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王朝叫大兴》 第1章 向英雄致敬! “龙国复兴大学的全体师生,向牺牲的英雄们敬礼!”作为 21 世纪中叶后龙国最强大学的校长,叶校长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 自这所大学建成以来,便集政法、国防、军事、警务为一体,培养出的无一不是人中龙凤! 其中,精英四班共计 108 人更是翘楚中的翘楚。而此次,那令人痛心疾首的牺牲者,竟全部来自这个精英班级。 在操场的最前方,50 幅黑白照片整齐地排成一排,肃穆而庄重。50 面国旗在微风中轻轻飘扬,仿佛在低声诉说着这些年轻生命的壮烈与辉煌。 他们,在最美好的年纪,生命却戛然而止,如同璀璨的流星划过天际,留下无尽的悲痛与惋惜。 “他们毕业后组成的‘大兴’特战实习小队,怀揣着对祖国的忠诚与热爱,毅然踏上征程。第一战便与以漂亮国为首的特种部队不期而遇。经过一番惊心动魄的激战,他们以顽强的斗志和无畏的勇气,全歼对方三倍之敌,保卫了祖国的安定与尊严!他们是学校的骄傲,是民族的骄傲,更是国家的骄傲!他们或许已离去,但他们的精神将如璀璨的星辰,永远铭刻在祖国和人民的心中。他们的牺牲将如不朽的丰碑,永远被铭记在历史的长河中。在这个庄严肃穆的时刻,我们铭记着他们的勇气、牺牲与奉献,为他们送上最诚挚的哀思和追忆。让我们记住他们的名字……” 随着一个个名字的缓缓念出,台下早已泣不成声。师生们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心中充满了不舍和无法言表的悲痛。那悲痛,如汹涌的潮水,冲击着每个人的心灵。 悠扬的哀乐响起,如同灵魂的安抚,又如同对逝者的深情告别。天空中飘落的零星雨滴,似乎也在为他们的牺牲默默哀恸。每一滴雨,都像是上天的泪水,为这些年轻的英雄而流。 …… 【特别报道】 日期:2079 年 9 月 13 日 题目:52 名大学毕业生特战小队奋勇激战,国家哀悼英勇勇士 9 月 12 日,龙国复兴大学 52 名大学毕业生组成的特战实习小队,遭遇了以漂亮国为首的特种部队的突然袭击。在这场生死较量中,他们展现出了非凡的勇气和顽强的战斗意志。最终,我方以少胜多,全歼敌方 165 人。然而,这场胜利却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我方牺牲 50 人,2 人正在努力救治中。 今日,已牺牲的 50 位英雄遗体在庄严肃穆的葬礼仪式上被送别。国家上下,每一个角落都沉浸在深切的悼念之中。 这支特战小队,他们是年轻的希望,是祖国未来的脊梁。他们毅然投身军旅,以保卫国家和民族的安全为己任,用青春和热血书写着壮丽的篇章! 在这场意想不到的对抗中,他们面对强大的敌人,毫不退缩,展现出了英勇无畏的精神!他们的牺牲,让每一个人都为之动容! 葬礼现场,悲痛笼罩着每一个亲友和战友的心头。哀思与泪水交织,在每一位逝者的面前,摆放着他们生前的照片和鲜花,述说着他们曾经的梦想和奋斗! 尽管他们英年早逝,但他们的英勇事迹将永远被铭记在人民的心中,他们将成为永恒的勇士,守护国家和人民的安宁。 愿逝者安息,愿和平永驻。这场惨痛的牺牲将永远激励着我们前行,继续扞卫和平与正义的使命。 以下是英雄名单: 巴思,曹伯起,陈康,陈普,邓文原,方兴,冯有仁,甘亨,宫月(女),管稻笙(女),郭首敬,黄萍儿(女),贾思道,姜万顷,黎利武,李瑛晗(女),林伟夫,刘基(抢救中),刘因,刘正,刘子聪,龙心伟,陆夫秀,吕德文,马合,穆尔,冉普,任人发,沈肃,宋朝音,宋廉,苏一侯,孙衍权,王清慧(女),文祥天,乌马儿,吴建,徐嫣然(女),姚广(抢救中),严博,于香鹤(女),叶辰,叶对,曾仕,张杰世,张君宝,张溢,张州名,赵丙,赵梦炯,诸葛迟,左明远。 第2章 穿越也组团? “天地间是有所谓‘天地灵气’的,但它就像是一碗水,总量就这么多且不可再生,几千年来基本已经被消磨殆尽,所以现在的人很难进行所谓的‘修行’……” “人族从来不是天地间的主宰,世界的真相其实是以八大族为首的各族一同蒙蔽人族,直到大清灭亡……” “秦、汉、晋、隋、唐都是他族所开创,只有宋朝是实打实的人族的天下……” “我们的历史是错的,宋朝灭亡后根本就不是元朝,而是被一个叫‘大兴’的朝代,也就是兴朝所代替……” “大兴经四帝,约 90 年,最终明太祖朱元璋接受禅位,开创大明,下令编修《元史》,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掩盖大兴的存在……” “而我,刘基,就是历史上那位前知一千年、后晓八百载,预言奇书《烧饼歌》的作者,‘三分天下诸葛亮,一统江山刘伯温’的刘基刘伯温!” 京城郊区军事基地内,幸存英雄之一的刘基躺在病榻上,眼中尽是严肃,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他的话语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花。 “我记得伤检报告上没说脑袋受伤了啊,不会是我刚进来的时候给他那个熊抱用力太大,把他搞傻了吧?”作为军方专员的娄骏骁将头深深低下,小声问道。 他的脸上满是疑惑和担忧,眼神不时地瞟向刘基,仿佛在确认他是否真的失去了理智。 “会不会只是给我一个惊喜,在开玩笑呢?他大学四年不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嘛。”政府专员杨诺笛毕竟是女生,自然是优雅许多,掩面小声回答道。 “但这狗儿子刚才说了那么多,难道都是编的?”四年兄弟感情在这,娄骏骁称呼上自然是随意许多。 说到这,二人整齐的看了看手腕上的智能手表。高速发展的科技,手表具有测谎功能自然是小菜一碟,然而显示“正常”两个大字也的确说明刘基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不用怀疑,我说的都是真的。”刘基再次强调,声音沉稳而坚定。 “那个……老刘,我知道,班长、康子、老左他们……都没了,你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再说你重伤初愈,还要好好休息,我们……那个……”娄骏骁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刘基,你是这一次事件的战斗英雄,也是唯二的幸存者之一。何况我们四年同窗,对你绝对信任。但你说的这些,是不是有些太……匪夷所思了!”杨诺笛带着一丝质疑,但更多的是对刘基的关心。 “没关系,我知道你们很难相信,你们俩就当在这陪我聊天解闷了。”刘基咧嘴一笑,又说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几十年不见了,真想你们啊……” “几十年?老刘你不会真的傻了吧?距离你们战斗结束才两个月零几天啊!”娄骏骁更加摸不着头脑。 “我知道你们短时间内很难相信,但我说的全部都是事实。而且在某种程度上,我也并不是幸存者,所有人都还活着。”刘基一脸平静的说道。 “你说什么!”娄骏骁和杨诺笛眼前一亮,娄骏骁更是直接起身,“你的意思是,班长、康子、老左他们还活着?” “不急,容我问你们几个问题。”刘基坐起身,回手将枕头靠在身后,他的动作缓慢而优雅,随即问道:“娄子刚才说,距离战斗结束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确切是不是 64 天?” “嗯?!”娄骏骁与杨诺笛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他们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不知道刘基是如何知道这个准确的时间的。 “看来是了,我再问你们,诺笛刚才说我是两个幸存者之一,另一个……是姚广吧?” “你不是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吗?这你怎么会知道?”杨诺笛的声音中充满了惊讶,仿佛在看着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迹。 刘基没有回答,而是闭目凝神,同时掐动手指,嘴唇微动,似乎念念有词。 而同样在大学期间受过专业训练的娄骏骁和杨诺笛明显感觉到刘基的指尖处似乎有一种不知名的力量波动。那力量波动微弱而神秘,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敬畏。 十秒过后,刘基淡淡一笑,睁开双眼,“诺笛你又剁手了,昨天晚上抢了一款销量包包;娄子你也是,听说我醒来还特意下单了一双运动鞋送我,太见外了。” “这……你究竟是怎么办到的?”娄骏骁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 “简单的占卜之术罢了。现在,相信我刚才说的话了吗?”刘基依旧没有回答,笑着看向两人。 “这……”二人再次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哈哈哈!别着急,我一点一点解释给你们,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老刘,你刚刚说,你就是历史上的刘伯温,是真的?”娄骏骁试探着问。 “这还有假?娄子,上学时在寝室里你天天刷视频看小说,没听说好多人都说历史上的刘伯温疑似穿越者吗?” “这倒是真的……不过,真的有穿越这种匪夷所思的事?”娄骏骁充满了疑惑。 “虽然我也不知道具体由什么导致的穿越,但这就是事实。而且,我们 52 人都穿越了。”刘基缓缓说出了一个更炸裂的事实。 “都……都穿越了?52 人的集体穿越?”杨诺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确实都穿越了,时间呢大概是宋朝末年到元朝这个时间段。”刘基举起水杯轻抿了一口。 “那你们岂不是又可以并肩作战了?”娄骏骁十分兴奋的说,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向往,仿佛在想象着那个波澜壮阔的时代。 “并没有娄子,因为我们并不是集体穿越,而是存在时间断层。”刘基摇了摇头,放下水杯,眼神中满是无奈和感慨。 “时间断层?啥意思?” “据我后来研究得出,我们这次穿越是按照我们牺牲的顺序,晚一秒牺牲则是晚穿越一年,所以我们之间的跨度还是蛮大的。” “报告上说,你们激战接近五分钟,那按你的说法岂不是有可能相差一百多年?”娄骏骁问道,手指在不停的掐数,仿佛在计算着那个巨大的时间跨度。 “没错,大概分为四批。我就比较晚,是最后一批,像班长、康子还有好多人在我‘穿过去时’年龄都已经很大了;还有一些,已经没了……”说到这,刘基望向窗外,目眺远方,有些落寞。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思念,仿佛在回忆着那些曾经一起战斗的伙伴。 共经生死,本以为重活一世,可以把酒言欢;奈何天意弄人,只留墓碑一片,身旁仅寥寥数人为伴。 本以为失而复得,结果迎来的却是真正的后会无期! “老刘……对不起。”娄骏骁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低下了头。 “没事,娄子,你去翻开历史书,他们大多数人都在其中!”刘基笑了笑,眼中再次恢复了光芒。 “史书?” “对,他们化为了一个个有血有肉的历史人物,永远与我们同在!我给你们举个例子,宋末三杰都知道吧?” “你是说文天祥、陆秀夫和张世杰?”杨诺笛回答道。 “没错,不觉得他们的名字很耳熟吗?” “你是说……他们其实就是文祥天、陆夫秀和张杰世!”杨诺笛瞬间明白了刘基的意思,眼神中充满了震惊。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好气魄!不愧是祥天!”娄骏骁感觉热血沸腾。 “没错!再比如明太祖朱元璋麾下的浙东四夫子。” “我作为明粉当然知道了,是刘基、宋濂、章溢、叶琛。我明白了!实际上是你、宋廉、张溢、叶辰是吧!”娄骏骁回答道。 “聪明。再说张君宝,猜一猜他穿越后是谁?”刘基突然一脸坏笑的看向娄骏骁。 “哈?他莫非真的成了太极张三丰?”娄骏骁不敢相信,因张君宝是太极宗师张三丰的俗家名字,所以上学时他们便给张君宝起了个外号叫“三丰爷爷”。 “当然是真的。这老家伙可相当能活了,我就如历史上记载的刘伯温一样,64 岁寿终,晚年我还见过他一次。” “唉,老刘,那金庸老爷子写的那什么武当七侠你见过吗?”娄骏骁十分好奇。 “我看你是看小说看上瘾了!那些都是虚构的,怎么可能有。不过我们当中确实有一个例外,那就是甘亨。” “他穿越过去应该是当时暹罗的兰甘亨大帝吧?也是东南亚历史上最伟大的君主之一。”杨诺笛想了想,说出了一个名字。 “那这小子很好啊,怎么是例外呢?”娄骏骁问道。 “我们剩下的所有人都是实打实的穿越,虽然带着如今的记忆,但都是从初生的婴儿开始,一步一步融入到那个时代。可你记不记得,历史记载兰甘亨大帝早年默默无闻,19 岁随父征战后开始声名鹊起,这是因为原本真正的兰甘亨大帝在那次战役中已经死了,而甘亨似乎是借尸还魂了。” 接下来的两分钟,场面一下子变成了抢答环节,一个个历史人物的名字脱口而出,气氛逐渐变得火热。 “那贾思道那小子呢?这小子成天心机太重,他不会穿越成大奸臣贾似道了吧?”娄骏骁笑着说,言语中充满了调侃。 可随着这个名字的说出,刘基再次陷入了沉默,长叹一声后点了点头。“是的,还有一些……也忘记初心了……” “什么?这小子居然真的……还有他们……该死!”娄骏骁听闻后暴怒,作为历史的“发烧友”,他当然知道宋末及元朝百姓过的是什么地狱般的日子。 “其实……最可惜的,是赵丙。”刘基的声音低沉而凝重,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他内心的悲痛。 “丙儿?他怎么了?”娄骏骁连忙问道,脑中都是那个带有酒窝的腼腆大男孩。 “他穿过去的身份,是宋末帝赵昺。” “什么!宋末帝赵昺!投海自尽的宋末帝赵昺!他……他投海的时候才七岁啊!”娄骏骁大怒,狠狠地砸了一下床边。 刘基沉吟片刻,继续说道:“娄子,你不要生气。无论是丙儿刚烈投海,还是祥天铁骨铮铮,甚至是贾思道误国误民,对现在的我们来说,都已经成为历史了。” 娄骏骁眼中闪烁着泪花,“难道……你们凭借超越近千年的智慧,也改变不了任何东西吗?马合、刘子聪、巴思、严博、穆尔他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他们穿越过去不都是元朝重臣吗!怎么还会让悲剧发生!” “你认为穿越者真的能改变历史吗?你认为多少个穿越者一同穿越,才能够改变历史?即使我们是穿越者,但身处的环境和时代是如此不同,我们所接触到的知识、观念和生活方式都与现在截然不同。面对这种巨大的认知差距,以及对真实生活的无奈和困惑,迷茫、焦虑、迷失方向是常有的事。如果你设身处地,未必比他们做的更好。” 娄骏骁也沉默了,他明白刘基说的是对的。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任何人都无法阻挡它的前进。即使是穿越者,也无法改变历史的走向。 见状刘基继续说:“更重要的是,历史大势是无法逆转的,穿越者的行为根本无法改变历史的走向。在这种无奈和挫折面前,一些人可能选择放弃理想和初心,沦为自私贪婪、不择手段的人。这并非因为他们本性恶劣,而是因为他们没有找到应对困境的有效方式,被时代的洪流推动着走向错误的道路。” 杨诺笛也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曾经不是有一部非常火的电视剧叫《步步惊心》吗,我觉得就很符合所谓的‘历史和谐论’。开头:我叫张晓;结尾:奴才马尔泰若曦。就算改变了一时的历史,大势也终将会回到原本的道路上。”。 “诺笛说的没错,而且之所以出现像贾思道这样的‘叛逆少年’,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刘基附和道。 “什么原因?”娄骏骁没好气的问道,可见还未完全消气。 “班长……相对于他们穿越的太晚了。”刘基低沉的说道。 注:穿越之人 名字—穿越后历史人物名字(穿越年份,即出生年份) 第一批: 冉普—冉璞(1211),乌马儿—赛典赤(1211),姜万顷—江万顷(1211),刘正—刘整(1212),吕德文—吕文德(1213),贾思道—贾似道(1213),吴建—吴坚(1213),马合—阿合马(1215),刘子聪—刘秉忠(1216) 第二批: 郭首敬—郭守敬(1231),宋朝音—宋朝寅(1231),巴思—八思巴(1235),陆夫秀—陆秀夫(1236),张杰世—张世杰(1236),文祥天—文天祥(1236),严博—伯颜(1236),林伟夫—林灵真(1239),甘亨—兰甘亨大帝(1239,穿1258),苏一侯—苏十万(1240),方兴—方兴(1243),黎利武—黎立武(1243),陈普—陈普(1244),冯有仁—冯友仁(1244),黄萍儿—黄道婆(1245),张君宝—张三丰(1247),刘因—刘因(1249) 第三批: 诸葛迟(1252),王清慧—王清惠(1252),曾仕(1254),赵梦炯—赵孟頫(1254),陈康(1255),左明远(1255),任人发—任仁发(1255),曹伯起—曹伯启(1255),邓文原—邓文原(1258),龙心伟(1258),徐嫣然(1259),于香鹤(1259),李瑛晗(1260),张州名(1260),沈肃(1260),孙衍权(1260),宫月(1260),管稻笙—管道升(1262),穆尔—元成宗铁木耳(1265),赵丙—宋末帝赵昺(1272) 第四批: 叶对—叶兑(1307),宋廉—宋濂(1310),刘基—刘基(1311),叶辰—叶琛(1314),张溢—章溢(1314),姚广—姚广孝(1335) 第3章 大兴?皇帝是班长! “对啊,班长什么情况?”一听到“班长”二字,娄骏骁急忙问道。 他们口中的班长,名为龙心伟,那可真是校中的传奇人物。龙国复兴大学学生会会长、校杰出青年、最优秀大学生……他拥有着数不清的耀眼头衔,却依旧无法掩盖其璀璨光芒!另外,他也是这次作战的“大兴”小队队长,其英勇牺牲着实令人扼腕叹息。 而且,他堪称“魅魔”一般的存在,精英四班共计 108 人,每班 27 人,他竟然能让四个班级一致推举他为本班班长,其排面堪比当年身挂六国相印的苏秦,令人惊叹不已。 “因为时间断层的缘故,班长穿过去的时间已经是 1258 年了,那时候早些穿过去的人都挺大了,所以很多都没有等到班长成长起来。”刘基缓缓解释道。 “刚才我就想问,历史上也没有一个叫龙心伟或者类似名字的名人啊!而且康子、老左他们,历史上也没有其人。”娄骏骁接着问,眉头微微皱起。 娄骏骁说的不错,龙心伟、陈康、左明远、诸葛迟、曾仕、张州名、沈肃、孙衍权、徐嫣然、宫月、于香鹤、李瑛晗这些人,历史上确实没有与之对应的人。 “他们情况不太一样,先说班长吧。”刘基笑着说,眼中满是骄傲。“在这我可以叫他班长,穿越后,我得尊称其为一声‘大兴太祖皇帝陛下’!” “哈?什么?大兴太祖皇帝?”娄骏骁反应了一秒,随即问道:“莫非……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大兴……” “没错!”刘基神采奕奕,仿佛在讲述一个波澜壮阔的传奇故事。 “班长穿越后义无反顾地投身到抵抗蒙元的征程中。那是一段充满艰难险阻的岁月,班长凭借着卓越的领导才能和坚定的信念,带领着众人奋勇前行。7 年后成功驱除鞑虏,那一年,是 1286 年,班长 28 岁。后来定都洛阳,建立大兴,登基称帝,为大兴太祖皇帝。”刘基的声音中充满了对班长的敬佩与赞叹。 “但这样的话……历史上的元朝岂不是就不存在了?”杨诺笛问道。 “是,也不是。大元确实存在,忽必烈也确实在大都称帝了,只不过迅速被班长推翻了,之后被赶回了草原。所以应该说……原本的元朝被大兴替代了。”刘基耐心地解释道,试图让他们理解那段复杂的历史。 “既然大兴替代了大元,那怎么还有《元史》,反而如今的史书上连大兴的一点痕迹都找不到呢?”娄骏骁不解,一旁的杨诺笛也点了点头,同样用疑惑的眼神望向刘基。 “因为史书毕竟是人写的,想捏造、改编甚至是消抹,都不是太难的事情。这就是为什么《元史》在历史上的评价这么低,你们想想,一个半年就编纂完成的百年史书,怎么可能不错漏百出?”刘基反问道。 “你的意思是……明太祖朱元璋下令编修《元史》,其实就是为了掩盖大兴的存在?”杨诺笛恍然大悟。 “当然!大兴国祚 82 年,历太祖、太宗、宣宗、献宗四帝,最后明太祖朱元璋以异姓王身份接受兴献宗禅让,开创大明王朝。这也就像诺笛方才说的‘历史和谐论’,从宏观看,一切又重新回到了轨道上;不过从微观看,班长确实改变历史了。”刘基的话语中充满了对班长的钦佩。 “我只能说……不愧是班长!”娄骏骁看完后竖起了大拇指,不由得喝彩。 “哈哈!看来班长他们真的干了一番大事业!”杨诺笛笑着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诺笛说的没错!班长也确实在各方面进行了大力改革,比如增加底层百姓的话语权,削弱贵族特权利益,开通海上贸易,引进先进技术等。他还在圣都洛阳创建了一个学校,名为‘松林学院’。”刘基笑着说。 “哦?松林学院?”二人听闻眼前一亮,因为在大学中他们的教学楼的名字便是“松林楼”。 “没错!松林学院院内主修文、武,辅修技、艺。院内设有九堂,分别是:主讲经史子集、诸子百家的夫子堂,主讲江湖趣闻、为人处世的孔明堂,练武强身的蚩尤堂,研究工学的鲁班堂,开炉炼药的药王堂,百花齐放的西施堂,以及作为食堂的东坡堂,自习室的颜回堂,寝室的周公堂。每代招收 10—15 岁少年若干人,男女皆可,五年为一代。我便是松林学院第八代弟子,当时的学生数量居然高达四百余人,为历代之最!”刘基骄傲地介绍着松林学院,仿佛在展示一件珍贵的宝物。 “班长这是自己建了一所全方位大学啊!”杨诺笛感叹道,眼神中充满了敬佩。 “不止如此,班长还将我们国家的历代伟人的名人名言进行整理,名曰《太祖皇帝陛下金口圣言》!比如开篇第一条便是—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刘基笑着说,言语中满是对班长的敬仰。 “班长这脸皮也是够厚的!居然拿我历代伟人的精华语录去教育万民!不过也不失为一记妙招!这得为班长点赞!不过居然还是封建帝制……以班长的性子,难道没有推崇民主吗?”娄骏骁问道,眉头微微皱起。 “凡事都要按照其历史规律来,那时的中国社会仍处于封建时代,封建帝制仍然根深蒂固!在这样的背景下,继续实行封建帝制才可以更好地确保中央统治权威和控制能力。而且别忘了,班长之前的王朝可是大宋,那可是社会受儒家思想影响最深刻的朝代!因此,班长只有延续封建帝制才符合当时社会的价值观念和文化传统,才有利于维护社会的稳定和秩序。而且我估计,也有人性的因素在里面,毕竟权力这个东西……你们懂得,一但拥有便欲罢不能。”杨诺笛倒是理解得很透彻。 娄骏骁听闻此言看向刘基,只见刘基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杨诺笛说的话。 “啊?难道班长……也变了吗?”娄骏骁有些不可思议。 “班长,他也是人啊。”刘基淡淡的回答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娄骏骁听闻此言有些失落,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那随班长一起打天下的兄弟们呢?都怎么样了?莫不是被班长……” “瞎想什么呢!班长再怎么变也不可能做那种兔死狗烹的事情!建国后班长大封群臣,咱们这群同学不是王爵就是公爵,是真正做到了‘共患难亦同富贵’。来!给你们看一个东西!”刘基说罢点开腕上的手表,下一秒便投射出金灿灿的影像。 “这是一副……圣旨!”杨诺笛惊呼,眼神中充满了震惊。 只见其上写着: “诏曰:朕顺天即位,今下此圣旨,特赐尔等忠臣良将封号,以表彰尔等功绩。 陈康,身负家国重任,风骨峥嵘,忠心报国,善御征战之勇,开疆拓土之智,封王爵,赐号为‘擎天靠山’…… 文天祥,身经百战,不屈不挠,流离万里,不惧蛮夷,誓死卫土保黎,封王爵,赐号为‘圣武英灵’;夫人王清惠,贤达淑浚,珠联璧合,封圣武英灵王王妃…… 张三丰,武功荡天地,威震海疆,武林宗师,保家卫国,封王爵,赐号为‘乾元太极’…… …… 张州名,以勇猛冲锋,一路攻城拔寨,屡战屡胜,威震敌胆,功业赫赫。封号‘威武将军’,位同王爵,赐封地千里,以垂光荣。 沈肃,率军北征,智谋过人,巧取敌人虚实,屡次斩将破敌,功勋彪炳。封号‘智勇将军’,位同王爵,赐封地千里,以表其威武之勇。 孙衍全,武艺超群,屡次征战,一路攻城掠地,战功彪炳,威震天下。封号‘霸主将军’,位同王爵,赐封地千里,以示其荣耀。 …… 曾仕,仁德非常,慈目视民如子,雄心抱国若父,以明德政,保国安民,封公爵,赐号为‘丰’…… 诸葛迟,智计谋略,威严文明,囊括治国之道,绘就盛世长卷,封公爵,赐号为‘正’…… 曹伯启,文武双全,明略仁德,铲暴安民,昭示治国之杰,封公爵,赐号为‘忠’…… 赵孟頫,清廉谨慎,政绩显赫,忧民爱民,桃李天下,封公爵,赐号为‘德’;夫人管道升,当世才女,家中贤内,封国夫人…… 邓文原,深思熟虑,儒雅仁望,日行义烈,为国尽心,封公爵,赐号为‘卓’…… 林灵真,忧国忘家,大勇不殆,明哲保全,世代鼎革,封公爵,赐号为‘广’…… 宋朝寅,文风雅致,治学敦行,才情溢彩,慈悲仁厚,封公爵,赐号为‘洁’…… 任仁发,智谋过人,文思泽被,仁心爱民,兼程诛敌,封公爵,赐号为‘廉’…… 郭守敬,心细如发,志存高远,兴办基建,致富民生,封公爵,赐号为‘霄’…… 黎立武,仁义兼备,善治民生,垦荒兴业,教化苍生,封公爵,赐号为‘同’…… 陈普,明辨是非,义正辞严,扫除暴乱,安抚百姓,封公爵,赐号为‘勇’…… 冯友仁,医者仁心,德政扶民,家道兴隆,仁义传家,封公爵,赐号为‘仁’…… 刘因,足行千里,智勇双全,策划海战,稳固海疆,封公爵,赐号为‘奉’…… …… 黄道婆,技艺娴熟,教化苍生,护一方平安,谋庶民之富,封国公主,赐号为‘淑’,位同公爵…… 于香鹤,东海明珠,歌舞风华,艺道精湛,仁智双全,封国公主,赐号为‘贞’,位同公爵…… 李瑛晗,巾帼女将,春风化雨,中原花萼,明理知义,封国公主,赐号为‘娇’,位同公爵…… …… 尔等当紧记忠心,勤勉奉行,愿尔等与朕同心协力、共创伟业,共啖盛世之荣耀,使我国家更加繁荣昌盛,万世长存!” “看来班长真的没忘记这帮兄弟!”娄骏骁感叹道。 “那是当然!就算是已经故去的人,班长也同样追封了爵位,并且善待他们的后人。”刘基肯定地说。 “康子不愧是大哥大!居然是开国首席异姓王!”娄骏骁兴奋的指了指“陈康”的名字。刘基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那个身高 188、面目刚毅、嫉恶如仇的大哥大两世都是班长龙心伟最信任的朋友。在学校时,学校演武台上可谓是“打遍天下无敌手”,还代表学校出席全国武术大赛,并不负众望的斩获冠军。 “康子和班长的友情在大兴也被广为流传、奉为佳话。只是可惜咱们这位大哥不太会教育子女,导致后来的好多祸事发生……算了,先不说这些,都是后话。” “嗨,后人自有后人福嘛!那其他人都怎么样?”娄骏骁倒是看得开。 “关系当然都没得说,只不过古代最讲究君臣有别,和班长肯定不能再像咱们在学校那样随便了。大多数还是选择辅佐班长,唯独一个人……就是亮子,他建国后便上书请求退隐了。”刘基缓缓说道,眼神中流露出对过去的回忆。 “什么!亮子最后退隐了?他那么有抱负的一个人……按你说的穿越时间,他那时才 34 岁啊!”娄骏骁惊讶的说道。 诸葛迟,是他们这一届学生当中最聪明的一个,一点不负他“诸葛”的姓氏,又因他是诸葛亮的后代,所以同学们都亲切的称呼他为“亮子”。 “你我都知道,虽然亮子平日里看上去高冷无比,可实际上他心里其实极为细腻、最重感情。可能这种从‘兄弟’变为‘君臣’的情感转变令他不习惯吧……不过从另一个角度看,他也是蛮幸运的,不做官、不参政,没有这些世俗的苦恼,这也许是他长寿的原因。”刘基笑着说。 听闻这个消息,娄骏骁长舒了一口气,“长寿好!长寿好!唉,孙衍权怎么还改名字了?而且张州名、沈肃、孙衍全他们仨的封号怎么这么奇怪?只封了个将军,还等同于王爵?” 娄骏骁的奇怪并不是空穴来风,这三位在学校时也是风云一时的人物,各方面发展都极为突出,有些人甚至将他们仨和龙心伟、陈康并称为他们这一代的“五虎上将”。 “他们仨的情况有点复杂,我一会解释。”刘基神秘一笑。 “搞这么神秘干嘛?对了,老左呢?怎么在圣旨上没看到他呢?”娄骏骁继续追问。 “老左他……背叛了,甚至北征蒙元的大业也差点因为他,功亏一篑。”刘基的声音低沉下来。 “什么!老左背叛了?怎么可能!”娄骏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左明远,那个最以‘精致利己主义者’着称的人,怎么会做出背叛的举动? “额……确实是因为一些原因……说来话长……”刘基显得有些举棋不定。 “停!你让我冷静冷静!”娄骏骁表情痛苦,抬手制止了刘基。 杨诺笛见状问道:“左明远的背叛,有嫣然的原因吗?” 徐嫣然,他们这一代的校花,才貌双绝,与龙心伟可谓是天造地设、伉俪情深,因此她经常被男生们叫做“班长夫人”,而女生们则更愿意叫她“嫣然姐姐”。 而左明远,在学校时便对徐嫣然爱而不得,暗中和龙心伟较劲多次,失败多次后说自己已经放下,可谁都知道他这属于口是心非。 “对了,嫣然呢?我刚才在圣旨上没看到她的名字。”娄骏骁突然想起。 “哈哈,咱们这位校花姐姐,再次和班长有情人终成眷属,成为了大兴的太祖德皇后。”刘基笑着说,言语中满是祝福。 两世共穴,何其幸哉! “太好了!嫣然……”杨诺笛望向远方,似乎在怀念自己这名牺牲的校花闺友,眼神中充满了思念。 “而且,他们二人的儿子,也就是后来的大兴太宗皇帝,名字就叫龙傲华。”刘基神情兴奋,继续说道。 “什么!嫣然……你果然还记得!”杨诺笛眼中泛起泪花,“傲华”这个名字正是徐嫣然私下里拜托她这位好友给未来的儿子取的名字。 “额……不过,诺笛有个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刘基显得有些举棋不定。 “有什么不能说的?”杨诺笛抹了抹要流出的眼泪。 “就是……你没发现,这圣旨上也没有宫月吗?”刘基小心翼翼地说。 “哈?莫非……宫月也和班长?”杨诺笛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讶。 “嗯……宫月她是大兴太祖嘉贵妃。”刘基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第4章 人族不是主宰 “班长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能这么对待嫣然!”杨诺笛有些生气。 在学校时,宫月就对龙心伟展开过疯狂追求,不过龙心伟和徐嫣然感情早定,她也就收敛了许多,但依旧扬言自己不会放弃,谁知穿越后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唉……这怎么说呢?确实有一些重要原因。”刘基无奈地叹了口气。 “哼!什么重要原因?别解释了,你们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都经不住诱惑。”杨诺笛气呼呼地说道。 “唉,诺笛,你这好好的,说话可别误伤!”娄骏骁脸色有些难看,本来他就沉浸在左明远背叛的情绪之中,听到这一番冷嘲热讽自然有些不悦。 “嗨嗨嗨,都别动怒,确实该告诉你们一些东西了。关于老左为什么背叛;班长为什么必须娶宫月;张州名他们三个人的封号为什么与他人不同;以及班长为什么不早点起兵等一系列问题都是因为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我还没来得及说。”刘基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神秘。 “什么事?”二人异口同声地问道,满脸的好奇。 “大族。”刘基缓缓吐出两个字。 “大族?那是什么东西?”娄骏骁皱起眉头,满是疑惑。 “在这之前,我要给你们看个东西。你们……相信光吗?”刘基淡淡一笑,右手微抬,掐起手诀,空气中忽然开始涌动起涟漪,一缕缕金色气息汇聚在他身前,竟然逐渐凝聚成一幅巴掌大的太极八卦图案。那图案散发着神秘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这……这……你是怎么做到的!”娄骏骁瞪圆了双眼,正要伸手去碰,不料金色太极八卦瞬间碎裂,一切归于虚无。“我……我可什么都没干!”娄骏骁连忙摆手,满脸惊慌。 “已经稀薄成这个样子了吗……”刘基叹了一口气,“娄子别怕,和你没有关系。” “刘基,这到底是什么?”杨诺笛连忙问道。 “这就是人人皆知却没见过的武学功法,而那金色气息就是武侠小说中的内力。”刘基解释道。 “我去,居然真有这种东西!”娄骏骁惊呼道。 “如同我刚才所说,这世间是有所谓‘天地灵气’的,可以供人修炼,但这‘天地灵气’就像是一碗水,总量就这么多且不可再生,几千年来基本已经被消磨殆尽了!如今更是稀薄成这个样子,所以现在的人很难进行所谓的‘修行’,而现在的我在这种情况下,估计连六分涟漪境的修为怕是都没有了。”刘基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啥?什么六分涟漪境?怎么有点像小说里的武功等级呢?”娄骏骁问道。 “骏骁说得没错,这就是武功等级。自古以来武功从低到高为一分到十五分,每分又分为下阶、中阶、上阶、圆满四个境界:一分到五分称为小潭境,六分称为涟漪境,七分称为逆流境,八分称为乘风境,九分称为飞瀑境,十分称为龙门境。通常情况下修炼的天花板就是十分,只有极少数还可以继续突破:十一分称为瀚海境,也称宗师;十二分称为天河境,也称大宗师;十三分称为穹霄境,也称圣人;十四分称为乾坤境,也称圣人师;十五分称为通神境,也称半神。”刘基详细地介绍着。 “这……听起来就好玄幻。”娄骏骁不可思议的感叹道。 “确实,我刚接触的时候也震惊了许久。像是班长、康子这群武学天才,都是十分龙门境修为;我就差很多了,终生也就是七分逆流境。”刘基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羡慕。 “那这和你刚说的大族有什么关系?”杨诺笛问道。 “世间所有族群分为超级大族、顶级大族,后为一流二流三流。区分标准即为本族修炼功法的强度:比如超级大族的功法通常可以让修习者修炼到十分龙门境,而顶级大族功法通常只能让修习者修炼到九分飞瀑境,以此类推。而所谓的超级大族有九个:虎、麒麟、猴、龙、凤、狼、龟、金乌、人。所以就像我刚才如你们所说,人族从来不是世间的主宰,世界的真相其实是以除人族外的八大族为首的各族一同蒙蔽人族,或者说,与人族共治。”刘基解释道。 “哈?这怎么越说越离谱了?这些这个那个族的……莫非都是妖怪不成?”娄骏骁惊讶的问道。 “当然不是妖怪那么夸张,你可以理解为类似漫威宇宙中的变种人,或者说,所谓的大族是一群拥有强大遗传基因的特殊人类。”刘基解释道,随后将各族情况一一向两人进行了简要介绍。 虎族,道教的发源地,太清一脉,以其深厚的文化底蕴和高深的道法闻名于世。善于骑兵作战,凭借精湛的马术技巧和勇猛的战斗精神驰骋疆场。族内奉行族教合一的管理形式,使得宗教信仰与政治统治紧密结合,形成了一种独特的社会秩序。由于长期修炼道法,虎族人的寿命普遍较长,平均年龄约为六十岁。 麒麟族,玉清一脉,以其卓越的经济实力和繁荣的商业活动而着称。是巨富商人们的聚集地,掌握着大量的财富资源。族内主要以商业联盟为管理基础,通过贸易往来和金融手段维持着族群的繁荣发展。因此,麒麟族被赞誉为\"天下十分财,七分归麒麟\"。在军事方面,他们擅长步兵作战,凭借坚实的战术和坚韧的耐力,保卫家园。 猴族,上清一脉,以其出色的军事才能和勇猛无畏的战士而闻名。全族奉行军事化管理,人人皆好战,对于战争充满热情。而这种强烈的军事氛围让他们成为了军事水平最高的一族。无论是陆军、水军还是其他兵种,猴族都展现出了非凡的实力。然而,也正因如此,他们常常受到当朝统治者的提防,担心他们会对政权构成威胁。 龙族,一个对权力充满渴望的族群,他们曾经建立了历史上最强大的汉族和唐朝,还有大兴。龙族的政治外交水平很高,擅长用智慧和谋略来处理国际关系。然而,他们的军事力量相对较弱,这使得他们在面对外敌时显得有些脆弱。此外,龙族还很容易沉迷于享受生活。 凤族,以其俊美的外貌而闻名,盛产俊男美女。他们通过联姻这种独特的外交手段来与其他族群交流。尽管如此,凤族内部的凝聚力并不强,没有独立的王族。不过,他们可以借助外部力量,从而增强自己的实力。 狼族,分为华夏狼族和野蛮狼族两个部分。当时的野蛮狼族也就是蒙元帝国。狼族具有强烈的攻击性和战斗欲望,他们的军事力量相当强大。在历史上,秦朝、晋朝、隋朝以及蒙元帝国等都是由狼族建立的,并且培养出了许多杰出的将领和政治家。然而,狼族内部存在着严重的混乱和矛盾,之间相互不服气,一旦发生冲突就会引发战争。此外,狼族对于与其他族群的交往不屑一顾,经常侵略和掠夺其他族群的资源,因此遭到了其他族群的疏远。 龟族,以长寿而闻名于世,平均年龄超过八十七岁。最擅长防守的一族,且族内多能工巧匠。外交、军事实力尚可,可糟糕的是,由于年龄普遍偏大,龟族的大部分成员选择了大规模地“躺平”,导致整个族群暮气沉沉,缺乏进取心。 金乌族,平均智商最高的种族。然而令人惋惜的是,金乌族整体走上了一条偏离正轨的道路。在外,挑拨离间其他各族之间的关系;在内,则大肆学习并运用驾驭人心的技巧,使得族内充满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气氛。此外,金乌族还轻信术士方言,梦想有朝一日登临帝位。这样的行为无疑让其他各族对金乌族心生不满,并逐渐疏远他们。 人族:勤勤恳恳的种族,也是人口基数最大的种族,天下人口五分之四都是人族。历史上只有大宋是实打实人族的天下。大部分人根本不知道有其他种族的人存在,但每一代都会出现一些特殊的人,被称为“人族守护者”,他们依靠特殊功法传承先辈记忆,从而改变人族命运,维系人族传承;也有一些世家与江湖门派作为人族代表,与当朝者洽谈共存。 “你是说,我们的历史背后的真相也并不简单,千年来都是各大族在控制?”杨诺笛沉思了片刻后问道。 “的确如此,其实说白了我们的历史就是其余大族与人族共处的历史,这一点被清楚地记载在各族的典籍之中。也不怪你们惊讶,我们这些人刚穿过去的时候,从各族的记载中知道了世界的真相,也震惊了好一阵。”刘基笑着说。 “这也有些太夸张了吧!”娄骏骁不由得感叹道。 “你们想一想,自周以前,统治者为何被称为‘人皇’?而为何后来被称为‘天子’?那是因为当时殷商是人族统治天下且一家独大,所以万族此时只能选择臣服。后来帝辛,哦,也就是商纣王上位,他可真的算是很有魄力且有骨气的王了,直接强迫万族彻底融入人族,实现天下大同。就在各族焦头烂额之际,周文王,不,那时候还是大商的西伯侯—姬昌出现了,他需要各族的力量帮他谋朝篡位,承诺成功后与各族平分天下!之后我就不用多说了吧,大周建立,从此世上只有‘天子’,再无‘人皇’!”刘基徐徐说道。 “这么一看,当今许多流派的小说并不是空穴来风啊!”娄骏骁十分惊讶。 “这是当然,艺术来源于生活嘛。不过这时的人族不可否认依然是最强一族,周武王姬发代表人族与其余九大族族长即麒麟、龙、凤、虎、猴、金乌、狼、蝠、龟签订盟约,史称‘十族共立’,超级大族的地位也是这个时候奠定的。” “嗯?蝠族?刚才没听你说过啊。”娄骏骁问道。 “那是因为,蝠族后来险些被灭族,沦为了一流种族。” “哈?你不是说超级大族是世间最强的种族吗?居然还会被灭族?” “当然,世上哪有永恒的家族?不过你别着急,先听我说完。自此以后,除了人族的各超级大族对顶级大族和一流二流三流种族频繁下手,进行各种招揽或吞并,自身实力越来越强。” “那周天子就不闻不问?放任他们肆意扩大自身实力?”杨诺笛问道。 “那时各大族为制衡人族,可谓是相当团结,待到周王室发现时,局面早就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你也知道,自周建国,内部本身纷争不断,万万没想到又出来了一个可笑的周幽王,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居然还敢‘烽火戏各族’!导致最后西周被九族合力攻灭!就是可惜了人族,从此彻底走上了下坡路,对其他超级大族再也没有了绝对的压制力量。” “原来真实的历史是这样,是除人族外的各大族攻灭了西周!”娄骏骁再次发出感叹。 “是的。不过可能因为上天垂怜人族,‘人族守护者’在此时也应运而生,同时另一些特殊人物也如同雨后春笋‘觉醒’般出现,建立各自学派学说,其实都是在维护人族的利益,现在我们称他们为‘诸子百家’。” “那这感情好啊!老子、孔圣人他们都是何许人也?这一波人族岂不是可以直接回到巅峰了?”娄骏骁特别乐观,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这点你想错了。因为诸子百家的魁首大多都是各大族中人,包括‘人族守护者’中也有相当一部分的大族中人,虽然他们都会守护人族,但也绝对不会和自己的母族为敌。更何况这个时候各大族都已经颇具规模,人族只能选择和其余各大族共存,称霸是不可能了。”刘基解释道。 “唉……说的也是。”娄骏骁叹了口气,眼神中充满了无奈。 “不过人族虽然不复当初,其余大族也开始不再团结,纷纷动了自己的心思,甚至大打出手,直到春秋末期,历经了三场大战,也称‘定世三劫’,即‘龙汉大劫’、‘巫妖大劫’与‘封神大劫’。” “我去!这不是所谓的洪荒流小说里的必写桥段吗?那岂不是什么祖龙元凤始麒麟、十二祖巫、万仙大阵都有喽。”娄骏骁立刻兴致倍增。 “说的没错,开始我了解到实情后也是大吃一惊。”刘基笑着说。 “快快,展开说说。”娄骏骁迫不及待地说道。 “哈哈,就知道你小子对这段感兴趣,不过要扫你的兴了,先听我把人族的事说完。这三场大战后,各族实力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失,其中蝠族甚至差点全灭,直接降为了一流种族,但‘虎、麒麟、猴、龙、凤、狼、龟、金乌、人’组成的‘九大超级大族’体系确定并流传到后来的大兴。” “好家伙,都出来体系了。”娄骏骁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没错!其中虎、麒麟、猴被称为上三族,龙、凤、狼是中三族,而龟、金乌、人则是下三族。从此各超级大族更加不可一世,不但一手开启了战国时代,甚至到了把持诸侯国朝政、废立诸侯国君王的地步。自秦以后,人族被进一步蒙蔽,彻底沦落到被称为‘孱弱’、‘愚昧’的代表,只是可惜了那一位位秉笔直书的史官前辈,记录的都是他族功绩:秦乃狼族,汉乃龙族,晋、隋皆狼族,唐乃龙族。大宋确实是人族的天下,却因为靖康之耻、莫须有等事被后人所不齿,确实讽刺!” “那大兴时期的各大族恐怕更加强盛,其他小族岂不是更没活路?”杨诺笛言语中充满了担忧。 “经历了千年不停地吞并弱小族群、挖掘精英人才,超级大族已经成长到恐怖的地步;而顶级大族虽有其名,但人才基本都被超级大族挖走的七七八八,已经算是苟延残喘了;而那些一流二流三流种族更是只能屈辱地依附大族或组成联盟,比如虫族联盟组成的五毒教、海族联盟组成的海妖帮、鸟族联盟组成的天禽派皆是如此。” “原来这些江湖门派来源在这。”娄骏骁恍然大悟。 “没错,因为各大族发展如火如荼,长时间占据朝堂,人族各位前辈便反其道而行之,先在江湖民间站稳了脚跟,大多数如少林、武当这些我们耳熟能详的江湖门派都是人族聚集地。” 那朝堂那边,就是你所说的一些家族在争取人族的利益喽。”杨诺笛问。 “没错。秦汉结束后,诸子百家化为了所谓的‘江湖门派’,许多人族家族也经营多年。人族先辈们便以古老姓氏‘姬、姜’称为‘二宗’,不过这两家……和周朝时差不多,更多的只是具有象征意义。刚刚说过的三个联盟称为‘三盟’,其中虫族联盟以巫人族为首,组成五毒教;海族联盟以鲛人族为首,组成海妖帮;鸟族联盟以羽人族为首,组成天禽派。每五十年再选举九个江湖门派和十个人族家族作为人族代表,称为‘九方’和‘十姓’。加上十八位‘人族守护者’,这也就是后来人族的‘二宗三盟,九方十姓,十八守护’的由来。”刘基解释道。 第5章 番外(一)定世三劫 (这一章是与洪荒流小说的梦幻联动,用本书的世界观阐述一下龙汉大劫、巫妖大劫、封神大劫的始末,所以是相对独立的一章。如果对洪荒流不熟悉的话可以跳过,不会太影响后面阅读) 自周平王东迁,春秋时代的大幕缓缓拉开,诸侯争霸,烽火连天,无数英雄豪杰在这纷乱的大世中崛起。 在这动荡的时代浪潮中,有五人凭借着卓越的天资,一路披荆斩棘,修为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十三分!他们五人经过商议,将此境界定义为穹霄境圣人。 这五人分别是: 龙族龙耀,自号“洪荒祖龙”,其气势磅礴,水系功法几乎通天彻地。 凤族金翔,自号“太虚凤祖”,美丽而高贵,风系功法早已炉火纯青。 麒麟族白胜,自号“麒麟老祖”,祥瑞之气环绕,好似他本人就代表着代表着财富与和平。 虎族张一,自号“道祖鸿钧”,仙风道骨,一心追寻道法的极致。 猴族孙战,自号“魔祖罗睺”,狂野不羁,时刻充满着战斗之志。 他们的光芒,如璀璨星辰照亮了整个时代! 除了这五人之外,亦有众多惊艳绝伦之辈。虽不如这五人那般逆天,但实力也到达了十二分天河境大宗师。 如:龙族敖海,凤族金嫣、孔常,麒麟族沈阳、墨染,虎族王沐、李耳,猴族吴支祁、石岩,龟族杜玉,金乌族陆宇、陆昊两兄弟,狼族冷枭、冷轩两兄弟,蝠族叶节、叶立两兄弟。 其中,王沐自号“无量天尊”,吴支祁自号“水猿大圣”,杜玉自号“玄龟尊者”,叶节自号“不夜天魔”。 此时,狼族和金乌族选择低调发展,默默积蓄力量;龙凤二族结为同盟,共同进退;张一率领虎族勤修道法,广交各族,以道会友,传播着自己的理念;孙战与叶节结为异姓兄弟,东征西讨,他们的友谊在战火中愈发坚定。 然而,历史前进的路上总少不了战争与鲜血。谁也没想到,战争不止一场,而是三场,这三场战争规模之大,影响之深远,被后世称为大劫。 在一个本来阳光明媚的下午,大战一触即发!龙凤两族五万联军如潮水般猛攻麒麟族。麒麟族虽奋力抵抗,但在龙凤联军的强大攻势下,白胜最终战死。但他临死前拼命反扑,使龙耀、金翔二人重伤。 就在龙凤二族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时,孙战、叶节带领猴族蝠族联军八万,如狂风暴雨般横扫龙凤两族。龙耀、金翔皆亡,他们的死震惊了整个天下。其兵威之盛,吓得周天子一度考虑再次迁都,以躲避这场灾难。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张一认为孙战、叶节太过霸道,于天下不利。于是,他组织虎族、龟族、金乌族、狼族及麒麟龙凤残族共计十万大军,大举征伐这个与自己从小一同长大的猴族兄弟。 这场战争惨烈无比,最终孙战被张一带领一众高手围攻至死,但他临死前击杀墨染、重伤敖海;叶节与王沐同归于尽;石岩断后,力竭而亡;杜玉失去一臂。 至此,第一场大战结束,史称“龙汉大劫”。 此战过后,龙氏青龙族的王族地位被敖氏海龙族取代;白氏玉麒麟族的王族地位被沈氏火麒麟族取代;凤族由金翔胞妹金嫣代领,并嫁于孔常,二人分别自号为“远古圣凰”与“鲲鹏老祖”;猴族由孙战大弟子吴支祁暂时摄政;叶立投降,率领三万残余蝠族退入南荒巫山;张一对于攻打孙战导致其战死十分后悔,宣布从此虎族由自己的外甥李耳代为统领,自己一心教导二徒弟—麒麟族沈腾,同时认孙战之子孙胜为义子。 三年之后,张一宣布李耳为自己内门大弟子,沈腾为内门二弟子,孙胜为内门关门弟子。又收人族沙弥为外门大弟子,猴族孙理为外门二弟子,周王室公主姬扶摇为外门关门弟子。又十三年,在张一的主持下,孙胜与姬扶摇成婚。他们的结合,象征着不同种族之间的和平与团结。 距离龙汉大劫已经过去二十年时间,狼族、金乌族逐渐成势,为进一步做大,分别成立“巫神殿”与“妖族天庭”,同时自称“巫族”与“妖族”。 陆宇自号“东皇太一”,陆昊自号“妖帝帝俊”;冷枭自号“阎罗天子”,冷轩自号“酆都大帝”。他们的野心,让整个天下陷入了一片紧张的气氛之中。 眼看一场大战又要爆发,一则消息震惊天下:已经闭关多年的“鸿均道祖”张一出关,实力更进一步,达到了十四分!他将于道场紫霄宫讲道,传授功法、分享心得,同时希望各族和平相处。 一时间,各族纷纷响应,紫霄宫门庭若市,天下也难得平静了半年。 然而,让张一没想到的是,他自以为的好意彻底点燃了战争的火线! 狼族经历紫霄宫讲道之后实力大增,十二大护法亦称“十二祖巫”纷纷踏入十二分;而金乌族凭着出色的外交天赋成功的得到了龙族、凤族、龟族、部分猴族、部分麒麟族的支持。 两年间,各处都有激战喊杀的声音,天下乱作一团。 最终,陆宇、陆昊、冷枭、敖海、金嫣、孔常、吴支祁、沈阳、杜玉皆战死;冷轩率领半数狼族北入茫茫草原,成为匈奴、鲜卑等野蛮狼族的前身。 至此,老一辈的强者,除了修为高高在上的张一,和身处南方巫山的叶立,全部消亡殆尽。 此次大规模战争也被后世称为“巫妖大劫”。 李耳、沈腾、孙胜、沙弥、孙理、姬扶摇在紫霄宫讲道之后全部闭关,均有感悟,六人纷纷踏入十三分即穹霄境圣人。因此,张一的十四分被命名为:乾坤境圣人师。 张一也下定决心,让徒弟们下山传道,维护世间秩序。 于是几人各自奔向属于自己的天地: 李耳创立“人教”,自号“太上老君”,他以无为而治的理念,引导着人们追求内心的平静; 沈腾回到麒麟族创立“阐教”,自号“元始天尊”,他以严格的选拔制度,培养出了一批精英弟子; 孙胜回到猴族创立“截教”,自号“通天教主”,他以“有教无类”的教义,吸引了众多人才来投; 姬扶摇自号“女娲娘娘”,她以慈悲之心,守护着世间万物; 沙弥、孙理一同创立“西方教”,自号“接引道人”和“准提道人”,他们以普渡众生的信念,传播着佛法。 各大族也终于松口,同意族内弟子自由选择自己喜欢的教派。 与此同时,叶立也在南荒巫山创立“幽冥血河教”,自号“冥河老祖”。他的教派充满了神秘与邪恶,让人望而生畏。 变故发生在三年后,一队百余人的队伍被周天子通缉,领袖是一位大商后裔的少年,他以母国国号为姓,后世加予祖先恶谥为名,自名“商纣”。 一行人找到张一,试图寻求庇护。张一念少年可怜,于是收为记名弟子,赐姓张,名百忍,提前取字自然,希望他能够放下怨念,同时安排族内小辈中最优秀的张瑶与他一同学习,不料二人互生情愫。 又过了十年,张百忍与张瑶成婚,二人也都达到了天河境大宗师境界,并向张一提出想入仕大周的想法,张一以为他已经彻底改变,欣然答应。 此时周天子的威望早已不如往昔,正是求贤若渴之时,张百忍的到来简直如鱼得水,更是出兵讨伐幽冥血河教,叶立被张百忍夫妻二人围杀,蝠族十不存一、险些灭族,从此沦为一流种族。 当周天子还沉浸在喜悦中时,张百忍露出了獠牙,这么多年的忍耐都是为了他的复国计划! 他立地反叛,攻城掠地。自号“昊天玉皇大帝”,封张瑶为“瑶池王母娘娘”。 更可怕的是,他不知用什么方法,说动了他的三师兄——“通天教主”孙胜助他一臂之力! 经过多年发展,人教人数虽少,但个个都是精英;阐教培养出了一大批优秀人才;西方教是最惨的,几乎无人问津,十分龙门境都寥寥无几。而孙胜的截教因“有教无类”的教义吸引众多人才来投,天河境大宗师甚至超过了另外三教总和,成为当时第一大教,自然引起了人教、西方教尤其是阐教的嫉妒。 终于,伴随着张百忍(商纣)的复国之战,当年亲密无间的同门师兄弟也反目成仇,大打出手。 定世三劫中,规模最大也是最为惨烈的封神大劫开始,而这一打就是五年。 这场大劫中,双方参战的天河境大宗师高手就有将近三十人,穹霄境圣人更是全部出动。 结果,最高战力差距过大,孙胜姬扶摇夫妇不敌四圣联手,截教最终落败。 而张百忍的复国梦也随之破碎,因受不了打击拔剑自尽,张瑶也殉情而去。 最终,八十岁高龄的张一前来叫停,将所有人强行赶走,避免了更多悲剧的诞生。 经历三场大劫,几十年攻杀不休,天下变得更加混乱,周天子威信基本扫地,为即将开启的战国时代奠定了基础。 超级大族之间也发生了变化:虎族、麒麟族、猴族经过多年发展实力雄厚,虽然各有损失但根基未伤,人教、阐教和截教也成为了后来虎族道派、麒麟族商盟、猴族霸教的前身。而据三教营建的,虎族—燕蓟东荒山紫霄城、麒麟族—怀庆麒麟山昆仑城、猴族—东海花果山傲来城,也成为了后来三族各自的聚集地。 龙族、凤族、狼族根基小损,连番大战人才也折损的七七八八,但后劲依然十足,可是与虎、麒麟、猴三族的差距已经拉开也是不争的事实。之后龙凤两族结为铁盟,其中凤族不再设立王族;而狼族似乎失去了理性,主流从求知和忍耐变成了繁衍与掠夺。 龟族和金乌族元气大伤,只能慢慢修养,所幸没有掉出超级大族之列;人族被各个大族蒙蔽利用,不知有其他种族存在,但有幸出现人族守护者尽力维持,天下也进入了诸子百家的争鸣时代。 至此,“上三族虎、麒麟、猴,中三族龙、凤、狼,下三族龟、金乌、人”的九大超级大族体系形成,并一直延续到大兴。 第6章 大族不简单 “至于大族……我发现你们俩也不简单啊!娄子,你有狼族血脉;而诺笛,有凤族血脉。”刘基笑着说道。 “哈?你是说,我和诺笛也是你说的那什么大族中人?”娄骏骁满脸惊讶地问道。 “当然,来,伸出右手。”刘基神秘一笑,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娄骏骁、杨诺笛虽满心疑惑,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但还是听话地配合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和我一起念,今天又是充满希望的一天,加油!奥利给!”刘基右手上再次浮现出金色的阵文,光芒闪烁,神秘而绚烂。 “哈?这口号这么……羞耻吗?”娄骏骁忍不住吐槽道。 “快!现在的‘天地灵气’极其稀薄,我要撑不住了!”刘基急切地催促着。 随着两声“奥利给”的高喊结束,一股温暖而强大的暖流猛然直冲娄骏骁、杨诺笛二人的天灵盖。与此同时,娄骏骁头顶出现了一头墨绿色野狼形状,栩栩如生,仿佛要挣脱而出;而杨诺笛头顶则出现了一只深蓝色凤凰,高贵而神秘,但只片刻后便消散了。 “呼……可以了!”刘基长呼一口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他抬手擦了擦,显得有些疲惫。 “老刘,这又是什么?”娄骏骁迫不及待地问道。 “没什么,我平日里瞎琢磨出来的组合技,叫‘天幸加身’,需要中三族龙、凤、狼三族各一人,才能一起发动。”刘基解释道。 “听着好高大上,这是有什么特殊效果吗?刚才那股暖流确实很舒服。”娄骏骁回味着刚才的感觉。 “可以略微提升施术者幸运值,比如说诺笛你买的包包会提前一小时送达。”刘基笑着说。 “额……还有其他的功能吗?”杨诺笛期待地问道。 “没有了。”刘基果断地摇了摇头。 “这……简直可以说是毫无作用。咳,那照你所说,难道你是龙族中人喽?”娄骏骁问道。 “是的,不仅我,班长、陈康,我们都是龙族,但班长是龙氏青龙族人,陈康是陈氏毒龙族人,而我是刘氏火龙族人。”刘基神色郑重地说道。 “怎么?难道龙族,或者说各族内部还分不同吗?”杨诺笛好奇地问道。 “这是自然。比如我所在的刘氏火龙族,四百年大汉便是由它开创;陈氏毒龙族,南北朝中的陈朝便是由他这一族建立,而且在宋朝期间陈氏毒龙族还是龙族的王族。我们这两族在龙族中都属于大族望族,而班长所在的龙氏青龙族却不一样,在遥远的周朝还是龙族王族,但后来逐渐落寞,因此在龙族中的话语权并不高。”刘基详细地解释着。 “所以班长只能眼睁睁看着丙儿投海、大宋灭亡,并不是班长不想早点救丙儿,而是救大宋不符合龙族的利益是吗?毕竟那是人族的天下。”娄骏骁若有所思地问道。 “没错,班长虽然才能出众,从小便和陈康并称为‘龙族双杰’,但凭他青龙族的出身,想要彻底服众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还是康子力排众议、主动让贤,推举班长做新任龙族族长,班长这才有了起兵的机会。”刘基感慨地说道。 “康子……有大魄力!爷们!”娄骏骁忍不住赞叹道。 在权势面前,不被驱使的又有几人?陈康却能选择放下,退位让贤,的确是真男人! “龙族整合之后,因龙凤二族自古铁盟,班长如愿迎娶了凤族第一大族—徐氏火凤族大小姐,也就是我们的嫣然姐姐。”刘基说道。 “那这很好啊!可是……班长又娶了宫月是怎么回事呢?”一听到徐嫣然,杨诺笛明显严肃了起来。 “诺笛,你肯定不会相信,宫月是嫣然姐姐亲自带到班长面前的。”刘基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 “什么!嫣然她……究竟是为什么?”杨诺笛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那是因为,破虏堡宫家,是当时人族的代表家族之一,甚至可以说是人族第一代表。人族的‘九方十姓’中,破虏堡属于‘九方’,而宫家属于‘十姓’,独占了两个名额,这在历史上也不多见!班长要取天下,又怎么能不借助广大人族的力量呢?而联姻……又是古代作为合作最牢固的联盟手段……”刘基缓缓说道。 “嫣然……”杨诺笛发出长长的叹息,作为学校优秀的毕业生之一,她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其中的曲折,她只是心疼自己的朋友,不得不做出这样的牺牲。 “不过你放心,后来即使开元建国、富有天下,班长除了徐嫣然和宫月也再没纳一妃一嫔,这在历史上除了那位‘妻管严’的隋文帝可谓是绝无仅有。”刘基说道。 “嗯……”杨诺笛眼眶微红,点了点头。 “老刘,你刚不是说各大族防备、蒙蔽人族吗?怎么班长作为龙族人还对人族如此亲近呢?”娄骏骁再次问道。 “班长毕竟受当代教育这么多年,广大人民在他心中的重要性和其他封建帝王自然不同;再者说,人族的‘二宗三盟,九方十姓,十八守护’他们所期望的只是想获得更多的筹码来增加广大人族的利益,而并不是想‘推翻牌桌’,相反他们还能起到巩固当朝者统治的作用,所以班长何乐而不为呢?”刘基耐心地解释着。 “那老左又是怎么回事呢?我实在想不通他有什么理由背叛?”娄骏骁终于问出了心底最大的困惑。 “左明远穿过去后的身份是狼族人,而且他所在的左氏狼族还是当时狼族中的王族。但狼族自古以来便有着很大的问题。”刘基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什么问题?”娄骏骁和杨诺笛齐声问道。 “他们明明军事实力强的不像话,通过掠夺也可以获得大量资源,很多有名的治国人才也出自他们族,但凡一朝出现如秦始皇、隋文帝那样的雄主,便可快速一统天下,但通常不久后便会分崩离析。”刘基说道。 “那这是为什么?”娄骏骁追问。 “人心!因为人心!”刘基郑重地说道,“狼族每次竞选王族之时,都是你死我活、头破血流!在他们的观念里,你是狼族,我也是狼族,凭什么王位你可以坐而我不能坐?成功登上王位的狼族也会大肆打压其他狼族,其他狼族也各自为战、不遵号令。因此他们一代又一代的结仇,一言不合就是刀兵相向,内部根本没有凝聚力可言。” “看来老左即使身在狼族王族,日子也不好过!”娄骏骁感叹道。 “老左身在的左氏狼族因百余年前祖上出了一位十二分天河境的大宗师,在‘天地灵气’已经稀薄很多的当时可谓是横压一世!但这种强压式的臣服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到了老左这里,早已不同往昔,许多狼族已经蠢蠢欲动,即使老左个人能力出众,但在奉行‘谁拳头大谁说的算’的狼族,几乎没有用武之地。”刘基继续说道。 “那老左怎么不向班长他们寻求帮助呢?凭咱们这些年的交情,班长肯定会同意的啊。”娄骏骁说道。 “你我都知道,老左其实一直都不服班长,始终在和班长较劲,本来以为穿越过去手握如此庞大的家族,可以与班长争锋,没想到事情根本不如他所愿!也是因为他的偏执,狼族也是唯一一个不是本族王族牵头加入反抗蒙元队伍的超级大族,甚至是在绝大数狼族已经加入后,左氏狼族才不得不加入,因此在狼族中的话语权再次一落千丈。就在这时,蒙元帝国大皇帝向他抛出了橄榄枝。”刘基叹了口气。 “蒙元帝国大皇帝?元世祖忽必烈!”娄骏骁思索片刻,想起了一个名字。 “没错,正是元世祖忽必烈,他恳请老左焚烧粮草和军械库以扰乱义军大本营,同时蒙元会派出一支部队绕到义军后方截断补给,这样就能灭杀班长势力,之后再共享天下。”刘基说道。 “画的好一张大饼,老左这就上头然后背叛了?连谁是外敌都分不清了?”娄骏骁气愤地说道。 “娄子你怕不是忘了,老左面对的这位爷即使是在中华五千年历史中也能跻身一流帝王之列,老左又怎么可能斗得过?况且蒙元虽然是野蛮狼族,但归根到底也是狼族!华夏狼族和野蛮狼族虽然早已分家,却始终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另外,永远不要小瞧古人的智慧,相比于他们,老左,不!是我们,都太嫩了!”刘基无奈地说道。 “那后来呢?”杨诺笛问道。 “也许真的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蒙元帝国派出绕后的军队被死死缠在太原;老左这边也是要动手之时被共同管理后勤的沈肃发现后彻底暴露,仓皇之下逃回了狼族大本营—狼牙山,班长取得胜利后不得已率军将整个左氏狼族剿灭,老左他,也以身殉族了。”刘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惋惜。 “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老左呀老左,你糊涂啊!”娄骏骁双眼紧闭,表情痛苦。 刚调整好情绪的杨诺笛见状拍了拍娄骏骁的肩膀,继续问道:“那张州名、沈肃、孙衍全三个又是怎么回事?” “自从‘定世三劫’结束后,虎、麒麟、猴三族便被称为上三族,而虎族的王族是张氏黑虎族,麒麟族的王族是沈氏火麒麟族,猴族的王族是孙氏灵明石猴族。张州名、沈肃、孙衍全三个人正是来自上三族王族中人。”刘基说道。 “这上三族有这么厉害?不是龙、狼建立了很多王朝吗?怎么还会……”杨诺笛问道。 “光建立王朝并不能说明什么。上三族的强大不仅体现在他们的族群地位和人数上,更彰显在他们卓越的实力和影响力之中。他们丰富的历史底蕴和深厚的文化积淀,历经千年的发展,形成了独特而庞大的族群体系。这种历史和文化的积淀赋予了他们强大的凝聚力和认同感。”刘基认真地解释道。 “这怎么有点像……文化认同?”杨诺笛若有所思。 “当然!这是上三族拥有最强大力量的根源!其次,他们拥有着顶尖的战力和技艺,能够在各种挑战和危机中立于不败之地。无论是在战场上展现出的勇猛和智慧,还是在日常生活中展现出的技艺和造诣,都让人们对他们的实力感到钦佩和敬畏。”刘基说道。 “哈哈,有文化的武夫!”娄骏骁打趣道。 “不仅如此,上三族的领袖人物更是才华横溢、智慧过人。他们不仅在族群内部拥有巨大的影响力和权威,还能够在整个天下大势中发挥重要作用,他们的领导能力和战略眼光让人们信服,成为整个族群的引领者和榜样!最重要的是,他们大多不受传统规则和束缚,能够自由地探索和创新,这种能力让他们成为天下大势中的关键力量。”刘基的语气中充满了敬佩。 “这有点强的……离谱啊!难道连班长都约束不了吗?”杨诺笛问道。 “即使龙凤二族自古铁盟,恐怕也只能和其中一家抗衡,而且通常也是处于劣势。曾经有一句话说得好,下三族服从规则,中三族制定规则,而上三族可以改变规则。”刘基感慨道。 “难怪班长才给了他们仨封为将军却位同王爵,也是对他们的一种牵制喽?”娄骏骁也感叹道。 “自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班长当时只能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牵制他们。这种做法一方面是对其强大实力的一种承认,另一方面也是希望通过这种特殊手段让他们内部有一些动摇,毕竟当时他们仨对于族长继承权都有竞争者。然而,尽管班长采取了这样的措施,但上三族的强大实力和地位并未因此而被压制多少。而且……他们仨的孙子也都成为了未来他们各族的族长。”刘基说道。 “他们的孙子?”娄骏骁问道。 “对,也是我在第八代松林学院时期的同学。”刘基说道。 “哈哈!好你个老刘,平时他们就拿你开玩笑,说你精的像孙子一样,结果穿过去你还真成他们孙子辈了!”娄骏骁大笑道。 “滚滚滚!你这狗嘴里果然吐不出象牙!”刘基白了娄骏骁一眼。 “哈哈哈!刘基,你别听骏骁的,你继续说。”杨诺笛也难掩笑意。 “在我所在的第八代松林学院弟子 400 余人中,光上三族弟子便有近 150 人,这还是设置了诸多限制后的结果。他们不仅在学术方面是学院中的佼佼者,在修炼和战斗方面,上三族弟子更是表现出色,屡次在各种大比中脱颖而出,展现了与生俱来的战斗天赋和实力。此外,在领导力和人格魅力方面,上三族弟子更是独具风采,其胸怀和格局让人折服,他们对待同学友善真诚,赢得了广泛的尊重和信任,而我也有幸,与他们三族日后的族长成为同学,见识到他们的风采。”刘基回忆着说道。 “那他们都是什么样的人呢?”娄骏骁问道。 “一天天就你这狗儿子问题最多。”刘基白了一眼娄骏骁,继续说道:“今天可是累坏了,先说这些吧……” “嘭!”刘基突然无力地躺了下去。 “唉!老刘!”娄骏骁刚要上前,结果随即听到了微微响起的鼾声。“这狗儿子,睡的还真快。” “估计刚刚他运功就消耗了大量体力,他也是强撑着才和我们说这么多。”杨诺笛说道。 “走吧!今天的东西足够咱们消化消化了,就让这狗儿子好好休息吧!”娄骏骁提议道。 “确实。走吧!别打扰他休息了!”二人轻轻的走出房门。 屋子里只能听见微微的鼾声,不久后却又传出了断断续续的碎语,似乎是梦话: 大兴?是强盛的王朝,还是必须遮盖的历史?…… 万族?是人族坚定的盟友,还是祸乱天下的根源?…… 穿越?是自以为无敌的是自以为无敌的主角,还是无可奈何的成为了时间中的一粒尘埃…… 九十载的岁月,是梦想的完成,还是仅仅一切回到了起点? 欢迎来到……万族大兴!!” 第7章 破壳日 公元 1311 年,即大兴 25 年。圣都洛阳,诚国公府。在这座宏伟的府邸中,新生儿的诞生宛如一场庄重而喜庆的盛大仪式,每一个细节都洋溢着满满的喜悦与期待。 产房内,淡淡的药香与鲜花的芳香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宁静而温馨的氛围。医婆和侍女们忙碌的身影穿梭其中,她们的脸上都带着紧张与期待。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宽敞的产房,仿佛也在为这个即将降临的新生命送上温暖的祝福。 国夫人端坐在正堂右手边,神情虔诚而庄严。她的双手轻捻着佛珠,口中念念有词,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新生命的祈愿。 “好了好了,别念了,念的我头疼!”诚国公刘百知微微侧头,看向自己的妻子,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国夫人笑骂道:“好你个刘能!你先把你右脚上的朝靴换下来再管我!”诚国公低头一看,只见自己左脚踩着平日里的常鞋,而右脚踏的却是上朝觐见的朝靴。 显然,在这慌乱之中,他穿错了鞋子。这一幕也足以看出,他远没有表面上那般淡定。 “唉,我的好贺鸾,咱能不能不当着孩子们的面叫这个名字!”诚国公刘百知略微低头,小声说道。 诚国公刘百知,乃是大兴开国二十七公爵之一,更是当今的刘氏火龙族族长。而“刘能”这个名字,却是年少时的好友——当今圣上龙心伟、擎天靠山王陈康等一众好友给他起的外号。 据说,当年龙心伟有理有据地说:“你看,你叫‘百知’,那不就是干什么都行吗,所以叫你‘刘能’一点问题都没有。” 当时,陈康也在一旁小声附和道:“一点毛病都没有,何况这面目长得确实像……后世的一位同名喜剧大咖。” “嘿!你这昵称可是当年皇兄金口亲赐,如今你还挑上理了!”国夫人白了自己的夫君一眼。她身份乃是当今皇帝的六妹龙贺鸾,正统的皇族公主。 “好好好!刘能就是我,我就是刘能。”刘百知有些无奈地笑道。 就在这时,一阵婴儿的啼哭声突然响起,犹如天籁之音穿透了整个府邸。 “哇!” 这清脆的哭声,是新生命诞生的标志,也是整个家族的喜悦之声。随着这声婴儿的啼哭,门外来回踱步的青年男子急忙上前询问接生产婆。 “恭喜少爷,母子平安!” 听到这番话后,青年男人捧腹大笑,也顾不得许多规矩,直接冲到正堂:“哈哈哈!太好了!爹!娘!我刘海柱有后了!你们有孙子了!” “好啊!孙子好!”国夫人顿时泪如雨下,那喜悦的泪水仿佛是对新生命的最温柔的欢迎。 “嗨,哭什么!这是好事!”刘百知温柔地轻抚妻子的后背,他的眼中也早有泪花闪烁。同时,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行,比你老子我强!快!海柱,你吩咐下人们去收拾一下,一会带我去看看我大孙子!” 然而,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眼前婴儿微睁的双眸中透露着这个年龄本不该有的色彩。那是满满的不安,以及更多的疑惑。 “我这是在哪?这些人怎么这么大!难不成我是个婴儿?”面对陌生的环境,刘基一脸惊愕。此时的他,已然陷入了“重重包围”。 “你们……都是谁啊?”刘基弱弱地问。 可面前的青年人似乎听不到他说话,自顾自地对身旁的中年人说着:“爹,您看,这孩子多像我!简直一模一样!”刘海柱不知怀中的婴儿身体中承载了一个和他自己差不多大的灵魂,低头看着怀里的儿子喜出望外,上去就亲了一口。 看着那张逐渐凑过来的大脸,刘基大喊救命:“唉!你要干嘛!别亲我!我不喜欢男的!你不要过来啊!!!” 只不过,在其他人眼中,这一句句都化成了一次比一次更猛烈的哭声。 一番亲昵过后,刘海柱小心翼翼地将怀中啼哭的婴儿送到父亲手上。 “哈哈哈!不错不错!这小子一看以后就有出息!”刘百知脸上抑制不住的开心,双眼眯成了一条缝。 “快,让我也看看!”国夫人抱过孩子,亲昵地在粉嘟嘟的小脸蛋上蹭了蹭。 “莫非我这是……穿越了?”刘基心想。在他与战友并肩作战倒下后,一阵天旋地转,等再次醒来时,他感觉前方有一道刺眼的光,之后……就出现在了这里,被众人“围观”。 刘海柱貌似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得给这孩子起个名字啊!爹,您是咱们刘家的一家之长,这小子的名字理应由您来取。” “看来真的是穿越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不过好在还姓刘。面前这个应该就是我爹,另一个应该是爷爷。”刘基终于从眼前的青年男人嘴里发现了几句有用的信息。 刘百知大笑:“得!那我就当仁不让了!让我想想……我孙子日后必然德传天下、名满中华,乃是我刘家之基石!这名字必须也要响当当!不如前后各取一字……” “德传天下,名满中华。这前后各取一字,那就是……德华!我还姓刘,那我岂不是就叫……”刘基听闻心中一阵激动,心中暗道爷爷取的这个名字够硬! 谁知下一秒差点没让他以及在场的众人“原地去世”。 “有了!就叫刘基石吧!”刘百知自信满满的说道。 沉默声震耳欲聋…… 刘海柱猛地咳嗽了几声,听完父亲起的名字着实让他呛了一口,“咳咳……爹,您起的这个名字,是不是太朴实无华了?” “你小子知道个屁!朴实无华?这名字多硬啊!”刘百知一脸得意。 “得了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那取名水平,忘了当年怎么给你起的了?”国夫人笑着说。 闻听此言,刘海柱一脸黑线,看向自己的父亲。“爹,烦劳您老人家解释一下。” “唉,可不怨我,只因圣上年少时说过一句‘黄胶鞋,七分裤,职业法师刘海柱’,我觉得这名挺好,就给你这小混蛋用做取名了。”刘百知一脸得意。 “啥?这句话怎么……会出现在这时候?莫非有和我同样的穿越者?”刘基听闻此言已经震惊到来不及吐槽自己的爷爷。 “但……这刘基石,儿子属实不能接受。” “你小子……”刘百知仿佛要说什么,门前却响起了一声爽朗的大笑。 “爹,娘,我回来了!大哥!听说你给咱生了个大侄子!大侄子呢?快让二叔抱抱!” “呦!天梁回来了!”刘百知笑意满满。 “二弟换防回来了!快!快来看看!这就是你大侄子!”刘海柱听到弟弟的声音,笑着迎了上去。 “海柱……天梁……我这位爷爷,还真是起名鬼才啊!”刘基默默说道。 “止步!不许进!”国夫人一脸怒容地吼道。 “娘……怎……怎么了?我刚才回家……净手了啊……”刘天梁被吓了一跳,浑身颤抖着说道。 “谁说你净手的事了!你抽烟回来的吧?隔老远我就闻到了你那一身的烟味!走走走!离孩子远点!这一天,又是抽烟又是喝酒,少沾点你们那城防营的恶习!”国夫人一脸厌恶地挥挥手,示意刘天梁赶紧离开。 “什么?烟!这到底是什么年代?烟草不是明朝万历年间才传过来的吗?”刘基听到这个无比熟悉的词语后却是十分震惊。 他心中暗自嘀咕:“难道这个时代已经有烟草了?还是说这里并不是原本的时空?”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让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嗨!娘,我不只有这点爱好嘛!得得得,我就在门口看看我这大~侄~子!”刘天梁摸了摸自己的大脑袋,在门口远远观望,还时不时做出鬼脸或扮做兔子,“唉,大侄子,我是你二叔刘天梁!喜不喜欢我吖?” 刘基的表情愈发“扭曲”,恨不得立刻呕吐。也不能怪他,换谁看到一个身高 185,一身腱子肉的肌肉猛男在你面前极力卖萌,恐怕都受不了。 “哇!” 在别人看来,这小少爷的哭声比刚才更大了! “你看看你给孩子吓的!滚滚滚!去后院练枪去!一会看我怎么收拾你!”国夫人赶紧让这个二儿子离开。 刘百知摇了摇头,说道:“别争了,我看还是听我的,就叫……” 不待刘百知说完,刘海柱急忙打断,“爹,儿子我就算了,您可不能这么糟蹋我儿子!那可是您的亲孙子!” “嘿!你这小兔崽子怎么说话呢!”刘百知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四下寻找着什么。 刘海柱似乎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爸你找什么呢?儿子帮你找找?” “找什么?找趁手的兵器砍死你这个兔崽子!”刘百知终于瞟见了墙上悬挂着的准备给孩子把玩的一尺木剑,挥舞着朝儿子冲来,口中大喊:“皇帝陛下曾经有言‘慈父手中剑,逆子身上劈’!刘海柱!你爹来了!”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身影如闪电般闪过,出手的竟然是国夫人。只见她右臂紧紧抱住刘基,左手则狠狠地揪住了刘百知的耳朵。 “哎呀呀,别闹啊贺鸾!疼死啦!”刘百知疼痛难忍,大声叫唤起来。 “刘能你还好意思喊!要是吓着我的乖孙儿,看我不把你的胳膊给卸下来!”国夫人大声呵斥道。 刘基刚才只感觉到一股强劲的疾风掠过,转眼间自己就已经被奶奶带到了爷爷面前,心中不禁大为震撼:“天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传说中的移形换位吗?难道说我这位奶奶竟然是个绝世高手?” “娘,您这‘龙行神游步’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不过您还是快点松开手吧,我爹的脸都疼得发紫了……”刘海柱在一旁焦急地劝说着。 “龙行神游步?什么东西?难道是某种神秘的武功秘籍?”刘基听得一头雾水,完全摸不着头脑。 “看看!还说儿子呢!最后还是儿子疼你!”国夫人说着,手上也撤了力道,随后又上前拍了拍刘海柱的肩膀说道:“好儿子,难得你识得这‘龙行神游步’,这可是咱们龙族的高级身法轻功!” “什么?我听到了什么?龙族?这又是什么东西!”刘基感觉自己的脑袋即将炸裂。 “那你可知近百年来,谁将此功法运用的最为炉火纯青?”国夫人继续问道。 “儿子知道。第一便是我大兴开国首席异姓王、立下‘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之不世谜语的‘擎天靠山王’陈康;第二便是写下那‘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之豪言诗句的‘圣武英灵王’文天祥;第三便是当今皇帝陛下。” “哈?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文天祥?没听说过文天祥被封什么什么英灵王的。也不是元朝,叫什么……大兴?等下……谁?陈康!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康子!真的是康子!”刘基猛然间惊觉自己听到了了不得的东西。“既然康子也是穿越者?那其他人呢?” “哈哈!我大儿子就是聪明!怎么样,想不想学?你要学的话娘教你!”国夫人笑得合不拢嘴。 “娘,我都 26 了,早过了习武的年纪了!我就和我爹一样,读读书也不错!习武还是看二弟的吧!”刘海柱笑着说道。 “老二武功还算看得过去,就是少了点脑子!你小子书读的不错,就是缺点武艺傍身。听娘的话,别和你爹似的,一天就知道死读书。”国夫人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嘿!贺鸾你这么说我可不敢苟同,《圣上金口圣言》第二条怎么说的?那是‘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刘百知反驳道。 听到这话,刘基心里一震:“哈?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这不是伟人的名言吗?看来还有其他穿越者,而且思想觉悟很高!”他心中暗自嘀咕着,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滚!少拿我皇兄挤兑我!告诉你,我龙贺鸾姓龙!我和皇兄我们都姓龙!青龙的龙!” “什么!姓龙!青龙的龙!莫非是……班长!”刘基眼前一亮。 随后国夫人转向众人说道:“都别犟了,要我看也别叫什么刘基石,把‘石’字去了,就叫刘基吧。”国夫人提议道。 “奶奶!您是认真的吗!最后一个字是轻声吗!是的吧!”刘基心中一万头神兽跑过。 “唉!皇帝陛下说过,‘说基不说吧,文明你我他’,贺鸾你作为我大兴堂堂公主,怎么能口出秽言污语?” “你大爷!告诉你刘能,今天你完了,玉皇大帝都救不了你我说的!”国夫人将刘基往儿子怀里一送,开始追着刘百知打。 “我去!风紧扯呼!”刘百知自知“大限将至”,再不跑恐怕是“在劫难逃”,一溜烟跑出了大门。国夫人也追了出去,只不过这一次,她并没用任何功法,也没调动任何内力。 “大儿子!别忘了向京城各家发喜帖,尤其我那些老哥们儿们,一月后来喝我大孙子的满月酒!”远处传来了刘百知的喊声。 “喝喝喝!你就知道喝!” “哎呦!咱轻点成吗!” “哈哈哈!爹娘果然还是老样子,令人羡慕啊!”刘海柱却是笑了起来,怀中刘基也是再次“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此时的刘基心想:“莫名有种亲切感,果然是……相亲相爱一家人呢!” 第8章 朋友一生一起走 戌时,夜幕来临,皇宫中点起了一盏盏宫灯。 “哈哈哈哈!” 养心殿内,时不时传来一声声的大笑。今夜,皇帝陛下宴请擎天靠山王陈康,还说要像年轻时那样同床而寝、抵足而眠。 养心殿外,五大太监副总管之一的掌印大监来回踱步,心中甚是焦急。“小顺子这脚程怎么这么慢,都去了‘凤仪宫’这么久,怎么还没将皇后娘娘请来?里面这都已经第七壶了!但看样子陛下和王爷貌似还未尽兴……” “咳!”此时一名年轻太监轻轻咳嗽了一声。 “噤声!一点规律都不懂!平日里白教你了?”掌印大监狠狠敲了一下年轻太监的脑壳。 “是!师父!” “什么师父!说了多少次了,办差的时候称官职!”掌印大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是!掌印大监!”小太监再次躬身行礼,起身后却是看到远处走来一群人,见到为首之人急忙跪了下去。 其他太监宫女等也纷纷跪地参拜。 “皇后娘娘万安!” 掌印大监方才背对皇后,见此急忙回身,躬身行礼道:“皇后娘娘万安!娘娘您可来了!” 他乃太监副总管之一,平日里见到皇后是不需要行跪拜礼的,但躬身行礼自然不可免。 “无需多礼!”皇后徐嫣然淡淡一笑,右手虚扶。 她的脸庞线条柔和,却又透露出坚定的气息,皮肤白皙,仿佛从不为岁月所侵蚀。眼眸深邃明亮,宛若寒夜的明星,一头乌黑的秀发被精心梳理,高贵地盘绕在头顶。举止大方得体,流露出一种高贵的气息,令人不敢有丝毫的亵渎之意。 “陛下与擎天靠山王还在饮酒?” “回娘娘话,已经是第七壶酒了,再这么喝下去恐怕喝伤了身子!奴婢实在无能,劝不住陛下和王爷,请皇后娘娘责罚!”掌印大监跪下叩头。 “唉……这也不怪你,等下多备些醒酒汤吧!小心服侍些就好!” “奴婢多谢皇后娘娘体谅!请娘娘放心,奴婢一定用心伺候陛下和王爷!”掌印大监叩头谢恩。 “杏儿,你进去替本宫传句话。掌印大监,你去和陛下禀报一下。”徐嫣然在一旁贴身侍女耳边低语了几句。 那名叫杏儿的宫女听后却是掩面笑了一下,随即跟着掌印大监进入了养心殿。 “走吧!咱们回宫。杏儿稍后会自己回去的。”徐嫣然说罢转身离开。 …… 养心殿内,有些烟雾缭绕,皇帝龙心伟和擎天靠山王陈康正推杯换盏。 “呼……还是这东西够劲啊!多长时间没这么放肆了!咳咳咳……”陈康拿起桌上的烟袋猛吸了一口,随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嗨呦,看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龙心伟身体前倾,轻轻拍打这位老兄弟的后背,眼中有些心疼。 这个当年意气风发、性格豪迈爽朗、凡冲锋必在最前的开国第一异姓王—擎天靠山王陈康,早年落下一身的伤,如今全面复发,只能拖着病体整日与药石相伴,据宫中太医诊断,很可能熬不过今年了。 “咳咳……老了呗!哪像陛下您正值壮年,龙精虎猛啊!”陈康白了龙心伟一眼。 “狗屁!睁开你那半瞎的眼睛看看我,我今年也五十三了啊!”龙心伟笑着说,也只有在陈康面前,他才能如此放松。 今年他已经五十有三,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面若朱玉的年轻人了。虽然目光依然炯炯有神、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星辰,但身形已经开始微微发福,面容虽然端庄依旧却也难掩苍老,时间早已在他脸上和眼角悄然刻下了痕迹。 而他如今的身体也并不乐观,多年的勤政早已透支了他的健康,一向爱民如子的他不顾病体,仍要坚持两个月后的南巡。连他本人也笑着打趣说自己的身体如今是“风前烛”“雨里灯”。 岁月不饶人,即使贵为帝王也挡不住时间的侵蚀! “不说这些了,老子依旧是陈康!你也依旧是皇上!来!喝酒!”陈康虽身体抱恙,但双目炯炯有神,似乎还是当年那个睥睨天下的战神! “哈哈!没错!任他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来!干!”龙心伟大笑。 二人似乎又回到了当年,二十多岁打天下时的日子。又似乎回到了上一世,并肩作战时的光荣时刻。 “启禀陛下,皇后娘娘让杏儿前来传话!”掌印大监的声音响起。 “让她进来!” “奴婢杏儿,参见陛下!参见王爷!” “皇后娘娘……她说了什么?”龙心伟莫名有些紧张。 “皇后娘娘让奴婢传话,说‘龙哥哥,所谓九是吉数,因此今日最多九壶,若是醉酒失态,这个月就别踏足凤仪宫了’。”杏儿说道。 “好!朕知道了!你回去告诉皇后,让他放心!”龙心伟说道。 待杏儿走后,陈康贱兮兮的上前说道:“得!龙哥哥都叫上了,看来你现在确实有些‘危险’。”两世兄弟,他太知道当徐嫣然管龙心伟叫“龙哥哥”的“分量”,不遵从的下场有多么的……美好。 龙心伟连忙扶额叹息:“唉,这一天什么都管,喝点酒都不行!” “你也就在我面前说说这话。幸好现在你是皇上,要不……准备跪搓衣板吧!”陈康笑着调侃道。 “老子九五至尊,还能给她一个娘们跪搓衣板?笑话!” “去你的吧!人家嫣然一共给你生了一儿四女,还不知道好好疼她!” “那不行,老爷们必须当家做主!” “得得得!你别在我面前横,你这样,咱们把杏儿叫回来,让她把你刚才这句话原封不动的传给嫣然。” “唉唉唉!算了算了,开个玩笑罢了!情报取消哈!” 陈康摇了摇头,独自饮了一杯酒,一副“我还不知道你”的样子。 “不过确实管的太多了,就让喝九壶?这点东西够干什么的!” “得了!就你那点酒量还说大话呢!动不动就养鱼!这七壶至少五壶是我喝的!” “你放屁!谁养鱼谁孙子!来!数瓶!” “你才放屁!说你还不承认!再说这个时候,哪有……瓶……”陈康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二人相视一眼,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是啊!哪有瓶啊!时间真快啊……都大兴25年了……”龙心伟叹了一声。 25年来,在他的治理下,大兴国力日渐昌盛、军备完善、兵士精良,北抗蒙元、南降大理、通西域、征东瀛,吐蕃臣服,万国来朝! 他崇尚仁爱和宽容,减免赋税,开展惠民政策,使得百姓安居乐业,无不对他充满敬意与感激。 他注重教育和人才的培养,建立松林学院,为国家培养了一大批实干的优秀人才,其中太子龙傲华所在的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甚至被誉为“黄金一代”,极大推动了国家的科技进步和文化发展。 即使他不愿承认,但如今的他确实成为了一位至高无上的国家领袖,也是臣民心目中最尊崇的帝王。 “是啊!在这个世界,已经五十多年了!我至今都忘不了咱们俩相认的那天,你抱着我,哭的像孙子一样!”陈康笑着说,眼中竟有些朦胧。 “说的你当时多坚强一样!”龙心伟听罢轻轻捶了陈康的肩膀。 “哈哈!那个时候你五岁,我八岁,我们本来就都是孩子啊!” “哎呦呦,还八岁,实际装了一个30岁大叔的灵魂。” “去你的,不过就晚来了三年,你也没比我好哪去!”陈康白了龙心伟一眼。 “那时候我们多迷茫啊!好多事情的真相根本就不是我们曾经想的那样!什么内力、武功、大族……这个世界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龙心伟笑着说。 “是啊,而且我们都降生在龙族,龙族怎么说呢?要说他强吧,也没看出多强,必须要和凤族联手;要说他弱吧,各方面也是人才辈出。像我们家、刘家、李家、高家、萧家,这都是开国做过皇帝的,可是这下场……真是一言难尽。” 陈氏毒龙族、刘氏火龙族、李氏金龙族、萧氏白龙族、高氏蛟龙族,也被誉为“龙族五大家”。 “确实没想到,最后是我这个早已没落的龙氏青龙族人做了族长。不过康子,我得谢谢你,两世兄弟,真的……谢谢你!来,我敬你一个!”龙心伟笑着说,举起了酒杯。 穿越前陈康便一直护在他身旁,这一世更是如此!若不是当年陈康力排众议,将龙族族长之位拱手让与他,使他有了初始的资本,他怎么又会有今日的成就? “嗨!你跟我就别整这些没用的了!这个肉麻劲!我是让出了龙族族长之位,不过后来那是你自己的本事,和我关系不大!算了,喝酒喝酒!都在酒里!”陈康何尝不知道龙心伟的意思,他饮下这杯酒,极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这些年也是辛苦你了!害得如今这一身伤!” “辛苦什么?老子现在可是大兴第一异姓王,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永远记得咱们起兵后的第一场战斗,那些蒙古蛮子被我们像狗一样砍翻,他们估计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别人刀下的牛羊!” 龙心伟深吸一口气,凝视着远方,仿佛在眼前重现了那段充满硝烟与血腥的岁月。“康子你现在脱了衣服,我都能指出你身上的哪道伤疤是哪场战斗中留下的。” “咦……你够真够变态的!” “哈哈!是够变态的!来!喝!” 两杯再次碰撞。 龙心伟微微眯起双眼,仿佛沉浸在回忆之中,缓缓说道:“咱们第一战,打济南,那一战你的勇猛无畏令人永生难忘。战场上杀声震天,你如同一头猛虎冲入敌阵,所向披靡!” “哈哈哈哈!难为你还记得!” “我当然记得!这一战你杀敌二十三人,其中还有一名副将,砍倒军旗三面,大大振奋我军军心!可你……被那暗器流星锤击中肋下,却依旧冲锋不停,仿佛不知疼痛一般。你的身影,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给予了将士们无尽的勇气和信心!” “哈哈!老子好歹是十分龙门境圆满高手,杀几条蛮狗岂不是轻轻松松?”陈康豪迈地大笑,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还有沧州那一战,我们一支部队被蒙元猛将阿术包围,情势危急。敌军如潮水般涌来,喊杀声震耳欲聋。但你毫不畏惧,挺身而出。你高喝一声‘不抛弃,不放弃’,那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带头奋勇杀敌。最终成功化解了危机,可你身中三箭、血流不止。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你冷静分析局势,看出阿术的用兵意图,果断组织反击,利用地形优势设下陷阱,让敌军自投罗网。” 陈康微笑着点头,眼中闪烁着那段战斗的记忆。“废话!咱们曾经都是军人!抛弃兄弟那是爷们干的吗!那一刻,我只知道,必须守护好每一个战友!话说回来,阿术确实是个好对手!受点伤是正常的!也不枉我擒他一次!” “还有那次开封一战,打得尤其漂亮!”龙心伟继续说道,眼神中满是赞赏。 “当时你面对三倍于你的敌军主力部队,情势十分危急。敌军黑压压的一片,让人望而生畏。但是你带领着军队坚守阵地,巧妙运用地形,牵制对方骑兵。你仔细观察敌军动向,发现其粮草辎重所在,果断率领轻骑绕后突袭,如同一把利刃,直插敌军后方!可你……断一指……那断指之痛,常人难以忍受,而你却只是皱了皱眉头,继续指挥战斗。” “严博……不,现在应该叫他伯颜,他败就败在对自己太自信了!而且这小子估计也是急于挽回当年在学校时一次次被我打败的颜面!要不然不可能输!”陈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 “在洛阳的防守战中,你更是表现出了出色的指挥才能。敌军来势汹汹,如狂风暴雨般冲击着城墙。但是你坚守阵地、精准指挥。你目光如炬,洞察着敌军的每一个动向。你合理分配兵力,在城墙上布置防御工事,同时组织城内百姓协助守城。最终成功击退了敌人的进攻,保住了洛阳这座古都,也保住了我们如今的都城。” “小股部队罢了!不值一提!”陈康轻描淡写地说道。 “而在大都战役中,你更是个疯子!居然去做那先登死士!第一个翻上了城墙。你身如飞燕,敏捷无比。敌军的攻击如雨点般落在你身上,而你毫不退缩。在登上城墙后,你迅速组织敢死队,打开城门,让我军主力顺利进城。可你……最终身披十余创……那伤痕累累的身躯,见证了你的勇敢和忠诚!” “哈哈哈!不疯那还是我陈康了吗!”陈康放声大笑。 “那次在北疆的百里草原上,你的英勇事迹至今令人依然动容,在军中广为流传。当时你毫不畏惧、挺身而出。带领三千人马,如同一股钢铁洪流,将对面杀穿了!忽必烈像一条老狗一样被你追着砍!你准确判断敌军行军路线,提前设伏,最终以少胜多。”龙心伟停顿了一下,手指陈康胸口继续说道:“也是这一战,让你留下了最严重的一次伤……” “哈哈!忽必烈那个老小子,身上起码有四五处致命伤是我留下的!他照胸口给了我一刀,很公平!话说回来,那段岁月的每一次战斗都是生死一线,如今能够坐在这里,共同回忆起那段历程,也是一种幸福了。多少兄弟,永远埋在了那里……”陈康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伤感,但很快又被坚定所取代。 “是呀,我们是幸运的!而我龙心伟,又是最幸运的!小时候便与你和嫣然相认,历练时又遇到了大哥和二哥。”龙心伟感叹道。 他年轻时出门历练,与两位前世的同窗相认,便结为了异姓兄弟,这二位,这一世的名字,大哥叫文天祥,二哥叫张三丰。 “之后,不光亮子、老曹、小月他们与我们相认,我们也有了属于这个世界的羁绊。最幸运的是,我让你们陪我疯一把,你们没有一个人反对,也没有一个人退缩,这才有了如今的龙心伟!如今的大兴!”龙心伟继续说道。 “哈哈!幸运的是我们!你成为龙族族长,娶了嫣然,举起大旗,带领一众兄弟开天辟地,才有了今日的大兴!也才有了今日兄弟们一个个高官厚禄、美名远扬。我,从来不后悔把龙族族长之位让与你!这是我陈康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 “来!喝酒!”龙心伟举起酒杯。 “来!干!” “敬诸位英烈!” “敬煌煌大兴!” “敬那大争之世!” “敬这小酌之时!” 第9章 那些日子不再有 养心殿内,气氛静谧而凝重。皇帝龙心伟与陈康二人皆有些醉意,背靠着背坐在地上,仿佛在这宁静的时刻,共同回忆着往昔的峥嵘岁月。 陈康仰头,将一大口烈酒灌入喉中,那辛辣的味道在口中散开,他一抹嘴角,哈哈大笑道:“班长……不,陛下,我陈康随陛下抗击蒙元、恢复中华,救万民于水火,扶大厦于将倾,此乃百年难遇的功德之事。但,这却并非我最骄傲之处!” 龙心伟微微颔首,眼中满是赞赏,缓缓说道:“我知道,你最骄傲的便是打得那群小日子哭爹喊娘!” “没错!大兴立国后,我们人不卸甲、马不离鞍,直接驾船东渡攻取扶桑,开银矿、焚樱花,一雪我中华后世之国耻,何其快哉!何其幸哉!”陈康满脸激动,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仿佛又回到了那战火纷飞的战场。 龙心伟豪迈大笑,声音在宫殿中回荡:“哈哈哈!重活一世,不洗刷这份国耻,岂不枉称中华儿女!” 曾经的扶桑国,如今早已成为大兴的东瀛行省。 起因是大兴开国后不久,扶桑国时常派遣海寇,袭扰江浙之地,百姓苦不堪言。 皇帝龙心伟遣使持国书赶赴扶桑,希望对方停止这种挑衅行为。同时告知对方,大兴已经将元朝取代,那么扶桑理应向新的宗主国表示臣服。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扶桑国不仅遭到了对方的拒绝,还残忍地杀死了使团副使。 陈康怒不可遏,毅然上书请求出兵扶桑。此言一出,众位国公纷纷附和,皆表示愿为先锋。 当时,许多朝臣却提出反对,他们认为新朝初立、百废待兴,远渡重洋对付这种偏远蛮荒之国,打起来费时费力,而且开战理由不够充足,可谓是一无出师之名,二无实际获利。 陈康却只丢下了让他们感到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现在不打,难道让我们的子孙后代去打吗!” 令人没想到的是,皇帝龙心伟居然力排众议,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陈康出兵的请求。 更令人震惊的是,蒙元朝廷在相国伯颜等一系列重臣的商议下,主动提出大兴在攻伐扶桑时双方休战,并以此发了血誓。 最奇迹的是,被朝廷视为最大威胁的上三族居然出奇的齐心协力,要兵出兵、要粮供粮。 于是,一艘艘战船在海面上破浪前行,而陈康站在船头,眼神极为坚定! 当他们踏上扶桑国的土地时,敌人惊恐万分!陈康带领着将士们奋勇杀敌,如猛虎入羊群!而在他们臣民眼中至高无上的皇被陈康狠狠踩在脚下,陈康提着他的脖子,如同拎着一只小鸡。 那场景,让人热血沸腾! 最终,结果自然是大获全胜!可谓是: 得胜归故土,三月平倭寇! 今朝剑在手,斩破百年仇! “那时候可真爽,他们所谓的皇被老子狠狠踩在脚下,提着脖子绑回来给你磕头。就是现在没有相机,要不然高低要记录下这历史一刻!”陈康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是啊!还有咱们这些老兄弟,私下里齐聚一堂!那场景,仿佛还历历在目。”龙心伟话语中带着深深的感慨,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了那个令人难忘的时刻。 “那一次,咱们这些人里在世的无一例外,全都参与其中,也是咱们这些兄弟姐妹穿过来后,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相聚得那么全了……”陈康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惆怅,回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曾经的欢声笑语、豪情壮志,如今都已成为珍贵的回忆。 “是啊!有些兄弟,这一世连一面都没见过就没了……有些兄弟,没享福就走了。”龙心伟望向桌上的一份名单,眼神中充满了思念与哀伤。 那是他们这 50 位战友的名单,以及他们穿越过来后的身份。有一些名字画上了红线,也代表着已经死亡。 他这些天经常想起这些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们,重活一世后的一幕幕如电影般在脑海中闪过,有恩怨,亦有情仇。 “要是我们早点穿越过来,冉哥、老江、阿正、吕子、小贾、老吴他们,也不用那么无助了吧。”陈康也看着那份名单说道,叫的也都是他们上一世的昵称。 冉璞、江万顷、刘整、吕文德、贾似道、吴坚这些第一批穿越过来的,上一世在混战中最先为国捐躯,而这一世他们几个因为穿越较早,如今已然全军覆没。 “是啊!当初为什么我不是最早牺牲的,这样的话,丙儿、秀儿、阿杰、老苏、老方他们也不用死了。”龙心伟自责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痛苦与悔恨。 宋末帝赵昺、陆秀夫、张世杰、苏十万、方兴几人这一世为大宋坚持到最后一刻,全部为国捐躯。 “还有你们这几个,投身到蒙元,但我们心里知道,我们……永远是兄弟!”陈康看着眼前的几个名字,右手握拳碰了碰自己的左肩,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感慨。 元成宗铁木耳、赛典赤、阿合马、刘秉忠、八思巴、伯颜这些穿越过来的蒙元一方的帝王重臣等也随风而去。 “老左……你,你糊涂啊!”龙心伟看到左明远的名字,不由得心痛。 左明远,因“叛变革命”而被早早清算。 “还有你们,说好了重活一世,谁也不能先走,你们……怎么就倒下的这么快呢?”陈康话语中充满了无奈与悲伤,仿佛在质问命运的不公。 大兴开国 25 年以来,“圣武英灵王”文天祥、“智勇将军”沈肃、“霸主将军”孙衍全、“广国公”林灵真、“洁国公”宋朝寅、“同国公”黎立武、“奉国公”刘因几位开国元勋相继离世。 那位受暹罗人尊崇的兰甘亨大帝,不知不觉间也离开十三年了。 “月儿,我想你了。”龙心伟流下了一滴眼泪,声音中充满了思念与哀伤。 也是十三年前,嘉贵妃宫月,在产下第三个女儿后不幸薨殁。 他们这 50 位战友,如今竟已故去过半! “老曾他们几个,身体也不太好了……”陈康叹了一口气,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人生不光有死亡降临,还有疾病缠身,开国中书省左相—“丰国公”曾仕、第一任工部尚书兼钦天监监正—“霄国公”郭守敬、第一代松林学院院长—“勇国公”陈普等人的身体也大不如从前。 “是啊!还有几个,像二哥、亮子,虽然在世,但基本也见不到面了……”龙心伟摇了摇头,苦笑着说,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感慨。 “乾元太极王”张三丰自由洒脱,遨游于天地之间,不愿受朝廷约束。“正国公”诸葛迟发誓不再入仕,终日紧闭大门,鲜与他人来往。 “威武将军”张州名、“淑公主”黄道婆、“贞公主”于香鹤、“娇公主”李瑛晗都是大族中的一族之长,对于朝廷虽然亲近,但第一利益团体一定是自身家族。 故人未死,却逐渐凋零! “还有叶兑和宋濂,估计是看不到他们俩长大啦!哈哈!”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叶兑和宋濂,现在一个四岁一个一岁,对他们来说妥妥的“孙子辈”。 “咱们这些人里,就剩刘基、叶辰、张溢、姚广四个了吧……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了。”龙心伟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思念。 “谁知道了!能活一天算一天吧!咳咳咳……”陈康再次剧烈的咳嗽起来,随即苦笑道:“连酒都喝不好了吗……” “好了好了,今天就这样吧!”龙心伟说道。 “就让我喝吧!我可能……要不行了!估计也喝不上几顿了!” “康子你别乱放屁!再这样朕可要治你的罪了!”龙心伟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却十分心疼。 陈康却还是那么洒脱:“子曾经都曰过‘五十而知天命’,你我又都是习武之人,终究会有些感应,莫非还要自欺欺人不成?我今年五十有六,算上咱们穿越之前的日子,也是七十有八,妥妥的高寿!再者说,我也可以歇一歇了,去见见那些没了的兄弟!两世为人,兄弟们,我可能不太行了,真想与你们多相处一段时间啊!” “康子,我觉得,我也快了……”可能正如子曾经曰过的那样—五十而知天命,龙心伟最近总觉得……那一天,可能离他也不远了。 “你可不能……”陈康刚要劝说什么,随即再次大笑道:“得!咱们俩说那些就虚伪了!人哪有长生不老的!真到那天,黄泉路上也是个伴!” “是啊,有兄弟陪伴,是个多么幸运的事情!”龙心伟会心一笑。 “心伟,班长,亦或是陛下……宫中那群太医一天到晚就知道说那些‘康健’‘千岁’之类的吉祥话,毫无营养,老子可信不过他们,你和老兄弟说实话……我究竟还能活多长时间?”陈康缓了好一阵,开口问道。 “知道太多不好。” “你就说吧,吓不死我!”陈康语气平淡。 “你……恐怕……熬不过今年了。”龙心伟内心挣扎一番,还是说出了实话。 “行!也够了!我这一生,育有四子‘安,定,宴,宾’,四女‘晓,晗,昕,晔’,我没有遗憾了!只是安儿性子不老实,日后劳烦你多担待;还有就是宾儿还太小,我有些放心不下……不过有你在,我不担心我死后他们无依无靠!” “你放心,我已经有嘱托,将陈宾编入第七代松林学院弟子。而且相比于相信我,你更相信傲华。”提到太子龙傲华,龙心伟满眼都是骄傲。 “行!那小子充分吸取了你和嫣然的优点,这几年也锻炼了不少,以后肯定能是个好皇帝!” “那是!虎父无犬子!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 “不过我多一句嘴,河南王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陈康问道。 河南王龙傲惠,是龙心伟和宫月唯一的儿子,他与龙傲华也是唯二的皇子。但龙心伟作为后世人,对所谓的嫡庶之别并不看重,因此对他这个儿子丝毫没有偏心。再加上后来宫月神陨,他更是觉得对龙傲惠心存愧疚,更加宠爱有加。 “傲惠从小和傲华一起长大,我也相信以傲华的性子不会难为他这个弟弟。为了保险,我还会留下遗旨。” “我恰恰担心的……不是傲华那边。其实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明白,何况唐太宗李世民之时太子与魏王之争历历在目,在这古代,不分嫡庶往往都是祸端的开始。你虽然早早立了傲华为太子,但这样宠爱傲惠,他会不会认为这是给他的希望……”陈康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许久,龙心伟苦笑着叹了一口气:“唉,我能教化万民却教不好自己的儿子,从这点上看,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还有那个宫小子,你打算怎么办?”陈康问道。 世间均言,当今陛下有三子,嫡子庶子义子,而这义子,便是陈康口中的“宫小子”,名为宫川。 “川儿,他既是傲华的义弟,又是傲惠的表哥,我希望他可以调节双方。因此我打算将他封王,号为‘武成’。至于他的安排,看傲华自己需要吧!凭他们兄弟从小到大的关系,估计不是让他坐镇边疆,就是统领朝堂。” “这小子确实妖孽,出将入相我看都行,不愧是忽必烈的血脉!” “大兴是我们的,也是他们的,但归根到底是他们的!正因有他们这些优秀的年轻人,我们打下的江山才有意义不是!” “呦,龙心伟同志,开始上高度了!” “别扯没用的!起来继续喝!” “哎呦,较上劲了!来!老子怕你不成!” 半柱香后,“噔噔噔”一名小太监蹬着小碎步来到御书房前,却被人伸手拦下。 “何事慌慌张张?一点规律都不懂了?”掌印大监低声怒斥。 “师父,有消息……啊!”小太监话还没说完,就被掌印大监狠狠敲了一下脑壳。 “什么师父!说了多少次了,办差的时候称官职!你怎么和你师兄脑袋一样笨!”掌印大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是!禀告掌印大监,地龙司有消息,诚国公府小公子降生,诚国公将其取名为刘基。” “掌刑那家伙在搞什么?这种事还用得着让‘地龙司’传话?再者说,凭陛下和诚国公的关系,他居然也敢明目张胆的监视!万一让那位六公主知道……”掌印大监想到这,不由得身体一抖。 “怎么了师父?不,掌印大监。”小宦官问道。 “没事,你可以回去办差了!”随即进入御书房禀报。“启禀陛下,诚国公府有消息。” “诚国公府?刘能?”龙心伟眉头却是微微一皱。 地龙司,手伸的可够长的…… 对于诚国公刘百知,他自然是看重的。他当年起兵抗元,刘氏火龙族第一时间响应,这份恩情他到今天都没有忘记,更是将自己的六妹嫁入刘家。 大兴开国后,龙心伟给了刘百知吏部的官职,可凭他那种跳脱的性格,如何能适应风云变幻的官场?因此不到十年便辞官了。而后也是常年居家,除了几个老哥们有往来,几乎是足不出户。 就这样,地龙司居然未奉命便展开监视,这让他有些不悦。 “何事?” “诚国公府小公子降生,诚国公取名刘基。” “刘基?”陈康略显疲惫的面容顿时兴奋起来。 “莫非真的是老刘?嗯,算算日子应该也差不多……”龙心伟笑着说。 “那还等什么?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陈康起身,抖了抖洒在身上的酒水。 “看着点!弄我一身!小金子,走!随朕微服出宫一趟,去诚国公府!” (注:地龙司 因为宦官的忠诚度有保证,所以龙心伟登基称帝后仿照“后世”的东厂成立了一个类似的特殊部门—地龙司,乃是特权监察机构、特务机关和秘密警察机关,由亲信宦官即五大太监副总管之一的掌刑大监担任首领。 至于为何取名“地龙司”,因为地龙,也就是蚯蚓……是雌雄同体。) 第10章 朋友再见 大兴 25 年十月初一,也就是刘基降生后的第十天,阳光明媚,微风拂面。 而此时此刻,皇帝龙心伟正准备从圣都洛阳出发,展开南巡之旅。 在此之前,皇帝已经下诏向全国臣民阐明了此次南巡的四大缘由。其一,他将前往祭拜前朝宋末帝的陵寝,以表达对历史的敬重与缅怀之情。其二,江浙地区的官员们代表着当地军民绅衿,恭请皇帝亲临巡视,让皇帝亲身体验到江浙地区的繁荣与发展。其三,江浙地区地广人稠,前去考察民情戎政、询问百姓疾苦十分必要。其四,查看水利、漕运等建设成果,关系到国家的经济命脉和社会稳定,皇帝对此高度重视。 中书省右相、“德国公”赵孟頫,工部侍郎、“廉国公”任仁发等奉旨随行。 晋封太子伴读、义子宫川为“武成王”,一并随侍,行护卫之责。 洛阳由太子龙傲华监国,“擎天靠山王”陈康协助辅政。 “康子,你一定要等朕……不,等我回来。”龙辇旁,龙心伟紧紧抓着陈康有些冰冷的双手,眼中满是不舍和眷恋。 他深知此去一别,或许便是永别,但为了国家和人民,他不得不离开。 陈康感受到了龙心伟的深情厚意,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强忍着悲痛,低头说道:“臣……遵旨!”声音略微颤抖,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龙心伟看着陈康,心中一阵酸楚。他拉起矗立在一旁的龙傲华的手,轻声说道:“傲华,你长大了,凡事不可太过依赖你陈伯伯。他身子最近不爽,记得替父皇照顾好他!” 龙傲华身着一袭明黄色的衮龙袍,那色泽如璀璨的阳光般耀眼夺目。袍上绣着的五爪金龙,栩栩如生、张牙舞爪,仿佛随时都能腾空而起,尽显威武霸气之姿。他一脸英气,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尊贵与威严,剑眉斜飞入鬓,如利剑般锋芒毕露,星目璀璨若寒星,眼神犀利如鹰隼,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隐秘。鼻梁高挺如山脊,彰显着坚毅与刚强。嘴唇微薄,紧抿之时,透出一股冷峻与果断。一头乌黑的长发束于金冠之下,更添几分王者风范。 此时,龙傲华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儿臣遵旨!请父皇放心!” 这时,陈康突然咳嗽起来,脸色变得十分苍白。龙傲华急忙上前扶住他。 “陈伯!”龙傲华关切地喊道。 “师父!”另一名年轻人也上得前来。 只见来者身长八尺有余,身姿挺拔如青松傲立。面容白皙如玉,棱角分明得如同被精心雕琢的雕塑。一双鹰目深邃而锐利,眼神中透露着坚毅,仿佛能穿透一切艰难险阻;然而,那眼眸深处又同时有着一股子桀骜不驯。他身着一袭深色劲装,更显身姿矫健。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强大的气场,像极了一只双足站立的战狼,充满着野性与力量。此人正是宫川。 陈康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深吸一口气,缓了缓说道:“谢陛下体谅!臣在洛阳必会全心全意辅佐太子!咳咳……”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龙傲华和宫川赶紧轻轻拍打陈康的后背,希望能让他舒服一些。 陈康摆了摆手,示意二人不用担心。只见他深吸一口气,挺直身子,看向龙心伟,眼中满是坚定,“陛下此去一路保重,莫要以臣为念。” 龙心伟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踏上龙辇。 “小川,此次出行,你肩负父皇安危大事。你一定要谨慎行事,切不可掉以轻心!若是遇到危险,万不可莽撞行事!”龙傲华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宫川的肩膀,眼中满是关切之意。 宫川听后,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壮志,他信誓旦旦地说道:“大哥尽管放心!有我在此守护义父周全,必保义父安然无恙!若真遇到什么麻烦事儿,我也定会冷静应对,绝不冲动冒进!”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彼此间的信任与默契尽在不言中。紧接着,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两只大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你这臭小子,别以为嘴上没毛就可以办事不牢,要是出了一点意外,看回来老子怎么收拾你!”陈康怒目圆睁,气势汹汹地走上前去,对着宫川举起了拳头,作势要打下去。 “哎哟喂,师父啊,您老可千万别动手啊!”宫川吓得连忙求饶。 看到宫川惊恐的样子,陈康却突然笑了起来,原本高举的手也轻轻放了下来,他温柔地抚摸着宫川的脸庞,感慨道:“你呀,也已经长大成人啦!不再是当年那个愣头青了!这次陛下出行的安全,可就全靠你来负责喽!” 宫川听了这话,心中涌起一股感动,他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师父,您放心吧!弟子一定会全力以赴保护陛下的周全!等我回来之后,还要继续向您请教兵法呢!” 陈康听了哈哈大笑,拍了拍宫川的肩膀说:“你这小鬼头嘴巴还挺甜,就会哄人开心!师父老了,现在能教给你的东西也不多了,等你回来以后,只要用心辅佐傲华就好!” 宫川重重地应了一声:“遵命!” 此时,他的眼眶已经湿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陛下起驾!”随着掌印大监一声高呼,南巡队伍缓缓启程。 陈康凝视着渐行渐远的队伍,心中暗自祈祷。他深知此次南巡意义重大,不仅关乎江南之地的国计民生,更关系到国家的未来。 而他所能做的,便是“站好最后一班岗”,燃烧自己最后的能量,如果可能的话……真想撑到龙心伟归来。 “呵,但愿如此吧……”陈康苦笑,摇了摇头。 正如他自己所说,作为习武之人的他又怎么能感觉不到自己大限将至呢?因此今日,恐怕便是他们兄弟最后一次见面了! “心伟啊,切记我老子跟你讲过的话。” 龙辇之中,龙心伟的耳畔突然传来了陈康低沉而又严肃的声音。 “嗯?”龙心伟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便迅速掀起车帘,然而并没有看到陈康张嘴说话。 龙音震九幽, 语默意难休。 低诵灵威现, 吟风解世忧。 龙族精神系秘术——龙语低吟!能够让双方在不需要开口的情况下实现心灵上的交流。 “你这老小子放过的屁太多了!想让我记住哪句话?”龙心伟同样运用此秘术向陈康回应道。 “随便,哪句都行。”陈康的语气显得有些淡漠。 “什么?康子!”龙心伟又岂能不理解陈康的意图,但听到这话后,他还是忍不住想要继续追问下去。 可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陈康竟然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高声喊道:“臣恭送陛下!” 群臣见到这一幕,皆是微微一愣,他们心中暗自诧异不已:擎天靠山王可是有着“剑履上殿,御前不跪”这样无上殊荣的存在啊!可今天他居然...... 然而,这般念头也只是在众人脑海中一闪而过罢了。紧接着,他们便毫不犹豫地一同跪地叩拜,齐声高呼道:“臣等恭送陛下!” 此时此刻,伏身在地的陈康脸上流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 “心伟啊,从今往后,历史的篇章里将只记录下一段我们的君臣佳话,而不再提及那曾经深厚无比的两世兄弟情分了。” 在众臣的齐呼下,龙心伟再也无法使出“龙语低吟”,因为此术的限制便是周围环境要相对安静。 只能看着那个伏在地上的身影越来越远…… …… 房间中到处充斥着药味与烟味,还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 “咳咳咳……” 陈康无力的靠在床上,眼神却很是坚定。 “才过了半个月,就这副样子了吗……” 距离龙心伟离开不过半个月,他的身体情况急转直下,如今只能在家中辅佐太子龙傲华处理一些政务。 “老爷,人来了。”管家陈福前来禀报。 “果然来了……让他进来吧!”陈康淡淡一笑。 终于还是来了! 片刻后,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神秘人走进了房间。他站定之后,慢慢地揭开了身上那件宽大的黑色斗篷,露出了里面的衣着打扮和面容长相。 只见这个人身材高大挺拔,足有八尺之高;一双眼睛明亮而深邃,犹如夜空中闪烁着光芒的星星一般;头上戴着一顶纶巾,身上披着一件白鹤羽毛制成的大氅,手中还握着一柄用白色羽毛编织成的扇子,看起来风度翩翩、气宇轩昂。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已经许久未曾露面的“正国公”诸葛迟。 “你来了,亮子。”看到诸葛迟的出现,陈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喜的笑容,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 然而,诸葛迟并没有像陈康那样表现出过多的情绪波动,他只是淡淡的回应道:“病了就少说话。” 听到这话,陈康不禁感到有些无奈,他叹了口气说道:“这么久不见了,一见面就让我少说话。” 诸葛迟的脸色微微一沉,说道:“别让我重复第二遍。”虽然他的语气依旧冷漠,但陈康却能够从他的眼神中感受到一股关切之意。 陈康只好妥协道:“得得得!怕了你了!” 诸葛迟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他看着陈康,轻声说道:“等恢复了再说不迟!”他的语气虽然平淡,但其中蕴含的关心却是不言而喻的。 陈康心中明白,自己眼前的这位挚友表面上看似冷酷无情,其实内心十分重情重义,只是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罢了。 想到这里,陈康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微笑着对诸葛迟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会好好休息,争取早日康复。 在上一世,龙心伟、陈康、诸葛迟三人情同手足,最为友好亲密。而这一世,他们三人也是最先相认,后来的“北伐”铁三角更是威震天下!原本这一切都很好,他们本可以继续携手共进,创造更多辉煌。 然而,命运却总是喜欢捉弄人。 一切的变故,始于龙心伟无意间说出的一句“君臣之礼”。这简单的四个字,如同一把锋利的剑,无情地刺破了他们之间的默契与信任。 “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君臣!解释解释,什么 tm 的叫君臣!什么 tm 的叫 tm 的君臣!” 那一天,一向冷静儒雅的诸葛迟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他指着皇帝龙心伟的鼻子破口大骂,声音中充满了失望和痛苦。 自那日起,他便归府闭门不出,将自己封闭在那个小小的世界里。 陈康深知,诸葛迟心中的某些东西已经崩塌。曾经的挚友,如今却因观念的分歧而产生裂痕,这让他感到无比惋惜和心痛。 “还有这个破玩意,没收了!” “遭了!大意了!”陈康听闻诸葛迟此言大惊。 只见诸葛迟手臂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笼罩住了陈康放在床头的烟袋,接着那烟袋便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抓住一般,飞到了诸葛迟的手中。 “亮子,你也太狠了吧!”陈康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诸葛迟,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这烟袋可是他的心爱之物啊!没想到就这么被诸葛迟给夺走了。 “闭嘴!没得商量!”诸葛迟冷冷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唔唔唔……”陈康刚想开口反驳,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 言灵封禁,噤声无形,语咒成锁,万籁俱宁。术法——禁语咒! 陈康心中暗叫不好,这禁语咒乃是一种高深的法术,中术者无法说话,包括“龙语低吟”也不能发动! 此时此刻,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诸葛迟将自己的烟袋收走,却毫无办法。 诸葛迟看着手中的烟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行了,干正事吧!” 陈康口不能言,但从他疑惑的表情中不难看出他想问什么:“嗯?什么正事?” “想知道什么事?行!不过怕你不配合!先辛苦你一下吧!定!” 陈康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是一座巨大的山峰压在身上,让他完全无法动弹。 灵风定影,身若磐岩,经脉锁固,形止神安。术法——定身咒! 中术者瞬间失去行动能力,宛如雕塑一般。 “嗯……感觉不太保险。来!再给你贴几张符!”诸葛迟轻声说道,右手轻轻一挥,几道闪烁着微弱光芒的黄色符纸便从虚空中浮现出来。 囊中之秘,随心可取,灵犀所至,物入吾手。空间系术法——探囊取物! 凭借这个法术,诸葛迟可以随时随地取出想要的物品。 “放心康子,这些‘定身符’都是我亲手炼制的,绝对是精品!”诸葛迟得意洋洋地说道,同时将一张张符纸准确无误地贴在陈康的胸口、双臂、双腿等关键部位。 然而,做完这些之后,诸葛迟似乎仍然觉得不满意。他皱起眉头,喃喃自语道:“嘶……怎么感觉还是不够!这可不行!” 紧接着,他闭上双眼,口中念起一段神秘的咒语。 “金锁镇苍穹, 困龙意难通。 灵光封四野, 阵起缚英雄。” 随着咒语声响起,一条条金色的线条凭空出现,如同灵蛇般缠绕在陈康的身体周围,形成一个复杂而严密的阵法。 “呼……金锁困龙阵,完成!这下可以了!”诸葛迟长舒一口气,满意地看着眼前被困得严严实实的陈康。 “好了!可以开始了!”诸葛迟说罢右手再次一翻,一盏油灯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接着第二盏、第三盏……短短几息之间,足足七盏油灯便出现在了诸葛迟的手中。诸葛迟将这些油灯按照顺序摆放整齐,竟呈现出北斗七星状。 “这是……七星灯!亮子,不行啊!”陈康内心中大喊。 (注:七星灯,乃是诸葛家的禁术。传说此术能够逆转生死、借阴增寿,可以作用于他人,也可作用于自身,甚至可以改变国运。 但同时也伴随着巨大的风险,一旦施展,无论是否成功,施术者都将会遭受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第11章 明天会更好 三军阵前借东风, 木牛流马夺天工。 天火罚罪上方谷, 万载不烬七星灯。 被诸葛一脉定为家族四大禁术。 而诸葛家千年来都与龙族保持着良好关系,作为龙族嫡脉的陈康又怎么能不认得这“七星灯”呢。 “哦?看你这表情,应该是看出来了,幸好把你固定住了,要不然还真不好办。”诸葛迟对陈康说道。 其实论武学修为,陈康早已到达了十分龙门境圆满,而诸葛迟不过九分飞瀑境中阶,两者之间相差甚远。按理说正常情况下,凭借诸葛迟的实力,他根本不可能束缚住陈康。 然而,由于陈康此时正拖着病体,其身体状况极为糟糕,实力恐怕连平时的一半都难以发挥出来,因此才会如此轻易地被诸葛迟束缚。 “我诸葛迟,身为当代人族‘十姓’之中诸葛家族的族长,同时也是当代人族‘十八守护’中的辅助系守护。在此,我将启用我诸葛家传承千年的‘七星灯’之术,向天借取十年寿命赠予我的挚友陈康。无论需要承受怎样的反噬,我都心甘情愿!”诸葛迟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决心和勇气。 只见诸葛迟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富有韵律感。 “七星耀天际, 灯火引魂归。 灵光佑苍生, 福寿永相随。” 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与周围的世界融为一体。 片刻之后,奇迹发生了:七盏原本昏暗无光的油灯突然同时亮起,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般璀璨夺目。每一盏油灯都散发出一种独特的神圣气息,相互交织、融合,形成了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 然而,就在这时,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如排山倒海般从血脉中直袭而来,诸葛迟只觉得呼吸一滞,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有一座山岳压在身上一般沉重无比。 他竭尽全力想要继续施展法术,但那股无形的力量却如同一只无情的大手,硬生生地将他的施法打断。 失去了法力的支撑,原本闪烁着微弱光芒的七盏油灯瞬间黯淡无光,仿佛被抽走了生命力一般,霎时全部熄灭。 与此同时,陈康身上的“金锁困龙阵”和定身符像是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冲击,突然间全部失效。不仅如此,就连施加在他身上的定身咒和禁语咒也在同一时间被轻易破去! “该死!没想到你这孙子会这一招!”诸葛迟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缓缓起身的陈康,咬牙切齿地说道。 陈康的身体略微有些颤抖,但他的目光却异常坚定,透露出一股不屈不挠的决心。\"亮子,你大概从未想过我会使出这一招吧!\" 白帝托遗志, 孤心守邦宁。 忠义承君愿, 江山待复兴。 辅助系术法——白帝托孤! 白帝托孤,这本是一段令人动容的历史佳话,传颂着刘备与诸葛亮之间那真挚而深厚的君臣情分。岁月流转,这份情感历经千年不衰,成为了龙族和诸葛家族之间永恒的纽带。自那时起,两个家族便建立起了坚如磐石的友谊,如同血缘相连般紧密。 为了铭记这段珍贵的情谊,诸葛家族毅然决定在自身血脉中烙下独特印记,并与龙族达成一项特殊约定契约之术,也将其取名为“白帝托孤”。 每一代龙族族长都拥有施展此术法的权力,可以要求诸葛家家主为其完成一件事情。而对于诸葛家而言,这不仅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更是对先辈遗志的传承与坚守。 而陈康使出这一招,顿时将诸葛迟全面压制! “亮子......”陈康走上前去,轻轻地拍了拍诸葛迟的肩膀。刹那间,诸葛迟身上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如潮水般迅速消退。 “你干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施法?难道你真的活够了吗?”诸葛迟气喘吁吁,愤怒地吼道。 “你会没命的。”陈康语气平静地说道。 “少胡说八道!老子阳寿九十七岁,这可是当年蒋宗瑛先生亲自占卜算出来的,难道你不清楚吗!” “我当然心知肚明!但我也晓得,你已经施展过一次‘七星灯’了!就是为了给文天祥大哥增添五年寿命!而那一回,你折损了整整二十年的阳寿啊!” “这...你...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诸葛迟瞪大双眼,满脸惊愕。 “大兴十年的时候,我与心伟特意邀请杜道坚大师再次为你卜了一卦,结果显示你如今只剩下七十七年的阳寿了!”陈康皱紧眉头,神色凝重地回答道。 听闻此言,诸葛迟沉默不语,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回忆之中。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道:“无论他是我在校园里结识的那个名叫祥天的朋友,还是后来被世人传颂的文天祥,他始终都是那位铁骨铮铮、顶天立地的英雄!想当年,他不过四十七岁而已,正是风华正茂之时,这样的英雄人物,怎么能早早离开人世呢!” “然而,结局又怎样呢?”陈康的一句话,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诸葛迟心中的幻想。 诸葛迟再次陷入了沉默,他深知自己曾经为了救文天祥,不顾一切地违背了自然规律,强行给他续命五年。尽管如此,却也无法改变最终的命运:文天祥虽然多活了五年,但这五年里却饱受病痛折磨,苦不堪言,最终在大兴二年抱憾而终。 陈康见此情形,在诸葛迟面前席地而坐,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轻声说道:“亮子,你对兄弟的这份深情厚谊,我深感敬佩。但别管祥天曾经的身份如何,他穿越过来后的身份就是文天祥!本该在1283年就寿终的文天祥!命运这玩意儿,并非我们凡人所能轻易左右的。” “不行,绝对不行!这些年已经牺牲太多兄弟们了!你知道吗!你这小子只有半个月的寿命了!你绝对不能死!” 陈康却大笑道:“哈哈哈!人生在世,草木一秋,人又怎么可能长生不老呢!而且我们接受了这么多年的现代教育,应该更能接受无法改变的现实才对啊。有时候,学会放手其实也是一种爱,一种对英雄的敬意。” “不可能!康子,你再坚持一下,我肯定能想到办法救你的!” “亮子,要是真有什么办法能让人起死回生,那你的祖先——诸葛武侯他老人家恐怕早就光复汉室了吧。难道你觉得自己比他还要厉害吗?”陈康语气十分平淡。 “我的确不如先祖,可是先祖一辈子都在与命运抗争!我自然也不能落后!不管怎样都要尝试一下……”诸葛迟还要说些什么,却被陈康打断了。 “亮子,千万不要冲动行事。诸葛武侯之所以被世人敬仰,正是因为他心系天下苍生,为了九州万民的幸福而不懈努力,他的精神无比崇高且伟大!然而,你现在应该做的,并不是想方设法让我这个行将就木之人苟延残喘,而是应当效仿武侯,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所以,亮子,这便是今日我唤你前来的缘由,重新出山吧!” “不要跟我讲这些大道理!你绝对不能离我们而去!大兴王朝不能失去你!天下百姓离不开你!更何况……他,更是需要你!” 诸葛迟口中的“他”,自然就是当今天子龙心伟。 “亮子……历经二十五载的蓬勃发展,如今的大兴已无重大战事纷扰。今后的重心将转向整治内政、大力开展国家建设!我一介武夫,能为国家所做之事已然有限,再难有更大作为了!但你不同,你拥有卓越的治国理政之才,唯有由你掌控朝局,我与心伟方能安心呐!” “我不想提他。”诸葛迟十分倔强地转过头去,似乎想用这种方式来掩盖内心的情感波动。 “亮子,别闹脾气了,这是我们的大兴,心伟和你我,咱们仨永远都是兄弟啊。不管你承不承认,你心中始终都放不下心伟,更放不下大兴。而且,你一直以来都在默默地付出着。”陈康微微一笑,轻轻地拍了拍诸葛迟的肩膀,试图缓和气氛。 “哼!我才没有呢。”诸葛迟嘴硬地回答道,但他的眼神却有些闪烁不定。 “行!既然你老哥不愿意承认,那我只好说出来了。”陈康直接斜靠在地上,开始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 “大兴元年的时候,神臂弓的设计图纸竟然莫名其妙地出现在黑市上。那些笨蛋哪里识货,最后被朝廷的暗探以白菜价的价格给收走了。要知道,那张图纸可是你花费了无数心血才绘制完成的啊!” “大兴二年,文渊阁里无意中发现了一本关于整套玻璃制作流程的书籍。虽然外表看起来很陈旧,像是经过了岁月的洗礼,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里面的内容是古今结合的产物。毫无疑问,这又是出自你的手笔。”陈康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钦佩之情。 “大兴五年,洛阳郊外一处寻常农户家内惊现一台改良版水车,不仅如此,农夫还一并奉上了水车设计图以及模型实物。俗话说得好,高手自在民间,然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位造出如此精妙绝伦之物的农夫竟然目不识丁!” “大兴七年,一款名为‘流火铳’的新式武器由军械司司丞敬献给朝廷。后经多番打探方才得知,这位司丞原系某户人家的仆从出身,亦是某人的门徒之一。” “此外,每逢心伟生辰之际,你总会悄然离府,前往宫门处虔诚地施行三跪九叩之大礼,此等举动持续整整二十五载,岁岁不曾间断。” “够了!休要再说下去了!” “亮子啊,待我离去之后,便只能仰仗你全心全意辅佐心伟啦......哦不对,应当说是傲华才对。” “嗯?你刚才所言何意?傲华?怎么是傲华?”诸葛迟不解。 “没错,正是傲华,心伟自觉大限将至了。”陈康语气平静如往常一般道来。 “什么!怎会有如此之事!”诸葛迟满脸惊愕,然而当他凝视着陈康那坚定而沉稳的目光时,心中顿时明悟过来——这一切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才五十三岁啊!”诸葛迟突然间像是发了疯似的,双手开始不停地掐算,一道道金黄色的韵力在其指尖疯狂流转。 陈康只是静静地站在旁边,默默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这……这不可能!龙心伟那孙子怎么可能只有一个月阳寿了!一定是我哪里算错了!”诸葛迟继续大声咆哮着,然后又是一轮新的掐算。 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 诸葛迟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仿佛永远不会停歇一般。然而,每一次的结果都毫无例外地指向同一个结局——日落西山!金龙坠海!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内力渐渐枯竭,汗水如瀑布般流淌下来,整个人气喘吁吁,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 但无论怎样努力,得到的答案始终没有改变。 “你诸葛迟号称卦可通灵,一生算无遗策,何时出过差错?事到如今,你总该相信了吧。”陈康的声音平静而又带着一丝无奈。 听到这话,诸葛迟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道:“你们……都走了……那我该怎么办……”两行清澈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滑落。 这时,陈康慢慢站起身来,走到床头边,拿出了一封信。“好了,别伤心了,这里有样东西要交给你,是心伟写给你的。”他将信封递给诸葛迟,轻声说道。 诸葛迟急忙接过信封,迫不及待地拆开并仔细阅读起来。 “亮子,好久不见,不知可好?应该是好的吧,你这么会保养的一个人,估计吃胖了不少。最近啊,我天天想着咱们当年在学校时的日子,你总板着那张臭脸,对谁都爱答不理的,没想到,最后居然和你这孙子做了兄弟……” 看着这眼熟的字迹,一幅幅熟悉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诸葛迟的嘴角微微上扬。 “还有你说的那些所谓的‘君臣’,全都是胡扯八道!你看看康子,每天过得多么逍遥自在!自己家的江山,想要什么只要说一句话就得了!好了,我也就不多说了。我有一种预感,我的身体快要支撑不住了,可能就要完蛋了。傲华还很年轻,请替我照顾好他!万分感谢!等我到了地府,兄弟请你喝酒!哦不,你这个家伙既不抽烟也不喝酒!那就请你喝茶吧!不过你可别太早下来,老子煮茶可是需要不少时间的!” “这小子......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诸葛迟读完信后,先是忍不住痛哭流涕,但很快又破涕为笑。 “亮子,赶快动身前往江南吧!应该还来得及!” “那你怎么办?” “哈哈!今天就是我们兄弟俩最后一次见面了,一定要牢牢记住我跟你说过的话,哪句都行。” “康子……”诸葛迟喃喃自语道,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不舍。 陈康却走上前来,给了他一个温暖而坚定的拥抱。“嗨,别这样,亮子。”陈康轻声说道,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注视着远方,感慨地说:“这个国家还很年轻,这片江山美丽依旧,等待着我们去呵护和建设。而这些年轻人,他们怀揣着梦想和希望,渴望有人能够引领他们走向光明的未来。” 诸葛迟默默地点点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明白陈康的话语中的深意,也感受到了他内心的使命感。 “不要为我难过,亮子。”陈康继续说道,“生命有限,但我们的精神将永存。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明天更美好。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和挫折,都要坚信希望的力量。” 诸葛迟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紧紧握住陈康的手,仿佛传递着无尽的力量和决心。“季布一诺,九死不悔!我诸葛迟,绝不会辜负你们的嘱托!” 是夜,一辆马车驶出洛阳,直奔江南而去…… (注:历史上的他 蒋宗瑛,号冲妙先生,又号玉海仙人,宋代道士,茅山上清派第三十八代宗师。曾注《大洞玉经》十六卷传行于世,又校勘《上清大洞真经》。传大洞经法于杜道坚。 杜道坚,字处逸,宋末元初着名道士,茅山派嫡传弟子,号南谷子。元兵大举南侵,他叩军门见元军统帅太傅伯颜,以不杀无辜相请。伯颜久闻其名,与语大悦,乃下令禁止士卒劫掠。) 第12章 满月宴 大兴25年十月二十,诚国公府,刘基满月宴。 现场布置得金碧辉煌、美轮美奂,充满了喜庆祥和的氛围。客人们纷至沓来,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相互寒暄着,整个场面热闹非凡。 宴会开始后,美味佳肴源源不断地被端上桌,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大家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畅谈着生活中的趣事,不时发出阵阵爽朗的笑声。 此时,音乐响起,欢快的旋律萦绕在每一个人的耳边。一些客人情不自禁地起身跳起舞来,他们轻盈的舞姿赢得了阵阵掌声;还有些人则唱起了歌,悠扬的歌声回荡在大厅里,将气氛推向了高潮。 旁人尚未走近,便能远远看到首座之上同桌共饮的四位开国元勋。 四人之中,为首之人身形魁梧,面庞刚毅,一双虎目不怒自威;其左侧之人则生得一副好皮囊,剑眉星目,面如冠玉,风度翩翩;右侧两人皆是身材高大,其中一人满脸虬髯,另一人则须发皆白。 “老曾,我亲爱的曾大人,你真的打算就这样归隐了?这丞相的位子说不要就不要了?”长相足可称为后世“男神”、一向斯文有礼的“卓国公”邓文原率先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惋惜。 “感谢我们的邓馆长的关心,我老了,也累了,干不动了,不归隐干嘛?”一副魁梧身材,完全想不到是一位实打实的文臣的中书省左丞相、“丰国公”曾仕轻抬酒杯,小酌一口后反问道。 想当年,龙心伟兴兵讨伐蒙元之时,他本人亲自坐镇于大军营帐之中,指挥若定;陈康则身先士卒,冲锋陷阵于万千将士之前,勇冠三军;而诸葛迟则运筹帷幄,智计决胜于千里之外,算无遗策。 “北伐铁三角”的威名,一时间威震天下,令敌人闻风丧胆! 然而,在民间,人们更喜欢采用“三角一点”的说法。这里的“一点”,指的就是统筹能力极为出众的曾仕。 他就像在世的萧何一样,将辎重粮草、民夫兵源等物资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前线,八年时间里从未让龙心伟为后勤事务担忧过一丝一毫! 正因如此,大兴建国之后,曾仕被册封为“丰国公”,位列二十七公爵之首;同时,他还担任中书省左丞相一职,成为了百官之长!而作为当代人族“十姓”中的曾家家主,他也肩负着人族与朝廷之间的纽带关系。 “屁的馆长!今天只有兄弟,可没有朝堂上的那些糟烂事,难不成还让我尊称你小子一声曾丞相?”邓文原没好气地说道。 邓文原乃是当今人族“十姓”之中邓家家主,此人博闻强识、才华横溢,实乃不世之材。正因如此,大兴建国之后,龙心伟放心地将作为古代图书馆的崇文馆交由他管理,而他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首任崇文馆大学士。 “邓馆长”这一亲昵称呼便是由此而来。 “哎呦,这可不敢当!再者说,哪有什么丞相,马上就是过去式喽!”曾仕笑着说。 今年五十五岁的他,已在皇帝龙心伟南巡前向其提出了辞呈。 “老曾说得对啊!累了就得休息!来,吃肉喝酒!”说话的是那位虬髯大汉,声若洪钟,正是“忠国公”曹伯启。 “嗯,这酒确实不错!”曾仕轻嗅酒香,点头赞道。 “那可不,老刘这酒可是他压箱底儿的宝贝,一般人根本喝不着!”曹伯启灌下一大口酒,咧嘴笑道,“等会儿走的时候,非得让他给我带上几壶不可!” “哈哈哈哈哈!你这老小子啊,喝了一辈子的酒居然还没喝够呐!瞧瞧那陛下的宫廷玉液酒,都被你给喝去了多少!”曾仕捧腹大笑不止。 “嘿!陛下可是有过律令,我怎么不能喝?”曹伯启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自大兴建立以来,皇帝龙心伟颁下了一道深得民心的律令:每到月末,宫廷便会兜售御制美酒,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只要是大兴子民,均可前来购置品尝。至于这价格,则定为一百八十文钱一杯。 正因如此,民间便流传出这样一句话来: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 “喝喝喝,你就只晓得喝!整日里这般贪杯,迟早有一日会把你自己给喝死!”