姐妹，我想了解一下你大孙女的情况。” 爷爷和奶奶看着这个老太太，慢慢的脸色变了，只是爷爷的变化不是很明显，奶奶的很明显。 很明显他们想到了什么，只有香灵不知是怎么回事。 奶奶的语气不是很好，“你想问什么？” 老太太没有在意奶奶的脸色，要跟来的三个人自己找地方坐下，然后对着爷爷奶奶说：“老哥、老姐妹，我们两个的年纪差不多，我的小女儿和你们的大孙女差不多，我把我自己的过去讲给你听听。” 在听完她的故事后，爷爷奶奶沉默了。 看到他们沉默，老太太痛苦地说：“我想请问你们，那个大孙女真的是你们的大孙女吗？” 奶奶眼泪直流，“她确实不是我们的亲孙女，但我们养了她十多年，从没把她当成外人，一样的吃喝，一样的劳动，一样的读书，可以说不是亲孙女，胜似亲孙女。” 听到奶奶的话，香灵惊呆了。 叫了十多年的姐姐，不是亲姐姐，怎么可能？ 她睁圆眼睛看看爷爷，看看奶奶，又看看老太太。 老太太伸手抹了一把眼睛，“老姐妹，你们抱回她的时候，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爷爷出声道：“淦媛是我出去打猎的时候碰到的，听到有小孩哭得可怜，当时我家淦西还不到三岁，便心生怜悯，过去看一下，发现她躺在一个临死的妇人旁边哭，那妇人看到我，说完‘什么什么一岁一个月’，便咽气了，我估计是说她的名字，可没听清，‘一岁一个月’是后来猜出来的，但前面三四个字怎么也没猜出来。” “我看她哭声响亮，把那个妇人埋了后，把她抱回去了。妇人身上有没有什么我不知道，但淦媛身上只有一身破旧衣服。” 老太太长长的叹息一声，脸色更是凄苦，过了一会后，她问道：“老哥、老姐妹，我哪天能看看她吗？” …… 秦淦西走完那一大片田垄，时间还只有十点四十，看到前方一连串小山包后还是大片的田垄，他没有继续前行，而是找个水源处对收获进行盘点，把剩下的包子全都吃了。 这次主抓的还是青蛙、泥蛙、黄鳝和泥鳅，顺手抓的是可以对自己构成威胁的蛇。 青蛙466公斤，泥蛙412公斤，黄鳝588公斤，泥鳅602公斤，光这四种的总重就达到2068公斤，超过两吨，但比前天晚上少，还顺手抓了17条蛇，最终新增功勋点1970个，总数达到6419.9个。 回城后，他看了看时间，决定不去黑市，直接回医院。 没想回到医院，进门就看到奶奶和香灵都在默默流泪，爷爷也是唉声叹气，脑筋急速转动也想不到发生了什么，便有些诧异地问：“爷爷奶奶，发生了什么？” 爷爷和奶奶同时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淦西，淦媛不是你亲妹妹。” 秦淦西好像没听清一般，问道：“奶奶，您说什么？” 奶奶又说了一遍：“淦西，淦媛是你爷爷抱回来的，不是你的亲妹妹。” 他呆滞了，脑袋转不过弯来，过了不知道多久才问：“她知道吗？” 这么些年来，原主对淦西和其他妹妹一样，都很好，并且比对其他妹妹还要好，感情上接受不了。 奶奶摇头，“应该不知道。” “那你们忽然跟我讲这个干什么？” “她的亲妈刚才找过来了，同来的还有她的大哥和二姐。” “确定吗？” “开始是不确定的，后来确定了。” 接着，奶奶把怎么把淦媛抱回来的，以及她爸爸妈妈的事情说了一遍。 34年10月后，她爸爸妈妈就地转入地下工作，在一个学校担任老师，没想到在42年被敌方发现，他们一家遭到追捕，两人决定分开逃。 她爸爸带着四个大的，她妈妈带着淦媛，那时的淦媛才四个月，她妈妈抱着她逃了很久，最后形势十分危急，便把她送给家里有三个男孩的一家人抚养，还给了六块光洋，说清楚今后会来接她回去。 43年也不知道他们家发生了什么，只剩一个养母抱着她跑入山里，也是和他家有缘，在她那个养母临死前，被爷爷遇到了，抱了回来。 后来形势稳定了，他们一家回去把周围百余里都打探了，她妈妈因为日思夜想，导致身体越来越差。 听完简短的过程，秦淦西问道：“那他们怎么知道是她？” 奶奶叹道：“唉，这都是命。那个小朱让我们知道你大伯、大姑还活着，她却把我们的淦媛发现了。淦媛手腕上那块斑，还有耳朵后面那颗痣，如果单独对上不一定能确认，但两个全部对上，几率就很大了。” “还有一点，让事实可以完全确定。你爷爷在抱她的时候，没有听清楚的几个字，被她妈妈和大哥推出来了，叫曾媛，你爷爷听到四个字，其实是重复了一遍，还有，从面相上看，淦媛有她妈妈过去的影子。淦西，你说我们怎么办？” 秦淦西努力让自己头脑清晰，“奶奶，这事主要看你们，还有大妹自己。” 奶奶点了点头，“我看到她妈妈那个状态，年纪比我还小两岁，那副身体却比我差多了，风都能刮倒。她把自己的小女儿送人，我的三个孩子自己跑去参加革命，都是十几年不知道消息啊。” “我倒是好，自从他们参加革命后，就已经做好了他们牺牲的准备，所以只是偶尔想想自己曾经还生养过那么一个女儿和两个儿子，没想到十几年后，他们还真的出现了。” “她不一样，她是把她送人，说好了还要去接的，虽然接晚了，但还是去接了，只是没有接到，即使那么找也没找到。” “我和你爷爷说了，将心比心，我们都不能阻拦他们来认淦媛这个血亲。这事我还要跟娟子和你爸说说，因为淦媛，他们才推迟生香灵的。” 虽然有些心痛，但秦淦西还能忍受。 淦媛的归处，需要她自己来决定，别人谁也代替不了。 她不是被抛弃的，而是如果和他们在一起，都有可能会没命。 “爷爷奶奶，这事还得淦媛来决定，这是血亲。我爸明天还要回去的，让她考虑吧。” 第102章 一年不行就两年 秦淦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从记事就知道，他作为一个哥哥要照顾妹妹，即使很受爷爷奶奶看重，这个责任也从没放弃过。 没想到大姑和大伯没带来多少喜悦，淦媛这里却带给自己痛苦。 作为秦凯，他对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但原主有，因此导致他秦凯也有。 听到另外三个也是辗转难眠，不时发出叹气声，他闷闷地说：“爷爷、奶奶，即使淦媛认了他们，按她的性格，今后还是你们的孙女；香灵，她今后还是大姐。不想想这些了，睡吧。” “嗯。” “唉。” “嗯。” 三道闷闷的声音几乎同时发出。 虽然劝慰他们，但秦淦西自己也是睡不着。 在一起这么多年，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不是说很平息就能平息的。 他辗转一会后，直接把意念进入种植空间，开始催干树木。 用意念催干树木，想起来应该很快，实则进展很慢，尤其是第一次操作，他必须边实验边总结。 不知过去多久，他睡着了，一觉醒来又是第二天。 醒来看到奶奶和香灵都已经不在房间，便陪同爷爷去了一趟厕所。 奶奶在熬粥，精神恍惚地和别人聊天。 香灵喊了一声“大哥”，然后继续眼睛红红地洗涮，想都不用想，是被淦媛亲生母亲找来一事烦扰了。 生活还是要继续。 秦淦西洗涮完毕后，去小食堂送货，拿回十二个大肉包子。 他吃了五个大包子和一根大黄瓜，然后去纺织厂和锅炉厂。 每个地方，他都是顶格供应，医院五个品种近二百八十斤，锅炉厂近二百斤，纺织厂近四百斤，都是水田里的产品，医院还送了四只兔子，总收入七百七十八元，存款突破四千二百元。 看到他随手把钱塞进裤袋子，赵克勤送了他一个帆布背包，没要他的钱。 到锅炉厂的时候，还去新房看了一下，捡瓦已经开始，三个人一起干，早晨六点就开始的，到八点半的时候完成了三成，今天就可以完成。 回到病房，看到秦励国来了，他坐在爷爷的床边低眉顺眼，奶奶和香灵则是两眼微红。 很明显，秦励国也接受不了淦媛被家人找来的事实，被打击到了。 四个人，三个坐着，一个躺着，都相对无言。 秦淦西走进去后，不知道该如何劝慰，站了一会后问道：“我妈她一个人去报到的吗，来不来吃中饭？” 她上午要去报到的，应该很简单，所以借此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奶奶应道：“你爸送她去的，应该要过来。” 很简短的回应，让秦淦西不知道该如何打破僵局。 此时还只有十一点，去小食堂还有些早，只能继续引开话题：“爸，您怎么不陪着她报完到呢，在大门外等着她也行啊。” 没得到任何回应。 他只能回到这个话题：“我妈知道这个消息吗？” 奶奶有回应了：“他们一来，我就告诉他们了。你妈当时什么都没说，只是流泪，但在出门前说了一句，‘淦西的想法是对的，由她自己决定’，要励国今天回去后，把她叫过来，但事先不告诉她，到这里以后再说。” 秦淦西为何娟的周到暗暗喝彩，继而说道：“淦媛多了一家亲戚，应该为她感到高兴。” 奶奶好像忽然想清楚了，两眼还通红的，眼眶还潮润，却瞪大眼睛说：“就是。凭她和曾永红的性格，是不会忘了我们的。” 秦淦西笑了一下，“能这么想，我们就不应该这么伤心，而应该为她感到高兴。” 没过一会，何娟推门而进，脸色很正常。 秦淦西问道：“妈，感觉怎样？” 何娟淡淡地笑道：“核算和监督，不复杂。明天正式上班。” 秦淦西和香灵把饭弄来，一家子还是在病房里吃，还是有的站着，有的坐着。 吃完后，何娟叹道：“我们家这饭菜，比全是工人的家里都要好很多。今天和一个同事聊天，她很羡慕农村，说上山可以抓野味，下水可以摸鱼，她家六口人有四个人上班，每两天能吃上一次有眼珠的菜就很不错了。” 奶奶笑着说：“这都是我大孙辛苦得来的。没想到老倌子出事，我家反而过得更好了。” 秦淦西笑着说：“奶奶，您这么说，好像是对我爷爷有意见。” 奶奶转头看了爷爷一眼，笑了一下，“意见倒是没有，看法却是有一些。老倌子，你承不承认，这几年，你打回过一头野猪没有？我们大孙就打过，还是抓了两头活的；他不但抓野猪，还抓了竹鼠、鱼、虾、青蛙和鳝鱼。” 爷爷闷闷地说：“我老了。” 听到他的回应，秦淦西只是嘴角扯扯。 能承认自己老了，也是一种自省的表现，可以打消他今后再上山的念头。 这几年，爷爷确实没有打到过野猪，这次虽然他至今没说是如何被野猪拱的，但秦淦西可以猜测到，应该是那些陷阱让野猪受了惊，他跑不过，或者是去查探遭遇突然袭击。 不过，他们却是不知道自己有空间这一利器，无论什么都近不了身，而他却可以进行“中远程”攻击。 他是这么想的，何娟则直接说了出来：“爸，今后不要上山了。我和励国有了工作，淦西明年也有工作，家里不会缺钱，也不会缺吃的；您的年纪大了，身体没以前那么灵活，如果再受伤，那真是承受不起。您的身体承受不起，家里的经济也承受不起。” 奶奶当即说道：“不去了，今后打死我都不让他去了，就老老实实种好自留地，保证你们的蔬菜，还喂两头猪，一头交公，一头用于家里吃油吃肉。” “有他在家，家里的那几只鸡也可以到外面跑，不让它们吃生产队的谷子，这样还可以为猪省下一点糠，把猪喂的壮一些。” 秦淦西笑了一下，“奶奶，公猪可是起码要一百二十斤的，一年能喂这么大吗？” 没有粮食，以前红薯都很少能进猪的嘴里，最多冬天吃一些干红薯藤，今后家里的小孩都出来了，家里只剩三个老头老太太，分的红薯和红薯藤会更少，平常猪草都很难满足，故而很怀疑这想法能不能实现。 奶奶笑着说：“一年不行就两年，总是要喂大的。” 第103章 任何时候都要孝顺他们 聊了一会，秦励国就坐不住了，催促秦淦西带他去配件厂。 他出门问（偷偷看）了一下时间，告诉他才十二点一刻，这才让他坐下来。 不过他还是坐不住，每隔五六分钟就催促，或者是要走，这让秦淦西坚持到十二点半，便再也坚持不下去，只能带着他去。 他们去，何娟也要去，说是去看看新房子，顺便从那里和秦励国一起回去。 他想送何娟去坐公交车，她不愿意，说要浪费五分钱，他没办法，只能让她坐在前梁上。 她坐上前梁，两眼看向前方，由心地说道：“我也没想到，我们两个都能来上班。今后的日子，那才是真正的好日子。淦西，那房子你选一间今后结婚用，不要搬来搬去。” 秦淦西笑着应道：“现在才十七岁，结婚还早。” 何娟回头看着他说：“你都十七岁了，毕业就是十八岁，这些事应当早早考虑。你在学校也不能专门读书，看看有没有同学合适。” 他随即回应：“妈，《婚姻法》规定，男方结婚年龄不得早于20周岁呢。” 何娟的回答理直气壮：“你是吃皇粮的人，我又没要你马上结婚，早找一个不好吗？” 没想到遇到催婚了，这让他很心塞，“妈，我还在上学呢，哪有时间去想这些？” 作为后代魂，对结婚真心没有什么感觉，还有前世失败的婚姻，甚至对此有些敬而远之。 他现在只想努力赚钱，明里暗里提升家里的生活水平，让弟弟妹妹们在那场大风暴之前都上大学。 有系统在，不想像前世一样拼了，一家子安安稳稳、健健康康过渡到80年就是最伟大的成功。 何娟却不想他安稳，说道：“你们上半年不就是下乡搞了一个月的劳动吗？在那样的情况下，很容易找到志同道合的对象的。” 秦淦西笑着说：“妈，我们搞劳动，收了工就想躺着不动，只恨睡觉的时间太短，哪有心思想这些？” 一路聊着，很快就到了玉花庭，由于搭载了何娟和秦励国，速度并不是很快，时间已经是十二点四十五，便直接去了配件厂。 来到大门口，李吉星还没来，三人找一个树荫，在那里等。 秦励国不停地嘀咕：“怎么还没来。”“会不会被人买走了。” 秦淦西开始还回应：“爸，我上午还落实了。” 后来他叨咕多了，他便不再回应，权当他是在自言自语。 何娟也是没眼看，拉着秦淦西走到一旁，“淦西，你带钱了吗？” 秦淦西拍拍今天刚刚得到的帆布包，“都在这里面呢。等会拿钱的时候，您来拿。” “淦西，你爷爷什么出院？” “不知道。” “怎么就不知道了呢？” “大姑说已经在来的路上，爷爷奶奶怕她找不到，也不着急了，想在这里见一面再出院。我后来打听清楚了，原先是他们担心医药费，所以奶奶三天两头都找医生要出院，按理说，要等伤口差不多好、不能再反复才可以出院的，人家医院现在还不能保证反复。” “你真的赚了这么多钱，包括医药费和给你爸买工作的钱，还有家具的木材和工钱？” “妈，如果放在以前还是很困难的，现在不是奶奶那里有了一千块吗，大姑总要给一点吧？” 原本是想大包大揽的，但现在有人来认亲，并且是爷爷奶奶的亲生闺女与大儿，那么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省钱了。 其实并不想省这个钱，而是为了自保。 不知道这个年代的事，只能做这些“啃老”的事。 自污使人快乐，也能让人活下去。 何娟信以为真地点了点头，“这倒也是。他们找来了，就可以三一三十一，把你爷爷的住院费分担一些，实在不行，我到你奶奶那里借一千块，两年之内还给她。淦西，你要记住，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免得今后谁谁谁吃亏了，谁谁占便宜了。给你爸买工作花的钱，买木材的钱，还有工钱，我到时候要还给你。” 秦淦西正欲说话，何娟却没给他机会，“我和别人不一样，家里的钱也要分得清清楚楚的，不能弄糊涂账。你爷爷打猎、卖药材的钱，都在你奶奶那里；我们交公猪的钱，都在我这里。虽然我们都在一起吃，但账是各管各的，不过你奶奶很大方，每年都要拿一笔钱给我。” 秦淦西还真不知道家里的经济运转状况，他们不讲，自己不关心这些，有的吃，有钱上学，自己只要上山掏鸟窝、下水摸鱼虾就行。 “看来我奶奶很不错。” “就没看到你妈也很不错？” 秦淦西嘿嘿笑道：“都很好，是天下最好的妈妈和奶奶。” 何娟叹道：“你奶奶确实很不错。我跟着你爸的时候，很担心和你奶奶过不来，没想到她这么开明。以前每年都给我一百，去年和今年只有六十，我知道你爷爷这三四年赚钱越来越困难了，这都是在掏老本。记住，你们几个小辈任何时候都要孝顺他们。” 秦淦西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他不知道爷爷近几年的收入状况，但记得小时候对自己的百依百顺，也记得他在自己的包袱后面系一根绳子，让自己背负的重量更轻一些，还记得奶奶时不时偷偷给自己几颗硬糖，或者几块饼干和桃酥。 这样的人不去孝顺，那就天理难容，不能称为人。 不一会，李吉星和一老一壮两个男人走来。 秦淦西连忙走过去。 李吉星指指一个壮年男子，“小秦，这位是配件厂的赵友齐赵科长，这工作就是他联系上的。” 秦淦西连忙从背包里掏出两包华子递过去，“感谢赵科长。” 赵友齐一点都没推让就接过两包烟，然后递一包给李吉星，笑着说：“老吴的工作卖谁都是卖，你家有需要，老李又是合适的人，我们厂也很需要勤劳肯干的新鲜血液。” “还是得谢谢您。”说话的同时，秦淦西又递一支烟给老吴，然后再是李吉星，“也得谢谢李科长和吴同志。” 交易过程很简单，老吴说要六百块钱，何娟毫不犹豫地从秦淦西的帆布包里掏出一沓钱，数数后把剩下的三十多块再放进去。 第104章 论小魔鬼的控制 钱到账了，李吉星和赵友齐在秦淦西一家的感谢声中离开。 秦淦西不知道这么说感谢对不对，但秉承“礼多人不怪”的精神，对所有人都是很有礼貌的。 接下来的事情很顺利，老吴带着秦励国到劳资科走一趟，说秦励国是自己的外甥，来顶自己的工作，很快就把入职的手续给办了。 弄完还不到二点。 三人去新房那里看捡瓦情况，发现只有三成没完成了。 进屋再把所需家具清理一遍，发现没有疏漏，何娟决定回家。 秦淦西问道：“明早就要上班，赶得过来吗？” 何娟不以为意，“现在天亮的早，二十来里路，一个时辰足够了。不要担心你妈我的腿劲，走的不会比你慢。不回去的话，木材的清单拿不过来，你爸那样子，估计开个迁移证明也不会。” 在走路方面，秦淦西不会怀疑她走得慢，但相比自己还是要差很多的，如果现在去参加五千米、万米或马拉松，冠军跑不了。 不过她既然有这样的自信，他也不会多劝，毕竟现在已经是正式工，没谁能开除她，除非调整到差一些的岗位。 现在的安全问题也不用担心，混乱要到冬天后才会开始。 至于秦励国，他觉得何娟是小看他了，很聪明的一个人，只是心不在农民，所以没有展现出来。 他不由得想到，在这样的年代，即使相互不了解的人结婚，也能过一辈子，而且家庭生活没有多少争吵，而后世的人，谈恋爱就要谈几年，有的还要试婚，结果很多过得还是一地鸡毛，这也是奇迹。 这也许是现在有很强大的外部约束，人人都会进行自我调节，不让自己内心深处的小魔鬼跑出来，过十来年后，很多人都会把那小魔鬼放出来，有的甚至还要将其培养壮大，所以无论家庭还是社会，都变得异常火爆。 三人在经过一个供销社的时候，秦淦西让他们等一下，自己跑进去买了五斤糖，出来的时候帆布包鼓鼓囊囊的，里面多了两瓶酒。 他把背包给秦励国，“爸，我买了两瓶酒，晚上去开证明的时候送给主任。” 何娟一把将包拿了过去，“给我吧。我知道路数。” 看到里面的糖，扭头看向他，“买这么多糖干什么？” “给姑奶奶吃，香冬、星沙和平安也可以吃一些。晚上去开证明，可以让他们沾沾喜气。” 何娟拍了他一巴掌，“赚了两毛钱，就开始大手大脚了。今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秦淦西嘿嘿笑道：“您和我爸都上班了，今后我就不要管事了。” 一直只是满面笑容、没有出声的秦励国问道：“淦西，你抓鱼能赚这么多钱吗？” 秦淦西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又不想去上班，准备和他抓鱼了？ 这可不行。 “爸，抓鱼确实要比上班强一些，但也强不了很多。现在是夏天，抓起来比较容易，入秋以后就难了，所以我也只答应他们开学以前卖。” 秦励国并没顺着他的思路往下走，“你爷爷住院到今天不过十天，你不但给他改善了伙食，买了自行车，还给我买了工作。六百块钱呐，我第一年的工资都没这么多。” 遇到这种情况，秦淦西只能撒谎了，“爸，这钱其实是预支的。我们几个人一起抓鱼，然后平均分配，现在我有急事，他们把钱借给我用，今后一段时间，我就没有钱进了，最多只是自家能吃点。” 把他们送到进山的小路时，他们坚决不要他继续送，于是他也没有坚持，待他们走进山里后，他骑车走向昨晚看到的那片水田，今晚的目标就是那里了。 …… 医院，爷爷的病房外，一个两手都提着东西的、看起来风尘仆仆的精干中年女子站在那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敲门，再推开房门。 看到里面的三个人都看着自己，她停了半秒，然后跑进屋里，把手中的东西往第一张床上一扔，不顾床板“砰砰”响，边跑边喊：“爸、妈，我是丽芬啊。” 绕过两张空床，跑到爷爷的床头跪下，一手抓着爷爷的手，一手抓着奶奶的手，“女儿不孝啊，现在才来看你们。” 爷爷奶奶也两眼流泪，紧紧抓住她的手。 一会后，奶奶抽泣说道：“励园昨天要人来我了，你今天来了。你们还没死，我们很知足了。” 秦丽芬大哭，“我和励园找过你们，可没有找到啊，不然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爷爷说道：“你们走了，我坚信你们不会有事，所以跟在你们后面走。走着走着，走不动了，便在这里扎下根来。” 在秦丽芬哭着跑过来的时候，香灵悄悄把腿抬起，以免挡住她，在她跪下后，她红着双眼去把门关上，站在门后陪着她们流眼泪。 待那股痛苦劲稍微过去一些后，她拿出搪瓷缸加点白糖，再倒上大半杯水，用筷子稍微搅一下后递给秦丽芬，“大姑，喝水。” 奶奶拉起秦丽芬，“这是励国家的香灵。” 秦丽芬擦了一把眼睛，转头看向香灵，拉着她的手说：“我一眼看到你，就知道我没找错，和小时候的励国一模一样。” 转头扫视一周，“淦西呢，不是说他也在这里照顾我爸的吗？” 奶奶露出怜爱的表情，“我大孙啊，他很忙。如果不是他，你爸这一关能不能过去还很难说。昨天帮你弟媳妇找了一份工作，今天又带励国买工作去了，要很晚才能回来。他读书很厉害，小学、初中，都是跳级读的。没有他，这个家可能就散了。” 秦丽芬笑着说：“那我要好好看看这个大侄子。” 奶奶忽然问道：“咦，你怎么知道淦西的？” 听秦丽芬说完后，奶奶叹道：“那个小朱，让我们知道你们还活着，却让我们失去了一个孙女。” 得知原委后，秦丽芬也感叹：“这也算是凑巧吧。如果不是海燕让她来确认，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其实那个曾大姐，我们以前还打过交道，一直心心念念想找到自己的小女儿，没想到在我们家，还真是巧。” 第105章 一定要快点看到我这个大侄子 屋内稍微平静后，奶奶问秦丽芬，“不是说三天后到的吗，怎么今天就到了？” 秦丽芬笑着说：“前天晚上得到消息后，我就迫不及待地请了假，也想连夜赶过来，跑到蔡竟奇……您女婿的单位和他说，他给我联系了几个单位，一路换车赶过来的。中间除了几次换车和上厕所，其它时候都没下过车。爸妈，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在奶奶主讲、爷爷补充的情况下，秦丽芬终于知道他们是怎么走到这里的。 深秋和冬天迁徙，其它时间爷爷上山打猎，家里其他人或租人家的地种一季，或在深山自己开荒种一季。 爷爷奶奶不识字，但姑奶奶和何娟、秦励国识字，所以还坚持让秦淦西他们认字、算数，来到这里后，感觉永远都追不上了，爷爷决定不再迁徙，便定居下来，把秦淦西和秦淦媛送去上学，让秦励国老老实实学农活，一家人完全安定下来。 秦丽芬也把自己的经历简单讲了一遍。 34年冬季，她和其他人一样跟着部队往西部撤退，在距离这里不远的江边打了一场大战，那一仗后，他们继续往西突进，过了很多小数民族地区，过了草地和雪山，最终到了陕北。 她是一个宣传兵，但在过草地的时候，因为能辨认可食和有毒的植物，让所在的部队能基本吃饱，并且没有人因为吃野菜而中毒，因此而被调离了宣传队。 现在全家都在上沪市，有二子两女，最大的是闺女，今年二十二岁；最小的也是闺女，今年十六岁…… 时间在聊天中飞速而逝，很快到了吃晚饭的时间，秦丽芬看了一眼手表，对爷爷说道：“爸，你能走吗，不然我们出去吃个饭？” 奶奶摇摇手，“不用，我大孙已经安排好了的。香灵，你去把饭取回来吧。” 香灵一直都坐在一旁，听她们讲过去的故事，闻言连忙点头，“奶奶，我这就去取。大姑，您坐一会。” 不一会，她就端着一盆鱼汤、挎着一个食盒走进来。 秦丽芬连忙接过鱼汤，“哟嘿，还是桂鱼汤，看来淦西确实很会抓鱼。怎么里面还有鸡丝？” 香灵笑眯眯地说：“大姑，我大哥昨天买到一只鸡，爷爷中午吃鸡块炖排骨，晚上吃鸡丝炖鱼；我们中午吃麻辣鸡块和炸泥鳅，晚上吃粉蒸泥蛙和黄瓜炒膳段。” 说着打开食盒，把两个菜端出来，然后拿出两个特大号饭盒，“菜管够，饭只有这么多。” 奶奶问道：“丽芬，送你来的司机同志呢？叫上来一起吃吧。” 秦丽芬摇了摇头，“看到我进来，他就开车走了……哇呀，淦西准备得还很丰盛的，难怪我爸的身体恢复得这么快。” 奶奶笑着说：“我自己看不到自己，看到香灵的脸色好多了，我就知道我也不差。以前突然站起来有些头晕的，现在根本没这回事了。这间屋子有两个病人进出，说是没钱住院，但我们吃的这么好也是他们出院的原因之一。” 香灵笑着说：“那天我们吃饭的时候，那个叔叔一直在吞口水。” 奶奶笑道：“他们不愿意和我讲话，我也没给他们吃的。老吴姐妹喜欢和我讲，我每餐都要给她留点菜。” 看到奶奶把饭只分成三份便递给自己，秦丽芬没有去接，“这么多，我吃不了，留给淦西吧。” 奶奶笑着说：“淦西已经讲过，要到很晚才能回来的，不用给他留饭。他啊，饿了就会找吃的，不会委屈自己。吃吧，饭菜全部都要吃完，淦西可不喜欢我们剩饭剩菜的。” 看着大半饭盒米饭，又看到香灵饭盒里也是半盒，奶奶碗里满满一大碗，爷爷碗中也有大半碗，秦丽芬把饭盒伸到奶奶跟前，“妈，我吃不了这么多，帮我吃点。” 奶奶端着往旁边退去，“再加米饭，我就吃不了菜，这样的亏我不吃。” 秦丽芬笑着说：“妈，哪有这么说的？饭再满，也能放得下菜。” 奶奶呵呵笑道：“这是我大孙说的。每次要给他加一点，他就这么说。放心吧，等会倒点鳝鱼汤，饭会‘嗖’地下去。” 奶奶心情好，也皮一下。 秦丽芬开心地说：“没想到淦西真幽默，这样的话也能说出来。” 奶奶正色说道：“淦西这孩子为了救老倌子，真的差点丢了命。不过他的胆子也太大了一些，竟然敢夜里上山，抓回一头七八十斤的野猪；前几天，在屋门口用锄头砸死一头百来斤的……” “吧嗒吧嗒”一通讲，又把秦淦西从家里抬爷爷来医院的过程、以及后面发生的事讲一遍，听得秦丽芬和香灵两眼通红，鼻子不停地抽。 奶奶见状叹道：“你们看老倌子，他和没事人一样已经吃开了，吃饭吃饭。” 给秦丽芬夹一只泥蛙，又夹了一块鳝片，“丽芬，你尝尝，医院的医生说小刘的菜味道最好，轻易不给别人炒的。你说到外面吃，还不如在这里吃的味道好。” 伸过饭盒接了奶奶夹的菜，秦丽芬的双眼又红了。 奶奶嗔道：“怎么动不动就眼红了？” 秦丽芬吸吸鼻子，“妈，二十四年了，能再次与您和爸在一起吃饭，还是侄子、侄女弄的饭，很感动。” 夹起一块鳝片塞进嘴里，咀嚼几下后咽下去，连连点头，“味道真的很好。” 又吃了一口粉蒸泥蛙，“鲜、香，从没想到这东西会这么好吃。” 香灵笑着说：“大姑，如果您明天不走的话，要我大哥和刘叔说一声，再换两个新菜。” 奶奶笑骂道：“你这丫头，你到现在为止，吃过重复口味的菜吗？住院十几天来，只有你爷爷吃过重复口味的……嗯，还有早餐，其它时间我们每一餐都不一样。” 香灵沉吟一下后笑道：“确实啊。我这是第四天了，中餐和晚餐的菜确实没有重复过。” 秦丽芬笑着说：“你们这么一说，我今晚也睡这里了，一定要快点看到我这个大侄子。” 第106章 顺手救了个小孩 奶奶他们在吃饭，秦淦西却被老乡们的热情缠住了。 走过那一连串的小山包后，他以为下午的探测任务已经完成，没想到前方有个很大的天然水库，里面有很多小孩在洗澡。 看到他们洗澡，他也按捺不住地想洗洗。 这几天都没下河，只是晚上睡觉前胡乱擦了几把，很不过瘾。 这水库相当于一个大的洄水湾，也相当于一个堰塞湖，和一条小河连通着。 现在是枯水季节，与小河的连接口只有细小的水在流，水库的水位下降不少，边缘露出或岩石或淤泥，那些小孩都是从岩石区域进去的。 在他也准备从那里进去的时候，看到水库中间一个小孩胡乱拍水，人头一上一下。 他以为小孩子是调皮，故意搞怪，但听到其旁边的小孩大喊：“救命，胡红旗的脚抽筋了。” 一两个小孩那么喊，其他小孩奋力朝那里游，应该是想去救他。 他见状大喊：“不要过去，回来。让我来！” 边跑边脱衣服，把口袋里的东西全部转入储藏空间。 这回也没管游泳前要热身的安全警示，更没管这水库有多深，扔掉衣服就往里游去。 那个小孩的手出水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伸出水面的长度也越来越短，容不得他有任何耽搁。 奋力自由泳的同时，还大声阻止那些小伙伴过去。 水里救人不是那么容易的，稍不留神，有可能把救援者拖入危险。 听到他的喊声，看到他如同大鱼一般的速度，那些小孩没有继续往前游，而是听他的往岸边游，同时不停地喊： “大哥哥，救救胡红旗。” “大哥哥，我们游回去，不让你担心。” 秦淦西没有回应他们，而是拿出最大的能力往前游。 他感觉自己这时的速度，在任何世界级自由泳比赛中，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拿到冠军。 甚至生出一个念头：“是不是可以去省游泳队，然后去参加国际比赛？” 马上又把这个念头排除。 虽然无论是原主还是秦凯都不是很关心体育，但直到1979年年末，夏国奥委会才被国际奥委会承认为全国性奥委会一事，这个信息他还是知道的。 夏国参加奥运会，最近的一次还是1948年的伦敦奥运会，现在正与幽奈替斯国奥运会掰扯。 没有实力，没有朋友，没有帮忙说话的，只能靠自己硬撑，拿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的勇气，活着就是憋屈。 话说他的速度就是很快，六十来米的距离，他感觉二十来秒就拿下了。 那小孩的手已经伸不出水面，人也在慢慢往下沉降，没有意识了。 他潜下去，一把抓住小孩的右手往上一提，将其上半身抛出水面，是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很壮实。 接着伸手一抓一拧，让小孩背对自己，将其夹到左腋下，单手划水朝岸边游去。 在右臂划水的同时，他还左臂用力，不断地挤压小孩的腹部。 小孩的呼救声，不但让秦淦西前来救援，还让这周围很多人来救援，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往这里跑，不过有一些人是咆哮怒骂，有的拿着竹枝咬牙切齿低头猛冲。 一时间，在水库里游泳的小孩全都上了岸，拿着自己的衣服，光着屁股到处乱窜，周围水田的田埂上，到处跑着光溜溜的小身子。 突然间，他听到腋下夹着的小孩传来一连串的急促咳嗽，这才把速度降下来。 转头看向小孩时，目光无意识地扫过水底，把他吓了一大跳。 游了二十来米，这里的水位还超过十五米，这些小孩还真莽，竟敢到这么深的地方来游泳；在水底，有五条超过五十斤的大黑鱼。 它们在那里晃晃悠悠地游动，仿佛在宣告这里是它们的地盘。 可今天遇到了他秦淦西，无论大小都要收的猎杀者，空间勾一出，五条黑鱼转眼进入储藏空间，纯赚二百多个功勋点。 收了这五条黑鱼后，周边再没有发现鱼，这才问小孩：“感觉怎样，能说话吗？” 小孩没有说话，但把后脑勺撞撞他的头。 这小孩的行事方式与众不同啊，能动手就不吵吵。 不过他感觉到了小孩心跳的铿锵有力，呼吸也沉稳，知道没什么事了。 岸边，一个牵着老黄牛的汉子大喊：“青年，要不要让他到牛背上趴一会？” 在农村，治疗溺水最有效的方式就是让溺水者趴在牛背上，然后不停地拍背，把水排出来。 秦淦西问道：“小家伙，要不要去趴？” 小孩还是没回话，再次用后脑勺撞撞他的头。 他不回应，秦淦西不能不回应，“等会你们看着办吧。” 之后不再说话，夹着小孩快速游向岸边，途中又收了两拨鱼。 这两拨鱼都不错，一拨鲶鱼，数量少，但单体大；一拨鳙鱼，单体不大但数量大，都在二百斤左右。 快到岸边时，竟然看到一群鲤鱼，这让他很诧异。 黑鱼、鲶鱼都是肉食鱼类，竟然还有鲤鱼这种鱼类存在，这也够独特的了。 接近岸边两米，秦淦西把小孩放下，让他自己上岸。 小孩站稳后转过身来，对秦淦西深深一鞠躬，“谢谢大哥哥。” 随即话风一变，“大哥哥，幸好我比较壮，不然被你夹死了。我的肠子现在才到肚子里去。” 我勒个擦，原来是这种原因让他没有回应。 不过他借大笑声来掩饰自己的失误，“下次如果还在那么深的地方看到你，直接夹死你。” 转身对那些站在岸边的大人说：“这里往前走一丈，水深就达到三米多，小孩不能在这里游泳。” 那个牵牛的汉子说：“我们不准小孩来这里的，没想到他们今天偷偷来了。年轻人，谢谢你，去我们队里坐坐吧。” 秦淦西知道去了后会收到无穷无尽的谢恩，救人只是顺手而为，且有能力伸手，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个上面，便应道：“谢谢阿叔，我就不去了。很久都没好好游泳了，遇到这个水库，想好好游一游。” 说罢，转身又朝深处游去。 不过这次不是刚才，而是顺着岸边游。 这次要把这个水库清理一遍，能多抓就多抓，每多抓一点就是多点功勋点，都是今天的意外收获。 第107章 升级的欲望推着不得不走 他刚转身，系统的提示音就发出：【救人一命，奖励5个功勋点】 上次也获得过这种奖励，那是给了那小男孩一副小野猪的肠子和一些猪板油，系统后来提示说【救助了一个家庭，让一家人从此偏离原来的生活轨迹，奖励5个功勋点】，但第二次给他钱以后，并没得到这样的奖励。 “顺手救一个人，还获得5个功勋点，很不错。” 岸上，那个汉子见他转身游走，距离岸边十五六米，只能无奈地对那些看热闹的人大喊：“不要工分了吗？抓紧去上工。人家都走了，还看什么看？” 那些看热闹的人嘻嘻哈哈、三三两两朝来路走去，有人还大声回应。 “主任，今后可要把你外甥看好了，如果不是那个青年救得及时，你妹妹会来烧了你家的。” “主任，我们合作社的小孩以前都不敢去水库游泳，今天被你外甥带着，差点出了大事，今后可要好好管管。” …… 没一人安慰自己，话里话外都暗藏指责的意思，让那汉子心里很生气。 不是为他们的话生气，而是附近的人都知道，这水库有多深，每年都要淹死多少人，所以住在周围的人都严令禁止自家小孩到里面游泳，小孩子们也很听话，都只在小河耍耍，从不进入这个水库，没想到自己的外甥一来，把二十几个小孩带进去了，幸好只有他一个人深入那么多，幸好有秦淦西这个外来人及时出现。 他浑身一个激灵，如果没有秦淦西的及时到来，如果没能救起胡红旗，妹妹真有可能把自家的房子烧了。 这个妹妹三十六岁，生了五个孩子，但只有胡红旗这个男孩，一直都把他看得比眼珠子还要重，出事的后果可想而知。 看到胡红旗还在看着水中游泳的秦淦西，一脸的羡慕，他走过去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两巴掌。 还没等他怒叱，胡红旗已经跳了起来就跑，看也不看他，“大舅，这个大哥哥游泳好厉害，你来教我好不好？” 他终于怒叱出来，“还想我教你？打死你还差不多。今后还来这水库洗澡，打断你的腿再送回去，免得你在这里出事。” 把胡红旗赶上大路后，他捡起秦淦西扔下的衣服，将其放在一块大的石头上，然后大声喊话，把放置衣服的地方告诉他。 秦淦西听到了，转身对他挥挥手，大声说了一声“谢谢”，然后继续往前面游。 这水库太深了，最深处看不到底，意味着有三十二米以上。 虽然深不见底，但鱼不少，之前抓到的五十余斤重的鱼，很快被打破重量记录，目前最重的是一条鳙鱼，重达八十斤。 所以他没空和他交流，抓鱼是第一位的。 这水库真心不小，他游一个来回后，已经感觉有些力乏，此时天已经微暗黑，便决定不再搜刮，而是拿起自己的衣服回到一座小山包里，在一处小泉眼边坐下来。 喝几口泉水后，拿出仅剩八个包子中的五个，又拿出一根大黄瓜，边吃边查看今天的收获。 收获太大，尽管只搜捕完两成水库，但收获达到五吨二，最大的鱼达到一百斤，是归途中抓到的一条鲶鱼，体长差不多有他那么高了。 边吃边看偶尔嘀咕，“这里面有这么大的鲶鱼，还有不小的黑鱼和青鱼，为何还有这么多鲤鱼、草鱼、鲫鱼等，它们的生存能力这么强大吗？” “不但有甲鱼，还有乌龟，也不知道会不会串种。” “水库边缘还有这么多黄鳝，可是不曾想到的。” “在山上没遇到野鸡，这里却抓了六只，也算是稀奇了。” “新增1714个功勋点，总数达到8133.9个，黑鱼、青鱼、乌龟和鳖做的贡献最大。如果抓这么重的田间物，新增的功勋点起码要上四千五。” 泥蛙每公斤值1.5个功勋点，青蛙1.2个，鳝鱼0.5个，泥鳅2个，而水里的就不行了，除了青鱼每公斤值1.5个功勋点，黑鱼1.2个外，其它的价值都很低，草鱼0.058个，鳙鱼0.1个，鲶鱼0.105个，鲢鱼0.05个，鲤鱼0.06个，鲫鱼0.05个，差距实在太大。 想是想专抓那些值功勋点高的，但卖钱的时候那些低功勋点的也能增加收入，再说那样的种类不是想抓就有的，总不能只顾功勋点而忘记每天还有六百五十斤的任务。 把这次的收获结账后，他把五个包子和一根大黄瓜吃完，达到八成饱。 看看时间，接近八点；看看夜色，普通人一米以外看不清禾苗。 是时候开始扫荡了，出发！ 这个小盆地比昨晚去的那个大很多，抓到十一点，还没走完四成的水田。 他扭扭脖子，“这片田垄太大，今天就到这里吧。” 自己做老板就是好，想多赚点就辛苦一点，不想辛苦就少赚。 一直不停地走三个小时，双腿有些发热、发软；持续不停地扭头四顾，脖子有些酸；没有一刻的休息，头脑有些昏沉；连续不断的走动，体能消耗也不少，又有些饿了。 拿出自行车骑到之前的小山包下，然后走到那处小泉眼边，再次拿出包子和黄瓜吃起来，同时对这一趟田间的收获进行清算。 结果让他很满意，达到超出意料的收获。 总重达到三点八吨，新增3430个功勋点，总数达到.9个，终于完成了升级所需功勋点的五分之一多。 “这里还可以来三四天，每天收获5000个功勋点，那就可以把总数推到两万五左右，再找一片这样的地方，这个月升级有望了。” 他现在只想快点把系统升级。 水稻马上就要成熟，需要不少的土地来种植；接着又是玉米、小米，也需要不少的土地，还有土豆、荞麦、棉花、花生、大豆、绿豆和甘蔗，都需要地方种植。 要想生活丰富多彩，就要有足够的地。 “这是升级的欲望在推着我走啊。不过不得不走，眼看风暴就要来临，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嘀咕几句后，他把仅剩的三个包子吃完，又拿出卤菜就着桃酥和黄瓜吃，直到八成饱后才继续出发，去医院。 第108章 什么都聊了，什么都没聊 回到爷爷所在病房时，时间接近十一点五十，还和以往一样，他推开门，屋里的人马上坐起看向他，不过今天多了一个。 和奶奶一同坐起的，还有一个中年妇女——秦丽芬，她紧紧地盯着他。 奶奶笑着说：“大孙，你回来了。这是你大姑。” 秦淦西露出八颗牙，笑着走到她们的床边，“大姑。” 接着问道：“大姑怎么不去宾馆住？这里很热的。” 秦丽芬下了床，过来抓着他的手说：“我刻意在这里等你，果然和励国很像。如果在外面遇到淦西和香灵，我一定会停下来问你们的情况，太像了。” 秦淦西的鼻子、脸、下巴很像小时候的秦励国，这是队里的人一直这么说的，他可以说是从小听到现在。 秦淦西笑着说：“我们短时间内去上沪的机会基本没有。” 奶奶则说：“脸就这么多，像的人不少。记得那年快到湖湘的时候，我们就看到一个很像你的，马上围过去问，把人家吓得话都讲不顺溜了。” 秦丽芬笑了一下，“可能会有这样的情况，但问还是得问的。淦西，困不困？” “不困。” “丽芬，有什么话明天说，淦西一天也就睡了两个半时辰。” “奶奶，我真的不困。” “妈，我今天太激动了，睡不着，想和淦西聊聊。您睡吧，香灵也睡。” 秦丽芬抓着秦淦西的手走出房间，秦淦西顺手把门带上。 “大姑，您什么时候到的？” “下午五点多。你爸妈明天会来吗？” “我爸明天办入职手续，我妈第一天上班，所以我爸上午会过来，我妈只有中午才能来。” “淦西，你很会抓鱼吗？” “？？？……还可以吧，偶然发现自己还有这种天赋。大姑问这个干什么？” “现在这种形势，这样的事情还是别做为好。” “我这也是没办法，但也是很凑巧，不过问题不会很大，医院有独立采购权的，我卖的都是自己抓的，没有从别人那里收购。卖鱼不是主动的，本来是想抓些解决我们在这里的吃饭问题，被医院后勤科找上门来的。我和他们说好了，一旦学校开学，就不会再卖鱼。” “对，读书是主要的，鱼能不卖就不要卖。以前我们不知道，所以重担都落在你肩上，让小小年纪的你承担了太多。现在我们知道了，这副担子我和你大伯就要担起来。” “身为家里的一员，这都是应该做的，不过有大姑您和大伯担着，我就不努力了，老老实实做一个孙子、儿子。” “哈哈……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由学校分配吧。国家需要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大姑怎么来的这么快，火车不应该是后天早上才到吗？” “我没坐火车，坐汽车来的。你学的机械制造？” “对，抱着为国家改善生产力的理想而报的。” “这个专业很好，国家很需要，也很重视。我想把你爷爷奶奶接去上沪住，你什么意见？” “我赞同爷爷奶奶的任何决定。他们说去，我会同意；留在星沙，我就多回去看他们。” 话是这么说，其实内心还是有些隐忧的。 前世的爷爷住在农村，对未来十多年的风云诡谲没有直接的印象，只是被动的参与，对城市、对官场可以说一无所知，而自己前世对这一段历史也没进行过深入了解，所以不知道像大姑、大伯这样的人，在已经起风的情况下，会遭遇什么。 顶级巨头都保不住自己，他们的职位应该不高，在东南西北风乱刮的情况下，难免会卷入，进而牵连爷爷奶奶。 “大姑，您现在在哪里上班？” “上沪市卫生局。” “我大伯呢？” “京都的部队里。” 听说在部队里，还是京都的部队里，秦淦西就觉得大伯今后不一定好过。 走过两万多里的，他的职位一定不会很低，虽然后世说部队没乱，但其实最早乱的就是这里，并且已经开始了。 南风压北风，结果北风最终把南风打得稀碎。 秦丽芬一直看着秦淦西，看到他不再接话，便问道：“淦西，你想去京都的话，你大伯还是可以帮一些忙的。” 秦淦西马上从思索中惊醒，连忙摇头：“大姑，我不是想去京都，而是忽然想起‘反教条主义’，不知道大伯现在怎样。” 作为后世过来人，他对这样的运动是很不理解的。 天天道路通罗马，不管你出生在罗马，或者走西亚去罗马，或者走美洲去，还是走北冰洋去，都是可行的方案，至于最终采取何种方案，决策者适当引导就行，甚至独断都行，为何要禁止别人有不同想法呢，可以用消耗、成本、成果等核算一下，择优而取嘛。 秦丽芬看着他说道：“这些事情，不是你一个大学生能参与的，希望你今后也要以工作为重。” 秦淦西点了点头，“大姑，我在学校基本上是四点一线的，除了教室、图书馆就是食堂、宿舍。” 听到秦淦西的回应，秦丽芬心里很高兴，但还是很严肃地说：“淦西，我们现在不说别的，就说安全。你上山抓野猪，下水抓鱼，这都是很危险的。你爷爷为什么不让你爸打猎，就是知道打猎很危险，所以不让他去。你倒好，自己一个人上山抓野猪，还用锄头和百多斤的野猪对打，这样的事情今后可不能再干。” 秦淦西心中嘟囔，这样的事情也和她讲，几个小时就没别的东西可讲吗，嘴上却是回应：“大姑放心，我已经答应了他们，今后不再做这些危险的事情。” 秦丽芬点了点头，“这才对嘛。以前我们部队看到野猪，都是用枪的，你鸟铳都没一杆，危险性更大。” 奶奶把门拉开，伸出头来看向两人，“丽芬、淦西，都睡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淦西天天这么累，睡的又很少，会熬坏身体的。” 秦丽芬看了一下时间，笑着说：“零点半，是很晚了。睡觉去。” 说着走进门，抱着奶奶的胳膊就往里走。 秦淦西摇摇头，感觉和大姑什么都聊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聊。 看来她也察觉到一些什么，只是搞不清风向，所以不能明确地说出来。 跟着她们进屋，躺到一张空床上，然后开始催干木材，在不知不觉中深睡过去。 第109章 很有情有义的一个人 秦淦西一觉醒来，发现躺在床上的只有他自己，爷爷也不在。 来到公共洗手池，只看到奶奶在和别人聊天，香灵则拿着一本书在砂罐旁边站着。 通过奶奶解释才知道，爷爷想下床走走，秦丽芬便扶着他转悠去了。 听到她这么说，秦淦西顿时觉得自己做的很不好，这么多天竟然没问爷爷是否想出去走动走动。 奶奶仿佛知道他所想，笑着说：“你爷爷是吃得好，得知丽芬和励园还活着，心情也很好，昨天伤口还微微痛的，今天也没痛的感觉了。淦西，我们想下午出院，让你大姑去家里住几天。” 秦淦西应道：“奶奶，我爷爷出院的事，我们得听医生的，医生说可以出院，那就出院，不能由我们自己决定。” 前几天老说爷爷可以出院，其实是奶奶自己觉得的，人家医生根本就没有说，终究还是没钱闹的。 把自己的个人卫生弄一下后，秦淦西按照惯例去小食堂，这回的东西有点多，一扇小野猪壳子，两副猪内脏，还加上青蛙、泥蛙、鳝鱼和泥鳅，总重达到三百二十斤。 给自己家里人吃的是一块四斤的野猪肉、两只野鸡、一条十斤的鲶鱼、一条桂鱼和四斤丝瓜、四斤茄子，至于如何安排就听老刘的。 以前总蹭医院的蔬菜，后来感觉不好，但又不想暴露种植空间里的蔬菜，所以一直没给，现在想来，是自己太过谨慎，所以今天还是决定给。 老刘听说秦丽芬来了，借口又送来这么多东西，马上安排给他炸了十根大油条，还给了他二十个小笼包和六个茶叶蛋。 秦淦西吃完五根油条和六个小笼包、一个茶叶蛋后，接着去锅炉厂，送了六十斤野猪肉、两副猪内脏，还加上青蛙、泥蛙、鳝鱼和泥鳅，总重达到二百六十斤。 最后去纺织厂，送了两副猪内脏，其余的都是青蛙、泥蛙、鳝鱼和泥鳅，总重达到四百二十斤。 之所以都超出最底线这么多，实在是储藏空间里的收藏太多，超过一吨的都有了十种，野猪、黄鳝和泥鳅更是超过三吨，必须大力降低库存。 三家走下来，他不但收获九百二十四元，把存款总数稳定在四千五百元，还收获了五尺瑕疵布，以及二十斤粮票和五斤糖票。 在回医院的路上，他一路采购吃的，陆陆续续买了五十个大肉包子、五十个小笼包、三十个糖油粑粑、三斤灯芯糕、一斤桃酥、两斤奶糖、三十包华子和五十包星沙烟。 当他提着十个糖油粑粑和两斤灯芯糕走进病房的时候，看到秦励国和淦媛来了。 秦丽芬正和秦励国轻声说着什么，秦励国脸上没有表情，但好像很专心听的样子。 和香灵坐在一起的淦媛脸上显得很局促，看到他，眼睛生起了水雾。 秦淦西摸摸淦媛的头，笑着问秦励国：“爸，你来了啊，手续办得怎样了？” 秦励国转身看了他一眼，“这边办好了，只等回去开证明，迁户口。淦西，你们学校来信了……昨天到的。” 香灵连忙把信递给秦淦西，他接过一看，确实是学校来信，没有邮票，只有邮戳，撕开信看去，很简单的几行字，大意是学校决定提前于八月四日开学，望周知。 我勒个擦，系统还没升级呢，这就要开学了？ 他的第一反应是系统还没升级。 系统不升级，接下来种不出很多东西，对系统的再次升级不利，对完成接下来十几年的规划也很不利。 一步慢，会导致步步慢，还可能会造成不可预料的后果。 香灵悄悄地问：“大哥，怎么了？” 秦淦西扬扬手中的便签纸，“八月四号要开学。” 接着解开糖油粑粑的油纸，端到奶奶面前，“奶奶，今天看到有糖油粑粑，您尝一下。” 奶奶现在没以前那么看重这些了，伸手就抓了一个，“好多年都没吃过了，是得尝尝。” 咬了一口后点头，“不错，还是原来好吃的味道，甜甜的，香喷喷的。” 奶奶拿了一个后，秦淦西又递给爷爷、秦丽芬、秦励国，再是淦媛、香灵，最后才是自己。 屋内没人说话，都在仔细品味糖油粑粑的味道。 淦媛也在小口吃，但眼睛一直停留在秦淦西身上。 秦淦西没有品味，而是三口两口就将其吃完。 见他吃完，淦媛也快速吃完，拉着他走向门外。 在出房间门的刹那，她的眼泪哗哗滴下来，哽咽说道：“哥，我该怎么办？怎么好端端的，又出现了一个爸妈？” 秦淦西拍拍她的肩，“多了一门亲戚，好事啊。” 淦媛摇头，“我和他们都不熟，不想认他们。” 秦淦西叹息一声，“大妹，很多事情都是没办法的。说实话，我都没想到家里还有一个大姑和一个大伯。” 指指自己的左胸，“跟着这里走，想去就去，但血亲是很难断的，尤其是爸爸妈妈，听说他们以前找过你。” “哥，我也是听奶奶说，他们曾经找过，所以才有些动摇，要不然是坚决不想和他们见面的。哥，遇到这样的问题，你该怎么办？” “我没遇到，所以不好说。” “哥，我想先看看他们的情况。好相处，那么今后多去几趟；不好相处，今后就少去。你看这样行吗？” “这个我没太多建议，主要还是跟随你自己的心走。爱别人，爱家庭，首先都是要爱自己，不然谈不上爱。” 淦媛若有所思…… 看到他们两个出门，秦丽芬笑道：“淦媛和我们没什么说的，但和淦西却愿意说。” 奶奶看了一眼房门，“从小到大，淦西都很照顾这些妹妹的。之前我们都不知道，从13号开始，淦西每天都给她去送吃的，后来她更是整天吃在老师家里。” 秦丽芬说道：“这样的老师真不错。” 奶奶点了点头，“那个老师姓魏，淦西在那里读高中的时候，就很喜欢他，经常要他到家里吃饭。淦西考上大学后，每年寒暑假都要去看望，暑假更是要送几次青蛙、黄鳝去的。” 秦丽芬称赞道：“淦西也是很有情有义的一个人。” 第110章 这个转折实在是太急了些 秦淦西和淦媛在那里站一会，香灵也出来了，她们手紧拉着手，眼泪不由自主地流。 秦淦西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只能把自己的一些想法说出来，宽宽淦媛的心，帮她平静一下心情。 给孙桂华送去四条桂鱼后，他又陪她们在走廊上站着。 不知不觉站到十二点以后，何娟来了，秦淦西匆忙带着淦媛和香灵去小食堂。 老刘早就把菜做好了，一大盆鲶鱼炖茄子，一个回锅肉，一个卤猪杂。 老刘在给他拿菜的时候说：“秦小子，那条鲶鱼太大，茄子太多，我给了领导一小盆，晚上给你做个爆炒泥鳅来补偿。” 秦淦西笑着说：“刘叔，不用的。我本来的意思也是想给你留一点，既然你给了领导，也当是给你了。” 老刘笑道：“哪能少了厨师吃的？每炒一个菜，都要尝几下。你送来这么多品种，量也是这么足，尝菜都差不多可以尝饱。” “这么说来，你也是喜欢送更多的品种喽。” “那是自然。你送的品种越多，我们吃的菜品种越多。” “刘叔，我今天接到学校的通知，说八月四号要开学，所以送不了几天了。” “不是还有十天吗？你不送，赵克勤会想办法的。” “刘叔，我会努力抓几只甲鱼来给你养着，回家的时候带回去。” “不用，近期没有回家的打算。也不想被人说监守自盗，或者接收别人的礼物。抓来了可以卖给医院，也可以给你家老爷子吃。” 现在也不能拿出甲鱼，秦淦西便没有跟他多说，和淦媛、香灵把饭菜端回病房。 闻到菜香，秦丽芬便问道：“淦西，中午吃什么？” 秦淦西笑着说：“茄子炖鲶鱼，炒回锅肉，爷爷是桂鱼猪肉汤。” 爷爷看到这么大一盆茄子炖鲶鱼，当即说道：“今天我可以吃辣椒了，和你们一起吃。” 奶奶笑道：“你这老倌子，是馋辣椒馋疯了。” 爷爷露出笑脸，“你们餐餐都换着口味吃，就我天天吃寡淡的。” 奶奶笑骂道：“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如果没有我们大孙，你只能顿顿吃稀饭，吃到后边还要加干红薯米。还想餐餐吃鱼，想得美。” 秦淦西问道：“爷爷，医生怎么说？” 秦丽芬说道：“上午医生来查房，说可以出院了。我爸现在可以自己走了，只是走的稍微慢一些。淦西，我明天准备请人将我爸送回去。” 秦淦西点了点头，“那就明天吃完中餐再走。车的问题我没办法解决，但可以找队里的人来抬。” 秦丽芬摇了摇头，“我让人开车送爸妈去镇上，然后慢慢走回去。镇上到家里不远吧？” “不远，只有五六里路。” 何娟说道：“那我和励国今晚回去，明天到镇上去接。” 奶奶阻止了，“明天是励国上班的第一天，你第二天，都不要请假，不能给别人不好的印象。有丽芬和淦西、香灵就行。” 淦媛马上大声说：“奶奶，还有我，不能把我忘了。这个暑假，我要住在家里照顾爷爷，还要给弟弟妹妹辅导学习。” 奶奶呵呵笑道：“对对对，还有我们的大姑娘。奶奶也是老糊涂了。” 秦淦西看到，爷爷奶奶和何娟都偷偷地松了口气。 有这个态度，说明淦媛是很有情义的。 秦淦西知道她想清楚该怎么做了，便适时说道：“吃饭吃饭。茄子炖鲶鱼可是北方名菜，南方人不会做的。这里起码有六斤鱼，大家放开肚皮吃。” 秦丽芬吃完一块鲶鱼肉后叹道：“这厨师真厉害，我吃了一块鱼腹肉，肥而不腻，鱼肉里有浓郁的茄子味，很好吃。” 估计她已经不吃肥肉了，所以才有这样的感叹。 淦媛则说：“今天的鲶鱼比魏老师做的好吃，没有那种腥味。” 香灵马上接话：“腥的是我们家做的。如果不是肉，估计都不会有人吃。” 何娟瞪了她一眼，“有的吃就不错了，哪有这么多讲究？今天在这里说好了，你们今后想要吃什么口味，那就自己做；不做的话，就不要嫌弃。” 淦媛嘿嘿笑道：“我哥很会炒，今后想要吃什么，都要我哥做。” 奶奶瞪着眼睛看向秦淦西，“大孙，你也会做菜？” 淦媛马上接过话去，“奶奶，我哥在魏老师那里炒了几次菜，让我们吃的那一个香，每顿饭都是不够。” 秦淦西呵呵笑道：“经常和刘叔交流，偶尔看他们炒，发觉炒菜也不复杂。要想吃好菜，四个方面是关键，一是油要够，二是调料要到位，三是火候要掌握，四是盐要适量。如果还想进步，那就是食材的搭配。比如我爷爷昨天的桂鱼鸡丝汤，这是海陆搭配，味道比单一的桂鱼或鸡丝好。” 淦媛笑着说：“哥，你在冬瓜汤里放几只干虾，是不是也是搭配问题？” “你就说鲜不鲜吧。” “当然很鲜了。到最后只剩一个碗底，小琪和小浩争了起来；如果我不是客人，都想参与进去，太鲜了。” 何娟夹了一块茄子吃进去，然后说道：“茄子粘了鲶鱼的香，确实很好吃。妈，我看淦西说的头头是道，不如今后让他炒菜算了。” 奶奶下意识地回应：“我大孙是一个男人，怎么能下厨房……要费多少油？” 这个转折，让秦淦西差点把口里的饭喷出去，连忙用手遮住嘴，连续咳嗽几声，喷的掌心都有饭。 在嚼饭的都和秦淦西一样动作，那些已经吞下去的则哈哈大笑。 饭不语啊，应该提倡。 室内的咳嗽声停止后，秦丽芬大笑道：“妈，您这个转折，实在是太急了些。” 奶奶笑笑，“吃饭吃饭，吃完再说话。你们光吃鱼了，没有吃回锅肉，可好吃了。” 秦丽芬夹起一块回锅肉吃下去，然后称赞，“确实好吃。这还是我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回锅肉……淦西，这是你指定的吗？” 秦淦西马上回应：“我只提供原材料，其它的都交给厨师。大姑多吃菜，晚上还有野鸡炖蘑菇，辣椒炒野猪肉，分量不比中午的少。” 奶奶笑着说：“抓紧吃，多吃。都要吃完，不然坏了，坏了就浪费了。” 第111章 不要在意细节 这一顿饭，让所有人都撑得慌，饭后都在房间里散步。 何娟没有散步，她吃完后就准备去上班。 在走出房门的时候，她又转身进来，拿出一张纸出来，“淦西，这是家具需要的木材统计，看能不能搞到。” 秦淦西接过纸张一看，上面分门别类很清晰，需要什么的木材，木条需要多少种，每种需要多少数量；木板需要多少种，每种需要多少数量……很清楚。 他扫一眼后把纸张收进口袋，“我睡一觉后去落实，不过想来没问题。妈，现在不到一点吧，去这么早干什么？” 何娟问道：“你确定不到一点？” 秦淦西点头，“虽然不知道具体时间，但肯定不到一点，起码可以睡半个小时。” 奶奶说道：“娟子，晚上过来吃饭，今天就不要回家了，住在这里。” 何娟笑着说：“我们一家把这里当成旅店了。” 奶奶笑道：“没有新的病人来，医院就不管。小曾他们晚上要来，你也在这里看看，看看淦媛的家人。励国，你的事情办完了，下午回去跑一趟，让他们别担心，也把你爸明天下午回家的消息告诉他们。你们两个明天就不要回去了，老老实实在这里上班。” 秦淦西倒在床上就闭上眼睛，实则是在催干木头。 需要的木料明细都拿来了，他必须加快进度。 等他一觉醒来，发现已经是下午三点，奶奶和秦丽芬在说悄悄话，淦媛和香灵也在讲小话，爷爷靠在床头假寐；秦励国不在，估计已经回家，何娟肯定是上班去了。 这一觉竟然睡了两个多小时。 看向木材，收获不小，达到七成干了，今晚再催干一次，明天就可以加工。 和他们说晚上不回来吃饭后，他奔向昨天那口水库。 秦丽芬看他出去，轻声问奶奶：“妈，淦西每天都这么忙吗？” 奶奶叹道：“这孩子，忙呐。他不这么忙，我们住在这里不会安宁，你爸也早躺在家里不知死活，励国和娟子就没有工作。” “可他去抓鱼，很危险啊。” “他都是要毕业的大学生了，这一点他会小心的。但从另一方面来讲，如果不是危险，哪里轮到他有鱼卖？真以为人家医院可以让我们这么多人住在这里？其实也是因为他改善了医生的生活，所以不往这里安排病人的结果。其它病房，有空床的没几间。他和别人抓鱼卖鱼，不但改善了我们的生活，还让家里的生活有大幅度改变，你不知道原先，吃的饭是干红薯米里面找大米，后来他买了一百多斤大米回去，现在是对半开了。肉食更是别说，他……” 秦淦西来到水库边，没有看到一个小孩在水库里玩，只听到旁边发小河里传出小孩的欢笑声。 他不禁感叹，这时候的小孩很会找地方玩，大人也很放心，可再过三十年，这时候的家长、小孩变成爷爷奶奶、家长，他们就不这样做了，恨不得把所有的玩具买回来，恨不得自家小孩整天不晒太阳，恨不得寸步不离自家小孩，恨不得自家小孩不让小孩吃一点苦。 导致那些90后、00后回忆童年，竟然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出彩的记忆。 脱掉衣服和裤子，将其放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然后站着水边热身。 待感觉差不多以后，他沿着靠山的一侧游去。 虽然昨天已经游过，但他还是沿着边缘游。 没游十来米，他就有了发现，前方水下有一群鳊鱼。 果然是“水是流动的，鱼也是流动的”，昨天明明在这里游过，把所见到的大鱼全部抓了，今天又出现了，并且还是一个新品种。 鳊鱼在南方不是新品种，可在储藏空间里是，抓了这么久的鱼，这还是第一次发现。 他还是遵循抓大放小的原则，八两以下的全部不要，只收八两以上的。 待收完这一群鳊鱼，他的嘴合不拢了，“六百斤到手。虽然最大的只有十来斤，但架不住数量多啊。” 有了这一波收获，他有些忐忑的心稳了。 再游到出发地时，看到那个中年汉子在石头上坐着，“青年同志，你又来游泳了。” 秦淦西朝他挥挥手，“这里的水很深，但没有暗流，游起来比较轻松，所以又来了。” 汉子大声说道：“同志，上来休息一会吧。” 秦淦西摇摇手，“阿叔，我不累。再游一个来回就要走了。” 游泳时抓鱼，和在岸边抓是不一样的，费力多了。 这一趟来回近三里，一路左顾右盼的，他感觉有些乏力，脖子也有些不适。 不过他不想上岸，只想在水里和他说几句，权当是休息。 果然，聊了几句后，汉子就把要感谢他的话说了出来，还想问他的名字。 秦淦西感到不好意思，自己在这里偷资源，却还要被人家感谢，朝他挥挥手，“阿叔，我要抓紧游一个来回，不然天黑了。感谢的话不用说，名字也不要问，就是顺手的事。回去忙吧。” 说完，朝水库中一处凸起的岩石方向游去，越游心里越欢快。 尤其是游到距离那处岩石百余米的地方，水下的鱼群如同沙丁鱼群，密密麻麻的。 这一趟他没游到对面，只围着岩石转一圈后就游了回来。 在岩石周围游了一个小时，不停地释放空间勾，体能和精神力消耗太多了。 游到出发地，发现那个汉子还坐在那里，不禁有些无语。 我不想出名，也不想要别人感谢啊，你怎么这么孜孜不倦呢。 “大叔，你真的没必要在这里等。我来就是为了游泳的，游完就要回家。” “同志，你救了我外甥，那是一条命啊。如果这样的事都不感谢，我今后怎么做人？怎么教导晚辈做人？” 听到他这话，秦淦西犹豫了，但很快说道：“大叔，您的心意我收到了，也接受您的感谢，这可以了吧？” 汉子笑了，“那就去我家吃一顿饭，让我家好好感谢你。” 秦淦西出水走到岩石边，仰天躺在地上，“阿叔，我真不去了，稍微恢复一下体力就回去。我妈还等我吃饭呢，不然会挨揍的。” 看他不似作假，汉子只能无奈离开，“唉，你可是救了我外甥啊，不感谢怎么行呢？” “阿叔，您的心意我已经收到，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第112章 遭遇抢劫 等汉子走了后，秦淦西爬起来、穿上衣服就走，一鼓作气来到昨天那处小泉眼处，拿出黄瓜、大包子开始吃，然后清点渔获。 每次劳作后都要清点收获，这是让自己看到每一次的成绩，让自己能看到差距，也看到希望，让下次劳作起来更有干劲。 今天的收获比昨天多了五成，总重量超过七吨一。 在品种方面，除了昨天的野鸡、甲鱼，乌龟，黄鳝、鲶鱼、黑鱼，青鱼，鳙鱼、鲤鱼、草鱼、鲫鱼、鲢鱼，还多了一种鳊鱼。 新增1864.9个功勋点，总数达到.8个。 看着新增功勋点的数字，他只能无奈地叹息。 昨天五吨二，今天七吨一，重量增加了近两吨，可新增功勋点却只增加一百五，这乌龟、甲鱼和黄鳝抓少了，鱼不值钱啊。 不过他也只是心里抱怨一下而已，该抓的还是要抓的，再不值功勋点的草鱼、鲢鱼、鲤鱼和鲫鱼，也能卖两毛钱以上，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快速提升存款数额的途径。 吃了一个糖油粑粑、四个大包子、八个小笼包、半斤卤菜和一根黄瓜后，他感觉有了九成饱，看到时间已经七点五十，决定再度出发，朝目标田垄迈进。 抓到十点四十，他决定停止抓捕。 剩下的田垄很有规则，和今晚以及昨晚走过的田垄分隔很清晰，中间被一条四尺宽的水渠分开。 反正这两片田垄也只和今晚的一般大，与其今晚抓一部分，还不如明天、后天再来。 可能是吃了糖油粑粑和较多的卤菜，此时还没感觉到饿，于是他原地坐下，边吃黄瓜边查看此行的收获。 由于使用空间勾越来越熟练，导致抓捕的速度加快，也导致走路的速度加快，今天走过的田垄面积比昨晚多两成，让今晚收获的总重达到四点二吨，新增2940个功勋点，总数达到.8个。 看到新增功勋点，他又是叹息了一番。 昨晚的重量比今天少，可功勋点却比今天还多，这是泥鳅抓得少多了的缘故。 不过他并不后悔，因为黄鳝的价格是泥鳅的差不多一倍。 系统的估值，和外面世界的估值偏差太多。 再度骑车前行，直奔黑市。 两天没去了，今晚还早，他想去看看。 两天没见，黑市更乱了。 之前还稍稍有区分的功能区，现在全部混在一起。 摊位与摊位之间的距离，变得长短不一，近的只有两尺；原先昏暗的火光，不少变成了熊熊火堆；原本轻声的交流，现在有了大声吵架……总之就是杂乱无章，只比后世的路边摊稍好一点。 不过物品也丰富了很多。 他很快扫描清楚，黑市里有六个卖米的，三个卖黄豆的，三个卖土豆的…… 他问了一下大米价格，对方报价三毛，他还了几句降不下来，便不再还了，把六个摊子上的大米全部买了，总计二百六十五斤，花去七十九块五毛钱。 三个摊位上黄豆总共二十五斤，也被他全部收购，又花去十三块钱。 土豆、玉米他就不买了，储藏空间里现在有四百多斤大米，可以维持一段时间，到时候空间里的大米、小米等可以出来了。 禽和蛋的价格没变，他将其全部收了，总共花了六十一块两毛买了52个鸡蛋、66个鸭蛋、9个鹅蛋、4只鸡、6只鸭和2只鹅。 买解放鞋的又出现了，他把他的摊子清空，花十块五毛买了全部的三双。 在成衣摊位上，看到有适合自己的，也买了两身，花去六块五毛。 再没发现有自己目前比较急需的，便走进树林，准备把解放鞋和成衣放进储藏空间里。 没想到往里走后，发现有三个人紧跟自己而来，一人打着手电，两人跟在其后。 就是快步行走，明目张胆地跟着他。 他加快速度往前走百余米，然后突然调转方向行走。 他的突然加速把他们甩开，但他们也加快速度，并小跑起来。 待他调整方向，他们也跟着调整，斜插而来。 他终于确定，这三个人是追着自己而来的，因为不差钱的表现，被人家盯上了。 于是他放慢速度，观察他们是否携带了家伙，发现他们只带了大刀，并没热武器，于是放心了，转身面对他们喝道：“你们跟着我干什么，想抢劫？” 拿着手电的那个蒙面人没有好气地回应：“这路是你家的？你能走，我们就不能走？” 理直气也壮。 秦淦西马上横向移动，再次拉开与他们之间的距离，“那我把路让出来，这回不会跟着我了吧？” 看到他横向移动，那些人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便加速朝他跑来。 “你今天买了这么多东西，把钱留下。” “买的东西藏在哪里，带我们去取。” 果然是自己的不差钱行为被人盯上了。 不过这也不对，他们都背着一把用布裹着的大刀，明显是有备而来，不抢自己，也会抢其他人。 还是警惕性不足啊。 也是，在他以前经历的年代，根本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场面，哪会想到这些？ 他决定给他们一些教训。 在后退中，他摄出一条乌梢蛇扔到那个拿手电筒的人身上。 那个家伙正照着秦淦西猛跑，忽然感觉脖子上凉兮兮的，再一看，一个蛇头从头顶垂下来，蛇信子吐到他的脸上。 他惊叫一声，伸手把手电甩出去，然后双手胡乱往前拍，把蛇拍飞。 乌梢蛇虽然温和无毒，但也有自己的脾气，见这个两脚兽朝自己发动攻击，也丝毫不示弱，对着他的手就逮一口。 那人感觉到手上传来的微微痛楚，凄厉大喊：“我被蛇咬了，快帮我找点草药来。” 没谁回应他，因为秦淦西给他们两人也各送了一条乌梢蛇，全都落在他们的脖子上，虽然现在黑灯瞎火，但那冷冰冰的感觉还是很清晰的，那种咬在身上的痛感也很清晰。 他们都在乱滚，都在低吼，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减轻内心的恐惧，谁都不再管手电，也不再管秦淦西。 第113章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秦淦西接连精准地把三条蛇扔到他们三个的脖子上，看着他们的手电被扔掉，看着手电的玻璃摔坏、灯泡摔坏，这片区域对他们三人变成伸手不见五指。 他慢慢走近三人，检查他们背上背着的大刀，在他们翻滚、嘶吼的时候，使出空间刃，将大刀从他们背上剥离. 三人很快站起来，朝远方隐约传来的火光地方跑去。 待他们离开，秦淦西走到第一把大刀二十米开外，然后使出空间棍，一击击打在刀面上。 “叮……咔嚓” 大刀分成两截，刀断的声音传来，这声音在空阔且寂静的夜间很清晰。 二十米外能一砸砸断大刀，这空间棍的力量也太大了些。 这是他第一次对空间棍有比较清晰的认识。 面对第二把大刀，他使出了空间刃刺过去，这次大刀发出的声音更轻，紧跟“叮”而来的是“噗”声。 我勒个擦，刀没断。 只是打出了一条口子，半寸长，不到半个毫米宽。 三毫米厚的大刀在空间刃面前，不堪一击！ 他发出空间刃去斩，大刀一刀两断。 在准备对第三把大刀采取行动的时候，他突然看到其旁边有一个胀鼓鼓的小布袋，好奇之下，他捡起来稍稍松开口子，发现里面不但有钱，还有银元和玉佩。 这是从那个拿手电的人身上掉下来的。 割断他背上大刀的时候，顺便把这个布袋也割下来了。 “系统，这里面的东西我可以收获多少功勋点？” 这是意外之财，他动心了。 【纸币0.005个功勋点，金属币5个功勋点，玉器3700个功勋点】 “是抽成以后的吗？” 【对】 “玉器为什么这么多？” 【价值就这么高】 得，你是系统你说了算，不问了。 秦淦西迅速清点一下纸币，有二百七十六块多，铜钱二十二个，玉佩和玉挂件六个。 他不知道系统是如何兑换的，他也不想弄清楚，但知道系统很喜欢玉器就行了，至少给了一条快速提升功勋点的途径。 还是玉器值钱。 对系统发出指令，“系统，把玉器全部兑换了。” 现在不是留这些的时候，而且这些玉器不是很好看，前世他虽然没买多少，但看的不少。 二百七十六块钱换0.005个功勋点，这样的亏本生意他不干；二十二个铜钱换5个功勋点，这事也不能干，存个三十年，仅凭其中一个顺治通宝楷书小平背“二”，就可以卖个几百块，这里面还有三个。 虽说今后自己不想用这倒腾古董的方式赚钱，但意外之财，却之不恭，必须收下。 兑换完毕，秦淦西心里美滋滋。 功勋点新增3700个，总数达到.8个，只差三万就可以升级了。 除去今晚买东西消耗的，还新增存款九十元，总数达到四千六百二十二元。 这次的功勋点收获，比自己辛辛苦苦摸一下午鱼、抓三个小时的蛙来的并没少多少；捡到的钱，比自己卖一天的肉食还多。 真是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只是他们三个亏大了，不知道多久的积蓄，被他一会收入囊中。 玉器的功勋点最高，看来今后要多找这些。 “现在这些东西还不多，过两年就会多起来，但最好还是能去玉的产地。” 看到系统更新显示后，他把第三把大刀砸断。 在换好衣服离开前，他问系统这断刀能值多少功勋点，结果在他预料中，总共才值0.3个。 他没有要这0.3个功勋点，留着刀在那里当作现场更好。 本来还想找那个家伙拉呱的，遇到这样的情况，也没心思了，直接回到医院。 稍事清洗后，他回到病房，发现大姑秦丽芬不在，淦媛和香灵睡一张床。 问她们今晚的情况，奶奶把整个过程都对他说了。 淦媛的母亲和大哥、二姐都来了，一进门都认出了淦媛，说她和曾永红年轻的时候很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她父亲在省府任副职，大哥是处级、二姐是科级，大姐和二哥在外省；曾永红因为身体原因，现在没有上班。 他们一家对淦媛是否回去并不勉强，只希望今后多走动，不要忘了血脉亲情。 即使今后不回去，他们每年也要给她提供每月的生活费，每年提供两身衣服。 淦媛今天的表现很得体，她说会记得生恩，今后会过去探望，如果有时间，每年过年都会去拜年。 总之，双方对今天的见面都很满意。 离开的时候，曾永红说明天下午联系一辆车，送爷爷出院。 秦淦西笑问：“大妹，现在感觉怎样？” 淦媛笑了一下：“哥，之前因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所以心里很慌，听你讲那些后，知道这些终将由我自己面对，任何人都取代不了，反而冷静下来了。我觉得这样很好，多了一门亲戚。” 秦淦西点了点头，“就是。所谓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不过于此，一切都要跟随心走，努力不被外物打动。” 香灵问道：“大哥，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第一次听到大姐的情况，我都懵了好长时间。” 秦淦西笑着说：“你的年纪还小，书也没读那么多。” 淦媛笑道：“哥，你乱讲呢。这与没读这么多书有什么关系？香灵懵，是因为她不知道我会怎么办。如果是她自己遇到，听到你说的那些，肯定会冷静下来思考的。” 秦淦西搓搓脸，“你说的对。这回舒坦了吧？” 淦媛点了点头，“心情舒畅得很。” 奶奶说道：“淦媛这么决定，让曾姐妹高兴，娟子也很高兴。今后淦媛有两个娘家了，这么多哥哥姐姐、弟弟妹妹，谁也不能欺负她。” 秦淦西笑着说：“那是一定的。如果谁敢欺负我妹，打不死他。” 几人嬉笑一会后，他问道：“我妈呢？” 香灵应道：“和大姑住宾馆去了，明天早晨过来吃早餐。” 奶奶说：“她们有很多话要讲。淦西，明天下午你能送你爷爷回去吗？” “奶奶，这是一定的。明天我还是会回来吃中饭，晚餐后再出来一趟。” 从明天开始，没有了医院这个根据地，他的时间就要紧张多了。 不过因为在家住，有的行事也会更为方便。 聊了一会后，她们重新睡觉，秦淦西也躺上床。 他没有马上入睡，而是让意识进入空间，把所有的树木全部催干，然后把稻谷收了。 稻子出现谷子掉落的现象，已经很成熟了。 全部收下来称重，收获九点二五公斤稻谷，算下来每亩达到两千五百斤。 这些稻谷外形和猫牙米一样，外形细长，两端尖尖，但比吃过的猫牙米要粗。 秦淦西没让系统抽走一半的谷子，而是用功勋点冲抵，然后把这九公斤多谷子全部种下去。 种下这些稻谷，种植空间再无空地。 看到这种境况，他下了决心，“一定要尽快把系统升级。” 手中有粮，心里才能不慌。 第114章 您笨，我们就不会聪明 一觉起来，还是六点钟。 奶奶和爷爷不在床上，香灵在看书，淦媛还在睡觉。 秦淦西指指香灵，示意她跟自己出来。 来到走廊上，他轻声说道：“怎么睡得这么少？” 香灵笑着说：“大哥，我每天都是这个时候醒来的。” 秦淦西没有否认，“每天都是这个时候醒来不假，但以前每天都是十点以前睡的。这几天都是十二点睡的觉，等于你只睡了五个来小时。这样不行，会影响你的智力发育和长身体。” 香灵嘻嘻笑道：“哥，我这段时间吃的这么好，肯定不会影响的。” 秦淦西揉揉她的脑顶，“长身体的时候，要能吃能睡。现在吃的不怎么样，那就要保证睡眠时间。在这里是没办法，回家后你和香冬他们每天至少要睡八个小时。” 香灵看着他，然后使劲点点头，“哥，我会的。” 接下来，秦淦西的行程和之前一样，搞完个人卫生后，去给小食堂送菜，把早餐取回来，自己先吃完后去锅炉厂送货、结账，再去纺织厂送货、结账，然后返回医院，给孙桂华送去两条桂鱼，之后才去找赵克勤结账。 这次的货物还是顶格送，除了医院多送了四只兔子，其余都是青蛙、泥蛙、黄鳝和泥鳅，三家的出货总重达到四百七十八公斤。 继续大力降低库存。 三家走下来，他不但收获九百八十八元，把存款总数突破五千六百元，还收获了五尺瑕疵布，以及二十斤粮票（包括十斤全国粮票）、三瓶茅台酒和二斤糖票。 回到爷爷的病房，大姑秦丽芬在和爷爷奶奶聊天，淦媛和香灵在看书。 看到他进门，秦丽芬问道：“淦西，一上午都没见你，都忙了些什么？” 秦淦西呵呵笑道：“把鱼弄来，然后送给后勤。” “所以你下午和晚上是和别人打鱼去了？” “差不多是这样吧。” “这样很危险，你知道的。” “大姑，我知道的。” 对她的问话，秦淦西感到有些无奈，所以回应也不是很积极。 前天晚上已经把这些事都和她讲清楚了，今天还这么问，就显得有些刻意，也不知道她昨晚从何娟那里知道了些什么。 转而问道：“奶奶，我爸下午是怎么安排的？他中午过来吃饭吗？” 奶奶应道：“你爸妈来吃完中饭就去上班，下午就不送了。你爷爷现在能走，只不过比平时慢一些，不用麻烦生产队的人，也不用欠人情。出院的事，你大姑去办。” “奶奶，出院的事，还是我去办吧，我腿脚快一些。” “淦西，你这是说大姑老了？” “大姑，我没这个意思。我们年轻人不去，说不过去。” “丽芬，还是让淦西去吧，他办过一次出院手续，比你要熟。” 听她这么说，秦丽芬也没坚持，只是说到时候由她出这次住院的钱，奶奶却不同意，说自己有钱，用不着她来出。 大伯的一千块钱还在她手上，付这次的住院费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们都是长辈，自己还是学生，秦淦西也没掺和到这里面去。 最后，秦丽芬也不争了，拿出一千块给奶奶，说是这次住院的费用，多的是孝敬老人的。 奶奶稍微推让一下后，也不再客气，把这一千块钱收起，和之前的一千块钱包在一起。 十二点一十，秦淦西和淦媛、香灵去小食堂取菜，知道下午要出院，所以中午弄得丰盛一些，让老刘弄了一个野猪排骨炖竹鸡、一个五花肉爆炒泥鳅、一个黄刺骨汤，以及一个蒜蓉苋菜。 吃饭的环境不好，八个人或坐在空的病床上，或站在旁边，但美食的威力还是强大无比的，包括大姑秦丽芬在内的所有人都没说这样吃不好，一个个吃得眼冒星光。 食盒和饭盒是秦淦西和淦媛、香灵一起去送的，在给出两包华子后，他对老刘说：“刘叔，非常感谢这段时间的帮忙。我爷爷等会就要出院了，今后有时间到我老家去看看。” 老刘惊讶地问：“这么快就出院了，不是伤得比较严重吗？” “十一号进来的，到今天下午是十三天。我爷爷的体格不错，所以恢复得比较快，昨天和今天都出去溜达了。” “哎呀，我还没来得及去看老爷子呢。” “刘叔，你能帮我做那些菜，比看他的情意还深。你记一下我家的地址，今后欢迎去做客，地址是……” 回到病房，何娟还没睡觉，在那里收拾东西，看着十几个布袋、网兜，说道：“淦西，你到时候把自行车骑回去，不然这么多东西没法提。” 秦淦西本来就想把自行车骑回去的，马上就答应了。 奶奶说道：“娟子、励国，你们拿一些去单位吧。” 何娟摇头，“这不是罐头就是桃酥的，拿到单位去不合适。” 秦淦西接过话来，“妈，我哪天弄点瓜子花生豆子来，那很合适。” 何娟白了他一眼，“你还真会想，那些不要钱买的？即使花钱买，也要到过年的时候才有吃。” 秦淦西只是笑了笑，心想储藏空间里还有二十五斤黄豆呢，回去后就有大把机会拿出来。 何娟接着问道：“木料能弄到吗？不然我就准备从家里搬。” 秦淦西马上回答：“都已经说了，明天就可以开始送。” “都有什么？” “松树、榉树、杉树、樟树和榆树，只多不少。妈，木匠呢，找的谁？” “队里的几个在外面，我通过单位的同事找了几个，也都是老木匠，工钱很合适。” “妈，没想到您这么快就和同时熟络了。” 何娟白了他一眼，“你以为你妈很笨？” 秦淦西嘿嘿笑道：“不敢。您笨的话，我们就不会这么聪明。” 何娟瞪了他一眼，“就你这张嘴。” 屋里的人全都笑了。 收拾完后，何娟和秦励国稍微睡一会，然后去上班。 秦淦西则睡到两点，发现曾永红已经来了，正和奶奶、秦丽芬、淦媛、香灵说话，连忙起来去办出院手续，奶奶马上过来，从布包里拿出一千块钱塞到他手上。 他也没有推让，拿着钱就出了门。 第115章 爷爷出院回家 出院的人不是很多，结账窗口没有长长的队，等了十几分钟就轮到秦淦西。 经过核算，需缴纳住院费四百三十六块六毛八分。 秦淦西拿出四百四十块钱递过去，然后把票据和零钱接过来。 走到住院楼前，看到淦媛和香灵在一辆京都吉普车前站着，爷爷奶奶已经坐进了车里，曾永红也在。 问后才知道，曾永红也要去，要去看看淦媛生活的地方。 秦丽芬也找来了一辆吉普，她们两个会和她坐一辆车。 他扫了一眼这两辆绿色212，说是京都产，其实零部件都是从老毛子那里进来的，那里只是组装一下而已，液压转向系统还在欧美，老毛子也不会。 跑去把出院的其它手续清理完，到后面跑一圈，然后骑着自行车出来，车后座上载着一个布袋。 秦丽芬要他把自行车挂在吉普后面，坐车一起回家，秦淦西婉拒了，“大姑，我在前面带路。” 这时候的吉普车里没空调，座位硬邦邦，和坐自行车没什么区别，因为路况和纯机械转向系统的原因，在那样的路上，车速也不会比骑自行车快。 见他这么说，秦丽芬也没坚持，只是要他把布袋放进车里。 带着两辆吉普在大街小巷中穿梭，不到十五分钟就出了城。 看着一直跑在前面的秦淦西，秦丽芬问司机：“小刘，如果不是搭着我们，你能超过他吗？” 司机小刘头也不回地说：“不能，他的速度太快。首长你可能没看出来，他现在的速度不是最快速度。” 秦丽芬转头问淦媛、香灵：“淦西骑车都这么快吗？” 两人同时摇头，“不知道。” 淦媛接着说：“不过我爸妈说，我哥的车不但骑的稳，速度还很快。前天下午送他们两个回家，我妈说速度最快的时候，她感觉风直往嘴巴鼻子里灌。” 秦丽芬笑道：“这个淦西，还真看不出来。” 淦媛笑着说：“大姑，我也学会骑车了，我哥教的。我哥很厉害，一会就教会我了。” 秦丽芬扭过头说：“那是你聪明，手脚协调，一学就会。很多人学车，三两天能上车就很不错了。” 淦媛嘿嘿笑道：“也许是的，但我哥教的方法也很对，让我心里没有恐惧。” 不到半个小时，秦淦西就带着两辆吉普来到镇里尽头。 因为曾永红决定在这里住一晚，所以让司机自己回去，并约定明天下午两点到这里来接。 秦丽芬就更不用说了，车子是通过朋友借来的，不能留，也不能和人家约定。 秦淦西和他们两个取下东西后，他从布袋里拿出四包星沙烟，分别塞给他们两包。 塞华子是不合适的，有曾永红在，也不能露出暴发户嘴脸，星沙烟是中档烟，能拿的出手。 即使是星沙烟，他们两个也不敢接，最后是曾永红和秦丽芬发话，他们才接过去。 把东西规整好后，秦淦西驮着铺盖和大部分布袋、网兜先行，他要回去下河抓新鲜鱼虾。 除了那座桥他不敢骑，其它地段全部是骑行的。 拐过山脊，看到姑奶奶和三小只都在大门外坐着，姑奶奶在缝什么，三小只在看书。 看到他出现，姑奶奶说了一声什么，三小只马上丢下书本朝他跑来，嘴里哇哇叫。 “大哥。”x3 来到近前，香冬问道：“大哥，我爷爷奶奶呢？” 欣莎看向后座两边的布袋、网兜，“哇，这么多好吃的。” 平安则伸手摸向龙头，两眼冒金星，“大哥，这是你买的自行车？” 秦淦西也下了车，给他们每人一记“摸头杀”，“爷爷奶奶他们在后面，我要下河摸点鱼虾回来。” 香冬马上退到斜坡上，“大哥，我去接爷爷奶奶他们。” 欣莎犹豫一下后说：“大哥，虽然我很想和你去下河，但我还是要去接爷爷奶奶。” 平安看看秦淦西，又看看两个姐姐，最后还是说：“我去接爷爷奶奶。” 说着，从秦淦西和香冬中间插过去，飞快地跑向镇上。 秦淦西骑着车来到大门外，“姑奶奶，我们回来了。” 姑奶奶笑着说：“回来好。你爷爷终于出了院，真好。” 秦淦西把自行车推进院子，把所有的东西取下来，然后从布袋里翻出一大包砍碎了猪蹄，“姑奶奶，这些猪脚您先用八角、桂皮、花椒等炖上。我大姑和淦媛的亲妈也来了，我们晚上吃白米饭，菜等我回来再炒。” 然后拿了一个箩筐和一个撮箕，“奶奶，我去河里抓点东西回来吃。” 姑奶奶笑着说：“淦西，你架的势不小，还用上箩筐了。家里有菜，你抓的那头野猪还没吃动呢，能抓一点就是一点，不要跑远了。” 秦淦西点了点头，“不会很远的，我就到下边那个洄水湾抓一会。” 姑奶奶笑着说：“好，好，我们今晚吃白米饭，菜也等你回来再炒。听淦媛说，你炒的菜可好吃了。” 提着箩筐、撮箕走出大门时，看到门后立着一个捞耙，顺手将其拿在手中。 这个洄水湾很小，面积小于二百平方米，距离他家不到两里，是他以前经常来的地方，每次来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收获。 只有在这样的地方，他才能拿出更多的“渔获”。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洄水湾里真有不少鱼，虽然最大的鱼不超过十斤，但这里的总量也超过二百斤。 他现在基本搞清楚了系统的路数，知道系统为了让自己多从外界引进物种，所以白给七成的功勋点，收获也给他处理，让他能改善生活。 很快把水底的鱼收起后，他拖着箩筐等工具走向河的对面，去水仙等水草下抓小鱼小虾。 遇到小虾，他还是采用老办法，用撮箕挡在下游，然后用手快速扒拉水草，将里面的鱼虾赶进撮箕里，再把撮箕拿出水面，将里面的小鱼小虾倒入箩筐里。 不这么做不行，作假就得做全套，不然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抓太多鱼，谁也糊弄不了。 捞了快五十分钟，淦媛带着一群小不点跑来，都拿着撮箕或簸箕。 “大哥，带我玩。” “大哥，我来了。” “大哥，不要都抓完了。” 他正好感觉腰有些酸，便决定趁势休息，直起腰朝他们挥挥手，“不要过来了，我们往上走。” 刚说完准备落脚，看到脚下的石头旁边有几个小螺蛳，马上说道：“不要抓鱼虾了，我们摸半个小时的螺蛳。” 这玩意肉少，老百姓都不爱吃，即使小孩抓回去，大都变成了鸡饲料、鸭饲料，却是宵夜的最佳材料之一。 第116章 这样的哥哥天底下少见 秦淦西说摸螺蛳，淦媛四姊妹就下河摸，平安却不一样，他还是要去捞鱼虾，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男孩子和女孩子在行事上的差异。 淦媛她们出来玩，只要能玩水就足够了，而平安每次都想学秦淦西抓鱼虾，在抓鱼虾中玩水。 他们下水后，秦淦西弄了六斤黄骨鱼、八斤草虾、四斤白条鱼和两条六斤左右的鲤鱼放进箩筐里，然后开始摸螺蛳。 这摸是真摸，用手一个个地捡。 因为这个时候的人几乎不吃螺蛳，导致河里的螺蛳多的和米一样，每一块石头后面都会有几个甚至十来个，有时候遇到大石头，其下游如果形成一个坑的话，几十个都有。 相比用空间勾抓捕，这才是真正的休闲生活，用空间勾是为了生存。 每抓起一个，他就产生一点满足感…… 爷爷奶奶回家后，爷爷在他专用的竹躺椅上躺下，奶奶要曾永红先歇一下，自己对秦淦西放在椅子上的东西进行整理，秦丽芬见状连忙帮忙，两人分门别类地送到不同的房间。 曾永红进入院子，向姑奶奶问好后坐到竹靠椅上，不停地打量四周，“淦媛她爷爷奶奶，你们在建这房子的时候可是花了不少心思。房间这么多，还有院子，水也接进了屋，最好的还是这个葡萄架。” 奶奶笑着说：“我们迁来这里的时候，还有些家底，想着总有一天会找到丽芬他们的，所以就多盖了几间。没想到他们一个东，一个北，现在励国一家也进城了。不过我大孙说了，退休以后，他还是要回这里住的。” 曾永红笑着说：“这里确实好。前面是河，后面是山，两边是菜地，屋里还有自来水。” 秦丽芬说道：“只是这里太偏僻了，到镇上都要走五六里不说，到旁边那一家也要走一两里。听说山里还有野猪，很危险。” 爷爷慢悠悠地说：“野猪不会随便下山，要下也只能从两边下来，不会有多少危险。” 奶奶就不爱听了，“从两边下来也会来到我们家的，淦西前几天就在那边路上打死一头野猪，以前也有野猪走过院子前面。娟子她姑，淦西是怎么打死野猪的？” 姑奶奶带着笑说：“那天我们还在吃饭，淦西可能听到野猪的声音，拿了一把锄头走出去，顺手把门带上了。没过一会，我们就听到了野猪的叫声，励国拿着手电跑出去，淦西已经把猪砸死了。” ”淦西的胆子还真是大，在之前回来的那一次，天都快黑了，他跑进山里，说是去看他爷爷布置的陷阱，结果抓了一头活的小野猪。后面这头野猪都是自己吃，前面那头拿来还了人情。” 奶奶看了一眼爷爷，“老倌子，你什么都没抓着却受伤了，害得我大孙的一头野猪还了人情，从今以后，不准你再上山了。你就老老实实拨弄那点自留地，到山边捡点柴火、拔点猪草就成。” 爷爷停了一会才慢悠悠地说：“单门独户的，鸟铳还是要一杆的。伤好后，我再请人打一把，哪怕不上山，吓唬吓唬野猪也行。” 奶奶没好气地说：“不弄那玩意了。这三四年，你兔子都没打几只回来。吓唬野猪，还不如买几挂鞭炮。扔一百响，保准把野猪吓得飞跑。” 秦丽芬说道：“爸、妈，我们的房子也宽，到我们那里去住一段时间吧。” 奶奶毫不犹豫地说：“哪里也不去，就住在这里。虽然只在这里住了几年，但感觉心沉在这里了。在医院，如果不是我大孙让我一定要听医生的，吓唬我说回来会不利于老倌子养病，我早就给他办出院回来了。” 曾永红笑着说：“这事还真得听医生的。医院的条件比家里强，遇到伤口复发，或者炎症加重，还得去请医生来，或者是抬出去。” 奶奶嘀咕：“听是得听，可钱也是钱。住院十三天，花了四百三十六块六毛八分钱，要是我们生产队其他人家，根本就住不起。我们那间屋子曾进来一个女的，住了两天，花了六十多块钱，病没好一点，马上就出院了。说是住不起，再住的话，家里就要全饿死。” 秦丽芬笑着劝慰，“妈，我爸这也是碰巧的……淦媛的屋子是哪间，我和曾大姐去看看。” 姑奶奶笑道：“这辈分全部乱了。” 奶奶笑着说：“我们已经说好了，各论各的。我喊曾妹子，丽芬喊大姐，淦西他们喊曾姨。” 曾永红也笑着说：“这样挺好。” 奶奶又说道：“我们按淦媛的辈分来，但又不能全按她的来。” 带着曾永红和秦丽芬推开淦媛屋子的门，看到里面很整洁。 没办法不整洁，里面只有一张床、一条方凳和一个齐腰的柜子，柜子上面全都是书。 奶奶说道：“曾妹子，这就是淦媛的屋子。我们家没多少钱，没给她置办什么东西，但其他几个小的也都一样，包括淦西的也只有这么一些。淦西读书很厉害，所以她跟着他学，有时候拿盏煤油灯进来，坐在柜子前面学一会。” 曾永红走进去摸摸床，摸摸床上的小被子，又走到柜子前，拿起上面的书翻翻，两只眼睛慢慢红了，“老姐姐，媛媛能遇到你们，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能有自己一间房，能一路读到高中毕业并考大学，这是我们怎么也想不到的。” “如果是别的人家，不说亲生和领养之分，就是重男轻女，她这么一个闺女，能活下来就很不错了。我当时托付的那一家人，就是因为他们说会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对待，才交给他们的。” 奶奶叹道：“他们家也确实把她当成亲闺女了，要不然她也遇不到老倌子。” 接着笑了一下：“不满你说，重男轻女我是有一点的，我就是喜欢我大孙，他还时不时说我重男轻女。他在淦媛高考前就说了，如果淦媛今年没考上，就让她明年再考。他说他的弟弟妹妹都应该上大学。” “那时候老倌子刚刚住院，我们确实起了不让香灵上学的想法，如果淦媛没考上，就会让她去城里找工作，但淦西那么一说，还把我们家的情况分析一下，我和他爸妈被说通了：其他人继续读书，淦媛今年没考上，明年继续考。” 曾永红叹道：“没想到他这么在乎弟弟妹妹。这样的哥哥，天底下少见。” 第117章 生生抹杀了我的厨艺 时间到了五点半，秦淦西的箩筐满了一大半，算算螺蛳，不下二十斤。 四个妹妹拖着撮箕、簸箕在河里走，也都全是半满了，都不下五斤；只有平安，他就开始老老实实踩了十来分钟的水草，其它时间都在河里乱跑，不断地咋呼，后来摔了一跤，把之前抓住的一点小鱼小虾都被动放生了。 他大声喊道：“差不多了吧，回去做饭，让你们见识一下你们大哥的手艺。” 香灵嘿嘿笑道：“大哥，我都期待好几天了。” 平安跑过来，仰着头问：“哥，你真的会做菜？” 秦淦西把他的脑袋扒到一边，“你还质疑你哥，不想吃吧？” 他嘿嘿笑道：“我没见你做过，所以不相信，但我相信我大姐的。” 让她们把自己的螺蛳全部倒进箩筐，然后他扛着回去，结果没一个倒，都说要自己拿。 于是一行六人，嘻嘻哈哈朝家里走去。 “大哥，我要吃红烧肉。” “大哥，大姐说你做的猪蹄、虾、泥蛙，还有你们在医院吃的那些菜。” “……” 听着他们的叽叽喳喳，秦淦西笑道：“抓紧走，我扛不起了。” 一个个端着撮箕、簸箕呼啦啦地跑起来。 回到家，看到淦媛四个全都端着螺蛳，奶奶笑骂：“搞半天，你们就弄了些这个？” 欣莎马上说：“这是大哥要我们抓的，他抓的更多。” 姑奶奶问道：“淦西，尝尝味就行了，抓这么多干什么？” 秦淦西走到水池旁把箩筐放下，“姑奶奶，我保证你们吃了还想吃。” 奶奶很不给面子，“只要油多，肯定吃了还想吃。” 他摇了摇头，“这个不要很多油的。” 不要很多油，但要骨头汤。 把水池的出口堵上，然后把箩筐里的东西倒出来。 秦丽芬惊讶地问：“淦西，你抓了这么多鱼和虾？” 倒出来时，下面的鱼虾出现在众人眼中，有黄骨鱼，有白条鱼，有鲤鱼，还有草虾。 他笑着说：“那个洄水湾里有不少鱼虾，我只抓到很少一部分。” 小的只占很少一部分，都没抓，而且这里的绝大多数都来自别的地方。 姑奶奶笑道：“淦西，你要我炖的猪脚已经很烂了，怎么做你来……” 欣莎马上大声说：“今天晚上，我要吃我大哥炒的菜。” 奶奶笑骂：“你这个丫头片子，我和你姑奶奶炒的不好吃？” 欣莎嘻嘻笑道：“大姐说了，大哥炒的菜最好吃。” 虽然被卖了，但秦淦西还是很高兴，“我说了的，今晚的菜我来炒。” 落实完家里的原材料情况，决定弄四菜一汤：麻辣猪蹄、糖醋鲤鱼、白灼草虾、煎白条鱼、草虾冬瓜汤。 