邓文原很是不满地瞪了曹伯启一眼,并没好气地嘲讽道。 “嘿!你这老家伙整日躲在崇文馆内埋头苦读,哪里晓得老子终日应对那群狗屁不通的江湖人士有多么艰辛!那些家伙多数都是些粗俗之辈,单凭‘武林盟’三字岂能震慑住他们,非得将他们统统灌醉才行!倘若我酒量不佳,又怎能与他们周旋往来呢?”曹伯启反驳道。 当年龙心伟大举兴兵之际,江湖豪杰纷起效尤,可谓贡献巨大、功勋卓着。然而,这亦令龙心伟洞悉到江湖人士犹如一把双刃剑:既具备磅礴无匹的实力,却又蕴含着极端的难以掌控性。 于是乎,特立独行的部门“武林盟”应运而生,规定所有江湖势力皆须登记造册,接受朝廷的一统管辖。 作为当代人族“十姓”中的曹家家主,曹伯启自身的武学造诣已然臻至十分龙门境之境,加之其豪迈豁达的性情,自然而然地被龙心伟册封为首任武林盟盟主。 “再说了,你整天就只知道埋头苦读圣贤书,又怎能懂得老子喝酒时的那种酣畅淋漓之感呢!”曹伯启不仅没有因为邓文原的冷嘲热讽而发怒,反而还调侃起了他这位多年的老友。 “行啦行啦,由着他喝去吧!反正依我看呐,这老小子印堂发黑,怕也是活不过几日咯!”此时,须发皆已花白的“仁国公”冯友仁突然插话进来,开玩笑般地说道。 “放屁!老子身体可好着呢!倒是你,比老子还大十多岁呢!也不知道哪天就到头了。”曹伯启没好气地白了冯友仁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这可不一定,老夫整日与灵丹妙药共处一室,而且生活起居健康,再活个二十年不成问题!”冯友仁哈哈一笑,他今年已经六十有七,是在座各位中年龄最大的一个,但他看起来精神矍铄,没有丝毫老态。 大兴建立后,龙心伟将太医院、御药房等机构合并,改成为“国医堂”。而冯友仁作为号称“万族第一辅助”的冯氏青凤族族长,其一手治愈之术堪称天下无双,自然当仁不让地承担了国医堂医正一职。 “好了,好了,你们别斗嘴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啊!”曾仕连忙出来打圆场,脸上也忍不住浮现出一丝笑意。 上一世在学校时,他们四个便是一个寝室的舍友,这一世他们几人共同经历了二十五年的朝堂风云变幻和勾心斗角,只有当这些老兄弟们聚在一起的时候,才能真正享受到这份难得的轻松与自在。 “行吧,听老曾的,懒得跟你们这几个混蛋继续拌嘴了!来,咱们干一杯!”曹伯启闻言豪爽地大笑起来。 “嘭!”四只酒杯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随后四人一同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相互对视着开怀大笑。 紧接着,四人的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今天宴会的主角——刘基身上。 没错,他们四人刚刚已经见到过刘基了。 当时他们轻声呼唤道:“老刘,真的是你吗?” 然而,回应他们的,不仅仅是愈发响亮的啼哭声,还有那婴儿缓缓抬起的细小手臂,竟然敬了一个标准无比的现代军礼! “我刚才摸了摸老刘的脉搏,完全正常!他非常健康!”年过花甲又见故人,冯友仁情绪有些激动,声音略微颤抖地说道。 “青丝白发转眼间,年华老去无人怜。春风若有惜花意,可否让我再少年?”邓文原吟诗一首,话语中流露出一丝伤感。“如今老刘才刚刚降临人世,但我们……却都已经衰老了啊……”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日后的国家有老刘这样的人才,大兴还有一百年的好日子呢!”曾仕轻轻地拍了拍邓文原的肩膀,安慰的说道。 “就是!你堂堂邓大学士,怎会做出这般小女儿家的姿态呢!”冯友仁从袖中拿出手帕,递给邓文原。 曾仕接着说道:“老刘这个臭小子,出生得这么晚,日后见了我,岂不是要恭恭敬敬地叫我一声爷爷?” “哈哈哈哈哈!”曹伯启闻言,不禁大笑起来,“这小子当年在学校里聪明得像个孙子似的,如今可真是应了那句话——‘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这下子真成了孙子啦!”他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虽带着几分戏谑,但更多的是感慨。 “嗨呦,老哥哥们,对不住了!”此次聚会的发起者——“诚国公”刘百知有些“姗姗来迟”,他一边走到主位坐下,一边拱手作揖,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 “好你个刘能,把我们几个晾在这半天,赶紧自罚三杯!”曹伯启打趣道。 其他三人与他心照不宣,纷纷吵着让刘百知罚酒。 “好好好!都听各位大哥的!”刘百知丝毫不拖泥带水,爽快地拿起酒杯,连干三杯。 “哈哈!也是难为你小子了!那两位小主子送走了?”曾仕问道。 此次宴会来了两位特殊来宾。 一位便是皇子——河南王龙傲惠。皇帝龙心伟出巡,太子龙傲华监国无暇,他便代表皇家送来祝贺。这位河南王身份尊贵,年纪轻轻就已经展现出了非凡的才华和气度,备受众人瞩目。 另一位则是擎天靠山王世子陈安。其父擎天靠山王陈康病重缠身,无法亲自前来,因此嘱托长子陈安,代父前来祝贺。陈安虽然年轻,但他英俊潇洒,气质高雅,给人一种沉稳可靠的感觉。 “那是当然了!弟弟我可是亲自送到门口,这两位我哪敢怠慢啊!”刘百知连忙回答道,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失礼。 他知道这两位小主子的身份非同一般,但是讨好这两位小主子太费心了,还是和这些老朋友们聚一聚、畅谈一番比较痛快。但如果招待不周,恐怕会惹来麻烦,所以这二位离开后,他也是长长舒了一口气。 殊不知,门外的两辆马车早已并驾齐驱,向着远方疾驰而去。 就在这时,只见右边马车上突然闪出一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以常人难以企及的速度迅速登上左边马车,并闪身进入车厢内部。 这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没有丝毫拖沓之感,足见此人武艺高强,身手不凡。 此人进入车厢后,单膝跪地,毕恭毕敬地向车内之人行礼道:“陈安参见河南王殿下!” “陈......陈安大哥!”车内的青年神色有些惊恐,正是河南王龙傲惠。 “我今日前来拜见殿下,实际上只想告知您一件事罢了。”陈安的面庞上并未显露出丝毫异样神色。 “何事?”龙傲惠的嗓音略带颤抖地问道。 “五日之前,有一人暗中造访了我的父王,此人便是‘正国公’诸葛迟。”陈安压低声音轻声说道。 “嗯?‘正国公’诸葛迟?他不是许久未曾离府外出了吗?他究竟说了些什么?”龙傲惠面露疑惑之色。 “诸葛迟为陛下卜算了一卦,卦象结果仅有八个大字:日薄西山,金龙坠海!陛下恐怕仅剩不足一月的寿命了!”陈安语气低沉地回答道。 “什么!父皇他……这不可能!”龙傲惠听闻此言,不禁大惊失色。 “我听的一清二楚!更何况,旁人或许不知晓诸葛迟的本事,但你我又岂能不知?咱们哪个不是自幼听闻他的传奇故事长大的!此事确凿无疑!”陈安一脸笃定地回应道。 “不行!我必须要去江南!父皇绝不能出事!”龙傲惠神色慌乱至极,额头上甚至都已经冒出了一层细汗,可以明显看得出,他与龙心伟之间有着极深的父子之情。 然而,龙傲惠这样的表现却让一旁的陈安心中燃起了一丝嫉妒之火。 “殿下!您就算现在立刻动身赶往江南也无济于事!倒不如听我的,早点做好其他准备才更为妥当!”陈安一脸凝重地说道。 “其他准备?陈大哥是什么意思?” “与龙傲华争夺皇位!” “大胆陈安!居然敢在本王面前说此谋朝篡位之语!”龙傲惠瞪大了眼睛看着陈安,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谋朝篡位?殿下言重了。”陈安站了起来,俯视着龙傲惠,“我只是为殿下提供了一个可行的方案。如今陛下命不久矣,龙傲华作为太子监国,一旦陛下驾崩,他必定会名正言顺地继承皇位。而殿下您,到时候只怕会处境很难啊!” “任凭你怎么说,也不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龙傲惠呵斥道。 “大逆不道?哈哈哈哈哈!”陈安发出一阵张狂肆意的大笑声,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大的笑话一般。他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之中,让人不禁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与此同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阴狠之色,仿佛隐藏着无尽的怒火和怨恨。 陈安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充满了不屑和嘲讽:“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一出生便注定要继承皇位,而你却只能屈居于他之下,对他俯首称臣?这所谓的天命,真的公平吗?” 而他的这番话语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剑,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刺破了龙傲惠一直以来内心挣扎的那层薄如蝉翼的纸。 “是啊,都是爹的儿子,我龙傲惠为什么生来就要为臣呢?”龙傲惠眼中的不甘一闪而过。 陈安见此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地说道:“殿下,如今我父王病危,城防营暂由我代为管理,掌控着这么一支精锐之师,朝堂上支持您的臣工也不在少数,只要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咱们必然可以一举拿下那至高无上的皇位!殿下还需抓紧……” “够了!”不待陈安说完,龙傲惠便出声将其打断。 他虽然心中略有不甘,但他从未想过要背叛皇兄,那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大哥啊! “大哥……他是太子,名分早定,这就是天命,谁也改变不了……” 陈安放声大笑:“哈哈哈!天命?真没料到,堂堂河南王殿下竟会如此拘泥于这些庸俗礼节!” 龙傲惠自然听出了陈安言辞间的讽刺意味,面色微微一冷。 第13章 压死骆驼的稻草 “怎么?心中不服气吗?那好,让我来问问你,当今陛下究竟是如何登上皇位的呢?而大兴的天下又是怎样得来的呢?” “自然是因为父皇他英明神武,乃上天注定的真龙天子。他率领众多文臣武将,齐心协力,驱逐了残暴不仁的蒙元鞑虏……” “废话真多!” 陈康猛然大喝一声,声震如雷,令龙傲惠不禁浑身一颤。 “你说了这么多无用之话!说到底,一个字就能够概括,那便是‘抢’!这片天下,实际上就是陛下以及我父王那一帮子英雄豪杰,从蒙元手中硬生生抢夺而来的!” “陈安,你怎敢如此无礼!”龙傲惠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愤怒得有些难以自持。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如果真如你所说,所谓的天命真的存在,那我们现在应该都在蒙元那群蛮子的统治下乖乖地做个顺民才对,哪里还会有今天大兴的繁荣昌盛呢?”陈安毫不退缩地反驳道。 “这……”龙傲惠一时间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新兵龙二郎,你到底在害怕什么!”陈安突然一声暴喝,将龙傲惠的思绪拉回了他刚从松林学院毕业的时候,那时他毅然决然地向父皇龙心伟提出请求,希望能以“龙二郎”的身份进入城防营历练。 后来他凭借着自己的才华和努力,迅速崛起并成为一名杰出的军官。与此同时,他以平易近人的性格赢得了众多士兵的喜爱和尊重,成功地收服了一片忠心耿耿的人心。这段经历不仅让龙傲惠获得了宝贵的经验,也让他在军队中树立了良好的声誉。 而那个时候,他的顶头上司正是以“陈大郎”身份前去历练、如今已贵为城防军副帅的陈安。 两人一同并肩作战,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同时,这也是龙傲惠有些畏惧陈安的主要原因。 “陈大哥,你我之间的情谊深厚、无需多言。今日,本王愿与你坦诚相待、吐露心声。实不相瞒,本王心中确实有些不甘,但身为皇子,我深知自己的身份和责任。大哥的才华出众,即使在我们被誉为“黄金一代”的第三代松林学院中,也是名列前茅的佼佼者。若父皇百年之后,大哥无疑将成为最合适的继承者,也定是天下百姓所期待的明君。因此,本王甘愿放下个人私欲,真心辅佐大哥能够登上皇位,造福万民。” “单就才华而言,殿下您并不输给他龙傲华;论资质,您同样是第三代松林学院的杰出弟子;论人望,您的仁义道德之名早已传遍朝野上下;论地位,这些年与龙族各家的联系都是您代陛下打理;论圣宠,陛下何曾对您有过半分的亏待?您的衣食住行、穿着礼仪,又与龙傲华有什么不同呢?如果您再坐以待毙,那么等待您的只有死路一条。或者,您更愿意将这大好江山拱手相让给别人?”陈安继续说道,语气坚定而有力。 “陈安大哥太好看我了!自我出生后,大哥待我便如同亲弟一般,何况他性情仁德,即使他继位,我也不相信他会做出手足相残的事来!” “殿下您太天真了!自古以来便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就凭您这一身皇家血脉,对他龙傲华来讲就是威胁!当年曹丕曹植何尝不是情比金石!那太子李建成和秦王李世民曾经又何尝不是兄弟情深!后来又怎么样了!” “陈安,你有几个胆子,居然敢说此狂悖之言!就算大哥登基,本王也必然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兴亲王,何需你在此饶舌?”龙傲惠怒不可遏地嘶吼着,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实际上是在用愤怒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 “哈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今日诚国公刘百知之孙刘基百日宴,赴宴者76人,其中公爵4人,侯爵8人,伯爵7人,其余世子、朝臣等13人,刘氏火龙族族亲36人,请殿下告诉我陈安,方才那宴上众人,在你进门的那一刻眼神中透露着的是什么?哪一个真将您这位王爷放在眼里?”陈安毫不畏惧地反驳道。 龙傲惠一时语塞。 他当然清楚刚才赴宴的众人眼中流露出的是什么情感。 那是深深的失望! 他们原本期待着前来奉旨庆贺的人是当朝太子龙傲华,而不是他这个河南王龙傲惠! “咚!”正在此时,一辆马车迎面驶来,毫不客气的逼停了龙傲惠与陈安的马车。 车身剧烈颠簸了一下,险些让恍神之中的龙傲惠一个趔趄摔倒。 “何人造次……不好!是他!”陈安刚要口出恶语,但修为已达到十分龙门境的他立刻感知到来人的身份,眼神中明显有些忌惮。 “怎么回事?”龙傲惠看到陈安这副表情,也立马警觉起来。 “王爷,是中书省徐丞相的马车。”马夫禀报道。 “老师?”龙傲惠急忙走出车厢。 “前方何人?居然敢与河南王车驾并驾齐驱?不知道是大不敬吗?”威严的声音响起。 只见一名中年男人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苍松,脊梁笔直,仿佛能撑起一片天空。他容光焕发、面色红润,眼神明亮而深邃。一头黑发如墨,其中却夹杂着几缕银丝,如同岁月留下的独特印记。身着一身青衣,那青色如澄澈的湖水,又似高远的碧空,衣袂飘飘、随风轻扬,更显出其仙风道骨的气质,举手投足之间,皆有一种超凡脱俗的韵味。正是如今的匡国公、中书省前相、前松林学院院长徐世知。 中书省四相,徐相为最先! 于私,他不仅是皇帝龙心伟在年少时的结义兄弟,也是当朝皇后徐嫣然的亲弟弟,人称“徐国舅”。如今,他更是与龙心伟定下了儿女婚约,可谓是亲上加亲。 于公,他还是大兴开国最年轻的国公,如今更是天下无数读书人心目中的领袖。在“勇国公”陈普辞任后,成为第二任松林学院院长,号称“黄金一代”的第三代松林学院就是由他开创! 见到龙傲惠,徐世知躬身行礼,恭敬地说道:“臣徐世知参见河南王殿下!”说罢,他挺起身形,目光静静地凝视着龙傲惠。 “老师客气了!第三代松林学院学子龙傲惠参见老师!”看到徐世知行礼,龙傲惠不敢怠慢,赶忙还礼,语气诚恳地说道。 “殿下之礼,臣担不起!”徐世知嘴上这么说,身子却是没动一步,右手抬起做虚扶状,示意龙傲惠起身。 “老师可是来参加诚国公宴会的?”龙傲惠见状站起身来,微笑着问道。 “正是!臣因公务繁忙,导致迟了许多!看到有人居然与河南王车驾并驾齐驱,便不由自主的上前呵斥,望王爷恕罪!”徐世知拱手说道。 “老师何罪之有?正所谓‘家有诤子不败其家,国有诤臣不亡其国’,我大兴有老师这等诤臣,安能不大治?” “王爷谬赞了!如今太子殿下奉旨监国,每日废寝忘食,我等作为臣子,自然该为其分忧!” “许久不见,徐叔叔风采更胜往昔!”这时,一旁的陈安也上前一步,抱拳行礼,但与龙傲惠不同的是,他的态度显得十分冷淡,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哦,原来是世子殿下。”徐世知向陈安回礼,但同样十分冷淡。 陈安看到徐世知的态度,心中微微一沉,但脸上却依然保持着微笑:“徐叔叔贵为国舅,又与我父王交情匪浅,您还是像以前那样,叫我小安吧。” 听到这话,徐世知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淡淡的回应道:“世子身份尊贵,况且礼不可废。” “陈大哥,老师是去往诚国公府赴宴的,如今这宴席已经开宴多时了!我们就不要再耽搁老师了!” “殿下说的极是!”陈安听出了龙傲惠语气中的不悦。 “老师,若是没有其他事,学生这就告辞了。”龙傲惠朝着徐世知再行一礼,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徐世知急忙喊道:“殿下且慢!” 龙傲惠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徐世知,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老师还有何事教我?” 徐世知深吸一口气,目光一凛,脸上流露出一股肃穆之色,拱手作揖,不卑不亢地问道:“臣不敢!只是臣必须要问一句,不知擎天靠山王世子为何行此僭越之事?” 陈安微微一笑,拱手回礼,语气从容不迫地道:“徐叔叔言重了!我与殿下自幼便交好,知道殿下喜好美玉,便淘了几块打算赠予殿下以尽臣子之心。今日正好碰见,殿下便邀我同车而坐,不巧碰见了徐叔叔。” 徐世知静静地注视着陈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缓缓开口道:“既如此,本相有几句话想劝告世子殿下,不知世子殿下可愿意听?” 陈安心头一紧,意识到接下来徐世知要说的话可能会让自己陷入尴尬的境地,但他还是强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回答道:“徐叔叔是长辈,小侄自然是洗耳恭听。” 徐世知微微颔首,神色庄重地说:“虽说我大兴没有明确规定皇子不得私交大臣,但作为臣子,自身一定要切记把握好分寸,万不可行僭越之事。” “我……”此时,陈安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难看。 然而,徐世知并没有给陈安任何反驳的机会,转身对龙傲惠说道:“殿下,太子近日处理朝政十分繁忙,整个人都消瘦了好多。作为储君都如此勤政,我等作为臣子,理应帮忙分担一下!何况您是皇子,虽有骨肉之情,更有君臣之义,故应该作为表率,好好辅佐太子。” 最后,徐世知语重心长地补充道:“本相也是一片好心,希望殿下能够理解。” 老师……或者说所有人,你们,果然……只在乎大哥吗? 听闻徐世知此言,龙傲惠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看着徐世知,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失落感。 龙傲惠咬了咬牙,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和屈辱,低头应道:“是!老师谆谆教诲,学生谨记!” 徐世知微微一愣,似乎察觉到了龙傲惠的情绪变化,但并未多说什么,扭头走进了自己的车驾。 “哼!叫你一声叔叔,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随着徐世知的远去,陈安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随即不满的说道:“他徐世知仗着殿下老师的身份,居然在您面前如此傲慢无礼!他自己恐怕都忘了,他更是大兴臣子!而您可是堂堂河南王殿下啊!作为臣子,竟敢对皇子如此轻视,真是让人无法忍受!更可气的是还在这里喋喋不休地妄谈什么大义!他女儿还没嫁给龙傲华呢!” “陈安大哥慎言!那毕竟是我的老师!况且老师与父皇结为儿女亲家之事已经定下,待到父皇百年之后,大哥继承大统,老师便是国丈了。” “国丈?那时恐怕殿下您命不久矣!”陈安一脸愤恨地说道。 “你说什么?”龙傲惠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陈安深吸一口气,缓缓解释道:“徐世知一旦成为国丈,他便与龙傲华紧紧捆绑在一起。如此一来,他定会绞尽脑汁维护龙傲华的皇位,容不得任何人威胁!而殿下您,拥有一身皇家正统血脉,这无疑会让他们心生忌惮。到时候殿下,您认为自己会有好下场?” “老师一向宽以待人,我不信他会这样做。”黯淡的眼神足以说明龙傲惠此时的心口不一。 “好,那其他人呢?今日群臣的态度您也看见了,待到新君继位,他们不论是为了家族的延续,还是自身的富贵,他们会不上书弹劾你?” 听到这话,龙傲惠眉头微皱:“弹劾?本王平日行事低调,有什么可弹劾的?” 陈安却是冷笑一声:“殿下,您在松林学院期间,曾对徐雪一见倾心不假吧?那时徐雪贵为皇后,他们这群人为了曲意逢迎,难道不能参你一个大不敬之罪?你认为到时候龙傲华会站在你这边吗?” 龙傲惠沉默片刻后道:“我与她之间,清清白白,并未有过越界之举。” 陈安叹了口气:“可是,人心难测啊!一旦有人抓住这个把柄,添油加醋地渲染一番,恐怕就会引起轩然大波。” 龙傲惠微微皱眉:“即便如此,本王也问心无愧。” 陈安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殿下,您别忘了,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落井下石之人!那时您势单力薄,岂不是真的成为了砧板上的鱼肉?” “本王是大兴皇帝陛下血脉!他们岂敢如此!大哥他,不会的……不会的……”说到这里,龙傲惠突然停下。 岂敢?为什么不敢? 不会?敢保证不会? 曹氏兄弟本融洽,玄武门下血染花。 皇位固则江山续,最是无情帝王家! 大哥……你终究不是父皇…… 父皇…… 龙傲惠思绪飘向远方,父皇龙心伟对自己说过的话在脑海中回响。 “臭小子!私下里还叫什么父皇!叫爹!” “傲惠,你是爹的儿子,记住你姓龙!青龙的龙!大兴的龙!” “老二啊,用不着听外人那些狗屁言论,什么嫡庶有别,在爹眼里统统不存在!” “儿啊,你娘去了……爹这辈子对不起她,不能再对不起你了……” 这些话如同一股暖流,涌入龙傲惠的内心深处,驱散了他自母亲去世后的孤独和困惑。 而想到父皇龙心伟如今命悬一线,他的心中一阵刺痛,眼眶渐渐泛红,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父皇……爹,儿子该怎么办呢?”他的声音充满了无助和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父皇的期许、大哥的照顾、群臣的眼神以及陈安的催促交织在一起,使他的表情在重重的压力下逐渐扭曲。 前路的不安、皇位的诱惑、成功的先例以及君臣的纲常杂糅在一起,让他的思绪变得愈发混乱。 他紧咬着牙关,试图压抑内心的悲痛,但情绪却愈发失控,最后居然忍不住抱头痛哭起来。 陈安见此,连忙继续劝说:“殿下,您是当今陛下血脉,陛下当年以一介布衣之身,手提三尺剑纵横天下,所到之处,号称不败的蒙元铁骑也要闻风而逃!这才开创了大兴万世的江山社稷!试问这天下,古人能夺得,陛下能夺得,如今您又为何不能呢?” 龙傲惠沉默不语。 “殿下,您理当明白‘世间万物,能者居之’的道理。说白了,那龙傲华比起您来,所多占的不过是一个虚无的‘太子’头衔而已。回想往昔,秦王李世民同样未曾拥有太子之位,但他却通过玄武门之变,一步登天,坐上了那万人之上的皇位!试想,假如没有那场玄武门之变,太子李建成会轻易放过李世民吗?只怕李世民早已命丧李建成的刀剑之下,又何来后来的贞观之治,更别提名垂青史了!因此,殿下,历史的教训就在眼前!” “不!”龙傲惠仰天长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 第14章 破虏堡宫家 平复了许久,龙傲惠缓缓直起了身子,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眼神中多了一丝决绝。“不错,我乃大兴皇帝陛下血脉,岂会甘愿成为他人案板上的鱼肉?我要让那些曾经轻视我的人看看,我有能力保护自己,更有能力登上皇位!” “哈哈!不愧是殿下!有这份雄心,何愁大事不成?何况我们的时间还比较充裕!因为我敢断定,如今龙傲华对于陛下病情并不知情!”陈安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哦?果真?” “确实如此!五日前,诸葛迟已然将陛下的卦象之事透露给了我父王。可如今我父王正卧病在床,所有的消息皆由我来转达传达;而诸葛迟与陛下之间情谊深厚如手足,当日傍晚时分便毫不犹豫地踏上了前往江南之路。可我心中有所顾虑,唯恐有隐藏的暗桩密探!但经过这数日以来的严密观察,我发现整个朝堂之上并未出现任何异常之迹象!所以今日才来找殿下!” “陈大哥心细如发!本王佩服!” “殿下过奖了!这般情形之下,殿下您堪称得天时地利人和之便,只要咱们能够牢牢把握好这个绝佳时机,那么成就一番大事必定水到渠成、马到成功!” “好!如今大哥奉旨监国,整个朝廷被他抓在手里。陈大哥如今可有破局之法?若有,请一定教我!”龙傲惠一脸真诚地看着陈安。 陈安微微躬身行礼道:“殿下如此看得起陈安,陈安必然肝脑涂地以报殿下!在我看来,您有几项优势,是他龙傲华没有的!” 龙傲惠眼睛一亮,连忙问道:“哦?愿闻其详。” 陈安笑了笑,轻声道:“首先便是您的母族,那可是人族中号称第一的破虏堡宫家!自您外公宫方老将军始,为陛下驱除鞑虏立下汗马功劳,这不就是您在朝中最大的依仗吗?” “唉……那已经是过去式了,如今宫家破败已久,母亲又故去多年,不过苟延残喘罢了!陈大哥别忘了,宫家在朝中哪还有居于要职之人了?” 大兴开国何其艰难,在连番大战中,宫家的人才早就已经被消耗得七七八八,甚至大本营破虏堡也被蒙元攻破,就连族长宫方老将军本人也陨落在此战之中。 皇帝龙心伟开国之时便亲口说过“论开国之功,无一家在宫家之右”,并追封宫方老将军为“勤国公”。 后来,龙心伟与宫月成婚,又因宫家大本营破虏堡已成焦炭,宫氏一门举族迁到都城洛阳。 可那些幸存下来的人,要么资质平庸,无法挑起大梁;要么就是一些蒙祖上余荫,只知道吃喝玩乐、不务正业的酒囊饭袋。 就拿松林学院来说,大兴开国二十五年来,松林学院已毕业五代学子约四百余人,宫家居然仅占七个名额,其没落可见一斑! “嗨!殿下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您的舅舅可是门下省侍中,我大兴堂堂的宫珍宫相爷!作为舅舅,他恐怕是最希望您登上皇位的吧!” 龙傲惠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陈大哥莫不是在逗本王?就凭舅舅他……唉,虽说是‘娘亲舅大’,按理说作为晚辈不该非议长辈,但不可否认的是,舅舅虽然贵为相国,但论本事却是逊色许多。” 龙傲惠说的不错,作为“三省六部”中“三省”之一的门下省最高长官、如今人族“十姓”之首的宫家掌舵人,宫珍确实算是躺在功劳簿上而位居高位的。 毕竟他能当上这个相国,一来是因为他是宫方老将军唯一的儿子,二来是因为他已故的亲姐姐——嘉贵妃宫月的缘故,三来则是因为当年的破虏堡宫家独占“九方十姓”两个名额,底蕴极其深厚,且为大兴开国立下汗马功劳。 而宫珍本人,虽说尸位素餐是冤枉了他,可是论自身本事,他与同为相国的曾仕、赵孟頫、徐世知等人确实差了不少。也正是因为如此,使得宫珍虽然身居高位,却始终无法真正得到其他大臣们的认可和尊重。 “相爷虽然能力稍逊一筹,但也绝非等闲之辈能比的。而宫家,虽然如今已不如往昔辉煌,但名义上仍然是人族‘十姓’之首!更何况,如今宫家在外人眼里可谓是人才济济,运势如日中天,又何谈没落?” “这些人实在是太过高估我的母族!我身处其中,对其真实情况自然是再清楚不过!那些人所说的话,要么就是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之词;要么则是道听途说、毫无根据的闲言碎语。陈大哥切莫当真!”龙傲惠轻皱眉头,语气坚定地说道。 “殿下请先听我一言,您觉得现今宫家已然衰落,这仅仅只是基于您自身的看法,亦或是宫家族人所共有的认知罢了;然而在外人看来,当今宫家依旧繁荣昌盛,此乃宫家目前真实之状况,只不过是外界之人对于宫家的评价而已。实际上,这两种观点皆无错误之处!至于为何会产生如此巨大的差异,原因就在于殿下以及全体宫家人都不约而同地遗漏掉了几个人。” “嗯……本王知道了!陈大哥你说的是那几位赐姓宫氏,这么看本王确实漏算了一大块!尤其是表哥!”龙傲惠顿时恍然大悟,宫川那张意气风发、不羁自信的面容瞬间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没错,正是我那位傻师弟!那个当初的蒙元质子!还有他手底下那帮走狗,也就是宫来、宫西、宫达这几个赐姓宫氏。哼!一群蒙元来的蛮子,如今居然有如此这般能量了!”陈安的话语之中流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鄙夷之情。 不得不说,提及宫家现今尚能保有原有的地位,其中一小半缘由当归功于昔日所积累下的功绩与深厚底蕴,但另外那至关重要的一大半功劳,则毫无疑问应当归属到这几位赐姓宫家人的身上!正是由于他们的存在,方才使得宫家能够在风云变幻的局势中屹立不倒。 首先推举的便是宫川,从身份上来说,他可是皇帝陛下亲自认下的义子!而论才华,他在被誉为“黄金一代”的第三代松林学院里,稳稳占据着魁首的位置!如今更是被加封为“武成王”,成为了除开国元勋外首位获封异姓王的人! 宫来是宫川叔辈,其现今官职已升至正二品御史台御史大夫,此人性情刚直坚毅、毫不谄媚奉承,正因如此深得当今圣上龙心伟信赖与器重。 宫西则为宫来嫡亲兄弟,现亦担任着正三品镇殿大将军一职,守卫皇宫安危的御林军正是全权交由他来统率指挥。 再看宫达,年纪较宫川稍小一些,也不过才二十岁出头而已,然而他已然成为了大兴军界一颗耀眼夺目的璀璨新星!如今他正在京城郊外全身心地训练特种部队“龙骑军”。 “陈大哥,本王知道当初是你作为领队接待的他们,不过如今不比往昔,切莫这般口出狂言!那几个人皆是承蒙父皇恩赐改姓宫氏,也是在众多人士的共同见证之下,参拜过祖宗牌位,正式归入了宫家族谱之中,也是名正言顺地成为了宫家一员。”龙傲惠劝解道。 “诚然正如殿下所说,这几人确实按照礼节参拜过牌位并入了族谱,但是他们只忠于宫川,几乎从不与宫氏本族之人交往走动。正因如此,导致本姓、赐姓双方撕裂感极其严重,所以往往就会被宫氏本族之人忽视!不过,在外人的眼中情况可大不一样!要知道,这几个人无一不是身居要职,其在朝堂之上的影响力甚至比宫相爷还要更胜一筹!” “的确,这几人皆是当今朝堂之上的中流砥柱,实乃不可多得之才。”龙傲惠夸赞道。 “然而他们只对我那傻师弟忠心,难以被招揽至麾下,恐怕需要用一些非常手段,殿下,陈安这里还有几味奇毒,还有几门精神系功法……”陈安眼中出现一丝阴狠。 “陈大哥,你怎知他们不会帮我呢?”龙傲惠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哦?难道说殿下已经想出了应对之策?”陈安见状,心中顿时燃起一丝希望。 龙傲惠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卖起了关子:“陈大哥,不知您可曾了解过这几人的身世背景?” 陈安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说来惭愧!关于此事,陛下以及我父王等知情人似乎有心隐瞒,因此我一概不知!” “陈大哥所言极是,关于这件事情,父皇他们的确有意隐瞒真相,毕竟表哥的身份太特殊了!”龙傲惠面色有些凝重。 “为何如此说呢?”陈安满脸疑惑,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只见龙傲惠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来:“其实我的外公宫方老将军除了舅舅和我母亲嘉贵妃,还育有一个小女儿,这人便是小姨宫玉。家族中都说她年少时离奇失踪,可事实并非如此!真相是,当年破虏堡惨遭蒙元铁骑攻破之后,小姨不幸被敌军掳走!” 听到这里,陈安震惊得合不拢嘴:“居然是被蒙元掳走的!可这样并不影响什么宫家声誉啊,陛下他们也没必要费尽心思去遮掩吧。” “因为表哥,正是小姨所生之子啊。”龙傲惠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感。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您的母妃嘉贵妃在世之时会那般宠爱于他!这也就解释得通为何宫相爷会默许其成为宫家未来的继承人!等等……好像有点不对劲啊!既然他是您小姨的孩子,那他又怎么会同样姓宫呢?他的父亲是谁?”陈安皱起眉头,满脸疑惑地追问道。 “他的生父,乃是声名赫赫、威震天下的元世祖忽必烈!”龙傲惠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说出这个令人震惊的答案。 “什......什么!竟然是元世祖忽必烈!我们大兴朝的头号大敌!”陈安闻言不禁失声惊叫起来,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一般。 “确凿无疑!小姨被掳走后便被忽必烈强留在身边,在忽必烈一次酒醉后被其强迫,后诞下一子,也是忽必烈膝下最为年幼之子,取名孛儿只斤·明阔川,据传他出生时天降大雪,牛羊牲畜冻死无数!忽必烈认为这是老天惩罚自己一生杀戮过多,此子定是天神派遣下凡来匡正自己,于是亲自选定其为皇位继承人。” “那这个孛儿只斤·明阔川,莫非就是宫川?那既然作为忽必烈的接班人,怎么是四年前病故的元成宗铁幕耳继承皇位了呢?” “就在明阔川年仅七岁之际,忽必烈突患重病,危在旦夕。临终之前,忽必烈下令由铁幕耳,也就是后来的元成宗暂代摄政之职,并嘱咐待到其成年之时,务必将政权归还于明阔川。岂料,铁幕耳竟背信弃义,悍然将小姨母子驱逐到那遥远的北方边陲之地长达两年,在这期间,小姨不幸染病身亡。”说到此处,龙傲惠不禁摇头叹息。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般田地,那么宫川究竟是如何来到大兴的呢?” “陈大哥是否还记得那份令我国民士气大振的《兴元漠南条约》呢?” “此等重要之事,陈安又怎会忘却!大兴十一年,蒙古大军气势汹汹地展开了第七次南侵,但最终却以惨败收场。那场激战之中,我大兴军队英勇无畏,斩杀与俘虏的敌军人数多达两万余人。正因如此,蒙元不得不与我大兴签订下《兴元漠南条约》,自此以后,他们不仅要割舍土地、赔偿巨额财富,更需俯首称臣、年年进贡。而那位野心勃勃的元成宗,也自那时起终其一生都未曾敢再向南迈出哪怕一步。” “陈大哥所述丝毫不差!然而,在这份条约之中尚有一条鲜为人知的规定——派遣蒙元皇族直系血亲前来充当质子。” “原来如此,难怪陛下会秘密派我作为领队前去迎接......这些蒙元蠢狗,自己吃了败仗不说,竟然把一个孩子推到前面!元成宗此番盘算,居然妄图借我大兴之力除掉宫川这个潜在威胁,实在是阴险至极!”陈安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的确如此!自古以来质子能有什么好下场?只是不想来到大兴,父皇和母妃从明阔川的胸前那枚小姨所留的玉佩认出了他的身份。后明阔川更是有幸得父皇垂怜,被陛下收为义子,赐其母亲姓氏,单名为‘川’,从此,那个质子明阔川灰飞烟灭,有的只是大兴的宫川!”龙傲惠继续讲述道。 “原来如此……”陈安点了点头。 “而且……还有一人被嘉贵妃认了出来,那便是宫川身边的老仆宫厉,他现在的名字叫,掌印大监。” “什么?掌印大监!他居然是宫川的老仆!”陈安十分震惊。 他当年作为领队时连宫川都看不起,更不记得有这么一个老仆,更没想到这个老仆便是如今的掌印大监! 怪不得,感觉这老太监每次见到自己都有些阴恻恻的…… “宫厉本就是宫家护卫家仆,负责守护小姨安全,小姨被掳走时他亦未能幸免,一同被押送至北方苦寒之地。” “原来如此,那其余几人呢?” “宫来、宫西兄弟原名分别是可来儿、阿兹克兹,乃是元世祖忽必烈麾下的‘幽冥护卫’,受忽必烈之命守卫小姨母子。” “他们兄弟二人居然是忽必烈的‘幽冥护卫’!难怪如此人杰!”陈安点头夸赞道。 “不错!他二人作为‘幽冥护卫’本可以选择在新汗座下高官厚禄,但他二人却始终不忘忽必烈托付给他们的使命,忠心耿耿的守卫着宫川母子。” “宫达那个毛头小子呢?莫非也有什么来头?”陈安继续追问道。 “小达原名已无从知晓,只知道他出生便在极北之地,5岁时父母皆亡,此时恰好遇到流放的小姨母子,便和表哥一同长大,情同亲兄弟。” “怪不得宫川如此看重这小子,原来有这层关系。” “就这样,这三人与表哥一同来到了大兴,念其三人有功,父皇便一同赐了他们宫姓,这便有了如今的宫来、宫西、宫达。” (注:幽冥护卫 幽冥护卫本是成吉思汗铁木真所创,铁木真希望他们如同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为大汗麾下亲卫死士,人数不限,只听命于大汗一人。若大汗生前没有另外的交代,大汗归天后他们必须自裁陪葬,以示忠心。 而自受汉文化影响颇深的忽必烈即位后,幽冥护卫则转变为“蒙元人才聚集地”,也更像是只为帝王服务的私人团队,幕僚、亲卫、死士等皆可称为幽冥护卫,所以不乏一些人说“蒙元的顶尖人才不在朝堂,而在幽冥护卫之中”。) 第15章 优势在我 “我多年于我父王旁敲侧击,居然没打听到丝毫,殿下却知晓的如此详细!果然神人!”陈安夸赞道。 “不瞒陈大哥,母妃与表哥相认之际,本王恰好身处当场。正因如此,才得以了解到这其中的来龙去脉!说实话,当时本王的震惊不比你现在小!”说罢,龙傲惠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对这段过往仍记忆犹新。 “莫非殿下您真的有把握可以说服宫川,使其心甘情愿地为您效犬马之劳吗?”陈安一脸疑惑地询问道。 “表哥确实一直以来都对我坦诚相待,但这更多的是因与母妃血脉相连,从而爱屋及乌罢了,只能说恩若兄弟;然而,他与大哥才称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情比金坚、亲如手足啊!想要说服他转而帮助我,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根本没有任何可能!” “既然如此,那么殿下您为何还要……”陈安欲言又止。 “表哥这条路走不通,并不意味着其他途径也行不通啊!我们不能自上而下,那就干脆自下而上!” “陈安洗耳恭听,请殿下明示!” “掌印大监就是一个绝佳的突破点。” “哈?掌印大监?近些年来,掌印大监与宫家几乎毫无交集啊。” “这也怪不得掌印大监,内廷不得参政,此乃我大兴的铁血律令,任何人胆敢触碰,必将遭受严惩!更何况,他老人家已然成为了身体有缺之人,自惭形秽之下便羞于直面世人。” “那为何说掌印大监是突破点呢?他一直对宫川很忠诚吧?” “掌印大监对表哥的确忠诚,可他和来叔等三人的忠诚有本质的不同。他原是宫家家仆,所效忠的对象是小姨,或者说宫家的正统血脉。他之所以会对表哥关怀备至,无非是出于内心深处那份因当年未能尽到保护之责,致使小姨在敌国饱受苦难折磨而产生的愧疚之情罢了!如若不然,返回大兴之后,他又怎会心甘情愿地自我阉割,投身于内廷之中侍奉我的母妃呢?因此,我有绝对的把握说动掌印大监现在我们这边!” “太好了!掌印大监乃是掌控着宫廷内所有印玺之人!其权力之大、地位之尊崇,简直难以想象!拥有如此强大的助力,对我们而言无疑是如虎添翼!然而,此刻却有一个问题摆在眼前——宫来他们该如何处置呢?” 说到此处,龙傲惠不禁皱起眉头,陷入沉思之中。 片刻后,他接着说道:“至于来叔、西叔以及小达嘛……他们对表哥可谓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但恰恰正因如此,才更有利于计划实施!唯有如此纯粹的忠诚,方能令我顺利地向他们剖析其中的利弊得失,使他们明白表哥目前所处的境遇亦是危机四伏、险象环生。” 听到这里,陈安面露惊讶之色,脱口而出道:“宫川刚被封为异姓王,可是风光的紧!如今的处境都不甚安全吗?” 龙傲惠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回应道:“陈大哥,你刚才劝谏本王时所提及的种种情形,其实表哥无一不具备,甚至比起那些状况还要更为严重几分!” 没错,正如龙傲惠所言,宫川即便身为义子,那也同样算作儿子!更别提现今他已获封为“武成王”,此乃除去开国功勋之外首位异姓王!这等荣耀绝非寻常人所能企及! 而宫川此人才华横溢,实乃新一代之翘楚,足以引领风骚。然而,年纪尚轻的他,平素里过于展露锋芒,以致于无意间开罪众多人士,其中不乏那些开国的元老重臣。此外,宫川心怀壮志,立志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只不过,雄心与野心之间仅有一字之差,可有时候,却是一念之差。 还有一点值得一提,当初宫川身处松林学院之际,对徐雪可谓是情根深种,对其更是有救命之恩!这与龙傲惠截然不同,因为宫川的这段经历不仅广为人知,更是时常被人们传颂为佳话,导致现在许多痴心男子皆以宫川为楷模。 单就以上这三个方面而言,便已然足够引得某些人心生嫉妒,迫不及待地想要站出来大肆渲染一番了!诚如陈安适才所言,世间从来都不缺少那种阿谀奉承、乘人之危的卑鄙小人! “的确......如此这般确实非常合乎情理。”陈安略微沉思片刻之后,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然而倘若本王能够登上皇位宝座,那么就能够将表哥是父皇义子这一特殊身份所带来的影响降至最低限度。毕竟对于我而言,表哥身上流淌着来自母族的血脉,因此于我眼中,他并非皇室宗亲,而是属于外戚。我非但不会对其施加任何伤害之举,反而会竭尽全力地给予扶持和帮助!想必来叔等人定然也不愿意看到表哥置身于险象环生之境,故而必然会选择与我携手并肩、通力协作!” “哈哈哈哈!真是妙哉啊殿下!原本陈安还觉得仅有七成把握能够成事,但如今看来,成功的几率已然高达九成九之多啊!也是陈安自负,本以为是为殿下雪中送炭,没想到是锦上添花了!” “哦?我倒想听听陈大哥打算如何帮我?” “殿下言重了!陈安不过出几分绵薄之力,何谈帮忙?这首先便是军队,连陛下都在《皇帝陛下金口圣言》第十三条所言‘枪杆子里出政权’!陈安作为城防营副帅,您当年也是跟城防营众人一起吃过肉、流过血的真兄弟,所以只要你我振臂一呼,城防营必然是您一大助力!您能说服宫西和宫达,那御林军和龙骑军就会被我们抓在手中!如今京城精锐不是随陛下南巡,就是调防增援边关,剩下的不过大猫小猫两三只,还有谁能与咱们抗衡呢?” “嗯……”龙傲惠点了点头,但又很快摇了摇头,似乎仍然有所顾虑,“不过陈大哥恐怕过于乐观,即使可战之兵大多不在洛阳,但仍然有洛阳将军府、火器营、金蛇卫、武林盟等武装力量,单凭这些兵马似乎不够……” “殿下稍安勿躁,”陈安打断了他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们尚有一支庞大的战斗力量,虽然战斗力偏弱,甚至可以说是一群乌合之众,但人数上却占据绝对优势,足足有三万有余!” “什么?三万有余!”龙傲惠的双眼瞬间瞪大,难掩震惊之色。 “不知殿下您可曾听说过毒龙帮?”陈安缓缓问道。 龙傲惠皱眉思索片刻,随即回答:“略有耳闻,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近年来声名鹊起的一个江湖帮派。洛阳城内外的不少江湖势力都对其怀有敬意,即便是武林盟也不敢轻易与其为敌。” “殿下所言极是,这便是我陈安送给您的一件礼物。”陈安微微一笑,接着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这毒龙帮,正是不才在下所创立。” “什么?你竟然还创立了一个江湖门派?”龙傲惠的声音充满了惊愕,但这份惊讶很快就被理解所取代,“也对,毒龙,那不就是你陈氏毒龙族的象征吗!然而,毒龙帮如此迅猛的崛起,武林盟难道就没有任何质疑或反对的声音?” 陈安沉稳地摇了摇头,说道:“江湖之大,帮派之多,如同过江之鲫,不计其数。而武林盟的力量终究有限,又怎能做到一一监管呢?这时我选择与他们合作,毒龙帮的存在,对他们而言,无疑是一大助力,他们为何会反对?而我,则先以武林盟为前锋,打开局面,再用恩威并重的方式收服。如今洛阳内外的江湖势力,已基本被我整合。” 龙傲惠微微皱眉,“这群江湖人,各自为战,甚至各怀鬼胎,你如何能保证他们会真心为我所用?” 陈安微笑自信,“殿下,明日我会召集众人,暗下里使用家传的秘药‘断鳞散’来控制他们,这样,他们就只能听命于我们。” “断鳞散?”龙傲惠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陈安大哥果然好魄力!断鳞散,那可是号称我们龙族的第一毒药,若无解药,中毒者三个时辰内必将暴毙。” “殿下过誉了。”陈安恭敬地回应,“为了殿下的大事,我怎能不尽全力?然而,我也明白此举有些阴险,所以之后还需殿下出面,只要殿下能给予他们一些恩惠,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成为我们的强大助力。” 龙傲惠听后,目光深邃地点了点头,但随即又叹息道:“大哥掌握着朝廷的军政大权,就算有这些助力,恐怕还是不够。” “这就不得不提殿下另一项优势,朝堂。” 当听到这句话时,龙傲惠满脸狐疑之色,不禁紧紧皱起了眉头,心中暗自思忖道:“朝堂?如今大哥奉旨监国,可谓权势滔天,那三省六部尽皆被其牢牢掌控于手中,在此情形之下,我竟然还能拥有优势不成?” 陈安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缓声道:“诚然,宫相爷现今执掌门下省,但也不过是中央三省中的一省之力;而拉拢宫来,御史台也不过是朝廷之喉舌而已。光凭此二者实难成大事!故而,陈安特意为您找到了一位坚实的盟友——尚书省尚书令。不知殿下对此意下如何呢?” 听闻此言,龙傲惠先是一怔,随即目光如炬地盯着陈安,沉声道:“尚书省尚书令?老状元明鸿武大人?且不说他与你之间有着翁婿及师徒的双重关系,单论此事之敏感性,你又怎能笃定他定会牵涉其中呢?” 明鸿武,此人之名犹如璀璨星辰般闪耀于士林之间,其声望之高,堪比徐世知,被天下万千儒生奉为精神领袖。 大兴二年,首届科举大考拉开帷幕,无数才子齐聚一堂,各展才华,竞争激烈异常。而就在这场龙争虎斗之中,明鸿武宛如一匹黑马横空出世,以超群绝伦之势一举夺得桂冠,荣膺状元之位。彼时的他,年方二十七岁,可谓是风华正茂、意气风发,当真是少年得志,令人艳羡不已! 更有甚者,当此盛事传来,当今圣上龙心伟竟亲自降阶相迎,并与之同桌共饮,以示恩宠有加。这般殊荣,实乃罕见至极,无疑是对明鸿武莫大的肯定与赞赏!自此以后,明鸿武之名更是响彻朝野内外,成为众人津津乐道的话题焦点。 时至今日,那部名动天下、广为流传的《皇帝陛下金口玉言》,亦是出自这位奇才之手整修编纂。凭借着此修书之功,明鸿武声名鹊起,扶摇直上,顺利晋升至尚书省尚书令一职,位列宰辅之列,权倾朝野,一时风头无两。 陈安斩钉截铁地回应道:“老师他必定能够参与!而且不是您需要他,是他需要您。” “哦?此言何解?”龙傲惠不禁心生疑惑,忙追问缘由。 陈安微微一笑,缓声道:“理所当然,殿下您久居朝堂,难道还当真觉得我大兴朝局波澜不惊吗?” “哦?愿闻其详。” “我大兴建国之初,朝廷乃是由一群德高望重的老臣们占据主导地位,我将他们称作‘元老派’。与此同时,陛下大力推行科举制度,广纳天下贤才,于是便涌现出了这样一批通过科考脱颖而出的人才,我则称其为‘科举派’。那个时候,陛下恩加四海,加之众人齐心协力、众志成城,并未有显着的朝堂纷争或派系斗争出现,故而稍加平衡便好。” “陈大哥所说的‘稍加平衡’,想必所指之人便是自身无疑了!本王知道,如果按照真实意愿行事,陈大哥你是铁定的松林学院初代学子。然而父皇为了维护朝廷势力的均衡与稳定,不得不迫使陈大哥舍弃进入松林学院的机会,转而拜老状元为师。后来父皇甚至还下旨将明鸿武长女许配给陈大哥作为妻子。” “哈哈!都是陈年旧事罢了,殿下不用放在心上!咱们言归正传,时至今日,众多元老皆因年岁渐长,多数都怀有辞官归乡或者退隐幕后之念,但却有两人与众不同。” “陈大哥所说的莫非就是老师和赵丞相吗?” “殿下真是聪慧过人啊!确实如您所言,正是徐世知和赵孟頫这二位,而且尤以徐世知最为突出。” “没想到老师的影响力竟然还能凌驾于赵丞相之上?” “毋庸置疑!虽然从才华方面来看,赵孟頫确实略胜一筹,但他一直以来都秉持着清正廉洁的原则,始终保持独立,绝不与他人拉帮结派。反观徐世知呢,他曾担任过松林学院的院长一职,其门下弟子、旧日僚属数量众多!时至今日,四代松林学院毕业学子已在朝中拥有了相当可观的话语权,正因如此,一个全新的‘松林派’应运而生。” “按照陈大哥如此所言,那么舅舅和陈大哥便可归为元老派,老状元则应属科举派无疑,至于大哥、表哥还有本王,岂不是皆可被视作松林派的一分子了么?” “哈哈,殿下所言极是啊!”陈安朗笑回应道。 “如此说来,现今我大兴朝廷岂非已呈三足鼎立之势了?” “殿下此语谬矣!三派分庭抗礼之局面断无可能出现!日后唯有松林派与科举派之间的纷争罢了!” 陈安稍作停顿后,接着说道:“元老派终将日渐式微,乃至最终大多都会融入松林派之中。毕竟松林书院的学生多数皆是元老之后裔,虽说不能断言‘松林派’已然全然取代昔日之‘元老派’,但前者的确乃是自后者衍生而来。” “明鸿武贵为我大兴首位状元郎,自然而然地就成为了‘科举派’所拥戴推崇的领袖人物,对于他而言,最为担忧的便是‘松林派’势力过于膨胀!所以为了平衡,他也一定会站在本王这一边。” “殿下所言极是!此番道理我陈安都看得明白,老师自然不会看不出。” “可就算如此,毕竟朝中十之八九的臣工还是靠科举走入仕途,如果大哥登基,也决计不会忽略‘科举派’吧!” “的确如殿下所说,龙傲华不会忽略科举派,但他如今身旁围绕着的几乎全都是出身于松林学院的同门,倘若将来有朝一日他登上皇位君临天下,那‘科举派’将会面临怎样的境遇呢?光是想象一下,恐怕都会让人感到毛骨悚然吧!而殿下您呢,平日里为人低调太多,只与三两好友相聚,科举派如果不在您身上下注,恐怕没有更好的出路了!” “陈大哥此言,本王明白了!那老状元那边就全靠陈大哥斡旋了!” 第16章 向大族借力 “殿下尽可宽心!陈安必定全力以赴、谨慎行事,将此事圆满解决!除此之外,殿下或许还应当与某些人建立联系。” “嗯?军队方面有诸多将领支持,江湖之中亦不乏能人异士相助,朝堂之上更是有着众多臣子辅佐,难道还有其他人能够为本王所用吗?” “自然有的,那可是连当今圣上都心存顾忌之物……” “能令父皇心生忌惮之物!陈大哥所提及的难不成是九大族?” “殿下果然聪慧过人,一猜即中!正是九大族!毕竟,天下万事万物,一切都始终离不开大族。” “陈大哥莫不是在戏弄于我?即便强如我父皇也难以驾驭这些大族,他们又怎会听从本王调遣呢?” “殿下有所不知,正所谓‘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归根结底只需给予他们足够诱人的好处,使其心动即可!况且咱们并非妄图彻底掌控这些大族,仅仅需要说服其中一部分人为己所用便足矣。” “好!那陈大哥便和本王盘点一番!先说我们龙族,龙族作为本家我倒是不担心,相信他们大多会站在本王这边。”龙傲惠一脸自信地说道。 然而,陈安却毫不留情地反驳道:“殿下恕陈安冒犯,殿下此言大谬!龙族之中除了我陈氏毒龙族大多数人外,其他人皆不可轻信!” 听到这话,龙傲惠不禁皱起眉头,面露愠色:“陈大哥此言何解?这些年无论是我龙氏宗亲还是其余龙族各家,皆是由本王替父皇打理,怎可如此轻易断言他们不可信?” 陈安深吸一口气,缓缓解释道:“殿下,请先息怒!陈安并非否定您这些年来四处奔波、竭力拉拢各方势力所做出的努力,但归根结底,在龙族那些人眼中,您和龙傲华并没有太大差别!毕竟无论谁坐上那个高位,最终都需要依靠他们的力量支持。而对于他们来说,最为符合自身利益的做法便是隔岸观火,静待你们之间的争斗结果。故而,千万不要寄希望于他们会将全部赌注押在您一人身上!” 听闻此言,龙傲惠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落寞与失望:“枉本王在龙族本家身上耗费了如此众多的心血和精力,却依旧无法依靠得住。” 陈安见状,出言宽慰道:“殿下千万不要气馁!世人逐利,这再正常不过了!” 龙傲惠思索片刻后说道:“不过陈大哥此言倒是提醒本王了!拉拢一些大族胜算确实更大!既然龙族不可,那便找咱们龙族的铁盟!” “殿下之意莫非是凤族?” “哈哈不错!要知道,我的老师徐世知乃是如今号称凤族第一的徐氏火凤族族长,因此他必然率领一族站队大哥。既如此,我们何不也联合凤族?” “无妨殿下!徐氏火凤族之所以能够被誉为凤族之首,一方面是因为当今皇后乃是出自徐氏一族,这才得以借助开国第一外戚家族的荣光而声名显赫;另一方面,不得不说徐世知等人确实才华横溢、能力超群,为我大兴建立了赫赫功勋。然而话又说回来,正是由于徐氏火凤族目前如此鼎盛繁荣,使得徐世知的野心逐渐膨胀起来!要知道,‘凤族无王族’这个传统已从春秋延续至今,如今他想要打破这种局面的意图已然变得十分明显!正因如此,凤族内部众多族人对于他的所作所为都心存不满,甚至有些怨言!” “那么依陈大哥之见,凤族之中究竟有哪一个家族能够让本王拉拢呢?” “当下凤族五大家分别是‘徐、杨、冯、孔、常’。陈安觉得,或许杨氏冰凤族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以作为重点考虑对象。” “哈哈哈!陈大哥所想和本王一致!徐氏火凤族虽号称凤族第一,不过凤族之中无论是人口数量还是整体实力最为强盛的,恰恰是杨氏冰凤族!其现任族长便是敏国公、中书省平章政事杨蒯,关于此人,相信陈大哥并不陌生吧!”说到此处,龙傲惠竟与陈安默契般的大笑起来。 朝廷有史记载:大兴二十年四月初八,敏国公临朝会,言辞多激烈,擎天靠山王怒,遂殴之。 “哈哈哈!殿下所言甚是!这杨蒯当初竟敢在朝堂之上堂而皇之地喊出‘大夫贵而庶民轻’此等狂悖之语!不仅惹得陛下龙颜大怒,我父王更是怒发冲冠,当即将其狠狠暴打一顿!” “但若单论起才学,恐怕放眼整个朝堂上下,能与杨蒯比肩者寥寥无几!本来凭他这身本事,完全有资格在中书省内谋得一席相位,只可惜这人读死书、认死理,简直迂腐至极,全然不知变通!父皇念及他尚有几分真才实学,便有意让他效仿‘卓国公’邓文原终生在那文渊阁内埋头苦读,也好落个清闲自在。谁曾想,这杨蒯却心比天高,不甘心如此碌碌无为。父皇百般无奈之下,只好网开一面,破例让他进入中书省担任平章政事一职,这他还成天叫苦不迭呢!” “呵!这还叫苦?中书省平章政事那可是堂堂正正的从一品大员!这等高位,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求之不得呢!他竟然对此还心生不满?”陈安不禁发出惊叹之声。 “陈大哥别忘了,这位杨大人不仅学识渊博丝毫不逊色于老师,其打破传统之野心亦不在老师之下!而如今他们只能屈居在徐氏火凤族之后,自是心有不甘!” “的确如此,若不是忌惮杨氏冰凤族的实力,当年徐老太爷也犯不着把小女儿嫁给杨蒯以求两族联姻,这样算起来,徐世知还得管杨蒯叫一声妹夫呢。” “不过话说回来,正因他们如今屈居于徐氏火凤族之下,杨蒯又断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老师做大,本王这才有机会不是吗!” “殿下所言极是!” “那杨蒯这边就由本王亲自出面!至于说其余三家......孔氏孔雀族和常氏大鹏族我倒是不担心,肯定是隔岸观火、两不相帮。可是冯氏青凤族,其族长乃是''仁国公''冯友仁,就方才在宴席之上他所展现出的姿态来看,十有八九会倾向于我大哥那边。” “陈安对于此事的看法,倒是与殿下稍有差异。冯氏青凤族号称‘万族第一辅助’,天下众族无一不对其尊崇有加,加之族长冯友仁已然年迈,想来不会轻率地选择阵营。十有八九会如同孔家和常家那般,稳坐钓鱼台,冷眼旁观这场龙虎争斗。” “嗯......陈大哥这番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此外......这凤族与其他八大家族截然不同。就实力而言,其他凤族相较‘凤族五大家’并无明显逊色之处。想必他们定然不愿看到徐世知所属的徐氏火凤族一枝独秀,称霸一方!故而依我之见,也可先行试探一番他们的态度。” 陈安所说之话确实极有道理,要知道这所谓的“凤族五大家”并非单纯依靠实力来划分等级高下,而是各自在某个特定领域表现得尤为卓越出众。 就拿徐氏火凤族来说,其天资根骨为凤族之首,且常有族人进入庙堂获居高位;而杨氏冰凤族则胜在人数众多,家族庞大;至于冯氏青凤族,则是以强大的治愈之术“一招鲜吃遍天”。 再看那孔氏孔雀族,乃是德高望重的圣人孔夫子的后裔,他们的存在不仅仅是一种简单的传承,更承载了一种深远的象征意义,始终承袭着“衍圣公”这一响当当的名号。 最后就是常氏大鹏族,该族之人天性喜好习武,且武艺精湛,素有“凤族镇族大将”的美誉。 “确实如陈大哥所说,凤族之间差距并不是很大!既如此,那本王就差人多奔走几次!”龙傲惠说道。 其余凤族如关氏丹凤、葛氏彩凤、车氏黄凤、颜氏赤凤、文氏阳凤、华氏烈凤、王氏冥凤、张氏金凤、何氏玉凤、林氏妖凤、武氏元凤等,也都在凤族占得一席之位,与所谓的五大凤族的实力差距并不太大。 比如那已故的“圣武英灵王”文天祥便是文氏阳凤族人;已故的“广国公”林灵真便是林氏妖凤族人。 这是因为凤族自春秋起,就秉持着“凤族无王族”这样一个源远流长的传统理念。遇到任何事情,都是通过各家共同商议后做出最终决策。也正因如此,每个凤族都能够实现高度自主治理,几乎不受外界过多约束和限制。 然而,正是由于这种独特的体制,使得“凤族五大家”中的成员时常发生变动更替。 “这凤族也是有趣!一直喊着‘凤族无王族’,但历经千百年岁月沧桑,无数凤族强人对那凤族王族宝座的憧憬之心始终不减!”陈安感叹道。 且看那东汉末年,威名赫赫的大将军何进,手握重兵、权倾朝野,却依旧难以遏制觊觎之心;再瞧那东晋有着''王与马共天下''之称的权臣王导,其权势熏天、呼风唤雨,但同样对王族之位念念不忘;还有那杨蒯先人——于马嵬坡惨遭枭首的杨国忠和香消玉殒的杨贵妃兄妹,尽管他们风光无限、备受恩宠,然而面对王族之位的诱惑,亦是无法抵挡!即便是强如那位堪称一代女皇的武曌武则天,也未能免俗! “陈大哥无需感慨,像你父亲陈伯伯那般高尚清正之人实属罕见,能心甘情愿地把一族之长的位置让给他人更是难能可贵!要知道,掌控着一个族群所蕴含的力量,即便不能肆意妄为,做起事情来也必定游刃有余!罢了,闲话少叙,关于凤族就暂且到此为止!如今中三族里也就只剩下狼族了!” “狼族成员多数都居住在他们自己的聚集地,很少有人会在洛阳定居。并且这帮家伙个个都是疯狂至极,根本不受任何拘束,简直就是无法无天的存在,请殿下务必三思而后行!” “陈大哥的担忧本王心里清楚得很!以本王来看,这狼族确实不好控制,如果与他们结盟恐怕会生出不少麻烦,倒不如直接放弃这个想法算了。” “狼族虽然难以控制,但殿下要是不懂得加以利用岂不是太可惜了?陈安这里倒是有个方案可供殿下来选择。” “哦?陈大哥赶快说来听听。” “在短时间内,周边能够迅速召集起来的狼族之人估摸会有几万之众,可以让他们分散开来,采用游击战的方式去袭击骚扰洛阳四周地区,如此一来,不但可以将洛阳将军府内的可战之兵和城防营里那些不愿意参与起事行动的人派出牵制狼族,洛阳周遭的守军就无法前去支援洛阳了。” “可是采取此等策略,洛阳周围怕是难以避免一场洗劫掠夺之灾祸,就算我们对其进行约束管制,也只能做到尽可能地降低损失程度。可让本王忧心,这一群凶猛强悍的狼族人一旦脱缰而去,恐怕将会引发诸多麻烦,必会增添数不清的血腥杀戮。” “殿下,您切莫过于心慈手软!如若狼族加入,许多事情做起来便是事倍功半!而引入狼族,必须给他们足够多的好处,即使有一些损失也无妨!何况死一些人根本算不了什么,正如那句古话所说‘一将功成万骨枯’,更别说像您这样成就千秋伟业!” “话虽这么说,但本王终究于心不忍!然而,如果不采取这种手段,恐怕还要耗费大量时间去逐一仔细地审查和核实情况。因此,有所牺牲也是难以避免的事情!唉......也罢......也只能让百姓们再苦一苦了!倘若此番大计能够成功,本王定会下达命令给予他们十倍的补偿!” “殿下您当真是仁德无双!这实在是百姓之福!亦是天下之幸!”陈安恭恭敬敬地弯下身去,行了一个大礼。 龙傲惠双眼紧闭着,轻轻摆了摆手。 看到龙傲惠没有说话,陈安接着又开口道:“至于那下三族‘龟、金乌、人’,龟族早就已经失去了积极进取的斗志;而金乌族整天就只知道耍弄些小聪明,搞些投机取巧的勾当。此二族对于殿下您的宏伟事业根本毫无益处可言!故而,陈安觉得,等到这件大事办成以后,我们再与他们两个族群建立友好关系便足够了。” “陈大哥此言有理!至于人族那边……就让舅舅去游说一番吧!如今人族十姓‘宫、诸葛、曾、邓、曹、苏、朱、宋、赵、方’,从方才宴会上看,曾、邓、曹三家恐怕会站队龙傲华,诸葛家也应会如此,至于剩下的,能拉拢几家便是几家吧……” “好!那如今就只剩下上三族了。” “哈?连父皇都无法命令他们,你认为上三族会听我的?”龙傲惠不解。 他心中明白,上三族——虎族、麒麟族和猴族,其势力之庞大、底蕴之深厚、实力之强盛,举世皆知。 陈安却轻轻摇头,表示并非如此。他继续解释道:“殿下别急,虽然我们无法直接命令上三族,但他们在洛阳都有自己的据点,要让他们参与进来并不困难。” “陈大哥所说的莫不是虎族的太上道观、麒麟族的元始钱庄以及猴族的通天武馆?” 此三处,正是上三族在都城洛阳的聚集地。 “确实如此!如今这三处地方的掌权者,分别是太上道馆的张啸峰、元始钱庄的沈兵以及通天武馆的孙宗宇,他们三位不仅是您在第三代松林学院时的同窗呢,也是那位同王爵的开国三大将军——‘威武将军’张州名、‘智勇将军’沈肃、‘霸主将军’孙衍全之后。” “涉及到各自家族的利益得失,他们真的愿意出手相助吗?” “元始钱庄的当家人,麒麟族二少爷沈兵,与殿下您可是八拜之交的异姓兄弟。不过话说回来,这些过往情谊其实都并非关键所在!只要您能够亲口许诺,待事成之后必定给予丰厚无比的回报和奖赏,就不信他不会心动。要知道,对于爱金喜银的麒麟一族而言,只要报酬足够诱人,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商量着办的!” “嗯……好吧!本王倒是可以尝试一下这个办法!” “猴族那边其实并非难事,孙宗宇乃昔日威名赫赫的‘霸主将军’孙衍全之子。想必殿下也有所耳闻,开国三位大将军之中,唯有这‘霸主将军’孙衍全最后未登临族长之位,而且还与猴族内部存在诸多纠葛和矛盾。也正因为这样,导致孙宗宇现今的处境颇为艰难,日子过得并不顺遂。” “陈大哥所言本王明白了!咱们完全可以向他许下承诺,只要他愿意伸出援手助我们一臂之力,待事情成功之后,就对他进行大力投资支持。虽然说无法保证能让他登上猴王之位,但要想增强他在族群内部的话语权,应当是不成问题的。” “殿下简直睿智无双!” “嗯……只是这虎族又该当如何处理呢?实不相瞒,我与他们之间实在无过多往来。”龙傲惠不禁微微皱眉。 “嘿嘿,但是您可别忘了还有我陈安呐!”只见陈安一脸自信满满地拍着自己的胸膛高声说道:“殿下您难道忘了,虎族的那位少族长张啸峰,可是我的妹夫啊!关于他那边,就交由我陈安亲自出马替您去游说了!” 龙傲惠眼神一亮,“如此甚好!有了上三族的支持,我们的胜算将大增!” 第17章 宫珍的谋划(上) 龙傲惠终于下定了决心,“好!从今天起,本王将全力以赴准备这场争夺皇位之战!” 陈安连忙拍着胸脯向龙傲惠保证道:“殿下请尽管放心好了,咱们如此精心策划、周密部署,那么此番行动必定能够获得圆满成功!如今龙傲华正忙于处理监国政务,对于陛下的身体状况更是一无所知。所以说,这个千载难逢的绝妙好机会我们必然不能错过!” 龙傲惠紧紧咬着牙关,心中暗自思忖良久,眼神坚定地说道:“好!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搏一次了!但是这次行动一定要谨小慎微,千万不能草率行事、操之过急。” 陈安连忙点头称是,语气诚恳地回应道:“殿下圣明。我这就着手部署相关事宜,起兵之日暂定为十日之后,若有任何情况,我定会及时向您禀报。” “如此甚好,不过本王心中尚有一疑问未解,还望陈大哥能够为我答疑释惑。”龙傲惠微微皱起眉头,但目光却很诚挚。 “殿下何须如此谦逊!陈安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陈安连忙拱手回应道。 “陈大哥此次鼎力相助于我,不知其背后缘由究竟为何?噢,陈大哥切莫误会,我深知你这般行事定然有着自身考量,所以不妨直言不讳!如果有所求,只要合情合理,本王必定应允!” 闻得此言,陈安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殿下多虑了!陈安此举并非欲从殿下处谋取何物。若是事成之后,殿下执意要赐予奖赏,那么便准许我这一支脉将‘擎天靠山王’的尊号世代传承下去吧!”说罢,他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期待与憧憬。 “什么?就这样?可陈大哥你原本就是‘擎天靠山王’世子,父皇早已恩赐陈康伯父王位能够世代沿袭、永不更替的无上荣耀。即便是将来由我大哥继承皇位,这一殊荣也定然不会有半分改变和动摇!然而此时此刻,陈大哥却做出这般举动,实在令本王深感困惑与费解啊。” “唉……自我年幼之时起,父王对我的态度一直颇为冷淡,甚至可以说是厌恶有加。我知道,在他心中,最为器重和喜爱的孩子是我二弟陈定。只是碍于我长子的身份,父王迫于无奈才只能将我册封为世子。可是陈定自幼便与龙傲华形影不离、关系匪浅,倘若日后真的是由龙傲华登上龙椅,那么毫无疑问,陈定必会得到格外的倚重和提拔。到那时,我如今所拥有的这个王位是否还能稳如泰山呢?恐怕连我自己都难以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吧……” “如此,本王明白了!陈大哥放心,待事成之后,你必将成为新一代的擎天靠山王!愿你我能携手并肩,共同续写我们父辈之间那深厚无比、令人敬仰的君臣之义!”龙傲惠目光坚定、言辞恳切,充满了信任与期待。 “承蒙王爷如此厚爱,陈安定当肝脑涂地,誓死效忠!”陈安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铿锵有力,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忠诚。 “好!那我们便分头行事吧!” “谨遵殿下之命!”话音刚落,只见陈安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迅速移动,眨眼间已回到一旁的马车之中。他动作轻盈矫健,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让人难以察觉。 与此同时,两辆马车继续并肩前行,缓缓驶向街头。当它们抵达十字路口时,彼此默契地朝着不同的方向驶去。 车轮滚滚,扬起一片尘土,渐行渐远。只是这马车上的人们是否各自怀揣着心事,那就不得而知了…… 左边行驶的马车中,传来一阵阵嗤笑。 “哼!真是可笑至极!我看啊,这个所谓的河南王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陈安言语之中尽是鄙夷之色。 “少爷说得好!依小人看,这位河南王就是个蠢货,几句话就被少爷骗得团团转。”陈府管家陈福立刻随声附和。 “嘿嘿,本少早就看出这小子有问题。别看他表面上风光无限,但实际上,他内心深处却充满了压抑和痛苦。只要我们抓住他的痛点,就能轻易地让他为我所用。”陈安得意洋洋地说。 “还是少爷英明!您把这傻小子推上去做皇帝,这天下岂不是就我们陈氏毒龙族说的算了!不,是少爷您说的算了!”陈府管家陈福谄媚地笑道,脸上的肥肉因为过度兴奋而不停地抖动着。 陈安听了这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哈哈!你这奴才倒也是会讨主人欢心!怪不得我父王这么喜欢你!” 陈福听到陈安的夸奖,肥胖的身躯立刻跪下回答道:“少爷您说的太对了,陈福就是陈家的一条狗,能讨您一时开心,那就是九辈子修来的福报了!” “哈哈哈!好狗!今天少爷开心,这个赏你了!”陈安顺手扔下一块金子,金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后落在了马车上。 “哎呦!谢谢少爷!少爷万岁!”陈福趴在地上叩了三次头,随即如饿虎扑食般将金子一把揽入怀中,用衣襟不停地擦拭,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接着,他甚至伸出舌头舔了又舔,仿佛这块金子比山珍海味还要美味。 陈安看着陈福的滑稽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行了行了!别在这丢人现眼了!就你这点出息,还能成什么大事!记住,跟紧少爷我,保证让你吃香喝辣!对了,我且问你,我父王现在情况如何?” “少爷,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王爷现在还是老样子,病情一点都不见好转,嘴里一直念叨着些什么‘民主’、‘共和’之类的奇奇怪怪的话,所以这次肯定不会影响到您的计划的!” “哈哈哈!真是太好了!没想到这次竟然是真的!看来那个老家伙真的撑不住了!那本少就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再加上本少无懈可击的计划,此次一定能够成功!哈哈哈哈!”陈安得意地笑个不停,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即将登上王位的那一刻。 “少爷万岁!少爷万岁!” “行了,赶快滚起来!走,尚书令明公府,是时候去见见我这位泰山大人了!” …… 第二日散朝后,河南王府。 “外甥与陈安昨日之对话,舅舅认为如何?”龙傲惠问向一旁的中年人。 这人身形高大,面容清瘦,目光深邃而有神,可眉间却似乎缠绕着一股忧郁之气。身穿一袭黑蟒长袍,上面绣着的斑纹巨蟒栩栩如生,腰间束着一条暗金色的腰带,显得格外庄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用一根玉簪固定在头顶,更增添了几分尊贵。正是龙傲惠之舅、当朝门下省侍中宫珍。 “陛下他……真的……不行了吗?”宫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似惋惜又似庆幸。 “唉,陈安的话应该不假,外甥暗下里也已派人查过了,诸葛迟的确已经秘密去了江南。”龙傲惠叹了口气,神情凝重地回答道。 “擎天靠山王据说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今天的朝会都没有来坐镇,看来情况确实不妙啊……”宫珍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父皇大限将至,外甥心中焦急万分,但陈安说得也不无道理,如果大哥继承皇位,我就会成为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所以,我不得不采取行动!这次举事,舅舅是否愿意支持我呢?” “殿下何出此言!宫氏一族作为您的母族,血脉相连,可以说是‘一荣俱荣’,因此必将全力以赴,全心全意地辅佐殿下!”宫珍语气坚定地表示。 “那外甥在此谢过舅舅!有您的协助,此次大计必定能够成功!” “不过这个陈安小子还真是狡猾,竟然打起了我宫家的主意!擎天靠山王真是生了一个聪明的儿子!”宫珍脸上露出一丝不悦。 “他说的确有道理!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而且哪有什么生来注定!我也是父皇的儿子!纯正的皇家血脉!我姓龙!青龙的龙!大兴的龙!”龙傲惠紧紧握住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眼中闪烁着坚定而炽热的光芒。 “殿下难得有此番壮志!臣必誓死相随!”看着面前踌躇满志的外甥,作为舅舅的宫珍眼中满是骄傲,轻抿了一口清茶继续说道:“稍后臣就秘密与掌印大监联系,同时以族长的身份,召宫来等三人前来,殿下和他们阐述利害即可。至于前朝诸事,若是陈安真的能说动尚书令,那朝堂之上有我二人便可支撑;军队那边相信以殿下的威望也可摆平;江湖那帮人嘛……旁门小道,不足为虑。不过……” “舅舅有话但说无妨!” “陈安有一句话臣深以为然,那就是世上万事都离不开大族!可他对于大族的谋划不能说漏洞百出,但也多处不密!因此臣必须提醒殿下,即使殿下下定决心,也万不可一味听之任之!” “那舅舅觉得陈安之谋划有何不妥之处?” “既然殿下发问,那臣便直言不讳了。虽然臣对其他族群了解有限,不过确实有几点自己的想法。首先,上三族那边,虎族和猴族我们既不熟悉,也鲜有往来,故不可妄动!就算是麒麟族,殿下与那沈兵素有交情,也稍加试探便好,不要抱有太大希望。” “嗯……舅舅想法与外甥一致,陈安之言还是过于天真,上三族实力虽早已不复曾经强势,可依旧是如同‘国中之国’一般,还是少惹为妙。外甥虽然与沈兵自幼交好,可事关重大,自会把握分寸。” “至于中三族,陈安之言倒是挑不出什么毛病,只是杨蒯那边,恐怕殿下还需费些口舌。最可气的是,他对于下三族尤其是人族的谋划,简直……” “外甥晓得!人族这边,还请舅舅费心!”龙傲惠起身施了一礼。 宫珍的眼神明亮而坚定,急忙还礼道:“殿下请放心!此为臣之本分!不过臣要说的不是这个……” 听到这话,龙傲惠微微皱眉,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笑着说道:“舅舅不必勉强!正如陈安所说,大部分人族都站在大哥那一边!” 然而,宫珍却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和嘲讽的神色:“陈安此言简直荒谬至极!殿下千万不能听信!” 龙傲惠听到这话,眉头微皱,面露疑惑之色:“哦?舅舅为何说此言大谬?” 宫珍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精明,沉声道:“陈安久在军旅,且为龙族中人,难免对于人族看法过于粗糙!首先便是他那所谓的‘诸葛、曾、曹、邓’四姓都是‘太子铁杆’,这简直是危言耸听!” “那舅舅的意思是?”龙傲惠追问道。 宫珍轻轻抚着胡须,缓缓道:“殿下您想想看,作为传承千年的人族世家,怎么可能轻易地成为某一个人的铁杆支持者呢?根据现有的情报来看,诸葛迟如今重新出山,曹伯启冲劲亦不减当年,而且他二人对整个家族的掌控力极强,所以想要劝服这两家,可能性微乎其微。然而,其他两家的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有何不同?” “曾仕于近日递交了辞呈,而且在前些日子还秘密召集了族中的长者,如此看来他不仅打算让自己平稳地退居二线,更想让整个曾家体面的退场,不再参与人族‘十姓’的争夺。凭他的威望,想必定会得偿所愿。因此,臣可以断言,曾家绝对不会参与这次的争端!更不是什么‘太子铁杆’!” “好!舅舅不愧是我大兴宫相爷,看的就是透彻!那邓家呢?” “殿下谬赞臣了!至于邓家,族长邓文原威望不足,族中子弟多有上进之心,因此邓家绝不会甘心就这样失去‘十姓’之位!殿下应该知道,如果不是陛下一味袒护邓文原,他恐怕早就被族人踢下族长的位置了!” “这我确实有所耳闻。不过卓国公即使身居高位却心性平和,我大兴建国后也是一心只希望族人远离俗世争端,为何会被族里如此对待呢?” “邓文原确实不争权夺利,一直以来都是‘摸鱼’状态,但是殿下您要知道,他可以凭着开国名臣的功勋、钦赐公爵的殊荣整日‘躺平’,可其余的邓家人呢?他们没有这样的机会和地位,只能靠自身努力奋斗,然而族长的不作为却成为了他们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哦,你族长疯过、笑过、享受过,现在转头让我们吃苦受苦、劝我们放下一切,这怎么可能呢?也是他这种态度,阻碍了多少邓家人的进取之心!” “舅舅的意思是,我们完全可以绕过邓文原这个麻烦,直接与邓家联系,他们是绝对可以拉拢的!” “殿下说的没错!” “至于其他几家,臣自会筛选斟酌一番后再行动,若有需要殿下的地方,还望您不辞劳累!” “这是自然!到时舅舅吩咐就是!” “殿下客气!”宫珍随即冷哼一声,继续说道:“哼!而且他陈安作为毒龙族嫡系子弟,却只把目光放在如今的人族的‘十姓’身上,这实在是小看了人族!” “哦?难道舅舅在人族当中还有其他的外援吗?” 宫珍微笑着回答道:“这是当然!毕竟人族的‘十姓’是每隔五十年才进行一次选举,而现在的‘十姓’都渴望能够连任。可是,像庄家、田家、程家这些曾经担任过‘十姓’的旧贵,以及付家、柏家、彭家等后起的新兴家族,哪一个不希望能在这‘十姓’中占据一席之地呢?因此,他们无一例外地都是我们可以利用的外部力量。” “哈哈!如此一来,我方手上的筹码便更多了!再加上陈安那边,此次行事便更加把握!” “殿下容臣多嘴!陈安不得不防!此番他看似忠贞不渝,实则就是想借殿下之力完成自己的目的!此子野心颇大,若成事之后,恐尾大不掉!” 龙傲惠微微一笑,眼神之中充满自信与骄傲:“舅舅放心,陈安有自己的小算盘,外甥心里有数。只不过他一介武夫,统兵打仗尚可,谋国行政确实单纯理想的可以!所以好多事情,我也并没有对他和盘托出。” 说罢龙傲惠凑到宫珍耳旁低语了几句。 “没想到!真没想到!殿下做事缜密,臣拜服!”听到这话,宫珍不禁松了口气,目光中充满了钦佩和信任,赞叹道。 “不过外甥还有一事担心,陈安此番谋划,缺少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 “殿下之意,可是师出无名?” “没错!从古至今,凡事都讲一个师出有名,而此番陈安谋划,不是以情动之,便是以利诱之,唯独缺少了举兵之理由!” “这个好办!你附耳过来!我们只要如此这般……” “如此甚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开始行动吧!外甥这就去杨蒯府上拜访,舅舅联系掌印大监和您说的那位!” “谨遵王爷之命!” 第18章 谶语乱洛阳 大兴25年十月二十四,阳光明媚,微风拂面。 洛阳城内繁华热闹,但诚国公府却笼罩在一片紧张气氛之中。 “老爷,城防营的人又来搜查了!”管家面色凝重地向诚国公刘百知禀报着。 这已经是城防营两天内第七次来到诚国公府,目的只有一个——寻找那位失踪的祭司。 “他奶奶的!还有完没完!”一向冷静沉着的诚国公刘百知此时也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他轻轻放下怀中熟睡的孙子刘基,交给了一旁的国公夫人。 刘百知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后大步走向府邸大门。 一出门,他就看到了前方不远处整齐列队的城防营士兵,他们如潮水般涌来,气势磅礴。这些士兵身着统一的黑色战甲,头盔上的红缨随风飘动,给人一种庄严肃穆之感。 为首的军官更是引人注目,他身材高大挺拔,神情肃穆,手中紧紧握住剑柄,步伐稳健有力。当他走到刘百知面前时,微微躬身行礼:“见过诚国公大人!末将奉命前来搜查贵府!还望行个方便!” 刘百知皱起眉头,语气严厉地回应道:“本公已经说过多次,我府中并未藏匿你们要找之人!” 军官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回答:“抱歉,诚国公大人,这不是您说了算的事情。我们必须按照命令行事,请您配合。” 说完,军官不再理会刘百知,转身朝着身后的士兵们下达命令。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士兵们迅速散开,展开了一场严密的搜查行动。 士兵们如饿狼扑食般冲进府内,他们动作敏捷,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府中的下人们惊恐地看着这一幕,他们被强行聚集在一起,个个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诚国公府的管家咽了咽唾沫,鼓起勇气上前与军官交涉,“军爷,我家老爷堂堂公爵,我家二少爷也在城防营里任职,您想想我们府上怎么会窝藏犯人呢?” “滚!奉上级命令,必须找到那名失踪的祭司。如有违抗,格杀勿论!”那名军官一声怒喝,下令士兵将管家无情地推开。 搜查过程中,士兵们不时地发出吆喝声和碰撞声,整个诚国公府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庭院中,士兵们仔细地检查着每一处花草树木,甚至连石板缝隙都不放过。 房间里,他们翻箱倒柜,将家具、衣物等物品扔得满地都是。 藏书阁、厨房、柴房等各个角落都有士兵们忙碌的身影。 一些士兵甚至以公务之名,将金银细软揣向了自己的怀中…… 国公府邸尚且如此,何况普通百姓? 整个圣都洛阳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无论大街小巷,百姓们更是人心惶惶。 “听说了吗?两日前那疯人大喊的奇怪的谶语,到底是啥意思啊?”一位妇人紧紧拉着孩子的手,声音颤抖着。 “还能有什么意思?‘紫薇黯,龙气散!玉柱摇,天下乱!贪狼反,真命新帝出河南’!这是要变天了!这这这,可如何是好?”一个年轻的书生皱着眉头,满脸绝望。 “这城防营到底要查到什么时候啊!而且最近城外据说有大规模盗匪来袭,朝廷还有闲心捕捉一个疯人?唉,这日子可怎么过啊!”一个挑着担子的小贩满脸愁容地说道。 “老夫也有所耳闻,也不知道这盗匪从哪儿冒出来的,这么凶悍。”旁边的一位老者捋着胡须,忧心忡忡。 “唉,这城外盗匪闹得人心惶惶,城内又是这番景象,闹得我这客栈生意都没法做了。”一位商人唉声叹气。 神秘的“疯人”失踪事件,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 城防营内,刘天梁大步流星地冲到城防营统帅蔡熙面前,压抑着的愤怒瞬间爆发。 “蔡帅!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搜查我诚国公府?这已经是两天内的第七次了!”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在空气中回荡。 蔡熙年约五十上下,身材魁梧,脸庞圆润,一双小眼睛微微眯起,透露出一丝精明与世故。头发乌黑油亮,整齐地梳向脑后。他腰间系着一条宽大的腰带,更凸显出他的富态。走起路来,脚步沉稳,每一步都仿佛带着一种威严。笑容和蔼可亲,但在那笑容背后,却似乎隐藏着无尽的算计。 此时蔡熙一对小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耐,语气强硬,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刘天梁,这是上头的命令,我也只是奉命行事。那失踪的祭司事关重大,不得不查。” 刘天梁怒目圆睁,“蔡帅,诚国公府世代忠良,岂会与那失踪的祭司有牵连?如此频繁搜查,让我诚国公府上下不得安宁,百姓也人心惶惶。” 蔡熙冷哼一声,“哼,有没有牵连不是你说了算。在找到那名疯掉的祭司之前,任何地方都不能放过。” 刘天梁紧紧握住拳头,手臂上的青筋根根暴起,“蔡帅如此行事,不怕寒了诚国公府众人的心吗?不怕引起将士们的不满吗?”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蔡熙。 蔡熙脸色一沉,“刘天梁,你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城防营的将士,当以执行命令为首要。再敢违抗,军法处置!”他的话语如重锤一般落下,充满了威严。 “这……” 蔡熙微微眯起本就“渺小”的眼睛,缓缓说道:“刘天梁,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当明白这个道理。如今派你出城围剿作乱之贼,乃是军令,不得违抗。” 刘天梁紧咬嘴唇,眼中满是愤懑,但只能压抑着怒火说道:“蔡帅,你明知我诚国公府无辜,却屡屡为难。如今又将我支走,究竟意欲何为?” “大胆!这是军令,岂容你质疑!那作乱之贼扰我洛阳城安宁,必须尽快剿灭!你身为城防营将士,自当奋勇杀敌,为保洛阳城百姓尽心尽力!” 刘天梁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蔡帅,我定会完成任务。但还请您在我不在城中之时,莫要再无端骚扰诚国公府。” 蔡熙微微扬起下巴:“哼,只要你诚国公府没有可疑之处,我自不会为难。你且速速出城,不得延误战机。” 刘天梁无奈地行了个军礼,转身离去。 …… 两日前,皇宫。 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下,给巍峨的宫殿披上一层淡淡的光辉。 御林军的士兵们如雕塑般屹立在各自的岗位上,神色肃穆,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金属光泽。他们的目光锐利而警惕,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远处两个人的身影出现在士兵们的视线中。 “拜见国师!”见到来人走近,为首的士兵急忙行礼。 国师陆宇轩已八十五岁,论辈分比皇帝龙心伟还要高两辈,而且他不仅是大兴国师,更是作为金乌族与大兴朝廷沟通的代表。 他白发如雪,随意地束在脑后。他脸庞清瘦,皱纹如同岁月刻下的纹路,增添了几分深邃与睿智。一双眼睛明亮而深邃,仿佛能看透世间万物。身着一袭白色长袍,宽袖飘飘,手持一把拂尘,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犹如仙人下凡。 而今天,他的身后跟着一名神色略显紧张却难掩兴奋的年轻祭司。 “爹,娘!您二老泉下有知!孩儿这几年默默无闻的努力没有白费!就在昨日国师夸赞了我,说他其实一直在关注我!并且询问了孩儿的生辰八字,他老人家居然要亲自为孩儿祈福!”年轻祭司激动得身体颤抖,眼眶湿润。 陆宇轩的面容平静如水,走到御林军士兵面前,微微颔首,声音沉稳而有力:“本国师今日派他出门公干,还望诸位行个方便。” 御林军士兵不疑有他,恭敬地打开了宫门。 “国师,学生去了!”祭司恭敬的行礼。 “好!早点回来!”陆宇轩拍了拍祭司的肩膀。 “是!”祭司转身离去,步伐轻快。 “国师大人果然是在世仙人!竟然如此亲民!”见到这一幕,御林军的士兵们心中纷纷称赞,对那个远去的背影的敬意更深了。他们知道,这位国师不仅有着高深莫测的法力,更有着一颗慈悲为怀的心。 这样的国师,怎能不让人敬仰? 他们却不曾看到,在转角无人处,他们崇敬的国师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草人,只是这草人头部一圈却插了七个钉子,而且脸上贴了一张黄纸,上面写有小字,似乎是某人的生辰八字。 陆宇轩口中念念有词:“咒天咒地咒乾坤,秘术显威灾降人!吾以咒术之法,借天地之力,降灾于敌,使其遭受苦难……” “呼!”一道火焰从草人身上燃起,瞬间将其吞噬。草人在熊熊烈火中燃烧,顷刻间化为灰烬,飘散在空中。 幽冥邪祟,恶运缠身,怨念蚀魂,永坠厄渊!正是金乌族的高级诅咒术,同时也是高级阴系功法——钉头七箭!以诅咒之力,对敌人降下灾难和痛苦。 “好孩子!去吧,去大闹一番吧!”陆宇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狡黠和得意。 与此同时,刚出宫门的年轻祭司身体微微一颤,好似被钉在原地一般,片刻之后,他的眼睛变得灰白,开始不断的渗出血液,脸庞也逐渐扭曲。 突然,他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下一刻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突然发狂,以极快的速度向前狂奔。头发在风中凌乱飞舞,嘴巴大张着,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喊叫,口水飞溅而出,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 “紫薇黯,龙气散!玉柱摇,天下乱!贪狼反,真命新帝出河南!” 他的声音如雷鸣般在空气中回荡,充满了诡异与疯狂,让人不寒而栗。 皇宫附近的百姓们原本在各自忙碌着自己的生活,或在街边摆摊叫卖,或匆匆行走在归家的路上,然而这突如其来的喊叫瞬间打破了宁静。 百姓们纷纷惊愕地停下脚步,目光齐刷刷地望向狂奔的祭司,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与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随着祭司的喊叫不断重复,消息如同风一般迅速传播开来…… …… 紫薇黯,龙气散! 玉柱摇,天下乱! 贪狼反,真命新帝出河南! 这几句谶语,在朝臣们的心中不断回响。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阳光透过高高的窗棂洒下,却无法驱散那弥漫的阴霾。 大臣们分列两旁,个个神色肃穆,交头接耳之声虽低却如嗡嗡的蜂鸣。他们的目光时不时地瞟向宫外的方向,又迅速收回。 一些心思敏锐、洞察力非凡的大臣,此刻双眉紧蹙,眼眸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开始暗自揣测那神秘莫测的谶语之解。 “唉,你们说这谶语,究竟是何意呢?会不会真的预示着陛下和擎天靠山王命不久矣?”一位大臣压低声音,满脸忧虑地说道。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不安,一边说着,一边还紧张地环顾四周,仿佛担心自己的话语被旁人听了去。 “嘘!慎言!你不要命了!这等大逆不道之语岂是你能说的!”另一位大臣连忙伸出手指竖在嘴边,眼神中满是惊恐与警告,“这种话若被有心人听了去,你我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莫非你也?” 后者轻轻的点了点头。 毕竟,在众人心中,“紫薇”常被视为皇帝的象征,而那一句“龙气散”更是如同一道惊雷,让人不寒而栗。 而自古便有“擎天白玉柱”之说,如今这“玉柱摇”或许意味着朝廷的靠山支柱不稳。再想想陈康之封号便是“擎天靠山”,这一切似乎都有着某种令人胆战心惊的关联,让人不得不陷入深深的忧虑与沉思之中。 一名老臣率先打破沉默:“近日流传之谶语,实乃令人不安。‘紫薇黯,龙气散!玉柱摇,天下换!’此语若真有深意,恐将危及江山社稷。” 有人立刻附和道:“是啊,此谶语已在民间引起轩然大波,百姓人心惶惶。若不及时处理,恐生变故。” “凡有谶语绝非偶然出现,必有其缘由!我们必须谨慎对待,不可掉以轻心。”另一人说道。 朝堂上顿时陷入了激烈的争论之中,大臣们各抒己见,有的主张彻查,有的认为不必理会,有的则提出各种应对之策。他们的声音此起彼伏,如同汹涌的海浪冲击着礁石。 “你们追随陛下已久,莫非还相信此等虚无缥缈之言?这定是有人故意散布谣言,扰乱朝廷。我们不应被其迷惑,而应坚定信心,稳定局势。尔等在此无端猜测谶语,乱了朝纲,成何体统!”御史台御史大夫宫来的斥责让朝堂之上原本激烈争论的大臣们安静了下来。 但这寂静仅仅持续了片刻,便被更加汹涌的声浪所打破! 一位大臣言辞激烈地说道:“宫来大人,你虽义正言辞,可那‘贪狼反’之语不得不让人怀疑。众所周知,‘武成王’宫川便是贪狼命格,而你又是他的叔叔,焉知你们没有异心?” 另一位大臣也附和道:“是啊,宫大人。此事关乎江山社稷,不可不防!你与宫川关系密切,难以洗脱嫌疑。” 宫来气得脸色铁青,他怒指那些大臣,说道:“尔等仅凭一句谶语,便妄加揣测,实乃荒谬之极。武成王殿下忠良世人皆知,岂会有谋反之心?” 但众大臣并不买账,他们纷纷指责宫来,一时间朝堂上更加混乱。宫来孤立无援地站在那里,心中既愤怒又无奈。 就在这时,宝剑出鞘声惊起,原来是镇殿大将军宫西再也按捺不住,只见他猛地向前跨出一大步,双目圆睁,一声暴喝:“尔等休得放肆!我大哥忠心耿耿,岂容你们无端猜忌!” “糟了!”宫来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宫西怒视着那些质疑的大臣,大声说道:“武成王身为陛下义子,至纯至孝,你们仅凭一句谶语就如此污蔑他,实在是不公!” 然而他的举动却引起了反效果,一位大臣冷笑道:“镇殿大将军如此激动,莫不是心中有鬼?看来武成王确实有问题。 ”另一位大臣也附和道:“是啊,这般急于辩护,实在可疑。” 宫西瞪大了眼睛,满脸涨得通红,他紧紧地握住剑鞘,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哼!你们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武成王岂会做出不忠之事?那谶语不过是无稽之谈,你们却拿来大做文章,实在可恶!” “宫西将军!朝堂之上不可亮兵!”宫来大声呵斥,随即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宫西不要再说下去。 宫西咬着牙,不甘心地收回了宝剑,但眼神中依然充满了怒火。 “够了!”就在这时,龙傲惠缓缓站了出来,他神色从容,目光中透露出一种沉稳与睿智。 他微微扫视了一圈众大臣,然后朗声道:“诸位大人都是大兴的忠志之臣,如今仅凭一句谶语便如此针锋相对,实非明智之举。” 众大臣的目光纷纷投向龙傲惠,有人欲言又止,有人则面露疑惑。 龙傲惠继续说道:“我表哥宫川的确是贪狼命格没错,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如果依各位所言,那这谶语中的最后一句‘真命新帝出河南’,本王的封号又恰好是河南王,莫非本王也是有嫌疑之人?” “这……”一时间,刚才吵的最凶的几位大臣面面相觑。 第19章 别慌,稳住 大兴25年十月二十五,朝堂之上,气氛凝重。 那名率先发言的老臣向龙傲惠施了一礼,随后再次发言:“殿下,臣有一问,不知可问否?” “是太常寺司卿萧老侯爷呀,您请说,本王知无不言。”龙傲惠拱手还礼。 这老臣名为萧岩,乃“龙族五大家”之一的萧氏白龙族族长,亦是在世龙族中辈分最高之人,建国后皇帝龙心伟亲封的“四十五侯爵”之一。 只见他捋了捋胡须,沉声道:“平日里少见王爷参加朝会,近日来您频繁参与,实乃朝廷之幸。老臣斗胆一问,殿下如此关注朝政,可是有何高见要为陛下、为太子分忧?” 此言一出,其他官员纷纷开始附和。 一位中年官员紧随其后,眼神中流露出探究之意,道:“是啊殿下,您以往甚少参与朝会,如今这般积极,莫不是早就察觉到了什么重大之事?” 又有一人上前一步,拱手说道:“殿下,近日那谶语流传甚广,不知殿下对此有何看法?”话语间,目光紧紧盯着龙傲惠,试图从他的表情和反应中找出一丝端倪。 另一位官员也大胆发问,声音虽不大,却在寂静的朝堂上格外清晰:“如同殿下自己所说,您封号为‘河南’二字,而谶语中又有‘真命新帝出河南’之语,实在令人费解,不知殿下作何感想?” 众官员你一言我一语,看似在询问朝政之事,实则句句都在旁敲侧击地试探龙傲惠与那谶语之间的关系。一个个眼神中充满了疑虑、警惕与不安,等待着龙傲惠的回应。 “哈哈哈哈哈!”龙傲惠突然仰天大笑,笑声雄浑而豪迈,仿佛要冲破这沉闷的朝堂。 “王爷,您……”萧岩还欲再说什么,却被龙傲惠那冰冷如霜的眼神吓了一个寒噤,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笑声戛然而止,龙傲惠缓缓扫视全场,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让每一个被注视到的官员都不自觉地低下头去。 片刻后,他猛地挺直身躯,强大的气场瞬间弥漫开来,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峰屹立在朝堂之上。 “哼!尔等如此无端猜忌,实乃不该!本王近日频繁参与朝会,乃是因为父皇南巡前特意嘱咐;前几日又受老师点拨,说大哥日渐消瘦,心中忧虑不已。如今圣都人心惶惶,我身为当朝皇子、大兴亲王,又岂能坐视不管?你等朝中之臣,人人饱读诗书,学富五车;整日食君之禄,个个富贵人前。如今不思报国,居然因几句荒诞之言而自乱阵脚!本王看你们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声音如洪,在朝堂上久久回荡,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一般敲打在众官员的心上。 见众臣皆沉默不语,龙傲惠微微扬起下巴,神色傲然,继续说道:“至于那所谓的谶语,不过是无稽之谈。表哥武成王身为父皇义子,多年来忠勇有加、至真至孝,岂能因无端猜测而被污蔑?宫来大人、宫西将军不过说了几句公道话,你们居然连他们一起抨击,简直是不知黑白!记住了,若再有人以莫须有的罪名妄加揣测,休怪本王无情!” 众官员被龙傲惠的气势所震慑,个个噤若寒蝉,一时间不敢再发出一丝质疑之声。 龙傲惠看着众人的反应,心中已有计较,接着说道:“当务之急,是共同商议如何应对当下的乱象,而不是在这里互相指责。” “二弟所言极是!出现问题当果敢解决,岂容在此聒噪不休!”正在此时,龙傲华那雄浑有力的声音响起。 众人纷纷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这位众人翘首以盼的太子殿下姗姗来迟,他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龙行虎步地走进朝堂。 其身后还跟着一群朝廷重臣,曾仕、徐世知、宫珍、明鸿武皆在其中。还有朝臣们此时最期望见到的——国师陆宇轩。 龙傲华上前拍了拍龙傲惠的肩膀,眼中满是欣慰,道:“二弟,说得好!” “哪里哪里!太子殿下谬赞了!臣弟之所为,不过是尽臣子本分,也实是父皇和太子殿下平日里指点有方。” 龙傲华微微一笑,随即眼神一变,威严地扫视着群臣,最后将视线定格在萧岩身上。 “萧老侯爷,你乃老臣,历经风雨,对父皇亦有救命之恩。本应明事理、顾大局,却在此带头无端猜忌。如今国家正值多事之秋,外有匪患仍未平,内有谶语乱人心。你等不思如何为君分忧、为国解难,却在此纠缠不清,是何道理?”龙傲华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萧岩微微低头,面露愧色。 龙傲华继续说道:“二弟心系国家,近日频繁参与朝会,乃是出于对父皇的孝心、对国家的忠心,却被你等无端质疑。你作为太常寺司卿,本应以身作则,引领群臣团结一致,而不是带头制造混乱!你等饱读诗书,身居高位,却被几句荒诞之言乱了心智,成何体统?”龙傲华的语气愈发严厉。 众臣在龙傲华的训斥下,皆低头不语,心中暗自警醒。 而萧岩更是满脸通红,羞愧难当,他跪地请罪道:“老臣知错,太子殿下教训得是。老臣日后定当谨言慎行,为陛下、为太子殿下、为大兴江山尽心尽力。河南王殿下、宫来大人、宫西将军,请恕方才老臣无礼之言!至于武成王,待其回京后老臣再亲自登门赔罪!” “萧老侯爷,你当反思己过,莫要再凭主观臆断行事,若再有下次,本太子定不轻饶!念你开国有功,这次又歉意诚恳,便罚你半年俸禄,可有异议?” “老臣甘愿受罚!并无异议!” “好!那此事便就此翻过!国师大人,请您上前来!将刚才与孤说的话告诉众位大人。” 此时,群臣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国师陆宇轩。 陆宇轩大步上前,向龙傲华施了一礼,转身面向群臣,神色凝重地回道:“咳咳……各位大人,那祭司为何发狂,本座确实不知晓,此事发生得太过突然,本座也深感意外,只是可惜了这名年轻祭司,本座还想收他为徒来着……” “太好了!国师大人德高望重,既如此说,想必那祭司所说的谶语想必也是其疯言乱语。” “是啊,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必过于惊慌。” “当务之急,是要稳定民心,不可让这无端的谶语扰乱了天下。” “不错,我们应尽快商议出妥善之法,以安社稷。” 群臣们原本紧绷的神色渐渐舒缓,肩膀也微微松弛下来,朝堂之上的气氛不再如先前那般紧张凝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谨慎却又带着希望的氛围。 国师陆宇轩微微抬眸,神色肃然,沉声道:“诸位大人,本座话还没有说完!” 此言一出,全场肃静! “本座虽然不知祭司为何发狂,但此谶语确为本座亲手算出!彼时太子殿下就在本座身边,此谶语之出现,或为警示,或为预兆,至于其中深意,本座目前也未能全然参透。而本座也因泄露天机而被反噬,于是派出那名祭司外出采购药材,谁知……咳咳咳……”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瞬间一片哗然。群臣面面相觑,惊愕之色溢于言表。刚刚才稍有缓和的气氛,再度变得紧张起来。 国师居然被反噬了!可见此谶语之威力! “诸位大人,切莫惊慌。国师之言虽令人震惊,然吾等身为大兴之臣,当临危不乱,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之态从容应对。”龙傲华向前踏出一步,身姿挺拔如苍松,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气势。 接着朝陆宇轩恭敬的施了一礼,“国师,此事关乎重大,还需谨慎对待,进一步探究其根源与深意,为大兴之稳定、百姓之福祉谋求出路。孤在这里拜托了!” “本座定当尽心尽力!咳咳……” 龙傲华微微侧身,目光如炬地看向群臣“国师之能,众人皆知,但吾等亦不可仅凭此一言便乱了心智,丢了大兴臣子的气度。诸位可知孤彼时听到这则谶语后为何不宣告你们?只因有史以来,假借谶语乱事者多不胜数,孤不想造成那种局面!但如今此谶语既已出现,吾等当以理性之思、睿智之眼去探究其背后深意,而非自乱阵脚,失了分寸。” 此番话语如同一股强大的暖流,群臣们原本慌乱的情绪渐渐平复。 “诸位大人,如今虽有此变故,断不可心生畏惧,亦决不能有丝毫退缩之意!当以钢铁之意志、无畏之勇气直面此般变故。我等身为大兴之臣,肩负陛下重托,承载百姓期望,岂有畏惧退缩之理?应如出鞘之利剑,锋芒直指困难,披荆斩棘,为大兴之繁荣稳定、百姓之安居乐业奋勇前行,永不退缩!孤将与诸位共同面对,寻出解决之策,护我大兴江山永固。” “我等愿助太子殿下!” 龙傲华双目如电,字字铿锵道:“现今局势迫在眉睫,重中之重乃是安抚城内惶惶百姓,使其心安而不生乱;再者,务必全力围剿城外猖獗匪患,以保我大兴江山安稳无虞。此二者,实乃当下首要解决之关键问题。” 众臣闻之,纷纷颔首,心中皆急速思索应对之策。 恰在此时,龙傲惠毅然挺身而出,他傲然挺立,朗声道:“太子殿下,臣弟愿主动请缨,前往平叛。城外匪患若一日不除,百姓便一日不得安宁!臣弟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为大兴之安定、百姓之福祉而战。” 龙傲华微微点头,目光之中流露出一抹赞赏之色。“二弟有此担当,实乃我大兴之莫大幸事。” 龙傲惠紧接着道:“臣弟听闻此次匪患声势浩大,因此此次平叛兵力至关重要,臣弟恳请太子殿下恩准,赐予洛阳将军府和火器营的部分兵权。有此兵力,臣弟才能更好地指挥作战,统筹安排,充分发挥我方优势,迅速剿灭匪患,还百姓安稳生活,护我大兴江山永固!” 众臣听闻此言,心中各有所思。有人担忧兵权分散,恐生变故;但亦有人认为,此时局势危急万分,唯有果断决策,方能化解危机。 “臣弟愿立下军令状!定以忠诚为盾、勇气为矛,带领将士们奋勇杀敌!不破乱贼,宁死报国!” 龙傲华沉默良久,深思熟虑之后,决然道:“二弟一片赤诚之心,孤岂有不应之理。着令!河南王龙傲惠,统领洛阳将军府一万及火器营五百兵力,即刻启程前往平叛!” 龙傲惠跪地领命,眼神之中满是决绝之意。“臣弟定不负太子殿下重托,披荆斩棘,奋勇杀敌!凯旋之日,指日可待!” 随着龙傲惠的主动请缨和龙傲华的果断决策,众臣仿佛看到了希望之曙光。看向河南王龙傲惠的目光中,满是惊讶与敬佩。 “唉,曾以为这位河南王不过是养尊处优的宗室贵胄,却未曾想在如此危急时刻,竟有这般果敢担当!我过往居然对殿下这般认知,真是惭愧啊!”萧岩心想。 “河南王豪迈身姿,不亚于当年的陛下啊!”那名中年大臣心里赞道。 “国难当头,方显英雄本色!河南王当为我辈楷模!”年轻的朝臣们眼中闪烁着钦佩之光。 不过还有一些如曾仕等心思缜密的朝臣,虽对龙傲惠的勇气赞赏有加,但也不免担忧兵权的授予是否会带来潜在的风险。然而,当他们看到龙傲惠那坚定的眼神和赤诚之心时,心中的疑虑也渐渐消散。 只有徐世知,依旧忧心忡忡…… 众人散去后,朝堂之上只余龙傲华与城防营主帅蔡熙。 “蔡熙,你可知罪?”龙傲华的声音冷冽如冰。 蔡熙微微一颤,却很快挺直了脊梁,不卑不亢地说道:“太子殿下,臣不知何罪之有。” 龙傲华怒目圆睁,厉声道:“你城防营大举搜查全城,弄得人心惶惶,百姓不得安宁。此乃其一罪。再者,城外匪乱猖獗,你却置之不理、毫无作为。你身为城防营主帅,肩负着保卫京城之重任,却如此失职,还敢说不知罪?” 蔡熙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太子殿下,臣搜查全城,乃是为了更快找出那名失踪祭司,也是为了确保京城安全,防止有匪患细作混入城中。虽引起了一些百姓的不安,但臣也是为了大局着想。此番回去后,必当大力整顿!” “那城外匪患,你怎么说?” “至于城外匪乱,臣并非置之不理,实在是城防营兵力有限,若贸然出击,恐中匪患之计,导致京城空虚,后果不堪设想。因此臣一直在等待时机,伺机而动。” 龙傲华冷哼一声:“等待时机?你可知城外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蔡熙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道:“太子殿下,您误会臣了。此次匪患来势汹汹,臣岂敢懈怠?臣已派出诚国公次子刘天梁率一营兵马前去平乱!” “什么?你竟然只派了一营兵马?该死!这次匪患如此猖獗,你居然只给了刘天梁一营兵马!难道你想让他去送死吗?” 蔡熙仍强自镇定地解释道:“殿下息怒,并非臣不想多派人马,实在是如今城内人心惶惶,若不先稳定城内局势,贸然对外作战,只会让情况更加糟糕。” 龙傲华毫不留情地打断了蔡熙的话,“哼!百姓正在受苦,你却只想着自保。你这样做,对得起陛下的重托,对得起百姓的信任吗?你这是赤裸裸的渎职!” 蔡熙面色凝重,单膝跪地,眼神坚定地望着龙傲华,语气诚恳而坚决地说道:“太子殿下,请您息怒啊!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半点自保之意!臣深知自己肩负着巨大责任,不敢有丝毫懈怠之心!但是,出兵剿匪之事绝非易事,需要我们谨慎地谋划和准备。臣恳请太子殿下能够给予臣一些时间,让臣制定出一份详尽且周全的计划。如此一来,不仅可以确保京城的安全,还能成功剿灭城外的匪患。” 龙傲华突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之色,大声斥责道:“蔡熙,事到如今,你竟然还一味地周旋,不知悔改!难道你以为本太子不知道吗?此次全城搜查,你不仅过度扰民,甚至还纵容手下士兵抢掠百姓财物!你这样的恶行,简直就是天理难容!” 听到这里,蔡熙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张了张嘴,正欲辩解,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龙傲华再次打断。 “不必多言!你的帅印,本太子今日就要收回!从现在起,城防营的主帅将由陈安接任!” 第20章 宫珍的谋划(下) 几天前的夜晚,河南王府。 “舅舅放心!我并没有向陈安和盘托出!例如,现在京城周围的大部分地方军队,其实都是我暗中培养的心腹。” 听到这话,宫珍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目光锐利地盯着龙傲惠问道:“殿下此言当真?难道殿下早就有所预谋吗?” 龙傲惠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回答道:“这不过是无心插柳之举罢了!当初我在城防营中结识了一群志同道合的兄弟,彼此间情谊深厚。后来,我将他们推荐给了父皇,并得到了父皇的认可。因此,他们一直以来都以我为尊。” 宫珍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地问道:“这么多支部队的指挥官竟然全都来自于城防营,陛下怎么可能同意呢?” 龙傲惠笑而不语,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开口解释道:“一来,自然是因为父皇对我的信任有加。二来嘛……”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宫珍的胃口后继续说道:“他们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布衣出身,几乎没有任何背景可言。这样一来,即使他们成为了地方军队的指挥官,也不会引起其他势力的忌惮,毕竟对于那些当权者来说,他们根本不值一提。” “说的也是……不过殿下还是谨慎为好,毕竟这洛阳城里,无论是金蛇卫还是地龙司,他们的鼻子都相当敏锐,稍有风吹草动就可能引起他们的注意。”宫珍神情凝重地提醒着。 龙傲惠却是微微一笑,显得胸有成竹,安慰道:“舅舅放心,的确有几个暗探偶然得知此事,但已经被我秘密处理掉了,现在这件事除了我等少数几人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殿下做事缜密,臣拜服!” “此次谋划,实乃关乎本王与舅舅的身家性命,切切不可有半分懈怠!那国师陆宇轩,舅舅可有十足把握将其说服?” 宫珍缓缓抬首,轻抚长须,悠悠开口道:“殿下且放宽心。那陆宇轩,虽顶着国师之名,看似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然实则亦是个追逐权力之人。” 龙傲惠闻言,微微沉吟,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哦?平日里国师淡泊名利,做事亦是老实本分,怎会是追权逐利之辈呢?嗨!本王也不听听自己在说什么,金乌族,又怎么可能老实本分!” 陆氏三足金乌,贾氏黑羽金乌,邹氏白焰金乌,范氏赤日金乌,晏氏踆阳金乌。此五家合称“金乌族五大家”。在这五大家族之中,确实没有一个是老实本分的。 金乌族,本就是一个充满矛盾的神秘种族。 论及族内武功,金乌族可谓是将阳系功法做到了极致。他们内功清一色的炽热如火,运功之时,炽热的气息弥漫开来,仿佛是来自太阳的灼烧,令人望而生畏!熊熊的烈焰之力仿佛能将世间万物都焚烧殆尽! 可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们的外功却极为阴毒。招式之间,暗藏让人防不胜防的杀招。其每一招每一式,都仿佛隐藏着无尽的杀机,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这种矛盾的组合,使得金乌族在众人眼中就像是一团炽热而又诡异的火焰,让人既想靠近感受其强大的力量,又畏惧被其灼伤。 同时,金乌族人仿佛是天生的谋略家,总能在复杂的局势中找到最有利的出路。他们拥有着万族中令人艳羡的聪慧头脑,族中之人思维敏捷、睿智非凡,能在瞬息之间洞察世事的微妙变化。 旁的不说,那号称“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息”的纵横家也源自于金乌族。昔年赫赫有名的鬼谷子,便是当时的金乌族族长。人们都叫他王诩,而他的真名,叫陆续。 其余如陆贾、陆逊、贾谊、贾诩、范雎、范增、邹忌、晏婴等,皆是金乌族人。 这些金乌族的先辈们,以他们的智慧和谋略,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然而,令人费解的是,培养出如此之多人才的金乌族,或许有时是被欲望蒙蔽了双眼,有时又或许是在复杂的局势中迷失了方向,常常做出最为愚蠢的举动。而他们那些荒谬的决定,往往让自己陷入困境,令人叹息不已。 比如当年龙心伟带领众人北伐蒙元之时,金乌族本就加入时间晚。大都攻防战后,部队又中了蒙元的离间计,对同阵营的虎族产生了怀疑。最后更是不顾大局地与其厮杀在一起。这也导致了包围圈敞开了一个口子,忽必烈因此捡回了一命,逃回了北方草原。 这一下,金乌族不但无故得罪了虎族,还在大兴中的地位一落千丈。致使如今的大兴朝堂上,金乌族人竟无一人得爵!曾经辉煌一时的金乌族,如今却陷入了如此尴尬的境地,实在是令人感慨万千。 “殿下,金乌族长久以来虽在朝堂之上占据着一席之地,然而却始终未能掌控足够的话语权。如今,只要殿下许下承诺,事成之后立陆家之女为后。此等诱惑,对于陆宇轩乃至整个金乌族而言,不可谓不大!” “嗯……为了大业,本王牺牲一下不算什么!” “殿下好魄力!如此一来,有了姻亲关系,一旦殿下登上皇位,金乌族必将青云直上,亦能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毕竟,这样的机遇千载难逢,他陆宇轩又岂会轻易放过,让家族与金乌族错失这飞黄腾达的绝佳时机呢?” “舅舅所言甚是!” “另外,还有一个人我们可以争取。” “舅舅说的是何人?” “城防营主帅,蔡熙。此人掌控着城防营的重大权力,然而此刻却如同在悬崖边缘苦苦挣扎。” “蔡熙?他会帮本王?他不是一直与陈安不睦吗?” 宫珍微微敛目:“殿下,且说那蔡熙,与龙傲华之间嫌隙已更深!” “哦?愿闻其详。” “蔡熙曾因利用官船走私一事留下罪证,而此罪证不巧被龙傲华紧紧攥在手中。自此,蔡熙每日皆如坐针毡,内心焦灼难安,时刻担忧着不知哪一日太子便会以此罪证向他发难。如今殿下向他递出橄榄枝,承诺事成之后不仅确保他安然无恙,还会赐予他更为尊崇的权势地位。这般巨大的诱惑当前,他又怎会轻易错过这摆脱困境的难得机遇?” “此事本王知道,但父皇不是当时已经惩罚他以鞭刑了嘛!大哥为何还会找他的麻烦?”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蔡熙心中十分清楚,倘若太子顺利继位,那他必将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而与殿下合作,或许尚有一线生机可寻!在此等情形之下,他必然会毅然选择站在殿下这一边,为我们所用。而且还有另一重关键缘由,殿下可知蔡熙是龟族中人?” “当然知道,不仅如此,蔡氏还是‘刘,周,黄,庞,蔡’龟族五大家中的一支,然而却在五大家中排名末尾。哈?舅舅该不会让我再娶一个龟族女子吧?” “不不不!臣想说的是,近年来蔡家处境艰难,随时面临着被后续新起家族替换的危机!然而蔡熙深知,仅凭自身之力,难以护佑家族周全。而太子龙傲华对他仅有威压,从未有过扶持之意!反观殿下您,若此时向他伸出援手,承诺事成之后不仅保他无恙,给予更高的权势地位,还会对他的家族予以照拂。如此一来,蔡熙为了家族的存续与未来,必然会认真权衡利弊。” “好!若他能助我成事,本王可以发下血誓,对其过往所犯之事既往不咎!” “殿下英明!您放心,蔡熙是聪明人,若太子继位,以他与太子的不睦关系,家族只会加速走向衰落,甚至被无情替换。而与殿下合作,才能为家族寻得一条生路。在家族这一软肋的影响下,蔡熙必定会选择站队殿下,为我们的大业贡献力量。” “有舅舅这番谋划,本王心安了!” “殿下谬赞!臣只是觉得陈安那个小子如同井底之蛙,他所不在意的下三族恰恰能给您带来诸多能量。” “舅舅准备让他们二人如何帮我呢?” 宫珍缓缓说道:“殿下,臣已有打算。先说国师陆宇轩,可令他禀告太子龙傲华,就说自己近日有所感应,然后在龙傲华的见证下,发布一条谶语。陆宇轩自己再装作被反噬之状,如此一来,太子必定心生疑虑。隔日,让陆宇轩安排唯一在场的国师府祭司出门采药。陆宇轩趁机下金乌族诅咒于他,令其突然发狂。那祭司在诅咒之力的影响下,会一路狂奔,同时大喊昨日之谶语。如此这般,必定能让全城人心惶惶。” “金乌族的诅咒之术吗……有意思!那蔡熙呢?舅舅打算让他如何行事?” “祭司发狂失踪,全城人心惶惶,这时候当然要城防营上场了!我们可安排蔡熙让城防营所有将士日夜不停搜查全城。如此一来,便有多重好处。其一,能营造出紧张的氛围。当百姓们看到城防营的将士们如此紧张地搜查,他们必然会自然而然地感到不安,从而更加关注城中发生的事情。其二,城防营将士在搜查过程中,会不经意间将谶语传播得更广更快!那些将士们分散在城中各个角落,与百姓接触频繁,在交流中,谶语便会如同一颗颗种子,迅速在百姓们之间传播开来。” “好!那舅舅打算让国师出何谶语?” “臣确实想到了一句,为‘紫薇黯,龙气散。玉柱摇,天下换。贪狼反,真命新帝出河南’。” 龙傲惠眉头紧蹙,目光中满是疑惑,直直地看向宫珍,开口道:“舅舅,这谶语为何这样定?本王封号便是‘河南”,这最后一句话未免太针对本王了,这岂不是容易引人怀疑?” 宫珍神色从容,微微扬起嘴角,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殿下,且听臣细细道来。这谶语之所以如此设定,正是要半假半真,方能起到出其不意之效!” “哦?此言何解?” “殿下您想想,当众人看到‘贪狼反’这三个字时,第一个想到的是谁?” “表哥!”龙傲惠几乎是下意识说出。 的确,提到“贪狼”二字,所有人第一想到的必然是拥有贪狼命格的宫川。 而宫川在众人眼中一直是个极具争议的人物,而如今谶语中又出现“贪狼反”,更是会让众人的焦点瞬间集中在他的身上。 “本王明白了!大哥与表哥自幼一起长大,两人之间有着深厚的情谊。在这种情况下,大哥自然不会轻易相信表哥会谋反。既然不信‘贪狼反’是表哥,那自然就不可能相信谶语最后一句所指的是本王了。” 宫珍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如此一来,他们便会放松警惕,认为这不过是无稽之谈。而我们正好可以利用他们的这种心理,让您取得洛阳将军府和火器营的兵权!” “吼?这些精锐兵马?大哥他会给我?” 宫珍看着龙傲惠说道:“如今局势紧迫,眼下城中正因谶语之事而人心惶惶,各方都暂时没把这所谓的‘匪患’当一回事。但您知道实情,此次虽号称匪患,可实际情况乃是我们联系了狼族共同起事,所以这场仗是必须要打的!去晚了洛阳附近就真的完了!臣到时会适时的向龙傲华将此谶语引向狼族,而殿下您可借此机会向龙傲华请命,希望及时出城平叛,龙傲华能给予您兵权。” 《淮南子·要略》有言:“秦国之俗,贪狼强力。 所以贪狼并不只是一种命格,更多的是对狼族的真实写照! “臣相信,以您的英勇和智慧,定能在平叛中建立功勋,为您登上大位奠定坚实基础,到时候殿下切不可错过这个良机,当果断行事。” 随后宫珍微微闭起双眼,脑海中不断地盘算着每一个环节,每一个可能影响局势的因素。 “兵权、宫家、人族、城防营、狼族、杨蒯、陆宇轩、蔡熙、陈安……嗯?差点忘了,还有你小子……”宫珍的嘴角微微上扬,不由得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舅舅放心,外甥定当把握时机,向大哥请命出城平叛。我会以最快的速度稳定局势,为自己赢得更多的支持和威望。”龙傲惠抱拳施礼,抬头却看见了看着宫珍那诡异的笑容,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安。 宫珍微微眯起双眼,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不!殿下,您只需一场小胜即可,之后或原地驻扎,或打打游击,万不可大败敌军! “嗯?舅舅这是何意?” “您取得兵权后,陈安便是洛阳里城中兵力最多之人!因此这次臣不仅要帮您夺取皇位,还得除掉陈安这个潜在的祸害。” 龙傲惠微微皱眉,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陈安毕竟有功,此时便卸磨杀驴,不好吧?” “唉,殿下切莫妇人之仁。”宫珍轻叹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责备。“臣早就说过,陈安此人,野心勃勃,若不及时铲除,日后必成大患!再者……让他死的合理,不就可以了?” “舅舅打算如何做?”龙傲惠的心中虽然有些不忍,但他也知道,在这个权力的游戏中,仁慈往往是最致命的弱点。 宫珍微微前倾身子,压低声音缓缓说道:“这件事我会与蔡熙商议,毕竟城里被他搅得天翻地覆,责罚是免不了的!他要么自己向太子请罪,主动辞去城防营主帅之职;要么设法逼龙傲华降罪于他。无论哪种方式,目的都是让蔡熙从城防营主帅的位置上撤下来,如此一来,太子必然会考虑新的人选来接替这个重要职位,而毫无疑问,最合适的人选便是陈安。” “那之后呢?” 宫珍微微停顿,目光深邃如渊,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此事可告知陈安,就说我们已然成功说服狼族。届时,狼族将会与我们一同对付龙傲华。另外,将约定起事的时间稍稍提前,让陈安打开城门接应狼族。然而,对于此事,我们对狼族却要绝口不提,仅仅向他们承诺,一旦事成,允许他们进城‘放肆’。如此一来,狼族必定全力攻城。” 龙傲惠露钦佩之色,赞叹道:“舅舅当真是好谋划!如此一来,龙傲华、陈安与狼族相互争斗,必然会两败俱伤。而我们则可坐收渔翁之利,此计一箭三雕,舅舅实乃妙策!” “殿下您本就是得胜之师,届时便可打着‘清君侧’的名义杀回去!解决所有人最后就以‘真命天子出河南’为由,顺势登基!” 龙傲惠听后,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他抬起头说道:“舅舅此计甚妙!但我们也要小心行事,切不可露出破绽。” 宫珍郑重地点点头,说道:“殿下放心,臣自会谨慎安排,确保计划万无一失。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能成就大业!” 龙傲惠微微颔首,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之色。“舅舅放心,本王定当全力以赴!本王相信,在你等的辅佐下,我必将登上皇位,成就一番大业。” “姐姐……傲惠,长大了!”宫珍满意地点点头,眼中满是欣慰与自豪,心中对未来的谋划更是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愈发充满信心。 第21章 这一局,我又赢了!金蝉子 大兴25年十月二十三,擎天靠山王府。 陈安半躺在那张雕刻精美的楠木椅子上。阳光洒在他身上,为他增添了几分慵懒的气质。 “闹吧!闹吧!再闹的欢快一些!”陈安听着外面的混乱声,喃喃道。 此刻的他,身着一袭华丽的锦袍,腰间系着一条镶嵌着宝石的腰带,头发整齐地束起,尽显贵公子的风范。 “唉,我还以为有多不一样,也不过就是一把破椅子!”陈安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再次向后靠了靠,微微眯起双眼,无比惬意。 龙瑞楠香椅,由顶级的金丝楠木打造而成,木质温润如玉,纹理细腻优美,散发着淡淡的楠木香气。椅背上雕刻着威严的龙凤图案,栩栩如生、精致绝伦。更奢侈的是,椅子的扶手和腿部都镶嵌着珍贵的宝石和黄金装饰,彰显出至高无上的奢华与尊贵。 当年它可是元世祖的心爱之物,忽必烈对其爱不释手!后来改天换地,此物被龙心伟缴获,便赐给了功劳最大的陈康。还下旨,除擎天靠山王本人外一律不得坐! 陈福在一旁恭恭敬敬、卑微无比地弯着腰,那圆滚滚的肚子被衣服紧紧勒住,挤压得他感到异常难受,然而他依然将整个身子都弓成了虾米状。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陈安问道。 “回少爷,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去做了,只是……”陈福的声音有些颤抖,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汗。 “不过什么?有话直说!”陈安眉头微皱,语气中透露出些许不满。 “是这样的少爷,狼族那边有些不太受控制了。他们本就野性难驯,都觉得在洛阳周边劫掠一番这般小打小闹根本无法满足他们的欲望,心中便打起了别的主意。”陈福说到这里,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额头上的汗珠也越来越多。 “哈?纵容他们在周边劫掠已经背负了天大的骂名!这些蛮子还要干什么?莫非还想进城不成?”陈安目光如利剑般射向陈福,让陈福不禁打了个寒战。 “确实如此,少爷。他们正是存了这个心思,而且还放出狠话,如果您不同意他们进城,就……”陈福脸色已变得苍白。 “就怎样?给本少爷一五一十地讲清楚!”陈安怒拍扶手,霍然站起身来。 “是!少爷息怒!他们说,如果您不答应他们进城的要求,就要直接攻城!甚至,甚至还说了一些什么‘杀进洛阳,夺了鸟位’之类的大逆不道的话语……”陈福哆哆嗦嗦地说道,头几乎要低到地面上去了。 “哼!好大的胆子!就凭这群乌合之众也敢妄想攻城?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不必理会他们!其他人呢?准备工作做得如何了?”陈安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双手抱胸,冷冷地问道。 “回少爷,江湖各门派传来消息,说是门下弟子太过分散,一时之间难以全部聚集起来。所以他们请求少爷能否将行动日期往后推迟十天。”陈福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陈安的脸色,生怕自己的回答会引起陈安的不满。 “推迟十天?这群泥腿子脑袋里都是什么?狗屎吗!他们这些江湖人士不过只是一群可以随意驱使的工具罢了!还真弄不清自身的定位!告诉他们,肉就这么多,来迟了连骨头都没有了!”陈安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是!另外……河南王那边传来消息,说杨蒯愿意配合行动。”陈福小心翼翼地说道。 陈安十分满意,“这么痛快?本以为这小子得费一些口舌呢!算了,也是好事!还有别的事情吗?”陈安问道。 “河南王还特意提到,宫相爷亲自前往拜访了国师陆宇轩。经过一番交谈之后陆宇轩明确表态,愿意伸出援手给予帮助。另外关于城防营那边,主帅蔡熙态度也比较积极,估计也不会有太大问题。”陈福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什么?居然让他们抢先一步做到这些!这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不行,我们这边必须加快速度、加大力度才行!绝对不能落于人后!除了刚刚所说的这些,还有其他新的消息吗?”陈安眉头微皱,语气略显急切地追问道。 “回少爷,没有了!”陈福恭敬地回答道,他的脸上满是谄媚之色。 “行了,那没你事了!”陈安明显有些失望,但还是随手扔出一块金子。 陈福连忙将其捡起,紧接着又是一番奉承之语,如滔滔江水般涌来。 “行了!别叫了!一天到晚就这几句屁话,翻来覆去地说个没完没了,我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真是听腻歪透顶了!”陈安一脸烦躁,极其不耐烦地大声吼道,直接打断了陈福那滔滔不绝、令人厌烦的话语。 紧接着,他微微眯起眼睛,斜睨着陈福,语气生硬地问道:“陈福,少爷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跟随着我父王应该已经有四十多个年头了吧。” 听到这话,陈福连忙躬身施礼,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回少爷的话,承蒙老爷和少爷您惦记着小的!小的跟随老爷至今已有四十九个春秋了!这个月过完,恰好就是整整五十载!” 陈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缓缓说道:“听我父王讲过,你可比他还要年长两岁,照这么说来,于情于理,我也确实应当尊称你一声福伯才对。” “哎呦!少爷,您这可使不得呀!千万使不得!小的只是一个卑微下贱的仆人,怎敢承受少爷如此尊贵的称呼!”陈福一听,顿时吓得脸色煞白,浑身颤抖不止,惊慌失措地连连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陈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不紧不慢地继续追问道:“我且问你,如果此时此刻就让你舒舒服服地坐在这儿,而由本少爷站起身来伺候你,你心里会作何感想?” 陈福闻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紧贴地面,惶恐不安地哀求道:“少爷哟,您可千万别拿小人开玩笑了!小人就算有一万条性命,也万万不敢存有这样大逆不道的念头啊!求少爷开恩饶过小的吧!” “行了!滚吧!” “好嘞少爷!小的马上就走!”陈福屁股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猛地弹起来,连滚带爬地朝着门口奔去,他那肥胖的身躯此时却如同一只灵活的兔子,眨眼间便消失在了门口。 陈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哼!跟了你整整五十年的陈福,没想到到头来也是这般!看来这一局,我又赢了!金蝉子!” 金蝉子,此乃当年毅然踏上西行之路的玄奘大法师的别称,声名远播。而这位玄奘大法师,俗家姓名为陈祎,正是出身于陈氏毒龙一族。自那时起,陈氏毒龙族便立下一个传统:将族内那些德行高尚、备受尊崇之人,皆冠以“金蝉子”这一神圣称号。时光流转,岁月匆匆,如白驹过隙。如今,陈康成为了当代的“金蝉子”。 陈安的右手轻轻抚摸着那张精致的长椅扶手,突然感觉到指尖传来一阵异样的触感。仔细一看,竟发现扶手上有一缕暗红色的痕迹,宛如一条细小的蚯蚓蜿蜒其上,与长椅整体深沉的色调显得极不协调。 这是一抹鲜血,由于这张长椅乃是由珍贵的楠木所制,其木质独特,具有极强的渗透性,所以这鲜血才会深深地沁入其中,仿佛要将这段血腥的记忆永远封存。 而这血迹,正是来自于陈安本人…… 此刻,陈安的思绪渐渐飘远,时光倒流回了二十年前那个午后…… “安儿,为父多次告诫你不可让府中下人行跪拜礼,为何你依旧我行我素?”陈康强压着怒火,质问着陈安。 陈安神色慌乱,恭敬地拱手行礼后说道:“爹,孩儿实在冤枉!这一切都是他们自愿的,孩儿并没有逼迫他们!再说了,古往今来,行此礼仪难道不是他们这些下人表达敬意的方式吗?” 陈康微微叹气,踱步至庭院中的石凳前坐下,又抬手示意陈安也坐下,语重心长地说:“为父一直教导你,人人生而平等,不可因身份地位而轻视他人。就如那街边之小贩、码头之脚夫,虽身份低微,却也凭借自己的勤劳努力生活,他们同样值得尊重。” 陈安满脸不解与愤懑,眉头紧锁:“爹,孩儿实在不能理解!在这世间,身份本有贵贱之分,地位亦有高低之别,何来平等之说?如今世道,有其既定的规矩秩序,您所谓的平等之念根本无法实现!这想法太过离经叛道!您让孩儿遵行此道,实在是难为孩儿!” “臭小子,《皇帝陛下金口圣言》第三条有言‘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看来为父教导你的那些话你也只是嘴上应承,从未真正去付诸实践!你可知,这平等之念并非只是空谈,而是需要我们用行动去践行!” “爹,您怎知孩儿没有付诸实践?就说孩儿近日与友人相聚,那世家公子对寒门子弟的鄙夷众人皆视为平常,孩儿依着您的教导去为寒门子弟说话,却处处碰壁,遭人非议!孩儿在集市上,看那富贾之人对穷苦百姓呼来喝去,百姓们也只能忍气吞声,这分明就是身份地位决定了一切!” “你之所见,不过是表象。那世家公子虽出身高贵,但若无真才实学,不过是徒有其表;寒门子弟若努力奋进,亦能成就一番事业,就如那历史上诸多贤能之士,有不少出自寒门。那富贾之人仗势欺人,终会遭人唾弃;而百姓虽一时忍气吞声,但心中自有公道。” 陈安情绪激动起来,瞬间提高了音量:“您为何如此固执?那府衙之官员,对平民百姓污言秽语甚至棍棒相加,众人皆不敢言,这便是现实。那勋贵之集宴,下人们忙前忙后,却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这哪里有平等可言?” 陈康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微微摇头。“安儿,你只看到了当下的不平等,却未看到改变的可能。官员呼喝平民,是其失德,终有一天会受到惩罚;下人们虽不能上桌,但他们的付出同样值得敬重。而我们,不能因为现状而放弃追求平等的信念!” 陈安反驳道:“可这世间的规矩已存在许久,岂是轻易能改变的?您看那些达官贵人,出行皆前呼后拥,享受着各种特权,而普通百姓连温饱都难以保证,这差距如此之大,平等从何谈起?” 陈康皱起眉头,说道:“特权并非天生就有,而是不合理的制度所赋予。若我们都能意识到平等的重要性,共同努力去改变,未来并非没有可能实现平等。” 陈安哼了一声,说:“爹,您太理想化了!在这现实中,谁又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特权呢?而且就算有人想改变,也会遭到重重阻碍。” “所以说你只知看到特权之不公,却不知这世间亦有公正之事。就如我大兴所立松林学院,不论学生出身贵贱,皆一视同仁传授知识,此难道不是平等之体现?” 陈安听到“松林学院”四字,心中一痛,立刻反驳道:“那不过是区区小事,岂能与这天下大势相提并论?爹,您看那官场之上,晋升之路皆为权贵所把持,寒门子弟纵有才华,也难有出头之日。这又何来平等?” 陈康微微叹气,“安儿,你所言虽有一定道理,但也不能一概而论。古往今来,亦有不少寒门子弟凭借自身努力和机遇,在官场崭露头角。就如你师父明鸿武,出身寒门,却孜孜不倦,终鱼跃龙门,一举夺魁!这便是努力可打破身份限制之例。” 陈安冷哼一声,“像师父这样的人只是凤毛麟角,不足以说明问题。您再看那宫廷之中,太监宫女们日夜劳作,却备受欺凌,稍有不慎便会性命不保。而王公贵族们却养尊处优,享尽荣华富贵。这平等又从何谈起?” “安儿,你之所见确实存在,但我们不能因此而否定平等之可能。太监宫女们虽处境艰难,但也有良善之人对他们施以援手。而且,若我们都能秉持平等之心,对待他们多一些尊重和关爱,或许就能改变这种现状!若人人都因害怕阻碍而不去尝试,那永远也不会有改变。我们虽力量微薄,但只要坚持信念,总能影响一些人。” 陈安满脸不屑,“爹,您说得轻巧,谁会去关心那些下等人?您的平等之念不过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陈康气得站起身来,“你这逆子,怎可如此冥顽不灵?你可知,平等并非一蹴而就,而是需要我们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若人人都如你这般消极,那这世界永远也不会有改变。” 陈安却怒目而视,挺直身躯,再次拱手,语气强硬。“爹,您莫要再执迷不悟了!您的想法只会给我们带来麻烦!如今这世道,等级森严,您的平等之念只会让我们成为众矢之的。如果您要改变,好!这天下何人特权最大?就是皇上!您让陛下把皇位交出来……” “啪!” 一记耳光的脆响,在安静的宅院中格外刺耳!伴随着一抹鲜血飞出,其中一滴落在了楠木长椅上。 陈康气得浑身发抖,怒喝道:“你这逆子,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陈安梗着脖子,捂着被打的脸颊,鲜血顺着嘴角流出。他的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惊愕,随后却涌起一股倔强与疯狂! 他放声大笑,笑声中满是嘲讽与悲愤。“哈哈哈哈!爹,您打我又有何用?您也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还不是和我一样,不敢真正去推翻!您看看如今这天下,皇帝高高在上,掌握着生杀予夺的大权,拥有着无尽的财富和荣耀!您口口声声说人人平等,可面对这最大的特权,您不也只能退缩?” “我……我……”陈康面色铁青,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皇帝凭什么拥有那么大的特权?他难道就比我们高贵吗?他难道就应该统治我们吗?如果人人平等,那他就应该把皇位交出来,让所有人都有机会来治理这个国家。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实现平等。您所追求的平等,不过是一场空谈罢了!” 陈安的话虽刺耳,却也戳中了陈康内心最深处的矛盾。 他们这些人,在现代社会中接受了多年的教育,在那个充满活力与进步的时代,平等的观念早已深深烙印在心中,从小便耳濡目染着公平、公正的价值观,看着人们在平等的舞台上尽情展现自我,努力拼搏,追求着自己的梦想。 然而,命运的齿轮却意外转动,他们穿越到了这个封建王朝。他们试图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播撒平等的种子,却发现自己如同孤独的行者,在黑暗中艰难前行。 毕竟,他们皆是世家大族出身,本就处在封建等级体系的上层,于是心中的平等信念让他们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一方面,他们享受着世家大族带来的荣耀与特权;另一方面,却又对底层百姓的苦难感同身受。整日看着那些达官贵人对百姓的肆意欺凌,看着下人们在权贵面前的卑躬屈膝,心中的愤怒与无奈如潮水般涌动! 因此他以族长身份在家族开设学堂,招收贫困子弟入学,给予改变命运之机;废除苛刻规定,提高下人的待遇;还亲赴田间地头与农民交流,了解疾苦并提供帮助。 然而,陈康的这些举动却引起了家族中一些人的不满,便以“行为太过离经叛道,损害了家族的利益”弹劾自己。 如今,儿子陈安的眼神,像极了这些人。 不单是陈康,他们穿越的所有人全都身体力行过,都曾无数次地试图改变现状,用自己的言行去影响身边的人,但每一次都如同投入大海的石子,只泛起了微微的涟漪。 同时他们也不约而同的遭受到了所在家族的质疑! 手段不足的便埋头苦读《论语》,被族内弹劾打压,地位变得风雨飘摇,比如邓文原。都说他性情温和,可别忘了,他也与其他人一样,上一世也是为国捐躯、冲锋在前!这种人性情温和?笑话!至于他为何现在这样,还不是因为累了……毕竟和外人斗不累,和家人斗……真的累! 手段强硬的便发扬光大“抡语”,将族内充分“呵护”,地位依旧稳如泰山,比如陈康、曾仕、曹伯启等……但话说回来,他们能依靠铁血手腕镇压,不也是因为具有特权吗! 他们何尝不想真正实现平等,让每一个人都能享受到尊严和权利。但他们也清楚地认识到,这是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每一步都可能面临巨大的风险。在这个封建王朝的大环境下,自己的力量是如此渺小,仿佛一只蝼蚁,难以撼动这庞大的封建体系。无力与无奈,如同沉重的枷锁,紧紧地束缚着他们,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而他们,在这封建的时代洪流中,究竟该何去何从? 