安排淦媛、欣莎抽虾线、处理白条鱼，让香冬准备调料，要香灵切冬瓜。 他自己去杀鲤鱼，去鳞、去内脏、去头尾，顺便切成块状，并在上面撒少许盐，抓匀，然后放到鼎罐里去蒸。 他把鲤鱼处理好，她们的调料也准备好了，他又要香灵剥四只大的草虾，然后将其切成七八截。 把锅里的猪蹄捞出来，去掉汤中香料，将汤盛出来备用。 第一个菜是草虾冬瓜汤，很简单。 洗锅烧干，加入清水、冬瓜片、虾段、姜片，再加入两勺猪蹄汤，然后大火煮至沸腾，再改小火，直到冬瓜呈玉白色，然后加盐，撒上葱花，再加一勺猪油，出锅。 第二个菜是麻辣猪蹄。 热锅加油少许，倒入炖熟的猪蹄大火急炒，待里面的水分基本没有后，加入原汤直至淹没六成，再加入蒜末、辣椒粉小火煮，偶尔翻炒，待汤汁只剩原来的两成后加盐，翻炒十余秒后出锅。 第三个菜是糖醋鲤鱼。 热锅烧油，爆香葱姜蒜，倒入糖醋汁并烧开，加入蒸熟的鲤鱼块，煮至糖醋汁浓稠，用水淀粉勾芡，翻炒均匀出锅。 第四个菜是白灼草虾。 在锅中加入半锅清水，放入姜片、葱段，加入甜酒和少许食盐，大火煮开，放入草虾煮，直到虾身弯曲变红，然后用漏勺盛出，要淦媛拿去放到活水里冲凉。 这边，他要香灵准备一些姜末、蒜末、酱油和醋，配成蘸料。 他则准备做第五个菜，煎白条鱼。 倒入猪肉、菜籽油，待其八成热后，把一条条白条鱼放进去，鱼头在中间，鱼尾朝锅边，整体成一个圆。 问清楚他的做法后，香灵把煎鱼的任务接了过去。 这种做法实在太简单，把鱼煎得两面黄，然后撒点盐、香菜碎和葱花即可出锅。 平时不这么吃，主要还是因为费油。 转身看着站在背后的奶奶和姑奶奶说：“奶奶、姑奶奶，我没费多少油吧？” 奶奶扯扯嘴角，“除了白灼虾，哪个菜不是放了很多油？” 姑奶奶更是说：“如果交给我们，那个猪蹄的肥肉可以炒几餐菜。” 秦淦西顿时无话可说，只能微笑着揽住她们的肩膀走出厨房。 他以为的是错的，她们以为的才对。 经历不同，认知不一样，这是没办法的事，想辩解都不行。 走出厨房就不一样了，秦丽芬笑着说：“淦西，菜的香味都飘出来了，想来味道很好。” 秦淦西嘿嘿笑道：“那是必须的。炒菜其实很简单……” 奶奶笑骂道：“放那么多油，当然很简单了。” 秦淦西收回揽在她肩上的手，瞪大眼睛问：“奶奶，您觉得仅仅只是油的问题？那您看问题就太片面了，生生抹杀了我的厨艺。” 其实今天的菜只能说一般，料太少了，家什也不趁手。 锅少，只有一个圆底锅，且煎小鱼最好的是平底锅。 香油没有，生抽没有，料酒没有，芡粉用的是红薯淀粉，它不如其它淀粉那般粘性好。 至于味精，他前世也很少用，市场上的鸡精是加了鸡粉和淀粉的味精，也不用。 随着香灵一声喊“鱼煎好了，可以吃饭了”，站在厨房外的淦媛等三个马上冲进厨房；在水池边戳鱼的平安立马洗洗手冲过来。 “我来啦……” 第118章 要不明天爆发一个给我们看看 看到淦媛等四人跑向厨房愉悦的样子，曾永红叹道：“我总算明白淦媛为什么愿意呆在这个家了。她们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太好了，一举一动都透着欢快。” 秦丽芬笑着说：“其实，我也很羡慕他们，关系太融洽了，还很懂礼貌。我爸出院，他们没有和淦西下河，而是先去接他。” 淦媛端着一大碗走出厨房，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哥，今天这个猪蹄感觉比魏老师那次的还要香。” 秦淦西笑道：“香就多吃点。今天有八个猪蹄，够你饱餐一顿的。” 淦媛的嘴角往上翘，“哥，我可不上你的当。吃多了猪蹄，糖醋鲤鱼、白灼虾和煎白条鱼就吃不下了。” 香灵端着一大碗冬瓜虾汤走在她的后面，呵呵笑道：“姐，你可不要忘记冬瓜汤。我刚才尝了一下，再也没有比这个更鲜的。” 香冬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秦欣莎，秦平安！” 他们两个的声音随即传出： “我只是闻闻，没伸手。” “我看到上面有只蚊子，想赶走它。” 很快，欣莎端着一大盘煎白条鱼出门，双眼被菜紧紧钩住。 紧随其后的平安，把一大碗糖醋鲤鱼端得高高的，碗沿就在鼻孔下。 走在平安后面的香灵端着一大碗冬瓜汤，踮着脚看着他们两个的一举一动。 奶奶端着一碗麻辣猪脚走在最后面，脸上微微笑，“这菜啊，还是我大孙舍得。猪脚两大碗，糖醋鲤鱼两大碗，白灼虾两大碗，硬把五个菜变成了九个碗。” 秦淦西走进厨房，把鼎罐提出来放在数根底座上，接过香冬递来的碗盛饭，盛满一碗递给香灵。 两人看到纯纯的白米饭，两眼露出惊讶之色。 除了这些时间在医院吃过白米饭，家里可是过年才有一顿白米饭吃的。 站在饭桌旁的欣莎忽然深深吸一下鼻子，“哇，好香啊，吃白米饭吗？” 淦媛揉揉她的头，“还能嗅出白米饭的香味？” 欣莎点了点头，“白米饭的香味太独特，一辈子都忘不了。” 这话让人大笑起来。 奶奶笑道：“今后，你们就可以天天吃白米饭了。” 欣莎瞪圆双眼，“奶奶，真的吗？如果吃白米饭，我可以不吃菜的。” 香冬偏着头看向她，“今天吃白米饭，你不吃菜了？” 欣莎吸溜一下嘴，两只眼睛紧紧盯着桌上的九个碗，然后伸手画个圈，“今天没做好准备，只吃这边的五个，那边四个不吃。” 淦媛哈哈笑道：“你这个馋猫还很聪明呢，五种菜，九个碗，你每一样都没落下。” 欣莎抿着嘴，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 秦丽芬见状特意走去揉揉她的头，“你这小家伙，怎么这么聪明呢。” 奶奶笑道：“她是我家最大的馋猫。” 欣莎仰着头说：“奶奶，我才不是，弟弟才是。” 奶奶递给她一碗饭和一双筷子，没好气地说：“你们两个都是。吃饭！” 秦丽芬“噗嗤”一声笑了，“励国家这几个，个个有意思。” 拉着欣莎和自己坐到同一条凳上，欣莎眼珠骨碌碌转了几圈，然后下了凳子，“大姑姑，我天天和我大哥坐的，不和他坐，我会吃不习惯。” 说着，端着碗噌噌噌跑到秦淦西身边，把碗放在桌子上，然后坐到他旁边，弄得秦丽芬莫名其妙。 姑奶奶笑道：“她就是喜欢粘着淦西。以前淦媛是，后来香灵、香东是，现在她们大了，只能让着她。” 奶奶笑骂道：“这些丫头，总是让我大孙挤在两个人中间。我就不明白，和他挤在一起，饭要香一些吗？” 淦媛四个同时应道：“是的。” 奶奶“恼怒”地挥挥筷子，“吃饭！” 转而对曾永红笑道：“我们家这些小家伙，都被淦西惯坏了。” 一直在观察众人的曾永红拿起筷子，脸上满是笑容，“我开始和丽芬说过，她们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太好了，一举一动都透着欢快，现在看出来了，她们有一个好大哥。” 奶奶伸出筷子给曾永红夹一块猪蹄：“这么说来，我偏爱淦西一些是没错的咯。尝尝我家淦西的手艺。” 曾永红夹起猪蹄吃一口，连连点头，“嗯，确实很好吃。这样的孙子，再偏爱一些也不为过。” 那边，秦淦西给爷爷夹了一筷子糖醋鲤鱼，然后给他剥了一只虾并到蘸料里蘸一下，再递给他，然后给奶奶和姑奶奶也剥了一只。 坐下后问道：“你们谁要虾？” 五双筷子同时举起，“我……” 奶奶伸出筷子一一打过去，“你们不会自己剥？你哥要不要吃饭了？” 淦媛四个哈哈笑着伸着筷子去夹菜，秦淦西却夹来四只虾，给她们每人剥一只，然后蘸一下放到她们碗里，然后看着坐在姑奶奶旁边的平安说：“你自己剥。” 平安哼了一声，“大哥，你重女轻男。” 秦丽芬马上伸手捂住嘴，却没挡住咳嗽声，也没挡住饭粒往下边掉，一会后她终于平静下来，对平安哈哈笑着说：“对，应该批评你哥。” 曾永红也偏过头去，朝外面连咳几声，转过头后说：“平安，你这句话讲到了关键。” 平安夹起一只虾，扯掉虾头，在蘸汤里蘸一下后，然后全部塞入嘴里，快速吃起来，还不停地点头，“嗯，真好吃。” 欣莎睁圆双眼看着他，“那么厚的皮，你也吃得下？” 秦淦西在一旁说道：“没事，虾皮补钙。” 淦媛给秦淦西夹来一条白条鱼，“哥，很脆，很香。” 秦淦西夹起吃一下，“嗯，香灵的厨艺大有进步。” 香灵正在啃猪蹄，连忙把肉吞下去，“那么简单还不会的话，只能和姐比了。” 淦媛伸手就给了她一筷子，“好啊，竟然暗讽我厨艺差。” 正在吃糖醋鱼的欣莎连连点头，“大姐，你确实应该提高一下厨艺。” 淦媛瞪着她说：“你的厨艺比我好？” 欣莎惊讶地看着她，“大姐，我会努力学习呢。到我十六岁的时候，一定比你十六岁的时候好。” 淦媛转头看了一眼秦淦西，哼道：“说不定我哪一天突然爆发，炒的菜和我哥一样好。” 香冬慢悠悠地说：“大姐，要不明天爆发一个给我们看看，堵住她们的嘴。” 奶奶骂道：“吃饭就吃饭，这么好的饭菜都堵不住你们的嘴。” 虽然是骂，但脸上是满满的笑意。 第119章 都练一张嘴 大人们没有说话，听着几小只叽叽喳喳，他们最终在奶奶的笑骂声中归于平静，进入全力干饭状态。 秦丽芬的目光在他们每个人脸上停留一会，然后落到秦淦西身上，“淦西，你的菜确实味道不错，以前学过？” 秦淦西正吃着麻辣猪蹄，听言吞下口中食物，笑着回应：“以前没学过，不过爷爷住院后，我每天都去医院小食堂，看到刘叔炒菜，也看过他那里的香料，问过卤菜如何制作，觉得炒菜不复杂，淦媛高考那段时间，在魏老师那里练习了两次，还不错，所以今天才敢答应她们的要求。” 曾永红笑着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你这么短时间内就能把菜做成这样，想我炒了几十年，还是只能吃。” 秦淦西笑道：“那是您没把心思放在这里。我当时是闲着无事，所以用心偷学了。不过再想进步也难，除非能潜心研究一段时间。” 淦媛举起筷子，“哥，我建议你潜心研究一段时间。” 欣莎马上举起筷子，“大哥，我也建议。” 平安刚刚举起筷子，被姑奶奶摁下，奶奶则斥道：“淦西哪有时间研究？要研究你们自己研究去。一天天的，尽想美事呢。” 欣莎点了点头，“奶奶，我们在想美食呢。” 这话接的，让几人伸手捂住嘴巴，嘴里发出哈气声。 秦淦西笑着说：“今后家里多筑几个灶，多买几口锅，谁有想法，谁就实验。” 奶奶哼道：“家里没那么多油盐让他们造。如果你们谁觉得有淦西的水平，那就主厨。” 欣莎举手，“奶奶，我不主厨。” 平安也跟着举手，“奶奶，我到二十岁的时候主厨，保证让你们吃了还想吃。” 淦媛哈哈笑道：“人不吃饭怎么行？当然吃了还想吃。” 香灵接着说：“好吃不还吃，都得吃。炒出来不吃，会浪费的。” 秦丽芬笑道：“爸妈，我发现有他们在，快乐就不会停。” 奶奶哼道：“都练一张嘴，偶尔会被他们气死。” 曾永红也笑着说：“这样的家庭氛围，其实是最轻松的。淦媛她们学习好，可能和这样的氛围有关。” 姑奶奶出声说道：“我们家吃饭的时间，比别人家都要长。碰上她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奶奶说道：“都快点吃。你们爷爷出院，会有人来看的。” 她这么一说，吃饭的速度陡然快了起来，只有欣莎偶尔出声。 “呀，这猪蹄太好吃了。” “这糖醋鲤鱼，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这白灼虾，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这么鲜” “这煎白条鱼，骨头都脆了，根本不担心卡喉咙。” “这冬瓜汤，从来没吃到过这么鲜的。不但鲜，还有淡淡的清香。” 不得不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九大碗菜十一个人吃，最后汤都没剩一滴。 吃完后，一个个抱着肚子，不是躺在竹椅里，就是在院子里踱步，莫约十分钟后，淦媛和香灵等人才去洗碗。 洗着洗着香冬惊呼：“我爸妈回来的吗？他们吃什么？” 淦媛“扑哧”笑道：“现在才想起来？放心吧，奶奶早就给他们留了。” 在戳鱼的欣莎大声问道：“大哥，黄骨鱼明天怎么吃？” 躺在竹椅的奶奶笑骂：“你这馋猫，这顿饭才吃完，马上想到明天的了。” 欣莎嘻嘻笑道：“奶奶，这叫做有计划。大哥，这虾、白条鱼和鲤鱼，明天能不能换种口味？” 秦淦西应道：“怎么，吃一次就吃腻了？” “不是，我想看看有多少种吃法，然后找出最喜欢吃的那种。” “你还想使用排除法？” “对，我就是想评个一二三，排在第一的多吃，排在第二的少吃，其它的更少吃。” 奶奶没好气地说：“还好吃不好吃的，有的吃就不错了。这样的话如果在你妈妈那里说，你只能吃竹枝炒肉。” “嘻嘻，有我大哥在，我妈不打我们……只打大哥。” 曾永红惊讶地问：“为什么？” 姑奶奶笑道：“她们老往淦西后面躲，淦西不躲。” 秦丽芬哈哈大笑，“这么说来，淦西经常因为你们被娟子误伤？” 姑奶奶笑了一下，“其实娟子也很少打他们，除非很生气，气急了。” 奶奶补充道：“她平时也只是吓唬吓唬，他们一个个鬼精鬼精的，都往我大孙身后跑，他又不跑，所以每次都是揍他两巴掌了事，有时候看得我都心痛。” 秦淦西嘿嘿笑道，“我妈也不是真打，都是因为出手了，需要找个落掌的地方，以维护她的尊严。” 秦丽芬哈哈大笑，曾永红也闭着嘴“呼哧呼哧”。 没过一会，住在隔壁山窝里的陆郎中父子打着火把来探望，人还没出现门口，陆郎中的声音就传来：“顾功，身子怎么样？” 全家都站起来看向门口，爷爷应道：“富贵来了啊。劳烦记挂，差不多全好了，接下来只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陆郎中叫陆富贵，是48年从外面迁到这里的，比秦家早迁来一年。 秦、陆两家距离队里其他家的距离比较远，平时走动的相对较多。 主要原因是秦顾功会打猎、找药材，而陆富贵是郎中，需要药材，所以两人经常一起进山。 陆富贵今晚是和他大儿子陆铁柱来的，他拿着烟袋进门后，陆铁柱在门外将火把熄灭放在大门旁，然后跟着走进来。 陆富贵走到爷爷身旁，看了两眼后说：“我看你气色不错，想来恢复得很好。” 奶奶笑道：“那伤只是吓人，其实不重。这不，我们的大闺女来了，淦媛也找到亲妈了，他的病好得更快了。” 陆富贵转头看向两个不认识的人，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看来一点都没错。” 秦淦西走过去，给他们父子各递一支星沙烟，“陆爷爷，抽烟……陆伯，抽烟。” 陆富贵接过烟，“哟嚯，是卷烟，还带嘴子，高级。我得尝尝。” 说着，把烟袋抽两口，将烟斗里的烟丝抽红，然后叼着卷烟对火。 “吧嗒”两口后陶醉地说：“香，但烟味差了点。” 淦媛和香灵各端一碗水递给他们，“陆爷爷，喝水。”“陆伯伯，喝水。” 陆富贵接过碗喝一口，“呀，还放了糖，浪费呢。” 奶奶笑着说：“就一口水，有什么浪费的。坐呀。” 陆铁柱一口气喝了一大半碗，看着秦淦西说：“你不去抓青蛙？要是知道你在家，勤良一定会来找你。” 秦淦西笑道：“我快天黑才回来，到河里走了一趟，家里有客人，也不方便出去。这段时间我不在，勤良哥的收获不错吧。” 第120章 阴森森的很吓人 勤良是陆铁柱的大儿子，叫陆勤良，比秦淦西大三岁，是高小的同班同学。 因为秦淦西在班里年纪最小，偶尔被人家欺负，都是陆勤良出面摆平的，后来因为没考上高中，他就没有继续读了。 每次暑假，两人都要一起去抓青蛙，冬天则一起去田里溜冰，即使他去年结婚后也是如此。 陆铁柱笑着说：“有你在也不错。这么多田，你们两个能抓得尽？” 香冬插话道：“大哥，你也去抓呗，我都想吃青蛙、黄鳝了。” 淦媛点头，“哥，我也想了。” 看到其他几小只也连连点头，眼中充满期待，秦淦西笑道：“陆爷爷、陆伯，你们聊着，我出去转一圈。” 边说边给他们递一支烟。 陆铁柱笑着说：“他们兄弟应该是去了山后，说是河那边抓的人太多。” 秦淦西把剩下的烟放在桌上，然后拿来帆布包背在背上，在院子里拿了两个鱼篓和手电筒出门而去。 陆富贵笑道：“他们这几个家伙，抓的不多，势架得大，每次都要拿两个篓子。” 爷爷慢悠悠地说：“你又不会，乱讲什么？他们拿两个篓子，一个是装青蛙、泥蛙，一个装泥鳅、黄鳝。如果混装，青蛙老在里面跳、叫，把田里的吓跑了。” “哟呵，住几天院，想清楚了很多事情。青蛙和泥蛙装在一起，它们就不叫不跳了？” 遇到杠精好友，爷爷顿时无语，引来一阵笑声…… 秦淦西本来想休息一晚，陪家人聊聊天的，看到淦媛她们的眼神，觉得应该出去走一趟。 听说他们去了山后，更觉得有必要去走一趟。 队里的田土少，且绝大部分都在山后的山谷里，全是小丘的梯田、梯土，那个山谷里没有人家。 也正是因为没有人家，所以鸟类、野兽很猖狂，至少有三成的稻谷、红薯都会被糟蹋。 他不得不感叹，他们的心真大，行动够莽。 说的不好听一些，他今晚就是奔着那些东西去的。 越过自家屋旁的山脊，又走过陆富贵家前面的山脊，然后沿着小峡谷一直往上走，走了一里多来到峡谷顶。 站在这里可以看到小峡谷里的田土，也看到了两个火把在田埂上移动。 是陆勤良他们兄弟俩了。 在鸟鸣声中，他快步往下走，越来越嘈杂的蛙鸣声进入耳中。 他努力排除这些杂音，试图听到野猪声，但快到第一丘田时，还没能听到。 他没有走上田埂，而是沿着靠山的“大路”往前走，把沿途看到的东西全部抓了。 当距离只有五十来米时，他喊道：“勤良哥、勤奋哥，收获怎样？” 陆勤奋是陆勤良的亲弟弟，也是经常在一起夏天抓青蛙、冬天溜冰的。 正躬身前行的两人直起腰来，转身看向他，“淦西啊，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这里的青蛙太精了，很不好抓。” “铁柱伯伯说的。我说，我们不如翻过前面那座山，到那边抓去。那么一大片，很快就可以抓满。” “到那边要走六里山路呢，里面有野猪的，很危险。” “勤良哥，你不是背了一杆鸟铳吗，怕什么？再说，不主动去惹它们，见着它们绕着走，就不会攻击我们的。” 两人犹豫了片刻，陆勤良狠下心说道：“去那边就去那边。” 两人折返到“大路”上，秦淦西抓着他们的篓子晃晃，“不到三斤，收获很小啊。” 陆勤奋意不平，“没想到这里的青蛙这么警觉，距离还有五六尺，大的就跳走了。抓的这些，最大的也才三四两。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到河那边去。” 秦淦西笑道：“我们今天去搞一次大的。你们带了火柴吗，带了的话将火把灭了，用我的手电筒就成。” 两人当即将火把不断地戳向地面，撞掉前面的木炭，撞熄明火，然后和其它两捆小竹片放在一起扛着。 秦淦西拿着手电筒走在第一个，光亮照在脚前方，人却在收路上的、水田里的能收的。 陆勤奋所说的那些，在他这里不存在，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进入了储藏空间。 他同时还要和他们对话。 “淦西，秦爷爷现在怎样？” “差不多好了。静养一段时间后，就可以恢复正常。” “淦西，说句不该说的，秦爷爷年纪大了，反应没以前快，今后绝不能上山了。” “今后应该不会去了，我奶奶会看着他的。勤良哥，那天的事还真得谢谢你。” “嗐，都是邻居，说什么谢不谢的？不过我倒是很佩服你，没想到你的劲那么大，竟然不用人替肩。” “其实，当时我的脑子里只有一种想法，尽快把我爷爷送到医院，让他得到及时救治。” “淦西，我听说你也住了一天院？” “应该是我爷爷住进病房，有医生检查过后，那股意志消散了，导致身体不受脑子指挥，所以摔昏了，其实没什么事，醒来后活蹦乱跳。” “哎，你们有没感到不对劲？我们往前面走，哇叫声越来越少了。” 秦淦西感到好笑。 一路走过，半片田垄的蛙都进了储藏空间，当然蛙叫声少了。 他没有回应，陆勤良却回应了，“我们有光，又有声音，青蛙都被吓跑了。” 这个解释很完美。 解释完后，陆勤良问道：“淦西，秦爷爷他们回家的时候，有两个不认识的女的跟着，是你们家的亲戚？” “年轻一些的是我大姑姑，年纪大一点的是淦媛的亲妈。” “哇哦，你们家这是三喜临门啊。找到大姑……” “喂，我都不是很知道有大姑，勤良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都不知道吗？可能是秦爷爷和我爷爷上山的时候，闲着无聊的时候说的。他还要我爷爷帮他留意，留意那些长得和秦爷爷、秦奶奶以及励国叔相像的人，我爷爷就给我们也说了。” 秦淦西没想到还有这一茬。 没和他们说，估计是他们的年龄太小，走动的范围也不大。 一路聊到这片田垄的最后一丘田，他们站在进山的小路前，陆勤奋有些紧张地说：“这五六里路阴森森的很吓人，我白天都不敢一个人进去。” 第121章 胡乱出声会现糗 田垄的尽头是一片树林，里面各种各样的鸟鸣声嘈杂，画眉鸟的叫声尤为明显。 这里的地形很奇怪，土质肥沃，却遍布岩石，最高的柱状石达到三米。 树木全都是松树，其余只有少量的刺蓬，杂草都很少生长。 松树呈现各种奇形怪状，有分叉的，有歪七歪八的，有长到一半横着长一阵子的，如此等等，和林立的乱石相映成恐怖山景，白天都显得阴森森的。 秦淦西用手电往树林里扫两边，凝神静气十来秒后说：“五里路而已，半个小时就走完了。” 然后对前方大吼：“我们来了……” 林中，嘈杂的鸟叫声骤然停止，不少还惊叫着四散飞离。 陆勤良伸手推了他一下：“你想吓死人啊。” 秦淦西哈哈笑道：“吓死人倒是不会，如果有野味，倒是可以吓跑。” 往里走了百来米后，秦淦西停下脚步，“点火，这里有不少松树菇。” 前方没有活物，他把注意力转移到植物上，没想到发现了松树菇。 这可是美味，不能放过。 陆勤良兄弟马上将火把点燃，然后发出惊喜的喊声：“这么多松树菇啊，淦西，你的眼睛真尖。” 秦淦西嘿嘿笑道：“开始没注意，路过了好多。” 三人分开，并排而上，开始采蘑菇。 秦淦西询问一下系统，收藏蘑菇是不是还论只算，得到的回复如他心中所想，就是论只；问及兑换比例，结果却让他有些高兴：一百只蘑菇一个功勋点。 于是，他开始疯狂采摘，那些菌盖开裂的、破碎的、以及分辨不出是不是有毒的，全部采集，全部拿去兑换；那些小的，菌盖油光发亮的，他全部装入篓子。 采摘莫约二十分钟后，他看到两株百合，本来应该洁白的花，现在有些泛黄，花要谢了，种子要成熟了。 他当即射出空间刃，把两株百合移植到种植空间里的小树林中。 接下来直到走出这片树林，他陆陆续续又移植了三十七株进去，还移植了三株脚板薯、六株天麻，还有两棵小的枇杷树。 走出树林、可以看到前方的田垄后，陆勤奋叹道：“家伙什太小啊，我留下来的松树菇不到四分之一，其它的全部扔掉了。” 陆勤良笑道：“我们开始就说了，只捡那些嫩的，你非要一只也不放过。” 秦淦西接着补刀，“捡的时候有多开心，扔的时候就有多痛苦。” 他是不会有痛苦的，他的视野广阔，扫荡的宽度是他们的十来倍，不但捡满了一篓子精品，还和系统兑换了四千六百多只，有四十六个功勋点进项，远远超过支付移栽百合、天麻、脚板薯和枇杷树、杨梅树等之所需。 走出灌木区，来到水沟前，前方的田垄尽在眼中。 好大一片，足有前两天那片田垄的一半。 陆勤奋突然哀叹：“这么大一片，我怎么才能全部抓回去？” 秦淦西也为他们的承载量担忧，“要不，我们找个地方把蘑菇藏起来，然后再坐两个丁勾？” 陆勤奋放下篓子，拿出系在腰上的柴刀走向一棵竹子，“我怎么这么傻呢。柴刀在手，丁勾我有啊，我要做六个，你们做几个？” 秦淦西笑道：“我从你那里分两个就行。” 陆勤良笑骂：“六个丁勾，如果都像我们以前做的，每个可以串起码十五斤青蛙，如果只要大的，起码可以串二十斤，你能提回去？” 陆勤奋嘿嘿笑道：“每人两个。” 他去砍竹子，秦淦西拿着手电准备沿着水沟走走。 一走就知道，这片田垄是个宝藏地。 收了五十米，有九斤黄鳝、六斤青蛙、四斤泥蛙、三斤泥鳅进项，完全是一片处女地。 又沿着水沟走了五十来米，看到沟边有两簇芋头，便问道：“勤良哥，这里有两兜芋头，应该不是谁种的吧？” 陆勤良听说有芋头，连忙喊道：“淦西，拔出来。等会我们生堆火放这里，把芋头煨上，回去的时候就可以吃了。” 秦淦西从善如流，马上把两兜芋头拔出来。 应该是老芋头，几年没被人挖过，每兜最大的一块接近一斤，周围有十多个小的，地里还有三四个。 把两兜芋头放到路上，然后把坑里的几个全部掏出来，再种入种植空间的小树林里。 拿着两兜芋头来到他们那里，他们已经生起了一堆火。 看到两兜这么大的芋头，陆勤良嘿嘿笑道：“这么多，我们吃不完。淦西，你吃老的还是嫩的？” 秦淦西摘下八个小的往火堆里一扔，“我吃这些。” 陆勤良把那个最大的摘下来扔进去，“你那些还不如吃这一个。” 秦淦西喜欢吃芋头，但只喜欢吃嫩的，即使喜欢的芋头煮萝卜苗，他也只吃嫩芋头煮的，滑溜溜的。 陆勤奋在制作丁勾，笑着说道：“我做的丁勾，起码可以串三十斤。” 秦淦西点了点头，“提不起就背在背上，回去让我婶奖励你一顿竹枝炒肉。” 陆勤良笑骂道：“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做这么长，你怎么提，准备拖着回去？” 陆勤奋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们不会。做长一些，难道不能挑着回去，就只能拖，只能背？这么长的竹子，随随便便可以做六根好扁担，如果只是被当柴烧，真的可惜了。” 秦淦西顿时被噎住了。 这种方式，他确实没想到啊，思维方式太单一了，没有仔细考虑这样的情况。 隔行如隔山，胡乱出声，所以现糗了。 陆勤良也被噎了一下，但他反应很快，“时间不早了，再晚一点的话，青蛙都回去了。你还想挑着，做梦去吧。抓紧的，一人先做一根，今天早点回去，明天早点来。” 秦淦西看了一下时间，差三分钟八点半，确实不早了。 主要是捡松树菇那一段耗的时间比较多，达到四十分钟。 于是说道：“勤奋哥，我和勤良哥先走，分别去两边，你走中间，如何？” 陆勤奋应道：“行，第一根马上就好。” 只见他的柴刀快速挥动，把丁勾的竹条表面抛光，然后扔到他们两个面前。 陆勤良捡起往秦淦西面前一扔，“淦西，我们之前已经抓了一会，你先去吧。” 第122章 只有想不到 秦淦西没有客气，捡起丁勾就走。 丁勾制作其实很简单，就是砍下一截竹筒，将其劈成四五毫米宽的竹片，然后把青色的表层和白色的里层分开，再在一端斩出一个钉帽形状，中间留一点五到两毫米的钉子，将两边的竹片撕去，然后把另一头削尖，把表面稍微抛光，整体成为钉子模样，所以叫丁勾。 抓住青蛙时，用丁勾尖刺穿其嘴巴前部，就逃不走了。 秦淦西其实不想用丁勾，总感觉这样太残忍，也会勒得手痛，但他既然已经为自己做了，那就要拿走。 走了一会，他忽然来了一句“我艹”。 帆布袋里还有一个布袋呢，完全可以不浪费这个丁勾。 他继续沿着水沟往前走，走到田垄尽头再转向水田，然后沿着一条条田埂在田垄里穿行。 也许是因为最边缘有水沟，水沟的另一面是山，所以这里的物产十分丰富，比昨晚、前晚那里还要多很多，完全可以用密密麻麻来形容。 每一种没有密密麻麻，但青蛙、泥蛙、黄鳝和泥鳅四个品种大大小小混合在一起，那就是密密麻麻。 如果是陆地，他觉得完全可以用扫帚来扫，保准很快就可以扫一担。 这时候，他才真正相信他前世的父亲所说，当年生产队第一次用氨水施肥，每亩田撒十七斤氨水，把泥鳅和黄鳝都熏晕了，大家伙全部去捞，最后生产队人均分了十四斤，把大伙都吃伤了。 没有农药，没有电捕，没有大量的人来抓，加上比较独特的位置，田里的物产真是丰富。 泥蛙、青蛙蹲在田埂上、水田里，身子与地面成四十五度，一对大眼睛炯炯有神，有的下颌鼓动，发出蛙鸣。 可惜遇到了秦淦西这个无声杀手，它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强制休眠。 黄鳝很懒，或躺在两株秧苗中间，或躺在秧苗根部，不管从它们上方游来游去的泥鳅，给人一种金黄色、或者是赤黄色。 无论是泥鳅还是黄鳝，它们都不会想到，在三十米之外，有个人类会悄无声息地朝自己发动攻击，瞬间把它们移至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不想睡觉也被强制休眠。 物产实在太多，即使只选择性的抓大，秦淦西的前行速度也没有以前那么快。 这么密密麻麻的，扫一圈需要更多的时间。 走了四十来分钟，陆勤奋的声音就从远处传来：“我的丁勾和篓子都装满了，准备再去做两个。你们怎么样？如果想做丁勾，柴刀就在那里。” 这声音很得意，考虑问题却很周到。 秦淦西看一眼显示屏，收获最少的一种是泥蛙，也超过五百斤了，就连蛇也抓了十七条，嘴上回应道：“还不错。篓子快满了。” 十点四十，陆勤良在火堆旁喊道：“淦西，可以回去了吗？” 秦淦西转头看去，他们两个已经坐在火堆旁，应该是在吃考芋头了，当即回应道：“我这就过来。” 之前他们两次去制作丁勾，他都看到了，后来太过专注，不知道他们已经回到了那里。 他扫视自己走过的地方，估计只有预定区域的一半，意味着明天还可以再来一趟。 加快行走速度，只捡大的、很明显的抓取，也过了近十分钟才回到火堆旁。 他们两兄弟都在吃煨芋头，地上摆着八串大青蛙。 秦淦西把丁勾扔在地上，笑着说：“我忘记了有布袋子，浪费了一个丁勾。” 陆勤良把煨芋头拔到他前面，“反正一个不够，材料都有，做一个也只需两分钟。我看你这一袋子不轻，比丁勾撑事。” 秦淦西把布袋放到地上，捡起一个芋头剥皮，“三四十斤是有的。这里的东西太多，我只要大家伙。” 陆勤奋吃完一个芋头，大笑道：“淦西，如果不是你提议，我们今晚说不定就只能抓个十来斤。现在嘛，百把斤是有的。你们吃着，我把扁担再抛光一下。” 秦淦西一口吃了一个小芋头，“嗯，煨的比煮的、蒸的都要香。” 陆勤良笑问：“芋头是煨的香，红薯也是这样。淦西，这是为什么呢？” 如果是原主，肯定是不知道其中奥妙的，秦凯却是知道，但不能说，因为对一个初中毕业生讲不清楚。 总不能说表皮焦糖化，里面因为有蛋白质，蛋白质和煨的过程中产生的糖发生美拉德反应所以产生香味，这么一通深奥的专业术语，没几个人能听懂。 再说，他是学机械制造的，不是学化工或生物的。 再吃下一个小的后说道：“在煨的过程中，里面发生了复杂的化学反应，所以又香又甜。” 陆勤良听后点了点头，“我也想不会很简单。如果谁能把这里边的过程搞懂，那应该很厉害。” 秦淦西没想到他会这么想，会把话题移到这个方向，便笑道：“那是化学家和生物学家的事，我们只管吃就行。勤良哥，没想过去城里找个临时工做做？” “临时工才八块钱一个月，哪有我们现在自在？随便出来抓几斤青蛙，每月都不止几个八块钱。” 秦淦西被这话震惊了。 以前也和他们去抓青蛙，他抓的都是自家吃，没想到他们还去卖。 真是不想事啊。 “现在不是抓吗，你们敢卖？” “有买的，我就敢卖。我认识一个人，他专门收肉食的，听说是送往城里。青蛙一毛钱一斤呢，黄鳝和泥鳅还要贵些。” “你们卖一毛钱一斤？” “准确来讲是一毛二一斤。很贵吧？我都没想到，这样的东西也能卖钱，而且可以买半斤米。” “抓青蛙也只能抓不到两个月，其它时间呢？” “两个月也不少啊。不瞒你说，我今年已经卖了一百多块钱，勤奋也少不了多少。这不，一年多的工钱就回来了。其它时间，我可以上山找点药材，每年也可以收入百把块钱。” 秦淦西没有关注他们卖的价格，因为那个中间商要赚差价；也不想把他们的青蛙收了，这样做的话会让自己暴露，却是被他卖了一百多块钱吓了一跳，“我说前两天去河对面，没看到多少青蛙，原来是被你们抓完了。” 他自己只要走一遍，青蛙就光速变成收藏，可他们需要一只只地去弯腰抓，这个数量就惊人了。 陆勤良笑道：“不但抓了那里，还往前延伸了不少，起码抓了三个大队。继续往前实在有些远，所以才到山后来。如果不是你，我们还会去河对面的。” 第123章 我们能不能留下一头 秦淦西一边和聊着，一边吃煨芋头，一边和系统结账。 今天晚上收获的总重有五点二吨，时间和昨晚差不多，收获却多了一吨，不能不说这里的物产丰富。 新增3640个功勋点，总数达到.8个。 才吃完六个煨芋头，陆勤奋的扁担抛光已经完成，“今晚满载而归。淦西，谢谢你。” 秦淦西笑着说：“没有你们，我也不敢来。吃完芋头，我们就回家。” 陆勤奋嘿嘿笑道：“我已经吃饱了。明天早晨都可以不吃。” 陆勤良问道：“淦西，你还可以吃几个？” 秦淦西剥着皮，指指前面那一个，“这个吃不完了。你们一起带回去吧。” 他看到他的衣服口袋里有三个比较大的，想来是拿回去吃的。 陆勤良也没客气，捡起那个就塞进口袋，然后整理担子：四串青蛙放一头，两只篓子放一头。 试了试担子，觉得篓子这头轻了点，又把鸟铳加上，这样达到基本平衡。 秦淦西的就简单多了，他拿出来的物品都是有重量的，两个篓子和松树菇放一头，那个布袋放一头，八十斤担子，基本平衡。 回去的时候，还是秦淦西打着手电走在最前面。 刚走到灌木区，秦淦西的心情就激动起来。 在灌木区那边的红薯地里，有野猪声音传过来！ 陆勤良也听到了，惊慌地低声说：“淦西，有野猪，怎么办？” 陆勤奋也听到了，他倒是没有惊慌，只是说：“我们扔掉担子跑吧。” 秦淦西说道：“不要急，不要慌，我听声音不是很嘈杂，估计野猪不多。要不我去看看？” 有野猪，那是一定要去收了的，这么说，只是给他们一个假象而已，顺便送点肉给他们吃，以感谢陆爷爷那天给爷爷包扎，也感谢陆铁柱、陆勤良送爷爷去医院。 被他这么一说，陆勤良的情绪稳定了下来，但坚决反对他去查探，“野猪呢，不要开玩笑。” 陆勤奋也说：“距离好像还有些远，不如我们抓紧离开这里。我勒个擦，没想到会遇到野猪。” 秦淦西笑道：“没有遇到，只是听到。勤良哥，你把鸟铳给我，如果野猪多，我悄悄退回来，如果少，那我们就有野猪肉吃了。” 看到他们还犹豫不决，继续说道：“放心吧，我逃跑的速度很快的。如果遭到攻击，也会把它们带到山上去，不会带到这里来。” 三人简单讨论一会后，决定让秦淦西和陆勤良去查看，鸟铳还是由陆勤良拿着，他说能打野猪，那就打，不能打就必须退。 他们两兄弟这么坚持，也是为了秦淦西好，怕他陷入险境。 秦淦西自然会给他们面子，不接受别人善意，那才是愚蠢的做法。 两人抽出扁担，陆勤良还背着鸟铳，小心翼翼地朝前前方摸索而去。 为了防止被野猪发现，手电筒是不能打的，只能依靠升起不久的月亮光芒。 走了十来米后，秦淦西轻声问道：“勤良哥，你能看清多远？” 这个大问题不能忘记，免得被发现了端倪。 这么问，也没有毛病，毕竟是去探查野猪，看得不远就会有危险。 “五丈之内很清楚，十丈处比较模糊，但如果是野猪，应该是可以看清楚的，因为它们拱红薯的时候会动。” 听到这个回应，秦淦西有些心凉。 他现在接触取物的距离只有三十二米，距离十丈还差了些，这样的话，他就会发现野猪无缘无故地消失。 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 两人慢慢地往前走，在灌木和石头中间不断前进，野猪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淦西，应该是一个野猪群，我们不能去了。” 看到他停下来这么说，秦淦西心中暗喜，抓起地上两块石头说：“勤良哥，你在这块石头后面躲着，我去看看，至少也要把它们赶跑。一个晚上过去，这块红薯地就没有了。放心吧，我跑得快，也不会轻易动手。” 可能感觉距离野猪群只有十多丈了，陆勤良浑身有些紧张，想了一下后说道：“淦西，千万不要露面。” 秦淦西点点头，“放心。它们应该是在那个坎下面，我居高临下，它们发现不了。” 陆勤良冷静下来后，认同了他的看法，也同意让他自己过去看。 秦淦西高兴了，弯着腰在灌木丛和凸起的石头中间穿梭，很快看到了那群野猪。 其实直线距离不到二十米，只是因为它们在坎下面，所以之前看不到。 慢慢挪到坎上面的一丛灌木后面，把整个猪群看得清清楚楚。 除了一头三百来斤的大公猪，还有五头二百多斤的，还有十六头一百二三十斤的。 这么大一群野猪，把那块红薯地全部拱完了。 这么多野猪，他的心跳加速了。 二十二头野猪，三千三百斤，八百个功勋点啊。 可惜了，不能只留一两头，不然声音一下子变弱，陆勤良会产生怀疑。 他蹲在地上仔细观察每一头野猪，发现地上有拱出来的红薯，便顺手收了十来个，全部种到小树林里，先让它们发芽，然后再割藤移栽。 经过观察，发现有四头野猪发出的声音最大最频繁，一头二百多斤的，三头一百一二十斤的。 他只能忍痛割爱，把这四头留下，其它的通通收入储藏空间。 剩下四头野猪见家长和兄弟姊妹无端消失，全都抬起头左顾右盼，哼哼唧唧的声音更大了，那头二百多斤的更是不断后退，显然是发现了不妙。 秦淦西捡起一块土疙瘩朝陆勤良扔去，然后朝他挥挥扁担，他马上抱着鸟铳、弓着腰朝这边走来。 “勤良哥，只有四头野猪，那头大的看似吃饱了，想要离开，你看我们能不能留下一头？” 陆勤良很犹豫，“那头大的距离有点远，但这三头之间很近。” 秦淦西知道他担心什么，就是担心这三头小的相互支援，便说道：“勤良哥，你打那一头稍微落单的，最好能一铳干倒它。我用石头砸，砸那两头小的，同时大喊大叫，如果那头大的过来帮忙，那我们转身就跑。这道坎高近三尺，它们冲不上来，如果想绕过这里追，我们早就跑了，所以，如果只是小的攻击我们，那就能留几头是几头。” 两人商量一会后，吃肉的欲望终于战胜了恐惧，陆勤良同意了秦淦西所说的。 陆勤良去找合适的射击点，秦淦西则找石头。 很快，陆勤良低声喊道：“淦西，我准备开铳了。” 第124章 一套功夫的动作如此丝滑 秦淦西弯着腰站在一丛灌木旁，旁边有一棵小松树，他扬扬扁担，示意他可以射击了。 一团火光迸发，一声“嘭”响发出，一道猪的惨叫传来。 目标小猪中枪了，是商议的颈部，它惨叫一声朝陆勤良那里跑去。 秦淦西马上大吼着扔去石头，然后用扁担砸旁边的小松树。 打它，吓跑它。 小石头砸中一头还在观望的野猪，让它有了冲过来的打算。 秦淦西跑向陆勤良，同时大吼：“勤良哥，继续装药，别忘了装码子。” 码子，也就是大铁砂，直径有平常铁砂的五倍以上，专门用于对付大一点的猎物，比如说野猪。 陆勤良一枪没有打死既定目标，又看到野猪朝自己冲来，慌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听到秦淦西大喊，才“噢”了一声，手忙脚乱地打开硝袋，拿着小竹筒往鸟铳里灌药。 秦淦西跑到他旁边的时候，看到一竹筒硝只进去了一半，其余都飘洒在外面，他也顾不上说什么，对着冲来的野猪脑袋就是一扁担，将其砸了下去。 这道坎有三尺高，它只能露头，前腿却搭不上来，完全就是找打。 被扁担砸到地上，小野猪的叫声变得惨厉。 扁担砸在小猪头顶，秦淦西感觉双臂传来巨大的反作用力，双手都有些疼痛，但他没有停止攻击，顺势捡起一块石头扔出去，扔向那头还在犹豫的小猪。 那头大野猪站在那里回头观望，另外一头小野猪退到了它的身旁，只有这头还有帮忙的心思；被鸟铳击中、又扁担砸中的那头小野猪，它躺在地上奋力想站起，却怎么也翻不了身，颈脖伤口处的血一直在流。 再次被石头击中，那头小野猪不再观望了，调整身体冲过来。 秦淦西调整一下自己的位置，在小野猪跳到最高点的时候，又是一扁担砸下去。 “咔擦。” “砰！” 扁担裂开了，从中间一直裂到最前端。 小野猪坠地了，砸得地面抖几抖，爬了两下都没爬起来。 这一砸，秦淦西感觉双臂有些麻木，但他不敢停下来，扔掉扁担，抱着一块大一点的石头朝它砸去，砸在野猪的耳朵上，砸得它又发出一声惨叫。 远处那一大一小两头野猪见状，转头朝下方的树林里走去，越走越快，很快消失在视野中。 秦淦西连续给这头野猪砸下三块大石头后，之前那头野猪终于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转身朝那头大猪离开的方向走去，只是刚迈出一步，马上又摔倒了，颈部的血还在汩汩地流。 陆勤良这时也装好了硝和码子，来到秦淦西身边，“淦西，野猪呢，都跑了吗？” 想来是调整好心情了。 如果装填快一些，秦淦西是准备在野猪跳起来的时候，顶着它的颈脖给它一枪的，可惜他太慌张了，导致要多费不少功夫。 指指下面说：“伸长脖子看看。两头。中枪的要死了，另外一头要昏了。” 说着，转身又去找大石头。 和他在一起，不但不能把猪全收了，也不能使用空间勾、空间棍，就是空间刃也不行，不然没办法解释，只能使用这种最原始的攻击手段了。 如果穿越到原始社会，他会建立一个部落，然后带着称霸天下。 秦淦西抱着三块大石头回来的时候，陆勤良还站在坑边发呆。 秦淦西没有打扰他，抓着一块大石头砸下去，狠狠地砸在野猪的耳朵上，野猪再次发出一声惨叫，叫声比之前的要虚弱多了。 “勤良哥，要不你去把勤奋哥喊来，让他带着柴刀。” 陆勤良这才反应过来，转身大喊：“勤奋，拿柴刀过来。” 陆勤奋的回话立马响起，“杀到猪了吗？” “快点过来就是了。” 陆勤奋举着火把，拿着柴刀跑过来，看到秦淦西和陆勤良站在坎坡伸着头往下看，他也伸着头往下看，没想到脚下的土块是松的，随后一声“我艹”，人往前倾去。 他哇哇大叫，手舞足蹈，火把飞出去了，柴刀扔出去了，接着人也下去了。 还好，在要倒下之时，双腿猛然用力一蹬，人就超前飞去，落在地上时马上一个前滚翻，然后无伤无损地站起来。 这一连串的惊险又滑稽的动作，让秦淦西和陆勤良两人哈哈直笑。 “勤奋哥，你这一套功夫的动作那么丝滑，绝对没给我陆伯丢脸。” “嗯，这一点我很认同。没有我爹用棍子教导十多年，绝对不会这么连贯。” 陆家尚武，小孩满五岁就要开始站桩，站桩半年后练习套路，原主也跟着陆勤良练了两年套路，他还回去教给了淦媛、香灵，她们两个教给了香冬、欣莎和平安，只是他们现在基本不练了。 陆勤奋站起来后，跑到野猪前，照着猪头就是两脚，“一头死猪，害得老子差点摔跤。” 野猪哼都不哼。 秦淦西见状跳了下去。 即使猪没死，也是昏迷不醒，构不成威胁了。 不过他没有陆勤奋那么莽，而是捡起柴刀，用刀背狠狠地砸向猪头，连续三次才收手。 陆勤良也跳下来，拿过秦淦西手中的柴刀，跑到另一头猪旁，学着秦淦西的，狠狠地给它三下。 陆勤奋在两头猪之间跑了两个来回，“怎么可能呢，是野猪呢，就这么被你们砸死了？” 秦淦西笑道：“勤良哥一铳打中一头，另一头想为它报仇，不小心撞在扁担上，爬不起来。” 陆勤良捡来扁担，“淦西，我当时虽然心慌慌，但扁担裂开的声音还是听到了的。你那一扁担，力量真的大，要是我，扁担会飞，但不可能裂。你的力量有多大？” 秦淦西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不把它砸下去的话，我们就要倒霉。” 他确实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力量有多大，也不知道那一扁担使出了多大的力量。 现在一想，前世那个高中物理老师的话是对的。 有一次上课，那位物理老师激励那些成绩差的学生，说人的潜力是无限的，然后举了一个他自己的例子：他参加工作的第二年暑假，他回老家看望父母，途中遇到一栋茅屋倒塌，茅屋里面有小孩和老人，他一步跨过去，用肩膀抗住下坠的横梁，让屋顶没有落下来，给里面的老人小孩逃生争取了逃生的时间。那座茅草屋的房顶，不说有八百斤，也有七百斤。后来有人跑过来时，他浑身瘫软，还是别人把他抬走的。 当时，全班同学没有几个信的。 现在看来，这事还真得信。 他虽然没有虚脱的感觉，但能把扁担砸裂，这力量还真不知道有多大，也许，这也是李广射虎吧。 第125章 被训斥了 柴刀拿来了，秦淦西和陆勤良、陆勤奋两兄弟密切配合，找来藤曼把两头猪捆得死死的，然后抬着它们来到之前离开的地方。 接着，问题来了。 这两头猪都有一百三四十斤，而之前只有秦淦西的担子轻一些，只有八十斤，陆勤良两兄弟的都有一百一十来斤，三个人的总收获达到六百来斤。 看到这么一大堆收获，三人都有些头疼。 秦淦西说道：“勤良哥、勤奋哥，我们得先让人回去一趟，带些东西回去，然后喊人过来。要不我先回去，把我爹和陆伯喊过来，你们觉得怎样？” 陆勤良立马反对，“还是我回去吧。我得速度虽然没你快，但我短时间内的耐力比你强。” 陆勤奋对此也表示同意。 秦淦西略加思索后说：“这样，我留在这里，你们两个先回去。” 陆勤良想了想，随后说道：“这样也行。我们回去后，只要把我爹叫过来就行了，你那点东西，到时候放在两头猪的架子上。” 秦淦西同意了，他们两个挑着田间收获飞快朝家里走去。 秦淦西等他们翻过山顶后，把所有东西往储藏空间里一收，然后朝砸野猪的地方跑去。 跑出灌木区，跳进红薯地，然后沿着野猪离开的位置追。 一直追过两个山头，终于发现了那一大一小两头野猪。 看到的就是自己的。 他收了它们后转身就跑，很快回到原地，开始结账。 二十二头野猪无一落网，总重一点七四吨，还顺手抓了九只野兔、七只野鸡、六只斑鸠，除去十六条蛇的管理费，净收获功勋点七百三十七个。 把东西恢复原状后，他拿出卤菜就着黄瓜消磨时间。 接近一个半小时，陆伯三父子气喘吁吁而来。 陆伯指着他说：“淦西，你胆子大得很呢。敢夜里翻这道山梁，怂恿他们去杀野猪，敢一个人留在这里等。” 秦淦西嘿嘿笑道：“陆伯，我跑得很快的。我们最先也不是去杀野猪，只想去看看，看能不能赶跑，没想到那里有道不矮的坎，这才想起看能不能杀一头来吃肉……没想到一杀就是两头，只能说明猪就是猪。” “我一个人守在这里，是我跑得快，耐力很强。如果有野猪来袭，我就把这些东西撇下不管，一门心思地跑。” 陆伯气急了，“胡说八道。大猫呢，豹子呢，你也能跑得过？” 秦淦西只能继续嘿嘿笑，“陆伯，这事是我欠考虑，今后再也不敢干这样的事了。” 陆伯闻言喘了一会粗气，然后才慢慢平息下来，举着火把、拿着柴刀去砍竹子。 陆勤奋偷偷跟秦淦西说：“在来的路上，我爹把我们两个骂了一路。” 陆勤良补充道：“骂我们不该进入这条路，更不该翻过这座山，说这里出现过大猫和豹子；骂我们去打野猪是狗胆包天，今后还出现这样的情况，要打断我们的腿。” 秦淦西忽然发觉，自己今天的行为，确实有些孟浪了。 自己的事自己知道，可别人没一人知道，也不能让别人知道，带他们来这猛虎、豹子出没的地方，确实会让人家生气。 满是内疚地说：“勤良哥、勤奋哥，今天确实是我不知天高地厚，让你们不知不觉中冒了险。如果这里真的出现过虎豹，今后还是不能来了，甚至前边那一片田也是。” 陆勤良点了点头，“我们也答应我爹，今后不到这边来了。不能为了两毛钱，让自己冒生命危险，不然赚再多的钱也没用。” 秦淦西笑道：“还是老一辈谨慎。” 陆勤良用带来的粗棕绳重新对野猪进行捆绑，然后将藤曼去除。 陆伯腋下夹着两根竹竿过来，把他们之前的竹竿扔掉，然后把新的穿过去，“勤良、勤奋，你们两个抬一头，淦西和我抬一头。淦西那点东西，全部放在我们这里。” 陆勤良说道：“爹，淦西的东西不轻，我们这里放一半吧。” 陆伯没好气地说：“八十斤而已，没必要。你们走前面，抓紧走。再磨蹭的话，天都要亮了。” 随后他把秦淦西的篓子、布袋挂在竹竿上，待他们两人准备好后，指挥陆勤良拿着火把走在最前面，要秦淦西走在自己前面。 秦淦西没有同意，“陆伯，我拿手电走在最后面。您放心，我担过一百三十斤的担子，也抬着我爷爷一直走到医院。” 说着不管他同意不同意，把竹竿的一头抬起来放到肩上。 他知道陆伯的想法：走在后面的话，可以往前挪动，让自己距离货物更近一些，这样可以承担更重的重量，让走在的前方自己承受更轻的重量。 他的真实想法是：如果真有虎豹，它们首先攻击的必是走在最后边的那个人。陆伯虽然有一些功夫在身，但比自己还是远远不如的。自己可以分心二用，一边行走，一边警惕周边情况。如果真的遇到虎豹，只要它们出现在三十二米范围内，必将逃脱不了被强制休眠的命运，这是陆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他不是喝了酒的武松。 见他坚持，陆伯也没说什么，把竹竿的前端提起来放到肩上，然后把竹竿往前挪，让自己的身体往后移。 秦淦西心道果然如此，“陆伯，我的力量还是有一些的，没必要这样。如果撑不住，我再和您说。” 陆伯淡淡地说：“先这样吧。照路，时不时照照四周。” “好。” 四人抬着野猪前行，走在最前面的陆勤良小心翼翼，不时挥动火把照照四周。 秦淦西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大部分心神都在警惕四周，把陆勤良前方二十米也囊括在内，甚至把路两边的活物全部都收了，但他没有说出来。 在快要到坡顶的时候，陆伯大声说道：“淦西、勤良，走慢点，多观察一下周边的情况，大猫和豹子往往出现在坡顶两边。” 秦淦西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心翼翼，陆勤良则肉眼可见的更加谨慎起来，速度更慢了。 陆伯也不轻松，全身紧绷，脑袋不停地左顾右盼。 在距离坡顶只有十来米的时候，秦淦西的心揪了一下，冷汗飕飕地彪。 第126章 分配收获 陆伯的话是对的，血的教训留下来的经验很宝贵，这里果然有老虎。 视线穿透一丛丛灌木，可以看到坡顶的一块大石头上，一头老虎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一行，一块块癍，额头中间的“王”，做不得假。 虽然月色很亮，但那块大石头被树荫罩着，且其前面有一丛灌木，所以即使陆勤良再小心翼翼，也没能看到它；即便是秦淦西自己，也只是在距离二十来米才发现，它与环境融为一体了。 看到了就好，它就是自己的。 空间勾出击，一头二百多斤的老虎被强制进入储藏空间休眠。 收起老虎后，秦淦西的冷汗马上停止。 他不是怕这只老虎袭击他们这一行，而是担心暴露系统而收不了场。 平心而论，他不怕老虎，却没有自信能硬抗老虎，没有系统，他不能保证陆伯父子三人不出事。 不得不说，这老虎成也环境，败也环境。 如果不是和环境融合得这么好，它就不会在悄无声息中消失，让他们父子三人毫无知觉。 走上坡顶，陆伯说一声“歇一下”，陆勤良和陆勤奋立马停止往前走，陆勤良一边卸肩上竹竿，一边高举火把抡着圈照探。 陆伯卸下竹竿后，拿过陆勤良的火把小心翼翼地走向那块大石头，一会后在那块石头后面蹲下，大声说道：“你们去摘两片桐树叶来。” 秦淦西转身就走，“我去吧。” 下方五十来米，路边有一棵结满桐果实的桐树，他们都看到了。 他拿着一沓桐树叶来到陆伯身边，“陆伯，发现了什么？” 陆伯指指地上一堆黑乎乎的东西，“大猫的粪便。这里刚刚有大猫经过，还是热的。” 站在陆伯前面的陆勤良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还真有大猫啊。幸好我们没遇上。” 秦淦西则问：“陆伯，您怎么知道这里有老虎粪便的？” 陆伯指指自己的鼻子，“说句不好听的话，我的鼻子真的比狗还灵。十六岁的时候，我上山采药，远远看到一只大猫离开，等它翻过山顶不见后，我跑过去捡了半头野猪，还捡了它一堆粪便。大猫的粪便很厉害，不但可以当作药引子，还可以治病，如果撒一些到屋子周围，野味都不敢靠拢。” 陆勤奋拿过桐树叶，嘿嘿笑道：“那还真是好东西，我要把土都挖回去。” 秦淦西故作不知，“陆伯，老虎不会返回吧。” 陆伯摇了摇头，“它这是在巡视领地，走过去了就不会返回。” 可以看出，他现在放松了不少。 陆勤奋把虎粪捧起放到桐树叶上，一堆粪捧完，他又去摘了六片桐树叶，把周围和地下的土也抠出不少。 陆伯则跨到石头上，朝四周扫视一圈，然后跳下来，“好了，今晚应该没危险了。” 秦淦西有些惊讶，“陆伯，您是怎么知道的？” 他回答得理所当然，“大猫出现，所有野兽都会避而远之。你们没有发现，我们一路走上来，连蛇都没看到一条吗？” 对前半截，秦淦西很是认同，但对后半截，他就只能沉默以对。 上到这里，他抓了两只兔子六条蛇。 不是没有，而是自己在他们没看到的时候，就把它们抓了。 接着，陆伯说道：“淦西，之前没和你说这野猪的事，你觉得该怎么分配？” 秦淦西很无所谓地说：“这两头野猪是我们三个打的，三一三十一；陆伯来帮忙，分一腿。” 陆伯指了指他，“哪有这样分配的？这么分配的话，我们家今后怎么见人？勤良虽然打了一铳，但并没打死，其实两头都是被你砸死的。” 秦淦西摇了摇头，“陆伯，我们三个是一起的。没有勤良哥和勤奋哥，我自己是不敢去看野猪的，没有勤良哥那一铳，我们也打不到这两头野猪。要说砸，勤奋哥也砸了一头，所以我还是觉得那么分配的好，不然我今后也没办法出去见人。” 陆勤良和陆勤奋马上反驳，说自己没脸参与平均分配，尤其是陆勤奋，说自己只是帮忙看了一下货物，最后因为生气砸了野猪几下而已。 面对他们父子三人的轮番轰炸，秦淦西不得不退让，他拿四方之三头猪，包括那头猪的猪头、内脏、猪蹄，以及那头猪的板油。 陆家三父子还是不同意，坚持他们只拿半头猪。 秦淦西生气地说：“陆伯，勤良哥、勤奋哥，如果这么坚持，那我们今后没办法合作了。我虽然不知道猎人的规矩，但我知道你们这么做，真的会让我今后没办法见人。” 最后陆伯拍板，“猎人的规矩也是这样的。你是领头的，而且出力最多，理应分得大头。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们占点便宜，你拿一头，我们三个拿一头。” 话是这么想，心里却做了一个决定，今后一定要报答秦家。 听他这么说，秦淦西也同意了。 猎人的规矩他还是懂一些的，因为爷爷就是一个猎人，他和陆爷爷、陆伯偶尔上山打猎，就是那么分配的。 再次启程后，速度就快了很多。 大猫出现过，他们的心放松很多，可秦淦西的心并没放松，还要继续清扫路障，顺便抓捕肉食。 来到陆伯家房屋下边的岔路时，他又抓了九条蛇、六只兔子、两只野鸡、六只斑鸠，还有三十多斤青蛙、泥蛙和黄鳝。 陆伯对陆勤良兄弟说：“你们回去把猪杀了，我帮淦西去杀猪。” 秦淦西对此倒是没有推让，他不知道秦励国回没回来，如果没回来，爷爷也不能出力，家里就只有他自己这个大男人，还真搞不掂。 没想到推开大门时，奶奶、姑奶奶、秦励国、何娟和秦丽芬都坐在院子里。 一问才知道，陆勤良他们回来叫陆伯后，陆伯要陆伯母来告诉了他们，所以一直在等，爷爷也想等，被他们劝进去睡了。 秦淦西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两点了，“奶奶、姑奶奶、大姑，你们去睡吧，天色不早了。” 陆伯则说：“励国、娟子，你们要上班，也去睡吧。这么小一头，我和淦西就够。” 奶奶笑着说：“我的觉少，帮着烧水。她姑、丽芬、励国、娟子，你们去睡吧。” 何娟走向厨房，“不差那么一会。水已经开过，我再去烧开。” 最终没一个人去睡，看的看热闹，帮的帮忙，四十多分钟就把一头猪简单处理完。 秦淦西还是割下三斤白条肉煮了，让大伙吃一点才去睡觉。 第127章 挑明情况 秦淦西还是六点就醒了，头不昏，但眼睛有些发涩。 出门一看，除了欣莎和平安，其他人都已经起床了，看到他，都张嘴问话。 “淦西，你怎么不多睡一会？” “淦西，没想到除了一头野猪，你还采了那么多蘑菇，抓了那么多青蛙、黄鳝和泥蛙。” “大哥，你们昨晚去了山里吗？” “大哥，你们吃肉，怎么没喊我啊。” “……” 这么多话一股脑钻进耳朵，冲进脑海，秦淦西不知道该回答谁，便谁也不回应，只是一挥手，然后对准备走的何娟说：“妈，等会我和你们一起走。” 何娟看了他一眼，“去城里还有事？” “有。木材要去弄，有些事情没处理完，需要去处理。” 速度奇快地搞完个人卫生，他端起淦媛递来的稀饭就喝，吃了一个煮鸡蛋和两块糕点，然后推着自行车出门。 走出山路后，他搭载两人，速度陡然提了起来。 何娟转头看着他问道：“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才过几天就忘了？” 他故意不看她的眼睛，看着前方的路，“妈，其实那里很安全，那道坎差不多四尺高，野猪根本跳不上来。要不然，那头大猪不会离开。我和勤良哥一直站在坎上，后来野猪被砸得不能动弹、叫声都没有了，我们才下去的。” “你就不担心那头大野猪绕过来攻击你们？” “妈，野猪虽然聪明，但还没聪明到这个份上。如果真的这么聪明，就没我们人什么事了。” “你为什么要去看？万一那里没有坎呢？” “我们听到的声音是没几头野猪。您知道的，野猪的视力比不上我们，加上那一片有很多乱石，所以即使被发现，想躲起来是没问题的。” 他的真真假假狡辩，让何娟很快问不出话。 坐在前面也不能揍，他骑的飞快，车倒了会出大问题的。 秦淦西也适时转移话题，问起他们上班的情况。 从他们的反应中可以看出，他们很喜欢这份工作，并且也很适应这份工作。 何娟已经基本学会做账，并且利用中午时间买了两本会计方面的教材，在上班的时间里偷偷学。 秦励国虽然没有操作车床，但被安排给一个五级工当学徒，现在学着看图纸，了解机床构造与性能。 至于新家，捡瓦已经完成，只要木板进去，他们就不再这么跑，在那里睡，顺便看守木材。 送秦励国到厂门口才七点半，到锅炉厂大门口还不到七点四十。 八点半，他给锅炉厂送来青蛙等四种水田货物二百六十斤，还给李吉星送去两只兔子。 听他说八月四号后不能再送，叶柳生看了他半天，“小秦，不是说送到你开学吗？” 秦淦西拿出学校的通知，不好意思地说：“叶科长，实在没有办法，学校提前开学了。我接到信后，努力去多抓，所以这两天的量才有这么多。” 叶柳生把学校的通知看完，叹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今后如果有什么，一定要记得我们厂。你送来东西，你妈妈也会吃好一点。” 秦淦西连连点头，“一定会的。不过叶科长，你们最好还是找找别的渠道。” 叶柳生苦笑道：“不容易找呢。每天一二十斤的可以找到，这么大量的却是难于上青天。” 然后呼出一口长气，“幸亏我有先见之明，没把你送来的全部吃掉，腌了一些咸鱼，制了一些干泥鳅、干青蛙，不然厂里的伙食水平会突然下降。在你开学前，能不能帮我们送两天鱼？” 秦淦西点了点头，“我努力。你们为什么不去湖区采购，那里应该有大量的鱼啊。” 叶柳生呵呵笑道：“你不会以为谁家有船吧？你能用上船，那是时间很凑巧。船都是集体的，收获也应归于集体，集体只能卖给集体，然后都到水产店。” 秦淦西顿时明白了，每天只能搞到几十斤，不是人家没努力，而是渠道就这样。 对于他们而言，不问你货物的来路，货到就付款，从没想过要拖欠。 到医院，他先给孙桂华送去两条桂鱼，然后去小食堂送了三百斤水田货，外加六条无毒蛇。 老刘看到他送货来，笑着问道：“老爷子身体怎样？” “恢复得比较快。刘叔，我看你今天不忙。” “这个时段，本来就不忙得。” 两人聊了一会后，秦淦西拿着单据去找赵克勤。 赵克勤看到这么多货很高兴，但听到他只能送到八月三号时，脸色都变了，生气地说：“小秦同志，你说话不算数。” 秦淦西还是拿出学校的通知给他看，这才让他的怒气逐渐减轻，“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提前开学？” 对这样的话，秦淦西只能转移话题，“赵科长，其实我也想努力多送一段时间，但情况突然出现变化，我建议您尽快寻找别的渠道。田里的东西估计还能抓十几二十天，越晚越少，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干一些备用。” 他的回应是真诚的，解决的方法也有可行性，如果能和叶柳生一样未雨绸缪，医院食堂菜品质量不会很快下降，如果还是日日光，那么他又会焦头烂额。 至于听不听，他就管不着了。 到纺织厂，秦淦西送了足足四百斤货，把三轮车装得满满的。 同样的，听到他说只能送到八月三号时，古宜机脸上露出了惊讶，问是不是嫌价格太低，是不是找到了更高价格的去处，直到他拿出学校通知，他才接受这个现实。 现实是接受了，可苦恼也随后吐出来。 纺织厂的职工比医院多，他的压力更大，秦淦西只能把讲给赵克勤的那一套再讲一遍。 不过古宜机对他还是不错的，特意跑去厂部给他拿来一些票证，而且不要钱。 从纺织厂出来，他觉得没别的事可干，便决定回家，顺便查看一下今天的进账。 收入九百九十元现金，还收获三十斤粮票、十尺布票、五斤糖票，以及十瓶汾酒。 在快要到镇上的时候，在后座上绑上两个箩筐和两个篓子；过了木桥骑上车后，在箩筐里注入一百斤大米、二十个鸡蛋和二十个鸭蛋，还有一特大饭盒卤菜，往两个篓子里分别装入一只鸭。 第128章 很宠他们 家里的大门是敞开的，坐在门口择菜的姑奶奶看到秦淦西出现，把手中的筲箕往地上一放，朝他走过来，“淦西，要我帮忙吗？” 秦淦西连忙下车，“姑奶奶，不用，我推进去就去就行。我弄来两只鸭，您想怎么吃？” 姑奶奶虽然在旁边有自己的一栋小院子，但吃饭还是在这边吃的，绝大多数情况下在她自己的小院子里睡觉。 姑奶奶笑呵呵地说：“怎么吃都是好菜，你们喜欢就行。” 走进大门，爷爷奶奶和曾永红、秦丽芬坐在葡萄架下的竹椅里，爷爷在乘凉，奶奶她们三个在缝衣服。 看到秦淦西进门，奶奶停下手里的针线活，“淦西，你又弄了什么回来？” 秦淦西笑了一下，“一些米，一些鸡蛋、鸭蛋，还有两只鸭子。奶奶，淦媛他们呢？” “扯猪草去了。他们吃过早餐后读了一会书，然后扯一会猪草；回来后又读了一会书，又扯猪草去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淦媛带着四个小家伙，每人背着一个背篓走进来，一个个地叫人。 叫到秦淦西这里，画风就变了。 “大哥，我中午要吃白肉。” “大哥，我中午要吃泥鳅。” “大哥，我中午要吃红烧肉。” 一道声音压过其它声音，“大哥，我要吃鸭子粑。” 所有小只都看向香灵，眼里充满疑惑。 香灵笑眯眯地说：“鸭子粑很香，非常好吃。” 秦丽芬轻声笑道：“妈，淦西一回来，家里就热闹了。” 曾永红笑着说：“淦媛这么大了，还和弟弟妹妹们一样，只知道吃。” 奶奶笑着说：“淦西就是很宠他们。小的时候，没少为淦媛、香灵打架。” 秦淦西取下一只鸭子递给淦媛，“你杀鸭子，我们中午吃鸭子粑……家里有米粉没有？” 香灵马上回应，“没有就磨一些。” 家里有一副小石磨，磨点米粉还是很简单的。 秦淦西点了点头，“香灵，你落实米粉，没有就和香冬磨一些。欣莎、平安，你们帮姑奶奶去择菜。” 坐在大门口的姑奶奶连忙说：“不用，我很快弄完了。” 秦淦西马上说：“那你们两个把菜锅里烧点水。” 看到他们各行其是后，问奶奶那头猪怎么处理的。 奶奶笑着说：“能怎么处理？除了把猪板油炸了，就炒了十来斤放坛子里。接二连三地杀猪，家里没那么多坛坛罐罐装。你姑奶奶说，上次那头猪大部分都烘成了肉干，干多了也不行，所以我们准备把这头腌了。” 秦淦西马上说：“我下午去买两个坛子回来，还是炒一下吃新鲜的。” “这么大一头猪，即使把家里的油全部用来炒，也盖不住那么些肉。” “下午试试，我尽可能地用肥肉。” 分工明确后，秦淦西砍下三根猪肋骨，然后将其分割成排骨和带皮肉，放入锅里开始煮。 盘算了一下原材料，然后将其找齐。 用鼎罐烧点开水把泥鳅烫一下，要欣莎和平安把除去泥鳅肠子。 家里还有一些米粉，被香灵很快找来，秦淦西安排她和香冬去弄黄刺骨， 淦媛在姑奶奶的帮助下，很快把鸭子处理好，将其送到厨房里。 秦淦西将鸭头、鸭脖、鸭翅膀、鸭爪剁下来，盛起来放到一旁。 把鸭子一分为二，将一半鸭身切成小块，再从锅里把三根排骨捞出来剁成小截，然后把鸭肉、排骨、姜片放到鼎罐里加水炖，准备做一个老鸭排骨汤。 家里的条件就这样，没有多余的家什，只能这么将就。 拿过另一半鸭身开始剁，剁得稀碎，剁成肉泥。 听到厨房里传出的“砰砰”声，奶奶她们全部进来走一圈，都留下一句话。 “吃个鸭子粑还这么麻烦，也就是你惯着她们。” “剁碎一只鸭子，吃的那点东西全部白吃了。” 香灵把处理好的黄刺骨端进来说：“大哥，你指导，我来操作。” 秦淦西笑着说：“行。先弄黄刺骨。” 香灵马上起锅烧油，接着放入黄刺骨，稍微煎一下后，加入热水和姜末，然后盖上锅盖开煮。 不一会，香味扑鼻，香灵问道：“大哥，香味都出来了，可以了吗？” “揭开盖子看看，汤白了没有。” 香灵马上揭开锅盖，白是白了，不过很淡。 “还要几分钟，到很白了才行。” 过了五分钟后，香灵再次揭开锅盖，这时的汤很白了，“大哥，汤很白了。” “鱼肉有掉落的迹象吗？” “有。” “那就放紫苏叶，放盐。滚两滚后可以出锅。” 两大碗黄刺骨出锅后，鸭子也被剁成末了，秦淦西指导香灵做鸭子粑。 起锅烧油，放入桂皮、姜末炸出香味，迅速把鸭肉末放进去爆炒，待炒出水分后加水、加盐，煮。 鸭肉熟透后，边加米粉边搅拌。 “大哥，我好像加水加多了。” “没事。大不了把米粉全部用完。” “你说我妈会不会揍我？” “我今天弄了一百斤米回来，没有就再磨一点。不过你放心，我妈不会在乎这点粉的。” “大哥，我才想起来，还没煮饭呢。菜熟了，没饭吃，咋整？” “不正好吗，先吃鸭子粑。开个玩笑，排骨应该熟了，马上可以煮饭。” 揭开鼎罐盖子，发现排骨上的肉已经严重缩水，便加入盐、葱花，搅和搅和后放到一旁，盖子也不盖。 拿来煮饭的鼎罐，清洗一下后，加米、倒水，开始煮饭。 淦媛端着鸭杂走进来，看到香灵拿着筷子在锅里画着圈，“这就是鸭子粑？” 香灵笑着问道：“姐，闻到香味了吗？” “香晕了。哥，鸭子呢，别告诉我那么大一只鸭子全在锅里。” “还有一半在鼎罐里。” “那这些鸭杂怎么办？咦，鸭头、鸭脖子、鸭翅膀、鸭掌怎么在这里？” “你把鸭胗切成五六块，鸭肠切成段，鸭肝也切成小块，我等会卤了它，给你们当零嘴。” “好嘞。” 香灵用筷子搅鸭子粑搅得满头是汗，“大哥，我感觉很香了，是不是可以了？” 秦淦西过去看一眼，“相当可以了。你继续搅，我减一点火。” 淦媛问道：“哥，怎么判断是可以了？” “你看，米粉稍稍变色了，说明里面的水全部蒸发不久。现在刚刚好，米香味和鸭肉香味、鲜味都在，再搅两三分钟，只有香味没鲜味了。” 第129章 好吃就多吃点 秦淦西把灶膛里的火退一些，香灵则用锅铲代替筷子翻动鸭子粑，看到油珠渗出，他说“可以了”，香灵便往外盛鸭子粑。 盛着盛着，锅底出现锅巴，淦媛惊呼：“香灵，快点盛，底下的要糊了。” 香灵嘿嘿笑道：“姐，这才是精华呢，等会你不要把舌头吞下去才好。” 原本计划两碗的，由于加水稍微有点多，结果硬生生多了半碗，变成两碗半。 香灵小心翼翼地把锅巴揭起，折了一小块递给淦媛，“姐，你尝尝。” 秦淦西在旁提醒她，“稍微凉一点再吃。” 淦媛稍微吹吹后吃进去，马上双眼圆睁，“哇，油汪汪的，好香！” 然后从碗里拈出一块塞到秦淦西嘴里，“哥，是不是这个味？” 秦淦西点了点头，“就是这个味。” 淦媛端起那半碗盛有锅巴的鸭子粑，弄了一块喂给秦淦西，又弄一块喂给香灵，然后自己吃一块，这才端着碗走出厨房，“好吃的东西来了。” 院子马上传来三小只的欢呼声，还有奶奶、姑奶奶她们的称赞声。 弄完鸭子粑，香灵开始煎泥鳅。 煎泥鳅不是很难，主要是掌握火的温度，需要耗费时间，香灵很快弄完。 最后是松树菇肉汤。 秦淦西已经把猪肉切成透明的一片片，香灵稍微炒一下后就加水、然后放松树菇一起煮，待汤沸腾五分钟后，加入盐搅和半分钟，然后加入葱花，起锅。 洗完过后，香灵问道：“大哥，姑奶奶撕了南瓜藤，中午不吃的话，下午再吃就会老，可中午已经有这么多菜了，吃不完。” 秦淦西计算一下菜量，“炒了吧。饭还要十来分钟才能熟，先吃菜。加点油渣炒……我把油渣切碎，辣椒也切碎。” 等香灵开始炒南瓜藤的时候，秦淦西把老鸭排骨汤盛出来，还是两大碗。 “端菜喽……” 秦淦西一声吆喝，淦媛和香冬、欣莎噌噌跑进厨房，一碗接一碗地往外面端。 他则把炖汤的鼎罐洗干净，然后加入陈皮、八角、桂皮、花椒等，待香灵把铁锅拿走后，把煮饭的鼎罐挪到前面，将这个鼎罐放在后面，盖上盖子出门。 看到淦媛等小只眼睁睁地盯着桌子上的菜，奶奶和姑奶奶她们则在说着什么，秦淦西说道：“饭熟还要一会，我们先吃菜。” 欣莎高呼一声：“好咧！” 噌噌噌跑向厨房，紧跟其后的是平安和香冬。 奶奶笑着说：“淦西，我们在说，你的手艺不比外面饭店的差了。” 秦淦西哈哈笑道：“奶奶，我知道您喜欢这个大孙，但也没必要这么捧。捧得越高，摔得越重的。其实今天的菜，一半多都是香灵炒的。” 姑奶奶笑骂：“你这个淦西，你奶奶是在夸你呢。我们都听到了，香灵是在你的指导下炒的。你没指导好，她哪能炒出这么好吃的菜？” 香灵马上附和，“对。没有大哥指导，我只会煮菜，煮熟了就行。” 秦淦西到厨房拿来一个大汤勺，给爷爷奶奶、姑奶奶和曾永红、秦丽芬盛了半碗老鸭排骨汤，然后给五小只也盛了小半碗，“先喝点汤开开胃。” 曾永红喝了一小口，眯了几秒，然后说道：“鸭子炖排骨，里面除了一点姜，其它的只有盐，味道却如此之好，真没想到。” 秦丽芬随后问道：“淦西，你在学校没去食堂帮厨？” 秦淦西笑了一下，“大学食堂，即使帮厨，也学不到什么东西。这主要还是在刘叔那里看了几次，自己也动了一些脑子。” 欣莎喝了一口汤后，接着加了一筷子鸭子粑，“我还是觉得鸭子粑最好吃，又香又甜。” 香冬说道：“最香是泥鳅。” 欣莎哼道：“三姐，刚才那碗鸭子粑你可吃得最多，不停地说香。” 香冬马上回应，“那是没有吃到泥鳅。” 淦媛问道：“香冬，你觉得泥鳅香在哪里？” 香冬满满嚼着泥鳅，一会后说：“有油香，有肉香，还有……反正很香。” 欣莎哼道：“三姐，鸭子粑有油香、肉香，还有米香呢。” 秦淦西接过话来，“鸭子粑里面要是加一点荸荠，那鲜味更加浓郁，今天是太急了，没时间去田里找。” 曾永红说：“已经很好吃了，留点改进空间。” 秦丽芬笑着说：“就是，不能第一次就吃到最好吃的，要慢慢改进，这样才有意思。” 秦淦西点了点头，笑着说：“也是。你们把汤喝完，然后喝点蘑菇汤，味道也是很好的。” 淦媛马上站起来，一个个催促过去，又一个个地给他们盛汤，又迎来一波好评。 秦丽芬夸张地说：“我吃这样的蘑菇，少说也吃过上百次，没有哪一次有这么好吃的，南瓜藤也是。” 秦淦西笑着说：“大姑，好吃就多吃点。” 吃了一会，秦淦西拍了一巴掌大腿，“我忘了还有一个白肉。肉都煮好了，只要切了就行。” 香灵马上放下碗筷，“大哥，我去。” 曾永红连忙阻止，“不要去了。这么多菜，还有饭没吃呢。” 秦丽芬笑着说：“把这些菜吃完就要吃饱了。” 奶奶也说：“香灵，不要去弄了，晚上再吃。” 秦淦西也站了起来，“糟糕，我带了卤菜回来的，不知道坏没坏。” 说起白肉，他又想起来那盒卤菜。 白肉中午煮好的，到晚上还可能不会坏，卤菜忘了拿出来，一直闷在饭盒里，还真有可能可能会坏。 虽然储藏空间里还有二十来斤，但也不能浪费啊。 从箩筐里拿出饭盒，来到桌子旁揭开盖尝一块，还没坏，便把饭盒放到桌子上，“没坏。” 奶奶夹了一块，“嗯，没坏，很好吃，和小刘做的一模一样。” 秦淦西心中直笑，当然一模一样了，就是他做的。 爷爷嘟囔道：“那些天只看到你们吃香的喝辣的，今天我也要尝尝。” 奶奶笑骂道：“老倌子，你没良心呢，我们什么时候喝辣的了？你伤还没好，可不能惦记那点酒。” 爷爷没理她的茬，吃了一块卤猪肝后说：“嗯，味道确实很好，比我们家自己卤的强很多。” 香灵到厨房走一圈，出来后说：“饭很快就熟了。” 曾永红笑着说：“那感情好，我还可以吃一碗饭。说来也奇怪，在家的时候，我吃一碗饭就够，在你们这里，菜都吃两三碗了，可感觉还能吃一碗饭。” 秦丽芬应道：“人多好吃饭。有他们这帮小家伙，吃一点就被他们笑得消化了。” 曾永红点了点头，“应该就是这道理。” 第130章 必须保证充足的睡眠时间 那一鼎罐饭最终还是剩了一半，除秦淦西吃了两碗，其他人最多吃一碗，欣莎吃的最少，只吃了小半碗，她吃了一碗多鸭子粑。 吃完饭后，秦淦西开始做卤菜。 在铁锅里加入小半锅水，将其煮沸，然后把切好的鸭杂加进去焯水，把浮沫撇干净后捞出来，然后放进那只加有香料的鼎罐里，把其它料加进去，小火慢炖。 没一会，曾永红说要走。 奶奶他们也没留客，毕竟人家还是有家庭的，昨天也已经和司机约好了。 临走的时候，奶奶拿出一块十斤的猪肉，还有两斤多松树菇，姑奶奶把已经准备好的一筲箕时蔬拿过来，要曾永红带回去。 曾永红生死不让，但最后还是没能犟过奶奶，“你也看到了，这不是买的，是淦西昨天晚上弄回来的。肉太多了，我们吃不完，会坏掉的，你就当帮我们一个忙，别浪费；松树菇也是，摆到明天，味道就差了，我们想吃，上山去找就行。蔬菜更是，都是地里长的，我们根本吃不完。” 秦丽芬也帮忙，“曾大姐，不要那么推来推去了，再推两下，松树菇都碎了。” 面对她们两种不同的游说方式，曾永红败下阵来，接受了。 奶奶叫来秦淦西和淦媛，要他们两个送到她上车。 来到镇上时，看到吉普车已经在那里等，秦淦西和淦媛把东西放进后备箱，并目送吉普离开。 回家的路上，淦媛蹦蹦跳跳的，显得心情很愉悦。 “哥，昨晚我和曾妈讲话讲到一点多才睡。” “怎么不直接叫妈？” “哼，能叫她曾妈就不错了，我妈是何娟，不是曾永红。” “讲了些什么，还讲到那个时候。如果再讲一会，就可以出来看我们杀猪了。” “其实，我和她睡的时候很尴尬的，开始都是她在那里讲。讲那边的爸爸、大哥、大姐、二哥、二姐，后来又说为什么要把我送人。还问了我高考的情况，问我没考上的话，是工作还是继续参加高考。我回答她了，我说我喜欢读书，我哥也说我们家的兄弟姐妹都要读大学。她没说话，我就睡着了。” “淦媛，和亲妈睡睡在一起，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一点都没有，我又不是没和妈妈睡过。不但和妈妈睡过，还和奶奶、姑奶奶睡过。我记得小时候，你自己睡一间房，我不是去奶奶房里睡，就是去姑奶奶那里睡，别提有多么高兴了……哥，下午没事吧，要不我们再下河？” “成。” 回到家，淦媛吆喝一声“大哥大姐要摸鱼虾去喽”，那几小只马上找的找撮箕，找的找筲箕。 姑奶奶大声说道：“淦西、淦媛，家里有这么多鱼虾、鳝鱼、泥鳅之类的，还有几十斤螺蛳，再弄回来就吃不完，会坏掉的。” 奶奶马上抢走淦媛和香灵手中的撮箕，“你们大哥今天只睡了一个半时辰，现在他要睡觉，不准去。” 把两个撮箕往墙边一扔，又把秦淦西手中的篓子丢了，“淦西，睡觉。” 秦淦西只能鼓起眼、嘟起嘴看着他们，被奶奶强行摁到躺椅里。 奶奶把秦淦西摁住，转头对其他小只说：“你们要么睡觉，要么读书，去扯猪草也可以。” 五小只瞬间散了，找的找书，找的找躺椅。 秦丽芬笑道：“ 还是要奶奶发威，这回安静了。” 秦淦西拿出家具木料清单看一遍，然后意识进入种植空间，开始按计划加工，但留有百分之十的余量，即使如此，还剩了半根榉树、半根樟树、一整根松树和一整根杉树。 这些树都太大了，出料的比例比一尺以下的树要高很多。 待全部加工完毕后睁开眼，看到奶奶和姑奶奶在缝衣服，香灵、香冬在看书，其他人都已经睡着，心下感叹，这才是温馨的一家人。 重新闭眼后，过了一个多小时才醒来，却发现其他人都在院子里安静地各忙各的。 奶奶是第一个看到他醒来的，“淦西，怎么不多睡一会？你早晨只睡了一个半时辰呢。” 秦淦西站起来使劲舒展身体，“奶奶，我都是自然醒的。睡了这么久，睡眠足够。” 突然看向厨房，“那鼎罐还在烧火吗？” 姑奶奶应道：“没有了。我尝了一点，已经熟透了。” 秦淦西说道：“我去把它捞出来沥干。” 正在写字的欣莎问道：“大哥，那个好吃吗？” 秦淦西笑道：“吃一点就知道了。” 捞出里面的鸭杂，尝了一截鸭肠，香、辣、脆嫩、爽滑的感觉一起碰撞味蕾，没比前世吃到的卤鸭杂差多少。 看到欣莎站在旁边虎视眈眈，嘴角的哈喇子若隐若现，赶紧夹起一块鸭胗递到她嘴里，她嚼了几下，然后“嗖哈”两下，“哇，这个太好吃了。” 秦淦西把所有的鸭杂全部捞出来，将碗递给欣莎，“拿去给爷爷奶奶、姑奶奶他们吃吧。” 欣莎抱着碗往外面小跑，嘴里嚷嚷：“最好吃的东西来喽。” 等他走到厨房门口，看到爷爷奶奶、姑奶奶和大姑都在吃卤鸭杂，其他小只有的还在吃，有的还在伸着两根手指拈。 奶奶吃完说：“淦西，东西是好吃，可是浪费啊。才吃饭不久，又开始吃零食，日子没这么过的。” 秦淦西笑道：“奶奶，您说该怎么办？这么多猪肉……对了，我还说要把猪肉炒一下的。” 拍拍自己的前额，“今天怎么回事，老是忘事情。” 旁边的秦丽芬说：“淦西，你应该是睡眠不足。” 秦淦西摇了摇头，“大姑，如果说早晨是睡眠不足还说得过去，我刚才可是睡了一个多钟头。” 秦丽芬点了点头，“你刚才是睡了一个多钟头没错，可上午不是很清醒，所以一些东西记不住。” 秦淦西想了一下，“大姑你说的对。” 心里却在想，自穿越以来，每天的睡觉时间都没超过六个小时，之前没有很在意，因为每天动脑子的事情并不多，最多只算几笔数，今天事情一多，健忘的情况就出现了。 不但忘了卤菜，忘了白肉，还忘了买坛子。 这可不是好现象，按前世的话说，有可能会猝死。 这样不行，虽然不知道是怎么穿越过来的，但既然穿越过来了，又战战兢兢的过了十多天，那就要好好过下去，可不能猝死了。 必须保证充足的睡眠时间。 第131章 像饿死鬼投胎似的 秦丽芬的话，让秦淦西突然想起很多。 好像除了第一天、第二天比较清醒，后来每天都有些昏沉，但每天早晨都是按点醒来，便认为要么是晒的，要么用空间勾过多造成的，从没往睡眠不足这方面想。 “每天五个来小时的睡眠，对我这样年纪的人来说，应该是不够的。这具身体的起床生物钟，实在是太强大了，却忘记了原主都是十一点以前睡的，这段时间都是一点左右睡。” “无论原主还是我这个秦淦西，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都是记忆力比较强大的，应该和睡眠不足有关。从今天开始，不能这么拼了。” “系统还真是在无声无息中给了我极大的诱惑啊，整天就想着增加功勋点，尽快升到下一级。说是不成为系统的奴隶，却在不知不觉中成了。” 原地站了半分钟后，他从堂屋砍下三十斤的猪肉，到厨房把猪排切下来，然后把肉切成片。 在没人进来之时，他偷偷拿出一些储藏空间里的猪板油也切成片，混杂到肥肉里。 把肥肉和猪板油炸出油后，将那些不是很肥的，以及纯瘦肉放进去炒，待炒出其中水分后，就可以放进坛子里收起来，只要有油覆盖，肉可以长时间不坏。 忙了近一个半小时，他才把砍来的肉加工完毕，顺便还炸了一些油添加到以前那些坛子里去。 然后，他又把剩下的大部分猪肉分成条块，放到一只大木盆里抹盐、捣碎了香料以及白酒，准备晚餐后烘成肉干。 新鲜肉不能每餐吃，就用这个来补充每天需要的蛋白质消耗，至少这半年内还是可以这么做的。 待他处理完这些，淦媛等五人又进了厨房，都是来吃油渣的。 “大哥，我们扯猪草回来了。” “哇，大哥，你这是要熏腊肉？” “大哥，什么时候做饭，叫我。” “……” 奶奶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你们又去吃油渣！一个个的，怎么就这么馋。” 欣莎嘻嘻笑道：“奶奶，我们去扯一圈猪草，又能吃一点了。” 先前秦淦西炒肉的时候，他们就进来吃过一次了，他还告诉他们两种吃法，一是蘸糖，一是蘸辣椒盐，当时欣莎噔噔噔把砂糖罐抱出来，一个个拿着油渣蘸白糖吃。 如果他们自己吃也不会被发现，结果因为好吃，还送给爷爷奶奶、姑奶奶和秦丽芬吃，被发现了，奶奶把砂糖罐抱走了，他们只能蘸辣椒盐，但也说很好吃，吃了不少。 看到他们一个个蘸辣椒盐吃得“嗖哈”的，秦淦西笑道：“不要吃了，我们晚上吃螺蛳。吃多了这个，螺蛳就吃不下去了。” 一听吃螺蛳，他们全部停止伸手，都双眼闪亮地看着他。 “大哥，螺蛳好吃吗？” “大哥，螺蛳那么一点点肉，吃不饱吧？” “……” 听着他们叽叽喳喳的声音，秦淦西有些头大。 原主很适应，可他这道魂不适应啊。 他伸手一挥，“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把螺蛳屁股去掉，你们想办法吧。” 前世，剪螺蛳屁股的工具很多，最简单的是家家户户都有的电工钳，还有不少种类的专用工具，可现在，电工钳是专用工具，除了工厂有，其它地方见不着。 他倒是找到替代工具，也是最笨拙的工具——柴刀，用柴刀砍。 他弄出十来斤螺蛳，在水里猛搓，直至清洗的水清澈，证明螺蛳壳外的泥沙、青苔清洗干净。 接着，拿着一个个螺蛳砍屁股，淦媛他们或用门夹，或刀背砸，或用秤砣砸……总之，都想办法参与。 弄了一会，平安首先罢工了，“螺蛳太小，壳太硬，手痛。” 接着是欣莎，“呀呀，我不弄了。砸这么久，才砸六个，手都要起泡了。大哥，能不能不砸就吃？” 秦淦西弄了半个小时，估计也没弄三斤，左手大拇指和食指也隐隐作痛，但为了给他们做美味，还在坚持，听她这么问：“不砸也能吃，但味道差不少，吃起来也麻烦很多。” 看一下时间，接近六点了，便要香灵去做饭。 通过简单商议，很快达成一致意见：用准备做白肉的那块炒个回锅肉，煎个白条鱼，炒个香辣螺蛳，开个葫芦虾汤。 到七点，近十斤螺蛳全部处理完毕，秦淦西起码处理了八斤，弄得左手大拇指和食指都麻木了，腰酸背也痛，不过他不能罢手，必须继续清洗，把螺蛳壳里的沙子洗出来。 待清洗的水清澈，才算清洗干净。 此时，香灵已经把其它菜做好，饭也煮熟，就等螺蛳来。 看着小半筛子的螺蛳，秦淦西感叹，摆夜宵的人都不敢炒这么多，幸亏家里的炒菜锅大。 起锅烧油，油微热后把葱白、姜、蒜头、桂皮、香叶、八角、花椒、干红辣椒段下进去，翻炒到快要冒烟，把螺蛳全部倒进去，快速翻炒两分钟，然后加入白糖、盐、酱油和酒，翻炒几下后倒入中午煮白肉的肉汤，加入清水直到汤汁把螺蛳淹没，再加入切碎的紫苏叶、坛子白辣椒。 不盖锅盖煮，待汤汁沸腾后调小火。 期间偶尔翻炒，观察汤汁情况，要确保能煮十分钟左右。 之所以煮这么久，主要还是他怕里面有寄生虫或细菌啥的，不然五六分钟就差不多了。 汤汁基本收干，煮的时间也到了十一分钟，他往里面撒点葱花，然后再翻炒几下。 “你们尝尝。” 炒到后面，淦媛他们五个都围到灶台旁边，闻着香味，吸溜着口水。 看到他盛出一饭碗，淦媛马上把碗拿过去，抓出一个嗦起来。 其他几个的动作也不慢，都很精准地抓出一个放到嘴里嗦。 “嗯，好吃。” “不止是好吃，这是很好吃。” “我都吃出了肉味。” 欣莎却哇哇叫：“大哥，我嗦不出来。” 不知道是这个炒得不到位，还是她方法不对，别人的已经下肚了，她的还在里面，只吸了一点汤汁。 平安连连咳嗽，原来他吸得过猛，差点吸到喉咙里去了。 秦淦西拍拍平安的背，然后摸摸欣莎的头，“淦媛，你们盛出来，我去做点工具。” 转身却看到何娟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吃，便嘿嘿笑道：“妈，你们回来了。” 虽然他们在厂里都占了一个铺位，可每天还是回来。 何娟一把拉过平安，在他屁股上猛拍两巴掌，“像饿死鬼投胎似的，不怕呛死啊。” 香冬拿过淦媛手里的饭碗走到何娟面前，“妈。真的很好吃，您试一下。” 何娟抓起一个，猛地一吸，马上连连咳嗽，吓得香冬嗖地从她旁边跑开。 第132章 这一家子确实很有意思 即使在物资匮乏的年代，即使什么都比不上肥肉的年代，一家人对香辣螺蛳也是爱不释手，把所有菜品都尝试一遍后，放下碗筷，猛攻螺蛳。 莫约半个小时，院子里都是“嗦嗦”声、咳嗽声，以及各种笑声。 欣莎吸螺蛳的水平最差，吸了几个后干脆用秦淦西制作的“牙签”抠，“啊哈，这样更快。” 淦媛抠了一个后说：“快是快，可总感觉比嗦起来差了股味道。” 秦丽芬说：“对，我也有这种感觉。” 香冬说道：“就是少了一种嗦的味道。” 何娟点了点头，“可能这螺蛳，嗦才是最正宗的吃法。” 转头问秦励国：“你嗦一个喝一口，你想喝多少酒？” 奶奶也说：“励国，淦西炒了十来斤呢，你起码也要嗦十几二十个才喝一口啊。” 秦励国笑着说：“我感觉嗦一个喝一口才过瘾。” 奶奶嘟囔道：“今后不能吃这个了，不然家里的酒不够一顿喝的。” 欣莎一听，马上说：“奶奶，我们中午吃，我爸不在家。” 这话引来一阵咳嗽声，然后是一阵哈哈大笑。 笑了几声后，奶奶说道：“那就快点吃完。过十来天，你爷爷也能喝酒了。” 又引来一阵大笑。 秦淦西坐在那里吃螺蛳，感受着前世二三十岁吃夜宵的快乐，也感受着现在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的生活。 能和这么大一家子无拘无束地生活在一起，能爱还被爱，很好。 吃完饭后，他还是决定出去抓青蛙。 秦丽芬看了一眼手表，“淦西，都快八点半了，不要出去了吧。每天都睡这么晚，起得这么早，会把身体摧垮的。” “大姑，我今天不会转很久的，最迟十一点就回来。” 奶奶说道：“大孙，昨晚抓回来的还没吃呢。” 秦淦西笑着说：“奶奶，现在有油了，可以把青蛙、泥蛙和泥鳅制成干货。我八月份就要开学，想抓也抓不了多少。” 既然他这么说了，奶奶她们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叮嘱他早点回来，不能天天这么晚睡。 秦淦西出门后，先是快步走，后来是小跑。 他今天还是要去山后，那里的田间物品太多，不能错过…… 吃过晚餐后，曾永红夫妇和大儿子、二女儿一家坐到客厅里聊天。 她丈夫问道：“小媛什么时候回来？” 曾永红摇头，“我昨晚和她睡的，还没定，说是过年来拜年。” 老大媳妇问道：“妈，她们一家人对小妹怎么样？” 曾永红叹道：“她们一家人呐，怎么说呢？我感觉我们这样的家庭，也只有那种氛围，甚至还差一点。包括小媛在内的六个小孩，全都在读书，小媛无忧无虑的读到考大学，如果今年没考上，他哥说要要她继续读，明年再考，就是一句话，反正要读大学。” 二闺女问道：“妈，小媛读书怎样，成绩好吗？” “在十二中每次都是年级前五，但今年的录取比例太低了啊。” 她大儿子问：“妈，小媛那哥说话能算话？” 曾永红笑着说：“他家很有意思。爷爷奶奶疼头孙，可头孙秦淦西却经常说奶奶重男轻女，他小弟说秦淦西重女轻男。我观察了一下，他奶奶哪是重男轻女啊，那么多小孩，只是稍微多关注了他一些而已；他秦淦西重女轻男才是真的，给我们每个人都剥了虾，就是不给他弟弟剥，给我们每个人夹菜，就是不给他弟弟夹。小媛高考前几天，他每天送肉食送米去十二中，让她到一个老师家里吃，还让她不要想别的，只要把学的完全发挥出来就好，这也让本来心思简单的小媛没一点压力，这次考试是超水平发挥了。” 几人听完大笑，他丈夫笑两声后说：“这一家子确实很有意思，看来我家小媛这十多年并没受过什么委屈。” 曾永红点了点头，“不但没受委屈，还充分享受到了有父母的快乐。被抱过去后，何娟两口子给秦淦西断奶，就是让小媛多吃一些，就连小孩也推迟一年要。遇到这么一家人，小媛真是有福气啊。” 大媳妇问道：“妈，他们家的条件怎样？” “在迁徙途中苦一些，但现在的条件很好。每个小孩都有自己的一间房，房间里的物件都一样，不多，但够用。以前是她爷爷打猎保证家里的生活，让家里偶尔有肉吃，穿的衣服也没多破；这次她爷爷受伤后，秦淦西突然爆发了，每天不是去抓鱼，就是去抓青蛙，我拿回来的野猪肉，是他弄回来的第三头野猪……” “哇，还能抓野猪？” 听着二女儿的惊讶声，曾永红继续说道：“前两头是他自己抓的，昨晚和别人抓了两头，是他用扁担砸死的。” 在众人目瞪口呆中，他丈夫说道：“胆子太大了，这样很危险。” 大儿子随后说：“能用扁担打死的野猪，一定不是很大。” 曾永红点头，“确实不大，壳子才一百二十斤。上一头是他自己用锄头砸死的，也是这么大。” 她丈夫惊讶了，“壳子一百二十斤，那就不小了。他不但胆子大，力量也很大。” 大儿子吸了一口凉气，“我们当时打六头这么大的野猪，十几个人把弹夹都清空了，最终还是有三人被顶飞。要不是野猪已经处于垂死状态，那三人没命了。” 曾永红摆摆手，笑着说：“打野猪只是他改善家里生活的一方面，他还很会抓鱼抓青蛙，我拿回来的那些，全都是他昨晚抓的，松树菇也是昨晚捡的。” 二闺女笑道：“今晚的松树菇汤真好吃，妈，您什么时候这么会做菜了？” 曾永红笑着说：“我哪会？这是我中午在他家吃的时候，感觉很好吃，问的秦淦西。他做的每一道菜都好吃。” 大儿子吸了一口气，“妈，您没夸张吧？读书厉害，喜欢弟弟妹妹，敢打野猪，会抓青蛙，还会做菜，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曾永红叹道：“谁说不是呢。她爷爷受伤后，她们一家长辈都考虑，家里那些小孩最多送到初中毕业，只有秦淦西一力坚持，并说他明年就要毕业，到时候家里的情况就要好转，但他也没坐等明年毕业，而是给他妈找到一个正式工作，接着又给他爸买一个。当然，让他家能松口气的是，找到了大儿子和大女儿，小朱转交了他大儿子一千块钱，那些问题全部解决了，还会更好。” 她大儿媳妇叹道：“这就是好人好命，关键的时候，有助力来.” 曾永红她丈夫不是很认同：“她爸妈有了工作，她们一家的生活就能得到极大改善，那种助力也需要，但不如那两份工作，只能当作锦上添花。那些钱是给他爹娘的，不是给秦淦西一家的，他的措施才是解决家庭困境的最佳方式。” 秦淦西不知道他们家在讨论自己家，他只花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来到昨晚的田垄，扫荡了一个半小时就往家里跑。 由于时间关系，今晚田里的收获比昨天少一些，总重量只有四吨，不过没发现有野猪，只抓了九只兔子、六只野鸡和十一只斑鸠，还抓了十七条蛇。 因为泥蛙和泥鳅抓的多，所以新增功勋点和昨晚田里的收获一样，都是3640个，使得总数达到.8个。 第133章 不知柴米油盐贵 回到家时，时间才十一点过几分，爷爷奶奶和何娟、秦励国、秦丽芬都还没睡。 看到秦淦西进门，秦丽芬看了一下手表，说道：“淦西，今晚还算准时，收获如何？” 秦淦西笑道：“只要出去，吃几天还是能保证的。” 拿两个空篓子出去，提回来两个沉甸甸的篓子，一个装有十五斤泥鳅和五斤黄鳝，一个装着十五斤泥蛙和五斤青蛙，都是大家伙。 泥蛙好吃，多装一些；黄鳝不适宜烘干，家里还有几斤，少装一些。 何娟接过两个篓子，“还很沉的，都有二十斤吧？” 秦淦西笑道：“我妈的手感也真神了，我感觉也是这个数。” 奶奶说道：“淦西，我们要去睡了。你也抓紧洗漱一下睡觉，不能天天那么晚睡。” 秦淦西从善如流，对何娟、秦励国说一声“明天一起走”后，开始洗脸漱口冲凉。 躺倒床上看种植空间，那种“多赚功勋点，快点升级系统”的念头再度出现了。 空间里收获了不少黄瓜、南瓜、辣椒、苋菜、豌豆、豇豆、茄子、丝瓜、葫芦和冬瓜种子需要地方种，黄豆和绿豆过一两天也要成熟了，也需要地方种。 通过交换知道，蔬菜的功勋点兑换比例，最低的都比鲢鱼、鲫鱼、草鱼高，这可是可以常年出产的，这意味着只要有大量的土地，功勋点就可以源源不断地增加。 激动一会后，他觉得这样不行，必须睡觉，便开始催生稻苗，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一觉睡到六点。 起床后，家里又只有欣莎和平安没起来，其他人都在各忙各的。 因为不用干农活了，所以家里早晨也只吃稀饭，今天每人有一个煎鸡蛋，还有干红薯米磨成粉后、加入蔬菜制成的团子。 秦淦西吃团子的时候，因为有蔬菜的原因，感觉稍微带点甜，还带一点清香，并不难吃，所以一口气吃了两个。 吃饭的时候，秦淦西告诉奶奶、何娟和秦励国，今天会把家具木料全部运进屋里，所以中午不回来吃饭，要到晚上十一点才能回来。 奶奶和秦丽芬叮嘱他要小心，何娟则担心有人去偷，犹豫晚上是不是要在那里守木料。 对木料被偷的问题，秦淦西直言没必要担心。 房子在古默巷中部，现在的风气还是很好的，没人会起这样的心思；如果明天有木匠入住，就更不用担心了。 其实，他还是想他们住在那里的，这样可以不用清早离家，半夜回家，可以减少路上的风险，但大姑在家，他们不可能撇下多年未见的她不管。 于是他提议，自己到那里住一晚，等明天木匠入住后再回来。 按何娟说，她已经把家具以包工的方式交给了木匠，这样他们恨不得没日没夜地干。 听说木匠的工钱要二十一块，秦丽芬拿出五十块钱递给何娟，被她拒绝了，“大姐，不用。如果你们没来，我还有些担心我爸的住院费，你们把住院费交了，我家占了很大的便宜，家具的钱还是有的。” 秦丽芬没有收手，“弟妹，你们照顾我爸妈这么多年，给你们这点家具工钱是应该的。我明天就要走，没时间来帮你们过火，剩下的钱就算过火的喜钱。” 何娟把她的手推回去，“大姐，那个破房子，如果不是因为工作，还有方便他们几姊妹上学，我都看不上，情愿天天跑。” 奶奶笑骂：“虽然只有一进，但好歹也有六间屋加上一个院子，到你这里还看不上了。我在医院的时候，很多人都说，家里四五个人只有两三间房的。” 秦丽芬说道：“这样的情况，在上沪比比皆是。现在的条件就这样，今后会好起来的。” 在何娟的坚决拒绝下，秦丽芬最终还是没把钱送出去。 在去城区的路上，何娟问及那些木料需要多少钱，秦淦西的回应是“用鱼换的，不拿现钱”。 送何娟和秦励国到厂后，秦淦西接着送货，且每家的数量、重量和昨天大差不差。 最终总统计，收入九百七十二元现金，还收获二十五斤粮票、十尺瑕疵布、两斤油票、十斤糖票、两张背心票，以及三瓶茅台酒和一斤奶粉。 弄到这么多票和东西，是古宜机想要他每天继续送四百斤，所以多弄来一些，还送给他三瓶茅台酒，碰巧赵克勤也有这样的心思，也多卖一些票给他。 结完账后，他给孙桂华送去一条桂鱼，如何到街上去采购，买了一大堆东西：可以装五斤、十斤、二十斤的坛子总计二十个，大号、特大号饭盒总共六个，华子五十包、星沙烟一百包，奶糖十五斤、硬糖七斤…… 走了三条街共七个供销社后，他重新回到医院小食堂。 秦淦西今天是筹划好了的，最后送的是医院。 在老刘他们验收的时候，他给了他十五斤肉和一个猪头，请他炸一百根油条、十份红烧肉，加上中午在这里吃一顿饭。 来到小食堂时，时间还只有十一点半，老刘和两个徒弟都很闲，坐在后厨抽烟。 秦淦西给每人一包星沙烟，两个徒弟推让一下，看到老刘没什么不好的脸色，便都接了。 秦淦西坐到老刘旁边，又递去一支华子，“今天怎么这么闲？” 老刘把烟夹在耳朵后面，叭了一口嘴上的烟说：“没人来定餐，难得清闲一次。油条和红烧肉都已经弄好，放到箩筐里了。油条用油纸包的，红烧肉装在一个小坛子里。” “谢谢，辛苦刘叔了。” 秦淦西瞥了一眼箩筐，然后问道：“中午吃什么？” 老刘指指用筛网罩着的菜，“自己去看。吃了就走吧。” 秦淦西揭开筛网，看到里面有一份红烧肉、一份炒泥鳅，还有一份清炒丝瓜，便对他们发出邀请：“刘叔，李师傅、邹师傅，一起吃吧。这么多菜，我一个人吃不完。” 老刘斜着眼睛看向他，“年纪轻轻的，这点菜都吃不完？不用你担心，他们吃的不比你少。十五斤肉，可以做三十份红烧肉，更不用说一个猪头，只有你这个不知柴米油盐贵的才会这么换。” 秦淦西嘿嘿笑道：“猪头是留给刘叔你们三个的。这段时间帮了我这么多，不感谢一下心里过不去。你们不吃，那我就不客气了。” 第134章 家具问题 吃完中饭后，秦淦西用自行车驮着两个箩筐和一只水桶离开医院，箩筐里是一百根油条和一坛子红烧肉，四个特大号饭盒的米饭，水桶里面有一个猪头。 听说猪头是留给他们三个的，老刘怎么都不要，强硬地放到水桶里，秦淦西只能带走。 到古默巷的时候，他自行车后面的水桶和箩筐变成了木板，三四百斤木板。 驮着这么多木板走在街上，引来阵阵目光。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泰然自若地驮着木板来到家门前，打开锁后推进去。 卸下来后，地上的木板多了一半。 很快，他又锁门离开家，一个来小时后又驮一车木条回来。 这样来回三趟后，他才没再出去，而是到木料上睡觉。 在太阳下晒了这么久，被晒得有些昏沉了。 不过他没有马上睡，而是在空间里又加工了一些木板。 何娟推开门，一眼就看到房间左侧堆着的木料，看到躺在木板上睡觉的秦淦西。 这么多木料，可把被吓了一跳。 她推开门，秦淦西马上惊醒，看到她惊讶的样子，笑道：“妈，我办事还靠谱吧？木料全部到了，还多了百分之十。” “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这都是木匠定好的，多那么多干什么？” “妈，木匠和木匠不同。您是找我们那里的木匠计算的，来加工的是这里的木匠，多一点没坏处。” “也没好处……不过多了确实有点好处，可以用来抵工钱。城里不是农村，木材难弄一些。多百分之十的话，不但不要工钱，还可以收一些钱，或者换点东西。” “木材这么贵吗？” “那要看什么样的木材了。像你弄回来的这些，材质好，很规整，就值钱了。” 秦淦西内心苦笑，自己还真是不知柴米油盐贵呢。 早知道是这样，那就把剩下的那些树全部加工了。 见秦淦西没有回应，何娟问道：“这里花了几天鱼？” 他张嘴口花花，“满打满算的话，四天吧。那天说要包工，我就开始谋划了。” “你昨天弄了那么多大米、鸡蛋、鸭蛋、鸭子回去，也要花不少鱼吧，什么时候能还清？” “差不多六天。” “那里六天，这里四天，你三号就要去学校了，还得清？” “能的。那天大伯家有消息了，我就请他们帮我换东西。” “能保证每天的收获都稳定吗？” “我都是用低限去计算的。因为收获比较多，所以我还休息了几个晚上。” “……” 俗话说的好：一句谎言需要百句来圆。 何娟突然问起这些，差点把他打个措手不及，幸亏原主是理工男，前世是总监，这才没有慌手脚，能逻辑清晰地应对。 等秦励国到来时，秦淦西拿出一饭盒红烧肉和半饭盒卤菜，以及两特大号饭盒米饭和三根大黄瓜，“爸、妈，吃了再回去吧。” 何娟问道：“你这是在饭店买的？” 秦淦西把饭盒都揭开，“黄瓜是在人家土里摘的，饭菜都是刘叔弄的。爷爷虽然出院了，但东西还在送，免费加工饭菜还是可以的。” 他们两人当即坐到木板上，每人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饭盒，开始分饭。 秦淦西问道：“你们背个饭盒干什么？” 秦励国看了他一眼，“能干什么，当然是吃饭呐，你让我们放在手里吃？” 上两天班，嘴皮子溜多了。 秦淦西笑着说：“不是。我是说你们应该有柜子之类的吧，放在那里面不就行了，为什么要背在身上，怕人偷吗？” 何娟敲了他一筷子，“怎么有人偷呢？昨天晚上那么多菜，一个个的吃得肚子溜圆的，我们带一些去厂里吃，既减轻了大家的压力，也让自己中午吃得好一些。特别是那螺蛳，那螺蛳汤，既不容易坏，又很下饭。” 秦励国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我们单位食堂的菜，清汤寡水不见几个油星，比我们家以前的菜都差远了。” 秦淦西马上夹出十块红烧肉放到饭盒盖里，又加一些卤菜进去，“这些留着你们明天中午吃，但如果变味了，那就要扔掉，免得吃坏了肚子，去个多的。” 何娟把盖子的菜倒进饭盒里，“没必要。我早晨说了，今晚炒回锅肉的，我们两个没回去吃，明天就可以带过来。” 秦励国说道：“就是，要吃就要吃过瘾。” 何娟瞥了他一眼，“想过瘾？这一盒都不能让你过瘾。” 吃了几口后，何娟问道：“淦西，你明天下午能去送你大姑吗？” 秦淦西知道她想说什么，应道：“今天弄一晚上，明天就没那么紧张了，中午回去吃饭，晚上吃过饭后送她来城里。” 秦励国点头，“那就交给你了。” 何娟哼道：“不交给他还交给你？自行车都不会骑，想交给你都办不到。” 秦励国梗着脖子说：“自行车还不容易学？只要你买，我天天驮着你回家。” 秦淦西见他们就要跑题，马上问道：“妈，木匠什么时候来？” “你说今天木料会到，我要他们明天上班以前来的。明天先到这里，让你爸走着去，我和他们讲一下。” “妈，我刚才在那里想，我们家这么多人，可以做一张大的桌面，方凳也要多做几条。平时人少的时候用方桌，人多了就把大的桌面加上去，这样可以大家围在一起坐。” 先前入睡前，他想起家里人多，全在的时候坐的坐、站的站、挤的挤，这样不是办法。 现在虽然没有桌面转盘，但如果能宽宽松松坐在一起，也是很好的，所以加工了一张五尺圆桌面所需的木板。 何娟点了点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明天你和他们讲就是。现在有个问题，家具做好了，要不要刷漆，如果不刷，桐油总要刷吧，那就要找人买桐油。” 这个问题，秦淦西以前没想到过，所以不便出声。 前世买的都是现成家具，哪会想到这些？ 秦励国说道：“不如也交给那些木匠。我们不知道去哪里买，也不知道好坏，他们知道。” 何娟想了想，同意了他的想法。 秦淦西对此有些意外，何娟竟然不精打细算了，同意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干。 第135章 这么搞零元购不行 坚持把何娟和秦励国送到山路前后，秦淦西再次骑向水库，到达时已近七点，不远处的小河里没有小孩的嬉笑声，周围没有人在，都回家了。 他把衣服裤子一脱，穿着大裤衩就往中间游。 今天不是头两天，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水库中间露出水面的礁石。 上次去了一个，今天去另外一个，一路收鱼。 扫荡完那处礁石周围回到岸边，时间接近八点。 尽管只收了一个小时，但收获却不少，扫到六种共三点六吨鱼，新增802个功勋点。 看到新增这么多，他仔细看了一下明细，发现主要是青鱼做的贡献，六百公斤值九百个功勋点，被抽去三成还有六百三十个。 走在陆地上，他感觉今天的身体没以前那么疲惫，头脑也没有那种昏沉感，当即明白了，前段时间之所以发生发生那些现象，真是因为睡眠不足造成的。 “今后一定要保证睡眠，不能再出现那样的情况。穿越过来，可不能猝死了。” 来到田垄的目标地块，他感觉空间勾的穿梭速度比昨天晚上的还快，达到了勾随意动的效果，也就是目光扫到哪里，哪里的田间活物都瞬间出现在储藏空间。 走完这片目标田垄，时间还只有九点五十，他看了一会这片田垄仅剩的一块，决定不去了。 那片田垄不小，没有两个小时走不完。 再走两个小时就到十二点，不能保证充足的睡眠。 于是，他折返而行，到以前走过的田垄里去杀回马枪。 经过他扫地一样扫过，泥蛙、青蛙、泥鳅和鳝鱼少了很多，前两者不到两成，后两者不到一成，大都是之前不抓的。 看到这种情况，他不再继续扫荡。 这次升级后的消灭力，远非之前可以比，现在完全就是奔着种族灭绝去的，不想这么干。 于是他再次来到水库边，这次他不下水，只在岸边走，岸边有比一般的鱼更值功勋点的品种。 为了最大程度靠近水边，他时而走在光秃秃的鹅卵石上，时而走在淤泥里，时而穿过灌木丛。 虽然走这样的地区需要小心翼翼，也需要耗费不少时间，但收获也是不少的。 鹅卵石地段有上来乘凉的团鱼，淤泥地段多青蛙、泥蛙和黄鳝，灌木丛中有野鸡、斑鸠，这都是高功勋点物种。 沿着岸边走还有一个好处，有泥坡的地方就有黄鳝，并且还是大黄鳝，最小的都有三两一条。 只不过抓到的鱼都不是很大，最大的一条才六斤重。 还有一个坏处，那就是遇到不少的蛇，有毒的、无毒的，认识的、不认识的，遇到不少，不过他没有收一条，远远看到它们，就将其扔得远远的。 储藏空间里有二百二十条，不想再无端消耗功勋点，收了可以卖钱，但三个出货对象，只有医院保证送去就收，其它两家的食堂需要事先告知。 收了的是舍不得扔，在不追求速度的情况下，能不消耗就不消耗，所以能不收就不收。 接近十点四十时，他看了一眼前方，前方不远是一块巨石，他决定今晚只走完这五十来米土坡抵达那里。 小心翼翼往前走几米后，忽然听到前方有微弱的“呃呃”声传来，像小孩要哭不哭的声音。 难道前方有小孩？ 他没有再扫描水里，而是快步向前走。 走两步后感觉不对，这种小孩的声音，应该还是幼儿，幼儿不会自己来到这里，会有家人在旁，除非……被人遗弃了。 如果是被人遗弃的，自己该怎么办呢？ 抱走还是留着？ 自己目前还是一个学生，家里也刚刚缓过气来，父母都要上班，爷爷的病还没完全好，城里的家将没人照顾，老家的人照顾不了。 不是他不想救人一命，而是他处在这个环境，有些事情不自觉地要想到。 现在不是抱淦媛的那个时候，那时候有爷爷奶奶，有姑奶奶，还有何娟和秦励国，以及两岁多的他自己，可以照顾的人多了。 不过这些复杂的思绪很快消散，他还是决定去看看。 家里不行，可以送给有关机构，可以送到不远的合作社。 又走五六米，他停止前行，笑了。 哪是小孩？ 就是一群水獭。 水獭，在南方称为水猴子，也被不熟悉的人称为水怪，满嘴胡子，善于游泳和潜水，听觉、视觉、嗅觉都很敏锐，主要栖息于河流和湖泊。 看到它们，秦淦西有些不明白，水獭不是独居的吗，怎么这里的成群？ 水里有四只大水獭，每只都叼着一条鱼；陆地上，有八只很小的水獭，它们全都后腿直立，两腿和尾巴成三角支撑在地面上，身躯绷得笔直，眼睛看向水里那四只游来的大水獭。 这超出他的认知了。 这些小水獭的身长不包括尾巴，都有半尺长了，还需要它们的妈妈喂食吗？ 果然发现是他想多了。 那四只大水獭游到岸边后，抱着鱼就吃起来，根本没有给那些小家伙喂食的意思，而那些小家伙也并没过去吃，只是不再直立，和旁边的小家伙打闹起来。 既然如此，那就不客气了。 转念之间，十二只水獭全部进入储藏空间。 进来就是收获，收获就是功勋点。 它们的功勋点还不少，最大的那只水獭三十一斤，计一百五十五个功勋点；最小的那只两斤二两，计十一个功勋点。 也就是说，每公斤水獭值十个功勋点，比老虎还贵很多。 老虎是每头二十个功勋点，而水獭是每公斤十个。 这水獭，值得抓。 有了这些收获，他决定今晚今晚不继续了。 用饭盒装两个糖油粑粑，边吃边看明细。 品种不少，有野兔、水獭、乌龟、甲鱼、野鸡、斑鸠、泥蛙、青蛙、黄鳝、泥鳅、青鱼、黑鱼、鲶鱼、草鱼、鲤鱼、鲫鱼、草虾等泱泱十四种，还有之前在田垄里抓的二十条蛇。 重量不轻，总重有四吨一。 其中最少的是乌龟和斑鸠，都只有两斤半；最重的是青蛙，有六百公斤。 净收获功勋点2571个，总数达到.8个。 “上三万了，可这个速度，开学前升不了级啊。” “这么多品种，超过六吨的有两垛，五吨到六吨的两垛，四吨到五吨的一垛，三吨到四吨的四垛，两吨到三吨的三垛……库存太大了。” “这么搞零元购不行啊，速度太慢了，还是得找玉器。” 检查完明细，他把收获结算了，然后把饭盒收起，开始往回走。 来到小桥边，把那八只小的水獭放进河里，这里没水库那边危险，只有小鱼小虾，周围的人烟也很稀少。 快到家时，自行车后面多了两个箩筐，每个箩筐里有四十斤米；两个箩筐里各有一个坛子，一个里面有四条共六斤桂鱼，一个里面有八十个鸡蛋，二十五尺瑕疵布用来平衡两边的重量。 第136章 木匠入场 推开大门，等在院子里的人除了爷爷奶奶、何娟、秦励国和秦丽芬外，还有一个淦媛。 看到秦淦西进来，奶奶第一个出声，“哎呀，我的大孙，怎么又弄来两箩筐东西？” 秦淦西推着自行车笑道：“奶奶，您怎么不说我这两个箩筐是空的？” 奶奶笑着说：“你没有空手回来的时候。” 淦媛提着马灯走过来，“哇，哥可以啊，有米有坛子，还有布。你这是满载而归呀。” 秦淦西把自行车停下，何娟过来帮忙卸箩筐，被他阻挡了。 他卸下来一个后，何娟将其提到一旁，淦媛掀开瑕疵布，“呀，一坛子鸡蛋。” 奶奶说道：“淦西，家里的鸡蛋还没吃完呢。” 秦淦西提着另一个箩筐走向堂屋，“奶奶，我家人多，每人三天一个，每个月也要一百一十个。” 秦丽芬笑道：“淦西，你的要求不低呢。现在哪有这么多蛋买？” 秦淦西抱着坛子走出堂屋，“所以看到有卖就买一些。” “淦西，你是在黑市买的？” “不是，别人帮忙换的，我只是去取回来。” 何娟提着一个箩筐进堂屋后，把装有鸡蛋的坛子搬出来，然后把米倒入米扁桶，这才抱着瑕疵布出来，“妈，您和我姑做得过来的话，给大家都做一身吧，我们今年过年都穿新衣服。” 奶奶接过瑕疵布，“哎呀大孙，你又弄来这么多布啊。娟子，他们都缝了一身，还要缝吗？” 秦淦西说：“奶奶，别人还答应了我十多尺，尽管用。” 奶奶说道：“你们要搬家，被套也要换的吧？” 何娟笑着说：“妈，上次不是已经做了吗？” 奶奶拍拍脑袋，“呀，我都忘了。” 秦淦西笑着说：“奶奶，大姑说的，睡眠不足会导致记忆力下降。您忘了这事，说明记忆力下降了，您该睡觉了。” 秦丽芬笑骂道：“淦西，你这是转移矛盾。你奶奶记不住，那是年纪大了，和你不是一个性质。” 秦淦西倒是喜欢她这种交流方式，以嘿嘿一笑回应。 奶奶抱着瑕疵布走向自己的屋子，“我睡觉去了。” 何娟连忙走过去，“妈，我帮您。” 二十五尺布，何娟抱着都有点沉，奶奶就更加了。 她原本以为奶奶会检查一下的，没想到抱着就走。 这心情也太急切了。 这时候爷爷说：“老婆子，你是没见过布。” 奶奶头也不回地回应：“老倌子，你什么时候买过这么多布回来？要不是我大孙，你哪有新衣服穿？” 爷爷顿时熄火。 奶奶和何娟把布放好后出来，“淦西，明天下午你去送丽芬，不要忘记了。” 秦淦西点头，“奶奶，我记得的。大姑，您有什么记忆深刻的菜，我明天做。” 秦丽芬笑着说：“你把我当小孩子啊。你这两天的菜都好吃，不过香辣螺蛳在那边吃不到，我想带一些到车上吃。” 秦淦西啪的一个响指，“明天炒一大锅，拿十斤上车。” 秦丽芬大笑：“你想要我背一袋子臭的东西过去啊。这是夏天，不是冬天，吃一两顿就行。” 奶奶问道：“你明天晚上不是要找人的吗，送一些给人家尝尝啊。” 秦丽芬呵呵一笑，“那行，我带十斤，送八斤给别人，恰好他家的人不少。那样的话，我要七点到他们家。” 秦淦西很自信地说：“我们六点出发，只要在星沙市区，没一个小时到不了的地方。” “他们那里是不是市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一个机场。” “那个地方距离我们很近，不到十里。六点半走都行。” 秦丽芬不相信，“这么近吗？” 爷爷点了点头，“星沙只有这么一个机场，绕过前面两座山就到。不过没有大路过去，那里去市区有大路。” 秦丽芬大笑，“啊哈，如果这么近，今后回来就很方便了。” 聊了一会后，他们全部去睡觉，秦淦西冲洗一遍也上床，此时还只有十一点半。 想着还有点早，他催了一会棉苗，在不知不觉中睡去。 第二天他还是六点醒来，出门看到还是只有欣莎和平安没起床，其他人都在忙自己的。 还是昨天一样的早餐，吃过后送何娟和秦励国去上班。 到古默巷口的时候，把秦励国放下，他从这里走过去只需要六分钟，而现在刚刚七点四十，怎么都迟到不了。 三个木匠已经在门外等，斧锯凿刨等工具一应俱全。 何娟开门的时候，秦淦西给他们每人递了一支星沙烟，顺便问了他们的姓名，老的叫顾齐全，两个中年分别叫顾齐思、顾齐远，三个是堂兄弟，家住岳山后面。 看到屋里摆放整齐的木料，他们过去摸了摸，顾齐思说道：“主家，这木材很好啊。表面这么光滑，是不是刨过？” 秦淦西点了点头，“也不是特意刨的，是一个木匠学徒闲着没事，拿来练了一会手。” 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就是因为表面光滑，他又得撒一次谎。 接着转移话题，“我们家要做哪些家具，你们心中都有数了吧？估计多久能做完？” “有这样的底子，最多八天就可以完成。” 那边，何娟在和顾齐全说刷漆的事，“淦西，老师傅说刷漆要七天才能用，刷桐油的三天。” 秦淦西说：“妈，我认为碗柜、凳子、桌子、床就不要刷漆，其它该刷漆的刷漆，该刷桐油的刷桐油。” 何娟点了点头，又和顾齐全商议。 等他们商议完毕后，秦淦西又把增加一张圆桌面和四条方凳的事提出来。 顾齐全不知道圆桌面是什么，看秦淦西在地上画的简易图，马上说很容易，又把工钱提高了一块八。 何娟同意了，随后要秦淦西送她到厂门口。 秦淦西送她到厂门口，干脆送她进了大门，送到她所在的办公楼前，然后去找叶柳生借三轮车，并要几个麻袋，不到半个小时后给他送了三百斤田里的货物来，让他欣喜万分，送了他四瓶西凤酒，直言今后还送这么多，还给额外的奖励。 第137章 行事方式的差异 秦淦西没想到叶柳生也会给奖励，这让他感到很不好意思，毕竟何娟的工作的还是他帮忙找到的，便坚决不要这酒，“叶科长，给厂里送这些，是因为这几天收获多，仅凭厂里给我妈一份工作，我也要尽量多送。” 叶柳生有些生气地说：“工作是工作，奖励是奖励。这是厂里奖励的，获得领导的批准。你不收的话，厂领导还以为我的工作能力有问题。” 见他这么说，秦淦西想起今天还要炒螺蛳，便说道：“叶科长，如果是奖励的话，我能不能换一种。” 叶柳生问道：“只要我们厂有的，不违反制度的，我都能答应。说吧，想换什么。” 秦淦西笑着说：“两把电工钳，哪怕嘴子断了的，只要还能开合，铡口还在就行。” 叶柳生很不在意地说：“电工钳啊，这很简单。用什么旧的？我领两把新的给你，你在这里等一会。” 叶柳生马上出了办公室，不到十分钟就回来，递给他三把电工钳，“没想到仓库里只有两把新的，所以只能给你一把，但我找到两把以旧换新换下来的，都还能灵活，只是前端掉了一块。” 秦淦西接过三把电工钳，笑着说：“非常感谢。叶科长，那我走了，明天见。” 没想到叶柳生还是把四瓶酒递到他手上，“电工钳是电工钳，这个奖励是这个奖励，酒还是要拿走。如果要感谢，那就尽量多送一些过来。” 秦淦西见推辞不掉，只能接受了，“我会努力的。” 离开锅炉厂，秦淦西再去古默巷的新家。 三个木匠已经开工了，一个用墨斗弹线，两个开始加工凳子。 看到扎在木板里的线锥，秦淦西想起储藏空间里还有一头麂子没有处理，传说麂子角是可以辟邪的，不知道是也不是。 看到他到来，正在弹线的顾齐全说：“东家，我们刚才找了一下，没有干竹子。如果东家不方便，我们回家取一些来；如果方便，那就免得我们跑一趟。” 秦淦西给他们一人开一支星沙烟，“我忘了拿，明天带来。” 这些家具是不用一颗铁钉的，木条与木条之间全都是卯榫连接，板与板之间用竹钉连接，之所以没准备，是材料清单上没有，而他也没往这方面想，竹子到处都是，准备起来很简单。 顾齐思点燃那支星沙烟说：“东家，这些木料都很好，尺寸恰好合适，少要我们很多时间。” 秦淦西笑道：“那就好。我还担心材料不合适，既影响你们的工期，还影响我们入住。” 顾齐全说道：“东家，你们应该是问过老木匠吧。这些材料做家具，那是最合适的。榆树都能搞到，应该花费不少。” 秦淦西笑着说：“能搞到这些，全都是运气。” 他自己都没想到，在江里弄来一根树，本来只是为了加工几块木板、木条用于固定箩筐、水桶的，没想到弄到的是一棵榆树。 后来又弄到榉树，把“南榉北榆”都弄齐了。 南榉北榆都不是顶级木材，只是中档木材，但是做家具很好的材料。 和他们聊一会，得知不缺别的后，他去纺织厂送了四百斤货，然后去医院。 送货到小食堂后面，老刘和他两个徒弟拿着家什出来收货，在他们两个称重的时候，老刘轻声说：“今天有粉蒸肉，你吃不？” 秦淦西本来计划回家吃饭，所以没送免费加工的菜，听说有粉蒸肉，唾液的分泌开始加速，“刘叔，能帮我弄几份？今天没有多余的，明天补送。” 老刘看向他，“你小子，怎么把问题抛给我了？半笼屉二十钵，你要得了么？” 听说“钵”这个计量单位，秦淦西的唾液分泌速度更快了。 用钵子、笼屉蒸的粉蒸肉，那是最美味的粉蒸肉，在家里是做不出这个味的。 “嘿嘿，刘叔，只要您敢给，我就敢要。您说用什么换吧，田里的，还是河里的，还是饲养的？明天弄不来，后天一定弄来。” “你家多少人，能吃二十钵？” “一顿吃不完，可以吃两顿。再说您做的美味，也不能只是我的家人吃。” “行，那就给你二十钵。换的东西由你选：毒蛇，如五步蛇、竹叶青之类的；家禽，如鸡、鸭、鹅之类的；猪肉，野猪肉也行；甲鱼，或者野鸡、斑鸠之类的也行。” 听到他说起毒蛇， 他还真忘记了，之前他就说要的。 不过他说的这些，除了家猪肉，其它的都有啊。 “刘叔，说个重量，我好好寻摸一下。” 待老刘说出重量后，秦淦西知道他想干什么。 毒蛇是给一个医院领导和一个战友的，甲鱼是给一个喜欢这一口的医院领导做的，不过不是送给他拿回去，而是给他请客用。 秦淦西说道：“那就两只五六斤的甲鱼，两只四五斤的鸡，让您有做‘霸王别姬’的材料，至于毒蛇，我也努力帮您弄。那个东西太吓人，一般不敢抓，但您需要，不敢也要敢。” 和他约定好后，给孙桂华送去一条桂鱼，然后拿着收货单据去找赵克勤。 结账时，赵克勤不停地说：“小秦同志，你能不能帮我找到货源？这生活水平突然提升，没过多久就下降，任谁都接受不了的。” “小秦同志，我知道能送这么多货，不是你一个人能完成的。你要上学，那就把你的伙伴介绍过来吧，权当是给我帮忙。” “小秦同志，我们后勤工作难干呐。这食材采购，我几次都想推给采购科，可我嘴拙，领导不同意啊。你看看，我们要管这么大一个医院的卫生，要管房屋修葺，要管煮饭炒菜，要管福利发放……唉，要管的太多了，还把食材采购这一块划给我们，很难干呐。小秦同志，一定要帮帮我……” 面对他如祥林嫂一般的唠叨，秦淦西老老实实递听着，配合以“嗯”“啊”“对”。 这十几天来，他和赵克勤、古宜机和叶柳生接触的不少，三人可以说是三种处事风格。 叶柳生的危机意识最强，之前送的东西，不是日日光，而是有备无患，赵克勤和古宜机就不一样了，只顾眼前，不想未来。 古宜机还好一些，只说今后如果有东西，那就直接送过去；赵克勤表现最差，面对他几天后不再送货的情况，不找别的解决方法，一直絮叨个不停，对无关人员宣泄自己的委屈，把能说的不能说的全说出来，给人一种很不靠谱的感觉。 第138章 能好好活着就行 听赵克勤絮叨了二十多分钟，出门时已经十一点半，来到小食堂时，老刘已经把二十份粉蒸肉分装到四个小坛子里。 秦淦西给他们三个都开了一支华子，然后骑车就往家里走。 今天出货的数量和昨天差不多，收入一千零三十二元现金，还收获十尺瑕疵布、五斤糖票和四瓶西风酒。 瑕疵布和糖票是古宜机免费给的，西凤酒是叶柳生给的，赵克勤因为一直在絮叨，没有问他要哪些票，甚至没有提及……他也没有问。 回到家时，他自行车后座上只绑着两个篓子，一个里面有一小坛粉蒸肉、另一个里面有四小坛酒。 家里的饭菜也已经做好，在等他回来吃。 中午还是三菜一汤四个品种共七碗菜，有鱼有肉有虾。 看到秦淦西从篓子里拿出一个小坛，几小只全都眼睛睁得溜圆的。 欣莎问道：“大哥，坛子里是什么，吃的吗？” 秦淦西笑道：“当然是吃的，想不想吃？” 不止欣莎，其他几小只也使劲点头。 秦淦西说道：“去拿碗来装，给爸妈留一些。” 粉蒸肉没那么容易坏，即使放一天都没问题。 奶奶走过来揭盖子，“什么东西，还要用坛子装。” 盖子一揭开，粉蒸肉就现了出来，浓郁的香味迅速飘散，“呀，淦西，这么大一坛子肉啊。” 姑奶奶探头看一眼，“中午有辣椒炒肉呢，买这个回来干什么？浪费钱。” 秦淦西笑着说：“姑奶奶，这是换的，不花钱。” 奶奶倒是没多说什么，知道秦淦西拿回来的，不会去退。 她倒出绝大部分进一只大碗，留一些在小坛里……留给秦励国两口子的。 奶奶夹起一块粉蒸肉，“闻着就很香，吃，快吃。” 随着她开动，大家几乎同时开动，第一目标都是粉蒸肉。 秦淦西也夹起一块吃，还是最古老的味道。 他前世印象最深的是高二时候，大食堂卖过一次这样的粉蒸肉，让他一辈子都记得，就是这样的味道。 米粉粗粗的，肥肉油油的，整体香香的，除了些许五香，没有别的杂味，入口即化。 家里也曾做过粉蒸肉，香料加的也差不多，但相比这种用钵子装、用笼屉蒸出来的，味道差得很远。 虽然粉蒸肉很好吃，每个人都很喜欢，但除了平安表现稍微突出，其他人还是没表现出“饿死鬼投胎”的状态。 吃完饭后，姑奶奶看到小半鼎罐剩饭，叹道：“唉，又剩饭了。淦媛、香灵，你们只吃一碗就饱了？” 两人应道：“饱了呢。” 秦淦西笑着说：“姑奶奶，菜也能饱肚子的。大妹和二妹还不一样，她们这段时间的油水多，所以饭也吃得少了。” 奶奶笑道：“大孙说的对，我以前总是很快就饿，这段时间的油水很足，现在也没那种感觉了。” 爷爷慢悠悠地说：“如果一直能保证这种程度的油水，我家煮饭可以改用那只中号鼎罐了。” 奶奶马上反驳，“不行。如果我家吃得这么好，一个个油光发亮的，会引起别人嫉妒的。” 目光在几小只脸上慢慢移动，“记住，家里吃的东西不能到外面说。就说吃干红薯米饭，偶尔吃点鱼虾，十天半月吃一点野猪肉……不行，不能吃白米饭吃习惯了，今后还是要加点干红薯米。她姑，你说呢？” 姑奶奶点点头，“确实应该这样，不能与众不同。” 奶奶很严肃地问：“你们听到了没有？” 几小只脆脆地回应：“奶奶，我听到了。” 不能不说，这种应对手段就是一种悲哀。 秦淦西也没说什么，决定尽快再挖一个地窖，用来收藏新鲜红薯。 虽然都是薯米饭，但新鲜红薯米比干红薯米味道要强不知多少，还带着微微的清香。 明天下午就挖！ 一会后，奶奶说道：“淦西，你抓紧去睡觉，然后准备炒螺蛳。” 淦媛马上接话：“哥，大姑拿走十斤，我们家至少可以吃十五斤，这么多的螺蛳，必须争分夺秒呢。” 秦丽芬笑道：“开玩笑的，哪能拿那么多？” 秦淦西指指水池里，“大姑，还有那么多呢，帮忙多吃一点。” 香冬说道：“大哥，我昨天打出了水泡，今天没办法帮忙了。” 秦淦西摸了摸她的头，“今天不用你干。” 去卧室拿出三把电工钳，“我今天弄到工具了，速度会快很多。大家都睡一会，我先把骨头汤炖上。” 姑奶奶说：“我去炖吧，你去睡。” 秦淦西笑道：“姑奶奶，您去睡吧，这要不了多少时间。” 等他把骨头汤炖上后，淦媛四姊妹都去睡觉了，平安还在院子里玩，爷爷在假寐，奶奶和姑奶奶在缝制衣服。 秦淦西拎着平安往他的卧室一扔，把门关上，然后自己才去睡觉。 等他午睡出来时，淦媛、香灵和香冬已经在清洗螺蛳，便连忙走过去，把这项工作接过来。 把外壳清洗干净后，秦淦西找奶奶她们要一些碎布，要想剪螺蛳屁股的把右手包起来。 有电工钳这种“先进武器”，加工速度远非昨天可比。 就拿秦淦西的速度来说，他昨天剪完一个，今天可以剪五个，淦媛她们的比例更大。 不到四点二十，清洗干净的螺蛳全部剪完。 秦丽芬也拿着一把电工钳从头剪到尾，笑着说：“还是淦西会想办法，要还是昨天的方式，不到六点剪不完。” 秦淦西笑道：“虽然都有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但合适的工具会大幅度提高效率。” 秦丽芬点了点头，“所以国家要大力发展机械工业。淦西，你学的是机械制造，大有前途。” 秦淦西呵呵一笑，接下来一段时期，能好好活着就行，说什么前途，那是概率事件，不会强求。 要说好好活着，他自信还是可以的，保证肉食不断，白米饭不断，水果不断，至于事业，且看且行。 把剪完的螺蛳放进水桶进行再次清洗，洗完一掂量，还有二十五六斤，她们这是朝三十斤以上准备的啊。 今天炒螺蛳，淦媛和香灵争相出手。 秦淦西决定分三锅，一来她们的手劲不够大，二来稍微味道差点还可以补救。 事实证明，她们的手艺不错，三锅没一锅出意外，味道都很好。 最后除了给秦丽芬留的十来斤、给何娟和秦励国留的四五斤，其它被尽数吃完。 第139章 追求能力升级 吃完晚餐才六点，休息十来分钟后，秦丽芬决定早点去朋友家。 奶奶给她准备了两个用篓子装着的小坛子，一个小坛里面装满满的螺蛳，另一个里面装满满的肉干，要秦淦西把她送到朋友家。 过了木桥来到岔路口，秦淦西指出去机场的两条路，一条沿着小溪走一段，然后沿着山脚走；一条走镇上，也是沿着山脚走。前面那条路只有十里远，后面那条路有十四五里。 因为前面那条路都是山间小道，后面那条稍微宽并且平坦一些，可以骑自行车，所以今天他选择走后面那条。 来到机场家属区外，才知道这里守卫森严，有扛枪的兵哥哥站岗，外来人员需要里面的人出来领。 秦丽芬把要见的人名告诉他们后，马上有一个兵哥哥小跑而去。 莫约十分钟，那个兵哥哥带着一个和秦丽芬差不多的女人出现，还是穿着军装的。 “莫琪。” “丽芬。” 两人老远就打招呼。 秦丽芬抓着秦淦西的手说：“淦西，这是我老朋友莫琪。莫琪，这是我侄子秦淦西，湖湘工学院的大三学生，今天就是他送我过来的。” 秦淦西看到，虽然莫琪看起来很和蔼，但那双眼睛很严厉。 “不错嘛，有这么一个一表人才的侄子。你们稍等，我去登记一下。” 秦淦西连忙说：“莫姨，我就不进去了。” 说实话，他不想掺和秦丽芬的事，所以这几天也只和她聊聊生活上的事，甚至都没问过她的级别、她老公的工作情况。 他虽然是秦淦西，但不是原主，对爷爷奶奶和何娟、秦励国必须尊敬，对淦媛等弟弟妹妹必须有爱，但对秦励园和她秦丽芬，好像隔得很远，没那么亲切。 这也许和原主有关，因为他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些亲戚，也和这道魂的性格有关，前世是独生子女，以自我为中心的成分多了一些，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一直没见过，她大多数时候的态度也不是很能让人亲切起来。 见他这么说，秦丽芬帮他解释道：“淦西回家要走山路，不去就不去吧。” 莫琪点了点头，“你知道这里的，欢迎今后来家坐坐。” 秦淦西露出八颗牙，朝她们挥挥手，“好的，莫姨再见。大姑，一路顺风。” 离开机场后，他又骑着自行车往回返，不是回家，而是弄一根楠竹做竹钉，接着在这一片抓青蛙。 机场在星沙的南边，和城区之间有大片的水田，之前没来这里，是因为距离医院较远，距离家也是如此，还有一点就是这里的村庄多。 村庄多，人口就多，抓青蛙的人不会少。 今天来到了这里，自当不能放过，多多少少要收获一些回去。 到山包上砍一根七八寸粗、五年以上的楠竹，然后将其烘干，再将其切割成小节。 弄完这些才七点四十，夜幕刚刚降临。 “是时候下山扫荡了。” 他站起来朝竹林外走，刚走两步，他露出怪异的表情，“烘干一条楠竹，将其分割成五十八节，把其它的也加工成瓜藤架的材料，竟然头脑还能清晰，是我的精神力成长了吗？” 凝神静气听去，周围十五米内蚊子扇动翅膀发出的“嗡嗡”声都能听到，三十米处两只蟋蟀的叫声也进入耳中。 “系统显示没有更新，这难道也是附带的？” 循着声音找到那两只蟋蟀，空间勾出击，蟋蟀马上出现在脚下。 控制空间勾的能力更强了。 两只蟋蟀感觉很诡异，在一株杂草根部待得好好的，怎么忽然出现在一个人类的脚下？ 它们的反应很快，立马四腿一蹬，嗖地跳开，跳进草丛里。 秦淦西不会和这样的小东西计较，美滋滋地继续前行。 有这样的控制能力，扫荡起来更加快速，单位时间内的收获会更多。 事实证明也是这样。 空间勾的出击速度更快了，之前他看到“猎物”，需要一个一个地“擦”，今天擦了一会后，试着能不能出两个空间勾，没想到真还成了。 有两个空间勾去“擦”，收获速度陡然加快。 很快，他发现这是因为可以分心二用的结果。 两个空间勾出击，他无暇观察其余情况。 他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冲着自己喊什么，退出这种模式后，发现人家就是在喊自己，距离自己只有十米远了，“你是哪里的，怎么不认识你？来这里干什么？” 秦淦西又转回到单线模式，看到一个中年汉子站在五十米开外，他打着火把，腰间也系着一个篓子，篓子外面挂着一把剪刀。 剪刀的尖是弯的，这是一般人用来抓黄鳝和泥鳅的工具。 看到泥鳅或黄鳝，悄悄走到它的近处，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去夹。 这种抓捕方式的成功率，黄鳝还行，因为体长，所以能达到八成以上；泥鳅就不行了，它们的体短，反应速度很快，能抓到一成就是高手。 他回应道：“山那边的。来抓青蛙。” “抓青蛙，有你这么抓的吗？手电筒照在脚下，” 秦淦西很想说自己之所以用手电，是因为这里的人多，今晚的月亮又太亮，免得被人家看成怪物，不然还真不想浪费电池。 “好不容易过来一趟，我只想抓大的。” “哦，那你是对的，难怪你走这么快。今晚真是见鬼了，一只青蛙都没看到，青蛙、泥鳅、黄鳝都是小崽子的崽子。” 秦淦西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从哪边来的，如果是这种情况，应该就是走在自己走过的田里，于是怀着内疚的心情给他指点一下：“我也是。我看这一片应该差不多，准备去那边看看。” 那人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啊，青蛙要到白露以后才不出来的，现在还没立秋，怎么就不出来了？” 不过还是没继续跟在秦淦西后面，转身从走上通往那边的田埂。 待他离去后，秦淦西自言自语地说：“这样不行，不安全。要么做到一心三用，要么只能施展一个空间勾。” 能施展两个空间勾，并且尝到了由此带来的甜头，他自然会努力一心三用。 一心三用相对一心二用，这也是升级，一种能力的升级，他当然不会退回到只用一个空间勾的状态，任由自己保持低水平状态。 于是，他开始琢磨一心三用起来。 第140章 这才是赚取功勋点的正确方式 一心一意是专注，一心二用是在一心一意上发展起来的专注。 秦淦西把自己如何做到一心二用的过程回忆一遍，然后开始琢磨一心三用，等感觉有些道理时，开始实施。 开始时有些顾此失彼，不是空间勾不听使唤，就是对周围环境的专注度不够。 在感觉三方能达成基本平衡时，人又头昏眼花。 他看了一下时间，才九点半，决定找个地方恢复一下，然后再最终验证是否真正成功。 走进路边的小树林六七米，来到一棵小树下，把周围三十二米内的兔子、斑鸠抓了，将蛇全部扔走，这才靠着小树坐下来。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有说话声传来：“没想到他们家有这么多好东西。大黄鱼有，小黄鱼有，金叶子也有，还有这么多铜钱和玉器。你是怎么知道他家的藏宝地的？” “你没听爷爷说吗，他家有几个工厂，两条街的店铺，都很赚钱的……” 秦淦西睁开眼睛，感觉头脑清醒多了。 看一眼时间，十点二十。 这个时间可以回家了，但听到这样的故事，他决定继续听下去。 找到说话的人，是两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两个都很精壮，只是一个稍微高一些。 两人都在抽着喇叭筒，身边各有一担箩筐。 他一边听他们扯淡，一边探查箩筐里的东西。 好家伙，一担金砖、金叶子，一担铜钱、玉器。 不义之财，取不取呢？ 听完他们的扯淡，他决定取了。 高一些的是堂哥，矮一些的是堂弟，哥俩担的这些东西，来自于一个资本家的宝藏。 那个资本家在文夕大火之前是星沙富豪，大火之后一家都没回来，流传被劫匪杀害了。 之所以能找到这个宝库，是因为他们的爷爷偶尔一次聊天，说自己当过那个富豪一个店面的掌柜，那个富豪曾经要人在老宅挖地下室，因为他上班的店铺距离那里较近，所以被安排取给那些匠人送吃喝。 文夕大火前，他爷爷因为生病，所以告假离开，没遇上那场灭绝人寰的大火。 前段时间晚上乘凉的时候，不知怎么的，他们的爷爷把这些事讲了出来。 他们两个是堂兄弟，那晚也在一起乘凉，堂哥将其当故事听了，堂弟却上了心，问了富豪那老宅的位置。 这几天，堂弟带着堂哥到那山包下寻找老宅，因为长时间没人住，老宅早已垮塌变成梯土，于是他们每天晚上都去找，今天终于找寻到了地下室，并拿回来一部分，还有一半多没担回来，准备把这些放到家里后再去取。 好巧不巧，老宅就在古默巷不远的一座小山包上，秦淦西那天在新家后院看周边情况的时候，还有观察到。 于是他悄悄移动，用空间刃把一块大石头切成小块，快速把他们箩筐里的东西置换了。 然后，他几十米的拐弯处走到路上，飞跑起来。 跑了三十来米后拿出自行车，朝城区骑去。 他们两个一次挑不回，他可以啊。 再多都可以。 飞速骑行中，他看了一眼田间收获，很不错：虽然只扫荡了一个半小时，但收获了四点八吨，净增功勋点4410个。 这四箩筐的功勋点就让他的心麻了：大黄鱼、小黄鱼113斤，价值个功勋点；金叶子12斤，价值1800个功勋点；金项链十五串，价值7600个功勋点；五十九卷金属币加上五十个散的金属币，价值300个功勋点；玉坠、玉佩十六个，价值个功勋点；玉雕九件，价值个功勋点。 今晚的收获有个功勋点，净增个，总数达到.8个。 看到这个结算结果，他坐在那里瞠目结舌十来秒，心中飘出五个字：“我艹！我艹艹！” 这才是赚取功勋点的正确方式！ 这一级可以升，估计下一级也差不了多少。 不过他没有升，还要去取剩下那些，不然没地方放，他可不想只挑一担财宝回家，把剩下的让给别人。 他不想，那两兄弟却很想。 他们挑着担子悄悄回家……没有从正门进屋，而是来到屋后，推开后门进去。 他家也是一个院子，有前后院，前院是大门，后院有小门。 小门没有拴，是他们自己预留的，为的是方便回来时不引人注意。 两人把东西挑进一间杂屋后，马上又取箩筐。 他们准备再度出发，把剩下的都挑回来。 走在后面的堂哥嘿嘿笑道：“发财了，我们可以把院子扩大了。” 说着，伸手去抓撒在箩筐里的松针、树叶，接着惊叫一声：“啊，不对！” 快要出门的堂弟马上停步、转身，低声说道：“小声点。” 堂哥扔掉手里的箩筐，语气急促地说：“不对，照一下。” 堂弟拿着手电照去，马上去扒另外箩筐里的树叶，嘴里不停地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原先的东西都不见了，现在的全都是石块。 把四个箩筐全部检查翻找完毕，堂弟眼里出现惊慌，“哥，我们遇到鬼了吗？” 堂哥也不明白，挠挠后脑勺，“我只听说过倒路鬼，没听说这种偷财鬼。” 倒路鬼就是遇上后，中招的人会一直在一定的范围内打转，走不出去，直到中他吐血昏迷，或者有人大喝去惊醒。 堂弟说道：“我可是听人说过有幻鬼，说是能让人把见到的东西看成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哥俩的心理素质也是极其强大，很快镇定下来，讨论今晚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异常。 在没发现遇到任何异常后，他们决定还是去那地下室一探，不过这次去的准备工作要充分一些，拿了把菜刀，还有一只大公鸡。 抓大公鸡的时候，鸡叫声惊动了家里人，有几男子、妇女拿着扁担锄头怒吼着跑出来。 他们两个连忙解释，拿这鸡出去有用，用不上的话会拿活的回来；用得上的话，会拿死的回来。 他们两个的行动是暗地里进行的，家人不知道，问又问不出，见他们坚持，便也由着他们。 于是，两人挑着箩筐快速出了后门，不但拿了大公鸡，还拿了一杆鸟铳。 这次的主要目的不是那些财宝了，而是去确认是否真的遇到了鬼，不得不说他们的胆子很大。 第141章 这样的漏可以多捡几个 秦淦西去找剩下的东西，却很不顺利。 来到那片山包下，他们两个所说的倒塌房屋没发现，甚至烂木头都没一根，遍地是红薯藤。 很明显，那栋房屋的痕迹都被抹除了，变成了红薯地。 他们哥俩能挑这么多东西回去，肯定是找到了的，但又是怎么找到的呢？ 他仔细回想一下他们的对话，想到一个关键词：老屋。 大富豪的老屋必定占地面积不小，应该有一块平坦的地面。 不一会，他选定两个地方，这两个地方都在山包的东面，且都有一溜三四分的梯土，这些地上下相连，并且这两溜地是相邻的，中间有一条路。 这里是山包，有很大可能性那老屋是依山而建，并不是总体都是平地。 有了这个思路，他从两溜地中间的路往上走。 南方和北方不同，建房不讲究正南正北，尤其是在山区，都是依山而建，只不过努力设计的让阳光多照进家里。 而且，这两溜地前方是水田，视野开阔，不像其它三个方向，面对的都是小山包。 走到最上面那块莫约半分的地，已经接近山顶，地的宽度不超过三尺了，却没有任何发现。 视野之内，红薯地的薯藤很茂盛，叶面也很正常。 作为农村人，他是翻过红薯藤的。 为了减少杂草和防止藤生根，以及方便挖红薯的时候割藤，红薯藤要翻两遍，一遍在藤长到两尺来长的时候，一遍在四五尺长的时候。 很显然，最近没有翻过红薯藤，所以红薯叶都是叶面朝天的，没一点杂色。 他没有多想，沿着所在位置的地向南边走去，很快发现了异常。 南边那一溜地里，有一块很独特……面积明显比上下两块更宽。 让他惊喜的是，那块地靠陡坡不远的地方被挖开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清晰可见，周围有新挖出来的土，还有堆在一起的红薯、红薯藤。 洞口长宽都是三尺，土层三尺下，有方木制作的房间，房间上的方木支撑着这三尺厚的土。 看向下方，里面还有一架木楼梯，楼梯周围没有任何物品，周围却有三扇已经打开的木门。 “咦，这洞口是怎么盖上的？” 看到这情况，他好奇地扫视四周，发现红薯藤里摆着一块两尺厚的木板，这应该就是门了。 秦淦西不由得叹道：“这哥俩很厉害，竟然精准地找到入口，具备盗墓人的潜质……也许是他们爷爷说的很详细，只不过那个堂弟没说出来而已。”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片地就只这里被挖，其它地方没有任何被挖过的迹象。 进入地下室，他走进右边那道门，里面都是大小不一的木箱子，有二十几个，全都是没开盖的。 打开一个箱子，里面装的是碗碟，便没再看其它的，全都收了。 现在有二十一万多个功勋点，也不在乎那点保管费。 第二间屋子里的箱子，有的已经打开，有的没有。 打开的六个箱子里什么都没有，估计不是那个富豪带走了，就是被他们哥俩拿走了。 打开一个没开的箱子，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只小鼎。 连鼎带箱子收了。 其它的再没打开，全部都收了。 不怕这里面沉积二氧化碳，因为他们哥俩已经充当了小白鼠，他怕的是有人来，不想浪费功勋点去瞬移。 第三间屋子里有九个木箱，已经打开了四个，其中三个是空的，剩下那个里面是两块大金砖，每块有二十斤重。 “我勒个擦，他们这是挑不起了，所以没要啊。话说，他们挑铜钱干什么，难道真的是盗墓人？” 他对他们的行为很不理解。 金块、金器都是硬通货，拿走没问题；玉器也具有收藏价值，拿一些也可以；拿走那么多铜钱，那就不理解了。 现在不是三十几年后，铜钱很值钱吗？ 他不理解，是因为他前世不涉猎收藏，这一世也不涉猎。 把无论空的还是不空的箱子全部收入储藏空间，三间屋子里再无一物，然后快速而又小心翼翼地爬上楼梯，凝神听着四周的动静，在没危险出现后，才爬上地面。 一眼看到被挖出来的那些红薯，他决定不能浪费。 空间马上就要升级，需要不少种子，这些就当是种子。 收完红薯，干脆把红薯藤也收进去，顺便把那两块厚木板也收了。 这木板必定是从大树上锯下来的，并且材质相当好，要不然会有腐朽的迹象。 收完木板，他干脆一边做二不休，把地下室的方木全部收了。 随着方木被取，地面开始塌陷，最后出现一个深坑…… 那哥俩气喘吁吁地走进这块地，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那么扎实的木料，怎么会塌陷？” “哥，估计有人盯上我们了，而且是一个高手。” “不可能。如果有人看到了，在我们离开后把这里的东西取走，我还有些相信，可我们箩筐里的东西呢？我们回去的时候只歇了三次，并且只有第二次离开了箩筐，但时间很短。” “哥，高手的话，只要有机会就能抓住。” “二百多斤东西呢，除非有四五个人，拿了就跑。” “也许是我们的运气不好，恰好遇上人家也来寻宝。” “不可能。这里剩下的箱子，加起来起码有一千斤，还能来十几个人？再说，这里的木料都被取走了，估计要二十个人才能完成。” 两人沿着大坑周边走一圈，又徒手扒了一会，最终只能无奈收工，怎么来的怎么回…… 秦淦西回到家时，已经是十二点半，奶奶还在院子里等他。 她没有责备，只是叹道：“淦西，不要太忙，要注意睡眠。你大姑说了，睡眠不足会影响身体的。” 秦淦西笑着说：“奶奶，您去睡吧。这样的情况很少的。” 他的笑是由内而外的，无它，今天的收获太大了。 后来这次清仓行动，收获的东西比从他们那两担里收的更多，黄金不但有四块二十斤的大金砖，还有少量大黄鱼、小黄鱼、金叶子；瓷器有十多种，包括花瓶、瓮和青花瓷等；铜钱还有一箱，六十卷完整的；玉器也还有，包括一棵玉白菜，五对手镯，数十块玉佩等挂件；还有鼎、珍珠项链、翡翠配饰等。 这一波的功勋点净增个，使得功勋点总数达到.6个。 收获太大了，这样的漏可以多捡几个。 把红薯种下去后，他在系统是否升级的提示上点了个“是”，然后一觉睡去。 第142章 大面积种植 第二天，秦淦西还是六点准时起床，醒来的第一眼是看空间那块显示屏，其信息让他的心“噗通”“噗通”快速跳起来。 【宿主：秦淦西，17岁】 【系统空间情况：种植空间面积平方米（长x宽=400米x250米）】 【系统储藏空间面积：5400平方米（长x宽=75米x72米）】 【系统时间情况：流速10倍】 【升级功勋点：.6\/】 【特殊能力：1、72米内接触取物；2、瞬移（瞬移费用以功勋点收取：1米以内每次20个，1-50米每次50个，50-500米每次100个，500米-50千米每次200个，50-250千米每次400个……）】 这次没有把玉器、黄金换成功勋点，只收取名义奖励，即使这样，两个空间的扩大也超出预期。 种植面积扩大百倍，达到十万平方米，可以种多少东西？！ 可以种植更多农作物，可以收取更大范围的东西，可以收藏更多的物品，系统真给力。 原本拥挤的储藏空间不再拥挤，反而显得存货稀稀落落。 种植空间内的场景让意外。 在储藏空间外，有一处小泉眼出现，泉眼口只有五寸大小，虽然有泉涌，却并没往外溢出来。 很神奇。 他引入一些到口中，味道上没什么特别，和泉水差不多。 “不是说空间里的泉水能立即强身健体，百病可消的吗，怎么到我这里不一样？” 连喝几口还是没感觉后，失去了再喝的动力。 “想来是为了补充农作物生长所需水分的。” 嘟囔中看向第一批种植的小米、玉米、甘蔗、棉花、黄豆、绿豆，本来还应该过几天成熟的，结果全部成熟，有藤蔬菜全部衰老，不得不说系统升级造成的影响不小。 他把成熟的收了，然后种下去，都有一亩半的样子；蔬菜种子也种了下去，控制在半亩地。 看到所收获农作物的农作物，秦淦西发现了系统的另一个特点，这里出产的农作物，不像外来物品有虚拟奖励，这里的就是只有一半。 譬如从外面拿进一百斤公斤大米，有一个功勋点的奖励，系统会收走0.3个，会有0.7个进账，还可以拿一百斤出来卖钱；里面产的一百公斤，只有0.5个进账，要想全部拿出来卖，还要给系统0.5个功勋点，如果只拿五十公斤则不需要。 这次收获了七斤棉花，他准备全部拿出来，到时候会用功勋点抵不属于自己的那三斤半。 所以除了蔬菜种子用实物冲抵，其它的如小米、玉米、甘蔗、棉花、黄豆、绿豆都是用功勋点支付，把种子全部种了下去。 不过里面的产量很高，小米达到3000斤\/亩，玉米2500斤\/亩，大豆800斤\/亩，甘蔗斤\/亩，棉花800斤\/亩，绿豆600斤\/亩。 处理完这些，他睁开眼睛下床、开门，看到何娟在门外伸着手，好像在犹豫是否要敲门。 看到他开门，她抬头看向他，“我还以为你还没醒来。” 秦淦西看了一眼时间，才六点一刻。 空间的时间过得真快，做了这么多事，才过去一刻钟。 “起来了，恋了一会床。” 来一个快速洗涮后，他端起已经盛好稀饭猛吸。 今天的稀饭和昨天的不一样，里面加了点蔬菜末、油和盐，比昨天的味道好多了，但他还不满足，“奶奶，今天的稀饭很好吃，不过明天可以加一些肉丁进去，会更好吃。” 何娟笑骂：“就你会吃。今天放了油盐和葫芦丁，明天还要放肉丁，你的要求怎么这么高呢。” 秦淦西笑着说：“每人晚上少吃半块肉，早餐就好吃不知多少倍。” 淦媛连连点头，“我哥说的对。奶奶，我明天来煮。” 奶奶没好气地说：“要你煮什么，我不会啊？年纪轻轻的，不如多睡一会觉。” 秦淦西说道：“奶奶，如果先天睡觉前把米泡好，第二天煮稀饭的时候会不会快了一些？如果可以的话，大家都可以多睡一会。” 奶奶摇摇头，“我们都习惯这么早了。不过你说的可以试一下，这样你们可以喝到凉一点的。” 何娟问道：“会不会酸？” 秦淦西呵呵笑道：“如果酸了的话，可以拿去喂猪、喂鸡，不会浪费。” 何娟白了他一眼，“你有米多啊，还拿来喂鸡喂猪。” 秦淦西不回话了，一口气把手中的红薯饼吃下去，然后把碗中稀饭喝完，“奶奶，我中午会回来吃饭，不过可能会晚一些，你们先吃，帮我留一点就行。” 奶奶笑着应道：“好，好，中午等你回来吃饭。” 秦淦西听言无语，只能早回来一点，不让他们等了。 把何娟和秦励国送到古默巷新家后，三人进去看了一下进度，他还把准备好的竹筒交给木匠。 看到进度，秦励国表示超满意，却被何娟怼了一句：“淦西都把材料准备好了，哪能不快？” 今天送货的数量和昨天差不多，收入一千零七十八元现金，收获十尺瑕疵布、五斤鸡蛋票。 瑕疵布是古宜机免费给的，鸡蛋票是叶柳生免费给的，赵克勤没有问他要不要，他也没有问。 秦淦西今天给李吉星和叶柳生各送了一只兔子，当然是送到李吉星手里，叶柳生的那只让他转交。 给医院送货的时候，拿了两只五斤半的甲鱼、两只五斤的鸡和一条金环蛇、三条五步蛇给老刘，还了昨天粉蒸肉的亏欠，同时也给了他四只兔子，请他用三只加工麻辣兔丁。 老刘没有同意，说甲鱼、鸡和蛇大大超过那二十份粉蒸肉的价值，兔头和内脏他还可以做卤菜，决定给他炒一个麻辣兔丁和一个泡椒兔。 既然他这么说了，秦淦西也没坚持，又给孙桂华送去一条桂鱼。 孙桂华接过桂鱼后，说明天不要送了，她公爹的病已经痊愈，对他不停地说感谢，在她掏出一沓票证的时候，秦淦西转身走了。 没有她，他的存款不会接近万元，更不会如此快速地改善家庭生活水平，就连藏在爷爷奶奶内心深处的心事，也不会揭开。 自从得到大伯还在的消息，还有大姑亲自过来陪同，爷爷的病好得更快，奶奶的面貌也焕然一新，脸上的皱纹都少了不少，每天的笑脸多了很多。 如果拿点别的，他还可能接着，但票证不行，谁家都不会有多的。 他不要，孙桂华也只能放弃，追不上啊。 回到家时，家里的饭菜已经做好，还是三菜一汤，有辣椒炒肉，有炒干鱼，有香辣螺蛳，还有一个冬瓜虾汤。 他从箩筐里拿出一篓子共六十个鸭蛋，“今后加一道菜，辣椒炒鸭蛋。” 又拿出一小坛的泡椒兔……两只兔子装了一半，“今天加一道菜，泡椒兔。” 奶奶马上站起来把坛子抱走，“淦西，我这就不依你了。有这么多菜，足够吃了，不能浪费。” 姑奶奶也说：“淦西，不能这么吃，地主资本家也没我家吃的好呢。” 看到奶奶的动作，听着姑奶奶的话，几小只满眼的星星消失了。 秦淦西见状，也只能无奈滴接受现实。 第143章 微风起兮 吃完中饭后，秦淦西睡了半个多小时，起来后，看到爷爷站在大门外，看向前面的小河。 他走到爷爷身后，也看向小河，原来是五小只都在河里，在摸螺蛳。 连续三天都吃螺蛳，并且分量不少，看来都吃上瘾了。 看了一会后，他问道：“爷爷，我想再挖个地窖收红薯，到哪间房里挖好？” 为了方便，一般都把地窖红薯地窖挖在屋里，这样可以相对稳定温度，也便于拿取。 爷爷说道：“家里已经有两个，他们的户口都转出去了，今年没多少红薯，不用挖。” “以往每年都要分三四千斤，今年分一千三四百斤还是有的，家里那两个也装不下。” “淦西，干红薯米虽然不好吃，但还是要做一些的。现在大家的生活都只有这样，我们家虽然你爸妈有工作，还有你大姑、大伯支援，但不能太突出。要记住，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听到爷爷的话，秦淦西很惊讶。 他从来都没说过这么长的话，难道以前看到的都是假象，是因为找到大姑、大伯了？ 还有，从来都没看到他看过书，却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是他以前在掩饰自己，还是听别人说的？ 这段时间来，秦淦西觉得家人的性格都有变化，爷爷、秦励国、何娟、淦媛，都和以前的认知不一样，有种需要重新认识的感觉。 想了想，他说道：“那就改造一个，在周围加点木炭，防止红薯坏掉。” 他记得前世的时候，家里收藏的红薯不是发芽就是腐烂，后来上网查资料，才知道红薯储藏有温度湿度的要求：温度低于十五度会冻坏，相对湿度高于90%会发芽。 红薯的水分本来就高，在旁边铺一层木炭可以吸收水分。 没想到爷爷是这么回应的：“加木炭的话，可能会让红薯变蔫，今后发不了芽，到时候自留地的红薯苗都得找别人要。” 秦淦西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 现在有的地方已经公社化了，在办理何娟工作有关证明的时候，合作社胡主任也说这里要公社化，只要进行这个，自留地就没有了。 可这种事情现在还没发生，他不能讲出来啊。 何娟和秦励国的户口都迁出去了，家里只剩他们三个，红薯确实会少一半还多，但按照以往的经验，两个地窖还是装不下，他可不希望他们起早贪黑洗红薯、剁红薯、洗红薯米、晒红薯米。 都六十多岁的人，怕他们累着。 想了一会后说：“爷爷，蔫了就蔫了，蔫了就晒红薯干吃。自留地就这么多，还要种蔬菜，也插不了多少，要一点就要一点。” 红薯发蔫，其实是淀粉转化成了糖，这种红薯晒出来的红薯干，软软的，甜甜的。 前世他还特意拿些红薯放在阴凉处通风，让其发蔫，然后蒸熟切开晒红薯干。 爷爷明显不想让他干这样的事，“你们去城里后，那点粮食也是不够的，到时候你们把红薯放到床下阴干，想吃红薯干就吃红薯干，想吃新鲜薯米饭就吃新鲜薯米饭。地窖的事，你不用管了。” 秦淦西感觉到，这话虽然没有直接拒绝，但其实是拒绝了，这是爷爷第一次拒绝自己。 他也知道，挖一个地窖不是很简单的事，少说也要挖出五立方土，弄不好还会垮塌，爷爷这么说，也是在为自己考虑。 于是他笑道：“那好，等红薯下来的时候，我回来拉几百斤过去。” 拉几百斤，他们就会少加工一些，也是减轻他们一点劳动量。 爷爷点了点头，“你回来拉吧。” 然后又补充道：“今年雨水太少，一个多月没下雨了，估计红薯会减产。幸亏我们合作社的田都有水源，不然水稻也会减产。” 爷爷的意思，红薯也会减产，所以更没必要再挖一个地窖。 秦淦西忽然想起，昨晚收的红薯确实小，那里的土是黑的，说明土地肥沃，应该不至于那么小才是。 爷爷还在说：“老陆说很多山区的田因为泉水量减少，晚稻长势很不好，他很担忧，那里的人会饿肚子。” 秦淦西不好说，明年不止那里的人会饿肚子，全国很多人都会饿肚子，而且一饿就是好几年。 看到爷爷站着，秦淦西提来一张竹躺椅，“爷爷，坐吧，不要站着。” 爷爷摆摆手，“我就是出来走一走、站一站的。” 转头看着他问道：“淦西，钢铁很容易炼吗？” 秦淦西摇摇头，“不容易。需要的设备很多，技术要求很高。” “可我听说我们合作社准备办一个工厂，现在已经选好了地址，人也抽好了，马上就要动工。” 秦淦西惊讶，全民炼钢是这个时候开始的吗？ “爷爷，您听谁说的？” “老陆家抽了两个人，我们家因为你爸妈的户口迁进城里，只剩下三个老头老婆子，所以才没抽。” “建在哪？” “靠着跃山的那一片红薯土。” 跃山，也就是从市区回家的那条山路所在的山，秦淦西在那里砍了榉树、松树、樟树和杉树，也挖了黄精、沙参，不过只有西面是合作社的，东面属于别的合作社。 这么说来，今后从市区回来，那条山路的长度会缩短，路也会拓宽。 爷爷没管秦淦西回没回应，继续说道：“老陆还和我说，那些人是在胡搞，说你是大学生，并且是学这个的大学生，要你出面阻止他们，被我拒绝了。淦西你可要记住，这是大势，是一股风，谁都阻止不了的。” 秦淦西不由得佩服老爷子，不愧是从东迁到西的，看问题的角度就是比别人要深刻。 他也知道，这是爷爷在潜移默化的教导自己，便应道：“爷爷，我知道的。我上学期间只管读书，放假期间不参与任何别的事情。” 爷爷叹道：“我这次受伤，苦了你了。” 秦淦西连忙笑着说：“您是我爷爷，怎么能说苦呢，都是应该做的。这个时候还不尽自己所能，那您这十多年是白宠我了，我也是畜生不如。” 爷爷的嘴角扯了扯，然后微微叹了口气。 第144章 保证你每天都可以啃到骨头 由于淦媛等人抓螺蛳就要满载而归，爷爷也不同意弄地窖，秦淦西便拿着锄头和柴刀上山，找药材移栽，拾柴火回来。 吃完晚饭后，他又出去抓青蛙。 虽然储藏空间里的肉食库存超过五十六吨，拥有大量可以升级的黄金、玉器，随时可以兑换三十万个功勋点进行升级，没必要再去抓，但因为已经和何娟说过那样的话，只能出去，免得露馅。 接下来几天也是如此，清早送何娟和秦励国去上班，顺便看了一下家具制作的进展情况，然后给三家单位送货，送货的总重量保持在九百斤以上，顺便从医院小食堂炒一个大菜、四特大号饭盒回家，每天的存款增加一千块。 睡个午觉后上山挖药材、捡柴火，让种植空间里的药材品种不断增加，家里的柴火垛也增加了一个。 只是不知道这附近的野猪是被他抓没了，还是转移了阵地，这几天他都突入山里三十余里，最终没遇到一头，只抓了十七只兔子、六只竹鼠和十九只野鸡、二十二只斑鸠。 其它的鸟没抓了，肉实在太小；蛇也没抓，储藏空间里有三百多条呢，都是在田垄里抓的。 七点以后都出去，出去就不想空手而归，每天晚上抓货的总重量没有低于七吨的，最高的达到八点八吨，导致每天的库存量平均以七点八吨的速度增加，有的垛已经成为柱了。 因为有钱也买不到东西，所以存款在7月29日超过一万元时，他也没激动几秒。 8月3日，连续上班两个星期的何娟和秦励国终于休息一天，不要秦淦西送去上班，他们在家吃完早餐后，要带着全家去新房子看家具，4日就要开始刷漆了。 秦冕还是给三家送去九百斤食材，对每一家都讲明，从4日开始不能再送，同时对三位科长表示感谢。 不管怎么说，三家都给了自己机会，让家庭的生活水平大幅度提升，感谢他们是应该的。 赵克勤和古宜机的脸色有些难看，脸上忧愁之色显而易见，以赵克勤更加明显。 这么些天来，他们也在寻找新的渠道，可并没有成功，想要他把同伴介绍过来，让他们的进货量稳定，他委婉地拒绝了，推说人家自己有渠道。 他都是自己干的，是一个独行侠，如何敢答应？ 就是陆勤良和陆勤奋两兄弟，他也不敢介绍过来，一个是他们的数量不够，关键还是怕泄露自己的底细。 叶柳生没有这种表现，他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结果，但他还是说，如果今后有这样的食材，尽管送去锅炉厂。 对他的要求，秦淦西很爽快地同意了。 他其实很想继续送，因为库存太高，泥蛙、青蛙、黄鳝和泥鳅四个品种因为这几天大量收获，都达到吓人的十七吨，导致他家周围四十里内，按那个中年汉子的话，这四个品种都只有小崽子的崽子了。 本来就有五十六吨库存，系统升级加上一心三用达到炉火纯青，正在追求一心四用，使得每天的收获大大增加，这五天下来，他的库存总量达到九十五吨，功勋点也达到.6个。 因为学校要开学，所以不会有时间来送，今后要送也只能等到星期天。 给孙桂华送去五斤黄鳝时，他也和她说了，因为要开学，所以不能再送，向她表达了对爷爷住院期间的照顾以及对介绍叶柳生的谢意。 回到医院小食堂等老刘加工铁锅靠大鹅期间，也对他和两个小师傅的谢意。 怀揣一万三千多块钱回到古默巷新家时，一大家子都在，不是在抚摸新家具，就是在床板上打滚。 “大哥，这床也太宽了，比家里的床宽了一半。” “淦西，做这么宽的床，家里的被子、竹席、垫被都要重新做。” “姑奶奶，不要重新做也行的，空的地方可以摆书。” “淦西，这床板也太好了，哪有用这么扎实的木板的？” “奶奶，我在上面跳了几下，根本踩不断，也不嘎嘎响，这才好呢。” “哥，这些家具的木材真好，屋里还有淡淡的香味。” “我知道，有香味的是樟树。” “大哥，这张圆桌板太好了，今后我们不用挤着坐了。” “对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大哥，桌子太大了，我夹不到对面的菜。” “……” 看到他进门，一个个对着他讲起来，并且有人问，有人答，让他没有说话的机会。 看到他们都满意，他也很高兴。 这些家具中，其它的没变，只是床变宽了。 在他的要求下，把只有一米二宽的床都变成了一米八。 看到这么多人围着他说话，何娟把手挥挥，“都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不过不要想多了。” 然后把他拉到凳子上坐着，笑眯眯地说：“我不知道你花了多少钱，但那些多余的木料，抵了工钱还有余，他们几天休息，明天来刷漆，多余的抵这一部分的钱。算下来，这么多家具，我最终只需要掏三块二毛钱。” 秦淦西点了点头，“妈，您决定就行。” 何娟拍了拍他的头，笑着说：“当然是我决定咯，跟你说只是告诉你一声。” 秦淦西嘿嘿一笑，“妈，我弄了七斤棉花，四十尺瑕疵布，有三十尺可以做床单被套。我还和人家商议好了，两个星期后，再帮我弄二十斤棉花来。”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天天换东西，你的账还完了？” 秦淦西笑了一下，“妈，其实上班的收入比抓鱼、抓青蛙差多了。这段时间，我们找到了几个好地方，每天都可以收入几块钱，最多的那天差不多二十块。” 何娟和秦励国现在都是实习，月工资只有二十二块钱，他即使每天只有一块钱的收入，也比他们的收入要高，别说几块钱了。 她定定地看了他十几秒，然后拍拍他的肩膀，“淦西，抓鱼、抓青蛙都是有季节性的，也是有风险的，你的任务还是好好读书，老老实实毕业，目光要放远一些。” 秦淦西点了点头，“妈，我知道的，所以我今天和他们都说了。” 接着笑道：“开学以后，我就啃老了。” 何娟马上问道：“什么啃老？” 秦淦西这才想起，这个词要四五十年以后才出现，笑道：“就是吃你们的，用你们的，不想事。” 何娟马上说：“啃吧。我和你爸每月加起来四十四块钱，保证你每天都可以啃到骨头。” 聊几句后，他说道：“妈，大家第一次在这里聚齐，不如到隔壁的饭店吃个中饭。” 何娟双眼一瞪，“想都不要想，回去做饭吃。” 奶奶和姑奶奶也同声反对，“淦西，花那个冤枉钱干什么？走回去很快的，家里有那么多菜呢。” 几小只倒是跃跃欲试，但被何娟一眼瞪去，一个个缩着脖子后退。 秦淦西嘿嘿笑道：“我知道就是这样的结果，幸好我有准备。先把圆桌板架上。” 和淦媛、香灵等小只抬着圆桌板放到桌子上，再来到自行车旁边，从箩筐里接连拿出八个特大号饭盒和三个中号饭盒，“六盒米饭，两盒粉蒸肉，一盒麻辣兔丁，一盒铁锅靠大鹅，一盒卤猪杂。” 然后从帆布包里拿出六根黄瓜，“这就是蔬菜了。” 第145章 千万不要小看你妈 在小食堂加工的时候，他就想到她们不会同意去饭店吃，要回家吃，所以特意多弄了几盒米饭，铁锅靠大鹅是今天做的，麻辣兔丁是昨天的，粉蒸肉则是前天的，卤猪杂则是几天以前的，都收在储藏空间的坛子里。 他看似从箩筐里拿，其实是在空间里分好后再取出来，一心三用炉火纯青，谁也发现不了其中奥秘。 至于筷子，他在医院小食堂等菜的时候做的，做竹钉不需要那么多竹筒，他留了几个，十二双筷子，还用不着一个竹筒，只是筷子样式差一些。没那么美观。 随着一个个饭盒被打开，一声声欢呼声响起。 四个大硬菜啊，全是白米饭。 吃完中饭后，一个个地坐在凳子上靠着墙，都不想动。 有吃饱了的原因，也有上午走了那么远路的原因。 秦淦西也懒懒地靠在墙壁上，“妈，我们家这么多人，我建议再增加一个厕所。” 秦励国说道：“家里有一个就够了，人家都是去公共厕所的，我们也可以去。” 爷爷马上说道：“我觉得可以增加一个。其实并不复杂，把厕所延长，然后从中间隔开，到家里拿几块木板来做门。” 爷爷开口，其他人就不说话了。 秦淦西看向何娟，她没好气地说：“看我干什么？加一个就是了。这么多家具都做了，还怕增加一个厕所？明天上班后，我找单位的人来，晚上加一个。” 秦淦西嘿嘿笑道：“妈，没想到您这么快就可以请动单位的人了。” 何娟得意地笑了笑，“那是，千万不要小看你妈。” 秦淦西从帆布包里拿出十包星沙烟，“妈，这是活动经费。” 何娟瞥了他一眼，“看到你一副土财主的样子，我就想生气。” 奶奶笑道：“娟子，你怎么就生淦西的气了？” 何娟笑着说：“妈，我还没生他的气，只是想生呢。” 奶奶很严肃地说：“我们家的人都应该感谢淦西。没有他，我们过不上这么好的生活，所以要尊敬他，要听他的话。” 也许经历不同，秦淦西对这样的思想工作很不适应，但几小只却很适应，连连点头。 欣莎举着手说：“大哥，今后我给你买好吃的。” 秦淦西笑着说：“好，大哥等着你买。” 歇息个把小时后，何娟说道：“新家也都看了，知道这个地方，我们回家吧。” 拿起桌上一包星沙烟塞到爷爷衣服口袋里，“爸，您拿着在路上抽。” 奶奶瞪着双眼问：“老倌子，你没戒掉，又抽起来了吗？” 爷爷不吭声。 秦淦西也有些惊讶，他这些天都没见他抽烟，以为是戒掉了，所以没给他烟。 在奶奶加强语气重复问一遍后，爷爷才慢悠悠地说：“要你才能戒得掉。” 秦淦西仔细看去，看到爷爷的裤兜里微鼓，应该是装了烟丝和纸片、火柴，于是笑着说：“奶奶，烟是很难戒得掉的。爷爷今后不要抽喇叭筒了，要么抽这种带嘴的，要么做一个烟杆，还可以做一杆水烟枪。” 他前世就是一个烟民，每天最少一包，最多的时候达到三包，也曾想戒过，并且有几次都付诸于行动，最终还是没有戒成功。 抽烟如同吸*毒，初次难受，却越来越上瘾，瘾来了浑身不对劲，鼻涕、唾液直流，很容易焦躁。 记得有次双抢期间，队里有个老烟民，因为家里的老旱烟抽完了，他捡一些枯树叶碾碎来抽，结果被烫得满嘴泡，即使这样，他还是接着抽了几口。 能戒烟成功的，都是意志力很强大的。 他这一世不抽烟，是因为原主不抽，而他这个魂的意识里虽然想抽，但身体没有那种渴望，所以即使看到别人抽，那种欲望也变得很微弱。 奶奶把烟从爷爷的口袋里拿出来，“这么久没抽都没问题，应该是可以戒掉的。抽烟就是烧钱，哪有那么多钱来烧？老倌子，你可要借这个机会把烟戒了。” 秦淦西笑道：“奶奶，完全戒掉是不可能的。我爷爷没有别的爱好，今后不上山，也不要去地里干活，他一天就傻坐着？” 爷爷跟着说了两个字：“就是。” 淦媛说道：“爷爷，我帮您买书，您看书打发时间。” 奶奶接着说：“淦媛这个办法好。大孙，你可不要出馊主意。可以做的事情多了，把自留地里的土捏碎、拔草、扯猪草……太多事情了，哪里会没有事做？” 秦淦西劝导她，“奶奶，明年不要喂猪，来城里和我们住在一起。淦媛上大学去了，香灵她们几个来星沙上学，没谁帮你们扯猪草。” 爷爷慢悠悠地说：“我们才六十岁，不来城里。城里不如家里自在。” 姑奶奶接着说：“你们的粮食都是定量的，自己都不够吃，我们在这里还可以拿点基本粮。” 秦淦西想说过十几天后，自己的粮食都吃不完，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这种“狂妄”的话，只能闭嘴。 何娟看了看几人，说道：“我们往家走吧。淦西，你是回去一趟，还是直接去学校？” “晚上再去。” 以前都是下午去的，现在天再黑也能看清七十二米，啥都不用担心了。 出了门，淦媛便要骑自行车，秦淦西将箩筐取下来，把车给她。 几天没骑，她上车就歪歪扭扭，摔了两次才适应。 适应以后，她开始大呼小叫起来，骑着车在前面冲。 欣莎和平安跟在她后面大叫：“大姐，我要坐车。” 淦媛的胆子也很大，竟然真的停下来，让他们坐上去。 不过她也是有脑筋的，先让平安上去试试。 试试就摔跤，她的手掌划出不少血痕，平安的膝盖也是。 不过没有谁心痛，任由他们骑了摔，摔了骑，终于到田间大道时，可以平稳地搭载平安了。 到了这里，香灵也想学车了。 于是淦媛教导她怎么骑，还帮她扶车，但快到山间小道，她还只能歪歪扭扭。 回到家时，时间接近五点。 秦励国本来想要学骑车，却被何娟阻止，“今晚吃螺蛳。他们都过瘾了，我还没过瘾。你也去剪螺蛳屁股。” 秦励国只能把学车的机会让给香灵，老老实实和秦淦西剪螺蛳屁股，一剪就是十五六斤。 第146章 宿舍十兄弟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湖湘工学院内人气暴增，小半归家的学子全都返校了。 学生宿舍一栋201内，九个男生或坐在床上靠着墙壁，或坐在方凳上，都在聊天，讲述着这半个多月的见闻。 讲着讲着，一个男生说道：“全校像我们宿舍一样全部回家的，估计没有。小十到现在还没来，这不符合他的个性，不会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吧？” “其它的问题不会有，就是不知道轮渡还有没有。” “现在这个时候，轮渡肯定是有的，估计家里忙，出来晚了。” 这时，门外传来声音：“哥哥们，说我呢。” 秦淦西接着出现在门口，扫视一圈后笑着说：“都来了啊，看来只有我不积极。” 靠墙壁坐着的人全部坐直，九个人全部看向他。 “小十，你怎么现在才来？距离最近，来得最晚，也不来帮哥哥们洗席子。还要三哥给你洗，你说咋办吧。” 秦淦西把铺盖扔到自己床上，朝三哥杜如海抱拳，“谢谢三哥！” 杜如海笑了一下，“小十，我怎么感觉十几天没见，你的话多了很多。” 二哥符雅松同意：“我也有这种感觉。” 五哥邹立群说：“我还发现小十的精神状态好了，身体也长高了。” 七哥胡集亚从床上下来，走到秦淦西身后，“小十，我们两个比一下。” 秦淦西站直身体，九哥周毅发说：“小十真的长高了，比七哥高一公分，把我挤成第四高了。” 秦淦西拿出一个特大号饭盒，里面装着满满一盒香辣螺蛳，“哥哥们，尝尝我这十几天研究的小吃。今天为了做这个小吃，所以来晚了。坐着的，站着的，想吃的，不想吃的，数量有限，过了今天就没有了啊。” 他揭开饭盒，一股浓郁的香气瞬间席卷房间，引得周毅发飞扑而来，“是什么，我尝尝。” 拈出一个螺蛳左看右看，作为西陕人的他可能没见过，便来了一个两连问：“这是啥，咋吃？” 六哥李代为是杭浙人，他也拈出一个，稍微看一眼就嗦。 “哇，咳咳……辣……嗖哈……不行了，我要喝水。” 大哥张立维是湖鄂人，看到李代为的囧样，笑道：“吃辣的，还得看我。嗦……咔咔……咳咳……哇……吃到气管里去……咳咳……真过瘾。” 四哥周春波是上沪人，也拈了一个在手中，看到他们两个的模样，小心翼翼地舔了一下，接着就是一声吼：“哇，真辣。呼，呼，没看到里面有多少辣椒啊。” 他们还在试探，作为西川人的八哥陈德亮已经连嗦了三个，“看看你们，都来学校三年了，还这副德性。小十，不得不说，你这小螺炒的够味，哥哥我很喜欢。” 同为湖湘人的杜如海吃了一个，惊讶地说：“小十，这东西河里多的是啊，没想到这么好吃呢。” 邹立群一针见血，“三哥，好吃是有条件的，没看到螺蛳壳上都有油吗？” 杜如海把没有了肉的螺蛳壳放进嘴里洗一遍，然后再吐出来，“确实，油不少。” 秦淦西说道：“其实也不需要多少油。炒十斤，一两油就够了。” 周毅发瞪圆双眼，“小十，一两油还不多吗，一个人一个月才有几两油？” 秦淦西心中一愣，他确实不知道城里人一个月有几两油，以前没问过别人，家里的粮油薄在何娟那里，也没问过。 为了掩饰尴尬，他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二十天没见到九位哥哥，有点激动。有这个东西，怎么能不喝酒呢。” 说着，又到铺盖里扣，接着抠出两坛酒来，“三斤，总量包干，喝完为止。” 周春波马上拿来自己的茶缸，嘴唇红红的，嘴里还在“嗖哈”，“小十，虽然我吃不得这么辣，但确实太够味，今天一醉方休。” 李代为从床下拿出一瓶酒，嘿嘿笑道：“四哥，你可以一醉方休，我们不会。” 李代为拿出酒，其他人也纷纷拿出一两瓶，桌子上很快就有十六瓶。 张立维说道：“弟弟们，虽然小十的螺蛳不错，但这酒也太多了，二十斤起码有吧。这样，今天平均六两，小四能给我们匀出半斤，小六能匀出二两，还有小八他们几个，匀出二两没问题。总之一句话，为了明天能保持清醒，我们只喝个恰到好处，不倒不说胡话。” 他的提议，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同。 宿舍十人的关系很好，大家都不小肚鸡肠，都能求同存异，且酒量普遍不错，秦淦西之前也是六两不倒，张立维更是一斤没事，唯独周春波只有一两的量，但他是又菜有爱玩，每次都是菜还没吃一半，他就上床呼呼大睡了。 说起来，宿舍喝酒的风气还是周春波带起来的。 他家里以前有点底子，在大一的时候，他偶尔出去买点酒拉着宿舍的人一起喝，他买，其他有钱的同学也买；后来这样的机会少了，因为瓶装酒需要酒票，散装酒觉得味不对，但宿舍里的人每个学期也要喝两三次。 秦淦西因为有奶奶偷偷给的零花钱，每次也要参与，但后来因为没有酒票，便没有再买，只是多买两份菜。 这些记忆是这次系统升级以后才有的，以前不知道原主在学校还有这一面，总以为他是四点一线。 喝着聊着，周春波开始上头，“小十，下午有几个姐姐来看你呢。快毕业了，选哪一个？” 秦淦西扔一个螺蛳壳砸在他额头上，没好气地说：“都是同学，说什么呢。” 也许是原主想把有些事情埋到记忆深处，他对原主以前的印象就是很单纯，只爱学习；这次系统升级后，他知道了更多的东西，也知道自己在学校里喝酒，在学校还很受欢迎。 符雅松笑着说：“小十今年才满十七岁，按说谈这些还有点早，但如果有心仪的，也不妨留一个。” 秦淦西白了他一眼，“二哥，你也知道我刚满十七岁啊。我早就说过，不到二十岁，不考虑这方面的事情。” 张立维说道：“我认为小十的想法是对的。现在就找的话，距离法定结婚年龄还有三年，万一期间擦枪走火制造出一个小生命怎么办？我们作为新社会大学生，必须守法。” 屋内顿时传出各种笑声。 可能是因为螺蛳很辣，周春波今天超水平发挥，喝完二两才扶着桌子往床上一倒，马上鼾声如雷。 随后，一个个撤离战场，秦淦西喝了六两后也撤离，洗涮一下上床了，留下张立维等三人慢慢喝。 尽管今天还没多少感觉，但上个学期最高的量就是这么多，所以自动撤退。 再好喝的酒也是酒，都有酒精，他不需要依靠酒精来麻痹自己，也不需要用来消愁，更不认为喝酒是一种有文化底蕴的体现。 第147章 说话先过脑子 上床的时候才十点半，他分出大部分意识探入种植空间，发现水稻、花生已经成熟，马上将其全部收取，收获稻谷总重两千四百九十斤、花生七十六斤，如果折干，水稻有两千三百斤，花生六十八斤。 按面积计算，还是稻谷每亩两千五斤，花生每亩一千六百斤。 不知道后世的花生亩产多少，但知道水稻是没有超过一千六百斤的。 他对有这样的收获暗自高兴，今后再也不愁大米和花生了。 他没对稻谷和花生催干，而是当即把所有花生全部剥出花生仁种下去，种了三亩；种下一百四十七亩稻谷，耗去一千六百二十斤，还剩八百七十来斤稻谷。 又只剩一亩多空地了，百合、荞麦、土豆和玉米就要成熟，土地还是不够啊。 “等那些成熟后，将部分玉器或金砖换成功勋点升级。” 有那么多金砖和玉器在手，他对再升一次级并不是很担心，再升级的话总可以增加一万平方米吧，又会增加七八亩地。 他很担心接下来几年的自然灾害，所以想尽量多种粮食。 做完这些后，开始催干稻谷。 慢慢地，他听到张立维他们的说话声越来越轻、越来越模糊，最终睡去。 第二天，他还是六点醒来。 醒来第一件事是看昨晚种下的水稻、花生，都发芽了；检查催干的稻谷情况，发现八百七十斤基本烘干，扫尾的任务只能等到晚上进行了。 他睁开双眼探头查看其他人的情况，周春波坐在床上发呆，张立维、符雅松和陈德亮的床铺空空，其他人还躺在床上均匀呼吸。 蹑手蹑脚下床后，拿出洗涮用品准备去搞个人卫生，周春波也跟着下床，拿着洗涮用具跟他出门。 轻轻带上门后，周春波说道：“小十，我暑假在家练了几天，还是没能突破。” 秦淦西笑道：“四哥，只要不想自己是在喝酒，想着自己在喝水，这样罪一次就能成功。” 周春波皱着眉头说：“不行啊，我的喉咙里仿佛有个酒精辨识装置，只要稍微大口一点就有生理反应，咽不下去。” 秦淦西呵呵一笑：“那也好办。拿一个酒瓶子直接捅进喉咙，咽不下去也得咽。” 周春波推了他一下，“小十，唔发现侬很坏呢。那样做，会死人的好不啦。” 一激动，上沪话都飙出来了。 到洗漱间的时候，张立维、符雅松和陈德亮在人群中洗漱，他们俩把盆放在他们身边，然后去厕所。 等他们出来的时候，张立维、符雅松和陈德亮走了，杜如海和邹立群在洗漱，他们两个占住了两个水龙头，他们两个便挤到中间开始洗漱。 回到宿舍后，剩下三个还坐在床上迷迷瞪瞪，李代为嘟囔道：“也不知道你们起这么早干什么。提前开学，必定是来搞劳动的，没有充足的睡眠，晕倒了怎么办？” 周春波惊讶地说：“不会吧？” 李代为转头看向他，“怎么不会？你们没听说吗？六月二十五日，杭城铁矿一些职工用自制砖炉炼出了钢，现在已经四处扩散了。我们那里，最先只用旧锅烂刀废锁头，现在都用好锅好菜刀了。” 陈德亮惊问：“好刀好锅都用了，拿什么做饭？” 李代为翻翻白眼，“不用做饭，都公社化了，去吃大食堂。现在到处都是小砖炉，到处在砍树，城隍庙都拆了。” 秦淦西心叹，该来的还是来了。 大量砍伐，四处点火，也许是接下来三年灾难的由头之一。 嘴上却说道：“还是你们那里行动快，我们那里还处在组织设计阶段。” 周毅发挠挠后脑勺：“我们街道也搞了一个，不过我们学校不会这么无脑吧。我看了一下炼出来的东西，那哪是……” 秦淦西及时打断他的话，“九哥，不是七点半要开会嘛，快点去洗涮。” 周毅发看了他一眼，马上下床，拿着洗漱用品就出去了。 秦淦西说道：“几位哥哥，我们要服从安排，用我们所学做贡献，不要讲别的。” 这样的事，那些钢厂的专家、那些专门的老师，他们不知道吗，肯定是知道的，但有的声音被淹没，有的被噤声，有的被治，所以没有反对的声音流出。 在历史的滚滚洪流之下，阻挡只能造成自己伤痕累累，甚至送命。 他没有那么强烈的意愿，这些人也没有能力去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背后议论这些，有可能带来灾难和痛苦，不如赖活着，在岸边或岸上看着就行，就当看一场热闹……不，一场闹剧，一场没有一点科学思维的闹剧。 沉默一会后，张立维点了点头，“小十说的对，我们要服从安排，用自己所学为社会主义建设做贡献，其它的事情不是我们能管的。” 走向大礼堂的途中，周毅发走在秦淦西的旁边悄悄说：“小十，谢谢你啊。在家的时候，我也说了那些话，被我爸训了。” 秦淦西笑着说：“你看到产品可能是不合格产品，通过经验总结，会出合格产品的。” 周毅发呵呵笑道：“对，总有一天会出合格产品的。” 接着低声说道：“比秦朝炼铁的水平还差。不尊重科学，劳民伤财，狂热无脑。” 秦淦西拍拍他的肩膀，“九哥，只要别人没伤害你，就不要在意别人的想法。如果伤害你，就要想办法远离伤害。” 周毅发盯着他看了十几秒，然后揽着他的脖子说道：“小十，我发现你变了，以前没这么多话，也没这么有哲理，暑假那十几天经历了什么？” 秦淦西笑道：“经历的多了。有经历才能成长，九哥，你的经历少了。” 周毅发肯定不会知道他面前的人只是原主的身体，里面装着一个来自几十年来的灵魂，不会知道他的家差点迅速衰败，更不会知道他短短二十天已经成为万元户。 周毅发拍拍自己的嘴，“小十，我这张嘴就是没门。” 秦淦西呵呵笑道：“这扇门，只能是自己装。如果别人来装，事情就大发了。” “怎么装？” “说话先过脑子。” 第148章 我要生产农用机械 秦淦西和周毅发走在同宿舍队伍的最后面进入大礼堂，里面已经人声鼎沸，烟雾冲天，秦淦西还真有些不适应这种环境。 在后世，国家制度规定烟盒上都要有警示，告诫烟民吸烟有害健康，在一些公共场合禁烟，有些公共地方提供专门的吸烟场所，而像大礼堂这样的地方，那是绝对不会有人抽烟的。 尽管他前世也抽烟，但形成一种很自觉的习惯：敞天的路上抽，自己的办公室抽，家里到阳台上抽，其它地方很少抽。 在这里，坐在主席台上的人抽，坐在下面的人抽，一股股轻烟飘起，到上方汇聚，然后把整个大礼堂覆盖，导致抽烟的不但可以吸一手烟，也和不抽烟的人一样吸二手烟。 看到他停顿下来，周毅发笑道：“一副很惊讶的样子，在想什么？” 秦淦西笑了笑，继续向前走，来到班级所在位置依次坐下。 由于来的没有别人早，没有一连十个的座位，只能见缝插针，他坐在同级同一个专业的、来自黑江省的孙鸿鹏旁边。 孙鸿鹏递来一支烟，笑着说：“小淦西，你们宿舍还真是共同进退。做什么都一起，今后结婚怎么办？” 抽烟的人就是这样，见面就递烟。 秦淦西推回他的烟，把后边一截忽略，“你知道的，我不会。” 孙鸿鹏把烟收了回去，“很好，帮我省了一支。” 说着把递给秦淦西的烟点上，主打一个嘴上的烟火不灭。 把上一个烟蒂扔在地上，“我和你说，我们省要烟票了，这里没有，所以要抓紧机会多抽一些。” 秦淦西有些惊讶，烟票的推行还分先后的吗？ 嘴上却问道：“你应该刚到家吧，就知道这些？” 孙鸿鹏翻翻白眼，“说起来很气，到家第二天就收到信，马上准备返校，把我爸的两包烟拿了。幸好接下来那些省市不要烟票，所以转车的时候买了一些，不然路上没烟抽。” 秦淦西笑了一下，“那就戒了，还有利于身体。” 孙鸿鹏嘟囔：“戒饭都不能戒烟。” “今后怎么办？你们省限额了，其它省会跟着限的，你这么抽，到哪里搞这么多烟票？” “总会有办法的。这大礼堂里抽烟的只有百分之六十，像你们宿舍那样的人也不少。” 秦淦西笑着说：“你能拉下这张脸？” 孙鸿鹏撇撇嘴，“到时候哪还有脸？我和你说，快到京都的时候，我没烟抽了，把烟屁股里的烟抠出来，然后卷起来抽。” 秦淦西心里说，“你厉害。” 孙鸿鹏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笑着说：“我还是有准备的，把摁熄的烟屁股放到口袋里以防万一；我旁边那个伙计有意思，抽烟的速度很快，抽一支丢一个烟屁股，快到京都的时候，烟抽完了，于是满车厢转悠，低着头找烟屁股，最后是有个好心人给了一支，我给了他十个烟屁股，这才顺利到达京都。我和你说，他老感谢我了。” 秦淦西没法想象那种两个人分享烟屁股的场面，应该很有意思，更滑稽。 大会很快开始，主席台上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讲话，讲话内容让秦淦西感觉风来了。 学校号召师生进行“献智、献力”，向国庆献礼，老师和一些暑假没有回去的学生已经做了很多准备，决定从即日起，开始炼钢铁、建工厂。 今年六月份，湖湘工学院才在原来的土木建筑学院的基础上成立，设置机械、电机、化工、土木、桥梁与隧道、铁路建筑、铁路运输等七个系，不搞与专业有关的东西，却要大炼钢铁，还要开办水泥厂和耐火砖厂，这不是读书无用的真实写照吗。 大会结束是誓师，誓师过后是分系分年级讨论。 机械系的人回到机械楼，这是一栋老楼，星沙大会战的时候，被脚盆国的飞机炸掉一层，现在只有三层。 大三的人在一楼的阶梯教室开会，系里领导要求大家献计献策。 由于秦淦西的成绩是稳居系里第一名，所以在大家踊跃发言之后，系领导专门点了他的名：“秦淦西同学，我们发现你一直没有发言，这不符合你的成绩水平。” 一道声音马上传出，听起来有些阴阳怪气，“秦淦西同学这是想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他看了那人一眼，那人是另一个班的郭怡云，活动积极份子，哪里有活动，哪里就有她，他虽然不厌恶她，但也仅当同学看。 他没有回应她，而是站起来说道：“各位领导，同学们，我刚才一直在考虑应该如何才能为国庆献礼，为建设祖国做贡献，没因为还没完全考虑好，所以没有发言。” 系主任郝教授笑笑，“哦，说说你的想法。” 秦淦西说道：“我个人觉得，我们国家现在的农具、运输工具等方面还有不足，需要加强，所以认为应该急国家之所急，从这方面下手，研究农用机械。” 郝教授点了点头，“你的思路不错。这样还可以学以致用，用自己所学为祖国做贡献。现在想好了没有，准备做什么？” 秦淦西点了点头，“想好了。我们国家现在耕牛不足，翻田、翻土大多数还是靠锄头挖，往往会影响生产季节，所以我想研究翻地用的机器。” 心中却是想，前世学的是市场营销，这一世学的机械制造，前世的工作经验不能用在这里，但见识完全可以，首选就是手扶拖拉机、旋耕机。 前世高中、大学的时候，只要看到父母下地劳作，他就开着手扶拖拉机带着旋耕机帮忙，犁田、耙田、松土样样来，还使用过电动打谷机，坏了可以自己修，对这些玩意很熟悉，可以拿来就用。 来之前没有想出头，在毕业之前都不出头，然后等毕业以后找个工作混下去。 可以说，未来是未知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现在被点名了，只能“表现”一下，不然会被人说不积极，不知道会带来什么后果，把手扶拖拉机和旋耕机做出来，今后选择工作的机会也可能会好一些。 郝教授轻轻拍了一下讲台，“好，我们系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学以致用的思路。秦淦西同学，这个项目你负责，机械楼内外，你选场地；廖祚祥老师，系里安排你作为这个项目的指导，代表系里进行监督。” 这个时候的人还真是单纯啊，他这么大一个系主任，竟然没有来抢负责人这个位置，其他人也没有。 系书记在一旁补充：“有秦淦西同学这个建议，我们会向学校提出组建机械制造厂。其他同学，有没有机械产品方面的想法，全都并到今后的机械厂里来。机械厂办好了，一方面可以证明我们学以致用，重要的方面是为祖国建设做了贡献，显示出我机械系学子的爱国之心。” 第149章 成立设计小组 会议结束后，廖祚祥老师在人群中找到秦淦西，“秦淦西同学，你要生产的产品有蓝图吗？” 秦淦西摇了摇头，“廖老师，目前还不具体，我想去图书馆查几天资料。” 廖祚祥点了点头，“对，磨刀不误砍柴工，去查吧。有思路了告诉我一声，我也给你出出主意。另外，不能单打独斗，要成立一个小组。你是我们系大三第一个有具体大思路的，我希望能把你的想法实现。” 秦淦西笑着说：“谢谢廖老师。” 廖祚祥教大一的基础物理，也是秦淦西的授业老师，性格很温和。 这时，走到他们两个旁边的郭怡云带着微笑说：“秦淦西同学，我想加入你的农业机械小组，可以吗？” 真会抓机会呢。 秦淦西挠挠后脑勺，露出八颗牙，“我现在只有农业机械这个大方向，还没有具体的思路，要不你给我提供一些建议？” 郭怡云还是笑着说：“没事，等你的思路形成，我加入就可以了。” 秦淦西摇了摇头，“我虽然还没找小组成员，但小组成员一定是要能给我提供思路的。” 郭怡云的脸色顿时尴尬，勉强笑着说：“我不是农村人，对耕地、种田不熟，所以暂时也没有思路。那我不打扰你了。廖老师，再见。” 廖祚祥看了一眼郭怡云的背影，伸手拍拍秦淦西的肩，“不要着急，先找资料看看。不过也不能拖的时间太长，这个星期机械厂也许明天、也许下个星期就会组建起来，所以一个星期后要有具体的想法，可以先把设计研究小组成立起来，该分工的分工，该合作的合作，这样做起事来就会有条有理。去吃饭吧。” 秦淦西点了点头，“廖老师，我中午把小组的成员找齐，下午来找您。” 会上说了简单思路后，他所提的还是很可行的，手扶拖拉机、旋耕机和电动打谷机，都是他前世很熟悉并很了解的，虽然不知道原理，但知道每一个零件，只要照搬照抄就行。 不马上设计，是不想表现太过突出，今天一提，几天就拿出设计图。 没那么傻。 食堂的菜确实不行，一个是水煮豇豆，一个是红辣椒炒青辣椒，还有一个是梅干菜。 主食也好不到哪里去，米饭发黄，里面的砂子却很白；馒头发黑，个头还小。 按窗口打菜的人说，因为很多人都刚刚从家里来，肚子里的油水比较足，所以今天不加肉了。 秦淦西暗想，即使加肉，也要找半天才能找到一丁点。 不过食堂很会管理，每个星期都会弄一次炒肉，那次就真的是肉眼可见。 学生们平时节省下来的菜票，到那天都会变成酒。 他买了两个馒头和一份水煮豇豆挤出人群。 水煮豇豆和其它两个菜一样，都是看不见油星的，仅能起到裹腹的效果，甚至连维生素也会很少，因为被煮的发黄，大部分都分解了。 他端着饭菜走进宿舍，就听到周毅发大声嚷嚷：“小十，就等你了。加点汤汁，下饭更快。” 原来昨晚吃完螺蛳后，张立维他们没有把饭盒里的汤汁倒掉，留着今天中午吃。 