是从此不问世事、随波逐流。 还是勇敢地逆流而上,为心中的平等而战? 从他们降生,便在迷茫中徘徊,在矛盾中挣扎,未来的路,一片迷雾。 “班长,我该怎么办……对啊,班长!”陈康眼前一亮,转头望向洛阳皇宫的方向,他明白,那里还有着最后一丝希望的曙光。 (注:本书中的“金蝉子” 因玄奘法师名声大噪,其身世在众人的口口相传中,愈发离奇玄妙。竟有人传言,他乃是传说中的上古魔虫——六翅金蝉转世而来。然而,真相并非如此。 实则,玄奘法师被尊称为“金蝉子”,皆因他对佛法的领悟已臻登峰造极之境。每当他诵经讲佛之时,周身璀璨金光环绕,光芒耀眼夺目,仿佛能穿透尘世的迷雾。他的声音犹如洪钟,响亮而雄浑,且连绵不断,余音袅袅,似能穿透灵魂的深处,在人们的心中久久回荡。 正因为此,寺院内的众多僧众对他敬仰有加,纷纷尊称他为“金蝉子”。) 第22章 人民的名义! 大兴25年十月二十一,夜,洛阳,敏国公府。 杨蒯正看着桌案上的《讨逆檄文》,这篇檄文他已经品读无数次,依旧爱不释手。 他身着一袭深青色长衫,身姿挺拔如松。面容清癯,眉如墨画,微微上扬的眼角透露出历经世事的沧桑与淡然。双眸深邃而明亮,岁月在他脸上留下浅浅纹路,却添了几分沉稳与睿智。整齐的发髻束于头顶,几缕发丝自然垂落,更显儒雅。 伴随着一阵逐渐变轻的脚步声,片刻后,只见一名与杨蒯面容颇为相似的年轻男子,踱着步子走进屋内。手中还捧着一个精致木盒。那木盒通体呈深褐色,表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木香,一看便知价格不菲。 此时,坐在桌前的杨蒯头也未抬,随口问道:“送走了?” 站在一旁的年轻人连忙恭敬地回答道:“回父亲大人,孩儿已亲自将河南王送上了马车,并亲眼看着他们离去。”说话之人正是杨蒯的儿子杨儒。 杨儒也是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生得可谓是俊逸非凡,剑眉斜飞入鬓,眼眸如星。面庞轮廓分明,肤色白皙,宛如羊脂白玉。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上扬,随时带着一抹自信的微笑。他身着月白色长袍,腰束玉带,身姿修长挺拔。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束起,几缕发丝在风中轻轻飘动,更显潇洒不羁。他气质中既有其父的儒雅,又多了几分年轻人的果敢与锐气。 “手上拿的是何物?”杨蒯问道。 杨儒微微躬身,双手捧着木盒向前递去,继续说道:“这是河南王临行前特意让我转交给您的礼物,请父亲过目。” “哦?”杨儒打开木盒,赫然是一支毛笔。 这支毛笔的笔杆由珍贵的沉香木制成,散发着淡雅的香气。笔杆上镶嵌着珍珠和玛瑙,装饰精美。笔头采用顶级的狼毫,柔软而富有弹性。 看到这支笔的一瞬,杨蒯却是震惊的瞪大了瞳孔。 “这是莫非是……御山灵毫笔!河南王……果然是大手笔!”杨儒也十分震惊,瞥了瞥桌上的砚台。 此砚台名为“龙渊墨香砚”,由罕见的整块和田玉雕琢而成,温润光滑,色泽如脂。砚池深而宽敞,砚台边缘雕刻着精美的云纹和瑞兽图案。 而此砚和御山灵毫笔,二者乃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的绝配,皆是当年书圣王羲之视若珍宝的心头好物。 杨蒯有幸获得这方龙渊墨香砚已有好些年头,但任凭他费尽心思地四处寻觅,始终未能探查到御山灵毫笔的半点踪迹。为此,他甚至不惜重金悬赏,只为能打探到这支笔的下落。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苦苦追寻已久的御山灵毫笔此时此刻竟然就安安静静地躺在自己眼前。 “父亲,眼下这种情况咱们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杨儒一脸焦急地问道。 杨蒯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王爷赠予如此贵重之物,受之有愧!然却之不恭!” “可是父亲,如果您真的接受了这份厚礼,那不就意味着真的要站在河南王这边了吗?那太子殿下……”杨儒满心忧虑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他从小就和龙傲华一同长大,彼此之间情谊深厚。 杨蒯并未立刻回应儿子的疑问,只见他伸手轻轻拿起桌上那篇《讨逆檄文》,其上曰: “乾坤混沌,日月无光! 今之朝廷,腐朽至极!如大厦将倾,似狂澜既倒!纲纪废弛,道德沦丧,天下苍生,深陷苦海,嗷嗷待哺! 君上昏庸,穷兵黩武,好战嗜杀,不理朝政,沉迷酒色,任由奸恶操权!佞臣贼子,结党营私,贪婪成性,横征暴敛,敲骨吸髓,无所不用其极!百姓血汗,尽入其囊;民间疾苦,充耳不闻。律法如虚,正义尽毁。忠臣义士,惨遭屠戮;奸恶之徒,逍遥法外。官场黑暗,贿赂成风,卖官鬻爵,无耻之极! 以致民心尽失,怨声震天,国土疮痍,饿殍载道;田野荒芜,村落凋敝,宗庙倾危,社稷将崩。山河破碎,风雨飘摇!天理何在?公道何存?吾等生于斯世,岂容这朗朗乾坤被阴霾遮蔽,岂容这锦绣江山被奸邪玷污! 今吾振臂高呼,号召四海之内,九州之中,所有仁人志士,豪杰英雄,不论出身,不问贵贱,皆应携手并肩,共赴国难!以雷霆万钧之势,扫平奸邪;以壮志豪情之勇,重振朝纲!以吾等之热血,铸钢铁之长城;以吾等之勇气,破污浊之混沌。 旌旗蔽日,战鼓雷鸣,浩浩荡荡,势不可挡!金戈铁马,气吞万里,纵横天下,无所畏惧!管他强敌如云,管他险阻重重,吾等皆为铁血儿郎,心怀苍生,勇往直前,绝不退缩!纵有千难万险,吾等亦将浴血奋战,至死方休! 吾等誓言:苍天在上,后土为证!不破腐朽,誓不罢休!不立正义,永不回头!此番起兵,定当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若有违此誓,天诛地灭,人神共愤!” “儒儿,你可知道此檄文究竟是由何人所撰写而成?”杨蒯语气深沉且带着几分凝重。 “孩儿自然知晓,这篇檄文乃是陛下当年起兵立志恢复我华夏荣光之时,亲自授意并责成五位重臣共同挥笔书写而就,而父亲大人您,正是那五人之中的一员!”杨儒抬起头来,目光中满含对父亲的崇敬之情。 “没错,确实如此!那也是为父从政的开端!若不是当年陛下亲自点将,只怕为父现在可能会做一个教书育人的先生吧!当然了,做教书先生也没什么不好,只不过从政对为父来讲,更加的海阔天空嘛!” “父亲读书堪称学富五车,从政也定不弱于人后!” 杨蒯顿时心中一痛,“不弱于人后吗……想当初我们五人一同受命于陛下,肩负起这重大使命。如今,陈康已贵为我大兴王朝的首席异姓王,权倾朝野;曾仕、赵孟頫和徐世知也都位极人臣,皆得以拜相。唯有为父......”说到此处,杨蒯原本坚毅的面庞之上,蓦地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落寞之色。 杨儒看着父亲落寞的神情,心中暗道父亲果然心有不甘。 他上前一步,缓缓说道:“父亲,孩儿明白您心中的抱负未能尽展。如今河南王既有此大礼相赠,又有如此大志,父亲不妨就此站队河南王,以图富贵。” 杨蒯微微眯起双眼,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试探这个儿子。他微微摇头,沉声道:“儒儿,你以为为父真的只是为了富贵吗?” “孩儿不敢,只是觉得父亲之才不应被埋没。”杨儒连忙解释。 杨蒯继续说道:“这天下局势,风云变幻,为父岂能轻易站队!那河南王虽有大礼相赠,可这背后的风险又岂是轻易可承受的?” “那父亲您……” “吸引我的是他方才说过的一句话……” 杨儒当然知道,方才龙傲惠所言:敏国公与徐世知争夺凤族族长之位,可徐世知既是陛下的小舅子,又是龙傲华的准岳丈,势力庞大,若不另寻助力,恐难有胜算。 “父亲,您终究还是想做凤族族长。” “当然!凤族族长之位谁人不想?儒儿啊,为父太想进步了……可恨那徐世知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处处压为父一头,但为父也不是轻易退缩之人。” 杨蒯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接着说道:“儒儿,你且说说,若为父真的站队河南王,会有怎样的后果?” 杨儒略作思索,正色道:“父亲,孩儿以为,站队河南王虽可能在短期内获得富贵与权势,但河南王起兵谋反,乃是大逆之举!若失败,杨家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就算成功,父亲也难免被世人所不齿!昭昭青史上留下骂名!” “迂腐至极!留下骂名?哼!历史从来就是胜者创造的!而胜者就是英雄!几千年的中国历史我们记住了谁?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再加上一个成吉思汗,是吧!” “史书太薄,写不尽百姓之苦难!父亲,孩儿从小就听您说这番言论,为何今日却口出如此无情势利之语?” 杨蒯微微颔首,心中对儿子暗暗赞赏,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接着又问道:“百姓?请问,百姓是谁?他在哪里?算了,为父不与你计较!我且问你,那若为父不站队河南王,又当如何?” 杨儒回应道:“父亲,若不站队河南王,虽可能暂时失去一些机会,但可保持中立,观察局势,再做定夺。且杨家一直以来忠君爱国,若坚守此道,即使局势再乱,杨家也能保得清名。” 杨蒯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欣慰。他继续试探道:“那依你之见,为父当如何抉择?” 杨儒坚定地说道:“父亲,孩儿以为,杨家当以忠义为本,不可轻易背叛陛下与太子。至于凤族族长之位,父亲可凭借自身的才能与品德去争取,而非借助外力。” “那你自己什么态度?” 杨儒毫不犹豫地回答:“请父亲恕罪!不论是君臣之节,还是朋友之义,无论如何孩儿都要坚定地站在太子那边,为太子效命!” 听到这里,杨蒯心中大喜,沉默片刻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杨儒一脸茫然,不知父亲为何发笑。 杨蒯止住笑声,拍了拍杨儒的肩膀说道:“好!不愧是我杨蒯的儿子!儒儿,为父十分欣慰!” 随后杨蒯一甩衣袖,身姿更加挺拔,他缓缓说道:“儒儿,为父一生,历经风雨,见过太多的权力争斗与人心险恶。在这乱世之中,保持清醒的头脑和坚定的信念尤为重要。杨家世代忠良,不可因一时的利益而迷失方向!” “父亲,您方才不甘之色倒是真的!” “为父的确心有不甘,但为父有自知之明,更明白忠君之事不可废!我们五人中,陈康刚猛霸道,曾仕运筹多劳,赵孟頫机敏才高,徐世知博虑心巧,为父比不上他们,唯一让陛下放心的……便是执拗可靠!至于那凤族族长之位,为父自会凭借自己的实力去争取,绝不借助不正当的手段!如今为父身为敏国公,自当以国家社稷为重,以百姓福祉为念!” “那河南王那边?” 杨蒯轻抚着桌上的《讨逆檄文》,缓缓说道:“当年陛下起兵,为父与众人一同写下这檄文,本是为了恢复华夏,还百姓太平。河南王今日此举,看似大气,实则包藏祸心!只能说他虽有大志,但谋反之事,终究是逆天而行!” “父亲英明!” “你看他找的都是些什么货色!就说那蔡熙,官至从一品城防营主帅,这次居然还想掺进一脚!他一直在洛阳军旅效力,做了六年洛阳将军府偏将、五年市城防营副帅,可我们的校尉总旗、悍卒精兵,他竟然不认识!人家和他行军礼,他还仰着脸问人家是哪个部队的?这京城青楼、花船里稍有姿色的姑娘呢,他个个熟悉,连偏僻乡镇上的村花,他都能叫出人家乳名。哎!这像什么话!简直不为人臣!” “哈哈哈!”杨儒被父亲这番言论逗得哈哈大笑。 “还有陆宇轩那个金乌族老杂毛!堂堂我大兴国师,肩负着占卜国运和避免天灾等重大责任啊!他倒好,好端端的阴阳大道不参悟,突然跑到陛下的寝宫里测风水去了!累得那是一头大汗,几乎累晕过去呢!” “居然还有此事!哈哈哈!” “嗷!还有那个宫珍!自从当上门下省侍中之后,他把他那些七大姑、八大姨都安排到位了!一个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居然被他安排进户部做了主事!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在他身上是体现的淋漓尽致!他下一步是不是还要把他宫家大门外的野狗也都安排进皇家猎场做猎犬啊!” 杨蒯大口呼吸了几次,终于抚平了怒气,“看到了吧儒儿,所以他河南王便是如今的乱世之贼、祸行之逆!为父必替太子讨之!” “不过孩儿还有一问。为何您对太子这般信任呢?孩儿与太子乃是至交好友,可大势看来,太子之位也并非稳如泰山,您为何会有如此坚定的态度?” 杨蒯负手而立,缓缓踱步至庭中的石凳前坐下,他轻轻捋着胡须,神色肃然:“儒儿,为父并非信任太子,实乃信任陛下。” “陛下?” 杨蒯眼中泛着敬佩:“你且思量,陛下乃一国之君,睿智超卓,历经诸多风雨波澜。其雄才大略,非一般人所能企及!他在择立太子之际,必是深思熟虑、反复权衡。故其所选中之太子,定有非凡之处,绝非偶然为之。” “父亲所言极是!” 杨蒯顿了顿,继续说道:“再者,陛下肩扛江山社稷、心系黎民百姓,于决定太子人选之时,必然虑及国家之未来与稳定。太子乃国之根本,未来之希望。若太子不堪大任,陛下岂会轻易立之?为父信皇上之眼光,只因皇上以天下为念,其决策必是为了国家之长治久安。我等身为臣子,当顺应皇上之意,相信皇上的判断,以人民的名义,为国家的繁荣稳定贡献自己的力量!” 杨儒眼中敬佩之情:“父亲教诲,孩儿铭记在心。孩儿定当以父亲为榜样,坚守忠义,效命大兴!” 杨蒯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他继续说道:“儒儿,你能坚守忠义,为父很是欣慰。你要记住,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以天下苍生为念,不可为了个人的私欲而违背良心。只有这样,杨家才能在这乱世中屹立不倒,为百姓谋福祉,为国家尽忠!” 杨儒郑重地点点头:“孩儿谨遵父亲教诲。” 杨蒯微微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知道,杨家的未来,有了希望! 他目光深邃地望着远方:“河南王此番送来御山灵毫笔,看似是拉拢,实则亦是试探。为父若接受,便等于站在了河南王一方,与朝廷为敌。但若拒绝,又恐河南王恼羞成怒,对我杨家不利。” “那我们该怎么做?” “儒儿,为父太想进步了!所以这次,为父要以身入局!” 杨儒震惊不已:“父亲,以身入局,太过危险,您这是何苦?” 杨蒯眼神坚定:“儒儿,为父一生,所求不过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康,以致最终的天下大同。若能为此,虽千万人吾往矣。!以身饲虎,又有何妨?为父表面上接受河南王的礼物,暗中却与太子联络,为朝廷效力!” 杨儒恍然大悟,心中对父亲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父亲高瞻远瞩,孩儿佩服!您既有此志,孩儿愿随父亲一同前行!” “好!吾儿有此觉悟,为父甚感欣慰!但此事凶险,如今一切又尚不明确,为父也不好做出预判,因此你不可贸然行事。你既已决定站在太子那边,便要坚定不移。为父会在暗中为你提供支持,一切要小心行事!待时机成熟,我们父子二人共同为朝廷效力,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第23章 杨蒯的拉扯与画饼 大兴25年十月二十五,散朝后,河南王府。 “相爷莫非亦是精通阴阳测算之道?这可真是‘真人不露像’啊!没想到相爷还是同道之人!”陆宇轩满脸兴奋之色,一下子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般凑到宫珍跟前,他眼神中闪烁着好奇与急切的光芒,恰似后世某人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嗨呀,我的国师大人!您这都问过多少遍了!本相真的只是碰巧罢了!退一万步来说,也不过是‘事后诸葛亮’而已呀!”宫珍连忙往后退了好几大步,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边摇头边说道。 原来,那在洛阳城闹得人心惶惶的谶语,竟是宫珍一手精心伪造,而后巧妙地借陆宇轩之口传了出去。这一招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却在城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可谁能想到,当陆宇轩私下里真的认认真真地卜了一卦后,瞬间惊得目瞪口呆,结果居然和宫珍所说的一模一样!这可真是让他又惊又奇。 “不过是陈安带来的消息,说陛下和擎天靠山王命不久矣,又提出要联合狼族,所以本相才灵机一动,想了这么一出。”宫珍缓缓解释道,脸上带着几分狡黠。 “妙哉!妙哉!相爷果然是妙人!本座五体投地!不知相爷何时得空,一定要光临寒舍,到时本座略备薄酒,与相爷彻夜长谈!”陆宇轩不禁拍掌称奇,脸上满是钦佩与期待之情。 “我去!这老杂毛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癖好吧!”宫珍瞬间背后一凉,仿佛有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窜而上,急忙推脱道:“哈哈国师盛情难却!不过如今还是以大事为主!” 陆宇轩还欲再说什么,宫珍急忙回头大步离开,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眼神中带着几分警惕,仿佛在防备着什么未知的“危险”。 “相爷,您倒是说说,到底爱喝哪种酒呀!”陆宇轩依旧缠着不放,那股执拗劲儿仿佛不达目的不罢休。 宫珍无奈之下,只得加快脚步,匆匆走到蔡熙跟前,轻声问道:“蔡帅,您这是为何这般闷闷不乐呀?莫不是还在为那撤职之事烦心?” “本帅心里清楚,这乃是殿下和相爷谋划的一部分,可即便如此,心里还是觉得憋屈得很……”蔡熙眉头紧锁,眼中满是不甘与无奈,那神情仿佛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却又无处诉说。 “嗨!蔡帅您可千万别这样想呀!您想想,待殿下事成之后,您可就是武将之首了!到那时,荣华富贵还不是任您享受,要什么有什么!您就把心放宽些,眼光放长远些嘛。”宫珍耐心地劝慰着蔡熙,试图缓解他心中的郁闷。 听到“武将之首”四字,蔡熙眼中明显闪过一丝震惊,但很快就恢复正常。“多谢相爷劝慰,蔡熙受教了!” “蔡帅客气了!都是自家人!”宫珍大笑,拍了拍蔡熙的肩膀,双眸落在一直一言不发的杨蒯身上,他缓缓走了过去,虽然面带微笑,眼神却透着审视:“杨兄,此次殿下之事,你答应得如此痛快,倒是让本相有些意外啊。” 杨蒯神色坦然,拱手道:“相爷金贵之体,下官何德何能敢让相爷称兄?” 宫珍微微点头,但目光却仍未离开杨蒯:“唉!你我兄弟当初和陛下光复华夏时便齐心协力,如今你我亦是一心为朝廷、为江山社稷,怎得如此生分?本相只是不解,杨兄向来以正直出名,此事关乎重大,就没有丝毫顾虑?” 杨蒯正色道:“正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殿下乃皇室血脉,雄心亦有大略,我等身为臣子,自当为其效力,辅佐其成就大业!若殿下真能成为一代明君,于国于民皆是天大的好事。下官又何必拘泥于区区自身小节,而不顾大局呢?” 宫珍轻抚胡须,似笑非笑:“杨兄高义,不过这朝堂风云变幻,局势复杂,杨大人就不怕选错了路?” 听闻此言,杨蒯淡定自若:“相爷说笑了,杨蒯行事但凭本心!殿下有能力、有魄力,且有相爷您这样的肱股之臣从旁辅佐,胜算颇大。下官自然愿意搭上这趟顺风车,为自己谋个前程,也为国家出一份力。” 宫珍眼中闪过一丝狐疑:“杨兄果然是快人快语。但你也知道,这皇位之争,风险极大,一旦失败,可就是万劫不复。杨兄就如此笃定殿下能成功?” 杨蒯哈哈一笑:“相爷,岂不闻风险与机遇并存。我杨蒯在朝堂多年,也想做一番大事。殿下有您的支持,又有自身的实力,下官相信他定能脱颖而出。而且,我杨蒯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会全力以赴,与殿下和相爷共进退。” 宫珍沉默了片刻,而后缓缓道:“好,杨兄既然如此有信心,那本相也就放心了。只是,这日后的行事,还需杨兄多多费心啊!” “哎呦!相爷言重了,能为殿下效力,是杨蒯的荣幸。不过,下官初涉此事,还望您多多指点。我听闻拉拢之人对殿下此举并非全然支持,相爷可有应对之策?” “杨兄不必担忧,部分人虽有异议,但大势所趋,殿下的优势还是明显的。至于那些反对之声,我们自会妥善处理。”宫珍微微一笑,“妥善处理”四字咬的极重。 杨蒯点头称是,心中却暗自思索:“这宫珍言辞含糊,看来对我还是有所保留。我需小心应对,不能让他看出破绽。”于是又恭敬说道:“相爷,那我们接下来具体该如何行动呢?下官也好提前有所准备。” 宫珍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杨兄莫急,时机未到,具体事宜稍后再议。杨兄只需在朝中稳住局势,尽量多为殿下拉拢一些支持者便可,不知杨兄在朝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杨蒯略作思考:“嗯……倒是有几位同僚与我交情不错,只是不知他们对殿下之事的看法如何,下官需找机会试探一番。” 宫珍点头表示认可:“如此甚好。杨兄行事谨慎,本相甚是放心。不过,此事切不可操之过急,以免引起他人怀疑。” 杨蒯应声道:“下官明白。对了相爷,还有一事,我听闻太子那边对殿下似乎也有所关注,我们是否需要有所防范?” “嗯?”宫珍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正常:“太子如今代替陛下监国,或许只是对殿下稍有留意罢了。我们只要行事小心,不露出破绽,他们自然也不会无端猜疑,杨兄不必过于担心。” 杨蒯心中冷笑,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相爷所言极是!下官定会小心谨慎,绝不给殿下和相爷带来麻烦。” 宫珍满意地笑了笑:“好!杨兄不愧是朝中栋梁。今日与杨兄一番交谈,本相深感欣慰。相信有杨兄相助,殿下之事定能顺利进行。” 杨蒯闻言再次拱手:“全赖相爷信任,下官定当竭尽全力。”说罢瞟了瞟四周,上前一步,看似不经意地问道:“相爷,殿下身边如今人才济济,我初来乍到,不知在这其中,当如何自处?还望相爷赐教。” 宫珍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道:“杨兄之才,本相自是知晓。殿下身边虽有国师、蔡帅等人,但杨兄无需过多担心,只需秉持本心,为殿下出谋划策即可。不过,也要注意与其他人的协作,切不可因此生了嫌隙。” 杨蒯点头道:“多谢相爷指点。下官定会与各位共同为河南王效力。只是,这意见难免有分歧之时,若遇此情况,当以何为重?” 宫珍目光深邃地看着杨蒯:“自然是以殿下的利益为重!一切决策都要以有利于殿下争夺皇位为出发点。杨兄,你说是吧?” 杨蒯连忙应道:“那是自然!相爷放心,下官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宫珍微笑着说:“杨兄在朝中素有威望,此次加入我们,想必也有自己的考量,不知你对殿下登基之后的朝堂格局有何看法?” 杨蒯心中一凛,知道宫珍在试探他的野心,沉思片刻后道:“杨某以为,新帝登基后,当以稳定朝局、发展民生为首要任务。至于朝堂格局,自然是要任人唯贤,让有能之士各尽其责,共同为国家的繁荣昌盛努力。下官也愿在其中尽一份绵薄之力,为陛下分忧,为百姓谋福。” 宫珍轻轻点头:“杨兄所言甚是。不过,这朝堂之上的权力分配也需谨慎处理,不知杨兄对此有何高见?” 杨蒯拱手道:“相爷,下官认为权力应集中于皇上手中,我等作为臣子,当忠君爱国,为圣上效力。至于具体的权力分配,应根据臣子的才能和功绩来决定,切不可因私废公,更不能结党营私,以免扰乱朝纲。” 宫珍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杨兄果然深明大义。不过,在这过程中,难免会遇到一些阻碍和困难,杨兄可有应对之法?” 杨蒯坚定地说:“下官愿与相爷及各位同僚共同面对!遇到阻碍,当以理服人、依法行事。若当真有奸佞之徒妄图破坏朝局,我等也定当坚决予以打击,绝不姑息!” 宫珍大笑道:“好!有杨兄这番话,本相对殿下之事更是信心满满!杨兄,今后你我可要如北伐蒙元那时多多合作,共创大业啊!” 杨蒯也笑道:“蒯愿与相爷携手共进,为殿下的宏图大业鞠躬尽瘁!” “哼!说了半天尽是囫囵废话!世人皆夸你杨蒯学富五车,依本相看也不过如此!”宫珍暗自思忖,表面上却是压低声音说道:“杨兄,话说回来,此次若殿下事成,你我皆为功臣,这荣华富贵自然是少不了的。杨兄可有想过,自己最期望得到什么?” “好戏开始了!”杨蒯心中警惕,表面却故作沉思状:“下官所求,不过是能在朝堂上有更大的作为,为国家多做些实事,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再有,就是我杨氏冰凤族能够一举扳倒他徐氏火凤族!让他徐世知为他平日中的傲慢付出代价!” “杨兄勿忧!凭你这次率全族协助殿下,把你这如今的公爵晋为王爵都是板上钉钉!至于杨氏冰凤族,杨兄更不需担心了!事成以后,徐氏火凤族必然灰飞烟灭,再也够不成威胁了!”宫珍大袖一挥,颇有指点江山之意。 “好!如此下官多年夙愿已经圆满!至于其他,倒也未曾多想。相爷呢,您有何打算?”杨蒯长舒一口气,问道。 宫珍微微一笑:“本相自然是希望我宫家能继续昌盛繁荣,门楣光耀!不过,这也离不开杨兄等诸位同僚的相助!杨兄,你说我们该如何在这其中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呢?” 杨蒯谨慎地说:“相爷,依下官之见,我们当以殿下的大业为重,尽心尽力辅佐!必要的时候,可以舍弃一些人!” “哦?你是指?” “比如您的一位族人,乃是户部一名主事。” “什么?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让本相舍弃自家族人!”宫珍瞪大了眼睛,怒视着杨蒯,满脸的不可置信,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杨蒯吞噬。 陆宇轩和蔡熙见此对视了一眼,非常默契的退出了房间。 杨蒯却不慌不忙,拱手道:“相爷息怒,且听下官一言。殿下大业当前,容不得丝毫差池。这位户部主事,下官听闻其与太子一党有所勾结,虽不知真假,但俗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此时不除,待日后东窗事发,恐会牵连整个宫家,更会危及殿下大事。” 宫珍眉头紧皱,怒色稍减,但仍有几分不满:“哼!仅凭传闻,就要本相舍弃族人?杨蒯,你太让本相失望了!” “呵!都直呼大名了!宫珍,你可真是沉不住气!”杨蒯心想,表面上却是神色凝重模样,言辞十分恳切。“相爷,此事并非空穴来风。下官已暗中派人调查,虽尚未拿到确凿证据,但种种迹象表明,他与太子那边的往来甚是可疑。若不早做决断,恐怕会酿成大祸。我们现在所做之事,关乎殿下的皇位之争,关乎朝廷的未来,关乎无数人的身家性命,万不可因一人之私而毁了全局啊!” 宫珍沉默了,他心中虽有怒火,但也知道杨蒯所言并非全无道理。他在原地踱步,心中权衡利弊,神色不断变幻。 “相爷,下官明白这对您来说是个艰难的抉择,但为了殿下,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不得不慎重啊!”杨蒯继续劝说。 过了许久,宫珍才缓缓开口:“此事容本相再考虑考虑,若他真有不轨之举,本相绝不姑息!但若是冤枉了他,哼!杨蒯,你可得给本相一个交代!” “下官明白,一切以证据为准。若真冤枉了他,下官任凭相爷处置!”杨蒯应道。 “哼!”宫珍冷哼一声,正欲甩袖离去。 “相爷且慢!”只见杨蒯向前一步,神色庄重而诚恳,抱拳深深一揖,“相爷,下官深知您此刻心中的煎熬,您对族人的爱护之情,天地可鉴!您一直以来都是重情重义之人,对待家族子弟如同庇护雏鸟的苍鹰,关爱备至,此等情义,在这朝堂之中犹如璀璨明珠,令下官等由衷钦佩。” “杨兄不用如此客套,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相爷,您在下官心中,乃是朝堂当之无愧之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您雄才大略,如同璀璨星辰照亮朝廷前行之路!您心怀天下苍生,每一个决策都如同天下之秤砣,精准权衡着朝廷之兴衰、殿下大业之成败。您目光如炬,总能在复杂局势中洞察先机,顾全大局,这是下官望尘莫及的非凡之处!”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宫珍嘴上这么说,飘飘然的表情已经暴露了一切。 “如今面对这棘手之事,若那位户部主事真的无辜,待尘埃落定,相爷可厚待其家人,弥补可能的遗憾。可若他真与太子一党有染,此时的舍弃虽如割肉之痛,但却是为了保全宫家全族,让宫家的荣耀延续,更是为了朝廷和殿下的安稳。相爷心怀大义,定能分清这其中的轻重缓急!” “嗯……有道理。” 杨蒯微微抬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宫珍,“殿下对相爷倚重非凡,信任有加。待殿下大业功成,在相爷的庇佑下,宫家定能更加繁荣昌盛,荣耀加身!此刻虽是艰难抉择,但下官坚信,相爷之英明睿智,定能引领我们度过此等难关,成就不世之功!” 宫珍听了杨蒯的话,眉头依然紧锁,但神色已缓和了许多。“杨兄所言有几分道理,本相也明白其中利害。只是家族之人,本相若轻易舍弃,日后如何面对族人?” 杨蒯忙道:“相爷,您的难处下官明白。可若因小失大,才是对宫家最大的伤害!您为家族所做的一切,万千族人都看在眼里。若真到了那一步,只要向族人说明真相,他们也会理解您的苦心。而且,您为了朝廷和殿下的大业,做出如此艰难的决定,更显您的无私与伟大!日后,宫家子弟也会以您为楷模,传承这份忠诚与担当。” 宫珍微微点头,“希望如你所言。本相也不愿看到宫家因一人之过而陷入万劫不复。只是此事还需进一步查证,若有冤枉,本相绝不答应。” “那是自然,相爷。下官定会与您一同彻查,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确保公正。”杨蒯赶忙回应。 “嗯,杨兄今日之言,本相记下了!希望你日后行事,也能如你所说,以大局为重,莫要让本相失望。”宫珍神色严肃地看着杨蒯。 “下官定当不负相爷所望。”杨蒯再次拱手。心中暗想: 陛下,您说的太对了…… 给宫家画饼…… 真他娘的容易啊! 第24章 一个巴掌一个甜枣 “殿下,您来了。”宫珍见龙傲惠快步走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但转瞬即逝,脸上又堆满笑容。 “好端端的,舅舅怎么和杨大人吵起来了?”龙傲惠眉头微皱,带着几分疑惑,身后陆宇轩、蔡熙以及三个年轻人鱼贯而入。 “哈哈!殿下肯定是听错了!臣和杨兄谈得甚欢,怎会争吵?莫要听信小人谗言呐。”宫珍仰头大笑,笑声在屋内回荡,试图用这豪迈的笑声掩盖方才的紧张气氛。 “相爷说的极是!殿下您多虑了!”杨蒯也赶忙在一旁赔笑附和,只是那笑容多少有些僵硬,眼神不经意地与宫珍交汇了一下,又迅速移开。 “好好好!”龙傲惠连说了三个“好”,语气逐渐加重,目光如炬地扫过二人,“如今箭在弦上,正是需我等齐心协力之时,万不能生出嫌隙!更何况若大事可成,您二位便是朝堂上的左右丞相,共掌大权,更要亲如一家,切莫因小失大!” “谨遵殿下之命!”宫珍和杨蒯再次恭敬行礼,齐声回应。 陆宇轩和蔡熙虽不知宫珍、杨蒯二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见目前气氛一片祥和,便也微微点头,再次入座。 “殿下,这三位是?”宫珍看向站在原地未动的三个年轻人,向龙傲惠问道。 “舅舅是人族,又久在门下省任职,事务繁忙,不认识他们三个也不足为奇,那就由本王来介绍一下。”龙傲惠微微侧身,指着其中一位年轻人说道,“这位是金蛇卫‘丙’字营统领刘若威,刘氏火龙族人,别看他年纪轻轻,本事可不小。” 刘若威微微抱拳行礼,他大腹便便的模样,实在让人难以与高手联系起来。 接着,龙傲惠又指向另一个,“这位是地龙司掌刑千户张中泰,张氏金凤族人,为人精明能干。” 张中泰精瘦的身形微微一躬,一双眼睛却滴溜溜地转,不动声色地将在场所有人都扫视了一圈,那目光仿佛能看穿人心。 “还有这位,是洛阳将军府前军副将王振山,王氏冥凤族人。” 王振山身形魁梧,往那一站犹如一座小山,听到介绍,只是微微点头。 “哦?莫不是当年陛下亲封‘双龙双凤,安若泰山’其中三位?”宫珍眼中露出一丝惊讶,似是想起了什么尘封已久的往事。 “舅舅说的不错,他们三个加上陈安大哥,正是那所谓的‘安若泰山’。”龙傲惠微笑着点头。 “殿下,此等事不提也罢!那什么‘双龙双凤’,弄得我和老张好像是俩娘们!”王振山瓮声瓮气地说道,他出生于武将世家,自小在军中摸爬滚打,性格豪爽,说话也没什么顾忌。 说话间,一股强大的内力从他体内四散开来,如汹涌的波涛般冲击着周围,周身气势陡然上升,竟带起一阵微风,吹得屋内烛火摇曳。 “呦!此子还不到三十岁,这个年纪修为就到了九分飞瀑境下阶!真是英雄出少年,不错不错!”陆宇轩嘴角微微上扬,手中把玩着玉质葫芦,那葫芦白中泛青,似与他的心境一般平静又暗藏玄机。 “老王,殿下和诸位大人面前慎言!”刘若威眉头一皱,怒目圆睁,体内同样升起一股强大的内力,与王振山的内力相互抗衡,一时间屋内仿佛有两股看不见的风暴在碰撞。 他看似大腹便便,实则是深藏不露,金蛇卫本就是负责宫廷安全和情报收集的特殊机构,轻功和暗器乃是必修课,而刘若威在其中堪称佼佼者,这内力便是最好的证明。 “又是一个九分飞瀑境下阶!此等修为居然只能在金蛇卫做一个统领?金蛇卫现在这么没天理了吗?”同样大腹便便的蔡熙暗自思忖,他也是习武之人,而且是十分龙门境中阶高手。 因此,你可以说蔡熙坏,但却绝不能说他菜! 虽然……他姓蔡。 “嗨!他们俩不懂事!惹得殿下和诸位大人受惊了!”精瘦的张中泰急忙拱手施礼,脸上满是歉意,可那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可不想就是这一个眼神,让在场这群人精“尽收眼底”,将他们三人的计划彻底暴露。 “哼,这三人看似莽撞,实则是故意为之!他们三人都因加入较晚,担心被边缘化,故而用此立威之法,只是这等心思,逃不过我们的眼睛!”蔡熙微微眯眼,压低声音对陆宇轩说道。 陆宇轩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蔡兄所言极是。那王振山率先发作,他以强大内力示威,是想表明他虽年轻,却有非凡实力,不容小觑,让我们在谋划大事之时不能忽视他的存在。” “所以说还是太年轻!以他的性子,看似是对那称号不满而冲动,但实则是在试探我们的反应。” “刘若威紧随其后,同样展现出九分飞瀑境下阶的内力。他借此机会证明自己的实力,也是想告诉我们,他有能力在政变中发挥关键作用,无论是安全防护还是情报收集,他都能胜任。”陆宇轩继续分析道。 “的确,他身为金蛇卫统领,深知我们对他或许有疑虑,毕竟金蛇卫职责重大,身份敏感。” “那张中泰,最为精明。他站在二人中间,却丝毫不受他二人影响,所以他看似在呵斥二人,实则也是在展现自己。他在拱手施礼之时,那双眼眸将众人扫视,就是在观察我们的反应,同时让我们知道他有洞察人心之能,可在后续行动中为我们排除异己,掌控局势。” “可他们这手段也太稚嫩了些。”蔡熙不屑地撇撇嘴,“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如此行径,岂不是把心思都暴露了。” “话虽如此,但也能理解。”陆宇轩轻轻晃了晃手中的玉葫芦,“他们都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心高气傲。王振山在军中向来是呼风唤雨,刘若威在金蛇卫也是不甘人后,张中泰在地龙司想必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如今突然加入这等大事,急于表现自己的实力,引起我们的重视。” “可笑!无聊!”蔡熙冷哼一声。 另一边,宫珍和杨蒯对视一眼,宫珍微微皱眉,凑近杨蒯低声道:“杨兄,你看这几个小子,行事如此鲁莽,真不知殿下怎么想的,把他们拉进来。” 杨蒯心中一凛,脸上却不动声色,同样小声回应:“相爷,此乃殿下的安排,想必有他的道理。这几个年轻人实力不凡,若能为我们所用,倒也是助力。只是这心性,还需打磨呐。” 宫珍轻哼一声,“助力?我看是麻烦!这等毛头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万一在关键时刻意气用事,那可就坏了我们的大计。” 杨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微微点头,“宫相说得是。不过,如今我们也不好忤逆殿下的意思。倒不如先好好敲打敲打他们,让他们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他心中却在想:最好能让这几个新人搅乱现在的局面,这样自己的计划才更好实施,必要时可以推波助澜一下。 宫珍微微点头,“杨兄所言极是。但也不能过于强硬,以免引起他们的逆反心理。得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听从我们的安排。” 杨蒯心中暗自冷笑,面上却依旧恭敬,“宫相考虑周全。或许我们先加以威慑,再从他们各自的利益入手,想必能让他们听话。” “对!先威慑!现在就威慑!杨兄觉得让陆宇轩出面,还是蔡熙?” 杨蒯沉思片刻,神色凝重地说:“相爷,下官武力低微,对此并不知到底谁更合适。不过下官知道,必须一击即中,让他们彻底明白自己的位置。” 宫珍微微点头,一击即中,蔡熙是十分龙门境中阶,而陆宇轩则是十分龙门境巅峰,用谁一看便知。 他轻咳一声,提高了些音量:“好好好!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有你等三人加入,何愁大事不成?” “多谢相爷夸奖!我等必效死力!”三人霎时间收敛内力,齐刷刷的行礼,不过得意之色溢于言表,这嘴角上扬的幅度,简直比ak还难压! 但宫珍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有些人啊,自以为有些本事,就可以肆意妄为,全然不顾大局。可他们不知道,这世间能人众多,他们那点小把戏,在真正的高手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之举!您说对吗?国师大人。” 陆宇轩瞬间读懂了宫珍的意思,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变得冷峻无比,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寒光。 只见他缓缓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掌,刹那间,手中的葫芦发出一道璀璨耀眼的光芒,光芒之中隐隐有金乌展翅的幻影。葫芦表面显现出数道纹路,每一道纹路都像是在诉说着金乌族曾经的辉煌与强大。 “葫芦蕴灵威,邪阳绽精辉。 律令破苍穹,斩首莫敢违。 灵光聚锋芒,妖魔化烟灰。 一念咒音起,万仙魂魄摧。” 金乌族高级咒术,也是高级阴系术法,斩仙葫芦! 随着咒语的念动,斩仙葫芦开始剧烈震颤起来,葫芦口光芒大盛,如同一轮烈日在这密室中骤然升起。 那光芒炽热无比,似要将世间万物都燃烧殆尽,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向三人席卷而去。 王振山首当其冲,他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强大力量,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怒吼一声,调动全身内力,瞬间一头黑色凤凰虚影形成,大口一张如同一个黑洞,疯狂吞噬着光芒。 “哦?号称凤族第一术法的‘吞天噬地术’!不错不错!可惜,你太弱了!”陆宇轩高喝一声,在斩仙葫芦的光芒面前,王振山的抵抗就如同螳臂当车。 光芒如利刃般轻易地穿透了黑洞,那冥凤幻影在光芒的炙烤下发出凄厉的惨叫,随后消散无踪! 王振山只感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压来,他的身体像是被无数根钢针刺入,动弹不得,紧接着便被那光芒压制得单膝跪地,浑身大汗淋漓,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 刘若威见势不妙,身形一闪,施展出他最为得意的轻功。他的身影化作一道残影,试图逃离这光芒的笼罩。他手中暗器连发,朝着陆宇轩射去,暗器上涂抹的剧毒在光芒的映照下闪烁着诡异的紫色,可那些暗器还未靠近光芒,便在高温下熔化成了铁水。 “居然是苗疆毒蛊!确实不错!不过你这小子怕不是过了头,居然敢和金乌族玩暗器?算了,有时间再好好教教你,今天没空!” 光芒如影随形,不管刘若威如何变换身形,都无法摆脱。他感觉自己就像陷入了一个无尽的旋涡,周围的空气变得无比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扯着他的心肺。 最终,他也被光芒困住,强大的力量压得他趴在地上,眼中的自信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 张中泰最为狡猾,他见王振山和刘若威瞬间被制,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但仍不死心,迅速从怀中掏出数枚烟雾弹扔向地面,浓烟瞬间弥漫开来。同时,他施展地龙司的独特身法“地龙游”直接钻入地下,试图借助浓烟的掩护逃脱。 然而,斩仙葫芦的光芒岂是如此轻易能躲避的?光芒轻易地穿透浓烟,化为一只大手,直接将张中泰从地下拽了出来! 张中泰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座大山压住,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挪动分毫。他那些在地龙司引以为傲的手段,在这金乌族绝学面前,如同小孩子的把戏般可笑。 眨眼间,三人便被这来自斩仙葫芦的强大力量彻底镇压,瘫倒在地上,如同被抽干了力气一般,眼中满是惊愕、不甘与对陆宇轩的畏惧。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陆宇轩竟会突然出手,而且这一出手就如同雷霆万钧,将他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彻底粉碎了他们想要立威的野心。 “呼!”一股强劲的内力如狂风般涌出,原本肆意弥漫的烟雾像是遇到了克星一般,竟朝着蔡熙手掌的方向汇聚而去。 蔡熙却只是冷笑一声,只见他单掌运气,随着蔡熙双手缓缓挥动,那些烟雾就像有指引一般,迅速汇聚,最后被他不慌不忙的轻轻一捏,湮灭于无,整个过程不过眨眼之间,仿佛那烟雾从未出现过。 “好一个吞云纳雾!蔡帅好功夫!”陆宇轩赞叹道。 “嗨!都是小打小闹!国师不必在意!” 龙傲惠脸色一变,急忙大喝:“陆国师,快住手!莫要伤了他们性命,他们只是年轻气盛,还有可用之处。” 陆宇轩缓缓收起斩仙葫芦,他神色冷峻地盯着三人,冷冷道:“哼!你们三个毛头小子,倒是有些本事,可别把那点微末伎俩用错了地方!今儿个暂且饶了你们,若再有半分异心,本座定让你们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 宫珍见机行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轻咳一声,赶忙说道:“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谢过国师大人!殿下如此看重你们,莫要辜负了殿下的一番苦心,若是再不知好歹,可没人能保得住你们!” 刘若威面色一阵青一阵白,额头上青筋暴起,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随后他咬了咬牙,“噗通”一声重重地跪下,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低下头,不敢直视陆宇轩的眼睛,大声道:“多谢国师大人不杀之恩,多谢相爷提点,我等真是猪油蒙了心,之前莽撞行事,今后定当肝脑涂地,忠心耿耿为殿下效命,绝不再有半分差池!” 张中泰和王振山也赶忙跟着跪下,磕头如捣蒜,额头与地面接触发出“砰砰”声,他们的身体微微颤抖,那原本骄傲的眼神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敬畏,眼神中还残留着一丝惊恐。 龙傲惠见状,亲自将三人扶起,双手有力地握住他们的臂膀,目光一一扫过他们,眼中满是关切与期待。 他语重心长地说:“本王知晓你们年轻气盛,急于建功立业,这心思本没错,可做事不能如此莽撞!本王与你们相知多年,你们的能力莫非本王不知?只要你们忠心不二,日后荣华富贵、功名利禄还会少得了你们的?”说罢,他一挥手,动作潇洒而大气,侍从端上三个精致的锦盒,龙傲惠分别递到三人手中,眼神中带着鼓励。 三人满心疑惑地打开锦盒,瞬间惊呼。 “什么?《龙王焚天焱》!”刘若威的眼睛瞬间瞪得如铜铃般大小,眼中满是惊喜。 “这是……九阳焕灵丹!”张中泰嘴巴张成“o”形,半天合不拢。 “居然是凤炎裂空戟!”王振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许多。 三人互相看了看,满脸羞愧地低下头,双颊泛红,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双手不安地搓着衣角。 还是王振山率先开口:“殿下,我等真是罪该万死,之前行事荒唐,还望殿下恕罪!我等日后定当以死相报!” “罢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龙傲惠摆了摆手,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目光坚定地看向远方,仿佛看到了成功的曙光。 第25章 老状元明鸿武 “诸位,这三位不光是陛下亲封的青年才干,还与本王相交多年!来,我再为大家介绍一下!” 龙傲惠顿了顿,继续说道:“诸位,这刘若威虽是庶子,但天赋之高,本王都为之惊叹。只是门第之见,让他空有一身本领却无法触及核心武学,实乃可惜!” 随后转头对刘若威说道:“若威,这本《龙王焚天焱》乃是刘氏火龙族最高武学,必可助你突破瓶颈,大放异彩!” “殿下放心!我手下有一支专门的亲随小队,我们会利用金蛇卫的情报网络,掌握朝廷中反对势力的动向,同时对敌方的关键人物进行暗杀或控制,以确保起事过程中不会出现意外的变数。”刘若威拱手说道。 “再看张中泰,他同样身为庶子,无奈之下只得拜掌刑大监为义父。可我等皆知,掌刑大监乃残缺之人,所修功法阴暗寒柔,与张中泰自身阳刚之气相悖!他本人不知道吗?当然知道!可是没办法,这就是他唯一的出路!” 龙傲惠拍了拍张中泰的肩膀,眼中满是心疼。“这九阳焕灵丹,恰似为你量身定制,能调和阴阳,让你发挥出真正的实力!” “殿下放心!我会利用地龙司的特殊手段,制造混乱,扰乱朝廷的视线,让对方无法准确判断局势,为起事创造有利的环境。而且,义父他老人家也知晓此事,他并不反对。” “嗯?”龙傲惠疑惑不解,看向宫珍,后者微微点了点头,龙傲惠片刻便明白其中道理:掌刑大监最好的朋友便是掌印大监,有了这层关系,若自己成事,日后好处少不了他。 “还有王振山,武将世家的庶子,战场上奋勇杀敌,却因没有趁手神兵而受限。这凤炎裂空戟,定能让他如虎添翼,成为我等大业的得力战将!” “殿下放心!我在军中暗中挑选了一批精锐之士,这些人都是跟随我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训练有素且忠诚度极高!同时,我也会利用自己在军队中的关系网,切断一些可能对起事不利的消息传递路径,为起事的军事行动做充分准备!” “好!你等三人年长于本王几岁,如今我们都在同一条船上,生死与共,当齐心协力!本王相信,你们定能为此次大业立下不世之功。” “殿下,平日里您待我们便没有丝毫的架子,如今又送我等重宝,您……您的恩情,我等定当铭记于心,粉身碎骨,难报万一!此次起事,我等必不负殿下所望!”刘若威眼眶微红,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 张中泰和王振山也是热血沸腾,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齐声高呼“王爷万岁”,声音高亢嘹亮,在屋内久久回荡。 龙傲惠微微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回忆的神色,缓缓说道:“若威说本王平日里没有架子,因为本王与你们一样,都是庶子啊……” “殿下,您可是……”王振山刚要说什么,就被龙傲惠打断了。 “振山,你想说本王是天朝贵胄是吧?就算如此,本王亦是庶子!曾几何时,也如你们一般,受尽冷眼与委屈。那种渴望被认可,却因身份受限的滋味,本王再清楚不过!”龙傲惠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三人面前,目光依次扫过他们,眼神中满是真诚。 “殿下,我等何德何能,能让您如此看重。”张中泰不由得流下了眼泪。 “在本王眼中,你们就如同那被沙石掩盖的明珠,只需一丝契机,便能绽放出璀璨光芒!而本王就愿做那吹开沙石的风,助你们一臂之力!”龙傲惠的声音温和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在三人心中种下了一颗希望的种子。 “我等明白!”刘若威三人挺直了胸膛,眼神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和对龙傲惠的忠诚,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坚定。 可就在这气氛凝重而又充满希望的时刻,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如同利刃一般划破了这美好的氛围:“呦,我就来晚了一点,没想到这里这么热闹啊!” 只见陈安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见到龙傲惠,他也只是随意地抱了抱拳,动作显得极为敷衍,连腰都未曾弯下几分。“参见殿下!陈安来晚了。” 声音响亮而嚣张,毫无歉意,反而像是在炫耀自己的与众不同。 接着,他的目光在屋内众人身上扫过,那眼神就像在审视自己的下属一般,漫不经心的行礼,“哦,宫相,国师,杨大人,蔡……大人。” 他那原本脱口而出的“蔡帅”二字刚到嘴边,却想到蔡熙今日朝会时已被撤职,取而代之的竟是自己——曾经的城防营副帅。因此他故意拉长了尾音,表情得意,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张狂,那是权力更迭带给他的快感。 “你……哼!”蔡熙冷哼一声,狠狠地瞪了一眼陈安,其他人则是直接选择了无视。 “哦?你们三个也在啊!这可真让本帅意外!”陈安的语气阴阳怪气,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面对陈安的挑衅,刘若威等三人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虽说他们三人被亲封为“安若泰山”,但平日里就与陈安素来不和,此刻更是怒从心头起。 刘若威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看向陈安的目光犹如冰刀一般寒冷。 张中泰则是紧抿嘴唇,脸色阴沉,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 王振山浓眉倒竖,虎目圆睁,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射而出。 “够了陈安大哥!如今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不可生出嫌隙!”龙傲惠明显有些不悦! “是,殿下!”陈安却像是毫无察觉一般,翘着二郎腿,时不时地用眼角余光瞥向对面三人,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挑衅,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尽显无遗。 “哼!既然殿下发话,我等也不愿和你计较,否则定要好好教训你一顿!”刘若威脸色一沉,强压着怒火,声音低沉而有力地说道。 “哼,就凭你们三个也想教训本帅?哈哈哈!”陈安开始冷笑,那笑声尖锐刺耳,如同夜枭啼鸣。他歪着头,用一种不屑的眼神看着刘若威,“你们三个不过是九分飞瀑境,就像那路边的野草,能有多大能耐?不服咱们比划比划,一对一。” 不料一声阴恻恻的声音在陈安背后响起,却是蔡熙。“陈帅是吧?欺负人家九分飞瀑境干嘛?要不咱们俩玩玩,一对一!” 只见蔡熙周身内力涌动,一股强大的气势瞬间朝着陈安压去。陈安脸色一变,便感觉如同一座大山压在身上。 “蔡熙,你敢!”陈安怒吼道,额头上青筋暴起,可在这股强大内力的压制下,他只能苦苦支撑。 “哼,我有何不敢?你以为如今得势便可以目中无人?十分龙门境下阶的废物!”蔡熙的声音冰冷彻骨,眼中闪烁着寒光。 “蔡帅手下留情,放过小婿吧!”一声沧桑的声音响起。 蔡熙刚要发作,却在看见来人后,立刻躬身行礼,态度十分端正,不敢有丝毫懈怠。 陈安长舒一口气,因为来的人正是他的岳父兼师父、大兴第一任状元郎、如今的尚书省尚书令,明鸿武。 明鸿武已年至五十,而那曾握笔书写下无数锦绣文章的双手依旧修长而白皙,行走间步伐稳健而有力,岁月在其脸上留下了些许痕迹,那深邃的眼眸中依然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时常带着一抹温和的笑意,给人以亲和之感。 他头戴一顶黑色的进贤冠,冠上镶嵌着一颗圆润的美玉,身着一袭华丽的紫色长袍,衣袂飘飘,袍上绣着精致的象征祥瑞麒麟的金色丝线图案,腰间束着一条宽宽的玉带,玉带上镶嵌着各种珍贵的宝石,不仅凸显了他的身份地位,更增添了一份庄重。 不止他们三人,就连在场的宫珍等人也都纷纷起身行礼。 明鸿武笑着一一回礼,“听闻殿下今日有要事相商,老夫特来凑个热闹。见过宫相、杨大人、国师、蔡帅、三位大人!” 龙傲惠更是连忙上前迎接,满脸笑意。“明相能来,真是令本王这寒舍蓬荜生辉啊!” 明鸿武笑着摆了摆手,“殿下客气了,老夫听闻王爷今日有要事相商,特来一听,不知是否打扰了诸位?” 龙傲惠连忙说道:“明相说笑了,您能加入是我们的荣幸!”他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众人入座。 “殿下如此说,折煞老臣了!”明鸿武依旧微笑着,可他的目光看似随意地在众人脸上扫过,却让每个人都感觉像是被审视一般。 “各位大人,还请移步,本王与明相和舅舅单独聊聊。”龙傲惠对众人说道。 众人也不废话,再次躬身行礼,依次退了出去。 宫珍和明鸿武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有火花四溅,周围的空气也变得紧张起来。 龙傲惠感受到了这微妙的气氛,静静地看着他们,轻抿香茗,等待着下文。 宫珍微微眯起眼睛,眼神却如鹰隼般锐利,嘴角似有若无地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明相,如今这局势如棋局般错综复杂,您向来稳如泰山,今日却也前来,不知是作何打算?”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明鸿武的脸。 明鸿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回应道:“宫相,这朝堂局势的确如棋局,但这其中的利害,想必你我都清楚,牵一发而动全身呐。” 宫珍轻轻点头,言语间却步步紧逼:“明相所言极是。只是在这风云变幻之际,各方都需表明立场,明相贵为尚书令,亦是我大兴第一任状元郎,您的态度对局势影响深远啊。”他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犹如两把出鞘的宝剑。 明鸿武先是沉默了片刻,似在斟酌言辞,而后才缓缓开口道:“殿下,宫相,老夫今日前来,立场自然不需多说。老夫一生一心为朝廷、为科举,自是希望朝廷安稳。而如今殿下起事,正是为了维护朝堂稳定。” “哦?起事是为了朝堂稳定?”宫珍听闻此言来了兴趣。 “殿下和宫相想必都清楚,当下朝堂之上,徐世知仗着陛下撑腰,致使松林派之势,犹如那汹涌澎湃的洪水,正以一种令人胆寒的速度日益庞大!他们的野心,也恰似那暗中滋长的藤蔓,悄无声息却又顽强无比地向四方蔓延,已然对我大兴朝堂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动摇。”明鸿武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忧虑。 他的手轻轻抚着腰间玉带,那镶嵌其上的宝石在烛光的映照下,折射出五彩斑斓却又复杂迷离的光芒,恰似此刻他内心那如乱麻般纠结的思绪。 “明相所言,本王不完全认同,莫不是当初父皇建立松林学院是错的?” 明鸿武闻言微微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当然不是!当初陛下建立松林学院,乃是极为明智之举!其课程之全面、教学之务实、统筹之合理可以说是前无古人!此举在短时间内聚集大量人才为我大兴所用,一改我建国之初百废待兴的局面。” “既然如此,又为何会到如今的局面?莫非是统领之人尸位素餐?”龙傲惠疑惑不解。 “非也!陈普、徐世知皆乃教育大才!尤其是徐世知担任第二任院长之后,其强大的教育能力也有目共睹,您所在的‘黄金一代’——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便是证明。” “那到底哪里出问题了呢?” “事物发展总有动态变化,如今时过境迁,如果还继续放任下去,必会事与愿违。” “哦?愿闻其详。” 明鸿武顿了顿,伸出一根手指,“其一,松林学院招生‘不论出身,不分种族’,人员构成看似公平,实则大多依然是勋贵大族后代。这些人凭借家族势力进入学院,本就带着复杂的利益关系,这让学院从一开始就染上了浓重的权势色彩,普通人家的子弟在其中举步维艰,又何来公平一说?” 再伸出一根手指,“其二,如今的院长庸懦无为,为了照顾各方利益,在教学内容和考核标准上难以做到统一严格,导致教学质量下滑,真正有才华的学子无法获得高质量的教育。同时勋贵大族子弟往往能凭借家族资源获取更多的学习资源,而普通学子只能望洋兴叹。教学质量不齐、资源分配不公,就导致难以培养出高质量的人才。这也就是第四、第五代松林学院没落的根本原因。” 又伸出一根手指,“其三,在松林学院五年期满,毕业考试通过便可直接进入官场,稍加历练后便委予要职,看似选拔人才高效,却忽视了这些学子,哦不,这些年轻官员未经足够的打磨,缺乏对民生疾苦的深刻理解和处理复杂政务的能力,仅凭在学院所学便掌控大权,长此以往,朝廷政务必将混乱。” “其四,拉帮结派现象严重。他们在学院期间就因家族背景、利益关系形成各种小团体,进入官场后更是变本加厉。这些团体相互勾结、党同伐异,为了自身利益不惜损害朝廷和百姓的利益,使得朝堂风气日益败坏,政令不通,相互推诿之事时有发生。” 最后伸出第五根手指,“其五,太子出身于松林学院,日后必定重用松林派同窗,这看似是正常的同窗之谊,可一旦太子登基,朝堂之上很可能形成松林派一家独大的局面,科举一脉将被排挤打压,那时朝廷将不再平衡,必将引发大乱!” “明相,那您觉得本王此次起事,能改变这一局面?需知本王也是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龙傲惠抬头问道。 “殿下,您虽是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但您平日里并不过分亲近松林同窗,这也是老夫为何选择帮助您的原因。老夫只求起事成功后,您可以重新整顿官场,让朝廷回归正道,恢复科举之公正,选拔真正有才能的人为朝廷效力。”明鸿武目光坚定地看向龙傲惠。 “明相……”龙傲惠有些感动。 “殿下,科举,乃是朝廷选拔贤才之根本大道,是我朝得以昌盛繁荣的基石!它承载着无数读书人的心血与期望,是维持朝廷平衡的关键支柱!老夫这一生,从年少时的意气风发,到如今的两鬓微白,每一步都走得坚定而执着。”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宛如洪钟大吕。 “明相之志,实乃我等楷模啊!”宫珍不由得赞叹道。 明鸿武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说道:“然而松林派的肆意扩张,却如同一把把锋利的斧头,无情地砍向这根支柱!他们所用的手段,或如黑夜中的鬼魅,暗中作祟;或如白日里的豺狼,明目张胆。这些行径已经逐渐侵蚀了科举的根基!若再任由他们这般发展下去,科举大业必将如那沙上之塔,轰然崩塌,化为齑粉!老夫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科举一脉多年来苦心经营的成果,被松林派如践踏蝼蚁般肆意破坏?这不仅是对我的侮辱,更是对朝廷、对天下学子的亵渎!”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逾千斤的巨石,狠狠砸在龙傲惠和宫珍的心间。 “老夫深知,此次起事,就如同在悬崖峭壁上行走,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之深渊!但为了朝廷的清明,为了天下学子的前程,为了那无数寒门子弟的梦想,老夫决定与殿下共进退。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哪怕此路布满荆棘,老夫亦将勇往直前,粉身碎骨又何妨?这是老夫的使命,也是老夫的宿命!”明鸿武目光坚定地看向龙傲惠,那眼中闪耀着的决然光芒。 龙傲惠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好!有明相加入,大业无忧矣!您老人家放心,为了朝廷安稳,本王定当全力以赴!” 第26章 赴宴与回忆 “不好了殿下!”一名侍者满脸惊恐,跌跌撞撞地朝着屋内冲来,全然不顾这是何种场合,门在他大力的撞击下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哼!”宫珍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的寒光,“怎得如此没有规矩!居然不经禀报就擅自闯入!这成何体统?来人,把他给本相拉下去,乱棍打死!”宫珍怒吼着,身上的威严之气如实质般散发开来,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几分。 “唉,舅舅休要如此!”龙傲惠急忙起身阻拦,他眉头微皱,看向那侍者,“说吧,因何如此慌张、不知礼数?若是无故惊扰,本王也定不轻饶。” 侍者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殿下,御林军……御林军出现在门口了,把这里团团围住,带头的,是镇殿大将军宫西!国师大人他们已经准备死战了!”侍者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不停地颤抖,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龙傲惠眼神一凛,与宫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唉!无需担心!”明鸿武见状,神色从容地摆了摆手,温和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安抚众人的笑意,“殿下和宫相莫慌,这是老夫向朝廷进言所致。这,也算是老夫对殿下此次起事的一份见面礼。” “哈?” “你速去和国师他们讲明,这是本相的计划,让他们莫慌!”明鸿武先是对侍者说道。 侍者与龙傲惠对视一眼确认后,他躬身行礼“是!” “殿下已经决定要出城剿匪,此乃关乎百姓安宁、社稷稳定之大事。”明鸿武目光转向龙傲惠,眼神中透着关切与支持,“于是老夫早日便向太子进言,太子亦是知晓殿下此次行动意义非凡,为了彰显对殿下的恩宠,特调二百御林军前来护卫。” 他顿了顿,环视众人,继续说道:“这二百御林军,皆是精挑细选之精英,最重要的是,为了不影响皇宫安全,这是从由负责太子安全的御林军中直接调拨的。” “哦?也就是说,龙傲华身边的护卫力量大大减弱了!”宫珍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信息。 明鸿武踱步至窗前,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意,“殿下此去剿匪,必将马到成功,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为百姓除去匪患之苦。待王爷凯旋,定当名震朝野!” 龙傲惠拱手向明鸿武行礼,“多谢明相美意!本王定不辜负各位的期望,必将全力以赴,剿灭匪患,保我洛阳安宁!” 此时,御林军已在府外整齐列队,宫西大步走进屋内,单膝跪地,向龙傲惠行礼,“末将奉太子殿下之命,亲率二百御林军前来护卫河南王殿下剿匪!”他的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在屋内回荡,彰显出御林军的威武之气。 “臣弟多谢太子殿下!”龙傲惠向皇宫方向遥施一礼,随即扶起宫西,“也多谢宫西叔叔!” 宫西恭敬地抱拳,“殿下客气了!您即将出征剿匪,因此太子殿下特在宫中设宴,为殿下助威!” 龙傲惠心点头道:“太子殿下有心了!本王自当进宫。” 这时,将军又转向明鸿武、宫珍和杨蒯,“明相、宫相、杨大人,太子殿下也邀请您几位一同进宫赴宴,车驾已在门外,各位大人,请!” 明鸿武神色未变,“太子殿下邀请,老夫自当遵从。” 宫珍眉头微皱,他总觉得此行可能暗藏玄机,但他还是笑着对龙傲惠说:“殿下,既是太子殿下美意,我们便走一趟吧!” “殿下,那我们一同进宫吧。”杨蒯也附和道。 龙傲惠转头对剩下的几人说道:“你们在此等候,本王去去就回。” 众人走出王府,四辆马车早已在门前候着。 为首那辆马车,车身以珍贵的乌木打造,其上雕刻着精美的龙纹,在阳光的映照下,似要腾飞而出。车内铺着厚厚的锦缎坐垫,那锦缎是用上等的丝线织就,绣着象征皇室的金色云纹,尽显尊贵。车辕处的骏马更是百里挑一的良驹,马身上的缰绳都镶嵌着细碎的宝石,走动间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紧跟其后的马车车身高大,以檀木制成,散发着淡淡的檀香。车身装饰虽不如第一辆马车那般张扬地雕龙画凤,但也有独特的高雅韵味。其装饰以各种精巧的花鸟图案为主,这些图案由能工巧匠精心雕琢而成,栩栩如生。车内的布置简洁却不失奢华,桌椅皆为上好的紫檀木,坐垫是淡蓝色的绸缎,绣着淡雅的兰花。 第三辆马车同样气派非凡,车身用质地坚硬的铁木打造,漆成庄重的黑色。车身上的装饰以麒麟图案为主,麒麟的姿态威风凛凛。车内的空间宽敞,摆放着柔软的皮垫,四周挂着精美的珠帘,珠帘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最后一辆马车车身相对稍小,不过也尽显精致。马车以梓木为材,车身上绘制着华丽的彩色图案,多是象征吉祥的瑞兽和寓意美好的花卉。车内的装饰以暖色调为主,给人一种温馨而不失庄重的感觉,座椅上的靠垫绣着精美的牡丹。 只见龙傲惠站定身形,目光缓缓扫过那一字排开的四辆马车。他先是轻轻颔首,表示认可,随后眼神之中悄然掠过一抹满意之色。他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那件华美的衣袍,确保每一个褶皱都恰到好处。紧接着迈开大步,毫不犹豫地朝着第一辆马车走去。 明鸿武捋了捋胡须,脸上露出从容淡定的微笑,对于这样的安排他并不意外,只是目光在自己的马车装饰上停留片刻,心中暗赞这与自己身份相符的高雅布置,随后稳步向马车走去,每一步都透着淡定自若。 宫珍则眉头微皱,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虽与明鸿武同为正一品,排在其后也不感到意外,只是这有着麒麟图案的马车……是否有什么特殊含义?不过他很快恢复常态,冷哼一声,带着几分傲然走向马车,他的步伐坚定有力,似是在向旁人宣告他的地位不可轻慢。 杨蒯看到为自己准备的马车时,脸上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他急忙躬身行礼,仿佛是对着马车行礼一般,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走向马车,眼中满是对皇家恩赐的感激之情,与其他人相比,多了几分拘谨。 在宫西的带领下,御林军簇拥着他们向皇宫走去。 宫珍掀开车帘,车旁御林军士兵见此,迅速上前问道:“相爷何事?” “烦劳通禀一下宫将军,前来一会。” 不多时,宫西驱马靠近马车,宫珍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他刻意压低声音,却仍难掩其中的怀疑与质问:“宫西将军,你此次这般大张旗鼓地前来,当真只是为了护卫河南王殿下?” 宫西面色冷峻,目不斜视,声音沉稳地回应道:“族长,您这是何意?我宫西是军人,自当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奉太子之令,职责便是辅助殿下剿匪,确保殿下平安无事,这难道还有假?” 宫珍发出一声充满嘲讽意味的冷笑:“哼,你莫要在此处巧言令色地诓我。早前我诚心诚意找你兄弟二人参与起事,为的是拨乱反正,拯救这摇摇欲坠的朝纲。可你们呢?含糊其辞、欲拒还迎。如今你却对太子的命令这般殷勤地执行,事出反常,谁能相信你没有别的心思?” 宫西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族长,那时我兄长便已经和你说得清清楚楚,我兄弟二人不求其他,只求武成王殿下平安。此次之事,是明相向太子进言,而后太子殿下亲自下令,一切都是光明正大,与你那等大逆不道的谋逆之事毫无关联。你休要将二者混为一谈!” 宫珍眼中燃起愤怒的火焰,闪过一丝厉色:“谋逆?你说我谋逆?哼,本相看你可真是被蒙蔽了双眼。如今朝廷奸臣当道,百姓苦不堪言,我们不过是想为这天下除害,为百姓谋福,这怎么能是谋逆?” “我宫西是个粗人,但我相信兄长的判断,更相信武成王的判断!”宫西坚定的说道。 “你莫不是以为跟着太子就能高枕无忧?他心思深沉,一切所做所为,未必是真为了宫川好,而你,就不怕被人当枪使?” 宫西脸色一沉,转头怒视宫珍,眼中满是警告:“宫相,你给我慎言!太子殿下宅心仁厚,与武成王更是情同手足。你休要妄图在这里挑拨离间,否则,休怪我不念往日同朝为臣的旧情,对你不客气!” 宫珍的目光如刀般刺向宫西,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激烈碰撞,仿佛有火花迸溅,气氛紧张得如同即将断裂的弓弦:“哼,若是河南王殿下此次有个好歹,我定不与你善罢甘休。我宫珍说到做到,哪怕拼了这条老命,也定要讨个说法!” …… 皇宫内,龙傲华早已在大殿等候多时。他身着华服,身姿挺拔,那尊贵的气质中透着几分亲切。见龙傲惠等人前来,他立刻起身,嘴角上扬,满脸笑意地快步迎了上去。 “二弟,你来了!还有明相、宫相、杨大人。”龙傲华的声音爽朗,眼神真挚而热忱,仿佛今日这场兄弟间的饯行宴,是他心中最为期待之事,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众人见状,纷纷行礼。龙傲惠看着眼前这位兄长,心中虽有一丝疑惑闪过,但还是迅速地微笑着回应。 宫珍则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太子的一举一动。他深知这位太子心思深沉,今日这场饯行宴,在他看来绝不像表面这般简单,背后定然有着不为人知的深意。 寒暄过后,众人在宫女和太监的引导下入席。 精美的桌椅摆放整齐,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珍馐美馔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不多时,舞者们身着华丽的服饰入殿,身姿婀娜,彩带飞扬,宛如仙子下凡,大殿内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酒过三巡,龙傲惠缓缓起身,神色严肃地对龙傲华说道:“太子殿下,城外百姓此时正深受贼寇之苦,那些贼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百姓们流离失所,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臣弟实在是迫不及待要率军出征,解救百姓于水火,就不多陪殿下了。” “二弟,你我许久未曾好好聊聊了,今日你即将出征,为兄有许多心里话想对你说。你且随我来偏殿一趟。”龙傲华说完,目光深邃地看了龙傲惠一眼,也不等他回应,便抬步径直朝着偏殿走去。 龙傲惠虽有些诧异,但还是赶忙起身,跟了过去。 偏殿内,布置典雅精致。这里没有了大殿中的喧嚣嘈杂,显得格外安静,仿佛是皇宫中的一片世外桃源。 “此处只有你我兄弟,无需拘束。”龙傲华看着龙傲惠说道。 “是!大哥。”龙傲惠回应道。 角落里,静静地摆放着两个略显陈旧的小木马,一黑一白,木马的鬃毛因岁月的摩挲已经磨损了些许,那参差不齐的毛边仿佛在诉说着曾经无数次的欢闹。 龙傲华缓缓走到木马旁,蹲下身子,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木马的身躯,眼中满是温情,他小心翼翼地拂去上面那一层薄薄的灰尘,“二弟,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争抢这白色木马吗?那时我们每次都要闹得不可开交。” 龙傲惠也走了过来,看着木马,嘴角泛起一抹温暖而纯真的微笑,“是啊大哥,那时候臣弟对这白色木马喜欢得紧,为了它臣弟还大哭大闹过。你每次都让着我,可是我心里知道,你也喜欢这匹白色的。” “你呀,从小就会耍赖,每次都喊着那匹白色的是你的专属,我能有什么办法。”龙傲华宠溺地摇摇头,眼中满是笑意。“不过最后我们又总是一起骑着它在院子里‘横冲直撞’!” “哈哈是啊!还记得最后我们一起骑的时候,没控制好平衡,一同摔倒在地,摔得灰头土脸。可我们不但没哭,反而看着彼此的狼狈模样哈哈大笑。”龙傲惠说着,眼中闪烁着光芒。 木马旁边的案几上,放着一个已经有些褪色的棋盘。棋盘上,棋子错落有致地摆放着,仿佛还停留着他们曾经对弈的场景。精致的棋盒里,棋子色泽温润,每一颗都承载着他们无数次对弈的记忆,有欢笑,有争吵,有因一步妙棋而欢呼雀跃,也有因一着不慎而懊恼不已。 龙傲华又拿起棋盒打开,从中拿出一颗棋子,在手中轻轻摩挲着,感受着棋子的质地,“还有这棋局,我们每次对弈,你总是耍赖,输了就悔棋,就像个小无赖一样。” “哈哈,大哥,那是我不想看到你得意的样子嘛。不过最后不还是你赢的时候多。那时我们为了一步棋争得面红耳赤,可最后不管谁输谁赢,我们都没有真的生气。”龙傲惠笑着回应,眼中满是对往昔的怀念。 在一侧的檀木架上,摆放着几个精巧绝伦的木雕。其中一个木雕刻画的是两个孩童手牵手放风筝的造型,那是龙傲华和龙傲惠在宫墙外的草地上放风筝的场景,蓝天白云下,两个小小的身影在草地上奔跑着,风筝在天空中自由翱翔,他们的笑声也随着风筝在风中飘荡。 檀木架旁边有一个古朴而厚重的箱子,箱子上的铜锁已经有些斑驳。龙傲华轻轻打开箱子,里面是一些破旧却无比珍贵的玩具,有弹弓、陀螺等。 那弹弓可谓是他们用来打树上果子的“神器”,有一次,他们玩得兴起,差点打到路过的宫女,这可闯了大祸,两人被罚跪了一个时辰,那滋味可真不好受。 龙傲华走到窗前,背对着龙傲惠,目光有些迷离。“那时,你我都还是稚嫩孩童,天真无邪。御花园里的蝴蝶五彩斑斓,我们在花丛中追逐着它们,欢笑声洒满了每一个角落。累了的时候,我们就躺在花丛中,仰望着天空中那如同般的流云,无忧无虑,仿佛整个世界都只有快乐。” 龙傲惠微微一怔,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儿时的画面。 那时的阳光总是那么温暖,像是母亲的手轻轻抚摸着他们。花朵娇艳欲滴,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 他和兄长在花丛间嬉笑打闹,兄长的笑声是那么爽朗,自己的笑声也是那么清脆,那笑声在御花园中久久回荡。 “臣弟自然记得,那些日子真是美好。大哥总是能找到最漂亮的蝴蝶,还会把抓到的蝴蝶悄悄放在我的肩头,每次都吓我一跳呢,然后我们就会一起哈哈大笑。” “我们启学开蒙之时,你我兄弟天天和小川、雪儿他们几个在一起,那时的明相还是明先生,还是那么的年轻。每次被先生提问,我们还会互相使眼色,或者故意制造声响引起他老人家注意。下了学,我们就在花园里玩闹,有时候还翻出皇宫买糖葫芦吃,那香甜的味道至今我都还记得。”龙傲华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似乎要寻回那份童年时的甜美。 “那时明相在上面讲学,我们在下面偷偷传纸条,分享着各自的小秘密。我记得有一次,大哥还把纸条扔到了明先生的脚边,吓得我们大气都不敢出,结果先生捡起来一看,竟被我们幼稚的话语逗笑了,之后还佯装严厉地警告我们。”龙傲惠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小子!敢笑话你大哥!”龙傲华白了龙傲惠一眼,继续说道:“还有后来我们在松林学院的日子,我们一起钻研学问,一起习武强身。夏日的午后闷热,老师他美其名曰说‘把教室搬到外面’,实际上就是带咱们在松林的树荫下乘凉,听老师讲那些奇闻轶事,他总能把故事讲得绘声绘色,让我们仿佛身临其境。” “那时美好的场景,臣弟会终生铭记……” 第27章 明鸿武的坚守 “是啊,那时多么美好……”龙傲华转过身,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深深的怀念,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可如今,我们都已长大,好多东西都变了。二弟,你此次出征,可要一切小心。”他向前走了几步,走到龙傲惠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中满是关切。 “多谢大哥关心,臣弟定当不负所望。”龙傲惠感受到龙傲华手上传来的温度,语气恭敬地回答道。 “二弟,你真的只是为了剿匪吗?”龙傲华突然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直勾勾地盯着龙傲惠。“你此次行动,背后怕是有不少人的支持吧?” 龙傲惠心中一惊,他没想到龙傲华会如此直接地质问。但他很快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地看着龙傲华的眼睛说道:“大哥何出此言?臣弟只是为了百姓安宁,剿灭匪患,并无其他心思。那些匪患肆虐,百姓苦不堪言,朝廷不能坐视不管。臣弟身为皇室,理应为朝廷分忧。这是臣弟的责任,也是臣弟的使命。” 龙傲华冷笑一声,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二弟,你我自幼一起长大,你的心思我又怎会不知?你才华出众,身边也聚集了不少能人。此次剿匪,看似简单,可若你立下大功,朝堂之上,你的声望必将如日中天。到那时,你又将如何自处?” “大哥,臣弟从未有过不臣之心,只想为朝廷尽一份力。”龙傲惠握紧拳头,一脸诚恳地说道,“臣弟明白自己的身份,也清楚朝廷的规矩。此次剿匪成功,也是为了大哥您的江山稳固,为您增添光彩。臣弟绝无半点僭越之意。” 龙傲华看着龙傲惠诚恳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再次开口道:“二弟,你莫要再瞒我了。你此次出征,明里是剿匪,可暗中却与不少朝中大臣频繁接触,就连军中将领,也有不少人对你的行动暗中支持,这些事你以为能瞒过我吗?” 龙傲惠心中一凛,表面依旧强装镇定,眼神坦荡地迎上龙傲华的目光,“大哥,臣弟不知你从何处听来这些谣言,臣弟一心只为剿匪,与大臣们也只是正常商讨军情,并无他意。”他的手在袖中微微握拳,指甲嵌入掌心,以此来缓解内心的紧张。 龙傲华冷笑一声,向前一步,目光如炬,“二弟,你可知道,你暗中筹备物资的数量远远超出了剿匪所需,那些多余的物资,你作何解释?还有,你所拉拢的那些人,可都是各方势力的代表,难道这都是巧合?” 龙傲惠脸色微微一变,故意提高了声音,试图以气势掩盖内心的慌乱,同时脑海中飞速运转,想着应对之策。“大哥,剿匪之事复杂,多备物资是为防万一,至于朝中大臣,他们也是为国为民,希望早日平定匪患,绝不是大哥所想那样。” 龙傲华眼中露出一丝失望,他缓缓摇头,“二弟,你我兄弟一场,我本不想与你走到这一步,可你若继续执迷不悟,休怪我不顾兄弟情义!” “大哥,臣弟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龙傲惠向前一步,与龙傲华对视,毫不退缩。 龙傲华面色一寒,“二弟,你太天真了。明鸿武、杨蒯二人一直向我汇报你的一举一动,你以为你能成事?你以为你的计划天衣无缝,可在我眼里,一切都已昭然若揭!” 龙傲惠听闻,如遭雷击,身体微微一晃。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如此信任之人竟是卧底! 片刻后,他无奈地苦笑起来,“大哥,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自保。你我都清楚,你登基之后,是不会放过我的。我若不反抗,只有死路一条!” 龙傲华听了龙傲惠的话,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二弟,你错了。我从未想过要对你不利,只要你安安分分,我自会保你荣华富贵。可你却心生异心,妄图谋反,这让我如何容你?” 龙傲惠惨然一笑,“大哥,你我虽为兄弟,可我不是嫡子,从你登基那一刻起,我必会成为你的眼中钉。我若不早做打算,迟早会被你除掉。” 龙傲华怒视着龙傲惠,“你竟然如此想我?我一直视你为亲兄弟,从未有过加害之意!” 龙傲惠摇了摇头,“大哥,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事已至此,我们已无法回头。你若要杀我,我也无话可说。但我告诉你,我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龙傲华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狠下心来,“二弟,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无情了。出来吧!” 而龙傲惠见到来人,不由得惊恐万分,“你!是你……” …… “不对!不对!”宫珍眉头紧皱,一双厉目如电般环看四周,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心中那股恐惧如同藤蔓般肆意滋长。 他不动声色地挪动脚步,悄悄靠近明鸿武,嘴唇几乎贴着对方的耳朵,急促地说道:“情况不太对,太子和殿下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这里面恐怕有诈啊!” 明鸿武却仿若未闻一般,依旧随着那悠扬的音乐节拍轻微晃动脑袋,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让人捉摸不透。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沉稳:“先稳住,别轻举妄动,看看太子殿下究竟想干什么。现在轻举妄动,只会打草惊蛇。” “但是,明相……”宫珍还想再说些什么,话语却被突然从后方响起的声音打断。 “唉!宫相!”杨蒯的声音爽朗又带着几分醉意,只见他身形矫健地起身,先是拿起自己桌上的酒杯,然后又快步走到宫珍桌前,拿起宫珍的酒杯递到宫珍面前,嘴角带着一抹人畜无害的微笑,“此等美乐,如仙乐绕梁,又岂能无美酒相伴?宫相,下官敬你一杯!这一杯,敬我们的情谊,也敬河南王殿下此次出征能够旗开得胜!” “好!老夫陪敬!”明鸿武心领神会,立刻端起酒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你……你们……”宫珍看着两人,眼中满是疑惑,他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直觉告诉他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可一时又猜不透两人的意图。 “诸位!”杨蒯突然提高声音,目光扫视全场,“河南王殿下明日将要出征!宫相爷身为殿下之娘舅,平日里辅佐有方,尽心尽力,为殿下出谋划策,为朝廷也是鞠躬尽瘁!我等一起敬相爷一杯!” “我等敬相爷!”在场众人听罢,纷纷举杯,一时间大殿内酒杯林立,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五彩的光芒。 “多谢各位!”宫珍见此情形,知道无法推脱,只得硬着头皮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如何相爷,所谓是‘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果然仙酿吧!”杨蒯笑道。 “果然美酒!”明鸿武大袖一挥,一道香味直袭宫珍。 “明相,杨兄,你们这是干什么……怎么……回事……”宫珍刚放下酒杯,突然觉得脑袋一阵眩晕,一股强烈的困意如汹涌的潮水般向他袭来,他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身体也不受控制地悠悠倒了下去,“噗通”一声,瘫倒在座位上。 “哎呦!宫相竟是如此不胜酒力!杨大人,烦劳您帮老夫一同将他扶出去。”明鸿武意味深长地缓缓说道,那语气中似藏着无尽的深意。 二人瞬间迅速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默契十足地一左一右将宫珍架起。瞧那模样,看似吃力万分,实则稳稳当当,抬着他步履匆匆地往殿外走去。周围的官员们眼中虽透着疑惑之色,但在此时这般氛围之下,却是无人胆敢多嘴问询半句。 二人将宫珍交给了门口的御林军,并神色郑重地交代了一番,这才转身回到座位上。只不过这一次,两人的座位变成了相邻而设,开始同桌对饮。 “早听闻杨大人所在的凤族有一种‘惑心酒粉’,今日得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呐!”明鸿武端起酒杯,轻抿一口,嘴角含笑说道。 “下官对大人您那‘摄魂香雾’的威力,也是早有耳闻啊!”杨大人微微欠身,脸上陪着笑。 这惑心酒粉,乃是凤族秘药,其味与酒精毫无二致,能够悄然影响人的心智,使人判断力急剧下降,从而更容易被他人所操控。而那摄魂香雾,则是一种以特殊草药和香料精心混合制成的烟雾,只要一吸入,便会让人意识模糊不清,产生种种幻觉,严重者甚至会完全失去自主行动的能力。 “你方才拿起宫珍酒杯时,趁他不注意便将‘惑心酒粉’下入其中,那手法当真是娴熟至极啊!”明鸿武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唉!跟您老人家不能比,您大袖一挥,轻轻松松便将事情办妥!”杨蒯赶忙奉承道。 言罢,两人相视,不禁仰头大笑起来。 “明相,您为何……”杨蒯眉头微皱,眼中满是疑惑,轻声问道。 “为何表面上支持河南王起事,实则是太子龙傲华的坚定拥护者?为何与你一样以身入局,冒险前来卧底?”明鸿武目光深邃,似是看穿了杨蒯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但您那时在王府说的松林学院那番言论……不似作伪。”杨蒯微微皱眉,眼中透着一丝不解,直直地盯着明鸿武。 “嗯?你怎么知道的?”明鸿武微微一怔。 “明相,下官虽然只有八分乘风境的修为,但还是有些手段。而且不光是我,您那番言论当时所有人都已知晓。”杨蒯神色严肃,话语中带着几分郑重。 “好好好!知道的好!”明鸿武突然拍案叫绝,声音洪亮,引得周围众人纷纷侧目,投来或惊讶或好奇的目光,可他却毫不在乎,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老夫曾经作为二位殿下的启蒙老师,曾出过这样一个问题,‘若有一宝物,可助人得天下,但需舍至亲至爱之人,你二人该当如何’?” “哦?那二位殿下是如何回答的?”杨蒯身子微微前倾。 “河南王殿下的答案是:天下之重,在于百姓安乐。若得此宝物能安天下,学生愿舍己之小爱,成天下之大爱,日后亦会善待天下之人,以不负至亲之牺牲。”明鸿武缓缓说道,眼中浮现出回忆之色。 “河南王殿下心怀苍生,以天下大义为首要之务,此乃王者之仁德也。”杨蒯不禁赞叹道,眼中满是钦佩。 “没错!当时老夫便知此子心怀苍生。其眼中闪烁的光芒,是对天下万民的悲悯,那是一种超脱了个人情感,将天下大义置于首位的高尚情怀。他能在如此年幼之时,便有此等觉悟,实在是难能可贵。这种思想所彰显出的非凡格局,绝非一般人所能企及。在未来的岁月里,他必能成为国家不可或缺的股肱之臣,就像那擎天玉柱一般,稳稳地支撑起我朝的江山社稷,建立不朽之功,护佑我朝繁荣昌盛,为百姓带来福泽。”明鸿武微微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 “那太子殿下如何作答?”杨蒯迫不及待地问道。 “太子殿下的答案是:‘天下与至亲并非只能二者择一。若为得天下而舍至亲,此天下得之何用?学生当寻他法,以智以仁,既护至亲,亦安天下。若因一宝物便要舍弃至亲,此乃不仁不义之举,日后即便坐拥天下,亦难心安’。” 杨蒯眼前一亮,神色激动地说道:“太子之回答,不仅有着对天下和亲情的深刻理解,更有着不被外物所左右的睿智,这远超常人的见解,果然不凡。” “正是!从太子殿下的回答中,可见其思想深度。他对天下和亲情的理解,已然达到了一种非凡的境界。他深知天下与至亲并非是对立的存在,而是可以通过智慧与仁德来两全。这种不被外物所左右的睿智,在他年幼的心灵中就已生根发芽。他懂得权衡世间万物利弊的关键所在,不会被世俗的利益所迷惑,这是真正的王者风范!是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与稳重!老夫深信,只要太子殿下能秉持当日之信念,持之以恒,在未来必将铸就一番震古烁今的伟大事业,成为一代明君,引领我朝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看到了吧,从这时开始,我明鸿武便认定太子殿下了!”明鸿武神色庄重,语气坚定。 “仅仅如此?”杨蒯依然眉头紧锁,表示怀疑,“就因为这一个回答,您就如此笃定?” “那咱们自私一些,从自身野心角度考虑,老夫在尚书省多年,如果太子顺位登基,依然有望在新的朝堂格局中获得更高的职位,实现自己在政治上的更高追求。而如果河南王殿下成事,老夫可能会失去现有的地位和影响力,而被新的势力所取代。” “您老人家可是我大兴第一届状元,谁能替代的了您呢!”杨蒯笑着说道,试图缓解气氛。 “杨大人莫要说笑!在你们大族眼中,状元值几个钱?我明家只不过刚成为‘人族十大家’之一,比起他宫珍的宫家尚且不如,更不提你们凤族了!”明鸿武自嘲地笑了笑。 “可是您所说的松林学院的问题,依旧存在。”杨蒯眉头紧皱,又将话题拉了回来。 “我明鸿武一生为科举操劳,但我更深知权力平衡的重要性。松林派虽然存在诸多问题,但太子殿下岂是庸懦之君?我相信太子在登基后能够明辨是非,妥善处理松林派的问题,而不是任由问题恶化,所以此事完全可以通过内部调整来解决。而河南王殿下奋然起事,完全是对现有政治秩序的一种过度冲击,很可能会引发更大的混乱。而且……” “而且?”杨蒯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明鸿武挺直腰板,眼中尽是崇拜之色,“我和你一样,对陛下的眼光确信无疑!” 提到皇帝龙心伟,杨蒯眼里也充满了亮光:“陛下之睿智,实非凡人可及!于乱世中崛起,北破蒙元,平定四方,建立我大兴王朝,不仅有开疆拓土之勇,更有安邦定国之谋!此等功绩,足以名垂青史!” “正因如此,老夫相信陛下在选拔太子之时定是深思熟虑,权衡各方利弊,洞察两位殿下的品行与才能。”明鸿武的声音微微颤抖,满是对陛下的钦佩之情。 杨蒯激动的说道:“陛下目光如炬,太子殿下之仁,并非妇人之仁,而是心怀天下、兼济苍生之大爱;殿下之智,是能明辨是非、权衡利弊之聪慧。陛下将江山社稷托付于太子殿下,此乃为我大兴千秋万代着想!” 明鸿武眼中似有泪光闪烁,“老夫承蒙陛下之恩,钦点状元,天子降阶、同桌而饮!又编纂《皇帝陛下金口圣言》,得以晋升尚书令在朝堂施展抱负。陛下之明,如同明灯照亮老夫前行之路;陛下之恩,如同江河滋养老夫的忠诚之心。老夫愿为陛下、为太子殿下,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明相与陛下相知,也是我朝的一番佳话!”杨蒯感叹道。 明鸿武愈发激动,“陛下用人不疑,对老夫委以重任,如同信任自己的双眼,此等知遇之恩,老夫没齿难忘!老夫一生为科举操劳,皆因陛下之托付,不敢有丝毫懈怠!如今面对这朝局之变,老夫坚信陛下之抉择!太子殿下作为正统继承人,乃我大兴稳定之基石。维护太子殿下的地位,便是维护陛下的心血,维护皇室尊严和国家稳定的根基!毕竟……” “毕竟?” “和你一样,陛下他……也是我心中的红太阳啊!” 第28章 小日子偷鸡不成蚀把米 龙傲惠一行人受到邀请,其中并没有陈安的名字。 而他本就与在场的不少人有着或明或暗的矛盾,见此情形,他也没了逗留的心思,当下便决定打道回府。 回到家中,夜色渐浓,如墨般的黑暗笼罩着府邸。 不多时,陈福依旧像往常那般,满脸谄媚地走了过来,轻声说道:“少爷,府外有两个人,说是想见您。” “嗯?”陈安眉头一蹙,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在这非常时期,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暗藏玄机,“是何人?” “小人不知,不过……”陈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贪婪的神色,“不过他们拿来的礼物,小人倒是颇为在意呢。” “哦?是何物?”陈安心中好奇,能让陈福这般在意的东西,想来不简单。 “小人不知道,他们说只有见到您才愿意交出来。” “吼,有意思,让他们进来!”陈安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片刻之后,两名中年人在陈福的带领下,缓缓走进了大厅。 为首之人身着一件紫色华丽狩衣,那狩衣的袖口与领口处,用金线精心绣着精美的菊纹,每一朵菊花都栩栩如生,仿佛在风中摇曳。他头戴乌帽,帽檐微微上翘,帽下那张面容,透着威严与沉稳,犹如一座古老的山峰,令人望而生畏。他唇上蓄着整齐的胡须,每一根都打理得一丝不苟,双眸狭长而锐利,犹如鹰眼一般,仿佛能看穿人心。 后面那人身着精致的具足,甲片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宛如钢铁铸就的鳞片,散发着冰冷的气息。黑色的兜鍪下,是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如刀削般硬朗。腰间别着一长柄武士刀,刀鞘上的装饰古朴而精美,镶嵌着的宝石在微光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然而这一切都丝毫掩盖不了刀刃所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气,仿佛那是来自地狱的死神之镰。 “镰仓幕府第十代执权北条师时携御家人足利贞氏参见陈帅。”北条师时微微鞠躬,他的姿势中带着扶桑国传统的礼仪风范,一举一动都显得极为庄重。 “北条师时?足利贞氏?你们是东瀛人?”陈安皱着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陈帅说的不完全正确,不是东瀛,是扶桑国。”北条师时用带着口音但还算流利的语言说道,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倔强。 没错,他们正是皇帝龙心伟和一众开国元勋口中的“小日子”。 “哼!狗屁扶桑国!”陈安冷哼一声,眼中怒火燃烧,“早就被我大兴平定!如今更是我大兴之东瀛行省,你们这些余孽居然还敢找上门来!” “陈帅此言差矣!”北条师时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即使距您父王——擎天靠山王征伐扶桑已有二十余年,但我扶桑君臣百姓无一日不思复国。” 陈安听闻北条师时的话语,怒极反笑,笑声在大厅中回荡,透着无尽的寒意。“你们这是痴心妄想!当年我父王踏平扶桑,所到之处,片甲不留!你们的残兵败将不过是丧家之犬,如今还敢在我面前提复国?” 北条师时却神色不变,依旧保持着那副威严的姿态,缓缓说道:“陈帅,我等知您骁勇,亦知当年擎天靠山王的神威。但扶桑之地,乃我等祖辈生息之所,国虽亡,志不可灭!此次前来,我们并非要与您为敌,而是来助您一臂之力。” “助我一臂之力?哼,乌合之众、撮尔小国,居然敢出此狂言?”陈安嗤之以鼻。 “陈帅,我知您如今正在非常时期,此次我等带来了千余精锐之士,他们各个本领高强,无论是战斗技巧还是特殊能力,都堪称非凡,这些力量都可为大人效力。”北条师时的眼神中透着精明与狠辣。 陈安猛地一惊,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他很快稳住神色,语气变得低沉而严肃:“你所说的非常时期是什么意思?休要在本帅面前故弄玄虚,本帅不明白!” 说着,他心下一阵惊悸,右手下意识地紧紧握住了腰间的佩剑,一股无形的压力在大厅中弥漫开来。 一旁的足利贞氏见状,眼中寒芒一闪,他的手悄悄地、一寸一寸地移向腰间的武士刀,一股凌厉的气势从他身上陡然散发出来。 陈安敏锐地捕捉到了足利贞氏的动作,他微微眯起眼睛,冷冷地瞥了过去,那目光犹如实质般冰冷刺骨,“十分龙门境,倒是有点意思!怎么?你们莫不是想在我府上动手?哼,你们若敢轻举妄动,本帅定让你们有来无回!” 北条师时见状,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连忙伸手制止了足利贞氏,脸上堆满了赔笑的表情,说道:“陈帅误会了,我们绝无此意。说实话,您与河南王殿下所做之事,我等早已知晓。您也不必追问我是如何知晓此事的,还请您相信,我们对您和河南王殿下并没有丝毫恶意。” “你到底想做什么?别绕圈子,有话直说!”陈安眉头紧皱,眼中满是警惕。 北条师时深吸一口气,不紧不慢地说道:“陈帅,请听我一言。扶桑国,那是我们生于斯、长于斯的故土啊!那里承载着千年的历史与璀璨的文化,宛如一颗熠熠生辉的明珠。可如今,它沦为行省,看似一片安稳,实则如无根之萍,在岁月的长河中漂泊无依!幕府时代,那是我们民族历史上最辉煌的记忆。在那个时候,我们有着井然有序的社会秩序,公正严明的律法,还有坚定不移的信仰。但如今,这一切都在慢慢地消逝,令人痛心疾首!我们不想让子孙后代忘记自己从何而来,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的民族文化走向灭亡!” “哼!就算让你们复国,能给我大兴带来什么好处?你们这些人,向来是言而无信之辈,本帅凭什么相信你?”陈安不屑地哼了一声。 北条师时向前一步,神色恳切,“若能复国,幕府甘愿成为大兴的附属!我们会像忠诚的猎犬对待主人一般,岁岁供奉,绝无二话,绝不背叛!我们深知大兴之强大,如巍峨高山,不可撼动。这是顺应大势之举,我们只求在大兴的庇护下,复国兴邦,重续幕府荣光,让我们的传统和文化再次在那片土地上绽放光彩。这对我们来说,是民族存续的希望,也是我们唯一的心愿。还望陈帅明鉴!” 陈安的内心此刻犹如翻江倒海一般。他并不像父辈那般,心中对这些扶桑人充满太多的怨恨。父辈们提起扶桑时那满脸的愤恨,他虽能理解,却完全无法感同身受。 那是怎样的一种执念? 在他看来,扶桑国这种弱国穷国对江浙地区的袭扰固然可恶,但那不过是需要稍加惩戒就能平息之事,根本无需大动干戈。 他也不明白,父辈们建国伊始便对扶桑国发起征伐,这种行为有些过于冲动!让无数大兴将士血洒异乡,无数家庭因此破碎,真的有必要吗? 而如今,对于朝廷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来治理东瀛行省,他更是有着深深的质疑。他深知朝廷为此投入了多少资源,可得到的回报呢?微薄得可怜。 这些资源本可以用在大兴本土,发展农业、改善民生,让本国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如今却像是把金银财宝扔进了无底洞,只听见声响,却不见回报。 北条师时见陈安陷入沉思,嘴角微微一勾,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朝身旁的足利贞氏使了个眼色,足利贞氏会意,转身从背后的行囊中取出一个长条形的包裹,毕恭毕敬地递到北条师时手中。 北条师时双手捧着包裹,缓缓走向陈安,每一步都显得极为庄重。来到陈安跟前,他轻轻将包裹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解开。随着包裹的层层打开,一把太刀呈现在众人眼前。 这把太刀的刀鞘华丽非凡,黑色的鞘身上面镶嵌着金丝勾勒而成的神秘符文,沿着刀鞘向上看,刀镡更是引人注目:那是一个精美的圆形,由纯金打造而成,上面雕刻着精美的佛教图案,有慈悲为怀的菩萨低眉、有怒目圆睁的金刚护法,每一个细节都栩栩如生。 刀镡上还缠着一串手串,珠子颗颗圆润饱满,色泽温润,每一颗都散发着一种古朴的气息。手串上还挂着几个小巧的佛塔配饰,佛塔的每一层都清晰可辨,塔尖微微上翘,仿佛指向那无尽的佛法之境。 北条师时再次躬身行礼,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陈帅,此太刀乃是我扶桑国的圣物,名为‘数珠丸’,与我们的佛教渊源极深,珍贵无比。如今献给您,望您能答应我们的请求。” 然而,陈安只是眼皮轻抬,淡淡地瞥了一眼那被北条师时奉为圣物的物件,便移开了目光,再没看第二眼,仿佛那只是路边一颗毫不起眼的石子。 倒不是说这把扶桑太刀“数珠丸”不好,恰恰相反它绝非凡品!论锻造技术,它堪称扶桑国当前的巅峰之作,即使放在大兴各族琳琅满目的神兵宝库之中,也能跻身一流神兵之列。 只不过,陈安乃是龙族嫡系,自幼便在宝物堆中长大,见识过无数令人叹为观止的神兵利器。那些大兴各族的瑰宝,每一件都承载着本族文化的深厚底蕴,凝聚着一代又一代工匠的心血与智慧。每一道纹理,都是历史的铭刻;每一次锻造,都是文化的传承。它们所蕴含的非凡意义,绝非这把来自扶桑的太刀所能比拟。 在陈安眼中,这柄所谓的扶桑国圣物,就如同萤火之于皓月,根本无法引起他内心的丝毫波澜! 陈安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充满轻蔑的笑,目光如冰刀般射向北条师时,冷冷地说道:“哼,你视若珍宝的‘数珠丸’,在我看来不过是个徒有其表的花架子罢了!我大兴各族的神兵,那是经过岁月洗礼、文化滋养的神器,每一把都有着自己的灵魂。和它们相比,你这把刀简直是天壤之别,如同蝼蚁妄图比肩巨龙!你们这些人,守着这么个玩意儿就沾沾自喜,宛如井底之蛙,真是可笑至极!” “啊?这……这……”北条师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自己拿出扶桑国的圣物,陈安竟然不为所动,没有丝毫动心的迹象。 “不过,念在你等也算诚心诚意,本帅就收下这把刀了。”陈安漫不经心地说道,“至于你们所说的复国之事,本帅可做不了主。不过,此番你们率军协助,待到河南王殿下大业告成,本帅可以出面引荐你们。河南王殿下一向宽仁大度,或许会考虑你们的请求。” “那真是太好了!那陈帅您就是我扶桑国的大恩人!”北条师时听闻此言,眼中瞬间燃起希望之光,连忙躬身道谢,那姿态几乎要将额头贴到地面。 “撮尔小国,不过如此!”陈安更加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北条师时见陈安得意的模样,立刻趁热打铁,“陈帅,在下还有一私事相求。希望您能帮在下杀一个人,此人是城防营的一名士兵,对您来说就是举手之劳。若陈帅能帮忙除去此人,我们还有重谢。”他直起身子,目光紧紧地盯着陈安,等待着他的答复。 陈安眉头一皱,心中涌起一丝疑虑,他看着北条师时,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一个小小的城防营士兵?为何你们要置他于死地?你们究竟有什么阴谋?” “陈年往事罢了!让陈帅费心了!”北条师时边说边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锦盒。 随后恭敬地捧着锦盒走到陈安面前,微微躬身,语气谄媚地说道:“陈帅,此乃在下个人收藏的传世珍宝,今日特献给您,以表在下诚意。” 只见里面躺着一个精美的发簪,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簪身似是用稀有的白玉雕琢而成,温润细腻,毫无瑕疵,其上还镶嵌着数颗小巧玲珑的宝石,红的似火、蓝的如海,每一颗都散发着迷人的光泽,其排列独具匠心,组成了一幅精美的花卉图案,花瓣栩栩如生,仿佛微风拂过便会轻轻摇曳。发簪的顶端,是一只用金丝精心编织而成的凤凰,凤凰的姿态高贵优雅,展翅欲飞,每一根羽毛都清晰可见,仿佛下一刻就会翱翔九天。 不料陈安的目光触及那发簪的瞬间,脸色骤然大变!原本平静的面容仿若被狂风席卷的湖面,瞬间掀起惊涛骇浪。 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发簪,眼中的震惊与愤怒如火焰般熊熊燃烧,似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此物从何处得来?”陈安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却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节泛白,青筋暴起,如同盘踞在手臂上的怒龙。 北条师时微微一怔,随后满脸堆笑地说道:“不瞒陈帅,十五年前在下有幸来过大兴,偶然所得此物,从此爱不释手。对了,在下欲杀之人,名叫陈大郎,不知陈帅可知道?”他的语气轻松,似乎并未察觉到陈安情绪的变化。 听到这个回答,陈安的心中仿若有一道惊雷炸开! 十五年前,那是一段他永远不愿回忆却刻骨铭心的岁月,无数的画面在他脑海中如走马灯般闪过。 霎时间,他的愤怒如决堤的洪水,再也无法遏制! “北条师时,你这个畜生!”陈安怒吼一声,身形如闪电般暴起!没有丝毫犹豫,用尽全身力气,双拳朝着北条师时的面门和胸口,裹挟着他汹涌澎湃的内力狠狠挥出,拳风呼啸,竟隐隐有雷鸣之声。 北条师时只觉眼前一花,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那沉重如千钧的拳头便如炮弹般砸在他的脸上和胸前!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飞去,一口鲜血从他口中狂喷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血线。随后重重地摔倒在地,身体在地面上滑行了数米才停下来,扬起一片尘土。 此时的北条师时的面颊迅速肿胀起来,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感觉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般。 “苍天有眼!终于让我找到你这个畜生!今日,我就为小玉报仇!”陈安怒吼一声,身形如闪电般暴起,衣袂猎猎作响。他猛地一跺脚,脚下的木板瞬间龟裂,碎木飞溅。 只见他双手迅速结印,内力自丹田汹涌而出,那内力竟化为实质,刹那间,紫色氤氲剧烈翻滚,一条巨大的紫色毒龙显现出来!毒龙张牙舞爪,龙鳞闪烁着诡异的紫光,双眸犹如两团燃烧的紫色火焰,其中蕴含着无尽的愤怒与仇恨。 北条师时满脸惊恐,他的双眼因极度的恐惧而瞪得老大,眼中的血丝根根分明,仿佛要从眼眶中爆裂而出! 他的嘴唇剧烈颤抖着,试图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咯咯”的声音,混合着口中不断涌出的鲜血。 “紫龙之灾!你是紫龙之灾!你就是陈大郎!” 扶桑语之灾者,为不祥之人、恶魔等,可见北条师时对陈安的惧怕。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脑海中瞬间闪过十五年前,那些他以为早已掩埋的罪恶,以及那些血腥残酷的画面,如噩梦般重现! 他试图往后挪动身体,远离陈安这个复仇之神,但四肢却绵软无力。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和着鲜血,将他原本坚毅的面容染得一片狼藉。 “今日你必死!”陈安大喝一声,眼神中只有杀意,而这条毒龙就是他愤怒的化身,破空而出,带有千钧之怒!朝着北条师时猛冲而去,那狰狞的模样仿佛要将世间一切都吞噬殆尽! 那血盆大口,里面森然的獠牙展露无遗,每一颗獠牙都足有小臂长短,泛着幽冷的紫光,上面挂着丝丝缕缕的紫色毒液。毒液不断地滴落,刚一接触地面,便瞬间腐蚀出一个个大坑,黑色的烟雾如同从地狱深渊冒出一般,汹涌升腾,弥漫在四周,散发出刺鼻的恶臭。 它所经之处,空气像是被点燃的纸张一般,迅速被腐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滋滋”声,仿佛连空间都在这毒龙的威力下痛苦地颤抖。 第29章 你的仇,我报了 足利贞氏眼睁睁地看着毒龙朝着北条师时呼啸而去,瞳孔猛地一缩,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心里清楚得很,一旦这毒龙击中北条师时,后者绝对必死无疑!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来不及有丝毫犹豫,迅速调动体内的内力,将其如汹涌的潮水般灌注于手中的长刀。刹那间,长刀光芒大盛,那光芒耀眼夺目,竟隐隐形成一层白色的内力护盾,如同流动的银河一般在刀身周围盘旋流转,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 此刀名为“童子切”,因传说武士源赖光曾用其斩杀大江山中穷凶极恶的鬼神——酒吞童子而得名。这把刀与“数珠丸”一样,都是扶桑国的瑰宝,是无数武士梦寐以求的神兵。 足利贞氏大喝一声,他猛地一蹬地,身形如展翅的雄鹰般跃至半空,整个人与手中的长刀仿佛融为了一体。他以一种近乎拼命的姿态朝着毒龙狠狠挥出一刀,这一刀蕴含着他毕生的功力,竟生出一股强劲无比的白色旋风。 旋风呼啸着,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与毒龙狠狠地碰撞在一起,如同两个绝世高手在进行生死对决! 刹那间,紫色与白色的光芒相互交织、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那声音如同千万道惊雷同时炸响,在天地间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几近失聪。 周围的空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疯狂挤压,变得扭曲起来,形成一道道奇异的波纹,向四周扩散而去。 毒龙像是被激怒,张牙舞爪地疯狂冲击着白色旋风,口中源源不断地喷出毒液。毒液与旋风接触后,发出更为剧烈的“滋滋”腐蚀声,那声音如同阎罗的低语,令人胆寒。 足利贞氏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他拼尽全力维持着这道防线,凭借着顽强的意志暂时挡住了毒龙这致命的冲击。 然而,毒龙的毒液太过凶猛,在激烈的碰撞中,溅出的毒液如雨点般朝着足利贞氏洒落。他虽极力闪避,但仍有部分毒液沾染到他的身体。 刹那间,他只觉一阵钻心的刺痛从手臂传来,像是有无数根钢针深深刺入肌肤。紧接着,他惊恐地发现,手臂上的皮肤开始迅速发黑溃烂,那黑色的蔓延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已蔓延至他的手肘,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味。 陈安在看到自己的攻击被足利贞氏挡下的瞬间,眼中寒芒一闪,那目光中杀意更甚!他的身形如鬼魅般暴起,抬脚狠狠踢向一旁静静放置的“数珠丸”。这一脚蕴含着他雄浑无比的内力,如同火山喷发一般! 它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又似一支离弦之箭,裹挟着凌厉至极的风声,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奔北条师时而去! 足利贞氏见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深知“数珠丸”的威力,当下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抽刀抵挡。只见他手中的“童子切”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刀光如练,那光芒如同冬日里的暖阳,璀璨夺目,精准地迎向“数珠丸”。 然而,“数珠丸”上所附的力量太过强大,如同汹涌澎湃的海啸一般势不可挡。两者相交之际,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空气中掀起一阵强大的冲击波。 足利贞氏只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顺着刀身疯狂传来,那力量如同千万头狂奔的野牛,震得他手臂发麻,虎口剧痛。尽管他拼尽了全力,也仅仅只能让“数珠丸”的路线出现些许偏差。 “噗呲”一声,那是利器刺入肉体的声音,在这紧张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令人毛骨悚然! “数珠丸”精准无误地插入了北条师时的胸膛,那锋利的刀刃轻易地穿透了他的身体,鲜血如喷泉般从伤口处涌出,将他的衣衫染得一片通红。 北条师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恐与绝望,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吐出一口口鲜血。 就在足利贞氏忙于抵挡“数珠丸”之时,陈安已然如鬼魅般欺身而上,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既然你拼命相护这个畜生,那我便先废了你!龙爪手!” 他一只手如同一把坚硬无比的铁钳,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捏住了足利贞氏的肩膀。紧接着,他猛地发力,那力量仿佛能捏碎星辰。只听“咔嚓”一声,足利贞氏的肩膀骨骼在这巨大的力量下瞬间粉碎! 足利贞氏能清晰地感觉到骨头碎裂的剧痛,那疼痛如同潮水般向他席卷而来,让他几乎昏厥过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脸上痛苦之色尽显,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滚而下,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滴落在地。 “快来人!”他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喊。 刹那间,几道黑影如鬼魅般闪现,他们身着黑色紧身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动作轻盈而敏捷,手中紧握着的短刀在月光下闪烁着寒芒,朝着陈安逼近。 扶桑国特殊精英部队——忍者。 与此同时,两人缓缓现身,其中一位是年逾四十的中年人,双眼紧闭;另一位则是个十余岁的少年,面容冷峻。他们戴着高高的长帽,身着一身宽大长袍,上面绣着神秘的符文,随着他的行动,符文似乎隐隐闪烁着微光。腰间挂着各种符咒和法器,手中紧握着一把散发着灵力波动的纸扇。 扶桑国特殊精英部队——阴阳师。 这些人一出现,便毫不犹豫地朝着陈安发动了攻击。忍者们身形闪动,从各个角度向陈安发起突袭,他们的短刀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寒光,刀风呼啸,试图将陈安困在刀网之中。 陈安面对忍者们的围攻,神色冷峻如冰,眼中寒芒闪烁,“噌”的一声拔出腰间“龙渊噬魂剑”,剑身如同一泓秋水,在月光下流淌着幽冷的光芒,剑刃上隐隐有暗光流动,似有龙魂在其中咆哮,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气息。 随即冷哼一声,身形瞬间变得飘忽不定,如同蛟龙在云海中穿梭,脚步轻盈而灵动,每一步踏出都仿佛有龙影相随。 龙游神行步! 陈安在忍者的刀网间自如游走,忍者们的攻击屡屡落空,只能砍到他留下的残影。龙渊噬魂剑在他手中化作一道光幕,与忍者刀碰撞时,发出一连串清脆的金属交鸣声,每一次撞击都溅起璀璨的火花,在黑暗中如绚烂的烟火般绽放。 “安倍大法师,还请出手,他太强了!凭我们根本打不过!”忍者头领转头请求支援。 “这种人何需我大师兄出手!”年轻阴阳师见忍者们久攻不下,猛地挥动纸扇,口中念念有词。刹那间,熊熊烈火从扇中喷出,化作一条巨大的火蛇,张牙舞爪地朝着陈安席卷而去。 “雕虫小技!毒龙霸体!”陈安不慌不忙,护体神功瞬间运转,他的体表浮现出一层若有若无的紫色光晕,如同毒龙的鳞片一般,散发着神秘而危险的气息。火蛇扑到他身上,却被那紫色光晕弹开,火焰在他周围肆虐,却无法伤及他分毫! 就在双方陷入激烈战斗之时,足利贞氏看准时机,趁着混乱,他身形一闪,来到北条师时身边。 北条师时此时已经陷入昏迷,脸色惨白如纸,胸口插着“数珠丸”,鲜血仍在不停地流淌。足利贞氏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一把抱起北条师时,施展轻功,朝着远处飞奔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而战斗中的双方依然激战正酣,忍者们不断变换攻击方式,可当他们准备再次向陈安发动攻击时,他们突然脸色大变。一股钻心的疼痛从他们的四肢百骸传来,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体内疯狂搅动。他们的动作瞬间变得迟缓,原本敏捷如电的身姿开始摇晃。 其中一名修为最低的忍者,脸上的肌肉因痛苦而扭曲,他的手无力地松开,短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他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却感觉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吸入滚烫的岩浆。视线渐渐开始模糊,眼前的世界仿佛被一层黑色的迷雾所笼罩。 另一名忍者试图强忍着痛苦继续攻击,可他刚迈出一步,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紧接着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冷汗如雨下,皮肤渐渐变得青紫,血管在皮肤下凸显出来,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黑色! “是毒!我们中毒了!”忍者统领大喊道。 其他忍者也在痛苦中挣扎,有的试图施展解毒之术,却发现身体的内力在毒气的侵蚀下已经无法正常运转。 几个呼吸间,他们便如同被抽干了力量的木偶,一个接一个地倒在地上,身体不停地抽搐着,眼中满是惊恐和绝望,扭动几下便再无生息。 “该死!”年轻阴阳师见状加大了法术的威力,召唤出一阵狂风,狂风裹挟着沙石朝着陈安席卷而去,沙石打在周围的物体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但毫无意外,均被陈安灵活躲过。 “拼了!”年轻阴阳师咬破舌尖,召唤出了式神,一只巨大的黑豹式神出现在场中,它浑身散发着黑色的烟雾,双眼闪烁着血红色的光芒,咆哮着朝着陈安扑去,每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爪印。 陈安眼神一凛,内力汹涌而出,灌注到龙渊噬魂剑中。剑身上的光芒大盛,他迎着黑豹式神冲了上去。在与黑豹式神接触的瞬间,龙渊噬魂剑与黑豹的利爪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凭借着毒龙霸体的护体之力和自身雄浑的内力,陈安顺势反手一剑,一道剑气划过黑豹式神的身体,将其拦腰斩断!黑豹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随即消失无踪。 “噗!”一口鲜血吐出,年轻阴阳师慌乱地往后退去,他脚步踉跄,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匆忙躲到了中年阴阳师之后, “师……师兄,这家伙已经是六段武神境了!”他脸色变得惨白如纸,眼中满是惊恐,身体微微颤抖,大气都不敢出,只敢偷偷窥视着战场上的局势。 扶桑国中,武功境界与大兴大同小异。分为一到五等初段初心者境,二段修行者境,三段武者境,四段武豪境,五段武圣境,六段武神境。初段初心者便对应的是小潭境,以此类推。所以陈安的十分龙门境便对应的是六段武神境。 要问他们为什么没有再高级别了。 别问,问的话就是:撮尔小国,不配产生那样的高手! 既然没有,那自然就没有相应的级别了! “切!这时候才发现,你真是不可救药!”中年阴阳师却没有丝毫慌乱,他静静地闭着双眼,表情中闪过一丝惊讶和赞叹。 他微微点头,开口夸赞道:“阁下果然是高手,竟有如此奇妙的功法,能释放出这般厉害的毒气,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你,配让我出手!” 说罢,他神色一凛,手中法杖轻轻一挥,口中开始念念有词,古老而神秘的咒语在空气中回荡,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 “哈哈哈!大师兄出手了!你可知,大师兄是阴阳师安倍一族的直系后裔,也是我们这代人中的最强!三十五岁就踏入六段武神境的强者!对付你这条大兴狗简直绰绰有余!”年轻阴阳师的脸上露出了癫狂的神色,眼中闪烁着兴奋又狰狞的光,那因恐惧而惨白的嘴唇此时微微颤抖着,扯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 说话间,一只身形巨大的式神从黑暗中缓缓现身。这只式神浑身散发着诡异的气息,它的身体像是由无数的阴影和迷雾交织而成,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座小山!它的双眼犹如两团燃烧着绿色幽火的深渊,血盆大口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味。 “哈哈哈!是食惧妖!大师兄最厉害的食惧妖!你死定了!你绝对逃不掉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年轻阴阳师仿佛已经看到陈安被食惧妖撕成碎片的场景,每一个字都带着他那近乎歇斯底里的张狂。 “够了次郎丸,我们要尊重对手。”中年阴阳师缓缓睁开双眼,他眼中充满了自信和对式神力量的笃定。 “是!大师兄!”年轻阴阳师满口答应。却是没再看陈安一眼。因为他知道,这食惧妖,乃是大师兄的底牌,但凡挑战过的人都已成为这食惧妖的腹中之食。 中年阴阳师看向年轻阴阳师的眼中满是温柔,只见他轻抚年轻阴阳师的头,说道:“许久不见,不但长高了,还变帅了!” “师兄……”年轻阴阳师鼻子一酸,他的大师兄,已经整整一年没睁眼了。 都怪那该死的紫龙之灾! 十五年前,大师兄和一众人来到大兴执行秘密任务,不料碰到了那紫龙之灾,结果最后十六人中只有大师兄和另一人带伤仓皇逃回。 而另一人,便是这次领队,亦是当代幕府执权的北条师时。 从此大师兄开始一心修炼,但代价就是终日紧闭双眼。 因为食惧妖拥有着超乎想象的强大且邪恶的力量,它会将阴阳师眼前的世界瞬间扭曲成恐怖的地狱之景。在这样的场景下,哪怕是最坚毅的阴阳师,内心也难免会被恐惧填满。而一旦阴阳师心生恐惧,食惧妖就会轻而易举地反噬其主人。只有在召唤它的时候,才可暂时不受其力量的侵蚀,睁眼看看眼前的世界。 “对不起了,虽然你是一个好对手,不过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年轻阴阳师暗想。 然而,当中年阴阳师的目光落在紫龙环绕的陈安身上那一刻,他的表情瞬间凝固,眼中的自信被恐惧所取代。身体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无法动弹,脸上的肌肉因极度的恐惧而扭曲。 “紫龙之灾!你是紫龙之灾!”就在这一瞬间,十五年前血腥的场景浮现,他内心深处的恐惧如决堤的洪水般泛滥而出! 那只式神似乎感受到了主人内心的恐惧,它那血盆大口突然张开,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中涌出。中年阴阳师毫无抵抗之力,整个人被吸力拉扯着朝着式神的口中飞去。他拼命地挣扎,双手在空中乱抓,却无法阻止自己被吞噬的命运,只留下几声凄厉的惨叫在空气中回荡,那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随着最后一丝身影消失在式神的口中,四周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那只式神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随后消失不见。 “魔鬼!你是魔鬼!”年轻阴阳师见状顾不得其他,转头便跑,可是刚跑没几步,他就发现自己落入了一片阴影之中,一只大手从天而降!那大手之上青筋暴突,瞬间将他周围的空间都笼罩起来,让他无处可逃。 “秋道一族的倍化之术!”这是年轻阴阳师人生最后一句话。 筋折骨断,化为肉泥! 大手骤然变小,陈福擦了擦手上的血迹,皱眉喃喃道:“这巨灵神体诀如何变成什么倍化之术了?” 陈安收敛了气息,弯腰捡起掉落的发簪,上面全是鲜血。 这是他送给小玉的定情信物。 他眼中的杀气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哀伤。“小玉,大郎为你……报仇了!” 曾经和小玉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的笑、她的嗔、她的温柔都仿佛还在眼前。他紧握着发簪,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因为他知道,小玉不希望看到他脆弱的样子。 思绪瞬间被拉回到十五年前,他化名陈大郎,担任城防营队长,每日巡逻完后,最喜欢去小玉所在的大和居。 小玉是大和居老板娘的养女,她那灵动的眼眸犹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每次看到他,都会露出甜美的笑容,那笑容就像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能驱散他一身的疲惫。 不忙的时候,小玉会趁着空闲,悄悄来到陈安身边,为他擦去额头的汗珠,两人相视一笑,无需言语,爱意便在这眼神交汇中流淌。 然而谁能想到,看似和善的老板娘竟是扶桑国间谍! 那一天,酒馆如往常一样热闹,小玉在人群中忙碌,毫无防备的喝下了老板娘递来的水。醒来后,那群扶桑国人如恶狼般,眼中闪烁着贪婪与邪恶! 陈安赶到时,看到的是小玉那满是泪痕和伤痕的脸庞,她的衣衫破碎,眼中的光芒已然熄灭。 那一刻,陈安感觉自己的世界崩塌了,愤怒如同火山喷发般在他心中涌起!他红了眼,如疯了般朝着那些扶桑国人杀去! 杀! 杀! 杀! 不知杀了多久,一眼望去,残肢断臂,人头滚滚! 但终究……还是逃了两个杂碎。 也是这一次他强行突破,使得他十五年来再无寸进! 可他不后悔!他后悔的是如果他能早一点发现阴谋,如果他能多保护小玉一些,或许一切都不会这样。 十五年来,每一次回想,都像有一把利刃在他的心口狠狠搅动,让他痛不欲生。 这血海深仇,今日终得报,可陈安心中却没有丝毫快意,因为他爱的小玉再也回不来了。 剩下的……只有这支冰冷的发簪。 第30章 新谶语与出征 “爷爷,老师,今日朝上诸事已毕,只是衙门里还有些账目尚未核算清楚,孙儿得赶忙回去处理。”郭伯玉恭敬地朝面前两位老者行礼,神色间满是敬重。 郭伯玉今年三十有四,乃是“霄国公”郭守敬的孙子,而且是第一代松林学院毕业的杰出弟子,如今在朝中已官至户部主事,可谓年轻有为。 “去吧,伯玉,莫要耽误了朝廷的要事。还有,咱们自家人,私下里就别叫什么老师了,叫陈爷爷。”被称作老师的老者佯装嗔怒,嘴角却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眼中满是对郭伯玉的慈爱。 这位老者正是“勇国公”陈普,身姿已略显佝偻,饱经风霜的脸上沟壑纵横。然而他的目光深邃又温和,满头银发稀疏却打理得十分整齐,向后梳于脑后,一袭素色长袍穿在身上,衣角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更添几分儒雅之气。 “是!陈爷爷!”郭伯玉笑着高声回应。 “嗨!甭理他这个老顽固!孙儿,等你办完公事,记得给爷爷我捎带些吃的喝的回来。记住了啊,要未休阁的蟹粉豆腐、爱忆馆的忆心甜汤、埠彻楼的秘制烤鸭、骁武庄的浓炖羊肉,再去莫婕酒馆打上半斤烈酒、二斤果酒,今晚爷爷我要和你陈爷爷好好喝上几杯!”躺在竹椅上的“霄国公”郭守敬大声吩咐道。 郭守敬已至耄耋之年,眼睛有些浑浊,白发如霜雪般随意地散落在肩头,一身藏蓝色的衣衫略显宽大,在微风的吹拂下,更显得他清瘦而年迈,却也有一种别样的威严。 “爷爷,您二老这身体……能行吗……”郭伯玉有些担忧地看着两位老人。 “奶奶的!别废话!快去!”郭守敬中气十足地呵斥道。 “得嘞!孙儿再去七糖坊给您二老备好零食,让您二位今晚一醉方休!”郭伯玉笑着转身离开。 待郭伯玉走后,陈普笑着对郭守敬说:“你这老家伙,真是到哪儿都不能亏待了自己这张嘴,这洛阳城里有名的馆子,就没有你没吃过的!” “哼!我打了一辈子仗,如今老了,难道还不能享受享受了?行了,闲话少叙,康子那边怎么样了?”郭守敬微微皱眉,眼中露出一丝担忧。 “康子他……不肯见咱们呐。”陈普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满脸无奈。 “康子那家伙,性格你还不了解?毕竟他当年在学校可是威名赫赫的老大哥,如今被病痛折磨的不成样子,而且他性格一向刚直,肯定不想让咱们看见他那副模样啊。”陈普叹了口气,停下了踱步。 “哼,他就是死脑筋!咱们兄弟这么多年,谁还没个病痛的时候?”郭守敬眉头皱得更紧了,眼中满是担忧和焦急。 “他那脾气,咱也不是不知道,他是不想让咱们担心,也不想在我们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觉得那样有损他的尊严。”陈普无奈地摇了摇头。 “尊严?在兄弟面前谈什么狗屁尊严!不行,我……唉……”郭守敬握紧了拳头,却又无奈的垂了下去。 “我们……都太了解这个老家伙了!” “啥?我没听错吧?你一个都快七十的老东西,居然好意思管人家一个五十多的人叫老家伙?”郭守敬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陈普。 “去你奶奶的!老郭,你还好意思说我?你都八十了!”陈普气得吹胡子瞪眼。 “嘿!年轻人不讲武德!来骗!来偷袭!欺负我一个八十岁的老同志,老夫劝你耗子尾汁!好好反思!”郭守敬双手抱胸,故作气愤地说道。 “得了!咱们别在这儿斗嘴了,说正事儿!伯玉今儿个在朝会上说,陆宇轩那谶语的事儿,你是怎么个看法?”陈普神色严肃起来,眼中透着凝重。 “真是没料到啊!昨天那疯疯癫癫之人说的话,居然就被证实了!陆宇轩这家伙,平日里瞧着在其他事儿上就是个废物,可没想到这种阴阳占星的事儿,还真不能小瞧了他!这老杂毛,还真有两下子!”郭守敬眉头紧皱,满脸的不可思议。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岂不是意味着……班长,还有康子他们都……”陈普顿了顿,后面的话像是卡在了嗓子眼儿,没再继续说下去。 那“紫薇黯”“玉柱摇”短短几字,已经说明了一切,凶多吉少的意味不言而喻。 “嗨,这种神神叨叨的事儿,谁能真正说得准呢?况且你这家伙,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我府上,不就是为了这事嘛。”郭守敬盯着陈普,目光深邃。 “哈哈!还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呀!”陈普干笑两声,笑声中却带着一丝苦涩。 “你想怎么做?”郭守敬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咱们这两个老家伙,风风雨雨这么多年,看过了太多的悲欢离合,两世为人,生死之事,于咱们而言,就如同过眼云烟!”陈普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的确,郭守敬与陈普二人穿越时间相对比较早,而且都很长寿,因此他们见到了所有穿越过来的同学,这是幸运的。 但是,他们也是不幸的,见证了太多的无奈和心酸。 赵丙,那个脸上带着浅浅酒窝、生性腼腆的大男孩,在这一世竟然成为了那位悲壮投海的宋末帝。年仅七岁的他,迈着坚定的步伐,一步步朝着大海走去。如今只有那无尽的海浪还在咆哮着,诉说着这位年幼帝王的壮烈与坚守。 他在寝室的下铺、军事演练中手指骨折却没吭一声的陆夫秀,变成了那铮铮铁骨的陆秀夫,背着他共赴黄泉!至死不屈的灵魂,在国家灭亡的最后时刻,选择以死扞卫尊严,如同璀璨的流星划过黑暗的天际,虽短暂却震撼人心。 贾思道,前世那个时常耍小聪明的混小子,这一世在朝堂上的纵横捭阖,试图力挽狂澜却又被局势裹挟。他那无奈的眼神,如同暮色中的残烛,在风中摇曳。最终,活成了那个后人评价的“奸相”贾似道。 吕德文,军事理论课上的明星同学,这一世成为了镇守一方、战功赫赫的吕文德,在战场上指挥若定,洞察着敌军的一举一动。然而,在复杂的局势下,他也有自己的无奈,夹在朝廷与外敌之间,为南宋的安危耗尽心力。 刘正,也终究变成了那个因种种缘由叛宋投元的刘整。和他上一世在学校一样,这一世他的一生也是充满了争议,当他站在元军阵营时,也许眼中也会闪烁着泪光吧。 刘秉忠、苏十万、方兴、冉璞…… “我们不但为自己而活!更是为那些已经逝世的兄弟们而活!这一世,班长带着我们建立了大兴这个家,我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家陷入动荡!”陈普铿锵有力。 “你是觉得,这事儿的背后是有人在捣鬼?”郭守敬微微皱眉。 “对,虽说是直觉,但这直觉强烈得很!像咱们这种能窥得天机的人来说,不得不重视。而且话说回来,朝廷里虽有老曾他们在那顶着,可咱们也不能一直袖手旁观啊,咱们也得为这个家出份力,这是咱们义不容辞的责任!”陈普说得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怎么?你是想再像从前那般,不管不顾地拼上一回?哪怕是像个疯子一样?”郭守敬看着陈普,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既有对老友的调侃,又有对他这种想法的认同。 “没错!既然陆宇轩那个老杂毛能推算出这些,咱们为什么不行?咱们这些在世的兄弟里,除了亮子,就数咱俩在这占星推算方面最拿手了。你这老家伙,本事可比陆宇轩强多了,有你出马,再加上我,咱们一定能行!”陈普越说越激动,那股子斗志仿佛让他又找回了年轻时的热血。 郭守敬和陈普相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然。两人不再多言,迅速转身走向内堂。 内堂中,平日里被布幔遮掩的一处角落,此刻被他们揭开,露出满墙的占星图和古老法器。 他们先是净手焚香,烟雾缭绕中,气氛变得神秘而庄重。 陈普拿起一旁的龟甲,眼神专注,口中念念有词,将龟甲置于火上炙烤,随着“噼啪”声响起,龟甲上出现了裂纹,他眉头紧锁,仔细端详着这些纹路,试图解读其中的奥秘。 郭守敬则在一旁铺开巨大的星盘,星盘上的星宿标记在烛光下闪烁着微光。他的双手如同灵动的飞鸟,在星盘上快速移动,调整着星宿的位置,同时根据记忆和经验,在星盘周围摆上对应的符文,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 两人全神贯注,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开始凝固。 陈普手中那龟甲在火焰的舔舐下渐渐变色,裂纹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这些裂纹有的细长如丝线,有的短粗似树枝,纵横交错间,仿佛一幅神秘的迷宫图。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口中的咒语愈发低沉而急促,眼神愈发深邃,试图从这些看似无序的纹路中拼凑出完整的信息。 郭守敬这边,星盘上的星宿在他的摆弄下,渐渐形成了独特的排列。他额头的汗珠汇聚成滴,沿着脸颊滑落,却浑然不觉。他根据星盘上星宿的明暗变化,不断调整符文的角度。有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蓝光,有的则是幽绿之光,这些光芒交织在一起,映照着他满是皱纹却无比专注的脸。 两人配合默契,虽没有言语交流,但行动上却相辅相成。 随着龟甲裂纹的蔓延和星盘光芒的闪烁交织至顶点,一股无形的压力充斥着内堂。郭守敬和陈普的脸色愈发凝重,他们知道,结果即将显现。 突然,龟甲上的裂纹猛地一亮,竟似有鲜血渗出,那血沿着裂纹缓缓流动,仿佛是不祥之兆在咆哮。 而星盘上原本有序闪烁的星宿光芒,开始紊乱地闪烁起来,一些代表着灾难的星宿变得极为耀眼,几乎要将整个星盘吞噬。 从这些表象看,这是一个无比糟糕的结果,仿佛黑暗即将笼罩大兴,死亡与毁灭的气息扑面而来。 然而,就在他们几乎要被这绝望的景象淹没时,陈普敏锐地发现,龟甲上的血迹在某些特定的地方,似乎勾勒出了一种奇特的形状,他凑近仔细观察,发现是一种古老而神秘的图腾,象征着重生与希望。 与此同时,郭守敬也察觉到星盘的异样。那些代表灾难的星宿光芒虽然强烈,但不久后从它们的边缘开始,有一些微弱却坚韧的光线在与之抗衡。这些光线越来越亮,它们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若有若无的保护网。 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与惊喜。 原来,这看似灭顶之灾的坏结果之下,竟隐藏着生机。就像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只要抓住那一丝希望,大兴就有机会冲破阴霾,迎来新生! 两人同时收手,均是大汗淋漓。与此同时,一条新的谶语出现在他二人的脑海。 “快!老陈,你我必须马上入宫,告知太子殿下!”郭守敬猛地一拍桌子,眼中满是急切。 “果然,没那么简单!”陈普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两人不再耽搁,匆忙整理衣冠,疾步向外走去。 这新的谶语依然迷雾重重,但却不再一片灰暗: 紫薇禅,龙气攒。 玉柱换,天下盼。 贪狼斩,真命龙子平逆叛。 …… 大兴二十五年十月二十六,清晨。 演武场上,大军列队整齐,已经整装待发,宛如一台战争巨兽,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势。 士兵们身披精铁铠甲,甲片严丝合缝,似鱼鳞般紧密,在阳光映照下,泛出冰冷而坚毅的光泽。头盔造型别致,红缨随风猎猎作响,盔下的双眸如寒星般锐利,眼神中透着无畏与冷酷。 他们手持的兵器令人望而生畏。长枪似林立之竹,枪尖寒光似电,枪杆笔直刚硬,冲锋时宛如蛟龙出海;长刀宽厚沉重,刀刃上血槽深邃,仿若死神之镰;强弩弩机精巧,弓弦紧崩似满月,弩箭箭头幽蓝带毒,可于百步之外取人性命。 而那火器更是他们的制胜法宝。火铳整齐地排列在士兵身旁,铳管黑亮,散发着金属的冷峻气息。火门处的火药填充紧实,一旦点燃,将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 战马皆是万里挑一的良驹,马身肌肉贲张,鬃毛如同黑色的火焰。马蹄踏地,如战鼓擂动,奔跑起来风驰电掣,骑兵与战马配合得天衣无缝。冲锋之际,如黑色的风暴席卷而来。 军队行动起来,纪律严明得如同精密的机械。前进时,步伐整齐划一,如大地在震动;停止时,寂静无声,恰似一座巍峨不动的钢铁雄关。他们所到之处,便是死亡的阴影笼罩之地,令敌军望风而逃。 演武场周围早已围聚了大量的百姓和朝中大臣。百姓们交头接耳,眼中满是好奇与敬畏,他们伸长脖子,想要一睹这难得一见的壮观场面。 大臣们则分列两旁,身着朝服,神色各异。有的眉头紧锁,对此次剿匪行动忧心忡忡;有的目光中透着信任,坚信河南王龙傲惠定能凯旋。老臣们捋着胡须,微微点头,对这庄重的仪式表示满意;而年轻大臣们则握紧拳头,眼神中燃烧着对胜利的渴望,仿佛自己也要投身到剿匪之战中。 在众人的注视下,龙傲华身着一袭华丽的金丝黑袍,头戴紫金冠,步伐沉稳地走向场中央。 场中央,龙傲惠宛如战神降临。他身披皇帝龙心伟当年的战甲,那战甲在晨光下闪耀着璀璨光芒,金色的纹路如同活物一般蜿蜒游走在甲片之上,每一片甲都仿佛诉说着往昔的辉煌战绩。头盔上的红缨鲜艳似火,随风舞动,盔沿下露出的双眸坚定如磐,那是经历无数战火洗礼才有的眼神。战甲的领口与袖口,用珍贵的紫貂皮毛镶边,柔软的皮毛与坚硬的战甲形成鲜明对比,更显王者之气。 龙傲华走到龙傲惠面前,停住脚步,“二弟,此次剿匪,责任重大,王朝安宁系于你身。”龙傲华的声音沉稳有力,回荡在演武场上,周围的将士们无不肃然。 “太子殿下放心,臣弟定不辱使命。”龙傲惠抱拳,铿锵有力地回应。他身上的战甲随着动作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这声音在寂静的场中如同战斗的号角。 此时,阳光逐渐变强,洒在战甲上,反射出的光芒笼罩着龙傲惠,宛如天神下凡。他身后的军旗烈烈作响,上面的“兴”字在风中舞动,彰显着这支军队的归属与荣耀。 太子龙傲华向前一步,拿起一杯酒,递给龙傲惠:“二弟,饮下此酒,愿你旗开得胜,早日凯旋!” 龙傲惠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酒水顺着嘴角流下,滴落在战甲上,那战甲似有灵韵,吸收了酒水,更显熠熠生辉。他将酒杯一掷,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出发!” 刹那间,战鼓擂动,号角齐鸣,士兵们整齐划一地开始行动。马蹄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首激昂的战歌。 百姓们发出阵阵惊呼与欢呼,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布条,为军队送行。大臣们也微微动容,有的眼中泛起泪花,被这热血的场面所感染。 而龙傲惠在军队最前方,骑着高头大马,身披战甲,向着剿匪之路,一往无前,他的身影逐渐远去,却深深印刻在每个人的心中。 “嘶!”宫珍眉头紧皱,站在送行队伍的前列。他抬起手,用力地揉了揉剧痛的太阳穴,仿佛要把那钻心的疼痛从脑袋里挤出去,然后又猛地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虽说酒量算不上千杯不醉,但也不至于如此不济,仅仅昨夜一杯酒下肚,就人事不知。如今这一大早醒来,脑壳依旧像是被重锤敲击过一般,疼得他心烦意乱。 “怎么回事?”宫珍眯起眼睛,望向队伍最前方的龙傲惠,眼神中满是疑惑,“怎么感觉殿下怪怪的?好像……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他喃喃自语着,眉头皱得更紧了,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试图找出这奇怪感觉的来源。 “是不一样了。”杨蒯悄悄地凑近宫珍,压低声音说道,声音小得如同微风拂过树叶般轻微,生怕被旁人听见,“殿下若是成功归来,那可就是陛下了!” “啊对对对!”明鸿武突然一把拉住宫珍,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 “哈?你们俩……怎么也不一样了!”宫珍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们俩,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他看着二人那兴奋又带着些异样的神情,再望向远处被将士簇拥着的龙傲惠,一种难以言喻的氛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让他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有些陌生了! 第31章 越来越乱了 大兴二十五年十月二十四,养心殿。 龙傲华正全神贯注的批阅奏章,突然一股内力诡异的涌动而出。 掌印大监目光如电,敏锐地察觉到了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异样,当即高声喝道:“门外何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太子殿下面前无礼!”那声音在殿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唉!无妨!”龙傲华微微抬手示意,他神色从容淡定,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轻声说道:“进来吧!这么多年了,你的屏息之术还是毫无长进,真是差得可以!” 话音刚落,门便缓缓地被推开了,一阵低沉的“吱呀”声打破了原有的寂静。 一名与龙傲华年纪相仿的年轻人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了进来,此人面庞消瘦,那面容如刀斧精心雕琢而成,每一道线条都硬朗分明,彰显出一种独特的冷峻气质。他的鼻梁高挺,眼眸深邃,偶尔从中闪过的一丝光芒,直直地刺向人心,让人心生寒意。 “好久不见了,尊治。或者我该叫你,尊治王子。”龙傲华率先打破了沉默。 “好久不见,傲华。”尊治回应道,眼中满是久别重逢后的感慨,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一丝微笑,但那笑容又很快被隐藏在凝重之下。 “怎么?终于想明白了?愿意来洛阳做事了?”龙傲华目光灼灼地看着尊治,眼神中有着一丝期待。 “你知道我的,我不会背弃我的国家。”尊治言语间满是那种如大山般压在心头、难以言说的凝重。 “尊治王子,请您搞清楚自己的位置!扶桑国早已被我大兴的铁蹄踏平,如今乃是我大兴之东瀛行省!太子殿下与你以情相交,乃是太子殿下胸怀宽广、礼贤下士!你休要不知好歹!”掌印大监气得脸色涨红,厉声呵斥道,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将尊治吞噬。 尊治本是扶桑国的皇子,如今扶桑国已成为大兴的东瀛行省,在历史的滚滚车轮下,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皇族也如流星般陨落,一落千丈,直接降为了王族。而尊治因曾受到大兴的特殊恩宠,得以进入第三代松林学院,成为其中的弟子。在那里,他与龙傲华等人共同学习、切磋,结下了同窗之缘。 只是如今,这缘分在国仇家恨面前,显得如此复杂而微妙。 龙傲华微微皱眉,朝着掌印大监摆了摆手,后者虽心有不甘,但也不敢违抗,只得狠狠瞪了尊治一眼,而后退了出去。 待那脚步声彻底消失,龙傲华才重新看向尊治,眼中满是复杂之色。 “尊治,我知你重情重义,可如今局势非你我所能轻易改变。扶桑已覆,成为大兴的一部分,这是不可逆转的事实。”龙傲华的声音低沉而诚恳,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千斤重。 尊治双拳紧握,骨节泛白,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傲华,那是我的祖国,即便它已不再是昔日模样,我也无一日不希望复国。” 龙傲华上前一步,目光紧盯着尊治的眼睛:“我明白你的坚持,但你也应明白,我大兴对东瀛行省并无苛待,百姓亦能安居乐业。若你执意与大势作对,只会让更多人陷入战火。” 尊治微微一颤,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被坚定取代:“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国家的文化被同化,我们有自己的信仰和传承。” 龙傲华叹了口气:“文化的融合并不意味着毁灭,我们可以寻求共存之法。你我相识多年,我不愿与你为敌。” “扶桑复国与大兴为何不能共存?放心,我会尊大兴为宗主国,岁岁朝贡,一切以大兴马首是瞻。这是我的条件,也是我的承诺。”尊治目光坚定地望着龙傲华,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双拳不自觉地握紧。 龙傲华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他背过身去,沉默良久。“尊治,你这是在为难我。复国之事,兹事体大,岂是我能轻易许诺。且如今局势未稳,贸然复国,恐生变数。” 尊治上前一步,“傲华,我知这对你而言不易,但这是我唯一的心愿。我可助你稳定东瀛行省,只求你给我这一丝希望。” 龙傲华缓缓转身,目光复杂地看着尊治,“即便我日后登基,朝堂之上也众说纷纭,那些大臣岂会容你复国。况且,复国之后,如何保证你不会与大兴为敌?” 尊治单膝跪地,“我尊治以武士之魂起誓,若能复国,必与大兴永结同盟,若有二心,天打雷劈,不得善终。”他的额头紧贴地面,态度坚决至极。 龙傲华不再说话,静静的看着尊治,态度不言而喻。 尊治苦笑一声,微微摇头,那笑容里满是苦涩与无奈,他轻叹道:“好吧,看来我只能‘先做事再要钱’了。此行我带来了家乡的力量,那些阴阳师、武士、忍者,他们都是各个家族中的精英,足有千余人,便是要助你一臂之力。” 龙傲华双眼圆睁,眉头紧锁:“尊治,你此举究竟是何意?为何突然带来这么多人?你王室莫不是要和大兴单方面宣战?” 尊治缓缓起身,神色凝重,“傲华,我不得不告诉你,近期大兴将会有大乱。而且,幕府那边也收到了风声,他们也已派人来到大兴了。我选择将这个消息告知你,以此表明我的忠心。” “什么?我大兴将有大乱,这简直是危言耸听!你是从何处听到这个消息的?”龙傲华十分震惊,想起前几日国师陆宇轩确实算出几句对大兴不利的谶语…… 这一切,莫非是巧合? 尊治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这消息是一位神秘大师告知我的。这位大师常年隐居于深山之中,一年里能见他一次就不错了。但他的预言从未有过差池,向来是言出必中,堪称神算。” 龙傲华目光一凝,“神秘大师?你可知道他的身份?他为何要将如此重要的消息告诉你?” 尊治摇摇头,“我也不知他的身份,只知道他是东渡的佛家之人。而且他武功极高,有一次切磋,十个五段武圣境的高手齐上都非他数合之敌!他找到我,说大兴都城洛阳近日有一大难,这场大乱若起,必将生灵涂炭。他知晓我与你的关系,也知道我心系扶桑旧土,希望我能助你化解此劫。” 东渡的佛家之人,不管是朝廷公派还是私人活动,大兴和蒙元都有不少。但是十个五段武圣境,也就是十个九分飞瀑境的高手合力都不是其对手的,这实力绝对在十分龙门境之上!符合这点的,闻所未闻。 莫不是和佛家渊源最深的猴族? 龙傲华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当年东征扶桑,大族中出力最多的便是猴族,他们巴不得让其灭种,又怎么会撺掇其复国呢? 龙傲华眉头紧皱,走到尊治身边:“尊治,感谢你的提醒,不过暂时我不需要帮助。我会安排礼部的人安顿好你们,至于你说的事……我会再与你联系,我们再从长计议,你先离开吧。” …… 大兴二十五年十月二十五,散朝之后,养心殿内。 徐世知眉头紧锁,手缓缓捋着胡子,那原本黑白相间的胡子被他捋得有些凌乱,神色间满是忧心忡忡,他看向龙傲华,眼中透着凝重,低声道:“傲华,我也觉得事有蹊跷,有些不对劲啊!” 龙傲华身着一袭深色蟒袍,腰间的玉佩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他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哦?徐叔叔,您所指的是什么?” 在这宫中,因为龙心伟、徐嫣然等人的情谊,徐世知和龙傲华等人在私下相处时,少了那份君臣之间的拘谨,称呼上也随意了许多,这也让宫廷中有了一丝难得的温暖与信任。 徐世知缓缓踱步,他的靴子踩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他神色凝重:“今日宫珍和傲惠的举动,实在是太过反常。” “嗯?”龙傲华眼中露出探究之意,他走到一旁的桌案边,拿起一杯早已凉透的茶,轻抿一口,“徐叔叔何出此言?” 徐世知停下脚步,面对龙傲华说道:“你也知道,平日里宫珍在朝堂之上向来鲜少主动发言。可今日我们小朝之时,他却一改往日的做派,表现得异常活跃,不但言辞犀利,提出的建议也与往常大相径庭,每一句话都像是经过精心谋划,让我不得不心生警惕。至于傲惠……” 徐世知顿了顿,接着说道:“前几日诚国公府举办满月宴,我在去赴宴的路上正巧碰到他和陈安在一起。当时我见他神色不对,便对他说教了一番。那时,我分明从他眼中看到了不甘与愤懑。可今日在朝堂上,他竟然主动请缨外出剿匪,这前后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这其中必定有问题!” 龙傲华微微点头,他放下茶杯,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天空,若有所思:“这几日,我也发现,他二人走的有些过于亲密了……” “唉,至此危急时刻,不得不防啊!” “徐叔叔如此说,莫不是也在担心那谶语之事?”龙傲华转过头说道。 徐世知长叹一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养心殿中回荡:“我跟了皇帝大哥这么多年,对于这些鬼神之言当然是不信的!可是此谶语来势汹汹,如阴霾笼罩,不可不谨慎对待!” 龙傲华沉思片刻,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派去擎天靠山王府的太医传来消息,说陈伯伯近日病情的确是恶化了。太医描述的时候,满脸都是无奈和担忧,看来情况不容乐观!不过,我从娘最近的信中得知,爹那边并无异样。娘在信中还提到了南巡的一些琐事,语气轻松,不像是有假。所以,这谶语是真是假目前还不清楚,我们大可暂且先不管它。” 听到是姐姐的回信,徐世知这才微微点头,神色稍缓,但那抹担忧仍在眼底徘徊。 龙傲华眉头紧皱,满脸忧色,他转过身来,看向徐世知:“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平定那群狼族的匪患。这狼族的动乱已经让百姓苦不堪言,再这样下去,只怕会引起更大的动荡。” 徐世知也是一脸凝重,他走到殿中的地图前,手指在狼族活动的区域重重一点:“最让人觉得蹊跷的就是这次狼族的动乱。往年狼族虽然也不安分,时常有小股的骚扰,但像如今这般大规模且行动有序的异动,那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据我们的探马回报,他们的队伍看似零散,但人数竟然多达上万!后续还有源源不断的队伍涌入,这消息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 “打探出都有哪家哪姓参与了吗?”龙傲华问道。 “据说除了那几支大姓嫡系,其余似乎全部参与其中!” 龙傲华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走到徐世知身边,看着地图:“徐叔叔莫要惊慌,我已经派人前往洛阳八关,告知守将一定要仔细盘查过往之人。我选派的都是经验丰富的将士,那些狼族人向来张扬跋扈,无论是外貌还是言行举止,都和我们的百姓有很大区别,很容易分辨出来。” 徐世知看着龙傲华,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但仍有担忧:“希望一切顺利,只是这背后必有阴谋,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要尽快查清楚。” 龙傲华轻抿一口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目前还没有证据,而且朝堂局势复杂,这背后之人隐藏得很深呐……” 正当龙傲华和徐世知陷入沉思时,殿门被轻轻推开,一妙龄女子端着托盘缓缓走进,托盘上放着两杯热气腾腾的香茶,茶香袅袅。 此女身姿婀娜如风中垂柳,身着淡粉色长裙,裙摆似轻云般飘动。她面若芙蓉,眉如远黛,双眸似星,清澈明亮中透着聪慧,琼鼻挺直,玉唇不点而朱,肌肤胜雪,一头乌发如云般盘起,几缕发丝垂落于颈边,更添几分柔美,整个人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仙子,散发着温婉动人的气息。正是龙傲华未过门的妻子、徐世知之女徐雪。 “父亲,傲华哥哥,你们先喝口茶,缓一缓。”徐雪轻声说道,眼中透着关切。 徐世知看到女儿,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温柔。 “雪儿来了。”龙傲华也看向徐雪,眼中浮现出笑意。 徐雪将茶分别递给二人,看到龙傲华原本的那杯茶已经凉透,她轻嗔一声,伸手轻轻打了龙傲华一下:“傲华哥哥,你看你,茶都凉了,还喝个什么劲儿,就知道操心那些事儿,也不注意自己的身子。” 龙傲华嘿嘿一笑,挠挠头:“是是是,雪儿,我这不是忙得没注意嘛。” 徐雪白了他一眼,坐在了他旁边的位子上。 当徐雪靠近龙傲华的瞬间,一股暖流从龙傲华心底油然而生,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每一寸肌肤、每一块肌肉都在这暖流的润泽下,仿佛获得了新生般,异常舒爽,那长时间辛劳所带来的疲惫竟在这一瞬一扫而空。 这一切,皆因徐雪身负特殊体质——红鸾炽心。 拥有此体质之人,有着一颗炙热而坚定如磐石般的内心,她们对待感情,就如同飞蛾扑火般执着!在战斗的关键时刻,这份因爱情而生的力量能让她们如战神附体,爆发出令人咋舌的战斗力,让敌人在这股力量面前望而生畏。 更为奇妙的是,“红鸾炽心”体质对于自己的爱人也有着特殊的益处。当爱人在其身边时,不仅能感受到身心的舒畅,还能在精神上获得一种奇异的滋养。 神清气爽,龙傲华率先开口:“雪儿、徐叔叔,昨日尊治带来的消息也实在让人难以心安。那神秘大师竟有如此高深的武功,还能预知大兴都城洛阳将有大难,此事太过蹊跷。他究竟是何许人也?” 徐世知微微点头,捋着胡子说道:“不错,这大师身份不明,目的也不清晰。他为何要告知尊治此事?而且尊治带来的那些阴阳师、武士和忍者,虽说是要助我们一臂之力,但也不得不防。” 徐雪秀眉微蹙,轻声说道:“傲华哥哥,尊治说不但他带来了千余扶桑精英,原扶桑国幕府也有所行动,可至今我们也没看到他们的影子。幕府和他们王室历来不和,我们必须谨慎。” 龙傲华点点头:“雪儿所言极是。这些人在此时出现,不知是福是祸。我们需密切关注他们的动向,同时也要加强对京城的防卫。” 徐世知接着说道:“那宫珍和傲惠的反常举动……” 龙傲华眼神一凛:“我已经让兄弟们暗中调查他们的行踪和交往之人,看看能否找到线索。雪儿,你既然能来,想必你那边有进展了!” “那是自然!”徐雪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自信,那明亮的双眸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熠熠生辉。 徐雪微微挺直了身子,神色严肃地说道:“我通过凤族安插的眼线得知,就在昨夜,龙傲惠与一众凤族族人在一处极为隐蔽的民户的地下密室相见。据眼线描述,龙傲惠进入密室时神色紧张,左右张望,确认无人跟踪后才进入。凤族族人们也皆是乔装打扮,分批潜入。” “居然联系我凤族中人?可知这其中都有哪些人?”徐世知怒发冲冠。 “几乎全部都是各自家族中的旁支,没有一个是能真正当家作主的角色,除了……”徐雪说到此处,缓缓看向徐世知。 “除了?”徐世知一听这话,顿时怒目圆睁,仿若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嫡系里哪个叛徒如此不知廉耻?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是姑父,杨蒯。”徐雪咬着嘴唇,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杨蒯!他居然参与密谋!亏他还是个读书人!狗屁!什么tm的读书人!他杨氏冰凤族祖宗十八代的脸都让他丢尽了!我去他……”徐世知气得满脸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话未说完,一口浊气猛地涌上喉头,噎在那里,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平息下来,眼中仍燃烧着熊熊怒火,“过后我定不饶这个混蛋!他们在密室里究竟说了些什么?” 他们在密室中交谈许久,我的眼线冒死靠近,听到了只言片语。他们提到了‘大乱之时,伺机而动’,还提及了‘龙椅易主’之类的话语。而且,他们似乎与狼族也有某种联系,其中一人提到了‘狼族的行动只是开端,关键在洛阳城内’。此外……”徐雪的语速不自觉地加快,显然这些线索让她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在交谈过程中,龙傲惠拿出了一份名单,上面有不少朝中官员的名字,他们看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看样子他们是在拉拢这些官员,准备在大乱之时掀起更大的风浪。”徐雪眉头紧皱,看向龙傲华和徐世知,眼神中满是不安。 “名单你都搞到了?雪儿,你真是太棒了!”龙傲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不,不是我搞到的。”徐雪微微摇头,神色有些迷茫。 “那是谁?”龙傲华和徐世知齐声问道,声音在殿中回荡,带着急切与紧张。 徐雪先是看了徐世知一眼,那眼中复杂的神色再次浮现,有犹豫,有不忍,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说道:“是姑父,杨蒯。” 第32章 血系功法显威力 “这……”徐世知嘴唇微张,一时竟有些语塞。良久,他才长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中似有千般滋味。“他……还有别的话吗?” “姑父还说给您带了两句话:智者以身入局,必胜天半子!勇者以血鉴道,必震地一方!”徐雪神色凝重,一字一顿地说道。 “什么!”徐世知像是被一道惊雷击中,身体猛地一震,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年少时,他与杨蒯如同两颗璀璨的星辰,并称为族内“双杰”。他们心怀同样的壮志,同样拥有济世安民、流芳千古的伟大抱负,他们以鲜血为引,立下庄重的誓言,一共四句为: 智者以身入局,必胜天半子! 勇者以血鉴道,必震地一方! 强者以心破障,必傲立千古! 义者以命守诺,必传名万疆! 那是他们青春热血的见证,是他们对理想和信念的崇高追求,如同铭刻在灵魂深处的印记,永不磨灭。 多年的时光如潺潺流水般逝去,在岁月的长河中,那些曾经的誓言或许被世俗的尘埃所掩埋,但此刻,却如洪钟大吕般在徐世知的心中回响。 “傲华,杨蒯身份是我方卧底,再无需疑惑,是我错怪了他!”徐世知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坚定,那是重拾信念后的决绝,“我们当好好谋划,利用这份名单,将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一网打尽!” 随后徐世知看向徐雪,眼神中有些伤感,那是一种对岁月变迁和人情世故的感慨。“唉……过了这么多年,你姑父始终有着自己坚守的原则和底线。他深知竞争应光明磊落,靠不正当手段获取胜利不仅不光彩,更会让凤族陷入混乱。他不愿看到凤族因权力争斗而分崩离析,在他的心中,有对凤族未来深深的责任感!这一局,是他赢了……” 他与杨蒯,是百年不遇的宿敌,对于凤族族长之位的争夺,是他们一度“分道扬镳”,在无数次的交锋中碰撞出激烈的火花;但他们又何尝不是千古难觅的知音,他们彼此最理解对方心中的理想和坚守,如同夜空中的双子星,虽相隔遥远,却在灵魂深处相互呼应。 “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如果我在他的立场,恐怕也会这么做!”徐世知喃喃自语,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向世界宣告。 “既然杨大人以身入局,那说明二弟真的……可是二弟他……为什么……”龙傲华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想到龙傲惠参与到如此大逆不道的阴谋中,他的心中就像被一块巨石重重地压着,沉闷得透不过气来。 他的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震惊,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亲人会和这种阴谋扯上关系;有愤怒,对龙傲惠这种背叛家族和国家的行为感到无比愤恨;还有深深的悲哀,为他们之间的兄弟亲情竟变得如此不堪而难过。 他回想起曾经和龙傲惠一起度过的那些时光,小时候的嬉戏打闹、成长中的互相扶持,那些美好的回忆如今都如同锋利的刀刃,一下一下地割着他的心。 他怎么也想不通,是什么让自己的二弟走上了这条不归路,是权力的诱惑?还是被人蛊惑?面对亲人的背叛,他的内心痛苦万分,久久不能言语。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可他却感觉不到疼痛。 徐雪轻移莲步,来到龙傲华身边,伸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柔声道:“傲华哥哥,莫要太过伤怀。我们都知道傲惠此事对你打击很大,任谁遇到这样的事都不会好受。” 徐世知也说道:“傲惠的事是让人痛心,但我们不能让他一个人的错把你也拖垮。皇帝大哥还有我们,还指望着你日后带领我们守护大兴、守护天下呢。” “傲华哥哥你别忘了,你还有咱们‘松林九杰’!这些年咱们一起经历的风风雨雨,早已让我们的情谊比亲兄弟还亲。我们同甘共苦,在每一次危机面前都未曾抛下彼此,这一次也不会例外。”徐雪眼神十分坚定。 松林学院第三代时,有九人相交知心,于是义结为金兰,号“松林九杰”,以年龄分大小,龙傲华年纪最长为大哥,徐雪则排行第三。 而随皇帝龙心伟南巡的宫川则排行第二。 徐世知也拍了拍龙傲华的肩膀,重重地叹了口气。“是啊傲华,我可是看着你们几个结义兄弟长大,你们虽不是亲生,可情谊比亲生兄弟还要深厚。傲惠走了错路,他们却不会。他们会一直陪着你,不管怎么样,都和你一起面对。” 龙傲华听着他们的话,眼中渐渐有了一丝光彩,泛起一丝感动的泪花,那如死灰般的心开始有了温度。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眼中的迷茫与痛苦逐渐被坚定取代。他看着眼前的徐雪和徐世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苦涩却又充满力量的笑容。 “你们说得对,我不能让傲惠的错误把我打倒,不能让皇族蒙羞,更不能让天下百姓因他们的阴谋陷入苦难!我要阻止他们,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他的声音虽然还有些沙哑,但已多了几分往日的威严。 “朝廷这边的端倪还在积极探查,想必马上就有新发现,我们还是想想如何将那群狼族人打发走吧。”徐世知说道。 “嗯……有理。”龙傲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大哥,有收获!”随着豪爽的声音响起,门被推开,“松林九杰”中排行最小的方烈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手上还提着一名神色慌张的人。 方烈是当代人族“十姓”中的方家人,其祖父便是穿越者之一、为南宋抗元尽忠的方兴,如今他正在武林盟就职统领。 只见方烈一进门便一把将手里押着的人用力扔在了地上,“砰”的一声,那人摔得哎呦直叫。随后他二话不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取出腰间的水袋就往嘴里灌,水顺着嘴角直往下淌,也顾不上擦。 他斜倚在座上,身姿挺拔,那高大的身材却无半分粗犷之感。黑亮垂直的发如瀑般垂落,细长锐利的黑眸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削薄轻抿的唇仿若刀削般精致,那微微上扬的弧度似是带着对世间诸事的不屑,身着的一身黑衣,更将他的桀骜不驯展现得淋漓尽致,让他整个人宛如黑夜中的鹰。 “老师、大哥、三姐,我可算是把这孙子逮着了!”方烈大大咧咧地抹了抹嘴,眼神中透着几分得意,“我带队盯着这家伙都两天了,那家伙就跟个老鼠似的,到处鬼鬼祟祟,一个劲儿地向各种人打听事儿。” 听到这话,龙傲华、徐世知和徐雪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地上那名奸细,眼中满是审视。 那人被这几道犀利的目光一盯,瞬间感觉双腿发软,“扑通”一声重重地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嘴里不停地哀求着:“饶命啊各位大人,小的真的是被逼无奈啊!小的就是个混口饭吃的可怜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哼!还敢狡辩!”方烈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大声喝道,“快说,你是谁?是谁指使你们来这儿的?这一次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要是敢有半句假话,有你好看的!”说着,他上前猛地踹了那奸细一脚,那人被踹得在地上滚了一圈,狼狈不堪。 那人颤抖着身子,哭得满脸鼻涕眼泪,哆哆嗦嗦地说道:“回大人,小的……小的叫柳忙,是柳氏狼族的一个新晋护法……” “放屁!”方烈一听就火了,“你一个七分逆流境的垃圾,居然还能当护法?你当我们是傻子呢?还柳忙,直接叫流氓多好!看来你还是不老实,是不是要老子给你好好松松筋骨,你才肯说实话?”方烈一边说着,一边捏着拳头,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一脸威胁地盯着那奸细。 “饶命!饶命啊大人!我真的叫柳忙!”柳忙吓得脸色惨白,“而且我……我真的是护法,只不过……只不过是走了后门。因为……因为我是柳氏狼族大长老的私生子,这才勉强当上了护法。” “谁他娘问你这个了!”方烈不耐烦地吼道,“行了,别废话,继续说,你们这次来了多少人!” “柳家……柳家只派了我一个人进城打探消息。”柳忙战战兢兢地回答。 “他奶奶的!谁问你这个了!”方烈气得又想动手,“我是问你们柳家这次出兵行动总共来了多少人?还有其余几家呢?都给我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是……是!”柳忙吓得不敢再有丝毫隐瞒,“柳氏狼族本来就没多少家底,这次出兵只来了一千有余。而我们这一路总共是七家,除了我柳家外,分别是管家、臧家、穆家、汪家、龚家、安家六支,每家出兵数量不一,不过总的算下来,这一路的总兵力在七千五左右。至于其他路的其他家……我职位太小了,真的不知道具体情况,只知道这次狼族出兵的总兵力不会少于七万!” “什么!”几人听闻这个消息,顿时心下一惊,七万兵力,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要知道整个狼族所有可战之兵也不过十万出头。 “行了,既然你就知道这么多,那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了!大哥,把他交给我处理吧!”方烈一脸不屑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稍安勿躁,小九。”龙傲华摆了摆手,眉头紧皱,陷入沉思。片刻后,他问道:“狼族一向都是一盘散沙,各自为政,可是这次却突然如此大规模地行动,着实奇怪得很,莫不是狼族中又出了一个有能耐的霸主,把他们都整合起来了?” “回大人,不是霸主。”柳忙赶忙回答,“是一位大师。” “此人是谁?”龙傲华追问道。 “这……这我并不知道。”柳忙摇了摇头,“不过狼族众人对他推崇之至、恭敬至极!我听我爹私下里说的,这位大师不但卦通鬼神,而且武功高深莫测,数十个族人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其实力绝对在十分龙门境之上……” 方烈一听,眉头紧皱,满脸不屑地吼道:“你这杂种,还敢胡言乱语!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分明是在为那什么狗屁大师吹嘘,妄图蒙混过关!”说罢,方烈身上气势陡然一变,一股磅礴而又神秘的力量开始在他体内涌动。 只见方烈双手迅速结印,周身开始泛起一层血红色的光晕,那光晕起初还很淡薄,但转瞬之间便如燃烧的火焰般浓烈起来。他的双眸也渐渐被血色填满,让人不寒而栗!眉心处一个奇异的血纹浮现出来,像是一朵盛开在地狱深处的彼岸花,隐隐有丝丝缕缕的血气从中逸散出来。 方烈大喝一声,身上的黑色衣衫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以他为中心一股强大的吸力产生,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抽干,形成了一个小型的血气漩涡,从中隐隐传来阵阵凄厉的惨叫声,仿佛是无数冤魂在呐喊。 方烈双手向前一推,一道血红色的光芒如离弦之箭般射向柳忙,那光芒在飞行的过程中不断扭曲变形,竟化作了一只血红色的巨爪,巨爪上的每一根爪子都像是由鲜血凝结而成的利刃,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这便是方烈引以为傲的血系功法——血狱裂魂爪。 柳忙见状,吓得瘫倒在地,眼中满是绝望,他拼命地想要向后爬去,却发现身体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血红色的巨爪向自己袭来,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他。 血红色的巨爪狠狠地抓向柳忙,瞬间将他笼罩其中。那巨爪上的血刃般的爪子深深刺入他的身体,鲜血如喷泉般溅射而出。 柳忙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那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仿佛能撕裂人的耳膜。他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像是狂风中的残叶。被巨爪刺中的地方,皮肉外翻,伤口处不断有血气缭绕,仿佛那些血有自己的意识,正沿着他的经脉缓缓游走,所经之处带来如万蚁噬心般的剧痛。 他的脸庞因痛苦而极度扭曲,额头上青筋暴起,像是要从皮肤下挣脱出来。双眼圆睁,眼球布满血丝,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眼泪不受控制地流淌,和着鲜血在脸上留下一道道可怖的痕迹。 这股力量在他体内肆虐,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像是被烈火灼烧,又像是被无数钢针猛刺。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难以忍受的痛苦,仿佛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随时都会被捏碎。 他的四肢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关节处传来咔咔的响声,仿佛骨头正在被缓缓碾碎。身体试图挣扎,却被血爪牢牢锁住,只能无助地承受这无尽的折磨。 而方烈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还不说实话吗?” 柳忙在这种折磨下已经濒临崩溃,他声嘶力竭地喊道:“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啊!如有半句假话,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他的声音已经沙哑,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方烈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后冷哼一声,双手再次快速结印。只见围绕在柳忙周围的血气开始缓缓倒流,那些原本深深刺入他身体的血刃般的爪子慢慢从伤口中抽出,每抽出一分,柳忙都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 随着血爪的撤回,柳忙身上外翻的皮肉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那些鲜血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纷纷回到伤口处,伤口迅速收拢,仿佛时间在倒流。他经脉中的血气也不再肆虐,而是沿着原路返回,痛苦的烧灼感和刺痛感逐渐减轻。 血系功法——血元回天印。 柳忙那原本抽搐不止的四肢也慢慢平静下来,关节处咔咔作响的声音消失了,他的身体不再颤抖,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中仍残留着惊恐的神色,整个人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虚弱地瘫倒在地上。 “继续说!”方烈催促道。 “是!我们这次本来是受一个叫什么……陈什么的将军邀请,那将军允许我们在洛阳周边劫掠,不过光凭他,可能也就只能集结四万人。但早在一个月前,那位大师集合了狼族各家族长,预言大兴将有大难,还说这是上天给我们狼族的机会,让我们趁机介入,所以这次才能聚集如此之多的兵力。” “不是只答应你们在洛阳周边劫掠吗?你为何进城逗留这些天呢?”徐世知眉头微皱,目光如炬般盯着柳忙,眼神中透着审视与威严。 柳忙身子一哆嗦,结结巴巴地说道:“那……那大师说大兴有大难,既然已经劫掠周边,那何不再进一步,不如找时机……找时机……”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慌乱,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 “找时机干什么?说!”方烈眼中寒光一闪,犹如两道冰冷的利箭,厉声喝道。 柳忙吓得浑身颤抖,“扑通”一声再次瘫倒在地,哭丧着脸说道:“准备找时机一举攻下洛阳,拿下大兴朝,让狼族统治这片土地……”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微不可闻,头也低得几乎要埋进地里,仿佛这样就能躲避众人那如刀般的目光。 众人听闻,脸色皆是一变。徐世知气得脸色铁青,眼中怒火中烧,“好大的胆子!就凭他们这些乌合之众也配?简直是痴心妄想!他们这是在自寻死路!” “不过这所谓的大师倒是有点手段。”龙傲华眯起眼睛,眼中满是警惕与愤怒,他缓缓握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能蛊惑这么多人跟他干这种蠢事,看来此人不容小觑,得好好会会他了。” 他的眼神愈发坚定,那里面燃烧着熊熊斗志,已下定决心,要挫败敌人这狂妄至极的阴谋,守护大兴朝的每一寸土地和天下百姓的安宁,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绝不让对方的阴谋得逞。 第33章 露出了狐狸尾巴 “嘿呦!这股强烈的血系功法波动,肯定是小九!”一阵爽朗的女子笑声从门外传来,那笑声中气十足,在空气中荡起层层愉悦的涟漪。 “是芸儿回来了!”徐雪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娇艳而明媚。 随着笑声愈来愈近,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子大步流星地走进殿内。此女身着黑蟒软甲,随着她的动作发出轻微的摩挲声。她足有七尺身高,身姿修长挺拔,傲立在天地之间。她的皮肤白皙似雪,在黑甲的映衬下愈发显得晶莹剔透。她整个人站在那里,就是力量与美丽的完美结合。然而,最令人瞩目的是她那双眼睛,随着一呼一吸,颜色在深蓝和碧绿间切换。 这位便是吴芸,“松林九杰”排行第四,来自“猴族五大家”之一的吴氏赤尻马猴一族,她身负特殊体质“幻海灵眸”,不但能够敏锐地感知到周围环境的细微变化,提前预知危险的来临,还能施展出强大的幻术,甚至可以看穿他人的心思和情感,洞察对方的真实意图。 如今她在金蛇卫任职,凭借着这绝强的特殊体质和她九分飞瀑境圆满的武功,足以让她跻身于高层之列。 见徐雪来迎,吴芸脸上的笑容变得无比温柔,眼中满是姐妹间的深情厚谊。 她快步上前,拉住徐雪的双手,轻轻行了一礼,然后与徐雪紧紧相拥,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三姐,我可太想你了,你都不知道这一路我多惦记你。” “咦?四妹,你要突破了?”徐雪惊喜的说道。 “哈哈,被三姐发现了!没错,只需要一个小契机,就可以一举突破到十分龙门境啦。”吴芸笑着说道。 结义九人当中,吴芸和徐雪的关系最为要好,也因此徐世知索性收了她做义女。 随后她蹦蹦跳跳地来到徐世知面前,先是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然后才恭恭敬敬地行礼。 行完礼后,她眨眨大眼睛,歪着头看着徐世知,撒娇道:“义父,您想不想芸儿呀?” 徐世知笑着点了点头,眼中也满是慈爱。 最后她看向龙傲华,眼中闪过一丝促狭,莲步轻移来到龙傲华身前,盈盈下拜,却在起身时,伸手轻捶了一下龙傲华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大哥还是那么英明神武!本来嘛,人生哪有那么多的烦心事!有问题解决就好了。” “噗嗤!”龙傲华看到吴芸可爱的样子,一时也没忍住,笑了出来。 吴芸攥紧粉拳,那语气中的调侃之意,就像兄妹间最亲昵的玩笑,带着几分轻松。“对喽,笑出来就好了。不就是傲惠那小子走了弯路吗,那就像我们在松林学院时处理的那样,狠狠揍他一顿,把他打回正轨就好了!” “哈哈哈!”徐世知父女也是笑的合不拢嘴。 “四姐。”方烈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礼,神色间满是敬重。 “行啊你小子!”吴芸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你这血系功法如今施展起来愈发得心应手、炉火纯青了!不过你可得记着,血系功法邪性得很,本就是不祥之物,一旦施展,有伤天和,以后还是要慎用!”说着,吴芸伸手拍了拍方烈的肩膀,眼神里透着关切。 “四姐放心,我心里有数,多谢四姐关心!”方烈连忙应道。 吴芸微微点头,而后目光一转,看向瘫在地上如同一滩烂泥般的柳忙,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那个什么……流氓?哼!”吴芸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不屑,“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可都是真的?” 柳忙刚要张嘴回答,却见吴芸双眸之中蓝光一闪,那是她施展的“幻海灵眸”,强大的幻术之力瞬间笼罩柳忙。柳忙的双眼瞬间变得幽蓝,整个人像是陷入了一种迷离的状态。 “再问你一遍,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吴芸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在柳忙的耳边回荡。 “都是真的。”柳忙木讷地回答道。 “可有隐瞒?”吴芸继续追问,目光如炬,似要穿透柳忙的灵魂。 “有……”柳忙机械地说道,“隐瞒有三。其一,此番狼族暗探在洛阳的秘密聚集地,是在骁武庄,他们的暗号是‘逐鹿中原’;其二,联系我们的那位陈姓将军,据我父亲私下透露,是擎天靠山王世子陈安;其三,我们这一路的兵力,实际上有近万人,除了各家的七千人,还有一支三千人的队伍,是那位大师的人,不过关于这支队伍的底细,我……我真的不清楚。” “可还有其他隐瞒?” “没有了。” “看见了吧,小九。”吴芸看向方烈,“有时候,不能光听这些家伙的一面之词,得用点特殊手段,这样才能确保消息准确,万无一失啊。” 方烈双眼之中怒火涌动,如实质般狠狠瞪了柳忙一眼,而后咬着牙,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事不宜迟,小九,你速去盯住骁武庄,切不可有丝毫懈怠!”龙傲华剑眉一扬,神色威严地下令道。 方烈抱拳应道:“大哥放心,我定当竭尽全力。只是这柳忙,大哥打算如何处置?他知晓诸多机密,留着恐有后患,杀之又怕打草惊蛇。” 龙傲华看向瘫在地上的柳忙,眼中寒光一闪:“暂且留他一命,将他关押在密室之中,重兵看守,不许他与外界有任何接触。或许日后,他还有可用之处。” “大哥放心,我必不负大哥所托!”方烈再次双手抱拳,随后拎起柳忙,便如一阵疾风般大步流星地离开。 龙傲华眉头紧皱,眼神中透着凝重与威严,他缓缓开口道:“这柳忙所隐瞒之事,实在是惊人!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要糟。不过既已得知,我们便要好好应对。” 一旁的徐雪说道:“傲华哥哥放心,骁武庄小九已经赶过去了,以他的能力,定能探出些端倪。” 吴芸抱拳道:“大哥,那狼族暗探众多,小九一人怕是会有危险,要不要我带些人前去支援?” 龙傲华摆了摆手:“不必,小九身手不凡,且行事谨慎,贸然派人支援恐会打草惊蛇。” “只是没想到,堂堂擎天靠山王世子陈安,竟然与贼子狼狈为奸,妄图在洛阳掀起大乱。陈康大哥一生光明磊落,为我大兴鞠躬尽瘁,怎么生出了这么个儿子……”徐世知感叹道。 “对啊,陈安这边呢?大哥打算如何处理?”吴芸问道。 “徐叔叔,您稍后拟一封太子令,差人去擎天靠山王府,一是以朝廷的名义去探望一下陈伯伯,二是收回赋予他的兵权,断绝他兴风作浪的可能。”龙傲华道。 “可他如今毕竟已经是城防营主帅……” “此事不需担心,王府内自会有人接应,搜集他的罪证,若是陈安他真的执迷不悟……为了大兴的江山稳定,那我也顾不得陈伯伯和父皇的情意了。”龙傲华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大哥,那三千人的队伍底细不明,我们是否要派人去查?”吴芸问道。 “当下我们要先加强都城防御。那支队伍的事,先放一放。都城是我们的根基,不容有失。我会安排人手在各处关键位置设防,增设关卡和巡逻队伍,务必保证都城安全。”龙傲华神色凝重地说道。 吴芸应道:“是,大哥!” “四妹,你此番前去打探,定然有所收获,快与大哥说说。”龙傲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大哥就是大哥,什么都瞒不过你。”吴芸嘴角轻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猴族那边传来了确切消息,傲惠这小子果然不安分。虽然他没亲自前往通天武馆,但我表弟可是收到了他的礼物。你们能猜到是什么吗?”吴芸故意卖了个关子,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见众人一脸好奇,她才缓缓说道:“居然是霸天腾龙棍!表弟收到这份礼物的时候,着实被吓了一大跳。” 吴芸口中的表弟,正是前文提到过的通天武馆话事人孙宗宇。当那根霸天腾龙棍出现在他眼前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霸天腾龙棍”可不是一般的兵器,它乃龙族内首屈一指的棍类神兵,棍身之上隐隐有龙纹闪烁,光是看着,便能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威压。 “真是大手笔啊二弟,竟然连龙族数一数二的棍类神兵都舍得送人……”龙傲华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不悦。 “咦?又有人来了!”吴芸那如蓝宝石般的眼眸微微一动,敏锐地察觉到有动静传来。 只见远处有两道身影正朝着这边赶来。待那两人走近,吴芸脸上绽放出惊喜的笑容,来者正是他们另外两个结义兄弟——五弟王白鹤和八妹沈亦然。 “拜见老师!见过大哥,三姐,四姐。” 王白鹤身姿英挺,宛如苍松。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冷峻,仿若雪山寒石。他那双乌黑深邃的眼眸如幽潭,泛着智慧光泽。浓密剑眉似羽,高挺鼻梁如山。一袭白衣随风舞动,尽显高贵优雅,宛如仙人。 来自虎族王氏白虎族的他,身负“天生剑骨”这一特殊体质,这使他周身似有剑气环绕,隐隐有金石之音。举手投足间,尽显与剑的天然契合,仿佛他就是为剑而生,剑骨之威让他在人群中犹如鹤立鸡群般超凡。 “五弟回来了,可是有什么情况?”龙傲华问道。 “我去了太上道馆,啸峰说近日只有擎天靠山王世子陈安来拜访过他,按理说这姐夫看望小舅子倒也正常,但有意思的是,陈安交谈中满是关于对朝堂、对太子等如何看法的试探,话语间阴谋的味道甚浓。”王白鹤的声音低沉,冷峻的面容略显紧绷。 “我这边不太妙,河南王殿下亲自去了元始钱庄,诸位都知道,他和我二哥的关系也是匪浅,朋友来往本无话可说。但他在席间也是对我二哥各种试探,比如如果他登位一定会给麒麟族更大的特权之类的。”沈亦然微微皱眉,她那如寒星般的双眸冰冷依旧,却难掩其中的锐利。 她身姿曼妙,宛如少女般轻盈婀娜,嘴色很淡,带着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秀发如黑色的绸缎,随意地披散在身后,却更添几分冷艳。她的血液是冷的,那冷意仿佛能透过肌肤散发出来;她的功法是冷的,当她施展功法时寒意肆虐;她的气质更是冷到了极致,宛如一座终年不化的冰山。 这一切都因为她身负特殊体质“九绝寒脉”,就像是她体内隐藏了一口冰泉,让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极致的寒冷气息,使她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冰山美人”。 可是她却偏偏是沈氏火麒麟嫡系族人,却有着与族人截然不同的特质。对向来以热烈似火、血脉滚烫而闻名的沈氏火麒麟族来说,沈亦然就像一朵生于火山口的冰莲,显得格格不入! 也只有在松林学院,才能偶尔能看到沈亦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那难得一见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冰雪初融时的第一缕阳光,短暂却足以惊艳众人! “哦?那这么说,岂不是上三族都不消停!这背后的水可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呐。”吴芸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她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了几步,上前亲昵地拉起沈亦然那冰冷的手,轻轻拍了拍。 “哦?莫不是四姐也打探出了什么?”沈亦然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那如寒星般的双眸看向吴芸。 “嗨呀,八妹你可是不知道……”吴芸满脸兴奋,刚要滔滔不绝地讲起来,就像打开了话匣子的麻雀,却被徐雪伸手拦下。 “好了芸儿,还是我来说吧。”徐雪微微一笑,笑容如同春日暖阳,温暖而柔和。 吴芸顽皮地吐了一下舌头,还真的不再说话,安静地站在一旁。 随后,徐雪便将刚才所掌握的信息,条理清晰地简要讲给王白鹤和沈亦然听。她的声音平稳,却让每一个字都准确地传入众人耳中。 “怪不得陈安要去找啸峰,这是要拉我虎族下水啊……”王白鹤剑眉竖起,眼中怒火燃烧,愤愤地说道,声音低沉如闷雷,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他这般作为,简直是居心叵测,妄图把我们都卷入这混乱的旋涡。” “什么?河南王居然有如此谋划?那我二哥他……”沈亦然脸色微变,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似乎被打破了一角,露出了难得的担忧之色。 “五弟、八妹勿忧。”龙傲华满脸温和,如春风拂面,缓缓说道,“你二人能打探到此等消息,足以说明虎族、麒麟族不会相助。” “不错。张啸峰、沈兵都是明事理之人,虎族、麒麟族也断不会被他们轻易蛊惑。我们现在既然知晓了他们的阴谋,就有应对之法。”徐世知也附和道。 “大哥说得是,只是此举太过阴险,我们不得不防。”王白鹤眉头紧皱,眼中寒芒闪烁,右手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剑柄,“我担心他们还有后招,若他暗中蛊惑族中其他人心生异念,恐生大乱。” “白鹤所虑极是。”徐世知抚须点头,手在胡须上轻轻摩挲,眼神中透着深思,“我们需尽快稳定在洛阳的两族内部。” “老师,大哥,此事我去安排。”吴芸自告奋勇,边说边兴奋地跳了一下,眼中闪烁着光芒,“我与两族中很多子弟交好,由我出面沟通,或许能更顺利。”说着,她还挥了挥自己的拳头。 沈亦然倒好,王白鹤下意识的向后退了退,脸上浮现一丝惊恐,心想:对,四姐,你靠着这一双拳头,的确与许多子弟“交好”。 “四妹,那便辛苦你了。不过你要小心行事,如今局势微妙,各方势力都在暗中窥视。”龙傲华叮嘱道,眼神中满是关切,伸手拍了拍吴芸的肩膀。 “大哥放心,我会注意的。”吴芸拍着胸脯保证,胸脯随着动作微微起伏,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还调皮地向大家眨了眨眼睛。 沈亦然微微点头,神色稍缓,双手抱胸,微微歪着头:“陈安那边,除了收回兵权,我们是否还要做些其他准备?以防他狗急跳墙。” “八妹提醒得对。”龙傲华看向徐世知,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右手轻轻敲击着桌面,“徐叔叔,除了太子令,再给陈安准备一封书信,在其中写明,兵权乃朝廷之公器,只能委任,不得私授!但他劳苦功高且精通兵法,因此隔日上朝,我会将这些收回兵权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再赋予他。” 这样一来,可以从实际上先剥夺陈安的权力,让他在短时间内无法利用兵权继续谋划。其次,书信的内容会让陈安放松警惕,他会满心期待着隔日上朝重新获得兵权,而不会在这期间狗急跳墙,做出更疯狂的举动。 而且,选择在满朝文武面前宣布,也是一种制衡。若陈安有不轨之心,在朝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他的一举一动都将受到监视,其他大臣也会成为见证者。一旦他有异动,就等于在朝堂之上暴露了自己的野心,成为众矢之的。 这样,既可以稳住陈安,又能为进一步应对他的阴谋争取时间和主动权。 “好,我这就去安排。”徐世知眼前一亮,点了点头,转身欲走,脚步沉稳有力,衣摆随风而动。 “等等,父亲。”徐雪伸手拉了拉徐世知的衣袖,同时转头看向龙傲华,“不妨在信中告诉他,今年新招的新兵,也都归他训练了。” “若让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还是雪儿想得周到。”龙傲华夸赞道。 徐世知也轻轻拍了拍徐雪拉着他衣袖的手,刚要快步离开。 “大哥,有情况!”一道清脆却又带着几分急切的声音陡然响起,划破了空气中的凝重。 第34章 应对要趁早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松林九杰”中排行第七的贾依姝匆匆赶来,她身姿轻盈,步伐急促,发丝在身后微微飘动,额头上还沁出了些许汗珠,显然是匆忙赶路所致。 贾依姝是贾氏黑羽金乌族人,生的明眸皓齿,双眸清澈明亮,但瞳孔却是如同火焰一般的火红色。那秀丽的黑发如瀑般垂落,却在其中参杂着几缕银丝,她的嘴唇是略显诡异的淡紫色,那抹紫色在她白皙肌肤的映衬下,愈发显得醒目。这种美,不是寻常的花容月貌,而是融合了神秘、奇异与深邃的独特魅力。 而这份独特的魅力,正是因为她的“煞难毒体”。这特殊体质让她不惧任何毒性物质与毒系功法,她自身便是毒的载体。仿佛世间所有的毒,于她而言都是滋养的养分。 “哦?怎么了七妹,你不是去探望国师了吗?”龙傲华问道。 “我的确谨遵大哥的吩咐,以金乌族晚辈的身份去看望了陆宇轩那个老杂毛。”贾依姝皱着眉头,满脸的疑惑,“可这一去我就觉得事情太不寻常!那老家伙,瞧着精神萎靡不振的,可我仔细一感应,好家伙,他的气血充沛得很,根本就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副病恹恹的模样!” “就是说,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啊?”徐世知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带着几分戏谑,半开玩笑地说道,“那老登……呸!是国师大人,故意装成这样给所有人看的呢?毕竟你们金乌族嘛,那心思可多着呢,说不定他就是想以此来博同情,好获得更多的关注,顺便把人心都拢到他那边去。” 徐世知这一番话,顿时惹得在场众人哄堂大笑,使原本有些凝重的氛围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哎呀,老师!您可真是太坏了!”贾依姝嗔怪了一句,随后神色变得无比严肃,“咱们言归正传,还有一件更不对劲的事。我在那儿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金乌族高级阴系功法‘钉头七箭’的气息!” 要知道,在这世间,巫蛊毒向来不分家,它们之间自有相通之处。 而无论是谁施展功法,哪怕是再怎么隐藏,身上也必然会有气息残留。只不过呢,这种气息很难被察觉,除非是感知极为敏锐之人,或者是比施术者境界更高的人。 但幸运的是,贾依姝身负特殊的“煞难毒体”,这让她拥有了异于常人的感知能力。 众人听到贾依姝这话,皆是倒吸一口凉气,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在宫廷之中,堂堂国师居然使用如此阴毒的功法,这可真是胆大包天!这功法一旦使出,那必定是要置人于死地啊。 “此等阴毒的功法,到底是用来对付谁的呢?”众人低声呢喃。 突然,龙傲华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恍然,“等等……你们还记得那名发狂的祭司吗?” 众人听闻,眼神交汇之间,都已经有了答案。 “大哥,你是说,国师对那名祭司使用了‘钉头七箭’?那近日闹得沸沸扬扬的谶语,恐怕也是他故意散播出去的。”吴芸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愤怒。 “看来……我们的这位国师大人也参与进这场阴谋当中,而且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徐雪说道。 贾依姝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三姐说得对,我们不能坐视不管。既然已经察觉到了国师的阴谋,就必须尽快采取行动。我建议我们先暗中调查国师与哪些人有勾结,他一个人绝不敢如此胆大妄为。” “七妹勿慌。”龙傲华温和的抬手,示意贾依姝冷静,随后看向沈亦然,“八妹,给七妹讲一讲方才我们所知的情报。” “大哥,那我和七妹去查探金乌族内部的情况吧。”吴芸自告奋勇,“毕竟七妹发现了金乌族的高级阴系功法,说不定金乌族内有人和国师串通一气。她是金乌族人,而我又有‘幻海灵眸’,肯定是事半功倍。” “不必。”龙傲华却是否定了吴芸的打算,“四妹,你先按捺住性子。此事牵扯甚广,若我们贸然行动,稍有差池,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大哥所言极是!”一声朗喝传来,“松林九杰”排行第六的杜逸尘翩然而至,虽来迟一步,却泰然自若。 “逸尘”二字,源自唐代许浑《题杜居士》中“逸尘心迹迥,流年坐度冥”,意在超逸出尘,不为俗世所拘。 杜逸尘是龟族人,是杜氏玄龟族嫡子。其身高八尺,身姿如松,面容俊朗,尊贵之气浑然天成。一双素手白皙细嫩,仿若羊脂玉,指尖透着书卷的墨香,无疑是常年与书本摩挲的结果。其气息匀畅沉稳,若幽林深泉;发声则如洪钟,声韵醇厚。双眸深邃似海,其间智慧光芒不时闪烁,恰似星辰耀于夜空。 在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中,杜逸尘堪称读书魁首。自幼他便一头扎进书海,经史子集烂熟于心,诸子百家融会贯通。其过目不忘之能与对学问的独到领悟,令众人望尘莫及。每有学理争辩,他皆能引经据典,剖析入微,见解超凡,众人自是对其学识钦佩有加。 虽然武学修为在兄弟几人中最低,但他拥有特殊体质“无量寿身”,周身似有祥瑞之气萦绕。 一旦催发,肌肤表层会泛起一层温润光晕,看似柔和却坚不可摧,能大幅度增强拥有者的防御力。当他人攻击袭来,这光晕便会自动流转卸力,可使攻击效果削弱一半,无论是何种功法,触及光晕皆会被巧妙化解,仿若陷入无形的泥沼,威力锐减。 “大哥,我刚去拜会了明老师。”杜逸尘提及的“明老师”,正是昔日名满天下的老状元明鸿武。 “哦?明相?”龙傲华听闻,眉头微微一挑,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 杜逸尘微微点头,继而沉声道:“那陈安此前前去游说明老师,言辞恳切地请求他助力河南王谋取大位。陈安许下重诺,称若此事得成,定会大力重用科举派,极力遏制我们松林出身的官员,并且还信誓旦旦地表示,能将明家在人族中的地位与话语权提升至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龙傲惠、宫珍、陈安、陆宇轩……如今又牵扯出了明鸿武,龙傲华心中暗自思忖,只觉此事愈发错综复杂,仿若一张无形的大网正缓缓收拢。 他沉默不语,脸色也逐渐变得阴沉起来,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乌云密布。 “明老师还说,他要以身入局,为您做卧底。”杜逸尘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什么!”龙傲华不禁脱口惊呼,脸上满是震惊与疑惑之色,显然明鸿武的这一决定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徐世知更是心中暗自惊叹,他从未想过明鸿武竟有如此胆魄。往昔在朝堂之上,他们针锋相对,为各自的理念与派系争得不可开交,明鸿武在他眼中不过是个固执的对手,虽才华横溢却也令他心生厌烦。 可如今,这“以身入局”的决定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那是在刀刃上行走,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但明鸿武却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这条险途,只为了一个可能,为了打破那逐渐笼罩的黑暗阴谋。 “明鸿武,杨蒯,你们两个……好!好!好!”两位宿敌,在这一刻如璀璨星辰般在徐世知心中闪耀。 龙傲华定了定神,缓缓说道:“明相此举风险极大!六弟,你且说说,他可有何具体计划?” 杜逸尘思索片刻,道:“明老师只言会先假意应承陈安与河南王,逐步深入他们的核心圈子,探寻其全盘谋划与背后势力。但具体细节,尚未来得及与我详谈,因为今日河南王他们要进行一场秘密会谈。” 徐雪在旁轻咬嘴唇,道:“大哥,那我们在此期间难道只能干等着?万一明老师那边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 徐雪幼时也是和龙傲华一起由明鸿武开蒙,所以也称呼他为“明老师”。 杜逸尘微微躬身,神色凝重地说道:“老师特意叮嘱,让我们切勿为他的处境过度担忧,他似是成竹在胸,已有妥善之法可保自身周全。” 杜逸尘顿了顿,又拿出一封信件,“另外,在我赶来此处的途中,竟意外邂逅了‘霄国公’与‘勇国公’二位前辈。此二人年事已高,且早已远离朝堂纷争,不问世事多年,如今却不知因何缘由,竟要毅然决然地动身前来此地。我见此情形,心中大惊,赶忙上前劝阻。或许是念及我言辞恳切,亦或是他们本就另有考量,便委托我将一封书信转交给大哥您。” “霄国公和勇国公?”龙傲华听闻,不禁微微一怔,脸上满是惊讶之色。 他心中暗自思忖,这两位老前辈向来深居简出,远离尘世喧嚣,如今却在这关键时刻打破惯例,他们究竟意欲何为?是知晓了某些不为人知的惊天秘密,还是有其他重要之事相商? 龙傲华带着满心的疑惑打开信件,当他的目光触及郭守敬和陈普推算出的新谶语时,眉头瞬间紧紧皱起。 信件传递一圈后,每个人的眼神中都透露出一丝忧虑与不安,室内的空气仿佛都因这几句神秘的话语而变得凝重起来。 吴芸率先打破沉默,她秀眉微蹙,目光中透着沉思:“这‘紫薇禅,龙气攒’,莫不是在说如今朝堂局势虽暗流涌动,但龙气依旧汇聚于皇室正统,不需担心?” 徐雪却是摇了摇头,“可这‘玉柱换’三字却极为晦涩,玉柱向来象征着国家支柱,难道是暗示朝中有重臣将被替换,或是有什么根基性的变革?” 杜逸尘手抚下巴,缓缓点头:“三姐的分析有几分道理。‘天下盼’表明天下百姓对局势变化有所期待,他们盼望着能有一个转机,一个能让大兴王朝重回安定繁荣的契机。” 王白鹤继续说道:“而‘贪狼斩’,贪狼在星象中主杀伐、叛乱,这或许是指会有一场针对叛乱势力的征伐;亦或者说,贪狼指的就是狼族,岂不是说我们胜利在握了?” 沈亦然眉头紧皱,眼神犀利:“这‘真命龙子平逆叛’,按常理推断,是说需要真正有天命所归的皇子站出来平定叛乱。但如今大哥已经给予河南王兵权,莫不是还要收回来?” 徐世知目光深邃,凝视着谶语:“二位国公的本事我们都知道,此谶语既然出现,我们便不可轻视。而且,虽然这新谶语此之陆宇轩所算之旧谶语正面许多,但是’紫薇黯’和‘玉柱摇’所说都差不多,陛下和陈康大哥恐怕……” 徐世知没有再说下去,但众人怎么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呢。 屋内,再次陷入沉默…… “哦?我就走了一会,人这么齐了。”此时,奉命前往骁武庄的方烈却是去而复返,朗声道:“大哥,我带来一人,此人说定要面见你,事关重大,片刻耽搁不得!” 龙傲华本就被诸事困扰,见方烈这般莽撞闯入,眉头一皱,但知晓方烈平日行事稳重,若非事态紧急绝不会如此。遂压下心中不悦,沉声道:“是何人?” 方烈气息尚未平稳,眼神中还带着几分未散尽的警惕,抱拳向龙傲华说道:“大哥,我刚踏出宫门未行多远,谁料突然被一人从旁拉住,我本能以为是歹人来袭,当即就要动手。可那人格挡之后却急切地声称有万分紧急之事,定要面见您。我见他神色慌张,不似作伪,且言辞间似牵扯到重大隐秘,这才强压动手之意,将他带来此处。” 龙傲华本就被眼前错综复杂的局势搅得心烦意乱,骤闻此讯,眉头瞬间拧成一个“川”字,脸上不悦之色尽显,冷哼一声说道:“此刻我等正忙于关乎生死存亡之要事,究竟是何人如此不懂规矩,这般不知深浅,竟在此时前来打扰?不必理会,不见!” “傲华!”徐世知轻喝了一声,“莫要心慌!你想想,能格挡住小烈的拳头,此人恐怕修为也在十分龙门境,这种人不会平白无故的上门。小烈,这人可出示了什么信物?” 方烈听罢,急忙点了点头说道:“对对对,正如老师所说,他还出示了一枚颇为特殊的令牌,观其模样,似是来头不小。” 龙傲华听闻有特殊令牌,心中一凛,终是挥了挥手,示意将人带进来。“老师,诸位兄弟,与我一同见一见此人。” 言罢,他整了整衣衫,端坐在椅上,腰背挺直,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门口,试图从那即将踏入之人的身影中先看出些许端倪,心中暗自揣测来者的身份与目的。 片刻后,方烈带着一个身影缓缓挪入。来人身材极度肥胖,那身躯犹如一个滚动的肉球,每走一步,浑身的赘肉都好似汹涌的波涛般剧烈颤抖,仿佛要将那本就宽松的衣袍撑破。他的脸盘又大又圆,堆满了横肉,眉眼间距狭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闪烁着谄媚的光芒。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油腻气息,让人见之不禁心生厌恶之感。 “你是……陈福大哥!”徐世知率先惊呼出声,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是徐相啊!还有各位都在!”此人正是前文中出现的擎天靠山王府中的管家陈福。 只见他迅速调整身形,以一种略显笨拙却又竭力保持恭敬的姿态向龙傲华行礼,他微微弯腰,赘肉随着动作层层叠叠地堆积,口中高声道:“龙族‘影龙卫’副统领,现暂代统领之职陈福,参见太子殿下!愿殿下洪福齐天,诸事顺遂!” 影龙卫,此乃龙族极为神秘且关键的秘密组织,其主要职责便是查勘各方情报,犹如龙族隐匿于暗处的眼睛与耳朵,洞悉天下诸多秘事。 在往昔惯例之中,影龙卫的统领向来由当代龙族族长亲自担任。自龙心伟登上龙族族长的尊位后,便将这一重任交托给了最信任的兄弟陈康。大兴建立后,龙心伟设立了特殊部门“金蛇卫指挥使司”,然而并未废弃影龙卫编制,使其继续为龙族的核心利益服务。 如今陈康病危,生命垂危之际,他将这关系着龙族机密与安危的影龙卫托付给了自己最为信任的陈福。陈福临危受命,深知责任重大,压力如泰山般沉重。 平日里,他在陈安身侧总是点头哈腰,卑躬屈膝,尽显奴仆的卑微之态,那副极尽肥胖油腻、相貌猥琐谄媚的模样,任谁见了都难以将他与其他身份相联系。 “太子殿下,事情紧急,我不能离开陈安太久。”陈福迈着那因肥胖而略显蹒跚的步伐上前,双手微微颤抖,却仍恭敬地将一张纸条递向龙傲华。 紧接着,陈福缓缓褪去外衣,他那臃肿的身躯因这动作而微微晃动,衣物滑落间,竟露出背上紧紧捆绑着的一个人! 那人面容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双眼紧闭,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昏迷。其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脸颊两侧,身上的衣衫破旧不堪且沾满了污渍,隐隐还能看到一些斑驳的血迹,仿佛在无声诉说着遭受的折磨与痛苦。 不过见到此人,众人脸色大变! “小川!”徐世知、龙傲华几乎同时脱口而出,声音中满是震惊与担忧。 “二哥!”其余众人皆是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愕与焦急。 没错,此人正是随皇上龙心伟南巡的宫川。 陈福小心翼翼地将宫川缓缓放置于地,那动作虽因他肥胖的身形而略显笨拙,却也尽量平稳。 “太子殿下,事态严重,还望速速应对!”陈福对着众人微微躬身行礼,之后便转身便朝着门口的方向快步走去,片刻后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宫川躺在地上,双眼紧闭,面色如纸一般苍白,毫无血色,气息微弱得好似随时都会断绝。 众人见状,急忙纷纷围拢上前,脸上皆布满了关切之色。 “小川!小川!”龙傲华轻声呼唤。 片刻后,宫川的手指微微颤动,似有了苏醒的迹象。他的眉头先是轻轻皱起,喉咙里发出一阵低低的呻吟,紧接着眼帘缓缓掀开,那空洞无神的双眼有了一丝焦距,意识逐渐回笼。 第35章 斩贪狼之虎牢关前 艳阳高悬,天际边却扬起阵阵烟尘,一支支透着诡秘气息的队伍,正无声无息地朝着洛阳城步步紧逼。 他们身形魁梧壮硕,如巍峨铁塔,古铜色的肌肤在烈烈骄阳下,泛着仿若来自旷野的野性光泽。那身黑色皮革战甲,紧紧裹在身上,战甲之上,狰狞的狼头图案张牙舞爪,似在向这天地间彰显他们的勇猛无畏。 队伍中,有人紧握锋利弯刀,寒光闪烁的刀身,似能将虚空割裂,寒芒过处,仿佛钢铁亦能应声而断;有人背负强弓硬弩,箭壶满满当当,插满了夺命的羽箭,箭尖幽光隐现,透着死亡的气息。 他们的眼神,凶狠冷酷至极,恰似一群饥肠辘辘、在暗夜中徘徊许久的野狼,只等一声令下,便会如电般扑向猎物! 毫无疑问,这是狼族的军队,也是前文中柳忙提到的七家狼族联军。 “这洛阳不愧是国都,真他娘的富!”柳氏狼族族长柳贝瓮声瓮气地开口,声若洪钟,“就那么一个小村落,居然家家户户都有余粮!我柳某今日是开了大眼界!” “哈哈,那小娘们也够水灵!那细皮嫩肉的模样,真让老子回味无穷!要不是急着赶路,我老龚非得好好再折腾几回!”龚氏狼族族长龚隼攒满脸淫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脸上满是意犹未尽的神情。 “得了师兄!”柳贝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等到了洛阳,那可是天子脚下,什么样的娘们没有!到时候,保准你玩个痛快,享尽艳福!” 作为同门师兄弟,柳贝太知道龚隼攒那点“爱好”了。 龚隼攒附和道:“就是就是,等进了城,先把那些富户的财宝抢个精光,再找些女人来伺候咱们。要是有人敢反抗,直接杀无赦!” “咱们也得小心其他狼族在背后捅刀子。”穆氏狼族族长穆顺皱着眉头,眼神中透着一丝警惕,“别到时候咱们在前面冲锋陷阵,他们却在后面坐收渔利。” “穆顺兄说得有道理。”柳贝微微点头,“不过咱们可不怕,谁要是敢来招惹,定让他们有来无回。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派些人手留意着周围动静。” 旁边瘦高的管氏狼族族长管禹接话道:“大哥说得对,咱这次进洛阳,索性把那皇帝老儿踢下去!咱们狼族称霸天下!” 脸上有疤的臧氏狼族族长臧非冷哼一声:“二哥,就怕这洛阳城也不是那么好进的,听说城里的守军不少,而且个个装备精良。” 柳贝不屑地说:“不用担心三弟,咱这一路过来,哪次不是战无不胜?那些守军在咱们眼里,不过是些酒囊饭袋罢了。” 柳贝、管禹、臧非三人曾结义为兄弟,故此称呼便亲密许多。 “诸位族长,进了洛阳城,除了金银财宝和女人,若是能将龙凤二族的那些兵器弄到手,咱们的实力可就更上一层楼了!”汪氏狼族族长汪冲眼中放光。 “哈哈,那自是再好不过。”龚隼攒搓着手,兴奋地说,“到时候咱拿着那些神兵,看谁还敢与我们作对。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统一各族,让咱兄弟们都风光无限。” 管禹思索片刻后说道:“可这洛阳城毕竟底蕴深厚,会不会有什么隐藏的高手或者神秘力量?咱们还是得提前谋划好应对之策。” 安氏狼族族长安邦大笑道:“管族长就是想得太多,咱这么多人马,还怕什么隐藏高手?就算有,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众人听了,都发出一阵狂笑,那笑声在旷野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仿佛洛阳城即将面临的,是一场灭顶之灾。 在他们前方不远处,虎牢关雄踞于大地之上,宛如一头沉睡的巨兽。 其城墙高大巍峨,由巨大的青石堆砌而成,关门厚重坚实,以精铁加固,门上铆钉密布,如巨兽之鳞甲。门顶旗帜飘扬,绣着的字样在风中猎猎作响,关前护城河宽阔而幽深。 关隘两侧,山峦起伏,险峻的山峰如天然的屏障拱卫着虎牢关。山上植被稀疏,裸露的岩石呈现出青灰色,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冷峻。山间仅有一条狭窄的通道通向关内,道路崎岖,布满碎石,人马行于其上,蹄声与脚步声在山谷间回荡,久久不绝。 当这支凶悍的队伍行至虎牢关前,一员年轻将领宛如战神临世,傲然而立。 他身形矫健挺拔,一袭华丽的锦袍在风中猎猎作响,红如烈火,金若灿阳,交相辉映间尽显雍容华贵与霸气凌然。头戴一顶束发紫金冠,中央镶嵌的明珠璀璨夺目,在日光下折射出五彩华光。两条雉尾翎垂落身后,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曳,更添几分灵动与潇洒。 双眸深邃有神,幽光凛凛,又透着无尽的坚毅与果敢。鼻若悬胆,唇若涂脂,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丝不羁的笑意,仿佛对眼前的来敌毫不在意。 手中方天画戟,长杆乌金铸就,杆身隐隐散发着幽冷的光泽。戟刃寒光闪烁,如同一弯新月撕裂虚空,两侧的月牙刃锋利无比,仿佛能轻易地割破天地间的一切阻碍。 胯下骏马通体赤红,不见一丝杂毛,神骏非凡,四蹄刨动间,似有风起云涌之势,马鬃随风狂舞,恰似翻涌的血浪。 一人一马就那样静静地伫立在关前,却似有一股无形的气场弥漫开来,压得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那股与生俱来的英武之气与傲然之姿,令众人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寒意,即便是这些久经沙场、自认凶猛无畏的狼族族长,前行的脚步不自觉地缓了下来。 柳贝率先打破沉默,他昂首挺胸,鼓足中气,高声喝道:“来者何人?竟敢阻拦我等去路!” 年轻将领微微抬起头,他那深邃有神的目光犹如寒星般扫视过一众狼族族长,旋即声如洪钟般回应道:“吾乃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现任洛阳将军府前军游击将军吕都。奉元帅河南王殿下军令,前来驻守这虎牢关,尔等贼子竟敢犯我洛阳,莫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今日有本将军在此,虎牢关便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龚隼攒闻言,顿时怒目圆睁,那眼中的怒火似要喷薄而出,他咆哮道:“小小游击将军,也敢口出狂言,看我今日如何取你性命!”说罢,他便欲纵马向前,手中的缰绳被他拽得紧紧的,座下战马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不安地刨动着蹄子。 柳贝见状,赶忙伸手一拦,神色凝重,沉声道:“师兄且慢,此子能有如此气势,定非等闲之辈,不可轻敌。”随后,他微微眯起双眼,思索片刻后说道:“吕都将军,你莫不是陕系吕氏狼族之人?” “不错!”吕都干脆利落地回应道,身姿依旧挺拔如松,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试探而有所动摇。 “那将军为何要与我等同族作对?我乃柳氏狼族族长柳贝,若你现在归降,待我等入主洛阳,少不了你的荣华富贵!”柳贝试图以利益相诱,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期待。 吕都听后,怒喝道:“柳贝,你莫要在此妖言惑众,我吕都身为洛阳将军,自当保家卫国,岂会与你们这群狼子野心之辈同流合污!” 龚隼攒见吕都这般傲慢,心中恼怒更甚,驱使座下战马向前几步,恶狠狠地说:“小子,今日我等大军在此,识相的就让开,赶紧打开关门,献上财宝与美女,否则,今日便是虎牢关的覆灭之日!本族长定将你踏成肉泥!” 他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长枪,那枪身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光芒,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地要饮下吕都的鲜血。 吕都听了,嘴角的笑意更浓,那笑容中带着一丝不屑与嘲讽,他扫视着这群狼族族长,缓缓开口:“你们这群狼崽子,竟敢觊觎洛阳城,实在是自不量力。莫说你们这几支狼族,便是昔日蒙元来犯,也未能踏过洛阳城一步!” 龚隼攒冷哼一声:“休要逞口舌之利,看我等如何破你这关隘,将你生擒活捉,让你尝尝我等的手段!”说罢,便欲挥军向前。 “等等师兄!”柳贝皱了皱眉头,心中暗自思忖,这吕都如此镇定,难道城中真有什么后招?于是说道:“将军,你孤身一人,即便有万夫不当之勇,又怎能抵挡我等千军万马?我劝你还是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吕都轻轻一夹马腹,赤马会意,向前踏出几步,马蹄踏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同时,他手中方天画戟轻轻舞动,瞬间带起一阵凛冽的劲风。“怎么?堂堂狼族一个个都是只会耍嘴皮子的懦夫吗?” 柳贝见劝降无果,脸色一沉,他虽有顾虑,但此时骑虎难下,若就此退缩,日后必定成为其他狼族的笑柄。于是他咬了咬牙,对身后一人喊道:“柳三刀,会会这位吕将军,去看看他到底有何能耐。” 言罢,一名身形矫健的男子催马而出,此人便是柳家赫赫有名的第一大将柳三刀。只见他身着一袭黑色劲装,肌肉紧绷,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手中一双长刀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眼神中透着一股凶狠与自信。 “柳家悍将柳三刀,三刀之内必斩吕都于马下!”狼族众人心里想。 柳三刀来到阵前,也不多言,猛地一夹马腹,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吕都,同时长刀高高举起,大喝一声,力劈而下,那刀风呼啸,竟似要将吕都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吕都却不慌不忙,手中方天画戟轻轻一横,“当”的一声巨响,恰似洪钟鸣响,震得周围众人耳中嗡嗡作响。 这一击之下,柳三刀只觉双臂发麻,虎口剧痛,心中不禁暗暗吃惊。还未等他回过神来,吕都已展开反击。方天画戟如蛟龙出海,直刺柳三刀咽喉。 柳三刀大惊失色,匆忙侧身躲避,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但吕都攻势不停,戟尖一转,月牙刃顺势朝柳三刀腰间划去。柳三刀慌乱中用长刀抵挡,却被方天画戟的强大力量震得连连后退。 此时,柳贝见柳三刀一合便落入下风,心中焦急,也顾不上什么江湖道义,向众位狼族族长抱拳说道:“诸位,还请相助于我!” “憨勇儿,你去吧!”穆家家主穆顺下令道。 话音刚落,一个满脸鼻涕口水但身形魁梧壮硕的男子挥舞着手中的狼牙棒,大吼着冲入战圈。那狼牙棒在他手中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根狼牙都闪烁着冰冷的幽光。 “这便是穆顺那痴傻的儿子。”众人心中想。 憨勇儿一加入战斗,便朝着吕都的后背狠狠砸去,企图与柳三刀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吕都似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在狼牙棒即将砸到的瞬间,猛地一提缰绳,赤马长嘶一声,高高跃起。寒勇的狼牙棒砸在空处,溅起一片尘土。吕都在空中顺势转身,方天画戟如流星般朝着憨勇儿的头顶落下。 憨勇儿急忙举棒抵挡。“咔嚓”一声,狼牙棒竟被方天画戟硬生生地砸断,巨大的力量并未停下,直砸得他脑浆迸裂! “我儿!”穆顺眼见憨勇儿被吕都斩杀,双眼瞬间布满血丝,怒喝一声,全然不顾自身安危,猛地一夹马腹,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直冲向吕都,手中长刀高高举起。 方天画戟的戟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恰似夜枭啼鸣,与穆顺的长刀瞬间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锵”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 这股强大的冲击力如同汹涌的波涛,以碰撞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穆顺只觉双臂一阵酸麻,仿佛被雷电击中,手中的长刀险些拿捏不住。 然而,吕都的攻势并未就此停歇。他借着这股冲击力,顺势将方天画戟向下一压,戟刃如同一把锋利的铡刀,朝着穆顺的脖颈无情地斩去。 穆顺大惊失色,匆忙侧身躲避,可还是慢了一步。方天画戟的月牙刃轻轻划过他的肩膀,鲜血如注般喷洒而出,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穆顺强忍着剧痛,试图调整姿势进行反击。但吕都不给丝毫机会,方天画戟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再次如鬼魅般刺向穆顺的胸口。 穆顺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他拼尽全身力气举起长刀抵挡。可是,吕都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方天画戟轻易地突破了他的防御,直直地刺入他的胸膛。 穆顺的身体瞬间僵住,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喷出一口鲜血。吕都轻轻一挑,穆顺的身体从马背上飞起,重重地摔落在地,扬起一片尘土。 “好机会!”柳三刀见吕都背对自己,强忍着手臂的酸痛,再次挥刀攻向吕都。 吕都却不与他正面交锋,手中方天画戟巧妙地拨开柳三刀的长刀,然后戟杆猛地一扫,重重地打在柳三刀的胸口。 柳三刀惨叫一声,像断了线的风筝般飞出数丈之远,口吐鲜血,挣扎几下便没了动静。 “此人厉害,实非一人之敌。龚兄,你号称‘白马将军’,纵横沙场多年,这等棘手人物,可愿与小弟一同联手击杀他?”汪氏族长汪冲双手抱拳,神色凝重地对龚隼攒发出邀请,目光中透着一丝急切与期待。 龚隼攒微微扬起下巴,脸上露出一丝傲然之色,“汪老弟客气了,你不是也号称‘北海勇将’嘛!咱们二人联手,量他也难以招架。不过先说好,我看上他那柄方天画戟了,此戟看起来寒光凛凛,定非凡品,事成之后还望老弟能够割爱。” 汪冲听闻,眼中闪过一抹贪婪的笑意,“那正好!我看上的是那匹赤马,瞧那马通体赤红,定是千里良驹。一会一刀劈了他,将他那坐骑抢过来,你我二人便可风风光光地带着战利品回营。” 龚隼攒大笑几声,笑声中却隐隐透着一丝紧张,“好!就依汪老弟所言,咱们这就上,让他知道咱们的厉害!” “二位,不知可否让在下的二弟助二位一臂之力?”说话的是安氏族长安邦,他微微眯起双眼,脸上带着看似谦逊的笑容,实则心中暗藏算计。 安家二兄弟在狼族号称“文安邦,武安国”,声名远扬。 此时,只见那安国在其兄长身后早已按捺不住,跃跃欲试,犹如即将出笼的猛虎。他双眼圆睁,满是炽热的战意,手中紧紧握着一柄流星锤。那锤上的铁链随着他的轻微晃动发出轻微的哗啦声,光从这气势上一看,便知是一员不可小觑的高手。 “没问题!不过这战利品……”龚隼攒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与贪婪,他可不想到手的宝贝被人分走。 “二位族长勿忧,不是还有那副盔甲吗?”安邦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他深知这吕都身上的装备件件都是宝物。 “好!那就这样定了!”汪冲与龚隼攒对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达成了共识。 三人遂各催战马,呈三角之势,朝着吕都呼啸而去。 汪冲率先发难,他怒目圆睁,大喝一声,手中长刀挥舞而起,恰似一条银蛇在空中盘旋,刀光闪烁间,带着一股凛冽的寒风直逼吕都。 龚隼攒手中银枪一抖,枪尖如繁星点点,刺向吕都的咽喉,枪身颤动,发出嗡嗡的声响,仿佛蜜蜂振翅,显示出他深厚的内力。 安国则挥动流星锤,那流星锤在空中划出巨大的弧线,带着呼呼的风声,犹如陨石坠落,砸向吕都的后背,锤上的铁链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令人胆寒。 吕都面对三人的夹击,面不改色,他的眼神冷静而坚毅,只见他双腿轻夹马腹,赤马会意,微微侧身,巧妙地避开了龚隼攒刺向咽喉的一枪。同时,吕都手中的方天画戟向后一甩,戟杆精准地挡住了安国砸来的流星锤。 汪冲见有机可乘,长刀顺势横扫吕都的腰部。吕都不慌不忙,方天画戟向下一压,稳稳地架住了汪冲的长刀。 三人见一击未中,攻势愈发猛烈。龚隼攒的银枪如灵蛇乱舞,枪枪不离吕都的要害;汪冲的长刀则大开大合,每一刀都蕴含着千钧之力;安国的流星锤更是虎虎生风,不断地变换着攻击角度,试图打乱吕都的节奏。 吕都在三人的围攻下,犹如闲庭信步。他的方天画戟在手中舞得密不透风,或挑或刺,或挡或扫,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仿佛与手中的兵器融为一体。 十几个回合下来,吕都突然大喝一声,声如雷霆万钧,震得三人耳中嗡嗡作响。 第36章 斩贪狼之三英战吕 吕都全神贯注,凝神静气,只见他手中方天画戟猛地一挑,精准无误地挑开龚隼攒迅猛刺来的银枪,随即身形一闪,如鬼魅般侧身避开安国呼啸而至的流星锤。 紧接着,他陡然转身,方天画戟恰似划破暗夜的一道闪电,带着锐不可当的气势刺向汪冲。 汪冲瞬间惊恐万分,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想要躲避却为时已晚。方天画戟势如破竹,直直刺入汪冲腹部,刹那间,鲜血如泉涌,四下喷溅! 吕都顺势用力一甩,汪冲当即毙命,惨状令人胆寒。 安国目睹汪冲被杀,心中不禁慌乱起来,可仍强作镇定,手中流星锤挥舞得虎虎生风,继续朝着吕都疯狂攻击。 吕都见状,嘴角浮起一丝冷笑,目光如炬,瞅准安国攻击的间隙,方天画戟仿若毒蛇出洞,快如闪电般迅速伸出,精准无比地砍断了安国的手腕。 安国顿时发出一声惨叫,手中流星锤哐当落地,他急忙捂住断腕之处,转身欲逃。 吕都怎会容他轻易逃脱,手中方天画戟猛地一拍,安国顿时鲜血狂喷,倒在马上,生死未卜。 龚隼攒见己方十数回合内二人一死一败,不由得大惊失色,手中银枪也因此微微颤抖,露出一丝慌乱破绽。 吕都敏锐地捕捉到这个战机,方天画戟顺势全力一扫,只听咔嚓一声,龚隼攒的银枪瞬间被一斩为二。 龚隼攒望着手中被斩断的银枪,又惊惶地看向吕都,脸色苍白、血色尽失,嘴唇微微颤抖着说道:“你……你竟是十分龙门境高手!” “你才察觉吗?”吕都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笑,眼神中满是轻蔑与傲然,“在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里,若单论武学造诣,我称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这一场战斗的惨败,真不是狼族众人实力孱弱。 就拿场上的人来说,柳三刀、憨勇儿、穆顺和汪冲已然踏入八分乘风境,这等境界放在江湖里完全可以独霸一方。何况自己与安国更是达到了九分飞瀑境,在江湖中足够开山立派了。 本以为凭借着己方的实力与人数优势,即便不能轻松取胜,至少也可与之一战。奈何千算万算,却错在对吕都心存轻视之心。万万没想到,如此年纪的吕都竟是那站在武学巅峰的十分龙门境高手! 想到这,龚隼攒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急忙勒紧马缰,转身拼命逃离战场。 吕都怎肯善罢甘休,双腿猛地一夹马腹,胯下赤马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龚隼攒追去,扬起阵阵尘土。 臧非见势不妙,挺身而出,手中长矛一挺,大喝一声:“吕都休要张狂!”声音响彻云霄,手中长矛如蛟龙出海,直刺吕都咽喉要害。 “不错!你比刚才的废物都强!”吕都眼神一凛,手中方天画戟轻轻一挑,举重若轻地便将臧非的长矛荡开,紧接着反手一戟,戟尖寒光闪闪,如死神的镰刀般向臧非胸口划来。 臧非大惊失色,急忙侧身闪躲,虽避开致命一击,却也狼狈不堪,瞬间落入下风。 管禹见臧非遇险,毫不犹豫地挥舞长刀,纵马加入战团。他的刀法刚猛无比,每一刀劈出都似力劈华山,带着千钧之力朝着吕都的后背砍去。 吕都察觉背后攻击,不慌不忙,架起方天画戟向后一挡,只听一声巨响,好似洪钟鸣响,火星四溅。 管禹只觉双臂发麻,如遭电击,但仍咬紧牙关,坚持战斗,与臧非形成犄角之势,试图困住吕都。 然而吕都在两人的夹攻之下,依旧从容自若,游刃有余。方天画戟在他手中或刺或扫,虎虎生威,每一招都蕴含着无穷威力,逼得臧非与管禹连连后退,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柳贝见两位结义兄弟渐感不支,心急如焚,大喝一声,舞动双剑冲入战圈。他的双剑犹如灵动的飞燕,在空气中穿梭,剑招变幻莫测,专攻吕都侧翼,试图打乱吕都的节奏。 他们兄弟三人都是九分飞瀑境高手,其中管禹和臧非更是九分飞瀑境上阶。 吕都微微皱眉,一时间也被这三路攻击牵制,行动稍显迟缓,但很快就再次稳住阵脚。 “好好好!看来要认真一些了!”刹那间,他的周身涌起一股黑色的雾气,雾气中似有恶鬼咆哮,令人毛骨悚然。 “鬼神怒号震十州,画戟锋芒耀千秋。 九道杀光冲霄汉,万里苍穹任我游。 英灵泣血风云变,恶邪颤栗魂魄休。 魔哭神嚎天地黯,弑伐之路血河流。” 这便是吕都的绝技“鬼神九弑”!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功力疯狂运转,大喝一声:“鬼神九弑——第一弑,鬼影迷踪!”吕都的身影瞬间变得虚幻起来,如同一道黑烟在风中穿梭,巧妙地避开了大部分攻击。 十五个回合之后,吕都目光如鹰隼般犀利,瞅准管禹一个破绽,猛地一戟刺出,管禹躲避不及,肩头被戟尖划伤,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 “鬼神九弑——第二弑,鬼手遮天!”他舞动方天画戟,戟尖在空中幻化成无数黑色的大手,臧非见状大惊失色,手中长矛乱了章法,吕都乘势用戟杆用力一甩,臧非“哎呦”一声便被扫落马下。 柳贝心中一慌,双剑的攻势也随之缓了下来。 吕都冷哼一声:“鬼神九弑——第三弑,鬼狱深渊!”一股黑暗的力量涌出,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缠绕在方天画戟上,如疾风般刺向柳贝,柳贝拼命抵挡,却被戟上的力道震得虎口生疼,双剑险些脱手飞出。 “休伤我大哥!”此时管禹不顾肩头伤势,强忍着疼痛再次挥刀而上,眼神中带着决然之意,试图吸引吕都的注意力,为柳贝争取一丝喘息之机。 吕都却不慌不忙,侧身轻轻避开管禹的攻击,同时方天画戟顺势横扫而出,直逼管禹腰部。管禹又一次躲闪不及,被戟尖划破衣衫,一道血痕瞬间浮现,形势岌岌可危。 臧非落马后,迅速从地上爬起,虽灰头土脸,却毫不气馁,捡起长矛,再次加入战斗。他改变战术,专挑吕都攻击他人时的间隙,如幽灵般用长矛进行偷袭。 吕都察觉臧非的意图,在应对管禹和柳贝攻击的同时,不时用戟尾如灵动的长鞭般击退臧非的偷袭,有惊无险。 一时间,战场上尘土飞扬,喊杀声震天,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 柳贝趁管禹和臧非牵制住吕都的瞬间,调整气息,双手紧握双剑,施展出一套精妙绝伦的剑法。双剑如灵蛇吐信,剑影交错,从吕都的正面发起凌厉攻势,剑风呼啸,令人胆寒。 吕都见柳贝剑法突变,不敢有丝毫小觑,集中精力全力应对。他的方天画戟舞得更快更猛,如狂风暴雨中的蛟龙,与柳贝的双剑碰撞时,发出阵阵清脆的金属撞击声,火花四溅,绚烂夺目。 管禹瞅准时机,不顾自身安危,合身扑上,长刀直刺吕都胸口。 吕都大喝一声,声若雷霆,身体猛地后仰,管禹的长刀擦着他的铠甲划过,险之又险。 就在吕都后仰之际,臧非的长矛趁机如毒刺般刺向吕都腹部。 吕都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展现出超凡的反应速度,用方天画戟的戟柄如铁钳般夹住臧非的长矛,然后用力一甩,臧非整个人被甩了出去,再次重重地摔在地上,狼狈不堪。 摆脱臧非的纠缠后,吕都再次将目标锁定在管禹身上。他挥动方天画戟,如狂风暴雨般向管禹攻去,每一招都蕴含着必杀之意。 管禹奋力抵挡,却因伤势和体力消耗过大,逐渐难以支撑,脚步踉跄,险象环生。 柳贝见状,心急如焚,双剑挥舞得更加拼命,试图突破吕都的防线去救援管禹。 然而吕都的攻势太过猛烈,犹如铜墙铁壁,柳贝的救援一时难以奏效,管禹在吕都的攻击下,摇摇欲坠,命悬一线。 柳贝见管禹命在旦夕,心急如焚之下,双眼暴睁,与臧非对视一眼,二人瞬间心领神会,他大喝一声:“二弟,三弟,合招!” 管禹心领神会,长刀奋力一挥,凛冽刀光逼得吕都身形稍缓,借此间隙,他疾驰至柳贝与臧非身旁。 三人呈三角之姿立定,口中念念有词。 “桃花纷飞映赤诚,义气千秋岁月中。 兄弟情深感天地,患难相随志不穷。 桃花灼灼灵韵涌,情义深深血脉融。 同心争霸天下路,生死与共傲群雄。” 组合技——忆桃园! 只见柳贝身形陡然拔高,双剑在空中划过两道寒光,犹如蛟龙出海,气势汹汹地朝着吕都头顶劈去。 臧非则低喝一声,将全身功力灌注于长矛之上,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从吕都身侧窜出,长矛直刺吕都肋下。 管禹强忍着伤口的剧痛,咬紧牙关,双手握紧长刀,从正面以一种决然赴死的姿态冲向吕都,长刀拖地,激起一片尘土,待靠近吕都时,猛地发力,如泰山压顶般朝着吕都横斩而去。 三人从三个不同方向同时发动攻击,配合得天衣无缝,威力瞬间提升数倍,三人的内力相互交融汇聚,化作一条遮天蔽日的巨大蛟龙,张牙舞爪,威风凛凛。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强大的劲道撕裂,发出阵阵呼啸之声。 吕都见状,脸色微微一变,心中也不禁对这三人的拼命打法和精妙配合产生一丝忌惮。 然而,他是吕都,就算在号称“黄金一代”的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中也是武学最强,又岂会轻易被他人击败? 只见他双脚稳稳地踏在马镫上,整个身体仿佛与胯下战马融为一体,高高举起方天画戟,全身光芒大盛:“鬼神九弑——第九弑,鬼神灭世!”此一击,汇聚了他全身的功力,化作一头巨大无比的黑狼。 那黑狼身形如山岳般巍峨,双眸如血月般猩红,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它仰天长啸,仿若能震碎虚空,随后向着三人汹涌扑去。其速度快若闪电,所过之处,地面仿若被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蛟龙与黑狼狠狠撞在一起,只听得一阵震耳欲聋的金属碰撞声响起,仿佛天地间响起了一连串的惊雷。 柳贝只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沿着双剑袭来,双手虎口瞬间震裂,鲜血直流,双剑再也拿捏不住,脱手飞出。 管禹虽拼尽全身之力抵挡,但在吕都这绝技的威力之下,长刀瞬间被击成碎片,他自己也被震得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一口鲜血喷溅而出,身体如软泥般瘫倒在马下。 臧非更是被一股强大的冲击力撞得连连后退,整个人飞出数丈之远,又又又一次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鲜血,长矛也断成了数截。 吕都收戟而立,冷冷地看着被击败的三人,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无尽的冷酷与傲然。 “不……这绝不可能!你到底是如何破了这组合技的?”柳贝双眼圆睁,声音因极度的诧异而变得尖锐,还带着一丝颤抖的尾音。 “住口!”吕都面色冷峻,眼神中透露出的不仅仅是对胜利的笃定,更有对柳贝等人的鄙夷与不屑。“此招‘忆桃园’,承载着刘皇叔、关二爷、张三爷三兄弟间那穿越千古而不朽的信念,凝聚着他们生死与共、义薄云天的极致浪漫。而你们,这三个心怀鬼胎、背信弃义的佞贼,根本就不配施展此招,更不配与那三位英雄相提并论!” 的确,此组合技源自刘皇叔、关二爷、张三爷三兄弟间那感天动地、义薄云天的情义,讲究的是生死相随、同心同德,为了大义与信念不惜一切。 而柳贝三人,或是因利益结合,或是因一时意气相投,其情义根基尚浅。他们在施展这一组合技时,虽能模仿其招式与内力融合之法,却难以真正领悟其中那纯粹而深沉的情义真谛。 天道昭昭,岂容小人作祟? 世风浩浩,怎许奸佞张狂! 此时战场上一片死寂,唯有吕都和他胯下战马的喘息声清晰可闻。 柳贝艰难起身,朝己方军中大声求救:“大人,还请您出手相助!” 吕都本就心思缜密,此刻更是瞬间警觉。他深知柳贝的脾性,此人平日里极为高傲,眼高于顶,等闲之人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如今竟这般急切地呼喊“大人”求救,来者必定身份不凡,绝非泛泛之辈。 吕都心中不禁暗自思忖:“难道会是豫系十六家的某位族长?可情报上明明显示豫系十六家并没有嫡系参与此次行动啊……莫不是情报有误?” 他的眼神愈发冷峻,手中的方天画戟也下意识地握紧了几分。 若豫系十六家有人参与,那他们陕系二十一家,可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话音未落,只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如战鼓擂动,震人心魄。只见一人如旋风般疾驰而来,此人五十岁上下,身着蒙元服饰,头戴皮制帽盔,帽檐下的双眼深邃而锐利,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 他身穿皮甲,甲胄上的纹路精美却不失坚韧,腰间束着一条宽阔的皮带,挂着一把样式独特的弯刀,刀鞘上镶嵌着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威风凛凛,霸气十足。此人一入场,便大喝一声,声音雄浑而充满威慑力,仿若洪钟鸣响,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 吕都抬眼望向那疾驰而来之人,面容陌生,心中暗自诧异。他自信对豫系十六家的高手们都有所认知,然眼前此君却不在其列。思索片刻后,决定先行探问,遂高声喝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岂料,那人仿若未闻,面色冷峻,一言不发,马速丝毫不减,转瞬已至近前,手中挥舞着一根比方才憨勇儿还要巨大的狼牙棒,带着呼呼风声,如泰山压顶般朝着吕都的头部砸去。 吕都感受到这股强大的气势,不敢硬接,侧身一闪,方天画戟迅速回防,格挡住狼牙棒的攻击。“当”的一声巨响,好似天崩地裂,巨大的冲击力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荡,地面的尘土被震得飞扬而起,遮天蔽日。 一击未中,此人顺势将狼牙棒横扫而出,直逼吕都的腰间。 吕都双腿夹紧马腹,胯下赤马仿若通灵,敏捷地向后跃开,避开这凌厉一击。 只见此人再次猛地挥动手中兵器,一股凌厉的劲道裹挟着呼呼风声,如恶狼扑食般直逼吕都。 吕都心中一凛,未及多想,本能地侧身一闪,手中方天画戟迅速横于胸前,“当”的一声巨响,震得他手臂微微发麻。吕都暗道:“好凶猛的力道!此人来者不善,看来又是一场恶战。” 果不其然,此人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攻击,狼牙棒或砸或刺,变幻莫测,如狂风暴雨般向吕都倾泻而下。 吕都不敢有丝毫怠慢,方天画戟舞得密不透风,与狼牙棒不断碰撞,火星四溅,战况激烈异常。 (注:狼族 狼族的血脉分为两支,一为华夏狼族,另一支则是野蛮狼族,也就是如今的蒙元帝国,不过此处暂且按下不表,且将目光聚焦于华夏狼族。而华夏狼族内部,主要分裂成两大阵营,犹如双峰对峙,那便是豫系与陕系。 豫系狼族,主体便是由十六家大姓凝聚而成,有一则古老的童谣在族中流传,道是“左白盘,右金锅,正中朱帘榆木桌,其上玉扇盒”。这看似奇特的语句,实则巧妙地蕴含着家族姓氏:左、白、潘、尤、金、郭、郑、钟、祝、廉、尉迟、慕容、卓、祁、上官、余、单、贺。 而陕系狼族,有二十一家大姓与之抗衡。他们的童谣则是“谷雨找驴,寒露养马,小雪喂禽,立冬腌虾,冬至食象拔”,对应的姓氏分别是:独孤、宇文、赵、吕、韩、鲁、杨、马、肖、薛、魏、秦、黎、董、闫、夏、东方、智、史、向、拓拔。 狼族之人,天性刚猛,骨子里流淌着暴烈的血液,往往一言不合便会拔刀相向。这两大阵营之间,自然也是互不相让,矛盾的火种在岁月中不断累积。 追溯到南宋时期,终于爆发了一场惊心动魄的重大冲突,后人称之为“豫陕之争”。最终,豫系狼族成为了当时的胜者。 然而,令人颇感意外的是,这一次不管是豫系的诸多姓氏,还是陕系的各大望族,都未曾参与到这支朝着洛阳城逼近的队伍的行动之中。反倒是如现在的柳、管、臧等非大姓狼族“齐聚一堂”。 仿佛在这一场即将席卷洛阳的风暴背后,隐藏着更为复杂和神秘的势力布局,令人不禁对接下来的局势充满了疑惑与担忧。) 第37章 斩贪狼之狗咬狗 吕都拼死抵御着如汹涌潮水般连绵不绝的攻势,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湿透了战甲。 他的双眼紧紧盯着前方,不放过敌人的任何一个动作,在密集的攻击中努力寻找着对方的破绽。“居然有如此功力,你究竟是何人?” 那人闻声猛地一勒缰绳,胯下战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待战马落地,他傲然回道:“吾乃大元上将床兀儿,尔等鼠辈,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吕都听闻“床兀儿”三字,脸色骤变,心中顿时惊涛骇浪,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厉声质问:“床兀儿?可是蒙元加授金印的句容郡王?” “不错!难为你这小娃娃知道。”床兀儿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屑与傲慢。 “你本应在蒙元边境镇守,怎会突然现身于此?”吕都皱着眉头,满心疑惑。 床兀儿却只是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冷酷,并不作答。他双手紧握手中的狼牙棒,高高举起,狼牙棒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带着千钧之力砸向吕都。 吕都无奈,只得仓促应战,他迅速举起方天画戟,奋力抵挡。 刹那间,方天画戟与狼牙棒相交,金属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再次溅起一片火星,火星四散飞溅,仿佛战场上盛开的死亡之花。 这一边战况如火如荼,另一边结义三兄弟之间却掀起了波澜。 柳贝等三人奋力拼杀后撤回阵中,刚缓过一口气,“床兀儿”这个名字便如巨石入水,惊得管禹、臧非二人面面相觑,疑惑与愤懑瞬间涌上脸庞。 管禹率先按捺不住,眉头紧锁,疾步迈向柳贝,声音中带着质问与恼怒:“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从何处找来的这些人?为何会有蒙元狼族的大将在此?” 臧非也快步跟上,脸颊涨得通红,情绪激动不已,连连点头附和:“我们本是为了豫系狼族之事而来,本以为是一场光明磊落的战斗,如今却深陷这般泥沼,大哥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柳贝面露难色,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助与懊悔,双手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仿佛被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喘不过气来。他无奈地长叹一声,苦着脸说道:“我也只是奉命行事,大师只说让这些人与我们一起,并未告知我有蒙元狼族。大师之命,我又怎敢违抗?” 管禹冷哼一声,那声音冷得仿佛能穿透人心:“大哥你就这般糊涂?仅凭那所谓的大师一面之词,便拉我们卷入这不知深浅的浑水之中。你可知道,蒙元狼族对我们华夏狼族向来虎视眈眈,如今床兀儿现身,这场战斗的性质已全然改变,我们很可能成为蒙元入侵的牺牲品!” 柳贝低下头,无言以对,心中满是苦涩与自责。他怎么也没想到,本以为只是一场寻常的助力行动,背后竟隐藏着如此巨大的阴谋与危险。 臧非看着柳贝的模样,虽仍有怒火在心中燃烧,但也明白此刻并非追究责任之时。他缓缓转过头,望向战场,眼神中不禁流露出忧心忡忡之色,他紧咬着下唇,说道:“先不管这些了,当务之急是如何应对眼前的困境。吕都独自对抗床兀儿,已渐感吃力,我们若不尽快想出办法,大家都将性命不保。” 管禹亦暂且压下怒火,目光凝重地望着战场,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可这次随那床兀儿来的有三千人,看样子都是蒙元狼族精锐,这可如何是好?” 局势如此错综复杂,敌人如此强大,他们又能有何良策?一时间,众人被沉重的忧虑笼罩,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在战场的另一侧,狼族军队内部却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与血腥。 汪氏、穆氏两族的族众亲眼瞧见族长惨死于吕都之手,那一瞬间,心中汹涌的恐惧与悲痛如同决堤的洪水,迅速冲垮了他们的战斗意志,转化为强烈的退意。 他们心里明镜似的,没了族长的引领与指挥,这场战斗对他们而言已失去了所有意义,只剩下死亡那无尽的阴霾如影随形,令人胆寒。 于是,两族族人们开始小心翼翼地向后挪动着脚步,眼神中写满了慌乱与不安,仿佛被猎人追捕的野兔,只想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宛如修罗炼狱般的战场。 然而,那三千蒙元狼族士兵绝非心慈手软之辈。他们本就是领命而来,心中怀着既定的目标,眼神里透着冷酷的决心,怎会轻易放过汪氏、穆氏两族的临阵脱逃之举。 只见一名蒙元狼族将领模样的大汉,面色阴沉,眼中闪烁着凶狠残暴的光芒,高高举起手中那寒光闪闪的长刀,大声喝令道:“拦住他们!敢退缩者,杀无赦!” 刹那间,蒙元狼族的士兵们如饿狼扑羊一般,凶猛地冲向汪氏、穆氏两族。他们挥舞着锋利无比的兵器,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阵死亡的风声,毫不留情地砍杀着那些试图逃跑的狼族战士。 一时间,鲜血四溅,如绽放的死亡之花;惨叫连连,似恶鬼的临终哀嚎。 汪氏、穆氏两族的族众们惊恐万分,他们虽也试图鼓起勇气反抗,但因失去了指挥核心,战斗的决心也早已消散,根本不是蒙元狼族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的对手。 有的族人被长刀直接刺中要害,倒在血泊中痛苦地挣扎,生命在鲜血的流淌中渐渐消逝;有的则被狂奔而来的战马无情踏过,发出凄惨绝望的呼喊,身体瞬间被踏得支离破碎。 管禹和臧非看到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与正义感,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 龚隼攒更是双眼圆睁,怒喝道:“这些蒙元狼族太过残忍,我们怎能坐视不管!” 管禹亦紧咬牙关,腮帮子上的肌肉高高隆起,重重地点头道:“不错,若任由他们屠杀,我们狼族的颜面何存!这简直是对我们整个狼族的亵渎与侮辱。” 臧非则双手紧紧握住手中宝剑,他大声喊道:“反击!为死去的同胞报仇!让这些侵略者付出惨痛的代价!” 安邦满脸愤恨地提议道:“诸位,我们先合力灭了这群蒙元狗!”他的眼神中燃烧着复仇的烈火,话语坚定而果决,仿佛在这血腥的战场上投下了一颗决心的巨石。 狼族固然有其狂傲不羁的脾性,但绝非懵懂无知的愚者。与吕都之间的纠葛,归根结底不过是华夏狼族内部的纷争,而蒙元狼族此番行径,无疑是明目张胆的野蛮侵略! “龚氏狼族的儿郎们,跟着我杀!”龚隼攒率先纵马冲向蒙元狼族的士兵,他身姿矫健,如同一道闪电。手中银枪恰似蛟龙出海,带着破竹之势,瞬间刺倒了一名正在行凶作恶的蒙元士兵。那银枪刺出的速度之快,力量之大,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撕裂。 “管氏狼族人,给我剁了这帮杂碎!”管禹紧跟其后,他全然不顾身上的伤势,带着满腔的怒火,如同一头发狂的猛虎。只见他猛地一拳打飞了面前的敌人,顺势夺过了敌人手中的长刀。他挥舞长刀时虎虎生风,每一刀都饱含着他的愤怒与力量,与蒙元狼族的士兵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激烈搏斗。刀光剑影之间,管禹的身影若隐若现,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 “都给老子上!”臧非也不甘示弱,他瞅准时机抢到了一根长枪。随后,他巧妙地从侧面迂回,利用长矛的长度优势,如灵动的毒蛇一般,不时地偷袭蒙元士兵。他的每一次偷袭都精准无比,专挑敌人的要害部位,成功地打乱了蒙元士兵的阵脚。 “柳氏狼族,给我杀!”柳贝目睹着眼前的惨状,心中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也顾不得流血的虎口,大喝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冲入战圈。与龚隼攒、管禹和臧非相互呼应,形成一股强大的反击力量,令蒙元狼族士兵们一时之间竟有些应接不暇。 此时,汪氏、穆氏两族的剩余族众,见众人如此英勇,也重拾勇气。他们捡起地上的武器,自发地组织起来,从背后攻击蒙元士兵,这突如其来的反击让蒙元军队陷入了前后夹击的困境。 双方瞬间陷入了一场昏天黑地的混战,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曲死亡的交响乐,在战场上久久回荡。 在吕都与床兀儿的激烈战场上,吕都此前因连番苦战而体力渐有不支,且其武功造诣相较床兀儿本就稍逊一筹,陷入下风似乎已是难以避免的局面。 吕都深知自身处境,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滚落,双眼却依旧死死盯着床兀儿的一举一动,手中的方天画戟微微颤抖,却也在努力寻找着对手的破绽,试图稳住摇摇欲坠的阵脚。 而床兀儿此刻正沉浸于与吕都的酣畅激战之中,他手中的狼牙棒虎虎生风,每一次挥舞都带着千钧之力,仿佛要将吕都彻底压制。 就在此时,后方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不绝于耳。床兀儿下意识地微微扭头,目光向后方扫去,试图弄清状况。这不经意间的分心,让他周身的气息瞬间出现一丝紊乱,原本密不透风的防守也露出了些许破绽。 吕都一直全神贯注地应对着床兀儿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此刻见对手分心,他那原本疲惫的双眸中瞬间闪过一丝决绝。毫不犹豫地积聚起全身剩余的力量,大喝一声,猛然挥动方天画戟,只见戟身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闪闪的弧线,恰似蛟龙破浪而出,裹挟着呼呼作响的风声,以快若闪电、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床兀儿狠狠砸去。 床兀儿察觉不妙时已来不及完全躲避,只能硬生生地承受这一击。方天画戟重重地击中他的身体,强大的冲击力让他的身体猛地一晃,整个人险些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他心中的怒火瞬间如火山喷发般汹涌而起,脸色涨得通红,怒目圆睁,仿佛要喷出火来。他死死地盯着吕都,双手紧紧握住狼牙棒,在空中疯狂地挥舞着,那狼牙棒带起的风声好似鬼哭狼嚎,作势要再次扑上前去,将吕都碎尸万段。 然而,吕都却并未选择继续恋战。只见他顺势一拉缰绳,双腿轻轻一夹马腹,那匹赤马心领神会,顿时如离弦之箭般朝着虎牢关的方向飞奔而去。 床兀儿遭吕都击中后,心中的愤怒如熊熊烈火燃烧,他猛地一夹马腹,胯下战马长嘶一声,朝着吕都急追而去。他的双眼紧紧盯着前方吕都的背影,眼神中满是杀意与不甘,那架势仿佛要将吕都生吞活剥。 吕都奔逃途中,敏锐地感知到背后床兀儿的追势。他迅速从背后抽出一支羽箭,搭弓拉弦,动作一气呵成。紧接着,他回首猛然射出一箭,羽箭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如流星赶月般直逼床兀儿。 床兀儿见状,心中一凛,匆忙举起狼牙棒进行格挡。只听“当”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羽箭被狼牙棒挡开,斜飞出去插入一旁的土地之中。 而这短暂的阻挡,让吕都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他的战马风驰电掣般冲向虎牢关。城楼上的守军早已严阵以待,见吕都靠近,立刻开启关门。吕都在关门即将合拢的瞬间,策马冲入关中。 床兀儿眼睁睁地看着吕都成功入关,气得他在关外暴跳如雷,仰天怒吼,那声音在旷野中回荡,充满了愤怒与无奈。 他怒发冲冠,在关下勒马徘徊,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吕都竖子,你这无耻鼠辈!只会趁乱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有胆量别躲在关内,出来与我堂堂正正再战一场!” 吕都站在虎牢关的城头之上,双手抱胸,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充满嘲讽意味的弧线。 他先是发出一阵清朗的长笑,笑声中带着几分不屑与轻蔑,然后高声回应道:“床兀儿,你且莫要在此气急败坏,徒惹人笑。你以为我会傻到与你死磕到底?我吕都行事向来谋定而后动,别以为我和你一样是个莽夫!” “吕都,你就只会这嘴上功夫?你简直玷污了战士之名!”床兀儿双眼圆睁,布满血丝,脖子上青筋暴起,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唾沫星子喷薄而出,手中的狼牙棒因愤怒而剧烈颤抖,不断地敲击着地面,扬起一片尘土。 “得了!如此拙劣的激将法就不要用了!你且看看如今的局势,你们曾经的盟友如今却正在相杀。不过也好,在我眼中,你们全是妄图瓜分我大兴的恶狼!而你,还是赶紧滚回你的部队,与那些同样心怀鬼胎的家伙们继续你们的争斗吧!看看究竟谁能在这一场狗咬狗的闹剧里成为最后的赢家!哈哈哈哈!”言罢,吕都又是一阵大笑,那笑声在城墙上空久久回荡,仿佛是对床兀儿最大的羞辱。 床兀儿望着虎牢关上意气风发的吕都,心中虽有万般不甘,但也清楚此刻强攻城关只是徒劳,况且后方的骚乱愈发严重,无奈之下,只得强压怒火,拨转马头,疾驰回混乱的战场。 吕都见床兀儿率部折返,脸色一沉,转身对身旁的将领们果断下令:“诸位,蒙元狼族与华夏狼族内斗,此乃天赐良机。传令下去,全军将士养精蓄锐,待他们厮杀一阵,两败俱伤之时,便是我们出击之日。务必将这群狼族人一网打尽,以保我虎牢关之安宁,扬我大兴之威名!” “遵命!”将领们齐声领命,各自奔赴岗位,有条不紊地传达指令。士兵们闻令,眼中闪烁着兴奋与决然的光芒,握紧手中的兵器,检查战甲与装备,默默等待出击的那一刻。他们深知此次行动关系重大,人人都鼓足了士气,准备在这场关键战役中浴血奋战。 虎牢关内,气氛紧张而又充满期待,仿佛一张拉满的强弓,只等最佳时机,便会射出致命的一箭,将敌人彻底击溃。 关外战场上,蒙元狼族此番来的战士均是精锐,个个身形矫健,骑术精湛。 他们的铠甲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手中的弯刀锋利无比,每一次挥舞都能带起一片血雾。 然而,他们所面临的困境却极为严峻,那就是人数上的巨大劣势。华夏狼族的兵力如同潮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涌来,在人数上是他们的两倍还多。 战斗伊始,蒙元狼族以小队为单位,呈锥形阵形突击,冲破了华夏狼族的防线,他们凭借着自身的勇猛和出色的战术配合,确实打得华夏狼族连连后退。 但随着战斗的持续,华夏狼族依仗着人多势众,开始从四面八方进行合围。他们采用车轮战术,一批批士兵轮番上阵,让蒙元狼族的勇士们应接不暇。 蒙元狼族的战士们尽管奋力抵抗,弯刀在空中舞成一片光影,每一次格挡与反击都倾注了全身的力量,但在长时间高强度的战斗下,他们的体力逐渐不支。 而且,由于人数稀少,他们无法有效地轮换休息,只能咬紧牙关硬撑。每一次华夏狼族的冲锋,都会有蒙元狼族的战士倒下。 在华夏狼族一次又一次的猛烈冲击下,蒙元狼族的阵形开始出现混乱。原本紧密的小队被冲散,战士们彼此之间难以相互呼应支援。 他们被分割成一个个小群体,陷入了华夏狼族的重重包围之中,只能各自为战。此时,华夏狼族的攻击更加疯狂,箭矢如雨点般落下,长枪如林般刺来。 蒙元狼族损失惨重,战场上到处都是他们士兵的尸体和受伤后痛苦呻吟的伤员。那些曾经威风凛凛的精锐战士,如今脸上满是疲惫与绝望,他们在这残酷的战斗中苦苦挣扎,面临着灭顶之灾。 床兀儿挥舞着狼牙棒,奋力抵挡着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他的周围尸横遍野。尽管他勇猛无比,可身边的战士却在不断倒下。华夏狼族的士兵们呐喊着,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们的包围圈越缩越小。此时的床兀儿,双眼布满血丝,心中满是不甘与绝望,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族人一个个战死,却无力回天。 而华夏狼族这边,虽然人数众多,但也付出了惨重代价。长时间的激战让他们疲惫不堪,每一次进攻都伴随着大量伤亡。 战场上,鲜血汇聚成河,泥土都被染成了暗红色。士兵们的喊杀声逐渐变得沙哑,动作也不再敏捷,只是凭借着一股顽强的意志在坚持战斗。 虎牢关内,吕都一直密切注视着战场局势。他深知出击的时机即将来临,于是悄悄集结部队,准备给这群狼族人致命一击。当他看到蒙元狼族与华夏狼族都已精疲力竭、损伤大半时,果断下令出击! 随着城门大开,吕都率领着虎牢关的军队如猛虎般冲向战场。他们士气高昂,养精蓄锐已久,瞬间冲破了华夏狼族本就摇摇欲坠的防线,与蒙元狼族剩余的力量展开了最后的决战。 床兀儿见吕都的军队加入战斗,心中明白大势已去。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杀开一条血路,带着仅存的十余骑,在混乱中狼狈不堪地夺路而逃。他们的身影在硝烟中渐行渐远,背后留下的是一片狼藉与惨败的景象。 华夏狼族在虎牢关军队的猛烈攻击下,也彻底崩溃。剩余的不到两千人,或被斩杀生擒,或四散奔命,曾经喧嚣的战场渐渐归于平静。 (注: 《兴史·温侯传》有载: 温侯者,姓吕讳都…… 至大四年,即大兴二十五年,贼佞柳贝等聚众七千勾连蒙元胡寇三千来犯,都奉命率虎牢关军两千御之。 初至,阵斩贼佞穆顺等。后闻贼众内生龃龉,即挥军奋勇而出,大破之。胡寇十余骑遁走,贼佞存不足两千,血流漂橹。 是役也,都功不可没,太宗皇帝谓之“智谋果敢”,下旨录于青史,为后世鉴。) 第38章 斩贪狼之南蛮入侵 夕阳的余晖如金纱般,轻柔地洒落在村落中那些错落有致的土坯房上,如同被涂抹上了一层醉人的金黄。 袅袅炊烟,悠悠升腾而起,仿若一层薄如蝉翼的梦幻纱幔,将整个村庄温柔地笼罩其中。 王大伯扛着那把今日清晨磨得锃亮的锄头,大步流星地往家走去。 路过村头那棵苍劲的大槐树时,瞧见几位乡亲正围坐一团,或谈笑风生,或闲适休憩。 “嘿!老刘!”王大伯目光如炬,一眼便瞅见了与自己一同摸爬滚打多年的刘二叔。 只见刘二叔此刻正惬意地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手中那烟袋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闪烁着温润而迷人的光泽,瞧那材质,必是用上好的木材精心打造而成,与村里寻常自制的简陋烟袋相比,实乃天壤之别。 王大伯满脸笑意,大步走上前去,打趣道:“老刘,你这老小子,又在这儿逍遥自在地享清闲啦?” 刘二叔不紧不慢地吐出一口缭绕的青烟,微微抬眼,缓缓说道:“这整日的活计忙完了,自然得寻个地儿好生歇息歇息。你且瞧瞧这水车,当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家伙,往昔那人力提水的苦日子一去不复返,轻松省事不少,却不知是哪位聪慧绝伦的能工巧匠所造。” 王大伯深以为然,频频点头:“的确如此,俺家那几亩薄田,自从有了这水车相助,灌溉之事变得轻而易举,今年这收成,必定是差不了喽。” “那是自然!”刘二叔脸上的得意之色愈发浓郁,眼神从那新式水车上恋恋不舍地移开。 此时,一旁的李婶子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探身问道:“唉,刘老二,你这烟袋瞧着甚是稀罕,抽起来味道究竟咋样?好的话,我给你大哥也置办一个。” 刘二叔嘿嘿一笑,熟练地装上烟丝,用火折子点燃,深吸一口,脸上满是陶醉:“大嫂,这烟丝可不一般,入口先是一阵辛辣之感,可转瞬之间,却又有一股清新雅致的香气在舌尖散开,抽上一口,只觉神清气爽,通体舒畅。只不过……这价格可不菲,抵得上我一月的饭钱了。” “你这小子,就知道乱花钱!也不晓得省着点,省得哪天两眼一闭,腿一蹬,人没了,连副棺材都买不起!”王大伯佯怒,笑骂了一声。 他二人皆是曾在洛阳将军府效力的退役老兵,多年的生死与共,战友情谊自是坚如磐石,故而言语之间毫无拘束。 “嗨,我向来独来独往,无牵无挂,正所谓‘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哪像你这小子,拖家带口一大家子人要养活。再者说了,咱们大兴如今这待遇,你心里还没个底?月月有补贴,岁岁能减税,只要自己手脚勤快些,怎会饿肚子?” 正说着,村里的年轻后生小虎像只欢快的小鹿般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他那一双明亮的眼睛里满是好奇,紧紧盯着水车,问道:“王爷爷,刘爷爷,这水车为啥能自己转啊?是不是有什么仙法在里头?” 王大伯满脸慈爱,伸手轻轻摸了摸小虎的头:“这哪是什么仙法,小虎啊,这是利用水流的力量推动的。你可得好好读书识字,日后也造出些新奇有趣的物件来,让咱这村子也跟着沾沾光。” 小虎眼睛一亮,仿若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王爷爷,我若是能像那造出这水车的人一般厉害,是不是就能去外面的世界闯荡一番了?我听闻外面的世界精彩纷呈,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咱们村子可要大上好多好多呢。” 刘二叔轻轻磕了磕烟袋,神色略显凝重:“外面的世界,可并非如你所想的那般顺遂,虽说不乏新奇玩意儿,可也潜藏着诸多未知的风险……” “你这老东西,和这么个小孩子说这些作甚?”王大伯心急如焚,急忙伸手捂住刘二叔的嘴。 “无妨,多和孩子们讲讲,并无坏处!”村里德高望重的老村长拄着那根刻满岁月痕迹的拐杖,缓缓踱步而来。 他抬眼望向天边那如诗如画的晚霞,不禁感慨万千:“如今这村子,当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莫说我这把老骨头,便是你们二人年少之时,又何曾见过这般景象。遥想当年,战火纷飞,硝烟弥漫,饿殍遍野,那蒙元蛮子四处烧杀抢掠,百姓苦不堪言。幸得当今陛下圣明,力挽狂澜,才使得天下重归太平,百姓安居乐业。”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称是,眼神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在这天色渐暗、夜幕即将降临的短暂时光里,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着村子的往昔岁月与来日方长。 “好了,天色已然不早了,大家伙都快些回家吃饭吧,莫要让家中亲人久等。”老村长一声令下。 说罢,众人纷纷起身,各自朝着家的方向缓缓走去。夕阳将他们的身影拉得悠长,仿若时光的印记,而村庄也在这暮色的浸染下,渐渐归于宁静与祥和。 不多时,夜幕笼罩着洛阳城,百姓们大多早已安歇,唯有几点灯火摇曳。 就在这看似平静的夜下,一群黑影如幽灵般悄然出现,打破了这份宁静。 只见这群入侵者身着兽皮与粗麻交织的服饰,脸上涂着象征部落的斑斓图案,在黑夜的掩护下,如鬼魅般逼近。他们的脚步轻盈却急促,手中紧握长刀、狼牙棒与弓箭,眼神中透着贪婪与野性。 几个身手敏捷的战士,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解决了村口的守卫。如猎豹般无声地穿梭在村舍间,随着一声尖锐的唿哨,大批侵略者如潮水般冲向村子。 刹那间,喊杀声、惨叫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王大伯忽闻那划破夜空的喊杀声,心脏猛地一缩,多年征战沙场铸就的警觉瞬间被唤醒。他不及思索,一个箭步冲向墙角,大手牢牢抓起那把陪伴他多年的锄头,转身奔至庭院中央,仰首挺胸,声若洪钟:“乡亲们,莫要慌乱!都把家伙拾起来,咱们的村子绝不能被践踏,一起保卫家园!” 刘二叔亦是反应迅速,将还冒着丝丝青烟的烟袋迅速别在腰间,目光如炬,扫视四周,随手抄起一根结实的木棍。他大步流星地迈向王大伯,二人并肩而立,仿若两尊门神,威严而坚定地凝视着村口涌来的敌人。 待敌人渐近,王大伯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与疑惑:“蜀中蛮族?他们怎会现身于这中原腹地?” “此刻无暇探究缘由!击退敌寇才是当务之急!”刘二叔浓眉倒竖,大声吼道,手中木棍下意识地攥得更紧了几分。 小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苍白,但看到王大伯和刘二叔镇定的模样,也鼓起了勇气,跟着大人们跑向村中的防御工事。 村中的青壮年们在王大伯等人的指挥下,纷纷拿起农具、棍棒,在村口筑起了一道简易的防线。 老村长虽年迈,但也拄着拐杖在后方为大家鼓劲:“咱们不能让这些侵略者得逞,这是咱们的家园!” 妇女和孩子们则在后方搬运石块、烧水,为前线的防御者提供支援。 敌人如潮水般涌来,他们挥舞着长刀和狼牙棒,口中发出阵阵怒吼。 王大伯看准时机,一锄头砸向冲在最前面的敌人,将其绊倒在地,刘二叔紧接着一棒挥出,击中了另一个敌人的手臂,使其武器脱手。 村民们虽然缺乏战斗经验,但凭借着保卫家园的决心,与侵略者展开了殊死搏斗。 然而,敌人的攻势越发猛烈,他们的弓箭开始向村内射击,一些村民不幸中箭受伤。 王大伯见此情形,心生一计,他指挥着村民们且战且退,将敌人引向村子里的狭窄巷道。 在巷道中,敌人的长刀等武器难以施展,村民们则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用石块、棍棒攻击敌人,逐渐扳回了局面。 领头的贼首看一时拿众人不下,高喝一声:“兀突骨大人,还需你等出手相助!” 王大伯等人突然听到这声高喊,心中疑惑,却不敢有丝毫懈怠,手中的武器依旧紧紧握着,警惕地注视着前方。 入侵者的队伍后方出现了一群极为特殊的人。 为首之人身长丈二,头戴日月狼须帽,身披金珠缨络,两肋下露出生鳞甲,眼目中微有光芒。 手下皆使利刀钢叉,至矮者亦有九尺,面目丑恶,他们个个身穿奇怪的甲胄,这些甲胄似乎由一种不知名的藤蔓编织而成,坚韧无比且轻便灵活,在黯淡的夜色中散发着幽冷的光泽。 这群身着藤甲的人迅速地冲入战圈,他们的动作极为敏捷,手中挥舞着锋利的弯刀,刀刃在月光下闪烁着森寒的光。 他们一加入战斗,局势瞬间变得极为惨烈。只见他们如入无人之境,弯刀所到之处,鲜血飞溅。村民们的简陋武器打在他们的藤甲上,只是发出沉闷的声响,根本难以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王大伯瞪大了双眼,愤怒地吼道:“这些是什么怪物!”但他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勇猛地冲向那些藤甲兵,手中的锄头高高举起,拼尽全力朝着一个藤甲兵砸去,却只在甲胄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那藤甲兵转身,冰冷的目光锁定王大伯,手中弯刀毫不留情地劈来。王大伯侧身一闪,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刘二叔也在奋力抵抗,他的木棍舞得虎虎生风,可打在藤甲上就像挠痒痒一般。一个藤甲兵趁他招式力泄,猛地一脚踢在他的腹部,刘二叔闷哼一声,向后倒去。 小虎在一旁看到这一幕,眼睛通红,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想扶起刘二叔,却被一个藤甲兵用刀背狠狠地抽在背上,疼得小虎惨叫出声。 妇女们在后方看到自己的亲人受伤,纷纷发出绝望的呼喊。她们手中的石块如雨点般砸向藤甲兵,可那些藤甲兵根本不为所动,继续着他们的屠戮。 老村长看着眼前的惨状,心急如焚,他深知这样下去村子必将覆灭。他强忍着悲痛,大声喊道:“大家往村子的祠堂撤,那里易守难攻!” 村民们听到村长的呼喊,开始边战边退,在混乱中相互扶持着向祠堂的方向移动,身后留下了一路的鲜血与惨叫。 而那些藤甲兵和入侵者则紧追不舍,无情的杀戮仍在继续。那昔日充满欢声笑语的青石路上,此刻却被鲜血染成一片殷红。 王大伯眼睁睁看着身旁的一位年轻后生,被藤甲兵的弯刀直直刺入胸膛。那后生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伤口,口中鲜血汩汩涌出,身体缓缓倒下,溅起一片尘土。 他双眼欲裂,额上青筋暴起,怒吼着冲向凶手,却被另一藤甲兵用盾牌重重砸倒在地,额头磕在石头上,鲜血顺着脸颊流淌,他的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甘,伸手想要抓住敌人的脚踝,却只抓到一片虚空。 刘二叔挣扎着起身,却被藤甲兵围在中间。他们的弯刀上下飞舞,刘二叔身上瞬间多了数道伤口,皮肉外翻,鲜血染红了他破旧的衣衫。 他仍顽强地挥舞着木棍,每挥动一次,口中都发出愤怒的咆哮,似要将全身的力量与恨意都倾注在这木棍之上,却只是徒劳,最终被一刀砍中脖颈,头颅滚落在地,双眼圆睁,死不瞑目,那空洞的眼神仿佛还在诉说着对家园的眷恋。 妇女们和孩子们惊恐地尖叫着,四处奔逃。一位妇人紧紧抱着孩子,被藤甲兵追上。 那藤甲兵残忍地将孩子从妇人怀中夺走,高高举起,孩子在空中拼命挣扎,小脸涨得通红,小手乱抓,发出尖锐的哭喊声。随后藤甲兵狠狠摔下孩子,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 妇人发疯般扑上去,双手像利爪般伸向敌人,却被一刀刺穿腹部,她双手紧紧抓住刀刃,指甲因用力而泛白,口中咒骂着,直到生命消逝,那诅咒声仿佛还在空气中回荡。 村子的中央,原本宁静的广场此时成了修罗场。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有的身首异处,脖颈处的断口鲜血还在喷涌;有的被剖腹开膛,脏器流了一地,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味。鲜血汇聚成小股的血流,在地上蜿蜒流淌,浸入泥土。 小虎躲在一堆柴草后面,瑟瑟发抖地看着这一切。 他看到邻居大叔被藤甲兵砍断了手臂,大叔惨叫着在地上打滚,那绝望又疯狂的神情让人揪心。挣扎间被藤甲兵一脚踩住脑袋,随后弯刀落下,结束了他的痛苦。 