不得不说，他们都是会过日子的人。 秦淦西也没客气，让他舀半勺加入到饭盒里面，“几位哥哥，我的那个小组有谁想参加？” 符雅松示意，“我想弄一个产品。希望哥哥弟弟能帮我。” 陈德亮也说：“我也有这个意思，还请哥哥弟弟帮我。” 通过讨论，最终张立维、周春波、邹立群和周毅发决定加入秦淦西的农业机械研究设计小组。 秦淦西也不勉强，说白了，这是给同宿舍的人增加履历，不然他一个人都可以设计出来。 吃饭后就午睡，秦淦西对荞麦、土豆和玉米搞一波催熟，醒来已经是两点半。 去找廖祚祥，把小组情况说一下，他显得很高兴，先要他选一间房子作为小组的活动场地。 秦淦西一下就选中大门口对门那间，因为这间的出入最方便。 选定后，周春波从系里拿来钥匙，廖祚祥和几人一起进入房间，说是要先讨论一下思路。 秦淦西站在黑板前，把自己的思路讲出来，并用图表示出来：用柴油机做动力，牵引犁田、耙田的机械。 目的是不用耕牛，减少人力，达到高效。 需要做的是动力的来源、犁田耙田机械的设计以及如何连接把动力和机械连接起来。 听完他的讲述后，廖祚祥点了点头，“很好。目标提出来了，抓紧把方向定一下，然后去查找资料。我马上有会要开，你们自行商议。” 他离开后，周毅发哭着脸说：“小十，我发现自己是来拖你后腿的，这玩意完全没概念呐。” 秦淦西笑了笑，“九哥，不要把问题想复杂了。发动机不要我们做，买就行；我觉得动力和牵引不是很复杂，复杂是后面工作的机械。怎样才能把地翻起，又如何平整，做到翻地与平地一次性完成。遇到什么问题解决什么什么问题，不要被整体吓住。” 张立维点了点头，“小十说的是，现在知道整体目标，我们就把它分解细化，就不会无从下手。” 通过简单讨论，秦淦西决定选用十三马力的发动机，前世他家的手扶拖拉机就是十千瓦的，可以照搬。 设计方面，秦淦西负责系统总成以及犁田、耙田机械的设计（其实就是旋耕机，只是他现在还不能说出这个名字），张立维、周毅发负责发动机购买和传动连接设计，周春波、邹立群负责其它材料准备、制作以及辅助设计。 会议结束后，秦淦西去图书馆查找资料，其他人各行其是。 他去查找资料是假，看相关书籍是真。 目前夏国的手扶拖拉机，都处在引进和模仿老毛子产品的基础上，而他这个设计是后来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 当然，这时候夏国没有专利法，也没有“自主知识产权”这一说法，充其量说“研制成功”，最后可能在历史上留下个“第一”。 不过既然参与了，那就要留下一个“第一”，不能白白穿越过来。 按目前的知识积累，他是不可能设计出拖拉机的，所以需要通过泡几天图书馆、多查资料来掩护。 第150章 下个星期的今天开车报喜 他首先取下一本全英文的《材料热处理》来看，发现记忆能力比以前大幅度提升。 以前看新书，他每看四五页都要回头再看一些重点，今天再看时，不要再回头看了，前五页的内容清晰无比；看过十页、二十页、五十页还是如此，好像全部能背下来。 看完这本书，他看了一下时间，才过去半个小时。 翻到目录页，看到每一条目录，这条目录下的所有内容马上出现在脑海里。 他知道了，自己的记忆力大大增强。 这就是穿越者的独特能力吧？ 他内心狂喜了一阵子，然后才去换另一本，《材料物理性能》。 这也是一本国外出版的英文书籍，有一百一十四页，也是第一次看这本书，页只花了半小时，所有内容还是可以通过目录一一涌现出来。 回顾刚才那本《材料热处理》，内容还是清晰得很。 “都说一般人的脑细胞开发不到10%，爱因斯坦也只开发了13%，我这是开发了多少？” 连续看完六本，他才感觉有些头昏，对第六本的记忆有些模糊。 于是他决定找地方吃晚餐，然后小憩一会。 时间也到了吃晚餐的时间，管理员开始催人离开，要求一个小时后再来。 他在图书馆里找到一个空学习室，快速吃了四根大油条和四个大包子，以及两块红烧肉和一根黄瓜，又喝了一些泉眼里的泉水后，在凳子上躺下睡觉，半个多小时以后再醒来。 醒来时等了十来分钟，管理员才来开图书借阅室的门。 再进入看书的状态，头脑又是很清晰，这次看完六本，头脑虽然有点昏，但没有下午那么昏，他还把今天的看过的十二本书从头到尾全都回忆一遍。 回到宿舍后，符雅松、陈德亮两人的小组都在讨论方案，张立维、周春波四人则各看各的书。 周春波问道：“小十，思路清晰些了没？” 秦淦西笑道：“路线更加清晰，不过还要继续查找。不要急，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两人去洗漱间的路上，周春波轻声说道：“二哥他们那个设计，好像分歧很大，到现在还定不下路径来。二哥有些理想化了，里面有的技术是没有的，除非能搞到外国的。” 秦淦西笑了笑，“说不定他们这次弄清了呢，或者今后继续研究这技术。如果这样，也是收获。” 对这种鼓励学生出产品的事情，就像后世鼓励全民创业一样，有的乱搞，有的模仿，有的创新，也有的搞发明，不管响应者成功与否，对发起人来讲就是一种尝试，总会有收获。 接下来几天，秦淦西一直泡在图书馆，以每天十八到二十二本的速度，消灭图书馆里与机械相关的专业书籍，涉猎了矿物、材料、机械加工、电子等一系列学科。 六号晚上，他把成熟的百合、玉米、土豆和荞麦收了，再用大金砖、大黄鱼精确兑换了二十万个功勋点，把系统再次升级，然后把百合、玉米、土豆和荞麦全部种下去，占用了五十亩面积。 这次升级，系统的基本信息显示为： 【宿主：秦淦西，17岁】 【系统空间情况：种植空间面积平方米（长x宽=1000米x500米）】 【系统储藏空间面积：6970平方米（长x宽=85米x82米）】 【系统时间情况：流速10倍】 【升级功勋点：.6\/】 【特殊能力：1、82米内接触取物；2、瞬移（瞬移费用以功勋点收取：1米以内每次20个，1-50米每次50个，50-500米每次100个，500米-50千米每次200个，50-250千米每次400个……）】 这次升级，种植面积达到了七百五十亩，里面只种植了二百亩农作物，又显空阔了。 “很纠结啊。下次水稻成熟后，可以收获三十七八万斤，但想要收更多的水稻，还需要升级，这样只能把玉器全部换成功勋点。那棵玉白菜和三块玉佩确实很好看，很不忍心去换……。” 九日早餐后，秦淦西叫上张立维、周春波、邹立群和周毅发到机械楼找廖祚祥，结果他开会去了，他便和他们四个把整个方案的细节都讨论一遍。 粉笔都用了半盒。 越讨论，他们四人的眼睛越光亮。 “是啊，有动力了，就可以制作拉载货物的车辆。小十，你的思路太野了，我喜欢。” “你申请四个轮胎，我还以为要制作两套呢，原来是这种想法。很好。” “小十就是小十，这样的模式也能想出来，不愧是年级第一名保持者。” “无论哪一种成功，我们都会创造学校研究小组的先河。” “这恐怕不是学校，而是全省、全国。小十，跟着你，真没错。” “……” 最后，秦淦西问道：“老、九哥，发动机的事有影子了没？” 张立维连连点头，“发动机学校有现成的，还都是进口的，轮胎下个星期三以前到，四个都批准了……” 周春波马上说：“我们的皮带，皮带轮也是这个时间。” 秦淦西抬起右拳砸在左掌心，“几位哥哥，敢不敢拼一把，我们在下个星期的今天，开着手扶拖拉机和旋耕机给系里报喜？” 周春波跳起来说：“敢啊，正合我意。小十，你尽管安排，安排我做什么就做什么，绝无二话。” 秦淦西笑道：“只有七天时间，有二话也不要说出来。” 张立维搓搓脸，“小十，你提的这个时间是很有冲击力的，但我们现在还缺很多东西，学校里很难找得到，尤其是转向机构那一块，没有它走不动啊。” 秦淦西摇了摇头，“学校里找不到，外面可以找。大哥，你等会去学校开一些介绍信，我下个星期到工厂去找、去加工。” 邹立群问道：“小十，你熟悉外面的工厂？” 秦淦西笑着说：“熟悉一两个，但熟不熟悉都无所谓，大家都是为建设社会主义而努力，不应该互帮互助吗？所以我们今天的任务是，把总装图画出来，将所有的零部件尺寸全部落实，然后去外面的厂子求援，到时候直接组装就行。” 周毅发挥舞一下双拳，“干！今天把这些都落实，明天就开始干！能自制的我们自制，不能自制的，下个星期到工厂去找。” 秦淦西说道：“明天我要回家看看，就不和四位哥哥一起了。” 张立维扯了扯脸皮，“没事，有我们在呢。” 邹立群呵呵笑道：“小十，如果方便的话，还带点那种螺蛳过来。吃了一个星期的食堂，嘴里一点味都没有。” 周毅发马上接话，“淡出鸟来了。” 秦淦西笑道：“这个可以满足。” 接着把右手伸出去，示意他们四个也伸出来，待五只手搭在一起时，他大声说道：“下个星期的今天，开手扶拖拉机！” 四人同时大吼：“开！” 五只手随后挥起来，五个人哈哈大笑。 秦淦西大笑一声：“画图！” 第151章 我有别的任务 有过两次交流讨论，也因为有秦淦西这个先知先觉的人在，画图的进展很顺利，到下午四点半，不但把总成图和零部件画完，就连材料明细也统计完成。 这还不是秦淦西一手包办的，他们四个也全部参与到其中，为的是让他们都有一个整体概念，又有细节观念。 今后毕业，开始的时候要注重细节，位置越往上越要注意整体，都是自家兄弟，他想培养他们。 确定材料明细无误后，秦淦西就往家走。 这是提前开学，并没有正式上课，而且大四也很少有课，大家都分到不同的团队中干活，像他们这种有项目的，时间相对轻松宽泛多了。 乘坐轮渡过河后，他骑着自行车来到古默巷的家中，家里没人在，所有的家具都刷上了漆或桐油，看桐油的状态，应该是刷完第三遍不用再刷了，不知道漆还要不要刷。 老话说的，风干桐油雨干漆，没下雨的天气，桐油干的比漆快。 二楼还好，气味比较轻微，但一楼的窗户、门因为都是关的，所以漆味比较浓郁，他把临街的窗户打开，把通向后院的门也打开，让空气对流。 屋里已经摆放了一些坛坛罐罐，一一检查过去，有坛子菜，有油浸野猪肉，有干野猪肉、干鱼和干虾，还有大米、玉米碎和干红薯米。 铺盖也有一套，但没有铺到床上，想来这段时间没住这里。 他往米柜里加入十斤大米，想拿出一些野猪的板油，却因为没炸怕露馅，只能作罢。 他想来都有些不好意思，太懒惰了，有锅有板油，却没去炸出来，只能放在储藏空间里存放。 不过还好，家里连续杀了两头野猪，即使按他炒菜的放油量，也能吃上四五个月。 把这些检查完毕后，他检查存储空间可以拿出一些什么，盘算一会后，拿出两个箩筐，在里面装50斤大米、50个鸡蛋、50个鸭蛋和9个鹅蛋，还在何娟他们房间的柜子里放了十瓶酒和十包星沙烟。 做完这些不到十分钟，何娟就来了，看到门是开的，她小跑进来，发现是他在家里，拍了一下胸脯说：“我以为家里进了贼。来多久了？” 秦淦西笑着应道：“没多会。准备慢慢往这边搬家吗？” “空手是走，提点东西也是走，顺手的事。” “妈，我看桐油都干了，漆还没完全干，是刷完了还是有一遍？” “都刷完了。你看这些家具怎么样？” “很好。端庄，大气，尤其是床。” “你当然只说床好了，那是你要求的。” 秦淦西拿出一沓钱和票递给她，“妈，这是我收集到的一些票证，有的需要粮本才能买的。” 这一沓有二百块钱，票证有20斤粮票，35尺布票，4斤油票，5斤糖票，2张手表票和5斤鸡蛋票，可以说除了粮票和糖票，其它所有的票都给她了。 她数了一下，惊讶地问：“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和票证？” 秦淦西无所谓地说：“上次算的只是一个大概，这次彻底结算清楚了。我不干了，他们很快因为抓不到多少也散伙了。几个不是这里的，回老家发展去了。不过棉花的事还帮我记着，也找到了，下个星期我回来的话会带回来。这里面有的票是有时效的，可别浪费了。” 何娟对此将信将疑，但也知道问不出什么，只能说：“你拿一些零用吧。” 秦淦西呵呵笑道：“我不会亏待自己的，肯定要留一些备用。” 聊了不到几分钟，秦励国就来了，看到秦淦西在，他诧异了一下，“你只是到这里看看，还是一起回去？” “等你们一起回去的。箩筐里的米和蛋，是放这里还是拿回去？爸，你们房间里有几瓶酒，想喝的时候喝点。今后喝酒，就不要浸猪油了。” 何娟揭开箩筐上的遮盖物，“你怎么又弄来这么多东西？” “妈，这是最后清算出来的，酒也是。今后要买这些，只能是你们从正规渠道买，或者是我去黑市买。” 何娟从箩筐里抓起一把米，“你看看这些，再看看我买回来的那些，简直没办法比，都是砂子。这些米和蛋拿回去吧，酒留两瓶，其它的也都拿回去。现在你爷爷身体好了，大姑、大伯也找到了，每餐都要喝半两，把你爸的喝酒习惯也养成了。” 秦淦西笑着说：“妈，我记得你也能喝的，其实也可以喝一点。每餐喝个一二两还是可以的。” 秦励国马上附和：“就是，喝酒有利于活血，要不那些老中医都喝。” 何娟翻了两下白眼，“喝酒还找出了榜样。人家有钱，你有吗？想要活血很简单，每天走着来上班，下午回去的时候捡一担干柴回去，保证你的血很活。” 秦励国顿时闭嘴，秦淦西也只是在心里笑。 这话怼的，让人贴在墙上无法落地。 何娟从柜子里拿出八瓶酒放进箩筐，“我们回去，不能让他们等太久。” 这一次，何娟没有坐在前杠上，而是和秦励国并排坐在后面的板子上。 秦淦西用来挑桶、垫箩筐的木板很厚，足够承载他们两个和两箩筐的物品。 在来到山间小路前时，秦淦西的猜想印证了。 这条山路被拓宽了，路两边十米不再有树木，灌木都没有，全被砍光了。 上次误导他的那棵枯树也不见了，准确来讲是从小路到那里，中间都没有了树。 在山谷那边，还有此起彼伏的人声传来，“注意，树要倒了。” 秦淦西看了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是榉树林所在位置。 “早知道这样，应该全部收了，今后可以做家具用。” 路宽了，也平坦了，他没有下车，一直骑到小路尽头，原本是一个小山窝的地方，被一个耸立的砖炉代替，后边是大量的木材，前面是几十个人。 这些人有的在拉风箱，往炉内鼓风；有的添加木材，维持大火从炉口喷出；还有人在观察，观察火焰，观察铁水情况。 一个星期就投产，速度很快的。 看到是他们一家人，有人大声问道：“大学生，你怎么回来了，不炼钢铁吗？” 秦淦西回头看了他一眼，再转头看路，“我有别的任务，但我们学校有一些人在炼。” 喊话的这人是他的小学一年级同学，比他大五岁。 他读半年后跳级了，他读半年后没读了，此后几年，这是第三次见面。 第152章 有一种瘦，是奶奶说你瘦 听说大学也炼钢铁，何娟很不解，“大学不是去学习的吗，也干这种事？听人私下里嘀咕，这么炼是炼不出钢的。” 秦淦西呵呵笑道：“所以人家只是私下里说，没谁公开说吧。” “那倒也是。你不炼钢铁，做什么？” “妈，您的儿子可是年级第一名，可以做的事情多了。我和宿舍四位同学在设计一种农业机械，如果成功的话，可以减轻农民的辛苦程度。” 秦励国说道：“你设计得再好也没用，就那么一点田土，哪个生产队、大队、公社愿意买？白送还差不多。如果白送，人闲下来又有什么干，不能让他们闲着吧？” 秦淦西笑道：“爸，田土少只是我们这里，全国有很多的地方都是人手不足的。你看市区周围，人家人均水田就超过三亩。在北方，大量的土地没人耕种，如果机械化程度提高，可以种植的面积就会增加，收获的粮食也会增加。” 何娟问道：“那你们研究的是什么东西？” “其实我们现在研究的机械是多用途的，但先只制造出一种，等这种成功以后，再进一步研究，下个星期，我们可能要来你们这几个工厂求援。” “哪几个？” “初步选定了锅炉厂、配件厂、机床厂和电机厂。有些东西我们自己做不出来，需要请工厂加工。” “人家会接待你们吗？” “妈，我们是学校，有介绍信，是在开发新产品，如果开发成功，对他们也有好处的，比如说……” 三人回到家中，饭菜已经做好，只等上桌。 由于秦淦西没有事先说要回来，所以没打他的米，没做他的菜。 秦淦西阻止香灵去炒菜，说自己早有准备，嘿嘿笑着从米底下抠出两个特大号饭盒，每个饭盒里都有五个大包子。 淦媛她们吃螺蛳是吃上瘾了，今晚又有一大盘香辣螺蛳。 淦媛还向他显摆，说这个星期她们每天都下河去摸，起码摸回来了七百斤。 吃完饭后，秦淦西去水池旁一看，确实有大半水池，便向她们伸出大拇指，“厉害。明天上午我下河，捞点虾啥的回来。” 奶奶连忙说：“哎呀，大孙，家里还有干虾、干泥鳅、干青蛙、干肉，还有三坛子油浸的肉，几条桂鱼也刚刚吃完。我看你上学一个星期，人都瘦了。明天就在家好好休息，不要去下河，不缺菜。” 秦淦西呵呵笑道：“有一种瘦，是奶奶说你瘦。” 他怎么会瘦呢？ 每天中午和晚上都是饱饱的，红烧肉、泡椒兔、麻辣兔丁、铁锅靠大鹅、卤猪杂，油条、大肉包子、小笼包、糖油粑粑，随便搭配，油水很足，蛋白质很丰富；十点半上床，六点起床，中午还要睡半个小时，睡眠也很足。 黄瓜吃着，泉水喝着，他感觉自己的力气越来越大，身体也越来越矫健。 如果有后世那么方便，随时可以用电子秤称一下，可以称出体重是绝对没有下降的。 何娟笑着说：“妈，我觉得淦西没瘦，倒是她们五个这段时间吃得太好，胖了不少。” 淦媛掐掐自己的脸，然后掐掐欣莎的，“妈，我感觉我没胖，欣莎才是胖了。” 欣莎跳下竹靠椅，“我没胖。” 姑奶奶笑着说：“不止你们胖了，我们也胖了。” 奶奶说道：“谁胖都没胖过你们爷爷。” 老爷子躺在那里无端受到攻击，左看看右看看，最终还是没有说话，默默拿出一支星沙烟点燃。 秦淦西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感觉很温馨。 前世结婚前，家里只有三个人，因为家是农村的，父母也是农民，家里不富裕，所以只有给别人拜年的份，从没和这么多人在一起生活；后来结婚，前几年还好，老婆孩子每年都一起回来过年，虽然老婆表面上和父母没有疏离感，但他知道她的内心是抗拒的。 随着小孩上小学，他则到外面去打拼，他自己都不是每年回家过年了，因为房子距离女方家不远，上下学都由女方家里接送，孩子也不愿意去乡下过年。 他休假期间回家，想带老婆孩子回去，结果被找各种理由拒绝，只能自己一个人回去，还是一家三口过几天。 后来就更不用说，女方说要追求自由，提出离婚，秦淦西才知道，打工那么多年，除了距离她家很近的那套房子，存款是没一分，而那时，他拿一百二十万的年薪已经有两年，那两年他自己和父母最多花了四十万。 离婚后才知道，那女人和她一个离婚两次小学同学的勾上了，那人开了一家工厂，每年利润有五百来万，而这一切，她家一直都是知道的。 “那时候虽然不算完全的舔狗，其实也差不多了。人呐，真蠢。” 心中叨咕一句后，他问道：“香冬、欣莎、平安，你们这段时间的学习怎样？” 淦媛问道：“哥，你真的要他们跳级吗？” 秦淦西反问：“你觉得他们能跳吗？” 淦媛点了点头，“可以。” 秦淦西笑着说：“下个学期他们就要进城上学，城里的教育质量比镇上好，先跟得上再说。” 奶奶问道：“淦西，你们学校不是每年都能考上一些大学生吗，能差到哪里去？” 秦淦西笑了一下，“奶奶，能考上一些是不假，但要看都考上些什么学校。我那一年，除了我，就只有一个本科，其他都是大专、中专。” 转而看向淦媛，“大妹应该知道，你们同学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淦媛点了点头，“考完后才知道，我比第二名可能要高二十分。比我少二十分的有两三个，少三十分的有六七个，其他都少四十分以上。” 何娟说道：“这么说来，你上工学院的还是没问题的。” 淦媛笑着说：“妈，这要看其他学校的考生了。老师们说今年的题目很难，是全国统考以来最难的一次。不过我觉得，我考的并不比其它学校的尖子生差。” 姑奶奶问道：“香灵的考试也过去很久了，怎么还没来通知？” 秦淦西笑着说：“香灵没去学校看吧。” 香灵点了点头，“我准备下个星期过去看。老师说了，8月10号左右去学校看情况的。” 秦淦西摸摸她的头，“香灵考个高中还是没问题的。你是碰上了，本来就是要去新环境，现在可以直接去城里更大的新环境。” 奶奶问道：“淦西，现在家里的情况好了，怎么还想着要他们跳级？” “奶奶，您不觉得他们早上班、早赚钱更好吗？” 第153章 剁椒鱼头 聊到十点，奶奶说一声“淦西读书很辛苦的，都早睡”，然后大家都去洗漱、睡觉。 秦淦西感觉自己现在的头脑很清醒，但也没违背她的意思，洗涮一下后上床，不过他没有马上入睡，而是把成熟的脚板薯、天麻、芋头都收了，然后又把种子种下去；把欧当归、黄精的种子也摘了，再种下去。 这些加起来不到三亩，整个种植空间还是空荡荡的。 种植空间七百五十亩，现在只使用了二百零三亩，不到三分之一，不空荡荡的才怪。 做完这些，他还感觉头脑清晰，便开始催熟7月28日种下的小米、玉米、大豆、甘蔗、棉花、绿豆，这才在不知不觉中睡去。 第二天还是六点准时醒来，他第一反应是看种植空间，看昨晚催熟的效果。 除了甘蔗，其它的品种今天中午就可以收了。 吃过早餐后，他和五个弟弟妹妹下河，沿着河边往下游走五里，然后从河里往上游扫荡。 他不敢做的太明显，只能每次捞取的时候，撮箕里多十来只大一点的草虾；在激流的地方猛跑一阵，然后抓起一条四五斤重的鳙鱼；在岩石较多的地方，每一撮箕捞起四五两的黄刺骨…… 在淦媛他们用撮箕、簸箕捕捞的时候，他不着痕迹地放进草虾、黄刺骨；在水很浅的地方，让他们发现有大鳙鱼、鲶鱼误入，让他们尖叫着围追堵截。 即使如此，在他们带来的所有盛装工具——箩筐和鱼篓装满时，也只拿出了十一斤草虾、三条共十七斤的鳙鱼、六斤黄刺骨、一条六斤的鲶鱼。 看起来很多，让淦媛他们欣喜若狂，但相对储藏空间里庞大的库存，简直比毛毛雨还毛毛雨。 秦淦西扛着满满一箩筐螺蛳，淦媛他们五个提着装有鱼虾的篓子，一行人兴高采烈地回到家里，向长辈们讲述今天抓鱼的精彩故事。 奶奶他们看到如此多的收获，也满脸笑着听他们讲。 何娟听平安讲完，然后检查一下收获，问道：“淦西，中午想吃什么？” 秦淦西应道：“我无所谓，看大家想吃什么。” 欣莎马上大声说道：“大哥，我想吃鱼，那条最大的鱼。” 最大的鱼是一条九斤的鳙鱼，他们五个摁的摁头，抱的抱尾巴抓出来的。 他笑道：“那就一鱼两吃，鱼头蒸着吃，鱼身煮了吃。” 鳙鱼又称胖头鱼，其头是剁椒鱼头的最佳原料，没有之一。 最后分摊任务，秦淦西杀鱼，做剁椒鱼头，其它菜由何娟、香灵完成。 秦淦西把最大的那条鳙鱼取出来，然后将其砸昏，再把其剖开，将内脏取出，顺手把鱼胆扯掉，再把黑膜刮掉，再去掉鱼鳃。 鱼内脏他不管了，交由奶奶处理。 这么大一条鱼，其内脏可以做一大碗菜，爆炒后油油的，很香。 处理好鱼后，他要淦媛准备姜丝、蒜末、小香葱丁，再拔两棵香菜洗净，泡二十来颗豆豉。 自己则去把鱼头和鱼身分开，然后将鱼头对半剖开，沥干鱼头水分，再撒上些许的食盐，用手将其涂抹均匀放在那里腌制。 用小碗装起姜丝和蒜末，加入一勺白酒，搅匀，做成料汁备用，把剁椒和泡了一会的豆豉搅匀。 拿来一个大盘子，这盘子搪瓷的，过年用来装瓜子花生红薯片，因家里没有大的瓷盘，只能用这个。 在这个大盘子里铺一层姜丝、蒜末。 等鱼头腌制五分钟后，将其摆放在大盘子里的姜丝、蒜末上，把料汁均匀淋在鱼头上，再把混有豆豉的剁椒均匀摆放在鱼头上。 待锅里的水沸腾后，把盘子放上去，大火蒸十二分钟。 时间一到，他取出大盘子，在剁椒上撒小香葱末和香菜末，再浇上热油。 随着“嗞”的一声响，他大笑：“成功，可以开吃了。” 此时，何娟的大锅煮鱼还没出锅，一直站在他旁边观看的她笑道：“也不怕烫着嘴。” 站在旁边的淦媛、香灵和欣莎都吸溜了一下嘴，“红油油的，应该很好吃。” “还有两条大鳙鱼，鱼头就要这么吃。” 何娟给她们三个一人一巴掌，“你们倒是会吃。那么多油，没有二两也有一两半，一人一个月的量，不够你哥一个菜放的。抓紧把肉炒了，然后炒丝瓜。” 很快，三菜一汤上桌，鳙鱼两吃，一个辣椒炒肉，一个蒜末炒丝瓜。 奶奶宣布开吃后，欣莎首先夹向剁椒，秦淦西连忙阻止，“剁椒鱼头要先吃鱼，然后才吃剁椒，也可以鱼和剁椒一起吃。” 一个个地听从他的建议，先吃鱼肉，甚至夹下骨头来嗦。 “哇，又香又辣，好下饭。” “上次煮的肉质没这么细腻，这样吃起来细嫩多了。” “吃下去以后，怎么感觉辣中还略带点甜味？” “呀，蘸汤的更鲜。” “这么辣，很适合我。” “上次吃到这里的肉感觉油油的，这次没有，是大姑说的那种‘肥而不腻’的感觉吧？” 他们边吃边说，秦淦西也吃了一块，觉得味道真的不错。 前世他也喜欢在家做这道菜，做得最好的味道也不过如此，虽然那时有料酒、有豉油，但今天用的是野生鳙鱼头，仅这一点就可以掩盖很多调味料。 一个剁椒鱼头让一家人吃得嗨起来，其它的菜都没谁去戳，这道菜光盘，一碗饭也下去了一半多，然后才去吃其它的菜。 辣椒炒肉还好，那道煮鱼就不怎么受欢迎了。 都说鳙鱼的精华就是鱼头，除了头没什么吃得，所以几小只夹了一筷子后，绝不去夹第二筷子，气得何娟怒骂：“老实的，如果不吃完，晚上就把这菜热了吃，并且只有这道菜。” 奶奶夹起一块鱼肉放到自己碗里，“这是肉呢。以前没肉吃的时候，你们不知道该有多欢喜，现在顿顿有肉，你们挑剔了。” 秦淦西夹起一块鱼头吃一口，“味道很不错的。如果放在辣椒里蘸一蘸，味道会更不错。” 欣莎皱巴着脸说：“大哥，你早说啊，要不我就不会吃那么多辣椒。” 说话间，还是夹起一块鱼肉放到那个大盘子里滚几下，吃一口后说：“嗯，味道确实好很多。” 有这个吃法，两大碗鱼连汤带肉很快也被解决。 看着吃空了鱼肉，姑奶奶笑着说：“淦西，你把他们的嘴吃叼了。要是今后没有这么花样，他们可能都不会吃饭了。” 欣莎嘻嘻笑道：“姑奶奶，我才不会呢。今天吃了鱼头，还吃了猪肉，这鱼肉是多的。” 何娟拍了她一下，“多不多，我还不知道啊。你们大哥不在家的话，哪会有这么多肉吃？今天说好了，今后炒出来的都要吃掉，一滴汤都不准剩。” 第154章 学校藏龙卧虎 吃完中饭没过十分钟，秦淦西看一眼种植空间，发现小米、玉米、大豆、棉花和绿豆都已经成熟，便向家人说要睡午觉，自己进屋处理这些。 这次收获未干玉米1000斤、大豆320斤、绿豆120斤，还有160斤棉花。 一百六十斤棉花，足够把家里所有棉衣、棉被换新的了。 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布料不够。 “这真是一个难题，看来还是要想办法去纺织厂送食材。” 想了一会后，他形成一个初步计划，然后把玉米全部种了下去，种植了47亩，其它的不再种，任由500亩地在那里空着，静待这一波稻谷成熟。 玉米的产量高，又是三大主粮之一，饥饿的时候是可以饱肚子的，可以用于接下来的几年，所以要多种。 种下这些后，他感觉头脑还能清晰，便对上次种的水稻、花生进行催熟，然后催干大豆和绿豆，这样才在不知不觉中睡去。 待醒来时，发现种植的覆盆子、高粱泡开花了。 “这么说来，我很快可以有这些零食吃了。” 一看时间，已经两点半。 他暗中思忖，“今后中午不能做催干、催熟的事，不然会睡过头。” 打开房门，看到香灵带着香冬、欣莎和平安在做作业，淦媛和姑奶奶在剪螺蛳屁股，奶奶和何娟在缝制衣服，爷爷和秦励国不在。 他抬头看了看天，天空碧蓝，万里无云；再看看这些正在作业的人，一点阳光都没照到身上。 爷爷对这个葡萄架打理得真是好，叶子茂密，层层叠加，被覆盖的半个院子，一点阳光也射不进来。 赶紧简单洗把脸后，也拿一个电工钳加入其中。 今天剪的螺蛳没有秦丽芬在的那次凶猛，只剪了二十来斤，晚餐吃一半，何娟和秦励国明天各带去一饭盒，秦淦西也带去两饭盒。 回到宿舍已经是晚上八点，宿舍里只有周春波在，他边取出饭盒边问道：“大哥、四哥，他们呢？” 周春波没回应他的问题，而是惊喜地问道：“小十，两盒都是那种螺蛳？” 秦淦西点了点头，“这次可以吃个够。” 张立维也没回答的他的问题，而是把一盒放在一旁，“小十，今天只吃一盒，留一盒明天吃。一顿吃这么多，糟蹋了。” 接下来他仿佛才想起他的问话，回应道：“小五、小九去图书馆看书，其他几个分组讨论设计去了。” 周毅发嘿嘿笑道：“小十，你前天回去了，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我们学校不止炼钢，还开办水泥厂和耐火砖厂，接着宣布成立机器制造厂，测量仪器厂、电机修配厂，听说还要成立预制构件厂、木材加工厂，有想法的人很多呢。不过我们打听了一下，有完整设计思路的，除了我们小组，到目前还没有。” 听说要成立这么多厂，秦淦西很惊讶，“厉害啊，看来我们学校藏龙卧虎，水泥、耐火砖都能生产出来。” 张立维淡淡地说：“现在只要有想法就可以上报，只要能说得通就可以立项、成立研究小组，只要领导看中，就可以成立工厂。我们这个小组之所以能迅速成立，就是因为你说的‘农业机械’那个重点。” “廖老师昨天晚上找你没找到，便问了我一些研究进展，得知我们下周将制作零部件后，很高兴，说要我们大胆去闯、大胆试验，我们需要什么，学校就提供什么，包括校内校外的帮助。我说下个星期需要过河去找工厂配合，他二话不说就给了几个工厂的联系人。” “呵呵，他给了五个工厂的，你说的那三个都在其中。” 秦淦西一听，心想这感情好，不要盲目去找人了。 周春波嘿嘿笑道：“小十，我们四个后来根据五个工厂的特点商议了一下，我们恰好五个人，可以把五个工厂都用上，这样可以把零部件的完成时间提前，组装完成后还可以找块地试验一下。用拖拉机拉着旋耕机出去，亮瞎一大片眼睛。你认为如何？” 秦淦西拍了拍额头，“对，要先试验一下。” 现在他的思想以前世为主导，考虑问题的时候都是按照前世的思维来。 无论手扶拖拉机还是旋耕机，在前世都属于没有多少技术含量的产品，成熟得不能再成熟，所以他从没想过不会成功。 如果差一点的话，也只有三个方面的差距：一是轮胎，没有那种专用轮胎，用的是绿色212轮胎；二是差在颜色上，这车不准备刷漆，全凭本色出演；三是零部件不规范，甚至还有可能坑坑洼洼，因为没办法把零部件做成标准化。 不过有一个极大的好处，因为这是国内第一台“自有知识产权”的手扶拖拉机，它的标准极大可能成为国家标准。 现在是58年，国内的手扶拖拉机还是仿制国外的，或者是别人“送”的、买的，国家正在极力走出自己的工业化道路。 毕竟引进的技术、请来帮忙的人、购买的机器，都是要付出真金白银的，这也是夏国两年后大量还债的原因之一。 所以要做就必须一次性成功，做到能工业化生产。 张立维点了点头，“我们要做就要做成功，不能半途而废。” 秦淦西看着他，脑中搜索宿舍十兄弟，好像后世并没有特别出名的人物，“也许是自己不关注这些吧。” 后世的自己，关注更多的是历史、经济，还有国内国际上的营销大师和案例，除了知道几个获得国家级科技大奖的大拿，还有这个年代的“三钱”，对其他科技战线上的人知之甚少。 聊着聊着，他们又聊起他们小组的手扶拖拉机和旋耕机，聊着今后要将其进行系列化。 当然，这是秦淦西引导出来的，他并不想参与系列化过程，想研究出一些别的产品。 前世作为销售员、销售经理、销售总监，因为公司性质的原因，也参加过不少机械产品方面的展销会，对不少机械产品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不了解产品的原理、优缺点，就不能说出性价比，做“掮客”是不可能成功的。 他们三个聊到九点，见还没人回来，便拿出酒就着螺蛳喝起来。 待他们回来时，周春波已经在床上打呼噜，一特大号饭盒螺蛳还没下去六分之一，一斤酒倒是全部倒完了。 接着喝！ 第155章 到配件厂联系加工事宜 第二天清晨，秦淦西洗漱完毕后，和张立维四人去找廖祚祥。 听说他们从今天开始要去工厂加工零部件，他拍拍秦淦西的肩，满脸潮红地大声说：“秦淦西同学，你很好！我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形成了完整的思路……” 秦淦西刚想告诉他，他们小组不只是形成了完整的思路，还具体到了零部件，只等加工完成，就可以组装出机器。 廖祚祥却没看到他的表情，再次重重地拍在他肩上，“你们这种精神很好，年轻人，就是要解放思想，拔‘白旗’、插红旗，我期待你们在‘献智、献力、向国庆献礼’的活动中做出成绩。” 他都这么说了，秦淦西只能连连表决心，然后和张立维四人过河，分别奔向五个工厂。 秦淦西负责传动系，也是最核心的部分，去的是配件厂；同在一起的是周春波和周毅发，他们分别去锅炉厂和电机厂。 到玉花庭后他们三人分开，奔向各自的目标。 来到配件厂大门，秦淦西向门卫出示学校的介绍信，问清联系人祝在新的办公地点后，直接找过去。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祝在新竟然是配件厂的副厂长。 要见工厂里这么大的官，他此生还是第一次，不过他并不紧张。 躯体没见过，魂可是见得多了，再大的都见过。 找到他时，他正在办公室看图纸。 听秦淦西说自己在研究农业机械，并且是研究小组组长时，他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你们想要研制农业机械？” 秦淦西点了点头，露出八颗牙说：“是的，我们已经设计完毕，只等零部件到位。” 说着，把自己的图纸递过去，“祝厂长，这是我们想请你们提供或加工的一些零部件。” 祝在新接过图纸粗看一下，“不错，这图画得很规范。” 秦淦西笑着说：“我们是机械制造专业的，画图是基本操作。” 祝在新点了点头，不置可否，把一张张图纸看过之后说道：“不少啊，好像有离合器、变速器、传动轴、齿轮的零部件，你们这是想造车？” 秦淦西笑着说：“也可以算是要造车。我们的机械需要动力牵引，所以必须造这个。” 祝在新问道：“有现成的拖拉机机头买，为什么要造？” 他却是不知道，这些图纸不仅有拖拉机的，还有旋耕机的。 秦淦西指了指图纸，呵呵笑道：“祝厂长，我们的机头没有现成的买，只能自己造。还有一点，我们的机头设计比现成的更合理，更符合我们夏国的实际情况。” 祝在新埋头把一沓图纸看了一遍又一遍，十几分钟过去后，他起头说：“你叫秦淦西是吧？” 看到他点头，接着说道：“我看你们的离合器和变速器确实和现有的不同，尤其是变速器，好像不是3+1档。” 秦淦西点了点头，“我们的是6+2档。” 6+2档的意思是6个前进档、2个后退档，3+1档以此类推。 祝在新不解，“为什么要弄这么多档，是为了适应更多的作业需求？” 秦淦西呵呵笑道：“专家就是专家，祝厂长一眼就把我们的想法看出来了，难怪我们廖老师说您的专业知识很高深。” 祝在新哈哈一笑，“那是他在帮我吹牛。” 然后说道：“能改造现有变速器结构，你们很不错。这样，我马上把这个任务下下去，争取一个星期造出来。” 秦淦西连忙说：“祝厂长，我知道工厂的任务也多，能不能帮忙加快一些？我们学校需要尽快出成果，能不能三天内造出来？” 祝在新闭上双眼思考一会，然后睁开眼睛说道：“四天，星期四过来取，再也不能提前了。这四种零部件都需要铸造，你可能不知道，铸造不是能一次性成功的。如果不是新产品，我都可能安排半个月。” 听他这么一说，秦淦西心里也没底了。 理想和现实之间的差距，会有这么大吗？ 前世学的是市场营销专业，没有金工实习这一块；这一世是机械制造专业，由于条件限制，也没进行正规的金工实习，这几天虽然看了几本有关铸造的书，但对铸造这个行当还真拿不准。 原以为这么大一个厂铸造这些，半天就可以拿下来，所以“很宽泛”地预留两天时间，按他说的，可能两天还不够啊。 所以听说四天可以完成，秦淦西马上站起来说：“感谢祝厂长。您的决定，是对我们学校的大力支持，也是对我们农业机械研究小组的大力支持。我相信，有您和配件厂的支持，我们的产品一定能尽快落地，为我们国家做出更大的贡献。” 祝在新摆摆手，“都是为了建设我们的国家，能做到的我们一定努力做。你去一楼生产科，把王科长叫上来。” 秦淦西急忙下到一楼生产科，却被告知王科长下车间了，便找了一个技术员，请他去祝在新办公室。 还好机灵，听说王科长不在，祝在新也没一定要他来，而是把任务交给那个技术员，要他安排下去，星期四上午必须保质保量完成任务。 待他安排后，秦淦西问自己能不能去车间看看，看他们的制造过程，祝在新摆摆手，“你就不要去添乱了。车间狭小，不适合外人进去。” 秦淦西本来想去看看现在工厂与几十年后工厂差别的，听他这么说，只能熄了那份心思。 不管是主观上，还是客观上，人家都拒绝了，那就不要勉强，免得人家生厌。 走出大门，时间才九点半。 今天的事办的很顺利，没有那些弯弯绕绕，也没有任何推诿，都是一心一意为祖国的建设。 他抬头看了一眼火辣辣的天，决定去医院走一趟。 有这么多库存，不但要去变现，更要去吃一顿热乎的米饭。 上个星期泡在图书馆，把油条等主食消耗得不到一半了，大肉包子更是只剩八个，也需要补充点货。 菜也不是很多了，红烧肉只有4份，装泡椒兔、麻辣兔丁和铁锅靠大鹅得坛子现在都快见底了，也需要补充。 再次见到赵克勤，感觉他憔悴多了。 赵克勤再见到他，两眼都冒出光亮，开口就是一连串的问题：“小秦同志，你不是去上学了吗，怎么来了，有材料送过来？” 第156章 再次出货 看到赵克勤紧张而又充满期待的表情，秦淦西知道他上个星期过得很艰难，没有摆出垄断方的架子，笑着说：“赵科长，我刚好进城有事，遇到朋友有一些青蛙、黄鳝，想问你们还要不要。” 赵克勤点头如鸡啄米，“要，要，有多少要多少。价格不能变，但有奖励。我们新进了一辆三轮车，你可以让他们用拉来。” 他这是一点都不设防啊。 秦淦西点了点头，“赵科长，那我骑车过去告诉他们。” 骑着三轮车出去，秦淦西才发现有些不明智，街上的人来来往往、源源不绝，即使在最早装水的那条小巷口，也有人走动。 最后他干脆往城外骑，快到江边才找到一处有水、有树且没人的地方，摘下一些树叶把车厢的缝堵住，然后在车厢里加入水，再把车厢罩住。 这样一路骑回医院，来到小食堂后面。 此时的车厢里多了四个大麻袋，一袋是青蛙，一袋是泥蛙，一袋是黄鳝，一袋是泥鳅。 车头上挂着一个布袋和一个篓子，布袋里面是三十斤野猪肉，篓子里面有两只兔子。 看到他又来了，老刘也露出瞬间的诧异，“你小子不是开学了吗，怎么有空送货来？” 秦淦西递去一支华子，呵呵笑道：“凑巧遇到有货。我今天还是要麻烦刘叔帮我做两菜。二十斤野猪肉、两只兔子，拿一半作为加工费，剩下的您说帮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老刘解开布袋看一眼，然后把篓子看一眼，“什么时候要？” “中午。我在这里吃一顿，然后带走。” “这样的话，给你弄个红烧兔肉，再弄一个狮子头，这样的速度快。加工费用一只兔子和另一只兔子的兔杂就够了，其它的全都给你。” 秦淦西犹豫了一下，“这样不好吧，我总感觉有些占公家的便宜。” 老刘瞪了他一眼，“我是厨师，算账还能没你算得清？” 秦淦西呵呵笑着递给他一支华子，“我这不是怕您犯错误嘛。刘叔，您找人先称着，我去找赵科长来。” 老刘撇撇嘴，“送这么多货来，可救了他的命。这几天的伙食一天不如一天，他被上上下下骂惨了。” 赵克勤看到四大麻袋的食材，高兴的蹦了两蹦，紧紧抓住秦淦西的手说：“小秦同志，你是好样的！” 转头对正在称重的李厨师和邹厨师说：“称好重后，小李把收货单据送到我办公室来。” 然后拉着秦淦西的手往他办公室走，“小秦同志，你不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简直就是度日如年啊。” “前面那二十来天，你天天送食材，让我们食堂的饭菜质量提升了很大一截。你说要开学后，我们也试着干了一些泥鳅、青蛙啥的，但架不住消耗太大，三两天就没了。这三四天来，我们又回到了十二号以前……不，比那时候还差。那个时候每天还能买到十几斤肉，现在只能买到几斤了。” “我们也派人到农村去采购，可每天收来的最多只有三十斤，根本不够用……” 一路听着他絮絮叨叨，秦淦西心中很疑惑。 现在还是58年，肉食就这么难买了吗？ 星沙到处建厂，大量招工是不假，也不至于达到这种程度吧？ 如果到明年，那该怎么过？ 只知道大体过程，不知道期间细节，还真难受。 到达他的办公室后，赵克勤让他坐，自己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两瓶汾酒放到桌子上，“小秦同志，这是奖励给你和你的朋友的。” 然后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两张票，“还有十斤糖票和十尺布票，也是奖励。” 秦淦西摇着双手，“赵科长，这使不得。我这也是凑巧，遇到了那些朋友。您知道的，他们不敢进城，所以让我帮他们送一下。据他们说，田里的货很少了，决定不再继续抓，田里的货估计是最后一次。” 赵克勤绕过桌子，把票塞到他手里，接着拿出一个布袋，把两瓶酒装进去，然后递到他手上，“这是奖励，与今后能不能送货没有关系。我们下乡去采购，也要消耗这些东西的。再说了，田间的没有了，河里不是还有嘛，今后可以送河里的货来。” 估计是被肉食压得喘不过气来，他的出手也大方了。 秦淦西露出苦笑，“赵科长，我今天是有任务过河，凑巧遇到他们，今后不一定能遇上。” 赵克勤露出很坚决的神情，“不管怎样，你今天能帮我送来，就非常感谢。今后再送来，今后同样会有奖励。拿着。” 于是，秦淦西把票收起，将酒放到凳子旁边，继续听他絮叨。 从他的絮叨中，秦淦西知道了肉食难弄的真正原因：计划要搞大食堂了，很多单位闻风而动，开始储存各种肉食；新建工厂太多，新招职工太多，肉食的供应保证不了需要，导致供需严重失衡，虽然上边在想办法，但不是马上能解决。 他现在感觉后勤科长很难干，准备辞去这个职务，老老实实当一名小兵。 没几分钟，小李厨师就把收货单据送过来，这才让他停止絮叨。 结账完成后，秦淦西又被拉着听他的絮叨，终于在十来分钟后，有人来找他，中断了他的絮叨，于是他快速离开他的办公室。 来到小食堂后厨，老刘在做红烧狮子头……炸肉丸子，并且已经炸好了二十几个。 锅里有十来个在炸，案板上还有五六十个没炸的。 “秦小子，如果饿了的话，这肉丸子也可以吃了。对了，一百多个狮子头，你要买一个坛子才能装回去。” “先不急。” 秦淦西抓起一个外表呈金黄的肉丸子，掰下一些放进嘴里，“嗯，刘叔的菜就是好。” 接着掰一些塞进他嘴里，“刘叔，您尝尝。” 老刘吞下去后笑道：“你的运气不错，今天恰好有荸荠。我和你说，这菜加了荸荠或藕就是不一样，比纯肉好吃。” 两人把这个炸丸吃完后，秦淦西到外面走一圈，然后提着两个坛子回来，洗净后放在太阳地下暴晒。 这一趟出去，他想把存货积累起来，结果只买了大肉包二十个、小笼包六十个、三十个盐菜包子，糖油粑粑倒是买了五十个，面条也买了十碗，可以消耗较长一段时间。 其实他想多买也没有，因为周围这三条街，熟的、快熟的肉包子都被他买完了，盐菜包子倒是有，但他没有多买，吃盐菜包子还不如吃别的。 第157章 机体能力提升 在医院小食堂吃完中餐后，秦淦西带着两坛子硬菜离去，去纺织厂送货，去锅炉厂送货。 今天的送货量有些大，每家都是四百斤，新增一千三百多块，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收获了二十五尺布票、十尺瑕疵布，这是他目前最需要的，其它的包括十斤糖票和六瓶汾酒也不错，但远远不如布来的重要。 从锅炉厂出来时，遇到李吉星在大门外抽烟，便递去一支华子，“李科长，怎么在外面晒太阳？” 李吉星接过烟夹到耳朵后面，“你们学校今天是怎么了？你在这里，还有一个在这里。” 秦淦西笑着说：“学校那么大，师生这么多，见到一两个很正常。如果在学校，厕所里都能碰到。” 李吉星指着秦淦西哈哈大笑。 秦淦西上车，对他挥挥手，朝古默巷骑去，“李科长，再见。” 来到古默巷，他的自行车后面多了两个箩筐，一个装着压得紧紧的四十斤棉花，一个里面装着隔开的三十斤黄豆、十斤绿豆。 把东西拿出来放到屋里后，他在床上睡了一觉。 这一觉的时间不长，只有四十分钟，但醒来时头脑清晰无比，浑身细胞活跃无比。 他一时兴起，在屋里耍起从陆勤良那里学来的长拳。 耍了两式，他停了下来，然后站成马步连续打两拳。 真有呼呼生风的感觉。 他重新起势，继续打长拳。 整个过程中，他感觉自己的长拳比陆富贵陆伯打的还要规范。 姿势标准，上肢舒展，下肢稳定；动作规范，起止点、路线、力点都很清晰；身法连贯，躯干活动和吞、吐、闪、展、冲、撞、挤、靠等攻防变化形成一个整体； 手眼相随，手到眼到；全神贯注，机敏无畏；有刚有柔，刚柔相济；呼吸均衡， “提”、“托”、“聚”、“沉”、四 法达到完美融合；快与慢、动与静、刚与柔、起与伏对比鲜明，节奏性强。 耍完一遍，他感觉浑身舒泰。 回想刚才这一趟长拳的提高，他感觉这是身体机能发生了变化，并且是巨大的变化，不然出现这种现象。 以前打这套拳法的时候，他也是全力以赴的，但从没出现过这么完美的场景。 穿越过来近一个月，他除了一天早晨舒展身体的时候做个几个动作，再也没耍过，今天的八个要点都发挥完美，没有别的，只能是因为机体的原因：协调性强了，精神力上涨了，力量强大了。 接着，他耍起前世从邻居警察那里学来的十六动擒敌拳。 还是这种情况，感觉比前世邻居那位退休警察施展的好很多，动作凶狠而迅疾，如果和那位警察过招，相信他远非自己的对手。 耍一遍不过瘾，他接着又耍，且不再想这些，只是专心致志打拳。 耍到第三遍的时候，他耳中传来嘈杂的声音，当即停下动作，抬头看向门外。 接着，他脸上露出惊诧表情，“我这是能听到周围八十米范围内的声音，‘看到’八十米范围内的情况？” 街道上走着的人，他们之间的人和话都很清晰。 街道杜主任家门口，两个女人站在她对面，向她抱怨买不到肉的问题，杜主任在向她们两个解释。 她们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杜主任，我这几天去副食品店买肉，一天都没买到，这要不得。” “是啊杜主任，我家都四天没见肉了，你能不能去反映反映。” “两位，我也没办法，肉的供应量就这么多，只能先去先买。不瞒你们说，我家也连续两天没买到肉。” “杜主任，国家为什么不放一些肉出来？多放一些出来，就不会这样的情况。” “两位，国家也在想办法。回去做饭吧，大家下午还要上班，可不能迟到了。” “不是，杜主任，没肉吃，上班也没劲啊。这样的事情，街道总要有一个说法吧。” 他还想继续听一会，听她怎么解释，却看到何娟和秦励国并排走来，精神抖擞的。 有了工作，两个人的心情愉悦，状态都很好。 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系统，我能听这么远，不会消耗功勋点吧？” 【不会，听力的范围和意识释放的范围匹配，这是赋予的能力，但需要自己摸索】 “这项能力以前怎么没有出现？” 【宿主没达到心神合一之前，不会出现】 “那我该怎么屏蔽这些声音呢？如果范围以内的声音都进入耳里，那我还不被吵死了？” 【这需要宿主自行摸索】 “不是，你怎得提醒一些吧。什么都要我摸索，作为系统，总该有个使用说明书吧？” 【本系统没有。宿主不但需要知其然，更要知道所以然】 得，就此罢休。 秦淦西不管了，任由各种声音窜入耳中。 他也没时间去研究这个了，因为何娟他们两个快走到门口。 “咦，门没锁。” “应该是淦西。他今天怎么会在，不是要造设备吗？” “我们厂今天来了一个他们学校的学生，是来制作一些零部件的，估计他也是。” 秦励国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看到屋里的秦淦西，这才松了口气，“你怎么在家里？” “我过来加工一些东西。任务交出去了，所以做点私事。” 何娟看到自行车后面的箩筐，“把棉花拿来了？” “嗯，还有一些黄豆和绿豆。” “有多少？” “十斤绿豆，三十斤黄豆，四十斤棉花。” “棉花放这里，我找时间去做棉被。黄豆和绿豆拿回去，我们扛回去。你去学校吧，不然没轮渡了。” “我送你们到‘炼钢厂’吧。现在才六点多一些，还来得及。” 他这么说，何娟也不坚持。 三人再和前天一样，他们两个并排坐在后面，秦淦西在前面猛踩。 送他们快要抵达“炼钢厂”后，让他们提着布袋往家里走，他则骑着自行车疯狂回返，终于赶上最后一班轮渡。 回到宿舍时，张立维他们四个已经回来，都在聊天。 问他们的联系情况，都圆满完成了任务，都能按期拿回加工件。 轮到秦淦西有点不好意思了，“我们低估了传动系的制作难度，不过遇上了很好的副厂长，他答应星期四交货。” 周毅发大笑三声，“那还是能在星期五开拖拉机。为了庆祝计划能顺利实施，喝酒！” 第158章 桃花还有这么撒的? 秦淦西五个喝了一会，其他五个分两批回来，也加入喝酒队伍。 得知他们的设计已经完成，开始了定制零部件的工作，无不羡慕。 他们两组的设计方案到现在还没完全定下来，并且组内的争议越来越大，有进行不下去的迹象，还把争议的焦点讲了出来。 秦淦西这才知道他们两个的项目，符雅松想搞测量设备，陈德亮想搞木材加工设备。 对他们争议的焦点，秦淦西觉得他们双方的观点都有失偏颇，要么是超出这个年代的技术，零部件买不到，除非自己加工；要么没有新意，只是对目前的产品进行复制，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和解决问题的思路。 喝了六两酒后，他洗洗睡了。 他们也都没再喝，都洗洗睡。 毕竟明天每人还有自己的工作，不能影响。 秦淦西还有自己的事要做，那就是如何不让八十米范围内的声音全入耳中。 如果持续这样下去，他会变成神经病的。 试着不听，做不到；试着堵住耳朵，好像好些，但还是有轻微的杂音……实在想不出办法了，他干脆练习一心四用，没想到已经很熟练了。 施展的时候，他不但可以听到整栋宿舍的声音，还可以听到旁边马路上人说话的声音。 “这还是一心四用吗？完全是一心无数用啊。” 数百人的说话声进入耳中，青蛙、蟋蟀等小动物的叫声和水塘里鱼叭水的声音进入耳中，厕所里水箱进水的哗哗声、冲水的“嘭…哗…嘭”声，不绝于耳。 说的不好听，有人放屁的声音都清晰可听。 某个时间，他想再和系统扯一扯，最终还是决定算了，免得被气得吐血。 干脆，他把意识探入空间，去催干那八百来斤稻谷。 没想到这么一来，外界的杂音没有了，他进入一种空灵的状态。 把稻谷催干后，他又开始催熟稻谷，一遍往后还没睡着，又开始催第二遍。 应该是第二遍还没催完，他就睡着了，因为第二天早晨醒来，他看到地里的稻谷高低不一，且高的已经抽穗了。 他对昨天下午出现这种情况的情况进行回忆，发现那时是担心何娟突然推门，所以注意力并没集中，一直到上床后，还在留意周边情况，都是注意力没有集中。 “应该是这样。” 得出这个结论，他把注意力集中起来，全身心盯住天花板，结果还真是，外面的声音很轻微了，并且能听到的只有室内的鼾声，还有路过门口的脚步声。 试着一心二用，也是这样的结果。 然后试一心三用、一心四用，还是这样的结果。 在放松自己，试图听更多的声音，果然，大量的声音传来，一股脑进入耳中。 马上再一心四用，那些声音消失了。 “看起来专心才是阻挡杂音进入的堤坝。一心一意是专心，对我而言一心四用也是专心。” 有了这个结论，他的心情放松了。 还暗喜自己拥有了一种特殊能力：可以监控意识覆盖范围内的情况。 联想到昨天出现这种情况的前提，他马上起床去洗漱，然后和张立维等四人简单交流一下，便去爬麓山。 有昨天无意得来的有益经验，今天开始就要巩固。 麓山是一座很有意思的山，山顶有道教的云麓宫，山腰有佛教的麓山寺，山脚有976年建成的书院，属于儒家一派。 古树林中一山三教，天下唯一。 工学院处在麓山脚下，宿舍楼、教学楼、实验楼全都被绿树丛拥，很是幽静。 只是这时到处耸立的土砖炉、到处冒出的黑烟，把这种幽静破坏殆尽。 他寻找一条没有人烟的小路，一路往上跑，一直跑上山顶。 来到距离云麓宫不远的一块平地，查探周边八十米无人后，他开始专心站桩、打拳。 一练就是一个小时。 练完后，他感觉头脑清晰，精力充沛，没有一点疲劳的感觉。 停下来做拉伸时，他转着看周边的情况，看到麓山东面和西面都由不少土砖炉，都在呼呼冒黑烟，尤以西面最密集，不由得心痛，“这里可是大学最密集的地方。” 喝了一些空间的泉水，再也没有汗流出后，他坐下来吃了两份牛肉面，再加一个糖油粑粑和一个大肉包子，还有一根黄瓜，这才缓缓走下山。 快要到达一栋的时候，他听到不远处有人叫自己，扭头看去，是同班同学钟意茹，便停下脚步看向她，“钟同学，有事吗？” 钟意茹小步快走过来，笑着说：“秦淦西同学，我们小组的产品设计遇到了困难，想请你帮忙指导一下。” 等她走到身边，他问道：“你们组里讨论的结果怎么样？” 她满脸灿烂的笑容，“还没讨论，但我觉得有很大的困难，所以想请你帮我们出出主意。” 秦淦西问道：“你是组长吗？” 她还是双眼星星翻涌，“不是，我只是组员。” 秦淦西心中一万匹草泥马跑过，“你不是组长，充什么大头？以为你那皱巴脸笑得很好看？” 身体快速后退两步，回应她道：“钟同学，你们组还没讨论，就不能断言设计遇到了困难。你先和同组的人商议吧，我要上厕所去了。” 说着，转身就跑，跑进宿舍楼，恰好遇到陈德亮出来。 “小十，跑什么？” “着急上厕所。” 看到前方不远站着的钟意茹，马上又说道：“二楼厕所的人多，最好去别的楼层。” 走在后面的胡集亚正想问秦淦西跑什么，看到前方的钟意茹，马上拉着陈德亮快步往前走，在离开她二三十米后吐槽。 “这个钟同学还真死皮赖脸，吓得我们小十只能躲着她。” “就是，生理年龄比小十大六岁，相貌年龄大十五岁，小十一直都是远离她们，为什么还要这么缠着她，桃花还有这么撒的？” “也许是小十没有很直接表明拒绝的意思。” “她们也没表明啊，只是经常以各种各样无聊的理由来找他，要怎么拒绝？说到底都是同学呢，弄得他每次都是要借口上厕所。” “……” 秦淦西进入寝室，释放意识去探查，看到钟意茹还站在门外，心里不禁爆出万个mmp。 坐了几分钟后，他干脆锁了寝室门，朝外面走去。 “我不是原主，不能怕她们，不能因为她们乱了我的生活。” 第159章 见面三分情 走出宿舍楼，秦淦西看到还站在那里的钟意茹，只是朝她点了点头，便从她身旁走过。 看到他出来，钟意茹脸上堆起笑容，却只看到对方面无表情地向自己点了点头，便从身旁走过，错愕一下后连忙转身，跟在秦淦西后面小步快走，“秦淦西同学，能不能帮我看一下我的思路？” 也许是慕强心理，也许是秦淦西年纪小、活力十足的原因，让她一直以来想要接近他，想发展成更深的关系，可他一直逃避她对他的亲近，让她心里痒痒的。 秦淦西头也不回地说：“钟意茹同学，我自己也有研究小组，有很多事情要做。你现在要做的，是去和你组里的成员交流、沟通，而不是来找我。” 钟意茹还没放弃，加快速度跟在他身后，委屈巴巴地说：“秦淦西同学，不要耽误你多长时间的。” 秦淦西转身看向她，很严肃地说：“钟意茹同学，我这可要说说你了。一个产品的构思不是一下子就能形成的，你说不要多长时间，说明你并没深入思考，这要不得。首席去年说过，‘在战略上我们要藐视一切敌人，在战术上我们要重视一切敌人’，希望你好好学习这句话，把全身心都投入到产品研究和设计中去。” 说罢，不顾她的惊愕，转身离开。 他不是原主了，不会因为害怕纠缠而躲着她走，这样才光明磊落，可以打消她不切实际的幻想，于人于己，都是有利的。 上午的任务是去图书馆看书，这时候的图书馆很小，藏书的数量远非后世可以比，但在里面看书的人却一点都不少，尤其是现在产品、技术研究小组遍地开花，来看书的人更多，位置都找不到，大部分人不是坐在地上看，就是靠在墙上、书架上或柱子上看。 还和上个星期一样，秦淦西随便找了四本机械、材料、电子方面的专业书籍，找个地方翻看起来。 翻开第一本，仅仅看了半页，他就觉得今天的接受能力更强了。 记忆还是那么清晰，可速度快了三成。 不知道记忆力超强的人是怎样的特征，但他感觉自己今天朝超超强方向迈进了。 翻书翻到一半时，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骤然转头看去，是右侧的一个学生。 那学生见他看向自己，连忙把目光转移到自己的书本上。 秦淦西只是看他一眼，并没问他什么，也没什么可问的，总不能问人家为什么要看自己吧。 如果你看人家，怎么知道人家在看你？ 继续翻书后，他还是感觉有目光粘在自己身上，并且越来越多。 看完一本，准备换第二本的时候，旁边那个学生问道：“同学，你翻书这么快，看清了里面的字吗？” 秦淦西抬头，扫了一圈那些盯着自己的学生，“我在设计一个产品，只是想在里面找一些思路。和我的产品有关的，我才特别注意，其它的只是一掠而过。” 心中却是在考虑，今后不能再在图书馆里看书了，不然会被当作西湖景围观。 不过借回去看也不行，按今天这样的速度，一天可以看十多本，天天借与还这么多，搬起来麻烦是一个方面，同样也会引起人家的注意。 此事，两难全呐。 他的解释很明显是不能让周围所有学生信服的，有人眼里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也有人眼里露出不屑一顾甚至蔑视的神情。 都是学生，我看一页需要五六分钟，还要思考一两分钟，才能确定里面是否有我需要的佐证，你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找出你需要的知识？是故作高深吧？ 秦淦西没有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但书还是要看，所以不再管周围的人，拿起第二本开始翻阅。 这下，刚才发问的那个学生脸上露出了不明意味的笑容，“这位同学，你是研究生吗？” 秦淦西瞥了他一眼，“不是。” 那学生笑着说：“我看到你刚才看的是机械设计方面的专业书，现在看的是电子科学方面的专业书，都是研究生才能学习的，你懂这么多吗？还是想学这么多？” 虽然没有嘲讽，听起来还有膜拜的意思，但这话就暗藏深坑了。 无论是机械制造专业还是电子科学专业，虽然都要对对方有一定了解，但不会涉及很深，最多是一些基础性的知识，而他拿的这两本，都是适合研究生学习的，你一个不是研究生的学生，装什么大尾巴狼？ 秦淦西不想和他多说话，看着他淡淡地说：“同学，你是来看书的，还是来看别人看书的？如果是来看书的，那么盯着别人干什么？我们国家现在正在飞速发展，作为大学生，应该争分夺秒学习文化知识，为国家建设做出更大的贡献，而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 说完，又开始翻阅手中书本。 那人被他这么一说，脸上顿生红晕，眼里冒出怒火，双手紧握书本，把手里的书都抓得“嚓嚓”响，嘴巴、鼻孔里的气也变得很粗。 到底是有文化的人，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很快就把心中怒气摁下。 不过书是看不下去了，他很快站起来，拿着书本离开了。 秦淦西没有关注他，一门心思在书上，八十分钟就把这四本书看完。 在还书的途中，还把这四本书中的要点、以及一些以前没接触过的知识点回忆一遍。 接下来，他干脆找了六本专业书籍，待看完时还不到十一点半。 还完书后，他感觉自己的头脑还很清晰，但不想再看了，决定去配件厂走一趟。 虽然已经和祝在新约好星期四去取零部件，但多走动还是有好处的，见面三分情嘛。 销售为什么要经常走访客户，就是因为经常见面可以维系更好的交情。 找个无人的树林子，他坐在那里吃一份面条、三个大肉包子、一个盐菜包子、两个糖油粑粑和两个红烧狮子头，把自己吃得八成饱，然后喝了一些种植空间里泉水，这才美滋滋地走向轮渡口。 第160章 相互学习 秦淦西没有直接去配件厂，而是先去古默巷的家里。 时间只是一点二十，人家还没上班。 来到古默巷的家门前，他知道自己考虑不周全。 何娟和秦励国也没上班，都在家里睡午觉，所以推不开门，只能在屋檐下席地而坐。 不过坐的时间不长，不到一刻钟，秦励国就打开门，走了出来。 走在后面的何娟一眼看到坐在地上的秦淦西，惊问道：“淦西，你怎么坐在这里，不喊我们？” 秦淦西笑道：“只来了几分钟，不如等你们起来再说。” 秦励国扯扯嘴角，“坐在地上，我都没看到你。” 何娟接着问道：“吃了中饭没有，来找我们的？” 秦淦西应道：“吃了。不是找你们的，我只是来看看，在这里休息一下，下午还有事。你们去上班吧。” 秦励国倒是很爽快，“那我上班去了。” 何娟退回屋里，“进来吧。” 秦淦西把自行车推进屋里，看到桌上有两个饭盒，便问道：“妈，你们是吃完再来的，还是在这里吃的？” “在这里吃的。你真的是下午有事？” “真的有事。我组建了一个产品研究小组，有五个人，现在已经设计好了，只等零部件。我们五个分别联系了五家厂子加工零部件，你们锅炉厂和我爸的配件厂就是其中两个。我昨天就是去配件厂联系零部件加工的，虽然说好星期四可以去拿，但还是过来看看。” “也对，不能说好了就不管。你和配件厂有联系，你爸怎么不知道？” “妈，我要的零部件很复杂，是和人家的副厂长联系的，我爸只是一个学徒，联系他没用。” 何娟笑着说：“他现在车床都没摸过，找他真的没用。” “我们这是公对公，不是别的，也不能和他联系。” 接下来，何娟说起昨天那些黄豆和绿豆的用途。 绿豆用来和大米煮稀饭，黄豆因为几小只嘴馋，炒了两斤当零食，今天她们在家磨豆腐，余下的将用来炖排骨。 秦淦西认为这样的分配很好，告诉她马上有同学家里要寄来小米，到时候还可以熬小米稀饭。 待时间到了一点五十后，秦淦西要何娟上班去了，自己则躺在床上收小米。 因为他对小米的用途仅限于稀饭以及和大米一起煮饭，加之产量较低。所以一直没有对其进行催熟，任其自然生长。 这次收获小米湿重六百斤，他没有接着种，而是对其催干。 一觉醒来，感觉小米都被催干了，总重还有五百四十斤，留四十斤今后做种，其它的拿来吃，又可以充当冲抵很多大米。 在这样的年代，常年吃大米是遭人惦记的，必须辅以各种杂粮、粗粮。 他虽然没经历过后面的几十年，但在有关记载上看到过，所以必须慎重。 检查时发现，稻谷也成熟了，最迟今晚必须收割，不然有掉落的可能。 看着十一亩半沉甸甸的稻穗，他心叹今晚的工作量不小。 按上次每亩两千五百斤计算，这次收获将接近三万斤，不但要收割，还要播种五百亩，工作量实在很大。 “再大也得干。” 他收拾心情后去配件厂，找到祝在新了解四种零配件的进展情况，没想到他的心情很好，直接叫来昨天那个技术员带着他去车间看。 原来昨天的铸造很成功，四种零配件都是一次性成功，所以祝在新的心情很高兴。 作为主管生产和技术的副厂长，在工厂里没有比产品能一次合格的事情更高兴的事情，并且秦淦西的四种零配件设计都是他们第一次铸造。 从聊天中得知，这个技术员叫钱森发，是六年前中专毕业分配来的，来就进入生产科，调度配件厂生产，解决生产中的技术问题。 交谈中，他请钱森发带他看一下整个生产流程，他竟然同意了，带他从铸造车间开始参观。 在走向铸造车间途中，两人路过一个个车间，他看到每个车间门口都有人在抽烟扯淡。 走到铸造车间门口，却没看到一个人在门口抽烟，他不禁感到有些奇怪，这里的工人这么注意场合吗？ 这时钱森发解释道：“铸造车间今天没生产任务，所以都在学习。铸造车间和别的车间不一样，有任务就得连轴转，加班加点生产，一次性把一批零部件完成。你们学校昨天的任务，也真是运气好，恰好遇到昨天开炉，不然要等到明天。” 听他这么说，秦淦西感觉问题来了。 祝在新说是因为担心铸造不合格，所以要把时间的余量加大，而如果昨天铸造的不合格，岂不要明天才能铸造？ “钱技术员，铸造的产品合不合格，马上就能检查出来吗？” “马上检查出来的只是外形，精细程度是不可能的。” 算了，这是生产上的具体细节，他现在还搞不懂，这一世没有接触过，前世也没看过铸造车间。 走进车间大门，果然有几十人排排坐在一棵大树荫下，听着前方一个中年男子念什么，那男子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本子。 钱森发说道：“这是我们生产技术科的刘强，绝对的铸造权威。虽然只有完小毕业，但肯钻研，爱学习，所以我们厂的铸造水平在不断提高。我们不打扰他们了，直接去生产现场。” 进入作业现场，秦淦西马上感觉很不适应。 地上都是砂子、灰尘，木箱子、木夹子、铁箱子和铁夹子到处都是，煤、煤渣、煤灰和土堆东一堆西一堆，显得整个现场乱七八糟的，无从下脚。 钱森发没这样的感觉，他带着他在这些东西中穿梭，一步一个脚印，告诉他铸造的生产流程：模型，再造型，合箱，冶炼，浇注，铸造过程结束后清理，再进行热处理。 指着砂堆说哪是石英砂，哪是黏土砂，哪是很珍贵的镁砂。 秦淦西很快把心中不适排除，认真听着他的介绍，还不时提出一些问题。 所提出的问题不是针对现场的，现在和别人谈什么现场管理，那才是有病，他提的都是一些有关铸造和热处理的技术问题。 这段时间看了不少书，其中就有铸造和热处理方面的。 是纯粹的技术请教，不存在任何质疑管理方面的事。 也许是因为他肯学，也许认为他问的很专业，钱森发很是高兴，对他提出的问题进行一一解答，即使不懂的，或者解释不清楚的，也要说出自己的推断，而秦淦西在这样的时刻，也会说出自己的推断。 就这样，两人在脏乱的铸造现场一呆就是三个多小时，直到下班号响起。 “秦同学，我没想到你对铸造和热处理这一块了解这么深刻。和你呆一个下午，让我对铸造和热处理这一块的认知加深很多。” “了解再深刻，在钱技术员面前也只是小学生，今天可是让我受益匪浅。今后有机会的话，不知道能不能再向你请教。” “哈哈，请教不敢当，相互学习，共同进步，随时都欢迎你来。” 第161章 有些事情要事先打埋伏 秦淦西还是一如既往地何娟和秦励国回去，送到那座“小炼钢厂”那里再折返。 回到古默巷的家里板正地吃了两份面条、六根油条和一个糖油粑粑、一根大黄瓜后，又喝了一些空间泉水，这才往学校赶。 回到宿舍，向张立维等人了解情况，发现他们四个的进度能严格保证，这才完全放心下来。 聊了一会后，他上了床，开始收割水稻。 将五十八亩半水稻全部收割，颗粒归仓后称量湿重，接近十五万五千斤。 感觉头脑还很清晰，又把五百亩空地全部种满，结果头脑还是很清晰。 看看时间，外面的时间才九点五十，他开始催干余下稻谷。 在催干近一半时，他感觉浓浓的困意袭来，当即决定用玉器兑换功勋点。 同意系统升级后，系统与他失联，他也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晨醒来，他首先看了一眼显示屏，信息被更新了： 【宿主：秦淦西，17岁】 【系统空间情况：种植空间面积平方米（长x宽=1000米x1000米）】 【系统储藏空间面积：8740平方米（长x宽=95米x92米）】 【系统时间情况：流速8倍】 【升级功勋点：5200\/100万】 【特殊能力：1、92米内接触取物；2、瞬移（瞬移费用以功勋点收取：1米以内每次20个，1-50米每次50个，50-500米每次100个，500米-50千米每次200个，50-250千米每次400个……）】 我勒个擦，种植空间的面积这次增加了一倍，达到一平方公里了。 “时速减慢了，从十倍降到了八倍，这对我的计划有点不利啊……不过面积大了，总的影响也不是很大，总产量还是可以大幅度提升。” 时间不够，面积来凑。 种植空间的面积由之前的七百五十亩，变成了现在的一千五百亩，可以生产出更多的东西。 只是有些可惜，兑换之后，玉器得只剩下一棵玉白菜和一个最好看的玉佩，下次再升级遥遥无期了。 看向种植空间，首先看到的是泉眼扩成了一个小水塘，泉眼只有五寸大，小水塘有五尺方圆。 他喝了一些水塘里的水，还是与之前一样，没什么味道，也没见有什么皮肤上出现黑乎乎一层油的情况。 “看来，我这泉水不具备别人那些泉水的能力。” 一时兴起，控制着把一条鱼扔向水塘，结果在距离水塘五尺的时候，就自行坠下地面，还处在被强制休眠的状态。 “这水塘也和别人的不一样，不能养鱼。” 不过，他不在乎能不能养鱼，储藏空间里的肉食现在太多了，根本卖不完。 把新增的七百五十米全部种上稻谷后，他叹了口气，“还好稻谷不值钱，蔬菜兑换的功勋点可以冲抵稻谷的消耗，不然功勋点会哗哗减少……只是下一次升级需要的功勋点太多，通过抓捕这样的肉食已经是沧海一粟，该到哪里去搞黄金和玉器呢？” 睁开双眼，时间还只有六点半，他飞速起床，光速搞完个人卫生，然后朝麓山顶跑去。 能让自己意识强化的方式，必须利用起来。 在山顶吃完早餐后，他下山去图书馆，还是找相关专业书籍看一上午，然后吃饭、过河。 在古默巷睡一觉后再去配件厂，找钱森发参观刨、车两个车间。 在参观车工车间时，他看到了秦励国。 车工车间只有六台破旧车床，每台车床只有一个人在操作，旁边却围着五六个人，秦励国就是那五六个围观者之一。 车间里还有数十个工人拿着砂布、矬子等简单工具，对一些加工件进行细加工，他看到自己的那些部件都在被细加工。 晚上回到宿舍，得知张立维他们四个已有零部件搬回来。 有零部件搬回来，这意味着产品出现的曙光已现，五人很是高兴，拿出一瓶酒干喝起来。 没有佐酒菜，周春波喝了不到一两就上床打呼了。 见他这模样，其他人也只是喝了二两，然后各自上床。 秦淦西把三亩花生收了，接着又种下三亩，然后对稻谷和花生进行烘干。 星期三下午，他在古默巷的房子里放入四十斤小米和四十斤花生。 看到这么东西，何娟大为惊讶，“淦西，你的同学为什么拿这么多东西给你？” 秦淦西笑着说：“我带他们设计、开发产品，帮他们开拓思路，他们受益匪浅，所以给了我这么些东西，根本挡不住。” 储藏空间里的东西太多，根本没办法处理。 在储藏空间里，不说那些肉食，只说农作物，就有五百斤小米和四千八百斤花生，但更多的是稻谷，有十五万五千斤，还有在黑市买的二百一十八斤大米。 都拿不出来，只能采取这种蚂蚁搬家的方式，慢慢往外拿。 当然，增加库存主要还是为了接下来几年，自家用的达不到九牛一毛。 何娟提了提两袋粮食，“太多了。都是同学，你不应该要他们的东西的。” “妈，这不是一两个同学给的，有很多个。有的是开学就带来了，有的是后面寄来的。我的实力太强大，能得到我的指点，那是他们的荣幸。” “你就吹吧。都是老师教的，能差到哪里去？” “差距可就大了。妈，不要怀疑您儿子，在学习与研究上，您儿子的天赋非常人能比。不说这些了，这些花生准备干什么，榨油还是吃？” “我想用来卖点钱。” “妈，这些吃的，我还是想不要轻易卖钱。不知道你们平时和别人交流没有，吃的会越来越紧张。” “不会吧？还会变差吗？” “会。我的同学来自全国各地，很多人都在说今年的天气反常，明年将会是干旱之年。如果天气本来就反常，再加上今年这么炼钢铁，明年的旱灾会更加严重。还有，这么炼钢铁，精壮劳力都不下地了，红薯、水稻没有人打理，减产是一定的。” 秦励国在一旁补充道：“我听一些同事说，一般每个公社都有一两个炼钢厂，没有炼钢厂的，都要抽人去最近的钢铁厂。不说减产，就是晚稻和红薯、玉米的收割，到时候都是问题。” 秦淦西点了点头，“这些我们只能在这里说说，在外面可是不能说的。不过我们家要做好准备，免得到时候有钱都吃不上东西。不过我家吃的东西不要担心，我已经和一些同学说好了，还有那群一起抓鱼的，他们都会帮我想办法。” 有些事情，还是要事先打下埋伏的，不然到时候会让他们想不通，引起不必要的紧张甚至误会。 第162章 决战前夕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组拿回来的零部件越来越多，秦淦西的四种部件：离合器、变速器、传动轴、齿轮，在周三晚上也把传动轴和齿轮拿了回来。 周四上午，他没有去图书馆看书，直接去了配件厂，中午把离合器零部件抱了回来。 至此，除了变速器的一些零部件，其它的全部到位。 五人中午打了饭菜到机械楼，讨论组装的事宜。 说到组装，周春波有些忐忑，“小十，我发现这些工具很难弄的，是不是要请一些人来帮忙，我担心不能在规定的时间里完成。” 秦淦西呵呵笑道：“四哥，我们的图纸这么细，按图组装就行了。其实你仔细想想，没多少可以组装的东西。我倒是佩服五哥，把这么大一个车厢架子拿回来了。” 邹立群笑道：“不要把我想的多有能耐，其实就是花了一包烟，在厂里借了一辆三轮车，然后拖到轮渡边；下了轮渡后，碰到有人拖板车，又花了一包烟请他拖过来。不过现在想来，还是应该听从你的意见，把材料加工好，取回来后用螺栓固定，这样轻松很多，也不用浪费两包烟。” 周毅发呵呵笑道：“五哥，是你坚持焊接的更加坚固，说要做就做到最好。其实，车厢板用的都是木板，也坚固不到哪里去。下午只有小十要过河，我们先把木板弄回来吧。” 秦淦西说道：“各位哥哥，木板不急，也不要这么多人去。木材加工厂已经开工，随时都可以去取。下午我还要去拿剩下的零部件，你们可以试着把能组装起来的都组装起来，权当熟悉熟悉工具。” 对自己的动手能力，他还是很自信的，虽然前世大学不是理工科，但动手能力还是很强的，不说初中高中拆装手扶拖拉机、电动打谷机，就是后来家里的电器，出现一般的小问题都能判断出问题所在，甚至能自己买来零件进行更换。 周春波笑着说：“各位哥哥弟弟，我就敲那个罩子，其它我就不参与了，最多在旁边学习观摩。” 秦淦西指了指他，“四哥，罩子也是不好敲的，比安装还要困难。稍微没注意，就有可能要重敲，重敲的话耗费的时间会更长。” 张立维点了点头，“小十说的对。我在工厂里看到，这种东西成型是有专门冲压机器的。因为铁皮太大不好拿，所以我们才决定自己敲，到时候需要两个人配合才行。不要偷懒，也不要害怕，装配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难。你可能是看到工厂那些大型的复杂装配，所以觉得很难。” 秦淦西补充道：“四哥，你就是怕动手，克服一下。现在克服了，今后会有好处的。我走了，如果真的能取回来，那就通宵也要把它装好，明天开动起来。” 来到配件厂，他先找到钱森发，得知剩下的零部件已经加工完成，秦淦西顿时大喜，接着去找祝在新副厂长，向他表示感谢。 再找到钱森发，和他一起去去金工车间取产品。 产品存放在仓库，全都装在一个木箱里，秦淦西检查一遍，不但齐全，还多给了三套螺栓螺帽。 不得不说，虽然加工设备很简陋，但产品质量还是很好的。 钱森发把图纸递给秦淦西，“秦同学，图纸还你，免得装配的时候出差错。转向臂分左右的，如果装错，会导致控制不灵活，甚至可能……呵呵，你看我，这图纸是你画的，产品是你设计的，在你面前讲这些，纯粹就是班门弄斧。” 秦淦西呵呵笑道：“话不能这么说，万一我装错了呢。钱工，这几天麻烦你了，有些手续是不是要办一下？” 虽然都是为社会主义建设做贡献，但原材料都是计划的，他拿走一些，他们就会少一些，有可能出现原材料短缺，影响生产。 私人感情是私人感情，公事是公事，这是要分开的。 钱森发递给他一沓单据，“这是单据，还请签个字。” 秦淦西接过单据，快速一张张看去，然后拿出钢笔一张张地签上自己的名字，在把单据交还给他的时候，笑着说：“钱工，我们的产品明天上路，如果有时间的话，欢迎来指导。” 提着木箱走到办公楼下，他又上去找祝在新，把明天出产品、请他到场指导的话向说了。 和钱森发一样，他也说乐于看到新产品，但可能没时间，却表达了希望新产品能成功上路的想法。 秦淦西也只是客气一下。 人家都有自己一摊工作，在没有上级命令、不是同行先进水平的情况下，是不会浪费时间的。 要是再过二十多年，只要听说哪里出现新产品，同行或手中有钱的，都会蜂拥而至。 他们这个小组都是学生，在他们这些老机械看来，充其量只能算实践产品。 不过他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他们一声，因为他们两个对这个产品的研究出了不少力。 如果没有配件厂的帮助，除非能找到别的厂，否则做不出这些零部件，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望图心叹，而据他所知，在目前的星沙，只有配件厂具备这种能力。 他提着木箱离开时，秦励国恰好出去上厕所，远远地看了他的背影，感觉有些像他，却不敢确认，直到他转弯走向办公楼时，才确认是他，自语道：“这些东西都是他要的吗？这么复杂的东西，真的出自他的手？” 突然之间，他感觉他这个大儿子真的很厉害，远非自己可以比。 走在他后面不远一个同事见他定定地看着路的那一头，也跟着看过去，却没发现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便问道：“秦哥，你在看什么，看得这么专心致志？” 秦励国摇摇头，“刚才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同事呵呵笑道：“工厂里，所有的背影都熟悉。时间一长，只看背影就知道是谁。” 秦淦西这两天都去了金工车间，但都没有去打扰，刚才那一幕，他也没看到，从祝在新的办公室出来后，他就直奔轮渡口。 第163章 成功了 回到机械楼，秦淦西看到张立维等四人都在忙活，拖拉机车厢已经组装完毕，架子是铁的，车厢板都是木板。 “几位哥哥，这么快就组装好了车厢，你们的速度倒是不慢啊。” “小十，你这是在点我们呢。这么简单没技术含量的，我们四个都花了四个小时。” “不能这么算。大家都是生手，扳手、钻以前都只看到过，今天却要亲自使用，需要一个熟悉过程。” “小十这话我爱听。扳手还好一些，这木钻就很难使用了，开始使用的时候，老是滑走，成功打第一个眼起码用了五分钟。等完全学会了使用木钻，车厢板也组装完了，今后再也用不上。你说亏不亏？” “怎么会亏呢？这也是一门手艺，说不定今后能用得上。几位哥哥，我买了一些包子油条，吃了再继续。” 说着，从木箱里拿出四个油纸包。 快到学校的时候，秦淦西拿出二十根油条、十个盐菜包子放在木箱里。 周春波笑道：“我们想组装完车厢去吃晚餐的，结果装完后大哥说要看看图纸，结果没去。食堂现在应该关门了，准备坚持一顿呢，没想到还是你考虑得周到。多少钱和票，到时候给你。” 秦淦西笑着说：“给什么啊。抓紧吃完，我们先把车子组装完，然后去整一会地，明天上午去报喜。” 张立维问道：“小十，你找到可以耕作的地了？” “我这几天早晨出去转悠，发现有很多地方都被砍伐一空，有两片地方可以做试验，先用一片，留一片备用。” 几人也不客气，马上洗手，在茶缸里倒入开水，在教室里开始吃起来。 在这个时候，即使吃饭，谈论的也是即将进行的组装。 手扶拖拉机的核心也是最难的部分是车头，这里汇集动力装置、传动系统、行走装置、转向系统、制动器、操纵机构，还有机架，相对属于技术密集区，所以这里由秦淦西负责，张立维和周毅发辅助。 旋耕机的组装主要是能看懂图纸，组装的活除了刀轴，其它的技术含量都不高，只要放铁片、上螺丝就行，便由动手能力比较强的邹立群带着差一些的周春波去做。 快速解决晚餐后，五人分组进行组装。 不得不说，这个年代的大学生的基础知识很扎实，即便是对动手不是很感兴趣的周春波，也做得有模有样，在十点半把旋耕机组装完成。 车头的组装速度慢不少，到十二点半才完成，邹立群和周春波把车罩也敲好了。 看到实体手扶拖拉机，周春波哈哈大笑，“我以前只看到过成型的家伙，没想到今天自己生产了一辆。各位，你们看到没有，这拖拉机比现有的那些体型更小，样式也有较大差别。” 张立维点了点头，“小十的设计思路就是很别致，即使产品就在这里，我还无法想象这是出自我们的手。” 周毅发嘿嘿笑道：“车就在这里，我们不拉出去溜一圈？” 邹立群说：“趁热打铁，我们干脆拉着旋耕机去整地。如果成功，明天去报喜也心中有数。” 这个提议得到大家的一致赞同，于是加的加柴油，拿的拿摇把，抬的抬旋耕机，收拾工具的收拾工具。 张立维把摇把交给秦淦西，“小十，第一次发动交给你了，也只有你才配。” 秦淦西呵呵笑道：“大哥，你的意思，是我具备拖拉机手的潜质呗。” 周春波笑着说：“手扶拖拉机的设计师，必定是很好的驾驶员，不然别人不会用，而我们五兄弟，只有你才是真正的设计师，应该有舍我其谁的气概。” 秦淦西也没客气，接过摇把，然后告诉他们如何检查。 首先是检查变速杆，让其处在空挡位置，然后打开油箱开关，将油门手柄放在中油门位置。 检查完成后，他走到车头前，两腿分开，右腿在前，左腿在后，屈膝弯腰、站稳。 这个姿势不但是为了符合启动发动机的身体力学，也是在出现意外的情况下，脱离危险的最佳姿势。 右手握住摇把插入发动机起动爪，插到尽头，左手按下减压手柄，右手摇转发动机，由慢逐渐加快。 当摇转发动机曲轴达到每分钟30至60转时，左手松开减压手柄，发动机起动，但右手仍然握紧摇把。 接着身体快速后退，右手顺势抽出手摇把。 “噗噗噗……卟卟卟……” 美妙的声音响起，四人欢呼跳跃起来。 “啊哈，我们成功了。” 张立维一把拉过秦淦西，然后抱住他，激动地大喊：“小十，我们成功了。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秦淦西拍拍他的后背，也很激动地说：“大哥，这是我们共同努力的结果。” 周春波等三人跑过来，全部抱在一起，嘴里都在大笑，眼里都留下热泪。 他们很激动，秦淦西也不例外。 他虽然对这种手扶拖拉机和旋耕机很熟悉，但从自己手里亲自设计、组装一台出来，成就感还是相当巨大的。 前世只是拆解、修理、更换零部件，这一次却是设计、定制零部件，一个只是使用者，一个是设计师，其中的差别巨大。 欢呼一会后，秦淦西说道：“既然要去试验旋耕机，那就把廖老师也请来吧。” 张立维点了点头，“是这个理，我去请。” 说着就要跑。 秦淦西拉着他，指指拖拉机。 张立维顿时明白了，挠挠后脑勺，“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几人把不用的工具放进教室，然后将门锁了。 秦淦西充当驾驶员角色，坐在驾驶位置，其他四人全部进入车厢站着。 “哥哥们，注意旋耕机，不要让它撞到你们。大哥，照路。” 一声吆喝后，张立维打开手电照在前方。 没办法，没有设计蓄电池照明系统，只能用手电照路了。 在这样的年代，蓄电池也是紧俏物品，很难买到，但关键的是，为了节省成本，如果机械厂决定要生产这种手扶拖拉机，到时候可以考虑装上。 系列化、差异化，这有灯没灯也是一种差异。 拖拉机“卟卟卟”的声音在幽静的校园响着，走过荷塘，路过学生一舍，很快到达二舍，然后在二栋门口停下来。 第164章 幽静中的拖拉机声音 拖拉机停在二舍门口，其响声在幽静的夜空传播，把一舍的不少学生、二舍的很多老师从睡梦中惊醒。 一舍北面宿舍的学生纷纷看向窗外，靠近窗户的学生甚至伸出头看外面；二舍靠东面的老师从睡梦中醒来，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最东面两个房间的老师能看到，他们伸出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这是手扶拖拉机，我们学校有手扶拖拉机吗？” “半夜三更的，这是哪位老师搬家？” “走吧，我们去帮忙。” “……” 一舍北面有学生走出宿舍去帮忙，二舍也有老师出了房间。 秦淦西和张立维下了车，走进二舍上二楼。 学校住房紧张，廖祚祥老师和老婆孩子一家四口人住在二楼的两个单间里，作为班长的张立维曾经来过。 张立维轻车熟路地来到一间房门前，不轻不重地敲门。 秦淦西则环顾四周，查看楼道里的情况。 楼道里只能“拥挤”“杂乱”来形容：靠墙堆着一堆堆蜂窝煤、木柴，还有大量乱七八糟的杂物，让原本一米半宽的通道，缩小到只有半米宽。 相比起来，他家古默巷那一进的房子真的算是很宽松的了。 廖祚祥揉着眼睛、顶着一头乱发打开门，看到是他们两个，疑惑地问道：“张立维，秦淦西，你们有事？” 张立维呵呵笑道：“廖老师，我们的手扶拖拉机成功了，现在准备去试验一下旋耕机，想请您去见证一下。” 廖祚祥的精神马上振作，不再睡眼朦胧，而是精神抖擞，伸手把头发捋一遍，瞪着他们两个问：“你们说成功了，现在想去试验？” 秦淦西点了点头，“廖老师，我们的车已经开到楼下，不知道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去试验。” 廖祚祥马上走出屋子，顺手把门带上，大手一挥，“走，必须支持。” 秦淦西他们这个农业机械研究小组，是他挂指导的第一个，后来陆陆续续挂了九个，等于现在是十个小组的指导，哪一个小组出了成绩，他都脸面上有光，会给他的履历增光添彩。 来到宿舍楼外，看到拖拉机已经被老师、同学围了起来，一个个地或围着周春波三人问话，或围着拖拉机转，或研究旋耕机。 “这拖拉机和我们国家现在的模样不一样，真是你们设计出来的？” “开学那天才布置任务，不到两个星期就出了产品，你们原来就有思路？” “这车的零部件都是你们生产出来的吗？” “这么精密的东西，你们应该生产不出来，不会是从别的厂子拿来的吧？” “你们说后边那个骨瘦嶙峋、满是铁片铁杆的东西是什么？” “……” 周春波三人没有和秦淦西、张立维上去找廖祚祥，而是站在车子旁边等，没想到很快有老师、学生跑来，问他们需不需要帮忙。 他们感到很奇怪，说这是小组研究出来的产品，想请指导老师去观看试验，并不是搬家。 于是，马上有了他们的七嘴八舌。 他们开始还回答，问的多了，他们也没办法一一回应，便干脆不予回答，只是围在车头周围，防止发生意外。 幸好廖祚祥起床快，很快就下来了。 看到车子旁的状况，廖祚祥大声说：“各位老师同学，这是我们机械制造专业秦淦西农业机械研究小组制作出来的手扶拖拉机和旋耕机，通过小组的努力钻研，终于制造出我夏国第一辆自己研究出来的手扶拖拉机，还有集犁地和耙地于一体的旋耕机。现在请大家让一让，我们要去试验犁地和耙地的效果。” 他的声音压住了拖拉机发动机的声音，让现场的人和一舍、二舍很多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勒个擦，难怪他们没回来睡，原来是小十的产品成功了。” “走走走，小十的产品做试验，我们必需亲自到场，不能堕了十兄弟的威名。” “秦淦西小组的产品这么快成功了吗？不愧是我们专业第一名呐。必须去看看。” “秦淦西农业机械研究小组，不是郝主任亲自同意的那个吗，现在才十二三天，就有产品出来了？必须去看看。” “……” 秦淦西不知道廖祚祥的大嗓门给即将进行的试验带来一波观众，他请廖祚祥上车，也不拒绝现场的人上车。 等车厢站满人后，他开始掉头、转向，然后往目标地开去。 目标地原来是灌木地，因为砍炼钢木材的需要，这片灌木被清空，形成一片半亩左右的平地。 所有人下车后，秦淦西拿着手电往前方照一遍，“廖老师，我们选的地方就是这里。” 廖祚祥也看到了这片地的情况，疑惑地看着他，“秦淦西同学，这里面有很多石头，不会毁坏旋耕机刀片吗？” 这种担心是很有道理的，毕竟是石头太多了。 秦淦西指了指前来观看试验的老师和学生，笑着说：“廖老师，这里不是有很多帮手吗？” 他之所以愿意拉他们来，主要还是为了让他们捡石头，有他廖祚祥来，号召力会更大。 一切都在计划中，包括晚上开车来做试验。 从现在的结果看，之前的每一步都成功了，如他计划的那般。 不过这个计划只在他自己心里，都没和张立维他们四个说，不能被人家说成阴险。 廖祚祥一听，对啊，这里十几个师生，都可以捡石头啊。 于是，他又大声疾呼，讲明石头对机械设备的危害，请他们把这片土地中的石头捡起搬到一旁。 这时候人的思想很淳朴，他们一听这事，马上撸起袖子捡石头。 秦淦西怕地里有蛇、蝎子、蜈蚣等东西，将车熄火，要张立维四人把车厢卸下来，然后将旋耕机装上去，自己则装作捡石头的样子，到中间走一圈。 没想到蛇没发现，蜈蚣却发现了十来条，悄无声息中全部收进储藏空间。 在收蜈蚣的过程中，他发现一些枯枝，于是不捡石头了，转而捡枯枝，很快生起一堆火。 今天是阴历七月初一，月亮还没升起来，黑乎乎的，没有气势，必须点起火堆以壮大气势。 第165章 篝火中的劳动场面 廖祚祥的大声，让很多师生都听到了。 听说是新产品出现，要去做试验，马上有人大喊：“走，看新农业机械去。” 于是便有很多人走出宿舍，一同去了。 秦淦西在转弯的时候，也看到不少人朝拖拉机走来，他便有意识地低速慢行，让那些人能看清他们去哪。 当他生起第二堆火时，这片土地上的人数增加了一倍，后面还有三三两两的在走来。 来的人见大家都在捡石头、找干柴，马上自觉加入其中。 不到一个小时，火堆生起八堆，分布在这片地的周围；在廖祚祥的指挥下，一半地里的石头被清理干净；张立维他们也把旋耕机挂好，具备试验条件了。 秦淦西走到廖祚祥身旁，“廖老师，地已经清出一半，可以试验了。” 廖祚祥看着他，“下面可能还有石头，不能大意。” 秦淦西笑着说：“廖老师，我们这是试验，遇到问题解决问题就行。再说我们做试验，应该在比较恶劣的情况下进行，因为我们不能保证那些使用者的情况。” 廖祚祥略加思索后说：“那就试验吧。” 秦淦西应道：“廖老师，我第一遍会慢一些，下犁的深度会浅一些，如果犁出石头，还请老师安排人捡走。” 廖祚祥点了点头，“行。试验的过程你来把握，犁出来的石头我来负责。” 秦淦西道一声谢后，马上发动拖拉机，开着拖拉机进入空地。 拖拉机的声音再次响起，正在捡石头、捡柴火的师生全部停下手中的活，都看向这里，有的更是跟在后面走。 秦淦西控制比较慢的车速，把设计的耕深从14-18厘米调整为10-12厘米。 这么调整，还是怕地下有石头损坏刀具，毕竟只有五片备用的。 随着拖拉机开动，旋耕机便开始工作，刀片插入地下，土地被翻起，石头也出现。 秦淦西一边操控拖拉机，一边转头看旋耕机的工作情况，在看到一块石头被翻出地面后，他停下车子，检查刀片情况。 发现刀片没大问题，便加快速度往前行，直到把一半土地平整完。 此时的试验场外坐满了师生，一个个都紧盯着旋耕机，紧盯着秦淦西。 学校成立了数百个产品技术研究小组，他们这个是第一个开始做试验的，且从目前情况看，应该算是成功了。 秦淦西把车熄火，而是对他们喊道：“辛苦各位一下，还请把这里的石头捡走。接下来，我将试验新的深度。” 刚才这一遍的耕深只有10-12厘米，接下来他将试验设计耕深——14-18厘米。 他喊完话，也没准备束手旁观，弯腰捡起脚边的石头扔向旁边。 廖祚祥见状，再次发出号召，请大家帮忙捡。 所有人再次行动，在犁过的地里捡石头，秦淦西逐渐发现不对劲，大家都晃晃悠悠的，感觉四肢无力，马上想到了什么。 这是饥饿加睡眠不足啊。 他倒是精力充沛，头脑清晰，可他们不行啊。 他每天的碳水和蛋白质足够，机体能力强大，他们不行，碳水不够，蛋白质缺乏，身体虚弱。 虽然他昨天也没睡午觉，但也没用多少脑子，熬一个晚上还是没问题的。 他们来这里，本来是抱着对新事物的热忱来的，没想过要劳动，现在要低头弯腰捡石头，身体必然受不住。 “要为他们做点什么。” 他很快做出决定，不动声色地往边缘捡石头。 走到边缘准备扔下手里的石头时，他大吼一声，“兔子！” 同时，把手中的石头朝前方扔去，人也朝黑暗中跑去。 没过五分钟，他提着两只脑袋被砸破的兔子走回来，哈哈笑道：“各位，砸了两只兔子。可能它们知道我们辛苦了，特意送肉来的。哪位会烤兔子，不妨报名。” 马上有三个人举手，“我会！” 这三个人中，有一个是邹立群。 秦淦西把兔子交给邹立群，“烤兔子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三位了。各位，今天辛苦大家了，每人能吃上一块兔肉。” 现在是凌晨三点半，原本白天就没吃一点油水的大家，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不能拿出别的东西，只能拿两只兔子出来，并且多了也不行。 邹立群接过两只兔子，惊讶地说：“这兔子不轻，每只有七八斤。” 