小虎捂住嘴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身体因恐惧而剧烈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老村长带着几个村民退到了祠堂门口,他们用桌椅板凳筑起一道简易的防线。但藤甲兵很快就冲了过来,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一位老者用尽全力将一个藤甲兵推下台阶,自己却因用力过猛而踉跄几步,被后面的藤甲兵一刀刺中后背。 他弓起身子,双手紧紧捂住伤口,口中喷出大口鲜血,眼神中满是对生的渴望与对敌人的痛恨。 老村长挥舞着拐杖,击中了一个藤甲兵的头部,拐杖与藤甲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随后瞬间折断。 此时,一个蛮兵举起火把,点燃了祠堂的门帘,火势迅速蔓延,火舌舔舐着墙壁与屋顶,浓烟滚滚,呛得人无法呼吸。 祠堂内的温度急剧升高,村民们的皮肤被烤得生疼,他们绝望地四处寻找逃生的出路,却被大火无情地阻拦。 老村长眼神坚定地鼓励着大家:“莫要怕!我大兴子民哪怕是死,我们也要站着死!” 然而,火势凶猛,村民们渐渐被浓烟熏倒,绝望的呼喊声被火焰的咆哮声淹没。 而此时,那些奇怪的藤甲兵在侵略者放火之时,如潮水般迅速退去。入侵者在点燃祠堂后,转身开始疯狂地洗劫村庄。 他们踹开一家家屋门,将屋内的粮食、财物肆意抢夺。家禽被他们粗暴地抓走,牲畜在慌乱中被宰杀。锅碗瓢盆被摔得粉碎,衣物被褥被扔得到处都是。 一些侵略者看到受伤倒在地上的村民,不仅没有施救,反而补上几刀,残忍地结束他们的生命。 村庄中,到处是侵略者贪婪的笑声,原本宁静祥和的村落,此刻已沦为人间炼狱。 待财物被洗劫一空,侵略者们才在夜色的掩护下,带着战利品扬长而去。点燃的火焰照亮了夜空,黑烟弥漫在空中,久久不散。只留下被大火焚烧后的残垣断壁,以及遍地的村民尸体,整个村庄在火光映照下,散发着死亡与绝望的气息。 小虎躲在柴草堆后,目睹了这一切惨状。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与愤怒,泪水不停地流淌,但他知道此刻必须强忍悲痛,寻找机会活下去,为死去的亲人和乡亲们报仇。 他悄悄地在废墟与阴影中穿梭,避开侵略者的视线,向村外的树林跑去,那是他现在唯一的希望,身后村庄的惨呼声逐渐变小,而他的心中却深深烙印下了这无尽的仇恨与悲痛。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活下去,为乡亲们报仇! “我沐虎今日发誓!若此生不为乡亲们报此血仇,死后魂魄难安!” 他在山林间狂奔,荆棘划破了他的皮肤,衣衫褴褛不堪,汗水与血水混在一起,但他顾不上疼痛,脚下的步伐未曾停歇。 终于,他赶到了宜阳城下。此时的他,嗓子已喊哑,只能用尽全力发出微弱的求救声。 城墙上的守军发现了这个满身狼狈的孩子,赶忙将他拉上城。小虎一进城,便急切地拉住一位将领的衣角,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将……将军,我是鳌头村的,有侵略者,他们屠了我的村子……” 话未说完,他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军医们立刻全力救治小虎。清洗伤口时,发现他身上有多处擦伤与割伤,有的伤口已经感染。军医们一边摇头叹息这孩子的遭遇,一边精心地为他处理伤口,敷上草药。 小虎在昏迷中,口中仍不时喃喃着:“报仇……乡亲们……”他的双手紧紧握拳,仿佛在睡梦中也在与敌人战斗。 此刻的小虎,只是一个身负血海深仇的可怜孩子,未来的复仇之路还漫长而艰辛,充满了未知与挑战。 但蛮族侵略者们全然不知,他们今日种下的仇恨种子,将在未来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这个在他们屠刀下侥幸逃生的少年小虎,不,是沐虎。日后会威震四方,成为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杀神,亦是西南诸部悬在头顶的利剑,杀得他们人仰马翻、鬼哭狼嚎! 而他的儿子沐英,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威名赫赫,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第39章 斩贪狼之都是卧底 宜阳城中,守将朱世珍不禁悚然动容。 朱世珍正值而立之年,三十岁的他种种非凡的“光环”加诸于身,令其在这世间卓然而立,意气风发。 身为第二代松林学院弟子中的魁首,他在学院之中可谓是独占鳌头,令一众同窗难以望其项背,亦为后学之辈所敬仰传颂。 而他的另一重显赫身份,则是擎天靠山王陈康的乘龙快婿。他与陈康的长女陈晓缔结连理,此二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如今已育有四子。 在人族“十姓”之中,朱世珍作为朱家的少家主,肩负着家族的荣耀与传承。他自小接受家族的悉心栽培,故而他在处理家族事务时,展现出了远超年龄的沉稳与睿智。 更为重要的是,他担任太子龙傲华的首席伴读。在众多伴读之中,其排名尚在宫川之前,由此可见他在太子心中以及皇室眼中的特殊地位。 正因如此,皇帝龙心伟对他寄予了极高的厚望,将宜阳这一战略要地毫无保留地交付于他,政治、军事、督察三大核心权力皆汇聚其身,他成为了此地无可争议的最高长官,这种殊荣在整个大兴几乎是凤毛麟角。 而朱世珍也深知这份信任背后的沉重责任,决心以宜阳为舞台,大展宏图,不负皇帝的隆恩与期许。 听到小虎携来的急报,他当即下令速遣探马,朝着小虎所在村庄疾驰而去,同时传令诸将紧急集会,共商御敌之策。 探马们肩负使命,一路小心翼翼,目光如炬,时刻留意着周遭动静,谨防中了贼寇的埋伏。待他们踏入村庄,眼前的景象却令见惯了沙场惨烈的他们也不禁胆寒。 只见村内尸横遍野,残肢断臂随处可见,大火熊熊燃烧,尚未熄灭,废墟之中,刺鼻的焦味与浓烈的血腥气相互交织,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探马们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与不适,开始仔细搜寻线索。然而,就在他们深入村庄中心时,不小心踩到了一些瓦砾,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瞬间,从旁边的废墟中窜出一群贼寇,他们个个满脸凶相,二话不说便张弓搭箭。一名探马躲避不及,被利箭当场射杀。 其余两名探马见势不妙,转身就跑。贼寇们在后面紧追不舍,喊杀声震天。 两名探马在慌乱中朝着不同方向奔逃,其中一人慌不择路地冲进了一片树林。在树林中狂奔时,他听到身后追兵的呼喊声逐渐变小,刚松了口气,却远远瞧见前方尘土漫天飞扬,似有千军万马正在行进。 他急忙攀爬上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借着树叶的掩护,探头张望。这一看,不禁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这哪是什么贼寇?明明是一支蛮族大军!旌旗蔽空,一眼望去,人数足有数万之众! 队伍中,各类奇人异士令人胆寒。有人身着奇异服饰,手中的骨杖闪烁着幽光,念念有词;有的人身旁围绕着一群蛊虫,嗡嗡作响;有的人驱使着各种凶猛的野兽,那些野兽口中发出阵阵咆哮;甚至还有数百人身披坚韧的藤甲,手持锋利兵器,步伐整齐,气势汹汹。 这名探马深知此情报的重要性,他强压内心的恐惧,悄悄从树林的另一侧溜下树,然后拼尽全力朝着宜阳城的方向狂奔,他必须尽快将这个消息告知知县朱世珍,好让将军有足够的时间筹备御敌之策。 否则,宜阳城,甚至圣都洛阳都必将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 那探马一路马不停蹄,终于回到了宜阳城,一眼就发现了自己的上司——游击将军李凡,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忙冲上前去,“扑通”一声跪地,气喘吁吁地说道:“将……将军,属下有紧急军情禀报!” 李凡微微皱眉,他低声喝道:“休要慌张,起来说话。” 探马站起身来,将在村庄所见敌军大部队的情况,包括那数万人的规模、巫师、蛊师、御兽人、藤甲兵等详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了李凡。 “嗯……你做的很好!”李凡听完,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眼神一凛,突然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在探马惊愕的目光下,毫不犹豫地刺穿了探马胸膛。 探马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凡,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鲜血从伤口汩汩流出,片刻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李凡看着死去的探马,喃喃自语道:“如此重大军情,若是传了出去,必定打乱全盘计划,河南王殿下之大业,绝不能功亏一篑……” …… “启禀知县大人,据那鳌头村留下的种种痕迹推断,贼寇兵力约有五百之众,且观其行军踪迹,似是朝着宜阳而来。”唯一幸存的那名探子单膝跪地,声音微微颤抖地禀报着。 “好!你且下去休息!”朱世珍下令道,随即浓眉紧锁,满脸疑惑与忧虑地质问向众人:“五百人?这股贼寇究竟从何而来?又怎会突然在此地集结如此众多人马?” “大人,此刻绝非纠结贼寇来历之时!当务之急,乃是速速出兵,剿灭此辈恶贼,还宜阳百姓太平日子!”左边为首的年轻参将挺身而出,言辞恳切,眼中满是急切与愤怒。 然而,话音未落,另一旁的老年参将却立刻站起反驳:“万万不可莽撞行事!此股贼寇如此心狠手辣、来势汹汹,定是有备而来。我们理应加派人手,详探其兵力多寡与军备虚实,同时全力加固宜阳城防,以防其突袭我城,方为稳妥之策。” 年轻参将一听右边参将之言,顿时热血上涌,大声喝道:“贼寇当前,若只知固守,岂是丈夫所为!岂不闻‘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此时不出兵,更待何时?难道要学那缩头乌龟,任由贼子在城外肆虐,让百姓于水火中哀号?” 老年参将见对方这般冲动,亦不甘示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朗声道:“君且息怒,行军打仗岂同儿戏,休要逞那匹夫之勇。古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贼寇虚实未明,贸然出击,恰似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一旦中伏,我军必损兵折将,宜阳危矣!” 年轻参将气得直跺脚,额上青筋暴起,犹如怒目金刚,吼道:“你莫要在此故弄玄虚,长他人志气!我等受皇恩,食君禄,当以热血报家国。五百贼寇,量也不过乌合之众,我宜阳儿郎精锐在手,何惧一战?” 老年参将双手抱胸,神色镇定自若,缓缓说道:“战场无常,胜负岂在人数多寡。昔日淝水之战,苻坚八十万大军亦兵败如山倒。只图一时之快,不谋长远之策,莫要因鲁莽而陷全军于绝境。” 年轻参将一听,顿时涨红了脸,大声道:“鳌头村已经劫难,你却只想着防守,若贼寇在城外肆意烧杀抢掠,我等坐视不管,如何对得起宜阳的百姓,如何对得起身上这身军装?若都如你这般瞻前顾后,宜阳百姓受苦受难之日,便是我等蒙羞之时!我意已决,愿率本部兵马即刻出征,定要将那贼寇首级悬于城门,以儆效尤!” 老年参将阻拦道:“你此去若有差池,非但救不了百姓,还会让贼寇有机可乘。你别忘了,我等身后可是圣都洛阳!万不可因一时意气而坏了大事,当统筹全局,谋划周全之后,再行出兵,方为上策。” 年轻参将冷哼一声:“你休要再劝,我只知‘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与其在此空耗时间,不如放手一搏。” 老年参将正欲反驳,朱世珍猛地一拍桌子,喝道:“都住口!你们这般争吵,于事无补!” 朱世珍望着两位争吵不休的参将,心中满是无奈与烦闷。他本就擅长政事治理,于军略一道着实有些力不从心,而眼前这两位参将,又都有着不容小觑的背景,让他处理起来更是头疼不已。 左边的年轻参将与朱世珍年纪相近,其生父曾是擎天靠山王陈康麾下先锋,在北击蒙元过程中英勇捐躯。右边的老年参将须发微白,乃是擎天靠山王陈康一位武学师父的儿子,后来还做了陈康亲卫,大兴建立后本来在边关任职,后因犯事被贬到此处。 陈康念及旧情与袍泽之义,对这将位故人之子多加庇佑,亦嘱咐朱世珍对其二人多多照拂。 或许是有了这层倚仗,这两位参将平日里行事难免有些嚣张跋扈,常惹得旁人侧目。朱世珍顾及陈康的情面,对其二人诸多行径也只是佯装不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由他们去了。 就在此时,李凡挺身而出,只见他抱拳向众人行礼,朗声道:“两位将军,且先息怒。此刻你二人各执一词,但皆为守卫宜阳,只是所谋之策略有不同。但不论怎样,先巩固城防总是对的,还请知县大人尽快下令。” “好!此言有理!”众人纷纷点头。 李凡继续说道:“如此激烈争吵,也难有定论。知县大人,所谓‘饱腹方思良策,饥肠易乱心神’,不妨暂作休会,待用过饭食,养精蓄锐,再行定夺,或可理出更佳方案。” 朱世珍本就被这无休无止的争吵搅得心烦意乱,闻此提议,犹如久旱逢甘霖,心中暗赞。 李凡乃是朱世珍的师弟,也就是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而在某种程度上,他绝对比同一代的其他大多数同窗出名,因为他是第三代松林学院的最后一名。 不过李凡虽说是这一代中的最后一名,可即便是末尾,却也因盛名而自带光环。毕竟,那可是被赞誉为“黄金一代”的第三代松林学院,哪怕是最后一名,也承载着学院的荣耀与底蕴,其所学所悟,自非寻常。 朱世珍微微颔首,神色舒缓,开口道:“此议甚好。诸位且先歇下,饱腹之后,再来此共商宜阳守卫要略,望彼时皆能心平气和,各抒高见。” 众人见朱世珍应允,虽仍有个别将领面有愠色,但也不好再多言语,只得暂且按捺情绪,陆续散去,只待饭毕再聚,重新探讨这关乎宜阳安危的重大决策。 与此同时,守军们紧锣密鼓地筹备着防御工事。士兵们搬运石块、木材,加固城墙。弓箭手们在城墙上严阵以待,检查着自己的弓箭是否充足。铁匠们在城中的铁匠铺里日夜赶工,打造兵器,火星四溅。 …… “是你小子!” “哼,居然是你这老匹夫!” 军帐之中,方才还吵得不可开交、面红耳赤的两位参将,此刻正面面相觑地齐聚于此。 “老夫着实没有想到,在这儿碰上的竟是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原以为陈安搬来的是哪路了不起的英雄豪杰。”老年参将皱着眉头,话语里满是不满与轻蔑。 “放肆!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直呼陈副帅的名讳!”年轻参将眼睛一瞪,怒声呵斥。他尚不知陈安已然接替了蔡熙的帅位,只当陈安还是城防营副帅。 “少拿他来吓唬我!想当年,老子跟着擎天靠山王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浴血奋战的时候,你们俩还在襁褓之中穿着开裆裤玩泥巴呢!”老年参将挺了挺胸膛,满脸的骄傲与自豪。 “那又怎样?若不是我父亲当年身先士卒、冲锋在前,你这把老骨头恐怕早就化为齑粉,死上一万次都不够!”年轻参将毫不示弱,下巴微微扬起。 “你父亲,那确实是条好汉,老夫对他自是钦佩有加。可你这小子……啧,啧,啧。”老年参将一边摇头,一边咂嘴,眼神里尽是不以为然。 “切!你不过就是擎天靠山王身边一个小小的亲卫罢了。再说了,就凭王爷那绝世无双的武功,还有那不要命的疯劲儿,你这‘亲卫’的头衔,到底有多少含金量?真到了战场上,说不定是谁保护谁呢!”年轻参将满脸不屑,双手抱在胸前,话语中充满了对老年参将的质疑与嘲讽。 “你也别在这儿跟老夫逞一时的口舌之快,若是误了河南王殿下的大事,我倒要看看,你有几颗脑袋够砍的!”老年参将脸色一沉,声音变得低沉而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杀意。 “老匹夫,你也别想吓唬本将。待王爷大业功成,就凭我与陈副帅的关系,日后我的成就必定在你之上。到时候,咱们走着瞧,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年轻参将挺了挺胸膛,眼神坚定而自信,丝毫不惧老年参将的威胁。 这二人日前皆收到了陈安的密信,信中相约共同举事,助力龙傲惠成就霸业。为求万无一失,陈安在信中并未透露他们彼此的身份信息。 而今日在议事之时,他们看似激烈争吵,实则是在暗中确认对方身份。那“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与“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便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确认身份的暗号。 “二位将军且先莫要再争了,若是因这等事闹出嫌隙,于河南王殿下的大业可绝无半分益处。”此时,只见李凡匆匆快步走入。 那年轻参将却撇了撇嘴,满脸不屑地嘟囔道:“真真是倒霉,一个皓首匹夫,一个末流劣者,与我组队的都是些什么人呐……” 原来,在议事之时,李凡所说的“饱腹方思良策,饥肠易乱心神”,恰是他们事先约定的暗号。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竖子!竟敢说老夫是皓首匹夫!”老年参将一听这话,顿时怒目圆睁,大声呵斥起来。 “唉唉唉,两位将军!当下应以大局为重!”李凡急忙再次上前劝解。 “哼!要依我之见,咱们索性直接将朱世珍那家伙一刀给砍了,然后放那帮蛮子过去,如此倒也干脆,一了百了。”老年参将皱着眉头,粗声粗气地说道。 “万万不可!陈副帅早有交代,朱世珍乃是他的妹夫,谁若动他,那便是与陈副帅作对,除非你不想要自己以及家人的脑袋了!”年轻参将赶忙出言阻止。 “真他奶奶的麻烦!”老年参将愤恨地怒骂了一声。 “您二位皆是为陈安大人分忧解难的股肱之臣,就莫要再埋怨了。依我看,如今之计,当先想法子消耗掉城内的兵力。待稍后议事之时,我定会全力促成知县大人,让付将军率一千士卒出城剿匪,我愿作为副将一同前往。”李凡神色诚恳,向年轻参将拱手行了一礼。 “哈哈!此计甚合我意!”年轻参将闻听,顿时面露欣喜之色。 “哼,你小子也别高兴的太早,探马所报,对方仅有五百之众,这定然不会是其全部兵力。”老年参将横了年轻参将一眼,话语中满是不屑。 “切,就算如此,南疆狼族不过是十万大山中的蛮族,就凭他们那点家底,能拼凑出多少人马?别到时候这一千人没死多少,他们就先被我灭了!”年轻参将毫不客气的回瞪了回去。 在华夏狼族之中,有着明确的等级划分。 第一等的灰狼族,势力最为庞大,豫系十六家、陕系二十一家,还有柳氏、管氏、龚氏等名门望族皆属此列。 第二等则是依附于灰狼族的黑狼族、赤狼族等族群,它们仰仗灰狼族的庇护,在其羽翼之下生存发展。 而第三等,便是那些地处偏远之地的狼族,诸如南疆狼族与沙狼族之类,在大族眼中,他们不过是边缘角色。 “付将军,您大可宽心,您所率的这一千人马绝对不会有一人能活着归来。”李凡的语调冷冽而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不可更改的事实。 “哦?你竟如此肯定?南疆狼族不过是处于末等的三等狼族罢了,他们能有多大的能耐?其战斗力又能强到哪里去?以往也不过是仗着人多势众,去欺凌那些手无寸铁的普通百姓,难道此次还能翻了天不成?”年轻参将眉头紧皱,满脸的不以为意与质疑。 “将军有所不知,此次南疆狼族倾巢而出,其兵力不少于三万之众。更为棘手的是,据我所得到的可靠消息,他们平日里隐匿不出、极为神秘的‘巫、蛊、毒’三师,甚至连那令人闻风丧胆的藤甲兵也全部出动了。”李凡神色依旧镇定自若,眼神中透着一股深邃,淡淡地说出这一足以令众人震惊的消息。 “什么!”老年参将与年轻的付将军听闻此言,皆震惊得不由自主地瞪大了双眼,脸上的神情瞬间被难以置信所填满,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一切。 第40章 斩贪狼之有内鬼,揪出来! “其实尚有一名探马归返,正巧探得此消息,然我已将其处置妥当。”李凡的语调平缓无波,似在言说一件无足轻重之事。 “三万敌军呐,我仅率一千兵力前去迎战,这岂不是自投罗网,纯粹送死之举?”年轻参将神色惶恐,连声音都禁不住微微颤栗。 “嗨,将军若心有畏惧,那便留守城中,由末将领兵出征即可。”李凡镇定如常,试图宽慰年轻参将的不安情绪。 “你莫要在此大言不惭,拿什么去战斗?三万之众你如何抵挡?即便你能表明身份,那群蛮子杀红了眼根本不管敌我,可别再枉送性命。”年轻参将满脸狐疑,目光中尽是对李凡的不信任。 “确实,若情况如此,坚守城池方为上策,绝不能轻易出战。就怕这些南疆狼族疯狂起来,径直攻破我宜阳城。”老年参将附和道。 “不!出战势在必行!此点绝无更改!不过,此役之主要目的并非消耗城内有生力量,而是实实在在与南疆狼族打上一仗!”李凡话语坚定。 “你简直疯了!那可是三万人马!”年轻参将惊呼。 “二位将军且听我一言。”李凡神色凝重,缓缓说道,“南疆狼族生性凶悍,若我们一味防守,他们只会愈发张狂,视我宜阳城为囊中之物,迟早会全力攻城。唯有主动出击,将他们打疼打怕,让他们知晓我军之勇,方能令其心生忌惮,不敢轻易来犯。如付将军所言,他们的战斗力并非高强,一千兵力若部署精妙,歼敌三四千人亦非奢望。待时机成熟我便亮明身份,你二人于城中大张旗鼓,献出部分粮草,必能保宜阳安然无恙。” 两名参将面面相觑,皆陷入沉思。 老年参将轻抚胡须,徐徐开口:“话虽这般讲,但也不可盲目赴死。这一千人若出城,需有详尽规划,总不能真如你所说,直接去白白送死。” 年轻参将不住点头:“正是,宜阳城的防御全系于这些兵力,若轻易折损,城防定然空虚。一旦城破,那便不是助力河南王殿下,而是坏了大事。” 李凡沉思须臾,道:“我自会妥善安排。我观南疆狼族虽人数达三万之众,然多为一盘散沙,其行军布阵必有可乘之隙。我等可先佯装败退,引他们至一处狭窄山谷,再借地形之利,设下埋伏。” 年轻参将质疑道:“你怎知他们定会中计?万一他们识破,反将我们重重包围,那又该如何是好?” 李凡沉稳应答:“我已差人前去探查,那山谷四周有茂密树林可供掩护,且是他们进军的必经之路。只要我们伪装巧妙,他们定然不会察觉。” 老年参将眯眼说道:“即便如此,仅一千人也略显势单力薄。城中尚有部分民兵,可否一同调遣,以壮大声势?” 李凡却摇头否决:“那些民兵未经严苛训练,上了战场恐怕只会乱了阵脚,倒不如集中力量,令这一千精锐发挥最大效能。至于民兵,只可在城中做好后勤支援事务,诸如搬运物资、照料伤员等。如此一来,精锐方可无后顾之忧,全力作战。” “你可有取胜把握?哪怕仅一战?”年轻参将问道。 李凡昂首挺胸,不卑不亢回应:“将军莫要小觑于我,我好歹是第三代松林学院出身,待上了战场,一切自见分晓。” “哈哈!那便且拭目以待,但愿你并非只是个只会夸夸其谈的无能之辈。”年轻参将闻此言语,顿时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戏谑之意。 “哎呦,只是可惜了这一千士卒啊。”老年参将嘴上这般叹息,可脸上却不见半分怜惜之情,反倒透着一股冷漠。 “田将军切勿心怀仁慈,成大事者,必有牺牲。这一千士卒若能为河南王殿下的大业奉献生命,那便是死得其所,无上荣耀。”李凡面容冷峻,神色淡然。 “好!不愧是松林学院毕业的,果真有胆魄!”老年参将赞道。 “况且,你们还需负责稳住朱世珍,此任务相较我而言亦不轻松,他可是陈副帅点名保护之人,若能成功,你二人亦是大功一件。”李凡继而说道。 诚如所言,洛阳周边城镇大多已被龙傲惠的势力掌控,唯有宜阳城等寥寥数座城池得以“幸免”,其中又以宜阳城的情形最为特殊。 二人自是满口应承,无需涉险,还有功劳可得,仅需对付一个武功远逊于他们的朱世珍。这般好事,简直太划算! 不久后,朱世珍再次召集众人议事。 老年参将率先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急切:“末将以为,当务之急仍是加固城防,多备箭矢石块,以逸待劳才是上策。那贼寇来势汹汹,我们切不可莽撞行事。” 年轻参将却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加固城防自是常理,但一味防守绝非长久之计。” 老年参将一听,顿时涨红了脸:“那依你之见,难道要拿将士们的性命去冒险?你知道他们总共多少兵力?”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争吵声在营帐内回荡。 李凡见时机已到,上前一步,抱拳行礼道:“两位将军莫要再争。末将以为,此时出城迎敌虽险,却有可胜之机。贼寇虽不知具体人数,但其纪律散漫,指挥未必有序。我已拟定详细计划,率这一千精锐,可扰其军心,乱其阵脚。若能成功,不仅可保宜阳暂时无虞,更可能一举将其歼灭!请知县大人恩准,末将领兵出征。” 朱世珍面露喜色,赶紧开口:“李凡,本知县且信你这一回。你此去务必小心谨慎,若遇不敌,速速回城,切不可恋战。宜阳城的安危,就全系于你等这一战了。” …… 就在李凡整军出城,那一千精锐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宜阳城的视线中后不久,城中一片紧张的气氛仍未消散。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份凝重,一名士兵满脸惊喜地飞奔而来,口中高呼:“援军!援军赶到了!”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满脸疑惑。 朱世珍率先反应过来,急步向前问道:“援军?从何而来?是哪位将领所率?” 士兵喘着粗气,忙不迭地回答:“将军,小的只看到旗号上写着‘诸葛’二字,其余的尚未知晓,他们来得匆忙,队伍看起来有些疲惫,但人马众多,气势不凡。” 老年参将皱起眉头,喃喃自语道:“打着‘诸葛’旗号?这附近的将领中,没有姓诸葛的啊……” 年轻参将也在一旁附和:“此事太过蹊跷,我们并未向其他地方求援,这援军怎么会凭空出现?会不会是南疆狼族的诡计,故意伪装成援军来骗取城池?” 一时间,营帐内议论纷纷。众人心中既对这突如其来的援军抱有一丝希望,又充满了疑虑和不安。 朱世珍当机立断:“先派人前去迎接,探清虚实,但务必小心谨慎,不可掉以轻心。若有任何异常,立即汇报。” 几名士兵领命而去,而朱世珍与两位参将则站在城楼上,目光紧紧盯着援军前来的方向,等待着进一步的消息,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复杂的神情,不知道这股援军的到来,究竟是福是祸,宜阳城的命运又将因此发生怎样的转变。 不多时,一队人马由远及近。 朱世珍站在城楼上,远远瞧见援军浩浩荡荡而来,那为首之人的面容逐渐清晰,竟是正国公世子、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现任洛阳将军府军师参将诸葛空名。 刹那间,朱世珍如遭雷击,整个人愣在了原地,他怎么也无法相信,来援之人会是诸葛空名。 在众人的印象里,诸葛空名乃是个彻头彻尾的文官。往昔在各种军事会议和策略研讨中,诸葛空名总是以满口的兵法理论和精妙布局让人折服,可那些都仅仅停留在纸面上,从未听闻他有过实战领兵的经历。 他那修长的身姿、儒雅的气质,怎么看都与战场上金戈铁马、纵横驰骋的将领形象相去甚远。 朱世珍心中满是疑惑与担忧,他实在难以想象,这样一位从未有过沙场点兵经验的文官,如何能率领援军穿越重重险阻来到宜阳城。 他望着诸葛空名那依旧镇定自若的面容,心中暗自揣测,此次救援究竟是诸葛空名毛遂自荐,还是背后另有他人的安排与授意。 而一旁的两位参将也同样面露惊色,年轻参将忍不住低声道:“这诸葛空名怎会来此?莫不是朝廷那边得知了河南王和陈副帅的计划?” 老年参将则微微眯起眼睛,沉声道:“且看看他如何行事,如今宜阳城的局势本就复杂,这突然加入的变数,说不定会让整个局面更加扑朔迷离。” 诸葛空名率领着援军逐渐靠近宜阳城,他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姿挺拔,眼神中透着一股坚定与自信,似乎并未因自己文官的身份而有丝毫怯弱。 他的到来,无疑给宜阳城带来了新的希望,却也同时带来了诸多未知与疑问,让城中众人在期待之余,更多了几分忐忑不安。 待到大军靠近,诸葛空名翻身下马,向朱世珍行礼道:“朱师兄,别来无恙。我奉河南王殿下之命,特率援军前来相助宜阳。” 朱世珍回过神来,赶忙还礼:“空名师弟,你向来主理文事,如今却亲率大军,实在让我等意外。” 诸葛空名微微一笑,眼神中透着自信:“朱师兄有所不知,文事武略本就相通,我虽为文官,但也研习兵法谋略。如今宜阳有难,我自当挺身而出,况且我并非独自前来,身边亦有得力战将辅佐,定不会让南疆狼族得逞。” “南疆狼族?什么南疆狼族?”朱世珍双眉紧蹙,眼神中满是疑惑与诧异。 “嗯?莫非朱师兄不知?”诸葛空名亦是一脸惊愕,他勒住缰绳,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说道。 “我城中探马已经探查到敌方不过五百贼寇,哪有什么南疆狼族?”朱世珍微微扬起下巴,表情严肃而凝重,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诸葛空名见状面色微变,他目光迅速扫过四周,但见城门外众人攒动,兵将云集,当下压低声音说道:“朱师兄,此处人多嘴杂,局势未明,诸多事宜恐不宜在此处详谈。还是先进城再做计较为好,以防有别有用心之人窃听了去,走漏风声,再生变数。” 说罢,他眼神示意朱世珍,先行朝着城门方向走去,步伐沉稳而又带着一丝急切。朱世珍心领神会,跟着诸葛空名向城内行进。 城门口的守卫们见到大队人马归来,赶忙行礼,随后将厚重的城门缓缓关闭,那沉闷的关门声在众人耳边回响,似是将外界的喧嚣与疑惑暂时隔绝开来。 进城之后,城内百姓纷纷涌上街头观望。一时间,街道两旁人头攒动,百姓们交头接耳,目光好奇地在士兵们身上打量。 诸葛空名昂首挺胸,骑在高头大马上,神色镇定,颇有大将风范,他的目光温和地扫过街边百姓,微微点头示意,以安民心。 朱世珍引着诸葛空名径直朝着城中的议事大厅走去。沿途士兵们整齐地排列在道路两侧,警惕地注视着四周。行至大厅门口,早有侍从快步上前,牵走马匹。 诸葛空名与朱世珍步入大厅,屏退众人后落座。 诸葛空名率先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朱师兄,此次并非贼寇,而是南疆狼族赤裸裸的入侵,威胁洛阳。但如今你说仅有五百贼寇,这中间的差错实在令人费解。” “这是我方探报,的确是五百贼寇。”朱世珍将情报递给诸葛空名。 诸葛空名接过情报,快速浏览,眉头越皱越紧。他抬起头,望向宜阳城的远方,喃喃自语道:“我在洛阳接到的消息称有数万南疆狼族如汹涌潮水般朝宜阳袭来,这才率援军赶来。怎会与宜阳城探马所查的情况相差如此悬殊?” 朱世珍若有所思地说道:“此番我派出三名探马,只有一名活着回来,这消息是他拼死带回来的,应该不会有假。” 诸葛空名面庞之上满是凝重之色,双眸犹如寒星,紧紧地锁住朱世珍,随后缓缓启唇说道:“朱师兄,此刻我不得不实情相告,此次南疆狼族兴兵犯境之事,其背后所隐藏的,乃是河南王等人妄图篡位的惊天阴谋。” 朱世珍乍闻此言,顿时脸色煞白,惊得连声音都微微颤抖起来,“空名师弟,此等关乎江山社稷的大事,可千万不能随意乱说啊!” 诸葛空名轻轻地摇了摇头,神色镇定,不慌不忙地说道:“师兄且先莫要慌乱,太子殿下已然掌握了确凿无疑的证据,正因如此,才特地差遣我率领援军前来支援宜阳。” 朱世珍眉头微微一蹙,眼中仍有疑虑之色,“既然是太子殿下的旨意,那为何你方才声称是奉河南王殿下之命前来支援的呢?” 诸葛空名微微向前倾身,靠近朱世珍,同时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解释道:“朱师兄,其中缘由是这般……” 朱世珍听了这一番解释,不禁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钦佩之色,“原来如此!太子殿下心思缜密,实在是令人拜服!” 诸葛空名微微点头,话锋一转,问道:“我方才听闻,师兄你派遣了李凡出征,可有此事?” 朱世珍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确有此事。但依照你所言,此番南疆狼族来犯之敌足足有数万之众,李凡师弟仅率一千兵力而去,岂不是深陷险境?依我之见,还是速速将他召回为宜。” 诸葛空名却摆了摆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赞赏之意,“不!李凡此举做得非常正确!如今再加上我带来的三千一百精锐之士,合兵一处,力量已然不容小觑,足够应付眼前的局面了!不过,当下最为紧迫的任务,应当是率先将宜阳城内暗藏的奸细给挖出来,如此方能确保我方行动无后顾之忧,顺利破敌。” “你打算怎么做?”朱世珍问道。 诸葛空名并未答话,轻摇羽扇,笑而不语。 …… 不久后,议事大厅。 诸葛空名神色威严地站起身来,缓缓踱步,而后突然停住,目光坚定地说道:“各位,此番我是奉河南王殿下之命,前来拱卫宜阳。也是时候告知诸位,此番并非贼寇扰民,而是蛮族入侵。” 听闻此言,众将皆露出惊讶之色。 诸葛空名继续说道:“河南王殿下对此次蛮族入侵之事极为重视,特命我率三千精兵并一百火器营前来支援,令我等需全力守护宜阳,不得有失!务必歼敌于城下!” 年轻参将和老年参将面色一变,毕竟他们知晓南疆狼族是河南王找来的,如今“河南王又派来援军,与南疆狼族作对,还要歼敌于城下,这显然不合常理。 诸葛空名目光如炬,扫视着在场众人,故意提高声调说道:“不过本将听闻,这蛮族虽来势汹汹,但人数不过数千,本将从洛阳带来三千余兵力,再加上宜阳城守军,到时与李凡将军合兵一处,定能将其轻松击退!” 年轻参将听到这话,不禁心中一紧,脸上露出一丝慌乱。他偷偷看了一眼老年参将,却发现对方正低着头,没有任何表示。 而他的这些微表情自然逃不过诸葛空名的眼睛,心中越发笃定,继续步步紧逼:“如此来说,我们与敌军数量持平,我大兴精锐之师又何惧蛮族?因此,本将决定,由朱知县坐镇宜阳,其余诸将随我出征,杀敌报国,建功立业!” 年轻参将再也按捺不住,脱口而出:“将军万万不可!您有所不知,南疆狼族实则有三万之众,绝非数千!我等此番全军出击,岂不是送死……”话一出口,他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诸葛空名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当即喝问道:“你怎如此确定他们有三万兵力?这等机密之事,你又是从何得知?” 年轻参将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老年参将见状,赶忙上前一步,抱拳说道:“将军息怒,他也是一时心急,口不择言。我等此前曾捕获一名蛮族的小头目,从其口中隐约得知敌军大概有三万之数,但此消息真假难辨,他年少鲁莽,这才说了出来。” 诸葛空名微微眯眼,审视着老年参将,“哦?捕获小头目之事,为何本将从未听闻?朱知县可知此事?” 朱世珍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晓。 诸葛空名冷笑一声,“如此重要之事,你们竟然不向上禀报?这岂是为将之道?况且,仅凭一个小头目之言,你们就深信不疑,还如此笃定地认为敌军有三万之众,莫不是你们与蛮族暗中勾结,故意夸大其词,扰乱军心?” 老年参将脸色一变,急忙辩解道:“将军误会了,我等对朝廷忠心耿耿,绝无勾结之事。只是那小头目说得有板有眼,我们为防万一,才将此消息暗自记在心中,并未想过要扰乱军心。” 诸葛空名却步步紧逼,“之前你们始终坚称是五百贼寇,而如今却莫名其妙的多出一个小头目提供的三万之数,这前后矛盾之处,你们又作何解释?退一万步讲,就算这事是真的,你们隐瞒不报,莫非是要我大军白白去送死吗?” 老年参将一时语塞,眼神闪烁,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第41章 斩贪狼之血战 老年参将神色慌张,下意识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我们……我们确实是担忧引起城中恐慌,才暂且隐匿了这一实情,绝无他意啊。” 诸葛空名面色冷峻,冷哼一声,那声音仿佛冰刀般锐利,“哼!恐怕你们心底怀着不可告人的鬼胎吧!你们二人这般表现,实在是疑窦丛生。来人啊!速速将他们给本将拿下,待我细细审问,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不容有丝毫差池!” 两名参将眼见阴谋败露,心中一横,瞬间暴起发难。他们身形快若闪电,施展出浑身解数,周身劲道鼓荡,将靠近的士兵如落叶般纷纷震开,而后仿若离弦之箭一般,向着营帐门口猛冲而去。 怎奈诸葛空名早有周详防备,营帐之外已然布置了层层精兵,由三名虎将率领,严阵以待,恰似天罗地网。 年轻参将见状,心下顿觉一片冰凉,然事已至此,他深知唯有拼死一搏,或许方能觅得那一线生机。当下,他怒目圆睁,猛地怒吼一声,抽出腰间佩剑,寒光乍现,径直朝着其中一名将军扑杀过去。 那将军瞧见年轻参将来势汹汹,嘴角却仅是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随即从容不迫地迎上前去,同时轻声说道:“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龙思多,在此请君指教!” 龙思多乃是皇室宗亲、梁王世子,他虽比龙傲华略年长一些,然而按照辈分却得恭恭敬敬地唤对方一声“叔叔”,当真是年纪大、辈分小。 其手中兵器乃是一对双刀,名为“鸳鸯报暖”。那刀身狭长且微微弯曲,宛如秋日澄澈的秋水,在明晃晃的阳光下流淌着凛冽刺骨的寒光。刀刃锋利绝伦,薄如轻盈的蝉翼,可轻易削铁如泥。双刀刀柄精心地以黑色鲛皮缠绕,握于手中,触感舒适。而刀身靠近护手之处,各镶嵌着一颗幽蓝深邃的宝石,于战斗之中,更添几分华贵与神秘。 刹那间,金属猛烈碰撞之声响彻四周,火星四溅,恰似烟火绽放。年轻参将虽全力拼杀,然其内心慌乱不已,剑法渐渐破绽百出。 龙思多则气定神闲,双刀或迅猛劈下,或凌厉砍出,每一招每一式皆虎虎生风,带着千钧之力,直逼得年轻参将连连后退,狼狈不堪。 另一边,老年参将率先冲至营帐口,忽然间,只见寒光一闪,一把长枪如灵蛇出洞般“倏”地刺来,枪尖在灿烂的阳光下闪烁着冰冷刺骨的光芒。 老年参将见状,怒吼一声,身躯急速侧身一闪,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正面致命一击,然其手臂仍被枪刃无情划伤,鲜血飞溅而出。 “哪里来的竖子!休要挡路!滚开!”老年参将气急败坏地吼道。 “老匹夫,我乃是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马国承,你这叛国之徒,今日插翅难逃,乖乖受死吧!”马国承高声回应。 马国承乃是陕系狼族二十一家中的马氏狼族少主,其作战风格极为勇猛无畏,指挥部队更是精明灵动,故而许多人私下皆尊称其为“精灵副将”。 他手中所持长枪,名为“破穹”。枪杆乃是由坚韧无比的乌木精心打造而成,质地轻盈却极具柔韧性,长约九尺,粗细恰到好处。枪尖则是由精钢反复淬炼而成,呈三棱形状,尖锐无比,恰似暗夜流星。枪缨乃是鲜艳夺目的红绸,长及尺半,舞动之时,仿若赤焰翻卷,煞是夺目。 老年参将凭借着多年纵横沙场的丰富经验,与马国承苦苦周旋。他施展出一套精妙绝伦的剑法,一时间剑影重重,密不透风,暂时勉强抵住了马国承的猛烈攻势。然马国承正值年轻力壮之际,耐力相较而言更为出众,仅仅几招过后,老年参将便渐渐有些气喘吁吁,力不从心。 此时,剩下的那员将领率领着一队士兵迅速围了上来,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将两名参将困于其中。士兵们手中的长枪如林立,寒光闪烁,森然可怖,只待将领一声令下,便要将两名参将刺成刺猬。 这将领乃是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忠国公曹伯启次子曹不忌,只见他身形魁梧壮硕,犹如一座巍峨小山。脸上一道狰狞的伤疤,自眼角斜跨脸颊,更添几分凶悍之气。双眸深陷,却如寒夜寒星般明亮锐利,仿若能洞察人心。 其手中紧握长斧,名为“蛮犀”。斧柄粗壮,需双手合抱,长约丈许,乃是由精铁锻造而成,斧刃宽阔,寒光闪烁,似能劈开天地。 只听他放声大笑道:“国承,小多子啊,咱们可是从刀枪里滚出来的,咱可别丢份啊!精神点!” 老年参将见自己深陷重围,逃跑已然无望,心中的绝望与愤怒瞬间如火山喷发。 他圆睁双眼,额头上青筋暴起,扭曲的面容涨得通红,对着诸葛空名等人嘶声大骂:“诸葛空名,你这阴险狡诈之徒!竟敢算计我们。河南王殿下的大业岂是你能阻拦的,你们都将不得好死!我田文竟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他一边骂着,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剑,疯狂地朝着马国承扑去,已然是强弩之末,唾沫星子随着他的叫骂飞溅而出,整个人状若癫狂。 “住口!”马国承拉开距离,长枪遥指老年参将,“田文竟,m!你tm一个小卒出身,被贬了职的七品官,凭什么在这耀武扬威啊!你不是做鬼也不放过我们吗!好啊!来啊!要命,老子这条命,跟着皇上,已经死了好几回了!” 在马国承新一轮凌厉的攻势下,老年参将虽拼死抵抗,但破绽愈发明显。马国承瞅准时机,一枪刺出,如蛟龙探海,精准地挑飞了老年参将手中的剑。 老年参将瞬间失去武器,他睚眦欲裂,却也知道大势已去。“你们不会得逞……”他绝望地怒吼一声,然后决然转身,朝着曹不忌手下士兵们的长枪阵冲去。 士兵们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老年参将狂奔数步,猛地将自己的身体撞向那如林的枪尖。长枪瞬间刺入他的身体,鲜血喷涌而出,他的身体也随之缓缓倒下,眼神中满是不甘与决绝。 而另一边,年轻参将在龙思多的双刀紧逼下,早已是左支右绌。 龙思多看准他的慌乱,一个虚晃,随后一脚踢在年轻参将的膝弯处。 年轻参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龙思多顺势用刀背抵住他的脖颈,冷冷道:“放弃抵抗吧,你已经输了。” 年轻参将满脸颓丧,知道自己再无反抗之力,只能束手就擒,被龙思多的士兵押解下去。 诸葛空名神色凝重,缓缓扫视过在场每一位将士的脸庞,高声说道:“诸位,方才之事只是阴谋的冰山一角。此刻我必须如实相告,来犯之敌并非之前所宣称的那般寥寥,实则确有蛮族数万之众,如汹涌潮水般朝宜阳城奔涌而来。” 话音落下,众将士皆面露惊惶之色,一时间议论纷纷。 诸葛空名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接着道:“然我等亦非孤立无援,我既率三千精兵与一百火器营前来,便是为了与诸位齐心协力,共御外敌。宜阳城乃战略要地,不容有失,我们背后是万千百姓,是家国山河。” “我深知此役艰难险阻重重,但我亦对诸位充满信心。我们有坚固的城池可依,有精锐的将士可用,更有保家卫国的决心。松林学院所授,不只是兵法谋略,更是忠君爱国之大义。如今,便是我等践行使命之时。” “从即刻起,我们需重新部署城防,调配兵力。火器营于关键隘口设伏,利用火器之威,挫敌前锋。宜阳将士严守城墙,各司其职,不得有丝毫懈怠。其余人,随我出征!” 诸葛空名的话语掷地有声,渐渐安抚了众将士的慌乱之心,他们的眼神中开始重新燃起斗志,齐声高呼:“愿听将军调遣,与宜阳共存亡!” …… 李凡率领着一千精锐士卒,如一支离弦之箭般冲向南疆狼族的大军。他一马当先,身姿挺拔而坚毅,目光如炬,紧紧锁定着前方的敌军。 起初,南疆狼族见李凡所率兵力如此之少,发出阵阵狂傲的嘲笑与呼喊,那声音如同汹涌的波涛,企图在气势上就将这区区千人之队彻底压垮。 一名身形魁梧、满脸横肉的首领高高地骑在一匹黑色的骏马之上。他身着一袭黑色的狼皮战甲,战甲上的狼毛在风中肆意舞动,仿佛择人而噬的恶狼。他的双眼狭长而凶狠,闪烁着贪婪与残暴的光芒,犹如来自地狱的修罗。 只见他猛地扬起手中那把狼首大刀,用一种极为嚣张、狂妄的语调大声吼道:“哼!就这区区一千来人,也敢在我们南疆狼族面前耀武扬威?简直是不自量力!南疆十二洞的兄弟们,给我直接灭了他们,一个都不要放过!” 他身旁的一众战士们闻言,纷纷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那声音汇聚在一起,犹如汹涌澎湃的海啸,似乎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彻底吞没。 “等踏平了这支小部队,我们就顺势攻进宜阳。宜阳城的财富和女人都将成为我们的战利品!”首领打扮的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眼神中满是对掠夺的渴望。 “首领,听说洛阳更是繁华无比,那里的珍宝堆积如山啊!”一名手下谄媚地说道。 “哈哈哈哈!”这名首领仰头大笑,那笑声中充满了对权力和财富的无限向往,“宜阳不过是我们迈向洛阳的一块垫脚石。等拿下宜阳,我们就整顿大军,一路杀向洛阳。我要让整个大兴王朝都在我们南疆狼族的铁蹄下颤抖,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才是这片土地的主宰!到时候,洛阳的皇宫将成为我的宫殿,大兴的百姓都将成为我们的奴隶,我们要尽情地享受这无尽的荣华富贵!” “来的那员将领可不弱,你确定不需要我们从旁协助?”昨日那身形极为魁梧,足有身长丈二的藤甲兵首领兀突骨瓮声瓮气地问道,那庞大的身躯犹如一座小山丘,矗立在原地,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不需要!不需要!”这名狼族首领犹如被火烫了一般,连忙用力摆手,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昨日那令他肉痛的场景,心中满是愤懑与无奈。 昨日可真是亏大了!仅仅数十人的藤甲兵,竟然分走了近一半的战利品。那些藤甲兵就像一群贪婪的饿狼,将本应属于他们的大量财物抢夺而去。 可别问原因,若是问起,兀突骨必定会翻着白眼,粗声粗气地甩出一句话:“你们都是废物!若不是我们藤甲兵战力高强,昨日的战斗哪能那般顺利。” “对了,木鹿大王、蚩敬大人,你们也无需出手,我等南疆十九洞便足以应付这区区一千人了!”狼族首领挺了挺胸膛,脸上带着一丝傲慢说道。 此番他们南疆狼族出兵可谓是浩浩荡荡,阵容颇为庞大。 南疆十九洞共集结了两万五千人,那股力量汇聚起来,犹如汹涌的潮水,足以将所到之处席卷一空。 兀突骨率领的乌戈部藤甲兵有八百人,这些藤甲兵浑身披挂着奇特的藤甲,坚如铠甲却又轻便灵活,在战场上宛如移动的堡垒。 木鹿大王率领的百兽部则有两千人,他们与各种猛兽相伴,战斗时借助兽威,往往能出其不意。 蚩敬率领的九黎部也有三千人,九黎部的战士们擅长各种诡异的战斗技巧,神秘的“巫、蛊、毒”三师全来自于此,令人防不胜防。 然而,看似强大的南疆狼族内部却并非铁板一块,各个部落之间因为利益纷争、地位高低等问题,矛盾重重,关系颇为紧张,彼此之间的合作也只是表面上的敷衍,暗地里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就如同现在,这名首领虽张口闭口“南疆十九洞”,但实际上,真正愿意跟随他的人也只有八九个洞主,绝对不会超过一万人。 其余各洞主都在冷眼旁观,或保存实力,或等着看笑话,只盼着在这场争斗中坐收渔翁之利。 如此南疆狼族,虽有强大的兵力,但其内部的分裂隐患,恰似一颗隐藏在暗处的炸弹,随时可能爆发,将他们看似辉煌的征程炸得粉碎。 说罢,他再次挥动大刀,狠狠地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儿郎们,冲啊!杀光他们,向着宜阳,向着洛阳,前进!”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南疆狼族的大军如潮水般向着李凡的部队汹涌而去,那汹涌的气势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撕裂开来。 但李凡不为所动,他冷静地指挥着士兵们变换阵型,呈锥形阵稳步推进,仿佛一把锐利的钢锥,直刺敌军的心脏。 当两军逐渐接近,南疆狼族的先锋部队挥舞着各式兵器,如饿狼扑食般汹涌而来。李凡手中长剑一挥,高呼:“杀!”率先冲入敌阵。 李凡手持“星陨破风剑”,乃是龙族神兵。此剑剑身通体湛蓝,剑长三尺三寸,宽约两指,剑身之上,隐隐有星辰纹路闪烁游走。其材质乃是取自千年寒铁,经数位铸剑大师耗费九九八十一天,在熊熊烈火与凛冽冰泉交替淬炼之下方得成形。剑刃锋利无比,轻轻一挥,便能削铁如泥。剑柄由深海巨鲸之骨精心雕琢而成,入手温润,却又坚韧异常,其上缠绕着幽光紫绫。剑穗由天山雪蚕丝编织,末端系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灵晶。 此剑,正是河南王龙傲惠所赠! 他的剑法凌厉无比,每一剑刺出都带着破风之声,恰似蛟龙出海,所到之处,血溅四方。他巧妙地在敌群中穿梭,或挑或刺,或劈或砍,南疆狼族的士卒在他面前竟难以招架。 他的士兵们也个个奋勇当先,紧紧跟随在李凡身后。他们的长枪如林,一次次刺出,收割着敌人的生命;大刀挥舞,寒光闪烁,斩断敌人的肢体。战场上喊杀声震天,鲜血染红了大地,残肢断臂随处可见。 然而,南疆狼族毕竟人数众多,他们迅速从最初的惊愕中回过神来,开始凭借着兵力优势,从四面八方将李凡的部队重重包围。 李凡见势不妙,果断下令部队收缩阵型,组成圆形防御阵,士兵们背靠背,长枪向外,宛如一只浑身带刺的刺猬,顽强地抵御着敌军一波又一波猛烈的攻击。 在战斗的间隙,李凡敏锐地观察着敌军的阵形,寻找着那一丝可能突破的缝隙。他发现南疆狼族的左翼与中军连接处略显松散,似乎是指挥调度上的一个疏忽。 于是,他当机立断,挑选出一队精锐的敢死之士,自己亲自率领,如猛虎般朝着敌军左翼与中军的结合部猛冲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冲击让南疆狼族阵脚大乱,李凡等人在敌阵中左冲右突,杀得敌军晕头转向。 但南疆狼族很快又组织起反击,他们用密集的箭雨朝着李凡等人射来,敢死队的士兵们不断有人倒下。 一支冷箭如暗夜流星般从侧方疾驰而来,那箭头闪烁着幽冷的光芒,划破空气,发出“嗖”的一声尖啸。 李凡察觉到危险的瞬间,身体本能地想要躲避,但周围敌人的纠缠让他的行动微微一滞。 “噗”的一声闷响,箭镞无情地刺入他的身体,一阵剧痛瞬间蔓延开来。李凡闷哼一声,低头看去,只见箭身已深深没入他的侧腹,鲜血如泉涌般迅速染红了他的衣衫。 那温热的血液顺着衣摆流淌,滴落在脚下的土地上,与战场上的尘土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片泥泞的暗红色。 受伤的李凡身形一晃,但他咬着牙,强忍着剧痛,手中长剑依旧奋力挥舞,试图稳住阵脚。他的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坚毅与决绝。 “将军!”身旁的士兵见状,焦急地呼喊着,纷纷靠拢过来,想要保护他。 但李凡深知,此刻绝不能退缩。他深吸一口气,大声吼道:“莫要管我,继续杀敌!”声音虽因疼痛而略显沙哑,但依然充满了力量。 他用长剑支撑着身体,继续与敌人战斗,每一次挥动都带着沉重的喘息和无尽的坚持,那受伤的身躯在战火中宛如一座不倒的丰碑,激励着周围的将士们奋勇向前,尽管鲜血还在不停地流淌,他的战斗意志却如熊熊烈火般燃烧不息! 可不久后,持续不断的鲜血涌出还是逐渐耗尽了他的体力。 他的脸色变得愈发苍白,如同冬日里被霜打过的枯叶,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微微颤抖着。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周围的喊杀声仿佛也渐渐远去,只余下身体里那钻心的疼痛愈发清晰。 终于,他的双腿难以支撑,单膝缓缓跪地,那原本如钢铁般挺直的脊梁,此刻也微微弯曲,却依旧倔强地不肯倒下。 手中的长剑深深插入泥土之中,他依靠着剑身,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扯着伤口,带来新一轮的剧痛。 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地望着前方,仿佛在告诉敌人,即使受伤至此,他也绝不屈服。 “殿下,您的宏图霸业,李凡必当倾尽所有,哪怕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定要鞠躬尽瘁以报殿下知遇之恩!”他虚弱地喃喃着,随着血液缓缓地从伤口流失,意识逐渐陷入昏沉。 第42章 人物志(一)天才的门槛 李凡出生于一个平凡却又充满温情的家庭。 他的父亲是一位温文尔雅的教书先生,整日与诗书为伴,身上透着一股儒雅的书卷气。母亲则是武馆馆主的掌上明珠,自小在刀光剑影中长大,练就了一身不凡的武艺,性格爽直而坚毅。二人结为连理后,夫妻间情深意笃,日子过得平淡而幸福。 在他呱呱坠地之时,父母为其取名为“凡”,这其中饱含着他们对儿子最质朴的期许,只愿他能避开世间的纷扰与喧嚣,平平淡淡地度过此生,无需追逐什么功名利禄,尽享平凡之乐。 然而,命运似乎并未遵循父母的祈愿。李凡自幼便展现出了令人惊叹的天赋,无论是文学的浩瀚海洋,还是武学的神秘天地,他都能如鱼得水,轻松驾驭。 在那十里八乡之中,他宛如一颗璀璨夺目的星辰,被众人赞誉为百年难遇的天才! 年仅八岁,他便已将父亲所掌握的知识融会贯通,父亲望着他那聪慧过人的眼眸,无奈且欣慰地叹息道:“吾儿聪慧至此,为父已再无学识可传授于你。” 而外公,因仅有母亲这一个女儿,对李凡更是视若珍宝,宠爱有加。见他天赋异禀,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毕生所学的武学绝学毫无保留地倾囊相授,期望他能在武学之途大放异彩。 随着年龄的增长,李凡凭借着卓越的才能成功进入了松林学院,成为了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一百单八人中的幸运儿。 在旁人眼中,这无疑是一件光宗耀祖的盛事,仿佛看到了他从此平步青云、飞黄腾达的锦绣前程。众人皆投来羡慕与敬仰的目光,认为他已然踏上了通往成功巅峰的康庄大道。 可谁又能洞悉李凡内心的苦涩与挣扎呢?对于他而言,进入松林学院的那一刻,仿若天崩地裂,曾经那耀眼的天才光环瞬间黯淡无光。 在这里,天才仅仅只是踏入这扇大门的最低门槛,每个人都有着超凡脱俗的才能与智慧。 他李凡,曾经在乡邻间被视作神明般的存在,如今置身于这群妖孽之中,却平凡得如同沧海一粟,毫不起眼。 往昔的自信在这残酷的现实面前被击得粉碎,他只能在这强者如云的环境中,重新寻找自己的定位,内心的压力与迷茫如影随形。 不仅在天资方面备受打击,家境的差异也如一道深深的沟壑横亘在他心中,使他陷入了自卑的泥沼。 虽然皇帝龙心伟下诏,招生要务求平等,着重天资和人品,但周围的同窗们大多还是出身名门望族,家族底蕴深厚,或是朝中高官之后,或是一方豪绅世家,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与自信,谈论的话题要么是祖上的荣光,要么是独门的珍藏,要么是高深的家族秘学。 而李凡,他的家庭虽充满温暖与爱,却只是普通家庭。 他的衣着朴素,没有那些精美刺绣与昂贵绸缎的装饰;他的配饰简单,没有温润玉佩或华丽香囊的点缀。当同学们聚在一起,李凡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插不上话。 尽管同学们并没有公然地藐视他,然而那种无形的疏离感却如冰冷的薄纱,将他与众人隔离开来。李凡就像一颗孤独的星辰,在璀璨的星空中独自闪烁,无人靠近。他渴望融入,却又害怕被拒绝,内心的矛盾与挣扎不断撕扯着他的灵魂。 就这样,在那高手如云、竞争激烈的环境里,李凡的成绩一直处于稳定的状态——倒数第一。 每次考核的榜单公布时,他的名字总是尴尬地落在最后,周围同学投来的目光中,有同情,有漠然,更有甚者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 这对曾经在十里八乡被视作天才的他而言,无疑是一种巨大的羞辱和沉重的打击。 课堂上,当先生提问难题,同窗们一个个自信满满、对答如流之时,李凡却常常只能在众人的目光中,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出并不完整的答案,甚至有时干脆无言以对。 在实战演练中,面对那些技艺精湛、战术多变的同学,他也总是很快便败下阵来,狼狈地摔倒在演武场的尘埃之中。 就在李凡于黑暗中苦苦挣扎,几乎快要被无尽的挫折与自卑淹没之时,河南王龙傲惠宛如一道璀璨耀眼的光芒,穿透重重阴霾,照进了他的世界。 “李凡,莫要气馁,你之潜力仿若潜龙在渊,假以时日,定可一飞冲天。本王对你满怀信心。”龙傲惠目光坚定,声音铿锵有力。 李凡微微低头,谦声道:“承蒙殿下错爱,李凡实不知何德何能,竟得殿下如此眷顾。” “你需牢记,当下困厄绝非命运之归宿。你本就天赋灵慧,且心性坚毅,往昔荣耀虽暂被遮蔽,然其华光从未泯灭。学院之内,天才汇聚,仿若繁星耀于夜空,你不过暂被众星光芒掩盖。然星辰皆有其运行之道,你之轨迹必将攀升。”龙傲惠耐心劝导,言辞恳切。 李凡仍有顾虑,轻声道:“可我出身寒微,恐难有大作为。” “出身寒微并非耻辱!休因家境平凡而自惭形秽,亦莫以一时成败论断英雄。每一次跌倒,皆是奋起之契机;每一回挫败,俱为成功之铺垫。你正如那欲破茧之蝶,虽于茧中奋力挣扎,一旦破茧而出,必将展绝世风姿。”龙傲惠双手握拳,似在为李凡鼓劲。 李凡苦笑着回应:“即便如此,李凡如今在学院之中,仍旧稳居倒数第一之位,实在惭愧。” “本王见惯世间才俊,然你独具特质,恰似璞玉浑金,只需精心雕琢,便可成稀世瑰宝。他人目光何足畏惧?你但专注自身成长,潜心研习,刻苦砥砺。坚信自身,你内心之力远超想象,定能跨越眼前阻碍,重塑天才之名,使天地为之动容,令世人皆为你之功绩而惊叹!”龙傲惠拍了拍李凡的肩膀,给予他力量与信任。 不仅如此,待他回去后,看到桌上满满的纸条时,他的眼泪几欲夺眶而出。 “李凡,你休要气馁。我观你平日努力,缺的只是些许运气与方法。你我同处学院,我深知此间竞争激烈,然你天赋之才,我等有目共睹。你之文学见解独到,武学亦有悟性,不过暂未适应这环境罢了。莫要被排名束缚,你当放开手脚,大胆尝试新的学习与训练方式。我愿与你分享我的经验,助你一臂之力。相信不久之后,你必能大展宏图,让那些轻视你的人刮目相看。——诸葛空名” “李凡,初入门时,我便观你不凡,如今虽切勿颓丧。夫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之潜力犹如宝藏,待你自行挖掘。学院同窗皆非等闲,正可促你奋进。当以勤为径,以苦作舟,于文学中悟哲理,于武学里炼精魂。待你厚积薄发之日,定能于众人之中脱颖而出,成大器之才,为学院增辉,为己身立名。——龙思多” “‘吾儿’李凡,‘为父’知你身处困境,心忧不已。然你自幼聪慧,天赋过人,此乃天赐之能,万不可因一时挫折而弃。学院中虽皆为才俊,你亦不差分毫。想那古之贤才,多经磨难,方得成就。你当如那松柏,经霜愈挺。寒微之出身,恰是磨砺你志之基石。莫惧他人目光,潜心修学,勤练武艺,必能冲破困厄,绽耀光芒,荣归家门。——曹不忌” “李凡,咱兄弟别愁眉苦脸啦!不就是暂时倒数第一嘛,这算个屁。你可是我眼中的英雄,那些啥名门望族的,有啥了不起。你脑子好使,功夫也棒,就是还没找到窍门。咱一起琢磨,一起练,我陪着你。下次考核,咱就给他来个大反转。你要相信自己,你行的,别让这点小困难就把咱打倒,未来的路长着呢,咱们携手闯出名堂!——马国承” “出身寒微又如何?心废了,那才是真的废了!给我打起精神来!算了,勉为其难的赠你一首诗吧!‘庸常尘世一凡人,岁月平缓志未沦。 心向星辰怀绮梦,足行风雨踏征尘。 善施援手情温暖,勇对艰辛意较真。 莫道黎民无壮举,光芒绽放亦惊春。’ 好了,别一脸茫然了,赶紧给我操练起来!——宫川”…… 自此以后,尽管李凡在成绩排名上依旧处于那尴尬的“倒数第一”位置,可他的心态却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曾经,那“倒数第一”的头衔于他而言,是沉重的枷锁,是刺目的耻辱,令他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满心都是自我否定与沮丧。 但如今,在龙傲惠的鼓励与信任下,他开始以一种全新的视角看待这一困境。他不再将其视为自己无能的证明,而是当作成长路上的一块磨刀石。 每次面对不理想的考核结果,他不再像从前那般陷入长时间的消沉与绝望。而是在短暂的失落之后,便能迅速调整心态,冷静地分析自己的不足之处,认真总结经验教训。 他会仔细回顾考试或演练中的每一个细节,思考自己在哪一个环节出现了偏差,是知识掌握不够扎实,还是实战技巧运用不够灵活。 在课堂上,他不再害怕被先生提问,即使回答错误,也能坦然接受,并虚心向先生和同学们请教。 在演武场中,尽管依然会遭遇失败,但他的眼神中却始终透着一股不屈的斗志,每一次跌倒都意味着下一次站起时会更加坚强。 他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不懈地努力,按照朋友们所指引的方向奋勇前行,终有一日能够突破瓶颈,实现自我的华丽转身,成为那个足以令所有人刮目相看的李凡。 终于,学院的学业结束,他凭借着扎实的基本功与独特的见解,成功进入翰林院。 他初入时面对诸多资深学者与复杂的文书事务,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但他想起在学院时的坚持,迅速调整状态。 他日夜苦读典籍,研究古今治国之策,向翰林们请教文章撰写之道与礼仪规范。每一份经手的文书,他都反复斟酌,字斟句酌地修改,力求完美。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文学造诣飞速提升,对朝廷局势与民生百态也有了更深的理解,逐渐获得了一些前辈的认可与赏识,开始参与重要政令的讨论与草拟初稿,为朝廷贡献着自己的智慧。 三年后,李凡离开翰林院,转任洛阳将军府。在将军府中,他从最基层的军务做起,跟随将领们巡视城防、训练士兵。 他将自己在武学上的所学倾囊相授给士兵们,同时向经验丰富的将军们学习行军布阵、战略战术。 他不畏烈日寒风,与士兵们同甘共苦,参与军事演练与边境小冲突的应对。在实战中,他不断总结经验,创新战术,逐渐在军中崭露头角,其军事才能得到将军府上下的一致称赞。 在他 23 岁那年,宜阳城急需一位有勇有谋且能吃苦耐劳的将领前去镇守。朝廷在众多人选中,选中了李凡,任命他为宜阳城游击参将。 到任后,他立刻着手整顿城防,加强士兵训练,他不仅是一位严厉的将领,更是士兵们的良师益友。 在训练场上,他亲自示范每一个动作,耐心地纠正士兵们的姿势,眼神中充满了对他们成长的期待。 他时常与士兵们围坐在一起,分享自己的战斗经历与感悟,用自己的故事激励着他们勇往直前。 他深入了解宜阳城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位百姓的生活,积极与当地百姓沟通,组织民团协助守城,储备充足的粮草与军备物资。他亲自监督粮草的质量与储备环境,确保万无一失。 曾经那个在松林学院自卑怯懦的少年,如今已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守护一方的将领。 他用自己的经历证明了,无论出身如何,只要心怀信念,坚持不懈,就一定能在困境中崛起,绽放出属于自己的耀眼光芒,实现自己的价值,也为家国安宁立下了不朽的功勋! 而他的传奇故事,还在继续书写着,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年轻人勇往直前,追逐梦想。 第43章 斩贪狼之兵神怪坛 “你们这‘南疆十九洞’可真他娘的是废物啊!人数碾压的状态下,这么久了居然还没拿下!”兀突骨那洪钟般的声音虽刻意压低,却如炸雷般在战场边缘轰然响起,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他那庞大的身躯矗立在原地,犹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小山,只是此刻,这座“小山”上散发着的是对南疆十九洞满满的不屑与轻蔑。 他眯着那双铜铃般的眼睛,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从那些未参战的洞主们脸上一一扫过。 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粗糙的大手随意地把玩着腰间的佩刀,刀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也在呼应着主人的戏谑。 “两万五千人的大军啊,集结起来的时候倒是浩浩荡荡,跟洪水似的,我还以为能瞬间把那区区一千人给吞没了呢。结果呢?”兀突骨顿了顿,故意提高了声调,“你们这群软蛋,就只会在这儿干瞪眼,看着那个呼延烈像个没头苍蝇似的乱撞。” 未参战的其他“南疆十九洞”的洞主们听到这话,顿时个个气得满脸通红,怒目而视。 有的洞主紧紧握着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与兀突骨理论一番;有的则是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甘,嘴里低声咒骂着;更有甚者,一位脾气火爆的洞主直接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剑指兀突骨,怒吼道:“兀突骨,你别太嚣张!我们可不是怕了那一千人,只是在等待时机,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 然而,兀突骨却丝毫不为所动,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那位拔剑的洞主,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那眼神仿佛在说:“就凭你们,也配跟我叫板?” 那洞主依旧愤怒地喋喋不休,满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一步步朝着兀突骨逼近,手中的佩剑在空中挥舞着,剑刃划破空气,发出“嗡嗡”的声响。 “兀突骨,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乌戈部不过是南疆的小小一支,竟敢如此羞辱我们。”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尖锐刺耳,在战场上的喧嚣中也格外清晰。 兀突骨原本就不屑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耐,他那如山般的身躯微微一动,仿佛大地都跟着震颤。只见他猛地抬起粗壮的手臂,巨大的手掌如同一把铁钳,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洞主的手腕抓去。 这一抓看似简单,实则蕴含着排山倒海的力量,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 这名洞主只觉眼前一花,还来不及做出反应,手腕便已被兀突骨紧紧握住。他拼命挣扎,想要挣脱开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如同被嵌入了巨石之中,动弹不得。 兀突骨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微微用力一拧。“咔嚓”一声,清脆而又令人胆寒的骨折声瞬间响起,这名洞主手中的佩剑“哐当”落地,他的脸上瞬间被痛苦扭曲,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然而,兀突骨的攻击并未就此停止。他顺势将这名洞主整个人提了起来,如同拎起一只毫无反抗之力的小鸡。 那洞主双脚离地,在空中胡乱踢蹬着,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绝望。兀突骨冷冷地看着他,随后猛地将其朝着一旁的巨石甩去。 他的身体如同一颗炮弹般飞射而出,重重地撞在巨石之上。“轰”的一声巨响,巨石被撞得碎石飞溅,而洞主的身体则软绵绵地滑落在地,扬起一片尘土。 他的口鼻中不断涌出鲜血,眼神渐渐失去了光彩,身体抽搐了几下后,便再也不动了。 周围的洞主们目睹这一幕,原本愤怒的表情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与震惊。 他们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兀突骨,一时间竟无人敢再出声。战场上的喧嚣似乎也在这一刻为之一静,所有人都被兀突骨这冷酷而又强大的手段震慑住了。 “哼!一个八分乘风境的居然挑衅我一个十分龙门境的,果然是废物!” 战场之上,那名叫呼延烈的带头首领看准李凡受伤、体力不支的机会,脸上露出狰狞且得意的笑容,随即猛地一夹马腹,驱使着胯下的黑色骏马朝着李凡疾驰而来。 他手中的狼首大刀高高举起,在阳光下反射出森冷的寒光,口中还大喊着:“小子,死在我南疆十九洞第一勇士呼延烈的手下,你不冤!乖乖受死吧!” 李凡听闻动静,强打起精神,用尽全力握紧插在地上的“星陨破风剑”,缓缓站起身来,尽管身形摇晃不稳,但眼神中依旧透着毫不畏惧的决然,准备仓促迎战。 周围的士兵们见状,心急如焚,一边奋力抵御着周围其他敌军的攻击,一边试图冲破包围圈,赶去支援李凡,可南疆狼族的士兵们哪会轻易放行,死死地纠缠住他们,喊杀声愈发激烈。 呼延烈转瞬即至,大刀带着凌厉的风声朝着李凡狠狠劈下,李凡咬牙举起长剑格挡,“铛”的一声巨响,刀剑相交,溅起一串火星,李凡只感觉手臂一阵酸麻,伤口处更是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几步,差点再次摔倒在地。 呼延烈得势不饶人,紧接着又是几刀接连砍来,李凡只能拼尽全力躲避、招架,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口,鲜血不断渗出,染红了他早已血迹斑斑的衣衫,情况愈发危急起来。 李凡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双手紧握着“星陨破风剑”,面对呼延烈如狂风暴雨般的猛烈进攻,他深知此刻已到绝境,唯有拼死一战,或许还能觅得一线生机。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残存的全部内力,准备施展出龙傲惠传于他的“御龙圣剑”剑法。 这“御龙圣剑”乃是龙族最顶级的剑法之一,分为“御”“龙”“圣”三部,共九重。以李凡九分飞瀑境中阶的实力,已经习得了五重。 “御龙出渊剑影寒,灵光闪耀破重峦!” 李凡大喝一声,施展出“御龙圣剑”第一重,手中长剑轻轻一抖,剑身上的星辰纹路瞬间光芒大盛,只见他身形闪动,仿若一条虚幻的小龙在其周身盘旋。 他快速地挥出数剑,剑影交错纵横,形成一道道光影护盾,勉强挡住了呼延烈那势大力沉的狼首大刀的攻击。 每一次刀剑相交,都迸发出刺目的火花,震得李凡手臂发麻,伤口处更是疼痛难忍,但他咬牙坚持,眼神中透露出不屈的决心。 呼延烈见一击未得手,怒吼一声,攻势愈发凶猛,手中大刀舞得密不透风,如黑色的旋风般朝着李凡席卷而去。 “御使狂龙随我意,剑舞乾坤定坤乾!” 李凡见状,立刻施展“御龙圣剑”第二重。他的身体突然变得轻盈无比,如同在水面滑行的蛟龙,巧妙地在首领的刀光中穿梭。时而侧身避开凌厉的劈砍,时而以剑为笔,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弧线,试图寻找首领的破绽。 虽然他的行动因伤势而略显迟缓,但这一重剑法的精妙之处仍得以展现,让首领的攻击屡屡落空,空有一身蛮力却难以击中目标。 然而,呼延烈也非等闲之辈,很快便识破了李凡的意图,他猛地停下攻击,大喝一声,全身力量汇聚于刀身,施展出一记威力惊人的横斩,刀气呼啸而出,仿佛能斩断一切阻挡之物。 “御龙剑法显神威,剑荡群魔护人间!” 李凡不敢小觑,迅速提剑迎上,同时施展出“御龙圣剑”第三重。只见他长剑舞动,在身前形成一片片如鱼鳞般的剑影,层层叠叠,坚不可摧。刀气撞击在剑影之上,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犹如雨点敲打在金属盾牌上。 李凡虽成功抵御住了这一击,但强大的冲击力还是让他后退了数步,脚下的土地被踏出两个深深的脚印,口中也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面前的土地。 呼延烈趁势而上,不给李凡丝毫喘息的机会,一连串的攻击如潮水般涌来。李凡深知此刻已到生死关头,必须全力以赴。 “龙腾四海风云动,剑指苍穹天地颤!” 李凡强忍着伤痛,集中精力,施展出“御龙圣剑”第四重。他的剑法瞬间变得凌厉而霸道,手中长剑仿佛化为了一只巨大的龙爪,在空中抓出一道道裂痕。每一剑刺出,都带着强大的撕裂之力,试图突破呼延烈的防御。 呼延烈感受到了这股强大的力量,不敢怠慢,连忙挥舞大刀进行抵挡。 一时间,战场上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震耳欲聋。 随着战斗的持续,李凡的体力逐渐消耗殆尽,但他心中的信念却愈发坚定。他知道,自己肩负着龙傲惠的期望,绝不能在此倒下。 于是,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施展出“御龙圣剑”第五重。 “龙威浩荡剑心坚,剑气如虹斩邪奸!” 这一重剑法需要施剑者将自身的内力与剑法完美融合,发挥出超强的威力。 李凡紧闭双眼,将体内所有的内力都汇聚到剑身上,顿时,“星陨破风剑”发出一声嘹亮的剑鸣,仿佛是巨龙在天空中咆哮。 剑鸣声中,李凡猛地睁开双眼,眼中射出两道凌厉的光芒,手中长剑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呼延烈刺去。 这一剑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仿佛能穿透一切阻挡! 呼延烈见状,心中大惊,连忙全力抵挡。 刀剑相交的瞬间,产生了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向四周扩散开来,周围的士兵们都被这股力量震得纷纷后退。 李凡施展出这一剑后,身体已经极度虚弱,但他仍然顽强地站在原地,等待着呼延烈的反击。 “我呼延烈,敬你是条汉子!不过你我敌对,所以你还是死吧!”呼延烈被李凡的这一剑所震慑,心中对他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二人都是九分飞瀑境中阶修为,但李凡先前已然战斗许久,身上又有伤,依旧杀得他手忙脚乱。狼族人以实力为尊,因此最重英雄,但此刻两人已陷入生死之战,他不得不继续进攻。 “兵行诡道怪招出,神坛咒起万魔焚。怪力无边惊四海,邪灵现世定沉沦!” 在呼延烈念动咒语、启动禁术的瞬间,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一股浓烈的黑气从他脚下涌起,如墨般迅速蔓延开来,眨眼间便将他的整个身躯萦绕其中。那黑气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丝丝缕缕地扭动、盘旋,不断往他体内钻去。 呼延烈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起初他并未在意,只以为这是正常现象。然而,当那黑气迅速蔓延至他的全身,并且开始侵蚀他的意识时,他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此时,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和懊悔,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而疯狂,身体被黑气紧紧缠绕,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膨胀,骨骼也在发出咔咔的怪异声响,仿佛正在被一股黑暗的力量重塑。 “兵……兵神怪坛!不!这不是我想要的!蚩敬,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呼延烈试图挣扎,想要摆脱这股邪门力量的控制,但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再听从使唤。 原本凶狠的面容在黑气的笼罩下显得愈发狰狞诡异,双眼之中隐隐透出诡异的红光,好似来自九幽地狱的恶鬼。 随着黑气的不断侵蚀,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异变,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胀起来,原本合身的狼皮战甲竟被撑得“咔咔”作响,似要被撑裂一般。 他的身形也逐渐变得高大魁梧,原本还算正常的手脚,此刻更是长出了尖锐的骨刺,宛如凶器,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此时的他,只能在这股邪恶力量的驱使下,带着无尽的杀意与疯狂。 “哈哈哈哈,今日你们都得死!”首领发出一阵沙哑又难听的狂笑,声音仿佛从幽深的谷底传来,透着无尽的阴森与暴虐。 说罢,他猛地一跺脚,大地都随之震颤,整个人如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李凡扑了过去,速度之快,带起一阵呼啸的狂风,所过之处,地上的沙石都被卷飞起来,形成一股小型的沙暴,直逼李凡所在之处。 可呼延烈已经被邪力完全掌控,彻底陷入疯狂,哪里还能分清敌我? 只见他挥舞着巨大而扭曲的肢体,周身环绕的黑色雾气如同实质的利刃,所到之处,南疆狼族的士兵与李凡的部下一同惨遭屠戮。 他发出令人胆寒的咆哮,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排山倒海的力量,士兵们被他轻易地击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有的甚至直接被拦腰截断,鲜血如喷泉般四溅,内脏和残肢散落一地。 原本激烈的战场此刻陷入了更大的混乱与恐慌,士兵们不再专注于彼此的战斗,而是纷纷四散奔逃,试图远离这个疯狂的恶魔。 但呼延烈的速度极快,他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脚下的土地很快被鲜血染成了一片暗红色的泥泞,刺鼻的血腥气息弥漫在整个战场上空,久久不散。 南疆狼族后方,兀突骨那如山丘般的身躯缓缓转向身旁的中年人,脸上似笑非笑,瓮声瓮气地开口道:“蚩敬老弟,此术莫非就是号称我南疆第一禁术的‘兵神怪坛’?” “好眼力!正是此术。”蚩敬回答道。 “听闻这‘兵神怪坛’之术是呼延烈从你那儿学来的,如今闹成这般田地,你可真是‘教’得好本事啊。”兀突骨话语中满是揶揄,眼神里透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木鹿大王也凑了过来,他身旁的几只猛兽像是感知到主人的情绪,也跟着低低咆哮。 木鹿大王轻抚着一头白虎的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蚩敬:“蚩敬兄弟,你这一手,怕是要让咱们南疆狼族陷入万劫不复咯。那呼延烈也是个莽撞的,你也不劝着点,还是说,你本就想看看这‘惊喜’?”他故意把“惊喜”二字咬得极重,调侃之意溢于言表。 蚩敬得意一笑,随即却又冷哼一声道:“哼!呼延烈那家伙自作主张,我不过是略微提及,怎知他如此鲁莽。再说了,这禁术虽强,若不是他自己妄图贪功,急于求成,怎会失控?” 兀突骨听了蚩敬的话,仰头大笑起来,笑声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微微颤抖:“蚩敬老弟,你莫要推脱。这等好戏,我们且慢慢看着,看那呼延烈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说不定,他还能把那李凡和他自己的手下都杀光,倒也省了我们不少力气。” 木鹿大王也跟着笑起来,笑声中带着一丝狡黠:“兀突骨老哥说的不错,咱们就等着瞧吧。这南疆的局势,怕是要因这禁术重新洗牌咯。到时候,可就不知道谁主沉浮喽。” 而那些并未真心追随首领的洞主们,此刻脸色惨白如纸。 其中一位洞主瞪大了双眼,声音颤抖地说道:“这……这可如何是好?那禁术一旦失控,我们都得陪葬啊!” 其他洞主们也纷纷点头,他们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有的甚至开始悄悄往后挪动脚步,想要逃离这个危险之地。 恐慌在他们之间迅速蔓延,不少人眼神中满是惊惧,仿佛看到了自己命丧于此的凄惨下场,却又因战场的混乱而不知所措,只能在原地焦急地徘徊,内心祈求着这场灾难不要波及到自己。 李凡眼见首领陷入疯狂,不分敌我地大肆屠戮,深知若不尽快阻止,这战场上所有人都将性命不保。 可此刻他已是强弩之末,身上多处受伤,体力也几近耗尽,但他咬着牙,握紧手中的“星陨破风剑”,准备拼死抵抗这来势汹汹的一击,哪怕是死,也要站着战死,绝不退缩分毫。 “龙行天下剑开路,剑斩荆棘志不残!” “御龙圣剑”第六重!这是他目前所能施展的最强剑法,也是他最后的希望。 刹那间,“星陨破风剑”剑身光芒大炽,璀璨得如同烈日,剑身上的星辰纹路仿佛活了过来一般,闪烁游走间似有巨龙虚影在剑周盘旋。 李凡大喝一声,挥剑朝着那被黑气萦绕的呼延烈狠狠刺去,这一剑带着破风之声,气势磅礴,仿佛能开天辟地,蕴含着他最后的希望与拼死一搏的决心。 在这一瞬间,战场上的所有人都被这股强大的气势所震撼,时间仿佛都停止了流动。 然而,那被邪术加持后的呼延烈,周身黑气涌动,仿若形成了一层坚不可摧的黑暗护盾。李凡这威力惊人的一剑刺在那黑气之上,竟只是泛起了几圈微弱的涟漪,好似蚍蜉撼树一般,根本无法突破那诡异的防护,更别说伤及呼延烈分毫了。 李凡只感觉一股反震之力沿着剑身传来,虎口被震得发麻,身体更是不受控制地往后倒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又咳出几口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可即便如此,他眼中的坚毅之色也未曾消减,挣扎着想要再次起身,继续与这疯狂的呼延烈对抗,可却无论如何都爬不起来了。 第44章 斩贪狼之诛邪 就在李凡意识逐渐模糊,即将陷入昏迷之际,李凡手下的士兵们目睹将军如此英勇无畏,他们内心深处的热血瞬间被点燃,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愤怒与斗志。 为首的一名百夫长望着在黑气中肆虐的呼延烈,又看了看摇摇欲坠的李凡,双眼通红,高声怒吼:“兄弟们,将军为了我们,为了宜阳城,为了大兴,拼到如此境地!那蛮子即便施了邪术又怎样?我们绝不能让将军失望!今日,就让我们用热血和性命,与这群南疆狼崽子拼了!杀啊!” 言罢,他挥舞着长刀,仿若疯虎一般,径直冲向那混乱不堪的敌阵,眼神中的决然犹如燃烧的火焰,似乎要将眼前的一切阻碍都焚烧殆尽。 士兵们齐声呐喊,声震云霄,那呐喊声中饱含着对将军的忠诚以及对敌人的愤怒。他们以更加猛烈且不顾一切的攻势冲向南疆狼族。 箭矢如蝗虫般飞来,他们毫不畏惧,有的士兵毅然用自己的身体,挡在李凡身前,为将军筑起一道血肉之躯的防线;有的则与敌人展开了殊死搏斗,每一次挥刀,每一次刺剑,都带着视死如归的勇气。 在这刀光剑影交错纵横的战场上,他们的忠诚与勇气如同璀璨的星光,在黑暗与混乱中熠熠生辉,成为了此刻战场上最为动人且震撼的力量。 李凡躺在士兵的臂弯中,意识在痛苦与清醒间挣扎。 他心中清楚,河南王龙傲惠此番行径,无疑是赤裸裸的谋反!可他对自己有知遇之恩,那赏识的目光、破格的提拔,如同一把重锤,在他心中敲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若不是龙傲惠,自己或许仍在人海中沉沦,默默无闻。这份恩情,如鲠在喉,让他怎能不报? 可另一边,是生他养他的大兴王朝,那片广袤的土地上,有着无数的百姓在安居乐业,有着他自幼所闻的家国大义。 他曾对着王朝的山河立誓,要护佑这片土地,要为其倾尽所有。如今,却站在了这忠义两难全的悬崖边缘。 他望着战场上那因禁术而疯狂的呼延烈,看着周围拼死战斗的士兵,心中满是苦涩与决绝。 他深知,今日若能以死明志,既全了对河南王的感恩之心,又能无愧于家国百姓,那也是一种解脱。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惨笑。 罢了,罢了,这一身血肉,就抛洒于此吧! 在这战火纷飞中,用死亡来诠释自己最后的忠诚与情义,或许是他唯一能走的路。 哪怕史书将自己记载为叛逆,他也顾不得了,此刻心中唯有那复杂的感恩与报国之情在激烈碰撞,直至被无尽的疲惫与伤痛淹没,缓缓闭上双眼,等待命运最后的裁决。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远方的天际边却骤然传来一阵如汹涌波涛般急促且整齐划一的马蹄声。 那声音仿若雷神在大地之上纵情擂鼓,滚滚而来,震得脚下的土地都微微颤抖,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转瞬之间,只见诸葛空名一马当先,率领着浩浩荡荡的援军仿若汹涌澎湃的潮水,以排山倒海之势奔腾而来。 援军们个个身姿矫健挺拔,犹如出山猛虎,那坚毅的神情仿若镌刻在面庞之上,双眸之中燃烧着炽热的战斗火焰。他们身上的铠甲在阳光的倾洒之下,反射出耀眼夺目的光芒,恰似粼粼波光,令人心生敬畏。 援军如离弦之箭般迅速冲入那混乱不堪、杀声震天的战圈。曹不忌和马国承二人更是勇冠三军,仿若两尊战神,一马当先,势不可挡,其目标明确无误,直指受伤倒地、奄奄一息的李凡。 马国承身姿轻盈,如飞燕掠水,手持那杆闪烁着凛冽寒芒的银枪,在人群之中左冲右突,恰似一道划破暗夜的闪电,所过之处,敌人纷纷如落叶般被其气势震倒,为他让出一条通往李凡的道路。 曹不忌则宛如一座巍峨的移动堡垒,挥舞着那柄巨大而沉重的巨斧,每一次挥动都似带着开山裂石之威。巨斧在空气中呼啸而过,发出令人胆寒的尖锐声响,所到之处,血肉横飞,敌人犹如被镰刀收割的麦秸一般,成片倒下,为他开辟出一条血路。 两人心有灵犀,配合得天衣无缝。曹不忌在前冲锋陷阵,如入无人之境,马国承紧随其后,巧妙地补位攻击,清除曹不忌侧翼的敌人。他们一路披荆斩棘,在这混乱的战场上仿若两条蛟龙,很快便杀到了李凡的身旁。 “李凡大儿,你爹来迟了!”曹不忌声如洪钟,那粗犷的嗓音在战场上的喧嚣声中依然清晰可闻,他心急如焚地俯身将李凡扶起,粗糙的大手轻轻拨开李凡沾满鲜血的衣衫,仔细查看他的伤势,眼神之中满是关切与焦急。 马国承则迅速转身,身姿挺拔如松,将手中长枪一横,那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他目光如炬,紧紧锁定在被“兵神怪坛”控制而陷入疯狂的呼延烈身上,眼神深处透露出凝重与决绝。“今日,定要会会这狂人!” 言罢,他仿若猎豹扑食,率先朝着呼延烈如离弦之箭般冲了过去,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似在向呼延烈宣告他的到来。 “他娘的!敢打老子的大儿!老子的大儿只能老子打,你是个什么东西!”曹不忌将李凡小心翼翼地交给身后训练有素的士兵,同时声色俱厉地叮嘱他们务必将其周全保护好。 随后,他仿若被激怒的战神,怒发冲冠,双手紧握着巨斧,斧柄因他用力而微微颤抖,也提斧加入战团,那汹涌的气势仿若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碾碎。 此时的曹不忌如同一头发怒的雄狮,挥舞着巨斧朝着呼延烈狠狠劈去,斧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呼延烈虽被“兵神怪坛”控制,但仍能感知到危险的逼近,他猛地转身,周身的黑气如漩涡般涌动,抬手便用那变得粗壮且布满鳞片的手臂硬接了这一斧。 “砰”的一声巨响,仿佛惊雷炸响,震得周围的士兵们耳中嗡嗡作响,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向四周扩散,不少人被掀翻在地。 马国承见状,抓住呼延烈被曹不忌牵制的瞬间,挺枪直刺。银枪如灵蛇出洞,闪烁着寒芒,直逼呼延烈的咽喉。 呼延烈却身形一闪,避开这凌厉一击,同时另一只手如黑色的钢爪般朝着马国承抓去。 马国承连忙侧身,枪杆顺势一扫,打在呼延烈的手臂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但呼延烈似乎毫无痛感,反而借着这股力量再次扑向曹不忌,口中发出阵阵咆哮。 曹不忌毫不畏惧,大喝一声,双手高高举起巨斧,斧头上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使出全力朝着呼延烈当头砍下。这一斧汇聚了他全身的力量,势大力沉,带着破风之声。 呼延烈抬起双臂交叉抵挡,“咔嚓”一声,他脚下的土地被踏出两个深深的脚印,周围的地面也出现了一道道裂痕,可见这一击之力道恐怖。 马国承趁机绕到呼延烈身后,枪尖轻点地面,整个人借力跃起,在空中施展出一招“流星追月”,银枪如雨点般朝着呼延烈的后背刺去。 呼延烈察觉背后攻击,身体却因被曹不忌压制无法灵活躲避,只能硬生生地承受了这一击。数道枪影刺在他背上,溅起一片黑色的雾气,但他的身体仿佛有着惊人的防御力,只是微微一晃,并未受到重创。 曹不忌与马国承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凝重。他们二人都是九分飞瀑境圆满高手,联手居然不能拿下。 曹不忌粗声说道:“这蛮子被那邪术操控,力量竟如此雄浑,俺这一斧下去,寻常人等怕是早已被劈成两半,他却能稳稳接住,双臂之力怕不在千斤之下,且身体坚硬似铁,俺的斧头砍上去,竟似砍在玄铁之上,只留一道浅痕,这术法当真邪门!” 马国承微微点头,银枪一抖,说道:“此魔不仅力量惊人,速度亦不容小觑,我刚刚那几招‘流星追月’,本可制敌,他却能在被你压制之时,仍勉强避开要害,只受轻伤。保守实力是十分龙门境上阶,若不能尽快破其邪术,恐难以取胜。” 曹不忌听了,虎目圆睁,吼道:“管他什么邪术,俺就不信今日劈不死他!”说罢,又抡起巨斧,朝着呼延烈冲去,斧风呼啸,似要将眼前的黑暗与邪恶全部劈开。 马国承也握紧银枪,脚下轻点,紧随其后,准备寻找呼延烈的破绽,给予致命一击。 呼延烈凭借着“兵神怪坛”的邪力顽强抵抗,他的双眼闪烁着疯狂的红光,似乎不将眼前的敌人杀光绝不罢休。 曹不忌的巨斧越舞越快,斧影重重,如同一面巨大的护盾,将呼延烈的攻击一次次挡回。 马国承则在一旁寻找着呼延烈的破绽,时不时出枪偷袭,两人配合默契,却仍被呼延烈那邪术加持的力量压制,心中不禁有些焦急。 就在此时,龙思多如一阵疾风般冲入战圈,他双手紧握双刀,刀身闪烁着凛冽寒光,仿佛能撕裂这战场上的血腥与黑暗。 “破风斩!”龙思多二话不说,双刀舞动,如两条银龙在空中盘旋交织,直扑呼延烈。他双刀齐出,快如闪电,瞬间在呼延烈面前形成一片刀网。 呼延烈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逼得暂退几步,他怒吼一声,挥动巨大的手臂,试图撕开那刀网。 然而龙思多的刀法精妙,双刀或挑或刺,或劈或削,不断变换着角度攻击呼延烈的要害。 曹不忌见来了援手,精神大振,他高高举起巨斧,大喝一声:“来得好小多子,今日咱们并肩作战,定要降了这狂魔!” 说罢,再次朝着呼延烈冲去,巨斧带着千钧之力,朝着呼延烈的腰部横斩过去。 马国承也趁机调整状态,手中银枪一抖,枪尖如繁星闪烁,施展出“繁星点点”枪法,无数枪影朝着呼延烈的腿部刺去,意图限制他的行动。 龙思多是九分飞瀑境上阶修为,略弱于二人,不过他与曹不忌、马国承三人相互配合,一时间竟与呼延烈战得难解难分。 龙思多的双刀专攻呼延烈的上身,曹不忌的巨斧负责正面强攻,马国承的银枪则在下方不断骚扰。 呼延烈虽被三人合力围攻,但他凭借着“兵神怪坛”的强大力量,依然顽强抵抗。他的身体周围黑气弥漫,每一次抵挡都伴随着一声震天的咆哮,那股邪恶的气息让周围的士兵们都胆战心惊。 龙思多一边双刀如风般攻向呼延烈,一边大声对曹不忌和马国承喊道:“此人实力应该是九分飞瀑境中阶,不过因此邪功强行拔高到十分龙门境上阶。这功法乃是巫、蛊、毒结合的禁术,咱们需得同时破之,方可取胜。” 曹不忌听闻,巨斧挥舞的速度更快了几分,回道:“小多子,你且说如何同时破之,我们听你指挥便是。” 马国承也点头称是,银枪的枪影愈发密集。 龙思多目光坚定,说道:“我观这禁术,其巫力在他头顶聚气成晕,蛊虫藏于他体内使其力量大增,毒气则环绕周身。而破除这三者,正是我等最拿手的功法!所谓‘天道昭昭’,此蛮夷命中当被我等斩杀!” 其余两人会心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曹不忌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周身泛起耀眼的金色光芒,光芒逐渐汇聚于巨斧之上。 “金乌耀阳!”他大喝一声,挥动巨斧朝着呼延烈头顶那巫力汇聚之处斩去,金色的斧芒如同一道烈日长虹,所过之处,巫力形成的光晕竟有了消散的迹象。 马国承面色凝重,双眼血光一闪,体内血系功法运转到极致。他手中银枪一抖,枪尖涌出滚滚血雾,血雾中似有无数细小的血刃在闪烁。 “嘿嘿,尝尝老子的‘血灵枪’!”马国承身形如电,围绕着呼延烈快速穿梭,银枪不断刺出,那血刃随着枪尖的轨迹纷纷没入呼延烈体内,去寻找并剿灭他体内的蛊虫。每一次血刃入体,呼延烈都会发出一阵痛苦的咆哮,身体也微微颤抖。 龙思多则闭上双眼,集中精神感知周围的空间之力。片刻后,他猛地睁开双眼,双手舞动,在身前划出一道道神秘的空间符文。 “空间系功法,龙爪·破障!” 只见呼延烈身体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变形,那环绕他周身的毒气像是被卷入了一个个无形的旋涡之中,逐渐被拉扯、分解。 龙思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他深知这空间系功法消耗巨大,但为了破敌,他咬牙坚持,不断加大空间扭曲的力度,誓要将毒气彻底清除。 呼延烈察觉到自身三面受敌,情况危急。他心中一横,强行调动“兵神怪坛”的禁术力量,身体瞬间膨胀了几分,肌肉紧绷如铁。 他挥动巨大的手臂,带起一阵黑色的狂风,朝着曹不忌横扫过去,试图阻止他对巫力的攻击。 同时,他口中喷出一股黑色的黏液,黏液中似乎有蛊虫在蠕动,朝着马国承射去。 而对于龙思多的空间之力,他则用体内的一股邪恶力量去对抗,试图稳住周身的毒气。 曹不忌见呼延烈的手臂横扫而来,不慌不忙,将巨斧往身前一横,金色光芒大盛,形成一道坚固的光幕。 呼延烈的手臂砸在光幕上,发出一声巨响,震得周围的空气都泛起层层涟漪,曹不忌虽挡住了这一击,但也被震得后退几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不过他很快稳住身形,再次催发光系功法,那光幕化作数道金色光箭,朝着呼延烈头顶的巫力核心射去。 马国承面对那射来的黑色黏液,身形一闪,巧妙地避开,银枪在地上一挑,掀起一片尘土,尘土瞬间被血雾包裹,朝着呼延烈反卷过去。 那些藏在黏液中的蛊虫一接触到血雾,便像是被克制一般,发出“滋滋”的声响,挣扎着掉落一地。 马国承乘胜追击,血系功法催至最强,整个人如同一团血影冲向呼延烈,银枪直刺向其蛊虫聚集的腹部要害。 龙思多这边,空间扭曲越发剧烈,可呼延烈体内的邪恶力量也在疯狂抵抗。他咬着牙,双手猛地合十再张开,周围的空间竟出现了一道道空间裂缝,裂缝中涌出丝丝缕缕的神秘力量,朝着毒气缠去,毒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分解、消散。 呼延烈明显感觉禁术的力量在不断被削弱,心中又急又怒。他仰天怒吼,决定殊死一搏,只见他全身的骨骼发出“咔咔”的声响,仿佛要冲破自身的束缚。 他的体表浮现出一层黑色的鳞片,鳞片上闪烁着诡异的符文,那些符文闪耀间,竟有一股更为强大的邪恶气息弥漫开来,暂时抵挡住了三人的合力攻击。 接着,他双脚一跺地,身形如炮弹般朝着龙思多冲去,他意图先解决掉龙思多这个破坏毒气的关键所在,一双带着黑色鳞片的拳头,裹挟着阵阵腥风,朝着龙思多狠狠砸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一声暴喝:“龙行天下剑开路,剑斩荆棘志不残!” 原本受伤退场的李凡再次使出“御龙圣剑”第六重,那光芒如同一道璀璨而凌厉的长虹,瞬间贯穿了呼延烈的身体。 呼延烈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周身的邪恶气息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般迅速消散,那“兵神怪坛”的禁术也随之瓦解,原本还在疯狂涌动的巫、蛊、毒之力一下子没了依托,彻底烟消云散。 呼延烈的身躯缓缓倒下,砸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这场苦战许久的危机终于解除。 而使出绝杀的李凡,在完成这一击后,浑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脸色变得惨白如纸,双腿一软,整个人朝着地上倒去,彻底昏死过去。 曹不忌、龙思多和马国承三人先是一愣,随后赶忙跑到李凡身边。 曹不忌焦急地查看李凡的情况,龙思多则大声呼喊着让军医快来,马国承一边警惕着周围,防止有南疆狼族的士兵趁机偷袭,一边也面露担忧之色看着李凡。 第45章 斩贪狼之昔日之盟 不多时,军医匆匆赶来,赶忙对李凡施救。 战场上,原本胶着厮杀的双方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此时,诸葛空名在后方指挥着援军不断推进,逐渐将南疆狼族的士兵们压制回去。 南疆狼族原本因为呼延烈的发狂而陷入混乱,如今又遭遇这突如其来的援军,军心更加涣散。 喊杀声、武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嘈杂而又激烈的交响乐。 而如今呼延烈被打败,曹不忌等人抓住这绝佳的时机,高举手中军旗,大声喊道:“敌军主将已死,儿郎们,随我冲啊,杀尽敌寇!” 援军们士气大振,喊杀声再次响彻云霄,朝着南疆狼族的士兵们发起了更为猛烈的冲锋。 南疆狼族的士兵们见主将身死,不少人心生慌乱,开始节节败退,有的甚至丢盔弃甲转身逃窜。但也有部分忠心耿耿的精锐,咬着牙继续抵抗,可终究是寡不敌众,整个南疆狼族的防线逐渐被冲破,战场的局势已然一边倒,胜利的天平彻底倾向了诸葛空名一方。 几位洞主见状匆匆来到兀突骨面前,未等他们开口,兀突骨便将手中的巨刀重重一顿,发出沉闷的响声,大地仿佛都为之震颤。 他昂首挺胸,那高大的身躯犹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浑身散发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兀突骨浓眉一挑,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屑与傲慢,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说道:“哼,老子早料到会有如此局面。你们这些废物,终究是难堪大用!若不是我兀突骨和我的藤甲兵一直未出手,他们恐怕早就被打得落花流水了。” 几位洞主面露焦急之色,赶忙说道:“兀突骨首领,您也看到了,现在呼延烈将军已败,敌军援军又凶猛异常,唯有您率领藤甲兵出战,才能拯救我族啊!” 兀突骨听了,发出一阵大笑,笑声在山谷间回荡:“拯救南疆狼族?这自然非我莫属!我这藤甲兵,乃是天下无双的精锐,刀枪不入,水火难侵。平日里你们不让我和我的藤甲兵冲锋在前,怕我分享你们的胜利果实,如今陷入困境才想起我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踱步,每一步都带着强大的气场。“等我率藤甲兵冲入战场,那些敌军定会被吓得屁滚尿流。不过,若是此次成功扭转战局,你们可要好好记住我的功劳,南疆狼族的地位与财富,我兀突骨当居首功!” 言罢,他大手一挥,召唤藤甲兵集合,那模样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战场上横扫千军、凯旋而归,接受众人朝拜的画面。 不过现实终究让他失望了。 诸葛空名见兀突骨率藤甲兵朝战场赶来,心中一凛,深知来者不善。这藤甲兵的威名他早有耳闻,其防御力极强,若硬拼己方必然损失惨重。 他当机立断,下令道:“众将士听令,敌军藤甲兵来势汹汹,我军不可与之正面交锋。全军有序撤退,保持阵型,不可慌乱!” 军令一下,各部队迅速响应。前军且战且退,中军掩护两翼,后军交替断后。 兀突骨眼睁睁看着诸葛空名率领大军有条不紊地撤退,心中满是愤懑与不甘,那股子憋屈劲儿如鲠在喉。 他本想着凭借藤甲兵的厉害杀进战场,大显身手,让所有人都见识到自己的无敌之姿,顺便捞取大把的功劳与荣耀。 可如今,敌人根本不与他正面交锋,直接选择了避战撤退,就像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空有一身力气却无处使。 藤甲兵们也都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此刻却只能望着敌军远去的背影,士气逐渐低落。 几位手下见此情形,虽也无奈,但还是上前对兀突骨说道:“首领,敌军已退,我族危机暂且解除,接下来当如何是好?” 兀突骨狠狠地瞪了一眼诸葛空名军队撤退的方向,咬着牙说道:“哼,这次算他们运气好!先带这帮废物回去,整顿一下,日后再找机会与他们算账。” 说罢,他带着满心的不甘,率领藤甲兵和剩余的南疆狼族士兵缓缓撤回营地。 …… 入夜后的宜阳城中,诸葛空名召集众将苦思破敌之计。 “诸位!”诸葛空名羽扇一挥,目光坚定地望向众人,“此番李凡将军率军出征,虽折兵过半,然敌军折损之数乃我方数倍有余,更阵斩其大将,此役尽显我大兴军人之血性与勇猛!我大兴之师,必战必胜!”他的声音高亢激昂,如洪钟般响彻四周,激荡着众人的心怀。 “必胜!必胜!”众人闻之,皆热血沸腾,群情激奋地呐喊起来,声浪滚滚,似要冲破云霄。 “然如今阴霾尚未散尽,”诸葛空名微微一顿,神色凝重,“我等万不可因一战之胜而骄纵自满、居功自傲。吾等之志,在于全歼敌方于城下,此非一人之功,需众将士齐心协力,并肩奋战。我诸葛空名今日于此,恳请诸位,共赴此艰难重任,成不世之功!” 言罢,他深施一礼,身姿挺拔,却难掩眼中恳切之色。 众将见诸葛空名如此,皆神情肃穆,齐声回应道:“愿听将军调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诸葛空名微微点头,踱步沉思片刻后,开口道:“那藤甲兵今日未得交战,实乃心腹大患。其藤甲据说坚固异常,寻常兵刃难以破之。不过吾听闻藤甲惧火,然战场上施火之策,需天时地利人和。诸位可有良策?” 曹不忌上前一步,抱拳道:“将军,末将以为,可先派人探查周边山林地势,寻一合适之地,或可设伏引藤甲兵入内,再以火箭攻之。只是那蛮族生性多疑,此计恐不易施行。” 诸葛空名轻轻摇头:“此计虽有可行之处,但风险颇高。若被敌方察觉,我军恐陷入被动。” 这时,一旁的龙思多眼睛一亮,说道:“将军,末将有一计。可打造一批特质兵刃,其刃口镶嵌火石,与藤甲兵交战时,借碰撞之力产生火星,或可引火焚甲。同时,我军可多备燃油,泼洒于阵前,阻碍其行进。” 诸葛空名沉思片刻,抚掌道:“此计甚妙!但打造兵刃与筹备燃油需时,且需严守机密,万不可走漏风声。此外,还需安排一支奇兵,在交战之时,突袭敌军后方,扰乱其军心。不知哪位将军愿领此重任?” 马国承挺身而出:“末将愿往!定当不辱使命,搅得敌军后方天翻地覆!” 诸葛空名满意地点头:“好!有诸位将军齐心协力,何愁敌军不破。待准备妥当,便是我大兴军扬威之时!” 正于营帐之中紧锣密鼓地商议破敌良策时,一名士兵匆匆入帐,单膝跪地,高声禀报:“启禀将军,蚩敬此刻正在城外求见。” “嗯?”诸葛空名听闻,微微一怔,手中羽扇也随之一顿,他目光带着几分疑惑与思索,与诸将对视一眼后,轻声问道:“他此次前来,共有几人相伴?” “仅带一随从,此外再无他人。”士兵迅速回应。 “莫不是来和我们下战书的?”曹不忌浓眉紧皱,率先开口说道,眼神中透着警惕。 “要我说,管他作甚,直接放进来,砍了便是!”马国承满脸愤恨,右手重重地拍在桌案之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唉,国承,休要如此急躁。”诸葛空名微微摇头,轻摆羽扇,缓声道,“俗话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此乃古之常理,且先看看他究竟要干什么,再做定夺亦不迟。”说罢,诸葛空名转头对那士兵说道:“有请蚩敬入城,务必以礼相待,不得有失。” 片刻,蚩敬步入营帐。他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终落在诸葛空名身上,神色略显复杂。 “将军,在下南疆九黎部首领蚩敬,贸然前来,多有打扰。”蚩敬拱手行礼。 诸葛空名回礼道:“蚩敬首领客气了,此来所为何事?” 蚩敬深吸一口气,凝视着诸葛空名,缓缓问道:“将军,听闻你乃昔年诸葛阿翁(诸葛亮)之后,此事当真?” 诸葛空名心中一动,却坦然答道:“不错,正是。” 蚩敬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先生莫怪,此非小事,诸葛阿翁之威名震于南疆,其后人定非凡俗。将军可否施展一番‘卧龙诀’,证明所言不虚?” 诸葛空名微微一笑,手中羽扇轻摇:“既如此,蚩敬首领可看好了。” 说罢,他命人取来一盏油灯置于案几之上,随后诸葛空名闭目凝神,口中念念有词。 “御火焚天烈焰燃,星辰璀璨映心间。 舞动苍穹灵光显,占算观象窥机缘。” 片刻后,只见他手中羽扇轻轻挥动,那原本平静的灯火竟随着羽扇的摆动而有节奏地跳跃,且火焰渐渐幻化成奇异的形状,似有星斗闪烁其中,隐隐呈现出八卦之象。 众将皆惊,蚩敬亦是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撼:“这……这莫非是诸葛阿翁独传的御火占星之术?” 诸葛空名收了法术,羽扇归手:“不错!正是我诸葛家传秘术‘卧龙诀’中的御火占星之术,非诸葛一族后人不能施展。” 蚩敬微微点头,神情凝重,而后缓缓抬手,口中发出一阵低沉的吟唱。 “飞鸟振翅入林深,舞化清风递思忱。 羽影翩翩携风信,灵音袅袅寄情真。” 只见他掌心之中渐渐浮现出一团幽蓝光芒,光芒中似有飞鸟盘旋之影,隐隐传来山林呼啸之声。 此术法一出,帐中诸将皆感受到一股古朴而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 诸葛空名见状,心中一动,面露惊喜之色:“此乃昔年先祖与南中诸部约定之‘飞鸟传林’之术,蚩敬首领,原来你亦是守诺之人。” 蚩敬闻听此言,身体猛地一震,脸上露出懊悔与崇敬交织的神情,突然双膝跪地,低头认罪:“诸葛将军,罪人蚩敬,拜见阿翁后人!昔日阿翁于南中恩威并施,保我南疆百姓安宁,其大恩大德,南疆之人无敢或忘!然我等今却兴兵犯境,实乃大逆不道,罪该万死!” 营帐内众人皆惊,诸葛空名亦赶忙上前搀扶:“蚩敬首领快快请起。时过境迁,过往之事虽不可忘,但如今局势亦有不同。你今能前来,便是有和解之心,何必行此大礼。” 蚩敬却不起身,长叹一声道:“先生不知,自阿翁离去后,南疆诸部虽偶有纷争,但亦相安无事。然近日我等受奸人蛊惑,妄图趁大兴内乱之际,扩张势力,方有此番战事。如今见先生用兵如神,又闻是阿翁后人,心中愧疚万分。” 诸葛空名扶起蚩敬,目光诚挚:“蚩敬首领,若真心悔悟,且愿助我等平息战事,过往之事,大可不必再提。南疆百姓亦渴望和平,你我当为其谋福祉。” 蚩敬起身,感激道:“先生宽宏大量,蚩敬愿效犬马之劳,任凭先生差遣,定当说服部众,共止兵戈。” 诸葛空名点头:“如此甚好。有蚩敬首领相助,破敌之日可期,南疆和平有望。” 于是请蚩敬上座,备好酒菜,随后开口问道:“蚩敬首领,今日战场上那身着奇异藤甲之兵,着实厉害,我军亦有所忌惮。不知你对此藤甲兵有何了解?其藤甲究竟有何玄机?” 蚩敬微微拱手,恭敬地说道:“将军,此藤甲兵乃是兀突骨所率之乌戈部。其藤甲采自南疆深处一种极为坚韧的百年古藤,经特殊炮制后,编织而成。藤甲浸泡于桐油等物之中,反复晾晒,故而坚韧无比,寻常箭矢与兵刃难以穿透,且不惧水浸,可谓刀枪不入,水火难侵。” 诸葛空名轻轻点头,若有所思:“如此坚硬之物,若要破之,着实不易。那兀突骨又是何许人也?其用兵有何特点?” 蚩敬继续说道:“兀突骨身形魁梧,天生神力,武学修为已达到十分龙门境中阶,且其性格极为勇猛好战,自恃藤甲兵无敌,常轻视对手。其用兵之法,多是依仗藤甲兵正面强攻,凭借藤甲防护,冲垮敌军阵型。但此人头脑较为简单,战术变化不多。” 诸葛空名羽扇轻摇,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既如此,若能寻得藤甲弱点,或可破之。那藤甲当真毫无破绽?” 蚩敬沉思片刻,缓缓道:“传说中,藤甲虽强,却惧火攻。然今日将军避其锋芒,未与之硬拼,实乃明智之举。只是那兀突骨定会怀恨在心,日后定会再寻麻烦。” 诸葛空名笑道:“无妨,我等已有应对之策。只是还需蚩敬首领从旁协助,方可保万无一失。” 蚩敬抱拳应道:“将军但说无妨,蚩敬定当全力配合。” 诸葛空名踱步片刻,说道:“我欲先派人佯装败退,引兀突骨率藤甲兵进入我预设之陷阱。此陷阱需设于山谷等狭窄之地,便于我军集中火力攻击。同时,我军准备大量火箭、燃油,待其进入,便以火攻之。不知蚩敬首领以为如何?” 蚩敬思索片刻,点头道:“此计甚妙。但需注意保密,莫要被兀突骨察觉。且那山谷之中,需有退路,以防万一。” 诸葛空名抚掌笑道:“蚩敬首领所言极是。我还欲请首领撺掇其出战,不使其有顾虑,全力应对我之陷阱。” 蚩敬毫不犹豫地应道:“此乃分内之事,蚩敬定当遵命。” 诸葛空名微微点头,接着问道:“蚩敬首领,今日我观你方后方似有猛兽,这是怎么回事?” 蚩敬神色凝重,缓缓说道:“将军,那些是木鹿大王率领的百兽部。这百兽部虽无藤甲兵那般坚不可摧的防护,但他们精通驭兽之术。在南疆这片广袤山林之中,他能驱使各种飞禽走兽为其作战。其麾下有诸多凶猛异兽,如斑斓猛虎、巨力黑熊、灵捷猎豹,更有能喷吐毒雾的怪蛇。作战之时,他先以笛声或哨声召集兽群,而后指挥兽群冲锋陷阵,那场面甚是骇人,仿若兽潮汹涌而来,一般军队见之,往往未战先怯。” 诸葛空名眉头微皱,轻轻扇动羽扇:“驭兽之术?此术法倒是少见。那可有应对之法?” 蚩敬思索片刻,道:“木鹿大王虽能驭兽,但兽群亦有野性,可在阵前布置一些火盆、锣鼓等物。当兽群来袭,便以火光、巨响惊扰它们,使其阵型混乱,或可破其兽潮攻势。再者,他为人狡黠多谋,常与兀突骨相互勾结,二人一兽一甲,若联起手来,威胁极大。不过,他与兀突骨之间也有利益纠葛,并非全然一心。” 诸葛空名眼神深邃,说道:“如此看来,需得离间他们二人,分化其势力。不知蚩敬首领可有办法?” 蚩敬拱手道:“将军,我可暗中散布消息,言说兀突骨欲独占南疆财富与土地,不顾木鹿大王死活。再透露些木鹿大王欲借汉军之手削弱兀突骨藤甲兵的传言,让他们互生猜疑。” 诸葛空名抚掌笑道:“此计甚好,如此一来,敌军内部生乱,我军胜算便又多了几分。还需劳烦蚩敬首领多多留意他们的动向,及时告知于我。” “请将军放心!” 诸葛空名再次继续问道:“那其他人又当如何?他们虽今日在战场上表现参差不齐,但终究人数众多,若联起手来,亦是不可小觑之力。” 蚩敬轻轻摆了摆手,神色镇定地说道:“将军不必过于挂怀。南疆十九洞之人,多是各自为战,一盘散沙。他们平日里虽偶有联合,但缺乏统一且强有力的指挥。此次进犯大兴,亦是被兀突骨烈等人的声势所裹挟,自身并无坚定的战斗决心。” “哦,原来是这样。”诸葛空名闻此点了点头。 “只要能在战场上击败兀突骨的藤甲兵与木鹿大王的百兽部,让他们见识到我军的强大与不可战胜,失去了依仗的南疆十九洞之人,必定会军心涣散,不战自溃。他们所求不过是在南疆的生存与些许利益,见大势已去,不会再做无谓的挣扎。” 诸葛空名微微点头,若有所思:“话虽如此,但仍不可掉以轻心。我军当在与兀突骨和木鹿大王交战时,分兵对十九洞之人形成威慑之势,令其不敢轻举妄动。待主力决出胜负,再顺势收编或驱散他们,如此方能确保南疆长治久安。” 蚩敬抱拳领命:“将军深谋远虑,蚩敬佩服。我定当全力协助将军,使此计顺利施行。” 第46章 斩贪狼之火烧藤甲兵 夜色如墨,笼罩着南疆狼族驻地。 四周静谧得有些反常,唯有偶尔的虫鸣声在草丛间低低响起。 南疆狼族的士兵们经过白日一战,大多疲惫不堪,此刻正处于酣睡之中,营地中只有少数岗哨在勉强支撑着困意值守。 兀突骨那股子窝囊气在胸腔里直打转,怎么也消散不去,便差人去邀请木鹿大王和蚩敬前来饮酒,心想借着酒劲也好抒发心中的郁闷,再一同商议后续复仇之策。 不多时,木鹿大王应邀而来,可左等右等,蚩敬却迟迟没有露面。 兀突骨的脸色越发阴沉,心中暗忖:“这蚩敬,莫不是也瞧我笑话,故意不来?”他本就心情不佳,此时更是火上浇油。 木鹿大王见此情形,赶忙打圆场道:“兀突骨大哥,或许蚩敬兄弟有事缠身,脱不开身,你也莫要气恼。咱们先喝着,待他得空再来便是。” 兀突骨冷哼一声,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酒水顺着嘴角流下,溅湿了他的衣衫,却丝毫未能浇灭他心头的怒火。随后重重地将酒碗摔在桌上,闷声闷气地对木鹿大王说道:“兄弟,你这名字好生奇怪,我从未听闻过如此名号,到底是何来历?” 木鹿大王轻轻放下手中酒碗,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不急不缓地说道:“兀突骨大哥,且听我慢慢道来。我本姓木,家中长辈赐名鹿大,这名字虽普通,可我心中志向不凡,想这南疆之地,虽无那正统的王爵之名,却也想图个快活自在。再者说,强者为尊,我自认为有统领一方的能耐,必有一番自己的作为,便给自己加了这‘王’的称号,让兄弟们叫着也显得威风些。”说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傲然。 兀突骨皱了皱眉,似懂非懂地看着木鹿大王,“自封?你就这般笃定自己能成王?” 木鹿大王哈哈一笑,笑声在屋内回荡,“兀突骨大哥,你我皆有不凡之处。你有藤甲兵,威震南疆;我虽无此等精兵,却能驱兽作战,这南疆万里山林,飞禽走兽皆可为我所用。我既身怀此能,又怎甘心屈居人下?这‘王’字,是我对自己的期许,也是我在这乱世之中打出的名号。” 兀突骨微微点头,“你百兽部驱兽作战确有几分本事,但今日那汉将居然未战先退,让我憋了一肚子火,日后定要让他好看。” 木鹿大王收敛笑容,神色凝重起来,“如此看来,这汉将确非等闲之辈,他能识破藤甲兵的厉害,果断避战,定有后招。我们若要复仇,还需从长计议,不可莽撞。” 兀突骨握紧了拳头,“哼,不管他有何诡计,我兀突骨都不怕。下次交战,我定要让他尝尝我藤甲兵的厉害,让他知道南疆狼族不是好惹的。” “哈哈,不愧是乌戈部首领,这说话的气势就是不一样,果真是霸气非凡呐!”蚩敬洪亮的声音传来,同时迈着大步流星的步伐走进屋内。 兀突骨原本就因心中憋闷而脸色阴沉,见蚩敬这般时候才到,不由得冷哼一声:“哼!现在才来!黄花菜都凉了!你这架子可真不小,让我们在这儿苦等。” 木鹿大王见势不妙,赶忙满脸堆笑地出来打圆场:“哎呀,我说兀突骨老哥,蚩敬兄弟这不已经来了嘛,想必是路上有事耽搁了,肯定不是故意的。咱们也别在这事儿上较真了,让他自罚三杯,权当赔罪,老哥你看怎么样?” 蚩敬连忙双手抱拳,一脸愧疚地说道:“对不住二位了!确实是我来迟,该罚该罚!我自罚三杯,绝不含糊!”说罢,大步走向桌案,伸手便去拿酒壶。 此时一名藤甲兵前来禀报,说在营地附近抓到几个形迹可疑的人,从他们身上搜出了一些绘制着营地布局的草图。 兀突骨听闻后,怒发冲冠,认为这必定是汉军派来的奸细,正准备严刑拷打。 蚩敬此时上前假意查看,然后故作惊讶地说:“兀突骨首领,您看这草图虽然画了营地布局,但却极为粗糙简陋,很多关键之处都未标明,像极了是那些小喽啰随意绘制,想要回去交差的。依我看,这汉军主将根本就没有摸清咱们的底细,才派出这等不入流的奸细,可见他对您和您的藤甲兵是多么的惧怕啊!” 木鹿大王也附和道:“兀突骨大哥,这分明就是敌人黔驴技穷的表现。他们想靠这点小手段来扰乱军心,实在是可笑至极。” 兀突骨听了二人的话,觉得甚是有理,心中的怒火不但没有平息,反而更加认定汉军主将是怕了自己,才出此下策。 他大笑着将那草图撕得粉碎,大声吼道:“就凭这等雕虫小技,也想与我作对?今日我便要让他知道,南疆之地,唯我兀突骨独尊!不管他有什么阴谋,我都要将其彻底粉碎,让他的军队在我的藤甲兵面前灰飞烟灭!” 言罢,他猛灌了几口酒,眼神中满是杀意与不屑,已然将诸葛空名视作手下败将,心中的轻敌之意愈发浓烈,只等敌军再次出现,便要将其一举歼灭,完全陷入了盲目自大的情绪之中。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骤然打破了这份宁静,只见一队人马如黑色的洪流般朝着营地疾驰而来,正是诸葛空名派出的突袭部队,而蚩敬此前已悄悄将营地的布防情况、换岗时间等关键信息传递了过来,让这突袭变得更具针对性。 “敌袭!敌袭!”岗哨惊恐地呼喊起来,可还没等更多人反应过来,那突袭的队伍已然杀至营前,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兀突骨听见声响,一把推开蚩敬,猛地从营帐中冲出,抄起那把巨刀,眼中满是怒火与杀意,怒吼道:“哪里来的鼠辈,敢来偷袭!”说着便要朝着那来袭之人冲过去。 然而,那突袭的队伍见引来了南疆狼族众人,达到了扰乱军心、制造混乱的目的后,便迅速且有序地开始撤退,动作极为利落,丝毫不恋战。 兀突骨气得哇哇大叫,挥舞着巨刀在后面追赶,可对方的马匹速度极快,不多时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首领,莫追了,恐有埋伏啊!”手下赶忙上前劝阻道。 兀突骨愤恨地停下脚步,狠狠将巨刀往地上一插,那刀刃入土三分,溅起一片尘土,他咬牙切齿地骂道:“这帮卑鄙小人,有胆偷袭,没胆应战,哼!等我明日定要找他们算账,让他们知道惹恼我兀突骨的下场。” 此时营地内乱作一团,士兵们慌乱地奔走查看情况,不少人还心有余悸,原本就因白日的战败而低落的士气,此刻更是低到了谷底。 而在宜阳城中,诸葛空名听着探子回报的情况,微微点头,心中知晓这一遭虽未给南疆狼族造成实质大伤,但已成功扰乱了他们的军心,为后续的作战计划又增添了几分胜算。他转身对诸将说道:“今夜此举,只是开端,接下来,还需按计划步步为营,让南疆诸部再无还手之力。” 诸将齐声应道:“是,将军!” 第二日清晨,晨雾尚未散去,南疆狼族驻地还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士兵们经过昨夜的袭营骚乱,个个精神紧绷,疲惫不堪。 突然,一阵尖锐的号角声打破了清晨的寂静,紧接着,喊杀声从营地外传来。 诸葛空名再次派出的部队如潮水般冲向南疆狼族营地。这支部队由曹不忌率领,他们按照计划,虚张声势,制造出大规模进攻的假象。 南疆狼族的士兵们匆忙应战,但由于士气低落和一夜未眠的疲惫,防线显得摇摇欲坠。 兀突骨听闻敌军来袭,怒目圆睁,正欲出战,蚩敬在一旁故作焦急地说道:“兀突骨首领,昨日他们偷袭得手,今日又如此嚣张,若不反击,我族威严何存?您的藤甲兵天下无敌,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兀突骨本就憋了一肚子火,被蚩敬这一撺掇,更是怒火中烧,他大手一挥,喊道:“儿郎们,随我出战!今日定要让这些侵略者有来无回!” “乌戈首领且慢!”兀突骨正要率领藤甲兵追击,九黎部营地中走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祭司,眼神中透着一丝忧虑。 老祭司颤巍巍地走到兀突骨面前,说道:“首领,这几日天象诡异,我观星象,隐隐有不祥之兆。此时出战,恐怕会中敌人奸计,还请首领三思啊。” 兀突骨听后,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你这老家伙,整日就会故弄玄虚。我兀突骨纵横沙场多年,岂会惧怕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这些汉军昨日不敢与我正面交锋,今日又是见我就躲,分明是怕了我和我的藤甲兵。我若此时不出战,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我胆小如鼠?” 蚩敬也在一旁帮腔道:“老叔,您是不是太过谨慎了。兀突骨大哥的藤甲兵无坚不摧,就算有什么阴谋诡计,也能轻易化解。” 老祭司还想再劝,兀突骨却不耐烦地一挥大手,说道:“不必多言,我意已决。今日定要让这群汉军见识见识我南疆狼族的厉害。”说罢,他昂首挺胸,迈着大步走向藤甲兵队伍,那气势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踏平。 在众人的簇拥下,他率领着藤甲兵如汹涌的潮水般冲出营地,向着敌军追去,丝毫没有理会老祭司那担忧的眼神和苦苦的哀求,满心只想着如何将诸葛空名的军队一举击溃,成就自己的不世威名。 待兀突骨走远,老祭司与蚩敬相视一笑。 老祭司缓缓收起脸上的皱纹,挺直了腰杆,哪里还有半分方才的老迈佝偻之态,他目光清明地看着蚩敬,说道:“敬儿,这兀突骨果然如你所料,被愤怒与自负蒙蔽了心智,一头扎进那陷阱之中。” 蚩敬亦是满脸得意,轻声笑道:“二叔,他平日里就嚣张跋扈,自恃武力,从不将他人放在眼中。如今被我几番言语挑拨,又怎会冷静思考。只可惜那八百藤甲兵,也要跟着陪葬了。不过这一切,都是为了南疆日后的安宁,也算他们死得其所。” 老祭司微微点头:“你与诸葛将军这一计,虽有些冒险,但确是破敌的良策。待南疆平定,你可是大功一件。” 蚩敬望向兀突骨离去的方向,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我只盼这场战火能早日熄灭,南疆百姓能重归平静生活。兀突骨若能不那么刚愎自用,或许也不必落得如此下场。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成为南疆走向和平的踏脚石了。” 另一边,曹不忌见兀突骨率藤甲兵追来,心中暗喜,佯装慌乱地指挥部队且战且退。他深知藤甲兵的厉害,不敢与之正面硬拼,只是巧妙地利用地形,引诱着兀突骨的部队逐渐远离南疆狼族营地。 藤甲兵们身披沉重的藤甲,奔跑起来却速度不减,他们紧紧追随着曹不忌的部队,口中呼喊着战号,气势汹汹。在追击途中,兀突骨心中虽有一丝疑虑,但看着眼前看似慌乱的敌军,又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曹不忌见兀突骨追击时偶尔流露出的迟疑,心中一动,他决定冒险回身杀去。 只见曹不忌大喝一声,调转马头,挥舞着手中的“蛮犀”大斧朝着兀突骨冲了过来。带着呼呼风声,势大力沉地朝着兀突骨劈去。 兀突骨见状,本能地举起手中巨刀抵挡。“当”的一声巨响,斧刃与刀身碰撞在一起,溅起一串火星。 曹不忌借着马力,一斧接着一斧地攻向兀突骨,招式刚猛,虎虎生风。 但兀突骨身形魁梧,力量惊人,他稳稳地站在原地,巨刀舞得密不透风,将曹不忌的攻击一一化解。 几个回合下来,曹不忌渐渐有些气喘吁吁,而兀突骨却越战越勇。 兀突骨瞅准一个破绽,猛地用力一挥刀,将曹不忌的大斧荡开,然后顺势向前一刺。 曹不忌躲避不及,被刀身划伤了手臂,鲜血直流。他心中暗叫不好,知道自己不是兀突骨的对手,于是赶忙拔马回撤。 “这就是十分龙门境中阶的实力吗……真想不到,听说吕都那老小子居然也达到这个境界了,看来我得努力了!” 兀突骨见曹不忌落败而逃,心中更加膨胀,自信心爆棚。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大声嘲笑道:“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来与我兀突骨对阵,简直是自不量力!回去告诉你们主将,让他派些有本事的人来,否则休怪我踏平他的城池!”说罢,他还用力将巨刀挥舞了几下,展示着自己的武力与威风。 一旁的手下趁机奉承道:“首领神勇无敌,这小小的挫折不过是敌军的垂死挣扎罢了。今日定能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让他们知道我南疆勇士的厉害!” 另一名手下也在一旁点头附和:“咱们藤甲兵举世无双,这些汉人根本不是对手,今日便是他们的末日!” 这些话语如同一阵阵热风,将兀突骨心中的骄傲与自负吹得更加膨胀。他觉得自己已经稳操胜券,完全不把对方的计谋放在眼里。 于是更加急切地率领藤甲兵朝着前方追击,只想尽快将敌军彻底消灭,以彰显自己的赫赫战功和无敌威名。 却不想,他已经一步步踏入了诸葛空名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之中。 追至一处山谷,周围地势变得狭窄起来。曹不忌见时机已到,一声令下,部队迅速分散开来,消失在山谷两侧的树林之中。 兀突骨追到山谷入口,此时的他自恃藤甲兵的防御力,并未停止脚步。 就在这时,山谷两侧突然出现了大量的诸葛空名的士兵,他们张弓搭箭,箭头闪烁着寒光,对准了山谷中的藤甲兵。“放箭!”随着一声高呼,箭如雨下,纷纷射向藤甲兵。 藤甲兵们虽刀枪不入,但面对这密集的箭雨,也只能举起盾牌抵挡。然而,这些箭并非普通箭矢,箭头之上皆绑有浸满燃油的布条。紧接着,第二批士兵手持火把,将火把纷纷投向藤甲兵。 一时间,山谷中火焰四起,藤甲兵们陷入了火海之中。 兀突骨大惊失色,他没想到敌军竟会用如此计谋。但他毕竟久经沙场,很快镇定下来,大声呼喊着让藤甲兵们不要慌乱,向山谷出口突围。 然而,山谷出口早已被诸葛空名事先安排好的巨石堵住,藤甲兵们被困在了火海之中,进退两难。 兀突骨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藤甲兵在火海中挣扎,心急如焚。他挥舞着巨刀,试图劈开一条出路,但火势越来越大,藤甲兵们不断倒下。 就在兀突骨感到绝望之时,天空突然下起了一阵小雨。 兀突骨见此,先是一愣,随即放肆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等此番计谋虽妙,但也不过如此!如今上天都降甘霖相助,看来你这雕虫小技注定要失败,这天下,终究还是我兀突骨的天下!” 他一边张狂大笑,一边挥舞着手中巨刀,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冲破困境,反败为胜的场景。 可就在兀突骨肆意嘲笑之时,他那癫狂的面容却陡然凝固。 他分明瞧见,这从天而降的雨丝,竟未对那熊熊火焰产生丝毫遏制之效,恰恰相反,火焰在这雨中反倒像是被注入了邪恶的魔力,以一种更为诡谲的态势疯狂蹿升,肆虐的火舌舔舐着空气,发出令人胆寒的呼啸。 而手下那些藤甲兵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肝胆俱裂,凄惨的叫声响彻山谷,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绝望的哀歌。 “兀突骨,本将军这一招‘天街小雨润如酥’如何?”此时,诸葛空名那沉稳而又透着几分冷峻的声音,仿若从九霄云外飘落,在山谷上方悠悠回荡。 原来,这看似平常的“小雨”,实则是诸葛空名精心施展的法术陷阱,其目的便是从根基上摧毁敌人的心理防线。 本来以诸葛空名如今八分乘风境圆满的修为而论,若想凭空发动这般大规模且极具威力的术法,本是力有未逮。 但此“小雨”并非寻常水滴,而是他早早预备妥当的火油等极度易燃之物,经过巧妙的术法操控,伪装成雨丝落下,一旦接触火焰,自然是火上浇油,令火势愈发凶猛,让兀突骨等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藤甲兵们心中满是恐惧与绝望,他们看着周围肆虐的火焰,意识到今日恐要命丧于此。 “这火怎么越烧越旺,难道天要亡我等?” “我们的藤甲本可保平安,怎料竟陷入如此绝境!” 他们在火海中挣扎,每一秒都承受着高温与死亡的威胁,有的藤甲兵试图脱下藤甲逃生,却发现藤甲早已被火焰烤得滚烫,双手刚触碰到藤甲,便被烫得皮开肉绽,发出痛苦的惨叫。 兀突骨心中亦是充满了悔恨与不甘,他懊悔自己的鲁莽冲动,被敌军轻易引诱至此。 “这汉将竟如此阴险狡诈,我早该料到他有此毒计,却还是着了他的道。他那神机妙算,实在是远超常人,我兀突骨纵横南疆,从未遇见过如此可怕的对手……都怪我狂妄自大,才落得如此下场,我死不足惜,可这些跟随我的儿郎们……” 兀突骨望着周围被大火吞噬的士兵,双眼通红,却又无能为力。他深知今日难以逃脱,脑海中闪过曾经的荣耀与壮志,如今却都要化为泡影,在无尽的绝望中,他发出一声怒吼,可这怒吼也很快被火焰的呼啸声所淹没。 随着火焰的肆虐,藤甲兵们的惨叫逐渐减弱,最终,兀突骨及八百藤甲兵在绝望中被活活烧死。 那熊熊大火直至将藤甲兵们烧得化为焦炭才渐渐熄灭,山谷中弥漫着焦糊的气味和死亡的气息。 第47章 斩贪狼之膨胀的木鹿大王 兀突骨前去追击后,南疆狼族营寨外又出现了一波军队,领队马国承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英气逼人。 他勒马停在营寨前,高声叫阵:“木鹿大王,有胆出来与我一战!莫要只躲在野兽后面当缩头乌龟!” 木鹿大王在营寨内听到,脸色一黑,本就因袭扰之事心烦,如今被这般羞辱,哪能咽下这口气。 他怒喝一声,翻身上马,领着部下与驯化的猛兽冲出营寨。“兀那汉将,休得放肆,今日定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马国承见木鹿大王出来,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手中长枪一抖,枪尖似流星赶月般刺向木鹿大王。 木鹿大王挥舞长刀迎击,刹那间,刀光枪影交织,喊杀声震得地动山摇。 几个回合下来,木鹿大王渐感吃力,心中恼怒,吹响口哨,几头恶狼如鬼魅般扑向马国承。 马国承毫无惧色,长枪舞得密不透风,只见他枪尖轻点,竟如穿花蝴蝶般巧妙避开恶狼攻击,还反手刺中一只恶狼咽喉,那恶狼惨叫一声,瘫倒在地。 木鹿大王见恶狼失利,怒目圆睁,驱使一头巨大的野猪参战。 那野猪浑身的皮毛油亮而厚实,每一块肌肉都贲张着力量,它仰天长啸一声,声震四野,随后便如黑色的闪电般向马国承扑去。 马国承面色冷峻,毫无惧色,双腿猛地一夹马腹,座下战马通灵般嘶鸣一声,迎着野猪疾驰而去。只听他大喝一声,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直直刺向野猪的左眼。 这野猪也察觉到了危险,身躯在空中硬生生地一扭,獠牙顺势挥向长枪,“啪”的一声巨响,枪杆与獠牙相击,溅起一片火星。 马国承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双手虎口发麻,但他咬牙坚持,借着这股反作用力,身体轻盈地在马背上一个翻身,避开了野猪的后续攻击。 野猪一击未中,愈发狂怒,它猛的甩了甩头,再次猛冲过来。 马国承此时已调整好状态,他深吸一口气,手中长枪舞动得密不透风,枪尖闪烁着寒光,恰似点点繁星围绕着他。 当野猪冲到近前时,他看准时机,长枪猛地向下一刺,枪尖精准地扎进了野猪的右前腿关节处。 野猪吃痛,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那声音在山谷中回荡不绝。 马国承不慌不忙,用力一拉枪杆,借着野猪挣扎的力量,整个人腾空而起,从野猪头顶越过。在越过的瞬间,他反手一枪,狠狠地刺进了野猪的后背。 野猪痛苦地挣扎着,疯狂地甩动身体,试图将马国承甩下来。 马国承紧紧握住枪杆,双腿夹住野猪的腰部,用力将枪尖在野猪体内搅动。 野猪的动作逐渐迟缓,鲜血如泉涌般流淌,染红了脚下的土地。最终轰然倒地,扬起一片尘土。 马国承从野猪背上跳下,虽然衣衫破损,却尽显英勇无畏之色。 见野猪倒下,木鹿大王双眼通红,心中满是不甘与愤怒,他一咬牙,再次放出了自己精心驯化的南疆花豹。 那花豹毛色鲜亮,豹纹犹如天然的迷彩,肌肉在皮毛下滚动,散发着致命的气息,它从暗处窜出,如同一道黄色的闪电直扑马国承。 马国承刚经历与野猪的恶战,气息尚未完全平复,但他依然迅速稳住身形,握紧手中长枪,目光如炬地盯着飞奔而来的花豹。 在花豹扑至半空之时,马国承侧身一闪,同时将长枪横向一扫,枪杆重重地打在花豹的腰部。 花豹被这一击打得偏离了方向,却也激起了它更为凶猛的野性,它落地后一个转身,再次咆哮着扑来,锋利的爪子在空中划过,带起阵阵风声。 马国承这次没有躲避,他大喝一声,主动迎了上去,长枪直直刺向花豹的咽喉。 花豹却灵活地一低头,避开枪尖,接着用头一顶,将马国承撞得连连后退。 马国承顺势一个翻滚,稳住身体后,把长枪在手中快速旋转,形成一道防御的屏障。 花豹围绕着他不断地试探、攻击,马国承瞅准一个间隙,猛地将枪尖插入地面,借着反弹之力高高跃起,从花豹头顶越过,同时在空中用枪柄狠狠地砸向花豹的脊背。 花豹吃痛,发出一声怒吼,回身便咬。马国承落地后,一个滑步来到花豹侧面,用枪尖在花豹的腿部划出一道口子。 花豹腿部受伤,行动略微迟缓,但仍然不顾一切地扑向马国承。 马国承与花豹你来我往,一时间难解难分。他深知不能久战,于是在一次交锋中,故意露出破绽,待花豹扑来时,他侧身一闪,同时双手用力将长枪从花豹的肋下刺入,直透心脏。 那花豹挣扎了几下,便轰然倒地,没了气息。 马国承长舒一口气,此时他已疲惫不堪,但眼神依然坚定,望向木鹿大王的方向,准备迎接下一场战斗。他看着木鹿大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高声道:“木鹿大王,你就这点本事?连几只畜生都驱使不好,还敢在此兴兵作乱!” 木鹿大王听了,心中懊悔不已,早知道就不顾虑暴露,带上虎、熊、犀甚至象等大型猛兽了。他怒发冲冠,大吼一声,手中长刀裹挟着无尽的愤怒,朝着马国承全力劈去。这一刀力量之大,竟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仿若要将空气撕裂。 马国承不敢有丝毫怠慢,深吸一口气,脚底稳稳生根,手中长枪如灵动的蛟龙,向上奋力一挑。“当”的一声巨响,震得周围士兵耳中嗡嗡作响。 枪尖与长刀相碰之处,火星四溅,宛如绚烂的烟火。 木鹿大王一击未得手,愈发恼怒,紧接着一个箭步上前,手中长刀舞成一片光影,如同一轮银色的圆月,向着马国承的周身要害笼罩而去。 马国承面色冷峻,眼神专注,长枪在他手中快速旋转,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防御屏障,那长枪与长刀每一次碰撞,都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山谷中回荡不绝。 木鹿大王实力在九分飞瀑境中阶,因此相比于马国承的九分飞瀑境圆满弱了不少。 两人你来我往,战了数十回合后,木鹿大王渐渐体力不支,气息变得急促,手中长刀的攻势也不再如起初那般凌厉。 马国承敏锐地捕捉到对方的疲态,他大喝一声,声若雷霆,手中长枪猛地向前一刺,枪尖如流星般直奔木鹿大王的胸口。 木鹿大王慌乱之中侧身躲避,虽避开了要害,却还是被长枪划伤了手臂。他吃痛之下,手中长刀险些脱手。 马国承乘胜追击,长枪如雨点般刺向木鹿大王。木鹿大王左支右绌,勉强抵挡。 突然,马国承一个虚晃,木鹿大王判断失误,露出破绽。马国承瞅准时机,用尽全身力气将长枪全力掷出,长枪如离弦之箭,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 木鹿大王瞪大双眼,想要躲避却已来不及,长枪直直刺入他的腹部。只听得一声惨叫,他的身体缓缓倒下,扬起一片尘土。 马国承见木鹿大王倒地,心中松了一口气,便大步上前,欲拔出刺在木鹿大王腹部的长枪。待他握住枪杆,用力一拔,却发现枪上竟没有多少血迹,他暗叫不好,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就在此时,原本“死去”的木鹿大王猛地睁开双眼,那眼中闪烁着狡黠与凶狠。他迅速从袖中甩出一条毒蛇,那毒蛇吐着信子,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般直扑马国承。 马国承躲闪不及,手臂被毒蛇一口咬住。他只觉一阵剧痛传来,赶忙用另一只手抓住毒蛇,用力甩脱,长枪划过,毒蛇刹那间断为两截。 此时,木鹿大王趁机从地上爬起,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原来,木鹿大王早在出战前就于内衣里穿上了一件珍贵的犀皮软甲。这犀皮软甲乃是用南疆特有的巨犀之皮制成,质地坚韧,寻常刀剑难以刺穿。 方才马国承全力掷出的长枪,虽看似刺入腹部,实则被软甲抵挡,只是冲击力让他一时倒地不起,佯装死亡骗过了马国承。 “哼!你以为我这么容易就被你打败了吗?这不过是我的计谋罢了!”木鹿大王狂笑着说道。 马国承紧紧握住受伤的手臂,盯着木鹿大王,咬牙切齿道:“你这卑鄙小人,竟用如此阴险的手段!” 木鹿大王冷哼一声,“战场上本就无所不用其极,是你太天真了。” 说罢,他挥舞着长刀,再次朝着马国承攻来。 马国承深知此刻自己身中蛇毒,再战下去凶多吉少,况且敌军营地还有诸多未知的危险与变数。于是,他当机立断,强忍着伤口的剧痛与毒性发作带来的晕眩,向己方军队的方向高声呼喊:“撤!” 士兵们听到主将的命令,迅速集结,且战且退,形成防御阵型,掩护马国承撤离。 木鹿大王见马国承欲退,怎肯罢休,他提着长刀,满脸怒容地就要追上去。 却不料,蚩敬身形一闪,挡在了他的身前。 木鹿大王见状,怒喝道:“蚩敬兄弟,你为何阻拦我?这可是斩杀这员汉将的最好机会啊!” 蚩敬神色平静,拱手说道:“木鹿大王,且听兄弟我一言。此人虽已受伤,但其军队训练有素,我们若贸然追击,恐中其埋伏。再者,您刚刚也经历了一场恶战,体力尚未完全恢复,此时追击并非明智之举。” 木鹿大王眉头紧皱,心中虽有不甘,但也知晓蚩敬所言不无道理。他望着马国承远去的背影,恨恨地说道:“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走了?” 蚩敬微微摇头,“大王不必忧虑,我们可先回营整顿,再从长计议。此人中了蛇毒,即便他能暂时逃脱,也定然命不久矣,这期间我们应该整顿兵马,提升士气。” 木鹿大王沉默片刻,缓缓放下手中长刀,“罢了,就依你所言。就是可惜了我这几头驯兽了,尤其是我这红梅蝮蛇!若这群汉人再犯,下次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说罢,他带着一脸的懊恼与不甘,转身朝营寨走去。 蚩敬望着木鹿大王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 士兵们也陆续收起武器,跟随着木鹿大王返回营寨,经过了一夜的煎熬,他们急需要休息。 岂料没过多久,远方扬起一阵尘土,又是一队汉军出现在视野之中。 这队汉军行至南疆狼族营寨门外,停下了脚步,随后从队伍中抬出了几件物品,放置在营寨前的空地上后,便转身离去,很快消失在来时的道路上。 待他们走远,木鹿大王与蚩敬带着满心的疑惑走出营寨查看。 只见地上放置着一把长刀,那长刀造型独特,刀身宽阔且厚重,刀背上刻着奇异的纹路,正是兀突骨的佩刀。 旁边还散落着几副藤甲,只是这些藤甲已被烧得残破不堪,原本坚韧的藤条如今焦黑断裂,散发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木鹿大王见状,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怒声道:“兀突骨大哥定是遭遇了不测,这些汉军竟如此残忍,分明是在向我们示威!” 蚩敬蹲下身子,仔细查看藤甲的残骸,眉头紧锁,“这火势凶猛且集中,不像是寻常战斗所致。看来汉军是有备而来,专门针对藤甲军设下了计谋。” 木鹿大王随即派出了一队巡逻队,沿着周边山谷仔细探寻。 山谷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焦臭气息,越往里走,这股气息越发刺鼻。当巡逻队深入山谷腹地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震惊得呆立当场。 只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八百藤甲兵烧焦的尸体,那场面惨不忍睹。 原本坚韧无比、可抵御刀箭的藤甲,如今已化为焦黑的残片附着在士兵们的遗体上。 士兵们的姿势各异,有的蜷缩成一团,有的伸展着四肢,显然在临死前经历了极度的痛苦与挣扎。他们的脸庞被大火烧得难以辨认,只能从身形轮廓和残留的衣物碎片勉强判断出身份。 巡逻队的队长强忍着内心的悲痛与恐惧,颤抖着声音说道:“快,回去禀报大王。” 一行人匆匆赶回营寨,上报了此情况。 木鹿大王听闻后,如遭雷击,身体摇晃了几下,险些站立不稳。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悲痛与愤怒,“八百藤甲兵啊,我族的精锐之士,竟落得如此下场!” 蚩敬在一旁也是面色凝重,他缓缓说道:“事已至此,我们必须为死去的将士们报仇。从这些尸体的状况来看,汉军定是使用了极为厉害的火攻之术,才会让藤甲军全军覆没。” 木鹿大王握紧了拳头,关节处因用力而泛白,“我定要让汉军付出惨痛的代价!不管他们用了什么阴谋诡计,我都要将他们彻底击败,以告慰这些英灵的在天之灵!” 南疆十九洞的洞主们听闻藤甲兵全军覆没的噩耗,纷纷齐聚于木鹿大王的营帐之中。他们面色各异,有惊恐,有悲愤,亦有对未来战局深深的忧虑。 一名洞主率先打破沉默,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百兽首领,九黎首领,这汉军如此凶猛,藤甲兵都遭此厄运,我等该如何是好?”众人的目光皆投向木鹿大王,期望他能给出应对之策。 木鹿大王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诸位洞主,此刻虽形势严峻,但我们南疆儿郎绝不能退缩。藤甲兵之仇必报,我们需合十九洞之力,重新整军备战。” 另一名洞主却面露难色:“大王,那些汉军太过厉害,乌戈首领此番全军覆没,我们的士兵更是闻之胆寒,如何能破?” 一时间,营帐内议论纷纷,人心惶惶。 蚩敬站出来说道:“各位洞主,汉军虽有火攻之利,但并非无懈可击。我们可先派人查探汉军营地周边地形,寻找水源或风向等可利用之处,再施奇袭。” “百兽首领……不!木鹿大王,乌戈首领一去,我们心里实在没底,汉军如此凶残,只有您和九黎首领能保我们南疆狼族安宁,求您一定要庇护我们啊!”众洞主言辞恳切,几近哀求。 木鹿大王见状,心中愈发膨胀,他双手高高举起,大声说道:“诸位洞主不必惊慌,但有我在,那汉军即便有几分伎俩,又怎能与我南疆的千军万马相抗衡?” 蚩敬在一旁附和道:“如今咱们南疆儿郎众多,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定能让汉军一败涂地!” 木鹿大王见状,大声道:“诸位,此刻是我南疆生死存亡之际,万不可自乱阵脚。待我等商定详细作战计划,定要让汉军血债血偿!从此刻起,各洞按我的吩咐整军备战,所有兵力皆听从我调遣。我要让汉军知道,惹我南疆狼族者,必遭灭顶之灾!” 帐内众人齐声高呼,只是那高呼之中,仍难掩一丝不安与躁动。 蚩敬的眼神中燃烧着愤怒与仇恨的火焰,转身对洞主们说道:“各位洞主,还请传令下去,全军戒备,加强巡逻。我们要尽快商讨出应对汉军的策略,绝不能让他们再如此肆意妄为!” 众人纷纷抱拳称是,于是各自离去整顿军队,只剩下蚩敬和木鹿大王。二人脸色猛地一变,旋即相视一笑。 木鹿大王朗声道:“兀突骨这老家伙,还暗中搞鬼,妄图称霸整个南疆,幸好蚩敬兄弟提醒及时,否则今日恐怕我还傻乎乎的和他一同出战呢!” “兄弟分内之事,不必言谢!”蚩敬抱拳回应道。 “如今他已身死,这南疆之地,还有谁能与你我抗衡?”木鹿大王眼神中满是得意与张狂。 蚩敬微微拱手,奉承道:“如今藤甲军全军覆没,只要兄弟你一声令下,我九黎部在旁呼应,整合十九洞之力不在话下,日后这南疆千里沃土,尽在大王掌控。” 木鹿大王哈哈大笑:“这说的哪里话,待我扫平汉军,这南疆便唯你我独尊,倒是咱们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蚩敬看着木鹿大王,缓缓开口道:“不过你也看到了,众洞主虽口口声声说要报仇,可他们心中的恐惧怕是难以消散。如今这局面,一场大胜才是挽回军心的关键,更是震慑他们的关键!” “蚩敬兄弟所言极是!可不汉军计谋阴险,我怕重蹈兀突骨的覆辙啊!”木鹿大王微微皱眉。 蚩敬说道:“嗨,这有何难!汉军多诡诈,论计谋,咱们恐难与之相较。但咱们南疆儿郎众多,兵力上有绝对优势,不若光明正大地向汉军约战。在开阔之地摆开阵势,凭借兵力的压倒性优势,与他们正面交锋,定能将其一举击溃,也让他们知晓我南疆勇士的厉害!” 木鹿大王微微点头:“此计可行。咱们南疆儿郎本就英勇无畏,何须用那些阴险计谋。我这就派人向汉军下战书,约他们稍后在宜阳城下决战,让他们好好见识见识我南疆狼族的雄师。” 蚩敬却眼珠一转,说道:“大王,这战书若由他人送去,显不出我南疆诚意与威风。我愿亲自前往宜阳送战书,顺便也可探探汉军虚实,看他们有何反应,也好为大王您提前谋划应对之策。” 木鹿大王略一思索,拍了拍蚩敬的肩膀:“蚩敬兄弟,你既有此等勇气与心思,那便有劳你跑这一趟。只是那汉军狡诈,你千万要小心谨慎,莫要中了他们的圈套。” 蚩敬恭敬地行了一礼:“我定会小心,此去不仅要顺利送达战书,还要将汉军的情况摸个透彻,定不负大王所托。” 不久后,蚩敬便带着战书,骑上快马,向着宜阳城疾驰而去。 第48章 斩贪狼之南疆安定 蚩敬来到宜阳城后,马国承与早已在城中等候,神情哪还有半分萎靡? 原来这是他们早就精心策划好的计谋。 其实木鹿大王那条毒蛇根本没咬到马国承,一切只不过是他凭借着对自身气血的精妙控制,让手臂瞬间呈现出被蛇毒侵蚀后的肿胀与青紫之色,同时巧妙地压抑自身气息,营造出虚弱无力的假象,成功骗过了木鹿大王。 对于精通血系功法的马国承而言,这种伪装简直易如反掌。 蚩敬笑着说道:“马将军此番骗了那木鹿大王,更是杀其猛兽,真乃神将也!” 马国承摆了摆手,“蚩敬首领客气了!此乃众人齐心之功。若不是听您所说,那木鹿大王生性多疑,常穿一副巨犀软甲,我恐怕这次就真的中招了。” 蚩敬微微点头,说道:“将军过谦了。如今木鹿大王已认定兀突骨身亡,且正筹备与我们光明正大约战,其妄图凭借兵力优势将我们一举击溃。” 马国承冷笑一声:“跳梁小丑,真是不自量力!” 一个时辰后,日头高悬,木鹿大王率领着南疆大军威风凛凛地列阵。阵前,各类猛兽被驯化得看似服服帖帖,只待一声令下便会扑向敌军。 木鹿大王骑于高头大马之上,身披巨犀软甲,目光中透着凶狠与自信,手中长刀高高举起,那坚毅的神情仿佛胜利已在囊中。随着长刀挥落,进攻的指令下达。 刹那间,兽群仿若汹涌的黑色浪涛奔腾而出,其势如排山倒海,大地也随之剧烈震颤。原本寂静的战场瞬间被兽蹄践踏声、低沉的咆哮声所充斥。 然而,汉军早有精心谋划。当兽群接近至一定范围,汉军阵前的士兵们迅速且有序地将火盆点燃。 刹那间,火焰蹿升而起,火光将战场映照得一片通明。 那跳跃的火苗,在兽群的眼眸中闪烁,对于习惯了黑暗与自然环境的野兽们而言,这突如其来的明亮如同恶魔的凝视。 紧接着,锣鼓声如雷霆万钧般在战场上炸响。 那急促而强烈的节奏,一波接着一波冲击着兽群的听觉。 原本训练有素、呈直线冲锋的兽群阵型,就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肆意搅动,瞬间乱作一团。 老鹰本是百禽之王,此刻却也被惊得失去了往日的威严,在原地打转,发出不安的叫声;花豹试图跳跃逃离这混乱的区域,矫健的身影在火光与人群中来回穿梭;狼群更是四处溃散,相互碰撞,嗥叫声中满是惊恐;毒蛇慌乱的吐血信子,在一群庞然大物的脚下被踩为肉泥;野猪们则盲目地横冲直撞,不少直接冲入己方阵营,将南疆士兵撞得人仰马翻。 驯兽师们拼命地呼喊、吹哨,试图重新掌控局面,但兽群早已被恐惧淹没,根本不予理会。 马国承见机,振臂高呼:“放箭!” 弓箭手们整齐划一地拉弓搭箭,动作行云流水。利箭离弦,如漫天飞蝗般呼啸着射向兽群与南疆军队。 箭雨所落之处,野兽哀嚎,有的被利箭直接贯穿身体,痛苦地挣扎着倒下;南疆士兵们也纷纷中箭,惨叫此起彼伏,鲜血在战场上肆意流淌,染红了大片的土地。 时机一到,汉军步兵方阵稳步推进,长枪如林,他们齐声呐喊,配合默契,一刺一收间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南疆士兵虽陷入兽群混乱的困境,但仍拼死抵抗。有的挥舞着弯刀,与汉军近身厮杀,刀光闪烁,鲜血飞溅;有的则试图拉开距离,用弓弩反击,但在汉军的强力冲击下,难以组织起有效的防线。 战场上尘土飞扬,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震耳欲聋。汉军骑兵与南疆骑兵相互冲击,马匹嘶鸣,骑士们在马背上展开激烈的交锋。 他们或用长枪互刺,或用弯刀对砍,不时有人从马上跌落,瞬间被马蹄践踏。 在一处角落,一名汉军士兵被南疆士兵逼入绝境,他紧握着手中的长刀,眼神坚定,毫不退缩。 南疆士兵狞笑着举起弯刀,狠狠劈下,汉军士兵侧身一闪,顺势用长刀割破了南疆士兵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溅了他一脸。 而在另一边,一位南疆十九洞首领连续砍倒数名汉军,正欲张狂大笑,却被一名汉军总旗从背后偷袭,长枪贯穿了他的胸膛,他瞪大了眼睛,缓缓倒下。 “不!不可能!我怎么会就这样输掉!”木鹿大王怒目圆睁,驱使驯兽师重新控制兽群无果后,亲自率领一队精兵,如黑色的旋风般冲向汉军。他挥舞长刀,寒光闪烁,所到之处汉军士兵血溅当场。 马国承毫不畏惧,挺枪纵马迎敌。 木鹿大王一眼瞧见马国承,不禁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脱口而出:“你……你不是中毒了吗?这怎么可能!” 马国承冷笑一声:“哼,就凭你的雕虫小技,岂能伤我!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言罢,手中长枪一抖,枪尖闪烁寒光,如蛟龙出海般直刺木鹿大王咽喉。 木鹿大王心中慌乱,但生死关头也只得强提一口气,长刀一横,奋力挡开这凌厉一击。 马国承攻势不停,手中长枪如灵动毒蛇,变幻莫测,专攻木鹿大王的破绽。 木鹿大王虽奋力抵挡,可因心中惊疑不定,刀法已乱了几分节奏,只能被动挨打,左支右绌。 马国承心中暗道:“今日定要彻底了结你!”他暗中提聚全身功力,气血在经脉中汹涌奔腾,灌注于长枪之上。只见他大喝一声,长枪之上泛起一层淡淡的血光,气势陡然攀升。 木鹿大王察觉到马国承这一击的恐怖威力,心中大骇,但已无处可逃。他只能硬着头皮,将全身力量集中于长刀,妄图挡住这必杀一击。 马国承的长枪携着排山倒海之力刺向木鹿大王,枪尖与长刀相碰,长刀顷刻之间被绞为碎片,长枪威势不减,直刺巨犀软甲。而这一次,巨犀软甲再也无法抵挡那超强的劲道,枪尖如破竹之势,瞬间穿透软甲,深深刺入木鹿大王的胸膛。 木鹿大王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震惊与绝望,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法出口。鲜血从他的伤口泉涌而出,瞬间染红了他的身躯。 周围的南疆士兵见大王被刺,纷纷惊呼,士气大挫。而汉军则士气大振,喊杀声更加震天动地。 马国承将长枪猛地抽出,木鹿大王的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般轰然倒下,扬起一片尘土。马国承望着死去的木鹿大王,高声喊道:“南疆叛逆,木鹿大已死!降者不杀!” 南疆狼族军队顿时陷入了混乱与恐慌之中。 有的则扔下武器,跪地投降。 大多数士兵开始四散奔逃,他们面露惊恐,人人只顾着自己的性命,队伍如一盘散沙。 就在此时,曹不忌仿若从地狱深处杀出的煞神一般,突然现身。 他身材魁梧壮硕,浑身散发着浓烈的煞气,那把巨大的“蛮犀”战斧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只见他如鬼魅般迅速冲入溃卒之中,目标直指一名洞主。 那洞主尚未反应过来,曹不忌已高高举起战斧,怒吼一声,带着千钧之力猛地劈下。战斧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以势不可挡之势斩向洞主。 洞主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惊恐与绝望,想要躲避却为时已晚。 “咔嚓”一声令人胆寒的巨响,战斧精准地砍在洞主的腰间,鲜血如喷泉般四溅,洞主的身体瞬间断成两截,上半身还保持着临死前的惊恐表情,缓缓倒下,下半身则绵软地瘫倒在一旁,场面血腥而惨烈。 而曹不忌却丝毫没有停顿,他的双眸中燃烧着炽热的战斗欲火,趁着众人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身形如电般一转,战斧带着呼啸的风声,再次无情地斩向另一名洞主。 这名洞主惊恐地瞪大双眼,脸上的肌肉因极度恐惧而扭曲变形,他本能地想要举起武器抵挡,可慌乱之中动作早已变形。 “噗嗤”一声,战斧深深嵌入洞主的身体,鲜血如泉涌般喷射而出,洞主的身体被击飞出去数丈之远,重重地摔落在地,扬起一片尘土。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南疆狼族的溃卒们更加胆寒,他们的逃跑速度愈发加快,仿佛身后有恶魔在追赶一般,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而曹不忌则继续挥舞着战斧,在溃卒群中大开杀戒,所到之处血雨腥风,残肢断臂横飞,进一步加剧了南疆狼族的败势与恐慌。 剩下的南疆狼族溃卒们满脸惊恐与疲惫,他们不顾一切地朝着营寨奔逃,心中只想着能回到那看似安全的地方。 眼瞅着营寨就在眼前,那熟悉的轮廓仿佛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之光。 岂料,就在他们即将踏入营寨之时,从寨中竟如潮水般冲出一群敌军。为首的龙思多,宛如战神降临人间。 他身着坚固的战甲,双手紧握双刀,那双刀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凛冽的寒芒,恰似两泓秋水。 “怒龙吼!”龙思多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声若雷霆,瞬间冲入南疆溃卒的阵中。他双刀舞动,如狂风卷落叶般迅猛,每一刀挥出都带着强大的力量与精准的角度。 只见刀光闪烁之间,南疆溃卒们犹如脆弱的蝼蚁,纷纷倒下。有的被拦腰斩断,鲜血与内脏喷洒一地;有的头颅飞起,腔子里的血柱冲天而起。 溃卒们本就被之前的战败打击得斗志全无,此刻又遭遇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更是乱作一团。他们绝望地呼喊着,试图抵抗,但在龙思多的猛烈攻击下,一切抵抗都显得那么无力。 龙思多的双刀所到之处,血花四溅,惨叫连连,那片曾经他们熟悉的营寨前,此刻成了他们的死亡之地,死亡的阴影如浓重的乌云般笼罩着每一个南疆溃卒,让他们陷入了无尽的恐惧与绝望之中。 营寨之上,蚩敬的身影缓缓浮现,他面色冷峻,目光扫视着下方混乱的战场。 看着如蝼蚁般挣扎求生的南疆溃卒,以及在阵中大开杀戒的龙思多,蚩敬心中清楚,这场战争的胜负已毫无悬念。 他深吸一口气,运足内力,声音如洪钟般响彻整个战场:“南疆的将士们,你们已无路可逃!抵抗唯有死路一条,放下武器投降,方可保得性命!”他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试图穿透那弥漫的血腥与喊杀声,传入每一个南疆狼族士兵的耳中。 然而,溃卒们大多沉浸在恐惧与绝望之中,只有少数人开始动摇,他们望着周围惨烈的景象,手中的武器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龙思多听到蚩敬的劝降声,手中双刀攻势更猛,似是要以绝对的武力让这些南疆士兵彻底放弃抵抗的念头。他一边挥舞双刀斩杀顽抗者,一边大声喝道:“降者可活,执迷不悟者,死!” 蚩敬见此情形,眉头微皱,继续喊道:“莫要再做无谓的牺牲,只要投降,汉军定会善待你们。你们的家人还在等待你们归去,难道要让他们为你们悲痛一生吗?”这一番话,触动了不少南疆士兵心中最柔软的角落,更多的人开始缓缓放下武器,眼神中满是无奈与疲惫。 南疆狼族的溃卒们拖着疲惫且惊恐的身躯,望着营寨之上的蚩敬,心中五味杂陈。 那些普通士兵,本就被战争的残酷吓得魂飞魄散,此刻只想着能保住性命。他们听闻蚩敬的劝降声,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希望,想着家中的父母妻儿,手中的武器渐渐垂下。 有的士兵眼神中满是犹豫与挣扎,他们深知投降意味着背叛自己的族群,可面对眼前如死神般的汉军,他们又实在没有勇气继续战斗。 而一些洞主却满心愤怒与不甘,其中一位洞主瞪大了眼睛,冲着蚩敬大骂:“蚩敬,你这卑鄙小人!竟与汉人勾结,出卖我们南疆!你可还记得自己身上流淌的南疆狼族血液?” 另一位洞主也满脸通红地吼道:“你以为投降就能换来和平?你这是把我们南疆的尊严踩在脚下,让我们成为千古罪人!” 他们的叫骂声在战场上回荡,尽管声音被喊杀声和惨叫所掩盖,但那股愤怒与怨恨却仿佛能穿透空气。 蚩敬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无情,他高高举起手臂,大声喝道:“九黎部‘巫、蛊、毒’三师听令,出击!扫灭所有负隅顽抗之人!” 随着命令下达,只见一群身着奇异服饰、面容冷峻的巫师首先踏入战场。他们口中念念有词,双手挥舞着各种神秘的法器,瞬间,战场上涌起一阵诡异的浓雾。 这浓雾带着刺鼻的气味,迅速弥漫开来,让那些本就惊恐的南疆士兵们视线受阻,心中更加慌乱。 紧接着,蛊师们也纷纷现身。他们从怀中、袖中取出一个个密封的蛊罐,轻轻打开,无数色彩斑斓、形态各异的蛊虫如潮水般涌出。 这些蛊虫或嗡嗡作响,或嘶嘶爬行,朝着顽抗的士兵们扑去。有的蛊虫顺着士兵的腿脚迅速攀爬而上,瞬间钻进他们的衣服里,士兵们只感觉浑身奇痒无比,紧接着便是钻心的疼痛,他们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衣服,试图将蛊虫弄出,但蛊虫却越钻越深,许多士兵疼得在地上打滚,惨叫连连。 而毒师们则更为阴险毒辣。他们在战场边缘悄悄布置下各种毒阵,然后施展毒功,将毒雾吹向顽抗的人群。那毒雾呈现出幽绿色,所到之处,士兵们的皮肤开始溃烂,眼睛被毒雾侵蚀,失明者不计其数。 他们痛苦地呼喊着,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龙思多见此情形,心中虽有不忍,但也明白这是战争的残酷性,只得再次高喊“降者不杀!” 大多数溃卒看着周围不断倒下的同伴,听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蛊虫嘶鸣和巫师的诡异咒语,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对他们来说,活下去才是此刻唯一的念头,哪怕是背负着投降的耻辱。 就这样,负隅顽抗之人越来越少,大多数人都已放下武器,跪地投降,祈求活命。 之后汉军开始全面清扫战场,士兵们有条不紊地收缴着武器、救治伤员,并将俘虏集中看守。 马国承、曹不忌和龙思多三位将领汇聚一处,他们的战甲上沾满了鲜血与尘土,但脸上皆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马国承沉声道:“此次战役,我军虽也有损伤,但终究是大获全胜,南疆狼族经此一役,怕是短期内难以再兴风作浪。” 曹不忌咧嘴笑道:“那是自然,就凭他们那点本事,也敢来侵犯,真是自不量力。” 龙思多则微微点头,说道:“不过也不可掉以轻心,还需加强巡逻、防御。” 随后,战报被详细统计而出:此次蛮族(南疆狼族)来袭,伤亡一万二千余人,被擒一万七千余人,精锐八百藤甲兵更是全军覆没。乌戈部首领兀突骨、百兽部首领木鹿大阵亡,十九洞洞主呼延烈等九人阵亡。 战报传至宜阳城,诸葛空名轻摇羽扇,面露笑容说道:“此番大捷,实乃众将士用命之功。南疆之乱,经此一役,当可暂息。” 朱世珍微微点头,随后问道:“那依诸葛师弟之见,朝廷日后当如何行事?” 诸葛空名沉思片刻后说道:“乌戈部与百兽部经此重创,必是一蹶不振。然九黎部借此次战功,定会在南疆日益壮大。蚩敬虽目前可信,但日后势力膨胀,其心难测。朝廷可对南疆采取恩威并施之策,厚赏九黎部此次参战之功,许以贸易、文化交流之便利,使其感皇恩浩荡;同时,暗中在南疆诸部间扶持弱小,制衡九黎部,西南驻军不可松懈,密切监视其动向,以防蚩敬生异心而南疆再生变数。” 朱世珍眼中闪过一丝精芒,缓缓说道:“师弟所言甚是,不过不需暗中扶持弱小。依我看,南疆十九洞就不错。” 诸葛空名微微皱眉,似有疑虑,朱世珍见状,进一步解释道:“你且想想,如今南疆十九洞遭此大败,仿若大厦将倾,内部必定混乱不堪。这正是朝廷光明正大地深度介入的绝佳时机,何须暗中行事?我们大可以‘赈济扶持’之名,堂而皇之地派遣官员、军队深入南疆十九洞。可先从物资援助入手,运去大量粮食、衣物、药品等,解其百姓燃眉之急。但在分发过程中,务必由朝廷官员掌控主导权,让南疆民众深知这一切皆为朝廷恩赐。” “同时,对其军事力量进行整编重组,将投降的士兵打散混编,由我朝将领训练指挥,使其逐渐成为朝廷的边防守备力量。对于那些空缺的洞主之位,不再从原有势力中挑选,而是从南疆有识之士中选拔亲汉者担任,当然,实际权力牢牢掌握在朝廷任命的监军手中。” “同时在文化教育方面,大力推行儒家学说与朝廷礼仪规范,在各洞设立官学,强制适龄子弟入学,让他们从小接受朝廷的思想熏陶,如此一来,不出数年,南疆十九洞便会从人心到制度,全方位地纳入朝廷治下,成为我朝边疆牢不可破的一部分。” 诸葛空名听后,缓缓点头:“师兄此计虽略显强硬,但倘若执行得当,确可保南疆长治久安。” 第49章 斩贪狼之圣女和大师 诸葛空名微微躬身,向朱世珍施了一礼,神色间满是钦佩,缓声道:“师兄于政治权谋之术,实乃高瞻远瞩,空名自叹弗如。师兄此策,既显朝廷恩威,又能直击南疆要害,将其逐步纳入掌控,真可谓深谋远虑。空名只专注于军事战略,于这治理整合之道,尚缺火候,往后还得多向师兄请教,以期能在这朝堂之事上,有更深的领悟与见地。” 朱世珍赶忙上前扶起诸葛空名,谦逊地说道:“师弟莫要如此,你我各有所长,在军事调度与奇谋妙计上,我亦不及师弟之聪慧敏锐。你看此次战役,若不是师弟巧设布局,又怎会有此大捷?真不愧为诸葛武侯之后,亦颇有令尊‘正国公’诸葛迟之风,令兄深感钦佩。有你这等人才,实乃朝廷之幸,大兴之福。” 诸葛空名微微欠身,谦逊道:“师兄过誉了,空名不过是竭尽所能,继承先辈之志,岂敢与先祖相提并论!只盼能不负朝廷所托!如今南疆之事既有定策,我等当早做筹谋,或遣使安抚,或陈兵示威,以保边疆全域之安宁。” 朱世珍点头称是,说道:“师弟所言极是,此事确不可忽视。” 诸葛空名继续说道:“另外,对于此次战役中的有功将士,朝廷的赏赐亦需尽快落实,以振军心。还有那些俘虏,该如何安置,亦需细细斟酌,是收编入伍,还是遣返回乡,都需权衡利弊。” 诸葛空名思索片刻后道:“好,我会尽快上表,有功将士自当重赏,可按其功勋大小,赐予金银财帛、田地宅邸、官职晋升等。至于俘虏,收编需谨慎,可先挑选其中精壮且无强烈敌意者,加以训练改造,其余可暂时拘押,待局势稳定后,再做遣返之议,同时,可让他们带些朝廷的安抚之意回南疆,彰显我朝大度。” 诸葛空名轻摇羽扇的手微微一顿,眉头紧皱,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缓缓开口道:“另外,尚有一事如芒在背,令我心忧难安。便是那日蚩敬最后提及的‘大师’之事。” 昨日蚩敬言及,南疆狼族此番进犯并非受河南王龙傲惠或陈安蛊惑,竟是直接受命于这位“大师”。 听闻此大师年近耄耋,然岁月并未侵蚀其武功分毫,反倒造诣奇高,在南疆这广袤之地极负威望,其名如雷贯耳,众人皆对其尊崇有加,仿若神明在世。 朱世珍神色一凛:“的确,这‘大师’究竟是何方神圣?其背后所隐藏的势力与意图,皆如迷雾一般,让人难以捉摸。但其能驱使整个南疆狼族,想必绝非等闲之辈。” 正说着,马国承匆匆走来。 他脚步略显迟疑,脸上带着一抹犹豫之色,到了近前,嘴唇嗫嚅着,却半晌没能说出完整的话来。诸葛空名与朱世珍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良久,马国承才艰难地开口道:“朱师兄,空名,我……末将带来了一个特殊的俘虏。” 诸葛空名微微挑眉,轻声问道:“特殊俘虏?国承你但说无妨,是何等人物让你如此踌躇?” 马国承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道:“是阿若。” “什么!”诸葛空名听到这个名字,如遭雷击,手中的羽扇竟都掉在了地上。 诸葛空名一时惊愕不已,赶忙俯身捡起羽扇,眼中满是担忧与急切,忙向马国承追问阿若的状况,问她是否受伤、被囚何处等情况。这个他做梦都在呼喊的名字,此刻居然以这种方式相遇。 从松林学院毕业后,阿若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内心满是纠结与无奈。 南疆,那是她的故乡,是她血脉相连的根。自幼,她在南疆的土地上成长,那里的一草一木、一沙一土都融入了她的生命。 尽管在松林学院的时光让她收获了知识与爱情,诸葛空名也成为她心中难以割舍的牵挂,但南疆的责任如同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在她的肩头。 南疆偏远,朝廷经营不久,局势依旧有些动荡不安,各方势力明争暗斗,百姓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 作为南疆圣女,她承载着族人的期望与信仰,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使命。 她深知,自己若不回去,南疆可能会陷入更深的混乱,无数族人将遭受苦难。 在责任与爱情之间,她痛苦地抉择,最终,她泪别诸葛空名,毅然踏上了回归南疆的路途。 她期望凭借自己的力量,为南疆带来和平与安宁,哪怕这意味着要放弃洛阳的繁华与爱人的陪伴,哪怕这条道路荆棘满布,她也从未后悔自己的选择。 而诸葛空名出身名门,也同样背负着家族的荣耀与期望。 在洛阳,他置身于权力与政治的核心圈层,这里有诸多机会让他施展抱负,实现其治国安邦的宏伟志向。 朝廷之中,他能够参与重大决策,以军事战略才能为大兴的稳定与繁荣出谋划策,从宏观层面影响国家的走向。 留在洛阳,亦是他对家族责任的坚守。父亲诸葛迟终日闭门不出,他需在此巩固家族地位,传承家族声誉,与各方势力周旋应对,确保家族在复杂的政治环境中长盛不衰。 再者,他虽与阿若情深意笃,但他认为,若仅凭个人情感奔赴南疆,可能会被南疆各方势力视为别有用心,不仅难以助力阿若,还可能给她带来麻烦,甚至挑起大兴与南疆之间不必要的猜忌与纷争。 他期望能在洛阳,凭借自己的身份与影响力,从更宏观、更长远的角度为南疆与大兴的和平共处创造条件,以一种迂回而深沉的方式守护阿若与两地的安宁。 “莫不是你们第三代松林学院的同窗,阿若师妹?或者说,南疆圣女。”朱世珍自然也知道阿若身份特殊以及她与诸葛空名的关系非比寻常,一边安抚诸葛空名,一边让马国承细细说来。 马国承接着讲述了捕获阿若的经过,原来在龙思多攻陷南疆狼族营寨之时,发现几人正拼命保护中间一人,将士们不知其身份,只当作是敌方重要人物便将她擒获了。 诸葛空名心急如焚,当下便要去见阿若,朱世珍考虑到诸多因素,提醒诸葛空名要谨慎行事,毕竟阿若身为南疆圣女,此事若处理不好,恐会影响到朝廷与南疆后续的关系以及当前刚定下的诸多计划。 但诸葛空名心系阿若安危,执意要先去确认她的情况,朱世珍无奈,只好与他一同前往关押之处。 阿若身穿一袭月白色长裙,虽在战乱中略显凌乱,却仍难掩她出尘的气质。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般垂落,几缕发丝俏皮地散落在白皙的脸庞,更衬得她面容精致,眉眼间透着灵动与聪慧,双眸犹如星子闪烁,此时虽带着些惊惶与委屈,却依然明亮动人。 她的鼻梁挺直,唇若樱桃,微微轻抿时,仿佛诉说着无尽的故事。腰间一条淡蓝色的丝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 行走间,裙袂飘飘,似仙子落凡尘,即便身处困境,举手投足间也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与从容,那是南疆圣女特有的风范,在她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见到阿若后,诸葛空名心疼不已,阿若看到诸葛空名,眼中亦是泪光闪烁,两人虽有千言万语,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周围众人见此情形,也都识趣地退了出去。 诸葛空名缓缓走向阿若,轻轻抬起手,似是想要触碰她却又怕唐突,最终只是帮她捋了捋散落在脸颊的发丝,声音略带颤抖:“阿若,你受苦了。” 阿若看着眼前日思夜想的爱人,泪水夺眶而出,哽咽着说:“空名,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说罢,阿若情不自禁地扑进了诸葛空名的怀中。 诸葛空名紧紧拥住阿若,感受着她的颤抖,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阿若在他怀中微微点头,许久之后,情绪才渐渐平复。 诸葛空名轻轻扶起阿若,仔细端详着她,目光中满是疼惜:“阿若,你为何会出现在战场上?是不是有人胁迫你?” 阿若看着他,眼中满是委屈与无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本以为是普通队伍前往洛阳,我没多想便混入其中,谁料人越聚越多,这才发现他们这是赤裸裸的入侵,可待发现时已被裹挟,实在是无力脱身。” 诸葛空名心疼地将阿若轻轻拥入怀中,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阿若,莫要害怕,既然你已平安在此,我便不会再让你陷入险境。” 阿若靠在他的肩头,轻声抽泣:“空名,我只是想再去看看洛阳,看看我们曾经一起待过的地方,却不想酿成这般大祸。” 诸葛空名微微松开阿若,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这并非你的过错,南疆狼族蓄意挑起战事,你也是受害者。只是你身为南疆圣女,如今被擒获在此,此事若处理不好,恐会引发诸多波澜。” 阿若心中一紧,她深知其中利害:“那该如何是好?” 诸葛空名沉思片刻,说道:“我会与师兄商议,尽量在不影响朝廷与南疆关系的前提下,保你周全。你且放心,我定会想办法化解这场危机。” 阿若看着他坚定的神情,心中稍感安慰:“空名,我信你,只是不想因为我而让你为难。” 诸葛空名转身对朱世珍说:“朱师兄,阿若心地善良,她一直致力于南疆的和平,此次定是有诸多误会才会被擒。我愿以自身名誉担保,先将阿若安置在安全之处,待我与南疆方面沟通之后,再做定夺。” 朱世珍看着两人,微微点头:“我自然信你和阿若师妹,但此事需尽快解决,切不可延误。” 诸葛空名神色凝重又带着几分急切:“师兄,阿若之事刻不容缓,我有一策,或可化解此危机。” 朱世珍微微点头:“师弟但说无妨。” 诸葛空名沉声道:“如今正要呈交战报和请功名单给朝廷,我想,可让阿若率领蚩敬等人组成朝见队伍,前去洛阳朝拜。阿若身为南疆圣女,她若主动前往,既显示南疆对朝廷的敬重与臣服之意,又能让朝廷看到我们处理南疆事宜的妥善安排。” 朱世珍抚着胡须,思索片刻后道:“此计可行,阿若师妹心怀和平,定能表明诚意,况且有蚩敬等人陪同,更能体现南疆各方势力的态度。我们亦可向朝廷力荐阿若此行的益处,让朝廷明白这是一个稳定南疆、彰显皇恩的绝佳机会。如此一来,不仅能解阿若当下之困,还能为南疆与朝廷的长久和睦奠定基础。” 阿若也坚定地说:“南疆如今局势复杂,我也希望能为南疆找到一条和平之路。” 朱世珍缓缓道:“那我们便依此计行事,需万分谨慎,不容有失。” 诸葛空名看着阿若,神色变得严肃起来:“阿若,如今南疆局势复杂,有一事极为关键,我们想向你打听。昨日蚩敬提及,南疆狼族此番进犯是受命于一位‘大师’,你可知这位‘大师’究竟是何方神圣?” 阿若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这位‘大师’,我也只是听闻过一些传闻。他本是吐蕃的藏传佛教徒,年少时就名满南疆,其佛法造诣与智慧令人惊叹,被众人视作神童。后来元庭听闻他的名声,将他请走。直至当今皇上驱逐蒙元,他才回到故地。如今他年近耄耋,却武功奇高,据我猜测应该达到十二分天河境大宗师了。” 诸葛空名沉思片刻:“如此看来,这位‘大师’定是我们稳定南疆的一大阻碍。阿若,你可还记得关于他的其他细节,哪怕是蛛丝马迹,或许都能成为我们解开谜团的关键。” “他在南疆深居简出,但威望极高,仿佛有着操控人心的力量。南疆许多部落都对他敬畏有加,我也曾试探探寻他的更多信息,可他极为神秘,身边总有高手护卫,常人难以接近。”阿若继续说道。 朱世珍急切地问道:“那他回到南疆后,可有什么特殊的举动或变化?为何要驱使狼族进犯?” 阿若轻轻摇头:“他归来之后,行事愈发神秘莫测。他虽深居简出,但南疆诸多部落对其尊崇更甚往昔,仿佛他带回了无上的力量与权威。至于驱使狼族进犯,我实在难以揣测他的意图,或许是想在与朝廷的对抗中为南疆谋取更多利益,又或许是有其他更深层次的目的。” 诸葛空名沉思片刻:“如此看来,这位‘大师’背后定有诸多隐情。阿若,你可还记得关于他的其他细节,比如他身边有无特殊之人,或者他常出没的地方?哪怕是蛛丝马迹,或许都能成为我们解开谜团的关键。” 阿若努力回忆着:“他身边时常跟随着几位武艺高强的护卫,皆是他一手调教,对他忠心耿耿。但是……好像都不像活人。” 诸葛空名与朱世珍听闻“不像活人”这句话,皆露出惊愕之色。诸葛空名追问道:“阿若,你说他的护卫不像活人,这是何意?是他们的行为举止怪异,还是另有隐情?” 阿若眼中仍残留着一丝惊惶:“我曾远远瞧见过那些护卫,他们面色惨白如纸,眼神呆滞却透着一股阴森,行动时步伐僵硬,不似常人那般灵动自然。他们似乎不知疲倦,无论昼夜都守护在大师身旁,仿佛没有七情六欲。我曾见其中一人被利刃划伤,伤口处却没有鲜血流出,只是传出一股腐臭之气,实在不像是常人。而且我还听闻,有胆大的人在夜里靠近他们,竟听到一种非人类的低吼声,仿若来自地狱的恶鬼。” 朱世珍眉头紧皱,喃喃道:“难道是某种邪术?这‘大师’竟能操控如此诡异之人,看来他的手段远超我们想象。” 诸葛空名心中一凛,思索片刻后说道:“若真如阿若所言,这背后可能涉及到南疆一些古老而邪恶的秘闻,若我没猜错,应该是南疆禁术‘阴尸控魂术’。” 阿若点头道:“我也觉得是此禁术,本以为那只是传说,从未想过会真的见到。这‘大师’的行径愈发让人觉得可怕,我担心南疆会被他带入无尽的黑暗。” 朱世珍一脸疑惑地看向诸葛空名,问道:“空名,你竟能如此笃定是‘阴尸控魂术’,这是为何?” 诸葛空名神色凝重,缓缓说道:“师兄有所不知,当年先祖诸葛武侯南征之时,便遭遇过类似的邪术。先祖在征战途中,曾遇到一支敌军,其先锋部队极为怪异,不畏刀枪,宛如行尸走肉。经多方探查,才发现是南疆狼族妄图用‘阴尸控魂术’来对抗大军。那一战极为惨烈,先祖虽最终破敌,但也深知此术的危害与邪恶。此事被详细记载于家族古籍之中,我自小熟读,故而今日阿若提及那些护卫的异样,我才有所联想。” 朱世珍听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如此,竟有这般渊源。那古籍中可有记载破解此术之法?” 诸葛空名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道:“古籍中确有记载破解之法,提及可运用火系或光系功法,因其至阳至刚,能破阴邪之气,净化被操控的尸魂。也可布置特定的阵法与符箓,以困锁邪力,切断施术者与被控者的联系。只是这‘大师’武功高强,已达十二分天河境大宗师之境,寻常的功法攻击或许难以近身,即便靠近,威力也可能被其深厚内力抵挡而大打折扣。阵法与符箓虽有机会生效,但他必定有所防备,一旦察觉我们的意图,定会设法破坏。” 朱世珍面露忧色:“如此说来,这破解之法实施起来困难重重。但我们也不能因此而退缩,需得从长计议,寻找其破绽。” 诸葛空名握紧阿若的手:“阿若,你提供的这些信息很有价值。我们必须尽快上奏朝廷,查明这位‘大师’的底细,阻止他的阴谋,这样才能真正还南疆和朝廷一个太平。” “好了,上奏折的事我来办,你们二人,抓紧这空闲时间吧!”朱世珍笑了笑,转身离开。 诸葛空名应了一声,再次握住阿若的手,带着她来到一处幽静的居所,命人准备了精致的茶点与干净的衣物。 两人坐在庭院中,回忆起在松林学院的点点滴滴,阿若脸上渐渐浮现出笑容,诸葛空名看着她,眼神中满是宠溺。 他们暂抛外界的纷扰,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时光,彼此的心也更加贴近,只盼能早日化解危机,让南疆与朝廷重归和平,也让他们的爱情不再被命运捉弄。 第50章 人物志(二)离梦鸳鸯绻 圣都洛阳的街头,晨曦微露,“灵韵坊”就已在中心广场处忙碌搭台。 作为大兴名列前茅的戏班子,他们正在尝试新型的表演形式,当今圣上还特意取了名字,叫“舞台剧”。 鲜艳的旗帜与彩带在晨风中轻轻飘扬,锣鼓之声尚未敲响,台下却已围聚了不少观众,众人交头接耳,面上皆带着期待之色,只因今日所演乃是那动人心弦的《鸳鸯羡》。 说起这《鸳鸯羡》,乃是讲述正国公世子诸葛空名与南疆圣女阿若的爱情悲剧。 “听说今儿个演《鸳鸯羡》,可算让我等到了。”一位老者拄着拐杖,眼睛里透着兴奋。 “这诸葛空名和阿若的故事,当真是虐心,也不知这次戏班子能演得怎样。”一位年轻书生摇着扇子,满脸期待。 “哼,这两人明明相爱,却因那些使命不能在一起,实在是可惜。”一个壮实的大汉瓮声瓮气地说道,脸上满是不平。 “我就想看看他们在戏里如何演绎那离别之痛,每次想到都觉得揪心。”一位身着罗裙的女子,用手帕轻轻擦拭着眼角。 想当年,他们二人同在第三代松林学院求学,一个是世家子弟中的翘楚,器宇轩昂、聪慧过人;一个是南疆圣地的明珠,灵动绝美、心地纯善。在学院的时光里,他们相伴于青山绿水间研讨学问,于明月繁星下互诉衷肠,爱情的种子悄然种下,茁壮成长。 然而,命运弄人。待毕业之后,各自背负的使命如同一座座大山横亘在他们中间。诸葛空名作为正国公世子,家族的荣耀兴衰系于一身,他需留在洛阳,在朝堂之上周旋,为家族撑起一片天;而阿若,身为南疆圣女,要返回南疆守护那一方水土与古老的信仰。 此时,戏台上大幕缓缓拉开。 饰演诸葛空名的扮演者登场,只见他头戴金冠,身披华服,身姿挺拔却满面愁容,甩袖踱步之间,将诸葛空名站在洛阳繁华街头,望着阿若离去方向的痛苦与不舍演绎得淋漓尽致。 一旁饰演侍从的扮演者,做出欲言又止的模样,恰到好处地烘托着气氛。 “诸葛空名”的眼神中满是眷恋与无奈,只见他缓缓开口,那嗓音婉转悲切,如泣如诉: “繁华洛阳城, 难留君归影。 使命催人行, 此别泪满襟。 毕业之际,我与阿若仿若置身于命运的棋盘两端,每一步抉择都重如千钧。 阿若,那是我心中至爱的女子,她的一颦一笑皆能牵动我内心最深处的柔情。 洛阳,于我而言,是家族传承的根基,是我施展抱负的广阔舞台。 家族荣耀如巍峨高山,我生于斯、长于斯,诸葛一门在大兴的地位与声望,需我在此地精心维系。 朝堂之上,政治风云变幻莫测,我凭借军事谋略与权谋智慧,周旋于诸臣之间,力求为国家的稳定与繁荣竭尽心力。每一项决策,每一次布局,皆关乎大兴的命脉,我不敢有丝毫懈怠。 而南疆,虽有阿若的牵挂,但我深知那片土地局势错综复杂。我若仅凭儿女情长贸然前往,不但可能自身难保,更会使阿若陷入两难境地,甚至会给家族与朝廷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我期望能在洛阳,利用家族的影响力与朝廷的资源,从更高的层面为南疆的和平稳定谋求出路。 我愿以时间为笔,以智慧为墨,在这看不见硝烟的战场上,书写出一份能让阿若的南疆与我的大兴都能安然共处的篇章,即便这意味着要忍受与她远隔千里的思念之苦。” 而在舞台的另一侧,代表着阿若归途的场景里,饰演阿若的扮演者骑在道具马上,身姿婀娜却透着哀伤。她回首遥望洛阳,手中的丝帕轻轻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打湿了面纱。她开口说道: “南疆路遥兮, 洛阳梦难息。 圣责不可弃, 爱恨心中积。 我是阿若。 自松林学院毕业的那一刻,我的心便被撕裂成了两半。 洛阳,有我此生挚爱,那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眷恋。 在学院的时光里,与他的每一次交谈、每一个眼神交汇,都如同春日暖阳,温柔地洒在我心间。 我曾无数次幻想,能与他携手漫步在洛阳的大街小巷,相伴于宫廷的权谋纷争之外,只守着彼此的宁静与幸福。 然而,南疆是我的来处,是我灵魂深处无法挣脱的羁绊。那里的人民在苦难中挣扎,各方势力的争斗如同汹涌的暗流,随时可能将这片土地吞噬。 我是南疆圣女,从出生起,就被赋予了拯救族人的使命。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责任,它在每个夜晚的梦境中呼唤着我,让我无法逃避。 当我踏上归程,回首望向洛阳的方向,泪水模糊了双眼。 我知道,这一去,或许便与诸葛空名相隔天涯。 可我更清楚,南疆的大地在等待我,我的族人在期盼我。 我只能将这份爱深埋心底,带着满心的愧疚与不舍,投身于南疆那未知而艰难的命运之中。 我在心中默默祈祷,愿空名能理解我的抉择,愿有朝一日,南疆平定,我能再次与他相拥,哪怕岁月已在我们身上留下太多痕迹。” 那一日,洛阳的阳光似乎都失了几分颜色,只余下两个孤独而坚定的背影,渐行渐远,终被命运的洪流淹没。 台下观众,也不禁为这无奈的离别而轻声叹息。 然思绪一转,舞台光影变幻,场景瞬间切换至松林学院。 入学那日,阿若于人群中翩然而过,诸葛空名目光便被牢牢吸引,主动上前拱手行礼,阿若亦落落大方回应,二人由此结识。 和风煦日下,年轻的诸葛空名与阿若漫步于学院的花丛小径。诸葛空名手持书卷,意气风发地为阿若讲解着诗词妙意,阿若则含情脉脉地倾听,不时插上几句独到见解。讲到兴处,诸葛空名会轻轻拍一下阿若的肩膀,阿若则会羞涩地低下头,脸上泛起红晕。微风拂过,花瓣飘落,阿若伸手接住一片花瓣,诸葛空名顺势握住她的手,阿若微微一怔,却没有挣脱。 夏日的午后,洛阳的荷塘边蝉鸣阵阵。阿若身着一袭浅色罗裙,手持团扇,在塘边赏荷。诸葛空名寻来,悄悄走到她身后,猛地用一片荷叶遮住阿若的视线,阿若佯装惊吓,手中团扇轻拍在诸葛空名身上。诸葛空名笑着拿掉荷叶,从身后拿出一个自己亲手制作的荷香荷包,递到阿若面前。阿若接过,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从发间取下一枚南疆的独特发簪,插在诸葛空名的发髻上,二人相视而笑。 “药王堂”的实践课上,众人需在山林中寻找特定的草药。阿若自小生在南疆,对草木颇为熟悉,她轻盈地穿梭在林间,很快便找到了几株。诸葛空名却稍显吃力,阿若见状,便拉着他的手,带他到自己发现草药的地方,耐心地讲解如何辨别草药的特征与习性。她蹲下身子,手指轻轻触碰草药叶片,诸葛空名也随之蹲下,专注地看着阿若,闻着她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一时有些失神。阿若发觉后,浅笑一声,用手中的草药轻敲他的额头,嗔怪道:“莫要分心。” 学院组织了一场辩论会。诸葛空名与阿若恰好分属正反两方。辩论台上,诸葛空名言辞犀利,论点明确,阿若也毫不逊色,以自己独特的见解和沉稳的应对反驳着。激烈的辩论中,他们的眼神却不时交汇,似有火花闪烁。当阿若提出一个精彩的观点时,诸葛空名眼中满是欣赏,竟一时忘记反驳。台下观众发出阵阵哄笑,他才回过神来,笑着摇头,继续辩论。 来到学院的湖边,湖水波光粼粼。诸葛空名折下一枝柳条,轻轻递与阿若,阿若羞涩接过,嗔怪地看他一眼,却难掩眼底的甜蜜。他们并肩坐在湖边的大石上,阿若将头靠在诸葛空名的肩上,诸葛空名微微转头,鼻尖轻触阿若的发丝,嗅着那淡淡的发香。阿若轻声哼唱着南疆的小曲,诸葛空名闭上眼睛,沉浸在这美妙的旋律中,仿佛世间唯有彼此。远处传来同窗们的欢声笑语,更添几分青春的美好与灵动。 学院举办文会,众人围坐于花园亭阁之中。诸葛空名挥毫泼墨,写下一篇锦绣文章,阿若则在一旁为他研墨铺纸,眼神中满是倾慕。待诸葛空名搁笔,阿若接过笔杆,赋诗一首,其才情令诸葛空名赞叹不已。他激动地握住阿若的手,阿若双颊绯红,想要抽回却被诸葛空名紧紧拉住。诸葛空名在她手背上轻轻一吻,阿若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周围同窗们的起哄声让她更加羞涩。 于明月繁星下,他们更是互诉衷肠。学院的屋顶上,诸葛空名与阿若并肩而坐。阿若仰望星空,诉说着南疆的神秘传说,诸葛空名专注倾听,偶尔插上几句诙谐话语,逗得阿若娇笑连连。阿若讲累了,便靠在诸葛空名怀里,诸葛空名轻轻搂着她,手指温柔地穿过她的发丝。他们低声诉说着对未来的憧憬,彼此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 舞台上光影再次变幻。 场景切换至洛阳将军府。诸葛空名身姿挺拔,一身戎装,踏入将军府任军师参将。他目光坚定而深邃,在营帐中与诸将研讨兵法,沙盘之上,他手指轻点,行军布阵之策侃侃而谈,尽显军事才华,深得将军赏识与将士们的信服。 与此同时,南疆之地。阿若头戴圣洁的配饰,身着华美的圣服,站在高台上向民众传播知识与教义。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黄莺出谷,讲述着和平、友爱与互助的道理。民众们皆跪地聆听,眼中满是崇敬与爱戴。阿若时常深入民间,为患病的孩童治病疗伤,为贫困的家庭送去物资。她的善举如春风化雨,渐渐化解了南疆各方势力间的部分矛盾,使这片土地有了几分安宁的气息。 然而,在夜深人静之时,诸葛空名独自站在将军府的庭院中,望着南方的天空,思念着阿若。阿若也会在南疆的圣祠里,对着洛阳的方向默默祈祷,愿诸葛空名平安顺遂。 尽管他们相隔千里,肩负着重任,但心中的思念与爱意从未消散,只是被深深地藏在心底,只待命运的机缘,或许能让他们再次重逢,续写那未尽的缘分。 舞台之上,配乐骤停,光影渐暗。突然间悠扬的乐声响起,如泣如诉,似是在诉说着诸葛空名与阿若的无尽思念与遗憾。 在乐声中,诸葛空名与阿若的扮演者自舞台两侧缓缓浮现,他们隔空对望,眼中泪光闪烁,却因命运的枷锁无法靠近。 诸葛空名的扮演者向前一步,悲叹道: “往昔欢情梦里寻, 洛阳南粤路难临。 相思无尽凭谁诉, 壮志难酬泪满襟。” 阿若的扮演者亦微微抬手,哽咽回应: “圣职难辞别意沉, 情深似海苦于心。 愿天怜我相思意, 再续前缘共抚琴。”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两位扮演者也回归幕后。 台下前排,一位妙龄少女紧咬着嘴唇,眼眶泛红,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双手下意识地揪着手中的帕子。 身旁的老者则微微摇头叹息,浑浊的眼眸里满是对故事中人物命运的悲悯与同情,他的手指有节奏地轻叩着座椅扶手,仿佛在为这曲爱情的悲歌打着节拍。 后排的几个年轻书生交头接耳,其中一个面带惋惜地说道:“如此佳偶,奈何天各一方,实在令人叹惋。” 另一个则点头称是,眼神中流露出对诸葛空名与阿若的钦佩,感慨他们为了使命与责任,甘愿将个人情爱深埋心底。 角落里,一位带着孩子的妇人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花,小声地给年幼懵懂的孩子讲述着故事里的爱恨情仇,孩子似懂非懂地眨着眼睛,却也被周围凝重的氛围感染,安静了下来。 片刻后,灯火重明,全体演员登台谢幕。 很快,如雷般的掌声轰然响起,观众们纷纷起身,用热烈的掌声表达着对这场舞台剧的赞赏与敬意。 有人高呼“精彩绝伦”,还有人不断地赞叹演员们的精湛演技以及故事的动人心弦,赞叹声、议论声交织在一起,在圣都洛阳的街头久久回荡。 为这一场《鸳鸯羡》的舞台剧画上了圆满而又令人惆怅的句号。 第51章 斩贪狼之危机 大兴二十五年十月二十六,巳时。刘天梁率一营百名军士,受蔡熙差遣外出剿匪,已然两日。 这两日之中,他们数番遭遇小股部队肆虐村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初时,刘天梁只当是寻常匪类,然随着交锋渐深,他心底疑窦丛生。 瞧这些人,虽人数寥寥,装备却极为精良,个个身着皮甲,手中长刀寒光凛冽,质地上乘,绝非一般毛贼所能企及。且其战斗之时,章法有序,进攻之际相互呼应,交替掩护,配合默契;防守之时,阵型严整,丝毫不乱。 这日,他们行至一座村庄,但见四周一片死寂,唯有马蹄声在空旷中回荡,更显阴森。阴霾密布的天空,仿若一块沉甸甸的铅板,沉甸甸地压在村庄之上,将那本应有的生机全然压制,昏暗无光。 刘天梁眉峰紧蹙,警惕地环顾四周,手掌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长刀,那刀柄上的纹路似也嵌入掌心。 恰在此时,一阵诡异浓雾自村边树林袅袅升起,仿若一头隐匿于暗处、择人而噬的洪荒巨兽,张牙舞爪间,迅速弥漫开来。浓雾深处,隐隐传来低沉狼嗥,那声音仿若自地狱幽渊传来,阴森恐怖,令人毛骨悚然。随着狼嗥渐近,一双双幽绿眼眸于浓雾中若隐若现,恰似鬼火明灭,透着无尽寒意。 刹那间,身形魁梧的敌军如潮水般自浓雾中鱼贯而出,粗略一观,竟有上千之众。他们身披绘有狼族图腾的战甲,那图腾于雾气中时隐时现,仿若为其加持了神秘而恐怖的力量。众人眼神凶狠冷酷,恰似一群饿狼锁定猎物,死死盯着刘天梁与他的军士,仿若下一刻便要将其撕成碎片。 刘天梁心底暗叫不妙,此等阵仗,哪里是什么贼寇,分明是狼族大军!而此前遭遇的小股部队,不过是其先锋,意在试探。 然此刻,退路已绝,唯有拼死一战! 刘天梁深吸一口气,“呛啷”一声抽出长刀,声若洪钟:“众将士,今日之战,关乎生死存亡,非同寻常!但我大兴儿郎,岂有退缩之理?定要拼死抵御,守护洛阳城!”言罢,他一马当先,挥舞长刀,如电芒般冲向敌军。 众士兵亦热血沸腾,齐声呐喊,鼓起无畏勇气,追随其后。 战斗乍起,刘天梁施展出九分飞瀑境下阶的精湛武艺,于敌阵中左冲右突,刀影闪烁,寒光霍霍间,数名狼族士兵已然血溅当场。 但狼族大军人数众多,且战力凶悍无比,转瞬便如蚁群般围拢而来,刘天梁渐感力不从心,陷入苦战。 他麾下的城防营士兵亦遭受猛烈攻击,狼族士兵配合无间,长刀劈砍,狼牙棒砸击,攻势如狂风暴雨。 士兵们虽奋力抵抗,然寡不敌众,死伤惨重,地上鲜血渐成溪流。 刘天梁正与数名狼族精锐酣战正酣,浑然未觉背后一名狼族士兵悄然潜行逼近,那士兵眼中闪烁着阴冷杀意,手中狼牙棒高高举起,恰似死神举起了镰刀,欲给予刘天梁致命一击。 “将军小心!”千钧一发之际,一名年轻士兵目光如炬,瞥见此等险情。他毫不犹豫,飞身扑出,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奋力刺向偷袭者。 狼族士兵察觉背后攻击,身形一闪,侧身避开,回手便是一棒,势大力沉,重重砸在年轻士兵胸口。 年轻士兵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射而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在地上,眼神中满是不甘与决然,那目光似在诉说着未竟的壮志。 “小五子!”刘天梁睚眦欲裂,眼睁睁看着兄弟倒下,心急如焚。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冲破敌阵,寻得敌军首领,扭转这不利战局。 然狼族大军层层围困,仿若铜墙铁壁,他每前进一步,都似要踏过刀山火海,付出惨痛代价。一次突围中,他腰间被敌人长刀划过,鲜血汩汩涌出,瞬间染红了衣衫,但他仿若未觉疼痛,咬牙坚持,怒吼咆哮着继续战斗,那声音响彻战场。 身边士兵越来越少,刘天梁心中悲戚与决绝交织。他钢牙紧咬,双眼通红似火,仿若一头被困绝境的猛虎,陡然间爆发出全身力量。长刀在他手中仿若化为一道匹练银光,势不可挡,所到之处,狼族士兵如割麦般倒下一片。 “杀!我等皆为大兴铁骨军人!面对这群乱国之贼,怎可退缩?”刘天梁声嘶力竭地呐喊,那嗓音已然沙哑,却透着不屈的意志。 他目光如炬,瞅准敌军包围圈西侧。那里因地势稍显崎岖,防守相较薄弱。刘天梁双腿猛夹马腹,座下战马长嘶一声,仿若知晓主人心意,如离弦之箭般向着西侧疾驰而去。 狼族士兵见状,纷纷围拢拦截。 岂料刘天梁抖擞精神、毫无惧色,如猛虎出山,手中长刀仿若蛟龙,左劈右砍,将靠近之敌一一击退,溅起一片血花,奋力冲破了西侧敌军的第一层阻拦。 狼族大军见势不妙,迅速调整部署,刹那间,又有一批士兵如恶狼般从两侧包抄而来,喊杀声震天动地。 刘天梁的战马在混战中,不幸被狠狠击中腿部。那战马悲怆长嘶,前蹄一软跪地,刘天梁猝不及防被甩落于地。 他在尘土中就地一个翻滚,顾不得身上多处擦伤带来的疼痛,迅速起身,挥舞长刀与敌军展开近身搏斗。 此时,一支冷箭呼啸而至,他仿若灵猴般侧身一闪,那箭擦着他的脸颊飞过,瞬间划伤面庞,鲜血缓缓渗出。 但刘天梁仿若未觉,抬手一记凌厉的招式,砍杀一名骑兵,顺势夺马,继续在阵中狂奔。 此时,他目光如炬,瞥见不远处有一名身形高大、气场不凡的狼族将领。 那将领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身上的战甲更为华丽精美,狼族图腾似有光芒闪烁,刘天梁心中一动,料想此必是敌军首领。 刘天梁心思急转,瞬间心生一计,当下佯装不敌,边战边退,看似狼狈,却逐渐向那将领的方向悄然靠近。 狼族士兵见他这般模样,以为他已力竭,想要生擒他邀功,攻势便稍缓了几分。 待刘天梁靠近敌军首领数丈之距时,他猛地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犹如洪钟鸣响。体内内力如汹涌潮水般猛然灌注于长刀之上,长刀瞬间光芒大盛,燃起熊熊火焰,恰似烈日当空。 他如同一道疾电般冲向敌军首领,那首领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却也毫不畏惧,身姿傲然,抽出腰间弯刀,寒光凛冽,迎了上来。 刹那间,兵器相交,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内力的波动如汹涌波涛向四周扩散,周围的士兵皆被震退数步,阵脚大乱。 可几个回合下来,刘天梁发觉敌军首领的武功修为已至八分乘风境圆满,自己虽已拼尽全力,却难以在短时间内克敌取胜。 更要命的是,另一名身形魁梧的狼族将领,如黑塔般横空出世,挥舞着丈八蛇矛,带着呼啸风声,拦住了他的去路。 刘天梁怒目圆睁,好似金刚怒目,长刀高高举起,带着千钧之力劈下,势如泰山压顶。那将领举矛抵挡,只闻金属碰撞之声响彻山谷,久久回荡。 刘天梁借着这股力量,脚尖轻点马背,身体如飞燕般轻盈一跃而起,在空中一个潇洒转身,仿若蛟龙盘旋,绕到这将领身后,反手一刀,快如疾风,将其斩落马下。 敌军见此情形,一时惊愕,阵脚大乱。 刘天梁眼见此番情景,心中大喜过望,正欲驱动麾下兵士继续进击。 然一瞥之下,却见经方才那场惨烈厮杀,所率百名军士竟已折损近半,伤者哀嚎,鲜血汩汩浸染大地,残肢断臂横七竖八散落四周。形势迫人,无奈之下,他只得强抑心中不甘,决然选择率众撤退。 一行人夺命狂奔,慌乱间,只见前方尘土蔽空,似有千军万马奔腾,喊杀之声响彻云霄,仿若要将苍穹震裂。 刘天梁心脏猛地一缩,心内暗忖:“此去怕是凶多吉少,然又岂能退缩!”当下把心一横,毫不迟疑地引领剩余军士朝着那混乱喧嚣之处奋勇冲去。 渐近之后,方才瞧清原来是一队狼族士兵正将一辆装饰奢华、美轮美奂的马车团团围困,如恶狼环伺猎物一般,攻势凶猛无匹。 马车周遭的护卫们虽个个抱定必死决心,拼死抵御,却因敌众我寡,力量悬殊,已然伤亡大半,幸存之人亦皆带伤,血染征衣,却兀自咬牙坚持,不肯有半分退缩。 刘天梁见状,怒发冲冠,猛然发出一声震天怒吼,恰似那自九霄云外降临凡间的怒目天神。 只见他纵马疾驰,手中长刀寒光凛冽,恰似暗夜流星,挥刀之处,血如泉涌,恰似赤练狂舞,残肢断臂仿若秋风落叶,四处飞溅。 其身后士兵亦受其鼓舞,人人奋勇当先,个个悍不畏死,皆如猛虎下山,与狼族士兵舍命相搏,直杀得昏天黑地,风云变色。 未几,狼族士兵渐呈败象,力不能支,终于军心涣散,开始如鸟兽散,仓皇四窜。 刘天梁飞身跃下战马,疾步迈向马车。此时,马车车门缓缓开启,从车内步出一位少女。刘天梁抬眼一望,不禁大惊失色,脱口惊呼:“静姝表妹!不,康宁公主殿下,您怎会在此处?” 此少女非是旁人,正是当朝公主龙静姝,乃是皇帝龙心伟和皇后徐嫣然的第三个女儿,也是太子龙傲华胞妹,受封“康宁公主”。 “静姝”二字出自《诗经·邶风·静女》:“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 “静”有安静、文雅之意,“姝”指美丽、美好。 此刻她发丝略显凌乱,几缕秀发垂落额前,更添几分楚楚动人之态。其面色苍白如雪,然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却如华光笼罩,令人不敢直视。 “天梁表哥,你怎么会在此处?”龙静姝的声音仿若风中残叶,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 刘天梁刚要启唇回应,却被一阵突兀响起的婴儿啼哭声生生截断。那哭声仿若尖针,直直刺入他的心间,令他猛地一怔。 不及思索,他本能地探身朝着车内查看,这一看,只觉五雷轰顶,全身血液瞬间凝固! 只见自己那刚过满月生辰的侄子刘基正躺在襁褓之中,小脸涨得通红,恰似熟透的番茄,那哭声已是声嘶力竭,仿佛要将满腹的惊恐与不安尽数宣泄。 刘天梁的双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他以一种近乎虔诚又无比慌乱的姿态急忙将刘基轻轻抱起,嘴里下意识地轻声哄着,可眼神之中却满是惊恐与疑惑,他轻声问道:“静姝,你怎会携着基儿在此处?” 龙静姝轻拂额前凌乱的发丝,微微喘息后说道:“昨日我前去你诚国公府拜会姑父和姑姑。如今城中局势大乱,那城防营三番五次巡查诚国公府,搞得府中上下人心惶惶,如惊弓之鸟。他们二老得知我恰好要去长安探亲,便让我带着基儿一道出门,暂避风头。本想着一路低调潜行,能安然抵达长安,谁料途中竟遭遇这狼族士兵的袭击,若不是表哥你及时赶到,我与基儿真不知会怎样。” 刘天梁听着龙静姝的娓娓诉说,心间犹如打翻了五味瓶,滋味杂陈。 诚国公府一门忠烈,世受皇恩,向来对皇室忠心耿耿,矢志不渝。奈何因那神秘莫测的祭司失踪一事,竟成了众矢之的,被反复搜查盘问,搅得府内鸡犬不宁。 如今,连公主与尚在襁褓的小侄子都被迫离城避难,这背后的暗流涌动,阴谋算计,实在是令人不寒而栗。 他垂首望向怀中哭闹不休的刘基,那粉嫩的小脸因哭泣而涨得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小嘴一张一合,声声啼叫似尖针刺痛着他的心。 刘天梁的眼神里满是疼惜与忧虑,仿若被乌云遮蔽的苍穹,沉声道:“静姝,休要惶恐,只要表哥尚有一口气在,定不会容你与基儿遭受分毫伤害。此地绝非久留之所,狼族大军虎视眈眈,随时可能扑将上来。我们务必尽快赶回洛阳城,那里或许尚有一丝安宁与庇护。” 龙静姝轻颔臻首,几缕发丝随风而动。在刘天梁的有力搀扶下,她莲步轻移,缓缓走下马车。 刘天梁仿若对待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地将刘基交还给龙静姝,旋即转身,高声指挥着士兵们迅速列成防御阵型。 士兵们虽个个带伤,疲惫之色溢于言表,然仍强打起精神,脚步坚定,目光灼灼,紧紧围绕在公主四周,护送着他们朝着洛阳城的方向匆匆进发。 刘天梁此时心潮澎湃,思绪仿若那脱缰的野马,肆意驰骋。他深知狼族此番突如其来的袭击,绝非偶然为之,其背后必定潜藏着更为庞大、更为险恶的阴谋诡计,犹如那深不见底的黑洞,吞噬着一切。 而此刻,于他而言,保护好表妹与侄子,便是那凌驾于一切之上的使命,是他要用生命去扞卫的信念。 孰料,远方天际尘土再度扬起,隐隐约约间,有马蹄声如雷鸣般滚滚传来,好似那催命的战鼓,声声紧逼。 刘天梁面色骤变,仿若被寒霜侵袭,冷峻异常,他反应迅速,高声指挥着士兵们:“诸位兄弟,列阵迎敌!公主殿下,您且带着基儿暂避于马车之后,若形势危急,末将拼死亦会护送您突出重围。”言罢,他双手紧握长刀,刀柄上青筋暴起,傲然屹立于阵前。 士兵们闻令而动,迅速调整站位,严阵以待。 龙静姝挺直身姿,目光坚定地说道:“表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但求无愧于心!我龙静姝身为大兴公主,又是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绝非贪生怕死之辈,今日便与诸位同生死,共患难!” 只见她右手轻轻抬起,口中念念有词,刹那间,一道柔和的光芒自她掌心缓缓升起,光芒逐渐蔓延开来,笼罩住前方的将士们。士兵们顿感疲惫之感减轻,伤口的疼痛亦有所舒缓,精神为之一振,众人皆从心底涌起一股斗志,准备与来敌拼死一战。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那眼神交汇间似有电流穿过,从彼此的眼眸深处看到了视死如归的决绝。那仅存的三名护卫亦铿然抽出佩剑,寒光闪烁,将公主护在核心,仿若那众星拱月般,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狼族的士兵们如潮水般从远及近地涌来,口中发出阵阵尖锐的呼啸,那声音仿佛是在提前为即将到手的猎物而欢呼庆祝。 他们的脚步沉重而有序,缓缓向前逼近,包围圈也随之越缩越小,好似一张死亡之网正在逐渐收紧。 刘天梁见状,深吸一口气,猛然间大喝一声,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率先向着敌军冲了过去。他手中的长刀高高举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冷冽而耀眼的弧线,带着千钧之力,瞬间砍倒了最前面的一名狼族士兵。 他的士兵们也毫不犹豫,紧随其后,个个都怒吼着,带着视死如归的气势与敌人展开了殊死搏斗。 然而,狼族的人数实在太多,如蝼蚁般密密麻麻。他们一次次地发起猛烈进攻,刘天梁等人虽能凭借着顽强的意志暂时击退敌人,但己方的伤亡数字也在不断攀升。 一名勇敢的士兵,为了保护刘天梁,在狼族那凶狠的狼牙棒挥舞之下,不幸被击中头部。刹那间,脑浆迸裂,鲜血四溅,身体如断了线的木偶般当场倒下,场面惨烈至极。 刘天梁睚眦欲裂,双眼通红,心中的愤怒与悲痛化作无尽的力量,他疯狂地挥舞着长刀,砍杀着周围的敌人。 可是敌人却源源不断,好似永远也杀不完。在这近乎绝境之中,刘天梁的思绪却如飞速旋转的齿轮,在极度的冷静与求生的欲望驱使下,试图从这重重困境里寻找到一丝生机。 他心里清楚得很,一旦自己倒下,表妹与小侄子必定会陷入绝境,绝无活路可言。 此刻,他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紧紧拉过身旁那匹仅存的战马缰绳,而后迅速将马带到龙静姝面前。 他的声音急促而坚定,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公主,快走!骑上这匹马,带着基儿往洛阳城方向去,能走多远是多远!”他的眼神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决然,那目光仿佛是在这黑暗绝境中的最后一丝光亮。 第52章 斩贪狼之刘家二郎 龙静姝的秀眉紧紧拧成一个川字,脸上满是犹豫之色,她贝齿轻咬下唇,心中暗自思忖:自己怎可弃这些不顾生死、拼死护佑她的将士们于不顾,独自逃生?这绝非她所能为。 “表哥,我不能走,要走一起走!”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决然,掷地有声。 刘天梁听闻此言,怒目圆睁,眼眶中似要喷出火来,大声吼道:“公主,莫要再迟疑!您若不走,基儿也性命难保,诚国公府的血脉绝不能断!况且您还需将此间之事报与朝廷,洛阳城的万千百姓还指望着您!” 言罢,他双手用力,近乎粗暴地将龙静姝扶上战马,又小心翼翼地把刘基递到她怀中,那眼神中的关切与焦急展露无遗。 此时,狼族士兵的攻势越发凶猛,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刘天梁手下的士兵们虽拼死抵抗,却已渐渐难以抵挡这排山倒海的压力,阵脚开始松动。 刘天梁转身,紧紧握住长刀,那长刀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芒,他大喝一声,再次如猛虎般冲入敌阵,刀光剑影之间,他的身影似是一道坚固的壁垒,为龙静姝争取着宝贵的逃生时间。 “快走!”他边奋力厮杀,边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龙静姝骑在马上,泪眼婆娑地望着刘天梁那决绝的背影,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打湿了她的面庞。 她银牙一咬,双腿下意识地夹紧马腹,手中缰绳一紧,策马向着洛阳城如离弦之箭般飞奔而去。 刘天梁在龙静姝策马离去后,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杂念尽数抛却,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前方如潮水般涌来的狼族士兵。 此时,只见那名先前手使弯刀的狼族将领竟越众而出,他浑身散发着一股雄浑的气息,与方才大不一样。 “什么?你居然突破了!”刘天梁不禁瞪大了双眼,声音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不错,还要多感谢你!”这名狼族将领面带得意之色,双手抱拳,高声说道。 原来,在刚才刘天梁强大无比的威压之下,他的修为竟似被强行催化一般,冲破了原有的桎梏,突破至九分飞瀑境下阶。 “我乃邸氏狼族族长邸丕,在这多谢将军了!看你的招式路数,应该是刘氏火龙族人,报上姓名!杀了你之后我为你烧香!”其言语间虽有感激之意,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对强大对手的敬重与惺惺相惜。 “城防营,刘天梁!”刘天梁心中一凛,他深知眼前的局势愈发严峻复杂,但多年的征战生涯让他迅速镇定下来。他的脚步依旧沉稳而有力,每一步踏在这片被鲜血浸染的土地上,都似带着千钧之重,使得大地仿佛都因之而微微颤抖,仿佛在回应着他此刻坚毅决绝的心志。 “好!我记住了!对了,方才被你杀死之人乃是谭氏狼族族长谭景,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毕竟死者为大,还请你记住他的名字!”邸丕翻身下马,眸中闪过一丝决然,不再多言废话,双腿猛地发力,整个人如同一道黑色闪电般迅猛欺身而上。 手中弯刀顺势挥舞,刹那间,弯刀之上的寒芒乍泄,瞬间分化成数道森寒的光影,仿若来自九幽地狱的鬼魅之爪,铺天盖地般向刘天梁笼罩而去,其势汹汹,似要将刘天梁瞬间撕裂。 刘天梁目光如炬,身形灵动如豹,侧身一闪,轻松避开锋芒。同时,他手中长刀顺势呼啸而出,一道凛冽的寒光仿若流星赶月,直逼邸丕咽喉要害,去势凌厉至极,划破空气时发出尖锐的呼啸。 邸丕反应速度犹如猎豹,身躯猛地一扭,那原本直取咽喉的弯刀瞬间改变轨迹,在空中划出一道极为诡异、弧度极大的弧线,险之又险地挡下了刘天梁这致命一击。 “当”的一声巨响,恰似洪钟鸣于旷野,震耳欲聋,溅起的火星四散纷飞,仿若夜空中绽放的烟火。 周围的士兵们被这股强大到极致的冲击力所波及,皆不由自主地纷纷向后踉跄倒退数步,自然而然地留出一片空旷且弥漫着肃杀之气的场地,以供这两位绝世强者展开生死激战。 “炎龙九转!”刘天梁抓住对方抵挡的间隙,脚下步伐快速变换,犹如鬼魅穿梭,施展出一套精妙刀法。 只见他手中长刀舞成一片光影,刀光闪烁间,似有九条炎龙环绕其身,时而盘旋,时而穿梭,如灵蛇乱舞,变幻莫测,令邸丕一时眼花缭乱,有些应接不暇。 然而,突破后的邸丕实力今非昔比,他很快稳住阵脚,深吸一口气,体内澎湃的内力源源不断地灌注于弯刀之上。 只见他舞动弯刀,速度快到极致,弯刀所过之处,空气仿若被利刃切割,发出“嘶嘶”的声响,且每一次攻击都裹挟着奇异的力量波动,那波动仿佛拥有撕裂空间的恐怖力量。 “暗影破风斩!”弯刀挥出,似有无数暗影相随,每一道暗影都携带着破风之威,向刘天梁席卷而去。 刘天梁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深知自己的体力在不断消耗,而这场战斗必须速战速决,于是他迅速冷静,一边沉稳应对邸丕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一边寻觅着对手的破绽。 在两人激烈交锋之际,刘天梁敏锐地察觉到邸丕突破后在内力掌控上尚欠火候,攻击时力量衔接会出现细微迟滞。 他抓住这稍纵即逝的破绽,毫不犹豫,大喝一声后施展出“炎龙九转”中的杀招“炎龙焚天”。 只见长刀瞬间被熊熊火焰包裹,火焰迅速幻化成一条张牙舞爪的巨大炎龙,带着刘天梁雄浑的功力与精妙刀意,气势汹汹地朝邸丕扑去。 邸丕心中大惊,匆忙间只能全力抵挡。但炎龙来势汹汹,一举冲破了他的防御。邸丕被炎龙击中,整个人倒飞出去,口吐鲜血。 不过,邸丕并未就此放弃。他强忍着伤痛大喝一声,再次起身,弯刀高高举起,将全身力量汇聚于刀身,而后猛地劈下。 刘天梁见邸丕如此顽强,心中也暗暗佩服,但手下动作不停。 邸丕挥舞着弯刀疯狂反击,招式越发凌厉,隐隐有突破刘天梁防御的迹象。 刘天梁冷静应对,瞅准一个绝佳时机,一个箭步上前,长刀如闪电般直刺对方胸口。邸丕躲避不及,长刀刺入肩胛,鲜血顿时如泉涌。 然而,就在刘天梁准备抽出长刀给予致命一击时,周围的狼族士兵一拥而上,刘天梁不得不放弃眼前的战果,转身迎击蜂拥而来的敌人。 他的身影在敌群中左冲右突,长刀所到之处血溅四方,但狼族士兵越来越多,他身上也渐渐多了几道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战甲,可他依然顽强地战斗着,死战不退。手中长刀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次挥动都能击退一片狼族士兵。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尽可能为龙静姝争取更多的逃亡时间。 就在他以为自己能继续支撑下去时,远方突然传来阵阵沉闷的马蹄声,如雷鸣般滚滚而来。 刘天梁侧目望去,只见另一方向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转眼间,一队人马仿若黑色的狂飙,以极快的速度朝着龙静姝离去的方向疾驰而去,他们身上散发着浓烈的杀意,显然来者不善。 刘天梁的瞳孔骤缩,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冷酷的大手狠狠攥住,惊恐之感瞬间如藤蔓般蔓延至全身。“不!”他发出一声绝望至极的怒吼,那声音似要冲破云霄。 他不顾一切地朝着那队人马冲去,此刻,他双腿虽沉重如灌了铅般,面前的狼族士兵又如铜墙铁壁般阻拦,但他的眼神中只有坚定。 此刻的刘天梁,满心满念只想着拦截下那队敌人,他的脑海中唯有一个念头在疯狂盘旋:保护公主与侄子,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 他疯狂地挥舞长刀,每一刀都裹挟着无尽的力量与决绝之意,鲜血如娇艳的红莲般溅落在他的脸上,与汗水交融,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的脚步未曾有丝毫停滞,仿若不知疲倦的战神。 他的士兵们也被将军的疯狂所感染,他们紧紧跟随其后,咬紧牙关,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与狼族士兵展开殊死搏斗。 然而,敌人如潮水般源源不断,他们的希望也在这残酷的现实中越发渺茫…… 刘天梁在战场上左冲右突,心急如焚地朝着那队威胁龙静姝的人马冲去,却被两名将领拦住了去路。 这两名将领不光外貌身形相似,更是气息相连,各使一杆三尖两刃刀,出手时招式配合得天衣无缝。 刘天梁微微喘息,抬手擦去嘴角那一抹刺目的血迹,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拦住去路的两人,沉声道:“栾氏狼族生双子,传闻其默契无间、心狠手辣,恐怕就是你们二位了吧!” 兄长栾云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率先开口,声音仿若寒冰冷冽:“呦,没想到你这将死之人还有几分见识,竟认得我们哥俩。不过,今日便是你的殒命之时,这战场便是你的葬身之地,莫要再做那无谓的挣扎,乖乖认命吧。” 弟弟栾平也紧接着暴喝一声,震得周围空气都微微颤抖:“没错!抵抗是徒劳的,不如乖乖受死,如此还能少些痛苦,否则,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刘天梁闻听此言,不禁发出一阵冷笑,笑声中满是嘲讽:“哼,你们二人在这大放厥词,可真是可笑至极。栾氏双子,谁人不知,在狼族之中乃是出了名的贪生怕死之辈。平日里就会依仗些旁门左道的配合,躲在他人身后捡便宜,真到了硬仗,却不见你们有何作为,如今却在此处对我耀武扬威,不嫌丢人现眼吗?” 栾氏兄弟听闻刘天梁的嘲讽,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 栾云怒目圆睁,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这是在自寻死路!”说罢,他与栾平对视一眼,两人心意相通,同时加快了攻击的速度。 栾云施展出“狂风刀法”,三尖两刃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呼啸的风刃,如龙卷风般朝着刘天梁席卷而去;栾平则使出“暗影刺”,身影如鬼魅般在风中穿梭,三尖两刃刀闪烁着寒光,从各个刁钻的角度刺向刘天梁。 刘天梁虽久经沙场,可此前的激战已消耗了他大量体力,如今又面对这默契十足的双胞胎,不免有些吃力。只得奋力抵挡,将长刀横在身前,“当”的一声挡住了上方的攻击,同时侧身避开下方的刺击。 但栾氏兄弟紧接着又是一轮连绵不绝的攻势,他们心意相通,攻击的节奏把握得恰到好处。 刘天梁刚挡开左边的一刀,右边的攻击又至。他的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混着血水不断从脸颊滑落,身上的伤口因剧烈动作而撕裂,传来阵阵剧痛。 他的士兵们想要上前帮忙,却被狼族士兵死死缠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将军陷入险象环生之境。 刘天梁深知自己不能倒下,他强提一口气,凝聚起体内剩余的功力,长刀舞动,口中念念有词:“炎龙九转·破风式!” 只见长刀上燃起微弱的火焰,试图抵挡栾氏兄弟那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势。虽然暂时抵住了栾氏兄弟的攻击,然而由于气力不足,他的动作渐渐迟缓,脚下也有些虚浮,身上又被风刃划出几道伤口,鲜血汩汩流出。 栾氏兄弟见刘天梁逐渐难以支撑,攻势愈发猛烈。 刘天梁虽拼尽全力抵抗,但长时间的战斗让他的双腿如灌铅般沉重,手臂也酸痛难忍,每一次挥动长刀都像是在拉扯着全身的伤痛。 栾氏兄弟瞅准他一个防御的间隙,栾云猛地一个欺身,三尖两刃刀带着强大的力量直逼刘天梁的胸口,这一击势大力沉,刘天梁拼尽全力用长刀去格挡。 “当”的一声巨响,他只感觉手臂一阵酸麻,长刀险些脱手。 而此时栾平也趁机绕到他的身后,三尖两刃刀闪烁着寒芒刺向他的后背。 刘天梁躲避不及,只能侧身,弯刀刺入他的肩胛,一阵剧痛传来,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栾氏兄弟得势不饶人,继续发动凌厉的攻势。 刘天梁虽顽强抵抗,但终究是体力不支,脚下一个踉跄,栾云飞起一脚,正中他的腹部,刘天梁整个人向后飞去,重重地摔落在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发现四肢已不听使唤。 栾氏兄弟缓缓走近,栾云看着倒地的刘天梁,冷笑一声:“你不是很能说吗?现在怎么不吭声了?” 刘天梁双眼通红,怒视着他们,却无力反驳。 栾平则在一旁说道:“跟他废话什么,解决了他,我们去追那公主。”说着,举起三尖两刃刀,准备给刘天梁致命一击。 此时,邸丕捂着伤口赶忙上前,对着栾氏兄弟抱拳行礼,高声说道:“二位且慢!刘天梁乃是忠义之士,今日之战已尽显其勇,杀之恐有损我狼族威名,不如留他性命。” 栾平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邸丕,你莫要在此假惺惺。这是我兄弟二人的战功,岂容你插手阻拦?他多次杀伤我族之人,定不能饶。” 栾云也附和道:“没错,今日他必须死,谁也别想求情。” 邸丕神色诚恳地说道:“二位兄弟,刘天梁虽是我们的敌人,但他亦是一位难得的勇士。在战场上,他的英勇与坚韧,你我都有目共睹。我等狼族向来敬重强者,如此贸然将他斩杀,实非英雄所为。” 栾云却冷哼一声:“邸丕,你莫要在此假惺惺。这是战场,不是你讲侠义的地方。他杀了我们众多狼族将士,还重伤了你,难道就这样放过他?我们若不杀他,如何向死去的族人交代?” 邸丕继续劝解道:“我理解二位的愤怒,但杀了他,不过是多一具尸体,可若留他性命,为我所用,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 栾氏兄弟相互对视一眼,栾平大声道:“邸丕,你不必再劝。我们只知,今日若不杀他,必然后患无穷。”说罢,栾平不再理会邸丕,手中的三尖两刃刀再次举起,朝着刘天梁狠狠刺去。 邸丕无奈地摇头叹息,心中暗叹这栾氏兄弟的固执与决绝,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刘天梁面临这生死危机。 刘天梁眼睁睁看着那致命的一刀朝着自己落下,此时他的身体已疲惫到极限,四肢百骸似是被抽空了力气,无力再做躲闪。 在这生死悬于一线的瞬间,刘天梁的内心深处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无尽的思绪如脱缰之马肆意狂奔。 “我刘天梁,竟要命丧于此了吗?爹娘,孩儿不孝,不能再于堂前侍奉。大哥,那些与你共度的时光,是我心底最珍贵的回忆,往后却只能留存于梦中了。” “我还未遇见那个能与我相伴一生之人,未能有自己的子嗣,家族的血脉在我这里要断了传承,实乃生平大憾。公主表妹,基儿,我竭力想护你们周全,却还是功败垂成,这是我对不住咱们诚国公一脉,对不住列祖列宗。” “老子才二十四岁啊,本以为还有无数的岁月可以去征战四方,保家卫国,让刘氏一族因我而荣耀。可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这战场的黄沙,难道就要将我的身躯与梦想一同掩埋?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呐!” 他不甘,不甘就这般被命运的巨手无情地碾碎在这冰冷的战场上;他不舍,不舍得与这世间的一切美好与牵挂就此永别。 可现实却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毫不留情地将他逼至绝境。他的视线渐渐被黑暗笼罩,意识也如风中残烛般开始飘散,只能无助地等待着那高悬于头顶、闪烁着寒光的三尖两刃刀落下,去终结这短暂却又充满遗憾与壮志未酬的一生。 恰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蓦然,一道璀璨夺目的银光仿若划破暗夜的耀眼闪电,以令人咋舌的极速疾驰而至。 但见那银枪,枪杆似雪练铺展,寒芒凛凛,枪缨若鲜血浸染,随风狂舞,枪尖恰似寒星乍现,锐不可当。 紧接着,“叮”的一声,恰似洪钟鸣响、玉磬轻叩,那清脆嘹亮的金属碰撞声刹那间响彻四周。 众人定睛细瞧,原来其枪尖精准无误地稳稳架住了栾平那裹挟着凛冽杀意、势在必得的三尖两刃刀。 刘天梁满心惊愕,下意识地抬眼望去,待看清来将面容,那本已渐趋绝望的心中,重燃一丝希望的火苗。 栾平目睹银枪挡下致命一击,不由得怒目圆睁,破口大骂:“来者何人?竟敢坏我好事!” 那员大将勒马而立,手中银枪一抖,枪尖寒光闪烁,似在向敌宣告其不可侵犯之威:“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现洛阳将军府前军游击将军,赵龙!” 第53章 斩贪狼之神威赵龙 但见赵龙仿若天神下凡。 他生得面如冠玉,剑眉斜插入鬓,双眸深邃若星渊,闪烁着坚毅与果敢。 头戴一顶亮银盔,盔缨随风而动,恰似烈焰在燃烧;身披一副白银甲,甲片在日光下熠熠生辉,似粼粼波光。背后一袭白色披风猎猎作响,宛如飞云漫卷。 跨骑于骏马之上,那马通体雪白,无半根杂毛,鬃毛飞扬,四蹄强健有力,踏地之处,石碎尘扬。 手持银枪,威风凛凛、气宇轩昂。那骏马昂首嘶鸣,四蹄刨地,溅起阵阵尘土,仿佛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而激昂不已。 此景此状,真如神兵天降,瞬间扭转了这命悬一线的危局。 赵龙目光中满是鄙夷与愤怒,大声痛斥道:“你们虽是狼族血脉,却也是大兴子民!尔等不思保境安民,反倒兴不义之兵,烧杀抢掠,残害生灵!朝廷与狼族本可和平共处,却因你们这些好战之徒,致使烽火不断,百姓流离失所。我赵龙在此立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允许你们再肆意妄为!” “赵龙?你莫不是陕系赵氏狼族子弟?”栾平眉头一皱,脸上带着一丝阴狠与嘲讽,那语气就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问道。 “不错!”赵龙泰然自若,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无畏。 栾氏兄弟一听,顿时像被点燃的火药桶,更加愤怒。 栾云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扭曲,咬牙切齿道:“好你个赵龙,你这个狼族的败类、无耻的叛徒!同为狼族血脉,你却像条摇尾乞怜的狗一样投靠大兴朝廷,反过来咬自己的族人,你也配称狼族子弟?今日定要将你这叛徒千刀万剐,清理门户!” 栾平也满脸涨得通红,恨意仿佛要从他的每一个毛孔中溢出来,他歇斯底里地吼道:“你这不要脸的东西,有何颜面去面对狼族的先辈?你就是个贪恋荣华富贵的软骨头,为了那点可怜的赏赐,就出卖自己的族人,你简直就是我们狼族的耻辱,我呸!” 赵龙冷哼一声,驳斥道:“你们莫要颠倒黑白!自大兴开国,朝廷已多次提出共同发展、共享资源之策。而你们如今为了一己私利,裹挟族人发动战争,让无数百姓无辜丧命!无颜面对祖宗的该是你们!” 栾氏兄弟听后,栾云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高声反驳道:“哼!你不过是朝廷的鹰爪,一个被人驱使的可怜虫罢了,怎会知晓我族的疾苦?这大兴朝廷,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向来对我狼族百般欺压,抢夺我们的土地,杀害我们的族人,我们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你竟然还帮着他们说话,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栾平也在一旁附和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你还在这装什么正义使者?少在这里假仁假义!等你下了地狱,看你怎么跟狼族的先辈们交代!” 赵龙闻听此言,怒极反笑:“荒谬!我朝百姓安居乐业,靠的是勤劳耕种、辛勤劳作,何时曾亏待过你们?分明是你们狼子野心,贪婪无度,挑起这无端战火,涂炭生灵,还敢在此强词夺理!” 栾氏兄弟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阴毒,心有灵犀般同时催马向前,挥舞着三尖两刃刀,刀光霍霍,妄图以二敌一,将赵龙迅速制服。 赵龙见此情形,心中的怒火如熊熊燃烧的烈焰,他体内的气息疯狂涌动,使出了强化系功法“怒焰焚天”。 这功法在民间还有另一个名字——云大怒。 刹那间,他的周身被一层浓烈的红色光芒所笼罩,气势陡然攀升,仿佛一尊从地狱归来的战神,那强大的气场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颤。只见他身姿矫健如游龙,座下战马配合默契,四蹄腾跃间进退自如。银枪在他手中犹如蛟龙出海,灵动且威力无穷。 交手不过数合,赵龙瞅准栾云招式稍显老套、力量衔接不畅的瞬间,猛然发力,银枪如灵蛇吐信,“噗”的一声,精准地刺穿栾云的咽喉。 栾云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从马上栽倒。 栾平见状大惊失色,一时乱了阵脚。赵龙顺势横扫一枪,枪杆重重地打在其腰间。 栾平惨叫一声,整个人从马背上飞出数丈之远,重重地摔落在地,挣扎几下便没了气息。 邸丕在一旁看到栾氏兄弟如此迅速地被赵龙斩杀,心中又惊又怒,他大吼一声,全然不顾自身伤势,提起手中弯刀,朝着赵龙疯狂扑去。 赵龙刚解决完栾氏兄弟,见邸丕不顾一切地冲来,他立刻调整身姿,双腿夹紧马腹,让战马稍稍后退一步,借此稳住身形,同时右手紧握银枪,枪尖朝下,迅速做出防御姿态。 邸丕转瞬即至,手中弯刀高高举起,带着必杀的气势狠狠劈下。 赵龙目光一凝,大喝一声,全身力气集中于右臂,猛地将银枪向上一挑。 只听“当”的一声巨响,邸丕只觉双手虎口一震,长刀险些脱手飞出,攻势也随之一滞。 赵龙抓住这一瞬间的破绽,手腕一转,银枪犹如灵动的毒蛇,瞬间抵住了邸丕的咽喉。 邸丕身体猛地一僵,双眼圆睁,脸上满是惊恐与不甘,他的冲锋之势也戛然而止,停在了原地,不敢再有丝毫动弹。 此时,赵龙所率的军队如滚滚洪流般赶到战场,喊杀声震耳欲聋。 原本还在负隅顽抗的谭氏狼族、邸氏狼族、栾氏狼族众人,见大势已去,纷纷丢下武器,跪地投降。 赵龙命人捆了邸丕,收起银枪,策马来到刘天梁身边,翻身下马,蹲下身子查看刘天梁的伤势。 只见刘天梁面色苍白,伤口处鲜血染红了衣衫,赵龙的脸上满是担忧,他轻声说道:“天梁,坚持住,军医很快就来。” 随后,他小心翼翼地将刘天梁扶起,让他靠在自己怀中,安慰道:“你先好好休息,这场战斗我们赢了。” 刘天梁却是满脸焦急,声音急促地对赵龙说道:“赵龙将军,康宁公主与我那刚满月的侄子就在前方,刚刚有一队神秘人马突然朝她们冲去,情况万分危急,务必请将军速速前去营救!” “什么!静姝!”赵龙一听,脸色骤变。 “老刁,你带一队人负责打扫战场,押送这些俘虏回去!其余人跟我走!”赵龙当下不及多言,猛地一夹马腹,那匹白马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龙静姝离去的方向飞驰而去。 一路上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龙静姝温柔的面容和往昔在松林学院的点点滴滴瞬间涌上心头。这让他更加担忧公主的安危,恨不得立刻飞到她身边。 在学院的时光里,他们一同在晨光中习武练剑,在月色下诵读兵法。 赵龙常常用树枝代笔,在地上为龙静姝耐心讲解阵法要义,龙静姝则会在一旁为他递上清水,目光中满是倾慕。 每逢春日,繁花似锦,他们会漫步于桃林之中,花瓣如雪般飘落,洒在二人肩头。龙静姝轻嗅着花香,笑语嫣然,赵龙则会悄悄折下最美的一枝桃花,温柔地插在她的发间,那一刻,时光仿若静止,彼此的眼神中只有对方的身影。 夏日炎炎,他们会寻一处溪边乘凉。龙静姝轻挽裙摆,踏入清凉的溪水,溅起晶莹的水花,笑声清脆。赵龙则在岸边含笑看着她,偶尔也会被她拉着一同踏入水中,二人在水中嬉戏,尽享这片刻的欢愉与宁静,溪水映照着他们青春洋溢的脸庞。 秋高气爽之时,他们会登上学院的高楼,远眺漫山红叶。龙静姝裹着披风,微微倚靠着赵龙,赵龙则轻轻为她拂去被风吹乱的发丝,一同欣赏着这如诗如画的美景,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仿佛世间的纷扰都与他们无关。 而在寒冬,雪花纷飞,赵龙会小心翼翼地为龙静姝披上厚厚的裘衣,牵着她的手在雪地里漫步。他们会堆起形态各异的雪人,龙静姝会用胡萝卜为雪人做一个可爱的鼻子,赵龙则会把自己的围巾取下,绕在雪人的脖子上,二人的笑声在冰天雪地中回荡,温暖着彼此的心。 赵龙心急如焚地朝着公主所在方向疾驰而去,脑海中这些美好的回忆如走马灯般不断闪现,愈发让他揪心不已。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激烈的喊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赵龙目光一凛,加快速度冲了过去。 待赵龙赶到现场,只见一群凶神恶煞的狼族士兵正挥舞着武器,对着手无寸铁的百姓肆意砍杀。百姓们惊恐地尖叫着,四处奔逃,地上已经横七竖八地躺了许多伤者和死者,鲜血染红了这片土地。 赵龙见状,怒焰瞬间在胸膛中熊熊燃起,他猛地一勒缰绳,座下战马希聿聿长鸣,人立而起。赵龙大喝一声:“住手!”这声呼喊仿若洪钟炸响,音波滚滚,震慑全场,让敌我双方都为之一滞。 “怒焰焚天”再次开启,赵龙体内的力量汹涌奔腾,他纵马如疾风般冲入敌阵。 此时,他手中的银枪施展开来,先是一式“百鸟朝凤”枪法,枪尖幻化成点点寒星,恰似百鸟齐飞,鸣啼声声,所到之处,敌人如被收割的稻草般纷纷倒下,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 幸氏狼族族长幸蝰,见赵龙单枪匹马杀来,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冷笑,自恃勇猛无敌,双手舞动着沉重的狼牙棒,高高举过头顶,裹挟着呼呼风声迎头便砸向赵龙,大有将他一击毙命之势。 赵龙目光如炬,眼神中透露出坚毅与果敢,不慌不忙地将银枪一抖,枪尖精准地挑在狼牙棒的着力点上,借力使力,顺势一个“凤凰摆尾”,银枪如灵动的蛇信,直刺幸蝰咽喉。 幸蝰躲避不及,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恐,瞬间被刺落马下,鲜血汩汩涌出,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卜氏狼族族长卜莽见好友幸蝰身死,睚眦欲裂,大吼着拍马冲来,手中双刀疯狂舞动,刀光闪烁,犹如片片雪花纷飞,带着呼呼风声砍向赵龙,那气势仿佛要将赵龙剁成肉酱。 赵龙眼神一凛,侧身一闪,犹如飞燕掠水般轻盈敏捷。同时,他手中银枪又施展出“七探盘蛇”枪法,枪身如灵蛇般缠上福蝾的双刀,猛地一绞,卜莽只觉双手一麻,虎口震裂,双刀险些脱手飞出。 赵龙趁势反手一个“白蛇吐信”,银枪快如闪电,卜莽还来不及反应,就惨叫着跌落马下,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紧接着,巨氏狼族族长巨冉、滕氏狼族族长滕交见势不妙,对视一眼后,心领神会地同时攻来。巨冉手中长枪一抖,枪尖闪烁寒光,直刺赵龙胸口;滕交则双手抡起大斧,斧刃划破空气,带着一股开山裂石的劲道劈向赵龙腰部,两人配合默契,妄图夹击赵龙。 赵龙毫无惧色,双腿夹紧马腹,座下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战意,四蹄腾跃,进退自如。 赵龙先是以银枪使出一招“百鸟旋飞”,枪尖划出道道弧线,荡开巨冉的长枪,随后一个侧身弯腰,如同猎豹扑食般避开滕交的大斧。 紧接着,他深吸一口气,体内力量再次汇聚,手中银枪施展出“七探盘蛇”的绝招“灵蛇出洞”,枪尖一转,在巨冉胸前划过一道致命的寒光,巨冉顿时鲜血喷涌,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倒地身亡。 滕交见状,惊恐万分,双眼圆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但仍强装镇定,疯狂地挥舞大斧劈向赵龙,那动作却已明显慌乱。 赵龙大喝一声,声震云霄,用枪杆猛地磕开滕交的大斧,借力一个“鹞子翻身”,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银枪带着千钧之力刺中滕交腹部,滕交也随之落马,双眼无神地望着天空,气绝而亡。 成氏狼族族长成赤见四位八分乘风境的族长皆死于赵龙之手,心中又惧又怒,虽然他比四位族长都强,修为已经到达九分飞瀑境下阶,可双腿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 但此时已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催马向前,双手颤抖着举起长枪,那枪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却掩饰不住他内心的恐惧。 赵龙此时杀得兴起,银枪上血迹未干,在日光下显得格外狰狞。他迎着成赤怒目而视,那眼神仿佛能穿透成赤的灵魂。 还未等成赤出招,赵龙已如闪电般冲至他身前,双腿猛地一夹马腹,座下战马高高跃起,赵龙借着这股冲力,双手握住银枪高高举起,大喝一声,施展出“百鸟朝凤”的终极杀招“凤凰涅盘”,银枪带着千钧之力劈下,气势如虹。 成赤举枪抵挡,却感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袭来,手中武器瞬间被震碎成无数碎片,枪尖顺势贯穿成赤身体,从他的后背穿出,带出一蓬血雾。 成赤瞪大双眼,至死都不敢相信自己如此轻易地被赵龙斩杀,脸上还残留着惊恐与不甘的神情。“师……师父,救我……” 一名老者骑着一匹黑马缓缓策马站出。赵龙定睛一看,心中不禁一凛,抱拳行礼道:“晚辈赵氏狼族赵龙,参见焦老前辈。” 此人正是焦氏狼族族长焦丘,他身形高大挺拔,身着一袭黑色长袍,头发胡须皆已花白,但眼神却锐利如鹰,透着久经沙场的沧桑与狠厉。虽焦氏在狼族中并非大姓,但焦丘自身修为已达九分飞瀑境圆满,是狼族老一代有名的高手,亦是这刚刚命丧赵龙之手的五名族长的师父。 焦丘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浓浓的悲愤与杀意,死死地盯着赵龙,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赵龙小儿,你杀我徒儿,今日便拿命来偿!”焦丘怒吼一声,声音如滚滚闷雷,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嗡嗡作响。 说罢,他猛地一甩缰绳,黑马如黑色的闪电般朝着赵龙飞驰而去,手中的长枪闪烁着森冷的寒光,直刺赵龙咽喉。 赵龙不敢有丝毫大意,连忙调整状态,体内气息迅速流转,银枪一横,“当”的一声巨响,硬生生地挡住了焦丘这凌厉的一击。 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人的座下战马都忍不住后退了几步,马蹄扬起阵阵尘土。 焦丘一击未中,却丝毫没有停顿,紧接着长枪一抖,变幻出数道枪影,如毒蛇吐信般朝着赵龙的周身要害攻去,枪法凌厉而刁钻,每一招都带着致命的威胁。 赵龙目光如炬,手中银枪施展出“百鸟朝凤”与“七探盘蛇”枪法的精妙融合之式,枪尖寒芒闪烁,与焦丘的长枪激烈碰撞,一时间火花四溅,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 两人你来我往,转眼间已交手数十回合,周围的士兵们都看呆了,一时间战场上一片寂静,只有两人的兵器碰撞声和战马的嘶鸣声。 赵龙心中暗自焦急,他深知不能与焦丘在此长时间缠斗,公主还生死未卜,必须尽快解决此人。想到此处,他突然大喝一声,体内的力量疯狂涌动,周身泛起一层浓烈的红色光芒,正是“怒焰焚天”功法运转到极致的表现。 焦丘见状,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手中长枪舞动得更加迅疾,试图抵挡赵龙这汹涌的攻势。 赵龙瞅准焦丘一个防守的破绽,银枪如蛟龙出海般猛地刺出,这一枪凝聚了他全身的力量和速度,快如闪电,势不可挡。 焦丘躲避不及,只得侧身一闪,但还是被赵龙的枪尖划伤了手臂,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袖。 “哼!”焦丘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不顾伤势,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圆球,朝着赵龙用力扔去,同时大声喊道:“赵龙,尝尝我这焦雷弹的厉害!” 赵龙心中一惊,他从未见过此等武器,不知其威力如何,但直觉告诉他此物危险。就在焦雷弹即将飞到面前之时,赵龙猛地一夹马腹,战马长嘶一声,高高跃起,向一旁躲避。 “轰!”的一声巨响,焦雷弹在赵龙刚才所在的位置爆炸开来,强大的冲击力掀起一片尘土和沙石,周围的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震得东倒西歪,不少人受了重伤。 赵龙稳住身形,心中暗呼好险。此时,焦丘趁着爆炸的混乱,再次催马攻来,手中长枪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逼赵龙胸口。 赵龙眼神一凛,决定不再留手,他深吸一口气,将“怒焰焚天”功法的威力发挥到极致,手中银枪施展出“七探盘蛇”枪法的终极奥义“盘蛇化龙”。 只见银枪的枪身仿佛化作一条巨大的蟒蛇,在空中盘旋飞舞,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气息。 焦丘只觉一股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但此时已经来不及躲避。 赵龙大喝一声,银枪带着千钧之力狠狠刺出,枪尖直接穿透了焦丘的胸膛。 焦丘双眼圆睁,眼中满是震惊与疑惑,他的胸口被赵龙的银枪贯穿,鲜血汩汩涌出,染红了他黑色的长袍。但他仍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死死地盯着赵龙,声音颤抖地问道:“你……你如今究竟到了何种武学修为?” 赵龙面色冷峻,目光坚定地看着焦丘,手中的银枪紧握,枪尖上的鲜血顺着枪身缓缓滴落,在地上汇聚成一小滩血泊。 他声音沉稳而有力地答道:“十分龙门境中阶!” 第54章 斩贪狼之蒙元来袭 焦丘听闻此言,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他的身体开始缓缓向后倒去,嘴里喃喃自语道:“怎会如此……” 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懊悔,身为九分飞瀑境圆满的高手,却败在了比自己年轻许多的赵龙手中,而赵龙那令他望尘莫及的十分龙门境修为,更是让他深刻地意识到江湖代有才人出,自己的时代已然落幕。 随着“扑通”一声闷响,焦丘的身体重重地摔落在地,扬起一片尘土,这位狼族一代高手就此陨落。 随着焦丘的死去,狼族士兵们彻底失去了斗志,纷纷丢盔弃甲,四散逃窜,一时间战场上尘土飞扬,喊叫声、哭喊声交织在一起。 赵龙在敌军阵中纵横驰骋,如入无人之境,他的英勇之姿,仿若战神下凡,令在场众人无不惊叹折服。 然而,赵龙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懈怠,他一边杀敌,一边眼神犀利地找寻着公主的踪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找到龙静姝,确保她的安全。 就在狼族军队溃不成军之时,赵龙所率的精锐之师如汹涌的潮水般从侧翼席卷而来。他们个个勇猛无畏,喊杀声震天动地,瞬间将本就慌乱的狼族士兵杀得哭爹喊娘,战场上一片混乱与血腥。 赵龙眼见大局已定,便一把抓住一个狼族的俘虏,大声喝问道:“公主在哪?” 那俘虏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关我的事,是另一支狼族部队去追击公主了。” 赵龙心急如焚,双眼通红,继续逼问:“是哪支狼族?” 俘虏拼命摇头,哭喊道:“我真的不认识,我只是个小卒,但是那些人都管带头的人叫‘王爷’,他们的作战风格很是凶猛,看着像蒙元人。” 赵龙闻言,顿时大惊失色,手中的银枪差点拿捏不住。他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俘虏的衣领,大声质问:“蒙元人怎么会出现在此处?他们有多少人?往哪个方向去了?”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既是因为担心公主的安危,也是对蒙元人突然插手此事的深深忧虑。 俘虏吓得涕泪横流,拼命摇头表示自己一无所知:“小的真的不清楚,他们来得突然,我们也很意外。只知道他们朝东边去了,人数看起来不少,起码有几百人,个个都勇猛善战,十分凶狠。” 赵龙猛地甩开俘虏,转头望向东方,眼神中透露出焦急与决然。当下不及多言,翻身上马,朝着俘虏所指的方向疾驰而去,心中默默祈祷能够尽快追上他们,救回公主。 …… 龙静姝策马狂奔,风声在耳边呼啸,身后是隐隐传来的喊杀声和追兵的马蹄声。她心急如焚,不断催促着马匹加快速度,怀中的刘基似乎也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不安地扭动着身子。 然而,没跑出多远,身后追兵便已赶到,他们个个眼神冷峻,散发着肃杀之气,显然是有备而来。却听得“嗖”的一声,一支利箭直直地插入她前方的土地,箭尾的羽毛还在微微颤动。 紧接着,又有几支箭接连射落在她的四周,封住了她所有的逃跑路线。 更绝望的事是,前方突然出现了一队人马,拦住了她的去路。 龙静姝心中猛地一沉,暗叫不好,她深知自己胯下这匹马本是拉车的,脚力有限,本就不适于长途奔袭,而对方的马高大健壮,鬃毛随风飘动,一看便知是来自北方草原的良驹,自己的马根本跑不过它们。 此刻,她被前后夹击,陷入绝境,手心不禁沁出了冷汗。 还没等她做出反应,身后的追兵也已赶到,将她团团围住。这时,她听到那些追兵口中喊着的竟是蒙元语言,心中不禁一紧,暗自思忖:蒙元人怎会在此处出现?他们与狼族又有何勾结?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蒙元军队如潮水般向两侧退散,让出一条通道。 一名身着华丽皮裘、气宇轩昂的年轻人骑着一匹高大的黑马缓缓走来。他勒住缰绳,居高临下地看着龙静姝,用不太流利却充满傲慢的中原话说道:“大兴公主,你瞧瞧这四周,已然是插翅难逃了,何必再做无谓的挣扎。” 龙静姝下意识地抱紧怀中的刘基,柳眉倒竖,怒目圆睁,大声斥道:“你们这些蒙元蛮人,简直胆大包天!我大兴的关卡重重,你们是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竟然悄无声息地潜入到我大兴腹地?” 那蒙元人嘴角上扬,扯出一抹冷笑,不屑地回道:“公主,这等机密之事,你这深闺中的女子还是不要知道太多为好,省得徒增烦恼。不过嘛,本王子瞧你生得花容月貌、倾国倾城,若是乖乖跟着我,保你日后荣华富贵,性命无忧。” “呸!”龙静姝脸颊气得通红,啐了一口,“你这无耻之徒,竟然敢觊觎本公主,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我大兴的铁骑可不是吃素的,待他们知晓今日之事,定会踏平你们的营帐,诛你九族!” “哼!”年轻人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戾色,“好大的口气!不妨告诉你,我乃大元晋王,也孙铁木儿,能死在本王的手里,你也不算冤枉!” 龙静姝心中一凛,也孙铁木儿,正统蒙元皇族血脉,9岁便承袭晋王之位,如今也不过18岁。 而且是出了名的手段狠辣,如今形势对自己越发不利,但她绝不会轻易屈服,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绝。 “也孙铁木儿,你莫要得意太早。我大兴人才济济,勇士如云,岂会容你这等鼠辈在我朝境内肆意妄为。今日你若敢动我分毫,必将遭到我大兴最猛烈的报复。”龙静姝毫不示弱地回应道。 也孙铁木儿仰头大笑:“报复?就凭你们那些酒囊饭袋?我大元的勇士个个能征善战,区区大兴,何足为惧!公主还是乖乖就范,否则,休怪本王辣手摧花。” 龙静姝咬牙切齿道:“你这痴心妄想的狂徒!我乃大兴公主,肩负着家国之责,宁死也不会落入你这贼子之手。” 也孙铁木儿脸色一沉,不耐烦地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给本王拿下这不知死活的女人,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龙静姝柳眉倒竖,怒目圆睁,大喝道:“两国和平来之不易,乃是多少人历经艰辛、付出无数心血才达成的局面。如今你们却在此蓄意挑起事端,妄图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安宁,难道就不怕新大汗——普颜笃可汗怪罪吗?” 此言一出,蒙元众人皆是行动一滞。 她顿了顿,目光紧紧锁住也孙铁木儿,继续说道,“你们新登基的普颜笃可汗,爱育黎拔力八达,曾经亦是我大兴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与我同出一门,他一心致力于维护两国友好,促进两国交流与发展。你们此番行径,无疑是公然违背大汗的意愿,难道就不顾及大汗的威名与权威吗?” 也孙铁木儿听到这话,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但很快便恢复了那副傲慢的神情,冷笑道:“哼!大汗远在千里之外,怎会知晓此间之事?况且,本王行事,何须向他人交代!公主,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的安危吧!” 龙静姝心中暗忖,看来这也孙铁木儿是铁了心要与自己作对,今日这一劫怕是难以轻易躲过。 但她仍强装镇定,试图寻找一丝转机,拖延时间。“你当真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我大兴眼线遍布四方,一旦你们在此地动武,消息定会迅速传到大汗耳中。到那时,你这晋王的位子怕是也坐不稳了!” 然而,也孙铁木儿只是冷笑连连,丝毫不为所动,他一挥手,示意手下继续向前逼近,显然是不打算放过龙静姝。 龙静姝知道,一场生死较量已不可避免,她悄悄地将手伸向腰间的匕首,准备拼死一搏。 她环顾四周,寻找着突围的机会,看到包围圈的西侧似乎人马相对薄弱。于是她突然一夹马腹,向着西侧冲了过去。 蒙元人连忙阻拦,龙静姝深吸一口气,猛然大喝一声,正是龙族绝学“怒龙吼”。这一声怒吼犹如洪钟般响彻四周,音波所及之处,空气都仿佛为之震荡。 靠近她的几个蒙元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震得头晕目眩,一时之间竟松开了手中的缰绳,捂住耳朵面露痛苦之色。 趁着这短暂的混乱,龙静姝夹紧马腹,驱使着马匹朝着西侧冲了出去。 也孙铁木儿见状,脸色一沉,大声喝道:“给本王拦住她!” 那些蒙元士兵虽然被“怒龙吼”震慑,但毕竟训练有素,很快便回过神来,纷纷朝着龙静姝逃窜的方向追去。 龙静姝一路狂奔,身后的喊杀声不绝于耳。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摆脱这些追兵,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怀中的刘基此时也紧紧地抓住她的衣服,小脸煞白,但却没有哭闹,仿佛也知道此刻的处境危险。 然而,蒙元人的马匹速度极快,眼看就要追了上来。 龙静姝心急如焚,突然看到前方有一片树林,她心中一动,连忙策马朝着树林奔去。进入树林后,她借助树木的掩护,不断地改变方向,试图甩掉追兵。 也孙铁木儿带着手下追到树林边缘,看着茂密的树林,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这片树林地形复杂,但就这样放走龙静姝,他又心有不甘。 也孙铁木儿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扭曲,双目圆睁,仿佛燃烧着两簇怒火。他猛地一勒缰绳,胯下的黑马发出一声嘶鸣,前蹄高高扬起,在原地不安地刨动着。 “可恶的女人!”也孙铁木儿咬牙切齿地咒骂道,随即大声下令,“所有人听令,立刻在树林周围散开,进行地毯式搜索,一只飞鸟也不能放过,务必防止她从其他地方逃窜出去!”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蒙元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分成若干小队,朝着树林的四面八方奔去。 他们个个神情紧张,手中紧握着武器,小心翼翼地在树林边缘搜索着,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隐藏着龙静姝的角落。 然而,也孙铁木儿觉得这样还不够保险,他抬头看了看四周茂密的树林,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去,给本王找些干柴和枯草来,把这片树林给我烧了!”他恶狠狠地说道,“我倒要看看,这大兴公主能往哪里躲!” 士兵们虽然有些犹豫,但在晋王的威严之下,没人敢违抗命令。 不一会儿,他们就收集了大量的易燃物,堆放在树林的上风处。 也孙铁木儿看着准备就绪的柴草,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下令点火。 十月天干物燥,瞬间火焰腾空而起,迅速蔓延开来,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树木和草丛。浓烟滚滚升起,弥漫在树林上空,刺鼻的气味随着微风飘散开来。 龙静姝在树林中也察觉到了火势的蔓延,她的脸色变得惨白,心中暗叫不好。她知道,也孙铁木儿为了抓住她,已经不择手段,而自己现在的处境变得更加危险了。 火势越来越大,炙热的高温扑面而来,烤得龙静姝的脸颊生疼。她四处张望,试图寻找一条逃生的路径,但火势已经将周围的大部分道路都封锁了。 怀中的刘基被浓烟呛得咳嗽起来,龙静姝心疼地拍着他的后背,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冲破这重重困境,带着刘基活下去。 …… 远处的赵龙看到那冲天的火光,心中猛地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立刻策马朝着火光的方向狂奔而去,一路上心急如焚,手中的缰绳被他拽得紧紧的,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静姝,一定要坚持住!” 也孙铁木儿高坐于马上,在其身旁,一队人马严阵以待,为首的正是蒙元寒部首领寒德。 也孙铁木儿眼神阴鸷,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他看到赵龙前来,便对着寒德下令道:“寒德,去会会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别让他坏了我们的好事。” 寒德得令,一脸冷峻,眼神中透露出凶狠与决绝,手持一柄狼牙槊,横在赵龙的面前,大声喝道:“站住!此处已被我寒部所占!吾乃寒部族长寒德,来者何人?某刀下不斩无名之鬼!” 赵龙闻听此言,心下一惊,那寒部乃是蒙元中一支极为凶悍的部落,其族人自幼在马背上长大,骑射之术精湛,生性勇猛好战,且对掠夺土地和财富有着强烈的欲望,在蒙元各部落中以凶狠残暴着称。 而寒部族长寒德在蒙元亦是颇具威名的高手,实力已然达到九分飞瀑境圆满之境,手中狼牙槊在他的掌控下虎虎生威,仿佛能开山裂石。 赵龙勒住缰绳,马匹高高扬起前蹄,发出一声嘶鸣。他怒目圆睁,直视着寒德,大声吼道:“让开!我乃大兴游击将军赵龙!” 寒德闻言,仰头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不屑与张狂:“哈哈哈哈,原来是区区一游击将军,我当是谁呢!”说罢,他握紧手中狼牙槊,槊身在阳光下折射出森冷的寒光。 赵龙银枪一挺,直指寒德:“你们蒙元人好生无耻,竟敢在我大兴境内如此张狂,挑起两国纷争,今日我便要你们付出代价!” 寒德闻言,仰头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不屑与张狂:“哈哈哈哈,你们大兴那些酒囊饭袋,也敢在我们草原雄鹰面前放肆!孩儿们,随爹斩杀这个小白脸!” 四人闻言策马而出,乃是寒德四子,皆精通武艺,弓马过人:长子寒瑛,次子寒瑶,三子寒琼,四子寒琪。 长子寒瑛,身为九分飞瀑境中阶武者,枪法精湛,出枪速度快若闪电;次子寒瑶稍逊一筹,处于九分飞瀑境下阶,双刀舞动起来犹如鬼魅;三子寒琼和四子寒琪年纪尚轻,却也有着八分乘风境圆满的实力,寒琼力大无穷,手中大斧一挥;寒琪则以一手精准的箭术闻名,百发百中。 “父亲放心!”寒氏四兄弟相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不屑的弧度,那笑容中满是轻蔑与自负,“此人已是强弩之末,根本不足为惧!”他们心中暗自思量,今日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送上门来,正是他们扬名立万的绝佳时机。 若能将其斩杀,不仅能为寒部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荣耀,更能在蒙元各部中树立起无可比拟的威望,让他们寒部成为令人敬畏的存在。 赵龙身姿笔挺地伫立在前方,那面庞仿若精心雕琢的美玉般俊朗,虽散发着几分摄人的英气,却难掩周身的狼狈。 他战甲之上布满了或深或浅的划痕,斑驳的血迹凝结成暗红色的斑块,紊乱的气息微微起伏,仿佛是一位历经艰险、强弩之末的疲惫之士。 然而,寒氏父子又哪里知晓,赵龙这略显憔悴之态,那些附着于战甲之上的鲜血,皆来自于敌人,他自身竟是毫发未损。 他们更万万没有料到,就在他们肆意轻视之时,赵龙双眸深处悄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仿若寒夜中闪烁的星芒,转瞬即逝。 实际上,他体内的真气恰似沉睡的巨龙,雄浑而深沉,在经络之中奔腾流转,蓄势待发。 身为十分龙门境中阶的高手,赵龙早在与寒德交谈之际,便敏锐地感知到周遭隐匿的高手气息。 故而,他不动声色地收敛了自身的强大气息,隐匿锋芒,仿若一只潜伏于暗处的猎豹,静静地等待着最佳时机,只待瞬间爆发,给予这些傲慢的敌人以致命的一击,让他们为自己的轻视付出惨痛的代价。 “哈哈哈哈!你们大兴公主已是我等囊中之物,你这个小白脸儿又来送死!甚好!甚好!”寒德张狂的大笑道。 赵龙听闻寒德之言,心中大惊,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随即被坚定所取代。他怒目而视,手中银枪微微颤抖,大声质问道:“公主在何处?若是她有半分损伤,我定将你们千刀万剐!” 寒德见状,笑得愈发张狂,那笑声在空旷之地回荡,令人心生寒意。他嘲讽地说道:“哼,那大兴公主倒是烈性,誓死不从我们晋王。不过这也无妨,她一个弱女子,能逃到哪里去?现已跑到那森林之中,晋王有令,放火烧林,她今日是插翅难逃,必将葬身火海!” 赵龙听闻此言,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心中的怒火燃烧到了极点。 他二话不说,双腿猛地一夹马腹,手中缰绳狠狠一甩,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直冲进火场。 战马嘶鸣,马蹄踏地扬起阵阵烟尘,转瞬便消失在那片熊熊烈火与滚滚浓烟之中。 他的身影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决绝而坚毅,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公主,带她安全离开这危险之地。 第55章 斩贪狼之枪挑寒氏五将 赵龙在火海中艰难前行,炽热的火焰烤得他脸颊生疼,浓烟让他几乎睁不开眼,但他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对公主的牵挂,一步步深入森林。 突然,他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咳嗽声,顺着声音找去,只见龙静姝蜷缩在一棵大树下,怀中还紧紧抱着一个孩子,正是刘基。 原来,龙静姝被蒙元士兵追逐至此时,火势突然变大,周围一片混乱,那些士兵也不敢贸然进入火海,便退了回去。 龙静姝不愧是大兴公主,在这危急时刻,展现出了惊人的冷静与坚韧。她用手帕沾水捂住刘基的口鼻,自己也尽量伏低身子,躲避浓烟。 大火烧断了周围的树枝,不断有燃烧着的木块掉落,她小心地闪躲,却还是被火星溅到灼伤了手臂,但她强忍着疼痛,紧紧护住刘基,一刻也未曾松懈,只盼着能有奇迹发生。 “静姝!”赵龙激动地喊道,几步冲上前去。 龙静姝抬起头,眼中满是惊喜与泪水,看到心心念念的爱人出现在眼前,她不顾一切地扑进赵龙的怀里,泣不成声:“我就知道你会来,我好怕……” 赵龙紧紧拥抱着她,轻声安慰:“别怕,有我在,我一定带你和这孩子安全离开。” 他环顾四周,见火势已经蔓延过来,除了来时路其余所有方向都被截断。他迅速解下身上的披风,用水浸湿后裹在公主和刘基身上,以防被火苗灼伤,然后翻身上马,将两人拉至身前,低声说道:“静姝抱紧我,千万不要松手。” 然而,刚走出森林边缘,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寒德等人团团围住。 也孙铁木儿高坐于马上,慢悠悠地踱步而来,眼神中满是轻蔑与嘲讽,他开口道:“哼,这就是大兴的将军?为了个女人如此不顾死活,真是可笑至极。你们大兴的男人,难道都像你这般没出息,只会逞匹夫之勇?” 旁边的蒙元士兵也跟着哄笑起来,有人喊道:“这大兴的公主,也不过如此,还不是被我们追得到处跑,等着被我们带回草原吧!” 还有人附和:“他们大兴的军队都是纸老虎,根本不堪一击,这次我们定要让他们知道我们蒙元的厉害!” “今日这大兴公主,已是我等的囊中之物,就凭你这小白脸儿也想救她?你们大兴那些个当官的,个个懦弱无能,只知道在朝堂上争权夺利,欺压百姓,军队更是不堪一击,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罢了!”寒德笑声中满是不屑与张狂。 寒瑛嘴角上扬,露出一丝鄙夷的轻笑,跟着冷笑道:“我看这大兴公主生得倒是标志,等我将她擒回蒙元,定要让她好好见识见识我们草原勇士的厉害,让她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强者,哈哈哈!” 寒瑶眼睛斜睨着前方,脸上带着一丝扭曲的得意,也附和着:“大哥说的是!什么狗屁公主?不过是个养在深闺、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女子,空有一副漂亮脸蛋,还当自己是金枝玉叶呢!等我把她带回草原,让她给我们蒙元的勇士们端茶送水、暖床叠被,看她还怎么摆出那大兴公主的高傲架子!” 寒琼满脸横肉抖动,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挥舞着手中大斧,大声吼道:“哼,你们大兴这所谓的中原大国,在我们蒙元铁骑面前,就是一块任人宰割的肥肉,我们想什么时候踏平就什么时候踏平,想怎么抢掠就怎么抢掠,你们根本无力反抗!” “不错!一群软脚虾罢了!平日里耀武扬威,看到我们蒙元铁骑,怕是吓得腿都软了,还敢来救人?你们那些花拳绣腿,在我们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寒琪说罢,轻轻拉动弓弦,箭头直指赵龙,仿佛在向他示威。 赵龙此刻又听闻寒德等人那些不堪入耳、充满侮辱性的话语,只觉一股怒火从心底腾然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 他双眼瞬间瞪得如铜铃般圆睁,眼中的怒火似要将眼前的一切焚毁;头发因愤怒而根根直立,仿佛燃烧的火焰;浑身气血剧烈翻涌,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冲击着他的胸膛。每一寸肌肉都因愤怒而紧绷,拳头紧握,指节泛白,发出咯咯的声响。 云大怒!触发成功! “怒焰焚天!”赵龙这一声低喝,仿若从牙缝中挤出,蕴含着无尽的愤怒与决然,仿佛是即将爆发的火山发出的最后预警,预示着一场狂风暴雨般的复仇即将来临! 他要用手中的长枪,将这些狂徒的傲慢与无礼彻底粉碎,让他们为自己的言行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微微侧身,轻声对龙静姝说道:“静姝,待会我施展全力突围之时,你用辅助功法助我一臂之力。” 龙静姝虽满脸疲惫与担忧,但仍坚定地点了点头。她其实武学修为也在九分飞瀑境下阶,但自幼修炼的以辅助系功法为主,少有上阵杀敌的功法,但关键时刻却能为队友提供强大助力。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迅速收敛心神,双手舞动,结出一道玄奥的手印。刹那间,她周身泛起柔和的蓝光,光芒如丝缕般缠绕着赵龙,源源不断地向他输送着内力。 “芳魂凝力护盾牢,猛士无畏战魔妖。 心向勇者赐福泽,血战八方震云霄。” 辅助系功法——芳心护勇。 创造此术的,正是当朝皇后,亦是龙静姝的母亲徐嫣然。此功法只能女性修炼,唯有当修炼者遇到怀有真挚深沉的倾心之情的人时,方能全力施展,蕴含着女性的温柔与坚韧之力。 赵龙顿感力量充盈,体内真气奔腾呼啸,每一次出招都带着开山裂石之势。只见他手中银枪被蓝光萦绕,枪尖划过空气,竟泛起层层涟漪。 赵龙怒目圆睁,紧盯前方的敌人,周身气息也随之一变。他双腿猛地一夹马腹,口中大喝:“今日便让你们见识见识我大兴将士的厉害!” 说罢仿若一道闪电,猛地扎进寒氏狼族的阵中,周身散发着浓烈的肃杀之气,恰似那降临人间的战神,单枪匹马却让天地失色。 与此同时,龙静姝也迅速调动体内灵力,她面色凝重,双手快速结印,只见一道道柔和的白色光芒从她的掌心涌出,如灵动的丝线般缠绕在赵龙身上。 “护佑忠魂前路畅,倾心思念美名扬。 韵中藏爱添雄胆,英风傲骨谱华章。” 辅助系功法——爱韵辅英! 此术法与芳心护勇相辅相成,光芒不仅能增强赵龙的力量、速度与感知,还能让他的招式更加凌厉。 赵龙在龙静姝的辅助下,如虎添翼般冲入寒氏狼族阵中。与此同时,他也趁势使出赵家所传的另一套强化系功法。 刹那间,他的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仿佛被注入了无尽的力量,气势陡然攀升。 “身承使命汉光照,主佑征程灾祸消。 一身是胆英名耀,气壮山河万世骄。” 强化系功法——一身是胆! 此功法与前文陈康对诸葛迟使用的“白帝托孤”有些类似。 当年赵龙之先祖赵云单枪匹马冲入敌阵,如入无人之境,其英勇无畏让刘备赞叹不已,称其“子龙一身都是胆也”。 这份赞誉和赵云展现出的勇气深深震撼了整个赵氏狼族。 从那以后,赵氏狼族便将赵云的这种无畏精神铭刻进家族的血脉之中,经过世代传承和修炼,形成了这套名为“一身是胆”的功法。这功法就像是一种力量的觉醒,当施展时,能让使用者的气势、力量和勇气都得到极大的提升。 而这套功法与龙族有着特殊渊源,也是纪念赵云深受刘备、刘禅两代君主信任的恩情。 因此此功法有着一个特殊的限制,那就是只有在面对龙族正统之人时,才能将其威力发挥到最大程度。 赵龙手中银枪一抖,如狂龙出海,瞬间将数名冲在前面的敌人挑飞出去,一时间,寒氏阵营前方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寒氏五将见赵龙单枪匹马直闯而来,非但不惧,反而舔了舔嘴角,眼神中透露出疯狂与嗜血,迅速呈扇形散开,将赵龙死死围困在垓心。 寒德率先发难,他双手紧握狼牙槊,暴喝一声,槊身裹挟着猎猎风声,携着千钧之力朝着赵龙当头砸下,那狼牙槊上的尖刺闪烁着森冷的光芒,好似九幽地狱中伸出的鬼爪。 赵龙面色沉静如水,深邃双眸中透露出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坚毅。 在龙静姝辅助功法的加持下,他能更清晰地感知到寒德攻击的轨迹,手中银枪轻盈一挑,“锵”的一声巨响,恰似洪钟大吕在战场上空炸开,震得周围的士兵耳中嗡嗡作响,不少人甚至短暂失聪。 寒德顿感双臂如遭雷击,虎口崩裂,鲜血长流,那狼牙槊险些拿捏不住,整个人也不受控制地向后倒仰过去,脸上满是惊愕与惶恐,心中暗忖:“这小白脸儿怎如此厉害!” 赵龙得势不饶人,顺势一个横扫千军,银枪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直逼寒德咽喉。 寒德大惊失色,慌乱间侧身趴在马背上,那狼狈模样与之前的张狂判若两人。 此时的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如雨而下,眼神中再无半分轻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忌惮与恐惧。 寒瑛瞅准时机,从左侧如鬼魅般攻来,面色扭曲狰狞,手中长枪好似灵动的毒蛇,快若闪电般刺向赵龙腰间要害,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嘶嘶”的锐响,仿佛能将空气撕裂。 赵龙目光如炬,身形矫健敏捷如猎豹,侧身一闪便轻松避开这夺命一击。与此同时,他手中银枪如蛟龙探海,瞬间缠住寒瑛长枪,猛地用力一拽。 寒瑛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向前扑跌而去,脸上写满了惊慌失措。 赵龙毫不留情,飞起一脚,势大力沉,寒瑛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被踢落马下。 寒瑛重重地摔在尘埃之中,溅起一片尘土。还未等他挣扎着起身,赵龙的银枪已如流星赶月般刺来,寒瑛惊恐地瞪大双眼,眼中满是对死亡的恐惧与绝望,刹那间,银枪贯穿他的胸膛,鲜血汩汩涌出,寒瑛瞬间毙命。 在这过程中,龙静姝持续施展辅助功法,她因方才吸入浓烟,脸色还是有些苍白,没有休息便投入战斗,此时她额头布满汗珠,但眼神坚定无比。 她一边关注着赵龙的战斗,一边巧妙地调整内力输出,与赵龙的攻击节奏配合得相得益彰。当赵龙进攻时,她加大灵力输送,让赵龙的枪势更加威猛;当赵龙躲避时,她则用灵力增强赵龙的感知,使其能提前预判敌人的动作。 寒瑶见状,目眦欲裂,仰头发出一声震天怒吼,好似受伤的野兽发出最后的咆哮。 他疯狂地挥舞着双刀,朝着赵龙劈头盖脸地砍去,双刀碰撞在赵龙的枪杆上,火花四溅,金属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火星四射中,却未能伤到赵龙分毫。 赵龙眼神专注如鹰隼,敏锐地捕捉到寒瑶的一个破绽,手中银枪如灵蛇出洞,从双刀的缝隙中刁钻地穿过,精准无误地刺中寒瑶咽喉。 寒瑶的身体瞬间僵硬,双手下意识地捂住咽喉,却无法阻止生命的流逝,双眼圆睁,片刻后便轰然倒地,身体抽搐几下后,没了动静。 寒琼与寒琪目睹两位兄长接连惨死,心中悲恸与愤怒交织在一起,化作熊熊燃烧的复仇火焰。两人对视一眼后,同时催动战马,如离弦之箭般朝着赵龙冲了过来。 寒琼双手高高举起大斧,肌肉紧绷,青筋暴起,好似神话中的巨灵神下凡,作势要将赵龙劈为两半,那大斧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能斩断世间一切阻挡之物。 寒琪则迅速抽出利箭,搭弓拉弦,弓弦瞬间被拉得如满月一般,瞄准赵龙后,一箭如流星赶月般射出,箭尖带着死亡的气息,直逼赵龙咽喉。 赵龙临危不乱,身姿轻盈如风中摆柳,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后仰避开利箭。紧接着,他大手一伸,如苍鹰捕兔般回手将那羽箭稳稳抓住,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得周围的士兵目瞪口呆。 与此同时,他手中银枪上扬,精准地挑开寒琼的大斧,寒琼只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传来,双手虎口瞬间崩裂,手中大斧拿捏不住,直接被甩飞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哐当”一声,落在远处的地上。 寒琼还未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赵龙的银枪已如闪电般刺穿他的胸膛。寒琼低头看着胸口的银枪,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身体缓缓倒下,重重地摔在地上。 寒琪见势不妙,吓得脸色惨白如纸,拨转马头转身欲逃。 赵龙怎会给他逃脱的机会,将手中羽箭用力掷出,羽箭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如追魂索命的无常。 寒琪只觉背后一阵剧痛,羽箭已从背后贯穿他的身体,他的身体向前一倾,便落马而亡,扬起一片尘土。 此时,战场上只剩下寒德一人。寒德满脸惊恐,双眼圆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手中狼牙槊也似有千斤重。 但一下子失去四位儿子的痛苦已经蒙蔽了他的理智,在绝境中疯狂地挥舞着狼牙槊,状若癫狂,每一次挥动都带着绝望与不甘,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赵龙眼神中透露出冰冷的杀意,毫不畏惧地冲向寒德。几个回合下来,寒德破绽百出,赵龙瞅准时机,手中银枪如龙出海,精准地刺中寒德咽喉。 寒德惨叫一声,落马倒地,气绝身亡,结束了这场惊心动魄的激战。 赵龙环顾四周,寒部的士兵们见主将皆死,吓得魂飞魄散,丢盔弃甲,四处逃窜,如鸟兽散,战场上只留下一片狼藉与血腥。 而龙静姝在施展完辅助功法后,也几近虚脱,赵龙赶忙扶住她的身躯,眼神中满是关切与疼惜。 两人的配合默契无间,在这场生死之战中,凭借着彼此的信任与实力,成功突围,注定书写了一段英雄与佳人的传奇佳话。 谁料此时,一支冷箭如暗夜幽灵般从斜侧方飞速射来,正是也孙铁木儿暗中出手。而他的目标却并非赵龙,而是几近虚脱的龙静姝! 赵龙眼角余光瞥见这致命的危险,大惊失色,不及多想,身体本能地迅速做出反应。他侧身一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在龙静姝身前。 “噗”的一声闷响,那支暗箭直直地射中赵龙胸口。赵龙身体猛地一震,却因祸得福,他庆幸今日出征穿了护心镜,这才免于重伤。饶是如此,巨大的冲击力仍是让他胸口一阵闷痛。 也孙铁木儿见一箭未中要害,脸色阴沉得可怕,冷哼一声,再次搭箭拉弓,眼神中满是必杀的决心。 此时的赵龙,心中怒火燃烧得更加旺盛,他将龙静姝轻轻护在身后,双眼死死地盯着也孙铁木儿,银枪紧握,枪尖微微颤抖,仿佛在诉说着他的愤怒与杀意。 也孙铁木儿见自己精心策划的暗袭未能得逞,又见赵龙那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的眼神,心中不禁大惊失色。他深知此时若不暂避锋芒,自己今日恐怕要命丧于此。 于是,他猛地一拉缰绳,调转马头,拼命朝着后方奔撤。 赵龙岂会轻易放过这个差点伤害到自己爱人的罪魁祸首,他双眼通红,如同被激怒的猛兽一般,疯狂地催动胯下马匹,朝着也孙铁木儿追去。 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好似战场上弥漫的硝烟。 赵龙一边追,一边怒吼道:“也孙铁木儿,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那声音响彻云霄,充满了无尽的愤怒与决绝,让周围的士兵都为之胆寒。 也孙铁木儿在逃窜过程中,不断地回头张望,见赵龙紧追不舍,心中愈发慌乱。他深知自己的骑射之术虽也不差,但与此时被愤怒驱使而爆发出惊人力量的赵龙相比,简直是萤火比之皓月。 他的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应对之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眼神中满是惶恐与焦急。 而赵龙则是一心只想取也孙铁木儿的性命,他手中的银枪高高扬起,枪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仿佛是死神的镰刀,随时准备收割也孙铁木儿的性命。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与也孙铁木儿之间的距离也在不断地缩短,一场生死追逐战在这混乱的战场上激烈上演。 然而,就在他的马匹即将触及也孙铁木儿坐骑的那一刻,突然,赵龙只觉脚下一空,连人带马瞬间掉入一个深深的陷阱之中。 第56章 斩贪狼之七进七出 龙静姝惊呼出声,下意识地抱紧赵龙,身体随着马匹的坠落而剧烈摇晃。 赵龙反应迅速,一手紧紧抱住龙静姝,一手挥舞银枪,用力将枪杆插入陷阱壁上,试图以此减缓下落的速度。 原来,也孙铁木儿早有预谋,在这必经之路上暗中命人挖掘了陷阱,陷阱底部布满了尖锐的木桩,好在赵龙的坐骑通灵,并没有受伤。 也孙铁木儿听到声响,勒住缰绳,回头见赵龙陷入陷阱,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随即露出嘲讽的笑容:“哼,你这不知死活的家伙,还想追我?看到了吧,这就是与我也孙铁木儿作对的下场!”他的笑声在四周回荡,充满了得意与张狂。 就在也孙铁木儿以为赵龙已无计可施之时,赵龙胯下的坐骑突然长嘶一声,竟奋力一跃。这匹马平日里就与赵龙默契十足,此刻在绝境中更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它四蹄腾空,拼尽全力朝着陷阱边缘跳去。 赵龙也趁机用银枪在陷阱壁上借力一撑,配合着坐骑的跳跃。一人一马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成功跳出了陷阱。 赵龙稳稳地落在地上,拍了拍马头,眼神中满是赞赏与感激。 龙静姝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发丝凌乱,手臂上的灼伤还在隐隐作痛,她轻声道:“龙哥,你是不是有些鲁莽了?你方才那般追击,可曾想过后果?万一有个闪失……”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嗔怪,更多的却是担忧。 赵龙嘴角上扬,露出自信的笑容:“静姝,我若不如此,也孙铁木儿岂会善罢甘休?他定会穷追不舍,倒不如主动出击,打乱他们的部署。” 龙静姝听着赵龙的话,心中明白他所言非虚,也孙铁木儿睚眦必报,若刚才他们选择撤离,此刻恐怕已陷入更大的危机。她微微点头,眼神中满是信任:“那接下来我们当如何?” 赵龙转头看向龙静姝,眼中的怒火瞬间化为一丝温柔与疼惜,但很快,那坚定的杀意又重新回到眼中。 他对着龙静姝微微点头,示意她放心,便再次将目光投向也孙铁木儿,目光冷峻:“我们且拖住他,援兵应该很快就到。方才我们逃出陷阱,想必已让他阵脚大乱,此刻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时机。” 赵龙挺直了脊梁,手中的银枪斜指地面,枪尖在尘土中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尽管身上满是尘土与狼狈,但他的气势却丝毫不减,犹如战神降临。 赵龙冷冷地开口道:“也孙铁木儿,你以为这小小陷阱就能困住我?你的手段不过如此,今日你这般阴险行径,只会让我更加坚定地取你性命,用你的血来洗刷你对我们的羞辱!” 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闷雷在战场上滚动,一字一句都清晰地传入也孙铁木儿的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和无畏的勇气。 每一个字都仿佛是对也孙铁木儿嘲讽的有力回击,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颤。 紧接着,赵龙双腿猛地一夹马腹,座下战马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朝着也孙铁木儿冲了过去,银枪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直奔也孙铁木儿的咽喉而去,速度之快,让人来不及眨眼。 也孙铁木儿见赵龙如鬼魅般从陷阱中脱困而出,还以如此迅猛之势朝自己杀来,脸上的嘲讽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惊恐。 他慌乱地拨转马头,拼命抽打马臀,妄图再次逃离。 赵龙哪会给他机会,手中银枪挥舞得虎虎生风,速度越来越快,两人之间的距离急剧缩短。 此时的也孙铁木儿吓得肝胆俱裂,他深知自己今日若是逃不掉,必定性命不保,于是扯着嗓子大声呼救:“快来人啊!救我!”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 然而,他那些手下刚刚见识了赵龙的勇猛,一时之间竟无人敢贸然上前。 赵龙眼神中透露出冰冷的杀意,死死地盯着也孙铁木儿的后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今日定要将此人斩杀于此,为静姝和大兴讨回公道。 “你们这些废物!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拦住他!要是本王今日有个闪失,你们都得陪葬!况且咱们此番前来,如果输了,大兴朝廷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人的!” 听闻此番话语,终于有几个较为忠心的将领硬着头皮,带领着一群士兵朝着赵龙冲了过来,试图形成一道人墙阻挡他的脚步。 赵龙见状,毫无惧色,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决然与蔑视。他大喝一声,手中银枪一抖,枪尖闪烁着寒芒,如蛟龙出海般朝着冲来的敌人刺去。 刹那间,银枪如龙蛇舞动,挑、刺、拨、挡,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千钧之力,所到之处血花飞溅,那些士兵根本抵挡不住他的勇猛,纷纷惨叫着倒下。 