转而问其他两人：“你们能弄到刀和盐吗？” 这个时候，他才想起加工过程，只有原材料，没有其它。 还好那两位中有一个是老师，他家有这些，说马上回去拿。 这片地距离二栋不到三里地，来回不要太久。 也许是烤兔肉刺激的，也许是缓过劲来了，接下来捡石头的速度加快，在那位老师拿来菜刀和盐的时候，地里的石头已经捡完，大家又重新坐下……大部分都坐到邹立群旁边。 在熊熊大火的照映下，秦淦西再次启动拖拉机，把耕深调节为14-18厘米，然后开始整体。 这次是真的试验，耕深保证了，速度也控制在正常水平。 八堆巨大的篝火下，秦淦西驾驶着拖拉机进行机械化整地，邹立群三人处理兔子，一片丰收的景象。 邹立群他们开始烤兔子的时候，秦淦西的地已经整完，这一百七八十平方米的地，他只用了二十来分钟。 廖祚祥和张立维等人走过来，站在拖拉机和旋耕机旁，看秦淦西检查设备的情况。 “秦淦西，设备情况怎样？” “廖老师，很不错。发动机温度正常，声音正常，各种连接完好，操作灵活；旋耕机刀轴没有杂音，只有一块刀片弯曲，三块有点变形，变形的可以矫正再用，但弯曲的那块有些严重，需要更换。” “这么说，拖拉机和旋耕机是成功了？” 秦淦西笑着点头，“相当成功！” 张立维几人马上跳起高呼，“我们成功了！” 廖祚祥也激动地连挥几下拳头，“报喜！秦淦西，你们准备一下，到系里报喜，还要去给学校报喜。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制作一副横幅过来。” 秦淦西看他急匆匆的样子，喊道：“廖老师，吃了烤肉再走。” 廖祚祥挥挥手，“烤肉没有成果重要。” 第166章 来者都是客 看到廖祚祥本来有些虚弱的身体，在得知试验成功的结果后，马上变得坚强，步伐也是坚定有力，秦淦西不由得把自己心中的“小”排除，对他心生敬意。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师，一家四口挤在两个单间里的“年轻”老师，可心中装着的只是成果。 “我还是不了解这个年代啊。” 心中叹息一声后，他没有参加张立维几人的狂呼，继续检查设备。 他们欢呼一阵后，看到秦淦西拿着摇把东敲敲、西戳戳，便问道：“小十，试验成功了，你不激动吗？” 秦淦西看着他们笑问：“我们设计的时候那么严谨，成功不是应该的吗？” 周春波不满地说：“小十，设计的严谨，并不代表试验一定会成功。” 邹立群倒是反应过来了，“确实。在设计的时候，小十就把原理讲得很清楚，原理清楚了，设计上合理，产品就不会有问题。” 张立维呵呵笑道：“我们还是不如小十理性，被这一点胜利冲昏了头脑。” 周毅发不同意了，“老大可不能这么说。这不是冲昏了头脑，而是发泄成功后的喜悦，人总要表达自己的情绪吧。这个时候还不表达，哪个时候表达？” 陈德亮也来了，他笑道：“如果我们的产品成功，我要跳个三天三夜。” 秦淦西哈哈一笑，“八哥，你能跳个十分钟就会倒下。” 周春波说道：“确实，我现在就已经手足无力了。不跳了，等着吃烤肉。” 邹立群朝秦淦西招招手，“小十，你也不要弄了，吃完烤肉恢复一下再弄。那两只兔子有十二三斤肉，现场不到四十人，每人可以吃三两。” 邹立群夸张地说：“我要把骨头都嚼碎。” 秦淦西挥挥手，“你们去吧，我把那四块刀片弄一下。” 他们真的走了，走到烤肉的火堆旁坐着，坐等兔肉烤熟。 秦淦西从旁边的车厢里拿出工具和一块新刀片，把不能修复的弯曲刀片换下来，然后把那三块变形的矫正。 做完这些，时间到了五点二十，兔肉也快烤熟了，天已亮。 他没有走向烤肉的火堆，而是走向前方不远的小树林。 在别人看来是去方便，其实是想去吃点东西。 昨天下午只吃了四根油条和两个盐菜包子，本来就只有六成饱，后来一直在组装设备，也没空想这些，等接到廖祚祥后，更是没时间想，现在很饿了，身体也感觉到些许无力。 进入小树林后，他首先喝了一气空间里的水，然后两口一个糖油粑粑，连吃两个；接着吃了五根油条、十个小笼包、四片粉蒸肉，终于有八成饱了。 往回走到被平整的土地上，他从种植空间里抠出脚板薯放到土里，用脚将其踩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后踢散。 来者都是客，他们有蛋白质吃，那就再加点碳水，让他们吃饱，也不枉他们的帮忙。 空间里的脚板薯很大，大的一块有四斤多，肯定不能完好无损地出现。 空间里其实还种有芋头，但在这里不能拿出来。 芋头在雨水丰富的能野生，但这里显然不是，所以只能拿脚板薯。 他边走边踩，在抠出了十五六斤后，他装作才发现，低头捡起一块，然后转身再捡，同时喊道：“快来，这里有脚板薯，可以烤熟了吃。” 说着，弯腰捡起来，一块两块三块……很快，他两只手都抓满了，“还有不少，大家来捡了煨着吃。” 那些人见他两只手抓得满满的，听说还有，便有几个人小跑而来，周毅发就是其中一个。 “小十，你今天打着了野兔，又发现了吃的，这片土地是我们的幸运之地啊。” “九哥，你怎么不说我是幸运星呢？” “哈哈，确实是。如果没有你，这些都是发现不了的。” 几个人把露在地面的脚板薯全部捡完，扔到一个个火堆灰烬里，有人还去地里扒拉，试图找出更多的脚板薯，结果令他们失望了。 很快，烤兔肉可以吃了，邹立群和那位老师首先给秦淦西切了一条兔腿，莫约有七八两，“大功臣，你多吃一些。” 他也没谦让，接过来撕下一块放进嘴里嚼，味道确实……不好。 干巴巴的，只有盐味；粗粗的纤维，像吃草一样。 鲜草还有汁水，兔肉却没有。 勉为其难地撕了两块后，把兔腿递给周春波，“四哥，你帮我吃了。” 周春波正大口吃他的那一份，见状惊讶地问：“小十，你不喜欢吃？” 秦淦西点了点头，“太粗了，咽不下。我困得不行，先眯一会。” 周春波把兔腿接过去，很不好意思地说：“一个晚上你都在操作，确实很累，可能是没胃口。这兔腿我先帮你留着，你眯一会后再吃。” 秦淦西摇摇头，“你吃了吧，到时候帮我留几块脚板薯就行。” 空间里有油汪汪的、味道各异的泡椒兔、麻辣兔丁、红烧兔子，谁愿意吃这啥味也没有的烤兔肉？ 煨的脚板薯倒是只有在前世工作以前吃过，可以吃一点。 也没等他回应，他往后一倒，直接躺在地上，闭上双眼。 他不是真的要睡。 头确实有那么一点昏，但还可以坚持，做出这副姿态，主要是红薯已经成熟，该收了。 本来做完就应该收的，因为组装设备没能进行，现在叶子藤蔓都有干枯的迹象，再不收的话，红薯可能会腐烂……其实也不知道会不会腐烂，只是想着收了保险一些。。 收下来的产量让他吃惊，一分地的面积，竟然收了一千斤，这意味着亩产一万斤。 这才是真正的卫星！ 他记得前世的时候，家里的红薯最高产量也只有四千多斤，这种植空间，确实很适合种植呐，所有的产量都比外面的高，最少的高三成，最高的翻一倍还多。 他拿十个红薯种下去，让其发芽再种，其它的缴纳了抽成后全部移入储藏空间。 红薯不含脂肪，没有油水的话越吃越饿，吃多了容易得胃病，夹生的还容易放屁，这也是它虽然产量高，却不能成为主粮的原因。 他只想把它做调剂，不会多吃。 第167章 横幅打起来 迷迷糊糊中，秦淦西听到周春波喊自己，连忙睁开眼，发现自己真的睡着了。 看一下时间，已经七点过十。 扭头看去，那些帮忙的师生只有几个在这里，就连陈德亮也离开了。 再看向大路，来的人不少。 廖祚祥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走在系领导旁边，后面有几十个学生，都是机械系的。 以郝教授为首的系领导全都来了，他们这个梯队中，有几个是秦淦西不认识的。 “小十，系领导们来了。快吃两口。” 见他醒来，周春波把兔腿和两块脚板薯递给他，“来的人不少，等会有你忙的。抓紧垫垫肚子。” 秦淦西拿过两小块脚板薯剥皮，“四哥，兔腿我不吃了，吃两块脚板薯就行。” 看他还想说话，他接着说道：“你快点吃。人家来了你还在吃的话，影响不好。” 说完，把剥好的一块脚板薯塞进嘴里。 还是那个味道，香香的，粉粉的。 边吃边剥第二个。 周春波见他真没有吃兔肉的意思，便迟疑地问道：“小十，你真的不吃？” 秦淦西连连点头，含含糊糊地说：“不吃。你也要快点吃，等会会很忙的。” 周春波终于不再客气，撕下一块肉后，把兔腿递给张立维，“大哥，小十来不及吃了，你们抓紧吃完。” 秦淦西把第二块脚板薯吃下去后站起来，和张立维几人一道，站到设备旁边。 等待领导们的检阅。 郝教授老远就大笑起来，“秦淦西同学，我没想到你带领的小组这么快就成功了。可喜可贺啊。” 秦淦西稍稍弯一下腰，感觉他的话已经说完后才回应道：“我们取得的这点成绩，是各位领导、老师支持的结果，也是星沙几个工厂支持的结果。” 别的知道得不多，但他知道在这段时期里，万万不能强调个人能力，要把一切成绩都归于集体。 他们一行人走到设备旁边，围着拖拉机和旋耕机转一圈，有的人则去地里溜达，测量翻土的厚度，不断发表看法、抛出问题。 “这种拖拉机和我们现在产的还真不一样，结构更加紧凑，体积更小。” “能作为运输机器，又可以用于翻地，这个构思很巧妙，可以推广。” “翻的地有四五寸深，比用锄头挖的还深，这样的话，庄稼可以吸收到更多的养分，是增产的一种途径啊，这机器不错，应该推广。” “科研真是大有可为。一些简单的零部件组合，就可以出现的新的用途，看来我们学校的‘献智、献力’活动大有潜力可挖。” “……” 他们在围着设备转悠，廖祚祥则把秦淦西等五人拉到一旁，“秦淦西同学，你们几位同学，等会你们要示范给系领导看。你们的这个产品，是我们学校众多研究小组中第一个出的产品，你们的成功，会激发更多的产品出现。” “对你们的产品，不但系里很重视，学校也很重视。郝主任旁边那一位，是学校负责宣传的刘处长，她已经安排了联系省日报和央日报驻湖湘站，所以你们一定要保证设备的完好，不能出任何差错。” “做好这个产品后，我希望你们不要躺在功劳簿上，继续努力，研究出更多的产品。秦淦西同学，你一直是年级第一名，我认为你能研究出更多的产品。” 秦淦西真的是不适应现在的思维方式和说话方式。 有这么直接的吗，有这么鞭打快牛的吗。 这个产品还没定论，就要求研究更多的产品，这合适吗。 还好，郝教授很快招呼秦淦西过去，“秦淦西同学，你这个拖拉机的设计源泉出自哪里？” 秦淦西很正式地回答：“郝主任，我看到路上的拖拉机，感觉有进步的空间，所以在翻阅大量的资料后，决定进行重新设计，走出我夏国产品的路。” 郝教授哈哈笑道：“好好好，好一个走出我夏国产品的路。学以致用，学生不忘报国，夏国有你们这样的学子，甚幸。” 秦淦西随即应道：“我生在夏国，更是何其幸。” 郝教授拍拍他的肩膀，指指轮胎，“就用吉普车的轮胎吗？” 秦淦西摇了摇头，“我们找不到别的轮胎，只能将就。现在还好，用的是旱地，路面也不滑。如果要大规模生产，需要使用专用的轮胎。” “看来你已经有了完善的思路，很好。这台拖拉机的载重量能达到多少？” “设计为三千斤。具体能达到多少，还需要看实际情况。” 郝教授点了点头，“对。不能这么推断，毕竟不同的物品有不同的比重。这片地有多少面积？” “四分之一亩多。” “你用了多长时间翻成这样？” 秦淦西细细解释：“郝主任，这地是荒地，里面有大量的石头。即使廖老师带着一些老师、同学捡完地面的石头，但第一遍的时候还是不敢用全力。第二遍用全力，只花了十五分钟。也就是说，如果是现成的地，只要十五分钟。” “这么说来，你这车还可以开荒了。” “确实可以。” 郝教授挥挥手，“我都迫不及待想看到这车的性能了，演示一下？” 秦淦西威威鞠躬，“还请郝主任指导。” 走到拖拉机旁，拿出摇把，很快把拖拉机发动。 围观的人迅速退走，地里的人也退到界外。 旋耕机上场，尘土飞扬。 秦淦西这次也没火力全开，还是保持正常的速度，不到十五分钟就把这点地翻完。 再次回到出发地，秦淦西跳下车子，问郝教授：“郝主任，还有什么吩咐吗？” 郝教授笑呵呵地摆摆手，“接下来，该向学校报喜了。” 于是秦淦西把火熄了，招呼张立维四人一起，把旋耕机取下，然后将车厢挂上，再把旋耕机抬进车厢。 等他们把旋耕机装进去后，郝教授大声说道：“横幅打起来！” 秦淦西转身看去，竟然有两条。 “机械系向国庆献礼自创拖拉机、旋耕机” “破除迷信，解放思想，注重科学，强我夏国” 第168章 鞭炮放起来 一队人走在大路上，走在最前方的是两条横幅，横幅之后是一辆拖拉机，拖拉机上站着郝教授为首的机械系领导，张立维等人走在横幅后面，秦淦西则充当驾驶员。 他今天也属于八大员之一。 随着队伍前行，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到了他们。 “机械系这么快就出产品了？拖拉机我知道，旋耕机是什么玩意？” “我清晨听到巨大的响声，想来就是这拖拉机了。这拖拉机看起来和现在的不一样，不知道性能怎样。” “我们宿舍有人过去看了，说开荒很好。我没想到机械系还有这样的牛人，能研究出这么好的机器。” “哈哈，我们宿舍有个伙计去帮忙捡了几个小时的石头，结果秦淦西抓了两只大兔子，还发现了一些脚板薯，让他吃了顿好的。早知道这样，我宁愿不睡那几个小时，也要去捡石头，饱饱的吃一顿。” “走吧，这是机械系去学校报喜，跟着过去看看。” “……” 越走近校办，跟在两边及后面的人越多。 秦淦西终于明白，为什么后来的队伍越来越大，都是为了看热闹啊。 来到院办前面，举着横幅的停下，随即有人放鞭炮。 “噼里啪啦”一通响，炸响二百鞭。 随后，从院办里面走出五个人，每个人都笑容可掬。 当队伍停下的时候，秦淦西也把拖拉机停下来，郝教授等系领导马上下了车，朝校办走去。 在那五个人走出来的时候，郝教授大声说道：“朱副院长、各位领导，这是我们机械系农用机械研究小组最新研制出来的产品，手扶拖拉机和旋耕机。手扶拖拉机可以用来装运货物，旋耕机可以用于开荒、耕田、耕地。” “据我和系里同事的检索，这是第一款具有夏国特色的手扶拖拉机，旋耕机更是国内外未见报道。小组的同学积极进取，在‘破除迷信、解放思想，拔白旗、插红旗的自觉政治思想革命运动’中积极向上，利用所学参与‘献智、献力，向国庆献礼’的活动，取得的良好成果，我机械系特来报喜。” 秦淦西见过从院办出来的五个人，也知道这个副院长叫什么，但其他四人不认识，本来只想站在车旁的，没想到副主任将他推了一把，然后拉着他的胳膊走在郝教授后面。 他是真心不想参与这样的场合，不知道什么时候刮什么样的风，把自己吹得东倒西歪。 不为别的，这是对已知漩涡的恐惧。 郝主任讲完话后，把秦淦西拉了出去，继续说道：“这是机械系农用机械研究小组组长秦淦西同学，在他的领导下，不到十五天就研究出这两种产品。从昨天到今天，他们一直在进行试验。通过一天的试验，两个产品都达到了设计指标。” 再转头，把张立维等四人招过来，“这是他们小组的成员，都和秦淦西同学一个班，分别叫张立维……周春波、邹立群和周毅发。” 在准备叫名字的时候，他稍微滞了一下，站在后面的廖祚祥连忙低声提醒。 郝主任接着把廖祚祥从身后拉出来，“这是小组的指导老师，廖祚祥同志。” 看着郝主任介绍的状态，秦淦西怀疑他是不是不知道流程，或者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或者这个时候的报喜就是这个模式，总之感到整个介绍杂乱无章，很冗长。 让他惊讶的是，副院长五人并没有什么不耐烦的表情，甚至那样的眼神也没有，整个过程都是由心的高兴。 他只能再次感叹：“还是时代造成的巨大思维差异。他们报喜就是报喜，没有掺杂别的心思；接受报喜的也是接受报喜，接受的是新生事物。没那么复杂，把后世那些复杂的思维方式运用到这里来，纯粹是自己找烦恼。” 朱副院长听完介绍后，走过来和郝主任握手，“祝贺机械系取得很好的成绩，希望你们再接再厉。” 然后走到秦淦西面前，伸出手来，“秦淦西同学，好样的，祝贺你们小组取得好成绩，希望你能充分利用所学，为我夏国的强大做贡献。” 秦淦西赶紧伸出双手握住他的手，待他讲完后大声说：“我一定会努力的。” 接下来，其他四位领导也和他一一握手，同时讲着鼓励的话，每个人的话不一样，但内容都差不多。 握过手后，朱副院长退到院办的台阶上，对秦淦西一行人讲话，内容还是祝贺、鼓励和希望。 讲话的时间很短，只有五分钟。 讲完后，郝主任邀请朱副院长等五人上车一试，这把秦淦西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释怀，现在有车坐的人没几个，拖拉机也是车。 上车的不止他们五个，除了郝主任外，还有那个负责宣传的徐老师，以及另外一个中年妇女——刘处长。 在郝主任的指挥下，拖拉机又开到了那块地，“朱副院长，各位领导，这块地是荒地，平坦的一半是秦淦西同学的小组今天凌晨平整出来，另一半还是原样。经过测量，这块翻过的土地，翻地深度达到十五公分，比目前农村用锄头挖的还要深。” 朱副院长等人陆续下车，在对照的两块地里走来走去。 最后问道：“秦淦西同学，能把那边那一半翻了吗？” 秦淦西点头，“可以。不过要先把地面上的石头捡走。” 朱副院长伸手一挥，“大家一起捡石头。” 跟车走来的人比半夜多，又刚刚吃完早餐，所以清理石头的速度更快。 秦淦西没有参与捡石头，他和张立维四人把车厢脱钩，换上旋耕机。 待地表的石头捡完后，他开车进入空地，开始翻土。 有了凌晨的经验，他第一遍的速度快一些，张立维等人跟在车后，把翻起的石头全部捡走。 这一次翻地的速度更快，十二分钟就以耕深15厘米的战绩翻完这块地。 待检测结果出来后，朱副院长过来紧紧握住秦淦西的手，“秦淦西同学，你们创造了历史。我们会把你们的成绩汇报上去，汇报给省里、部里，一直汇报到首席那里去。” 第169章 采访做起来 听说要汇报到首席那里去，秦淦西的心情也激动起来，万一提个什么“机械学淦西”、“淦西同志是个好同志”之类的，那么接下来二十年，他、甚至一家不说在星沙横着走，起码可以高枕无忧。 当然，凭他前世的经历，凭他现在家庭的传承，横着走的情况是不会发生的，只是安安稳稳渡过这二十多年，平稳过渡到九十年代就行，至少不用偷偷摸摸提升家里的生活水平。 朱副院长他们和秦淦西小组的人一一握手后，满心喜悦地离开试验地。 秦淦西看出来了，他们真的不讲究那些形式，只注重成果。 他们离开后，其他大多数人也陆续离开，剩下的只是对机器真感兴趣的人，向他们讨教设计思路。 秦淦西五人也毫无保留，把之前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这么设计……事无巨细，只要他们问到的，他们都讲出来。 张立维等人是没想那么多，秦淦西知道想那么多也没用。 这个产品设计出来，今后生产的不一定是学校的机械厂，即使机械厂生产，其设计也有可能在全国流传。 反正这个产品是他们设计出来的，这个是谁也夺不去的，有这个名义就很好。 交流了一个小时后，秦淦西开着拖拉机，装着一车人来到机械楼，然后检查各种零部件…… 秦淦西的小组研制出拖拉机和旋耕机的消息，迅速在学院传开。 不少学生跑到一栋他们的宿舍，结果扑了空，然后跑到机械楼，看到他们在检查拖拉机和旋耕机，便把他们团团围着，问出十万个为什么。 这些问题，有的与机械有关，有的与材料有关，有的与研究思路有关，还有一些啥关联都没有，全是假大空。 秦淦西见势不妙，和张立维等人眼色交流后，快速把工具和零部件收进教室，然后一个接一个尿遁，又很默契地溜回宿舍。 “都疯了，什么问题都问我们。” 周毅发郁闷地说了一句，周春波接着叹道：“人怕出名猪怕壮，我总算体验到了。我们只是学机械的，却被人家看成无所不能，话说，我们是不是应该读个研？” 张立维说道：“读研需要有老师要。小十没问题，有老师会特招；我们几个差一点，需要考试。” 邹立群笑道：“我不想读研。都读了这么些年，读得够够的。如果想研究，到单位一样可以研究，现在的工厂，缺的就是我们这种人。” 秦淦西躺在床上，听他们闲扯，脑中却在想自己的事。 穿越过来这段时间，他都在忙碌，忙着挣功勋点升级空间，不着痕迹地提升家里的生活质量，从没系统地规划未来。 说实话，因为前世对这段历史触而不深，所以有一种浓浓的畏惧之心。 只是东南西北风乱刮，东风压西风，西风压东风，南风压北风，北风压南风，没有一天是风平浪静、阳光明媚的。 被pua，被摧残，被物理消灭，比比皆是。 自己能做什么呢？ 毫不谦虚地说，凭借系统赋予的能力，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话，会过得很好。 现在的意识可以覆盖92米，这个范围内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甚至可以欲取欲求；前世精通英文，这一世的毛子语也不错，即使出去也会活得很精彩，并且比前世活的会精彩。 但自己不是一个人，有爷爷奶奶、姑奶奶，有父母，有妹妹和弟弟，这么大一家子，他不想他们任何人出事，还希望他们过得很好，这就限制了自己的发挥，只能呆在这里。 在他想这些的时候，听到周春波的问话：“小十，你读研不拉？” 他马上应道：“我还没想清楚。” 他是真没想清楚。 这段时间来，他在图书馆看了大量的专业书籍，涵盖的专业有机械、材料、电子，基本上把这三个方向的专业书籍全部看完，从理论上已经具备研究生的能力，但他知道，读研不止是要学理论，还要学导师的思维方式，把理论怎样最大化地转变成产品，或者是提升理论，这才是最关键的。 自己现在有这么强大的记忆能力，加上有前世的见识，可以做出更多的事情，所以无论继续读研，还是去参加工作，都会比常人要强很多。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在自己和家人能安全的情况下，没有这个，自己将会不安心，虽然不会叛国，但发挥的也会有限。 那边，张立维说道：“小十，凭你一贯的学习成绩，还有这次拖拉机和旋耕机的成绩，会有大把教授收你做研究生。” 秦淦西叹道：“大哥，其实我现在都举棋不定，所以这一切都是未知。几位哥哥，熬了一个通宵，抓紧睡一会吧，说不定会有人追到宿舍来的。” 周毅发说道：“小十，我太激动了，睡不着啊。” 秦淦西笑道：“那就数蚊子，从一只开始数。一只蚊子嗡嗡嗡，两只蚊子嗡嗡嗡……” 数着数着，他真的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有人在推和叫自己，还听到“年轻就是好，睡得很深沉”的声音。 连忙睁开眼，看到张立维等人都站在那里，宿舍里还多了几个人，其中一个就是院里那个负责宣传刘处长以及那个徐老师，懵了几秒迅速清醒，赶紧下床，不好意思地说：“很少熬夜，所以一下就睡死了。” 刘处长笑着说：“可以理解，毕竟昨天都在忙着装配机器，晚上又劳作了一夜。” 接着指向一个中年男子，很正式地介绍：“秦淦西同学，这是中央的郭记者，这是省日报的刘记者，他们对你们小组取得的成果很感兴趣，所以想采访你一下，还想亲自参观机器的能力。” 郭记者和刘记者先后伸出手，秦淦西也伸手和他们握一下，然后回应：“领导，如果需要开荒的话，我们不知道哪里可以，还请选一块地方。” 刘处长笑着说：“地点已经选好，就是机械楼旁边那片空地。把那些花花草草犁了。” 听说要犁了那片花花草草，秦淦西从内心还是舍不得的，虽然没有人去打理，但终究还是有不少的花，在里面上课的时候，偶尔能闻到花香。 可他知道，在这样的事情上，自己是没有发言权的。 即使有，也不能发言。 第170章 有新的想法 一行人走向机械楼，途中张立维悄悄地告诉秦淦西，他们睡觉以后，确实有很多人来敲门，但大家都当没有听到，后来陈德亮敲门，说是学校领导找，这才开的门。 张立维很幸运，因为数蚊子，也很快睡着了，睡了半个多小时；周春波和周毅发两个却是怎么数，也没能睡着，但也没有开门，就在床上硬挺。 一行人来到机械楼，秦淦西和张立维等人把旋耕机和相关零部件抬出来，在准备装的时候，刘处长说道：“秦淦西同学，还是按照上午的程序来，用拖拉机载着各位记者去试验现场。” 秦淦西连忙答应。 他不说，他还真的忘记了这茬。 机械楼和那片地的距离只有二十来米，他只想到马上犁地，没想到还有装载这一功能。 睡的时间不够，脑袋还是不清醒。 几人把车厢挂好，然后将旋耕机装进车里，在刘处长安排下，记者和有关人员全部上车。 幸好秦淦西早就预料到有这种情况出现，车厢拦板都做得很高，达到一米二，所以不担心车厢里的人摔下来。 在驶出机械楼、就要拐向那个花园的时候，郭记者大声问道：“秦淦西同学，这车的最高时速能达到多少？” 秦淦西也大声回应：“四十里。” “这是实际的，还是理论上的？” “理论上的。” 都没试过，不可能是实际的，但他前世家里的手扶拖拉机说明书上，标注了最高时速25公里\/小时，所以拿来一用，但现在的发动机水平比那时的差，减去十里。 抵达小花园的时候，秦淦西把车停稳，一个年轻记者马上跳下来，跑到车头前冲秦淦西大喊：“同学，你先不要下来，我拍几张照片。” 他没有马上拍，而是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找角度。 过了两分钟，郭记者的声音传来，“可以拍了。” 秦淦西扭头看去，好家伙，车厢内站满了人。 是摆拍啊。 拍完照后，车厢里的人下车，秦淦西和张立维等人把旋耕机抬下来，将车厢解绑，然后把旋耕机装上去。 这个小花园里没有能阻碍旋耕机工作的石头，但是有月季花等灌木，秦淦西前世没有处理过这样的情况，只知道杂草会缠绕刀片，所以要邹立群带人先把月季砍了。 旋耕机装好后，他开着车进去作业，感觉阻力较大。 月季花的根茎没有石头硬，但是柔，很快把刀片缠绕起来，前进了六米后，他不得不停车下来和其他人一起清理。 第一次下刀浅，主要是为了清理地里的石头和花草的根茎，第二次就很快了，这个一亩的花园，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 耕作完成后，刘记者、郭记者以严谨的态度，带着人拿出尺子、锄头等工具，对耕深进行测量，对面积进行测量。 他们测量时，秦淦西把车熄了火，站在车子旁边观看。 看到他们如此精细，秦淦西心想，这些媒体还是有人在坚守的，不都是亩产万斤、几十万斤的报人。 这里的新式作业，也把大批人吸引了过来，都围到小花园周围观看，有的就在秦淦西周围，即使控制意识发散，不少声音也进入脑海。 “拖拉机头也可以用来犁地，真新鲜。也不知道这个想法是谁想出来的。” “你不知道吗？这是机械系大三……不，马上就是大四的师兄研究出来的。那个耕地的机器叫旋耕机，他们清晨就做了试验，去开荒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刚才遇到一个机械系的老乡，他跟着去看了一个早上，还跟着吃了烤兔肉和烤脚板薯，可把我羡慕的。” “脚板薯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听我那老乡说，味道和红薯有些类似。” “……” 听着他们的对话，秦淦西感到好笑，没想到这人的关注重点在烤兔肉和烤脚板薯。 释放意识观察了这两人，都不认识，便把关注重点放到另外两个人身上。 “秦淦西同学的小组还真是厉害，不到两个星期，就设计生产出了拖拉机和旋耕机，有复杂的，有实用的，第一就是第一，谁都抢不走。” “也不要想那么多。科研就是凭运气的，大家都在想研究新产品，谁脑瓜子里灵光闪现，谁就会先走一步，把这层纸捅破。” “话是这么说，也要知道如何去捅。没有知识积累，面对的是墙，是钢板；只有有了积累，面对的才是纸，那时候才会有灵光闪现。” “你这不是抬杠嘛。大家都在一起读书，老师也是一样的，相互之间能差多少？” “虽然我和他是一个专业，一个年级，同样的老师，但我感觉自己和他相差很大。” “哼……” 这两个人和他一个专业，一个大班，但不是同一个小班，小班只有三十个人，大班有九十个，除了小数几门基础课不在一起上，其它都是一起上的。 讲积累的同学叫陈文成，讲运气的同学叫左尤亲，因为原主平时基本都是四点一线，所以和他们只是点头之交，并不熟悉。 他们两个距离他不远，但被人群隔开，应该是没有看到他，更不知道他能听见他们的话。 不过他没继续关注他们，而是被另外两个人的对话触动。 “机器的威力还真是大。如果要是人工，这一片地起码要四个人劳作半天，现在一个人就可以二十分钟轻轻松松耕完。如果我们夏国推广这种机械，生产效率将大幅度提升，粮食产量也会增加，我们国家就不会存在粮食问题了。” “话是这么说，但你要考虑钢铁问题。这机器用的很多都是钢铁，国家没这么多钢铁可以用。” “现在不是在大量炼钢吗，马上都超英了，钢铁不会存在问题。” “呃…嗯…是这个理。” “……” 秦淦西心中一动，现在有两级媒体来采访，对炼钢等问题不可以出声，但面对势不可挡的灾难，是不是可以稍微引导一下呢？ 第171章 差距这么大吗? 这两个人的对话，一个人看到机械化能提升生产效率，但又确信这么炼钢铁能提升钢铁产量，另一个明显怀疑这么炼钢的成果，含含糊糊没有讲出心中实话。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秦淦西从他们两个的对话中灵光一闪，觉得可以稍微引导一下，把粮食产量提起来。 他知道此时的北大荒还没大规模开荒，至于信息来源，不是有捡烟屁股的孙鸿鹏吗。 种子问题更不用考虑，自己有种植空间一千五百亩土地，还有八倍的时速，可以提供多少水稻、土豆、玉米种子，自己都算不过来。 如果能成功，意味着最多饿一年，不会有三年，且接下来十年的日子会更好过。 日子好过了，十多年的熵运动也许不会发生。 走在路上捡一条鱼，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可能出乎意料，但只要保持现在的思想道德，未来可能会更美好。 刘记者他们的测量很快结束，又搭乘秦淦西的车回到机械楼前。 等他安排完接下来的工作，两位记者就要求对他采访，并且拒绝了院里宣传口的建议去院办楼，直接来到小组所在的教室。 教室的黑板上，还有他们之前的计划表、设计示意图。 几人对着黑板提出一个又一个问题： “秦淦西同学，你五号才想起要研究拖拉机和旋耕机？” “其实最初的时候，我并没想起研究拖拉机，只是想制造一台用于耕地的机器，后来通过资料查询，才觉得手扶拖拉机可以顺势研究一下。” “我们国家有现成的手扶拖拉机买，为何没想到买一台，那么只要研究旋耕机就行，这样出成果的速度更快。” “确实有现成的手扶拖拉机买，但我们的经费有限，当然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现有的拖拉机动力太大，油耗较高，不完全适合我夏国国情，还有一点，我们的产品结构比较紧凑，可以节省一些钢铁。至于成果，其实旋耕机的研究也很费时，我们在旋耕机研究上面花的时间，是拖拉机的四倍。” “我看到你们查找资料的时间花了五天，设计只用了一天，准备零部件的时间只有四天，最终产品一次合格，这有什么关联吗？” “我们决定研究旋耕机后，小组成员就进行了充分讨论，把难点都尽量找出来，然后去查找资料，解决这些问题。我们五个人是同一个宿舍的，所以查找资料回来后，还要对那些难点进行讨论，在不断讨论中解决，拖拉机的构想，也是在讨论中加进去的。这也算是磨刀不误砍柴工吧。至于四天拿到零部件，这是我市配件厂、锅炉厂、电机厂等五家工厂的领导和工人们积极配合的结果，没有他们的无私奉献、全国建设一盘棋的做法，我们的产品不会这么快出现。” “手扶拖拉机的车厢为什么用木板，是为了节省钢材吗？” “这倒不是，原因有两个：一是我们现在做出来的只是样品，没必要浪费；二是用木板已经能满足我们的主要目标需要。我们的主要目标是载人、装旋耕机，所以也没必要浪费。” “你认为木板不适合做车厢？” “可以这么说。车厢装载的货物不是固定的，可以是沙子，也可以是钢铁，有的平整、无棱角，有的有刺、比重大，就如我们的旋耕机，如果路途稍远，下面的刀片就会对木板造成破坏，多用几次，木板可能断裂，会造成安全事故，给国家带来更大的损失。” 就黑板上的内容问了半个多小时后，他们两个又向廖祚祥、张立维等人问了不少问题，最终总结起来，就是为了一个问题的答案进行不断验证。 秦淦西从心底里没有认为他们这是不信任自己，反而是被他们的这种严谨精神所折服。 在前世，他很少听说过有这样的记者，也没见过如此严谨行事的同事，那时候的人，普遍都没把心中的小魔鬼关得这么严，所以到那时，目前普遍认为心中不应该的“小”，大家都觉得是很应该的，这也是导致朋友越来越少、人心越来越浮躁、越来越焦虑的原因。 在问完他们几个后，郭记者再转向秦淦西，“你们小组取名为农业机械研究小组，今后的方向就是农业机械吗？” 秦淦西笑着说：“我是农民的儿子，所以首先想到的是农业机械，而且在农业机械上，大有潜力可挖。我在一些杂志上看到过，目前国外正在大力发展这一块，我觉得我们夏国应该迎头赶上去。” “有什么思路了吗？” “可以说有，但还没有具体的思路。” “怎么说？” “有了旋耕机，意味着可种植的土地会增加，那么颗粒归仓的速度也必须相应加快，不然白种了，所以我计划下一步研究加快收割的设备。” “你提到增加可耕种土地，这倒是可以增加粮食产量，希望你们小组能研究出更多的农业机械。” “谢谢，我们会努力的。” 秦淦西原本还想强调一下增加耕种面积好处的，没想到郭记者帮着加强了一下，便乐享其成。 随着这一声“谢谢”，宣告这次采访结束。 待其他人离开后，张立维四人紧张而又激动的神情并未缓解。 周春波揽着秦淦西的肩膀问：“小十，我看你一点都不紧张，比大哥这个班长、学生会干部还轻松，这是为什么啊，我们之间的差距这么大吗？” 秦淦西笑道：“他们是人，我们也是人，采访的东西都是我们真真实实做过的，原理也搞得透透的，为什么要紧张？” 心中却是好笑，前世虽然没接受过这么高层次的采访，但记者招待会是举办过的，见过的记者多了，见过的人更多，国内外的都有，大风大浪都见过，这种小场面为何要紧张？ 张立维摇了摇头，“还是紧张的，毕竟这是国家级和省级的报纸，院长都不一定被采访过。” 秦淦西呵呵笑道：“人家那是不一定愿意被采访。” 邹立群拍拍手，“我说各位哥哥弟弟，是不是找个地方庆祝一下过去、规划一下未来？” “这个必须有。” 第172章 隐患初显 庆祝的方式很简单，五个人凑钱凑票在旁边的国营饭店吃一顿，点了一个辣椒炒肉，其它三个全都是素菜，相比食堂的，只是油水足一些。 不是不想吃肉，还是没有肉吃，今天能提供一个辣椒炒肉，还是他们努力拼搏——死死排在前面的结果，到他们后边第三个，辣椒里找不到肉丝的辣椒炒肉都卖没了。 周春波忿忿不平，“一份炒辣椒收我们辣椒炒肉的钱，严重不合理。” 秦淦西笑道：“四哥同志，你这是严重污蔑。怎么会没有肉呢？我们每人至少吃了五个肉丁。” 张立维叹道：“现在的肉是越来越难以看到了，不知道下个星期二是否还有肉吃。” 周春波撇撇嘴，“在阿拉上沪，买肉从来不要票，有钱就行，有钱可以吃到饱。你们这些地方也真是的，肉也吃不上。小十，后天你回去，再带一些螺蛳来。没有猪肉吃，吃点螺蛳肉也可以。” 买肉不要票，这让他的话让其他人惊讶。 秦淦西前世倒是看到过一些人的回忆，说上沪买肉不要肉票，只要有钱就行，原因是上沪政府大力发展养猪事业。 这时候的上沪城市人口也不多，但拥有的田地多，粮食不如别的地方缺。 当然，这应该归功于首席说的那个“好同志”，是他的坚持，才让这里有了和别的地方不一样的政策，可惜他后来还是遭到迫害，据说因为首席那张“**是个好同志”的纸张，让红袖章不敢恣意妄为，只遭了三年罪。 邹立群说道：“四哥，虽然螺蛳到处都是，但炒螺蛳要油的。” 周春波摆摆手：“这个我考虑到了，家里帮我寄了两斤油来，就是给小十拿去炒螺蛳的。” 秦淦西笑着说：“四哥，从上沪寄油过来就没必要了，炒螺蛳的油我家还是有的。我第一次只拿那么些，是怕你们吃不惯，但拿多了，怕变会坏。你们没觉得上个星期天拿来的螺蛳，到星期一吃的时候，味道有些不一样了吗？” 张立维马上说道：“小十，那不是坏了，只是味道稍稍差一些。” 那次拿了两饭盒，是他要留一饭盒第二天吃，虽然没有异味，但味道确实差了一些，所以他急忙解释。 周春波也说：“大哥说的对，只是味道差一些。我们吃过以后，肚子没出现问题，说明没变质。不过今后要留的话，这样的季节最多只留一天。” 邹立群笑着说：“明年这个时候我们毕业了，冬天没办法下河，所以能吃的时间不多了。要不哪天我们下河多抓一些，请小十带回家加工？” 秦淦西撇撇嘴，不满地说：“螺蛳到处都是，你们抓了要我带回去，想累死我啊。” 周毅发提出一个新奇的主意：“我们能不能和院里建议，大家都下河抓螺蛳，这样也可以改善一下生活?” 无人接话，场面尴尬。 沉吟一下后，秦淦西说道：“九哥，现在掀起的是‘掀起了破除迷信、解放思想，拔白旗、插红旗的自觉政治思想革命运动’，全校师生都在进行‘献智、献力’、向国庆献礼的活动，好像这个建议有些不沾边。” 张立维马上说：“是的，小九，这个建议的格局有点小，还是不提为妙。” 周春波拍拍他的肩，“小九，在我们几个这里说说还可以，千万不要到别的有人的地方说，不然会出事的。” 周毅发嘿嘿笑道：“我现在都很少和别人说话了，只和你们说说。” 一路聊到机械楼专用教室，张立维看了看黑板，“小十，我们接下来干什么？” 秦淦西应道：“拖拉机可以系列化，旋耕机也可以系列化。” 周春波说：“小十，我们申请一个发动机都费老鼻子事，系列化就不要考虑了。我倒是认为你上午说的好，土地面积增加了，种植的庄稼就要增多，需要加快收割速度，和老天抢时间，所以要研究收割方面的机械。” 其他几人也是这个意思。 秦淦西突然想起在这附近还认识一个大队长，便说道：“要不我们到附近的农村走一下，看看人家最希望什么样的机械？” 这个提议得到一致同意，于是秦淦西带着他们找到周益民。 周益民是他穿越过来后第一个交换物品的人，他用一只甲鱼和他交换了大米，还在他家弄了一块姜。 来到他家时，家里老太太说他巡田去了。 几人按照他家老太太的指点去找，一路走过田和地。 看到旱地、水田里的杂草不少，除了秦淦西，都在话里话外指责队员没把农业生产放在心上。 秦淦西笑问：“除杂草最需要的是什么？” 周毅发马上回应：“当然是人。” 张立维和邹立群却略有所思，仿佛抓住了什么。 秦淦西淡淡地说：“老太太讲的是方言，所以九哥你没听懂。他的意思是，男人们都去炼钢铁了，只留下很少几个男的，使得他这个大队长也要亲自下田、下地。” 上次换甲鱼的时候，周益民是没有下田的，只负责安排。 他这么一说，他们都懂了。 没有人，有些工作自然不能做到位。 找到周益民的时候，他正在和一些妇女翻红薯藤，拔里面的杂草。 秦淦西走过去递给他一支星沙烟，“周大队长，我又来找你了。” 周益民看看他，又看看其它四人，一脸的迷糊。 很显然，他不记得秦淦西了。 不记得更好。 秦淦西笑着说：“我们是工学院的学生，成立了一个农业机械研究小组，想来了解一下，你们需要什么样的农业机械。” 周益民把烟点上，一口气吸了三分之一，然后说道：“你们能设计农业机械？” 这是满满的不信任啊。 周毅发马上说：“你不要不相信，我们已经制造出了手扶拖拉机和旋耕机。手扶拖拉机可以把红薯、稻谷、小麦拉回去；旋耕机可以犁田、耙田，犁地、耙地。如果你不相信，可以看报纸，今天央日报和省日报都来采访我们了，不是明天就是后天可以看到。” 听他这么说，周益民严肃起来，“真制造出了犁田、耙田的机器？” 秦淦西点了点头，“您应该知道我们学院的机械楼，我们上午在中央和省报记者的见证下完成的，一个小时可以整三亩地，犁地和耙地一起完成的。” 旁边一个妇女笑着说：“如果能制造出拔草的机器，我们就认为你们很厉害。” 有她的带头，其他人马上提出一个又一个建议： “如果红薯熟了，弄一台机器把红薯藤割下来捆好，然后把红薯挖出来，我们只要捡进箩筐就好。” “还要捡吗？挖出来直接装进箩筐，再用他们的手扶拖拉机拉回去。” “我们的麦子快要熟了，可男人们都去炼钢铁了，如果你们能制造出一种机器，帮我们把麦子收了，那我们会非常感谢你们。” “……” 第173章 走进田间地头 一阵叽叽喳喳，把几个大男人的头都吵昏了。 周益民喝道：“吵吵嚷嚷干什么，抓紧拔草。你们想让红薯减产饿肚子啊。” 然后拉着秦淦西往远处走，“她们虽然吵吵嚷嚷，但都是面临的实际问题。” 他看了一眼天上，然后说道：“绝大部分男劳力都去炼钢了，这么下去，麦子、晚稻、花生、红薯一波接一波的农活，确实会很难搞。” 秦淦西有认为她们说的没错，很多东西今后都会研究制造出来，但这样的除草机制造不出来，后世将有除草剂。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土里的小麦，问道：“麦子还要多长时间才能收？” 周益民也看了一眼麦地，“二十天。” 周毅发问道：“南方也种麦子吗，我可是第一次见。” 周益民笑着说：“老是吃红薯也不行，总要换换口味的。三年前，我们大队没有人种麦子，后来政府推广种子，我便买了一些回来种上，所以现在大队也种上了。” 秦淦西对张立维等人说：“大哥，你们向周大队长了解一下情况，我去看看小麦。” 种植空间里有不少品种，三大主粮已有两大，唯有小麦没有，他想弄点种子。 说完，他快步向小麦地里走去。 这里种植的小麦不多，最多只有两亩地，麦秆也不高，最高的也不过两尺三。 秦淦西站在一块梯土的坡下，把整个小麦情况扫一遍。 他知道这是春小麦，产量也不会很高，但他现在没有种子，所以继续弄一些。 在这块梯土中，他看到小部分还是青色，其它的已经变色，便走到那些青色的小麦旁，偷偷拔出十根种植到空间里。 被牛啃出来的花生都能存活，他相信这十根小麦也能。 把小麦种下后，他看到小麦地的边缘还种着豌豆，不由得感叹他们的聪明，竟然学会了套种，他又摘了三个成熟的豆荚，然后种到空间里。 做完这一切后，他再次回到他们身旁，趁他们都没出声的时机问道：“周大队长，你们的小麦是怎么收的？” 周益农说道：“以前没打谷机，就和打稻谷一样用拌桶，后来有打谷机了，就用打谷机。” 周春波问道：“拌桶是什么？” 秦淦西回应道：“拌桶就是木桶，有方的，也有圆的，打谷子的时候，抓住禾苗用力摔，摔在桶内壁上，谷子就落到桶里。” 邹立群点了点头，“我们那里现在还有很多地方使用。” 周益民无奈地说：“我们大队也有很多。” 周毅发不解了，“你们都有打谷机了，还用那种原始的东西吗？” 周益民呵呵笑道，“打谷机不是想买就能买到的。我们大队八个生产队，只有八台打谷机……即使只有八台，在公社里还算多的，但即使有八台，在双抢的时候，也必须把拌桶拿出来用，时间不等人呐。就那么几天时间，耽误了的话，晚稻就会减产。收晚稻的时候，也不能不用拌桶，因为怕天气变化，使得谷子发芽。” 周春波问道：“如果使用拌桶，劳动强度太大了吧。” 周益民苦笑：“累几天吃几个月，还是划得来的。农民都是这样，吃的苦，累的苦。” 几人闻言，心里沉甸甸的。 不接触不知道，一接触才知道农业工具现在有多落后，也知道农业机械有多大的发展空间。 秦淦西没使用过拌桶，即使队里有，原主也因为年纪小没使用过，前世使用的打谷机是电动的，但也看到有家庭使用第一代打谷机。 他不想让这种气氛蔓延下去，说道：“周大队长，能不能耽误你一些时间，带我们去看看打谷机？” 周益民点了点头，“可以。如果你们能制造出先进的打谷机，我们的晚稻就有希望了。” 周毅发指了指秦淦西，呵呵笑道：“大队长，你尽管放心，只要他决定了，那么一定会研究出来。” 周益民转头看了看秦淦西，“你说你们研究出来的机器真的能犁田耙田、犁地耙地？” 秦淦西笑着说：“我们今天在两个地方做了试验，一个在渔湾村，一个在机械楼旁边，距离你们这里不远，可以去看看。” 周益民点了点头，“等你们研究一下打谷机后，我跟你们去看看。不但要那些地，还要看你们的机器。” 秦淦西下意识地问道：“你们想买？” 周益民看向他，“为什么不呢？因为人力不足，我们大队还有不少荒地可以开。” “种了也没有那么多人去收吧？” “种下去再说，总会有办法的。如果你们能研究出新的打谷机，那么我们就可以节省不少时间用于挖红薯、收花生。” “周大队长，即使新式打谷机，也需要两个人递禾苗，两个人打，但速度一定会比原来的快。我们的旋耕机，如果是老地，一个人一个小时可以犁三亩。” “多少？！” 周益民骤然转身，紧紧盯着秦淦西，“你说一个人一个小时可以犁三亩？” 周春波呵呵笑道：“不只是犁，还包括耙。” 周益民马上拉着秦淦西快走起来，“你们先去研究打谷机，我去看看你们的地。” 他把几人带到一个仓库前，打开一个房间，里面堆着一个打谷机和八个拌桶，“你们先研究研究，我去看你们的地。” 说完，他小跑着离开了。 张立维看着他的背影，笑道：“他想买了。” 秦淦西点了点头，“是个好大队长，尊重科学，积极上进。” 走进房间，他把滚筒转半圈，让踏板提起，然后踩下踏板；再松开，让踏板再提起。 这么连续几次后，滚筒上“铁齿”越来越不清晰。 然后他退下来，让他们一个个上去操作。 他虽然自己没用过，但前世同生产队有人家里还用。 他们几个都不是农村人，都是第一次操作打谷机，显得笨手笨脚，一度让滚筒的转速降了下来，还好接受能力比较快，很快能稳定在最高速度。 待他们都有一定认知后，他又带着他们观摩拌桶，讲这种农具的用法，让他们如听天书。 在回去的路上，一致同意小组的下一个研究项目是打谷机。 确定项目后，秦淦西问道：“几位哥哥，我想我们的手扶拖拉机和旋耕机应该写篇论文发表。” 周春波马上应道：“整个必须有。我打草稿，你们审核。” 张立维问道：“有合适发表的刊物吗？” 秦淦西看向他，“大哥，你不会没看过七月份创刊的《农业机械》吧？” 邹立群点头，“我看到过。不只有这个，还有几种刊物可以发表。” 第174章 你的心思很缜密 回到学校，已经到了晚餐时间，秦淦西借故离开，自己跑到麓山顶吃了一顿。 早餐吃得很好，可中午没吃肉，现在有些饿了。 他知道自己的机体正在快速变强，所以必须保证充分的能量和蛋白质摄入。 吃了两份面条、两个糖油粑粑和十个小笼包，又吃了半份粉蒸肉、两个红烧狮子头，又吃了一根黄瓜。 蔬菜又开始出产了，除了留下两根黄瓜，其它蔬菜都被他换成功勋点，今天换了功勋点1.5个，虽然聊胜于无，但1.5个也是功勋点，这还只是收获的第一波，会积少成多的。 歇息半个小时后，他又开始练武。 今早没上山，现在有时间，那就必须补上。 这里虽然是山顶的小树林，但是很少有人来，因为没有明显的蹊，所以他可以很大胆地施为，完全放开手脚。 一时间，小树林传出沉闷的响声，小鸟惊叫着逃离，树木出现明显的震荡…… 周益民跑去观看秦淦西所说的试验地，首先去远的地方……渔湾村那块地。 首先入眼的是黑土地四周的石头，他捡起几块观察，看到其中一块表面的划痕，仔细观看后扔到一旁；不一会又找到一块有划痕的，在再找到一块观察一会后扔掉，然后蹲下，用手扒开土壤，直到看到固土层，张开右手拇指和食指测量一下，“四寸半，比挖的还深。” 然后，他在这片地中又随机找了几个点，都用手指测量一下深度，这才离开，走向机械楼。 作为距离这里不远的大队长，他对工学院的机械楼很熟悉，很快找到那片地。 在他测量耕深的时候，一道声音响起，“周大队长，你这是干什么？” 他抬起头，接着笑了，“于大强区长，你看这土怎么样？” 于大强不解地走到土地旁，蹲下去抓了一把土在手里拧拧，然后看起颜色，“很好的土。这是人家学院的，可不能起歪心……” 说着脸色变了，生气地说：“这土不会是你们挖的吧，你们大队想占人家的土地？我和你说，这是严重错误的。” 周益民站起来，呵呵笑着走向于大强，“区长，我们怎么敢呐。机械系的同学制造出了一种新机器，这一亩地只用二十分钟就整完了。耕深四寸五，很厉害吧？我还去看了他们在渔湾村旁边的那块地，也都是这么深。那里原来是一片荒地，他们把石头捡掉后，也整出来了。” 于大强瞪圆眼睛，“你说二十分钟就整出了这块地？我记得这里面原来是种有月季花、石榴花的。” 周益民摇了摇头，“当然不包括清除花根的时间，是清理完那些后的时间。那些同学下午去我们大队，想问问我们需要什么农机，才知道他们不但制造出了手扶拖拉机，还制造出了可以犁田耙田、犁地耙地的旋耕机，所以过来看看是不是真的。区长，我们能不能跟学院联系一下，弄几台手扶拖拉机和几个旋耕机？” 于大强伸手在额头上挠挠，留下几道黑乎乎的泥土痕迹，“如果有这么强大，确实可以买一些。尤其是手扶拖拉机，想买都买不到，报告都打几次了。” 周益民嘿嘿笑道：“区长，你提出的蔬菜种植计划如果得到批准，那么种田种地的人会更少，对这些机器更加迫切。假如开了更多的荒地，我们的粮食可能减产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于大强指了指周益民，“还是你啊，反应这么快。好，我和学院的领导联系一下，看能不能买几台。他们刚刚制造出来，权当是我们帮他们做试验，我想他们会同意的。” 第二天，秦淦西又回归正常生活，早晨起床后往山上跑一趟，吃完早餐后再下来，然后去图书馆，这次不是去看书，而是去借书，他不想再遇到那种“关注”别人的同学，准备找间教室慢慢看。 例行去机械楼专用教室看一眼的时候，看到廖祚祥在和张立维、周春波说什么。 看到他进来，廖祚祥又和他说一遍，说麓区想买五台拖拉机和五台旋耕机，学校已经答应了，以试验产品的名义给他们制造，问他们有什么想法。 秦淦西对此并无别的想法，只有暗喜。 自己的产品虽然还没正式生产，却已经被人家接受，这是最令人高兴的。 即使今后国家决定不由学院机械厂生产，他们也能有产品流传于世，这对科研工作者来讲，是最大的鼓励。 他们能这么快购买，这对这两种产品的推广也有重要作用，说不定今后有可能成为学院机械厂的产品，那么对他们几个的未来影响更大。 他们都是设计者，又是亲自参与过组装的，就有可能被工厂留下，尤其是秦淦西和邹立群这两个本省人，那么他就可以读研了。 不过，他提出一个建议：“廖老师，国家还没允许我们工厂生产这个吧？如果以卖的方式处理，会不会带来麻烦？所以我建议，我们出零部件图，让麓区去联系加工，我们给他们组装就可以。” 廖祚祥想了一会，“你这个建议不错。这样的话，他们参与的程度更高。” 愣了一下后，他伸手点点秦淦西，“你的心思很缜密。不过这样对我们和他们都好，等于送一部分功劳给他们。” 秦淦西笑了笑。 论文要写了，报道要出了，别人功劳不功劳他不管。 如果要他们组五个人去定制零部件，那是要耗费时间的，他不想去浪费那个时间，图书馆那么多专业书籍还没看完呢，费时费力却没收获的事，能不做就不做。 在廖祚祥要离开的时候，秦淦西说道：“廖老师，我们下一步的计划是研究打谷机，小组所有人下午去大队看过了。” 廖祚祥点了点头，“有目标就好。你这些书都是与打谷机有关的？” 秦淦西应道：“相关的。” 廖祚祥离开后，秦淦西走到讲台，拿起工作日志翻看一遍，发现没有什么纰漏，问张立维和周春波：“两位哥哥，你们刚才在讨论论文吗？” 周春波苦着脸说：“小十，我们两个讨论了一下，发现写起来并不容易。写细了不行，写粗了更不行。” 秦淦西呵呵笑道：“多看几篇杂志上的文章，然后就知道该如何把握分寸了。不是还有廖老师嘛，他是指导老师，也发表过论文，会把关的。加油，快点写完，然后全身心投入打谷机的设计中来。” 第175章 辅导员 第二天早晨，秦淦西从山顶下来来到宿舍，看到张立维等四人都在宿舍，同在的还有周益民和一个不认识的中年男子，经过介绍，才知道他是麓区于大强区长。 原来，他们已经得到学院反馈，要他们自己去联系加工零部件。 于大强和秦淦西握过手后露出为难的表情：“秦淦西同学，我们知道你们很忙，但我们和工厂不熟，也不知道去找谁，所以你们能不能帮忙和工厂联系一下，我们到时候去提货就行？” 秦淦西知道，这个时候的工厂逼格还是很高的，基本不在乎地方的机构，除非通过上边下任务，他们不会打折扣，否则不会接洽。 在这一点上他们还不如学校，尤其是这个阶段的学校，级别高，下的任务如同上级下达的，还有强大的人脉，所以办事更加方便。 但他确实不愿意去浪费这个时间以及人力，说道：“于区长，我们会把上次联系的工厂名单给你们，图纸也会给你们。五家工厂都是业内的翘楚，你们直接去联系，对你们今后的发展也有好处，毕竟零部件都是他们生产的，机械设备不能用一辈子，时间一长会有零部件需要更换，这次找了他们，今后需要更换的时候，会节省更多的时间。” “你们也看到了，我们组只有五个人，但有很多想法，马上要进行的是打谷机研究，所以不能在这个项目上耽误太多的时间。如果你们把零部件拿回来，我们可以帮忙组装，也可以对驾驶员进行培训，但要我们去联系加工零部件，我们确实没那么多时间，这一点还请见谅。” 于大强勉为其难地说：“我们联系不如你们方便。” 看来也知道了其中困难，不愧是区长。 秦淦西没说别的，只给了他一碗鸡汤：“于区长，还没迈出这一步，就不要想得太多，走出这一步，也许会走出更宽广的道路。通过这次联系，也许今后大家之间的关系更加紧密，假如区里今后有创造发明，也能够快速实现。” 于大强听出来了，秦淦西是坚决不想再掺和零部件这事，所以也不再坚持，拿了零部件图纸后聊几句便离开。 他们两个离开后，邹立群有些担心，“会不会得罪他们？” 秦淦西摇了摇头，“放心吧，作为一个区长，心胸没那么狭窄。他应该知道，我们只是研究人员，生产拖拉机和旋耕机和我们无关，我们的任务也很艰巨。我这么做，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车厢是木板，轮胎是吉普车的轮胎，卖是不行的，只能给他们组装。” 周毅发同意了他的看法，“其实，廖老师昨天提出那个想法的时候，我就想拒绝。我们又不是工人，卖产品不关我们什么事。能帮他们组装、帮他们培训驾驶员，做的已经够多了。” 张立维也说：“小五，该拒绝的时候要学会拒绝。不过小十处理的方式很好，考虑得很全面，在这件事情上既拒绝了，又没拒绝，关系还在维持着。” 周春波抓抓头皮，“不要再想这些了。小十，我们把论文写出来了，小五和小九也看过，你看合适的话，我们就交给廖老师看，然后寄出去。” 秦淦西接过他递来的一沓稿纸，仔细看完后笑着说：“水平很高呢，我这里没问题。” 前世为了评职称，他写过文章，但那是市场营销方面的，和这种科学专业性的不是一种套路，但原主看过不少专业文章，这段时间他也看过不少，觉得深度比较高，介绍得很透彻。 周春波嘿嘿笑道，“我不行，还是大哥这个学生会干部厉害。” 张立维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转而说道：“新生马上就要开学了，系里决定选一些辅导员，小十，你被选中了。” 秦淦西很惊讶，没想到自己会被选中，当下很犹豫。 这些年，辅导员不像后世一样是专职的，而是由高年级那些思想素质过硬、专业能力较强的学生担任。 他虽然专业能力很强，在大二的时候也被张立维拉着加入组织，条件是符合，但没有时间啊，浪费在这些事情上面，不如多看看书，不如研究出几个产品。 做过销售总监的人，对管理一个班的学生还是没有问题的，但问题是，东南西北风不停地刮，怕刮得自己痛啊。 于是，他疑惑地问：“大哥，我一贯对活动不积极的，怎么落到我头上来了？” 张立维笑了一下：“如果不落到你头上，其他还有人敢上？是组织的一员，思想清正，学习成绩好，研究能力强，生活自律。小十，这不是活动，是兼职，当这个辅导员，对今后的分配也是很有好处的。你虽然不愁分配，但当一年辅导员，也会锻炼出一些别的能力。” 秦淦西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在说：“对锻炼别的能力倒是没必要，一路爬到销售总监，什么能力都锻炼出来了。管理大一的学生，那是小儿科。” 周毅发在一旁哀叹：“小十，我想当还没资格呢。” 邹立群笑道：“只能怪我们平时不努力。” 周春波说道：“我听说专业有不少人到系里毛遂自荐，大哥，是真的吗？” 张立维淡淡地说：“辅导员不是谁都能当的，学校也要听取学生会的建议。” 待他们离开后，张立维问道：“小十，你不说话，是不想当辅导员？” 秦淦西笑了一下，“我在纠结。” 张立维拍了拍他的肩，“小十，研究要搞，思想上也要进步。你的学习成绩很好，研究水平更是我们拍马难追，如果在思想上追求更高，会有更广阔的天地等着你去闯。” 秦淦西很头痛。 本来是计划苟二十年的，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当个辅导员没什么，关键是怕痛啊。 定定地看了他几秒，然后说道：“大哥，我不会拒绝。” 路途中出现了未曾预料到的问题，那就要克服，是石头就跨过，是土堆就踩过，是沼泽就淌过，既然进入到这个时代，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规避的，片叶不沾身也做不到，不能逃避，要学会适应。 想到这些，说出这话，他感觉自己轻松了很多。 第176章 何娟的机遇 和张立维交流一会后，秦淦西决定过河。 明天是星期天，他还是想回去一趟，给家里送点东西，了解一下淦媛和香灵的考试结果，还要拿螺蛳来。 在去古默巷的路上，他看到前面有两个骑自行车的人，不管不顾地超越他们。 在平齐的时候余光看到，自己发现认识其中一人，是配件厂的叶柳生，和他一起的那个中年人不认识，便减速下来开个玩笑，“叶科长，你这是亲自出门视察？” 叶柳生愣一下后哈哈笑道：“是亲自去开会了，现在准备回去亲自上班。秦淦西同学，你这是亲自过河了？” 旁边那人嘴角微微撅起，努力控制自己不笑出声。 叶柳生伸手指指旁边那人，“秦淦西同学，你亲自认识一下，这是我们厂杜学义副厂长。” 秦淦西连忙减速，但看到杜学义只是点了点头，他也只是朝他挥挥手，“杜厂长好。” 杜学义连忙说：“副的，副的。” 叶柳生对杜学义说：“杜副厂长，这是前段时间给我们送吃的那位。” 杜学义马上刹车，伸出手来，“原来是你啊，非常感谢。” 秦淦西把车停到他的旁边，伸出手去握一下，露出八颗牙说：“杜副厂长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刚客气完，叶柳生就说：“淦西老弟，今天有没有东西送？” 秦淦西摇头道：“不知道，要不我去看看？” 叶柳生连忙说：“去看看，麻烦老弟了。” 秦淦西朝他们挥挥手，“我走了。有没有等会都会给你回信。” 说着帆布包一甩，翻身上车，调整一下踏板的位置，然后猛踩一脚，调转车头插向一条小道而去，听到叶柳生在后面大喊“一定要帮我弄点来”，他头也不回地挥挥手，“我努力。” 不抓紧跑，万一叶柳生要跟来就麻烦了，那是绝对不能出货的。 本来今天不想出货的，但遇到了，那就顺其自然吧。 送了货，还可以拿出一些猪板油带回家，这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两人也重新骑上自行车，杜学义问道：“他这里有熟人？” 叶柳生摇头，“应该有吧，我也不清楚。但他送的货很多的，上个星期送了四百斤。” “四百斤，那就是有几个人一起。如果你能认识那些人，今后的肉食就能保证。” “唉，难呐。我们之前找的那些小户，开始还能送个二三十斤，到现在能送一两斤就不错了。季节到了，青蛙、黄鳝都不出来，也可能是被他们抓得差不多了。杜厂长，我愁啊，接下来该咋办？” “农村有的家庭喂养了两头猪，你可以从这个上面做文章。今年建的新厂太多，肉食这一块没有筹划好，导致这样的情况出现，估计过一两个月会好转。” “也只能这么想了，希望能好起来。” 杜学义忽然皱起眉头，“咦，我怎么感觉这个秦淦西有些熟悉，难道以前和他打过交道？” 叶柳生笑道：“他七月份有一二十天，每天都要来我们厂里一次，也许是那时候遇到过。” 杜学义摇了摇头，“好像不是。” 回到办公室，他看到桌上有两份报纸，然后快速打开日报，“是了，今天开完会后，瞥了一眼领导桌上的日报，上面有他的照片。” 嘀咕声中，他再次看到了秦淦西的照片，仔细看完这篇报道，他双目圆睁地站起来，“这么厉害，他竟然带着四个学生创造了手扶拖拉机和旋耕机，这些装备中，还有我们厂的功劳。哈哈，我们厂也沾光了。” 过了几秒后，他拿着报纸走出办公室，来到叶柳生办公室，“我说在哪里看到过他，原来是在这里啊。老叶，这个秦淦西不简单呐，是他们学院农业机械研究小组的组长，昨天制造出了一辆手扶拖拉机和一台旋耕机，我们厂替他们加工了一些零部件。” 叶柳生连忙走到他身边，伸过头看去，“这家伙不错啊，头脑很灵活，不但会找吃的，还能发明机器。对了，杜副厂长，他妈妈在我们财务科，还是你批准的指标。” “你说是何娟？” “对，就是她。” “哈哈，儿子聪明，妈妈也很聪明。你可能不知道，这个何娟不得了，别人要三个月才能熟悉的财务流程和知识，她一个星期就学会了。你说，有这样的儿子，我们应不应该奖励一下他妈妈？” 叶柳生呵呵笑道：“按我的想法，怎么奖励都不为过。” 杜学义马上反应过来，指了指他说：“你是想奖励何娟，然后秦淦西卖个好，好让他送更多的东西来吧？” 说着转身，把报纸双手背到背后，“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要和领导们商议一下。如果他今天真的送来东西，也可以给多一点奖励。” 他这个奖励的愿望今天是实现不了。 秦淦西骑了一会，很快想清楚了，今天一点儿也不适合送货。 无论碰巧也好，运气也罢，现在都快十一点，人家有货应该早就出手了。 如果送货过去，他们细想后就会发现其中的可疑之处。 他们并一定会细想，但自己要提防他们细想。 于是，他在田间地头转半个小时后又回返，来到叶柳生办公室很不好意思地说：“没找到人，不过我留了消息，今晚有货的话，给我留一点。” 他却是没仔细观察叶柳生的表情，看到双眼发亮，以为他是期待自己会送货来。 但他讲完，叶柳生的双手搭在他肩上后，表情更加激动，才知道估计自己是猜错了。 “淦西老弟，你很牛啊，竟然发明了手扶拖拉机和旋耕机，还上了省日报。” 秦淦西这才知道，人家不是期待他的货，而是为他的发明、为他的成果、他的采访登上报纸而高兴，不由得心中感动，嘿嘿笑道：“手扶拖拉机不是发明，现在就有。我们的这两款产品，锅炉厂也帮了很大的忙。” 叶柳生看着他，双手猛地摇了摇他的肩，“你怎么这么厉害呢，能研究出这么复杂的东西？一个小时三亩地，该有多厉害！多种地，多产粮食，就可以多喂养家禽和猪，我的工作就没有这么难做了。” 得，又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第177章 报道出，何娟懵 杜学义是负责后勤的副厂长，后勤科归他管，财务科也归他管。 从叶柳生办公室离开后，他背着手来到厂长办公室门外，然后双手自然下垂，那份报纸还抓在左手。 看到厂长办公室没其他人，他敲敲门，然后笑眯眯地走进去，“厂长，我们厂上省日报了，你看到了吗？” 厂长抬头看向他，“我还没来得及看，报道的什么？” 杜学义把报纸递过去，“湖湘工学院一个农业机械研究小组，他们研究出了手扶拖拉机和旋耕机，对我们厂的配合着重提出来了。” 厂长把报道看完后，将报纸放下，淡淡地说：“只是提了一句，这也算是上报纸？” 杜学义笑着说：“厂长，我们努力工作，坚守‘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的总路线，还帮助相关单位进行研究，更加彰显了我们大公无私的奉献精神。” 厂长知道自己在某些敏感度上比杜学义差，便点了点头，“接下来要如何做，你盯着一点。” 杜学义说道：“要说这个秦淦西，他和我们厂还真不只有这么一点联系。” 厂长问道：“还有别的联系？” 杜学义笑着说：“我们厂七月份那些肉食材料都是他卖给我们的，为了鼓励他多送一些，我们还给了他妈妈一个正式工岗位，就是财务科的何娟。” 厂长略略有些惊讶：“何娟是他的妈妈？这何娟也不错啊，很快就适应会计工作了。” 杜学义问道：“厂长，你也是觉得她可以转正了？” 厂长皱着眉头说：“提前转正是需要有重大贡献的，她有吗？” 杜学义指了指报纸，“秦淦西有啊。为了表示我们支持科学研究，帮研究人员减轻生活压力，表彰他们做出的贡献，给他们的亲人涨工资。她没法涨，就给她转正。如果这样，我们也可以写一篇报道。” 厂长沉思一会，点了点头，“这事你具体抓，我就不参与了。不过有一点，他给我们厂卖青蛙的事，还得慎重。” 杜学义笑着说：“那当然，我们所作的一切都要符合法规。” 从厂长那里出来，杜学义踱着方步走向财务科。 财务科只有五个人，一个科长三个会计和一个出纳，全都是女的，全都在。 他进门，科长首先看到，马上站起来喊一声：“杜副厂长。” 其他人一听，也马上站起来喊“杜副厂长”。 杜学义伸手摆摆，“都坐。” 接着大声笑道：“何娟同志，你养了一个好儿子啊。” 何娟还没坐下，听到这话不知道什么意思，站在那里发懵，心里却在想：“淦西出什么事了吗？出了什么事呢？” 杜学义看着她那状态，知道是自己的话吓住她了，将手中报纸递给她，“好家伙，年轻人就是厉害。他带领四个人制造出了手扶拖拉机和旋耕机，手扶拖拉机可以装三千斤，旋耕机每小时可以平整三亩地，大发明啊。” 何娟还在迷迷糊糊，听到他的话，眼神快速清晰，果然在报纸上看到两幅照片，一幅是她儿子驾驶着手扶拖拉机，后面的车厢里站满了人；一幅是他开着拖拉机在耕地，后面那个铁块壳应该就是什么旋耕机吧。 杜学义看了一眼眼光钉在报纸上的何娟，问道：“你们觉得何娟同志的工作热情和态度怎么样，能不能胜任会计工作？” 科长马上说：“何娟同志能团结同事，和大家打成一片；学习积极性很高，已经能完全胜任会计工作。” 有他的发言，其他三人也跟着附和。 杜学义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何娟说：“何娟同志，秦淦西同志为我夏国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你也巾帼不让须眉，努力钻研，追求进步，都值得我们学习啊。经厂领导研究决定，何娟同志从今天开始转正。” 何娟刚刚把那篇报道看完，听到杜学义说厂领导给自己转正，连忙对杜学义鞠一躬，激动地说：“谢谢领导信任，我会继续努力学习，拿出更大的热情干好本职工作。” 杜学义满脸带着笑，“这也是我们希望的。好了，大家继续工作。” 他慢慢走出财务科，心里想着该如何写这篇通讯，到哪里发表。 他走出办公室后，财务科几人围了过来。 “何娟，有照片吗，我看看你儿子长得咋样。” “娟子，你儿子上报纸了吗？呀，还是省报呢，不得了。” “哇，娟姐，你大儿子这么年轻啊。这是他制造出来的拖拉机吗，可以站这么多人？” “呀，娟子，你大儿子还会开拖拉机，还会犁地，他不是一个大学生吗？” “看你说的，杜副厂长不是说这两种机器都是他研究出来的吗，他不会的话，别人如何会？都不要挤，让我好好看看文字。【湖湘工学院闪耀农业机械之光——夏国首台自创手扶拖拉机和首台旋耕机诞生记。本报讯，火热的八月，骄阳照耀夏国大地，全国人们掀起一个又一个跃进热潮，各条战线喜报频传。就在今天，1958年8月15日，一条令人振奋的消息从湖湘工学院传出，该校机械系农业机械研究小组制造出了我夏国第一台自创手扶拖拉机，还有一台用于开荒、整土、整田的旋耕机。这个小组只有五人，都是工学院大四学生，组长秦淦西年仅17岁……】” “哇，娟姐，你大儿子才十七岁啊。这台手扶拖拉机和这么耕机都是自创的，好厉害。” “不要吵，让科长念完。” “【秦淦西同学带着四位小组成员，不畏艰苦，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财务科的科长在读报，何娟的脑袋是空的，那读报的声音似乎距离她很遥远。 当科长念完报纸，在她肩上拍了拍，才让惊醒，“何娟，你儿子真强，不过你也不错。下班了。” 其他三人也都嘻嘻哈哈，祝贺她。 此时她已经元神归位，微笑着一一回应她们。 接着，她把报纸小心翼翼地收起，然后和她们一起下班。 科里最年轻的周媛媛走在她旁边问道：“娟姐，秦淦西这么厉害，你知道吗？” 何娟笑了笑，“读书很不错我是知道的，创造出这两台机器，我只听他说过一点点。” 第178章 再大一点就打不动了 何娟来到古默巷的新房子，看到门半开，以为秦励国到了，伸手推门的时候大声说：“励国……” 推开门一看，里面是秦淦西，不是秦励国。 她哈哈大笑着快步走进去，“淦西，你可为老秦家争光了啊，创造出两种机械，都上省报了。” 秦淦西笑道：“妈，我没为何家争光吗？” 不知怎么的，他说这话的时候，感觉她的眼里闪过一道黯然。 何娟的神情恢复得很快，继续笑道：“都争光。你可不知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都懵了，我没想到我的儿子会这么优秀。” 秦淦西笑着说：“妈，您会发现您大儿会越来越优秀的。” 何娟把饭盒放到桌上，伸手拍了他一巴掌，怒道：“你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 秦淦西缩了一下脖子，“说，您可以尽情倾诉。” 何娟又给了他两巴掌，“我不想倾诉了，只想打你。” 在第二巴掌落在秦淦西身上的时候，恰好秦励国走进来，把整个过程看在眼里，迟疑一下后问道：“淦西，怎么招惹你妈了？” 秦淦西缩着脖子说：“我没招惹，是我妈暴躁了，动不动就打人。” 何娟伸手又是两巴掌，笑骂道：“你是我崽，想打就打，再大一点就打不动了。” 秦淦西嘿嘿笑道：“妈，先记着吧，等我八十岁的时候您再打。” 何娟愣了一下，然后说道：“现在该打的，现在打；你八十岁还惹我，我还打。” 秦淦西连连点头，“打。你们中午都买了什么？我也买了一些东吃的来。” 说着打开桌上的饭盒，一股肉香马上弥漫房间。 六个大肉包子、十个小笼包、三个糖油粑粑、三个红烧狮子头。 何娟抓住秦淦西一只耳朵，咬着牙说道：“哪有你这么浪费的？” 秦淦西连忙求饶，“妈，妈，这几天我们研究小组很辛苦，今天到这边看到有这些东西，想打个牙祭呢。昨天我们试验成功，到外面的饭店买一份辣椒炒肉，只有辣椒没见肉。” 秦励国说道：“星沙的肉越来越少， 不过国家在想办法。” 何娟则伸手在桌上一拍，“秦励国，看看你儿子干的好事。” 秦励国很茫然，秦淦西也不知发生了什么，都定定地看着她。 何娟却强忍着笑，从背包里拿出一份报纸。 秦励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秦淦西已经隐隐约约知道，应该是昨天采访登出了。 何娟把报纸往秦励国面前一推，“你好好看看。” 秦淦西瞥了一眼，看到上面有自己的照片，心下大安。 省日报登出了，央日报还会远吗？ 那里不应该只登亩产万斤的“新闻”，还应该顾及别的领域吧，毕竟自己这两个产品还是破了夏国记录的。 秦励国首先看到报纸上的照片，然后将头伸过去，又转头看向秦淦西，才疑惑地问：“淦西这是上报纸了？” 何娟哼道：“秦励国，你不会把老师教你的那些个字还给他们了吧？写得那么明明白白的，还用这种语气问。” 秦励国快速看报道，嘴里不停地说：“淦西，你研究的机器真的成功了？还会开拖拉机？旋耕机还能开荒、整地、整田？你真的做到了。” 看完后，他双眼红红的，伸手拍拍他的肩，“我就知道你会有大出息。不行，我得去厂长办公室把这报纸要来，寄给你大伯和大姑，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何娟戳戳桌子，“我还有一个好消息呢。” 看到父子二人同时看着自己，她笑着说：“因为淦西争气，杜副厂长决定让我转正了。” 秦淦西马上接话，“这是值得高兴的事，应该喝点酒庆贺一下。我去拿酒。” 何娟一把摁住他，“晚上回家再喝。淦媛和香灵的通知书都来了，没有庆祝的，等你今晚回去一起庆祝。” 秦淦西问道：“淦媛是哪个学校？” 何娟笑着说：“这丫头还是有底气，说要和你读一个学校，就要和你读一个学校。” 秦淦西点了点头，“淦媛也是很聪明的。” 何娟瞥了她一眼，“和你送了几天好菜也有直接关系。” 秦淦西嘿嘿笑道：“不喝酒，那我们就吃饭。” 看到两人打来的饭，秦淦西没有多少吃的欲望。 秦励国打的饭里有白色透明的粒子，何娟打来的饭则是黑乎乎的。 “妈，你们食堂里的饭怎么是这种颜色？” “大米加上红薯米磨成的粉，你说能是什么颜色？不过这是暂时的，过一段时间后会好起来。” “你看看配件厂的饭，尽管里面有砂子，但终究还是大米饭，你们厂这么缺粮食吗？” “这很稀奇吗，现在有几家厂不是这样吃的？你今天是来得巧，要不然也会看到他的饭也是这样的。” 秦淦西搞不清楚了，现在还是58年，真实情况会是这样的吗？ 他前世也试图找过这段时间的变化，但这一年的生活水平没有找到相关信息。 从同宿舍的几位哥哥的话语中，家里的生活水平在下降，而这么两个大厂，吃的也只是这样的，说明没等到大食堂，生活水平也是不怎么样，他们哪有胆量提出聚集在一起大吃的？ 何娟和秦励国把打来的饭放在自己身前，把从家里带来的饭盒打开，里面有大半饭盒香辣螺蛳。 秦淦西问道：“爸、妈，你们不会天天中午都吃螺蛳吧？” 何娟白了他一眼，“我们这个有油，还有不少螺蛳肉，其他人的顶多一片手指甲那么大的肉，油星却见不到几个。” 很难接受这样的现实，但也要接受，秦淦西不说话了。 给他们各夹了一个红烧狮子头后，他用这个饭盒吃了两个大肉包子、十个小笼包、一个糖油粑粑。 他们坚决不吃包子和糖油粑粑，要他装好，下午带回去。 何娟他们两个睡一会午觉后去上班，秦淦西睡一觉起来后去购物。 这次走的街道更多，但买的主食却少很多。 牛肉面买了八份，大肉包子只买到两个，纯肉小笼包只买到二十个；盐菜包子多一些，但他只买了二十个；糖油粑粑倒是有，因为空间里还有四十多个，所以买的也不多，只买了二十个。 第179章 很光宗耀祖的事 下午下班后，何娟和秦励国一同回到古默巷的房子，秦淦西已经准备好了。 何娟看到车后边又有一担箩筐，掀开上面罩着的布，惊讶地问：“怎么又有棉花，还有大米，你下午出去买的？” 秦淦西摇了摇头，“上午就摆在这里，只是你们没注意。里面还有10尺瑕疵布。” 何娟看向秦励国，“你中午看到这里有一担箩筐？” 秦励国点了点头，“我以为你看过，所以没问。” 秦淦西嘿嘿笑道：“妈，中午您是太激动了，心无旁骛。” 何娟哼道：“我大崽上报纸了，不应该激动吗？” 秦淦西点头如鸡啄米，“应该，绝对应该。我下午出去买了一斤奶粉、一斤灯芯糕，两斤奶糖，两斤硬糖。硬糖的话，有人来家给他们吃，奶粉给爷爷奶奶、姑奶奶喝。” 何娟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办公室的人，虽然家里都是城区的，但想吃一顿白米饭、想每天见点肉都是幻想，不知道秦淦西怎么能隔三岔五地弄来吃的，还弄到两头野猪，下河抓的东西也也吃不完，让家里这一个月来顿顿吃有眼珠的菜，比去年一年吃的还多很多。 今天，他的成果上省日报了。 好吧，他的学习成绩一贯优秀，能有这样的出息也情有可原，可厂里忽然重视起自己来，给提前转正，上班才不到一个月啊。 坐在自行车后面，她还有些懵。 准确来说，自杜学义告诉她那个消息后，只在下午有事的时候是清醒的，其它时间脑袋都是哄哄的，包括下午和同事开玩笑，脑瓜子的反应速度也比平时慢了很多，大失水准。 在骑上田间大道时，她说道：“淦西，我怎么感觉从上午临下班开始，一直是在做梦呢？” 秦淦西踩着自行车笑道：“妈，梦醒了，美好的生活开始了。” 在经过公社的土法炼钢厂旁边，看到砖炉不远处堆着不少奇形怪状的“钢锭”，秦励国皱着眉头说：“那是钢吗，怎么和我们厂用的完全不一样？生产了这么多，也不拉走。” 何娟笑着说：“还好我们家都迁出来了，不然家里的鼎罐、锅都被收走了。” 秦淦西惊问：“我们那里也收吗？” 何娟应道：“收啊。你不在家，没关注那些。其实上上个星期就收了报废的铁器，上个星期为了大收铁器，大队搞起了大食堂。很多人反对，但反对无效，没有锅和鼎罐，做不成饭了。家家户户在家里都不敢吃饱，且每天只吃两顿，现在每天三顿，并且有一半大米，个个每餐都吃得饱饱的，都夸大食堂好。” 秦励国说道：“我有个工友老家是星沙东边的，那里六月份推倒一些房屋说要统一规划、建设新什么农村，结果到了八月份吃大食堂了，炼钢了，房子也不建了。简直是……” 秦淦西说道：“爸，在这里说说可以，可不能和别的任何人发牢骚，哪怕是自认为是很朋友的人。平时多看报纸，学习首席讲话，遇到别人问话、套话，就用首席的话去回，保准没错的。” 何娟应道：“励国，我发现你上班以后的话多了很多，时不时有牢骚出来。你说你一个工人，干好自己的活就行，哪有这么多牢骚？那天晚上淦媛不是说了吗，十二中一个老师就是因为在办公室发了几句牢骚，马上被人检举了，现在还是右派，每个星期都要写检查。” “淦西，我发现你在采访中回答的是头头是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秦淦西笑着说：“回答他们很简单，专业的用专业的知识回答，其它的用首席或学校提出来的精神回答。” 何娟点了点头，“这还真是一个好办法。看来我今后也要多背一些。” 秦淦西嘿嘿笑道：“千万不能背错了。宁愿少背一些，但一定不要背错。” 这是打个提前量，过几年大家都要背，不如现在就开始背，做个笨鸟先飞。 回到家后，家里的饭菜已经做好，就等他们三个回来吃。 这回，家里也准备了秦淦西的饭菜，不至于要临时煮。 不过即使没煮也不怕，还有四个大肉包子和两个糖油粑粑。 秦淦西把自行车停下后，从箩筐里拿出奶糖，给淦媛和香灵各两大把，“恭喜淦媛顺利成为我的校友，恭喜香灵顺利考入高中。” 给了她们两个后，又给其他人各抓一把，都在十颗左右的样子。 看到包里还有，欣莎跟在他屁股后面转悠，“大哥，能不能多给几颗？” 秦淦西又给了她五颗，香冬见状一步跨到他身前，“大哥，还有我。” 秦淦西也给她加了五颗，然后把剩下的分给奶奶和姑奶奶。 平安见状大叫起来，“哥，我的呢？” 秦淦西应道：“小孩子不能多吃糖，会长蛀牙的。” 姑奶奶马上拿几颗递给他，“平安，姑奶奶这里这里有。” 他看了一眼秦淦西，得意地哼一声。 看他那小模样，秦淦西想踢他的屁股。 何娟从屋里拿出两瓶酒来，笑着说：“今天我们家里喜事多，大人喝两口，小孩都吃糖。” 奶奶问道：“娟子，不就是淦媛和香灵的事吗，还有什么喜事？” 何娟呵呵笑道：“妈、姑妈，你们可要稳住了，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不比淦媛考上大学、香灵考上高中差，甚至可以说，是我们一家老祖宗坟上冒……啊呸呸呸，是一件很光宗耀祖的事。” “淦媛把灯调亮一些，香灵再点一盏灯来；励国，准备把东西拿出来。” 秦淦西笑道：“妈，没必要这么夸张吧，天还没完全黑呢。” 何娟抬头看了一眼葡萄架，“虽然天没完全黑，但都被葡萄架挡住了。” 香灵再点来一盏煤油灯后，淦媛把挂在头顶上的灯调亮。 这时，何娟和秦励国都拿出两张报纸，分别递给爷爷、奶奶、姑奶奶和淦媛。 他们四人接过报纸，不得其解。 到底是年轻，淦媛的眼光很好，“哇”的一声大叫：“啊，我哥上报纸了，在开拖拉机呢。” 爷爷、奶奶和姑奶奶努力寻找，香灵、香冬、欣莎和平安分别扑向不同的报纸。 “哪儿呢？” “我看看。” 第180章 默契 省府那栋独立小院里，曾永红和大儿子一家吃过晚饭在聊天，这时客厅的门打开，这个家的家长——曾副省回来了。 曾永红没有站起来，只是问了一句，“吃了没？” 儿子儿媳则问候：“爸，您回来了。” 大的小家伙迈着小短腿跑过去，“爷爷抱。” 坐在摇椅里的小家伙身子直蹦，一双胖胖的小手猛地扒拉竹轮，“呃呃…呃呃…” 曾副省把小家伙抱起亲一下，又到摇椅前俯下身子亲了小家伙的额头，“我两个孙孙都很乖啊。” 儿媳妇把儿子从曾副省身上抱下来，“爷爷上班很累，不能累着爷爷。” 曾副省坐下后喝了一口茶，问道：“你们今天看了省日报没有？” 三个大人都摇头。 “儿子一家要回来，所以我准备菜去了。” “爸，今天是星期六，所以比较忙。怎么，有什么新消息？” 曾副省转头喊道，“小伍，帮我把今天的省日报拿来。” 很快，飒爽的小伍拿来一份报纸，双手递给曾副省，“首长，这是今天的省日报。” 曾副省打开报纸，然后折了两折，再递给曾永红，“秦淦西，这样的名字，同名同姓的应该不多吧。媛媛有个好哥哥呐。” 他大儿子曾红军问道：“爸，好事还是还是坏事？” 曾副省指了指报纸，没有回应。 他妻子楚芸则惊讶地说：“没错，就是他，没想到他这么强大。研究出了夏国第一台手扶拖拉机和第一台旋耕机，还会开拖拉机，会耕地。会耕地倒是好说，怎么会开拖拉机呢？” 曾永红笑着说：“你这丫头，我还没看完，你就全部说出来了，让我怎么看呐。” 楚芸连忙不好意思地退开，把位置让给曾红军。 待曾红军看完后，曾永红才说道：“淦西小时候很皮的。他们家前面有条小河，他小学、初中放学后，经常和小朋友往桥下跳，不知道挨了多少揍。” “他小时候跟着大人迁徙，但识字、算术从没落下，所以小学就跳级，后来初中也跳了一级。小学跳级可能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初中跳级还能还能考上高中，那就说明他很聪明了。” 停了一下，她又说道：“也不知道媛媛今年考上了没有。老曾，我想明天去看看，你去吗？” 曾副省摇了摇头，“我去不合适。” 曾红军说道：“妈，我明天陪您去，看看小妹生活的地方。如果没考上，我们接回来，让她到城里读一年。她成绩不错的话，再读一年一定能考上的。” 曾永红笑道：“你忘记了，秦淦西帮他爸爸妈妈都找到了工作，她也会迁入城里的。” 楚芸犹豫一下后问道：“他们现在是搬到城里了，还是住在农村？” 曾永红应道：“应该是住在农村，或者三位老人和那些小的应该住在农村。古默巷的房间不多，三位老人过去的话会住不下，按她家的氛围，暑假应该是和老人家住在一起。” 楚芸问道：“妈，要准备一些什么？” 曾永红思索一会后说道：“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准备，家里也只有酒、糕点，好像还有一支红参……等会我准备吧。” 曾副省说道：“可以的话，要媛媛回来一趟吧。” 曾永红应道：“这个我自然会劝说的。他们一家人的氛围确实很好，加上一起生活了这么些年，舍不得离开他们、对我们家没有归属感也很正常。” 曾副省点了点头，“我没要她只认我们不认他们，回来吃顿饭、坐一坐也是好的，要经常走动才走得亲。” …… 秦淦西家里，现在成了热闹的海洋。 一个个小不点看完报纸后，围到秦淦西身边叽叽喳喳。 “大哥，你怎么这么厉害，能研究出这么厉害的机器。能搭人，能装货，还能犁田。” “大哥，什么时候带我去坐一坐拖拉机？” “大哥，你说农业机械还有很多可以研究，接下来准备研究什么？” “……” 很快，他们的叽叽喳喳声音被奶奶的哭声打断，“大孙欸，你为秦家争了大光啊。” 秦淦西走到她身边，轻轻拍拍她的背，笑着说：“奶奶，现在刚刚开始呢。我制造一种机器就哭一次的话，您今后可有的哭了。” 何娟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发出“嘭”的一声响，“说什么呢，你奶奶这是高兴的。” 奶奶连忙说：“娟子，不要打他。淦西，我是高兴的。好吧，我不哭了。” 爷爷擦了两把眼角，“这要有多大的本事才能上这样级别的报纸。淦西，爷爷感谢你为秦家争光，为我们长脸面。” “励国，你吃完饭后，马上给励园和丽芬写信，把报纸给他们寄过去，让他们看看淦西的成绩。” 奶奶点头，“对，应该告诉他们。我们的大孙多么优秀。剩下的报纸要留着，作为传家宝留下去。平安，你大哥都创造出机器了，你也要好好加油。淦媛、香灵、香冬、欣莎，你们也是。” “好的，奶奶。” “是，奶奶。” 奶奶说道：“淦媛的通知书来了，淦西也回来了，淦媛，明天让你哥送你去你爹娘那里报个喜？” 淦媛点了点头，“好的，奶奶。” 秦淦西说道：“我早晨要去一趟城里，要不吃完中饭过去，你晚上到那里住下，想回来的时候，要他们送回来。” 淦媛回应道：“哥，住就不住了。吃完中饭过去，到那里吃一顿晚饭就可以。” 秦淦西点了点头，“也行。” 何娟说道：“我也有一桩小喜事。因为淦西上了报纸，加上我学的不错，厂里决定让我转正，也创下了厂里转正最快的纪录。并且转正后直接就是技术十七级，每月工资三十一块钱。” 秦淦西大喊一声，“为妈妈贺！” 淦媛等人跟着大喊：“为妈妈贺！” 然后，院子里传出哈哈大笑。 何娟笑眯眯地说：“最应该感谢的是淦西，我的工作是他找的，我的转正也是因为他而转的。” 奶奶笑道：“没有你的聪明和努力，你也学不会，别人想给你转也转不了。吃饭！” 第181章 瞬移捕捉野猪群 何娟估计秦淦西今晚可能回来，所以早晨出门前就和奶奶说了，今晚的菜要丰盛一些，还是三菜一汤，辣椒炒肉、熏鱼炒茄子、香辣螺蛳，再加上一个虾仁葫芦汤。 这样的菜品，即使在三十年以后，也还是很好的。 酒也不错，虽然是今后没有了的品牌，但是纯粮酿造，不是勾兑酒。 饭也是纯白米饭，知道秦淦西要回来，所以没有加别的。 秦淦西嗦着螺蛳问道：“天天吃螺蛳，都吃不厌吗？” 马上迎来一波回应： “不厌，很好吃的。” “螺蛳的味道很好，哪里能吃厌？” “加了这么多油，我可以餐餐当饭吃。” “……” 聊着聊着，大家又聊到他研究的农机上来。 秦励国问道：“淦西，你说你还要研究农业机械，下一步研究什么？” 秦淦西应道：“打谷机。” 奶奶说道：“励国，你又不懂，问这些干什么？娟子转正了，每个月可以多拿几块钱，你呢，学的怎样？” 秦励国的脸色顿时垮了，“妈，我们那个不一样，只有几台机床，那么多学徒，没多少上手的机会。淦西去我们厂看过的，知道那里的情况。淦西，你能不能研究一下车床？现在的机床很落后，国内生产的厂家也少。” 秦淦西笑着说：“爸，机床很复杂，零部件太多，有的零部件要求的精密程度太高，对我们几个而言，目前是很难涉猎的。手扶拖拉机和旋耕机零部件数量比较少，我们几个学生才可以完成，多了的话，会影响别人的生产进度，要么拒绝配合，要么会拖延。” 淦媛问道：“哥，手扶拖拉机和旋耕机只用了半个月啊，零部件也不少吧。” 秦淦西笑了一下，“数量不少，但品种少。我们分了五个厂，同时进行的。旋耕机除了刀轴，其它的都很简单。” 姑奶奶笑着说：“淦西，我看你前天一直干到昨天，今天要多睡一点。” 奶奶马上说：“对对，淦西，今晚早睡。年纪轻轻的，觉本来就多，不能这么熬。你们也不要问东问西，快点吃完，让淦西早点睡觉。” 尽管秦淦西解释，昨天中午睡了觉，晚上睡的时间也长，但奶奶还是觉得不够，今天要继续补觉。 有奶奶的坚持，接下来的吃饭进程加快了，总共用了不到一个小时，一顿饭就吃完，吃完后，他就被奶奶督促洗漱，然后被赶进卧室。 他只能听从她的安排，老老实实躺倒床上。 不过他没有马上睡，而是把能收的蔬菜收了，绝大部分用于兑换功勋点，还在稍微宽敞一些的地方种下蔬菜种子。 蔬菜现在是大出产的时候，他每天兑换两次功勋点，每次可以兑换十来个。 虽然数量很少，但在没有其它进项的时候，每天增加二十来个功勋点也是好的。 把蔬菜兑换完后，又把沙参的种子收了，“拔出”十株沙参兑换功勋点，发现还很值钱，一根可以收获一个功勋点，这还是在只占一半的情况下。 于是，他感觉之前的决策失误了，不应该全部种稻谷，而应该种沙参。 稍加思索后，他分别“拔出”两株黄精和两株欧当归兑换，发现兑换比例更高：欧当归是沙参的两倍，而黄精是沙参的五倍。 他下了决心，等这一波稻谷收完后，他要拿出足够的土地来种植黄精等药材。 在没有黄金和玉石来源的情况下，只能通过多种植价值高的作物来增加功勋点。 系统升级是很有必要的，以现在的境况，他只能在低水平徘徊。 92米看似很远，可为什么不能更远呢？ 如果更远，可以收取更多物品，可以听到更远的声音，也让自己的安全更有保证。 试想一下，如果自己的意识可以覆盖一里，那么这周边一里之内，所有的声音都能听到，可以瞬移离开，也可以进行远距离打击。 想到这里，他把沙参种子种下，然后退出空间，释放意识。 马上，各种各样的声音进入耳中。 家人们在院子里低声聊天的声音，几小只写字钢笔在纸上的沙沙声，院子里三只蟋蟀的叫声，水池里鱼叭水的声音，后面母鸡的咕咕声，两头猪的哼哼唧唧声，院子外各种蛙类的叫声，还有……野猪的哼哼唧唧声音！ 很久没上山了，也没听家人说有野猪下山，没想到今天在家里第一次释放，就听到了野猪的声音。 他循着声音看去，发现了一群野猪，四头二百来斤的，六头一百来斤的。 不对，还有两头小的只看到了个头，大部分身体没进入九十二米范围之内。 他刚想收，马上熄了这份心思。 瞬移只是被动使用了一次，不如试试主动的。 心中念叨一声：“瞬移五十米，目标野猪群。” 念头刚出，他感觉自己进入了一条时光隧道，顷刻之间站在峭壁上方的灌木丛里。 看一下手表，一秒钟都不到。 “我勒个擦，还真是快啊。” 再看信息显示屏，五十个功勋点没经他同意就已经扣掉了，现在只有5186个。 不过他不担心，这群野猪不小，总共有十六头，其中三头三百多斤、五头二百多斤、八头一百来斤，总重量超过两千五百斤，可收获功勋点一千多个，远远超过来回的功勋点消耗。 四个空间勾出击，每个空间勾收回四头，没有一丝挣扎的痕迹，也找不到它们离开的踪迹，仿佛它们走到这里原地飞升。 秦淦西看着储藏空间里的野猪，心叹：“八十二头，太多了。明早要给锅炉厂送一头去。” 因为是窗户里飞出来的，回去也只能通过瞬移进入房间。 查看一下总功勋点，还好因为猪群重量够大，这次刨去来回瞬移的消耗，还增加了一千个功勋点，使得总数达到六千二百个。 看到显示的数据，他又感觉到了挫败，“六千二，距离一百万还是太远了啊。到哪里弄来这么多黄金和玉，才能凑够这一百万？” 心塞一会后，他把心中负能量排除，杀了一头六七十斤的小野猪，并将其处理干净。 空间里还有一头处理完成的大野猪一直没有卖，这头小的留给自己家里吃，到时候时不时拿出几斤就可以。 除了不能吃的、以及猪血，其它的都被他收入储藏空间。 突然之间他想到，“能不能在空间里制作一些类似风干肉啥的？明天去城里，要买一些盐，看有没有料酒，也要买一些。” 有老刘提供的那些香料，他现在不缺八角、茴香之类的，加上他在山上逛了几天，什么桂皮树、茶叶树也有移栽，辣椒、大蒜、菜葱、小香葱、香菜也有种，可以说比老刘那里更加全乎。 起了这个心思，他也不搞催熟操作了，放空心思，很快睡去。 第182章 人的内在驱动力是无穷无尽的 一觉起来，第一件事是把蔬菜兑换成功勋点，这次兑换了十六个。 摘菜、兑换的时间看起来很久，其实外界只过去了五分钟，主要是摘菜的速度太快了，意识所到，目标纷纷脱离母体，然后整整齐齐排在一起。 洗漱完后，他吃了奶奶专门为他准备的早餐，然后骑车去锅炉厂。 叶柳生已经来了，站在走廊上抽烟。 一看到他，马上满眼的期望，“淦西老弟，怎么样，有没有？” 昨天上午转一圈回来后，告诉他没有货，但今天可能会有，所以叶柳生不顾星期天，也老早就来了。 秦淦西笑道：“运气不错。有两头大野猪，我争取到了一头，二百多斤壳子。叶科长，壳子多少钱一斤？” 叶柳生想也没想就回应：“七毛五。老弟，能不能把两头都弄来？” 秦淦西想了想，“我得去和他们商量一下，毕竟七毛五的价格还是不错的。” 卖给医院和曾经的屠夫，价格都没这么高，比上次也涨了五分钱，关键是超过二百斤的野猪太多了，有三十二头，应该减一些库存。 叶柳生有些迫不及待，“淦西老弟，我这里还有一些奖励。” 噔噔噔跑回办公室，拿出一提酒，还有几张票，“淦西老弟，这六瓶董酒和这些票是为你们准备的。” 秦淦西不肯接，“老哥，我不一定能弄来另外一头。” “没关系，努力了就行。有二百多斤壳子，就足够这些奖励了；如果还能弄来一头，那是哥哥我欠你的人情。” “老哥，我马上过去看看，去晚了的话，可能被人搞走了。” 说完，把奖励放到三轮车上，骑着三轮车就往厂外走。 找一处无人的偏僻小树林，在里面喝了一些泉水，然后又处理了一头三百多斤的大野猪。 这头野猪就大了，壳子重三百一十六斤。 又找到一个池塘，摘了几片荷叶，分别包了一些猪板油和猪肝。 做完这一切后，他骑着三轮车来到锅炉厂大门口。 大门门卫看到车厢里没被完全盖住的、白花花的猪肉，眼珠都绿了。 叶柳生也差不多，掀开盖住的帆布，看到两副这么大的壳子，揽住秦淦西的肩膀哈哈大笑：“老弟，你真是我的福星呐。有这些，我们厂一个月都不愁了。” 秦淦西呵呵笑道：“老哥，还是我去的及时。再晚去十分钟，他们就把这头大的弄走了。” 然后拿出两包荷叶走进办公室，放在他办公桌上，“老哥，他们给了我一点猪板油和猪肝，见面分一半。” 叶柳生连忙伸手拿起，欲还给秦淦西，“老弟，这不合适。” 秦淦西伸手压着他的手，“老哥，板油不多，只有斤把；猪肝有点多，但多了我家也吃不完，这天气这么热，坏了就浪费了，权当老哥给我帮帮忙，免得浪费。” 见他还要坚持，继续说道：“老哥，先把壳子称了吧。食堂要处理猪肉，我的那份猪肝也要快点拿回去，不然臭了。” 说到正事，叶柳生也不推搡了，“老弟，你这份情老哥记住了。下次再来，老哥把奖励给你。” 秦淦西笑着说：“那我一定要来拿的。” 最终称重结果，两个猪壳子总重554斤，把叶柳生和食堂的人高兴了好一阵子。 回到叶柳生办公室，秦淦西接了四百二十块钱的肉钱，又接了六瓶董酒，还拿了十斤糖票、半斤纺织票和二十尺布票。 离开锅炉厂后，他去了三个国营饭店和两家供销社，买了十斤粗盐，还买了十份牛肉面、五个大肉包子、十根油条。 大肉包子是抢到的，不然买不到；油条个头很小，只有老刘做的一半大。 采买完成后，他骑着自行车飞速往家里跑。 吃完中饭要送淦媛去曾永红家的，不能耽误。 回到院外，听到里面传来各种笑声，他没使用意识观察，进门才发现曾永红来了，还有淦媛的大哥和二姐。 他大哥、二姐正和淦媛剪螺蛳屁股，曾永红则和其他人聊天。 进门后，秦淦西喊了一声“曾姨好”。 曾永红呵呵笑道：“淦西，我今天来错了。如果不来，你和媛媛就去我家了。” 秦淦西笑着说：“曾姨，您来的没错。在城里，可吃不到淦媛炒的香辣螺蛳。” 淦媛扭头说道：“哥，你在家，有我动手的份吗？” 秦淦西走到水池边，和淦媛的大哥曾红军、二姐曾爱武打了个招呼，然后挂在后座的篓子取下来，放进厨房。 一看时间才九点二十，便不急不慢地从空间里拿出切碎的猪蹄、排骨炖上。 空间里还有不少猪蹄，这次他拿出了八只小猪蹄；排骨以前没有，但他昨晚处理了一头小野猪在备用，便弄了四分之一，猪蹄和排骨加在一起有半锅。 生起火以后，他走出厨房，“曾姨，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比你早到十来分钟吧。淦西，你的发明很厉害呢，一机两用，既能载货，又能耕作。” “哈哈，您也看到了。不过手扶拖拉机相对于中型和大型拖拉机来说，载货量还是差很多的，只能算是一种拾遗补缺的运载工具。” “话是这么说，但那两种拖拉机产量低，价格贵，倒是手扶拖拉机更适合我们夏国目前的情况。只要提高发动机产量，手扶拖拉机就可以大量生产。旋耕机的生产好像也不难，也可以大量生产，这样一来，我们国家可以增加很多耕地，粮食问题就会在不久的将来解决。淦西，你为我们国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秦淦西呵呵笑道：“曾姨，这话有些夸大了。” 说到底，增不增加耕地面积，不是机器说了算，而是人。 即使没有机器，如果思想对路的话，不但不会减少耕地面积，反而会增加。 作为农民，谁愿意饿肚子？ 按马斯洛理论，在满足基本需求面前，人的内在驱动力是无穷无尽的，但因为有外来限制，让这种内在驱动力被限，导致基本需求无法满足。 第183章 收胃行动 秦淦西想让曾爱武或淦媛休息，让他来剪，但她们没有同意。 其实他也只是意思一下，并没真的想要替代她们，毕竟这是她们在一起增加感情的机会，他不能剥夺，表达出这种意向，只是作为主人，应该客气一下。 她们不让，他就开始处理别的。 上周抓的鱼还有一条鳙鱼养在水池里，他拿出来处理了，还是准备一鱼两吃：一个剁椒鱼头，一个水煮鱼片。 水煮鱼片没有豆芽，但有地里香菜，空间里更多，可以一做。 十点半，何娟把香灵等人喊出来，让他们休息一下，休息的方式是扯猪草。 几人一人拿一个篮子、背篓之类的工具，叽叽喳喳出了门。 曾永红笑着说：“家里小孩多就是热闹。” 何娟笑着应道：“人多好办事，人多也好吃饭。吃饭的时候，你就能看到……哦，曾姐已经看到过了。” 曾永红呵呵一笑：“一个家庭，其实就是在这样的时期最热闹，也能真心喜欢这种热闹。他们今后大了，这样的场面会很难见到。” 何娟笑着说：“也是。长大以后各自成家，天南海北到处都有，很难凑到一起。就像淦西他大姑、大伯，淦媛的大姐、二哥，都只能写个信。” 奶奶说道：“谁说不是呢。以前不知道他们还活着，就没有抱希望；现在知道了，却来去都不方便，只能通过写信来联系，总是不得劲。其实啊，找到了他们两个，我还想找到第三个呢，也不知道励成还在不在。那个时候他才十四岁，我记得他最后一次回家是扛着枪回来的，说要去打仗。”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低沉了，眼眶潮润。 她们这一群人的气氛也低沉了。 过了一会，曾永红说道：“现在联系不方便，说不定他也在找你们呢。如果不是励园得到消息去确认，丽芬找不到你们。不说他们，就说媛媛，大家都在星沙，我们也没能找见。” 何娟也说道：“妈，只要二哥还在，今后会找到的。” 奶奶点了点头，“是啊，总会找到的。我大孙最聪明，今后要他去找。” 何娟转头喊道：“淦西，出来一下。” 秦淦西在厨房切鱼，听到何娟喊自己，马上出了厨房，“妈，什么事？” 何娟把奶奶想二伯的事情讲一下，要他把这事记在心上。 秦淦西已经知道家里还有一个二伯，但一直没怎么上心，想了一下后点头应允，“妈，我会记住的。奶奶，只要二伯还在，今后会找到的。” 奶奶的事，当然要记在心上。 其实，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报纸上寻人，要到八十年代才可行，其它途径就只有托付同学，不过同学的接触面都很窄，只能通过他们的家人去打听，虽然不失为一种途径，但他觉得希望不大，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恰好在某位同学所在地，恰好和他的家长在同一个单位或住在附近。 大姑和大伯以前在寻找爷爷奶奶，想来也在寻找他，他们的关系网更广。 不过既然何娟这么说了，那就要行动，今晚回学校后，把这个消息传出去。 中午的菜都是秦淦西做的，剁椒鱼头，青椒炒排骨，红烧猪蹄，有皮肥肉炒猪肝，水煮鱼片、香辣螺蛳，蒜蓉丝瓜，干虾冬瓜汤。 中午人太多，分成两桌，爷爷奶奶、姑奶奶和何娟、秦励国、曾永红她家三个坐大桌，秦淦西带着妹妹弟弟坐小桌。 由于鱼头只有一个，没办法分，只能放在大桌，其他菜都是一样的，香辣螺蛳则是每桌两大碗。 菜上桌后，欣莎眯着眼睛深深吸一口气，“大哥炒的菜，把空气都香着了，我想我们的葡萄会很好吃。” 曾永红看着一桌子菜说：“这也太丰盛了。” 奶奶笑着说：“你们来的也是巧了。淦西去找朋友商量点事，恰好遇上有人杀野猪，便把不值钱的骨头买了回来。要说吃，我家淦西是最会的，什么东西从他手下一过，就变得好吃了。就说这螺蛳吧，河里那么多，以前都不吃，抓回来也只喂鸡、喂鸭，没想到他这么一弄，几个小家伙天天吃都吃不腻。” 曾永红点头笑道：“淦西炒的菜确实很好吃，上次吃过后，我在家里还回味呢。” 何娟笑着说：“喜欢吃就多吃一些。平常弄不到这么多菜，今天确实是运气好。今后要淦媛过去帮你们做，在淦西的带领下，几个小的全都喜欢上了做菜，他们的下手狠，舍得放油，但不得不说，做的味道还都不错。” 曾永红拍拍淦媛的肩，笑着说：“媛媛，今天跟我们过去，怎么样？” 淦媛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何娟和其他人，然后点点头。 奶奶拿出两瓶酒，笑着说：“今天的菜不错，淦媛的妈妈和哥哥姐姐也来了，大家喝一点。老妹，这酒是你们拿来的，中午就喝了。” 曾永红连连点头，“喝，必须喝。” 淦媛答应跟她回去，心里高兴啊。 曾爱武看着桌上的菜，笑着问道：“小妹，这红红的鱼头你也会做？” 淦媛点了点头，“会。这是剁椒鱼头，很好吃的。” 欣莎端着碗走过来，“奶奶，我要吃点鱼头。” 奶奶应道：“等一下。” 然后说道：“大家坐吧。” 待各就各位后，爷爷端起酒杯说了个开场白，然后开动。 奶奶也给欣莎夹了一块剁椒裹挟的鱼骨头。 欣莎成功吃到剁椒鱼头，淦媛他们几个也不客气了，纷纷端着饭碗去找人夹，鱼头一下子少了一小半。 曾爱武见状，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夹一块吃，随即双眼圆瞪，“哇，味道好好。辣味、鱼香味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秦淦西，你是怎么想到的？” 秦淦西笑道：“不是我想到的。看到过这道菜，向厨师打听的，等于是偷师来的。” 欣莎已经吃完了鱼头，夹起一块鱼肉吃下，也发出一声，“哇，你们快吃鱼肉，也太好吃了。” 她这么一吆喝，其他人纷纷把筷子伸向鱼片，随后发出阵阵赞叹声。 曾永红笑着说：“到你们家来，每一次都有新收获。” 何娟笑着说：“下个星期还来吧。我要淦西准备一下，力争再弄一个新菜。” 曾红军呵呵笑道：“说实话，我在国营饭店里也吃过不少，但这剁椒鱼头和水煮鱼，却是从来没吃到过。” 淦媛笑着说：“国营饭店的菜我虽然没吃过，但我觉得我哥的菜，味道绝对比那里的好。” 曾爱武不解地问：“你没吃怎么知道？” 淦媛笑呵呵地说：“我爷爷住院的时候，我哥拿东西去医院小食堂换饭菜，那个厨师刘叔，他炒的菜就只有这种味道，而医院的医生说，刘叔炒的菜，比周围那些饭店厨师炒的菜要好吃很多。” 第184章 下河降库存 随着饭局的进行，一道道菜被人称赞出声，曾红军的年纪比较大，吃起来还比较矜持，曾爱武和淦媛的性格差不多，就没那么矜持了，夹完鱼头夹鱼片，撸完猪蹄撸排骨，吃完猪肝嗦螺蛳，在吃菜的同时，嘴里还不停地说“真好吃”，和欣莎遥相呼应，期间被曾永红提醒过几次，但效果都不佳。 秦淦西也觉得今天的菜味道更好，菜香中还带有些许甜。 他边嗦螺蛳的时候边想，今天使用的蔬菜、调味料，包括炖猪蹄和排骨的水，有一半是来自于种植空间，上次也是这么做的，但味道明显比今天的差一些，他怀疑和这个有关。 “这么说来，空间里种植出来的东西，和外面的还是不一样。不但产量高，而且味道好。看来，那些大米不能用了，要加工一些大米出来，家里自己吃。” 吃了近两个小时，中午饭才吃完。 曾爱武躺到竹躺椅上，揉着肚子说：“吃得太撑了。” 曾永红笑骂道：“这么大一个人，孩子都有两个了，还和没长大一样。” 曾爱武嘿嘿笑道：“妈，如果不是撑得慌，我还想吃两碗饭。” 曾永红瞥了她一眼对何娟说：“下次不能让她来了，不然把家里的米都吃空了。” 何娟笑道：“没事，几顿饭还是有的，只是没有别的好菜。” 曾爱武双手撑着竹躺椅站起来，嘿嘿笑着说：“何姨，那我可要说好了，我下个星期还来。不过，我下个星期带米来，菜就不带了，我们家菜的花样还没你家多。” 曾永红骂道：“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今天如果不是淦西运气好，哪能遇到人家杀野猪？你以为你何姨家每个星期都有这么多菜吃，顿顿都放这么多油？” 何娟笑着说：“没事，来就行，遇到什么吃什么。米也不要带，哪能缺你一顿两顿的？” 那边，淦媛对秦淦西说：“哥，我想抓一些螺蛳带过去。” 秦淦西点了点头，“可以啊，如果能抓几条鱼，那就更好了。走吧，喊他们一起去。” 随着一声吆喝，香冬等人马上找撮箕、簸箕、箩筐、水桶、捞网。 看到他们如此积极踊跃，待问清楚要做什么后，曾爱武也拉着曾红军，“大哥，我们也去看看。” 于是，一行八人的大队伍从秦淦西家中出来，浩浩荡荡走向三里外的那个洄水湾。 进入河里，几小只更加兴奋起来，就连平时话不多的香灵也是不断地大呼小叫。 他们在搬开石头、提起工具的时候，里面总是会出现一两只比较大的草虾，或者是一两条黄刺骨。 在连续有此收获后，曾爱武的声音变成是最大的一个。 “哇，我这里捞到两只大虾。” “哎呦呵，这是黄鸭叫吧，一条这么大的。” “哇哦，这里有一堆螺蛳，二十个总是有的。这河里的东西太多了。” “……” 秦淦西和曾红军一人拿一个捞网，走进洄水湾，来到齐大腿的水深处，小心翼翼看向水里。 横走几步后，秦淦西朝曾红军招招手，“这里有三只甲鱼，我一网捞不来。” 曾红军小心翼翼走过来，然后弯腰看向水里，鼻子都差点贴着水面了，“真的有三只，该怎么捞？” 秦淦西应道：“两个网子一个在它们左边，一个在右边，轻轻放下，然后快速拖动。” 这三只甲鱼是他放出来的，现在还用空间棍压着呢，被压得紧紧贴在水底。 秦淦西的捞网从左边往右边拖，曾红军的从右往左，在捞网加速合拢的时候，秦淦西散了空间棍，三只甲鱼被两个捞网网住。 他们两个小心翼翼地后退，手中的长杆一点都不敢放松，快走到岸边时，曾红军喊道：“爱武，你看看我们抓到了什么？” 曾爱武刚刚捞了两次空军，正嘟囔着捡螺蛳，听到他的喊声，转头看去，当即大笑着跑来：“哇，你们好厉害哦，竟然抓到了甲鱼。” 他们的喊声，把其他人的注意力也吸引了过来，随后一窝蜂地跑来看甲鱼。 秦淦西把甲鱼从网子中抓出来丢进箩筐，欣莎抓住其中一只的短尾巴大笑道：“哈哈，我也抓住甲鱼了。大哥，这只没有上次那两只那么重。” 香灵也抓起一只掂掂，“差不多吧。” 那次秦淦西送姑奶奶和香灵回来的路上，他在小溪里“发现”了两只甲鱼和两条鲶鱼，下水把它们抓了，送给家里改善生活的。 玩了一会甲鱼后，他们几个再次出发，而秦淦西和曾红军则早就回到洄水湾周围。 有了甲鱼的收获，曾红军的兴致也大增了，把捞网伸到水里，弯着腰、鼻子几乎贴着水面、眼睛紧紧盯着水底，慢慢地往深处推进。 突然间，他余光看到秦淦西快速抬起杆子，犹豫是否要专注看一眼时，看到一道黑影冲进自己的捞网，顾不上看秦淦西的，也快速抬起杆子，“哈哈，大鱼！” 看到他那专注的样子，秦淦西心里好笑。 那条大鱼更是摸不着头脑，三秒前我好好的在水库的深水里遨游，怎么水变得这么浅了？前面和后面怎么还出现了人类？ 还没等它反应过来，就被网住露出水面，它只能猛烈挣扎，试图逃离这困境。 可它的挣扎注定是徒劳的，很快就被扔进水桶中。 这两条大鱼都是鲶鱼，每条都有十来斤。 曾红军把鲶鱼放进水桶，笑着问秦淦西：“这小河里有这么大的鱼吗？” 虽然是“明知故问”，但秦淦西还是应道：“这小河流不远就进了阳河，然后进入江里，有这么大的鱼，应该算正常。” 曾红军呵呵笑道：“我没想到这鱼这么容易抓。” 淦媛正好过来看大鱼，闻言笑道：“我哥抓鱼很厉害的，主打一个快准狠。你能捞到一条，那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曾红军闻言一愣，然后苦笑：“小妹，你这形容也太打击我了。” 淦媛调皮地吐吐舌头，“本来就是。” 曾红军连忙说：“对，对对，我就是瞎猫，瞎猫也能抓到大鱼。” 再度走向洄水湾后，秦淦西和曾红军又不断“抓到”鱼。 这次，水桶先满，装了两条十斤的鲶鱼、两条十斤的青鱼，还有十条八两的大鲫鱼。 其他人的收获也很不错，螺蛳虽然只捡了二十来斤，但草虾、黄鸭叫也差不多各有十斤，他们捞的小鱼小虾也有几斤。 兴高采烈回家的路上，秦淦西有喜有忧。 喜的是库存又减少了一些，家里一个星期的肉食有保证，更喜的是一心四用熟练自如，一心五用也初见成效；忧的是库存下降的量太少，可以忽略不计。 第185章 无妄之灾 下河就收获满满，还玩了水，让曾爱武很是兴奋，直说下个星期天还要来，而且还要带两个孩子来，被曾永红好一顿说。 曾红军也没有开始那般沉默寡言，时不时找秦淦西聊天，聊的内容有两方面，一是关于农业机械的，一是下河抓鱼的。 聊到四点半，曾永红决定回去了。 曾爱武抱着淦媛的胳膊，要和她一起走。 奶奶稍加挽留，知道是留不住的，便把今天下河的收获三一三十一，分出一半让他们带走。 鲶鱼、青鱼各一条，鲫鱼五条，草虾和黄鸭叫各五斤，三只甲鱼分出两只，螺蛳则全部带走。 家里还有半水池的螺蛳，起码有四百斤。 曾永红坚决不要，但架不住奶奶、姑奶奶和何娟的劝，最终答应带走。 坛子白辣椒他们没要，因为自家也做了，倒是香料、其它蔬菜他们带走一些，这些东西他们家都是要买的，并且很难买到这么齐全的。 秦淦西找了两只水桶，把鱼虾装进桶里，螺蛳装进麻布袋里，用自行车驮着送到镇上。 来接他们的车子已经来了，秦淦西和曾红军把水桶、麻袋装上后备箱。 送别淦媛她们后，秦淦西飞快回家，他也该准备晚饭了，吃完晚饭要去学校。 回到家时，秦励国和何娟在剪螺蛳屁股，小家伙们出去扯猪草了。 秦淦西也拿了一把电工钳，参与到剪螺蛳的大业中去。 “淦西，你怎么弄来了那么多猪肋骨和猪蹄？” “骨头又不值钱，一块钱可以买一大堆。” “再不值钱也需要钱，还有那么大一块猪肝呢。” 秦淦西呵呵笑道：“妈，该加工的已经加工了，该吃的已经吃了，现在讲这些没用。” “如果我知道你会买这么多，我当时就会阻止你。” “嘿嘿，我当时也不知道会遇上。想到很久没吃新鲜肉了，所以想买。你们明天就不要带螺蛳了，带点猪蹄和排骨。如果要带螺蛳，也只能拿去当零食吃。天天吃，迟早会吃腻的。” “你倒是敢想，这么多油水的肉菜，你敢说会吃腻……我刚才看了一下油坛子，看到里面的油多了不少，那块肥肉能炸这么多油出来吗？” 秦淦西心中“咯噔”一下。 他今天独霸厨房，所以偷偷摸摸拿出半扇猪板油炸了，半扇猪板油最多三斤，他还把油渣蘸点盐收进储藏空间，以消灭证据，本以为这么做会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端倪。 当即应道：“没很多油啊。我是加了一些进去，但没有很多，是不是你记错了？” 何娟眼里露出迷茫的表情，嘟囔道：“我记错了吗？” 秦淦西肯定地说：“一定是记错了。妈，这些螺蛳也不能天天吃，要不用开水煮一下，把螺蛳肉抠出来晒干，到冬天也可以吃。” 何娟的注意力被马上转移，“这样也可以。过段时间下水就冷了，趁现在暖和，要他们多捡一些回来。一斤这样的螺蛳，应该可以晒二三两螺蛳肉吧。” 秦励国看了一眼水池，“如果能晒这么多，那这里最少可以晒百把斤，不要去捡了。” 何娟点了点头，“那就不去捡了。连吃了两个星期，也该休息一下，换换口味，不然真会吃腻的。那些猪蹄、猪肋骨和猪肝花了多少钱？” 秦淦西笑道：“准备给我钱？如果想给，那就给十块，多的算是给我跑腿费。” 何娟瞪了他一眼，“你想得美呢。我只是想告诉你，今后不要这么买，我和你爸的工资吃不了几天。” 秦淦西无所谓地说：“没花几个钱。我昨天上午遇到人家，说请我今天帮忙联系卖货。昨天的运气很好，打了几头野猪，他们留了一头小的，我分了一些，也买了一些。本来想把猪杂全部买回来的，后来还是决定买排骨。” 谎话张嘴就来，心里却叹息。 储藏空间里还有六个猪头、五副猪杂、十七扇半板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拿出来。 问题是里面还有七十九头没有处理的野猪，另加一头已经处理过的，数量太过庞大啊。 秦励国问道：“你那些朋友也是住在山里的？” “不是。他们只是去打，打死后拖回去。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只认识其中的两个，那两个都不是本地人。以前那些打鱼的，他们已经回家了。” “那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我出去抓鱼，遇到他们也在打鱼，一来二去，就聊上了，越聊认识的人越多。” 何娟叹道：“那些人还是很愿意动脑筋的。赚的钱不少，吃得也好，只是风险太大了。你不是去过山边那个黑市吗？我和你说，那个黑市没有了。” 秦淦西很惊讶，“不是很好的吗，怎么说没有就没有了？” 何娟说了个大概，秦淦西就明白了，没想到那黑市的消亡还和自己有关。 那三个想抢劫他的人被乌梢蛇咬过后，连滚带爬跑进黑市，因为慌张，他们脸上蒙着的布掉了，被黑市里的人认了出来。 原来，那三个人平时就是好吃懒做的，解放前是无赖，按上沪话来讲是瘪三。 他们那种人的存在就是为了恶心正常人，守在别人的家门口不准进，在人家家门口倒粪水，在人家心情好的时候泼冷水……总之就是怎么恶心怎么来。 当然，他们也不是平白无故去恶心人的，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譬如几个钱，譬如几两酒，譬如一点残羹剩饭。 解放后，政府对这样的人给予清剿打击，公有化程度越高，他们存在的空间越小，可他们什么都不会啊，但又要吃，怎么办？去偷呗，去抢呗。 上次也不知道怎么的，他们想抢一个人，没想到被蛇咬了。 跑进黑市，被人在黑暗中扔了石头，砸了个头破血流，想找人报复，却又怕蛇毒深入，只能抱头鼠窜；跑去找郎中，却发现钱袋子不见了。 于是一怒之下，他们报告公安，说那里有黑市，把他们的钱抢走了。 没想到公安到现场查探，看到三把断裂的大刀，通过一番“盘问”，诈出他们是抢劫一个买了不少东西的人，结果自己被蛇咬了，钱也丢了，心中愤怒这才报的公安。 最后，那三个人被关了，黑市也被扫荡。 秦淦西感到好笑，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收获一笔横财，却导致黑市消亡，只能在心里对那些追求美好生活的人说声对不起，让他们遭遇了无妄之灾。 第186章 储藏空间的保温性能太好 吃过晚餐后，秦淦西休息了半个小时，便骑着自行车、带着一个装有十斤香辣螺蛳的坛子去学校。 在经过那个“炼钢厂”的时候，他突然闪出一个念头，“系统，那些钢锭值怎么换算功勋点？” 系统马上回应：【1个功勋点\/100kg】 他顿时熄了心思。 和大米的价格一样啊，还不如古默巷家里的两条方凳。 快到轮渡口时，他把自行车收起，提着坛子买票上轮渡，看到船上有人提着五把锄头，再问系统的价格，没想到这个比较值钱，【5个功勋点\/个】 他不清楚是那“钢”不行，还是加工品价值飙升，便询问这艘渡船的价格，在得知这艘长八米的船值三十三个功勋点后，感觉应该是加工品更值钱。 为了验证这种想法，到学校后，他没有先去宿舍，而是去机械楼，估量一下拖拉机、旋耕机的价值，报价让他吓了一条，拖拉机370个功勋点\/台，旋耕机133个功勋点\/台。 虽然不知道这兑换的比例有什么依据，但他还是认为，加工过的设备比原材料升值太多。 “这么说来，机械设备也能快速增加功勋点。” 又让他探出一条快速增加功勋点的途径，心里还是有些小得意。 不过他并没打算把这两台机械换成功勋点，也不准备通过收取学校的设备来增加功勋点。 进入宿舍时，看到满屋子都是人，热闹得很，而本寝室的人，只有陈德亮和胡集亚、李代为在。 看到他，有人大喊：“啊哈，我们的发明家来了。” 他从人群中挤过去，来到自己的床下，把菜坛子放到床上，“只是制造出两种机器而已，距离发明家的路还很远，况且这是团队合作的成果，可不能乱说。” 偷偷问下铺的陈德亮，才知道昨天的日报出来后，寝室里就没断过来访者，昨晚十二点还有人来聊天，今早六点半就有人报到。 都是同学，不是同班的，就是一个大班的，或者是一个系的，硬赶人家走也不是个办法，只能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们聊天，大多是外来者之间在聊天。 “这么说来，他们把我们寝室当成交流平台了。” “虽然我不知道平台是什么意思，但感觉他们就是这个意思。赶又没办法赶，不赶我们就烦恼，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小十，都是你们害的啊。” “其他人都不在，你们也可以找借口离开啊。不想和他们聊天的话，你们出去找地方看书就是。” “他们说要等你们小组的人回来，我们总不至于把他们都留在这里，自己离开吧，那多没礼貌。” 秦淦西心中一声叹息，说道：“明天开始，我们都早出晚归，回来就睡觉，不接洽这些人，过几天就会好的。” 在前世，他没经历过这些，没想到这一世遇到了。 强硬让他们离开不是不可以，但会引发一行人的不满，甚至会让有些人在背后中伤，现在还是学生，这样做不明智，只能采取避而远之的态度，让行动和时间磨掉这一切。 在他俩嘀咕的时候，一道声音响起，“秦淦西同学，你怎么会想到研究拖拉机和旋耕机的？” 这问话，明显就不是一个学生的问话，而像是一个领导。 秦淦西问道：“这位同学很面生，是那个系的？” 那人呵呵笑道：“看来我很不突出，所以不被人注意。我就是机械系的，读的是机械工程专业，和你们机制专业也上过大课。” 秦淦西点了点头，“可能我上课的时候坐在前排，没时间关注其他同学，确实没印象，对不起。” 那人尴尬一笑，“确实。你上课都是坐在前排，也很认真，不认识我们后面的同学也情有可原。不过，你怎么会想到研究拖拉机和旋耕机呢？” 秦淦西惊讶地问：“作为一个立志于利用所学知识来建设国家的学生，这很难吗？我们国家在赶幽超英，只要我们能破除迷信、解放思想，重视学校提出的‘献智、献力，向国庆献礼的活动’，只要我们平时有积累，可以做的东西很多。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积累，会发现里面有可以改进的地方，这些发现就是研究思路的来源。我们制造的手扶拖拉机和旋耕机，就是平时的积累，想着要改进现有的手扶拖拉机，想着要提高生产效率，开更多的荒，产更多的粮，让全国人们有足够的力量去超英赶幽。” 这一通大道理说下来，包括那人在内的其他人全都眼神闪烁，默然无语。 现在的运动一个接一个，谁都不敢顶风而上，更何况他们这些脑瓜子很“活泛”的人。 大家都在为赶英超美做贡献，你们没有成绩，那是不重视、学不精、没积累。 这么一通说下来，那些人很快一个个地离开寝室，有的是羞的，有的带着恼意。 秦淦西的话很明显，就差点说“你们平时没积累”，虽然有人不知道这“积累”包括些什么，但至少知道知识是其中的一个方面，再呆在这里，那就脸皮太厚了。 外来人离开，寝室里只剩下秦淦西等四人，立马安静。 秦淦西从包里拿出一个中号饭盒，“几位哥哥，我带了一点油渣，先吃几块压压惊。那坛子里还是香辣螺蛳，等大伙回来后再倒出来喝酒。” 说着，拈出一块丢进嘴里，随即感觉有些不对：温度有些高。 胡集亚马上发现这个问题，“小十，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还有些烫嘴。” 看到其他人也看着自己，好像都在寻求一个答案，便笑道：“嗐，路过一家饭店，闻到里面有炸油香味飘出来，便凑过去看了一眼，看到有油渣，把馋虫勾起来了，便用螺蛳换了这么一些。” 心想还真是大意了，储藏空间的保温性能太好，拿出来之前也没动脑筋。 陈德亮呵呵笑道：“还是小十会搞吃的。螺蛳虽然好吃，但含油量比油渣还是差很多。” 虽然大家都很想吃，但每个人还是能控制自己，吃两块后便不再吃，说要等其他人再继续。 知道秦淦西会带螺蛳来，所以其他人回来的时间也比平时早，看到宿舍里没有外人，惊讶一下后闩了门，拿出喝酒家什，喝酒吃螺蛳。 第187章 这鼻子也忒灵了 即使大家都很努力地吃，但宿舍内所有的酒喝完，油渣还只吃完小半，消灭的螺蛳不到三分之一坛。 随着张立维一声“剩下的明天打牙祭”，所有人去洗漱，然后睡觉。 上床后，秦淦西看了一下时间，才十点四十，便把蔬菜处理了，兑换成功勋点，然后把接近成熟的十二亩玉米催熟，接着将其收取，再把种子播下去。之前只有二十亩地，所以这次也只能种二十亩。 玉米产量不低，超过1200斤\/亩，因为催干十三斤，得干玉米十一斤半，而收获的湿玉米在1420斤\/亩。 接下来他没有催干玉米，而是处理一百斤稻谷。 从中午菜的情况看，他感觉空间出品的蔬菜比外面产的味道更好，所以想试试大米。 看着15.5万斤稻谷库存，他有种小有成就的感觉，这么多稻谷，今后三十年，家里都不愁天天吃白米饭了，甚至可以吃一碗倒一碗，但一想到如何将其变成大米，脑子宕机了片刻。 没有碾米机等处理设备，该怎么处理？ 他意念一动，“把一百斤稻谷处理成大米。” 稻谷还是稻谷，丝毫没有反应，他便知道这种试探是失败的。 难道只能一颗颗的剥出来吗？ 于是，他一心五用，开始剥稻谷。 五粒稻谷被摄起，在意念的包裹下，瞬间达到谷壳与大米分离，并且是完美分离。 剥出来的大米比前世的吃过的猫牙米还长、更粗，晶莹油亮，他感觉米香传入了嗅觉系统。 有了完整的大米的出现，他的兴趣被提起来了，然后连续不停地剥稻谷。 慢慢地，他发现剥稻谷的速度越来越快，储藏空间的大米堆越来越大，但头脑也越来越昏沉。 第二天早晨六点醒来时，发现自己昨晚处理了一百一十斤大米，对比一下减少的稻谷数量，他算出来稻谷加工成大米的出米率在七成八，比前世的六成五要高很多，接近出糙率的上限。 迫不及待地把蔬菜兑换成功勋点后，他快速洗漱完毕，然后跑上麓山顶，在树林里垒起一个土灶，然后煮饭。 拿出大号鼎罐，一煮就是十斤米。 生火、加水，他练武。 随着饭香的传出，他感觉自己很失败……没能抵挡住米饭的香味，没能像之前那样，一心二用就是一心二用，有一心是专门用在打拳上，今天却是因为饭太香，控制不住自己意识的发散了。 忍受不了，他干脆不忍受了。 停止打拳，开始准备起菜来。 首先是炸猪油，他在空间里切了三头大野猪的猪板油；其后是准备一个黄瓜炒猪肝，切了猪肝、黄瓜和紫苏叶；第三个是冬瓜虾仁汤，他剥了三斤草虾，然后切了一个一个五斤的冬瓜。 今天早晨，他只想做两道菜。 米饭熟了后，他拿出大号铁锅炸猪油。 野猪由于经常跑动，板油并不多，如果是饲养的家猪，每头的板油少说也有二十斤，但这三头大野猪的猪板油加起来也只有三十八斤，被他两锅炸完，装在一个能盛五十斤水的大坛子里。 树林里干柴多，火可以很大，所以黄瓜炒猪肝、冬瓜虾仁汤也很快出锅，都被分别装进储藏空间的坛子里。 两个菜炒完后，他用土把余火埋灭，然后准备吃饭。 用特大号饭盒盛了半盒米饭，用三个小号饭盒分别盛出小半盒麻辣兔丁、黄瓜炒猪肝和冬瓜虾仁汤，弄一个两菜一汤。 如果有桌子、凳子板正的吃，这生活也是极美的。 可惜没有，他只能把菜摆在木墩上，站在旁边吃。 “这样吃太掉价了，应该制作一张桌子和一条板凳，可以板正地坐着吃。” 他拿出筷子扒一口米饭，浓郁的米香充满整个口腔，软软糯糯的大米直往胃里钻，很顺滑。 第一口米饭就这么下去了，根本不用吃菜，也来不及吃菜。 前世吃过世界各地出产的大米饭，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 这不是胃不同，而是意识就是这么判断的。 “空间出品，果然是绝对的精品。” 心里发出一声赞叹后，他不再吃光饭，而是边吃菜边吃饭。 大米再好，也主要是碳水，不能代替蛋白质和维生素。 很快，他发现麻辣兔丁和今天两个菜之间的明显区别：今天这两个菜的香味更清纯、更悠长，而麻辣兔丁的香味消散得很快，有种“过眼就忘”的感觉。 “如果是这样，那就麻烦大了。实在不行，只能做干菜或坛子菜，大米则将其碎成三四截。” 大米不能这么拿出去，蔬菜也是如此，不然一旦人家问起来源，谎话都没办法圆。 吃饭进程接近一半时，他“看到”两个人进入自己的意识覆盖范围，说话声传入耳中： “我的感觉没错，香味是从这个方向传来的。” “也可能是从山下传来的。” “想什么呢。距离山下这么远，油香、米香、菜香早就飘散了，哪会这么浓郁的？” “话是这么说，但山顶除了我们，还会人来吗？大家走路都不是很有力，谁会上来？” “这么浓郁的香味，应该就是在这一带加工的。” “我们还是不找了吧，人家吃一口不容易。” “……” 秦淦西心中万头草泥马跑过，“这里本应方圆三里无人烟的，怎么也把人家吸引过来了，这鼻子也忒灵了吧？” 于是，他马上把饭菜盒装进储藏空间，悄无声息地朝山下跑去，跑到一处小峭壁下，再度开吃。 没吃饱是不会下山的，山下找这样的地方更困难。 那两个人很快来到秦淦西生火造饭的地方，看到了简易灶台，还有留有余温的灶膛。 “我说有人来过的。这些人应该是偷偷摸摸在这里炸油、炒菜，做好以后就离开了。” “看来有人的物资很富裕，不敢在家里做，在这里做好以后再拿回去，这样就不会引起周围人家的注意。但我搞不明白，除了这灶台和温度，怎么这周围没有一点别的炒菜痕迹呢？” “应该是全部准备好了，只在这里加工的。” “……” 秦淦西距离他们起码有三百米远，根本听不到他们的轻声交流，但他心有小激动，因为在快要吃完的时候，看到两只兔子进入九十二米范围。 以前没有别的增加功勋点渠道，所以四处出击，到处抓这些吃食，后来收获了那么多玉器、金器，对抓这种东西已经很不热衷了。 抓一吨兔子才二百五十个功勋点，不够费事的。 不过既然闯到了眼前，那就不要白不要，他勉为其难地收了，增加四个功勋点也是好的。 第188章 学校里没有容身之地 从山上下来后，秦淦西没有回宿舍，而是到机械楼找一间小教室，把上个星期六借的书全部看完，然后再去图书馆还书。 这一还，他又差点没能脱身。 因为他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说，先有思路，然后查找资料再拓宽思路，最后才成功研究出那两款产品，所以从昨天开始，图书馆的人爆满，都是看书、查资料的。 他在排队还书的时候被人认出，一道声音引发骚乱：“你是秦淦西，不但上了省日报，还上了央日报。” 这声音太过突兀，如同在寂寥的夜空中响起一道炸雷，排队的、看书全都看向他，并迅速朝他涌来。 “这就是秦淦西同学啊。” “和报纸上的照片很像，没想到我们学院也有这样的天才同学。” “秦淦西同学，能给我们讲讲，你为什么能在两个星期内研制出两个产品的吗？” “秦淦西同学，你下一步的研究目标进展怎样了？” “秦淦西同学，你有对象了没有？” “……” 秦淦西被那一声喊喊懵了，更被片刻间围来的人群惊呆了。 根本没有那种被无脑粉拥簇的喜悦，只有被挤得出不来气的惶恐。 很快，他反应过来，双手用力一推，把贴在自己身前的两个女生推开，大声说道：“各位同学，这里是图书馆，还请安静，保持秩序，给看书的同学一个安静的空间。” 他这么使出全部力气的一吼，让其它声音全部消失，也让管理员的声音响彻空间：“干什么？这里是图书馆，注意素质。该还书的还书，该看书的看书。这么宝贵的时间，你们不用来看书，围着他干什么？退开，退开！秦淦西同学，你抓紧还了书离开，不要在这里引发混乱。” 秦淦西一听，连忙挤开人群走向还书处：“借过借过。” 他整天都是吃得饱饱的，营养均衡得很，加上力气出奇的大，很快被他挤出一条通道，来到还书处。 还书处有三位老师，一男两女，他们没有先还书，而是同时说出一句话：“果然是你。” 秦淦西笑着说：“老师，还请先把书还了。” 这时候，他感觉有人在摸自己，有两座山峰顶着自己，再不抓紧，怀疑山峰都要顶爆了。 那个男老师和一个女老师终于反应过来，连忙找出借书卡填写好。 秦淦西拿着借书卡贴着墙壁穿行，不一会脱离围追堵截，马上朝屋外跑去。 想借书明天看，那是不可能了，只能落荒而逃。 没错，他就是落荒而逃，在离开图书馆的时候，还有不少男女跟在后面大声发问。 他根本不敢回应，只能左冲右突，从人群中穿梭，好不容易逃出图书馆。 这里有这么疯狂的人群，他知道机械楼那间专用教室和宿舍也不安全，不想重复前天的故事，便沿着黑暗的马路走向江边，计划等寝室熄灯以后再回去。 现在才八点二十，距离寝室熄灯还有两个小时，时间太长了，要浪费这么多时间，他感觉自己是在犯罪。 “既然学校里没有‘容身之地’，那我就去抓鱼。” 这里距离江边只有两里，这个时间可以用于抓鱼，增加一些功勋点还是可以的。 他放开意识“禁锢”，把周围九十二米的各种声音尽收耳中，将路边小渠、水田里的活物纳入眼底，一路收取小渠、田间里的肉食。 待走到江边，储藏空间里的库存又增加五百来斤，其中以黄鳝最多，收了近三百斤，没办法，小渠里的黄鳝太多了，又大又多。 来到江边，他左右看了一下，决定往下游走。 视野内的鱼都差不多，但往下游走不远有几棵柳树，他上次就在一棵柳树下抓了不少甲鱼和草虾。 草虾的功勋点可是很高的，甲鱼的也不差。 今天是阴历初四，天高月亮未出，普通人的视距很短，他的视距也仅限于九十二米。 走在堤岸下的水边，他只有目的的抓取功勋值高的品种。 草虾1.5个功勋点\/千克，一寸长以上的全收；草鱼0.058个功勋点\/千克，只收五斤以上的；青鱼1.5个功勋点\/千克，半斤以上的全收；黑鱼1.2个功勋点\/千克，也是半斤以上的全收；鳙鱼0.1个功勋点\/千克，库存还有三吨六，也只收五斤以上的；鲶鱼0.105个功勋点\/千克，库存还有三吨八，也只收五斤以上的；鲢鱼0.05个功勋点\/千克，库存有三吨二，味道不好，只收十斤以上的；鳊鱼0.1个功勋点\/千克，功勋点虽然少，但刺少，肉质不错，超过一斤的都要；鲤鱼虽然不值功勋点，只有0.06个功勋点\/千克，数量也有三吨二，但星沙人重视，所以收两斤以上的；至于鲫鱼，虽然不值功勋点，只有0.05个功勋点\/千克，库存也有一吨八，但熬汤还是很鲜美的，所以三两的都不放过；空间里没有桂鱼库存了，尽管功勋点不高，只有0.5个功勋点\/千克，所以半斤以上的全都要；至于白条鱼，刺太多，库存还有近二百斤，他无论大小都不要，收这种鱼，还不如走快一些。 有了选择后，他的行进速度“很快”；有一心五用的能力，收取的速度也大大加快；有九十二米视距，收获的量也大大增加。 花七十分钟“走”到距离渡口百米的地方，他决定不继续往前走了。 渡口有灯，虽然很暗淡，但他不想被人看到。 拿出一根黄瓜，边吃边看今天的收获，数量还是很惊人的。 抓获的品种有十六个，最多的是鳊鱼，达到三点二吨；最少的是鲫鱼，只有六百斤，但总重差八十公斤就达到十吨，数量还是很惊人的。 看到新增的3916个功勋点，他还是有些高兴的，毕竟这是抓活物换取功勋点最多的一次，但看到空间库存数量，又把他愁坏了。 十五万五千斤稻谷就已经占据一块不小的地盘，接下来每次的稻谷增加量都在一百四十万斤，该需要多宽的储藏空间？还有小麦、玉米、土豆等。 他叹道：“储藏空间只有8740平方米，接下来的主要任务是收藏粮食，外面一年，里面八年，该有多少粮食要收？这该怎么办呐。” 第189章 老子跟你拼哒 虽然这次新增了3916个功勋点，且让功勋点存量超过一万，但距离下次升级所需的一百万还相去甚远，秦淦西也不想来个回马枪了，决定沿着大路走回去。 沿着大路慢慢走的话，走到宿舍就是熄灯以后，可以安心上床，不被打扰。 走了不到二十分钟，在路过一片芭蕉林地时，看到五个人从前方的芭蕉林里窜出来，一个个背着鼓鼓囊囊的麻布袋，点着一个很小的火把，行色匆匆，但脸上都露着喜悦。 他停下脚步，脸上露出疑惑，“难道这里有黑市？” 东边那个靠山黑市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消亡，这让他有些内疚，也让他有些失落。 内疚的是自己没处理好，让不少人断了财路，也让不少人失去提高生活水平的途径。 失落的是自己只知道那个黑市，没有那个黑市，他便失去了物价情况的情报来源，也会失去今后收取金器、玉器的来源。 他没想过要向他们询问黑市在哪里，这样会引起不必要的冲突。 人家从黑市出来，你去打听，必然会引起人家的警觉，甚至会引起冲突。 等他们从前方窜过大路，他才继续往前走。 在走到他们出现的位置，才发现芭蕉林边缘有一条很小的路，但他们没走那条小路，而是从芭蕉林里走出来的，便心生疑惑。 有现成的小路不走，为何要从茅草蓬生的芭蕉林里趟出一条路来？ 于是，他快速走进芭蕉林，才发现他们在里面坐了一会，因为有一片杂草丛倒伏，中间有一些杂草被烧，还掉落着一些竹枝木炭，在那一片地旁边，有条临时的小路通向现成的小路。 在找到临时的小路后，他自嘲道：“我何时在意这些东西了？他们做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 刚准备退出芭蕉林，突然听到前方有火光传来，同时伴随各种声音，不但有密集的脚步声，还有说话的声音。 这一队有七个人，五男两女，打着两个火把。 “人家该认的已经认了，该交的都已经交了，还来强抢，这些人太可恶了，欺负人家老实。” “不管怎么说，他们抢走的东西都要拿回来，即使他家不要，也应该是我们大队的。” “对，如果他们不还，那么他们大队也有这样的人，我们也把他们的家搜了。” “……” 听到这些对话，秦淦西的心情不由得激动了。 黑，黑吃黑，我都喜欢啊。 待他们跨过大路后，他也从芭蕉林中走出来，跟在他们后面走去。 还没走多远，这一队里就有人大喊：“邢志勇，出来！” 很快，一栋漆黑的屋子里亮起了灯，一个男子提着煤油灯走出堂屋大门，“周益群，什么事？” 这个人就是刚才那五个人之一。 秦淦西以为那五个人是山后边的，没想到就是路边这个大队的。 “邢志勇，你们什么意思，带着人去我们大队抢东西？” “周益群，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哪里抢你们大队的东西了？” “怎么没抢？即使地主，那也是我们大队的地主，他家的东西也不是你能拿的。现在老老实实把东西拿出来，否则我们大队不客气。” “哟哟哟，还不客气，地主都被打倒了，人民群众都翻身做主了，你们还要维护地主的权威呐。” “你才胡说八道。他们家的东西是我们大队的，我们没拿出来分配，是因为人都去炼钢铁了，没时间去办。你们炼钢铁不积极，倒是抢我们大队的东西很积极。” “你们炼钢铁积极，为什么有这么多壮年男人在家？为什么我们大队只准留三个？我倒是要向公社反映，看你们是怎么安排的。” “……” 秦淦西明白了，这是一场关于地主财产的分配问题，“既然都是非法所得，那我就不妨来个黑吃黑。” 他有种急迫感，他明明看到他们那一队有五个成年男子的，怎么说只有一个？莫非另外四个不是这个大队的？ 他在黑暗中前行，快速走进大队的范围，结果发现，另外四个就在邢志勇家后面的第二栋屋子里，在黑灯瞎火中抽烟，全都尖起耳朵听这里的吵架，而他们背的麻布袋，全部在他们的脚边。 “都在就好。” 叨咕声中，他把视线移向邢志勇家，看到一个中年妇女正在处理麻袋，将其往卧室的米柜里藏。 这家人的米还不少，起码有三百斤，可以把麻布袋完全覆盖。 他顺便扫过卧室，发现床下和靠墙一侧的坛坛罐罐不少，随便施展空间勾进入一个坛子，竟然是坛子肉；接着进入一个坛子，是猪油。 这下勾起他的兴趣了，一个个坛子检查过去，十六个坛子有十一个里面是装有东西的，坛子肉一坛，猪油一坛半，咸鱼一坛，腊肉一坛，腊鸡、腊鸭一坛，还有半坛白辣椒、半坛洋姜、半坛辣酱，两坛自酿酒……我勒个擦，这家很富裕啊。 再看这个房间里的柜子，柜子的高与宽都有一米八，上面三层都是衣服，下面三层都是酒，总计有七十来瓶（坛），其中比较有名的有六瓶茅台、五瓶汾酒、十瓶泸州老窖。 看到这些，他不再往下看了，转而看他家的人，人不是很多，只有九个人。 除了邢志勇和他老婆，其余就是两个小家庭，一个小家庭四个人，一个三个。 这两个小家庭分别有两个和一个小孩，都是女孩，这三个小女孩和她们的妈妈一样，穿的都是补疤叠补疤，骨瘦嶙峋。 两个小家庭的男子躺在躺椅上剔牙，而那些女孩在看着她们的妈妈给衣服缝补疤，她们的穿着以及状态，和邢志勇、他的老婆以及他们两个儿子的有着天壤之别。 这家庭不对劲，绝对不对劲。 这时，对峙双方已经进入谩骂阶段了。 “邢志勇，你也不怕遭报应。今天抢这家，明天抢那家，抢得你家没有了孙子，抢得你媳妇、孙女病怏怏。” “你这烂嘴泼妇，你再说一句试试。” “怎么的，你还想打我？告诉你，只要你敢动手，我周家扒了你的屋，不信你试试。你就是坏事做多了，得到了报应。” 邢志勇怒吼着朝那叫骂的妇女冲去，“老子打死你噶咋哈卵。” 他一冲，那个妇女也冲过去，大喊：“邢哈卵，你敢打老子，老子跟你拼哒。” 同来的另一个妇女也不甘落后，抽出路边篱笆的一根木桩子，也朝邢志勇冲去。 五个同来的男子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喊着“不要打”、“我们是来讲道理的”，快步朝前方走去。 第190章 留给别人去处理 邢志勇本来只是想吓唬一下那个妇女，没想到那个妇女却是来真的，她一手伸向其脸，马上出现三道血痕，他发出惨叫，挥手扇过去；第二个妇女也是狠茬子，还没等他扇成功，一木棍砸在他头上，血瞬间沿着头皮流下。 两个妇女见状快速后退，退到五个男人身后。 邢志勇懵了，他感觉眼睛被糊住，视线模糊，伸手一抹，才知道自己流血了，咆哮道：“我在自己家里被打了，你们都是死人吗？我们大队的人呢，难道就这么让别人来欺侮？” 他老婆还在藏麻布袋，听到外面的惨叫，随即传来他丈夫的怒吼，也不藏了，抄起一根扁担就往屋外冲，坐在房间里的两个儿子也各抄起一根扁担冲出屋。 倒是那些看热闹的邻居，没有一个拿家伙什来帮忙，即使和他一同背麻袋回来的四个男人，他们也只是坐在那里抽烟。 秦淦西一看这架干不起来，便开始“检查”他们背回来的东西。 首先是那四个人的袋子，让他奇怪，里面只是一些衣服和布料，并没有别的东西，再检查邢志勇的麻布袋，看到里面除了衣服、布料，还有银器、玉器和金器。 银器、金器和玉器很少，总共只有五件，换功勋点也只有两万三千点。 他没有停止探查，施展出五个空间勾在他们卧室乱窜，终于有所发现。 他们的床下有个很隐秘的地窖，地窖被木板盖住，木板被坛子压住，如果不是刻意查探，都会以为那些木板是为了隔湿、摆放坛子。 地窖里，堆满了大半窖的稻谷，上面摆放着三个木箱，一个木箱装着五千块钱，一个里面装着古币和金器，一个里面装着翡翠和玉器。 系统估值那两个箱子里的东西，金器值十一万三千个功勋点，玉器则值五十八万九千个。 这三个箱子，要了；麻布袋里的金器、玉器，也要了。 空间勾一勾，三个箱子和布袋里的银器、金器和玉器瞬间进入储藏空间，被他一股脑换成功勋点，收获七十二万五千个，这下，距离百万不远了。 如果把存着的玉白菜和玉佩换了，只要再去河边走一趟，就可以升级，但他觉得那颗玉白菜和那块玉佩很好看，是不可多得的精品，不想换掉。 只差不到三十万个功勋点，今后随便找一些金银玉器就可以兑换到，精品必须流传下去。 有这五千块钱的不义之财，他的存款也突破两万，达到.11元。 拿了这些东西后，他想离开了。 那边虽然都拿着家什对峙，但邢家没有帮手，只有他们夫妻俩和两个儿子，人数并不占优，所以只有三个妇女拿着手中的家什乱舞，跳手跳脚对骂，那些男的都站在那里，虎视眈眈地看着对方。 秦淦西觉得这么离开有点对不起他们，使出空间棍，两棍砸倒后面的木板壁，两棍砸倒东面的墙壁，让屋内情况展现出来。 他尤不满足，拿出两斤棉花，倒上一瓶酒，然后用火柴点燃，扔到墙边的那片坛子上。 瞬时，屋内火光爆亮。 那些在屋子东侧观战的邻居，被墙壁的忽然倒塌吓一跳，但随后出现的火光，让他们看清了屋子里的一切，不由得兴趣大起。 一个妇女跑进去，揭开一个坛子的盖子一看，然后抱起坛子就走。 一个小孩跑进去揭开米柜，随后大吼：“他们家怎么有这么多大米？” 他的一声吼，那些还在犹豫的人全部涌进去，揭开一个个坛子盖。 “一坛子坛子肉。” “一坛猪油。” “一坛咸鱼。” “一坛腊肉。” “一坛腊鸡和腊鸭。” “一柜子的衣服和酒。” “他们家怎么会有这么多东西？” 在外面对峙的邢志勇一家听到屋里发出响声，初始没有在意，以为是谁家在开关门，待听到人声鼎沸的怒吼，他们才跑到东侧，随即他们两口子的脸变得死白。 屋里那些东西，可都是他邢志勇以见不得光的手段弄来的，平时也不敢怎么使用，只能藏得死死的，即使开办大食堂之初，要求每家每户都交粮和菜，他们也坚持家里人多，没有什么可交的，没想到今天暴怒了，被人翻找了出来。 他们呆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两个儿子却拿着扁担冲进去，“滚开！” 一个妇女拿着一个坛子盖说：“我说你们家三个大男人都不去炼钢铁，原来是躲在家里吃香的喝辣的。这么一大坛子的坛子肉，应该蛮好吃的吧。” 另一个妇女说道：“你们家去年没有杀猪，却有一坛子的肉，一坛子半的猪油；喂的鸡也是顶格的五只，没有喂鸭，没想到有一坛子腊鸡和腊鸭。我想问一下，你们家这些东西从哪里来的？” 一个妇女说道：“我家去年杀猪的时候，不知道那个吃了呕血的偷走了两斤来肉和一斤多板油。” 有人喊道：“报公安。” 外来的五男二女也冲进去，把床搬开，然后将床下的木板搬走，现出下面的地窖，大半地窖的稻谷展现在众人眼中，群情更加激愤了。 邢志勇一屁股坐到地上，虚汗直流，嘴里不断嘟囔：“完了，全完了。” 他老婆仿佛才醒来，拿着扁担冲入卧室，拿着扁担乱扫，“滚开，离开我家。” 两个媳妇和她们的女儿听到那里传来的叫骂声，都扔掉手里的活计，紧紧缩在一起，眼里都是惊慌神色。 邢志勇也太独了，不然那四个同伙也不至于坐视不管，任由那些人来质问他，最终独自面对四分皆敌的境况。 秦淦西在几十米外看着这一切，听着他们的对话，知道这个邢志勇完了，但不知道那些小辈的结果如何，悄然一声叹息后，飘然离去。 接下来的一切，不是他能掺和的了，留给别人去处理吧。 回到一栋外，他看到宿舍熄灯，顿时安心了。 快速洗漱完毕后，宿舍十兄弟交流了半个小时的央日报报道情况，这回张立维出了大力，收集了六张央日报，给秦淦西准备了一份。 第191章 因为淦媛变得有关系了 秦淦西无奈在河边抓鱼，有人却在为他而激动。 京都秦励园家，秦励园在和秦丽芬通电话，“姐，你说今天报道的那个秦淦西是励国的大儿子？” “不用怀疑，那张照片上开拖拉机的就是他。” “真是老小家里的，我家就出息了。能因为机械产品而上央日报的，全国罕见呐。可惜我这段时间很忙，不然一定会回去祝贺一下。” “我和你说，这个淦西在各方面都很优秀，学习好，孝顺，还做得一手好菜，抓得一手好鱼。老爷子没有他的话，上次住院还不知道结果如何。如果有时间，你还是回去看看吧，去年修成了长江大桥，到星沙也很快。” “我会找时间回去的。” 挂断电话后，秦励园满心苦楚。 以前有闲，还联系战友和部下去寻找爹娘；现在找到了，却因为被教条主义牵连而不得动弹，想去看望而有心无力。 张海燕看到他脸色凝重，便努力劝解，“情况会好的。只要情况好转，我们就一家人回去看看。” 秦励园摆摆手，“我想爹娘他们会理解的。” 在上沪，秦丽芬很疑惑地问他丈夫蔡竟奇，“我给励园打了电话，也写了信，他应该知道了爹娘的地址，为何没回去看看，难道遭遇问题了？” 蔡竟奇应道：“可能吧。不过他的级别不够，问题不会很大。不要担心，这事很快会过去的。不过淦西还真不错，竟然同时研制出两种机械，不但可以用于农业，还可以运输，这两种都大有前途。” 秦丽芬问道：“如果这两种机械能生产，对淦西今后的前途会有很大帮助吧。” “即使不生产，也为夏国的机械研制打了个样，对前途也是很有帮助的。央日报都报道了，说明效果得到了认可，被批准生产的可能性很大。” “哎呀，要是晚一点回来，我就可以当面祝贺他了，我想爹娘他们一定高兴坏了。” “你也写封信回去祝贺一下吧。” “写，马上就写。可惜不能老是请假，不然还要回去看看，淦媛和香灵今年高考和中考，如果考上了的话，通知书应该已经收到。唉，很聪明的淦媛，为什么只是领养的呢。” “你的意思，你家的都不聪明，别人家的就很聪明了？” “谁聪明能聪明过淦西？以前不停地跳级，现在又因机械产品上了央日报？” …… 淦媛到曾永红家，她大嫂楚芸和二姐曾爱武马上带她去买了成衣。 他爹曾副省去办公室了，听说她来了，很是高兴，要曾永红把一家子召集到一起吃饭。 听他们说中午吃的香辣螺蛳很好吃，楚芸也想吃，淦媛很主动地承担了炒螺蛳的任务，曾红军也感觉意犹未尽，赶紧去借了电工钳，和妹夫刘立军一起剪螺蛳屁股，一次剪了一半。 淦媛炒的时候，炒了辣的，还炒了不辣的，辣的大人吃，不辣的小孩吃。 吃的时候，辣的让没有去的大嫂和姐夫吃得很过瘾，也让曾副省吃的暗暗称道，几个小家伙吃的更是惊叫连连，没办法，他们从没吃过螺蛳，更不说这种吃法。 曾爱武说秦淦西做的菜都很好吃，请淦媛明天做剁椒鱼头。 今天上午，曾永红带她到周围转转，中午在国营饭店吃的饭，下午回家后，淦媛便开始做剁椒鱼头，没想到不到三点，曾爱武就匆匆跑回来，进屋后拿出一张央日报挥舞，“妈，小妹，秦淦西还真厉害呢，那两个机械产品的报道上了央日报。” 淦媛抢过报纸一行行看下去，看着看着嘴角崛起，眉飞色舞，“我哥就是厉害，能让央日报报道。这个篇幅，没比省日报短，说的更全面。” 曾永红笑着问：“为淦西取得的成绩高兴？” 淦媛使劲点头，“是的。” 曾永红笑着说：“要不，我们晚上也为他庆祝一下？” 淦媛应道：“那我晚上做个剁椒鱼头，一个水煮鱼片，然后做个白灼虾。” 在这里，她还是不好意思喊“曾妈”“曾爸”，只好不叫，而他们两口子只要能看到她就行，也没有要她改口的想法，万一逼急了，她今后不再来，那才是弄巧成拙。 曾爱武问道：“小妹，你也会那么多菜？” 淦媛抬起头，很自然地回应：“我哥说炒菜很简单，其实确实很简单，在他边做边介绍中，我们都学会了。他不在家时，都是我们做的。” 曾爱武只能摇头，“可我怎么都学不会。” 晚上，他们一大家子再次聚集到一起，欢欢喜喜吃着淦媛做的菜，谈论着秦淦西接连两次的报道，这本来是和他们一家无关的事情，因为有淦媛在，变得有关系了，而且关系很大…… 院子里，何娟也带回了三份央日报，又让爷爷奶奶、姑奶奶激动万分，香灵等小只也拿着报纸念出来，汇成学生的晚读。 奶奶问道：“娟子，你怎么知道今天会有淦西的报道的？” “淦西讲过，那天一同采访的还有央报记者，所以我就留意了。不但把我们办公室的拿了回来，还把人家办公室的拿回来了。你们不知道，我遇到杜学义副厂长，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的时候，他也哈哈大笑，应该是也为淦西高兴的。” 秦励国也拿出一份报纸，“我只拿了一份，还是说要学习学习。” 香灵嘻嘻笑道：“爸，这就是车间和办公室的差别。” “你一个小丫头还知道不少。” “当然知道了。我哥说过车间工作和办公室工作的差别，车间工人多，接触面窄；办公室人少，接触面广。读大学可能会下车间，但最后回办公室的机会大很多。” “淦西也要我和励国读夜大呢，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玉花庭下半年会建立一所夜大的。我报名了，每个星期二和星期五都去上课。上三年拿大专文凭，上五年拿大学文凭。” 其实秦淦西不知道哪里要建夜大，也不知道哪里有夜大，只是听同学们说，现在的夜大很火热，很多人都去报名，报名还不一定能进得了，所以才给他们提了建议。 现在的生活很单调，没有麻将，没有人打牌，也没有其它的文娱体育活动，天天呆在屋里，还不如找点事做，打发一些时间。 第192章 半夜都会等着你 从第二天开始，秦淦西开启了早出晚归的生活模式。 清早起床，洗漱完毕后爬山，鉴于那处树林被发现，他又找了另外一处树林和一处灌木丛，每天练武的同时，还要做一样菜：卤猪头、卤猪脚、鲫鱼汤、油淋茄子。 下山后快速去图书馆借书、还书，在机械楼找到一间小教室，把门一拴，自己一个人在里面看书，直到寝室熄灯后才回去，在空间里制作剁椒、鲫鱼剁椒、干莴笋、干豆角，收蔬菜兑换功勋点，收十亩土豆种十亩土豆，不得不说，种植空间物种的产量就是高，亩产土豆达到七千斤，使得储藏空间里的土豆库存一下子出现，并且一出现就是七万斤。 在二十二日，他召集小组开了一个会，把电动打谷机的方案定下来，然后当天时间设计完成，把所有的材料清单都列出，再度分工，还是每个人去联系一个厂，找工厂进行对接。 他还是去配件厂，处理的还是一些核心零配件，另外，他还想制作一个手摇玉米脱粒机。 这是前世的时候，参观一个农业机械展销会的时候看到的，结构很简单，只有支架、手摇轮、两个套筒，一个轴承就可以组装出来，重量不到一斤半，是一个专利产品，产品价格也很便宜，只要二十块钱。 他现场试验过后，感觉效果很好，惊为神兵利器，后来还外销了二十万台。 当时他很感概，一旦有了积累，技术突破就是一层纸，捅捅就开了。 当然，这个时期没有国产不锈钢，只能用铸造来代替。 二十三日上午，他在山上吃过饭后，过河来到配件厂，找到祝在新副厂长。 看到他再次到来，祝在新呵呵笑道：“小秦同学，没想到你的产品成功了，还上了省日报和央日报，祝贺你啊。” 这话很真诚，眼神也是如此，没有一点嫉妒与恨。 秦淦西很真诚地回应道：“没有祝副厂长的支持，没有配件厂的支持，我们的成功会遥遥无期。” 祝在新摆摆手，“同是研究工作者，都在为建设国家做贡献，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合作关系，这都是应该做的。” 简单空聊几句后，他问道：“小秦，你这次来，是又有新的想法？” 秦淦西点了点头，“我们设计了一款电动打谷机产品，有些零部件还想继续请您和配件厂帮忙。” 说着，从背包里拿出一沓图纸，是电动打谷机的核心零部件的设计图，“祝副厂长，我还想到你们这里找两个新轴承。” 脱粒机的轴承较小，但他上次在配件厂的仓库里有看到，一个脱粒机只要一个轴承就行。 祝在新看过图纸后，对他说道：“图纸还是画得一如既往的好，不愧是能研究出新产品的人。你和钱森发很熟了，还是去找他吧，你可以和他提任何要求。” 提任何要求这话有点太严重，秦淦西不敢接，只能说声“谢谢”，“那我接下来一段时间要麻烦您和他了。” 祝在新笑着摆摆手，“不麻烦。你们出了新产品，我们脸上不是有光了吗？你可能不知道，因为你们的产品见了报，在采访中提了我们几个厂，我们几个厂都受到上级表扬了，并勉励我们今后要继续做更大的贡献。” 这也是秦淦西在采访时提及这五家厂子的用意。 这个时期不重物质奖励，最多奖个暖瓶、茶缸啥的，但精神层面的奖励很重，大会小会表扬，甚至可能会树为典型，多有面子的事？ 他提及这五家厂，让他们出名了，让他们的领导有面子，这也会今后的继续合作打下基础。 要他在教室里搞铆焊车刨钻铣钳是不可能的，一是没有工具，二是没有那么多时间，三是自己对这些工作很不熟练，有那么些时间，还不如看看书，锻炼锻炼身体，多睡一会好觉。 他来配件厂，是因为这厂子涵盖了他目前需要的一整套加工工艺，对自己的知识积累有较大的帮助。 看了这么多书，今后还要看更多的书，实践这一块虽然不会去追求精通，但关键点还是要了解的，一般的加工也需要知道。 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也需要和他们搞好关系。 作为从销售员一步步爬到总监的人，在人情世故这一块还是很会拿捏的。 找到钱森发，把祝在新的意思告诉他，他也很高兴，“小秦，你们的产品报道见报之后，马上有上级领导打电话到我们厂里，对厂领导进行了表扬。” 秦淦西笑问：“你呢？” 钱森发呵呵笑道：“我也昨天下午也受到了厂领导的表扬。” 秦淦西心想，这表扬的速度来得“挺快”的，星期一收到央日报，他星期四下午收到表扬，中间应该有什么故事发生吧。 不过这不是该他考虑的，他和钱森发讨论了一会图纸，解答他一些问题，然后把图纸交给他，自己则去了锅炉厂。 来到大门外，看到李吉星又在外面抽烟，便递去一支华子笑问：“李科长，厂里不好意思抽，需要到外面抽吗？” 李吉星接过华子夹到耳朵后面，“你不觉得外面的世界很宽阔吗？” 这话说的，他只听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很无奈的，没想到他来一个很宽阔，有突破。 李吉星问道：“又有东西？” 秦淦西摇了摇头，“如果有需要，我就去看看。” 李吉星笑道：“你都不要去找他，我可以告诉你，有多少要多少。如果你告诉他半夜来，他半夜都会等着你。” 这种情况他是知道的，但流程还是必须要走的，见过叶柳生以后，他装模作样离开，然后到外面骑一圈，再“急急忙忙”地骑走三轮车，半个小时后拉回一车青蛙、泥蛙、黄鳝和泥鳅，还有三条无毒蛇。 称重的结果，青蛙一百一十斤，泥蛙九十八斤，黄鳝一百三十二斤，泥鳅一百二十四斤，蛇十六斤，因为青蛙和泥蛙的收购价增加了五分钱，导致新增存款697.4元。 叶柳生很高兴地付了钱，还给他双份奖励，其中一份是上个星期卖猪时答应的。 奖励还真不错：十瓶郎酒，一张缝纫机票，三斤纺织票和十五斤全国粮票。 收了这些东西后，秦淦西马上离开锅炉厂，去街上采购。米饭现在是不缺了，可光有米饭不行，油条、大肉包子、小笼包、盐菜包子、糖油粑粑、面条消耗得很快，现在不到一半了，需要补充才行。 他这么急急忙忙离开，别人会认为他是去送钱的，一举两得。 第193章 蹭他的流量 中午，何娟先来的古默巷新家，看到大门没锁，知道秦淦西已经来了，秦励国是没有这么快的，他要和同事边走边聊，每次都要比她晚到五六分钟。 桌上，已经摆了四个敞开盖子的饭盒，一个装的米饭，其它三个分别装的是红烧狮子头、麻辣兔丁和油淋茄子。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瞪了他一眼，“吃这么多，不想过日子了？” 秦淦西呵呵笑道：“我转了近两个小时才买到这些，不表扬我倒还罢了，还挨批评就是您的不对。” 红烧狮子头、麻辣兔丁是他请老刘弄的，油淋茄子是他自己在山上炒的。 上午确实出去了近两个小时，想买一些东西来补充熟食库存，结果让他心痛。 大肉包子基本不卖了，纯肉小笼包的供应也只有早上一波，卖完不再有。 雪菜包子、盐菜包子、糖油粑粑、油条倒是有，但供应量也不是很大。 牛肉面没有了，全部变成雪菜面，他倒是不嫌弃雪菜面。 以前很少见的馒头，现在变成当打面食。 最后他买了二十个雪菜包子、二十份雪菜面，因为他前世喜欢吃雪菜，在不缺油水的情况下，雪菜和雪菜制品还是很好吃的。 何娟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挨批评？还要挨揍呢。” 看了一眼墙角两个麻布袋，“你又带来了什么东西？” 秦淦西应道：“四十斤碎米，四十斤玉米。” 碎米是他把剥出来的大米破碎的，一颗米被他“切”成三四截；玉米也是种植空间里产的，颗粒比外面世界出产的大得不是很明显。 “这些都是你同学家里寄来的？” “也不全是。我遇到了以前合作的人，他们从外面倒腾这些东西过来，给我这么些，想要我找两个晚上和他们出去捕鱼。” 何娟看了他一会，然后问道：“你不是说都散了吗，怎么又遇上了？” 秦淦西笑了笑，“回到老家，有的都不习惯，便又想法子赚钱。” 何娟伸手在他头上拍了两拍，“你可要注意了，现在是上过央日报和省日报的人，不要被人抓住把柄。” 秦淦西笑问：“妈，我上央日报的报道，我奶奶看到后哭了没？” “嘭”“嘭”两声响后，何娟的声音响起：“你奶奶那是为你高兴的，想什么呢？” 秦淦西缩了缩脖子，笑着说：“我知道。” 秦励国走进来，恰好看到何娟拍秦淦西，马上把把头稍稍抬高，将视线抬高十五度，“淦西，你今天过来也是有事吗？” 秦淦西应道：“嗯，还是制作一些零部件。” 何娟瞪圆眼睛问：“你又有新的研究出来了？” 秦淦西笑了一下，“上次和你们说了的，电动打谷机，另外还有一个脱玉米粒的小玩意。” 秦励国问道：“你说的脱玉米粒，是不是也不需要人工脱粒了？” 秦淦西摇摇头，“这个也是人工的，但占地很小，效率比现在的那些要高八倍以上，而且老老少少都可以用。” 何娟把家里带来的菜和从食堂买来的饭拿出来，“吃饭。” 他们买来的饭还和上个星期一样，倒是菜不再是香辣螺蛳，变成了辣椒炒螺蛳肉，里面还有几小片肥肉。 看来他们也想通了，那么多菜在家，用不着这么节省。 有这种心理变化就好，就能更快接受他今后带来的一切。 秦淦西扒拉一些米饭放到他们饭盒里，然后开吃。 他们买来的饭，他是不会吃的，不是咯牙就是味道不对，那不是吃饭，是吃苦，这样的苦没必要吃。 何娟扒了一口秦淦西拔给自己的饭，嚼都没嚼几下就吞下去，“这大米太好了。如果每顿都吃这样的饭，菜都可以不需要。” 秦淦西笑着说：“以前只要有肥肉吃，觉得是最好的生活，这段时间吃多了，感觉还是需要别的菜，各种菜都可以吃吃。” 秦励国点了点头，“我们迁徙来这里，生活质量逐年下降，我爸住院以后，生活质量反而越来越高，再想以前的那些好生活，感觉还不如这段时间。吃的花样多了，油水也更足。” 何娟说道：“我们单位已经有人担心秋季的收成，还有冬天怎么过。大多数男人和少数女人都去炼钢铁了，田里、地里杂草根本拔不过来；五十多天没下雨，很多水田都干到开裂；有的地方高报产量，分的粮食大量减少，到时候吃什么？” 秦淦西轻叹一声，“这不是我们老百姓需要担心的，上面自然会管。有大食堂保证，全国一盘棋嘛。” 前世搜查这些年变化的资料时，一直都没能找到今年的变化，但从目前的实际情况看，自然灾害应该是从秋天就开始了的，可能不具备普遍性，但这里至少是这样。 面对这些，他其实能做的不是太多，一是试图通过多研究出一些农业机械，使得能开更多的荒，硬件上予以解决；二是拥有种植空间，尽可能多生产、多储存一些粮食。 但解决这个问题的源头，还得是要解决人的思想。 开源节流，首先要开源，如果不开源，哪怕流出的再少，也架不住库存的降低。 一个家庭没有粮食进来，即使米柜再大、米再多，最终也是会吃完的。 何娟闻言沉默了一会，然后转移话题说：“我们厂的杜学义副厂长很有意思，在看到你的报道上了央日报后，又来我们办公室表扬了我一通。哦对了，我的转正手续已经办完，下个月的工资就是三十一块钱了。” 秦淦西端起饭盒和她的饭盒碰一下，“祝贺我妈转正，碰一下。” 秦励国郁闷地说：“什么好事都被你碰上了。工作不要买，转正可以提前。” 何娟拍了拍秦淦西的肩，“这都是淦西带给我的。” 秦淦西有些不解，“妈，你们厂让你提前转正，难道真是因为你的学习速度快，还有我那两种设备吗？” 这个年代有些事情的原则是坚不可摧的，要说因为这两种原因让她提前转正，他感觉有些不靠谱。 何娟笑着说：“只能说是一个诱因吧。主要原因还是你在接受采访的时候，提了我们厂一嘴，而我们的一位厂长很在乎这样的荣誉。据说他写的通讯也播出了，有同事听到了内容，说是我的学习速度快，鼓励儿子勇于攀登科学高峰，总之就是厂领导为了鼓励我继续支持你，为你解决后顾之忧，所以提前转正。央日报也报道了你后，他更高兴了，私下里和其他厂长说，他们的决定很及时、很正确。” 她这么一说，秦淦西就明白了，蹭他的流量嘛。 不过他很喜欢这种蹭，毕竟给家里带来了足够的好处，如果配件厂也这么蹭才好。 第194章 又要制造新机械了吗? 吃完中饭后，秦淦西在家里睡了一觉，然后去配件厂看他们铸造。 今天铸造车间恰好开炉，他的有些零部件也可以搭上顺风车，一起铸了。 钢水已融化，铸模已造好，人也各就各位。 下不去脚的车间里不是机器的“嘎嘎”声，就是技术员、班组长的大吼声。 他在操作现场的大门口站了五六分钟，就看到工人们开始分钢水……从大的熔炉里倒入“小桶”中。 大桶分小桶时，铁水溅出，掉在地上犹如放烟花，火花四射。 每分完一个小桶，就有工人伸出长长的铁钩、拉着桶底的铁丝拉走，他们控制小桶的移动速度、平稳度，待抵达铸模位置后，通过拉铁钩、拉铁丝控制钢水流入外浇口。 这个过程的时间很短，除了技术员和班组长大吼，其他人都是满脸严肃。 秦淦西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第一次感受到铸造的紧张，也感觉到铸造的落后。 虽然前世没有参观过铸造现场，但凭自己对企业管理的理解，还有这段时间看的大量书籍，觉得可以对这种铸造流程、设备进行大幅度改造。 不过他不会提出来，这在他目前的能力范围之外，更在职责范围之外。 莫约半个小时后，现场的声音多了起来。 钢水全都浇筑完毕，各种设备开始归位。 钱森发从里面走出来，笑着问道：“小秦，感觉我们车间怎样？” 秦淦西笑了一下，“积极性很高，动作很迅速。” 作为机制专业的学生，只能给出这样的评价，外行就外行吧。 钱森发没有一点要说他外行的意思，而是面色凝重地说：“铸件能不能合格，这还只是最简单的一环。之前的铸模制造，直接决定了产品合不合格；现在的压模，也会决定产品合不合格，轻了重了都不行；还有时间，这是一个大问题，短了也可能不合格。” 秦淦西想了想，还是问道：“钱工，你说的时间，是压模的时间吗？” 钱森发点了点头。 秦淦西不解地问，“怎么用时间来决定呢，为什么不是温度？” 钱森发转身盯着他一会，然后才两眼发亮地说道：“我记得以前有人也提过用温度来决定，没有太在意，现在想来是对的啊。温度高了开箱的话，会让产品变形，低了不利于后续处理。” 然后双手紧紧握住秦淦西的手，连声说道：“谢谢，你给我指点了迷津。如果成功了，我要单位给你写感谢信。” 秦淦西看到自己的手马上覆盖一层黑乎乎的砂，也不好意思挣脱，反而搭上另一只手笑道：“即使成功，也是你摸索出来的，我只是这么提一嘴。不过这温度可是不好测，还要想办法。” 钱森发呵呵笑道：“相比发现问题，解决问题会简单一些，方向更明确嘛。” 走到生产区外的院子里，钱森发笑着问道：“小秦，对我们的铸造有什么改进意见？” 秦淦西夸张地看了他一眼，举起双手说道：“钱工，你这么说就让我无地自容了。我只是一个学生，并且是学机械制造的学生，对铸造这种专业性这么强的工作，哪能有改进意见，都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呢。” “小秦，不要谦虚。如果不是你提出用温度来控制，我都不能反应过来。以前我听人提过，可没一点触动，但你在车间里这么一提，我的触动很大。” 秦淦西笑了笑，“钱工，想到用温度控制，还是我在书上看到一些话，说温度可以影响铸件的晶格，我觉得铸造也是，所以才有那么一嘴。能不能成功，需要试验多久才能成功，都是未知的。” “小秦，我坚信能成功的。” 两人交流一会后，秦淦西离开配件厂，回到古默巷房子里，边看书边等何娟他们下班。 载着他们两个经过那个“炼钢厂”时，看到那里的“钢锭”起码有五百吨了。 秦励国很是气恼地开口：“这些所谓的钢锭，比那些废铁还差，也不知道烧那么多树、浪费这么多人力有什么用。” 听到这话，何娟没好气地说：“你到现在都没上机床，也不知道单位招你有什么用。” 秦励国梗着脖子说：“我迟早会上机的，只不过现在车床数量不够。” 何娟马上回应：“人家也会炼出合格钢材的，只是时间没到。” 秦励国顿时不吱声了，老老实实闭嘴。 秦淦西心中好笑，顿时加大力度踩起踏板，加速远离这个地方。 回到家时，饭菜已经做好，奶奶和姑奶奶在做针线活，淦媛看着几小只在读书。 你读你的，他背他的，她们缝她们的，互不干扰。 秦淦西把两只箩筐提进堂屋，然后从里面拿出两个大号饭盒。 何娟看到饭盒里装着八个红烧狮子头，便问道：“你中午买了多少？” 秦淦西笑着回答：“那一锅十二个，有人买走一个，我把剩下的全买了。” 在收拾书本、作业本的几小只闻到肉香，全都跑过来吸香气，待吸到后把书或作业本往竹靠椅上一扔，然后都站在桌子边不动了。 何娟一个个地拍过去，“都站在这里干什么？我们中午吃了，晚上不吃，所以你们每人都有一个。” 欣莎嚷嚷道：“妈，我那个给你吃一点。这么大一个，我估计不吃饭就饱了。” 秦淦西笑问：“不给我一点？” 欣莎连连点头，“当然要给，还要给爸爸一点。” 香冬马上说：“大哥，我给你三分之一。” 秦淦西摸摸她们的头，“你们吃吧，我和爸妈中午都吃过了。” 家里的菜也不错。 有肉，虽然不多，但每人至少可以吃两小片；有鱼，虽然每个人只能吃到一块，但半两还是有的。 所以，日子还算是过得去的。 香灵问道：“哥，你中午和爸妈一起吃饭吗？” 何娟代为回答：“你哥又要制造研究机械了，过河来联系零部件的。” 奶奶惊问：“淦西，你又要制造新机械了吗？” 秦淦西点了点头，“对。这次的机械比较容易，所以设计起来比较快一些。” 淦媛问道：“哥，零部件不自己做吗？如果都是别人产的零部件，会不会让别人认为不是你研究出来的？” 秦淦西摇了摇头，“我们的零部件分到五家工厂制作，但即使五家厂把那些零部件全部拿到一起，没有我们的组装图，要想组装出我们的设计产品，估计也要一段不短的时间。” 前世小时候经常买玩具，玩一段时间后想拆开看看，到想装回去的时候，往往是复原不了的，这次是两个产品的零部件，更难组装。 第195章 和我出去有什么关系? 晚餐后，秦淦西看看山上，然后问爷爷奶奶，这段时间是否有野猪出现。 爷爷回应他，这段时间很奇怪，没出现过一头野猪，就连陆家爷爷上山挖药材，也没有看到野猪出现的踪迹。 秦淦西马上想到了，这应该是自己的功劳。 前面一个多月，他抓了七群野猪，包括去山后抓的那一群，总计有九十头。 南方的山小，养不起那么多野猪，这一片估计被自己抓干净了。 他心中暗喜一会后说：“没有野猪了，上山抓兔子去，谁和我一起？” 包括淦媛在内的五小只马上举手大喊：“我！” 何娟正在扫地，抡起扫把挥舞，“谁想去？先吃我一扫把再说。” 秦淦西看到她抡起扫把，就立马往院子外跑，出门的时候，顺手把门后的两个捞网耙带走。 这捞网耙是多用的，下河可以捞鱼，上山可以捕兔、捕鸟，堪称农村孩子的捕猎神器。 出了门，回头看到淦媛和香冬嘎嘎笑着跑出来，而其他人被何娟的竹扫把挡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跑出去，射出羡慕的眼神。 秦淦西见他们三个被挡住，也没逗他们，带着淦媛和香冬朝山上跑去。 此时天色已经灰暗，暮霭已经降落，整个大地都显得灰蒙蒙的，视线不是很好。 鸟儿竞相出声，蝉和蛐蛐也不示弱，于是形成全方位笼罩的噪声。 淦媛说道：“哥，我还是觉得我们这里好。在城里住了三天，感觉总是缺了些什么，现在一看，才知道是没有这么多鸟叫声。” 秦淦西笑问：“和你曾爸曾妈他们相处如何？” “他们感觉也很随和，但没我们在家这般自在，总觉得不是那么亲切，好像中间有一堵墙。” “那肯定是。我们都一起生活十多年，从小适应过来的，和他们在一起才几天。从血缘来讲，他们是你的亲爸亲妈，今后还是要去看看的。我们不是奔着他们当官去的，而是奔着血脉亲情。” “哥，我知道的。我答应他们了，今后每个月去他们家住一晚。” “这样很好。” 聊着聊着，他们走进灌木丛区域。 秦淦西走在最前面，他看到了蛇，也看到灌木丛中有鸟在跳跃。 他们走过的时候，那些“轰”地飞起，朝不远处的树林、竹林飞去。 香冬走在后面，时不时被惊一跳，连续几次后，她小心翼翼地说：“大哥，天越来越黑了，有点吓人呢。” 秦淦西笑道：“不要怕。跟着我，等会抓几只鸟你提着。” 继续走二十来米后，秦淦西伸手示意她们两个停下，自己则弯着腰，小心翼翼往前走去，然后对着一处刺蓬旁的草丛冲去，手中的两个捞网耙快速罩去。 很快，急促的野鸡叫声传出。 淦媛和香冬跑来，“哥，抓住了没有？” 秦淦西笑道：“两只野鸡。哈哈，明天有野鸡吃了。” 实则是，他也不想带着她们继续往前走了，在两个捞网耙里各塞入一只野鸡。 “咕咕嘎嘎”，野鸡乱窜，双翅乱扇。 两人很激动，各自从捞网耙里抓住一只野鸡，脸上的笑容没有中断过，嘴里的笑声也没断。 “哇，这鸟的羽毛好漂亮，尾巴毛更漂亮。” “香冬，这是野鸡。哥，这野鸡不轻，起码有三斤。” 秦淦西竖起食指，发出一声“嘘”，“前面的灌木丛下有动静，我去看看。” 她们两个马上噤声，还抓住野鸡的嘴巴，防止它们发出声音。 秦淦西装模作样地放下一个捞网耙，弓着腰，蹑手蹑脚朝那丛灌木走去。 接近那丛灌木的时候，他停了下来，然后继续朝下一丛灌木走去。 淦媛轻轻说道：“估计是兔子。” 香冬问道：“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是鸟或野鸡的话，一定会飞起来的，只有兔子这些没长翅膀的，才会这么逃走，加上没有鸟叫声，应该就是兔子。” “大哥有抓过竹鼠，会不会是竹鼠？” “竹鼠不会来这样的地方，土太硬太干燥，没有阴凉地方。” 她们说话间，秦淦西一个箭步跨出，接着捞网耙横扫，然后罩向地面。 “啊哈哈，我抓了两只兔子。” 只有这样才能骗过自己，才能骗过别人。 淦媛和香冬听他大笑，听说网了两只兔子，马上朝他跑来。 “真的吗？” “大哥，你太厉害了。” 她们在跑，秦淦西却在计算。 一只野鸡去了毛、去了内脏以后，估计有两斤，鸡杂也可以炒一碗菜；一只兔子八斤，去除内脏有五斤半，内脏有可以做一餐菜，这么算来，一个星期每餐可以多一个菜的选择了。 野猪肉是基本盘，野鸡、野兔和鱼虾是辅助，明天再去“抓”一些鱼，下个星期甚至下下个星期的肉菜不用愁了。 她们两个跑到秦淦西身旁，看着他从捞网耙里抓兔子，香冬说道：“大哥，我抓一只吧。” 秦淦西抬头看她一眼，“这两只兔子都很重，估计有八斤，你确定能提回去？” 淦媛说道：“哥，我提一只吧。” 秦淦西应道：“算了吧。你们一人提一只野鸡，拿一个捞网耙，这样我们三个都轻松。” 当他抓住一只兔子后，淦媛先替手，好让他抓另外一只。 “哥，这兔子还真不轻。” 香冬接过去掂了掂，“嗯，是不轻。” 秦淦西拿出另外一只让她们两个掂了掂，“差不多，都是八斤的样子。” 这回，她们两个不争着提了，一人提着一只野鸡、一个捞网耙，后队变前队，往家里快速走去。 虽然两手不空，但因为心情愉快，回去的速度一点都不比来时慢。 进入大门后，香冬哈哈笑道：“你们看看我们今天的收获。” 他们三个在屋外都没出声，而家里人有的在磨玉米，有的在做针线活，有的在看书、写作业，没有人看到他们进来。 听她这么一喊，全部目光移向他们。 香冬和淦媛把野鸡高高举起，秦淦西则把两只野兔平举。 “哇，这么漂亮的大鸟。还两只？” “淦西抓的兔子也很大啊。” “老倌子，淦西出去就有野味来，你出去却把自己弄伤了，今后再也不要出去了，野味不是你能抓的了。” 奶奶这话一出，让其他所有的声音都停止，让正在和秦励国磨玉米的爷爷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他抓他的野兔和野鸡，和我有什么关系？ 第196章 做出艰难的决定 一觉醒来，秦淦西第一眼看向种植空间已经是习惯。 看到金黄一片的548.5亩稻谷，他很有成就感，可以增加137万斤稻谷，稻谷总库存达到152.6万斤。 把稻谷全部收了，然后又种下，还是种548.5亩。 现在没有空地，只能收多少种多少。 蔬菜也是一样，嫩的、老的蔬菜兑换成功勋点，种子大都留下，只有很少一部分种下。 南瓜子是用来当零食的，还想找点葵花子、西瓜子，可惜一直没有得到。 做完这一切看信息显示屏的时候，他呆了。 137万斤稻谷有一半是系统的，如果不上缴一半稻谷，就需要缴纳2833个功勋点，而这次蔬菜兑换的功勋点才14.5个。 功勋点问题，这是一个大问题。 现在虽说有个功勋点，可这是要用于系统升级的，如果缴纳一半稻谷，可以不减少2833个，可这稻谷留着有大用啊，而且过两天，又有750亩稻谷要收，需要上缴系统的功勋点会超过4000个。 以前产量不高，消耗几个、几十个功勋点无所谓，但这也太多了啊。 在没有大数额功勋点增加的情况下，这么大量的功勋点消耗，下一次升级何时才能完成？ 是留粮食还是留功勋点？ 他陷入了纠结。 粮食有大用，功勋点的作用对自己而言更大。 再去捕猎，抓大量的野猪，抓大量价值高的甲鱼、泥鳅、草虾、黑鱼、青鱼等品种？ 这种途径明显是不合适的。 储藏空间就这么大，要给粮食留出足够的空间……那么只有一条路，去找金银玉器。 盘算一会后，他咬着牙做出艰难的决定：“找金银玉器！” 他选择了粮食，放弃了功勋点，让功勋点数马上下降到个。 看着好不容易积累的功勋点数字马上减少2800个，他心痛了几秒，看向时间，六点半了，连忙起床。 洗漱完毕后，他感觉无事可干了。 以前都是上午要去三家单位送货的，现在不想了……不是不想，而是要注意影响。 纺织厂古宜机和医院赵克勤明显不是很牢靠的人，今后万一给自己来一下，那就吃不完也兜不走；锅炉厂叶柳生能靠得住，但昨天已经送了，也不能天天送。 抬头看了一眼屋后的山，他系上柴刀、扛着锄头、拿一个篓子装着麻布袋出门去。 奶奶在他后边喊：“淦西，马上要吃饭了，你去哪里？” 他回应道：“上山去看看。你们先吃吧，不用管我。” 农村就是这样，早餐很早，晚餐很晚，两餐基本不见阳光。 屋后的山里，方圆十里他前段时间都走过，能移栽都移栽进了种植空间，如果不继续往深处走的话，按理没什么可寻摸的，但他今天不是去寻摸新品种，而是把种植空间里的担心弄出来。 起床后被减少2800个功勋点，他想清楚了很多，有些东西该取出来就要取出来，即使没到收获的季节，也要取出来。 所以在翻过第一道山脊后，他坐到一块石头上面，从种植空间里抠天麻、百合、黄精、沙参、麦冬、脚板薯。 很快，篓子满了。 很快，麻布袋满了一大半，有一百二十斤他才罢手。 然后，他在前方的三个小峡谷里跑一圈，不断地埋这六个品种的种子。 他知道用种子种出来的百合可能会有苦味，天麻种子很难发芽，但没办法，现实世界的其它种植方法太过繁杂，他不会。 种子不少，能出多少算多少。 下一次再收获的种子，都要种在空间里，毕竟那里才能贡献更多的功勋点。 把种子全部种下去后，他回到原地，从种植空间摘了一些覆盆子和高粱泡吃，然后喝点空间泉水把嘴里的甜味、香味冲洗干净，等时间过去一个半小时后再回返。 进入大门，他首先把锄头放下。 淦媛过来想帮他卸下麻布袋，他只给她篓子，“那个你拿不起，篓子可以。” 淦媛接过篓子，“呀，这是什么？” “天麻。” 爷爷走过来，拿过篓子看，“现在不是挖天麻的季节，怎么挖回来了……不过这天麻好像不错，好像到了季节。” 秦励国把麻布袋接过去，“呀，不轻，都是天麻？” 秦淦西边解柴刀边回应：“不是，是百合、黄精、麦冬、沙参和脚板薯。” 爷爷很是疑惑，“这天麻的品质很好，山上能长出这样的？还能挖这么多？” 奶奶是无脑信任她的大孙，哼道：“你能比得上我大孙？这不是挖回来了吗？” 爷爷顿时把所有疑惑都抛除，东西在这里，不是从山上挖回来的，又是从哪里来的？ 姑奶奶打开袋子，一样样地捡出来，“百合怎么会这么大个？黄精、麦冬、沙参和脚板薯也不小，淦西，你是找到窝了？” 秦淦西笑着说：“其实我上个月就发现了，没有挖。怕今后没时间，所以今天挖了回来。” 奶奶责怪道：“知道地方也不多喊两个人去，不怕把自己累着了？淦西，今后不能这样了。” 秦淦西嘿嘿笑道：“奶奶，您放心，累不着我的。我都计算过了，不会有很多。” 奶奶嗔道：“这么大一麻袋，还有一篓子，你说还不多？” 秦淦西嘿嘿笑着说：“有点超出我的预料，但不多，还拿得动。” 奶奶拉着他的手，“歇歇汗吃饭，我们都吃过了。” 秦淦西很听话，马上坐到竹躺椅上歇汗，看着他们把东西一样样地分开。 这五种东西的处理方法各不一样，他就不掺和了。 脚板薯的储存和储存红薯一样，吃法也差不多，最简单。 麦冬、百合、沙参不晒干也可以，但晒干可以保存更长的时间；天麻要想保存更长的时间，需要蒸软后烘干（阴干）；黄精最为复杂，需要七蒸七晒。 爷爷奶奶和姑奶奶对处理这些东西很在行，很快就分开，然后进行不同的处理。 何娟则给秦淦西端来一碗蔬菜大米稀饭，又拿来两个用油煎熟的玉米饼，还有一个煮鸡蛋，“这是用昨天的大米和玉米做的，可香了。” 正在看书的欣莎马上搭话，“大哥，真的很香，从来都没吃过这么香的稀饭和玉米饼。” 秦淦西揉揉她的头，“是稀饭里加了油盐蔬菜、玉米饼用油煎过吧？” 这话一出，欣莎迷糊了。 是这样的吗？ 秦淦西笑了笑，开始干饭。 稀饭果然很香，玉米饼也没有以前的那种粗糙感，比铁锅炖大鹅旁边的玉米饼还香。 第197章 香辣蟹 吃过早饭后，秦淦西检查了一下水池里的存货。 甲鱼还在，鱼只有一条鲶鱼，螺蛳很少了，只有三四十斤。 看到他在检查存货，姑奶奶笑着说：“我们干了一个星期的螺蛳肉，已经干了四十斤，估计还可以干二十斤。” 秦淦西笑着应道：“干这么多，弄了四五天吧？” 姑奶奶摇了摇头，“没有。这么多人齐上阵，两天就弄完了。也幸好一直出太阳，才让螺蛳肉干得这么快。” 秦淦西嘿嘿笑道：“那我们今天再去捡一点，可以吃新鲜的。” 他拿了一个箩筐和一个水桶，然后又拿起撮箕和捞网耙，笑着吆喝一声：“谁和我下河？” 几小只马上站起来，冲向院子里的各个角落。 “我去。” “大哥，我要去。” 何娟怒道：“都去干什么？还要扯猪草呢。” 几小只的神情立马萎顿，小脸紧绷，小嘴嘟嘟。 秦淦西笑着说：“把背篓、篮子带好，河边的草更多。” 几小只立马喜上眉梢，欢呼着继续冲向各个角落。 何娟嗔怒道：“你这么做，让我没一点权威了。” 秦淦西嘿嘿笑道：“妈，我们应该以德服人。他们玩了，猪草也打回来了，何乐而不为呢？” 边说边往外面走，生怕她追过来给两巴掌。 这次，秦淦西带着他们往下游走了五里，这五里中有一大一小两个洄水湾，还有一段比较长的水草带。 只有在这样的地方，他才能“捕获”更多的鱼虾。 因为要扯猪草，所以几小只不断扫描路两边和河边，看到有猪草的地方，他们便大呼小叫，讨论这里可以扯多少。 走了不到三里，他们见怪不怪了。 太多了，扯三五天都扯不完。 下河前，秦淦西对他们说，今天要把螃蟹也抓了，且把水草带让给他。 以前下河是不抓螃蟹的，因为费油，而且肉少，不够费事的。 不让他们去水草带，是担心他们把小鱼小虾吓跑。 他这么一提出，其他人全都应承下来，只在河中间走，摸螺蛳，抓螃蟹，捞小鱼、扯猪草。 他们很忙，秦淦西也很忙。 在第一个洄水湾里“捞”了十斤黄鸭叫、四斤白条鱼和六斤鲫鱼，还有四条共二十斤的鳊鱼，把水桶装满了。 他要他们把猪草汇集到一个背篓里，压得紧紧的一大背篓，然后背着背篓、提着水桶往家里跑。 再次跑来后，他又在那个洄水湾里“捞”了六斤鲫鱼、六斤黄鸭叫，然后转向水草带，很快“捞”了三十斤草虾，看到草虾要跳出箩筐，他把鲫鱼和草虾倒进箩筐，然后背着一背篓猪草和一箩筐渔获跑回家。 这么多的收获，把家里的老头老太太吓着了。 一个小时跑一趟，这也太多了。 吓是吓着了，后续处理还是要进行的，于是他们开始制作虾干，处理活力不够的鱼。 “这河里有这么多鱼虾吗？淦西这几次下河，都会抓不少的鱼虾回来。” “没有这么多，淦西从哪里抓来的？他又不会变。” “以前可能只顾玩了，没把心思放在这上面。” “我的大孙长大了啊。自从他爷爷住院后，他的变化太大了。抓鱼厉害，抓青蛙厉害，敢独自打野猪，帮娟子、励国找工作，现在更是会发明机器设备，还上了央日报和省日报。唉，这种变化是好，就是他太累了。” 秦淦西不知道他们在议论自己，不到一个小时后，又背了一背篓猪草、扛了一箩筐草虾回来。 这一次，他送回来四十斤草虾。 面对他们的质疑，他解释是把那段水草带被捞完了，因为水太浅，所以草虾很集中，很容易捞。 快十二点时，他带着淦媛五小只兴高采烈地回家。 他这次是挑着箩筐和水桶，背着满满一大背篓猪草、顶着一个撮箕回家的。 箩筐里装着六十斤鲶鱼，水桶里装着六十斤鳙鱼，满满的一担。 五小只除了欣莎只拿着篓子和捞网耙，其他人都背着满满的一背篓猪草，提着满满的一篓子渔获，把撮箕、簸箕罩在自己头上。 看到他们一行人兴奋的模样，奶奶和姑奶奶大笑不止，爷爷和秦励国则嘴角微翘。 何娟笑骂道：“淦西、淦媛，你们都是大学生了，看看你们自己，像个什么样？” 淦媛转身看向后方的队伍，哈哈大笑着蹲了下去。 其他几小只疑惑地看去，然后也哈哈大笑起来，把背篓放下，提着篓子、顶着撮箕簸箕在院子里疯跑。 一个个的装备差不多，模样也差不多，很滑稽。 他们在回来的路上，只是兴奋地说自己捡了多少螺蛳、抓了多少螃蟹、被螃蟹夹了几次、螃蟹老是往篓子外面爬，都没注意其他人的装备，现在一看，确实很滑稽的。 秦淦西把鳙鱼和鲶鱼全部放进水池后，要他们把螃蟹捡出来放进水桶。 捡完还真不少，有大半桶；螺蛳也不少，有四五十斤。 据他们说，他们抓的都是中小个的，有些大的他们不敢抓，让它们逃了。 奶奶问道：“淦西，螺蛳还有一点肉，怎么把螃蟹抓回来了？” 他笑道：“奶奶，我今天给您做个香辣蟹，保证您吃了还想吃。” 何娟笑道：“那感情好，饭已经煮上，我们正愁中午吃什么菜，菜就由你来决定了。” 秦淦西和几小只商议，很快决定出三菜一汤：炒肉片，香辣蟹，咸鱼炒茄子和煮黄鸭叫。 除了香辣蟹，其它三个菜都做过，淦媛、香灵和香冬都会。 于是要香灵去做菜，他带着淦媛几个处理螃蟹。 选择中小螃蟹，开盖、去蟹心蟹肺、去蟹胃、去蟹脐；把蟹一切两半，掰下蟹钳，拍裂；从四条蟹腿中间，一切两半。 把处理好的螃蟹放入一个大盆中，加少许盐和酒，然后抓匀，腌制五分钟。 弄点昨天晚上磨出来的玉米粉，在蟹块表面裹一层。 起锅烧油，大火烧至六成热后，把蟹块放进去，等蟹块变成红色时，将其捞出来，沥去油。 清锅后再加油，把花椒、干红辣椒炒香，再加入葱、姜、蒜爆香，然后加入炸好的蟹块，再加适量的水，盖上锅盖焖烧5分钟。 时间到了后，揭开锅盖，加入青椒圈、红椒圈翻炒，待青椒、红椒炒熟后出锅。 第198章 造孽呢 香辣蟹出锅后，秦淦西看到五小只都围在他周围，便给每人吃了一块。 一阵“嗦哈”“嗦哈”后，厨房里爆出一阵大喊。 “哇，太香了。” “哇，太好吃了。” “好吃！我中午只吃这个香辣蟹了。” 事实证明，这道菜还是很不错的。 尽管奶奶和姑奶奶一直在嘀咕“这是费了多少油”，但吃的一点都不少。 因为还有三个菜，所以还没等饭吃几口，这个两大碗菜便只剩两个大空碗……碗底的那点汤汁都被香冬、欣莎和平安抢完了。 因为用的是中小螃蟹，炸的又很到位，桌上没见一只螃蟹脚，被全部吃掉了。 秦淦西也觉得很好吃，虽然没有蒜茸辣椒酱、蚝油、酱油，用的也是比较粗糙的玉米粉，但香度、鲜度，比前世吃的任何一次都香。 香灵舔舔手指后问道：“大哥，那些大的也能这么吃吗？” 秦淦西笑着点点头，“也可以，不过螃蟹脚可能不能这么吃，只吃里面的肉。太硬了，很难消化。” 这个时期的人不需要补钙，吃的都是五谷杂粮，钙很充足，螃蟹脚的壳那么硬，即使有一副好牙口，胃估计也受不了。 接着说道：“如果大姑在，我估计她会把大螃蟹蒸着吃。” 香灵问道：“也和剁椒鱼头一样吗？” “肯定不一样了。那样吃就是吃一个鲜味。” “大哥，为我们晚上试试蒸螃蟹。” “淦西，我和你爸明天要带点香辣蟹去工厂，你要炒一些。” “行。我多炒一点，给同学们也带一点去。” 这么一说，欣莎马上说道：“大哥，多炒一些，我中午还没吃过瘾，晚上还要吃。” 她这么说了，其他几小只也举手示意，晚上还要吃，即使奶奶、姑奶奶说很浪费油也阻止不了他们想吃的决心。 于是，秦淦西下午真的炒了一大锅，把今天抓的螃蟹炒了一半，大的没动，小的只剩三分之一了。 他把何娟他们带菜的特大号装满，然后给自己装满一个小坛子，还剩三大碗，又美美地吃了一顿。 晚饭后，香灵问蒸螃蟹怎么吃，秦淦西又把吃的方法告诉她们。 吃蒸螃蟹其实很简单：把螃蟹清洗干净，水开后蒸十五分钟就行；吃之前准备好葱姜蒜米醋，稍微加点盐（家里没酱油，只能加点盐），蘸着吃就行。 吃的时候需要注意的是，要把腮、心、胃、肠去掉。 不过他建议现在不要吃蒸螃蟹，要等几个月，那时候有蟹黄了才好吃，现在可以用来熬粥，放两三只剁碎的螃蟹，放点姜丝和盐，味道也是极好的。 