龙静姝紧紧抱住赵龙,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眼神中满是担忧与焦急,但她也深知此时不能给赵龙增添麻烦,听着对方的心跳,只能在心中默默为他祈祷。 赵龙冲破这道薄弱的防线后,再次加速朝着也孙铁木儿追去。 也孙铁木儿一边疯狂抽打马臀逃窜,一边慌乱地从腰间取出哨箭,用力射向天空。随着哨箭升空,尖锐的呼啸声划破长空。 此时也孙铁木儿已经慌不择路,马匹也因过度惊吓而奔跑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赵龙看准时机,双腿猛地一夹马腹,座下战马长嘶一声,高高跃起,赵龙在空中将银枪高高举起,借着下落的势头,朝着也孙铁木儿的后背狠狠地刺去。 也孙铁木儿似乎感受到了背后的致命危机,他惊恐地回头,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 可极度的恐惧也让他爆发了求生的力量,抽刀回身一斩。谁料这一击精准地砍中了赵龙的银枪,银枪的去势因此一偏,擦着也孙铁木儿的肩膀而过,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坐骑的脖颈。 也孙铁木儿的马吃痛,将他甩落下来,而他也顾不上疼痛,连滚带爬地起身。 此时,原本在树林四周环绕的蒙元军队听到信号,迅速集结,马蹄声如雷鸣般响起,朝着也孙铁木儿所在之处汇聚而来。 赵龙见此情形,眉头微微一皱,但眼神中的杀意却更盛了,他丝毫没有停下追击的意思,反而大喝一声,驱使着坐骑速度更快几分,银枪依旧直指也孙铁木儿的后背,誓要在对方援兵赶来之前将其拿下。 也孙铁木儿回头见赵龙紧追不舍,又看了看逐渐靠近的己方援兵,心中稍定,脸上重新浮现出一抹狠厉,冲着赶来的军队大喊:“给我将此人拿下,生死不论,若能取其首级,重重有赏!啊!” 只听也孙铁木儿一声惨叫,原来是赵龙狠狠一枪抽在他的背上,将他盔甲打得粉碎,也孙铁木儿被赵龙这狠狠一击,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他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口中不断涌出鲜血,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绝望,刚才那抹狠厉也瞬间消失殆尽。 赵龙趁势驱马向前,想要补上致命一击,彻底了结也孙铁木儿的性命。 然而,此时蒙元军队已经迅速围拢过来,将赵龙和龙静姝团团围住,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让赵龙暂时无法靠近也孙铁木儿。 随着将领一声令下,从四面八方围了上去,将赵龙和龙静姝团团围住,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凶狠的神情,手中的武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赵龙却毫无惧色,他将龙静姝紧紧护在怀中,手中银枪一横,枪尖上还滴着刚刚那些士兵的鲜血,散发着浓烈的肃杀之气。随即大喝一声,再次如蛟龙出海般冲入敌阵。银枪在他手中似有了生命,左挑右刺,所到之处敌兵纷纷倒下,血花飞溅,瞬间在这密不透风的包围圈中撕开一道口子。 龙静姝紧咬牙关,强忍着伤痛与恐惧,一手紧紧抓住赵龙的衣角,一手再次运功,警惕地环顾四周,随时准备与赵龙并肩作战。 赵龙且战且进,目光始终锁定在不远处也孙铁木儿倒地之处,那眼神犹如饿狼盯着猎物,充满了必杀的决心。 他手中银枪挥舞得风雨不透,如入无人之境,每一次刺出都带着千钧之力,敌兵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但蒙元军队人数众多,前赴后继地涌上来,包围圈虽被赵龙冲击得七零八落,却又迅速合拢。 赵龙身上终究是添了几道伤口,但他浑然不觉,只是不断地向着也孙铁木儿靠近。 就在赵龙快要接近也孙铁木儿时,突然一支冷箭从侧面射来,速度极快,赵龙来不及用枪格挡,只得侧身一闪,那箭擦着他的臂膀而过,带起一道血痕。 龙静姝惊呼:“龙哥,我助你疗伤!” 赵龙看她一眼,微微摇头示意无妨,眼神中满是坚毅与柔情。“静姝,我无碍!你内力所剩不多,不必在疗伤上浪费。” 恰在此时,大地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过。只见远方尘烟滚滚,一支身着黑色玄甲、威风凛凛的部队如黑色的钢铁洪流般疾驰而来,正是大兴的特种部队“龙骑军”。 为首的宫达远远望见赵龙和龙静姝身处困境,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二话不说,高举手中长刀,大声呼喊:“龙骑军听令,随我冲阵,救出公主和赵将军!” 宫达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身姿矫健挺拔,如苍松劲柏。他肤色古铜,透着久经沙场的坚毅。一头乌发在风中肆意飞扬,双眸炯炯有神,却透着一股未经世事打磨的桀骜不驯,带着些许愣头青的莽撞劲儿。 此时,他挥舞着手中长刀,如入无人之境,刀光霍霍,所到之处,蒙元士兵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他招式得宫川真传,真叫一个刚猛凌厉,每一次劈砍都带着千钧之力,犹如战神下凡。 他大声呼喊着指挥龙骑军冲锋陷阵,那声音在战场上回荡,雄浑而有力,似有一种魔力,鼓舞着士兵们的士气,让本就勇猛的龙骑军更如虎添翼,迅速向赵龙和龙静姝的方向杀去,与蒙元军队展开了一场激烈而残酷的混战。 赵龙见援兵已至,心中豪情万丈,手中银枪光芒更盛,与宫达相互呼应,从内往外奋力突围。 龙静姝也振作起来,辅助系功法持续输出,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韧与果敢,尽管身形略显狼狈,但气势丝毫不输男儿。 龙骑军的士兵们不愧个个训练有素,他们紧密配合,形成一个个战斗小组,或用长枪突刺,或用盾牌格挡,在敌阵中如蛟龙穿梭,所到之处敌军死伤无数,防线被迅速撕开一道道口子。 蒙元军队虽然人多势众,但在龙骑军如此勇猛的冲击下,阵脚大乱。他们的士兵开始四处逃窜,相互踩踏,呼喊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场面一片混乱。 赵龙奋力拼杀,终于冲破层层阻碍,与宫达成功汇合。 宫达满脸欣喜与激动,大刀一横,刀上血迹斑斑,溅洒在他坚毅的脸庞上,更添几分勇猛之气。 赵龙亦是满脸欣慰,他将银枪立于身侧,枪尖朝下,鲜血顺着枪杆缓缓滴落,在地上汇聚成小滩血泊。 二人同时抱拳,动作干脆利落,带着战场上特有的豪迈与惺惺相惜。 赵龙朗声道:“宫达兄弟,来得及时!今日破敌,你当居首功!”声音雄浑有力,虽带着几分疲惫,却依旧坚定如磐,在混乱的战场上清晰可闻,引得周围士兵纷纷侧目,士气为之一振。 宫达哈哈一笑,笑声爽朗,仿佛能驱散战场上的阴霾:“赵大哥说的哪里话!兄弟听闻你与公主被困,心急如焚,幸不辱命!大哥且看,今日我们便将这蒙元贼子杀个片甲不留!”说罢,他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凶狠的决绝,转头望向混乱的敌阵,手中大刀紧握,似是下一秒便要再次冲入敌群大开杀戒。 赵龙迅速环顾四周,转头对宫达喊道:“宫达兄弟,你先派人护送公主到安全之处!” 宫达毫不犹豫地应道:“明白!”说罢,他大声下令:“第一小队听令,护送公主殿下前往后方安全地带,务必保证公主周全!” 一名骑兵迅速翻身下马,牵过一匹较为温顺的战马,恭敬地站在龙静姝身旁,说道:“公主殿下,请上马!” 龙静姝虽心有不甘,想要与赵龙共同抗敌,但也明白此刻自己留下只会让赵龙分心,她微微点头,在几名骑兵的护卫下,怀抱着刘基上马朝着后方疾驰而去。 龙静姝在马背上回头望去,眼中满是牵挂与不舍,但她知道,此刻的离开是为了日后更好的相聚。 而赵龙望着龙静姝离去的方向,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与决绝,随即转过头来,握紧手中银枪,与宫达并肩而立,再次望向也孙铁木儿的方向,眼神中透露出无畏的杀意。 此时,也孙铁木儿在亲卫的搀扶下,正拼命地往军队后方逃窜,他脸色惨白如纸,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绝望,口中不断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全然没了先前的张狂与狠厉。 赵龙与宫达的目光交汇,刹那间,二人眼中皆如寒星乍现,凛冽的寒芒一闪而过,仿佛能洞穿这混乱战场的层层硝烟,直射向也孙铁木儿。 赵龙浓眉一挑,声若洪钟,高声喊道:“宫达兄弟,听闻你自幼得武成王殿下亲授武艺,尽得真传,一身本领早已名震军中!今日这等绝境,正是你我兄弟大展身手之时,可要让赵某好好见识见识!” 宫达闻听此言,嘴角上扬,露出自信且坚毅的笑容,高声回应道:“赵大哥说笑了!您乃昔日那威震天下的赵云赵子龙将军的后裔,您的威名在我大兴军中亦是如雷贯耳!今日小弟愿与大哥并肩作战,效仿先贤,在这蒙元贼子的阵中杀他个七进七出,让这些蛮夷见识见识我大兴儿郎的英勇无畏!” 二人言罢,相视一笑,这笑容中饱含着对彼此的信任与欣赏,更有着视死如归的决然。 随即,他们齐齐猛地一勒缰绳,座下战马嘶鸣着扬起前蹄,二人同时厉声大喝:“杀!” 二人默契十足,同时策马朝着也孙铁木儿追去,身后是紧紧跟随的龙骑军,如黑色的浪潮般席卷而去,所过之处,只留下一片狼藉与哀嚎。 随着赵龙等人的逼近,也孙铁木儿的亲卫们拼死抵抗,然而在龙骑军的勇猛冲击下,他们的防线迅速崩溃。 赵龙与宫达一马当先,一枪一刀直插敌军心脏。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无畏与果敢,仿佛世间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 龙骑军的士兵们紧密配合着两位将领,他们以小组为单位,行动迅速而有序。长枪如林而立,枪尖闪烁着寒光,整齐划一地向前突刺,将前方的敌人纷纷挑落马下;盾牌则紧密守护在两侧,用坚实的盾牌抵挡着来自侧面的攻击,为自身及队友提供坚实的防护。 他们在敌阵中穿梭自如,如蛟龙在大海中翻腾,所到之处,敌军的防线被迅速撕开一道道口子,死伤无数。 二人率领着龙骑军在敌军中反复冲杀。 第一次冲入敌阵时,他们出其不意地从敌军的左翼切入,如鬼魅般迅速突破了敌军的第一道防线,杀得敌军措手不及。 紧接着,他们又迅速转向敌军的中军,直逼也孙铁木儿所在之处,然而敌军迅速反应过来,调集了大量兵力进行围堵,赵龙和宫达等人陷入了激烈的战斗中,虽奋力拼杀,但一时难以突破重围。 第二次冲阵,宫达观察到敌军右翼的防守较为薄弱,于是他带领一部分兵力佯攻敌军左翼,吸引敌军主力,而赵龙则趁机率领龙骑军的精锐从右翼突破,再次杀向也孙铁木儿。 这次冲锋,他们成功地突破了敌军的多层防线,距离也孙铁木儿越来越近,但敌军的抵抗也愈发顽强,他们不得不暂时停下脚步,与敌军展开殊死搏斗。 在第三次冲阵时,赵龙和宫达改变了战术,他们将龙骑军分成若干小队,从不同方向同时向敌军发起攻击,让敌军首尾不能相顾。 这次冲阵,他们给敌军造成了巨大的混乱和伤亡,但也孙铁木儿在亲卫的拼死保护下,再次逃脱了他们的追杀。 随着一次次的冲锋陷阵,赵龙和宫达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但他们的眼神却也愈发坚定。 龙骑军的士兵们也开始有了伤亡,但他们没有一个人退缩,依然紧紧跟随在两位将领的身后,奋勇杀敌。 到了第七次冲阵,战场上已经是一片混乱,敌军四处逃窜,毫无抵抗之力。 赵龙和宫达终于成功地将也孙铁木儿逼到了一个角落,他的亲卫们已经所剩无几,个个身负重伤。 也孙铁木儿绝望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知道自己今日难逃一死。 这次没有任何意外,随着龙骑军的围剿,也孙铁木儿最后的亲卫们虽拼死抵抗,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过是螳臂当车,很快便被全部解决,横七竖八地倒在了地上。 此时,战场上的硝烟逐渐散去,阳光洒在这片满是鲜血与残骸的土地上,显得格外凄凉。 第57章 人物志(三)少年龙虎斗 晨雾还未散尽,松林学院的演武场上便已人头攒动。 今日,吕都和赵龙这两位相约的比斗,像磁石般吸引了全院弟子的目光。 平日里,弟子间的切磋虽也常见,但吕都和赵龙二人都是学院里第一批踏入八分乘风境的学子,使这场比斗备受瞩目。 八分乘风境,多少人一辈子都难以到达此境界。踏入八分乘风境,便意味着在武道一途开启了新的大门,拥有了更为强大的实力。 而吕都和赵龙,作为学院中第一批成功踏入八分乘风境的杰出学子,刚稳定境界,便迫不及待地相约一战。 他们二人的切磋,已然不知经历了多少回,可每一次都如同初次对决一般,热度丝毫不减,总能成为学院上下津津乐道的话题。 演武场四周,古松环绕,枝叶交错,恰似天然的翠幕,将这块决斗之地与外界的喧嚣隔绝开来,只留下一片充满紧张与期待的静谧空间,仿佛连微风拂过松针的沙沙声都被这凝重的气氛压抑得轻柔起来。 而这次切磋,院长徐世知以及导师们也不禁被吸引前来观战,这让演武场的气氛变得更加庄重。 演武场边,一群弟子正围聚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即将开始的比斗。 “你们说,今日这场比斗,吕都和赵龙他俩谁会更胜一筹?”徐雪面带微笑地问道。 “他们俩都挺厉害,不过吕都那小子的戟法刚猛无比,我看他赢面更大。”吴芸甩了甩刘海,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我看未必,赵龙的龙胆亮银枪使得出神入化,而且心思缜密,说不定会在关键时刻找到吕都的破绽,一举取胜。”贾依姝托着下巴,不紧不慢地分析道。 “不管谁胜谁负,今日这场比斗必定精彩绝伦。这两人平日里就是我们学院弟子中武学方面的佼佼者,今日他们之间的对决,定能让我们大开眼界,学到不少东西。”龙傲华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对于即将到来的比斗充满了期待。 今日,他们二人依旧手持木棍,然而在这八分乘风境的强大内力加持之下,木棍在他们手中已被幻化得仿若真枪实戟,威力不容小觑。 随着他们步入演武场,气氛瞬间被点燃,所有人都在期待着这场精彩绝伦的高手对决。 吕都身着玄色劲装,身姿挺拔如松,深邃的双眸透露出坚毅与果敢,手中木棍幻化成一杆鬼神方天戟,在晨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赵龙则一袭白衣胜雪,神情冷峻而专注,手中木棍幻化成一柄龙胆亮银枪,枪尖挺立,寒芒闪烁,恰似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芒,枪身的龙纹雕刻栩栩如生,似有灵韵流转其间。 两人缓缓步入演武场中央,脚步沉稳而坚定,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在场众人的心弦之上,发出无形的震颤。 他们在场地中央立定,目光交汇,眼神中没有仇恨,只有对胜利的渴望和对彼此实力的尊重。 这一瞬间,整个演武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气敛息,生怕一丝细微的动静会惊扰这场即将爆发的巅峰对决。 “吕兄,请赐教!”赵龙率先打破沉默,声如洪钟,响彻演武场,手中长枪一抖,摆出一个起手式,枪尖斜指天空,周身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气势,仿佛下一秒便要化身为银龙破云而出。 “赵兄,亮招吧!”吕都回应道,声音低沉而雄浑,手中鬼神方天戟一横,戟刃闪烁着森寒的光,整个人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岳,不动如山却又暗藏无尽的力量,似是等待着对手来冲击他的威严防线。 刹那间,赵龙动了,他身形如电,枪尖闪烁着寒芒,直刺吕都咽喉。 这一枪快如疾风,势若奔雷,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恰似银龙出海,迅猛而凌厉,直奔目标而去。 吕都却不慌不忙,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沉稳与自信。只见他侧身一闪,轻松避开这凌厉一击,同时手中鬼神方天戟顺势一挥,戟刃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斩向赵龙腰部。 赵龙反应极快,连忙用枪杆格挡。“当”的一声巨响,金属碰撞之声震耳欲聋,火花四溅,两人各自后退数步,脚下的尘土被这股冲击力扬起,形成一片小小的尘雾。 “吕兄果然实力强劲,不愧是吕布后人!”赵龙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他低喝一声,再次挺枪而上,这次他施展出一套精妙的枪法,枪尖如灵蛇乱舞,变幻莫测,一时间枪影重重,将吕都笼罩其中。 “你我之间,不必客气!赵兄亦不负先辈赵子龙之英名!”吕都却怡然不惧,手中鬼神方天戟舞动得虎虎生风,戟法刚猛霸道,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千钧之力,与赵龙的枪法交织在一起,发出一连串金铁交鸣之声,宛如一场激烈的金属交响乐。 两人你来我往,斗得难解难分。 吕都瞅准一个破绽,大喝一声,鬼神方天戟高高举起,带着开山裂石之势朝着赵龙劈下。这一戟威力巨大,仿佛要将空气都撕裂开来,风声呼啸作响。 赵龙感受到这强大的压力,但他毫不退缩,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决然之色。他双脚猛地一蹬地面,身体借力腾空而起,手中长枪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全力朝着吕都的方天画戟格挡而去。 “轰”的一声,如同惊雷炸响,巨大的冲击力向四周扩散开来,围观的弟子们纷纷运功抵挡这股气浪,不少人脸上露出惊叹之色。 两人落地后,均后退几步,气息微喘,但眼神中的斗志却愈发炽热,这场比斗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 随着战斗的持续,演武场上尘土飞扬,人影交错。 吕都的戟法越发刚猛,每一次攻击都犹如泰山压顶,仿佛要将赵龙碾碎在这强大的力量之下。 而赵龙的龙胆亮银枪则愈发灵动,枪尖所到之处,恰似繁星闪烁,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吕都的致命攻击,并寻得反击之机。 突然,吕都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他佯装使出一招力劈华山,鬼神方天戟带着强大的气势劈下,然而在戟即将落下的瞬间,他突然变招,戟身一转,以戟杆横扫赵龙下盘。 赵龙察觉到危险,立即纵身一跃,在空中他腰身一扭,双腿如剪刀般朝着吕都头部踢去。 吕都连忙用戟格挡,两人再次陷入激烈的交锋之中。 “赵兄,亮绝学吧!”吕都大将方天画戟往空中一抛,双手飞速结印,体内真气涌动,瞬间在戟身周围形成黑色的漩涡气流,仿佛要吞噬一切。 紧接着,他大喝一声,握住戟柄,朝着赵龙奋力掷出,戟如黑色闪电般射向赵龙,这一招乃是“黑风破日掷”,威力惊人,所到之处飞沙走石。 赵龙见此,眼神一凝,双脚猛地蹬地,身体如陀螺般急速旋转,手中的龙胆亮银枪也随之舞动,一时间枪影化作银色光幕,密不透风,形成“银龙护体旋”,轻松挡下吕都这威猛一掷,且借着旋转之力,将枪朝着吕都迅猛刺去,枪尖闪烁寒光,恰似流星赶月。 吕都不慌不忙,侧身一闪,同时手中快速结印,地上的沙石受其真气牵引,纷纷飞起,围绕着他的身体快速旋转,形成一道沙石防御壁。 紧接着,他双手握住方天画戟,用力一挥,一道月牙形的金色真气斩从戟刃飞出,斩向赵龙,此为“金沙裂空斩”,金色光芒耀眼夺目,周围空气都被其割裂,发出“滋滋”声响。 赵龙立刻将龙胆亮银枪往地上一插,双手快速变换手印,体内真气爆发,在身前形成一道蓝色的水幕屏障,水幕中隐隐有龙影游动。 金色真气斩砍在水幕上,激起层层水花,却无法穿透,这招“水幕御龙屏”巧妙地化解了吕都的攻击。 随后,赵龙拔枪而起,枪尖朝天,引动周围水汽凝聚,瞬间化作数条水龙,张牙舞爪地朝着吕都扑去,水龙所过之处,地面被冲出一道道沟壑。 吕都将方天画戟立于身后,双手快速舞动,一道道红色的火焰真气缠绕上戟身,瞬间将戟刃包裹。 紧接着,他猛地踏出一步,大地都为之震颤,手中画戟带着熊熊烈火,以泰山压顶之势朝着赵龙劈去,这一招“炎神怒劈”威力巨大,炽热的高温让周围空气都扭曲起来,形成一道道热浪涟漪,霎时间便将水龙蒸发,随后又向赵龙狠狠斩去。 赵龙见状,眼神冷静沉着,他深吸一口气,手中的龙胆亮银枪在身前快速画圈,枪尖带起银色的光芒,光芒中隐隐有星辰闪烁。随着他的舞动,枪身周围的空气仿佛被压缩,形成一个小型的漩涡。 当吕都的攻击将至时,赵龙大喝一声,将枪朝着画戟猛地刺出,漩涡中的星辰之力瞬间爆发,化作一道银色的星芒冲击,与吕都的火焰正面碰撞,此招名为“星芒破炎击”,碰撞之处火花四溅,光芒耀眼得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吕都见火焰攻击被挡,立刻改变招式。他将方天画戟横于胸前,体内真气疯狂运转,在他身后隐隐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黑色魔神身影,魔神手持同样的鬼神方天戟,与吕都的动作一致。 吕都双手握住画戟,朝着赵龙横扫而去,身后魔神也同步攻击,黑色的真气如滚滚乌云般席卷向赵龙,这招“魔神霸影扫”气势恢宏,所到之处飞沙走石,仿佛要将一切都碾碎在这强大的力量之下。 赵龙毫不畏惧,他将龙胆亮银枪往地上一插,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瞬间,他脚下的土地亮起一道蓝色的光芒,光芒中似乎有古老的符文浮现。 紧接着,从地下涌出一道道粗壮的冰柱,冰柱相互交错,形成一道坚固的冰墙,挡在赵龙身前。 同时,冰墙中伸出数根尖锐的冰刺,朝着吕都和魔神幻影射去,这招“冰棱御界刺”不仅防守严密,还具备强大的反击能力,冰刺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寒光,仿佛要将敌人冻结在这冰之世界。 吕都心中暗自思忖,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速战速决。他突然加快了攻击节奏,手中方天画戟舞动得如同风车一般,密不透风地朝着赵龙攻去。 赵龙也察觉到吕都的意图,他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真气运转至极致。只见他手中长枪光芒大放,枪身周围似有银色的气流环绕,他施展出了赵家枪法的绝招——“龙胆怒涛”。 一时间,枪影如涛,气势磅礴,向着吕都汹涌而去,每一道枪影都蕴含着巨大的威力,仿佛要将前方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吕都见状,也不甘示弱,他大喝一声,将全身力量集中于鬼神方天戟之上,施展出了先祖吕布所传的“鬼神无双”。 鬼神方天戟绽放出耀眼的光芒,戟上的符文闪烁着神秘的力量,一股强大的气息以他为中心弥漫开来,仿佛是战神降临人间,要与这汹涌的枪涛一决高下。 两道强大的力量终于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光芒耀眼得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演武场的地面剧烈颤抖起来,周围的松树被这股强大的冲击力震得簌簌作响,一些细小的树枝甚至被直接折断,随风飘落。围观的弟子们纷纷运功护体,向后退去,脸上露出震惊与敬畏之色。 光芒散去,只见吕都和赵龙两人相对而立,均单膝跪地,手中幻化的武器消散变回普通木棍支撑着身体,大口喘着粗气。 他们的身上都有了些许擦伤,但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气馁,反而充满了惺惺相惜之意。 这场比斗,没有胜负,他们都在对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不足,也看到了先辈传承下来的武艺精神。 “吕兄,好武艺!今日这一战,赵某受益匪浅。”赵龙率先打破沉默,脸上露出一抹真诚的笑容,尽管疲惫,但眼中的神采却更加明亮。 “赵兄也不遑多让,这枪法使得出神入化,吕某佩服!”吕都亦是笑着回应,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却充满了对对手的尊重与赞赏。 围观的弟子们看得如痴如醉,这场比斗不仅是力量与技巧的较量,更是智慧与应变能力的比拼。 他们惊叹于二人的高超武艺,每一招每一式都深深烙印在他们心中,成为他们日后修炼的宝贵经验。 有的弟子甚至不自觉地模仿起两人的动作,口中念念有词,仿佛自己也置身于这场激烈的战斗之中。 吕都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斗志未消的光芒,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手中的木棍紧握。“赵兄,这一战痛快!你我可还要再来一场?” 赵龙听闻,亦是心中豪情涌起,他双手撑地,借力起身,手中木棍一转,枪花再现,脸上露出一抹爽朗的笑容:“哈哈,吕兄有此雅兴,赵某自然奉陪到底!” 此言一出,演武场周围的弟子们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与议论之声。他们本以为这场对决已落下帷幕,未曾想还有后续,顿时个个精神抖擞,目光再次聚焦于场中二人。 院长徐世知与导师们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笑意与对这两个年轻人的赞赏。 这场比斗,已然让他们看到了学院未来的希望,对于二人的再战,他们也充满了期待,想要看看这两个武学奇才还能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吕都与赵龙相视一笑,各自后退几步,重新摆开架势。 晨雾虽早已散尽,但演武场上的气氛却因二人的决定再次被推向高潮,一场新的战斗即将在这洒满阳光的演武场上再次展开。 吕都与赵龙再次相对而立,眼神中燃烧着炽热的战意,丝毫不见先前激斗后的疲惫。 演武场四周,弟子们的呐喊助威声此起彼伏,他们的情绪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再战推向了新的高潮。 二人身形同时一动,如鬼魅般交错而过,手中木棍再次化为兵器,带着呼呼风声,相互攻伐。 吕都的戟法刚猛依旧,每一次挥动都虎虎生风,仿佛能开山裂石;赵龙的枪法灵动多变,枪尖闪烁寒光,恰似繁星闪烁,在吕都的攻击下巧妙周旋,寻机反击。 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头渐渐西斜,洒在演武场上的阳光也变得柔和而昏黄。 吕都与赵龙的身影在这暖色调的余晖中,依然奋战不休,他们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湿透,身上也添了不少新的擦伤,但这些都无法阻挡他们对胜利的渴望和对武学的执着追求。 吕都心中明白,这般缠斗下去也不是办法,况且天色渐晚,再战下去恐怕两人都要力竭。于是,他眼神一凝,大喝一声:“赵兄,天色已晚,你我这最后一招定胜负如何?” 赵龙听闻,心中亦是明白吕都所言有理。他停下身形,枪尖朝下,双手紧握木棍,深吸一口气,而后微微点头:“好!吕兄,就让这最后一招,来结束今日之战!” 演武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气敛息,目光紧紧锁定在场地中央的两人身上。 院长徐世知和导师们也不禁微微前倾身体,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紧张,他们深知这两位爱徒的实力,也好奇这最后一招的对决,究竟谁能更胜一筹。 吕都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双手缓缓举起方天画戟,将全身真气汇聚于戟身之上。随着真气的注入,画戟周围泛起黑色的气流,仿佛被一层神秘的力量所笼罩,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赵龙则身姿挺拔,如苍松屹立,手中龙胆亮银枪高高扬起,枪尖指向天空。他体内的真气运转至极致,枪身周围银光闪烁,隐隐有龙吟之声传出,似是一条沉睡的银龙即将苏醒,爆发出惊人的威力。 此时,整个演武场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凝固,只有吕都和赵龙身上散发的强大气息在空气中流动、碰撞。两人的目光紧紧对视,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与畏惧,只有对胜利的坚定信念和对彼此的尊重。 就在这紧张到极点的时刻,吕都率先发难,他大喝一声,手中方天画戟带着破风之声,朝着赵龙狠狠劈下。 这一戟凝聚了他全身的力量和真气,威力之大,仿佛能将天地劈开,黑色的气流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直逼赵龙而去。 鬼神灭世斩! 赵龙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他双脚猛地蹬地,身体借力腾空而起,手中长枪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枪尖闪烁着耀眼的银光,直刺吕都咽喉。 这一枪同样蕴含了他毕生所学和全部的内力,速度之快,犹如流星赶月,枪尖所到之处,空气仿佛都被撕裂开来。 龙胆星河刺! 演武场下的弟子们不禁发出一阵惊呼,他们被这惊心动魄的最后一招所震撼,心中暗自为自己支持的一方捏了一把汗。 岂料吕都突然脸色一变,他察觉到体内的内力开始不受控制地乱窜起来,如同脱缰的野马,在经脉中横冲直撞。 几乎同时,赵龙也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他手中的长枪微微颤抖,显然也遭遇了同样的状况。 两人心中暗叫不好,他们这才意识到,在八分乘风境使用如此强大的招式,对他们目前的修为来说还是太过冒险。 然而,此刻他们已然骑虎难下,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对方攻去。 恰在此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场外飞速掠来,瞬间闪至吕都和赵龙之间。 只见此人长袖一挥,一股柔和却又雄浑的力量涌出,精准地击中两人手中武器,强大的劲道将他们硬生生地分开。 场下众人惊愕之际,定睛一看,来人竟是宫川。 他身姿挺拔,面容冷峻,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目光扫过吕都和赵龙,微微皱眉,声音低沉而有力地说道:“你们两个蠢货!已然平手之局,又何必逞强?如此下去,只会两败俱伤,甚至危及性命!” 此时,演武场周围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弟子们纷纷涌上前来,将两人围在中间,口中不断称赞着他们的精彩表现。 这场比斗,不仅仅是吕都和赵龙两人之间的较量,更是松林学院年轻一代弟子们对武道追求的一次见证。 演武场边,院长徐世知微微颔首,眼中满是欣慰与赞赏之色。他轻轻抚须,朗声道:“你们二位武艺精湛,皆未辱没先辈之名,今日之战,可谓平分秋色。”说罢,他缓步走向场中二人。 吕都与赵龙听闻院长之言,挣扎着起身,拱手行礼道:“多谢老师夸赞,弟子惭愧,尚有诸多不足之处。” 徐世知摆摆手,微笑着说:“武道一途,本就漫漫修远,能有此等实力与心境,已属难得。此次比斗,你二人对八分乘风境的领悟想必更深一层,当趁此机会巩固修为,日后成就不可限量。” 此时,导师们也纷纷围拢过来,对二人的表现赞不绝口,并针对他们战斗中的招式运用、内力掌控以及临场应变等方面,逐一进行详细点评,指出优点与不足,吕都和赵龙皆虚心受教,连连点头。 周围的弟子们见状,也纷纷围拢过来,将二人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询问着战斗中的种种细节与感悟。 吕都和赵龙耐心解答,毫无保留地分享着自己的经验与心得,一时间,演武场上气氛热烈而融洽,充满了浓厚的求学问道之风。 在众人的簇拥下,吕都和赵龙并肩而行,离开了演武场。 这场精彩绝伦的比斗虽然落下帷幕,但他们在武道上的征程才刚刚开始,而松林学院也因这场比斗,掀起了一股更为高涨的修炼热潮。 弟子们皆以吕都和赵龙为榜样,日夜苦练,期望有朝一日也能达到他们的高度,在武道之路上绽放属于自己的光芒…… 第58章 斩贪狼之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宫达满脸兴奋与张狂,提着染血的大刀,大踏步地走向瘫倒在地的也孙铁木儿,大声嚷嚷道:“哼!你这贼子,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看我不将你这狗头砍下,为我大兴死去的将士们报仇雪恨!”说罢,他高高举起大刀,作势就要劈下,刀身反射着冷冷的光,映照出他那充满快意与决然的脸庞。 赵龙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拦住宫达,神色严肃地说道:“宫达兄弟,且慢!此人如今已是瓮中之鳖,杀他易如反掌,但留他一命,或许能从他口中撬出更多他们此次行动的机密情报,这对我们至关重要。” 赵龙的声音沉稳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目光紧紧盯着宫达,眼中既有对战友的尊重,也有对局势的冷静考量。 宫达听闻此言,手中高举的大刀在空中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 他转头看向赵龙,又看了看地上瑟瑟发抖的也孙铁木儿,眉头紧皱,似乎在权衡利弊。 片刻之后,他缓缓放下大刀,长舒一口气,说道:“赵大哥所言甚是,是我鲁莽了。这贼子的命暂且留下,不过定要让他把知道的都吐出来!” 赵龙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宫达兄弟深明大义,赵某佩服。我们这就将他带回营地,严加审问。” 宫达转头看向周围的龙骑军士兵,高声下令:“来人,将此贼绑了,带回营地!” 士兵们领命,迅速上前将也孙铁木儿五花大绑起来。也孙铁木儿眼神空洞,面如死灰,早已没了先前的嚣张气焰,任由士兵们摆布。 赵龙和宫达带领着龙骑军,押着也孙铁木儿,缓缓地向大兴营地走去。他们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胜利的喜悦却在心中油然而生。 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终于以大兴军队的暂时胜利落下帷幕。 回到营地,赵龙和宫达径直走向主帅营帐,帐外的守卫见到二人,立刻行礼后掀帘通报。 主帅龙傲惠正负手站在营帐内的沙盘前,目光专注地研究着地形,听闻二人前来,转身看向他们,神色关切地问道:“二位将军辛苦了,此次战况如何?” “嗨呦,可累死老子了,大哥你可不知道……”宫达刚一开口,那大剌剌的劲头就上来了,一边伸着懒腰,一边肆意地嚷着,脸上写满了疲惫与不羁。 岂料,赵龙一个箭步跨到他身前,不动声色地伸出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同时目光迅速瞟了瞟窗外,又轻微而隐秘地摇了摇头。 宫达本还想继续大吐苦水,被这突如其来的阻拦弄得一愣,可他也非愚笨之人,瞬间就明白了赵龙的意思,当即把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紧紧闭上了嘴巴,只是那脸上还残留着未及收起的懵懂神情,与他平日里的莽撞形象倒是有几分反差的憨态。 赵龙见状,神色恢复如常,上前一步,抱拳行礼后恭敬地说道:“禀大帅,此次战斗我军奋勇杀敌,歼敌数百,俘获数千,还成功生擒了敌军首领也孙铁木儿。只是我军也有不少伤亡,目前兄弟们正在后方疗伤整顿。” 宫达也赶忙收起那副松散的模样,挺直腰杆站在一旁,附和道:“那些敌军着实狡猾,但我们龙骑军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是在追击也孙铁木儿的时候,可费了一番周折,好在最终将他拿下,也不枉兄弟们拼死拼活。”说罢,他还特意挺了挺胸脯,脸上的血迹虽已干涸,却仍衬得他的神情愈发勇猛坚毅。 龙傲惠微微点头,目光中满是欣慰与赞赏:“二位将军此次立了大功,先下去好好休息,养精蓄锐。这也孙铁木儿,我自会审问,定要从他口中撬出敌军的下一步计划。” 赵龙和宫达对视一眼,领命退下。 他们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向自己的营帐,一路上,宫达压低声音对赵龙说道:“赵大哥,多亏你方才提醒,我差点就说漏嘴了。” 赵龙神色凝重地说道:“宫达兄弟,如今局势复杂,咱们行事还需谨慎再谨慎,切不可因一时疏忽坏了大事。” 宫达连连点头,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着哈欠说:“可算是能歇会儿了,这一场仗下来,骨头都要散架了。” 赵龙微微一笑:“是啊,不过这也孙铁木儿被擒,敌军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怕是还有硬仗要打。” 二人回到营帐,简单洗漱后,便倒在榻上沉沉睡去。 而另一边,龙傲惠坐在审讯椅前,眼神冷峻地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也孙铁木儿,开口道:“也孙铁木儿,事到如今,你若不想受皮肉之苦,就把你们此次行动的目的、幕后主使以及下一步的计划,统统交代清楚。” 也孙铁木儿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仍强装镇定地冷哼一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让我出卖族人,做梦!” 龙傲惠眼神一凛,站起身来,围着也孙铁木儿缓缓踱步,突然停下脚步,猛地一拍桌子:“你以为你不交代,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我大兴的将士们可不是白白牺牲的,我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罢右手成爪,掌中紫电环绕,释放出强大的内力威压,已然是十分龙门境中阶修为! 岂料也孙铁木儿却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你不是大兴河南王龙傲惠!你究竟是何人?” 龙傲惠大声呵斥道:“放肆!本帅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兴河南王龙傲惠!你若再敢乱言,我便让你尝尝这紫电之力的厉害!”说着,他手中的紫电闪烁得更加剧烈,发出“滋滋”的声响,似乎在印证他的愤怒。 也孙铁木儿却仿佛对龙傲惠的威胁毫不在意,他紧紧盯着龙傲惠的眼睛,自顾自地说道:“你骗不了我的。我自幼便对血脉气息极为敏感,这种源自血脉的熟悉感是不会错的。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感觉你和我有着相同的血脉?为何会冒充龙傲惠?” 这突如其来的质问让龙傲惠心中一震,脸上瞬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惊愕,但他久经沙场,很快便稳住了心神,冷哼一声道:“荒谬!你这贼子莫要在此胡言乱语,妄图扰乱本帅心智,今日落在我手,还不乖乖交代你方军情,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也孙铁木儿大笑起来,笑声中透着几分诡异,他大声说道:“你身上流淌的和我一样,都是黄金家族最纯正的血脉!你以为能瞒得过我?哼,别再自欺欺人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面对这事实。”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这便说得通了!”龙傲惠闻听也孙铁木儿之言,朗然一笑,那笑声在这审讯室中回荡,竟有几分畅快之意,“未曾想,你竟能敏锐至此,原来是同出一脉,皆为孛儿只斤的后人,怪不得能察觉出异样!” 他目光沉静,似是已将事情看透,深知此刻再继续伪装下去,不过是掩耳盗铃,徒劳无功罢了。 于是,只见他悠悠抬起右手,修长的手指缓缓伸向自己的脸颊,轻轻捏住面皮一角,而后猛地向上一揭,一张制作精巧、几可乱真的人皮面具便被完整地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原本被隐藏在其下、满是桀骜不驯之气的面庞。 瞧那眉眼,瞧那轮廓,不是宫川又是何人! 也孙铁木儿乍见此景,不由得当场一愣,但不过转瞬之间,他便回过神来,他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宫川,“你究竟是何人?为何有我黄金家族的血脉?还有,你究竟为何要冒充龙傲惠?有何不可告人的目的?” “哼!”宫川闻言,不屑地冷哼一声,满脸的傲慢与轻蔑,“你这阶下之囚,还轮不到你来质问本王!今日我且问你,你乃孛儿只斤氏哪一家的后人?” “笑话!”也孙铁木儿挺直了脊梁,脸上带着身为皇族后裔的骄傲与自豪,高声回道,“我乃大元晋王也孙铁木儿!你说我是哪一家的子孙?” “晋王……嗷,你是真金的孙子、甘麻剌的儿子,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孛儿只斤后代、黄金家族的儿郎!” 也孙铁木儿听闻宫川此言,顿时怒目圆睁,额上青筋暴起,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他大声怒斥道:“你这狂徒!竟敢如此直呼我先辈名讳,当真放肆至极!” 宫川却仿若未闻,只是淡然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嘲讽与不屑,仿佛世间万物皆不被他放在眼中。 他微微仰头,眼神中透着一种莫名的傲慢,悠悠开口道:“哼!我直呼真金、甘麻剌大名又如何?那是你的先辈,与我何干?再说了,就算你爹甘麻刺此刻站在此处,也得恭恭敬敬地唤我一声叔叔!” 也孙铁木儿闻言,眼中满是震惊与疑惑,他强忍着怒火,死死地盯着宫川,一字一顿地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何口出狂言?我孛儿只斤家族的血脉传承清晰可辨,从未听闻有你这号人物!” 宫川脸上的嘲讽之意更浓,他双手抱胸,微微扬起下巴,缓缓说道:“我乃是大兴皇帝陛下义子,武成王宫川,不过,我曾经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孛儿只斤·明阔川,想必这个名字,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也孙铁木儿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一仰,惊呼道:“你……你就是当年那个质子!这怎么可能?你不是早已……” 宫川冷冷一笑,打断了他的话:“怎么?没想到我还活着吧?” 也孙铁木儿心中一阵慌乱,但他仍强装镇定,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叛徒!竟然背叛自己的家族,与外人勾结,你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宫川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在帅帐里回荡,充满了张狂与不羁:“报应?我从不信这些!当年蒙元将我抛弃,视我如蝼蚁,怎么不见报应!” 宫川笑声渐止,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如刀,体内的内力汹涌澎湃地运转起来,刹那间,一股强大的内力威压如排山倒海般向也孙铁木儿席卷而去。 也孙铁木儿只觉周身压力骤增,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大山狠狠压下,让他动弹不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滚而落,脸上满是痛苦与挣扎之色。 “哼!”宫川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与傲慢,“若不是看在甘麻剌当年对我还有一丝怜悯的份上,你今日早就身首异处,哪还能在这苟延残喘,质问于我?” 也孙铁木儿紧咬下唇,虽身体被压制,却仍强撑着抬起头,怒目而视:“你这忘恩负义之徒!我孛儿只斤氏的荣耀岂容你这般践踏!即便你今日权势在手,也休想逃脱命运的审判!” 宫川不屑地撇撇嘴:“命运?我便是自己命运的主宰!当年铁幕耳将我流放极北之地,在那暗无天日的日子里,我孤苦无依,母妃又病故,一个人受尽苦难。若不是我自己拼命挣扎求生,哪有今日的宫川!你们这些蒙元所谓的皇族贵胄,天天只会在嘴上喊着黄金家族的荣光,实则只会在安逸中腐朽,根本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力量!” 说罢,他猛地一挥手,内力威压稍稍减弱,但也孙铁木儿依旧被困在原地,无法挣脱。宫川缓缓踱步到也孙铁木儿身前,弯下腰,凑近他的耳边,轻声说道:“而且,甘麻刺的后人,居然心甘情愿的给铁幕耳的后人当狗,你可真是没辱没祖宗啊!” 也孙铁木儿听到宫川这番刺耳的嘲讽,身体微微一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一时陷入了沉默。 “哼!”宫川的脸上涌起一阵红潮,双目圆睁,“你可别忘了!想当年,父皇忽必烈亲自下令,让众人发下血誓辅佐于我,那时,你父王可是位居第一摄政王之位!这是何等的荣耀与信任,那是父皇对我寄予的厚望,也是对他的看重!可如今呢?你看看你自己,怎就如此心甘情愿地屈居人下,做那缩头乌龟,任由他人骑在头上作威作福?” 也孙铁木儿的身子猛地一颤,往昔的种种画面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毫无征兆地疯狂涌上心头。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却又刻骨铭心的岁月,曾几何时,朝中以伯颜为首的一干人等,不知被什么驱使着,全然不顾当年的血誓,铁了心地支持叔叔铁幕耳,硬生生地将原本有着光明前景的宫川无情地流放至那偏远苦寒之地。 每念及此,也孙铁木儿的内心便充满了无尽的困惑与愤怒。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无论从嫡长子继承的祖制来看,还是从父王甘麻剌的才能、威望以及多年来为大元立下的赫赫战功来讲,父王都理应是那皇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究竟是何种缘由,竟能让他们这般决绝,毅然决然地选择站在叔叔那一边? 思绪飘回到父王的晚年,那是一段充满了无奈与悲凉的时光。 他常常看到父王独自一人在庭院中徘徊踱步,长吁短叹之声不绝于耳。 父王的眼神中总是透着深深的失落与不甘,那是一个距离至高无上的皇位仅有一步之遥,却又不得不接受命运残酷捉弄的男人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写照。 也孙铁木儿的拳头紧紧地攥了起来,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之中。 他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苦涩的涟漪,如果当初父王能够顺利登上那个位置,那么如今坐在皇位上的,又怎会是堂兄普颜笃可汗——爱育黎拔力八达呢?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场荒诞不经的噩梦,而他们,却都是这场噩梦中无法挣脱的可怜人。 宫川紧紧盯着也孙铁木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继续说道:“你看看如今的天下,早已不是当年大元的辉煌模样。那些所谓的掌权者,不过是在挥霍着先辈们积攒下的基业,他们有何德何能占据着那至高之位?而你,作为孛儿只斤氏的正统后裔,难道就不想重振家族雄风,拿回属于自己的荣耀吗?” 也孙铁木儿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双手不自觉地握紧,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 宫川见状,趁热打铁,缓缓踱步,边走边说:“当年你父王错失皇位,难道你就不想弥补这个遗憾?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只要你我联手,凭借着我在大兴的势力和你在蒙元的威望,推翻现今的腐朽统治,何愁大事不成?到那时,你将成为大元新的主宰,恢复家族的荣光,让孛儿只斤氏再次屹立于世界之巅!” 也孙铁木儿的眼神开始闪烁不定,内心的火焰被宫川的话语一点点点燃。 他想起了家族曾经的辉煌,想起了父王临终前的遗憾,心中的王者之心渐渐复苏:“我……我怎能相信你?你已背叛过一次,谁能保证你不会再次出卖我?” 宫川微微仰头,自信地笑道:“我虽被蒙元抛弃,但血脉之情仍在。如今我在大兴不过是权宜之计,我的心始终向着孛儿只斤氏。你我本是同根生,如今又面临着相同的敌人,合作才是我们唯一的出路。只要你助我得到我想要的,我定会全力辅佐你登上皇位,你我共享天下,如何?” 也孙铁木儿沉默不语,心中天人交战。一方面,他对宫川心存疑虑;另一方面,王者的诱惑让他难以抗拒。 宫川看出他的动摇,继续说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若继续执迷不悟,不仅你自己性命不保,孛儿只斤氏也将永远沉沦。做出你的选择吧!” 也孙铁木儿咬了咬牙,似乎做出了决定,缓缓开口道:“好,我暂且信你一次。但你若敢有二心,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会放过你!” 宫川心中暗喜,脸上却不动声色,连忙说道:“一言为定!你放心,大兴皇帝陛下有句话,叫‘中国人不骗中国人’,从现在起,我们就是盟友。你先把你们此次行动的详细计划和背后的势力都告诉我,我们好商量下一步的对策。” “好!我们这次,是由大元圣教的首席大师发起的……”也孙铁木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将所知的情报一一说出。 宫川一边听,一边在心中暗自思忖,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毕竟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孩子,涉世未深,是真好骗啊!” 他面上不动声色,依旧专注地听着也孙铁木儿的讲述,不时微微点头,做出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可在也孙铁木儿完全看不见的角度,宫川的右手手指轻轻一扭,原本外放的强大内力气息瞬间消散于无形,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与此同时,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一丝极其细微、若有若无的内力,如同一条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细线,缓缓地从也孙铁木儿的身上断开。 而这,正是宫川暗中对其施展的辅助系功法——循循善诱。 原来,从一开始,宫川便施展了这门诡异的功法,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也孙铁木儿的心智,让他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自己精心编织的圈套。 如今,情报已到手,这个被欲望冲昏头脑的年轻人,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宫川嘴角微微上扬,那弧度中藏着的是深深的狡黠与得意,心中却是暗笑不已。 与此同时,他在心底默默把杜逸尘、诸葛空名、刘海柱等第三代读书好的同窗好友挨个“问候”了一遍。 “你们这群读书人,平日里一个个看着道貌岸然、挺正经的模样,摆出一副君子端方的架势。可谁能想到,竟能研究出这般阴损的‘脏’功法来。哼,我仅代表个人,鄙视你们这等伪善的行径!” 义父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对!我方向你表示强烈谴责! 强烈谴责! (注:黄金家族 黄金氏族,又作“黄金家族”,指成吉思汗铁木真的家族,即孛儿只斤氏,蒙古语称“阿勒坛·兀鲁黑”,“阿勒坛”意为“金”,“兀鲁黑”意为“子孙”、“后裔”。世人也以此称呼蒙元皇室。) 第59章 结束了 时光匆匆,一年将尽,总归是要给自己、给自己这部作品来个年终总结的。 这部小说的创作灵感,早在 2015 年我踏入大学校园时就已悄然萌芽。 那时的我,青春年少、意气风发,怀着满腔的热情与憧憬,迫不及待地与最好的朋友分享心中这个宏大的构想——创作一部集洪荒、穿越、武侠、校园、爱情、历史、玄幻等诸多元素于一体的独特小说。 同时,我要把我所有的好朋友都写进去。 而且最为与众不同的是,它没有传统意义上的主角。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又或许可以说,我是思想上的巨人,可一到实际行动,却成了不折不扣的矮子。 多年来,这部所谓的小说,多数时候仅仅存活于和朋友的交谈之间,看似触手可及,实则远在天边。 起初,我也曾尝试着撰写了几章内容。但彼时的我,年少轻狂、懵懂无知,严重匮乏生活阅历,如井底之蛙,却还洋洋自得、浑然不觉自己的浅薄与狭隘。 如今回首再看,那时的文笔稚嫩粗糙,内容乏味低俗,设定漏洞百出、极其拉胯,人物形象单一扁平、严重脸谱化,反派更是千篇一律地陷入恋爱脑的俗套情节,剧情平淡如水、毫无吸引力,作品也毫无深度可言,简直就是一堆文字垃圾,让人贻笑大方。 说来也巧,就在写了那几章之后,我的电脑竟很“配合”地坏掉了,当时的我甚至暗自思忖,这是不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在暗示我放弃这个糟糕的创作。 也有可能是我自己内心深处都对那些文字嗤之以鼻,所以便索性直接撂挑子,不再继续写下去了。 于是,这部小说又一次彻底回归到了曾经那个仅仅停留在概念层面的“概念型”小说。 直到 2023 年,终于再次下定决心,重新拿起笔,踏上了创作的征程。在某点平台写下了 20 多万字,可没想到连签约这道门槛都没能跨过,无奈之下,只能手动将其下架。 静下心来重新整理思路,再度出发,转战番茄。签约我真的是没想到。中间因为工作的繁忙压力、生活的琐碎繁杂等各种事情的干扰(当然,主要因为懒),创作进度拖沓得厉害,有时候两天才能更新一章,有时候甚至一周才能更新一次。 也是在这次码字的过程中,我有幸结识了同为作者的余家诚大哥和金钰锦焱姐姐。在他们的督促下,创作效率才总算提了起来,也让我在这条充满坎坷的创作道路上感受到了别样的温暖与动力,不再是孤身一人艰难前行。 好了,让我们把话题重新聚焦到小说上。 这部小说从最初的构思到如今的创作进程,其大体的思路始终未曾改变,依然坚定地走在那条没有单一主角的道路上。 因为我个人认为,在生活的舞台上,每个人都在演绎着属于自己的精彩故事,他们都是自己故事里当之无愧的主角,而这部小说,便是要将这些形形色色、各自闪耀的故事交织融合在一起。 如今有一个颇为流行的概念叫做“群像文”,像广为人知的《魔道祖师》以及《唐朝诡事录》等作品都属于此类。 然而,我仔细琢磨后发现,我笔下的这部小说与它们的风格还是存在着一些差异。 所以直到现在,我都不太确定自己写的这部作品究竟应该被具体归到哪一个类别之中。 不过这也无妨,引用一句我初中语文老师的一句话“文学创作本就具有丰富多样的形式和内涵,不必拘泥于既定的类别框架,只要能够用心讲述好故事,便是好作品。” 的确,传递出真挚的情感和深刻的思考,这些细枝末节的分类问题也就无伤大雅了。 我预先构想这部书总共会分为五个部分来呈现。 目前正在创作的第一部分,其实从整体架构来看,它更像是一个宏大叙事的开篇引子,起着铺垫世界观、引出人物线索和营造故事氛围的重要作用。 现在第一部分的创作已经顺利过半,按照目前的进度估算,预计在过年前便能够圆满地画上句号,为后续的故事发展开启新的篇章。 而对于第二部分的创作,我目前已经有了较为清晰的思路。 这一部分将会围绕着松林学院展开一段丰富多彩的故事旅程。其中的许多人物形象都是以我身边那些熟悉的亲人和朋友为原型模板进行塑造的,他们各自有着独特的性格特点、生活经历和情感世界,通过将这些真实而生动的元素融入到小说创作中,我相信这一部分的内容应该会更加贴合大众的阅读口味,能够引起读者们的共鸣和喜爱。 总之,无论是像我这样仅仅因为热爱写作而踏入这个领域的新人,还是那些以写作为生、在文学道路上不断探索前行的资深前辈们,我们都在番茄这个广阔的创作平台上拥有着无限的可能,可以尽情地施展自己的才华,纵横驰骋于文学的天地之间。 正如同今日发布的《2025 年新年致辞》中所鼓舞我们的那样:“梦虽遥,追则能达;愿虽艰,持则可圆。” 只要我们怀揣着对文学创作的热爱和执着,坚定不移地追逐自己的梦想,不畏艰难险阻,持之以恒地努力前行,就一定能够实现自己的创作理想。 最后,衷心地祝愿自己以及每一位在创作道路上奋斗的同仁们: 在 2025 年都能够创作出备受瞩目的优秀作品,让自己的作品在文学的星空中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此刻,没有什么比继续码字更重要的事情了,让我们一起沉浸在文字的世界里,用手中的笔书写出属于我们的辉煌篇章! 码字! 码字! 码字! 2024年12月31日22:33 第60章 斩贪狼之大师之心 一个月前,应昌府,蒙元王庭。 灯火摇曳,映照着几位大臣焦急的面容,此刻他们众口一词,力劝皇座上方新登基不久的大元第四位皇帝即蒙元帝国第八位大汗“普颜笃可汗”——孛儿只斤·爱育黎拔力八达出兵南方大兴。 “陛下,如今南方局势动荡,正是我大元铁骑南下建功立业之良机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老臣愿领兵出征,攻克弱兴,还于大都,再复我世祖皇帝昔日之荣光!”一位老将上前一步,声如洪钟,言辞恳切,眼中闪烁着征伐的渴望之光。 “陛下,中原之地,地广物丰,若能纳入囊中,我大元必将更加强盛,陛下之威名也将震慑四方!”另一位大臣亦附和道,手中的笏板不住地颤抖,似在为那想象中的霸业激动不已。 爱育黎拔力八达坐在御案之后,眉头紧锁,目光在几位大臣脸上一一扫过,良久,发出一声怒喝:“够了!汝等只知征伐,可曾想过战争之下,百姓何以为生?我大元自成宗皇帝登基之后便以休养生息为重,而非穷兵黩武!再者,先皇武宗皇帝新丧,尔等身为臣子,不知守孝,却还要再添杀戮吗!” 声音在殿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大臣们面面相觑,一时噤若寒蝉。 就在这凝重的沉默之中,一位大臣硬着头皮再次进言:“陛下,此次非我等执意兴兵,实乃大师日前占得一卦,卦象显示南方大兴将有大乱,此时出兵,必能大获全胜,此乃天赐良机,还望陛下三思啊!大师之算,千真万确,陛下不可错过这扭转乾坤之运势。” 爱育黎拔力八达怒目圆睁,猛地一拍御案:“荒唐!朕岂会凭那虚无缥缈之卦象决定国家大事?战争岂是儿戏,怎能因一人之言便置万千生灵于水火?朕意已决,休要再提出兵之事!”此时他脸上泛起一层红晕,显然是被这荒唐的言论激怒到了极点。 然而,大臣们却并未就此罢休,交头接耳一番后,又有一位大臣上前苦劝:“陛下,大师向来能通神明,其所言所行皆有深意,过往也多有应验。若错过此次时机,恐日后再难有如此良机,还望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啊!” 爱育黎拔力八达霍然起身,龙袍下摆随之飘动,周身内力扩散,居然是九分飞瀑境上阶修为。 他愤怒地指着殿门:“汝等执迷不悟,朕甚是失望!朕贵为天子,自当以天下苍生为念,而非迷信那等无稽之谈。若再有人敢言出兵,便休怪朕治其罔上之罪!” “何人惹得陛下如此龙颜大怒啊?”殿外传出苍老却威严雄浑的声音。 爱育黎拔力八达眉头皱得更紧,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与不悦。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怒火,重新坐回龙椅,冷冷道:“大师请进。” 只见那神秘大师身披黑色袈裟,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好似能够看穿一切的眼睛,手持禅杖,大步迈入殿中。 他先是向皇帝行了一礼,动作中虽有恭敬之态,可眼神却隐隐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慢。“陛下,老衲来了。” 爱育黎拔力八达见此,挥退了一众大臣。 “陛下,老衲听闻朝堂之上对此番出兵之事尚有疑虑,特来解惑。”大师声若洪钟,在殿内嗡嗡作响。 爱育黎拔力八达强压着怒火,沉声道:“大师有话便说,但朕希望你能明白,朕之立场,从未改变。” 大师微微抬头,目光扫过诸位大臣,嘴角上扬,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陛下,老衲夜观天象,南方大兴帝星黯淡,此乃天要其亡之兆。况且我大元天兵,锐不可当,此乃顺天应人之举,陛下万不可因妇人之仁,而错失这大好时机,辜负了长生天的旨意啊。” 爱育黎拔力八达冷哼一声:“大师,你口口声声说顺天应人,可曾想过战争一起,无数百姓流离失所,田园荒芜?这岂是上天有好生之德的旨意?” 大师双手合十,微微摇头:“陛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些许百姓之牺牲,换来的将是我大元万世之荣耀,此乃划算之买卖。” 爱育黎拔力八达怒极反笑:“好一个划算之买卖!在大师眼中,人命竟如此轻贱?朕乃万民之主,岂会做这等不仁不义之事!” 大师见皇帝不为所动,脸色一沉,语气也明显强硬起来:“陛下,老衲一心为我大元社稷着想,您却如此执拗。莫不是当年在大兴的松林学院待久了,与那些南人日夜相处,竟对大兴有了感情,忘了自己身为大元皇帝的本分?” 此语一出,爱育黎拔力八达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双手紧紧握住龙椅扶手,指节泛白,身子微微颤抖,显然是被大师的话激怒到了极点。 “放肆!”他怒喝一声,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威严与愤怒,“朕之胸怀乃天下苍生,岂会因区区地域之见而误国误民!朕在松林学院,学得是治国安邦之策,悟得是仁德爱民之道,而非你这等狭隘的征伐之念!” 大师却毫无惧色,直视爱育黎拔力八达双眼:“陛下,老衲已跟随我蒙元三代君主,所谋所划皆是为了我大元的霸业宏图。陛下如今这般瞻前顾后,如何对得起祖宗的基业?老衲一片赤诚,却遭陛下如此误解,实在寒心!” 爱育黎拔力八达猛地站起身来,龙袍在内力的翻涌下烈烈作响:“大师,朕敬你往日功绩,对你礼遇有加。但你今日这番言行,已触及朕的底线。朕是大元皇帝,更是天下之主,行事自当以正道为本,而非被你这等霸权之欲裹挟!” 岂料大师冷笑一声,“哦?九分飞瀑境上阶,陛下真是好厉害啊!”言罢,只见大师周身气息涌动,猛地释放出强大内力,无形的压力瞬间在殿内弥漫开来。 爱育黎拔力八达顿感呼吸困难,胸口似被巨石压住,他脸色苍白,却仍强撑着挺直脊梁,怒视着大师。“你这逆臣!竟敢以下犯上!” 大师神色冷漠:“陛下,老衲这是为了大元的前途,您不听劝阻,老衲只能略施手段。如今老衲修为已达十二分天河境大宗师,这天下间能与我抗衡者寥寥无几。陛下若执意不肯出兵,莫怪老衲不敬了!” 爱育黎拔力八达心中暗惊,他深知此境界的恐怖实力,但仍毫不退缩:“朕乃天子,受命于天,岂会被你这等武力胁迫!你莫要忘了,这朝堂之上,还有万千忠于朕的将士和臣民!” 大师闻言大笑:“陛下,他们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又能如何?老衲今日就是要让陛下明白,有些决定,您必须得做!” “你……你给朕住手!”爱育黎拔力八达嘶吼着。 不料大师下一刻竟真的收起内力,双手笼于袖中,说了一句高深莫测的话:“再者说,有些事情,陛下不愿做,不代表别人不想做。” 爱育黎拔力八达闻言,心中一凛,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与警惕,厉声问道:“大师此言何意?莫要再打哑谜,有话直说!” 大师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陛下,这天下大势,变幻莫测。您虽贵为天子,但有些人的心思,可比这朝堂上的争斗更为复杂深沉。老衲不妨直言,如今老衲已说动了华夏狼族中的大多数灰狼族、南疆狼族,还有那东海扶桑国参与此次大业,” 爱育黎拔力八达听后,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心中暗惊,没想到大师背后竟谋划如此之深,牵扯如此之广:“大师,你竟敢私下串联各方势力,你可知这是谋逆大罪!朕的大元,岂容你这般肆意妄为!” 大师却镇定自若,丝毫不在意爱育黎拔力八达的斥责,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而我大元这边,晋王也孙铁木儿、床兀儿、脱虎脱都表示愿意参与,他们可都盼着您能顺应‘天意’呢。你若还是固执己见,这局面恐怕就不是你能掌控的了。哦,对了,我大元圣教此次也想分一杯羹呢!圣教弟子众多,遍布四方,教中高手如云,他们也渴望在这乱世中为我大元开拓疆土,成就不世功勋。圣教的力量,您可莫要小觑啊!” 爱育黎拔力八达听闻此言,心中愈发沉重,深知圣教插手此事会让局势更加复杂难测:“大师,你莫要以为联合了这些势力就能逼迫朕就范。朕乃大元之主,岂会被你们这些野心家牵着鼻子走!” 大师冷笑一声,缓缓说道:“陛下莫要动怒,老衲这么做,也是为了我大元的昌盛。想当年,老衲被世祖皇帝器重,奉为帝师,在佛道之辩中力挫群道,为我教在我大元挣得无上地位,自此在这天下间积攒下了深厚威望与人脉。各方势力敬我、畏我,皆愿听我一言。如今老衲所为,不过是想延续我大元的辉煌,重现世祖皇帝时期的荣光!” 爱育黎拔力八达听闻此番解释,心中更是忧虑万分,但面上仍强装镇定:“大师,即便你曾有恩于我大元,但如今你的行径已严重威胁到社稷安稳。朕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陛下莫要再争!如今这些年,老衲虽隐于幕后,却时刻关注着天下局势。圣教在老衲的经营下,势力早已渗透各处。华夏狼族,他们敬畏老衲的威望,信服老衲之言。而扶桑国,听闻我大元之强盛,亦愿在这天下纷争中寻得利益,与老衲一拍即合。至于我朝的晋王等人,他们也明白此番出兵的利益所在,自然愿意听从老衲的安排。陛下,您若顺应大势,老衲自会全力辅佐,让您的威名远超世祖皇帝。” 爱育黎拔力八达听闻此番解释,心中对大师的野心和谋划有了更深的认识,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自己守护大元和平稳定、不让百姓陷入战火的决心:“大师,你莫要再痴心妄想。朕不会被你的花言巧语所迷惑,也不会被你的势力所胁迫。朕定当采取措施,让你和你的阴谋无处遁形!” 大师听闻此言,后退几步:“陛下,老衲一片忠心,只盼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否则,到时候这王庭之中,恐怕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你可要想好了。” 爱育黎拔力八达沉默片刻,心中明白此事绝非简单的出兵与否的争论,背后似乎隐藏着更为复杂的阴谋。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大师,朕不会被你的危言耸听所左右。朕自会查明真相,若有人敢心怀不轨,朕定当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 见皇帝如此执着,大师眼神冰冷,沉默了好一阵后问道:“我最后问一次,陛下当真不出兵?” 爱育黎拔力八达目光坚定,毫不犹豫地回答:“朕意已决,绝不出兵!” 大师听后,忽然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在大殿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笑罢,他冷冷说道:“没关系,那就只能开启第二方案了。” 爱育黎拔力八达心中一沉,警惕地问道:“第二方案?你到底在谋划什么?” 大师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缓缓说道:“陛下,既然您不愿顺应这‘大势’,那老衲只好自行其是。老衲已安排妥当,让那些愿意追随的势力,在一个月内,分批秘密潜入到大兴都城洛阳周围潜伏下来,待时机成熟,便一举进攻,届时大兴必将大乱,我大元铁骑再趁虚而入,照样能成就霸业!” 爱育黎拔力八达听闻此言,怒不可遏:“大师,你这是要将我大元拖入万劫不复之地!你如此行事,可曾想过一旦失败,会给我大元带来怎样的灾难?” 大师却不以为然:“陛下,成大事者本就应果敢决断,老衲这是在为大元开辟新的辉煌之路,何来灾难之说?您若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与老衲一同成就大业。” 爱育黎拔力八达咬着牙说道:“朕绝不会与你这等乱臣贼子同流合污!朕定当即刻部署,全力阻止你的阴谋。” 大师冷哼一声:“陛下,您就等着瞧吧。这天下,迟早会按照老衲的计划发展。”说罢,便欲转身离开大殿。 爱育黎拔力八达见状,大声喊道:“大师,你今日踏出此殿,便再无回头之路。朕定会将你和你背后的势力连根拔起!” 大师闻言愣住,缓缓回头看去,眼中却是满含泪光,带着无尽的悲愤与委屈怒喝:“我背后的势力?我背后除了我大元,还有什么!” 说罢,他双手颤抖着解开了缠裹的黑色袈裟,露出了令人触目惊心的身体。只见那皮肤上布满了交错纵横的伤口,层层叠叠,狰狞可怖,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经历的无数残酷战斗。 而大面积的烫伤更是惨不忍睹,烫伤的肌肤呈现出焦黑与暗红的斑驳色泽,有的地方甚至已经扭曲变形,想必是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爱育黎拔力八达看到这一幕,也不禁大惊失色,面露惊愕之色,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这……这怎么可能?传闻大师相貌英俊,面若冠玉,怎会如此?” 大师惨然一笑,笑声中满是凄凉:“陛下,那些不过是世人看到的表象罢了。昔年大兴皇帝龙心伟北伐我大元,那是何等之惨烈?老衲又怎么会安然无恙呢?” “当年那龙心伟率大军所到之处,生灵涂炭。我大元将士虽英勇无畏,但也伤亡惨重。老衲眼睁睁看着无数同胞倒在血泊之中,那尸横遍野的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而老衲身为帝师,却无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彼时听闻世祖皇帝陛下受困,老衲心急如焚,亲自带领着一路精锐人马前去支援世祖皇帝。一路上马不停蹄,只想尽快赶到战场,为我大元贡献一份力量。可谁能料到,在途中我们竟迎面遭遇了麒麟族少主沈肃。那沈肃天赋异禀,实力超群,所率领的麒麟族战士更是勇猛无畏。双方短兵相接,瞬间陷入了一场惨烈的厮杀。” “老衲虽拼尽全力,施展浑身解数,却依旧难以抵挡沈肃的攻势。而且老衲惊恐的发现,他的‘麒麟圣焱’远在我的‘文成业火’之上!最终老衲身负重伤,被他击败。我方将士也纷纷倒下,死伤无数。那一战,是老衲一生的耻辱,更是我大元的伤痛。” “我大元被赶回草原后,世祖皇帝整日郁郁寡欢,往昔纵横天下的豪情壮志一去不返,最终在无尽的惆怅中离世。后来成宗皇帝七下中原,意图重振我大元雄风,却全部铩羽而归,更是含恨而终,死不瞑目啊!老衲跟随世祖皇帝多年,又看着成宗皇帝为了大元呕心沥血,他们的遗志未竟,此等心痛,陛下又怎能体会!” “自那时起,老衲便发誓,定要让大兴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重现我大元之雄风。所以,老衲这些年苦心孤诣,谋划着这一切,只为了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让我大元一雪前耻,再次成为这天下的霸主!” 他眼中泪光闪烁,凝视着爱育黎拔力八达:“可如今,陛下却视老衲为乱臣贼子,老衲一片赤诚之心,天日可鉴!老衲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重现世祖皇帝时期的辉煌,让我大元的铁骑再次踏遍天下,让四方皆来朝贡。陛下,您为何就不明白老衲的苦心呢?” 爱育黎拔力八达望着大师,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大师所言非虚,其过往功绩不可磨灭,但如今其行事却过于偏激,手段狠辣,已严重偏离正道,危及大元的稳定与百姓的安宁 他安慰般的说道:“大师,您过往之功,朕铭记于心。但如今您的做法,会让我大元陷入不义之战,会让无数百姓遭受灭顶之灾。朕身为天子,必须为天下苍生考虑。” 大师绝望地闭上双眼,泪水顺着脸颊滑落:“陛下,您既然如此固执,老衲也无话可说。但老衲心意已决,哪怕与陛下背道而驰,也要为我大元的未来拼上这一把。哪怕拼尽这残躯,也要让大兴付出代价!” 说罢,大师重新裹好袈裟,决然转身,向着大殿之外走去。 大师走到门口,再次回身,目光复杂地看着爱育黎拔力八达,说道:“无论怎样,陛下都是世祖皇帝和成宗皇帝的血脉,老衲受其祖孙二人大恩,只想报恩,而无其他。老衲深知此举可能会与陛下产生冲突,但老衲坚信,这是让大元重回巅峰的必经之路。陛下此刻或许不能理解,但日后定会明白老衲的一片苦心。” 爱育黎拔力八达心中一震,先辈在大元的威望他自然清楚,大师这番话虽未改变他的决心,却也让他陷入了沉思。 他深知大师及一干旧臣的忠诚,但这份忠诚如今却以一种近乎疯狂的方式呈现,让他左右为难。 “大师,朕理解你对世祖皇帝和成宗皇帝的忠诚,但如今时代不同,治国安邦需顺应天道民心,而非仅凭一腔热血与仇恨。朕希望你能悬崖勒马,莫要让大元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皇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 大师微微摇头,长叹一声:“陛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老衲心意已决,望陛下好自为之。”说罢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大殿,身影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 “穆尔啊……不,现在应该叫你大元成宗皇帝铁幕耳陛下,你当年非要和班长争一个高低,我和伯颜他们就算违背与世祖皇帝他老人家的血誓也要帮你!如今你魂归长生天,你未竟的事业,兄弟替你实现!” (注: 一.蒙元圣教(书中设定) 蒙元本来信仰的是萨满教,后来蒙元的铁蹄东攻西讨、南征北战,道教、佛教、藏传喇嘛教甚至是西方的基督教、伊斯兰教、犹太教等宗教多多少少都融合在了一起,后来教众取名为“圣教”,主体还是以长生天为信仰,自称是上天的使者与侍者。 二.蒙元帝王 虽然书中蒙元被驱赶回草原,但即位顺序和即位之人和历史上并没有变化 第一位皇帝便是元世祖忽必烈,他就不多做解释了,众所周知。 之后即位的是元成宗铁幕耳,也就是穿越者之一的穆尔,也是他将宫川流放 在之后即位的是其侄子,元武宗海山 接下来登基的第四位皇帝,便是海山的弟弟,也就是如今的皇帝,即元仁宗爱育黎拔力八达 对历史不太熟知的小伙伴剧透一下,蒙元第六位皇帝便是前文中被赵龙血虐的也孙铁木儿,即元泰定帝) 第61章 番外篇(二)刘基的穿越生活 找啊找啊找朋友…… 见到一堆老朋友…… 敬个礼,握握手…… 看着他们去喝酒…… 恐怕这就是刘基穿越过来后的真实写照。瞧着昔日的同窗好友们,那些熟悉的面容在岁月的雕琢下已不复当年模样,他的心中五味杂陈,激动与心酸交织在一起。 “阿曾,你变坏了,以前在学校时你很少喝酒,瞧现在这副酒鬼模样!呸!嫌弃!……” “嘿!老曹,你就在那嘚瑟吧!你这喝法倒是一点没变,迟早得把自己给交代了,你这龟儿子……” “唉?老冯?就你那两瓶倒的量还敢上桌呢!去!去小孩和狗那桌待着……” 他的目光一一扫过那些熟悉的身影,每一张脸都承载着往昔的回忆和如今的陌生。老友们相互打趣调侃着,那热热闹闹的场景,让刘基的眼眶微微湿润。 “班长,岁月这把杀猪刀也没饶过你啊!你老了……” “康子,你也老了,不过你这老大哥的气势倒是更足了……” “我靠!老郭,你怎么老成这个样子了!……” 尽管心中有千言万语,可如今的他,被困在这小小的襁褓之中,灵魂虽已二十多岁,却无法用言语表达,只能用那响亮的哭声,宣泄着对岁月变迁、物是人非的感慨,以及对往昔时光的深深眷恋。 刘基悠悠转醒,只觉脑袋昏沉不堪,仿若宿醉一场,尚未清醒便听到外面嘈杂喧闹。待听清那纷乱声响,心中不禁悲叹: 一觉醒来,天塌了! 他抬眼望去,见家中一片狼藉,城防营的士兵如恶狼般肆意穿梭,再次闯入府邸搜查。 “唉!这群人怎的如此阴魂不散,又这般张狂无忌地来了!毫无真凭实据,便在我家中胡作非为地乱翻一通,莫非真当我诚国公府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好欺负不成?” 瞧着平日里威严沉稳、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祖父刘百知,此刻也被气得满脸涨红,平日里那口吐莲花的文雅之词皆化为直白的咒骂。 “看爷爷那急火攻心、怒发冲冠的模样,往昔那从容淡定、运筹帷幄的气度仿若隔世之景。这些如狼似虎的士兵,行径与强盗何异?在我家中横冲直撞、翻箱倒柜,肆意践踏每一寸角落。这是我生于斯、长于斯的家啊,怎能容忍他们这般放肆无礼!” 管家试图上前与那军官理论,言辞恳切、据理力争,却被无情地呵斥回来,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管家一片忠心为主,去跟他们讲道理,却落得这般狼狈被骂回的下场,实在是憋屈至极。这世间何来公道?还有那些贪婪成性的家伙,借着执行公务的幌子,竟将手伸向府中的金银细软,明目张胆地据为己有,简直是厚颜无耻到了极点。” “我空有成人的心智,奈何被困于这弱小婴儿的躯壳之中,四肢绵软无力,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这襁褓之中干着急,满心无奈与愤懑。” “也不知二叔如今身在何处,情况怎样。他身为城防营的一员,本应保家卫国,却未曾想自家府邸反倒因他的身份而屡遭劫难。” “这古代的官场和军队,竟然如此腐朽黑暗,毫无公正廉明可言?待我长大成人,定要倾尽所能改变这乌烟瘴气的局面,让家人不再遭受这般不白之冤和肆意欺凌。” 困意如潮水般再次袭来,刘基的眼皮渐渐沉重,脑袋也愈发昏沉,终是抵不住倦意,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刘基猛地惊醒,只觉耳边喊杀声震耳欲聋,马蹄声急如骤雨,兵器碰撞声尖锐刺耳,其间还夹杂着自己那止不住的、可怜兮兮的啼哭声。 他拼命想要止住哭声,却发现这小婴儿的身体全然不受控制,只能任由那哭声在这混乱的战场上飘荡。 “这又是哪啊?我这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啊!” 他努力睁大眼睛,在混乱的人群中搜寻,只见表姑龙静姝神色慌张却又强作镇定地护着自己,周围的人皆面露决然赴死之色,拼死厮杀。 “嗯?这是表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会陷入如此绝境?咦?那不是二叔吗?二叔他在和谁浴血奋战?这古代的世界怎的如此动荡不安、混乱无序,人命仿若草芥,生死只在瞬息之间!” 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倒下,鲜血四溅,如绽放的罪恶之花,刘基的内心好似被千万根针扎着,疼得厉害,却又无能为力 “二叔,您可千万要小心啊!二叔!要走咱就一起走,你可不要有事啊!” 在龙静姝的轻声安抚下,刘基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疲惫不堪的他再次睡了过去,仿若这样便能暂时逃离这可怕的人间炼狱。 然而,再次醒来时,刘基只觉寒意彻骨,抬眼望去,竟是被一群陌生的少数民族士兵团团围住。 “我滴个亲娘啊!这又是什么要命的鬼门关?怎么莫名其妙就被这少数民族给包围了,这下可如何是好?” 见龙静姝毫无惧色,言辞犀利地与那领头之人对峙,刘基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表姑啊,大侄子我明白您气节高尚、有骨气,可眼下这生死一线的处境,骨气也不能当饭吃啊!您老人家就别再激怒对方了,万一他们暴起伤人,这可怎么得了!” “瞧这领头的小子,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一看就绝非善类,心狠手辣之徒。这可让我如何是好?我如今这副弱不禁风的小婴儿模样,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啥也做不了啊!” 正绝望之际,龙静姝突然施展武功,与那领头之人周旋起来,刘基又惊又喜。 “嘿呦!原来表姑您还深藏不露,会这般厉害的武功啊!真是不错!不错!可眼下这形势依旧危急万分,后面追兵转瞬即至,虽说暂时逃进了树林,但这也绝非长久之计啊。万一这些家伙疯魔了,来个放火烧林,那我们岂不是要被活活烧死在这林子里,性命堪忧啊!” 果不其然,刘基心中担忧之事成真。只见浓烟滚滚而起,火势迅速蔓延开来,刺鼻的气味呛得他呼吸困难,眼泪直流。 刘基心中疯狂祈祷:“我嘞个老天爷啊!难道今日真要命丧于此?这火势蔓延得如此之快,难道就不能出现个奇迹吗?哪怕来个武功高强的大侠,将这些坏人一网打尽也好啊!或者突然降下一场倾盆大雨,把这要命的火给浇灭,让我们逃过此劫吧!” 刘基被浓烟呛得咳嗽连连,难受至极,可他深知此刻必须保持安静,生怕哭声会引来敌人,给龙静姝增添更多的麻烦。于是,他只能强忍着不适,紧闭双眼,在心中默默祈求上苍庇佑。 “我这是前世造了什么孽啊!呱呱坠地尚不满月,便被无情地裹挟进这刀光剑影闪烁、生死悬于一线的血腥战场之上。本满心期许着这次穿越能为我开启一段传奇人生之旅,可谁承想,现实竟是如此残酷啊!” 突然,刘基敏锐地察觉到有脚步声渐近,他那稚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喜与期盼。 “唉?表姑,你听!好似有人来了!我去!这人怎生得如此丰神俊朗,气宇轩昂!胯下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身姿矫健,手中银枪闪耀着凛冽寒光,面庞仿若精心雕琢的美玉般俊美无俦。这模样,这气质,莫不是那传说中的赵云——云哥,是你穿越而来了吗?” 刘基紧紧盯着赵龙的一举一动,心中满是钦佩与感激。 “瞧这赵龙将军,真可谓是勇猛无双、无畏无惧!在这火势汹汹、犹如炼狱般的熊熊火海之中,竟能凭借着那超凡的勇气与敏锐的感知,精准无误地找到我们的踪迹,这等身手与气魄,简直如同那从天而降的神兵天将一般,令人心生敬仰。” “然而,这火势委实太过猛烈吓人,烤着我这小脸生疼。浓烟滚滚,呛得我呼吸都变得极为艰难。可我又怎敢放声大哭,万一引得敌人注意,岂不是要给赵将军增添麻烦,我只能强忍着不适,默默祈祷这一切能快点结束。” 目睹蒙元士兵对龙静姝的肆意羞辱,刘基气得小脸通红,双手在空中挥舞着。 “这些可恶至极的蒙元蛮人,实在是嚣张跋扈到了极点!竟敢如此口出狂言,对我表姑进行这般极尽羞辱之能事,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哼,都别拦着我,若我有那成年之躯,定要冲上前去,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让他们知道我大兴之人绝不是好欺负的!” 随着赵龙与寒氏五将的激战拉开帷幕,刘基的双眼紧紧盯着战场,眼中闪烁着兴奋与崇拜的光芒。 “哇塞!赵将军这枪法实在是出神入化,精妙绝伦!看他手中银枪舞动,恰似蛟龙出海,虎虎生风,每一次刺出、挑落都带着千钧之力,那寒氏五将在他面前,简直就如土鸡瓦狗一般,毫无还手之力!” “我刘基单方面宣布,从今日起,赵将军就是我心中独一无二、至高无上的男神!这地位,谁也无法撼动!再看表姑,她也毫不逊色,那周身散发的柔和白光,源源不断地为赵将军输送着力量,让人看着就心生温暖与安心,这等默契配合,当真是天作之合!” 也孙铁木儿竟使出那卑鄙无耻的偷袭手段,刘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惊恐地瞪大双眼。 “嘿!孙贼!竟然搞这种下三滥的偷袭行径!还胆敢将那罪恶的目标对准了表姑!赵将军,您一定要小心啊!” 待看到赵龙安然无恙后,刘基长舒一口气。 “赵将军此举,真乃英勇无畏、侠义心肠的典范!为了保护表姑,不惜以身犯险,这般豪情壮志与英雄气概,实在是令人折服!” 赵龙胯下的白马嘶鸣一声,驮着主人奋力一跃,成功摆脱困境,刘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我去!这白马简直神了!这通身雪白的毛发,矫健有力的四肢,奔跑起来的身姿飘逸洒脱,这哪里是普通的马匹,分明就是那传说中的神马!这般神奇的座驾,可比我前世见过的那些所谓超跑之类的炫酷玩意儿厉害多了!” 当蒙元军队听到信号集结而来时,刘基的心瞬间揪紧,看着那扬起的滚滚烟尘,他心中暗叫不好,小手不自觉地抓紧了龙静姝的衣角,眼神中满是担忧与焦急。 “此番情形,可真是糟糕透顶!这些蒙元援兵如狼似虎、来势汹汹,仅凭赵将军一人之力,哪怕他英勇无双、浑身是胆,可在这重重围困之下,又怎能敌得过这如潮水般涌来的众多敌军?这可如何是好啊!” 也孙铁木儿被赵龙这狠狠一击抽飞后,刘基更是忍不住拍手叫好。 “打得好!赵将军太厉害了!简直就是天神下凡啊!” 当听到赵龙与前来支援的宫达将军商议着要杀他个七进七出时,刘基满脸激动,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 “嚯!我可都听见了,赵将军和这位威风凛凛的支援将军竟有如此豪迈霸气的计划,这要是真的实现了,那场面,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他们这般英勇无畏、视死如归的气魄,当真是帅到了极致!” 然而,片刻之后,刘基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露出一丝疑惑。 “嗯?怎么回事?为何我听着这剧情走向,看着这一幕幕场景,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这剧本,我好似在哪里见过……” 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突然,他的眼睛猛地睁大,脸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又难以置信的神情。 “白马银枪,怀抱婴儿,单骑救主,七进七出……这桥段?!哈?难道……难道我拿的剧本竟然是那扶不起的阿斗?!” 一瞬间,刘基只觉得仿佛天塌地陷一般,内心被巨大的失落与不甘所笼罩。 但很快,他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坚定的火焰,握紧小拳头,暗暗发誓。 “不行!绝对不行!我怎能甘心做那扶不起的阿斗!等我长大成人,定要刻苦修炼,饱读诗书,练就一身绝世本领,成为像赵龙将军这般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 “我要用我的力量保护我所珍视的亲人与朋友,守护这片广袤的土地,让大兴国富民强,永不再遭受外敌的欺凌与践踏!” 第62章 斩贪狼之投降的晋王 宫川剑眉轻挑,神色中透着一丝不耐,冷冷开口道:“说完了?” 也孙铁木儿连忙重重点头,应道:“说完了。” 宫川嘴角微微下撇,满脸不屑地讥讽道:“哼,说了半天尽是些废话……我真是被你这一通毫无价值的言语弄得哭笑不得,都快被你气醉了。” 也孙铁木儿一听,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反问道:“哈?这些事情你竟然都已经知晓了?” 宫川双手抱胸,神色悠然,轻哼一声道:“也不算是完全清楚吧,不过大致情形也了解得七七八八了。” 也孙铁木儿满脸不信,用力摇头道:“这绝不可能!此事明明极为隐秘,你怎么会……” 宫川不耐烦地打断他,摆了摆手道:“没什么不可能的。算了,暂且不纠结这个。我且问你,你方才口口声声说此次行动乃是受命于圣教首席大师?那不是当年父皇为帝师八思巴专门设立的尊贵职位吗?八思巴都已经故去三十余年了,怎么如今又突然冒出一个所谓的首席大师?” 也孙铁木儿定了定神,回忆着说道:“据我父王生前所言,这件事发生在已故成宗皇帝在位时期。有一天,成宗皇帝带着一人突然出现,并且当众宣布,此人便是日后的圣教首席大师,命我们务必听从其号令。” 宫川目光一凛,紧紧盯着也孙铁木儿,追问道:“然后如你所说,他让你们先不要声张,悄悄潜伏在洛阳周边,等到皇帝出巡后的半个月,便对洛阳城展开大肆劫掠?” 也孙铁木儿垂首低声道:“正是如此。” 宫川微微眯起眼睛,在脑海中迅速梳理着这些信息,片刻后,他开口道:“如你所说,你此番带了五千兵力,床兀儿三千,铁木迭儿八千,可是如此?” 也孙铁木点头承认。“不错。” 宫川来回踱步,突然停下脚步,再次看向也孙铁木儿问道:“你说此番有四个统军之人,还有一个叫脱虎脱,他去哪了?” 也孙铁木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回答道:“他大师安排给他一项特殊任务,率领一支精英小队,南下去杀一个叫朱世珍的宜阳知县。” 宫川微微一愣,心中暗自思忖:“嗯?朱世珍师兄?” 他与朱世珍自然是相熟的,当年他从蒙元作为质子来到大兴,便是朱世珍为正、陈安为副接待的他,因此颇有好感。后来他二人同为龙傲华的伴读,关系更是亲密。 可他转念一想,朱世珍虽有着诸多“光环”加身,可如今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知县而已,居然要单独派一支精英小队前去暗杀?这其中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也孙铁木儿看到宫川的神情变化,心中疑惑,当即问道:“怎么?你们认识?” 宫川很快回过神来,不动声色地问道:“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告诉我,你们为何要杀他?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知县,怎会值得你们如此大动干戈?” 也孙铁木儿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因圣教首席大师预言,朱世珍的儿子日后有帝王之命,故而要杀之,以绝后患。” 朱世珍之子? 有帝王之命? 思绪瞬间飘回到往昔与朱世珍相处的岁月。 曾几何时,在那阳光洒满庭院的午后,宫川与朱世珍把酒言欢,酒至酣处,宫川带着几分醉意打趣道:“五四兄,我看你面相不凡,日后定能子嗣兴旺,生得九个儿子。” 因为朱世珍的诞日为五月初四,故而皇帝龙心伟给他取了一个昵称叫“五四”,所以与他亲近之人都称他为“朱五四”。 朱世珍彼时涨红了脸,连忙笑着推脱,眼中满是谦逊之色,说道:“九乃极数,我朱世珍不过是尘世中一平凡之人,何德何能拥有如此多的子嗣?况且古人云万事留一线,我若能有八个儿子,便觉是老天莫大的恩赐了,不敢奢望九个之多。” 宫川听后,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声爽朗而肆意,他兴致勃勃地说道:“好,好!那若真有这些孩子,名字随便你取,小名我这个当叔叔的就取了,就取名为‘重一’‘重二’……依次数下去,直至‘重八’,如此倒也有趣。” 宫川心中暗自思量,朱世珍如今已育有四子,也确实依照着他们当年那看似胡闹玩笑般的约定来取名。 可除了如今最小的儿子,今年五岁的朱元隆,也就是朱重四,还算优秀一些,上面三个哥哥可谓是平平无奇。 至于说什么帝王之命…… 宫川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也孙铁木儿,追问道:“那这位首席大师究竟是何方神圣?姓甚名谁?” 也孙铁木儿面露难色,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也并不知晓,每次与他相见,他都蒙着面,看不清面容,声音也明显经过伪装,难以辨别。只知道他手段狠辣,谋划周密,我们都不敢违抗他的命令。” 宫川冷哼一声,在屋内来回踱步,心中暗自思忖:这背后定是一场巨大的阴谋,若不早日揪出这个幕后黑手,恐怕天下将大乱。 片刻后,他停下脚步,再次看向也孙铁木儿,说道:“你当真一点线索都没有?这可事关重大,若你有所隐瞒,后果自负!” 也孙铁木儿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忙说道:“王爷饶命!我确实有一个猜想,但一直不敢确定。我曾听父王隐约提及,当年帝师八思巴的死似乎有些蹊跷,而且圣教中也有传言,说帝师八思巴并未真正死去,而是在暗中操控着一切。所以我怀疑,这位首席大师会不会就是帝师八思巴本人呢?” 宫川听闻此言,不禁心头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疑惑:“这怎么可能?八思巴已去世多年,若他真的还活着,为何要隐藏这么久?而且如今又为何要挑起这等事端?” 也孙铁木儿颤抖着说道:“王爷,我也只是猜测,具体实情我真的不知啊。而且我说句您不爱听的话,您在我大元人的印象中也已经‘死’了这些年了,您不也活得好好的吗?” 宫川面色阴沉,目光紧紧锁住也孙铁木儿,开口问道:“好了,先不管这个了。如今你手下如今还有多少残余兵马?” 也孙铁木儿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回答:“回王爷,尚有千余名精锐之士,在我们的聚集地待命。” 宫川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本王念你还算老实,如今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即刻去召集你的手下,劝他们投降。如若成功,本王可饶你等不死,还会在朝廷为你等美言几句。” 也孙铁木儿闻听此言,顿时大怒,他猛地站起身来,瞪着宫川怒吼道:“宫川,你这卑鄙小人,竟然骗我!你根本就没打算与我合作,只是想让我投降,好将我和我的手下一网打尽,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相信你!” 宫川冷笑一声,缓缓说道:“也孙铁木儿,你莫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看看你现在的处境,已成阶下之囚,你今日带出的数千精锐已损耗殆尽,而我方仅仅出动了两个游击将军而已,你自己是如何被擒的,心里没有数?如今你们已山穷水尽,洛阳城外已被我大兴的军队重重包围,你们根本没有胜算。投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也孙铁木儿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就算死,也不会投降,更不会让我的手下投降。我们孛儿只斤氏的子孙,宁死不屈!” 宫川不屑地撇嘴道:“哼,你倒是有几分骨气,可惜,这骨气用错了地方。你以为你不投降,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我可以先将你斩杀,然后再去剿灭你那千余名精锐之士,不过是多费些功夫罢了。” 也孙铁木儿心中一凛,但仍强硬地说道:“你若敢杀我,我的族人不会放过你,大元的勇士们也不会放过你。” 宫川哈哈大笑起来:“你的族人?大元的勇士?他们自身难保,还能拿我怎样?如今的蒙元,早已不是当年的蒙元,内部腐朽不堪,灭亡只是迟早的事。你若识时务,就赶紧投降,我还可以保你和你的手下一条活路,说不定日后还能让你在大兴谋个一官半职。” 也孙铁木儿陷入了沉默,他心中明白,宫川说的并非全无道理,如今的蒙元确实陷入了困境,而他的手下被包围,若不投降,只有死路一条。 但他又不甘心就这么投降,毕竟他是孛儿只斤氏的子孙,有着自己的骄傲和尊严。 宫川见也孙铁木儿沉默不语,知道他在犹豫,于是继续说道:“你好好考虑一下吧,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之后,若你还不答应,我就只能下令进攻了。” 也孙铁木儿的内心在激烈地挣扎着,他的目光不断地在宫川和那炷香之间游移。最终,在香即将燃尽之时,他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宫川说道:“你必须保证,不伤害他们的性命,要给他们一条活路。” 宫川转头望向帐外,眼神中透露出果断与决绝,“你现在就按照我说的做,给你的手下传信,让他们停止一切行动,原地待命。否则,我立刻下令将你那千余名精锐之士全部剿灭,一个不留!” 也孙铁木儿心中满是愤恨与无奈,但形势逼人,他不得不暂且低头,咬着牙应道:“好,我这就去办。” 宫川微微一笑,点点头道:“好,我答应你,只要你的手下投降,我绝不伤害他们的性命。毕竟,我也是孛儿只斤的子孙。” 也孙铁木儿虽满心不情愿,但事已至此,也只得暂时妥协。 宫川见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不慌不忙的戴上人皮面具,朝着营帐外高声喊道:“传武嵩、鲁答前来见我!” 片刻后,两员年轻将领快步走入帐中,只见那武嵩身姿挺拔,面容冷峻,剑眉星目间透着一股英气,身上的甲胄虽沾满征尘,却丝毫不掩其干练之气。而鲁答则生得眉清目秀,肤色白皙,眼神灵动中带着几分狡黠,可反差的是他那一身壮实的肌肉,一袭黑袍随风而动,更显潇洒。 此二人皆是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如今更是宫川麾下得力战将,作战勇猛且心思缜密,深得宫川信任。 “大帅!”二人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洪亮而干脆。 宫川微微点头,神色威严地说道:“二位,这位是蒙元晋王也孙铁木儿,如今他已答应去召集手下投降。本王命你带领一队精兵,随他一同前往,务必确保万无一失。若有任何变故,当场格杀勿论!” 说到最后一句时,宫川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目光紧紧锁住也孙铁木儿,似是在警告他不要耍什么花样。 “末将遵命!”二人领命后站起身来,眼神犀利地扫了一眼也孙铁木儿,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 也孙铁木儿心中暗暗叫苦,他深知此次前去劝降,必定困难重重,且身边多了监视,更是让他如芒在背。但形势逼人,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在一众精兵的押送下,朝着聚集地走去。 一路上,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也孙铁木儿心中不断思索着对策,而武嵩、鲁答二人则时刻警惕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手中紧握着武器,只要也孙铁木儿稍有异动,便会毫不犹豫地动手。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了聚集地,大门紧闭,隐隐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也孙铁木儿深吸一口气,高声喊道:“兄弟们,我是也孙铁木儿,开门!” 随着他的呼喊声落下,不一会儿大门打开,涌出了一群衣衫有些凌乱但眼神依旧凶狠的战士,他们手持武器,面露警惕与疑惑之色。 “王爷,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是……”其中一名亲信走上前,看着苏钰等人,一脸戒备地问道。 也孙铁木儿苦笑一声,说道:“兄弟们,我们已经陷入绝境,如今唯有投降,方能保住性命。这位是大兴武成王宫川手下的武嵩、鲁答二位将军,王爷答应只要我们投降,就饶我们不死,还会为我们在朝廷谋出路。” 他的话刚说完,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哗然。 也孙铁木儿心中一叹,他知道这些手下都是忠心耿耿之士,要让他们放下武器,绝非易事。 而武嵩、鲁答则在一旁冷眼旁观,手中武器蠢蠢欲动,只要局势失控,他便会立刻动手。 也孙铁木儿的一名亲信猛地站出来,满脸涨红地吼道:“王爷,我们不怕死!我们怎能向这些大兴狗投降?大元的勇士们,跟他们拼了!” 他的呼喊声瞬间点燃了众人的斗志,一时间,也孙铁木儿的手下们纷纷举起武器,怒视着武嵩、鲁答等人,气氛剑拔弩张。 也孙铁木儿见状,急忙大声喊道:“塔布,不要再说了!兄弟们,冷静!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如果反抗,只有死路一条!” 但他的呼喊声被愤怒的喧嚣声淹没,局势逐渐失控。 武嵩冷哼一声,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手中长棍一抖,向前踏出一步,强大的气场散发开来,“哼,不知死活的家伙们,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鲁答也身形一闪,站到了武嵩身边,手中的巨大的水磨禅杖烁着寒光,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就在双方即将爆发冲突之际,也孙铁木儿突然提高音量,声嘶力竭地喊道:“大家住手!我们其他的兄弟都已经全军覆没了,我们是最后的希望,难道要白白送死吗?” 他的话如同重磅炸弹,让众人的动作猛地一滞。 手下们面面相觑,眼中露出震惊和绝望之色,他们难以相信其他队伍都已覆灭。 一名年轻的士兵泪流满面地问道:“王爷,这是真的吗?我们的兄弟都没了?” 也孙铁木儿沉重地点点头,说道:“对不起恩克,是真的,你大哥、二哥,都没了……所以我们现在投降,还能保住大家的性命,日后或许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蒙元众人陷入了慌乱,愤怒的情绪渐渐被悲伤和无奈所取代。 “什么?真的全军覆没了!” “连寒部那么厉害的都……” “长生天啊!我要回家!” 武嵩和鲁答见机,立刻说道:“放下武器,饶你们不死!否则,格杀勿论!” 在死亡的威胁和也孙铁木儿的劝说下,士兵们缓缓放下了武器,脸上满是屈辱和不甘。 此时,方才那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名叫“塔布”的将领站了出来,双眼紧盯着武嵩和鲁答,大声说道:“你们二人如此耀武扬威,想必武艺超群,可敢与我比试一番?我倒要看看,大兴的将领是不是都是只会耍嘴皮子的懦夫!” 武嵩面色一冷,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他二话不说,从背后抽出一根精铁棍,铁棍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光,发出“嗡嗡”的颤鸣声,仿佛在回应着主人的战意。“有何不敢?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我大兴将士的厉害!” 别看塔布年轻,他在蒙元可有“幼虎”之称,实力已达九分飞瀑境中阶。 周围的人纷纷退开,空出一片场地。塔布大吼一声,挥舞着大刀朝着武嵩劈来,刀风呼啸,气势汹汹。 武嵩眼神一凝,不慌不忙地举起铁棍,精准地挡住了这凌厉的一击,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 两人瞬间战在了一起,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 武嵩的铁棍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千钧之力,招式刚猛有力,大开大合;而塔布的刀法也毫不逊色,刀法凌厉,招招致命,刀光闪烁间,寒气逼人。 一旁的鲁答双手抱胸,神色冷静地注视着这场战斗,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以防有其他人趁机生事。 也孙铁木儿则面色阴沉,他既不希望自己的手下赢了这场比试后再生事端,也不愿看到武嵩取胜而让自己的手下更加灰心丧气,内心矛盾不已。 随着战斗的持续,突然武嵩气息一变,体内内力急速涌动,竟隐隐有突破之象。 只见他周身光芒绽放,背后缓缓浮现出一道巨大的凤凰虚影,带着一股不可置疑的威压。 这凤凰虚影一出现,周围的空气仿佛都为之凝固,原本喧闹的战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塔布见状,顿时冷汗直流,眼神中满是惊恐与忌惮。 武嵩察觉到对方的变化,嘴角微微上扬,笑道:“你恐怕不知道我的先祖是谁吧?我乃武氏元凤族人,我的先祖乃是一代女皇武则天!这凤凰虚影便是我武氏一族的传承之力——女皇霸气!你今日遇到我,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塔布听闻此言,心中更是震惊不已,但身为将领的骄傲让他仍强撑着,咬牙说道:“哼,即便如此,我也不会轻易认输!”然而,他的声音却明显带着一丝颤抖。 武嵩冷哼一声,再次攻向塔布。这一次,他的招式更加凌厉,每一击都让塔布渐渐难以招架。三五个回合后,武嵩瞅准塔布一个破绽,猛地一棍扫向对方的下盘。 塔布见状,急忙跳起躲避,却不想武嵩这一招乃是虚晃一枪,他顺势将铁棍高高举起,狠狠砸下,伴随着一声怒吼:“下去吧!” 塔布躲避不及,被铁棍击中肩部,顿时疼得脸色惨白,手中的大刀也拿捏不住,“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武嵩将铁棍扛在肩上,冷冷地看着塔布,说道:“如何?可服了?” 塔布咬着牙,满脸不甘,但也知道自己技不如人,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此时,鲁答走上前,拍了拍武嵩的肩膀笑道:“行啊兄弟!临阵突破。快坐下调息稳固一下,我为你护法。” “多谢了!”武嵩也不废话,立刻坐下照办。 鲁答继续笑道:“那蛮子号称什么?‘幼虎’是吧!兄弟,你今天这一场‘武嵩打虎’,说不定千百年后,依然还在流传呢!” 第63章 斩贪狼之变故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四下寂静无声,唯有凝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交织。 蒙元士兵们的眼神中,先前那股倔强的反抗之意,此时已如潮水般退去,只余下些许惊惶与犹疑。 鲁答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下明白,此刻正是乘胜追击、彻底摧毁敌方斗志的绝佳时机。 他仰头发出一阵豪爽的大笑,声震四野:“哈哈!武兄弟今日大展雄风,洒家这浑身的力气没处使,也手痒痒得厉害!”言罢,他猛地深吸一口气,体内的内力如汹涌的波涛般奔腾翻涌,瞬间传遍全身。 只见他浑身肌肉紧绷,竟如吹气般暴涨起来,青筋在皮肤下根根暴起,宛如一条条蜿蜒的蛟龙。 紧接着,他大踏步迈向一旁那棵碗口粗细的杨柳树。他双手紧紧握住树干,双脚稳稳扎地,如同生根一般。 随着一声怒吼,他猛地发力,那棵杨柳树竟在他的神力之下,缓缓离开了地面。泥土如雨点般飞溅四散,根系被拔起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枝叶在空中剧烈摇晃,发出簌簌的哀鸣声。 鲁答双手高高举起杨柳,那棵杨柳树在他手中,就像是一根威风凛凛的巨型绿色长鞭。他用力挥舞起来,长鞭划破空气,发出呼呼的尖锐风声,直吹得周围众人衣衫猎猎作响。 这惊人的一幕,让周围的人都惊得合不拢嘴,目瞪口呆地看着鲁答,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怪物。 “九分飞瀑境圆满!这第三代松林学院的弟子难道都是怪物吗!”也孙铁木儿咽了咽口水。 那些蒙元士兵,原本心中还残存着一丝侥幸,想着或许能找到机会扭转战局,但在鲁答这石破天惊的示威之下,那一丝侥幸瞬间烟消云散,他们眼中的最后一点反抗之光也彻底熄灭,只剩下对这强大力量的深深恐惧和敬畏。 他们望着鲁答那如天神下凡般的威猛模样,心中满是惊恐与敬畏,交头接耳地议论着,声音中充满了不安与惶惑。 鲁答见此,心中更是豪情万丈。他将手中的杨柳猛地朝前方的空地掷去,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杨柳深深插入泥土之中,地面都为之震颤。 “怎么样?还有谁想来试试洒家的手段?”鲁答大声吼道,声音如同雷鸣般在战场上回荡。 蒙元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再向前一步。他们知道,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贸然出战只会是自讨苦吃。 在这紧张的气氛中,武嵩缓缓睁开双眼,站起身来。他经过刚才的调息,气息更加沉稳,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凌厉的光芒。“鲁答兄,我突破到九分飞瀑境圆满了。” 鲁答微微点头,对众人说道:“都看到了吧?反抗是没有用的,乖乖投降,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蒙元士兵们听了鲁答的话,面面相觑,犹豫再三后,终于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脸上满是无奈与颓丧。 就在众人以为大局已定之时,突然,几道黑影从旁边的树林中飞速窜出,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来到了场中。 原来是六名身着黑衣、蒙着面的神秘人,他们身手矫健,行动间透着一股凌厉的气势。 一名黑衣人瞅准时机,如饿狼扑食般朝着武嵩迅猛袭来,手中利刃闪烁着寒芒,直逼武嵩咽喉。 就在他出手的瞬间,他身旁的同伴急切地说着一连串的话语。 鲁答、武嵩听力皆是极佳,敏锐地捕捉到这些话语并非汉语,反倒像是蒙语,虽听不懂具体内容,但从那语气和神情中,也能猜出几分劝阻之意。 武嵩心中念头一转,便稍加思考明白了此人为何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袭击自己。他刚刚突破至九分飞瀑境圆满,气息尚未完全平稳,难免略有虚浮,在外人看来,此刻的自己就是一个武艺不精的“菜鸟”。 想到此处,武嵩冷哼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毅与果敢,他毫不犹豫地抄起手中那根沉重的铁棍,铁棍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呼啸的风声,朝着来袭的黑衣人狠狠砸去。 瞬间,两人便战至一处,铁棍与利刃相互碰撞,发出阵阵清脆而激烈的声响,火花四溅。 几招短暂的交锋过后,武嵩心中已然有了底。他敏锐地察觉到,眼前这个来势汹汹的黑衣人,实力不过八分乘风境圆满境界而已,而且仅手持一把匕首,在武器和境界上都不占优势。 武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冷笑,手中的铁棍挥舞得更加得心应手,棍影重重,密不透风,如泰山压顶般朝着黑衣人袭去。 黑衣人在武嵩凌厉的攻击下,渐渐有些招架不住,眼神中露出一丝慌乱。他的匕首虽奋力抵挡,但每一次与铁棍的碰撞,都被震得虎口发麻,手臂酸麻无力。 武嵩瞅准黑衣人一个破绽,大喝一声,铁棍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下。黑衣人躲避不及,被铁棍结结实实地击中,顿时口吐鲜血,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竟是被武嵩一棍毙命。 鲁答这边也没闲着,怒吼着朝那挟持也孙铁木儿的神秘人冲去,一人迎面将他拦住,他二话不说便挥拳攻了上去。只见他拳风呼啸,带着雄浑的内力,似要将眼前之人一举击溃。 那神秘人却冷笑一声,脚步轻点,身形灵活地避开了鲁答的攻击,紧接着反手拍出几掌,掌力看似轻飘飘的,却蕴含着刚猛的劲道。 鲁答不敢大意,连忙运起内力抵挡,两人瞬间你来我往过了几招。 然而,这神秘人实力着实高强,出招的速度越来越快,角度也越发刁钻,鲁答渐渐有些应接不暇。 几招过后,神秘人找准机会,猛地一掌拍在鲁答胸口,鲁答只感觉一股大力袭来,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口中溢出一丝鲜血。 武嵩在一旁看到鲁答受伤倒地,顿时怒火中烧,他握紧手中的长棍,脚下猛地一蹬地面,便要朝着那神秘人冲上去,想着定要为鲁答报仇。 可鲁答见状,赶忙强撑着身子,伸出手阻拦住武嵩,焦急地说道:“武嵩兄弟,莫冲动!此人修为恐怕是十分龙门境,且功夫诡异,怕是大有来头,你贸然上去,怕是会吃亏啊。” 武嵩眉头紧皱,一脸不甘,却也知晓鲁答是为自己着想,便停住了脚步,只是眼神依旧死死地盯着那神秘人,手中的长棍因用力而微微颤抖,随时准备再次出击。 “你这路数竟是佛家功夫!你究竟是何方神圣?”鲁答艰难起身,吐了一口血水问道。 不怪鲁答能一眼看穿,他在松林学院毕业后,便奔赴嵩山少林寺,潜心修行了整整三年,法名“至深”,在那青灯古佛之畔,日夜参禅习武,磨砺身心。 正因如此,他如今头发尚短,恰似新茬初萌,配上他原本白皙的肤色,头顶那清晰可见的戒疤更是显眼。 “什么?此人是佛家中人?”武嵩也十分震惊,他虽未正式遁入空门,却也一直以行者的身份行走世间,可以说与佛门渊源亦是颇深。 长久以来,他们二人于佛门之中或修行或交流,对那些声名远扬的佛家高手,即便未曾一一结交,也大多有所耳闻或亲眼得见。 然而眼前这神秘人,从其身形轮廓到周身散发的气质神韵,皆透着一股陌生之感。 那神秘人听闻鲁答之言,身形微微一滞,旋即发出一阵低沉沙哑的笑声,笑声中隐隐透着不屑与神秘。 可他并不作答,身形如鬼魅般一闪,趁着众人愣神之际,再次裹挟着也孙铁木儿飞速逃离。其速度之快,犹如一道黑色闪电,瞬间拉开了一段不小的距离。 鲁答望着神秘人远去的方向,眼神中满是不甘与忧虑,但当下还押解着众多俘虏,实在不宜贸然追击。 武嵩恨恨地将长棍杵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开口道:“鲁答兄,眼下这情形,我们该如何是好?也孙铁木儿被掳走,这可如何向大帅交代?” 鲁答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血迹,强忍着胸口的疼痛,微微皱眉说道:“事已至此,我们先将这些俘虏押解回营吧。此次行动出现这般变故,我们难辞其咎,必须尽快去大帅处请罪,如实禀报今日发生的一切。” 武嵩默默地点了点头,二人开始整顿队伍,清点俘虏人数,确保没有漏网之鱼。鲁答强撑着精神,指挥着士兵们将俘虏们用绳索串连起来,排成一列纵队,派重兵看守押解。 在回营的路上,气氛异常沉闷。鲁答和武嵩骑着马走在队伍前列,两人皆是心事重重。 鲁答不时地捂着胸口,轻咳几声,脸色愈发苍白。 武嵩见状,担忧地说道:“鲁答兄,你伤势不轻,待到了营地,一定要找军医好生看看。” 鲁答微微抬起手,轻轻摆了摆,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说道:“不碍事,些许小伤罢了,当务之急是尽快去向大帅复命。你我都清楚,此次行动出现这般变故,已然偏离了预期的轨道,大帅那边想必还在等着我们的消息,此事耽搁不得。” 他顿了顿,手抚着胸口,眉头微微皱起,似乎仍在回想着方才激烈的打斗场面,接着说道,“方才与那神秘人交手时,我便察觉到他的武功路数虽带着佛家的影子,但细究起来,却全然不似中原佛家的正统功法,无论是发力的方式,还是招式的走向,都透着一股陌生的异域之感。依我之见,此人应是番僧之流,绝非我中原佛门人士。” 武嵩神色凝重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忧虑,附和道:“确实蹊跷至极。与我对战的那黑衣人,在关键时刻竟口吐蒙语,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二人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疑虑和不安。 沉默片刻后,几乎是同时,他们压低声音,异口同声地说出了那个令人心生寒意的名字:“蒙元圣教!” 鲁答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他强忍着胸口传来的剧痛,焦急地说道:“此事非同小可,快!我们必须立刻赶回营地,向大帅禀报这一重要情况。大帅英明神武,想必能从这蛛丝马迹中推断出蒙元圣教的意图,也好早做防范。” 话未说完,一阵剧烈的咳嗽猛地从他的喉咙深处涌起,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武嵩见状,急忙上前一步,轻轻拍打着鲁答的后背,满脸担忧地说道:“鲁答兄,你且先缓一缓,莫要着急。我们这就回去,你一定要撑住。” 鲁答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说道:“走吧,时间紧迫,不能再耽搁了。” 武嵩凑近鲁答,拍了拍他的后背,同时压低声音开口道:“提到大帅,鲁答兄,你有没有觉得河南王殿下近些日子变化极大?” 鲁答微微一怔,抬眼看向武嵩,眼中满是疑惑,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武嵩神色凝重,眼中透着一丝疑虑与不安,轻声说道:“我总觉得如今的河南王殿下,举手投足之间竟有点像武成王殿下……” 鲁答听闻此言,心中一惊,不禁回想起近日与河南王接触的种种细节,越想越觉得武嵩所言不无道理。 在松林学院的时光里,鲁答和武嵩都与宫川结下了深厚的情谊,而这情谊的起源,与他们各自家族的处境紧密相连。 鲁答身为陕系狼族二十一家的鲁氏狼族人,狼族本就被外族人视为异类,处处受到打压。鲁答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内心渴望着被认可,渴望有一个能够接纳他的群体。 而宫川从不因鲁答的出身而对他有任何偏见,相反,他欣赏鲁答的豪爽与直率,以及那隐藏在粗犷外表下的细腻心思和善良本性。 鲁答在宫川身上看到了尊重和平等,这是他在其他地方从未感受过的,于是,他自然而然地向宫川靠近,成为了其身边忠实的伙伴。 武嵩所在的武氏元凤族,同样深陷于不被待见的困境之中。这一切皆源于当年的一代女皇武则天。她的称帝之举,打破了传统的权力格局,虽在历史长河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但也让武氏家族成为了众矢之的。 凤族内部的其他分支,忌惮武氏元凤族的影响力,担心其再次崛起,便对他们百般刁难和打压,使得武嵩从小便深知家族荣耀背后的沉重压力和无奈。 宫川敏锐地察觉到武嵩内心深处的不甘与挣扎,他欣赏武嵩坚韧不拔的毅力和对武学的执着追求,于是常常与武嵩交流切磋,在武学的道路上给予他悉心的指导和鼓励,让武嵩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与信任。 对于武嵩而言,宫川不仅是朋友,更是他在困境中看到希望的灯塔。他坚信,凭借宫川的智慧和谋略,未来定能帮助自己的家族摆脱困境,重拾昔日的辉煌。 因此,三人的情谊在这一次次的磨砺中愈发深厚,成为了彼此坚实的依靠。 鲁答眉头紧锁,沉吟片刻后,压低声音对武嵩说道:“武嵩兄弟,此事我们不可妄加揣测。河南王殿下身份尊贵,或许是近期战事吃紧,压力所致,让他行事风格有所变化。我们身为下属,做好自己分内之事才是关键,切不可在营中随意议论,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武嵩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应道:“鲁答兄所言极是,是我孟浪了。只是这几日心中一直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鲁答拍了拍武嵩的肩膀,安慰道:“莫要多想,我们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等回营向大帅复命后,看看大帅如何安排。这蒙元圣教的突然出现,想必会让大帅重新部署战略。” 二人不再言语,继续带领队伍向营地前行。不多时,营地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进入营地后,鲁答和武嵩径直朝着大帅营帐走去。 营帐外的守卫见到二人归来,正要行礼,却被鲁答抬手制止。 二人深吸一口气,掀开营帐帘子,大步走了进去。 营帐内,宫川正在研究着沙盘上的战略布局,听闻脚步声,抬起头来,目光冷峻地扫向二人,问道:“任务完成得如何?” 鲁答和武嵩对视一眼,随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鲁答低头说道:“大帅,末将等罪该万死,任务未能圆满完成。原本已将蒙元士兵打得投降,却突遭六名神秘黑衣人的袭击,他们掳走了也孙铁木儿。” 接着,鲁答便将战场上发生的一切,包括神秘人的武功路数、自己的判断以及受伤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向宫川禀报。 宫川听后,脸色阴沉得可怕,久久没有说话。营帐内的气氛仿佛凝固一般,静得让人窒息。 过了许久,宫川才缓缓开口:“你们可知此事的严重性?也孙铁木儿乃蒙元关键人物,如今被掳走,恐生变数。” 鲁答和武嵩闻言,连忙说道:“我等辜负大帅信任,还请大帅责罚!” 宫川声音低沉而冷硬:“此次行动,虽未达成最终目标,但你们二人也并非毫无功绩。那六名神秘黑衣人能在你们手中掳走也孙铁木儿,想必是有备而来,实力不容小觑。鲁答你奋力拼杀却不幸受伤,武嵩你也成功击毙一名黑衣人,也算有些能耐。” 鲁答和武嵩听闻此言,心中稍感意外,皆抬头望向宫川,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宫川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过,接着说道:“本帅念在你们过往为我军立下的汗马功劳,以及此次事件中的表现,决定功过相抵。然而,鲁答你伤势不轻,需静心调养,武嵩你新突破境界,气息未稳根基不实,也需时间稳固。” 说到此处,宫川微微一顿,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但军法不可废,为整肃军纪,也为让你们二人有时间反省此次行动中的失误,本帅决定关你们二人一天禁闭。在这一天里,你们需好好反思,待禁闭结束,本帅另有任务安排,望你们不要再让本帅失望。” 鲁答和武嵩对视一眼,虽心有不甘,但也明白这已是大帅从轻发落,当下齐声应道:“末将遵命!” 第64章 斩贪狼之被弃之人 帅帐中,宫川独自一人,脸色阴沉得仿若暴风雨前的天空。他站在沙盘前,双手背在身后,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冷冷地自语道:“看来也孙铁木儿那小子没说谎,蒙元圣教还是出手了……”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如同鬼魅般毫无声息地出现在营帐内,单膝跪地,低声问道:“大帅,需不需要我去解决这个隐患?” 此人全身笼罩在黑色的夜行衣之下,脸上也蒙着黑布,身形矫健,一看便是高手。 他缓缓掀开身上的夜行衣,露出一张英俊却带着几分冷峻的面容,尤其是那双厉目,仿若寒星闪烁,让人不寒而栗。 此人正是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林氏妖凤族林栋,因其在江湖上出手狠辣果决,刀法诡异多变,故而有着“妖刀”之称。 可林栋所习与家族所推崇的正统武学路数大相径庭,那些德高望重的长老们,秉持着迂腐陈旧的观念,视他的刀法为旁门左道,对其不屑一顾,甚至在家族的武学传承与资源分配中,处处对他加以限制和打压。 那些嫉妒他才能的族人也趁此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嘲笑他是旁门左道的异类,不配拥有林氏妖凤族的名号。 哪怕他为家族挣得了不少颜面,可回到族中,依旧只能得到冷漠的对待和敷衍的回应。 然而,命运的奇妙转折让他在松林学院中结识了宫川。 宫川看到了他眼中对命运不公的抗争,对家族认可的渴望,以及那份深藏心底、不被世俗磨灭的热血与豪情。 在学院的日子里,他们相互扶持,一同在武学的道路上砥砺前行,共同对抗着种种压力,逐渐形成了一种坚不可摧的情谊,成为了彼此的温暖慰藉。 与鲁答、武嵩不同的是,林栋毕业后自愿成为了宫川的下属,几乎脱离了家族。因此,他也是为数不多知道宫川身世的人。 宫川见是林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轻声说道:“在本王面前,就不必再佯装了。本王知晓你此次闭关冲击十分龙门境失败,不过这也很正常,不要气馁。” 林栋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拱手说道:“王爷慧眼如炬,的确如您所言,虽未成功突破境界,但也因祸得福,将我凤族绝学‘大凰囚天指’练成了。” 说罢,他轻轻抬起右手,只见指尖隐隐有光芒流转,一只诡异邪性的绿色凤凰出现,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这股力量而微微震荡。 宫川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点头赞道:“好!这‘大凰囚天指’乃是凤族最顶尖的武学之一,威力非凡,若是运用得当,必能成为我们手中的一张王牌。如今局势愈发复杂,你这新练成的绝技,或许能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林栋神色一凛,抱拳应道:“王爷放心,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为王爷效犬马之劳,不辜负王爷的期望。” “至于也孙铁木儿的事,就不要管了。”宫川点了点头。 “哈?这是为何?”林栋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 宫川摆了摆手说道:“你没听方才鲁答、武嵩二人所说的吗?那些神秘人之中有十分龙门境的高手,而且依我之见,至少是十分龙门境上阶。” 他微微顿了顿,神色略显忧虑,“本帅如今的修为是十分龙门境中阶,连我都没有十足把握能在数回合之内击败鲁答。你如今的境界和鲁答一样是九分飞瀑境圆满境界,贸然前去,无疑是送死。” 林栋微微皱眉,神色间透着一丝不甘与疑惑,抱拳说道:“大帅,属下虽明白您的顾虑,但也孙铁木儿知晓您的真实身份,若他将此事泄露出去,对您可是大为不利。属下愿拼死一试,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也不能坐视不管。” 宫川面容沉静如水,他缓缓抬起右手,轻轻摆了摆,神色镇定自若,不疾不徐地开口说道:“林栋,你莫要忧心忡忡,且把心放宽些。这也孙铁木儿嘛,虽说平日里瞧着是单纯了些许,可他绝非是那等愚蠢无知之辈。本王笃定,他必然会选择为我保守秘密。” 林栋听闻此言,眉头微微一蹙,眼中满是疑惑,不禁问道:“王爷,您为何如此肯定?这其中缘由,属下实在是难以揣测,还望王爷明示。” 宫川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他不紧不慢地踱步到营帐中的椅子旁,缓缓坐下,双手自然地搭在扶手上,目光深邃而沉稳地说道:“你想想,在蒙元人的心中,孛儿只斤·明阔川早就已经是个死人了,这已然是他们深信不疑的既定事实。是也不是?” “王爷说的不错。”林栋附和道。 “可如今,倘若让他们知晓,这个他们以为早已死去的人,还好好地活在世上,你觉得他们会作何感想?”宫川问道。 林栋略作沉思,眼睛突然一亮,似是恍然大悟,说道:“王爷的意思是,也孙铁木儿一旦泄露了您的身份,这等惊人的消息传回蒙元,定会在他们内部引起轩然大波。” 宫川微微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赞赏之意,说道:“不错,且不论这会对他们的军心士气造成何等巨大的冲击,还会将自己陷入到各方争斗之中。所以,于情于理,他为了自保,也绝不会轻易吐露半个字。” “王爷居然如此肯定?”林栋问道。 宫川微微眯起双眼,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继续说道:“我曾经是父皇钦定的接班人,当年却不明不白地‘死去’,此事在蒙元内部本就引起了诸多猜测和疑惑。如今我‘死而复生’,这无疑会让蒙元皇帝的正统性受到极大的质疑。你也清楚,蒙元皇室内部一向继位混乱,各方势力对皇位虎视眈眈,如今我这颗石子一旦投入他们的湖面,必然会掀起惊涛骇浪。” 林栋神色凝重地点点头,说道:“王爷所言极是,如此一来,也孙铁木儿就更不敢轻易泄露王爷的身份了,否则他必将成为蒙元内部权力斗争的众矢之的。” 宫川微微眯起双眼,眼中闪过一丝犀利的光芒,继续说道:“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如今我不但活着,还改头换面来到了与蒙元敌对的大兴,成了当朝皇帝的义子,在朝堂上位居高位、手握重权。若让蒙元知道,他们必然会认为我要化身复仇者,到那时,他们因为恐惧,原本一盘散沙的蒙元会空前团结,一致对外。而也孙铁木儿一直觊觎皇位,这种情况下,他想做皇帝就更是难上加难。所以,他为了自己的野心,也会守好这个秘密。” 林栋恍然大悟,抱拳说道:“王爷高瞻远瞩,属下明白了。也孙铁木儿确实有太多不能泄露秘密的理由。” 宫川微微点头,脸色重新变得严肃起来,“如今蒙元圣教已经出手,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你加紧修炼,提升自己的实力,我们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林栋神色一凛,应道:“是,王爷。属下一定尽快提升修为,不负王爷所托。” 宫川站起身来,缓缓踱步到营帐中的沙盘前,目光凝视着那代表各方势力的标识,语气沉稳地说道:“林栋,你需明白,这蒙元圣教与皇室之间积怨已久,矛盾重重。蒙元皇室对圣教的势力扩张一直心怀忌惮,而圣教也对皇室的诸多限制极为不满,双方明面上相互依存,但也明争暗斗多年,互不相让。” 他微微顿了顿,手指轻轻敲打着沙盘的边缘,继续说道:“所以,依本王之见,此次蒙元圣教出手掳走也孙铁木儿,必定有着他们自己的盘算和目的……” …… “砰!”的一声闷响,也孙铁木儿的身体被狠狠甩落在地,摔了个七荤八素。 “哎呦!”也孙铁木儿疼得倒抽一口凉气,脸上满是愤怒与屈辱之色,他猛地翻身而起,破口大骂道:“你们竟敢如此放肆地对待本王!你们可知道本王是谁?若不赶紧跪地求饶,本王定要将你们统统拿下,诛灭你们九族,让你们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晋王殿下,方才是我们救了你!”一名黑衣人上前理论。 “滚!你们圣教就没安过什么好心!”也孙铁木儿怒喝道。 “教子殿下,瞧瞧,您这位弟弟这火气可真不小啊!”那名十分龙门境高手忍不住出声打趣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揶揄与嘲讽。 “布赫长老见笑了!”为首的黑衣人一边不紧不慢地说着,一边缓缓抬手褪去了脸上的蒙面黑巾,露出一张冷峻且带着几分玩味的脸,“也孙铁木儿,不过区区几年未曾相见,你这脾气倒是愈发见长了,竟也学会这般口出狂言了?” 也孙铁木儿抬眼望去,刹那间,脸上的愤怒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愕,嘴巴张得大大的,足以塞进一个鸡蛋,结结巴巴地说道:“居然敢直呼本王名讳,你好大的胆子!这……这怎么可能?你……你是……大……大哥!” “哼!”黑衣人冷哼一声,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眼神中却透着冰冷,“唉,我可当不起啊,如今的晋王殿下金贵得很,哪还敢让您叫我大哥?” 原来此人乃是年长也孙铁木儿十岁的庶出大哥松山,也孙铁木儿出生后,其父甘麻刺便将他送到了蒙元圣教,不想如今已经是教子之一了。 松山眼神冰冷,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也孙铁木儿,往昔的酸涩与愤恨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冷笑道:“当年父亲将我送到圣教,从那一刻起,我便坠入了无尽的深渊。在圣教中,我受尽了冷眼与嘲笑,那些人因为我是被家族抛弃的庶子,便肆意欺凌我,稍有不慎,便是一顿毒打。 “夏日时,我要忍受酷热与蚊虫叮咬,在闷热的屋子里诵读那些晦涩难懂的教义,稍有懈怠,便是严厉的惩罚!冬日里,我身着单薄破旧的衣裳,在冰天雪地中为他们劳作,手脚长满冻疮,钻心地疼。” “而你呢?在皇室里享受着荣华富贵,被众人簇拥呵护,什么都不用做,轻而易举就拥有了我梦寐以求却求之不得的一切。可你看看你,简直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也孙铁木儿涨红了脸,想要反驳,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松山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继续恶狠狠地说道:“今日为了救你这无用之人,我圣教折损了一名得力护法!你这般怯懦无能,在战场上毫无招架之力,若不是我圣教及时出现,你早就成为大兴人的刀下亡魂了,哪里还有机会在这里叫嚷!” 也孙铁木儿心中满是憋屈与不甘,他狠狠地咬了咬牙,脸上带着一丝倔强与不服气,强辩道:“那是这个废物自不量力!明知自己与那大兴将领在修为上有着天壤之别,却还执意要去送死,如此愚蠢之举,这又能怪得了谁?要我说,他根本就是白白送死,死不足惜!” “你给我住口!”松山像是被触碰到了逆鳞,顿时怒喝一声,那声音犹如洪钟般在四周回响,震得人耳中嗡嗡作响。他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也孙铁木儿,大声吼道:“他不是什么废物!他有自己的名字,他叫福宝!他是我圣教的兄弟,为了救你这不知感恩的家伙,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诋毁他!” 也孙铁木儿被松山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得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一丝惊恐,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倔强的模样,他撇了撇嘴,压低声音嘟囔道:“哼!我才不稀罕你们救我,你们圣教向来居心叵测,这次出手肯定别有所图,别以为我不知道。” 松山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满是轻蔑与厌恶,冷哼一声道:“哼,有没有目的,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少废话,跟我走,去见首席大师,他自然会有安排。”说罢,他不耐烦地一挥手,示意手下将也孙铁木儿强行带走。 也孙铁木儿见状,顿时惊恐万分,他拼命地挣扎着,双手双脚在空中胡乱挥舞,嘴里不停地怒吼道:“我可是大元堂堂正正的晋王,你们这群大逆不道的狂徒,怎敢如此对待本王!你们就不怕受到皇室的严惩吗?你们圣教当真敢公然与皇室作对吗?” 还未等松山开口回应,一旁的布赫长老脸上露出一丝冷笑,那笑容中充满了嘲讽与得意。他冷冷地说道:“与皇室作对?哼,我们圣教在这世间屹立多年,岂会惧怕你们这早已腐朽不堪的皇室?晋王殿下,你还是乖乖听话吧,大师只说要你活着,可没说一定要让你毫发无损地活着。你若是识趣,就老实配合,否则的话,有你好受的!” 说罢,布赫长老身形一闪,快速上前,手法凌厉地封住了也孙铁木儿的气穴。 刹那间,也孙铁木儿只觉得体内的气息瞬间凝滞,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一般,身体也变得绵软无力。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恐与绝望,嘴里还想要呼喊,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几名黑衣人见状,毫不犹豫地走上前,他们动作粗暴地架起也孙铁木儿,完全不顾他那徒劳的挣扎和愤怒的叫骂声,如同拖死狗一般,将他强行架走。 松山和布赫并肩走在前面,沉重的氛围仿佛将两人笼罩其中,每一步都似有千钧之重。 布赫长老紧锁着眉头,脸上的担忧之色溢于言表,他犹豫再三,终是压低声音开口道:“教子殿下,您此番行事,心里可有十足的把握?