时间到了六点半，他骑着自行车，驮着带回来的容器，装着一个小坛子，朝学校奔去。 到渡口时，手里只有一个小坛子。 渡河过程中，他看到了不少鱼群，只不过没有值功勋点的青鱼、黑鱼和草虾，他一条都没有收。 现在虽然还很需要功勋点，但几个几十个还是没放在眼里。 抓这些不值功勋点的，还不如腾出空间给粮食。 下了轮渡，他还是没有拿出自行车，如同以往一样用脚丈量渡口到宿舍的距离。 走着走着，他看到前方有三个很小女孩，她们提着一盏煤油灯在路上走。 乍一看有些熟悉，细看之下认出来了，是邢志勇家的三个孙女。 他释放意识查探过去，周围没有她们的爸爸妈妈，也没见邢志勇两口子。 两个两三岁的，一个五六岁的，她们这是要去哪里？ 他拿出手电打开，走到她们面前问道：“小朋友，怎么只有你们三个在外面，你们家的大人呢？” 那个大的一脸紧张地看着他，一个小的哭着说道：“他们说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是贼，都被抓走了。” 我勒个擦！ 他的脑袋有些懵。 都被抓走了，不管三个小孩，想要她们去死吗？ 刹那间，一股愧疚充斥他的脑海。 是自己做事图爽快了，没想到会带来这样的结果。 在前世，只要家里有这么小的小孩，那么会把妈妈留下来的，量刑也会减轻。 记得有个女du犯的案子，因为抓捕的时候没考虑到她家有三四岁的小孩，导致那小孩饿死在家，引起舆论大哗，最后不少人因此受处分。 他问道：“你们现在要去哪？” 大女孩很紧张地看着他说：“我带妹妹去找外婆。” “你知道去外婆家的路吗？” 大女孩看着他摇了摇头，但语气很坚决地说：“在山的后面，绕过这座山再绕一座就能找到的。” 小女孩的话，让他不知道说什么了。 绕过这座山就要走二十来里，那么再一座呢？ 秦淦西从背包里拿出糖油粑粑，给每人一个，“你们太小，走不了这么远，还是回去吧。” 三个小孩接过糖油粑粑，马上大口吃起来，狼吞虎咽。 “你们什么时候吃的饭？” 大女孩吃的时候也在看着他，抽空回答道：“昨天晚上。我们今天饿了就喝水。” 造孽啊。 秦淦西差点泪崩，很想怒骂自己，也很想怒骂很多人，但最终还是忍住了，说道：“不要去找外婆了，回去吧，叔叔送你们回去。” 大女孩说道：“叔叔，家里没有吃的，我们会饿死的。” 秦淦西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只能说：“先回去。今晚太黑，你们看不清路，会走丢的。” 她们还是听劝，提着煤油灯转身往家里走。 秦淦西跟在她们后面，看着她们三个吃完糖油粑粑，然后开始舔手指、手掌，便又拿了三根油条出来，给她们一人一根。 快到那个岔路口时，他看到前方有人拿着火把冲出来，嘴里在大喊：“鹃妹陀，你在哪里呀？” 是邢志勇的两个儿媳妇，她们找来了。 秦淦西大大地松了口气，还是有人性的。 大女孩提着煤油灯猛地向前跑去，“妈妈，我们在这里。” 跑了两步她又停下，折返回来站到两个妹妹前边，领着她们一起走。 邢家两个儿媳妇飞跑过来，抱着各自的女儿嚎啕大哭。 秦淦西看不得这样的场合，在三个小女孩胸前的口袋里各塞入五颗奶糖、十颗硬糖和五块钱后，悄悄离开。 此时，信息显示屏上出现一行新的信息：【间接拯救三条生命，奖励3个功勋点】 他心叹：“这也能获得奖励？看来我的处理方式得到了系统的认同，恶就应该得到惩罚，善小应该为。” 等邢家两个儿媳妇反应过来，他已经走了五十多米远，手电也熄了。 秦淦西也看到她们在寻找自己，但他没有折返，只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她们今后能过得好。 第199章 骑驴找马 回到寝室时已经熄灯一会。这回不是故意熄灯以后才到的，而是因为陪同三个小女孩走了一段路而耽搁的。 没有酒了，宿舍的人干吃香辣蟹，吃得那一个欢喜。 周春波拿出两瓶菜籽油，“小十，我说要给你油的，这不，家里寄来了。” 秦淦西没有接，“我说过不要的。拿去换酒吧。” 张立维说道：“小十，拿着吧。虽然我们哥几个没有油，但我们也凑钱了，这两斤油权当是几位哥哥凑钱买给你的。” 符雅松跟着说道：“现在谁都不容易。我们多吃一点，你家人就会少吃一点，如果你不要，今后我们都不好意思吃你的东西。” 其他人也依次出声，表达同一个意思，都是要他收下。 秦淦西闻言只能收下，大家都这么说了，再谦让就是矫情。 不过他没有吃螃蟹，今天猛吃了两顿，可以歇歇了。 上床后，他和他们讲着这两天发生的事，在听到今天报纸上登出“炮击金门”的消息时，他终于感受到历史的车轮在“轰轰”碾来。 “长波电台”和“联合舰队”事件已经发生，炮击金门开始了，意味着两大盟友的蜜月期即将过去，接下来就是撕开脸皮了。 他没有参与有关炮击的讨论，但坚信这样的炮击是有必要的。 炮击，意味着两边还在战斗，还是一个国家；炮击，可以控制海峡，不让别国从中间横冲直撞；炮击，可以锻炼炮兵，更可以研究新的大炮。总而言之，这种行动对夏国是很有利的。 他开始收割玉米。 10日种下去的四十七亩玉米，已经熟透，再不收的话，可能原地发芽。 再把四十七亩空地种下去后，他犹豫了好一会，才决定减少功勋点，保留粮食。 虽然会增加十四万斤玉米，但减少了2800个功勋点，使得总数降到个，让他心痛了好一阵子。 在接着摘蔬菜兑换功勋点的过程中，他留了一些比较老的豇豆。 前世，他喜欢吃这种比较老的豇豆，煮的嫩豇豆没有煮的老豇豆好吃，咬起来“兹拉”“兹拉”的，令人不适。 第二天一早，他就在山上把这些豇豆煮了，放进一个坛子里装着，早餐吃了米饭、红烧肉，还有煮老豇豆。 去图书馆借了几本书后，他又过河，到配件厂看他们加工。 中午与何娟、秦励国一起吃中饭，吃他们带来的香辣蟹，还有自己做的黄瓜炒猪肝和煮豇豆。 等他们上班后，他把七百五十亩稻谷收了，然后又种下七百五十亩。 看着增加的187.5万斤稻谷，他很高兴，但看到功勋点又减少了4000个，脸色就发黑了。 稻谷、玉米的周期只有一百二十天，稻谷种有1298.5亩，玉米67亩，这么消耗下去，功勋点扛不住啊。 必须要搞到金银玉器才行。 可前世没关注星沙，不知道这座城市是否有藏宝地，也不知道谁家有金银玉器……到人家家里搞这些，如果不是邢志勇那样的，内心这一关也过不去。 配件厂的设备很值功勋点，那些矿石、零部件也不差，可不能拿呀。 “如果能出国就好了，可以肆无忌惮地收取设备、矿石和零部件。” 这个念头一出现，马上把他吓了一大跳，“怎么能这么想？” 但随后他的心情平静了，反问自己：“为什么不能这么做？” 周遭皆敌，现在是，今后也是，国与国之间没有道义可言，我强他就弱，谁也见不得别国比本国强，既然这样，为何不能这么做？ 紧接着，一个问题出现了，他现在的意识只能覆盖92米，意味着他一次瞬移最远只能是92米，从星沙市到最近稍微发达一些的南棒子国，起码有三千里，需要瞬移次，每次瞬移需要耗费100个功勋点，光瞬移需要的功勋点就达到163万个，即使把玉白菜和玉佩都换了，即使不要系统探路，也到不了那里；即使把库存的340.1万斤稻谷、斤玉米以及储藏空间里的所有物品全部兑换成功勋点，也只能兑换五万七千个，还是到不了那里。 依旧不够，并且是远远不够。 盘算完这些，他老实了，老老实实看书。 下午四点钟去配件厂取走第一批零部件，然后回到机械楼，把零部件放到小组专用教室，然后到那个小教室吃晚餐，继续看书。 此后两天基本上重复这样的操作，到27日下午，他委托配件厂加工的最后一批零部件全部取回。 他回到专用教室时，张立维、周毅发正在那里看报，“大哥、九哥，什么报道这么好看？” 周毅发哈哈笑道：“炮轰金门，把凯申的部队打得狼狈逃窜，损失惨重。如果不是东边宽一些，我们完全可以跨上金门岛，然后轰那边，掩护部队打过去。” 张立维看着他提回来的配件，“小十，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秦淦西放下手中零部件，“最后一批，保质保量的完成了。你们的呢？” 周毅发大手一挥，气势逼人地说：“如果没完成，我们不敢坐在这里。五哥的也完成了，他去寝室拿饭盒，只有四哥还没回来。” 张立维补充道：“他的零部件任务已经完成，今天是催玉米棒子。估计这事很难，星沙产玉米不多，即使有，估计早就被搓了。” 他的话音没落，周春波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大哥、小五，你们在吗？出来帮忙扛玉米。” 一看门没锁，就知道里面有人，所以他大大方方地吆喝起来。 秦淦西马上朝门外走去，“四哥，我来了。” 走出门一看，他推着一辆自行车，车上驮着两麻袋玉米棒子，在他旁边走着的，是周益民。 周益民哈哈笑道：“小秦，我终于找到你了。这几天，我天天往你们学校跑，今天第一次才找到你们小组的人。” 秦淦西笑问：“大队长找我们，是零部件全部到位了，想让我们去组装，还是想用我们的打谷机打小麦？” 周益民哈哈笑道：“都想。小麦也到成熟期了，再不收割就会熟透，熟透就会掉落，减少产量。” 指指两袋玉米棒，“你们学校找到我们大队，说要一些这个，我没想到是你们小组要，早知道这样，我们就帮你们送过来了。” 秦淦西闻言一愣，然后哈哈笑道：“我没想到你家大队有玉米棒啊。还真是，我们骑驴找马了。” 第200章 准备再次熬夜 秦淦西虽然从江边走过，也从田间地头走过，但确实没看到周益民的大队种植玉米，如果知道他们有种植，还费那么多事干什么？直接去他们大队去加工就行了。 他看了一圈零部件，然后对周益民说：“大队长，我们把零部件和工具拉到你们大队仓库去，先把打谷机组装好，然后帮你们组装拖拉机和旋耕机。那条路比较宽，可以走拖拉机，你看怎么样？” 周益民狠狠地拍了一下手掌，“好！你们的饭菜，我们解决。” 秦淦西没有拒绝，对张立维等人说：“大哥，你去和廖老师说一声，说我们明天去……” 周益民连忙接话：“山麓大队。” 秦淦西接过话去，“我们今晚去山麓大队组装，然后明天现场做试验，脱麦粒、平地、运麦子，请他过去现场指导。周大队长，你今天也和于大强区长说一声，毕竟他也一直在关注这件事，也请他现场指导。” 张立维答应了，转身就往外走，“好，我去请廖老师，看他有什么安排。” 周益民听后点头，“好的，我等会就去。你们知道走吗？” 秦淦西笑道：“我们上次就是走大路回来的。” 周益民马上朝外面走，“那我去告诉于区长。” 走到门口又停下，“小秦，我觉得明天下午进行现场试验更好，这样你们有足够的时间，领导们也有时间。” 秦淦西听言点了点头，“这样也行。不过，我们今晚还是要加班加点组装，到时候请帮我们弄点柴烧个火，既驱蚊子又照明。” 周益民很爽快地答应了，然后骑上自行车而去。 秦淦西招呼一声，“四哥、九哥，我们搬家什吧。” 周毅发哈哈一笑，“好咧，不过先容我扎个势。” 说罢，蹲了个马步，然后“哈哈”打几拳。 秦淦西用脚背踢踢他的屁股，“光扎势，不见你涨力气，也不见你变灵活。抓紧的，干活。” 三人把拖拉机车厢装好，把打谷机的零部件装上去，然后把玉米棒装进去，最后把工具打包装上去，检查无遗漏后，等张立维和邹立群来。 在等待的期间，周春波问道：“小十，这两个产品弄好后，我们接下来研究什么？” 秦淦西问道：“你们有什么思路没有？” 这四个产品的思路都是他出的，他也想听听他们的想法，都是工科学生，发现问题很重要，只有具备发现问题的眼光，才会在研发的道路上走得更远，也才能在今后的事业上走得更远。 周春波挠了挠头，“我还真没什么想法。我也想过把手扶拖拉机、旋耕机系列化，但连这个产品都没投产，又觉得那些不切实际。” 周毅发倒是说道：“我有些思路，既然我们的定位是农业机械，那就在这里面深耕。拉货的有了，整地的有了，加快收割的马上就会有，那么还有什么呢？拉货的有中型、大型拖拉机、货车、火车，这些都是可以研究方向；” “四哥说了，手扶拖拉机、旋耕机系列化现在不现实，也确实不现实，只有生产后才能考虑这些，但从挖土开始到收获这个过程，还有很多细节。” “比如说播种，比如说更有效率的综合性机具……” 听着他的话，秦淦西暗自惊讶，这个九哥平时看似说话不动脑子，但考虑问题很系统，并且很接地气，播种机现在没有，联合收割机也没有，他却已经推理到了，有研究人员的素质。 在后世，将会有各种各样的农业机械出现，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到2013年，全球农业机械产值为1,727亿美元，可见市场之大，产值之高。 聊了一会后，张立维和邹立群带着廖祚祥到来。 廖祚祥问道：“秦淦西，你的打谷机确定能成功吗？” 秦淦西点头，“很确定，包括手动玉米脱粒机也很确定。” 有前世的经验，有近期大量知识的托底，他对这两款产品有绝对的把握。 廖祚祥点了点头，“那就好。既然你们这么有把握，那我就请系领导、学校领导明天下午去山麓大队现场观摩。对了，我看你们把拖拉机装好了，这是要去哪里？” 秦淦西应道：“去山麓大队的仓库，今晚我们在那里组装。” 廖祚祥搓搓脸颊，“又要熬夜吗？那里不是学校，是人家的地面。” 秦淦西笑着说：“周大队长已经答应了，应该没问题。” 张立维等人也都赞同，说不会有事。 廖祚祥点了点头，“既然你们已经考虑过，那我就不多说了，但有一点你们一定要记住，下午一定要让所需设备处于完好状态，拿出最完美的状态。” 秦淦西等四人同时点头应诺。 没有别的叮嘱后，廖祚祥离开。 秦淦西把刚才三个人交流向张立维和邹立群说了，要他们两个也考虑一下，明天找个时间讨论一下。 他有原主的基础，有近期吸收的大量知识，又有技术相对发达时代的见识，现在不说媲美国际国内工程系大拿，一般的产品开发还是不惧的。 在全世界技术水平差不多的年代，他有这样的底气。 然后，他给他们讲解拖拉机的操作，让他们熟悉拖拉机驾驶，待他们了解各种操作后，才载着他们驶向山麓大队。 在学校的路还很宽敞，并排走四辆都不成问题，但拐进山麓大队后，路马上变窄，刚好能容下两个轮胎。 拖拉机在这样的路面上行驶，秦淦西开得小心翼翼，把车上四人看得胆颤心惊，连连问会不会翻车。 听着这些都市土包子的问题，他大声地告诉他们：“放心，翻不了，即使翻了也不会让你们伤着。” 不是土间路就是宽田埂，哪能翻车，又能翻到哪里去？ 来到大队仓库时，坪上已经烧起四堆大火，中间堆放着一堆零部件，周围有四个男子。 看到手扶拖拉机驶来，他们四个迎过来，“是工学院的秦淦西吗？” 秦淦西朝他们挥挥手，然后把车停下来。 第201章 手动玉米脱粒机 秦淦西和张立维等人在四个队员的帮助下，把电动打谷机、手工玉米脱粒机的零部件搬下车，然后开始组装。 这两种设备的组装比较简单，组装完后还不到十一点。 秦淦西一直蹲在地上组装，等组装完站起来的时候，看到外面围了十几个人，其中就有于大强和周益民。 和他们打招呼后，于大强呵呵笑道，“秦同学，你太专心了，周大队长喊了你几声，你都没有回应。” 秦淦西惊讶地看了周益民一眼，然后不好意思地笑道：“对不起周大队长，可能是我比较投入。” 周益民摆摆手，“我看着你紧盯每一个零部件，知道你很专注，便没打扰你了。” 秦淦西拿来一个玉米脱粒机，“周大队长，你可以试试玉米脱粒。” 周益民问道：“可以试吗？” 秦淦西点头，“放心试，很难坏的。” 周益民马上从车厢里拿出两个玉米，左手抓着玉米棒子往套筒里塞，右手抓住摇柄就要使劲转。 秦淦西笑呵呵地说：“不要用这么大的力，两根手指抓住就行。” 这个手动玉米脱粒机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只有一个支撑架，加上一个转轮，再加上两个套筒，不用教就会。 周益民将信将疑地用大拇指和食指抓住摇柄，然后转动转动，玉米粒哗啦啦地往下掉落，“哈哈，这玩意好，五岁孩子都能用。” 待棒子被剥掉一半后，秦淦西要周益民将棒子换一头，也很快脱完。 拿下玉米芯检查，上面一颗留存的玉米粒都没有，这让周毅发大为惊讶，“没想到这个小家伙的威力这么强，效果这么好。我记得现在的那些铸造产品，不但容易坏，偶尔被卡住，玉米芯大都会破碎，上面留着的玉米粒还不少。”。 于大强把周益民拉开，“我来试试。” 周益民连忙说：“区长，你计时，我再剥一个。” 于大强顿时“好好好”，“我说开始你就开始。” 等周益民两根手指抓住摇柄，玉米棒塞进内套筒，于大强喊道：“开始！” 周益民马上转动转轮，把玉米棒往里面塞，待进去一半后，又退出来换另外一头进。 待玉米粒脱完，把玉米芯退出来后，于大强大声说道：“十二秒。” 接着，他伸出食指拧着眉心，“一个十二秒，五个一分钟，周益民，你说一个小时可以脱多少？” 周益民挠了挠头，“具体我也不知道，但两分地的玉米棒子是可以脱完的。” 转头问秦淦西，“淦西老弟，你说能脱多少？” 秦淦西呵呵笑道：“我有不清楚。研究出这个，只是觉得我们现在铸造的那种效率地，就像我同学刚刚说的，缺点太多，所以想弄个更简单的出来。” 前世他用过，知道其加工能力，每小时可以脱五六百斤，但现在的玉米棒子短，所以他也不敢说出一个数字。 见他们两个都说不出具体数字，于大强说道：“周益民，你再弄一个，我还计时。” 秦淦西点了点头，“如果要想得到一个比较准确的数据，那就要多脱一些。” 刚才两个，周益民都是慢悠悠的，可能是怕刮到手，所以推进速度比较慢，其实外面这个套筒内筒长，就是防止被刮到手的。 周益民马上搬来二十多个玉米棒子，和于大强配合验算脱粒机的工作能力。 周益民一通操作猛如虎，脱粒机周边玉米粒子飞舞。 在脱完二十个的时候，于大强喊停，“两分四十二秒。不会吧，八秒一个？” 周益民呵呵笑道：“区长，我感觉越来越熟练了。如果再多十个，估计时间还要短。” 于大强把手表递给秦淦西，“淦西同学，你帮我计时，看我剥二十个需要多久。” 这玩意的操作太简单，于大强看了这么久，上手的时候比周益民还快，二十个弄完，还不到两分四十秒。 待把这个数据说出来后，秦淦西笑道：“这个只能算是最大生产力，不能太当回事。” 说实话，他都没想到他的操作能力这么强，如果玉米棒子大一些，每小时加工个五六百斤还真没问题。 于大强点了点头，“确实是。” 随后抓着他的双手很严肃地说：“淦西同学，你想过没有，小孩也能用这个脱粒，可以减轻成年人多少劳动？成年人可以利用这些时间，去干更多的事情。你们这个看起来很简单的小机器，对农业生产又是一个很大的贡献。” 秦淦西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只能说：“有帮助就好，有帮助就好。” 于大强转头问道：“周大队长，饭准备得怎么样了？” 然后拍拍秦淦西的手，“淦西同学，知道你们要连夜组装拖拉机和旋耕机，所以大队给你们准备晚餐……不算晚餐也不算早餐，你们吃完后后再干，要注意休息。” 周益民说道：“于区长，饭菜快好了，你也吃一点再走呗。” 于大强摆摆手，“不用，我吃了晚饭，接下来只是睡觉，不能浪费。淦西同学，明天下午，我会和区里其他领导一起来，估计还有市领导，甚至省领导。希望你们能顺利，能以最好的状态迎接领导们的莅临检查。” 秦淦西连忙说：“保证完成任务。于区长，一起吃点再走吧。” 于大强摇摇手，快速离开了这里，虽然已经半夜，但秦淦西看到他的脚步很轻盈。 周益民呵呵笑道：“老弟，本来你们来帮我们组装四台手扶拖拉机和四台旋耕机，于区长就很高兴，现在亲自试验了这个脱粒机，我看他是想连夜找上级领导去汇报。” 秦淦西惊讶地问：“不会吧？” 周益民呵呵一笑，“老弟，你不知道，我们大队准备搞蔬菜基地，最缺的就是能提升劳动效率的机械，你现在这些都是提升效率的，他会不高兴吗？” 秦淦西问道：“你们也想搞大棚吗？” 周益民惊讶地问：“大棚？什么大棚？” 这时候没有大棚的概念吗？ 秦淦西也愣了，“那你们准备种什么蔬菜？” 周益民也愣了，“不就是菠菜、白菜、萝卜等当季蔬菜吗？” 秦淦西差点给自己一巴掌，嘴欠，不动脑筋乱说话。 第202章 有鲠在喉 通过问周益民，才知道他们只是利用田地种当季蔬菜，比如冬季种萝卜、白菜、菠菜等，夏天种黄瓜、豇豆、苋菜等，并不是种植反季节蔬菜。 在周益民介绍这些的时候，那四个壮年把饭菜提了过来。 饭有一鼎罐，纯纯的白米饭；菜只有两个，一个炒笋干炒腊肉，一个丝瓜汤。 秦淦西五人一点都不客气，盛了饭就吃，不比周益民和那四个壮年吃的少、吃的慢。 吃完两碗后，秦淦西觉得有七成饱了，便不再去盛，说自己吃饱了。 张立维四人和周益民他们一样，一碗接一碗地炫，直到把一鼎罐的饭和两大盆菜吃完。 吃完消食的时候，周益民问秦淦西大棚是什么。 当秦淦西告诉他，大棚可以种植反季节蔬菜的时候，他兴奋了，让他把大棚讲一讲。 幸好他在杂志上看到过大棚的概念，而前世也去过不少种类的大棚，所以能讲出一些道道来。 可以看出，周益民对此很感兴趣，反复地说了好几遍：“老弟，你这个有搞头。如果我们大队搞成功，今后你们家的蔬菜，我们优先供应。” 休息半个小时后，秦淦西开始安排组装，要周毅发先指导周益民他们组装车厢，他们四个则组装拖拉机头。 车厢的组装很简单，稍微指点一下，周益民他们就会。 手扶拖拉机车头的组装比较复杂，他们组装完四个车厢，秦淦西他们还没组装完一个。 秦淦西便要他们过来帮忙，顺便跟他们讲零部件的名称、作用。 看过组装，今后一旦出问题，就比较容易找到问题的关键，修理起来更简单。 这一组装，一直到五点半才完成四个手扶拖拉机的头。 周益民有些头脑昏沉了，他拉着秦淦西的手说：“老弟，先休息一会，等会饭就好了。” 秦淦西笑道：“老哥，现在不能休息，还有四个旋耕机没组装完。装完了，我们再好好休息一下。现在是冲锋的时候，你不能半路喊休息，不然会泄气的。” 周春波补充道：“周大队长，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周益民哈哈笑道：“你们说的有理。我没想到，你们的干劲这么大。” 周毅发应道：“早点完工早点利索。我们还要检查车子的性能、打谷机的性能，下午就要检验，容不得半点松懈。” 早餐很快送过来了，还是大白米饭，还是腊肉，只是蔬菜的丝瓜换成了茄子，秦淦西等人没有停下手头工作，直到组装完才开始吃。 有十个人参与，其实组装四台旋耕机也不要多久，两个小时就搞掂。 吃完早餐后，大家休息了十分钟，便开始一台一台地试验。 确认每一台都成功后，秦淦西以为可以休息了，没想到周益民来劲了，他想要学开手扶拖拉机。 秦淦西也没有推辞，随后告诉他们如何开手扶拖拉机，以及使用旋耕机时应注意的事项。 在他们学着开手扶拖拉机的时候，很多小孩闻声跑来看热闹，叽叽喳喳的，不是跟着车跑，就是陪着车跑。 为了安全，秦淦西要周益民把他们全部赶到一旁，然后两人在一旁看着那四个中年开。 “老弟，这拖拉机学起来很快啊。” “如果不容易学的话，这玩意的意义就不大了。不过也不能大意，速度快的话，转弯不能太急，不然容易翻车。” “老弟，你现在说这个不合适吧，他们在学车呢。” “呵呵，不要信那些。只要学得精，开车很小心，就不会有翻车的情况。” 两人坐在仓库旁边聊天，张立维四人则在仓库里睡觉。 忽然，秦淦西感觉有人轻轻拉扯自己的衣服，扭头看去，是邢家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怯怯地看着他喊道：“叔叔。” 周益民转头看到那个小女孩，问秦淦西：“老弟，你认识她？” 小女孩怯怯地说：“那天晚上叔叔给我和妹妹吃了好吃的，还给了我们钱和糖。” 秦淦西感觉有种做坏事被人识破的感觉，摸摸小女孩的头，“找叔叔有事吗？” 小女孩摇摇头，鼓起勇气说：“我看到叔叔在这里，所以想来谢谢你。” 说着，双腿往地上跪去。 秦淦西噌地转身，将其抱起，“不能这样，不然叔叔不喜欢你了。” 看到小女孩的眼睛瞬间通红，他问道：“吃了早饭没有？” 小女孩摇摇头。 看到她的回应，秦淦西就觉得这句话问的，让他自己都尴尬了。 她没吃早餐，他能有什么办法？ 这里是大队仓库，即使想给她买吃的，也要走几里路；如果从储藏空间里拿出东西，那是找死。 还好周益民反应快，他跑去捧来一捧玉米，让她把衣服撩起来，然后放到她衣服里，“回去吧，煮熟了吃。” 小女孩有些慌乱，“不要呢，爷爷，我就是来感谢叔叔的。我娘说了，我们三姊妹都要感谢叔叔。” 秦淦西摸摸她的头，“不用感谢。拿回去吧，不要饿着。” 周益民也说：“拿回去，你家还有妹妹，你和她们都要长个子呢。” 小女孩朝两人一鞠躬后，蹒跚往家里走。 周益民叹道：“生在那个邢家，真是不幸。一家三个男的都小偷小摸，家里的活从不干，结果被人发现了，偷来的东西全被没收，抓走了四个，留下两个媳妇带着三个小女孩。” “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邢家平时对她们好一些，周围的人也不会说什么。满屋子的坛子，坛子里都是吃的，鸡鸭鱼肉样样齐全，米和谷子有千把斤，还有千把块钱，结果只有他们两口子和两个崽吃，四个吃得油光发亮，两个媳妇和孙女分开吃，平时就是吃很稀的稀饭、咸菜，骨瘦如柴。” “现在好了，钱和东西都被没收了，她们什么都没有。老弟，你猜猜她几岁了？” 秦淦西想了一下说：“六七岁？” 之前认为她只有五六岁，现在他这么问，应该不止，所以往大里猜。 没想到周益民摇了摇头，“快八岁了。她下面本来有两个妹妹的，中间那个在四岁的时候饿死了。” 秦淦西顿时有鲠在喉，非常难受。 第203章 各级来验证 一个上午过去，不但张立维等四人把手扶拖拉机开得很溜，就是周益民和大队里的四个也是如此。 秦淦西没有动，他去仓库里睡大觉，一觉睡到十二点半，直到他们把他叫起来吃中饭。 吃饭的时候，听到他们大讲开拖拉机的感受，秦淦西不由得想到，后世那些初学车的情况大抵也是如此。 吃过中饭不到二十分钟，时间刚刚一点，就有一大队自行车驶来。 秦淦西看到，上次来的省日报、央日报记者又来了，学院的领导、于大强和一群不认识的人也来了。 学院还是朱副院长那五个人，外加刘处长。 把自行车停好后，朱副院长对迎来的秦淦西等人招招手，然后对那群不认识的人说：“各位领导，这是我们湖湘工学院机械系农用机械研究小组的组长秦淦西同学，上次他们研究发明了手扶拖拉机和旋耕机，今天他们又研究发明出电动打谷机和手工玉米脱粒机。” 为首的一个五十多岁的矍铄男子朝秦淦西伸出手，秦淦西也连忙握了过去。 “感谢你为我们夏国农业机械化做出的贡献，希望你继续做出更大的贡献。” 秦淦西连忙回答：“报告领导，我一定会的。” 朱副院长笑着说：“秦淦西同学，这是我们湖湘省的曾副省。” 秦淦西脑中闪过什么，但并没去抓，“曾副省好。” 曾副省笑着说：“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你这是在科学研究上的具体表现，值得表扬，值得发扬，希望你和你们小组继续努力。” 秦淦西脑中瞬间出现惊讶，这句话已经出来了吗？ 但没时间让他去想，这边还在对话呢，于是他还是大声回应：“报告曾副省，我们都会努力的。” 曾副省满意地拍拍他的手，接着去握张立维的手，他则迎来下一个领导的握手和表扬。 待握手完成后，曾副省问道：“秦淦西同学，听说你们研制出了手动玉米脱粒机，很好用，能不能现场演示一下？” 秦淦西露出八颗牙，“没问题。” 说着，转身从车厢里取出两个脱粒机，“如果哪位领导想试的话，这里还有一个。” 于大强把两个都拿了过去，哈哈笑道：“淦西同学他们组装完的时候，我就在这里，还试验了一下。说起来大家可能不相信，这么一个小小的设备，只要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就能干赢五六个大人。我操作的话，不到九秒就可以脱完一个玉米棒子。” 他也是自谦了，多说了一秒。 央日报郭记者和省日报刘记者面带“我不相信”的神色走过来，“我来试一下。” 不用秦淦西出面，于大强就把操作方法告诉了他们，周益农则把一袋玉米棒子拖过来。 很快，从大家的脸上看到了震撼。 太快了。 脱得太干净了。 即使用两个手指抓住摇柄，脱粒速度还是一样的快。 两位记者兴起，找人给他们计时，结果脱过二十个后，平均每个还真不到九秒。 看到操作如此简单，效率如此之高，大部分领导也下场，一个个都脱粒四五个玉米棒子。 过了一把瘾后，朱副院长大声问道：“秦淦西同学，你们电动打谷机准备好了没有？” 秦淦西大声应道：“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接受检验。” 周益民上了秦淦西开的拖拉机，大队的拖拉机也启动一辆。 曾副省问一个星沙市的领导：“这个大队有这么多手扶拖拉机吗？” 于大强看到那个领导示意了自己一下，马上大声回答道：“报告曾副省，我们和湖湘工学院合作，他们出图纸，我们按照他们提供的工厂联系制作零部件，这些都是秦淦西等五位同学连夜帮我们组装出来的。总计有四台手扶拖拉机，四台旋耕机，检验完打谷机后，我们今天准备用我们自己的拖拉机运小麦，用自己的旋耕机整地。” 那位领导看到曾副省很满意，也笑着说：“于大强同志做事肯动脑筋，容易接受新生事物，很值得表扬。” 曾副省点了点头，“很好。” 秦淦西拉着五个人和打谷机走在前面，大队的一台拖拉机装着一台旋耕机、几个箩筐、一大块帆布和几个人跟在后面，至于那些领导，不像是在学校，都一窝蜂地往车厢里钻，而是老老实实和省市区领导一起，骑着自行车走在希望的田野上。 来到那个山包，麦子上午已经割倒，就等来脱粒了。 秦淦西下车看了一下，要求周益民安排把地里部分小麦重新摆放一下，待摆放到位后，他们把已经简单拼装的打谷机零部件搬到地里，然后组装起来。 待组装完成后，周益民围着打谷机转了几圈，笑呵呵地说：“我说老弟，这个打谷机这么小，能提高多少效率吗？还有，屁股后面伸出来的这根管子又是干什么的？” 秦淦西呵呵笑道：“老哥，等会你就知道了。” 接着，他要大队的人把帆布铺在管子下面的地上，上面摆一个箩筐。 周益民拧着眉心踱着方步，忽然转身问道：“是不是从这里出谷子、麦子之类的？” 秦淦西给他点了个赞，张立维笑着说：“到底是大队长，这样的用途也能想到。我们设计的时候，可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周益民哈哈笑道：“你们连这样的功能都可以研究出来，假如我猜不出用途，那才是太没科学头脑了。淦西老弟，这打谷机和玉米脱粒机，我们到时候还要麻烦你们。” 秦淦西点了点头，“只要学校批准，我们义不容辞。” 周益民猛地拍一下手掌，“好！九月三十日，我们大队杀猪，请你们来吃肉！” 周毅发嘿嘿笑道：“那多不好意思。不过时间有点远，我们事情也多，没准会忘记。” 周益民拍拍胸脯，“我记在这里呢，到时候来请你们。为我们大队做了这么多、这么大的贡献，不请你们吃几顿，我们还是人吗？” 秦淦西摆摆手，“老哥，这话有点严重了，是我们应该感谢你们呢。” 第204章 在老江湖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各级领导很快到来，试验也跟着开始，把发动机启动后，秦淦西拉着周益民一起打麦子。 电动打谷机不用踩，只要双手抓着麦秆，像打水稻一样，将麦穗放到滚筒上，滚筒就会把小麦颗粒打下来，打下来的麦子从尾部那根管子里喷出来，落入摆好的箩筐里。 半个小时后，这片土地的麦子全部打完。 面对走过来的各级领导，周益民哈哈笑道：“各位领导，这打谷机好，不但省力，效率比普通打谷机的三倍还多，这样可以少百分之七十的精壮壮劳力。我们大队的大部分男劳力都去炼钢铁了，正愁秋收缺人，有这样的打谷机，我一点也不愁了，哈哈。” 他的话，完全就是在帮秦淦西吹嘘。 待他们把麦秸放到一旁后，秦淦西开着今天组装的拖拉机，拖着今天组装的旋耕机，一块梯土一块梯土地整。 看着他整地的速度，曾经看过他整地的两位记者脸上露出惊容。 快多了，这次整地的速度比上次快多了。 这片梯土有莫约两亩，除去最上面的几块实在太窄，拖拉机进不去，总共只用了半个小时。 他们怕秦淦西应付了事，还拿尺子进行现场查验，结果还是有正常的五寸剩，最浅的一处也有四寸五。 和周益民信服效率一样，他们也信服了秦淦西这个小组所制造出来的机器。 听了两位记者和周益民的有关讲述，曾副省最后做了现场讲话。 大意是秦淦西的农业机械研究小组，在“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的总路线指引下，在“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精神激励下，所研制的机械完全符合国家《关于发展地方工业问题的意见》的内容，湖湘省要充分利用这个机会，把这些机械生产出来，为国家的农业机械发展做出应有的贡献。 掌声过后，各级领导又和秦淦西的小组一一握手，然后才离开。 两位记者没有走，拉着秦淦西和小组成员席地而坐。 廖祚祥老师也没有走，他和周益民等人陪着他们席地而坐。 半月之前才采访过，很多情况他们都很清楚，所以只问了这两种产品的情况。 得知他们小组上周曾来到田间地头，向农民了解最迫切需要的机械，他们惊讶了。 惊讶过后，他们也讲述了一些他们曾经了解到的情况。 听着他们讲述的一些情况，秦淦西脑中出现了新的产品研发方向。 聊天结束后，央日报的郭记者笑着说：“淦西同学，你这新机械发明得很及时，昨天央日报才提出‘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你就有产品配合了。” 秦淦西哈哈一笑，“那真是赶巧了。我只是希望能利用科学，在外国最强的领域超过他们。有了这些机械，地可以更多，这样可以更多产，国家很快会富强起来。” 郭记者笑着说：“你这话说得好。” 两位记者离开后，廖祚祥拉着秦淦西，把学校近期有关他们的情况告诉他，要小组成员做好准备。 其实就是九月一日新生开学的时候，包括他们小组在内的很多研究小组会得到表彰，他们这个小组还选为获奖发言代表。 秦淦西二话没说就同意了，并把张立维作为发言人给推上去，并当即和他们四个说了。 其他三人没一点意见，他是班长，又是学生会干部，他来发言最合适。 秦淦西不得不感叹，这时候的人还是很单纯的。 在这样的利益面前，没人争着抢着出镜，只讲适不适合。 秦淦西如果自己想上台，那是谁也争不过的，毕竟他是组长，方向和主结构设计都是他提出来的，但他不想出这个名，因为他的名气已经够大了。 虽然大家的名字都上了央日报和省日报，但只有他的照片上去了，所以这样的名气就不能争。 廖祚祥得到确定的回信后也走了，留下秦淦西五人和周益民五人打扫战场。 周益民他们五个人把旋耕机拆下来，然后挂上车厢，把旋耕机、三百多斤小麦和帆布装进去；秦淦西等五人则把电动打谷机拆解装进车厢里。 然后，两台拖拉机一前一后驶向仓库。 看到秦淦西的车没有去仓库，而是直接驶向学校，周益民连忙跳下来，冲到车子的前面。 秦淦西被他这样的行为吓了一大跳，幸好操作熟练，不然心里一慌撞上去了。 “淦西老弟，各位老弟，晚餐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们得吃了再走。” 秦淦西应道：“老哥，不要这样吧。” 张立维等人也帮腔，说已经吃了三顿，都不好意思再吃了。 周益民很坚决，说即使请个普通的匠人，做这么多事，起码应该管一天的饭，还说不吃是看不起农民。 他都这么说了，张立维马上就答应了，说一天都在劳动，身上很不舒服，到学校洗完澡再来。 得到他们的答复，周益民这才满意地放行。 都上升到社会分工的对立了，张立维不敢不答应。 秦淦西却心中好笑，这个周益民的话术，可后世完全有得一比。 也是，没有这种机灵劲，他也当不上大队长。 张立维虽然是学生会干部，但在这样的老江湖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洗完澡后，秦淦西五人直接来到周益民家里，饭已经煮好，菜也已经切好，就等炒了。 他们一到，他媳妇马上开炒。 香味飘出后，那四个人也来了。 吃饭的时候，他家老太太和他媳妇没有上桌，看到秦淦西问她们两人怎么不来吃饭，周益民回应，现在还不到晚饭时间，她们会和小孩一起吃。 秦淦西这才确定，他家没有女人不上桌这一说。 这顿饭吃得很慢，拖的时间很长。 吃饭期间，秦淦西继续问他们五个，哪些作业是最需要人多的。 他们讲出了很多细节，其中以周益民讲的最切合实际。 秦淦西在前世看到过太多的农业机械，也知道凭现阶段的工业水平，很多东西只能是想象，根本造不出来。 他们讲完后，周益民又问了秦淦西关于大棚种植蔬菜的情况，比之前问得更加详细。 秦淦西没有装作很精通的样子，而是“估计”“可能”“应该”说了一大堆，但如果把他讲的实施下去，比较原始的大棚还是可以建起来的，反季节蔬菜也会有不错的产出。 吃完饭后，他们一行没有回学校，而是来到江边，在江边坐着聊了几个小时，顺便把下一阶段的计划定下来，还是开发两个产品：手工播种机械和动力播种机械。 等差不多要熄灯时，他们才往宿舍走，回到宿舍时，熄灯已有五分钟。 简单洗洗上床后，秦淦西收了三亩地的花生，然后又种了三亩；收了五亩地的荞麦，又种了四亩，剩下的一亩种小麦，上次在今天所收割麦地里拔的小麦也成熟了。 上次只拔了十根小麦，收下来的麦子根本用不了一亩地，但他不想种那么多荞麦，而是想多种小麦，所以宁愿空九分地。 第205章 你又上报纸了 第二天，秦淦西又开始之前有规律的神出鬼没生活。 清早起床，洗脸漱口弄完后上山，在山上练拳、炒一个菜，然后去图书馆还书、借书，到机械楼那个小教室锁上门看书，熄灯后才回寝室。 他这种行为，就是把一切风花雪月、一切热火朝天全都关在门外，一心只读圣贤书。 洗漱完回到寝室，张立维告诉他一个很不幸的消息：明天下午新任辅导员要学习。 他就是新辅导员中的一员。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明天不能和何娟他们一起回家了。 这次回家，本来是计划和淦媛一起来的，就当送她来上学。 随后又想，只要后天没安排，明天还是可以回去的，这个时候的湘江水位低，一百个功勋点就可以过河。 结果张立维一句话打消了他一切幻想：“明天下午开会学习，后天和大后天迎接新生。” 于是，他第二天打乱了生活规律，从山上下来后，他直接过了河，到锅炉厂卖了两头大野猪，收获了四百八十块钱，还有四瓶茅台酒的奖励。 随后到街上转一圈，得知基本不卖纯肉包子了，卖的几乎是盐菜包子和雪菜包子，鉴于空间里还有这些，也赌今后还有这些东西卖，所以他一样都没买。 到古默巷新屋里，看到已经搬了不少东西，他这时才反应过来，新学期眨眼就到，妹妹弟弟们就要来附近读书了。 他看了一下时间，才十点半，庆幸自己没有在街上乱逛，及时回到了这里。 把周春波送给自己的两斤油拿出来放好，然后进入空间，杀了一头百来斤的野猪。 处理完后，切下一扇，然后切成条放进坛子里，再把桂皮、八角、茴香、盐等打成粉撒在肉上，最后倒酒把肉淹没。 把这半扇肉处理完后，他从种植空间退出来，顺便拿出一块四斤左右的肉，以及一副猪肠子和一副猪肺，还有四只切碎了的猪蹄。 做完这些后，拿出二十斤荞麦，他剥了三十斤花生米，又剥了五百斤稻谷，把剥出来的米切成两三截，然后拿出五十斤碎米。 做完这些，时间还不到十一点，他又在空间里处理了六条六斤的鲤鱼装进一个坛子，然后再把拿一些桂皮、八角、茴香、盐等打成粉撒在鱼肉上，倒酒把鱼肉淹没。 这是腌制，模仿风干肉的制作方式进行的，他准备做一些风干肉、风干鱼给家里。 有今天的遭遇，为以防万一，他要做一些存货准备着，不能让家里没肉吃。 虽然家里现在还有肉，但凭他们那精打细算的态度，保不准他们一直可以留到过年。 做完这一些，他感觉自己的头脑还很清晰，不由得有些高兴。 这说明精神力上涨了，哪能不高兴？ 把屋里的柜子、坛子一路检查过去，粮店里的粮食——大米和杂粮都买回来了，杂粮是玉米，他又分别在这两种里面加了八斤的五斤。 米是从黑市买来的大米，玉米则是空间里产的。 前世的时候，他以为59年以前的生活比62年好，现在才知道，半斤对八两。 土地就这么多，效率就这么高，亩产同样都是低，根本没好的，南方主食是大米，但没有那么多大米供应，只能用杂粮来代替了，玉米、小麦还是好的，不然只有干红薯米。 油也有小半坛，应该是家里拿来的猪油，他也加了一些进去，控制在半坛以下，加多了容易看出来，不能太明显。 其后，他拿出四个饭盒来，分别装上红烧肉、黄瓜炒猪肝、鲫鱼汤和雪菜包子，然后坐等何娟两人下班。 何娟对秦淦西已经到来的方式很习惯了，看到大门半开，就知道是他在家。 今天，她的脚步很轻快，进门看到靠墙壁一担箩筐，嘴上问他什么时候到的，人却走向箩筐，掀开上面盖着的帆布，“你怎么又弄来了这么多米？还有花生米，这个袋子里的是什么？” “荞麦。那里还有一副猪肺、猪肠子和几斤野猪肉，那两斤油是同学家里寄来的，权当是换那些吃的。妈，我现在当辅导员了，明天、后天要准备接新生，所以不能回家。” 何娟转过身来，“你当辅导员？是不是因为上次的发明创造……对了，这次的设备出来了没？” 两个不搭界的问题，该怎么回？ 秦淦西想了一下，决定回答第二个，这个问题她可能更关心，“出来了，前天就生产出来了，还在山麓大队做了现场使用，效果很好，省市区和学校的领导都有人来。咦，昨天或今天的央日报和省日报没有登吗，可是有曾副省亲自来验收的。” 他睡一觉才想起来，那个曾副省就是淦媛她曾爹。 何娟摇了摇头，“月底了，忙得很，没工夫看报纸，喜欢看报纸的杜副厂长出差了，也没谁给我们讲读新闻。” “妈，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你听说过吗？” “什么鬼？胆大就有高产？老狗还想吞天呢，能吞吗？” 听到她这么说，秦淦西连忙小声说：“妈，不能乱说话。这是二十七号央日报上登出来的。” 何娟愣了一下，然后咳嗽一声，大声说道：“没时间就不要回去了，明天他们就搬过来住，后天淦媛自己去报到就行。这么大的人了，能找到地方的。” 然后轻声问道：“真的登了这样的东西？” 秦淦西点了点头，“我没有看到，但那天的各级领导都已经说了这个。不说这些了。我这两个星期又和几个人去抓鱼了，没要钱，专门要吃的，这些是换来的，还要他们帮我弄点风干肉和风干鱼。” 何娟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叹道：“得亏你学习好，还上了报纸，不然我还真想说：要你去读书，你却要抓蛤蟆阉猪。家里现在吃的已经够多的了，你怎么不抓紧时间多学一些东西呢？今后你想学习，也不一定有那个时间。就像我和你爸，如果以前读了个高中，哪里还用得着去挤这个夜大呢？到这么大年纪，学起来很吃力的。” 秦淦西问道：“妈，你们收到夜大的通知书了？” 这时秦励国一脚跨进门，“淦西，你知道吗，你又上报纸了。” 第206章 机制一班的辅导员 听到秦励国的声音，何娟转身就跑过去，从他手里拿来报纸，然后来到桌边铺开。 秦励国拍拍秦淦西的肩，笑呵呵地说：“淦西，你给我们老秦家的祖宗争光了。” 正在看报道的何娟转头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给你老秦家的祖宗争光？” 秦励国嘿嘿笑道：“我也要转正了。今天我看到报纸激动了一哈，被同事发现，他们都知道了淦西是我崽，后来领导知道了，不但把央日报和省日报帮我找了几份，还说要给我转正。” 何娟哼道：“车床都没摸过，转正也不能让人信服。” 秦励国笑着说：“谁说没摸？我今天就摸了，并且从今天开始，厂里保证我每天两个小时的上机时间。” 何娟愣了愣，然后继续去看报。 秦励国问道：“淦西，你什么时候会开拖拉机的？” “我研究制造拖拉机，自己都不会开，怎么能教别人开？” “旋耕机也是这样的？” “当然了。先想好有那些要点，操作起来就简单多了。” “我和你们说，我们厂的领导准备争取省市支持，想把手扶拖拉机、旋耕机项目都争取到我们厂里生产。” 何娟点了点头，“你们就是配件厂，淦西不是说一些主要零部件都是在你们厂生产的吗，这种可能性应该很大。” 秦励国搓搓手，“如果能在我们厂生产，那就最好了。” 何娟白了他一眼，“那你就可以吹嘘了，这都是我崽发明创造的。” 秦淦西嘿嘿笑道：“这也未尝不可，儿子给老子争光，那是应该的。如果我爸今后能当个车间主任、副厂长、厂长啥的，也算是给老秦家的祖宗争光了。” 何娟哈哈一笑，“吃饭。” 拿出自己的饭盒，又从柜子里拿出从家里带来的菜。 秦淦西看了一眼带来的菜，是辣椒炒螺蛳肉，便说道：“爸、妈，今后他们下河的话，不要抓太多回来，争取只抓一两顿的，也不要大张旗鼓，悄咪咪地进行。” 何娟点了点头，“我已经不让他们下河了。现在越来越紧，不管山里的还是河里的，都是国家的，不能被人发现我们家占国家的便宜。现在有风声，说自留地也要收回去了，如果这样的话，吃菜将是一个大问题。” 秦淦西摇了摇头，指指两份报纸说：“菜的事情不用担心，这个山麓大队今年准备大量种菜，我给他们提了一些建议，那个大队长说了，只要我去，他优先供应我的。” 何娟笑道：“你给建议，你会种菜吗？” 秦淦西扬扬脑袋，“我以前不会拖拉机、旋耕机，也不会打谷机、脱粒机，但架不住我会基本原理。我还可以告诉你们，他们准备建几个大棚，用于生产反季节蔬菜，也就是冬天产辣椒、黄瓜、豇豆、丝瓜这些夏天才生产的蔬菜。” 秦励国定定地看着他，忘记吞下嘴里的饭，反应过来后，赶紧把饭吞下去，“你说冬天可以出夏天的菜？” 秦淦西笑道：“当然可以。你们还记得几年前，欣莎偷偷藏了一些南瓜子在屋里，掉了几粒在床下，后来南瓜藤都长到床边了，还吃了一顿炒南瓜藤。” 秦励国点了点头，“好像还真可以。” 何娟现在是不想这么多了，笑道：“行，冬天买蔬菜的任务交给你了。” 转而说道：“淦西，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能了。机械设备会研究生产，还会操作，现在连蔬菜都能想出什么反季节蔬菜来。” 秦淦西嘿嘿笑道：“妈，我读了这么多书，总要拿出来用的。金子到了发光的时候，也该耀耀眼了。” 何娟抿嘴一笑，“我看你回答记者的问题回答得很好，是领导教的，还是自己想的？” 秦淦西故作惊讶状，“这个还用教吗？当然是张口就来。” 何娟伸手给了他一筷子，“我是伸手就打。” 秦淦西嘿嘿笑道：“妈，我发现你越来越暴力了，总是想武力解决问题。” 何娟瞪了他一眼，“不用武力解决，我能管好你们六个？用武力都被你气得半死，不用武力的话，早就被你气死了。” 秦淦西嘿嘿笑道：“妈，气气身体更健康。起码肺活量增大，承受能力增强。” 何娟白了他一眼，“抓紧吃饭，我们还要休息一下，你下午还要开会学习。” 吃完饭，秦淦西把自行车留给秦励国，自己走着去渡口，然后乘船过河。 走到学校还只有一点半，便回宿舍，再和张立维一起去开会。 从参会人员的情况看，学校对辅导员的能力要求还是很高的，首先要求出身好，其次要求政治思想过硬，三是要求学习好。 被选为辅导员的，出身要求出身工人阶级、贫下中农、贫下中牧、贫下中渔，学习成绩在专业前百分之二十之列，平时没有反潮流的言语。 用这个框框一框，符合条件的人很少。 在听自我介绍时，秦淦西发现从农村来的只有他自己，所以只有他一个下中农。 说起这个下中农，他家还是很冤的，不然是贫农。 他家是49年7月份迁到现在住的地方，那时候湖湘还没解放，所有土地不是属于地主就是属于富农。 因为爷爷打猎有些底子，所以买了现在的地方盖了房子以及目前的自留地，成为了有土地者，其实不能解决温饱，还需要去地主的山里打猎，还要租地主的田土种庄稼，都要给地主交租。 结果不到一个月，湖湘解放了，所有地主的土地都被没收，此时他家的房子还没盖好。 在五零年划分农村阶级成分时，本来不符合“自己有土地，能解决自家的温饱”条件的，但人家说了，有自己的宅基地，还有一小块土，那就算“自己有土地”，完全符合“下中农”的评判标准，于是成分就被填写为“下中农”，没被填写成“贫农”，但也没被划分成“上中农”或“富裕中农”。 所以直到现在，奶奶都偶尔要嘟囔几句：“好好的贫农，却要花钱买个下中农，留着那些钱，可以买好多吃穿用的。” 芜湖，拉远了，重回正题。 自我介绍完毕后，学校组织学习了《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关于除四害讲卫生的指示》、《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社会主义建设总路线等政策、精神。 主持人开始读报，秦淦西开始干自己的活，把腌制的肉和鱼拿出来挂在树上，准备做风干肉和风干鱼；然后，把另一扇猪肉也腌了，又弄了六条鳊鱼。 待读报结束，秦淦西已经处理好肉和鱼，只等晚上将其挂起、催干。 读报结束后，学校给每人发放一张辅导员聘书。 聘书很简单，就是一张26x19cm的纸，上面竖写着“湖湘工学院辅导员聘书 兹聘请秦淦西同志为我校五八级辅导员……” 后来分配辅导员工作，秦淦西被安排为五八级机制一班的辅导员。 第207章 准备 第二天，秦淦西从山上下来后，先到图书馆还了昨天借的书，再借新书，然后来到机械楼的一间专用教室，和其他几个辅导员一起制作欢迎横幅、指示牌，然后到学校找地方悬挂、粘贴、挖坑。 做完这些，他们这些人没事做了，因为另一波辅导员拿着简易路线图去了轮渡，在那里等待新生的到来。 因为是集体活动，即使目前没事，秦淦西也不能离开，只能在专用教室里看书。 还好教室足够大，在里面的人很少，大家都各找一个位置，互不干扰，使得秦淦西看书的速度没被人发现。 因为以为今天的事情不会少，所以借的书少，不到下午四点就全部看完，他盘算一下，对张立维说：“大哥，我今晚有点事回去一趟，明天上午直接在渡口等你们，如果有事，帮我应一下。” 张立维点了点头，“尽管忙你的，不会有什么事的。” 秦淦西马上把书拿去还了，又借了几本新的，然后快步朝渡口走去。 过河后小跑到古默巷，发现除了姑奶奶、欣莎和平安，其他人都在，并且正准备回去。 “大哥。”x2 看到他出现在门口，一个个小的眼尖得不行。 他带着笑脸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吃完中饭过来的，搬一些东西过来。” 香冬一边抢答一边跑到他身边，“大哥，你这提的是什么？” 秦淦西应道：“几块风干肉，明天做给你吃。” 香冬把鼻子凑近布袋，狠狠地吸一口，“哇，好香。” 秦淦西笑着揉揉她的头，“煮起来吃更香。” 然后喊了坐在门口的爷爷奶奶，这才提着袋子进屋。 何娟还在屋里清点要搬一些什么过来，看到他进来，随后又把目光放在桌子上的纸上，“你不是说有事的吗，怎么回来了？” 他把袋子放到碗柜上，应道：“今天的事做完了，明天到码头接人。知道不是今天就是明天搬家，所以回来看看。还要搬什么？” “能买的买了一些，该搬的也搬得差不多了，明天早晨只要搬几床被子、拿一直鼎罐和一口菜锅过来就行。” “一定要从家里拿的鼎罐和菜锅才算搬家过火吗？” “那倒是不一定，关键是一直没买到。” “那就行了。鼎罐和铁锅我解决，我那朋友家里有新的。” 何娟看了一眼，“那我就真的不搬了，你要保证明天清早有用的。” “放心，等会我就去拿来。你们这么回去，不吃一点再走吗？” “回家再吃。这里没法开火，到外面吃没必要花冤枉钱。” “这么远，不吃一点怎么行？爹，把车钥匙给我，我去买一点吃的来。” 秦励国默不作声地从裤腰带上解下钥匙，伸手递给他。 看到秦淦西骑着自行车要走，奶奶问道：“大孙，你做什么去？” 秦淦西应道：“奶奶，去买点吃的，我们不能这么饿着走。” 奶奶连忙说：“不要去买了，家里已经做好饭在等我们的，不吃就浪费了。” 秦淦西没有回应，也没办法回应，他骑得很快，已经走远了，即使大声回应，他们也听不见。 他没有很快回去，而是在一处无人的田边坐了四十来分钟，然后驮着两个鼎罐、两只铁锅回来。 储藏空间里，鼎罐和铁锅都有大中小各一套，他把中号和小号的拿出来，大号的在这里用不着，继续放在空间里，今后自己可以用。 鼎罐里面，有六个大肉包、六个雪菜包，还有十二个糖油粑粑。 看到他回来，何娟没好气地说：“等这么久，我们都快到家了。” 秦淦西把三包吃的拿出来递给她，“不能饿着肚子走。” 自己则把鼎罐和铁锅取下来，和秦励国一起拿进屋去，放到厨房里。 然后分出一块风干肉和两条风干鱼，和一大家子往家里走，边走边吃包子。 等吃完主食后，秦淦西从背包里拿出黄瓜，两个人一根，全当是饭后水果，又补充了水分。 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姑奶奶要欣莎和平安吃了饭，但她自己却没吃。 秦淦西说道：“姑奶奶，如果我们还晚回来一点，您是不是还要饿着等？” 姑奶奶笑着说：“别人家一天两顿，没什么油水，我们家一天三顿，油水还这么足，一点也不饿。” 何娟说道：“姑妈，其实不要这么等的。都吃习惯了，那就更不能饿，这样会饿坏身体的。” 姑奶奶笑着说：“好好，今后我不等你们，到点就吃，这样行了吧？” 秦淦西说道：“姑奶奶，这样想才对。您和爷爷奶奶的年龄都大了，保重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你们身体好了，我爸妈才能专心工作，这也是支持他们的工作。爷爷奶奶，你们认为呢？” 奶奶笑着说：“我大孙说的对，今后我们一天三顿，顿顿按时吃，好好支持你们的工作。” 何娟把装着风干肉和风干鱼的袋子放到堂屋里，出来后说道：“妈、姑妈，淦西今天拿了一些干肉和干鱼回来，我们不在家，你们不要省。” 奶奶和姑奶奶同时答应：“好，不省。” 家里的饭菜还是不错的，菜有三菜一汤，饭是大米玉米饭。 种植空间产的大米和玉米，吃起来不比外面世界的大米饭差，香香的，有点糯。 虽然在路上吃了一点包子和糖油粑粑，但面对这样的饭菜，战斗力还是没降低，把饭菜全部干光。 都说年轻人吃过饭，跨过门槛又可吃三碗，这不是假的。 何娟和秦励国只有三十五六岁，也算在年轻人范围，秦淦西等六个就更不用说。 吃完饭，一家人都没上床睡觉，都在竹躺椅或竹靠椅上休息，问秦淦西这次上报纸的产品情况。 淦媛在他耳边说道：“哥，那个曾副省就是我曾爹。” 秦淦西拍拍额头，“我说当时感觉有些熟悉，原来是和你长得有点像。他是分管这方面的吗？” 淦媛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没问过这些。” 刚过十二点，何娟就把已经睡着的香冬、欣莎和平安喊醒，安排他们提一点早已准备好的东西，准备搬家。 天不亮搬家，这是星沙人的风俗习惯。 有人说这样能不被人看见，做到财不外露；有人说这是防止遇到人，免得被冲了喜气。 秦淦西没有去细究这些，他在自行车后座上架起一块长木板，下面挂两只箩筐，然后把要搬的东西全部放上去，捆得严严实实的，让他们能空手就空手。 最后，他的自行车后面出现一座小山。 重量不大，体积大。 第208章 要让每个家人活得健康快乐 经过一大家子的急行军，终于在凌晨三点半进入古默巷的房子里。 因为秦淦西今天要接新生，秦淦媛要报到，所以把一家子的团圆饭放在早晨。 在何娟的安排下，爷爷、秦励国和六个小的全部去睡觉，奶奶、姑奶奶和她准备早餐。 秦淦西也没有说什么，把二楼床上的铺盖全部拿上去，然后给自己的床铺铺好，再去洗漱。 等他洗漱完毕去房间时，平安已经美美地睡着了，啥都没弄。 秦淦西也没管他，爬上床睡觉。 一觉醒来还是六点，他把蔬菜和覆盆子、高粱泡等水果兑换了一部分。 随着时间的推移，种植空间里的这些经济作物出产越来越多，每次可以收获二十来个功勋点，比之前每天至少多二十个。 今天兑换了二十二个功勋点。 “等这次稻谷收割后，要拿个五十亩出来种药材，到时候种子也差不多够种这么大的面积。” 看了种植空间的情况后，他在暗自嘟囔中起床。 来到一楼，看到大圆桌已经摆上，上面摆着六大碗菜。 爷爷、秦励国和淦媛、香灵已经起床，都在洗漱。 奶奶、姑奶奶和何娟都在厨房，不是生火就是炒菜。 看到他出现在厨房门口，奶奶问道：“大孙，那个时候才睡，怎么不多睡一会？” 秦淦西笑了一下，“我还睡了一会，你们是通宵没睡呢。” 从厕所出来洗漱时，香冬已经在洗漱，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洗漱完进入饭厅，欣莎和平安已经坐在圆桌旁，一身的睡意。 何娟在他们两个背上各拍一巴掌，“快去洗漱，吃完再去睡。” 两人这才摇摇晃晃走向后院。 看着他们那副样子，秦淦西暗叹：“这样的仪式，简直就是摧残人。” 转头说道：“奶奶、姑奶奶，吃完饭后，你们也在这里睡一觉再回去。” 马上遭到她们的反对，“那怎么行？家里有猪、有鸡要喂的。” 他顿时不出声了。 在她们心中，鸡和猪很重要，不能少吃一顿，不然鸡会少生蛋，猪会瘦。 他很是担心，家里这些小的都来市里了，他们三个老的能不能扯那么多猪草，故而说道：“奶奶、姑奶奶，明年不要喂两头猪了，最多只喂一头自己吃。” 奶奶笑着说：“大孙，我们才六十岁呢，又不是七老八十，什么活都能干。” 姑奶奶随后说道：“喂一头公猪的话，也相当于给集体做贡献，这样才能在拿基础粮的时候不脸红，不然如何能拿生产队的基础粮？” 这个问题还真复杂，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基础粮真的很少，每人每年几十斤稻谷、几百斤红薯，拿不拿都很麻烦。 何娟过来说：“淦西，这事不需要你考虑，你爷爷奶奶和姑奶奶考虑的比你周全。” 他只能不考虑了，转而问道：“香灵他们上学没问题吧？” 何娟应道：“已经打听清楚了，户口在这里的，随时可以去读，并且学校的教育质量不错；路途也不远，十来分钟就可以到。” 鉴于对这时的转学制度不懂，他便不再吱声。 香冬惊讶地问：“岂不是不到老家学校的四分之一？” 秦励国点了点头，“对，只有两三里。” 欣莎挥挥拳头，“哇哈哈，那我每天可以多睡一会。” 平安坐在桌子旁点秋香，马上睡眼朦胧地弹起来，“现在可以去睡吗？” 何娟一把薅住他的耳朵，“现在可以吃饭。” 平安惊叫一声，“痛痛痛。” 秦励国给爷爷和他自己倒了一两酒，然后把酒瓶盖好放到一旁。 爷爷端起酒杯说：“今天，励国你们一家搬家，一家整整齐齐，一家红红火火。” “淦媛考上了大学，香灵考上高中，励国和何娟都参加了工作，还都转正了，这都是这个月发生的大好事。” 奶奶插了一句：“这都是我大孙带来的。” 爷爷继续说道：“当然，还有淦西，他给我秦家争大光了。为淦媛考上大学出了力，励国和何娟能有这份工作甚至转正都是因为他，自己还因为发明创造连续上了省日报、央日报，这是你大姑、大伯都没能做到的。” “之所以能有这个房子，以及家里为何布置得这么好，我们为什么现在能吃得这么好，穿得这么好，都是因为有淦西。” 奶奶又插了一句：“你们爷爷的伤为什么能好得这么快，为什么你们大姑、大伯能找到，也是因为有我家大孙。” 爷爷继续说道：“这是我们秦家的运气，也是我们的福气……” 听着他们的讲话，秦淦西觉得这一切好像都和自己有关，穿越过来不到五十天时间，竟然做了这么多事情，也算是成就满满了。 看着围坐在圆桌旁满满当当一桌子人，看着一桌子白米饭和五荤四素的菜，他暗自做出决定：要保证今后全家的生活水平不会降，要让每个家人活得健康快乐。 早餐的菜很丰盛，辣椒炒肉，煮青鱼，辣椒炒鹅蛋，炒干兔肉，炒干野鸡，咸鱼炒茄子，红烧冬瓜，清炒丝瓜，干虾冬瓜汤。 也许是睡眠不足导致胃口不好，也许是这段时间的嘴吃滑了，觉得这菜的口味不好，这一顿下来，虽然每人都吃了一两碗饭，但菜的杀伤力明显不够，只有辣椒炒肉和干虾冬瓜汤被干完，其它的都还剩一大半。 吃完饭后，姑奶奶问秦淦西，“淦西，你不喜欢吃我们炒的菜？” 他惊讶地问：“我吃了不少啊。” 他每样菜都吃了，还吃了一碗半米饭，不过从内心讲，这菜的味道还是差了些，要么是油水不足，要么是基本的调味料没有，就如煮青鱼，连姜都没有放，导致鱼腥味很浓。 何娟敲了敲他的脑袋，“不好吃就直接说出来。留这么多剩菜，我们不知道要吃多久。” 他嘿嘿笑道：“那就留爷爷奶奶和姑奶奶在这里吃一天再走。” 姑奶奶笑着说：“有余有剩，福禄齐全。” 七点一刻，秦淦西决定去学校，他今天还要在渡口迎新。 听他说要走，淦媛也决定不在家里的新床上睡觉，跟他一起去到学校看看，然后回来。 第209章 想把我当牛使? 秦淦西带着淦媛走大路，坐了五分钱的公交车来到轮渡口，一路上介绍她走自己曾走过的小路，不过建议她自己出行的话，要走大路，因为可以乘坐公交车。 过了轮渡后，看到张立维等人已经到了，便介绍淦媛和他们认识。 迎新其实很简单，就是把去工学院的新生聚集到一起，待有二十来个后，带着他们去学校，防止他们走错路，毕竟工学院和其它学校不一样，没有围墙。 第一波新生来的比较多，第二艘轮渡过来，就超过三十个。 秦淦西便带着他们走向学校。 他没让淦媛拿重物，除了一个热水瓶和一个镔铁桶，其它都在他肩上。 他们两个刚刚吃完早餐，虽然睡眠不足，但劲力很充沛，所以走着走着就走到队伍的最前面。 走了两里多后，一个女新生快速走一段，走到他旁边，把手中的大包裹提了提，然后问道：“秦淦西学长，还有多远？” 秦淦西看了她一眼，“接近五里。” 那女生皱着眉头，可怜巴巴地说：“还有这么远啊。我背的铺盖太重，走不动了怎么办？” 秦淦西淡淡地回应道：“可以在这里等下一趟，也可以边走边等下一趟。还有另外一种办法，那就是自己慢慢走，这一段是大路，没有岔路，到学校地段以后，路边有各种指示牌，按照指示牌走，就不会走错。如果识图能力不错，还可以按照学校发给你的简易地图抄近路，这样可以少走半里路。” 见秦淦西这么回应，那个新生有些急了，吧唧两下嘴后说：“秦淦西学长，你帮这位同学背了这么久，是不是也可以帮我背一会？” 秦淦西盯着她看了十来秒，很严肃地问道：“你觉得我应该帮你背，是这么理所当然地考虑问题的吗？你在家里不干活的？首席说的‘我们的方针要放在什么基点上？放在自己力量的基点上，叫做自力更生’，你没学过？同学，你这种不劳而获的思想要不得。” “我们学校在进行‘献智、献力，向国庆献礼的活动’，我们国家刚刚提出‘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思想，你竟然连自己的铺盖都不想背，寄希望于别人，这种思想，需要好好反思和检讨。” 听他讲这么一通，那个新生不白的脸上显出红晕，眼眶里出现潮润，把铺盖往肩上用力一甩，然后站在那里不动，等后面的队伍上来。 淦媛轻笑道：“哥，这女生虽然年纪看起来比你大，但长相还是很不错的。” 秦淦西白了她一眼，“大妹，差不多得了啊。照你这意思，只要长相不错来找我帮忙，我就应该帮忙呗，哪怕担百斤担也应该帮？” 她嘿嘿笑道：“那也不是的，只是因为她是校友。” 他撇撇嘴，“校友多了，长相不错的也多了，如果她们都来找我帮忙，那我还要不要活？那点小心思，一看就透。她那种人，纯粹就是不想自己出力，想白白使唤你哥。我和你说，这种人不受绝大多数人喜欢。” “哥，也许是人家累了呢。” “错，她一点都不累。手上的茧很厚，说明是在家里经常做事的人；脸色不发白，说明体力还不错；快速追我们的那十几步，脚步很扎实，没有轻一脚重一脚，验证她的体力很充足。” 说得不好听一些，她这是考上了大学，心态膨胀了，准备把心里的小魔鬼放出来。 到他这个见过各种鬼怪的人面前，显然是此路不通的。 “哥，你观察得这么仔细啊。” “那当然，我现在好歹也是一个猎手。要想抓更多的鱼、青蛙，必须仔细观察环境。” 这话是胡说八道，和他抓鱼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他前世有仔细观察周围事物的习惯，今天还有领队之责。 毕竟这三十多个人是要由自己带往学校的，现在都缺乏食物，怕他们在半路中出现问题。 这三十多人中，她应该属于体力的前十之一，比她差的有二十多个，可人家没一个叫苦叫累。 不过被他这么说一通以后，那个新生也老实了，老老实实走在队伍中间，脚步很稳健。 刚刚进入学校地段，迎面看到两个熟人骑车过来，周益农和于大强。 两人看到他，老远就朝他挥手，“淦西老弟。” 在他跟他们打招呼的时候，他们已经骑到他前面，下车。 周益农笑问：“你不是已经开学很久了吗，怎么才拿铺盖来？” 于大强笑道：“你还真傻，这不是这位女同学的吗？” 秦淦西笑着说：“于区长、周大队长，这是我大妹淦媛，今年也考上工学院。” 于大强惊讶地说：“厉害啊。哥哥工学院，妹妹也上工学院，今后也不会要研究这么多设备吧。” 淦媛和他们两个打一声招呼，然后站在秦淦西身旁。 秦淦西笑问：“两位领导这是去了哪里？” 于大强马上回应：“还是想麻烦你，我们区里决定组装十台手扶拖拉机、八台旋耕机、二十台电动打谷机，还有六十个玉米脱粒机。” 秦淦西心里一万句mmp喷涌，这是想把自己当牛使啊，要怎么做才能把这个任务彻底推掉呢？ 没想到他接着说出来的话，让他那些mmp烟消云散：“我们还是派周大队长带着上次那四个人来学习，你们带他们装一两台，然后看着他们装三四台，剩下的由他们自己完成。” 周益农笑着说：“你不知道，上次那四台手扶拖拉机和旋耕机，现在可是一点都没停下来，满大队的山里转。今年新开的荒，准备种冬玉米和冬小麦，把土地充分利用起来。” 秦淦西心中诧异，有冬玉米吗，怎么前世今生都没听说过？ 不过他不会去质疑，在这方面人家才是专家，自己没听说过，只能说孤陋寡闻、见识浅薄。 “所以你们是想拿这四种设备的零部件图？” 于大强拿出一份介绍信，“这是和工学院签订的协议，和上次一样的。学校还是要我们直接来找你，去你宿舍没找着，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 第210章 任务增加，成果上报 跟着秦淦西走的三十来个新生，看到两个中年男子跟他讲话，有的在远处停下，有的凑到他们身旁，尖起耳朵听他们讲什么。 在听说他们想请秦淦西教他们组装机械的时候，两眼都亮了起来，待听说这些机械设备的图纸在他那里，更是满眼星光。 秦淦西三人没理睬他们，边走边谈，一直走到机械楼路口。 秦淦西告诉他们怎么走向自己的宿舍，可以走大路，也可以抄近路。 这时的工学院只有三栋宿舍楼，距离这里都很近，楼外有标注，岔路口还有指示牌，不会走错。 淦媛和几个新生没有去宿舍，而是好奇地地跟他走向机械楼。 看到手扶拖拉机停在楼门口，周益农笑着说：“老弟，你们这一辆停放在这里没发挥作用，还不如送给我们大队，我们大队保证每天给你们学校五十斤蔬菜。” 秦淦西笑了笑，“老哥，你们每天能产多少？答应优先供应我们家，现在又保证学校五十斤，其它地方还有卖的吗？” 周益农拍拍胸脯，“老弟，我们已经计划好了。搞十个你说的大棚，种植反季节蔬菜，现在已经联系购买塑料薄膜了；还要种植二百亩普通蔬菜，产萝卜、大白菜、大蒜之类的。不说那十个大棚，就说二百亩蔬菜，你说能产多少？所以你只管把这些机械交给我们。” 秦淦西哈哈一笑，“老哥，这是学校财产，我说了不算。” 他还想成立一个博物馆，把这些机械设备全部放进去，给后代人参观。 一行人走进教室，看到黑板上的字和画，有几人很好奇地看去。 一会后，于大强问道：“淦西老弟，这是你们下一步准备研究生产的机械设备？” 秦淦西看了一眼黑板，“对，我们下一步准备研究播种机，这是我们现有的思路，正在查找资料。” 周益农本来没在意黑板的，听到秦淦西这么说，马上扭头看去，然后问道：“老弟，你们这是准备研究什么播种机？是水稻吗？” 秦淦西笑了一下，“水稻播种比较复杂，需要移栽，目前还不可行。我们研究的这个，计划用于播种那些不要移栽的，比如小麦，比如玉米等。” 周益民重重地拍了一巴掌，“弄这个也行啊，估计贵不贵？” 秦淦西摇了摇头，“不会很贵，机械化的用手扶拖拉机机头，手动的操作起来也会很简单。” 周益农马上来了一句，“比你设计的那个玉米脱粒机还简单？” 秦淦西哈哈笑道：“那不可能。玉米脱粒可以坐在那里不动，种小麦玉米之类的，总不可能把地皮卷过来播种吧。” 说话间，他打开抽屉的挂锁，从里面拿出一沓图纸，又拿出一沓信纸，“两位老哥，你们把要组装的机械设备名称与数量报一下。” 待他们把机械设备名称和数量报出来后，他把所需零部件列出清单，并标注出数量，然后将信纸撕成小条，放在对应的零部件图纸里，“老哥，不要搞混了。” 送两人离开后，秦淦西看向还没离开的几人，“你们想要我送去宿舍？” 几个新生全都摇头，“学长，你是不是上过央日报的那个秦淦西？” 秦淦西呵呵笑道：“我这个名字，应该是独一无二的，不会有重名。” 听他这么回应，几个新生全都激动起来。 “我一看学长就有些眼熟，原来真是报纸上的人。” “我看到那篇报道的时候，还给我家里人看了呢。我们学校就是牛，学生都可以发明机械设备。” “幸运了，幸运了，竟然是发明家学长带领我进的学校。” 一个新生呵呵笑道：“学长，我把那张央日报都带来了。” 说着放下铺盖，准备解开带子。 秦淦西连忙阻止，“不用拿了。报纸上那辆手扶拖拉机就是门口这台，旋耕机是屋里这个浑身是刀片的铁疙瘩。这个是电动打谷机，这个是手动玉米脱粒机，在昨天的省日报上有报道。” 那新生两眼冒星光，“学长，你是怎么发明出这么多东西的？” 秦淦西笑了一下，“这不是我一个人弄出来的。说要发明，需要的基本条件有三个，一是知识积累，二是有开放性思维，三是有一双善于观察的眼睛。你们是新生，马上要开始大学生活，知识积累就要开始了。其余两者，需要你们自己悟，但知识积累也是后两者的基础。” 发现了新大陆，这几个新生很兴奋，劲头又起来了，一直走在秦淦西的左边、前边和左后边，不停地问，不停地问。 对他们有些问题，秦淦西不厌其烦地给他们回应。 现在的大学新生都显得比较成熟，年龄也比后世的会大一些，因为读书普遍都比较迟，所以很懂礼貌，不回应都不好意思。 反正他基本讲个没停，直到走到一舍，部分人进入这里。 秦淦西带着淦媛走向九舍。 这时候的学校很小，每年只招五百来人，学生宿舍只有四栋，一舍、三舍、七栋和九栋，除九栋全是女生，其它三栋都是男生。 除一栋有三层楼，其它都只有两层楼，七栋是一个四合院，九栋是一个三合院。 来到淦媛的宿舍时，已经来了三个女生，淦媛和她们打声招呼后，见有一个临窗的上铺没被占，便选了这个。 淦媛去洗漱间打来一镔铁桶水，秦淦西想帮着把床、书桌抹一下，被她拒绝了，让他去做自己的事。 秦淦西也没客气，给了二十块钱、十斤粮票，又给她一些饭菜票，和她约定下午一起回去，这才再去渡口。 才走到一舍，又遇上廖祚祥老师把他叫住，询问他们小组下一步研究工作的进展情况。 得知区里和山麓大队又准备组装那么多机械设备时，他高兴连连，“好啊，他们这么喜欢，说明你们的机械设备适用，很受广大农民的喜爱。秦淦西，你们应该感到骄傲，我们学校也应该感到骄傲。” 秦淦西笑着回应：“廖老师，这些成果如果没有你的指导，也不可能出现，你应该感到骄傲。” 廖祚祥连连点头，“我们都应该感到骄傲，希望你们再接再厉，研究生产出更多的产品。” 转而低声而又激动地说：“你们的四个成果，昨天被省里上报到首席那里去了。” 听到这话，秦淦西也激动了，难道真有可能得到一副“秦淦西同志是个好同志”的字？ 第211章 论炒菜时的风向 说实话，秦淦西对能不能获得一幅字还真有期待，如果真能得到一句褒奖批示，那此后二十几年，他和他家都会安然无恙。 不过他也没过多的期望，毕竟那些掌握在别人手里。 他下午又带一波新生去学校后，找到淦媛，和她一起回家。 走在校园的路上，秦淦西问她今天感觉怎样。 淦媛笑着说，宿舍的人很有趣，食堂的伙食太差。 因为是新生报到日，所以学校今天中午有肉，她买了一份辣椒炒肉，结果只在里面找到六根肉丝，全部盘起来不到小指第一节那么多。 买了两个馒头，灰扑扑的，有加了荞麦的感觉，但又不明显，不知道加了些什么。 学校里面的风景如画，但周围四处冒烟的场面破坏了这种美景，有四处都是狼烟的既视感。 秦淦西对她的描述感到很新奇，自己是描述不出来这些的。 回到家后，何娟和秦励国没在家，还没下班。 只有香灵一人在家，其他三个都出去玩了，睡一觉起来后，一个个到街上去逛，她逛一会后觉得没意思，便回来了。 看了一下时间，才四点半，秦淦西决定做一道新菜。 和她们两个说一声后，骑着自行车出去了，过四十分钟才回来，自行车两边各挂一个箩筐，一个装着碎米，一个装着泥蛙、风干肉、风干鱼和姜蒜、莴苣等，两个箩筐里各有几个小坛子，那是他制作的剁椒、干黄瓜丝、干土豆片等。 进屋后，他招呼淦媛和香灵帮忙。 香灵说道：“哥，我看里面有青蛙在跳，晚上想吃青蛙吗，还有很多菜没吃完呢？” 秦淦西问她：“为什么中午不多吃一些？” 香灵呵呵笑道：“哪能吃得了那么多？本来就没睡醒，战斗力差远了，还有你知道的，我妈炒的菜，味道只有那样。” 淦媛拍了她一巴掌，“等你读大学的时候就会知道，早晨的菜是多么的美味。” 香灵惊讶地问：“姐，大学的伙食这么差吗？” 待听完淦媛的描述后，香灵仿佛不敢相信，大学食堂的饭菜会这么差。 淦媛说道：“不止是学校食堂，就是那些新生家里，每天能吃上肉食也是寥寥无几。我们宿舍有个河豫省的，那里七月份遭遇暴雨，很多农村都逃荒了，城镇人一个星期能吃上两次肉都是很好的。” 香灵舔着嘴唇看着淦媛，过了好一会才说：“我们这古默巷，在外玩的都是男孩子，女孩都在家。中间碰到香冬，她说那些女孩都是没力气出来玩，起先我不相信，你这么一说，我信了。看来这城里的生活，也不比乡下好啊，我们家至少还能吃红薯吃饱。” 秦淦西揉揉她的脑顶，“你还发这样的感慨了。去把泥蛙处理了，我看看还剩多少菜。” 香灵嘿嘿笑道：“也没剩多少了。奶奶他们拿走一部分，我们中午没炒新菜，所以只剩大部分煮青鱼和少部分炒干兔肉，主要是鱼味太腥，干兔肉没油。” 秦淦西笑道：“你傻啊。鱼腥就加姜、紫苏叶，干兔肉没油，加一点油重炒不就行了？” 淦媛呵呵笑道：“哥，我室友今天讲了她家乡的一个笑话，可把我们惊着了。她说……” 在她同学的家乡，有户人家过年前从乡下买了一块猪肉，拿回来后腌了三天三夜，其用盐量是一年使用的盐量。 然后，家里的主妇把那块肉挂在饭桌上方的横梁上，然后用腌肉的炒菜，从不放油，说盐中有油，还有肉味。 更让人心酸的是，家中小孩吃饭时只要多看两眼那块肉，都要被他们的妈妈敲一筷子，说看多了会咸，会多吃掉饭，造成浪费。 秦淦西听后无语，香灵则叹道：“我们确实不知道别人的苦，今后还要多注意才行。哥，我们家今后炒菜，还要注意风向才行。” 看到秦淦西一脸迷糊地看着自己，她笑着说：“我们家的油放的多，会把人家香哭的。如果我们每天都这么吃，人家怎么看我们？” 淦媛马上响应，“还真是这样呢，哥。” 秦淦西呵呵笑道：“这么说来，今后我家炒什么菜，还真得看风向，只有微风和无风的时候才能吃好菜？” 两人齐齐点头。 他哼了一声：“我们家有大姑、大伯，还有自留地，家中喂了猪、养了鸡，顾忌那么多干什么？大妹今天也听到了，人家答应保证我家的蔬菜，所以这一切都不是事。只要不出去显摆，谁又能奈何我们？顶多是吃饭的时候闩着门。” 三人配合，很快处理好二十只至少三两重的大泥蛙，秦淦西将其剁成小块，然后用酒、盐、胡椒粉、酱油等腌制半个小时。 起锅烧油，放入姜、蒜、干辣椒、花椒等调料进行翻炒，待香味散发出来时，把腌制的牛蛙肉块放进锅里，和调料一起翻炒，待牛蛙变色、感觉熟透时，加入莴笋丝、泡椒、泡姜等继续炒，感觉泡椒等入味后，再把莴苣叶加进去继续炒，等莴苣叶熟后出锅。 淦媛夹起一块泥蛙肉放进嘴里，“嚯嚯”几下后“哇”一声：“哥，好吃，很好吃。很可惜，以前没这么吃过。” 说着，夹起一块塞进香灵的嘴里，香灵很快点头：“嗯，真的很好吃，不比刘叔叔炒的差了。” 秦淦西白了她们两个一眼，“你们就帮我吹吧。” 淦媛马上夹起一块蛙肉塞到他嘴里，“哥，你说好吃不好吃吧。” 秦淦西点了点头，“味道确实不错，这是以前没吃到过的味道，仅此而已。” 淦媛嘿嘿笑道：“那你晚上不要吃。” 秦淦西问道：“不同意你说的很好吃，那就不给吃，你这是霸道啊。” 正开着玩笑，香冬三人跑了进来，噌噌噌跑到后院。 “哇，什么菜，整条街都香辣香辣的。” 秦淦西转头看向他们，看到香灵马上去关小房子的门，笑道：“二妹，为时已晚，香味已经跑出去了。” 淦媛扭头看了一圈，嘿嘿笑道：“今天刮北风，所以刮到街上去了。今后炒菜，刮北风要关小门，刮南风则要开小门，刮东西风则关厨房门。” 第212章 你这是实现了扯草机械化吗? 秦淦西问香冬他们，怎么知道这香味是自己家里飘出去的，他们振振有辞，说中午出去转了一圈，只有自己家飘出肉香味，别人家顶多是辛辣味。 不得不说，他们的嗅觉很灵敏。 晚餐的菜不多，只有四个，早餐的鱼加入了紫苏叶和姜丝，在热干兔肉前加了油，然后是新菜跳跳蛙和冬瓜干虾汤。 尽管秦淦西认为自己的跳跳蛙味道一般，但架不住全家都说好吃，如果不是他说另一碗是留给爷爷奶奶他们的，两碗都可以吃完。 吃完饭休息十分钟后，秦淦西用饭盒把跳跳蛙装好，准备去乡下。 几小只一见，纷纷要跟他一起回去，都被何娟镇压，除了香灵，谁都不允许去。 她还把明天的事情安排了：淦媛今晚或明天上午去看她曾妈，然后下午去学校，其他几个明天去新学校报到。 因为想扯一担猪草回去，所以秦淦西拿了两只箩筐，让香灵坐在后座，搭着她朝老家飞快骑去。 在走过水田靠近原先的林间小路时，他推着自行车来到小溪边，“二妹，我们从这里扯过去，很快可以弄满一担。” 香灵点了点头，“真的不少。哥，你怎么知道这里有猪草的？” 秦淦西笑了一下，“河边怎么会没有猪草？你可要知道，你哥我以前可是扯猪草最快的人。” 扯猪草最快的人，他还是有自信的。 读初中的时候，他经常扯猪草，生产队那些男孩女孩的速度，都远远不及他快，每次他扯满一背篓，他们还只扯了半背篓。 至于河边为什么有猪草，一是出于常识，一是他早就看到有一段溪流边有猪草。 秦淦西推着自行车沿着小蹊走一段后，把车停下，将箩筐取下来，要香灵往回走，他则提着一只箩筐继续向前走，“二妹，这一段就可以弄满两箩筐，弄完还不会天黑。” 香灵笑道：“哥，看谁先弄满一箩筐。” 说着，双手飞舞起来。 秦淦西还在继续前行，还在探查草丛里有没有蛇。 从走上小溪边，他已经收了六条蛇，为了不让香灵害怕，他把蛇都收进了储藏空间，浪费功勋点也认了。 快要走完野草密集区时，他看到前方有一片丹参，起码有三十株。 快速抠出一株问系统的兑换情况，得知每株可以换一个功勋点，他将其全部收进了种植空间。 现在挖这些很快，空间棍一出，土地就像被犁过，空间勾一出，丹参就很轻松拔出。 把丹参种下后，他开始扯猪草。 手在动，但不如空间勾的快速。 现在可以一心五用，他双手拔拉的速度看似很快，但在四个空间勾面前，简直就是小弟弟。 空间勾可以收割九十二米，抓水产的时候，空间勾只是勾，勾进储藏空间；现在扯猪草，空间勾变成了钩，钩断青草，勾进储藏空间，赚了微不足道的功勋点后又丢进箩筐。 不过他不但太恣意张扬，看到箩筐快满，只收割前方的青草，不再割三米以外的。 把箩筐里的青草压到紧实得不能再紧实后，继续把前方的青草割断，拿到路边，让香灵把箩筐提回来。 香灵看到他那满满的一箩筐青草，又看向地上摆放的，呆了几秒才问道：“哥，你这是实现了扯草机械化吗？” 秦淦西哈哈一笑，“割草机械化，这倒是我今后研究的思路。” 联合收割机、种草的割草机，都是因此而来的思路，下一阶段的设计又有借口了。 驮着香灵和满满两箩筐猪草，秦淦西再次上路，飞速骑回家。 回到家时，三位老人家还没炒菜。 看到他们两兄妹回来，他们都错愕了一下，然后秦淦西被奶奶拉走，香灵被姑奶奶拉到一旁，被问了同样的问题，“你们今天怎么回来了？” 秦淦西笑着应道：“今天星期六，所以回来看看。” 从搬家开始，他就许下了诺言，只要有时间，他就要回来看望他们，这种“有时间”，不是前世所谓的“很忙”，所以“没时间”，而是要挤时间。 把箩筐解下来，“奶奶，你看我们扯猪草还可以吧，两天的猪草，一点都不会少。” 奶奶拍拍他的肩，呵呵笑道：“还是那么麻利。” 和爷爷聊天中，得知这段时间没听到野猪的声音，心想不知道是因为屋子周围埋了大猫粪便的原因，还是野猪群被抓太多的原因。 看到香灵帮他们炒菜去了，他拿起柴刀和一副绳索出去，“爷爷，我去捡点柴火。” 上山后，他一路狂奔，想找到野猪群，结果一直跑到山顶，只抓住五只野兔和六只野鸡、四只竹鸡，大型动物没发现一只。 天接近全黑时，他回到家，挑着两捆干柴，提着四只野鸡。 奶奶正准备收拾碗筷，看到他挑着两捆柴进来，马上说道：“哎呀，我的大孙欸，你回来也不休息一下呀。家里的柴起码可以烧三个月了，没必要摸黑去捡。你看看，你前段时间捡的那四垛，现在还没开始动呢。” 他伸手把四只野鸡递给她，“奶奶，今天的最大收获不是柴，而是野鸡。” 奶奶瞪大眼睛，“哎呀，我光看到柴，没看你手上。哎呀，淦西，你是怎么空手抓到野鸡的？” 他把柴放到柴垛旁，回应道：“我听到灌木丛中有野鸡的叫声，便拿一根干树枝跑过去，它们刚刚飞起，就被我扫了下来。只是可惜，跑了三只。” 奶奶连忙说：“七只能打下四只，很厉害了。你爷爷即使拿着铳，一铳也打不到两只。” 坐在竹躺椅上的爷爷听到这话，看了她一眼，然后缓缓躺下。 什么都要扯上自己，只能躺平。 简单洗一把脸后，秦淦西问了一下家中的粮食、肉菜、油盐情况，并一一翻看一遍。 盘算之后，即使爷爷奶奶和姑奶奶每人每天要吃二两肉食，还可以吃三个月；油也不少，即使每天一两油，六个月还是可以保证的；如果全部吃大米和玉米饭，这两种也可以保证两个月。 盘算过后，他把自己的想法讲给他们听，要他们尽量少吃干红薯米，花生、黄豆不要留，这些东西很有营养。 如果这些东西不够的话，他会想办法，并把自己目前的情况跟他们讲了一下。 无非就是认识学校旁边大队的人，有各地的同学，粮食来源比较广；和别人一起打了那么久的鱼，肉食不会短缺，他们的路子很野，也可以搞到粮食。 至于为何只说每人每天二两肉食，是实在不敢说太多，不然会让他们紧张，只能像今晚一样，弄几只野味回来进行补充。 奶奶和姑奶奶连声答应了。 第213章 都吃上师傅饭了 第二天醒来，秦淦西差点跳了起来。 24日种植的548.5亩稻谷熟透了，再晚几个小时，将有大量谷子掉落。 他连忙将其收割，然后种下540亩，剩下的种植百合、沙参、黄精、天麻、欧当归等高价值药材，也不心疼功勋点损耗了。 548.5亩稻谷，系统已经按折干计算，收获谷子一百三十七万斤，询问他是抽粮食还是用功勋点抵，他一点都没犹豫，直接用功勋点抵，仅此一项就减少3428个功勋点。 种植这些药材的种子，以及百合的鳞片、珠芽，总共才消费67个功勋点，所以他一点都不在乎，三千多都花了，哪能在乎这六十多个？ 看着库存的八根大圆柱——477万斤谷子，看着也快熟透的750亩，心叹又要损失四千多个功勋点。 起床后，奶奶她们已经把早餐弄好，还是小米粥加干红薯米饼，外加煎鸡蛋和一碗咸菜。 他昨晚刚清点过家里的物资，知道这是家里所有的鸡蛋，但没法说什么，只能和她们一样，吃了一个煎鸡蛋。 吃完早餐后，他载着香灵往市里赶，在经过那“炼钢厂”的时候，那里的黑疙瘩已经堆起三大堆。 香灵问道：“哥，这钢铁怎么和我爹那里的不一样，灰扑扑的？” 秦淦西有些诧异，“从科学角度讲，这就不是合格的钢，废钢都算不上。你这才去了市里一天，就去我爸的厂子了？” 香灵很是得意，“我还去我妈办公室了呢。没和它们一样，在街上瞎跑。” “那你去学校转了一圈没？” “一定去了的啊。我睡一会后，问着问着就找去了，比十二中多两栋楼，教室也比十二中敞亮，还有一个操场。还有，我看到了一个老师，还和……” 秦淦西听着香灵带着些许激动的讲述，一路快速骑到古默巷家中。 家里只有秦励国在，何娟带着香冬、欣莎和平安去学校报名去了，淦媛吃完早餐去了曾永红家。 他们两个到家后，秦励国带着香灵去学校报到，秦淦西则抓紧坐下，开始收割那750亩稻谷，收割完后又种下750亩。 看着增加的187.5万斤稻谷，还有减少的4687.5个功勋点，他心里五味杂陈。 再收这么多谷子，他又新增了两根稻谷粮柱，之前那八根又往上长了一大节。 十根共664.7万斤的稻谷圆柱高到了天际，把其它“柱子”映衬得非常矮小。 功勋点降到七十二万以下，距离一百万越来越远了。 外界一年，种植空间八年，每年可以产三季水稻，如果坚持种1250亩，如果种植空间面积不扩大的话，那一年可以产三万七千五百吨……嗯，好像也不多。 看到那一分地的红薯也快到了成熟时间，干脆也将其收了，然后拿几个去发芽，晚上就可以剪枝去插了。 做完这些后，他锁上门，骑着自行车上了街，得找地方放粮。 待回到家时，已经下午两点，家人已经吃过饭，但给他留饭了。 今天的报到很顺利，大家都知道明天要去的班级，香灵凭十二中的录取通知书转进九中，其他人都转进附近的学校，小学初中都有的那种。 他吃饭的时候，何娟坐到他旁边说：“你们学校的伙食很差，我帮你们做点风干肉、风干鱼带去。” 秦淦西应道：“妈，我不要。这个星期我还会过河，来你们这几个厂定制零部件。即使不过来，也偶尔可以到那些朋友那里吃一顿好的，我们小组上个星期在山麓大队吃了三顿腊肉。大队长还说了，国庆节他们大队杀猪，还要请我们小组去吃。肉酱可以帮大妹弄一些，她没这样的机会。” 转而说道：“妈，那些花生、黄豆都不要留。我刚才去找他们了，只要我需要，他们就可以一个月弄几十斤来。黄豆有油有蛋白质，炒了可以当零食吃，花生含油量不低，花生油就是用它榨出来的。大米、玉米也不要节省，这两种更容易弄到。” 何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一会后才问道：“他们大队和你们的关系怎么这么好，还请你们吃肉？” 秦淦西笑着说：“妈，我们在他们那里也是师傅。我们研究出来的那些机械设备，他们直接拿图纸去相关的工厂定制零部件，然后请我们帮他们组装，只要我们小组一直在，就会不断有新的机械设备生产出来，你说不应该对我们好一些？” 何娟拍了拍他的肩，“还不错哦，都吃上师傅饭了。你不要，那我帮淦媛熬点肉酱，让她天天见点荤腥。” 秦淦西连忙说：“妈，油炸一些花生米、炒点黄豆，我的室友还等着我为他们改善生活呢。” 欣莎跑过来说：“妈，我也想吃油炸花生米和炒黄豆。” 何娟伸指戳在她的额头上，“只要听到有吃的，你的耳朵就尖得很。” 欣莎嘿嘿笑着扑到秦淦西背上，“大哥喜欢吃的，一定是最好吃的。” 何娟怒道：“你以前没吃过油炸花生米和炒黄豆？” 欣莎还是嘻嘻笑道：“吃过，但太久了，忘记了什么味道。” 何娟没理她，去后院的厨房去了。 秦淦西吃完饭后，欣莎把碗筷收了送去厨房清洗，他也跟着去厨房。 何娟已经切好了肉丁、蒜泥、姜末、辣椒末，准备好了干花椒，只等炒制了。 看到他走来，她挥挥手，“走吧走吧，不要以为只有你敢放油。” 秦淦西嘿嘿一笑，掉头就走，心里却在嘀咕：“这样的时候，砧板上的肉应该是牛肉。” 牛肉酱，那才真叫一个香。 穿越来一个半月了，还没看到或听到谁吃过牛肉，这时候的牛都是集体财产，都是重资产，都是宝贝，只有牛肉面里才能见到。 “要怎么弄到一些牛肉才行，哪怕牛肉干也可以，多吃牛肉才能长得更高。希望这不是给自己立一个弗赖戈。” 淦媛是三点多回来的，同来的还有曾永红和曾爱武，她们拿了不少东西来，其中就有吃的。 看到大圆桌上摆着的一罐头瓶肉酱，还有油炸花生、炒黄豆，都是为他们两兄妹准备的，曾永红笑着说：“娟子，没想到你准备得这么充分。我就没想到这些，只给他们准备了几瓶罐头。” 何娟笑着说：“罐头好啊，里面有糖，顶饱，扛饿。” 曾永红“嘿”了一声，“哪能比得上这些啊。一瓶肉酱，他们两兄妹可以一个星期不缺油和肉了。” 欣莎接话道：“这罐肉酱是我大姐的，我大哥不要。” 曾爱武不解，“肉不够吗？我记得你抓了野猪的，不会这么快吃完了吧。” 屋内马上飘出尴尬。 秦淦西反应很快，“不是，我这个星期会经常过河，来工厂定制零部件，所以可以回家吃，吃新鲜的更好。” 第214章 开学典礼上发言 9月1日上午八点，秦淦西和其他辅导员一样站到大礼堂前，维持秩序，引导人流。 大礼堂51年开建，53年竣工，采用大幅度木屋架，使用最经济的钢筋混凝土断面构件，绿瓦红檐红窗粗砂墙，庞大而古朴，让所有新生都心生震撼。 进入大礼堂，一层200排、120列座位的宏大场面出现在众人眼中，被秦淦西暂定的机制一班班长郭英雄站在过道中，让本班同学坐在划分的座位区。 八点二十五，秦淦西来到机制座位区旁清点人数，和郭英雄交待一下后回到自己班上。 八点半，开学典礼准时开始。 进行完一系列迎新讲话后，副院长开始总结这段时间来学校劳动、建工厂取得的成绩。 听到学校取得如此大的成绩，下方不时掌声雷动。 孙鸿鹏坐在秦淦西前面，转过头来对他说，“你们小组发了，先进小组排第一，五个先进个人。” 秦淦西昨晚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但嘴上还是很谦虚，“纯属侥幸。” 孙鸿鹏说道：“还真别说，你们那四个发明真的很适用，能解决很多问题。不过我说，我老家人的说，你们还可以把动力提得更大一些，这让可以开垦更多的荒地。” 秦淦西笑着说：“我们设计的时候，是以南方的情况为依据的。其实要想适应你们那里的情况也简单，都放大就是。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研究一下，这样可以开发更多的荒地、提升劳动效率。” 南方的田地都小，机械大了使用的场合少；北方不一样，天高地平，土宽田阔，如果可以，整片田地都可以成为一块。 孙鸿鹏拿出一支烟“啪”地点燃，“现在可以研究的东西太多了。” 接下来是宣读先进小组和先进个人。 先进小组的第一位是机械系农业机械研究小组，获奖的原因是在一个月内研究出四种机械设备，经过田间地头试验已经取得成功，并被麓区接受，成为所有研究小组中第一个出成果并且是成果最多的小组。 先进小组只有三个，十分钟就介绍完成。 宣读先进个人的时候，秦淦西排在第一个，理由除了小组那些获奖理由外，还有学习成绩一贯优秀，思想素质高。 听到秦淦西获得先进个人，还是唯三的先进小组的组长，五八级机制一班的学生呆了。 我们的辅导员是这么一个牛人吗？ 看起来话不多，怎么会这么厉害？ 五五级机制的学生在听到先进小组和先进个人介绍的时候，有人与有荣焉，有人满眼羡慕，也有人心生妒忌。 还有人在想，同样是一届同学，我们什么都没弄出来，他们却取得了这么多成绩，一定是某些老师偏心了，帮了他们的忙。 孙鸿鹏转过头，伸出大拇指，“厉害。虽然从同学那里听到了，也从报纸上看到了，但这么系统地听到，还是很激动，为你和你们小组感到高兴，真是实至名归。” 秦淦西抱拳回应，“谢谢。” 坐在秦淦西后面的周毅发戳戳他的背，把上半身往前倾，将嘴巴凑到他耳边说：“小九，你估计一下，我们能得到些什么奖品？” 秦淦西伸手绕过肩膀，把他的头往后推去。 这家伙，这个时候不应该心潮澎湃吗，提这些东西，不觉得很煞风景？ 下一个项目是先进小组组长发言，选的是他们的农业机械研究小组，发言的是他。 本来之前大家都商议好了，由张立维代表小组去放言的，没想到昨天晚上廖祚祥找来，说必需由小组长放言，张立维被选为个人发言的代表。 为此，廖祚祥还给他找来一些以前的获奖发言稿子，并给他讲解半个小时。 秦淦西还真怕上台发言，不是不敢面对全校师生讲话，而是怕讲出来一些不符合潮流的。 其实很简单，就是四段论：为什么要研究这些，怎么研究的，结果如何，今后要怎么做以及达到什么目标。 秦淦西上去没有侃侃而谈，但也讲得比较清楚，也没有出圈的话。 为什么要研究：我华夏地大物博，一方面目前人均粮食并不多，另一方面却是未开垦土地还有很多，所以有必要实施农业机械化，以提升劳动效率，在自己原有的经历和向农民了解需求后，有了这样的想法。 怎么研究的：首先知道要达到什么目的，参阅其它类似的机械，查阅资料，进行头脑风暴。 结果如何：手扶拖拉机和旋耕机自己进行了试验，这两种产品和电动打谷机、手动玉米脱粒机在山麓大队都进行了检验，效果完全达到设计能力。 今后还要做什么：目前的思路还是农业机械，并已经选定了目标，预计在十到二十天内有产品出现。通过机械设备的使用，让夏国的田地面积适当增加，生产更多的粮食，让夏国不再缺粮，并且有余粮用来发展养殖业，解决夏国的肉食问题。 在他发言中，看到所有师生的眼睛都是通亮的。 有的是对研究思路很感兴趣，有的是对他提出的立项思路感兴趣，毕竟学校数百个研究小组，出了成果的也就三个。 这些小组遍布大二、大三和大四，大部分没有成型的研究思路，虽然每个小组都挂有一个老师当指导员，但人家的精力也是有限的，不可能系统地给每个小组单独讲。 至于老师的眼睛也通亮，估计还是他立下了一个弗赖戈：不再缺粮，解决肉食。 所以在他发言完毕后，礼堂掌声雷动、欢呼声震彻礼堂，他连续鞠躬三次下了主席台还在继续。 走到第十七排，他看到淦媛傻笑着对他鼓掌，便朝她笑了笑。 到座位上后，掌声还在继续，他只好转着圈鞠躬，这才有主持人拍拍话筒，让掌声停下来。 他笑着说：“看来大家从秦淦西同学的发言中看到了科学的威力，也看到了我们接下来丰衣足食的生活，所以，学校希望，我们每一个研究小组都能拿出产品，能拿出促进农业、工业、科研发展的产品。好了，接下来，请先进个人代表张立维发言。” 在张立维上台期间，淦媛旁边的女生问道：“哎，刚才秦学长对你笑了嗳，你们以前认识？” 淦媛笑了笑，“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那女生瞪了她一眼，“你当我傻……啊，我真傻，是你亲哥？” 淦媛嘿嘿一笑：“我有这么厉害的哥，羡慕吧。” “哎，你哥找了对象没？” “怎的，你有想法？我哥说了，不到二十岁不会找的。” “都要毕业了，也就今年、明年的事吧。” “那你就看轻我哥了，他满十七岁还没三个月。” 那女生呆了，“真的假的？他两岁就上学吗？” 淦媛笑道：“怎么要两岁上学呢，就不能想他学习这么好，不停地跳级吗？” 看着她那瞪着眼睛的样子，继续说道：“不要算了，我哥九岁上的学，除了高中只跳一级，小学和初中就没读几年。听报告吧，这个学长也是我哥那个小组的。” 第215章 电阻电容什么时候学的? 此后一个星期，秦淦西进入新的生活模式：早晨用蔬菜、水果、药材兑换完功勋点，去上山锻炼，顺便炒个菜，白天借书还书看书，找地方吃个晚餐，偶尔去看看机制一班，解决一些他们遇到的问题，把班干部选出来，直到熄灯才回宿舍，和室友聊一会天，然后该收割的收割，该兑换的兑换。 星期六晚上回家，一起吃完晚饭后，带着淦媛、拿着四十斤碎米、二十斤小米回老家看爷爷奶奶和姑奶奶，从家里拿点萝卜、荠菜种子种到空间里，星期天晚上到校，给室友带一些油炸花生米和炒黄豆。 5日，收、种20亩玉米、10亩土豆。 9日，他们小组全体成员聚集在专用教室里，对自动播种机和手工播种机进行讨论。 议程还是一样，先各自提出自己的思路，然后进行集中，再进行发散。 说实话，对于这两种设备，他前世也只见过，并没拆解过，但原理懂的比他们要多一些。 听完他的讲述后，他们感觉思路得到极大拓宽。 “小十，你这个手动模式，其实就是和打枪一样，扳一下扳机，种子就下去了。” “自动播种的思路也很好，尖头戳进去，利用轮子和凸轮控制下种的间距和数量，种子自动种进去，但要考虑控制尖头进去的深度，免得深浅不一。” “构思很好，但怎么控制种子量是个问题，尤其是小十还想一机多用，既要能种玉米，也要能种小麦、蚕豆等，如何控制数量是一个问题。” “……” 解决问题就是这样，只要把可能遇到的情况都找出来，作为他们几个已经有技术研究成功的人，马上就可以联想到很多问题，更容易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经过三个半小时的讨论，他们终于把最终方案定了下来，然后凑在一起，到黑板上画草图。 还没过多久，他们就听到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走廊上和楼梯上立马传来匆匆的脚步声，这是在向食堂进军的步伐。 秦淦西问道：“怎么搞，忘记了时间，要不先去吃饭？” 邹立群无所谓地说：“这两天吃了不少花生米和炒黄豆，感觉还不感觉到饿。” 周春波说：“食堂的东西，还真没什么吃的。不过吃还是要吃一点，起码要把肚子填饱，不然会饿。” 张立维说道：“去一个人买几个馒头来吧，我们这里还有开水，就着开水吃。” 这个提议得到大家的一致赞同，周毅发自告奋勇去买馒头。 他刚一拉开门，就发出猪叫。 几人连忙走到门口，发现是廖祚祥老师站在门外，右手抓着教材和教案，左手伸着做出敲门状，脸色很不好看，有点发青。 几人以为是周毅发的叫声吓着他了。 相互对视一下后，秦淦西问道：“廖老师，出什么问题了吗？” 吓出猪叫的周毅发是脸色白中带点潮红，而他的脸色发青，显然不是被吓的，所以他才有这么一问。 廖祚祥呼出一口粗气，问道：“秦淦西，你高二是跳过去了的，有关电阻电容的知识，你是什么时候学的？” 被突然问到这样的问题，他有些懵，然后挠挠头，“好像是初一。” 这个回答，把廖老师也弄懵了，下意识地回应：“初一吗？” 随后马上反应过来，问其他人：“是初一吗？” 几人点头，“不是初一，是初二。他跳级的，可能搞不大清楚。” 廖祚祥气咻咻第往里面走，“不是初一就是初二，这批学生却连这两个名字都没听说过，你们说他们来读哪门子书？” 几人面面相觑，是那批学生没错了。 秦淦西马上把门关上，说道：“廖老师，他们来学校就是来学习的，今后能学会的。廖老师，我们正在设计自走式播种机和手工播种机，您看看我们的思路是否正确。” 然后不管他的心思在哪里，对着黑板上的草图，巴拉巴拉把设计思路讲出来。 果然，他的思路被吸引过来了，不断地点头。 “思路很巧妙。” “嗯，设计很合理。” “这个地方我认为还有点问题，你们需要更加严谨地推算一番。” 等他指导完后，半个多小时过去，他的肚子里发出轰鸣声，这才不好意思地说：“耽误你们吃饭了。快去吃饭吧，不然没吃的了。” 说完，急匆匆地走了。 周毅发也匆匆地走了，抄小路朝食堂跑去。 周春波笑着说：“我可是听说，不少老师被气得狠狠地砸粉笔，更有几个差点掉了眼泪。” 邹立群呵呵笑道：“你们没看到他的眼角有点湿润吗？我看廖老师的脾气，不但砸了粉笔，就连眼泪也差点要出来了。” 秦淦西拿起一截粉笔，“廖老师是很负责的老师。算了，我们继续。这个凸轮和齿轮……” 他们也没再讨论这样的时事，马上进入研究设计的讨论。 周毅发很快跑回来，“还真没菜了，只有米饭和馒头，还有清汤寡水。” 洗过手后，秦淦西拿来自己的帆布背包，“我这里还有一点油炸花生米和炒黄豆，就把这个当菜好了。” 说着从里面拿出两个小纸包，一包油炸花生，一包炒黄豆。 他们都没发现，讲台上的信纸少了两页，变成了包装纸，全都抓起花生米朝自己嘴里扔。 有油有盐嘎嘣脆，油乎乎的香使人陶醉。 周毅发边吃边笑：“我觉得，这世上最好吃的东西，莫过于小十家里炸的花生米。” 这话别人不好接，只能点头。 秦淦西能回应：“我觉得今年春季开学的时候，你带来的肉夹馍很好。” 这话得到广泛回应。 周毅发叹道：“现在只有馍没有肉了。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也去北大荒，利用我们研制出来的机械，开更多的荒，种更多的粮，就如你说的，有余粮就可以产出更多的肉。” 没有人回应。 秦淦西知道，北大荒的开发起源于52年央日报的一篇报道，《一个由荣誉军人建造起来的机械化农场》。 但直到54年10月，九个师的铁道兵复员专业兵开拔到那里，才正式掀起高潮；老毛子54年提供三十万亩耕地的全套农业机械设备，并派出专家顾问组，使得12月建场，55年开荒30.5万亩，并且当年播种，当年盈利，让高层看到了希望。 其实直到现在，开荒的速度也没推进得很快，还需要过几年。 周毅发这么有感而发，是因为今年三到五月份，有号称十万（其实只有七点二万）官兵转业复员到北大荒，开始轰轰烈烈的生产建设。 他这时去的话，学校的生活都受不了，到那里更容易出事。 第216章 盼你送肉盼得望眼欲穿 吃完中餐后，他们继续研究图纸，把最终方案确定下来后，画出总装图、零部件图，然后各行其是。 这次没有那么多零部件，且有的可以用木材代替，所以要过河的人数就少了。 秦淦西还是要过河，除了发动机外，主要零部件还得去配件厂，这里他最熟。 发动机学校有，只要去领就行。 10日早晨，他从山上下来后，直接去了渡口，过河后直奔配件厂。 祝在新副厂长看到他再次找来，马上给他泡了一杯茶，“小秦同学，你很厉害啊，新产品两个两个地推出，你的脑袋瓜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技术？” 秦淦西双手接过他递来的茶缸，笑着说：“和祝厂长相比，我还是差得太远。这么大一家厂，可以生产这么多零配件，技术都这么密集。” 祝在新摆摆手，“你就不要自谦了。我们只是别人的配套厂家，没有真正的产品。虽然那些机械设备有我们的贡献，但充其量也只是无名英雄。我们做梦都在想，要生产一个或几个成型产品。” 对这话，秦淦西是没办法接的。 现在的成型产品，不是厂家自己想生产就能生产的，需要对口的部门批准，全国一盘棋嘛。 他也不需要他的回应，停了几秒后继续说道：“我们已经向省里申请生产你们研究出来的手扶拖拉机，你认为怎样？” 秦淦西马上应道：“好啊。这产品无论生产还是使用都不复杂，很容易造福社会。” 祝在新点了点头，“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且省里已经同意。中南、西南几省，现在还没有生产这种车辆的，甚至研究的都没有，这是我们的优势。” 你们想生产，我也想你们生产。 作为研究人员，谁不想自己研究的技术造福社会？ “你明年就要毕业了，毕业后能不能来我们厂？” 听到这话，秦淦西有些懵。 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填，这是我自己能决定的吗？ “祝厂长，这个我不敢保证，我只能服从分配。” 祝在新呵呵笑道：“那就对了。” 秦淦西隐约感到，配件厂要对自己下手了。 聊了一会后，祝在新好像才想起秦淦西应该是有事来找，便问有什么事。 得知他们又研制出新产品后，轮到他懵了。 “你，你们这是什么脑袋，竟然有这么快的研究速度？” 秦淦西很谦虚地说：“都是农业方面的，向农民伯伯调研过，所以立项要快一些。” 看过图纸后，他叹道：“图纸还是画的这么好，构思还是那么精巧。” 最后，这个任务还是派给钱森发钱工。 钱工看了一会图纸，说今天铸造开炉，铸造零部件星期三可以来拿，其它的明天可取。 这个时间让他很满意，完全在计划之内。 又是星期五组装产品，星期六做田间验证……还需要联系周益农。 把这里搞定后，他去了锅炉厂供应科。 上个星期没收入，要补回来。 看到他到来，叶柳生露出开怀的笑容，递给他一支星沙烟，“秦老弟一到，我就知道有喜事来，这次有什么？” 秦淦西接过他的星沙烟夹在耳朵后面，“鱼，现在也只有鱼了。找到两个鱼窝，都是鲤鱼和鲶鱼。” 叶柳生拍拍手，“哈哈，鱼好啊，有多少要多少。我这里有六瓶酒，三斤灯芯糕，就当是给你们的奖励了。” “叶哥，鱼还没送来，就把奖励拿出来，不怕只有三五十斤啊。” “三五十斤也给了。” “叶哥，你这是想让我想方设法送更多的东西来啊。可惜我要上学，他们的收获也不是很稳定。” “没事没事，你有时间，他们有货，尽管送来就行，哈哈。” 说着，把东西装进一个网兜里递给他。 他也没和他多聊，骑着厂里的三轮车，载着一块大帆布和一网兜奖励就出了厂门。 等他拉货回来，看到李吉星在门口抽烟，便下车，从帆布背包里拿出一包星沙烟，递一支过去，“李科长，又是天高地阔好抽烟？” 李吉星接过烟，“我们厂盼你送肉盼得望眼欲穿。” 说完，呵呵直笑。 秦淦西大笑一声，“那我先送进去了。” 这次卖了四百斤鱼，收获二百六十块钱。 回到古默巷的时候，他是挑着两个箩筐的，每个箩筐上面都罩着一两片棕叶。 进家门后，上的上班，上的上学，家里没人。 他一看时间，才十点半。 把箩筐收进储藏空间里，然后在米柜里加入百斤碎大米，把半满的玉米袋子加满，还拿出二十斤小土豆。 在厨房的水池里放入两条鲶鱼和两条鲤鱼。 做完这一切后，他不想看书，也不想出去转悠，看到水池里的鱼，心想做个菜吧，不要等他们回来再做。 到碗柜里查看一下，只有一点辣椒炒螺蛳肉，就做一个鲶鱼炖茄子。 再从空间里拿出一条十斤的鲶鱼，将其杀了，去内脏、去腮，然后切成段。 在鲶鱼段上抹盐，然后搓揉去外皮的粘液，然后清洗干净，再在背上切出一些斜口，以便入味。 然后把两个两斤重的茄子切成块备用，拿出葱、姜、蒜、干辣椒、花椒备用。 出厨房查看一下风向，是西风。 为了保险，他还是把小门关上，这才进入厨房炒菜。 起锅烧油，加入葱、姜、蒜和干辣椒翻炒，待香味微微出现时，加入花椒，待葱的颜色变黄、锅里调料香味浓郁爆发的时候，把鲶鱼段放进去，然后加种植空间里的水淹没鲶鱼肉。 大火猛烧，让水快点开。 水开后转为小火，然后加盐、白糖，煮20分钟。 时间到了后，加入茄子块继续煮5分钟，然后加入蒜末再煮5分钟。 起锅时，加入香菜末。 他夹了一点鱼肉尝尝，就是那个味，茄子也很入味，比刘叔炒的只差了一点黄豆酱的味道。 满满一大搪瓷盆，有荤有素，够一家吃的了。 菜出锅后，又用碎米和玉米碎煮饭。 然后坐在院子里享风景，看向那片自己曾在那里收获了大量功勋点的梯土，不时去看看火，转动一下鼎罐。 十二点过十，香灵和香冬跑进家门，放下书包就冲向厨房。 看到他，惊喜地喊道：“大哥。” 他挥挥手，“我炒了一个菜，饭也熟了。” 第217章 下粮食雨咯 何娟和秦励国回到家的时候，饭菜已经上桌，只有两个菜，一个鲶鱼炖茄子，还有一个早晨剩下、又加了一点螺蛳肉和辣椒的辣椒炒螺蛳肉。 吃的时候，何娟问道：“淦西，现在怎么还有这么嫩、这么大的茄子？” 秦淦西心中一个“咯噔”。 是啊，现在是白露，夏季蔬菜都是秋后蚂蚱，活不了多久，所以个头都变小，味道比夏季也要差，比如辣椒更小更辣，茄子小而脆没有茄子味。 自己拿出来的这两个茄子，茄子比夏季茄子更大、更嫩、味道更浓。 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 脑筋急转弯之下，他笑着说：“可能是种在田边、水分充足的原因吧。” 秦励国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这么大茄子，没水的地方长不出来，除非经常浇水。” 他的解释虽然不科学，但让秦淦西少废了很多脑细胞。 他看向二妹，“香灵，我这个和刘叔炒的相比怎样？” 香灵边吃边回应：“都好吃。刘叔炒的味道更鲜，但味道也更杂。” 欣莎吃完一口鱼肉后举起筷子，“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鲶鱼了。” 这话何娟不爱听了，瞥了她一眼，“合着我以前做的鱼是难为你吃了？” 欣莎连忙夹起一筷子鱼肉放进嘴里，把目光转移到秦平安身上，“弟弟，大哥炒的鲶鱼好不好吃？” 正在快速吸鱼的秦平安点头如小鸡啄米，“好吃，太好吃了，吃这么多鲶鱼，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 欣莎笑眯眯地偷偷看了何娟一眼，然后埋头干饭。 何娟很想隔着桌子给她来一筷子，只是手没有那么长，只能狠狠地瞪她一眼。 秦淦西看着干饭的欣莎，心想这丫头也不简单。 吃完饭后，一个个把凳子搬到墙边，靠着墙壁坐着，撑得太厉害了。 十斤的鲶鱼，怎么也有六斤鱼肉，还有四斤茄子，三斤汤总是有的，尽管那碗辣椒炒螺蛳肉每个人只夹了一两筷子，饭也只吃了一碗，但东西还是不少的。 不像一个半月以前，即使是干红薯米饭，每人都两碗打不住，青菜也要干掉四大碗。 说明油水足了，这是好现象。 看着一家子状态，秦淦西说道：“爸妈，能不能找会做沙发的木匠，给家里做两套沙发？” 秦励国首先出声：“沙发不简单，要海绵，还要布。” 何娟马上哼道：“你们想得还很美，刚吃饱饭，马上就想到这些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秦淦西马上想到前世的可折叠靠椅，这也是一个研究方向啊。 不过这有些偏离方向，现在还不着急。 休息一会后，何娟和香灵、香冬收拾桌子，其他人去睡觉。 秦淦西也去睡觉了。 脚板薯、天麻、芋头、欧当归、黄精、甘蔗和47亩玉米该收了。 47亩玉米的收获被抽走295个功勋点，但这段时间因为蔬菜、药材的接连出产，兑换了1836个功勋点，所以他并没心痛。 把玉米、脚板薯、药材等收了后，重新再种植半亩脚板薯、1亩甘蔗、10亩药材，但这次只种了45亩玉米。 他想还少种一些玉米，多种一些药材，无奈药材种子严重不足，只能这么处理了。 甘蔗倒是可以多种，但他不想。 榨点甘蔗水当糖吃，拿点甘蔗当零食，这就够了。 看着储藏空间里高耸入云的稻谷柱、玉米粒柱和土豆柱，他下了决心，“今天下午一定要把这些清空。” 一觉醒来，家里又只有他一个人，上班的上班去了，上学的上学去了。 简单洗漱一下后，他推着自行车出了门。 秦励国已经学会了，但何娟不让他骑车去上班，说没必要显摆，他只能老老实实走路上下班。 骑车穿过大街小巷，他开始还在饭店前下车问有没有肉包子买，下了几次车后，他没再下过车。 终于，他来到一条小巷内。 小巷不宽，只有三米，路上还有行人。 左边是住户，右边是围墙，围墙内是一个大土坪，这个土坪对面是一栋两层小楼，两端都是仓库，装粮食的仓库。 这是省粮食局的一个仓储点，几天前来打探清楚的。 他种植粮食的目的不是为了卖钱，而是为了满足家里的需要，多的会“捐”出去。 上次前来探路的时候，二十个仓库还有八个装有大半仓的粮食，现在只有六个还有一半。 说明进的少，出的多啊。 其后三年灾难的端倪已经出现了？ 既然如此，那就阻一阻这个趋势吧。 他一心五用。一心用于慢慢骑车，一心用于观察行人，其它三心把稻谷、玉米、土豆往那个大坪里转移。 两层小楼二楼的一个办公室里，仓储点领导——陈科长正在打电话，“领导啊，如果还不安排粮食来，我湖湘省下个月将无粮可用了……是是是，我们也在想办法，在努力开荒，可来不及……” 猛然间，他听到外面传来“轰”的一声响。 仓库垮了？ 连忙一手抓着听筒，一手电话机，身体向后倾斜，这样可以看到外面。 接着，他呆滞了。 大土坪上，三堆粮食突兀出现，并且还在快速增高。 一堆土豆，一堆玉米，还有一堆稻谷。 没看错，就是这三种。 有鬼吗？ 建国以后不是不允许有这样的东西存在吗？ 他懵了。 “领…领导，我们这里出鬼了，莫名其妙出现了大量的粮食。” 没听到回应，他再次“喂”“喂”两声，还是没听到回应，这才知道对方已经挂断电话。 他的脑袋还有懵，随着粮食堆的增高，懵的越发厉害。 隔壁办公室跑来一个人，脸色慌张地来到他门口，“陈…陈科长，这…这是怎么回…回事？” 陈科长伸手去蹭脸，才发现听筒还在手上，马上反应过来，连忙把听筒放回座机上，“马上封锁消息，任何人都不得讲出去。我给上级汇报。” 随后，他把座机放到地上猛摇起来，“总机吗，帮我转省粮食局局长办公室……局长吗，我们这里出现了大量的粮食，可以说是天降粮食，有稻谷、土豆和玉米……千真万确，这三堆粮食还在长高……不不不，没看花眼，李副科长也在这里。对对对，我就是向您汇报，还请领导们决定怎么处理。” 放下电话后，他的嘴皮子极速翕动，“这是怎么回事？如果能有搬来粮食的鬼，那也很好。” 第218章 如何处理粮食，绝密级别 很快，这个仓储点来了一大串的车子，最前面是一辆绿色的212，其后有伏尔加、吉斯，后面跟着绿色212，最后面是一长溜自行车。 陈科长和李副科长站在大门外，不但身后大门是紧闭的，就是上面的小门也关得严严实实。 这是不欢迎领导的到来？ 最前面那辆绿色212停在大门前，一道声音吼出来：“怎么不开大门？” 陈科长连忙走上前，来到司机旁说道：“里面停不了一辆车，你们还是往前面开一点，让领导的车子停在这里。” 里面那个喊话的白服装显得有些不耐，但因为搞不清楚情况，只能让司机往前开，自己则下了车。 当接下来一辆伏尔加驶到这里时，他凑到车子旁边说：“周副省，他们说仓库里面进不去车。” 车里的周副省闻言马上下车，让伏尔加继续前行。 陈科长连忙小跑到领导旁边说：“周副省，天降粮食呐。三种粮食，最少的土豆有十万斤，第二的玉米有三十万斤，最多的是稻谷，有几百万斤。” 周副省的脸色不愉，但也没说什么。 怪力乱神，这事要传出去还了得？ 等伏尔加和吉斯上的人下来后，周副省抬抬手，“走，进去看看。” 陈科长和李副科长连忙走在领导旁边，在抵达小门的时候，拉开小门。 一个震撼的场面出现在周副省和他后面几个领导的眼中。 他们没有看到别的，只看到一堆巨大的谷山， 金黄的谷子堆，起码有六丈高，两边看不到边，前边快要到大门口，如果再往前一点，不止大门，就是小门也打不开了。 周副省呆滞了，看到这个场景的领导们呆滞了，还没看到这副场面的心下疑惑往前凑，伸长脖子往小门里看，也都呆滞了。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么多粮食从哪里来的？” 在他们呆滞十来秒后，陈科长咳嗽一声，小心翼翼地说：“各位领导，这里只能看到谷山，两边还有玉米和土豆。” 走在最前面的周副省这才反应过来，一脚跨过门槛，带着激动又忐忑的声音说：“进去看看。” 他现在还怀疑是在梦中，生怕这一切都是假的。 几个白服装走在最后，只有第一个白服装跟着走了进去，他的表情也是意味不明，但顺手把小门关了起来，同时对后面几个白服装发出严厉警告：“任何人不得泄露这里的消息。” 后面几个白服装也瞅到里面的情况，闻言同时双腿并拢，右手上举敬礼，发出斩钉截铁的声音：“是！” 心中却也是震惊不已，怎么会有这么多稻谷？ 走在最前面的周副省停下脚步，抓起一把稻谷，问走到旁边的粮食局长，“老徐，你说这是稻谷吗？” 后者也抓了一把谷子在手，正剥开一粒，“是稻谷，但我从没见过这样的。” 把剥开的米粒丢进嘴里，嚼巴嚼巴后说：“米香浓郁，不会错。” 其他人也纷纷剥开一粒米放进嘴里，“没错，就是稻谷。” “这稻谷的长度是我们的一倍半，也要粗一些。” 粮食局长问陈科长，“你们估算了没有，这里有多少斤谷子？” 陈科长回应道：“我们正在测量。局长，今天不止有谷子，还有土豆和玉米。那两种的量比较少，土豆十万斤，玉米三十万斤，也都和我们平时的不一样，大多了。” 然后对站在一旁的李副科长说：“拿一些过来看看。” 周副省摆摆手，“不用，我们自己去看。你和我们说说这事发生的整个过程。” 直到现在，他还没完全从懵中醒转，需要时间。 大家都尝了，说明这是稻谷不假，可问题的关键是，这十万斤土豆、三十万斤玉米、数百万斤稻谷是怎么出现的？ 陈科长的汇报很简单：粮食部今天直接打电话到这里问粮食库存，他把情况汇报了，同时恳请粮食部抓紧调拨粮食下来，还没讲完，听到外面一声巨响，以为是仓库塌了，接着这三种粮食突兀出现，便连忙向省局汇报，这里组织人员把流进办公室的粮食铲出来，发现根本铲不出后，便安排测量三种粮食的重量，并发出警告，要求任何人不得对外讲今天出现的事情。 周副省对他的做法表示赞同，但自己心中的疑惑没有消除一点。 这么多粮食，到底是怎么来的？ 他们能看到三堆粮食的高度上涨，真的有仙人吗，是仙人在帮我夏国渡危机吗？ 他脑中突然涌现一个念头，但被马上掐灭。 他们走到右侧，看到了大部分被埋了的土豆堆，也看到那里有人蹲在地上写写画画。 陈科长问道：“算出来了没有，有多少稻谷？” 一个人抬起头来，“不少于五百万斤。” “算不准吗？” “不行，一直在往下边滑，而且里面有湿的。” 一听有湿的，陈科长马上转头对他的顶头上司说：“徐局长，我们要找地方晒干，不然会发芽、会腐烂。” 徐局长则对他的领导说：“周副省，我们需要星沙市的支持，征用所有的操场。” 周副省点了点头，“可以，就说我同意的。不过，你们能想到别的办法，就要用别的办法，其中道理，你应该懂的。” 徐局长思考十几秒后说：“那就征用南边那个机场三天，便于保密。” 周副省点了点头，抓起一个土豆用手帕擦了擦，然后咬一口，嚼巴嚼巴后咽下去，“这土豆有点甜，和我们种的不是一个味。” 这时，一个仓储点的工人用盘子装一些玉米过来，陈科长接过来说：“周副省、局长、各位领导，这种玉米和我们以前收的也不一样，颗粒大，还甜软多了。” 周副省抓了两粒放进嘴里，嚼巴两下后点点头，“确实。” 脑中涌出一个念头，马上对众人说道：“粮食是实实在在的，和我们生产的不同也是实实在在的。至于这批粮食如何处理，是调拨下去当口粮，还是留着明年做种子，需要等省里研究决定。今天粮食的事，在场的人都必须保密，按绝密等级对待。今后参与转运、烘晒的人，也要照此选拔。这一点，由徐局长和公安口的人把握。” 第219章 奖励，还有更大的 各级领导在仓储点停留的时间不长，要陈科长把三种粮食都装个十来斤后，全部离开。 这粮食如何来的，要怎么向上级说明；都是这么好的粮食，接下来怎么用，需要集体决定。 好多事情要做，不少烦恼会来，没多少时间停在这里。 秦淦西没想这么多，他转移粮食的速度很快，可以说动动想法，这三种粮食就出去了。 不到五分钟，小巷还没走三分之一，664万多斤稻谷、14万斤土豆、31万斤玉米就降临到仓储点的土坪上。 凑个整数放出去，这三种的剩余数量都很少了，最多的是稻谷，剩三百来斤；土豆最少，只有二十三斤。 不过他不着急，因为过两天有1290亩水稻成熟，又有三百多万斤稻谷进账。 把这些东西转移出去后，储藏空间看起来空阔了，没有三根高耸入云的柱子，心情也没那么压抑。 尤其是稻谷，柱子的直径就达到15米，柱高87米，这么大这么高的柱子矗立其中，给他的压迫感太强。 他没有停在那里看仓储点工作人员的表情，因为巨大的惊喜降临了。 储藏空间放空不到五分钟，系统突然发出提示音：“鉴于宿主的无私奉献，特给予分别奖励。” 接着系统显示屏上出现三行信息： 【布施14万斤土豆，奖励功勋点280个】 【布施31万斤玉米，奖励功勋点1550个】 【布施664万斤稻谷，奖励功勋点个】 接着，基础消息显示的功勋点数字从.5个滚翻，一直到.5才停下。 这让他好好地激动了一下，龙头都差点没把握住，撞上右边的围墙。 奖励三万多个功勋点啊，很大方了。 为了防止撞到人或撞倒墙，他干脆下了车，推着自行车走。 虽然现在还没有没碰就倒的现象，但如果碰了别人的话，他会过意不去的。 不过激动很快消退。 “好像也没奖励这么多。这一半是我自己的，另一半是之前提的抽成。” 他很快又想清楚。 这也不错，原本这三万多个功勋点都不会有的，现在等于是系统去赈灾，自己得实惠。 看来，系统是鼓励这么做的。 那就没压力了。 布施，这个词好像很古老。 把自行车骑回家后，又放下四十斤没有结的甘蔗节，他又去了学校。 来到专用教室外，看到门是开的，便探头往里面看一眼，看到邹立群和周春波、周毅发在制作料斗。 自动行走播种机需要六个料斗，因为没有塑料，所以用木板制作，这个任务是交给邹立群和周春波的，没想到周毅发也在。 室内光线突然变暗，他们三个同时抬头看向门口，看到是他，全都站直了。 周毅发大声说道：“小十，你回来了，赶紧去找郝主任，他上午下午找你两次了。” 他问道：“什么事，找你们不行吗？” 周春波撇撇嘴，“他不说。想来只能对你一个人说。” 秦淦西点了点头，“那你们忙着，我去看看。” 心下却在想，有什么事要找自己。 不过也没多想，领导这么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胡猜没有用。 郝主任的办公室在二楼中间，只有十五个平方米。 他来到“系主任”指示牌下，看到门虚掩着，便轻轻敲了三下后，轻轻推开门，恰好“进来”两个字传来。 在踏进一条腿时，他问道：“郝主任，您找我？” 郝主任从凳子上站起来，哈哈大笑：“淦西，你们小组很不错啊，听说第五个和第六个产品很快就要研究出来了。” 秦淦西露出标准的笑容，“这个领域相对来说比较熟悉，所以有些思路，加上这些产品相对比较简单，故而出成果快一些。” 郝主任摆摆手，“都是搞科研的，用不着这么谦虚。解决问题难，想要去解决什么问题更难。你既知道要解决什么问题，也知道如何去解决问题，比我们很多老师都要强。” 秦淦西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因为再谦虚的话，那就是骄傲了。 在一个教授面前骄傲，他自认为还没那个本钱。 只好不说话。 郝主任也似乎并没要他的回应，继续说道：“说实话，你是我见过的学生中研究天赋和能力最强的，不像有些学生，学习成绩不错，但面对这样的研究，就无从下手…巴拉巴拉…。下一步，你计划研究哪方面的？” 讲着讲着他开始发牢骚，发一阵牢骚后，又问他的下一步研究计划。 秦淦西接过话去，“主任是有任务安排吗？” 郝主任摇了摇头，“暂时没有。” 他笑着说：“那我们还是想继续农业机械这一块。” 转而说道：“郝主任，黑江省有老毛子的农业机械，我们小组能不能过去参观学习一下？” 郝主任拍拍脑门，“哈哈，今天到你们小组的教室看了一下，看到你们又有新成果出现，再看到你，我一激动把正事给忘记了。你马上去找刘院长，他找你，你也可以直接向他提这个要求，我想他会答应的。” 刘院长，学校的正院长，手扶拖拉机献礼的时候他没有出现，山麓大队验收电动打谷机的时候也没来。 看到他一推二六五，秦淦西也是无语，不过也没郁闷，听他的意思，刘院长找自己应该是好事，所以会答应。 快步行走，来到刘院长办公室门口，门没关，他坐在里面埋头写着什么，便敲了敲门框，看到他抬起头，马上说道：“刘院长，我是……” 刘院长招招手，“淦西同学，进来进来。” 然后自己也站起来，转身打开身后的立柜门。 他走到他的办公桌前站好，看到刘院长从立柜里拿出一个木盒，心里美滋滋地想：“这是要给我颁发奖章或奖品吗？” 刘院长走到他面前，把木盒递给他，笑眯眯地说：“上个月月底，省领导去京都汇报工作，把省里发生的重大事情向领导汇报，你的四个产品和实地检验成绩受到首席的称赞……” 听到这里，秦淦西的心跳开始加速，并且是突如其来的加速，这种加速度在前世是没出现过的。 刘院长也看到了他的激动，拍拍他的肩说：“这是首席在那份汇报上的批注，被省领导拍下来洗了几份，这一份是留给你的。因为没找到你，所以省府的人要我转交。” 第220章 华夏机械化，需要秦淦西同志这样的先锋 秦淦西一直期盼能获得首席的一幅字，可以安安稳稳渡过接下来二十年，当这一刻真的降临时，还是非常意外的，当即兴奋得有些不能自已。 突然觉得，自己现在做的还很不够，不配拥有这样的奖励。 被刘院长这么拍了拍，他马上反应过来，在双手接过木盒的同时，朝他微微鞠一躬，“谢谢刘院长。” 刘院长笑着说：“淦西同学，这是你的荣誉，也是我们学校的，能不能让我们学校也照一下，放在荣誉室里？” 秦淦西连忙说：“可以，尽管拍。” 没有学校，就没有自己今天的成绩，更不会有这么样的一幅字。 现在，他轻松起来了。 刘院长笑问：“不打开看看吗？” 他“哦”了一声，还没看是什么字呢。 打开木盒，一张黑白照片摆在木盒里，出现在眼中，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 在一篇汇报末页下方的空白处有一行字，这字迹，他很眼熟：“华夏机械化，需要秦淦西同志这样的先锋。” “农业”二字都抹掉了，直接机械化。 这跨度太大，责任更为巨大。 他的嘴巴张了张，最后吐出十几个字：“首席的评价，太高了，我受之有愧。” 这个评价很具体，是一种强大的鞭策。 别人被如此单独点评，那是一连几年、十几年、几十年做出成绩后才获得的，而自己只研究出四种产品，就获得了如此殊荣，实在是天降祥瑞。 不过，肩上的担子也愈加重。 躺在这几种产品上吃一辈子是不可能的，只研究农业机械也不行，面更广了。 刘院长呵呵笑道：“这是首席希望你勇往直前，为我夏国机械化做出更大的贡献。” 秦淦西铿锵有力地回答：“我一定会努力的。” 刘院长再次拍拍他的肩膀，“稍等一下，我叫人来拍照片。” 他端着木盒，仔细看照片上其它的字，发现和省日报第二次报道很类似，只是把手扶拖拉机和旋耕机两种产品加进来了而已。 很快，刘院长带着宣传口的刘处长走进来。 这次，刘处长没以前那么高冷，进门就向他点了点头，眼里透着热切。 看到有首席题字的照片，她的两眼发光，拿着木盒到处找合适的光线，把刘院长的台灯都利用上了，为了保险，最后拍了五张。 拍好后她问道：“淦西同学，你还要照片吗？” 这不是正中下怀吗？ 他马上应道：“要，能放大吗？我想挂在家里，用首席的话时时刻刻激励我自己。” 他已经完全清醒，所以回应自如。 刘处长点了点头，“可以扩大，但能扩到多大，我还没把握。” 秦淦西嘿嘿笑道：“能扩大就行，洗照片的钱，到时候我自己出。” 刘院长摆摆手，“你能受到首席表扬的这份荣耀，我们学校也分享到了，那张照片就当是学校的奖励，不用你出钱。” 秦淦西也不谦虚了，等刘处长离开后，他把想去黑江省去观摩老毛子农业机械的想法提出来，没想到刘院长有些地告诉他，学校的机械厂现在还没产品，想任命他当副厂长，希望尽快把产品生产出来。 这个消息让秦淦西惊讶了。 好歹也是一个校办工厂，让自己这么一个尚未毕业的学生当副厂长，合适吗？ 想想也对，在这样的年代，不亚于八十年代以后，不拘一格降人才……嗯，几年以后出来的那些不算。 他也没说配件厂正在申请手扶拖拉机的事，只是问机械厂会生产一些什么产品。 刘院长指指他手中的木盒，露出老狐狸的笑容，“你想生产什么，学校就去申请。” 他马上明白了，这是挟字以令诸侯啊，“那我们先生产旋耕机、玉米脱粒机和电动打谷机。” 刘院长惊讶地问：“为什么不生产手扶拖拉机？” 他只能说实话了：“我听说配件厂的报告已经打到一机部去了。” 刘院长瞪大双眼，“我没想到，你的消息这么灵敏，我们还不知道呢。” 秦淦西笑着说：“我们产品的零部件在配件厂制造的最多，所以和他们的有些领导比较熟。” 刘院长拧了拧眉心，“这样啊。我们倒是不好意思去抢这个产品了。那就先生产那三个，和即将出来的两个。这段时间你什么都不用管，专心把这两个产品研究出来，再进行现场检验。” 既然校办工厂想生产这几个产品，那么也要提出自己的思路，把有关进程提前一下。 前世没有管理过工厂，可参观过很多啊，虽然参观不是考察，看不到多少真相，但见识还在的，思路决定出路，有首席的字，定当所向披靡！ “刘院长，这个机械厂准备办，是所有零部件都自己生产，而是只生产一些关键的部件？” 其实从内心讲，他是想全部零部件自己生产的，这样可以打造出一条条示范生产线，不但是技术，还有现场管理。 “这个要等工厂的班子配齐再做决定，实话告诉你，厂长还没定，现在只有你这么一个副厂长。” 看到秦淦西脸上出现怪异表情，刘院长笑着说：“其实有你这个副厂长了，架子就搭了起来，即使没有厂长，我相信你也能扛起这个工厂。” 秦淦西的表情确实很怪异，不怪异不行啊。 一个多月过去了，只听说有机械厂，可不知道厂子在哪里，也不知道谁是机械厂的人。 好吧，他除了上山就是机械楼，现在加上一个五八级机制一班，其它都是窗外事，但现在听到机械厂还只有自己这个副厂长……等等，莫非这是这幅字到来之后，他自己决定的吧？ 这幅字的威力，现在就体现出来了？ 想到这里，他说道：“如果学校想快点出产品，我们可以先生产那三种产品，但当务之急需要纳入一盘棋，尽快采购到零部件。” 刘院长点了点头，“学校会尽快办理相关事宜。” 把他送到门口时，刘院长再次拍拍他的肩膀，“淦西同学，努力吧，给我夏国机械化做出更大的贡献。” 秦淦西点了点头，把木盒放进帆布背包里，快步下楼。 第221章 面粉怎么吃 次日，秦淦西还是下山后过了河，去配件厂看零部件的准备情况，结果被告知，要到下午四点才能取。 于是他又去了锅炉厂，卖了二百斤鳊鱼和二百斤鲢鱼，收获了140块钱和六瓶汾酒，还收到了叶柳生的感谢：昨天和今天连续两天送鱼，让他的压力减少了很多。 对秦淦西的奇怪，“你们厂怎么会有这么多外地酒”，他回应都是人情往来。 厂里的产品到处有，全国各地的客人都有来参观学习，来的时候都要带点礼物，便有了各地的酒。 秦淦西觉得自己学到了，也能接受，他以前拜访客户的时候，也会提一些礼物过去。 回到古默巷家里后，他拿出四十斤花生米，还有四条鳊鱼，另外拿出一条煮了。 中午，几小只回来后，叽叽喳喳，问那些甘蔗节是不是他拿回来的。 他才想起，自己昨天还拿了不少甘蔗节出来，“甜不甜？” 欣莎首先回应：“很甜。大哥，我从来都没吃过这么甜的东西。” 秦淦西揉揉她的头顶，“比白砂糖还甜吗？” 她耸耸鼻子，挣脱他的魔爪，“那不一样。砂糖是糖，这是甘蔗。大哥，我还是第一次吃甘蔗呢。如果不是二姐说那是甘蔗，能吃，我还不知道那是什么。” 香灵笑着说：“我也是有同学拿来吃过，不然也不认识。” 香冬抱着他的胳膊问：“大哥，那些甘蔗从哪里买来的？” “从别人那里拿来的，没花钱。” “大哥，这甘蔗能不能在院子里或者老家的院子里种一些。” “哈哈，你想多了，听说甘蔗很难种的，也不是只要有地就能种。” 何娟回来后告诉他，昨晚秦励国回去了，送两条鱼回去。 秦淦西告诉她，今天又拿了五条来，煮了一条。 何娟走到厨房看了看，“怎么都是大鱼？你们又去抓鱼了？” “一段时间没抓了，收获不错。我们家人多，小了不够吃，小的刺太多。” “你经常这么拿，希望今后不要停，不然会很难受。” “不会。他们不抓了，我自己下河去抓。” 吃饭的时候，秦励国问他新产品什么时候出，得知明天或后天，他吧咂吧咂嘴，“你们的脑瓜子还真活，产品两个两个的出，并且半个月就出两个。” 秦淦西笑了笑，问了一下爷爷奶奶和姑奶奶的情况。 午睡的时候，把一亩小麦收了，把剩下的4亩空地全都种上，然后把剩下的全部烘干，烘干后的小麦有1700斤，亩产1800斤。 随后，他想加工一些面粉做饺子皮用，随即加工五十斤面粉。 加工完后才发现这是全麦粉，是灰色的，不是白色。 全麦粉就全麦粉，还有营养一些，且符合当下粮食特点，也是五十年以后，养生专家推崇的食物。 其实他不会弄别的面粉，也没有工具，只能一顿粉碎了事。 感觉很失败，他把五十斤面粉放在米柜里，然后去配件厂，找祝在新副厂长去聊天。 不为别的，就是了解一下现在工厂领导的思维方式，不让自己太脱离实际。 到四点，他拿着加工好的零部件回学校，第二天再来。 第二天下山后再去找周益农，想问一下他们是否有空地，让他们做实地播种试验。 这一问，问出事来了。 这段时间他们开辟了大量的荒地，因为精壮劳动力太少，所以播种跟不上。 他一挥手，说给他们二十亩做试验，十亩种玉米，十亩种小麦。 这是真想把他们当牛使了。 没办法，关系在这里，他只能答应。 过河后先到配件厂，把提货的时间确定，然后到锅炉厂卖鱼，卖了200斤草鱼和200斤鳊鱼，收获210块钱。 回到古默巷家里，他炸了二十斤猪油，把家里的油坛子装满，然后左寻思右寻思，做了一个霸王别姬——野鸡炖甲鱼。 他做的霸王别姬很简单，就是普通家庭版，也是前世高中的时候，他妈妈做的那种。 把团鱼、野鸡宰杀，该扔的扔，然后清洗干净。 夹出几块炒好用油浸着的野猪肉片备用。 给团鱼焯水。这里的焯水和别的不同，用的是沸水，快速放入快速捞出，除去表面血沫的同时，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方便褪去腹背上的皮膜污衣。 褪去皮膜污衣后，将其斩成块，把野鸡也斩成块。 然后分别把团鱼块和野鸡块分别放入冷水锅里，加入葱姜煮五分钟，然后洗净，这为焯水。 把焯过水并用温水洗干净的团鱼肉、鸡肉放进砂锅里，加入接近砂锅八成液位的空间泉水，然后加入葱结、姜片、胡椒粒和香叶，大火烧开，再转为小火炖。 十二点差十分钟的时候，已经炖了八十来分钟，把准备好的肉片、干红枣加进去。 当几小只冲到厨房门口时，加盐，然后加点葱花。 虽然没有香菇、冬笋、火腿、枸杞之类的，但由于有空间泉水，还有野鸡，他感觉味道也极好，甚至比前世的家常版还好。 家人也觉得很好吃，在他的建议下，大家先喝了一小碗汤然后再吃饭。 喝得满屋子都发出心满意足的声音。 喝完汤，盛来米饭后，大家像喝稀饭一样，把一碗饭喝下了肚。 本来碎米煮玉米饭就很好吃，当再舀入一点这样的汤后，菜都不用吃了。 太香，太滑溜，闭上嘴巴，饭就自动滑溜下去。 最后大家光吃菜不吃饭，但也只是把霸王别姬和蔬菜吃完，香灵做的干兔肉都只尝了一块。 吃完后的闲聊中，何娟问秦淦西那些面粉怎么吃，秦淦西对此也不知道。 前世他研究了一些菜，但不研究主食，只能把吃过的东西说出来：搅成稀糊糊放在铁板上做成像牛皮纸一样的煎饼，加入鸡蛋葱花在锅里煎熟做葱花饼，炸油条，做成面饼煎了吃，包包子，包水饺，做面条，蛋糕、面包这些就没讲了。 如果前面几种还可以蒙出来的话，蛋糕、面包之类完全不可想象。 他们如何做，做什么，他就不管了，四点到了配件厂，把剩下的零部件全部拿回学校，又和小组成员一道开始组装。 有了组装手扶拖拉机的经验，自走式播种机和手工播种机不到十一点就组装完成。 第222章 等领导来验收 第二天下山后，秦淦西没有去图书馆，而是回到宿舍，和小组成员去机械楼，开着手扶拖拉机、载着两种播种机零部件去山麓大队。 这回不是秦淦西开的车，而是周春波，他非要练练手。 还好他很稳重，稳稳地开到老地方——大队仓库。 大队仓库的人很多，绝大多数都是妇女，周益农站在前面大声喊话，那些妇女却在嘻嘻哈哈。 看到他们到来，周益农猛然提高声音，“好了，小组长领种子，开工去吧。” 周春波把铁路局停放在空地里，周益农哈哈笑着走过来，“淦西老弟，各位同学，这几天要辛苦你们了。” 秦淦西笑着说：“应该的，做试验嘛，不能怕辛苦。” 转而问道：“今天准备种什么蔬菜？” “白菜、白萝卜、胡萝卜、水萝卜、芥菜等，有六种。” 秦淦西一听，胡萝卜和水萝卜种子自己没有啊，应该搞一点。 白萝卜可以生吃，水萝卜也是，是零食的好材料。 于是借着看这两种种子是什么样子的名义，到仓库去看种子，成功弄到这两种，出乎意料的是，他们还有雪里蕻、榨菜、红菜苔、西红柿的种子，这几种也没有，就一并弄了。 由于对播种机的种子数量下漏数量不是很有把握，他们扛出一袋玉米，就在空坪上进行漏种试验。 秦淦西、周春波和周毅发负责调节自走式播种机的播种量和间距。 最开始的时候，玉米粒一漏就是六七粒，下种的距离也在两尺。 按周益民的要求，最少要两粒，最多不能超过四粒，但最好只有两粒；种植的行距在一尺五到一尺八，株距五寸。 很显然，这是为了减少种子消耗，一簇出现过多，包括行距、株距过小都会让肥料供应不足，导致玉米杆长不大，进而产不出大的苞谷，反而造成减产，反之亦然，行距、株距过大会导致土地浪费。 经过七八分钟的调节，种子数量的控制基本达到要求。 其实就是调节螺杆，很简单的，周益农在旁边看都看会了。 行距和株距的调节更直观，也更简单粗暴，不到三分钟就调节到位。 重新推动机器后，自走式播种机在坪上走出了标准的步伐，行距一尺五，株距五寸，每次下漏两三颗种子，多的是两颗，很少的是三颗。 看到地上整整齐齐、成行成列的玉米粒，周益农哈哈大笑，“淦西老弟，各位同学，你们先不要去实地试验，容我先去把区领导找来看看。这样的速度，一台机器可以顶七八个人啊。必须要请他们来看看。” 秦淦西对此没有意见。 对他而言，这样的宣传越多越好，有首席那一行字在手，啥都不怕了，剩下的是推广，种更多的玉米……对了，还有小麦。 周益农已经走了，跑得好快，小麦种子拿不出来了。 他对周春波和周毅发说：“播种机在行走时会有震动，可能造成螺杆松动，会影响下种，这里如果能解决更好，不能解决只能经常性地观察，及时调节。” 周春波说道：“开机器的人不可能老是看脚底下，实在不行，只有把螺杆缩短。” 周毅发摇头，“我们这是多功能播种机，螺杆缩短的话，用途就会受到限制。” 这是一个两难。 不过在秦淦西心中，这还是很容易解决的，只要把螺杆换成别的方式就行，他只是之前没想到，毕竟前世只是看到过，知道其基本原理，并不清楚每一个零部件。 如果今后真的要投产，把这个部位稍加变动就行。 相对而言，手工播种机更难调节，张立维和邹立群到现在还没调节好。 秦淦西走到他们旁边一看，发现是他们的调节太过小心翼翼，没有考虑到玉米粒的大小，稍微调节一下就试，试完不行后再微调。 他提醒道：“老大、五哥，你们就拿一颗玉米粒做参照，看需要调多少，然后基本调到位再微调，本来就是很粗糙的东西，用不着这么小心翼翼。” 张立维扭头看了他几秒，然后呵呵笑道：“日他个仙人板板，我把这个东西当作精密仪器在搞。” 嘁哩哐隆一通操作，再试，竟然到位了，一次恰好出两粒玉米。 邹立群哈哈大笑，“老大也是神了，竟然一次到位。小十，还是得你来。” 秦淦西说道：“老大，周大队长去请领导们来观摩了，我们要不要也请学校领导来？” 张立维点了点头，“原本我们没想过邀请领导观摩的，但区里领导来了，而学校领导没来的话，好像不太好。这样吧，我向廖祚祥老师汇报一下，看他如何决定。” 周春波马上拿出摇把，很热情地说：“老大，我载你回学校。” 张立维笑道：“你是开车开上瘾了吧。” 最终，还是张立维载着周春波回了学校。 开车瘾，张立维也有。 快十一点半的时候，周益农来了，人还没到晒谷坪，他就大声说道：“淦西老弟，领导们下午来，等会先吃饭，吃完饭后休息一会。” 秦淦西可不能休息，要他拿出一点小麦种子，又开始进行调节。 他虽然没有种过小麦，也没看到人种过，但总觉得他的说法不对。 周益农说小麦种植，每亩需要30斤种子，行距在三到四寸，可上次收的那些梯土，行距明显要比他现在说的宽。 所以他很真诚地问：“老哥，我看上次那些梯土的行距有四五寸啊，这次怎么只有三到四寸了？还有，产量才三百来斤，种子需要30斤吗？” 虽然现在的粮食产量不计成本，但这比例也太高了一些。 周益农应道：“下30斤种子，收获三百斤麦子，还是很划得来的。产量太低，就是行距太大的原因。” 秦淦西总感觉不是这样的，但不想和他争论，便按照他说的来。 有调节玉米种子的经验，小麦的很快就调节好，无论自动行走的还是手工的都是。 当几个妇女提着一个鼎罐，端着三大碗菜过来的时候，张立维和周春波也开着拖拉机来了，一点也没耽误吃饭。 张立维告诉他：“小十，学校领导说，他们要和省市的领导联系，来之前廖祚祥老师会来通知我们。” 第223章 见过大世面的人 不到一点，廖祚祥老师来了，一来就围着自动行走的播种机转几圈。 秦淦西走过去，把原理给他讲解一遍。 廖老师拿起靠在其上的手工播种机问道：“那这个呢，起什么作用？” 秦淦西没有笑，很认真地说：“这是另一个产品，手工播种机。” 廖老师笑着说：“幸好我没有说这是谁的拐杖。” 确实很像一根拐杖，只是稍微粗一些，重一些，薄铁皮做的。 周益农因为秦淦西这个小组的关系，和廖老师也很熟了，他哈哈笑道：“廖老师，我这个老弟很厉害啊，如果你们学校多出几个我老弟这样的人物，机械化就很快实现了。” 廖老师微微一笑，“人才肯定有，只是现在还没爆发出来，需要时间。如果多一些你这样的科学爱好者，爆发的时间会缩短。” 这话说的，很有水平。 一点过十，区里有人赶来告诉周益农，领导们预计一点半赶到。 秦淦西当即决定，开干！ 开着手扶拖拉机载着张立维四人、大队一个带路的大队队员周益宏，还有播种机和种子驶向目的地。 廖祚祥老师和周益农则沿着大路走，去迎接各级领导。 距离小山包还有接近一里路，拖拉机开不过去了，只能推着自走式、扛着手工式播种机和玉米种子过去。 说来也奇怪，自走式播种机在土里使用，比在仓库旁的空坪上效果还要好，不知道是因为稍微磨合了一会，还是使用者的心态放松了。 他们轮流使用，包括那个领路者周益宏。 他们选择的路径是从上往下，秦淦西第一个使用，他们五个跟在后面检查，第一块土种下来，没一次超过三颗的，九成九都是两颗玉米。 这块土不是很大，面积还不到八厘地，很窄，并排六个漏斗只能用四个。 下到第二块土的时候，周毅发自告奋勇来操作。 秦淦西高风亮节，当即把这个机会让给他，但要他在开始的时候放下挡板，种一半后再拉起。 挡板是播完种后覆土的，这样就免去人工覆土的工作，减少劳动量。 周毅发把挡板放下，推着着播种机往前走，比走路还快。 周益宏走在秦淦西旁边问道：“秦同学，种子坑被埋了，怎么知道播的玉米多了还是少了？” 他没听到秦淦西交代周毅发的话，故而有此一问。 秦淦西指指前面，“走到一半的时候，会掀起挡板。” 在挡板掀起来的那段距离，他们看到的玉米种子，还是和刚才那一块一样，都只有两粒。 周益宏一边用土掩盖种子坑，一边嘴角翘上天，“这机器好，能播种还能覆土，又可以减少一两个劳力。” 转到第三块土的时候，周益宏满脸期望，“秦同学、各位同学，能不能让我试试？” 秦淦西看到他们几人无所谓，便满足了他的欲望，告诉他操作中要注意的一些细节后，便他去操控。 这是很简单的机器，专供农民使用的，他学会了，他们就轻松。 从内心来讲，秦淦西很不喜欢做这些简单而又单调的事情。 刚开始的时候，周益宏有些紧张，播种机的前行时速只有五六里，在秦淦西要他快一些后，他才稍稍加速。 当这块土种到一半时，秦淦西要他提起挡板。 他把挡板提起来时，没推着播种机往前走，导致种子原地哗哗掉落。 周春波哈哈笑道：“益宏老哥，你这是想看玉米发芽？” 周益宏尴尬一笑，这才把播种机往前推。 秦淦西笑道：“等我们把多余的种子抠出来，他都要到下一块土去了。” 周毅发叹道：“不得不说小十，我老家是农村的，见过老家人种玉米。如果有这台机器，不说可以节省十一二个人，十个人是可以省下来的。如果全国都推广这样的机器，何愁没吃的？” 秦淦西问他：“九哥，你觉得有多少生产队能买得起这样的机器？要想全面推广，除非国家下拨，不然很难推广。” 张立维点了点头，“小十说的，确实是实情。机器是有成本的，国家下拨的话，国库就会亏空，影响别的行业发展。” 周毅发嘟囔：“吃饱吃好了，其它行业自然会发展起来。” 听到他这声嘟囔，秦淦西下意识地赞同：“九哥说的很有道理。” 张立维说道：“小十，你说说你……” 这时周益宏的声音传来：“秦同学、各位同学，你们看看这里的种子合不合格。” 他们扭头看去，他已经推着播种机已经到达下一块土的同一位置。 很快啊，这里的种子还没捡完，他又回转了。 张立维和周春波蹲在边上，当即下去检查，留下秦淦西和周毅发继续抠。 待他们抠完时，周益宏已经播种到他的第四块土，而大路上，十多人正朝这里走来。 秦淦西这才想起，那个手工播种机还没现场检验，便要周毅发拿来，去每块土的端头试验一下。 由于梯土的形状不规则，有棱角，所以进与出的地方都没播种，需要手工播种。 省领导还是曾副省。 上回不认识，淦媛说过后，他就对上号了。 不过他没有表现出异样，还是和上次一样，很恭敬地伸去双手握着他伸过来的右手。 没想到曾副省伸出左手，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对旁边的其他领导说：“不愧是首席说的先锋，新机器一种接一种的出。” 刘院长也来了，他哈哈笑道：“就是，首席说了，‘华夏机械化，需要秦淦西同志这样的先锋’，这是首席的原话，既说明首席慧眼独到，也说明我们的秦淦西同学不负首席的希望，也不负省府的重视。” 曾副省哈哈笑道：“这要归功于工学院的培养，也要归功于首席的鼓励。” 其他人听到首席亲自这么说，顿时满眼都是星光，看着秦淦西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巨大的馅饼。 这种眼神让秦淦西心里感觉很不自在，但面上是一点都不显，还是和他们一一握手。 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点自制力还是有的。 第224章 要传开了 秦淦西等四人在这里面见领导，周益宏在地里辛勤劳作，等他们一个个握完手时，他又播种了六块土。 周益农隔着围着秦淦西的人群大喊：“老弟，让他操作，不会有问题吧？” 秦淦西回应道：“不会，小组有人在跟着他呢。” 用手工补漏后，周毅发不愿意来见领导们，说其他人去见他们就行，他跟着播种机。 秦淦西确认一下后，便由着他。 他知道他在这样的场合压力很大，主要是担心自己说话不过脑子，引发误会甚至乱子。 他这么一回应，周围的人这才看向播种机。 曾副省问道：“淦西同学，这播种机每小时可以种多少亩地？” 秦淦西笑着回应：“像这样的地，两亩不会少。因为还不熟练，所以不知道最多能达到多少，不过也不会太多，因为人走路会走累。” 有位领导问道：“能不能让人不走，只要操控机器就行？” 秦淦西点了点头，“可以的，不过这么做的话，机器就会变大，不适合这样的土地。” 郭记者问道：“也就是说，这款机器是专为这样的土地设计的，如果像下面那些水田的土地，还可以设计出更大的机器？” 采访的记者人群中，有央日报郭记者，有省日报刘记者，还有一些没见过的记者，他们或拿着纸笔运笔如飞，或抓着相机“咔嚓”“咔嚓”。 秦淦西的脸色严肃起来，“据看到的资料，国外已经有大型农业机械，我不知道有没有专门用于播种的机械，但我想，即使现在没有，也很快就会有这样的产品出现。” 郭记者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这么说，你是感受到了外来压力？” 秦淦西的脸色未变，“压力是有的，不过要有压力才会有动力。” 有个记者瞅准时机发问：“秦淦西同学，你和你们小组的这些机械，要怎样才能走到田间地头，被广大生产队所用呢？” 秦淦西看到他这问题一出，马上有几位领导的脸色不对。 在这个年代，这问题有超纲的嫌疑啊。 不过他是回答刁钻问题的小能手，笑着说：“现在操控机械的周益宏大哥，他是到地里后才学的，我看了一下，他每小时可以播种两亩半。一直没停，说明播种没出问题，所以说，我们研究设计的农业机械，操作起来很简单，一学就会。” 于大强的眼力劲很好，接着说道：“对对对，我们区用了几台手扶拖拉机和旋耕机，开荒了五百多亩地，运送了大量的物资，到现在，这两种机器还没坏一台。” 曾副省摆摆手，“我们去看看播种的情况吧。” 带着一队人往上面的土地走去。 秦淦西拉着张立维说：“老大，接下来我去操作，你们排一个人用手工播种机补漏，一个人跟着播种机检查，其他人陪同讲解，让周益宏多讲。” 三人点了点头，然后各行其是。 秦淦西替换下周益农，然后加快速度。 领导们都来了，他也需要展示一下，显示这种机器的工作能力。 不到半个小时，这一坡土的播种完成。 曾副省不让他再种，叫过周益农和省里一个文质彬彬的人来，问检查结果怎样。 周益农自然是满心喜悦，“嘿嘿，效果很好，淦西老弟这么操作，每个小时可以播种两亩半还多，一个人起码可以当十二个人使用。那个手工的也很好用，如果没有自走式播种机，那么用那个也可以当两个半人使。” 省里的那个文质彬彬的人说：“领导，自走式的播种的深度很均匀，都在四到五公分之间，完全符合要求，比人工撒种还要标准。至于每小时的播种面积，和周大队长说的差不多，每小时不低于两亩半，是南方丘陵地带很好的农业机械。” 曾副省微微点头，“这么说，这也是一个成功的机械产品喽。” 两人同时点头，“非常成功。” 曾副省笑着拍拍秦淦西的肩，“好样的。” 对媛媛的这个哥哥，他很是满意，只是场合不对，不能表现出过分亲热，但之前提及首席的话，也算把某些消息传出去，对他的今后发展很有利。 他却是不知道，秦淦西早已心中有谱，并决定利用这个做大做强。 目送领导们离开后，周益农拍拍秦淦西的肩，“老弟，这机器太好了，操作太简单。这样，你告诉我们调节一下如何播种小麦，这台机器就放在我们这里，借我们把玉米和小麦种完。” 秦淦西觉得这样也行，和张立维等人商议一下后，载着人和设备回到仓库，将玉米种子换成小麦，然后到另一座山包，开始播种小麦。 周益农和周益宏学会后，两人操作一番，秦淦西等人觉得他们完全能控制，便准备告辞回学校。 周益农显然不想让他们离开，不吃饭怎么能离开呢？ 于是，他们在五点半就开始吃腊肉，还有小酒。 吃喝中，周益农说他们晚上会继续播种，力争明天下午把机器还给他们。 有小酒和腊肉吃着，他们也不好意思让他们这么辛苦，便说不急，下个星期一二再还也没关系，但提醒他们一定要注意及时观察播种情况，否则会多漏也可能少漏。 秦淦西在意的点不一样，明天是星期天，他今天晚上会回去，明天在老家和老人一起过。 至于机器，反正已经验收，他们用就是，都是集体财产，谁用都一样，只要不丢失就行。 很快，秦淦西几人就认识到人心“险恶”，周益农下一个话题就是：“淦西和各位老弟，我们大队那些零部件下个星期就来了，到时候还要请你们来指导。” 不过他也给出承诺，每天给他们每人开两块钱的工资，还有三顿饭。 对工资的问题，秦淦西等人坚决拒绝，不好处理啊。 但对三顿饭，他们还是很喜欢的，毕竟每顿都有腊肉，而且米饭尽管吃，这对张立维他们四个的诱惑力极大。 所以五人除了不要工资，其它事情很痛快地答应了。 回学校途中，周春波问秦淦西首席的话是什么意思，秦淦西只能说可能是首席说的，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情况。 他有些担心，如果那幅批注传开，这个研究小组会不会还是这么单纯，所以只能拖一时算一时。 回到学校，看到淦媛已经等在一舍外，便没有回宿舍，转身和她回家。 第225章 镜框引发的…… 在走过校办的时候，恰好遇到刘处长走出来，看到他和淦媛走在一起，愣了一下，然后喊道：“淦西同学，那张照片出来了，是现在拿走还是下个星期一来取？” 秦淦西一听，这么快就洗出来了，好事啊，恰好可以带回去，便应道：“我现在拿走。” 跟在她身后走向二楼，上二楼拐弯的时候，她突然凑到他身前来一句：“你对象？” 秦淦西也是一愣，然后笑道：“我大妹秦淦媛，电机新生。” 她惊讶地看着刚刚走上二楼的淦媛，“你们两个是兄妹？长得怎么一点都不像？” 秦淦西呵呵笑道：“不要像。我叫秦淦西，我大妹叫秦淦媛，晓得这个就会知道个中关系。” 她拉着淦媛的手说：“没想到，哥哥这么厉害，妹妹也不差，今年还能考上我们学校。” 淦媛有不怯场，呵呵笑道：“都是我哥树立的榜样。” 然后两人边走边笑谈，走向她的办公室。 开门进入办公室，刘处长从办公桌后面的柜子里拿出一个镜框，“照片两尺，帮你弄了一个镜框，免得弄皱了。” 秦淦西连忙表示感谢，并接过镜框。 他本来就想拿回去后再弄的，没想到人家想的是这么周全，便问花了多少钱。 刘处长挥挥手，“刘院长说了，你给学校挣得这么大的荣誉，这几块钱学校出了。学校领导还说，本来想举办一个仪式的，你也知道，现在领导们太忙，就不搞那种形式主义了。” 秦淦西连忙说：“刘处长您就是领导，能由亲手送给我，就是很好的仪式。” 聊几句后，秦淦西便告辞出来，临走的时候拿走四张报纸。 人家要回家吃饭或做饭，不好耽误。 淦媛一直在偷偷瞅镜框，想看里面是什么，也不能耽误。 出了校办，转过弯后，淦媛终于按捺不住问：“哥，这是什么照片？” 秦淦西把照片一面给她看，没想到她诧异地问：“这是什么？不过……好像这字有些熟悉。” 然后惊叫：“这是首席的字。哥，是不是？” 秦淦西竖起食指“嘘”一声，“没错。前天来的，你曾爸今天下午把这个捅开……” 淦媛抱着他的胳膊说：“哥，你等一下，我没反应过来。这照片前天来的，和我曾爸今天有什么关系？” 秦淦西笑着说：“原版照片省里的人前天送到了学校，我没对任何人说。学校说翻拍，所以我也请他们翻拍一张并放大。” 淦媛马上接过话去，“所以这张照片是放大的。和曾爸又有什么关系？” 秦淦西把今天的播种机验收情况说一遍后，淦媛终于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说今天又检验了两个产品，淦媛叹道：“哥，你这么厉害，要我怎么办哟。” 他笑道：“和我比干什么？这世界上还有比我更厉害的，如果我老是盯着那些人，还不把我累死。命是自己的，身体也是自己的，尽力就行，努力过就不会后悔。” 走到一棵棕树旁时，他把镜框交给淦媛，自己折撕下半片棕叶，然后拿出报纸把镜框包起来，再用棕叶捆好。 回到家时，发现大圆桌已经摆好，爷爷奶奶和姑奶奶都在，原来他们怕他晚上回去，加上也想看看其他几个小的，还有家里的蔬菜吃不完，便在下午早早喂了猪、关了鸡过来。 在几小只叽叽喳喳的时候，淦媛把秦淦西腋下夹着的镜框拖出去，“duang~duang~duang~duang~给你们看个好东西。” 三下两下解开棕叶的捆绑，把镜框从报纸里拿出来，“爷爷，秦家祖坟真的冒青烟了。” 奶奶伸手拍了她一巴掌，“你这丫头，说什么呢？” 淦媛把镜框高高举起，“你们看，首席给我哥写的批注：‘华夏机械化，需要秦淦西同志这样的先锋’。” 爷爷噌地站起来，两眼紧盯着照片，嘴唇不停地颤动。 奶奶挤过来，“什么？什么？大姑娘，你再说一遍？” 淦媛笑呵呵地又说了一遍。 奶奶马上泪如泉涌，抱着秦淦西泣不成声，“我的大孙啊，你真的争气啊，给老秦家争大光了。” 秦淦西轻轻拍着她的背，“奶奶，我也给何家争大光了。” 何娟端着一碗菜走过来，看到一个个长辈都在抹眼泪，没搞懂其中关键就说：“淦西，你这家伙怎么又让你奶奶流眼泪了？” 姑奶奶抹着眼泪说：“首席表扬淦西了。” 何娟把菜碗放到圆桌上，“什么玩意？” 香冬把淦媛手里的镜框拉过去，嚷嚷道：“妈，首席表扬了大哥，话在这框子里呢。” 何娟抓过镜框从左至右，又从右至左看一遍，然后仰天大笑：“哈哈，‘华夏机械化，需要秦淦西同志这样的先锋’。我儿子是夏国机械化的先锋。这个应该挂起来，挂在这屋里。秦励国，找钉子来，把镜框挂上。” 秦励国也在抹眼眶，闻言马上起身，找出两颗钉子、拿着一把菜刀走进客厅，“淦西，来帮忙。” 恰逢何娟又端一碗菜出来，白了他一眼，“挂个镜框还要人家帮忙，动手能力怎就这么差呢？” 秦励国这回不让了，淡淡地说：“你不知道协调配合才效率更高吗？淦西能这么快出成绩，还不是我们几个厂配合的结果？” 淦媛跟着说道：“我哥今天又有两个机械产品通过现场检验了。一个手工播种机，一个自走式播种机，自走式播种机每个小时可以种两亩半的玉米呢。” 何娟放下菜碗，呵呵笑道：“喝酒，今天晚上必须要喝酒。爸，今天晚上放开喝；妈、姑，你们也不要省。” 爷爷抹了一下眼睛，笑着说：“喝，今晚要喝个痛快。” 正说着，曾红军和曾爱武走到门口，曾爱武的声音先进来，“呀，爷爷、奶奶和姑奶奶也来了，难怪都这么高兴呢。” 淦媛走过去接过曾红军手里的袋子，抱着曾爱武的胳膊喊一声，“大哥、二姐，你们怎么来了。” 曾红军对她点了点头，然后喊了爷爷奶奶和姑奶奶。 曾爱武拍拍她的胳膊，“小妹，我感觉你瘦了，学校的生活这么差吗？” 香冬马上把门关上，然后说道：“我也觉得大姐瘦了。” 第226章 好心的淦媛 曾红军和曾爱武进来的时候，恰好秦励国把镜框挂上去。 曾红军抬头看到镜框的照片，笑着说：“巧了。我们来就是想见证一下这个喜悦的，没想到刚好碰见。” 曾爱武看着镜框呵呵笑道：“我爹以为你们会藏起来，没想到你们还放这么大。” 淦媛笑着说：“这是学校放大给我哥的，下午回来的时候恰好碰到宣传处的刘处长，说是学校出钱。学校也有两张，一大一小。” 何娟拿出两瓶酒，看到曾红军和曾爱武也来了，笑着说：“呀，淦媛大哥和二姐来了，来来来坐下吃饭。” 曾爱武看向桌上的菜，嘴里吸溜一下，“我们就不吃了，吃了饭才出门的。” 奶奶笑着说：“年轻人，过一道门槛就可以再吃三碗，更别说走了这么远。” 曾爱武呵呵笑道：“那就不客气了。大哥，我们吃点。” 曾红军是一个不大说话的人，但观察很仔细，看到了她刚才的表情，笑着说：“你馋了。” 香灵端着一碗菜出来，向曾红军和曾爱武问好。 曾爱武抱着她的肩膀说：“香灵妹妹，你炒的菜越来越好，把我的馋虫都勾出来了。” 香灵笑着说：“二姐，等会好吃你就多吃点。” 圆桌面够大，十三个人坐下也不是很挤，比老家的四方桌坐八个人还宽松。 人坐好，酒到满，爷爷端起酒杯开始发言：“今天是个好日子，淦西受到了首席的表扬，这是我们秦家的光荣，希望淦西今后能对得起首席的这句话，多研究机械化，为夏国的机械化做出更大的贡献。淦媛、香灵你们几个也要好好学习，今后也要为夏国的建设做出大的贡献。” “淦媛的大哥和二姐也来了，让我们家的喜悦更进一层，何娟说了，今晚的酒管够，淦媛她大哥，今晚喝个尽兴。淦媛她二姐，你不喝酒就多吃菜。” 曾红军端着酒杯说：“爷爷您放心，我不会客气的。” 曾爱武嘿嘿笑道：“爷爷，这么多好菜，我不会放过得的。” 奶奶说道：“吃，开吃。淦西、淦媛他们两个从学校回来，应该很饿了。” 秦淦西笑着说：“奶奶，我是吃过晚饭了的，还吃了三大碗米饭。淦媛应该是饿了。” 何娟说道：“那你少吃。淦媛，我看你比上个星期回来的时候瘦了，多吃一点，把你哥那份吃了。” 淦媛嘿嘿笑道：“妈，你知道我哥能吃多少吗，他的一半我都吃不完。” 秦淦西笑着说：“妈，你是想要我吃呢，还是不吃呢？” 何娟瞥了他一眼，“你自己决定。又是在大队吃的腊肉吧，油水很足了，也可以不吃。淦媛，你哥在外面经常吃腊肉，不要管他。你一个星期在家里只吃三顿饭，这三顿饭要把一个星期的亏欠补上去。” 淦媛笑着说：“其实我吃的很好。一个星期一瓶纯肉酱，还有几斤油炸花生米和炒黄豆。惨的是我那些同学，餐餐清汤寡水，一个星期只能吃几个肉丁，纯粹只能填饱肚子。” 姑奶奶说道：“天气凉快了，今后炒点肉片去，比肉酱要多点油水。藏在饭下面，既可以热一热，别人也闻不到香味。” 欣莎马上举手，“对，大姐，我记得有一次我夹了一块凉的肉放到饭下面，吃起来很香，但外面闻不到味道。” 香冬看着她，“好啊，你还偷肉吃。” 欣莎马上吐吐舌头，埋头干饭。 淦媛笑着说：“姑奶奶，这样不好的。大家都吃得这么差，我还好，每个星期可以回来打一次牙祭，别人一个学期甚至一年都吃不上几两肉。我这样吃本来就比较明显，如果再拿肉片去的话，会让人更眼红的。” 姑奶奶嘀咕道：“可是你瘦了呢。你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那些同学，他们都二十来岁，不再长个了。淦西，你要帮淦媛解决这个问题。” 秦淦西站在啃香辣蟹，闻言马上把嘴里清空，应道：“保证完成任务。” 奶奶笑着说：“淦西答应了，那就不会有问题。” 每天上山炒一个菜，现在储藏空间里已经有十六个菜了，荤素都有，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一应俱全。 之前没叫淦媛，也是担心她脱离群体，影响不好。 果然，淦媛还是懂的，她连忙说：“不用，真的不用。” 曾爱武嘴里鼓鼓的都是菜，连忙清空后说：“奶奶、姑奶奶，这样确实不好。小妹一个星期带一瓶肉酱过去，就已经相当于一个家庭一个月的量，更别说有那么多花生米和黄豆。小妹，你是不是把东西分享给其他人，自己没吃多少？” 淦媛点了点头，“我们宿舍几个人的身体很虚弱，所以分给了她们一些。” 奶奶叹了一声：“造孽呐。不过淦媛，你这样做可要小心，小心出现白眼狼。” 爷爷也说道：“关起门来说，淦媛你这么做是有危险的。如果传开了，别人看你的眼光就会不同，一旦没照顾到谁，那人就有可能暗害你。十二中那个老师的情况你知道的，不要重蹈他的覆辙。” 淦媛想了想，“那我下个星期只带半瓶肉酱，下下个星期就不带了。” 何娟说道：“也行。下个星期带一瓶肉丁炒干菜，下下个星期带炒干菜。淦西，淦媛吃肉的事情交给你，哪怕偷，你也要帮淦媛每天偷一点肉去。” 秦淦西呵呵笑道：“那倒不至于偷。我们现在不用上课，找肉食还是比较容易的。其实也没必要这么紧张。爸妈都有工作，爷爷奶奶和姑奶奶在家喂猪养鸡，大不了就是大妹受宠一些，家里好吃的紧着她，可以理直气壮地吃，谁也不能说什么。有本事的话，让他们家也紧着她。” 其实他还想说，自己马上就是副厂长，也会有工资，更可以吃了，还有一点，有墙上这块护身符，根本不用担心这些问题，但这些不能说，前者还没宣布，后者不能明说。 对他的话，家里都知道什么意思。 沉吟一会后，何娟说道：“这也行。如果是感恩的人，今后一生都会记得你，万一今后遇到什么事，也不可能踩你。” 上班快两个月，她懂的多多了。 于是事情又回到了原点，该带的照带不误，只是菜里稍微加点干菜或土豆块。 饭后稍微休息一会，曾红军骑自行车驮着曾爱武回去，出了古默巷后，曾爱武看了一眼网兜里的甘蔗，叹道：“小妹这个哥哥，啥东西都能弄到，不但研究厉害，为人处事也很厉害呢。” 曾红军应道：“活得很通透。小妹要是在我们家，不会过得这么好。” 曾爱武点头：“我爸那一关就过不了。” 秦淦西借口喝酒有点多，说要眯一会，其实是去收、种水稻，收1290亩，种1280亩，拿10亩出来种药材，顺便杀了一头小野猪和十条鱼腌好，准备睡觉前做风干肉和风干鱼。 眯一个小时后，他骑着自行车出去转一圈，又在那个仓储点放了322万斤粮。 还和上次那样，系统对他这种行为定性为“布施”，“奖励”他功勋点个，让功勋点总数达到.5个。 看到这样的数据，他觉得很不错，粮食可以换功勋点，十二到十三天就可以因稻谷收获一万六千个；越来越多的药材也可以换越来越多的功勋点，就像今天，用药材换了211个功勋点，好像达到100万这个数也不要多久。 有这种盘算，他近期很少想到的升级压力，这回又消除很多。 回家的时候，把之前做的、剩下的五块风干肉和三条风干鱼拿出来，还有一袋三十斤的碎米。 第227章 校办工厂副厂长 1958年9月16日8：36，秦淦西正在机械楼那间“专用”里看书，突然听到门被敲响，接着张立维的声音传来：“小十，学校有人找。” 他拿着书走到门口拉开，看到他身后有一位老师，好像是刘院长的通讯员。 那人自我介绍道：“秦淦西同学，我叫孙武军，奉学校领导的指令，特来找你过去。” 秦淦西连忙点头，“辛苦孙老师了。” 说着，把书收进帆布包里，跟着他下楼，跟着去校办。 走出专用教室门口的时候，才知道张立维等四人也被叫着了。 来到校办一个房间外，孙武军敲了敲门，然后推开门走进去。 秦淦西跟着走进去，看到里面坐着六个人，刘院长和一个没见过的人并列坐在靠窗户的那一端，左右两边各有两个人，其中三个书籍学校的，都脸熟。 看到他们进来，刘院长对他们招招手，“来来来，随便坐。” 随后转头对坐在自己旁边的中年男子说：“胡厅长，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工学院农业机械研究小组的全体成员，这个是组长秦淦西，六种机械的主要发明创造者。” 听到刘院长介绍到自己，秦淦西马上对胡厅长笑着点点头。 胡厅长哈哈笑道，“得到首席亲自鼓励的，就是不一样，英姿勃发。” 秦淦西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领导过奖了。” 刘院长开一句玩笑后，继续介绍张立维等人。 待介绍完他们后，他又介绍胡厅长，原来是一机厅的胡立国副厅长。 听说是一机厅副厅长，秦淦西心中生出些许期盼。 果然，待众人坐下后，刘院长稍微介绍了小组取得的研究成果，并把田间试验以及山麓大队的情况稍微讲一下，然后宣布学校的湖工机械工厂正式成立。 湖工机械厂归属于后勤处，所以由学校后勤处长卢作新宣布厂领导班子。 厂长是一机厅调来的李学佳，也就是那个脸不熟的人，他原是一机厅下属一个工厂的厂长，转业干部，有六年机械工厂管理经验，正科级。 秦淦西是第一副厂长，负责生产、技术，副科级，实习期间享受行政21级工资。 张立维是第二副厂长，负责后勤，分管采购、销售、食堂、财务，副科级，实习期间享受行政21级工资。 周春波担任办公室主任，行政21级，实习期间享受行政22级工资。 邹立群担任生产技术科科长，行政21级，实习期间享受行政22级工资。 周毅发担任购销科科长，行政21级，实习期间享受行政22级工资。 在听到各自的职务时，秦淦西的第一反应是“鸡犬升天”了。 一家工厂六个管理层，研究小组就占了五个，这让李学佳如何想？ 好吧，是我想多了，他还真没一点不满的表情，很坦然接受的样子。 在听到“享受行政21级工资”时，他差点喜形于色。 行政21级工资，每月63元，比何娟和秦励国转正以后的工资加起来没少几块了，之前还想着明年毕业以后拿50块钱，没想到还没毕业直接就是63块，原地起飞啊，还是提前起飞。 他用余光看向他们四个，一个个地满脸喜色。 邹立群他们三个行政22级，工资也有57块，毕业转正后才有这么多，而这里转正后可以拿63块，这种待遇，不让这些学生伢子满心喜悦才怪。 倒是张立维，不愧是学生会干部，和自己一样，能做到表情很严肃，但桌子底下颤抖的双腿，把他的内心世界全部暴露……内心还是很激动的。 宣布完工厂班子后，卢作新拿出另一份文件，关于产品的，机械厂将生产旋耕机、电动打谷机、玉米脱粒机、自走式播种机、手工播种机。 秦淦西一听，知道手扶拖拉机没戏，应该是被配件厂拿走了。 果然，在胡立国总结性的讲话中，他说本来学校也申请生产手扶拖拉机的，但鉴于主要零部件都在配件厂生产，所以一机厅决定申请由其生产，已经报到一机部去了。 还开玩笑说，配件厂不惜以副厂长的职位请秦淦西过去，但工学院反应很快，马上让他在这里当了副厂长，断了他们的想法。 秦淦西心中恍然，原来是这样。 胡立国最后说道：“李学佳是我们一机厅的优秀机械厂厂长，秦淦西和几位同学是优秀的研究人员，还是真实实践者，希望你们能把机械厂做大做强，做出更多领先世界的机械产品。” 发言完毕后，房间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胡立国摆摆手，示意掌声停下，然后扭头问刘院长：“刘院长，我能不能瞻仰一下首席的字？” 刘院长示意孙武军去拿，后者很快拿回来一个镜框。 也装起来了。 胡立国首先凑过去，仔细看了几分钟，然后拍拍手，“首席的字，就是这么龙飞凤舞，比那些书法家的功底还强。秦淦西同志，这是首席的谆谆教导，希望你能再接再厉。” 李学佳看照片的时候，眼中冒出热烈的火焰，期间还快速看了秦淦西几次。 张立维几人最后也凑过去，接着露出满脸震惊。 首席给小十批注了？ 张立维和周春波不止是看了那个批注，还看了那批注上方的那些字。 看完照片后，胡立国提出告辞。 一众人送他到楼下，目送他离开后，李学佳转头说道：“各位领导，我想找个地方，和我们机械厂班子重新认识一下。” 刘院长挥挥手，“去吧，齐心协力抓紧生产出机器。” 李学佳初来乍到，是不知道找地方的，秦淦西几人便把他带到他们的专用教室。 一进门，李学佳就看到屋里的旋耕机和电动打谷机、自走式播种机，走过去一一查看，并一一问作用。 看到手工玉米脱粒机和手工播种机，他还一一拿起来试一下。 看完这些后，他又看到黑板上的草图，便问秦淦西，“秦副厂长，这是什么设备的图？” 秦淦西应道：“自走式播种机。” 李学佳哈哈笑道：“不要笑话我，我初小都没读完，对这些东西不懂，今后的技术只能靠各位了。” 秦淦西问道：“李厂长，你以前的工厂是生产什么的？” 第228章 理念有些不合 经过李学佳的介绍，秦淦西等人才知道，他原来的厂子是生产犁头、铁耙、鼎罐、铁锅的。 这些产品都只是很简单的铸造产品，尤其是在现在，只要产出来就行，毛边都不用处理。 不过秦淦西没有评价这些，他关心的只是李学佳如何运作这个工厂。 现在没人没设备，场地也没确定，如何尽快投产才是关键。 他是厂长，又是一机厅派过来的，在这个方面应该有先天优势。 没想到一问这个，他现在也麻包。 一机厅没给任何明确的指示，只是把他调过来当厂长，但给了他任务，要求配合他们五个，尽快生产出那五个产品，还要生产出更多的产品。 找到学校，学校说放手给工厂，场地、人自己找，学校协调，其它要求和厅里差不多。 秦淦西一听就明白了，这是真的放手，一切都由他们自己决定，只给一个舞台，任这几人发挥，于是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看该招人的招人，该办手续的办手续，等公章等什么到位后，还像我们之前那样，去那些工厂订购零部件，然后拿回来组装，这样可以培训人手。在这期间，我们确定一下，我们究竟要生产那些零部件。至于办公室，就先选这里，等找到生产场地后再搬过去。李厂长，你觉得呢？” 李学佳苦笑：“我没想到秦厂长对工厂的运营这么精通，我同意你说的那些，我们目前只能这么做。周主任，公章和有关手续我们两个去办，尤其是尽快把公章刻回来、工作证办好，不然我们啥事都办不了。” 然后说道：“零部件的问题我想问一下，李厂长和各位的意思是什么。” 秦淦西被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懵，这问的是什么意思？ 是我不懂这个时代的说话艺术吗，可也和那么多工厂里的人打交道，没这么费劲的。 他应该是说自己厂要生产哪些零部件的事情吧，正想开口回话，周毅发却立即回应了：“我们那些机械设备就是由零部件组装而成的，这些零部件来自不同的工厂，都是我们几个一个个工厂蹲守，扛回来的。” 这话说得李学佳有些尴尬，但还是强笑道：“说实话，我以前的工厂都是一次成型，不牵涉零部件的问题。” 他都这么回应了，秦淦西也没继续帮他强行解释。 李学佳也反应过来了，这几个人的见识不少，实践能力强，但文化水平更高，所以得想清楚再说。 紧急连续咳嗽几声后，他说道：“秦厂长、张厂长，我觉得我们厂可以有一个铸造车间。我看这些设备上还有……” 听他的讲述，竟然想把铸造、锻造、焊接、冲压、挤压全套配齐，听得秦淦西心里直打鼓，这蓝图太大了，提醒道：“李厂长，如果想把这些机械设备置齐，需要大笔资金、大量的地皮和不少的人，这不是一下子能配齐的，我建议先一样一样的来。你之前在机械厂干过，不如先把铸造那一块做起来。说的不好听，我们几个还都是学生，接触面太窄，见识面太小，外面不认识多少人，要人要设备的事，主要还得由你来。” 张立维几人接着发言，和他的想法差不多。 几人的说法很有道理，也把自己放到比较低的位置，这让李学佳很是高兴，答应自己亲自去厅里和学校跑设备、地皮和人才。 他离开后，张立维苦着脸说：“我怎么感觉这事不靠谱，还不如我们以前的路数。如果按他的计划，这个厂能不能办起来还很难说。” 周毅发很赞同，“我还以为只有我们这些学生不切实际，没想到他更不切实际。也对，生产犁头、耙头之类的东西，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哪里能想到这些？” 秦淦西笑道：“九哥，这样的话今后不要说。厅里和学校已经决定，架子也搭起来了，一定会办成的。四哥，抓紧把公章都刻好，我们先申请采购一些零部件练练手，顺便把产品生产出来。” 正说着，周益农搭乘周益宏开着的手扶拖拉机来到门口，跳下来就喊：“淦西老弟、各位同学，我们的零部件来了，请你们过去指导组装。” 几人苦笑。 自己已经摊上这事，哪敢离开？ 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了，不是之前的纯学生身份，万一有领导找，找不到人就麻烦了。 见没人回应，秦淦西只能上前解释：“老哥，计划可能要打乱了，学校给我们安排了任务。” 周益农马上急了，“那怎么办，我们现在很需要电动打谷机，不然晚稻都要烂在田里了。我们不会组装啊，总不能让那些零部件变成废铁吧，那我们该吃枪子的。” 他真是急了。 秦淦西笑着说：“不至于。我们不能离开学校，但并不意味着你们不能把零部件弄到这里来。你们也看到了，我们有这么大一间教室，外面也比较宽阔，可以到这里组装。” 周益农拍拍额头，不好意思地说：“没想那么多。那行，我们现在去把零部件拉来。” 说完就要周益宏发动车子，然后乘车离开。 还真是行事风风火火，说走就走。 周春波看看时间，“才十点半，我也去学校把介绍信开了，然后去刻公章。顺便去调查一下，办工厂还要一些什么手续。” 周毅发呵呵笑道：“四哥，好像工厂不只有一种公章，你可要打听清楚了，不要为了公章的事情来回跑。还有，我觉得你上午不要出去了，吃完腊肉再走。” 周春波顿时反应过来，“是啊，说好要请我们吃饭的，我怎么能失去一顿腊肉呢？上午指导他们组装，下午再去办公章的事情。” 下课铃声响的时候，周益农他们开着两辆拖拉机过来，装着电动打谷机的零部件，还有三个中青年，还有让人心心念念的腊肉。 正看着他们卸车时，周春波看到淦媛走在下课的人群中，马上喊住她。 淦媛犹豫一下，和她同行的女同学说了一句，然后走过来。 周春波呵呵笑道：“小淦媛，今天你的运气好，我们有腊肉吃，吃了再回宿舍。” 她走进教室的时候，恰好看到准备出门帮忙的秦淦西，连忙叫了一声“哥”。 秦淦西一见，呵呵笑道：“来来来，和我们一起吃顿师傅饭。” 山麓大队这次是用心了，不但炒了一大盆腊肉，还有一大盆鱼，米饭是一大鼎罐白米饭。 第229章 还真是一个耿直巴依 吃饭的时候，秦淦西开周益农的玩笑：“老哥，秋干物燥，你要少吃辣椒，嘴角都起泡了，这个时候的辣椒很上火的。” 周益农满肚子苦水：“老弟，你不知道我的苦啊。不只是我苦，所有的大队长和生产队长都苦。精壮劳动力都炼铁去了，留在家里的只有少数几个青壮年，眼看晚稻收不回来。我为什么嘴上满是泡，就是担心这个急出来的。” “我们是农民，没有粮本本，晚稻不收回来，明年就要饿肚子。你不知道我这几天，去那些工厂求爷爷拜奶奶，好不容易才把这些零部件弄回来。” 秦淦西笑着说：“原来你满嘴的泡是这么折磨出来的。放心，这十台打谷机，明天下午保证你们可以用，不耽误你们收晚稻。” 周益宏说：“其实他现在不止这一件事。你说的那个大棚，材料买来了，也到了市里，就是领不回来，说有个单位想领走，很让他上火。” 周益农挥挥筷子，“那些薄膜如果领不回来，大不了今年不搞大棚，晚稻收不回来，才是最头疼的。还好，今天终于把零部件搞到手了，你们也有空，这样我就放心了。” “淦西老弟，我和你说，我已经和于区长说好了，准备联合附近几个大队一起秋收。有电动打谷机，有手扶拖拉机，再把精壮劳动力集中到一起使用，我保证今年颗粒归仓，红薯都不会少收一个。明年的话，把时间好好安排一下，不会再有今年这种屎急挖茅坑的情况出现。” 见他气势勃发，秦淦西心想他还是一个很放得开的人，也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 见识到机械化的好处，所以趁早下手，还利用机器到处开荒；知道精壮劳动力不够，便联合周围几个大队一起干。 脑子太好使了，此人的前途，不会局限在山麓大队。 讲了一下农村目前遇到的问题后，周益农问秦淦西：“老弟，你们这一年不是没课了吗，怎么还走不开？” 周毅发把话接了过去，“我们学校成立机械厂，要生产我们研究出来的产品，只有手扶拖拉机不生产。他是第一副厂长，正式的副科级干部，今后要喊他秦副厂长了。” 周益农惊讶地问：“真的成立机械厂了？” 秦淦西点了点头。 周益农哈哈大笑：“可惜没有早知道，不然会带些酒来，为机械厂庆祝，也为秦副厂长庆祝。” 秦淦西苦笑：“老哥，还只是一个空架子呢。” 指指张立维四人，“第二副厂长，办公室主任，生产技术科科长，购销科科长，目前确定的六个人，我们这里占了五个。加上不在的厂长，整个机械厂现在就只有六个人，这间教室，也是我们临时的办公室。” 在一声声“副厂长”“科长”中，众人哈哈大笑声。 周益农发出预订，今后机械厂生产出适合他们大队的，一定要到他们大队去现场试验。 这是双赢的事情，秦淦西自然是满口答应。 一顿饭很快吃完，淦媛也要回宿舍了，在她向秦淦西说要离开的时候，周益农邀请她晚上和明天早晨、中午过来吃饭，到时候不要喊，淦媛笑眯眯地答应了。 不是为了两顿饭，而是秦淦西当上副厂长了，妥妥的副科长，六十三块钱的二十一级科员的工资。 稍事休息后，秦淦西领着他们开干，周春波则过河办事去了。 下午四点半，李学佳垂头丧气地回来，看到秦淦西他们在组装设备，便凑到一旁观看。 在装完一个齿轮后，秦淦西站起来，把装链条的任务交给大队的学徒，转身看到李学佳站在自己身后，把他吓了一跳。 问他出去跑的情况，他一脸的颓废。 学校不同意他的宏伟计划，直说如果厅里同意并划拨设备的话，学校不会反对，倒是同意秦淦西的说法，并要求尽快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尽快生产出产品。 去到厅里，他把厂里几位领导的想法和学校的说法全部倒出来，厅里领导问他是不是一定要建立一个配套齐全的工厂，他很坚决地点头，结果被领导劈头盖脸地大骂一通，骂了半个小时才停嘴，然后什么都没说就要他走了。 秦淦西心叹，李学佳还真是一个耿直巴依，那样的计划只有他敢提出来，也只有他敢说出来，还敢那么坚持。 不知道理想和现实之间，隔着很多残酷吗，他以前是怎么当上厂长的？ 简单讲几句之后，李学佳决定回家好好想想，说今天被热血冲了头，还没捋清工作思路就只想做大做强。 秦淦西要他吃了饭再走，被他婉拒，说家就在河东，能赶得上晚饭。 秦淦西也没强留，毕竟饭菜是山麓大队的，他不好做主。 由于边组装边讲解，所以下午的进程有些慢，只组装出三台。 即使这样，周益农也是欢喜不已，因为他们大队只有三台的指标，剩下都是其它大队的。 简单试运转一会后，他就准备回去喊拖拉机来拉，说早晨就安排那些妇女割稻子，只要用手扶拖拉机运到仓库旁，晚上可以连夜打稻谷。 秦淦西到现在都不明白，他这个大队长是什么身份。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没有大队长直接安排妇女们干活的，下面不是还有生产队长嘛，他们管什么？ 想问又不好意思问，免得冒犯人家。 这边，周益农刚上自行车，就看到周益宏开着拖拉机过来，又马上下车，“准备吃晚饭。” 既然送饭来了，那就吃了再走。 现在还不到下课时间，淦媛没来，周益农很细心地要秦淦西给她留一份，他也没客气，真的给她留了一份。 有肉有鱼还有蔬菜，总比带来的肉酱加上食堂的素菜营养丰富，米饭里也没有砂子。 原以为晚上要加班的组装的，结果周益农说不用，那三人晚上要回去打稻谷，明天清早来继续，秦淦西几人也乐得清闲，便仔细讨论机械厂如何搞的事情。 第230章 申请建立铸造车间 第二天不到七点，周益宏又拉着那三个青壮年和早餐过来，周益农骑着自行车紧跟其后。 下车后，周益农就笑呵呵地告诉他们几个，他们搞了一个通宵，大队的晚稻收了百分之四十，非常感谢他们帮着组装打谷机。 吃饭的时候，秦淦西有些不明白地问他，既然他们大队的打谷机已经到位，为什么还要他们大队的人来组装，不让其它大队来。 周益农露出狐狸般的笑容，“老弟，我和你说实话，我要他们来，不只是为了学组装。今后的机器多了，难免会坏吧？他们现在学会了，今后哪里出点问题，还不是自己可以修？这些饭菜，也不只是我们大队出的，他们那些大队全都出了一份。” 真是一个狡猾巴依，这么长远和短期相结合的事情都能想出来。 他愈加坚信，周益农的未来不会局限于山麓大队。 不过他随后提出的想法的让周益农吓得跳起来，碗都差点摔了，“老哥，我们机械厂正缺人，让他们到机械厂上班怎么样？” 他凑到秦淦西耳边轻声说道：“老弟，你可不能翘我的行。你把他们弄走了，我们大队明年一块钱一个工的目标就实现不了。” 这回轮到秦淦西惊讶了，“一块钱一个工，不就是他们可以每天拿到一块到一块二？” 周益农得意地点点头。 秦淦西真的惊讶了，农村与农村，差异会这么大吗？ 老家生产队，即使加上粮食啥的，一个工也不到三毛钱，他们却把目标定在一块钱了。 稍微镇定一下后问道：“加上蔬菜的收入吗？” 周益农点了点头，“肯定要加上的，不过今年开荒的土地没算。我们开了近六百亩荒，所以这个数字只是保守的数字。” 秦淦西轻笑道：“老哥，你这样的性格不行啊。” 看到他一脸的疑惑，秦淦西继续说：“人家的水稻都上万斤。” 周益农毫不客气地说道：“那些人就该饿死，只是可惜了那里的队员，要受到牵连。如果我们像他们那样，这种情况下哪有腊肉和白米饭吃？” “我和你说老弟，即使我们办大食堂，也没和其它地方一样，顿顿让人撑得慌。我放一句话在这里，过两个月后，他们想吃米糠都吃不饱。也不想想，顿顿这么吃，粮食从哪里来，上面返，可能吗？” 秦淦西对此没有任何回应的意愿，转移话题说：“老哥，我可赖上你了，今后我家的蔬菜就找你帮忙。” 周益农拍拍胸脯，“尽管放心，老哥包了。如果能帮我们把大棚搞起来，保证你家一年的蔬菜免费供应。告诉我你家的地址，我到时候要人送过去。” 秦淦西连忙摇手，“使不得，这是挖社会主义的墙角。你不能犯错误，我也不能。” 原有的话题就此终结，秦淦西不说要招工，周益农也不说粮食的问题。 吃完早餐后，各自开始行动。 周益宏要回去转运稻谷，首先开着拖拉机离开；淦媛要去上课，慢慢悠悠走向教学楼；周益农还要去河东，看能不能把那些薄膜抢回来；周春波也要过河，去看公章刻好了没有，还要去有关部门请教需要办的手续，便搭着周益农的车走了；剩下这些人都是组装电动打谷机的，拿起工具开始干。 各行其是，不要人催促，很自觉。 上课铃声响起，李学佳出现在机械楼外，满脸的憔悴。 见他这副模样，秦淦西有些心痛，堂堂一个厂长，被人骂得像三孙子一样，打击确实大了一些，正想用什么办法安慰他，李学佳却连声说“晦气”。 问他怎么一回事，原来是今天出门的时候，因为在想事情没注意脚下，被门槛绊倒了，幸亏反应还算快，急忙双手撑地才没摔着，而赶到渡口时，渡船正好开走。 这还真是有些晦气。 聊了几句后，李学佳喊秦淦西和张立维进教室，说是把一些想法讲出来，三人一起议一议。 也许是经过一夜时间的思考，今天的想法要务实多了。 发挥他的老本行，先把铸造这一块搞起来，等产品大规模面世之后，再争取其它。 这个想法，秦淦西很是赞同。 不要眉毛胡子一把抓，在这样的情况下，先抓住一块再说。 虽然同意，但他内心还是不看好，毕竟铸造的工序多，专业化程度高，需要的人不少，对学校周边环境的影响不小，学校可能不会批准，但从内心讲，他也是很想弄一个很好的铸造车间的，这关系到他今后一些计划的实施。 于是说道：“李厂长，我有很同意这么办，如果需要我出去跑的，尽管说话。” 张立维随后也发表自己的看法，“作为一个校办工厂，肯定不能像外面的工厂一样大而全，我们要做的是从学校实际情况出发，稍微拔高一些就行，但不能拔得太高，不然学校的经费承担不了。我昨晚认真想过，厅里和学校之所以成立这个机械厂，就是想把我们那几种产品尽快推出去，而秦副厂长以前的思路，也是厅里和学校认可的，所以我认为要继续沿用这种方式。” 好家伙，他是完全认同了之前的思路，从别的厂家那里订购零部件来自己组装。 这不行。 秦淦西略加思索后说：“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先建一个零部件生产加工车间。现在是工厂了，走的是正规流程，时间不会和以前一样快。工厂的生产计划都是按月来的，如果人家接到的任务多，有可能一两个月都弄不来，这样会耽误我们的生产研究进度。有这么一个车间，我们今后再研究设计新的产品，有些零部件可以自己制造，没必要去订购，这样可以节省时间，加快产品研究进程。” 听到他这么说，李学佳是很赞同的，他还想建一个大而全的工厂呢。 他马上接过话去，把建立一个铸造车间的重要性再着重说一遍。 既然他们两个都极力赞同先建一个零部件生产车间，张立维也不再坚持自己的观点。 于是，申请建立铸造车间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