这步棋下得,实在是险啊。” 松山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他紧咬着牙关,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哼,若依着我内心的真实想法,这等废物,就算死上一万次,也难解我心头之恨!但无奈,他如今却是我们整个计划的关键一环,为了大局着想。” 布赫长老微微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忧虑地说道:“如今教主年迈,精力渐衰,教中大小事务早已皆由首席大师定夺,圣子之位也空悬已久,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觊觎。您这次救下也孙铁木儿,想要借他之力上位,可一定要慎之又慎啊。” 松山微微点头,目光中透着一丝冷意,说道:“长老所言极是,正因圣子之位的诱惑太大,我才更要抓住这次机会。这也孙铁木儿虽然不堪大用,但他的身份却是我们手中的一张王牌。” 布赫长老微微点头,目光中透着一丝疑虑,继续说道:“这一点我自是明白,他身为参与首席大师南下计划的唯一亲王,在这场博弈中的分量不言而喻。只是,教子殿下,我心中仍有顾虑,您真的笃定他能成为您登上圣子之位的助力吗?毕竟这也孙铁木儿看似鲁莽无脑,实则心思难以捉摸,万一在关键时刻他反戈一击,那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 松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却又略带冷意的笑容,他抬头望向远方,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绝:“长老放心,我岂会做那没有把握之事?这也孙铁木儿虽然缺点众多,但他对皇位的渴望丝毫不亚于我对圣子之位的向往。我早已暗中调查清楚,他在皇室中一直被其他兄弟排挤打压,心中积怨已久。如今我们圣教将他救下,只要略施手段,让他以为我们是他唯一的倚靠,他必然会乖乖听从我们的安排。待时机成熟,借由他的手,我们便能在这权力棋局中搅弄风云,为我登上圣子之位铺就一条康庄大道。” 布赫长老听着松山的话,眼中的疑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钦佩之色,他拱手道:“还是教子殿下深谋远虑,如此,我便放心了。接下来,我们只需按照计划行事,步步为营,定能达成所愿。” 松山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嗯,接下来,就看这也孙铁木儿如何配合了。若他识趣,或许还能在这场权力的漩涡中保住一条性命;若他敢有二心,那就别怪我这个当哥哥的心狠手辣。” 说罢,两人加快了脚步,那沉重的脚步声似乎也在诉说着他们对未来的笃定与野心。 (注:蒙元圣教高层 教主一名,配以护法8人 副教主一名,配以护法4人 长老团包括:执事长老8人,执法长老4人,传功长老4人,传教长老16人,长老均配以护法2人 教主的儿子和弟子被称为教子,其地位与长老相同,配以护法2人 而教主的接班人被称为圣子,地位如同副教主,配以护法4人) 第65章 斩贪狼之神探小分队 宜阳城内,三阳楼前。 一位身着书生长袍的中年男子,手摇折扇,神色悠然地朝着店内高声喊道:“我说王掌柜,都这个时辰了你这三阳楼怎么还大门紧闭,莫非今日不准备开张迎客?” 王掌柜听到声音,急忙从店内跑了出来,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应道:“哎哟喂,原来是杨师爷您大驾光临!您可真是折煞小人了。实在对不住,今日所有东西还没准备好呢。” 一旁的张捕头听了这话,眉头一皱,满脸不耐烦地大步上前,粗壮的大手一把揪住王掌柜的衣领,瞪着眼珠子吼道:“嘿!王浪你这小子,我看你是皮痒了吧?这么多天都不开张,是不是在这暗地里憋着什么坏心眼儿呢?” 王掌柜吓得脸色惨白,眼睛滴溜溜一转,连忙摆手解释道:“嗨哟,瞧我这拙眼,竟连张头您都没瞧清楚!您又不是不晓得,前些日子不是有战事嘛,那些军爷守城辛苦,小人想着也为咱宜阳出份力,就把店里的存货全都拿去犒劳军队了。这不,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去进货呢,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张捕头听他这么一说,松开了手,神色稍缓,哼了一声道:“算你识相,这次看在你犒军有功的份上,就暂且放过你了。不过,你也得抓紧时间进货,莫要让这三阳楼一直这么关着,耽误了大家的兴致。” “是是是!”王掌柜连忙点头哈腰地应承着。 “话说,你们家的焖炉鸡今日能做吗?”杨师爷问道。 “太抱歉了杨师爷,只能做一些普通菜肴,招牌菜今日一律做不了。”王掌柜躬身说道。 杨师爷满脸无奈地两手一摊,嘴角微微下撇,带着些许遗憾说道:“唉,这下可好,知县大人今日精心筹备的这顿宴席,本想着能让众人尝尝这三阳楼的招牌美味,如今却硬生生地少了一道好菜。”说罢,他还轻轻叹了口气。 “算了,师爷,我们去别家看看吧!”张捕头不满的走开了。 “杨师爷,张头,您二位慢走哈!”目送杨师爷和张捕头离开后,王浪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转身匆匆进了店里。 随后趴在门前警惕的观察了一圈周围,确认无人跟踪后,才缓缓挪到墙边,轻轻拨开一幅看似普通的挂画,露出后面隐藏着的一个精巧暗格。 他小心翼翼地按下暗格上的一处微小凸起,只听“咔哒”一声轻响,一道暗门悄然开启。 王掌柜猫着腰,迅速闪入密室,随后又轻轻将暗门合上。进入密室后,他立即双膝跪地,朝着里面的黑影恭敬地说道:“将军,小的回来了。” 谁也没想到,这三阳楼是蒙元在宜阳城中的哨点。 密室之中,烛火飘摇闪烁,光影幢幢,映照出脱虎脱那冷峻的面庞,他紧蹙眉头,寒声问道:“外面是何情况?” “是朱世珍的师爷和宜阳县的捕头张图,他们前来点菜,声称今晚朱世珍要设宴。”王掌柜小心翼翼地说道,眼神中透着一丝紧张与犹疑。 “什么?给朱世珍点菜?”一名独臂壮汉“蹭”地站起身来,双目圆睁,满脸怒容地吼道,“那你为何不将他们留住,趁机直接投毒?如此一来,我们的任务不就顺利完成了!” “你给我坐下!”脱虎脱满脸怒容,手掌猛地朝桌子拍去,“砰”的一声巨响,桌上的茶碗都跟着跳了几跳。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大声呵斥道:“你也不想想,你这条胳膊是怎么没的?怎么还是这么莽撞!” 几日前,他们一行人马一路南下,路过一个村庄。眼见天色渐晚,众人便决定进村采购些物资,顺便寻个地方借宿一晚。 进村后,一切还算顺利,村民们虽对这些外来的陌生人有些警惕,但也还算客气,当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后,更是高兴不已。 谁能料到,这名壮汉竟色心大起。他偶然间瞥见村长家的女儿长得水灵,便趁着众人忙碌之际,偷偷摸进了姑娘的房间,欲行不轨之事。 这村子看起来普普通通,却未曾想大多数男丁都曾当过兵。 这壮汉的行径很快就被发现,一时间,整个村子都沸腾起来。那些村民们抄起家伙就围了过去。 脱虎脱等人听到动静赶来救援时,场面已经乱作一团。虽说他们武艺不凡,可这村民人多势众,一时间双拳难敌四手。混战之中,虽说也打杀了对方几个,但这壮汉终究还是没能全身而退,被一个村民用大刀狠狠砍断了胳膊。 众人拼尽全力,才护着受伤的他突出重围,逃离了那个村子。 “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你以为这些人是好对付的?他们一个个老奸巨滑,怎会轻易中我们的计?稍有差池,到时候不但任务完不成,你我都得脑袋搬家!给我冷静点,别冲动行事!”脱虎脱紧锁眉头,满脸疲惫地抬起双手,使劲揉了揉那突突直跳、发疼不止的太阳穴,试图缓解内心的烦闷,同时大脑飞速运转,全力思考着当下这棘手的局面。 想当初,他们一行五十人满怀壮志豪情来到这宜阳城,彼时听闻南疆战事陷入胶着之态,局势混乱不堪,便认定这正是天赐良机,寻思着趁此良机暗中除掉朱世珍简直易如反掌。 毕竟他们个个武功都有七八分修为,心中自然有着几分底气,觉得这计划实施起来并不会太过艰难。 直至大军出城奔赴前线,他们瞅准时机,果断开始了刺杀行动。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他们万万没有料到,诸葛空名此番前来支援时,竟带来了一支令他们闻风丧胆的“秘密武器”——火器营。 更为要命的是,这火器营并未跟随大军一同出征作战,反而留在城中,专职担任起了护卫的职责,将朱世珍的府邸及县衙等地守护得如铁桶一般。 有道是: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脾气再冲,也怕火铳。 在这威力巨大的火器面前,他们那精湛的武艺竟也显得如此无力。纵使他们满腔热血、勇猛无畏,可面对那黑洞洞的火铳枪口,也不得不暂避锋芒。 一场激战下来,他们损失惨重,五十人的精锐队伍如今只剩下区区十九人。 再之后,南疆狼族犹如风卷残云般被击败。 这残酷的现实让脱虎脱的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无奈,他在密室内来回踱步,思索良久后,神色凝重地对王掌柜说道:“你稍后便将这三阳楼照常开业,多日闭门,难免惹人怀疑。如今形势紧迫,我们切不可再出任何纰漏。” 王掌柜面露难色,嗫嚅道:“将军,这仓促开业,食材怕是准备不齐,而且我这心里也实在没底,万一露出什么马脚……” 脱虎脱目光如炬,打断他道:“闭嘴王浪!这是命令!你只管照做,食材的事,想办法去其他店铺拆借一些,先应付过去。我们也会换装帮你,你只需留意各方来客,尤其是与朱世珍及其手下相关的人,若听到什么风声,务必第一时间传消息给我们。” 王掌柜无奈地点点头,应承下来。 脱虎脱随即转身对剩下的兄弟说:“如今局势突变,我们不可轻举妄动。稍后大家分成几拨,扮作寻常百姓,在三阳楼附近及朱世珍府邸周边暗中查探。” 众人齐声应和,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各自散去准备任务。 王掌柜缩着脖子,声音颤抖且微弱,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再次嗫嚅着开口道:“将……将军……”那声音小得就像蚊子嗡嗡,似乎生怕惹恼了眼前这位煞神。 脱虎脱听到王掌柜这畏畏缩缩的声音,脸上瞬间布满了阴云,不耐烦地皱起眉头,粗声粗气地吼道:“又怎么了?有话快说!别在这吞吞吐吐的!” 王掌柜吓得浑身一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他咽了口唾沫,眼睛里满是惊惶与无奈,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店里的伙计……他们……他们都被你们……”话到嘴边,却又不敢直言,那眼神中满是对未知后果的恐惧。 脱虎脱一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理所当然地说道:“都说了我们会换装帮你!怎么,你还不乐意了?况且,你的食材不是正好不够吗?用他们的,既能解决你的问题,又能让我们隐藏得更好,一举两得的事儿,你还在这瞎操心什么!” “啊!这……”王掌柜听闻此言,只觉头皮发麻,双眼惊恐地瞪大,脸上血色尽失,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不久后,三阳楼在王掌柜的忐忑筹备下重新开业。虽说食材准备得略显仓促,但好在勉强应付了过去。 未时初,楼里迎来了四位与众不同的客人,一男三女。四人进店后,便选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 黑衣女子狄仁婕,浑身散发着一种干练果决的气质,举手投足间尽显利落。她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看似随意,实则目光敏锐地打量着店内的每一个角落和每一个人。 青衣女子袁芳,眉眼中透着飒爽英气,身姿矫健,一看就有着不凡的身手。她正襟危坐,双手自然地放在桌上,但其指尖却时刻保持着警觉,轻轻搭在桌沿,仿佛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白衣女子诸葛如燕,明眸善睐,既有着灵动的书卷气,又隐隐透出几分武者的矫健,一看便是文武双全、睿智聪慧之人。她面带微笑,眼神却在环顾四周,不动声色地收集着各种信息。 那男子名叫曾态,乃是“丰国公”曾仕之子,和父亲一样生得身材魁梧,然而脸上却带着一副书生相,看着文质彬彬。他看似在研究菜单,实则耳朵微微竖起,留意着周围食客们的只言片语。 只见店中一片忙乱景象,“伙计”们此刻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手忙脚乱地穿梭在各个桌台之间,不是撞翻了酒壶,就是差点将菜肴洒了一地,彼此还时不时碰撞在一起,引得店内为数不多的客人一阵低呼声。 唯有王掌柜强装镇定,忙前忙后地维持着局面。他一路小跑到狄仁婕四人桌前,脸上堆满了殷勤的笑容,那笑容里却隐隐透着一丝紧张与谄媚。 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也顾不上擦拭,只是微微弓着身子,双手不停地在身前搓动着。 “各位客官,实在是对不住,今日店里人手不足,招待不周,还望各位多多海涵!”王掌柜点头哈腰地说道,眼睛却不自觉地快速扫视着四人,试图从他们的表情和神态中窥探出些什么。 狄仁婕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眼神却犀利地盯着王掌柜,不紧不慢地说道:“哦?掌柜的,你这店里今日这般慌乱,是出了什么事吗?” 王掌柜心中一紧,眼神闪躲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副讨好的模样,连忙摆手解释道:“没……没什么大事,就是前些日子歇业,今日刚开张,伙计们都是新来的,麻利劲儿还没练出来,让各位见笑了。” 袁芳冷哼了一声,目光如炬地看着王掌柜,双手抱胸说道:“哼,我看你这掌柜的当得可不怎么称职啊,这才刚开业就乱糟糟的,往后还怎么做生意?” 王掌柜脸色微微一变,尴尬地笑了笑,正要开口辩解,一旁的诸葛如燕轻轻拉了拉袁芳的衣角,轻声说道:“袁芳姐姐,莫要为难掌柜的了,想必他也有自己的难处。”说着,眼神温柔地看向王掌柜,可那眼底却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曾态则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平和地看着王掌柜,缓缓说道:“掌柜的,你也不必太过慌张,我们不过是来吃顿饭,只要饭菜可口,些许慌乱倒也无妨。不过,这店里的生意,你还是要多多上心才是。” 王掌柜再次微微欠身说道:“多谢几位客官的体谅,大人有大量啊!小店今日虽然有些忙乱,但饭菜的品质绝对不会差!不知几位想吃些什么?” 狄仁婕眼神犀利地看着王掌柜,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中发现些什么。过了片刻,她微笑着说道:“不必麻烦了,给我们来四碗阳春面即可。” 王掌柜微微一愣,他没想到狄仁婕会如此简单直接地只要四碗阳春面,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不过,他还是很快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应道:“好嘞,四碗阳春面,几位稍等,马上就来。” 说完,王掌柜便转身朝后厨走去。 突然,店内另一桌的客人因一位“伙计”的失误,饭菜洒了一地,二人瞬间吵了起来。 “瞎眼的杂种!你是干什么吃的!”那客人本就心情不佳,此刻更是怒目圆睁,指着“伙计”的鼻子破口大骂。 但那“伙计”并无羞愧之色,反倒是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只见他迅速抽出背后的长巾,那长巾在他手中一抖,还没等周围人反应过来,“伙计”猛地一挥长巾,狠狠地抽在了客人的脸上,瞬间一道血痕出现。 这客人痛苦地捂住伤口,脸上满是惊恐与愤怒,周围的食客们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场面吓得惊呼声四起。 王掌柜脸色大变,他急忙冲过去,张开双臂试图阻拦“伙计”进一步的暴行,嘴里大声喊道:“都住手!这是怎么回事?有话好好说,怎能在店里动起手来!” 然而,那“伙计”却像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对王掌柜的阻拦置若罔闻,仍挥舞着长巾,作势要再次抽打客人。 王掌柜心中暗叫不好,一边死死抱住“伙计”的胳膊,一边大声呼喊:“各位大人……大人们快来管管啊!这孩子劲儿太大了!” 狄仁婕四人此时也被这阵喧闹吸引了注意力,袁芳立刻站起身来,眼神中透露出警惕与愤怒,她刚要起身制止,却被狄仁婕轻轻拉住了衣角。 狄仁婕微微摇头,示意先观察情况。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名失控的“伙计”,心中越发觉得这家店的情况不简单。 这时后厨走出一人,大喝一声“老四,住手!”,声如洪钟,震得店内的食客们都不由自主地安静了下来。 那名“伙计”见到来人,身子下意识地向前一躬,手臂正要习惯性地抬起行礼,猛然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又赶忙收了回去,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这名壮汉当然是脱虎脱,他满脸堆笑地走向那名被打的客人,脸上的一道疤痕在笑容的拉扯下显得更加狰狞。 他朝着客人拱了拱手,粗声粗气地说道:“这位客官,实在是对不住!我这兄弟不懂事,冒犯了您。为了补偿您今日的损失,今天全场免费,算是我们给您赔罪了。” 说着,他还故意提高了音量,眼神却在店内的食客中快速扫过,最后落在狄仁婕四人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观察他们的反应。 那被打的客人原本还满腔怒火,但一听全场免费,脸上的愤怒瞬间变成了一丝犹豫,毕竟谁也不会和“免费”过不去,只是嘴里仍嘟囔着一些不满的话。 王掌柜脸上一抽,随后赶忙附和道:“是啊是啊,客官,您就大人大量,原谅我们这一回吧。” 边说边使眼色让其他“伙计”赶紧收拾地上的残局,自己则亲自去拿了些伤药过来,递给那客人。 狄仁婕四人坐在原位,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切。 袁芳冷哼一声,压低声音说道:“狄姐,这明显是他们做贼心虚,想要息事宁人。” 狄仁婕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玩味,轻声说道:“不急,看他们还能耍什么花样。这免费的饭菜,我们倒是要好好尝尝。” 诸葛如燕则在一旁仔细留意着店内众人的一举一动,她发现那些“伙计”虽然表面上在忙碌着收拾,但眼神交流间似乎在传递着什么信息。 曾态则是小声说道:“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我们要加倍小心。” 不多时,四碗阳春面被端上了桌,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王掌柜满脸堆笑,亲自带着伙计给每桌都赠送了一大盘牛肉,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各位客官,今日小店多有得罪,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还望各位多多包涵”之类的话。 狄仁婕见状,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带头谢过了王掌柜,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过他的一举一动。 王掌柜感受到狄仁婕的目光,心中愈发不安,但仍强装镇定地寒暄了几句后,便转身离开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曾泰看着眼前的牛肉口水直流,刚要动筷夹肉,却被袁芳眼疾手快地制止了。 袁芳俯身靠近牛肉,仔细地看了看牛肉的纹理和色泽,又轻轻地闻了闻。突然,她的瞳孔瞬间变大,周身的气势陡然增加,双手不自觉地握拳,脸上露出愤怒与震惊交织的神情。 狄仁婕察觉到袁芳的异样,迅速出手,一把摁住她,同时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冷静,然后起身和王掌柜说:“掌柜的,这肉我们吃不完,帮我们打包吧。” 王掌柜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料到狄仁婕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很快便恢复了笑容,点头说道:“好嘞,姑娘稍等,我这就去拿家伙什儿来给您打包。” 四人出了店门,袁芳脸色铁青,嘴唇微微颤抖,口中不断重复着“畜生”“畜生”,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饱含着愤怒与痛心。她的双手紧握成拳,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待走到一处相对安静、距离三阳楼稍远的小巷子里,曾泰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忙问道:“袁芳,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诉我们。” 袁芳缓缓伸出手,拿起包裹肉的荷包叶,那叶子在她手中微微颤抖。她的眼眶中蓄满了泪水,终于,一滴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打湿了手中的叶子。 她声音哽咽地说道:“这根本不是什么牛肉,而是人肉!” 第66章 斩贪狼之破绽百出 “一进店,我就闻到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再加上这肉上的纹路,我确定……”袁芳握紧双拳,身体微微发抖。 诸葛如燕捂着嘴,眼中满是惊恐和不忍,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轻声说道:“怎么会这样?这太可怕了。” 曾态脸色苍白,眼镜后的双眼满是愤怒和难以置信,他握紧了拳头说道:“一定要将这些恶人绳之以法,还死者一个公道!” 狄仁婕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震惊和愤怒,她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些人简直丧心病狂,竟敢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人若不除,天必除之!我们绝不能放过他们!” 随后狄仁婕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说道:“大家先冷静,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住气。我们不能打草惊蛇,唯有冷静谋划,才能将这群人一网打尽。现在我们贸然行动,只会让他们有所察觉,逃脱法网。” 众人听了狄仁婕的话,纷纷点头,努力平复着各自激动的情绪。 袁芳深呼出一口气,松开了紧握的拳头;诸葛如燕擦去眼角的泪水,眼神中多了一丝坚定;曾态也推了推气歪的帽子,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更加沉稳。 狄仁婕牵动出一抹略显苦涩却又透着坚毅的笑容,她的目光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斩钉截铁地说道:“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岂会容这些奸佞之徒肆意妄为、为祸人间!皇天有眼,让我们历经艰辛,终于追上了这一群恶贯满盈的蒙元恶徒!” 袁芳秀眉紧蹙,眼中透着一丝疑惑,轻声问道:“狄姐,这些人确实罪恶滔天,死有余辜,可当下我们尚未有确凿的证据,您又是怎样断定,眼前这伙人就是咱们要追击的那支蒙元队伍呢?” 狄仁婕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回忆着说道:“在大柳树沟村时,我们发现的那条断臂,以及断臂手中紧握着的武器,其弯刀独特的制式,我曾在军报密档中仔细研读过,那是蒙元特种部队‘驭鹰者’所独有的。这种弯刀的刀刃弧度、刀柄的纹饰,皆有其特殊的标记,所以,我敢断定,这伙贼人的身份绝对不会有错。” “原来如此。”袁芳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疑虑随之消散。 狄仁婕目光深邃,缓缓说道:“据我们所查,这群人此前是在大柳树沟村借宿的,当时他们还采购了足以维持一日消耗的补给品。诸位试想,大柳树沟村与洛阳城相距不过二十余里,倘若他们的目的地是洛阳,根本无需特意购买补给,即便购买,也断然不会购置如此之多。所以依此推断,他们必定是要踏上一日行程的路途,而从大柳树沟村出发,沿着官道前行,唯一的去处便是宜阳。况且那时正值外面战事吃紧,兵荒马乱之际,他们为求自保,自然不敢贸然乱跑,选择相对安全稳定的宜阳作为落脚点,也是合乎情理之事。” 诸葛如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问道:“狄姐,那你又是如何得知他们藏匿在三阳楼呢?这宜阳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精准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绝非易事。” 狄仁婕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意,说道:“这群人虽然精锐,可会说汉话的不多,因此他们必然是抱团行动。可他们可是多达五十人的队伍,如此庞大的群体,目标太过显眼,为了不引人怀疑,又能维持生计,他们必然会选择前往热闹繁华的大地方,隐匿在人群之中。有了这样的前提,我们只需在宜阳城里仔细打探一番,看看哪家客栈或酒楼最近出现怪异之事,自然就能锁定他们的所在之处。” 袁芳在一旁听着,不禁拍案叫绝:“狄姐,您这一番推理真是环环相扣,精妙绝伦!如此一来,那些恶贼定是插翅难逃了。” 狄仁婕继续说道:“果不其然,来到这三阳楼后,更加确定了我的猜想,现在我来考考你们,都发现了哪些有问题的地方?” 诸葛如燕秀眉紧蹙,眼中满是忧虑,轻声说道:“狄姐,我早就觉得不对劲。通常来店里当伙计的都是穷人家的孩子,身形多是瘦弱,可这群‘伙计’个个膀大腰圆,哪里像是普通的店小二?再者说,身为掌柜,只需稍加张罗安排即可,可这王掌柜却是事必躬亲、跑前跑后,全然不像是在正常经营店铺,倒像是在掩饰什么,生怕出一点差错引人怀疑。” 袁芳咬着牙,恨恨地接口道:“那名‘伙计’暴怒之下抽出腰间长巾抽人,那动作太不正常了,依我看,那其实是他下意识的拔刀动作,想必是平日里刀不离手惯了。而且,他见后厨那人前来,身子下意识地要行礼,那动作分明就是军中的行礼姿势,这足以说明他们绝非普通的酒楼伙计。” 曾态脸色凝重地补充道:“那掌柜的在劝架时,一开始喊的是‘各位大人’,明显是他情急之下的口误,后来才意识到不对赶忙改口。还有,一个后厨的人居然未经掌柜的同意便‘自作主张’全场免费,这太不合常理了,可那掌柜的不仅不反驳,还急忙附和,显然他们之间有着不一般的关系和背后的势力在操纵这一切。” 狄仁婕静静地听完三人的分析,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连连点头:“还有一点,那掌柜的说这些伙计都是新来的,前些日子宜阳城全城备战,可据我们所知,当时并未封城,闭店虽然属于正常应对之举,但还远没到要将伙计全部辞退的地步。这种时候辞退熟练的伙计,战后再重新招募新手,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三人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 “不过你们观察得都很仔细,这些细节无一不证实了我们之前的猜测,这家店绝对是那伙恶徒的藏身之所!接下来,我们必须主动出击,但也要小心谨慎。我们先这样……”狄仁婕目光深沉,缓缓开口道。 …… “各位父老乡亲!今日三阳楼突发善心,大摆免费宴啦!”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平日里舍不得下馆子的,今儿个都能去尝尝鲜!” “不要一文钱就能吃到嘴,这等好事哪里去找?大家快把这消息告诉亲朋好友,一起去三阳楼尽享口福啊!” 随着曾泰与诸葛如燕在人群中热情宣传,三阳楼免费宴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宜阳城的大街小巷。人们扶老携幼、呼朋唤友,如潮水般朝着三阳楼涌来。 三阳楼内,王掌柜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他一边强挤出笑容招呼客人,一边用余光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他心里清楚,这场面已经渐渐失控,但又不敢表现出丝毫异样,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周旋。 脱虎脱等人看着不断涌入的人群,心中暗暗叫苦。原本就因隐藏身份而有些手忙脚乱的他们,此刻更是应接不暇。 “伙计”们不停地穿梭在人群中,端菜送酒,但眼神中却透露出越来越多的焦躁与不安。 随着人数的增多,“伙计”们的破绽也越来越明显,有的“伙计”在被客人催促时,已经不自觉地流露出凶狠的眼神。 终于在人群中,一位老者不小心撞到了一名“伙计”,那“伙计”瞬间脸色大变,大声怒吼道:“你这老东西,没长眼睛吗!” 老人的儿子一听“伙计”这般辱骂自己的父亲,顿时火冒三丈,立刻上前理论道:“你这伙计好生无礼!我父亲不过是不小心撞到了你,你怎可出口伤人?” 那“伙计”本就心烦意乱,此刻更是被这一质问彻底激怒,他冷哼一声,二话不说,抬手就朝着老人的儿子挥去一拳。 老人的儿子没想到对方竟如此蛮横,毫无防备之下,被这一拳打得摔倒在地,口吐鲜血。 周围的百姓见状,纷纷围了过来,对着那“伙计”指指点点,指责声此起彼伏。 “太不像话了,哪有这样对待客人的!” “这伙计怕是不想干了,竟敢在这撒野!” 那“伙计”却丝毫不在意众人的指责,反而面露狰狞,又要冲上去继续动手。 这时,其他“伙计”见状,也围了过来,他们虽没立刻动手,但那虎视眈眈的架势,仿佛在向众人示威,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此时只听外面有一人说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在这三阳楼欺负老人和客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动手的“伙计”头也不抬的说道:“少管闲事,你们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随着这声质问,人群自动分开,只见张捕头带着一队捕快威风凛凛地走了进来。 王掌柜心中一紧,连忙满脸堆笑地迎上前去,点头哈腰地说道:“哎呦,张头,您又来啦……” 张捕头脸色阴沉,看都没看王掌柜一眼,径直走到那名“伙计”面前,目光如炬地盯着他,冷冷说道:“哼,我在外面就听到里面的吵闹声,你们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还敢如此行凶。” 那“伙计”丝毫没有被张捕头的气势吓到:“我们不过是这店里的伙计,做事有些急躁罢了,怎就成行凶了?” 张捕头冷哼一声,双手背在身后,缓缓绕着那名“伙计”走了一圈,伸出手用力捏了捏他结实的肩膀上,嘴角微微上扬:“呦呵,瞧瞧这膀子,还挺壮实!这宜阳城的店小二什么时候都有这般身板了?” 说罢,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犀利地直视“伙计”的眼睛,“不过我怎么没见过你啊!” 紧接着,张捕头转身面向身后的众捕快,神色严肃地问道:“你们可曾见过此人?” 众捕快们相互对视一眼,皆摇了摇头,异口同声地回答:“回捕头,不曾见过。” 张捕头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怀疑,再次将目光转向王掌柜。他向前跨了一步,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之气让王掌柜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小半步。“王掌柜,你这店里的伙计都是从哪招揽来的?怎么瞧着都不像是本地人啊?” 王掌柜眼神闪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他抬手擦了擦汗,强装镇定地说道:“这……这几位都是前些日子从外乡来投奔我的远房亲戚,想着给口饭吃,就让他们在店里帮忙了。” 张捕头眉头一皱,目光锐利地盯着王掌柜,缓缓说道:“外乡来的?那可有登记在册?如今这世道可不太平,来路不明的人可不能随便留在城里做事,你当了这么多年的掌柜,不会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吧?” 王掌柜心里“咯噔”一下,眼神闪躲着,结结巴巴地回道:“这……这登记的事儿,我本想着这几日忙完就去办的,一时疏忽了,还望张捕头高抬贵手啊。” 张捕头冷哼一声,显然没相信王掌柜的话,他又看向那名“伙计”,大声问道:“你是从哪儿来的?到这宜阳城做伙计多久了?” 那“伙计”梗着脖子:“我……我从西边来的,刚来没几天,就是想挣口饭吃,咋了?” 张捕头冷笑一声,说道:“西边来的?那你说说西边最近有啥事儿发生啊?” 那“伙计”一下子被问住了,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脸涨得通红。 周围的百姓们看着这一幕,也都感觉到事情越发不对劲,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张捕头提高了音量说道:“我看你们这些人怕是有大问题,看着可不像普通的伙计,刚才那蛮横的样子,倒像是没了管束的兵痞!不管你们有什么猫腻,今儿个可得给我交代清楚了,不然,都跟我回衙门好好说道说道!” 那些“伙计”听闻要被带去衙门,顿时面露紧张之色,彼此交换着眼神,似乎在商量着什么对策。 脱虎脱见状,知道不能再这样僵持下去了,他上前一步,陪着笑脸对张捕头说道:“张头,都是误会,误会啊!我们确实都是老实本分的外乡人,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们一般见识了。” 张捕头却不吃他这一套,厉声道:“你又是干什么的!少在这儿给我打马虎眼,是真是假,咱们回衙门一查便知,来人啊,把他们都给我带走!” 食客们一看官府要拿人,不约而同的朝着门外跑去。而捕快们得令,纷纷上前准备拿人。 王掌柜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急忙冲上前去,张开双臂,满脸堆笑地阻拦道:“各位官爷,且慢且慢!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小店今日多有得罪,实在是对不住各位!正好今日小店免费,我这就去给兄弟们拿些牛肉来下酒,还望各位高抬贵手,放过小店这一回吧。” 张捕头转身看向王掌柜,严厉地问道:“说到牛肉,我且问你,这么多的牛肉是从哪来的?你这店里生意不过如此,怎么会备下这么多牛肉来做这免费宴?” 王掌柜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是前些日子低价进的货,想着今日做活动,就都拿出来了。” 张捕头一听,明显不信,他环顾四周,看到店内那些神色慌张的“伙计”,心中更加怀疑。 “是不是真的,拿来验一验就知道了!”这时,狄仁婕等人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她快步走上前,神色庄重地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高高举起,朗声道:“我乃大理寺右寺寺丞狄仁婕,此次前来宜阳便是追查这一伙恶徒。现今证据确凿,他们涉嫌多起恶行,还望张头及各位全力协助,将这些人绳之以法,还百姓一个安宁!” 张捕头抱拳行礼道:“卑职定当全力配合!” 众捕快见状,也纷纷行礼,齐声高呼:“愿听狄大人差遣!” 脱虎脱听到狄仁婕亮明身份,心中暗叫不好,知道今日之事难以善了。他眼神一狠,突然大喝一声:“兄弟们,事已至此,跟他们拼了!”说罢,他率先抽出腰间的菜刀,向着狄仁婕扑了过去。 战斗一触即发,在场的几名蒙元战士虽武艺高强,可赤手空拳之下,面对人数占优且手持武器的捕快们,一时间难以施展,局势陷入僵局。 张捕头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刚才那名闹事的蒙元战士,率先发难。他身形矫健,长刀呼呼作响,直逼对方要害。 那蒙元战士也不甘示弱,凭借敏捷的身手左躲右闪,不时找准时机出拳反击,两人你来我往,一时间难解难分,周围的桌椅被劲气波及,纷纷散落倒地。 另一边,脱虎脱虽只有一把菜刀作为武器,却尽显勇猛之姿。 狄仁婕身姿轻盈,出招凌厉,每一招都直逼脱虎脱的破绽之处;袁芳则在一旁配合默契,瞅准时机攻其侧翼,让脱虎脱防不胜防。 然而脱虎脱力大无穷,手中菜刀挥舞得虎虎生风,竟也与狄仁婕和袁芳的联手之势打得不分上下,双方僵持不下,谁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占据上风。 王掌柜见店内形势危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他慌乱地朝着角落的挂画奔去,迅速按了机关。 瞬间,店内一阵轻微的震动,紧接着密室的门缓缓打开,剩余的蒙元战士手持利刃从里面冲了出来,他们眼神凶狠,口中呼喊着听不懂的蒙元语言,瞬间让店内的局势更加紧张和混乱。 狄仁婕眼观六路,察觉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后,心中暗叫不好。她深知此时硬拼只会让己方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于是当机立断,高声呼喊:“大家撤退!” 众人听到狄仁婕的呼喊,纷纷且战且退,向着店外撤去。 而那几名蒙元战士显然不打算放过他们,接过同伴递来的弯刀,紧追不舍地朝着店门口冲了过来。 刚到门口,迎接他们的便是早已等候多时的火器营士兵。 只见这些士兵们训练有素地排成整齐的队列,手中的火器瞄准了冲出来的蒙元战士。 随着指挥官的一声令下,火器齐发,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起,火光与硝烟瞬间弥漫在店门口。 那几名蒙元战士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被火器强大的威力打倒在地,痛苦地呻吟着。 他们身上的衣物被火烧着,散发出刺鼻的气味,挣扎了几下后便不再动弹,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第67章 斩贪狼之激战三阳楼 阳光透过公堂高窗的雕花格栅,洒在王笑杰满是疑惑的脸上,踏入公堂的瞬间,只觉一股庄严肃穆之气扑面而来。 他眼神在端坐在公堂侧方并肩而坐的诸葛空名和朱世珍之间慌乱地来回游移,开口问道:“朱师兄,空名,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把我传到这公堂上来了?” 朱世珍仿若未闻,神色平静地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茶雾袅袅升腾,模糊了他的面容。诸葛空名亦是不动声色,手中羽扇有节律地轻摇,扇面上的墨竹仿若暗藏玄机。 “公堂之内不许嬉笑!堂下何人啊?”狄仁婕大步流星地走上主座,衣袂随风飘动。 啪! 她猛地一拍惊堂木,双目圆睁,目光如炬,厉声喝道。 身旁的袁芳身姿挺拔,面容冷峻如霜,眼神似寒星般紧紧锁住王笑杰。 “小婕,袁芳!你们怎么会突然来到宜阳了?”王笑杰下意识地露出一丝微笑。 “住口!此乃大理寺右寺寺丞狄仁婕大人在问你话!还敢如此放肆!”袁芳上前一步,高喝一声,声震屋瓦,吓得王笑杰浑身一颤。 王笑杰急忙收敛笑容,手忙脚乱地整了整衣冠,抱拳鞠躬,说道:“回寺丞大人,卑职乃此番出征之游击将军王笑杰,不知大人传唤末将前来,所为何事?末将实在是一头雾水,惶恐万分。” 说话间,他心中暗自回想自己近日的一举一动,却怎么也琢磨不透为何会被突然传唤至这威严的公堂之上。 狄仁婕目光如电,紧紧盯着王笑杰,高声问道:“我来问你,前日有蒙元特战部队‘驭鹰者’意图对朱世珍知县进行刺杀之事,你为何隐瞒不报?” “什么?蒙元特战部队?大人,这从何说起?哪来的什么蒙元特战部队?”王笑杰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 “大胆王笑杰!公堂之上还敢巧言哄骗本官!来啊!将物证呈上来给他看看!”狄仁婕柳眉倒竖,怒声呵斥。 话音刚落,几名衙役迅速抬出一个沉重的箱子,随着箱盖开启,里面露出几把寒光闪烁的弯刀,刀刃上的血槽仿若择人而噬的獠牙。 “这……这不是前几日那些毛贼的兵器吗?当时卑职已经如实上报给朱世珍师兄……哦不,朱知县了。”王笑杰看着弯刀,眉头紧皱,眼神中仍带着一丝迷茫。 “你确定是如实上报?”狄仁婕目光如炬,紧紧逼视着王笑杰。 “确定!大人,末将绝不敢有半句虚言!”王笑杰挺直腰杆,神色坚定地回答道。 “好!朱知县,可有此事?”狄仁婕转头看向朱世珍,眼神中带着询问之意。 朱世珍起身,微微欠身行礼,答道:“回寺丞大人,王将军确实上报了,但他只说是‘有贼人试图闯入,已被击毙’,卑职当时忙于战事,也就当作普通贼人滋事,并未多想会是蒙元特战部队。” “哈?这群贼人竟是蒙元特战部队?”王笑杰听闻此言,双眼瞬间瞪得溜圆,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脸上的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你上前再仔细看看这兵器!”狄仁婕对王笑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笑杰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双手颤抖着拿起弯刀,仔细端详。突然,他的瞳孔急剧收缩,双手一松,弯刀哐当一声落在地上。“真……真的是‘驭鹰者’!这……这怎么可能?” 狄仁婕再次猛地一拍惊堂木,怒声喝道:“王笑杰,你可知罪?此等关乎宜阳安危的大事,你却只寥寥几句‘有贼人试图闯入,已被击毙’便敷衍了事,你究竟是何居心?是渎职懈怠,还是另有隐情?” 王笑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砸在地上溅起微小的尘埃。他声音颤抖,带着一丝哭腔说道:“卑职当时只想着尽快清理现场,恢复火器营的秩序,并未仔细检查那些细节。如今想来,真是追悔莫及,卑职甘愿受罚,只求大人能给卑职一个弥补过错的机会,让卑职戴罪立功。” 狄仁婕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接口道:“王笑杰,你且将当日之事的详细经过,一五一十地重新道来,不得有丝毫隐瞒。否则,定当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王笑杰心中惶恐不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开始详细讲前日的经过。 原来前日他率领火器营击退袭击者后,迅速对现场进行了查看。 只见那些被击毙的袭击者身着普通衣物,外貌除了强壮一些并无特别之处,乍一看与寻常贼人无异。 而他们所携带的武器,虽然较为精良,但在夜色与混乱的双重笼罩下,王笑杰也并未留意到特殊构造和纹饰,这些细微却关键的特征就这样被轻易忽略了。 而且彼时战事正值紧张关头,各方信息纷至沓来,每日都要处理大量关乎战局胜负的情报。 王笑杰心想,这不过是一次普通的贼人闯入事件,若详细上报,恐会分散朱世珍在关键战事上的精力。 而且从现场情况判断,贼人已被成功击毙,似乎并未造成更大的危害。 于是,在简单清点人数和整理现场后,领队便按照常规流程,向上级报告“有贼人试图闯入,已被击毙”,并未深入探究这些袭击者的真实身份和背后可能隐藏的更大阴谋。 而朱世珍这边,全身心都扑在了紧张的战事上,每日忙于调兵遣将、筹备物资、与前线将领沟通等事务,对于这样一件看似普通的贼人闯入事件,也未过多留意,只是听闻已被处理,便将其搁置一边,未再进一步追问详情,从而使得这次袭击事件背后隐藏的危机被暂时掩盖了起来。 狄仁婕听罢点了点头,说道:“王笑杰,综合你所述情形,本官可以确定你并非叛徒。此番你虽有懈怠之责,但念在你平日护卫有功,且在击退贼人中亦出了力,便功过相抵。” 王笑杰听闻此言,脸上泛起一阵羞愧的红晕。“不敢!恩师狄公往昔便因行事不够细心多次批评,如今在这公堂之上,更是觉得无地自容,满心皆是追悔之意!” 狄仁婕见他如此模样,心下也有些不忍,上前几步将他扶起,神色坚定地说道:“如今还有补救的机会。王师兄,你且与我走一趟,将这些‘驭鹰者’一网打尽,也好将功赎罪,守护宜阳的安宁!” 狄仁婕称呼上的改变,是因为她和王笑杰确实师出同门。 她父亲狄怀英乃是当朝中书省四相之一,为中书省后相,专司刑法,刑部、大理寺等均在其麾下。 他在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中,收了十个徒弟。其中五个便是狄仁婕、袁芳、诸葛如燕、曾态、王笑杰。 王笑杰听闻,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他用力地点了点头,抱拳说道:“多谢师妹给师兄这个机会,师兄定当全力以赴,戴罪立功!”说罢,他挺直了腰杆,似是要将之前的萎靡之气一扫而空。 狄仁婕微微颔首,转身看向朱世珍和诸葛空名,说道:“朱师兄、空名,此事还需二位协助。” 朱世珍和诸葛空名对视一眼,皆点头应下。 朱世珍道:“狄师妹放心,师兄自当全力配合!我等齐心协力,必能破获此案,保宜阳一方平安!” 诸葛空名亦是摇着羽扇,沉声道:“这点忙我自然要帮,否则如燕那丫头回家又要欺负她的好哥哥我了!” “哈哈哈!”众人闻言大笑。 …… 随着那几名蒙元战士被火器营士兵打倒在地,大部队迅速涌入三阳楼。 随着步兵们持盾鱼贯而入,三阳楼内的局势愈发紧张。步兵们迅速分散开来,他们的盾牌紧密相连,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御阵线,一步步向蒙元士兵逼近。 火器营的士兵则在盾阵之后,有条不紊地装填弹药,寻找着最佳的射击时机,准备给予蒙元士兵致命一击。 蒙元士兵们见势不妙,企图以木桌作为挡板来抵挡进攻,但在火器和步兵的双重压力下,这些脆弱的木桌瞬间被击碎,木屑纷飞,根本无法起到有效的防御作用。 火器营的射击也精准无比,每一次的轰鸣都伴随着蒙元士兵的惨叫。 “娘的!和他们拼了!”蒙元战士见此情形,虽明知大势已去,但仍负隅顽抗。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疯狂地朝着士兵们扑来,一时间喊杀声四起。 火器营见状迅速后撤,步兵们则奋勇向前,用盾牌撞击着蒙元士兵,后排长枪兵压上,手中的长枪不时地从盾牌的缝隙中刺出,给敌人造成致命的伤害。 蒙元士兵们渐渐抵挡不住,他们的阵形开始混乱,有人试图逃跑,但却被周围的士兵迅速制服。脱虎脱见大势已去,心中充满了绝望,但仍不甘心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做着最后的挣扎。 随着激烈战斗的持续,不多时,只剩脱虎脱及另一名蒙元战士还在负隅顽抗。 此时,原本隐藏在柜台中的两名士兵瞅准时机高高跃起,企图偷袭狄仁婕等人以扭转战局。 狄仁婕眼神凌厉,身姿敏捷如豹,侧身一闪便躲过了攻击,紧接着飞起一脚,那凌厉的脚风呼啸而过,狠狠踢在一名士兵的胸口,直接将其踢飞。 那士兵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重重摔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但他仍挣扎着起身,踉跄地护在脱虎脱身前,摆出一副拼死一搏的架势。 袁芳也毫不示弱,只见她手中的链刀挥舞得虎虎生风,精准地缠住了另一名士兵的脚腕,随后用力一甩,那士兵顿时失去平衡,狠狠摔落。 还未等他有机会起身,周围的士兵们一拥而上,手中的长枪纷纷刺出,瞬间将他扎成了刺猬,鲜血四溅,场面惨烈。 见属下惨死,脱虎脱睚眦欲裂,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猛地大喝道:“快走!” 说罢,他体内内力疯狂涌动,手中长刀高高扬起,奋力一挥,一道凌厉的刀气如闪电般劈出。 强大的劲气波动所到之处,桌椅瞬间被震得粉碎,众人根本来不及躲避,纷纷摔倒在地。 狄仁婕和袁芳也受到这股力量的冲击,被迫倒退了几步,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凝重。 “愣着干什么,快走啊!”脱虎脱再次大喝,声嘶力竭。 两名士兵听到命令,连滚带爬地冲向后窗,毫不犹豫地翻了出去。然而,还未等他们站稳脚跟,两声惨叫便传入众人耳中。 狄仁婕心中明白,怕是这两人也被屋后早已埋伏好的援军解决掉了。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锐利如鹰,她仔细打量着脱虎脱。“此人乃是十分龙门境,这种级别的对手极为棘手,稍有不慎便可能让己方损失惨重!你们先退出去,这里交给我和袁芳!” 士兵们虽然心有担忧,但也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可能会成为累赘,便迅速有序地退出了三阳楼,在楼外严阵以待,防止脱虎脱等人逃脱。 脱虎脱满脸狰狞,手持长刀,身上散发着浓烈的杀气,大声吼道:“我乃大元义国公脱虎脱,修为十分龙门境上阶!凭你们两个是拦不住我的!” “呦!十分龙门境上阶!谁这么厉害啊!”一个略带调侃的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曹不忌、马国承、龙思多、诸葛如燕、王笑杰五人先后踏入三阳楼。 曹不忌手持大斧,眼神中透着一股不羁与自信;马国承身姿挺拔,手握长枪,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龙思多则面带微笑,但那笑容背后却隐藏着让人难以捉摸的深邃;诸葛如燕跟在后面,眼神关切地看向狄仁婕和袁芳,手中紧握着自己的双刀;王笑杰手上的鎏金镗和他此时的目光一样,寒意逼人。 马国承枪指脱虎脱,眼神中满是不屑,高声说道:“十分龙门境上阶?很厉害吗?前日我们还杀了一个。”那话语里透着一股毫不畏惧的劲儿,仿佛在他眼中,这所谓的高阶修为也不过如此。 脱虎脱一听,顿时怒目圆睁,冷哼一声道:“哼!黄口小儿!有本事一对一!” 他边说边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长刀,刀身划破空气,发出“呜呜”的声响,似是在示威,又像是在宣泄心中的愤怒。 马国承却丝毫没被他这气势唬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大声回道:“你当我傻?对付你这等恶徒,何须讲什么一对一的规矩,今日我们就是要将你这为祸之人拿下,还宜阳城一个太平!” “你……你们!”脱虎脱被这话气得脸色涨红。 “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马国承,誓诛你这奸贼!” “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曹不忌,誓诛你这奸贼!” “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龙思多,誓诛你这奸贼!” “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狄仁婕,誓诛你这奸贼!” “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袁芳,誓诛你这奸贼!” “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诸葛如燕,誓诛你这奸贼!” “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王笑杰,誓诛你这奸贼!” 脱虎脱见此情形,自知多说无益,当下再不言语,双脚猛地用力一跺地面,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地面竟被踏出一个浅浅的坑洼,而他的身形仿若一道黑色闪电,带着无尽的杀意朝着众人疾冲过去。 曹不忌和王笑杰见状,二人目光交汇,瞬间达成默契,皆深吸一口气,体内的内力疯狂涌动,齐声大吼,声震屋瓦。 曹不忌双手紧握那柄沉重的“蛮犀”大斧,高高举过头顶,斧刃之上寒光闪烁,随着他用力劈下,空气仿佛被劈开一般,发出“嘶嘶”的声响,大斧带着呼呼狂风,以泰山压顶之势朝着脱虎脱的头顶迅猛砸去,每一道斧痕都仿佛能撕裂苍穹,劲道雄浑得令人胆寒。 王笑杰则身形灵动,他手中鎏金镗名为“赤日寒”,器如其名,在日光的映照下闪耀着冰冷的寒芒。 他脚步轻点,围绕着脱虎脱快速游走,手中的鎏金镗或如毒蛇出洞般刺向脱虎脱的咽喉、胸口等要害之处,或如蛟龙摆尾般挑起,攻击其下盘的脆弱部位,招招致命,专攻脱虎脱的防御死角。 二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一时间竟让脱虎脱陷入困境,左支右绌,难以突破这铜墙铁壁般的防线。 马国承身姿挺拔如松,手中“破穹”一抖,枪尖仿若灵动的灵蛇,在空中蜿蜒游走,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带着一股锐不可当的气势直刺脱虎脱的腹部。 龙思多“鸳鸯抱暖”在手,身形快速闪动,双刀翻飞之际,刀光闪烁如繁星,恰似蝴蝶轻盈地穿梭于花丛之间,灵动而又致命。 他从侧面不断地袭扰牵制着脱虎脱,让其无法将全部精力集中在应对曹不忌和王笑杰的强攻之上,为队友创造了更多的攻击机会。 狄仁婕身姿轻盈若燕,在脱虎脱身形移动的瞬间,拿出了她的兵器,谁能想到,她身为女子,使用的武器居然是长锏,“噌”的一声清鸣,犹如龙吟。 “看我‘亢龙有悔’锏!”她手腕轻抖,专攻脱虎脱的下盘和因防御曹王二人而露出的破绽之处。每一锏都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好似能洞穿金石。 袁芳凭借着敏捷如猴的身手,在脱虎脱的周围鬼魅般地游走不定。第三代松林学院有“猴族双娇”之称,其中一个是“松林九杰”排行第四的吴芸,另一个,便是出身袁氏通臂猿猴一族的袁芳! 她手中的链刀名为“幽蓝”,随着她的身形快速转动,不时地从意想不到的角度挥出,刀风呼啸,每一次挥动都带着一股撕裂空气的力量,寻找着脱虎脱防御的薄弱环节,给予致命一击。 诸葛如燕眼神专注而坚定,她的一双刀名为“思月英”,紧握在手中,刀法细腻且多变。时而双刀交叉防御,时而分开如闪电般劈砍,与狄仁婕、袁芳相互呼应,配合得恰到好处。 三人的攻击如同一张紧密交织的大网,将脱虎脱死死地笼罩其中,使其插翅难逃。 脱虎脱虽有着十分龙门境上阶的高深修为,但在众人这般潮水般的围攻之下,也渐渐地体力不支。 他手中的长刀挥舞的速度越来越慢,力度也越来越小,身上更是多了几处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汩汩流出,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然而,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毕竟是顶尖高手,临死前的反扑更是凶猛异常。 只见他猛地仰天长啸,全身的内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一道肉眼可见的强大劲气以他为中心,如汹涌的波涛般向四周扩散开来。 这股劲气所到之处,众人感受到这股强大的力量扑面而来,纷纷侧身躲避,原本紧密的包围圈一时之间出现了些许松动。 脱虎脱瞅准这个时机,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窗口的方向冲了过去,企图夺窗而逃。 曹不忌眼疾手快,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当下毫不犹豫地用力将手中的大斧朝着脱虎脱奋力掷出。 大斧带着尖锐的呼啸风声,在空中飞速旋转,仿佛一颗坠落的流星,直直地飞向脱虎脱。 脱虎脱察觉到背后的危险,侧身一闪,大斧擦着他的身体飞过,呼啸的风声使他面容扭曲,堪堪避开了要害。 岂料就在这个瞬间,小腿被袁芳的链刀缠住,后者猛的一甩,他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手中的长刀也脱了手。 王笑杰见机不可失,趁着脱虎脱身形不稳之际,大吼一声,体内的内力全部汇聚到双臂之上,手中的鎏金镗高高扬起,狠狠地朝着脱虎脱扫了过去。 脱虎脱此时躲避不及,只能硬着头皮用身体抵挡这一击。 “砰”的一声巨响,脱虎脱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手臂上传来,五脏六腑好似翻江倒海一般,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第68章 人物志(四)世途偏舛错 昏暗潮湿的狱中,散发着阵阵腐臭的气息。 诸葛如燕身姿挺拔地站在王浪面前,眼神锐利如鹰,紧紧盯着眼前这个曾经谄媚至极,如今却有些“坦然”的三阳楼掌柜。 “奸贼恶佞罪难偿,引寇侵邦恶贯长。 卖祖求荣心似蟒,背宗叛国性如狼。 世人羞把王为姓,众口皆言浪有殃。 千古骂名留史册,万年遗臭永传扬。” “骂得好!骂得妙!这是你写的?不愧是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王浪看到此诗后全无怒色,反而拍手称快。 “王浪,事到如今,你还是老实交代吧,把你知道的关于蒙元的一切都说出来,或许还能从轻发落。”诸葛如燕的声音清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这狭小的牢房内回荡。 王浪抬起头,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缓缓说道:“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蒙元人给了我足够的钱财,让三阳楼作为他们在宜阳城的据点,我一时贪心,便答应了下来,我知道自己罪无可恕。对了,他们杀死了我店里的几个伙计,用来做‘牛肉’了。我想问问,你们把他们安葬了吗?” 诸葛如燕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但很快又被愤怒所取代,她紧咬下唇,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那些蒙元人简直丧心病狂,手段残忍至极!竟将你的伙计们全都剁碎了,现场一片血肉模糊,根本分辨不出谁是谁。官府实在不忍将这般惨状告知他们的家人,便谎称他们在前几日的战斗中帮忙守城墙,英勇奋战,最终全部牺牲了。” 王浪听闻此言,身体微微一震,脸上露出痛苦和自责的神情。他闭上双眼,沉默了许久,似乎在为那些无辜的伙计们默哀。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睁开眼睛,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欣慰,轻声说道:“官府能这样善待他们的家人,也算是给了我这罪人一丝慰藉。他们都是善良本分的人,若不是我将他们卷入这危险的漩涡,他们也不会遭受如此横祸,只希望他们的家人能够得到妥善的安置。” 诸葛如燕微微皱眉,继续追问道:“他们在宜阳还有其他的眼线吗?还有哪些地方是他们的据点或者联络处?老实交代,否则会死得很惨。” 王浪摇了摇头道:“宜阳城里应该没有了。至于其他地方……他们行事向来谨慎,我只是个小角色,很多重要的计划他们根本不会告知我。” 诸葛如燕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解,她提高了音量质问道:“王浪,你本可以在这宜阳城中本本分分地经营你的三阳楼,为何要做出这等叛国通敌之事?你就不怕遭受千夫所指、遗臭万年吗?” 王浪缓缓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沉默片刻后说道:“小姑娘,你乃是‘正国公’诸葛迟大人的掌上明珠,自幼便生活在那高高在上的云端,生来便享受着荣华富贵,被众人簇拥呵护,哪能明白我们这些在底层苦苦挣扎的小人物的艰难与不易。” 诸葛如燕听后,眉头紧皱,脸上露出一丝困惑,继续追问道:“艰难?不易?这岂是你背叛家国的理由?这宜阳城中,哪一个百姓不是在努力生活,谁又比谁轻松多少?” 王浪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轻声叹道:“你不懂,当一家人连温饱都成问题,当生活的重压日复一日地将人逼至绝境,而那些达官显贵们却在肆意挥霍、尽享奢靡之时,人就很容易迷失自我。蒙元的人给了我钱财,给了我一个看似能改变命运的机会,我没理由拒绝。” 诸葛如燕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地说道:“机会?你这是自甘堕落!真正的机会应该是靠自己的双手去创造,靠正道去争取,而不是用这卖国求荣的行径去换取那肮脏的钱财。你可曾想过,你的所作所为会给这宜阳城里的百姓带来多大的灾难?” 王浪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甘与嘲讽,冷冷地说道:“哼,大道理谁都会说,你站在那儿,义正言辞地在我面前‘教育’我,不过是因为你生来便不缺这些东西罢了。你可知我每日为了生计奔波,起早贪黑,却只能勉强维持温饱。看着家人跟着我受苦,我却无能为力,那种滋味你可曾体会过?” 诸葛如燕气得脸颊泛红,紧握着拳头反驳道:“你莫要为自己的过错找借口!这世间之人,谁不是在努力生活?有困难便要走这叛国的歪路吗?那些在战火中仍坚守家园、互帮互助的百姓,他们难道就比你容易?” 王浪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你说得轻巧,当你眼睁睁看着亲人生病无钱医治,看着孩子因饥饿而啼哭,你心中的道义还能剩几分?我没得选,而你,从始至终都不曾面临过我这样的绝境。” 诸葛如燕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你错了,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只是你选择了最错误、最自私的那一条。即使生活艰难,也总有人坚守正道,你却轻易地抛弃了自己的国家和同胞。” 王浪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愤懑与不甘,继续说道:“你可知我也曾十年寒窗,饱读诗书,最终在大兴六年进士及第,本以为能就此改变命运,光宗耀祖。可结果呢?就因为我没有给吏部的那些官员送上足够的好处,便被分配到那偏远的汝阳做一个九品主簿。” 诸葛如燕听到这话,心中不禁一震,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大兴六年?那时候你才三十多岁吧!也算是年少有为了!” “正是!那一年我三十有六。”王浪挺直腰板,似乎想起了曾经的意气风发。 诸葛如燕很快又恢复了严肃的神情,说道:“即便如此,这也不能成为你叛国的理由。官场黑暗,自古以来便有,但也不乏清正廉洁之士坚守本心,在困境中努力为百姓谋福祉,为国家尽忠职守。你若真有才华和抱负,为何不凭借自己的能力去改变现状,反而要依附外敌,做出这等不忠不义之事?” 王浪苦笑着摇头:“改变?谈何容易。在汝阳的那些年,我每日面对的都是繁杂琐碎的事务,还要忍受上级的刁难和同僚的排挤。我努力过,抗争过,可换来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诸葛如燕听闻王浪这番抱怨,心中虽仍有怒火,但也不禁有些好奇,于是追问道:“你说自己走投无路,可你曾身为一县主簿,本应比常人更懂得责任与担当,为何会落到如今这般田地?莫不是犯了何事而被免官?” 王浪冷笑一声道:“官场上的黑暗,岂是你能想象的。我不过是遭受牵连,但至少命还在……命还在……” 说到此处,王浪竟不由自主的抽泣起来。 诸葛如燕面露疑色,审视着王浪的表情,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假:“你莫不是有冤屈?若你真是被冤枉的,为何不向上申诉,寻求公正?” 王浪自嘲地笑了笑:“申诉?官员相互勾结,官官相护,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人物,又有谁会为我主持公道?我四处碰壁,求告无门,心也就渐渐冷了下来。后来,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蒙元的人找到我,给了我一丝‘希望’。” 诸葛如燕冷哼一声:“你这是自欺欺人!哪怕官场黑暗,也总有正道可走,你却如此轻易地放弃了自己的原则,沦为了敌人的走狗。被免官或许是你人生的一个挫折,但绝不是你叛国的理由。” “呵呵呵……好!既然如此,烦劳你听一听我的故事。”王浪说道。 诸葛如燕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我在主簿任上做了六年,终于看到一丝曙光的时候,空降了一个十八岁的第二代松林学院毕业弟子,原本属于我的县丞之位,没了。” “十八岁,可真年轻啊!那时候看着他,只觉得年少有为、意气风发、无所畏惧!但同时也太嫩了,毫无经验,果然,没过多久便弄砸了差事。” “那差事是关乎汝阳当地的河道修缮与疏通,这可是关系到民生的大事,需要仔细勘察、精准规划并妥善安排人力物力。这年轻人却凭借着自己在学院里学来的皮毛理论,盲目指挥,全然不顾当地的实际地形和百姓的实际需求。” “他为了节省开支,大幅缩减了河工的工钱,导致众多经验丰富的老河工纷纷离去。无良商人看到他立功心切,卖给他低价的劣质河工材料,他不加分辨,照单全收。结果在那年汛期,河水冲垮了刚刚修缮不久的河道堤坝,周边的农田被淹,百姓的房屋也受损严重,许多人因此流离失所。” “这本该是严重的失职,犯下如此大错,他却能凭借着松林学院弟子的身份轻易脱身,朝廷只是派人简单斥责一下,当天晚上二人就一起吃宴了。这年轻人在宴会上即兴写了一封‘罪己书’,惹得一众喝彩,说是什么‘文笔真好’‘不愧是松林弟子’之类的屁话。” “而我们这些无辜之人却要承受惨痛的代价。我被贬为不入流的小吏,生活更加艰难,每日遭受着旁人的冷眼与嘲笑,往昔的学识与抱负皆成了泡影。河道官刘五、张风被杖责后丢了差事,一家人生活无以为继,最后惨死街头;监工白小二更是凄惨,被流放边疆,三年前客死他乡。” 王浪说到此处,眼中满是悲愤,紧握的双拳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诸葛如燕听着他的讲述,心中对这种官场的腐败和不公也感到愤慨,强压下情绪,继续问道:“那之后呢?你与这松林弟子还有过交集吗?” 王浪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自那以后,我便心灰意冷,对这官场彻底失望。那松林弟子虽因这次事件暂避锋芒,但没过多久便又被委以其他职务。” “而我,被贬为小吏后,生活愈发艰难,索性辞去了官职,回到老家宜阳,本想做点小本买卖,可生意难做,生活的压力再次将我逼入绝境。” “蒙元人找到我时,承诺给我大量的钱财和一个能够重新‘出人头地’的机会。我犹豫过,但想到过往的种种不公,我便答应了。” “所以你便鬼迷心窍,答应了他们,成为了三阳楼的掌柜,为他们暗中传递消息。王浪,你所遭遇的确实令人同情,但投靠蒙元绝非正途。但你可知道,你这一时的糊涂,会让多少无辜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如今你已被我们抓获,若能将功赎罪,协助我们揭露蒙元的阴谋,或许还能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也能为那些因你而受苦的人做些弥补。”诸葛如燕目光如炬地看着王浪,严肃地说。 王浪苦笑着,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弥补?我又能如何弥补?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只是心中不甘,为何这世道如此不公?为何我们这些无权无势之人只能任人宰割?” 诸葛如燕见王浪情绪低落,言辞中充满了绝望,她放缓了语气说道:“王浪,你并非完全没有机会。朝廷如今也在大力整治官场的腐败与不公,你说的那人是第二代松林学院哪位学子?我可以帮你指证这玩忽职守之人!” 王浪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冷冷地说道:“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宜阳知县朱世珍!” 诸葛如燕听到这个名字,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震,脸上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的神情。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王浪,声音都有些颤抖地说道:“你……你说的可是真的?朱师兄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绝不可能!” 王浪看着诸葛如燕的反应,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说道:“我又何必在此事上说谎?这一切都是我亲身经历,千真万确。当年的他,年轻气盛,仗着自己是松林学院的高材生,又有背景撑腰,完全不把我们这些地方官员放在眼里,肆意妄为,才酿成了如此大祸。而我们这些无辜之人,却成了他的替罪羊,被这官场的黑暗无情吞噬。” 诸葛如燕的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朱世珍在她的印象中一直是温文尔雅、才学出众且心怀百姓的师兄,她怎么也无法将眼前王浪口中的这个人和她所认识的朱世珍联系在一起。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再次问道:“那后来呢?你可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所说的这一切?” 王浪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当时的证据又哪里还找得到?我不过是一个被官场抛弃的小人物,能保住这条命就已经不错了,哪还敢奢望留下什么证据去扳倒他。况且,他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即便有证据,又能如何?” 诸葛如燕咬着嘴唇,心中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与矛盾之中。 她一方面难以相信王浪的话,另一方面又深知王浪没有说谎的必要。 片刻之后,诸葛如燕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王浪,说道:“我会去调查此事,若你所言属实,你放心,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第69章 斩贪狼之战士的绝唱 这场战斗的胜负,从双方的实力对比来看,实在是毫无悬念可言。 就在前日,曹不忌与马国承两位九分飞瀑境圆满境携手共进,再加上境界处于九分飞瀑境上阶的龙思多,三人齐心协力,成功诛杀了实力高达十分龙门境上阶的呼延烈。 而如今,站在他们面前的脱虎脱,虽说在头脑清醒的状态下,相较于当时陷入疯魔、破绽百出的呼延烈,确实要更加难缠一些。 但可千万别忽视了一个关键因素,那便是我方的人数优势! 且看阵容,王笑杰和袁芳同样有着九分飞瀑境圆满修为,狄仁婕与诸葛如燕也不容小觑,已然达到了九分飞瀑境上阶的境界。 如此强大的阵容配置,对付一个脱虎脱,简直就是“杀鸡用牛刀”,实在是绰绰有余。 在众人一轮又一轮毫不留情的强攻之下,脱虎脱已然是强弩之末,渐渐难以支撑。 他心中充满了不甘,拼死抵抗,施展出浑身解数,试图从这重重包围中突围而出,但终究还是寡不敌众,败势已然无法挽回。 他的身上伤口越来越多,鲜血不停地流淌,将他整个人都染成了血人,气息也变得愈发紊乱,犹如破败的风箱一般。 尽管他眼神中仍残留着一丝倔强与愤怒,做着最后的困兽之斗,然而实力的差距和众人默契无间的配合,让他的反抗显得是那么的徒劳无功。 最终,在众人齐心协力、志在必得的围攻之下,脱虎脱被成功生擒。 他满脸不甘地瘫倒在地,眼神中那一丝倔强与愤怒仿佛是即将熄灭的火焰,在风中摇曳,此时的他已无力回天,只能任由命运的摆布。 脱虎脱被生擒后,众人围拢过来,皆是一脸警惕地看着他,手中的武器并未放下,以防他还有什么后手。 狄仁婕上前一步,眼神冰冷地注视着脱虎脱,说道:“你这奸贼,今日终于落到我们手里,还有何话可说?” 脱虎脱冷哼一声,转过头去,满脸不屑,并不作答。此时,曹不忌皱了皱眉头,不耐烦地说道:“和这等恶徒还啰嗦什么,直接杀了了事!”说罢,便要举起手中大斧。 “且慢!”袁芳伸手拦住曹不忌,“我们好不容易将他生擒,说不定他身上还藏着关于蒙元军队的重要情报,杀了未免可惜,先带回去交给狄姐审问。” 众人听后,觉得有理,便点头应允。 于是,他们找来绳索,将脱虎脱五花大绑,押着他往县衙走去。 一路上,百姓们纷纷侧目,对这些英雄投以崇敬的目光,同时也对脱虎脱怒目而视,咒骂声不绝于耳。 狄仁婕返回县衙,未及歇脚,便匆匆命人将脱虎脱押来,随即亲自提审。 公堂之上,气氛森严。狄仁婕目光如炬,直视阶下囚,冷冷问道:“你方才口口声声宣称自己乃蒙元义国公脱虎脱,此事可当真?” 脱虎脱昂首挺立,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鼻腔里轻轻哼了一声,道:“我堂堂大丈夫,行走于世从无更名改姓之理,就是我!” 狄仁婕继续问道:“那你此行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脱虎脱挺直了腰杆,高声回答:“我乃奉圣教首席大师之命,前来刺杀宜阳知县朱世珍。” 狄仁婕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疑惑之色,继而追问道:“你们如此大张旗鼓,连特战部队‘驭鹰者’都出动了,只为了刺杀朱师兄一个小小的知县?这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隐情?” 脱虎脱眼神微微一凛,避开了狄仁婕的直视:“我只是奉命行事,具体缘由并不知晓。首席大师的命令,岂容我多问。我想可能是为了配合南疆狼族的进攻吧,谁知道他们败的这么快……” 狄仁婕微微皱眉,接着追问:“你身为蒙元尚书省右相,更是加封太师之尊位,受托总领治理百司庶务,执掌军国要事,又被敕封义国公,尽享荣华富贵,手中权柄不可谓不大。却为何要亲身做出这等行刺之事?” 脱虎脱却仿若未闻,目光紧紧锁住狄仁婕,反问道:“方才战斗时听你报过姓名,是叫狄仁婕吧?你莫非是大兴中书省后相狄怀英的女儿?” 狄仁婕心中一凛,面上却镇定自若,答道:“正是。” 脱虎脱嘴角勾起一抹奇异的弧度,缓缓朝北拱手作揖,口中说道:“看来狄公当真是公私分明,令人敬佩,我这一拜,理所应当!” 狄仁婕满脸疑惑,喝问道:“你这般行径,究竟是何用意?” 脱虎脱放下手,神色间闪过一丝落寞,缓缓说道:“自年初我大元武宗皇帝魂归长生天,当今圣上登基以来,逐步将我手中职权一一罢免。时至今日,我不过是顶着‘义国公’这一名号的闲散之人罢了。只是此事尚未大肆宣扬,想来你们大兴即便有所探察,知晓内情者也是寥寥无几。然而狄公竟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未曾透露半分,这般操守,不是公私分明又是什么?” 狄仁婕听闻此言,上前回了一礼后,缓缓开口问道:“我听闻小爱同学……不,是你们蒙元皇帝登基伊始便处决了左丞相三宝奴,如今如何又将矛头指向你了呢?” 想当年,当今蒙元皇帝爱育黎拔力八达于松林学院求学之时,众人皆觉其名冗长拗口,便私下里以“小爱同学”相称,此昵称在那学院之中流传甚广,也算是一段趣谈了。 脱虎脱闻言微微苦笑,缓缓说道:“想当年,我大元成宗皇帝病逝后,朝堂动荡。武宗皇帝彼时拥兵北疆,本可趁机夺位,但他的弟弟,也就是当今圣上抢先一步回到京城,不过当今圣上并未自己称帝,而是以监国之位等待武宗皇帝归来。武宗皇帝回来后顺利登基,封当今圣上为皇太子,约定兄终弟及、叔侄相传。” “但当今圣上自在你松林学院毕业后,深受儒学影响,一心想推行汉法,而武宗皇帝的治国理念却与之不同。为限制当今圣上参政,任用亲信设立尚书省。” “今年年初,武宗皇帝突然病逝。当今圣上执政,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废除尚书省,还以各种理由为名,处死了尚书省的一众官员,其中就包括左丞相三宝奴。而我在当今圣上眼中,自然是要被清除的对象。” 狄仁婕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她紧紧地盯着脱虎脱,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道:“堂堂曾经的一国丞相,位极人臣,荣耀加身,如今却被派来做这等刺客之事,就这样甘心吗?” 脱虎脱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自嘲与无奈,他微微仰头,长叹了一口气后说道:“不甘心?我自然是不甘心!” “想我脱虎脱,也曾在我大元的朝堂之上翻云覆雨,凭借着自己的智谋和手段,一步步登上权力的巅峰,那时候,每一句话都能决定万千人的生死荣辱,每一个决策都能左右国家的走向。” “可命运无常,自从年初武宗皇帝驾崩,那一场变故便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新帝忌惮我的权势,开始逐步剥夺我的权力,将我辛苦建立的势力一点点瓦解。我为蒙元兢兢业业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成为了一个被人随意摆弄的弃子。” “那些曾经对我阿谀奉承的人,转眼间便成了落井下石的小人;那些曾经与我并肩作战的同僚,也都为了自保而对我避之不及。” “我不甘心屈居人下,受人如此羞辱,所以才会铤而走险,接受了这刺杀的任务,深入大兴腹地,只可惜最终还是失败了。” 狄仁婕目光坚定地看着他,诚恳地劝说道:“既然你已不甘心为蒙元卖命,那为何不投降我大兴呢?我大兴皇帝宽厚仁爱,求贤若渴,以你的才能,若是归降,必能得到重用,也可为自己谋得一个新的前程,总好过在此处负隅顽抗,最后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脱虎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他看着狄仁婕,眼神中带着几分怜悯与不屑,说道:“小娃娃,你还年轻,想法太过天真了。就算大兴能接受我这样一个来自敌国的降臣,那又能怎么样呢?朝堂之上的那些明争暗斗,波谲云诡,我又岂是没有经历过?我在蒙元已经历过一次从高位跌落的惨痛,又怎会轻易相信在大兴就能一帆风顺?再者,我身为蒙元旧臣,背负着诸多的骂名与责任,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即便我投降,又如何能保证大兴的臣民能够真心接纳我?” 狄仁婕微微皱眉,反驳道:“我大兴皇帝圣明,怎会那般短视薄情?只要你真心归降,过往之事皆可既往不咎,定会给你施展才华的机会。你莫要拿蒙元的狭隘度量来揣测我大兴的胸怀!” 脱虎脱眼神空洞,仿佛已看到了生命尽头的黑暗,他无力地摆摆手,声音低沉而沙哑:“狄姑娘,莫要再劝了,就算你们不杀我,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狄仁婕大惊失色,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她紧紧盯着脱虎脱,急促地问道:“你这话是何意?” 脱虎脱惨然一笑,笑声在公堂之上回荡,透着无尽的悲凉:“我已经服下了大师的秘药,若十日内不能完成任务,就会肠穿肚烂而死。这便是我这趟刺杀任务的‘保险’,从接下任务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了退路。” 狄仁婕心中一紧,秀眉紧蹙,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深知脱虎脱此言非虚,在江湖中,这种阴毒的手段并不罕见。 她咬了咬牙,再次望向脱虎脱,目光中多了一丝决然:“难道就没有任何办法可解此毒?你若告知我们这毒的配方和解法,或许我们能帮你。” 脱虎脱苦笑着摇摇头:“狄姑娘,你不必白费力气了。这毒是圣教秘制,配方从不外传,我也不知解法。况且,我这条命本就已是风中残烛,死又何惧?” 狄仁婕紧握着拳头,内心十分挣扎。她深知脱虎脱身为蒙元旧臣,双手沾满鲜血,罪不可恕,但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面前痛苦死去,又与她心中的道义相悖。 脱虎脱的脸上露出一丝挣扎,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仿佛在确认没有其他人偷听,随后压低了声音,缓缓说道:“狄姑娘,我如今是将死之人,有一事相求,你完全可以拒绝,我也不会怪你。” 狄仁婕微微眯起眼睛,凝视着脱虎脱,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但还是点了点头:“但说无妨。” 脱虎脱深吸一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你是狄公的女儿,必定继承了狄公的睿智与果敢。我恳请你,帮我调查一下我大元武宗皇帝的死因。” 狄仁婕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她紧紧盯着脱虎脱,问道:“为何突然有此请求?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脱虎脱的眼神变得空洞而深邃,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他缓缓说道:“武宗皇帝生前虽然喜爱宴饮游乐,但他体魄强健,弓马娴熟,绝非是会轻易被疾病击倒之人。况且,在他驾崩前的一段时间,朝堂上的气氛愈发诡异。” “当时,尚书省与当今圣上的势力明争暗斗,武宗皇帝对尚书省的支持,使得他与当今圣上之间的矛盾日益尖锐。而我,作为尚书省的核心人物之一,也感受到了那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 “就在武宗皇帝突然病重的前夕,我曾听闻宫中传出一些不寻常的消息。据说,有圣教之人频繁出入宫廷,而且御膳房的食材供应也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变化。但这些消息都被封锁得极为严密,当时我并未在意,可如今想来,却觉得疑点重重。” “还有,在武宗皇帝病重期间,太医院的御医们似乎都被限制了行动,对外宣称是为了让皇帝安心养病,但总感觉像是有人在刻意隐瞒什么。而且,当今圣上在武宗皇帝驾崩后的一系列动作,太过迅速和果断,仿佛一切都早已谋划好了。” 狄仁婕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她紧紧地盯着脱虎脱,声音低沉而严肃地说道:“你是怀疑你们当今圣上?” 脱虎脱连忙摆手,脸上露出一丝惶恐,但眼神中却依然有着难以掩饰的疑虑:“狄姑娘,我并没有这样说,我只是提出一些合理的怀疑罢了。毕竟,他们兄弟曾经亲密无间,但这世间最是无情帝王家,在权力的漩涡之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狄仁婕陷入了沉思,她深知此事一旦牵扯进去,必然会引发轩然大波,不仅关乎两国之间的局势,还可能将自己和身边的人置于巨大的危险之中。 然而,她心中对真相的执着追求,以及身为狄公女儿的那份使命感,让她无法轻易地将此事置之不理。 片刻之后,狄仁婕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脱虎脱:“我可以答应你,去调查此事,但我需要你将你所知道的一切细节都告诉我,不能有任何隐瞒。而且,我会谨慎行事,尽量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脱虎脱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感激之色:“狄姑娘,多谢你愿意帮忙。我所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那些不寻常的迹象虽然看似零散,但我总觉得它们之间有着某种关联,只是我一直没有机会深入调查。” 狄仁婕转身,对身后的衙役说道:“将他带下去,单独关押,好生照料,不可有任何闪失。” 脱虎脱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决然:“且慢!狄姑娘,我只有两天时间了,我不想那样痛苦地肠穿肚烂而死,我宁可死在战斗中,图个痛快,也算是有尊严地离去。” 狄仁婕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脱虎脱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梁,眼中燃起一丝斗志:“我想再次挑战你们七个人,若是死在你们的联手之下,也算是我这戎马一生的一个了结。” 狄仁婕心中一震,她没想到脱虎脱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脸上也都露出惊讶与犹豫之色。 脱虎脱看出了她的顾虑,惨然一笑:“狄姑娘,我如今已是将死之人,逃跑又有何意义?我只是不想那般窝囊地死去,想要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像个战士一样战斗。你们若是不放心,大可以在四周布置重兵,我若有逃跑的意图,你们可当场将我诛杀。” 狄仁婕再次陷入沉思,她深知脱虎脱的请求有些冒险,但她也能理解他不想在毒发的痛苦中死去的心情。“好,我答应你。” 脱虎脱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多谢狄姑娘成全。” 于是,狄仁婕等人开始安排这场特殊的战斗。 县衙的练武场上,狄仁婕、曹不忌、马国承、龙思多、王笑杰、袁芳和诸葛如燕七人站在一侧,严阵以待。 而脱虎脱则站在另一侧,尽管他身负重伤,气息奄奄,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气势。 随着狄仁婕一声令下,战斗正式开始。脱虎脱强提一口气,施展出浑身解数,向七人攻来。 他的招式凌厉,尽管身体已经极度虚弱,但多年的沙场经验和高深的修为依然让他的攻击颇具威力。 “昔年英雄今朝死,以吾热血佐大元!” 狄仁婕等人不敢有丝毫大意,他们相互配合,紧密协作,形成一个严密的防御和攻击阵型。 “蝶影翩跹!”狄仁婕身姿轻盈,手中金锏仿若灵动彩蝶,翩然穿梭,闪烁间封挡脱虎脱的攻势。 “狂狮怒哮斩!”曹不忌双手紧握战斧,带着千钧之力劈下,斧风呼啸,犹如狂狮怒吼。 “灵蛇游弋!”马国承枪法变化多端,时而如蛇信轻吐,快速刺出,时而如蛇身盘旋,枪花绽放。 “地龙崩山岳!”龙思多难得使出如此刚猛的刀法,每一刀挥出都犹如巨石崩裂、大地震动。 “清风拂柳!”王笑杰的鎏金镗看似轻柔,实则绵里藏针,手掌挥动间如清风拂过柳枝,轻盈而优雅,但暗藏的劲道却能在不经意间给对手造成伤害。 “追星逐月鞭!”袁芳以链刀的铁链作为长鞭,在手中犹如灵蛇舞动,鞭梢闪烁着寒芒,鞭影重重。 “飞燕银刀!”诸葛如燕身形飘忽,仿若鬼魅,脚步移动间留下一道道残影,让人难以捕捉其踪迹。 脱虎脱在七人的围攻下,渐渐不支,身上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宛如一朵盛开在战场上的惨烈红花。 但他的脊梁依旧挺得笔直,仿佛那是他最后的坚守。每一次抬手,每一次出刀,每一次挥拳,都用尽了他身体里残余的最后一丝力量,带着决然与无畏。 往昔那闪烁在眼中的狡黠与权谋之光早已消散殆尽,此刻唯有纯粹而炽热的对战斗的执着,以及对死亡的坦然无畏。 此时的脱虎脱,不再是那个令人畏惧的蒙元权臣,也不是那个被权力斗争抛弃的落魄者,而是一个在生命尽头,为了尊严而战的孤独勇士。 终于,在七人一轮又一轮毫不留情的凌厉攻击下,脱虎脱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轰然向后倒去。 他的眼神中,曾经的愤怒与不甘已如潮水般退去,只余下那淡淡的、如释重负的一丝解脱。 他拼尽最后一口气,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用尽全身的力气说道:“多谢……诸位……让我……有尊严地……离去……” 声音渐渐消散,他的头也随之缓缓垂下,生命的气息彻底从他的身躯中抽离。 微风轻轻拂过,似在为这位逝去的战士叹息。 狄仁婕望着脱虎脱那已然毫无生机的躯体,眼神中满是惋惜与感慨,她缓缓抬起头,望着远方的天空,深深地长叹了一声,那声音中饱含着无奈与痛心。 片刻后,她轻声呢喃道:“虽为武宗旧臣,却也曾为其朝堂立下赫赫战功,忠心耿耿日月可鉴,怎就落得如此凄凉下场,小爱啊,你怎么就弃之如敝履呢?帝王家的兄弟情谊,终究是抵不过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吗?当真是令人心寒啊……” 她微微顿了顿,像是陷入了沉思,又似在回忆着什么,良久,才继续说道:“幸好,我大兴太子殿下和河南王殿下手足情深、兄友弟恭,断不会出现这等令人痛心疾首之事,实乃我大兴之福啊……” 说到此处,狄仁婕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欣慰与自豪,仿佛看到了大兴未来的光明前景,那丝阴霾也渐渐从她的心头散去。 (注:历史上的他 脱虎脱:元武宗即位(1307年),他出任中书平章政事,加太尉。九月,诏立尚书省,分理财用,奉旨与教化等任尚书省事。十一月,仍任职中书,领宣政院事。 至大二年(1309年),又议立尚书省,任尚书省左丞相。又升右丞相,领右卫率府事。 三年六月,奉命总治百司庶务,皆从尚书省奏行。十一月,加太师,录军国重事,封义国公。 四年武宗死,元仁宗登基,罢尚书省,以“变乱旧章,流毒百姓”罪将脱虎脱处死。) 第70章 斩贪狼之骁武庄 大兴二十五年十月二十五,圣都洛阳城一片肃杀之气。 但骁武庄依旧热闹非凡,酒楼的掌柜原是边疆的退役老兵。大兴建国后,他解甲归田,在洛阳定居下来,也将塞北独特的美食风味带到了此地。如今,那鲜嫩肥美的羊肉和辛辣醇厚的烈酒让人流连忘返,在洛阳众多酒肆中独占鳌头。 此时,骁武庄外的隐秘处,方烈率领着一队人马,早已悄然完成埋伏。同行的还有另外两队,分别由同为武林盟统领的张叶凡、齐萧炎带队。 只见方烈端起酒壶,仰头饮了一大口酒,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让他不禁畅快地舒了口气,随后口中轻吟道: “方外青山翠绕,烈志豪情难老。独上望江楼,风卷云舒烟渺。休恼,休恼,心向暖阳春到 。” “日落长河霞照,酒醉天涯人俏。莫叹岁时匆,且把欢颜常抱。甚好,甚好,快意此生无懊。” “怎么样?我二哥在咱们毕业时写给我的这首《如梦令·赠方烈》,可有几分韵味?” 张叶凡抬手捂了捂鼻子,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说道:“可以!非常可以!不愧是武成王,这词写得真是绝了!不过老方,咱们当下可是在执行公务,你这般大口喝酒,要是被上头知道了,恐怕不太好吧?” 方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要是再多放一个屁,信不信我回去就跟我七姐说你的坏话,你自己掂量掂量。” 张叶凡一听,顿时慌了神,连忙赔笑道:“嗨,别介啊!是我多嘴了。得了,姐夫不拦你了,哈哈!” 方烈的七姐自然是贾依姝,提到她,张叶凡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在松林学院求学之时,他便对贾依姝倾心不已,这么多年过去,这份心意始终未曾改变 。 一旁的齐萧炎看着两人的互动,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二位,还是专心些吧,别误了正事。”方烈和张叶凡这才收起玩笑之色,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等待着行动的信号。 方烈假装生气,眼睛一瞪,猛地伸出手指着齐萧炎,大声说道:“嘿!你小子还装上好人了!怎么,在这装得一本正经,好像弄得你不馋我八姐一样!少在这给我假正经。” 齐萧炎一听这话,原本平静的脸庞瞬间涨得通红,他双手下意识地挥舞着,连连摆手,结结巴巴地说道:“休……休要乱说!我对亦然小姐,只是……只是敬重,岂敢有其他非分之想。” 他眼神闪躲,不敢去看方烈和张叶凡,心里暗自懊恼,怎么就被方烈这张嘴给将了一军。 张叶凡在一旁瞧着,乐不可支,拍着大腿笑道:“哈哈,老齐,你就别装了,大伙心里都明镜似的。” 齐萧炎的脸更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说归说笑归笑,张叶凡和齐萧炎二人,实则压根不怕方烈在这饮酒作乐、行为放肆。 毕竟,方烈拥有堪称逆天的特殊体质“冥河血躯”。 世间公认,血系功法向来以诡谲难测着称,这类功法往往需要修炼者以自身精血为引,稍有不慎,便会陷入走火入魔的绝境,轻者武功尽废、经脉寸断,重者性命不保、魂飞魄散。 可方烈却得天独厚,凭借“冥河血躯”,即便修炼最为邪异、充满风险的血系功法,也能安然无恙,所以他可以毫无顾忌地修炼,仿佛天生便是这类功法的最佳适配者。 不过,世间万物皆有两面性。“冥河血躯”虽强大无匹,却也并非毫无瑕疵。修炼血系功法时,方烈体内的气血会时常如同沸腾的岩浆,肆意翻涌,带来难以忍受的痛苦。此时他的身体、经脉也会因功法的侵蚀,变得脆弱不堪。 正因如此,方烈会饮用一些特制的药酒,实则是为了缓解体质带来的副作用。这些药酒,皆是由珍贵的药材和特殊的配方精心熬制而成。在酒液的调和下,能起到稳固气血、滋养经脉、修复受损身体机能的功效。 所以,在张叶凡和齐萧炎看来,方烈在执行任务时喝些药酒,不仅无妨,反而是维持他最佳状态的必要之举 。 就在方烈三人收敛嬉笑,全神贯注地等待目标出现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四周的静谧。 众人瞬间警觉,握紧手中兵器,待看清来人是己方派出的探子,才稍稍放松紧绷的神经。 那探子跑得气喘吁吁,胸膛剧烈起伏,脸上满是因发现重要线索而带来的紧张与兴奋。 他单膝跪地,向方烈等人快速汇报:“三位统领,小的刚从骁武庄内打探回来,肖掌柜说,今日的确有不少人投宿,其中有好几个行事鬼鬼祟祟。那些人一进客栈,就紧闭房门,只派了一个小厮出来要了些吃食,期间也没见他们出来走动,之后也有人不断进入,但都没出来,形迹十分可疑。肖掌柜也向城防营报告过,但没有收到回复。” 方烈闻言,眼中闪过一道锐利光芒,低声道:“没错了,狼族暗探全都在里面。” 说罢,他转头看向张叶凡和齐萧炎,三人眼神交汇,多年并肩作战的默契在此刻展露无遗。 张叶凡微微点头,轻声说道:“老方,咱们是不是该提前部署一下,一旦确认目标,立刻动手,免得夜长梦多。” 齐萧炎也在一旁附和:“没错,听这描述,对方怕是有所防备,咱们务必小心行事。” 方烈沉思片刻,果断做出安排:“叶凡,你带领一队人马守住骁武庄后门,同时安排几个耳力好的兄弟,隐匿在附近,一旦听到喊杀声,不管里面情况如何,即刻强攻后门,绝不能让目标从后方逃脱。” “萧炎,你率人在庄外四周布下天罗地网,重点留意那些试图翻墙而出或者从隐蔽角落逃窜的人,全力围堵拦截。” “我带剩下的人从正门突进,我会想办法引出目标。一旦确认,咱们里应外合,来个瓮中捉鳖。行动一定要快、准、狠,争取在最短时间内解决战斗!” 二人领命,迅速带着各自队伍悄然行动起来。 方烈率人刚踏入骁武庄,店内热闹喧嚣的氛围瞬间为之一滞。 掌柜肖骁武目光扫见方烈等人,心中当即了然,脸上虽不动声色,却立刻扬声说道:“各位客官,实在对不住!小店今日有事,提前闭店,还请大伙多多担待,改日再来!” 酒客们虽有些不满,但见掌柜态度坚决,又瞧着方烈等人气势不凡,也都纷纷嘟囔着起身离开。 眨眼间,大堂内便只剩下方烈一行人。方烈见状,心中暗赞肖掌柜识趣,随后深吸一口气,运足内力,猛地一声高喝:“逐鹿中原!”这四字如洪钟鸣响,震得店内桌椅都微微颤动。 刹那间,楼上几间房内传出一阵骚动。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传来器物碰撞的声响,显然屋内之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暗号惊得措手不及。 方烈嘴角浮起一抹冷笑,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兄弟们,动手!”方烈一声令下,身后众人如猛虎扑食般冲向楼上可疑房间。 与此同时,一阵喊杀声从庄外传来,张叶凡和齐萧炎也按计划展开了行动。 方烈率先来到一扇紧闭的房门前,飞起一脚,“砰”的一声,木门被踹得粉碎。屋内,几个人正慌乱地收拾行囊,左肩上绣着“管”“臧”等字样,见方烈闯入,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但很快便被凶狠所取代。 “你们是什么人?敢来坏我们的好事!”其中一人恶狠狠地吼道。 “哼,狼族暗探,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方烈毫不畏惧,手中双钩一挥,寒光闪烁。 双方瞬间陷入混战,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 另一边,张叶凡率领的人马强攻后门,遇到了些许抵抗,但凭借着勇猛的攻势和默契的配合,很快便突破了防线,冲进了骁武庄。 齐萧炎在外围也没闲着,成功拦截了几个企图翻墙逃跑的狼族暗探。 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方烈凭借着十分龙门境下阶的深厚功力,在敌群中如入无人之境。 他左手铁钩名为“勾魂”,右手铁钩名为“拘命”,双钩舞动得密不透风,每一钩挥出,都带着呼啸的风声,犹如两条灵动的蛟龙,所到之处,血光飞溅。 那些狼族暗探在他面前,根本难以抵挡,纷纷被他凌厉的攻势逼得节节败退。 张叶凡和齐萧炎也不甘示弱,二人作为九分飞瀑境圆满高手,配合得天衣无缝。 张叶凡身旁一座小鼎闪烁着寒光,在他的加持下犹如疾风骤雨,横冲直撞,直逼敌人要害。 齐萧炎则手持一柄巨尺,似刀非刀,每一次砍下,都带着千钧之力,仿佛要将敌人连人带兵器一同劈成两半。 反观那些狼族暗探,实力大多不过七分,在方烈三人强大的攻势下,被杀得人仰马翻。他们的抵抗显得如此无力,惨叫声此起彼伏。 此时异变突生,最靠里的房间,一人破门而出,此人浑身散发着一股凛冽的气息,手刀一挥,轻易就解决了靠近他的几人。 其后跟着的几人也气度不凡,眼神中透着狠厉与狡黠。 方烈见状,心中暗叫不好,深知遇到了硬茬子,他大喝一声:“其余人撤退!” 己方众人听闻,立刻且战且退,迅速与方烈拉开距离,在骁武庄外重新集结,以防不测。 方烈则与张叶凡、齐萧炎三人站定,呈三角之势,将那几个突然出现的强敌围在中间。 方烈紧紧握着手中的“勾魂”与“拘命”双钩,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对面的敌人,大声说道:“看来今日遇到了大鱼,都小心点!” 张叶凡微微点头,身旁的小鼎光芒更盛,鼎身上的符文闪烁不定,似乎在积蓄着强大的力量。他沉声道:“老方放心,今日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让他们跑了!” 齐萧炎双手紧握巨尺,尺身微微颤抖,发出嗡嗡的声响,仿佛在回应主人的战意。他面色凝重地说道:“这几人实力不凡,咱们不可轻敌,务必全力以赴!” 对面为首之人,脸上带着一丝不屑的冷笑,缓缓开口道:“就凭你们三个,也想拦住我们?今日你们都得死在这里!” 第71章 斩贪狼之各自为战 面为首之人长刀一挥,带着身后12人如饿虎扑食般朝着方烈三人猛冲过来。 方烈大吼一声,挥动双钩率先迎击,“勾魂”“拘命”化作两道黑色的闪电,直取为首之人咽喉与胸口。 那人却不闪不避,手中长刀一横,以刚猛之力硬生生架住方烈双钩,“当”的一声巨响,宛如洪钟震响,一股强大的气浪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吹得周围的杂物纷纷飞扬。 只一击,方烈明显不敌,被这股反震之力震得手臂发麻,双脚在地面划出两道深深的沟壑,向后连退数步。 张叶凡、齐萧炎刚要上前帮忙,就被五人拦下。 这五人配合默契,瞬间形成一道屏障,将他们与方烈分隔开来。 而剩下那七人为一组,如鬼魅般冲进方烈三人带来的队伍之中。 队伍瞬间一片混乱,惨叫声此起彼伏。七人在人群中左冲右突,手中兵器闪烁着寒光,所到之处血肉横飞。众人虽奋力抵抗,但实力差距明显,在七人凌厉的攻势下,渐渐难以支撑。 此番方烈三人所带队中缺少高手,方才对付狼族暗探勉强可以靠数量优势取胜,可如今便显得捉襟见肘。 方烈稳住身形,心中又惊又怒。他深知此时绝不能慌乱,迅速调整气息,再次挥动双钩,朝着为首之人攻去。口中怒喝道:“休要张狂!” 为首之人却不慌不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长刀一抖,再次迎上方烈的双钩。 这一次,方烈施展出血系功法的独特技巧,双钩之上泛起一层诡异的血光,试图以诡异多变的招式突破对方的防御,他将“冥河血躯”的力量催至巅峰,周身气血沸腾,仿佛化作一片血海,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气息。 只见他双手猛地一振,手中的“勾魂”与“拘命”双钩瞬间发生了奇异的变化:原本闪烁着寒光的铁钩,此刻被一层浓稠如墨的血光所包裹,血光之中,隐隐有无数冤魂般的幻影若隐若现,发出凄厉的哀号,似是在向世间宣泄着无尽的怨念。 方烈施展出的这套血系功法名为“冥河血狱钩”,此功法的独特之处在于,它能够将方烈体内的气血之力高度凝聚,并以一种极为诡异且霸道的方式释放出来。 当他挥动双钩时,血光如灵动的触手般迅速蔓延开来,所到之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生机,变得死寂沉沉。 每一道血光都蕴含着强大的腐蚀之力,只要稍有触碰,便会瞬间侵蚀敌人的身体,让其肌肤如被烈火灼烧般溃烂,骨骼也会逐渐变得酥软脆弱。 在冲向敌人的过程中,方烈身形如鬼魅般飘忽不定,双钩舞动出一道道复杂而又致命的轨迹。 他的每一次攻击,都带着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拖入无尽的血狱深渊。 这一次,方烈不再是单纯地依靠力量与速度进行攻击,而是巧妙地运用血光的变化,制造出各种虚幻的假象,扰乱敌人的视线。 时而有血光幻化成他的分身,从四面八方同时攻向敌人;时而又有血光凝聚成尖锐的利刃,在敌人意想不到的角度突然刺出。 谁料面对方烈这倾尽全力、裹挟着无尽血光与死亡气息的“冥河血狱钩”,为首之人眼神骤冷,瞳孔中却闪过一丝狂热。 他并未急于出手,而是双脚稳稳扎地,周身气息瞬间内敛,仿佛与周遭的空气融为一体,只留下一道模糊的人形轮廓。 方烈的双钩裹挟着汹涌血光,如两条狰狞的血色蛟龙,瞬间笼罩住为首之人。血光之中,无数凄厉幻影张牙舞爪地扑向他,所触之处,空气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为首之人动了。他手中长刀缓缓抬起,动作看似缓慢,却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韵律,仿佛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契合着天地间某种神秘的规则。 长刀之上,没有任何炫目的光芒,只有一层若有若无的古朴气息缓缓散发开来。 当方烈的血光即将将他吞噬之时,为首之人猛地挥刀,这一刀看似平平无奇,却在瞬间将方烈精心构筑的血狱攻势彻底瓦解。 刀光划过,血光如同被利刃切割的绸缎,纷纷断裂消散。那些凄厉的幻影在刀光触及的瞬间,发出更为惨烈的尖叫,而后化作一缕缕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方烈只感觉一股无形却磅礴的力量扑面而来,如同汹涌的潮水,将他的攻势彻底淹没。他的双钩被这股力量震得几乎脱手,整个人也被震得向后飞出数丈之远。 为首之人收刀而立,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交锋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场微不足道的儿戏,他脸上浮起一抹玩味笑意,说道:“血系功法?不错不错,好久没遇到这样的对手了!不过,还差得远!” 方烈心头猛地一震,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他自恃凭借“冥河血躯”,修炼血系功法以来,在同辈中鲜逢敌手,今日竟被眼前之人如此轻易地化解攻势,这让他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似是看穿了方烈心中所想,这人不紧不慢地开口解释道:“你这小辈,修为能达到十分龙门境下阶,放眼天下,的确可称得上极为天才。只可惜,你今日运气不佳,撞上了老夫。老夫出身萨满祭司一脉,我这一脉往昔可是专为我大元铁骑洗涤心灵,让他们免受血系、阴系、毒系等诡异功法的侵扰与蛊惑。你那血系功法在旁人眼中或许威力无穷、神秘莫测,可在老夫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 。” 说罢,这人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鹰,周身气息再度攀升,原本平静的空气在他的气势压迫下,竟泛起层层肉眼可见的涟漪,仿佛随时都会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撕裂。 他长刀猛地一挥,一道黑色刀芒如匹练般朝着方烈席卷而去,速度之快,方烈躲避不及,只能用双钩交叉抵挡。 “轰”的一声,刀芒狠狠撞在双钩之上,巨大的冲击力让方烈再次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一张桌子上,将桌子砸得粉碎。方烈挣扎着起身,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眼神却愈发坚定。 另一边,身负特殊使命与不凡身世的张叶凡,周身气势陡然攀升。他身旁的小鼎光芒夺目,鼎身上古老的符文闪烁跳跃,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神秘。 要知道,张叶凡的“张”,既非虎族之“张”,也非凤族之“张”,而是出身普通人族,可他的来历却极为不凡。 他来自人族“九方十姓”中“九方”的武当山,提到武当山,谁人能不想到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乾元太极王”张三丰?没错,张叶凡正是张三丰的亲传弟子。 他天生拥有特殊体质“荒骨圣体”,肉身堪称无敌,可若一味地横冲直撞,难免落了下乘,显得太过莽夫。 因此,他潜心钻研,又习得御物之术。加之师父张三丰的缘故,皇帝龙心伟对他爱屋及乌,竟将稀世珍宝“荒帝遮天鼎”赐给了他。 此刻,张叶凡怒吼一声,倾尽全身之力全力催动小鼎。刹那间,小鼎仿若一颗燃烧的流星,裹挟着无尽的光芒与气势,朝着阻拦他们的五人呼啸冲去。 那五人面色骤变,不敢有丝毫大意,各自施展浑身解数,身形如鬼魅般闪烁,纷纷躲避。小鼎在人群中左突右窜,虽未直接击中敌人,却将他们原本紧密的阵脚搅得大乱。 此时,齐萧炎也展现出他非凡的实力。他来自麒麟族“沈,范,邵,白,齐”之一的石麒麟族,这个家族拥有“麒麟族镇族大将”的显赫称号。 麒麟族以轻功冠绝天下,族人多走轻灵路子,不过石麒麟族却独树一帜,在注重轻灵身法的同时,更着重锤炼肉身。他们惯用的武器多是锤、斧这类重型兵器,而齐萧炎却独爱一柄重尺,名为“焰分玄重尺”。 不仅如此,麒麟族在火系功法的修炼上天赋异禀,堪称最强。齐萧炎修炼的便是麒麟族最高等级的火系功法“融焚诀”。顾名思义,此功法能够将多种火焰融合使用,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威力。 趁着敌人阵脚大乱,齐萧炎双手紧紧握住巨尺,手臂上青筋暴起,肌肉紧绷,周身火系灵力汹涌澎湃。 他施展出“融焚诀”,只见赤红色、幽蓝色的火焰相互缠绕,瞬间包裹住巨尺,两种火焰交融,释放出骇人的高温,空气都被灼烧得扭曲变形。 “斗破苍穹!”他猛地向前一刺,尺尖划破空气,带着凌厉无匹的劲风与炽热高温,发出尖锐的呼啸。 一名敌人见状,脸色煞白,只能匆忙举剑抵挡。“当”的一声巨响,宛如洪钟鸣响,震得周围人耳鼓生疼。 炽热的火焰顺着剑刃蔓延,敌人惨叫一声,连忙弃剑,手掌已被烧得皮开肉绽 。 然而,敌方五人皆是久经沙场的高手,反应极为迅速。 一人瞅准小鼎飞过的间隙,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欺身而上,手中长剑闪烁着寒光,直直刺向张叶凡咽喉。这一剑,快如闪电,狠辣至极,让人避无可避。 张叶凡眼神陡然一凛,眸中寒芒闪烁,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变得冷冽如霜。千钧一发之际,他凭借着“荒骨圣体”所赋予的超强反应能力与敏捷身手,侧身一闪。那锋利的长剑擦着他的衣衫划过,带起一丝衣角,若再偏半分,便会刺穿他的咽喉。 与此同时,齐萧炎与另外四人的战斗也陷入了白热化的胶着状态。四人配合默契,攻势如狂风暴雨般凌厉,每一招每一式都直逼齐萧炎要害,招招致命。 齐萧炎虽武艺高强,却也难以抵挡这般密集的攻击,身上已经多处挂彩,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 他们俩在与这五人的激战中,愈发感受到对方的棘手。一番激烈交手后,他们敏锐判断出,这五人中,有一人达到九分飞瀑境上阶,而其余四人皆为八分乘风境圆满,且众人隐隐以那九分飞瀑境上阶的年轻人马首是瞻。 而此时,他们带来的人马可是遭了殃,短短时间内,便已有十余人伤亡。 那七人虽修为不一,但配合极为默契,杀得这些武林盟喽啰人仰马翻! 鲜血汩汩流淌,在骁武庄的地面上汇聚成暗红色的溪流,血腥气愈发浓烈。 第72章 斩贪狼之护法团灭 张叶凡心中焦急如焚,深知若不尽快解决眼前这五人,今日众人恐怕都要命丧于此。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慌乱,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为首的九分飞瀑境强者身上。 此时,“荒帝遮天鼎”在他全力催动下,光芒愈发强盛,鼎身剧烈震颤,发出沉闷的轰鸣,仿佛一头即将觉醒的远古巨兽。 “想伤我兄弟,先过我这关!”张叶凡怒吼一声,操控“荒帝遮天鼎”以排山倒海之势朝着那九分飞瀑境强者砸去。 空气被鼎身挤压,发出刺耳的尖啸,周围的空间似乎都因这股强大的力量而扭曲。 那强者脸色微变,却并不畏惧,手中长剑挽出数朵剑花,迎着鼎身刺去。剑与鼎碰撞,发出金铁交鸣的巨响,一股强大的气浪以二者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周围的桌椅瞬间被掀飞,地面也出现一道道裂痕。 趁着这间隙,齐萧炎全力爆发。他将“融焚诀”催动到极致,赤红色与幽蓝色火焰交融缠绕,不但包裹住“焰分玄重尺”,更是蔓延至他全身,使他整个人宛如一座移动的火山,散发着毁天灭地的气息。 “炎龙破日!”齐萧炎大喝一声,身形如电,朝着另外四名八分乘风境圆满的敌人冲去。尺身舞动,带起一道道火焰长龙,所到之处,火光冲天,热浪滚滚。 四名敌人不敢硬接,纷纷施展轻灵身法躲避。但齐萧炎的攻击如狂风暴雨,连绵不绝。 其中一人躲避不及,被火焰长龙扫中,瞬间发出凄厉惨叫,身上燃起熊熊烈火,在地上痛苦翻滚。 其余三人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惧意,却仍咬牙坚持,相互配合着从不同方向攻向齐萧炎。 与张叶凡交手的那名九分飞瀑境上阶的年轻人,见同伴浑身着火,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浓浓的愤怒,口中大喝道:“宝音图!该死!本教子要杀了你们!” “教子?” 张叶凡和齐萧炎心中皆是一惊,立刻反应了过来,齐声喝道:“你们是蒙元圣教的人?” 然而,那人却并不答话,只是手中长剑的攻势愈发凌厉,剑招中蕴含的灵力更加汹涌澎湃,每一剑都带着刺骨的寒风,朝着张叶凡的要害狠狠刺去,下手比之前重了几分,显然是动了真怒。 张叶凡心中一凛,他深知蒙元圣教的人个个心狠手辣,手段残忍,今日既然与他们对上,必然是一场生死之战。 果不其然,那教子双眼通红,心中的愤怒已然冲昏了他的理智,完全不顾自身安危,一味地朝着张叶凡强攻猛打。 手中长剑如疾风骤雨般刺出,每一剑都带着凌厉的气势,恨不得瞬间将张叶凡斩于剑下。 然而,张叶凡凭借着“荒骨圣体”,不仅拥有着超强的防御力,其反应速度更是远超常人。面对教子疯狂的攻击,他神色镇定,冷静地观察着对方的每一招每一式。 “荒帝遮天鼎”在他的操控下,始终悬浮在身前,闪耀着夺目的光芒,犹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每当教子的长剑刺来,鼎身便会恰到好处地迎上,将剑招尽数抵挡,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在这激烈的交锋中,张叶凡敏锐地察觉到教子因愤怒而出现的破绽。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趁教子一剑刺空,身形稍显不稳之际,猛地大喝一声,调动“荒帝遮天鼎”全力朝着教子压去。鼎身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瞬间将教子笼罩其中。 教子脸色大变,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鲁莽,想要抽身躲避却已然来不及。他匆忙举剑抵挡,可这股强大的力量岂是他能轻易抗衡的。“轰”的一声巨响,教子被鼎身重重地击飞出去,砸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剧痛,多处骨头已经断裂,手中的长剑也不知飞到了何处。 围攻齐萧炎的三人中,有一人瞧见教子被击飞的惨状,顿时大惊失色,忍不住高呼:“教子!” 这一声呼喊,瞬间打乱了三人原本紧密的配合节奏。 这三人原本受到了教子的鼓舞,手中的兵器闪烁着森寒的光芒,配合更加默契,招招都朝着齐萧炎的致命部位攻去。 齐萧炎身上的伤口又增加了几道,但他的眼神却愈发坚定,口中大喝一声:“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他手中的“焰分玄重尺”挥舞得虎虎生风,赤红色与幽蓝色的火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火焰屏障,暂时挡住了敌人的攻击,可终究形势不容乐观。 如今齐萧炎敏锐捕捉到他们的破绽,又岂能错过?他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心中暗忖:“机会来了!” 趁着那人分心的刹那,他调动全身灵力,汇聚于“焰分玄重尺”之上。幽蓝与赤红色的火焰疯狂翻涌,仿佛两条愤怒的炎龙,将重尺裹得严严实实,高温使得周围空气都扭曲变形,发出“滋滋”的声响。 齐萧炎暴喝一声,声若雷霆:“受死吧!”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那失神之人,手中重尺裹挟着毁天灭地的气势,以泰山压顶之势狠狠砸下。 那人察觉到危险降临,想要躲避,却因之前呼喊而动作迟缓,只能下意识地抬起手中兵器抵挡。 “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重尺与兵器碰撞,巨大的冲击力瞬间震碎了那人手中的兵器,余威更是如汹涌浪潮,直接冲击到他的身体。 那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地撞在墙上,墙体瞬间龟裂,尘土簌簌而下。 那人瘫倒在地,口中鲜血狂喷,四肢扭曲变形,显然已被这一尺打得经脉俱断、重伤濒死。 另外两名敌人见状,脸上露出惊恐与愤怒交织的神色,他们对视一眼,决定孤注一掷,两人同时从两侧攻向齐萧炎,手中兵器闪烁着寒光,试图以凌厉的合击之势挽回败局。 齐萧炎却毫无惧色,冷笑一声,将“融焚诀”运转至巅峰。“你们四个合力尚且拿不住我,何况只剩你们两个废物!” 他周身火焰熊熊燃烧,宛如一尊火焰战神,面对两人夹击,他不退反进,主动迎了上去。只见他身形如鬼魅般飘忽,手中重尺舞动得密不透风,火焰长龙在他身边肆意游走,炽热的气息烤得周围地面都微微融化。 此时,张叶凡解决掉教子后,迅速上前点了他的穴道,丢给了手下,随后朝着齐萧炎这边赶来支援。 张叶凡目光紧锁着眼前剩余的两名敌人,神色冷峻,沉声道:“既然他们是蒙元圣教的,那个老头应该是一名长老,这四人应该就是他和那个教子的护法,不用管,全杀了就是!” 齐萧炎用力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嗜血的光芒,干脆利落地回应:“明白!”对于蒙元圣教,他同样深恶痛绝,此刻战意高涨,恨不得立刻将这些敌人斩尽杀绝。 说罢,张叶凡操控着“荒帝遮天鼎”,鼎身光芒闪耀,如同一轮烈日高悬,朝着剩下的两名敌人缓缓压去。 那两名护法感受到来自张叶凡和齐萧炎的双重压力,对付一个尚且不能,何况二人合力?他们心中愈发慌乱,攻势渐渐变得凌乱。 五六个回合过后,齐萧炎瞅准时机,再次施展出杀招“炎龙破日”,一条巨大的火焰神龙从他的重尺中呼啸而出,带着滚滚热浪扑向敌人。 与此同时,张叶凡也催动“荒帝遮天鼎”发出一股强大能量的金光,将两人的退路彻底封死。 在这前后夹击、绝境之下,两名敌人绝望地发出惨叫,被火焰与金光的力量瞬间吞噬,化作了飞灰消散在空气中。 解决完这五名敌人,张叶凡和齐萧炎顾不上休息,急忙转身看向方烈那边。 只见方烈与那名萨满祭司一脉的老者仍在激烈战斗,老者刀法诡异凌厉,方烈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血系功法苦苦支撑,但身上也已添了不少伤口。 突然间,战场上的局势陡然生变,老者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教子被战败擒获,双眼瞬间瞪得滚圆,眸中怒火熊熊燃烧,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点燃。 “竖子敢尔!”他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声音中满是愤怒与不甘。这一声怒吼,犹如惊雷炸响,惊得周围众人耳膜生疼。 随着这声怒吼,他周身气息陡然暴增。原本就强大的气场,此刻仿若汹涌澎湃的海啸,向着四面八方席卷开来。周围的空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挤压,发出“噼里啪啦”的爆鸣声。地面上的沙石被这股强大的气息卷起,围绕着他疯狂旋转,形成一个小型的沙尘暴旋涡。 在这股骤然增强的恐怖压力之下,方烈首当其冲,登时岌岌可危。 他只感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迎面扑来,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双腿好似被灌了铅一般,沉重无比,每迈出一步都异常艰难。手中的“勾魂”与“拘命”双钩,也仿佛有千钧重,被那股气息死死压制,挥舞起来迟缓无比。 方烈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浸湿了他的衣衫。他咬着牙,拼尽全力抵挡着这股力量,却仍被震得连连后退。每退一步,地面上便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足见那股力量的恐怖。 张叶凡、齐萧炎两人刚要朝着方烈与老者的战场奔去,目光扫向己方人马处,瞳孔瞬间骤缩。 只见那原本由七人组成的敌方小队,宛如凶狠的恶狼,在他们带来的队伍中横冲直撞,己方手下已被屠戮大半。 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伤者与尸体,鲜血汩汩流淌,汇聚成暗红色的溪流,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张叶凡和齐萧炎一时间陷入左右为难之地。若前去支援方烈,以方烈此时的状态,独自面对那强大的老者,稍有不慎便会性命不保;可若去救援己方手下,又担心老者会趁机对方烈下死手。 “怎么办?”两人心急如焚,转头看向彼此,眼神中满是焦急与询问。 这老者似乎看出了二人的顾虑,仰头大笑道,“哈哈!两个小娃娃左右为难了吧!帮你们手下那群废物,这血系小子会死!帮这小子,‘七匹狼’也一定会把你们手下那群废物全杀光!”那笑声中满是戏谑与张狂,仿佛这场残酷的厮杀不过是他眼中一场有趣的闹剧。 张叶凡紧咬钢牙,双目如炬,死死盯着老者,寒声道:“老匹夫,休要张狂!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尽管心中焦急万分,可他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飞速思索破局之法。 方烈虽被老者强大的气息压制得狼狈不堪,却依旧强撑着挺直脊梁,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想杀我,没那么容易!有本事你就试试,看是你先杀了我,还是我这两个兄弟先取了你的狗命!” 话正说着,“七匹狼”在人群中杀得愈发凶狠,武林盟成员们虽奋力抵抗,却因实力悬殊,不断有人倒下,场面惨不忍睹。 (注:修为划分,拿大家最为熟悉的《三国演义》举例 一吕二赵三典韦什么的自然不用说,大多数能被人熟知的,基本都是十分龙门境 马岱、王平、周仓、廖化、徐盛、蒋钦等这种,是九分飞瀑境 宋宪、魏续、侯成、焦触、张南、范疆、张达这种,是八分乘风境 像虎豹骑、白马义从、陷阵营、白耳兵、无当飞军等特种部队,实力大多在六分小潭境和七分逆流境。黄巾起义那些统领大多也是在这个修为。 个人观点,智者见智。) 第73章 斩贪狼之四方来援(上) 这“七匹狼”,原本是活跃在沙漠与草原交接地带的凶悍大盗,个个心狠手辣,手段残忍至极。 他们常年在黄沙漫天的大漠与广袤无垠的草原上穿梭,凭借着精湛的骑术和高强的武艺,令过往商队闻风丧胆。 后来,他们被蒙元圣教看中,收编成为执事长老阿木扎和的手下。在蒙元圣教的驱使下,他们愈发肆无忌惮,为虎作伥,成为了江湖上人人喊打的恶徒 。 方烈心下一惊,脱口而出:“七匹狼!你是蒙元圣教执事长老阿木扎和!”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骇然,显然对这个名字有所耳闻,知晓此人的棘手程度。 老者阿木扎和放声大笑,那笑声震得周围空气都跟着颤抖:“你这小娃娃还不算蠢!就算是那两个小子不管你,恐怕也拿不下七匹狼!”言语间满是对三人的轻蔑与不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就在这千钧一发、局势愈发危急之时,一声冷哼骤然响起:“哼!欺负老子的大儿算什么本事!”这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气势。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年轻人瞬间破窗而入。他身姿挺拔,眼神锐利如鹰,周身散发着一股强大且神秘的气息。紧接着,他大喊道:“凡儿,炎儿,你爹来了!”那语气中满是关切与决然。 “石浩,是你小子!”张叶凡、齐萧炎又惊又喜,忍不住惊呼出声。 来者正是他们第三代松林学院的同学石浩,他出身不凡,来自猴族五大家“孙、吴、胡、袁、石”之一的石氏六耳猕猴族。自幼便展现出惊人的天赋与实力,在学院时便与张叶凡、齐萧炎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阿木扎和长老听到张叶凡、齐萧炎对石浩的称呼,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冷笑一声道:“哼,就算再加你一个九分飞瀑境圆满的废物又有什么用?在老夫面前,你们都不过是蝼蚁罢了!” “那再加上我们两个呢?”一道清朗的声音骤然响起。众人还未看清来人身影,两道凌厉的气息便已席卷而来。 只见两道身影瞬间出现在石浩身旁,一位身着黑袍,眼神冷峻如冰,周身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另一位则穿着一身赤红甲,面容温润如玉,可身上的灵力波动却丝毫不弱。 “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韩厉,请指教!”黑袍男子抱拳道,声音低沉而坚定,那股子气势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 “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罗锋,请指教!”赤甲男子微笑着说道,笑容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与果敢。 石浩、韩厉、罗锋三人如今在城防营任职,前日他们接到骁武庄肖掌柜举报有古怪之人,然而上级却下令不得管束,这让他们深感奇怪。 于是三人便告假,私下前来调查,正好赶上阿木扎和与方烈等人对峙的局面,便加入战斗,与众人一同对抗阿木扎和 。 “又来了两个九分飞瀑境圆满?”阿木扎和终于察觉到异样,他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身为蒙元圣教的资深长老,他经验老到,深知以自己的实力,即便在激烈战斗中,也不该对周围如此多高手的接近毫无察觉。 他强压下内心的慌乱,静下心来,运转灵力,小心翼翼地向四周探知。 这一探知,他顿时如遭雷击,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惨白如纸。只见远处,竟有一道道强大的气息正朝着此地迅速逼近,而且气息的强度丝毫不弱于眼前几人,显然是源源不断的高手赶来。 阿木扎和怒目圆睁,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他猛地转身,手指如戟,狠狠指向方烈,怒吼道:“你!是你搞的鬼!”那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仿佛要将方烈生吞活剥。 方烈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嘿嘿笑道:“阿木扎和长老,您终于发现了?” 一抹极细的血色丝线从阿木扎和身上断开,血系功法——牵血引! 方烈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您确实厉害,可再厉害也会有破绽。我施展血系功法时,潜移默化的带动着您的血液,让您逐渐陷入了一种莫名的狂躁,对外界的感知才会如此迟钝。” “怎么?听不懂?你上头了,老登!”石浩笑骂道,惹得众人也是一阵哄笑。 阿木扎和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在这“阴沟”里翻船。 “阿木扎和长老,您确实很厉害,不过你忘了一件事,这是我大兴的圣都洛阳!是我们的地盘!”方烈挺直了腰杆,大声说道,言语间充满了自豪与底气。 “没错,这里是大兴的地盘,岂容你们蒙元圣教放肆!”张叶凡也上前一步,高声喝道,手中的“荒帝遮天鼎”光芒闪烁,仿佛在呼应着他的话语。 齐萧炎握紧了手中的“焰分玄重尺”,火焰在尺身上熊熊燃烧,他冷冷地看着阿木扎和,道:“今日便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石浩、韩厉和罗锋也纷纷摆出战斗姿态,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杀意。 阿木扎和心中暗自叫苦,他深知此刻形势对自己极为不利。方、张、齐虽有受伤,但依旧可以一战,石、韩、罗更是摩拳擦掌,后方更有大批高手即将赶到,自己绝无胜算。 “哼,今日算老夫栽了,不过你们别得意,蒙元圣教不会善罢甘休的!”阿木扎和咬着牙,恨恨地说道,转身欲破窗而逃。 “想走?没那么容易!”石浩身形一闪,瞬间来到阿木扎和身前,拦住了他的退路。 阿木扎和心中一狠,他决定拼死一搏。他猛地挥动长刀,一股黑色的刀气如蛟龙出海般朝着石浩扑去。 石浩眼神一凛,双手快速结印,一道金色的灵力屏障瞬间浮现,挡住了那股刀气。然而,阿木扎和这一击乃是全力而为,刀气的冲击力巨大,石浩虽挡住了攻击,但也被震得后退了数步。 “一起上,别让他跑了!”张叶凡大喊一声,众人纷纷发动攻击。 张叶凡操控着“荒帝遮天鼎”,鼎身光芒大盛,朝着阿木扎和砸去;齐萧炎施展出“炎龙破日”,火焰巨龙咆哮着冲向阿木扎和。 石浩身形灵动,如鬼魅般穿梭在战场之上。他手中紧紧握着“幻影空灵棍”,这猴族至宝在阳光下几近透明,让人难以捕捉其踪迹。配合着他的空间系功法,石浩的攻击更是防不胜防。 “完美世界!”只见他大喝一声,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秒便出现在阿木扎和身后,手中的幻影空灵棍裹挟着强大的空间之力,如一道黑色闪电般朝着阿木扎和的后背狠狠砸去。 阿木扎和感受到背后的凌厉攻击,连忙侧身躲避,但还是被棍风扫到,身形踉跄了一下。 韩厉身为狼族陕系二十一姓中的韩氏狼族少族长,周身散发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霸气。此刻,他手中紧握着“青竹风云剑”,剑身闪烁着幽冷的光芒。 随着韩厉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蓝色的雷弧在他身边跳跃、缠绕,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正是雷系高等功法——避邪神雷! “凡人修仙!”他猛地将剑一挥,一道粗壮的闪电从剑尖奔涌而出,如一条蜿蜒的巨龙,咆哮着冲向阿木扎和。 阿木扎和连忙挥动长刀抵挡,“轰”的一声巨响,闪电与刀气相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强大的冲击力将阿木扎和震得连连后退。 罗锋则手持长枪“遁天”,枪尖闪烁着寒芒。他目光如炬,凝视着阿木扎和,口中低喝一声,手中长枪瞬间舞动起来,如蛟龙出海,又如梨花绽放。“吞噬星空!” 他的“罗家枪法”已然炉火纯青,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与此同时,罗锋悄然施展精神系功法,一股无形的精神波动如涟漪般向阿木扎和扩散而去。 阿木扎和只觉脑海中突然一阵刺痛,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就在他分神的瞬间,罗锋长枪一抖,枪尖如毒蛇吐信般刺向阿木扎和的咽喉。阿木扎和反应迅速,侧身一闪,长枪擦着他的脸颊划过,留下一道血痕。 在众人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下,阿木扎和已陷入绝境,身上血迹斑斑,气息也变得紊乱不堪。但作为蒙元圣教的资深长老,他怎会轻易束手就擒。 千钧一发之际,阿木扎和突然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诡异,仿佛来自九幽地狱。 他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皮肤之下隐隐有黑色的符文涌动,一股古老而邪恶的气息弥漫开来。原来是萨满一脉的禁忌秘术,也是高级时间系功法——“冥时停滞”! 此秘术能短暂扰乱时空秩序,让时间的流速在极小范围内发生改变。刹那间,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众人的攻击也像是陷入了浓稠的胶液,速度变得极为迟缓。 石浩的幻影空灵棍距离阿木扎和的后背仅有咫尺之遥,却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拉扯,停滞在空中;韩厉那道粗壮的闪电,原本气势汹汹,此刻却如慢镜头般缓缓推进;罗锋的长枪枪尖,原本即将刺中阿木扎和的咽喉,也在这停滞的瞬间停住了。 利用这短暂的时间停滞,阿木扎和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烁着疯狂与决绝的光芒。 他本想就此逃窜,但瞥见石浩等人因秘术受限,竟起了歹念,打算趁机给予致命一击。阿木扎和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手中长刀裹挟着黑色灵力,朝着石浩等三人挥出。 张叶凡见状,心急如焚,全力催动“荒帝遮天鼎”,试图阻拦阿木扎和。然而,在这被秘术扰乱的时空中,鼎身光芒的推进速度也大受影响。 齐萧炎不甘示弱,施展出浑身解数,想要加快“炎龙破日”的速度,可那火焰巨龙也像是被束缚住了手脚,无法及时追上阿木扎和。 方烈不愧是十分龙门境高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眼中闪过决然,不顾自身内力损耗过度,猛地大喝一声,双手快速结印,施展出最强防御血系功法——“血幕天华”。 只见一道厚重如实质的血色屏障瞬间在众人身前凝结而成,恰似一面坚不可摧的城墙。 阿木扎和的长刀狠狠劈在血色屏障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激荡起一圈圈血色涟漪。强大的冲击力震得阿木扎和虎口开裂,长刀险些脱手。 而方烈也因这股冲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他仍咬牙坚持,稳稳守护着众人。 “该死!”阿木扎和见一击未能得逞,且察觉到远处那一道道强大气息正飞速逼近,深知若再逗留,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他心中虽满是不甘,但权衡之下,保命才是首要之事。 “今日之仇,老夫且记下了!”阿木扎和怨毒地吼道,声如困兽之鸣。说罢,他不再犹豫,全力施展身法,整个人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窗户方向暴掠而去。 不料下一刻,他猛然感觉自己仿佛被“定”在了原地,身体完全无法动弹,惊恐瞬间爬满了他的面庞,他忍不住惊呼出声:“虎族的‘刹那昙花’!” 第74章 斩贪狼之四方来援(中) “哼,竟然知道我虎族功法,还不算傻!” “怎么?以为只有你会时间系功法?束手就擒吧!” 两道冷哼从前方传来,两人稳稳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王麟,请指教!”王麟来自王氏白虎族,他有意高喝一声,气运丹田,震得周围空气都微微颤动。他持一柄宝剑,名为“拾遗尊魂”,剑身上隐隐有金色的光芒流转。 “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许七庵,请指教!”许七庵则来自虎族五大家“张、王、刘、常、许”其中的许氏烈虎族,他声音虽不高,但却带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气势。他手中握着一把古朴的短刀,名为“太平”,刀身之上符文闪烁,似在诉说着不凡的来历。 王麟、许七庵如今在金蛇卫任职,分别担任“庚”字营和“辛”字营统领。 此刻,他二人带来的金蛇卫与“七匹狼”激烈交锋。金蛇卫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组成紧密的战斗阵型。他们手持利刃,寒光闪烁,每一次出击都带着凌厉的气势。 而“七匹狼”虽凶悍异常,但面对训练有素的金蛇卫,也渐渐有些力不从心。双方你来我往,杀得难解难分,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大大减少了武林盟在对抗“七匹狼”时所承受的压力。 阿木扎和心中又惊又怒,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几乎就要逃脱的关键时刻,竟然又冒出两名如此棘手的对手。 此时的他,身上伤痕累累,气息紊乱,刚刚又全力施展了“冥时停滞”,体力和内力都已损耗巨大。面对王麟和许七庵这两个生力军,他心中的绝望愈发浓烈。 就在此时,王麟与许七庵突然感觉背后有一股森冷寒意袭来,紧接着呼啸的掌风铺天盖地压至。 二人心中暗叫不好,多年的战斗经验让他们瞬间做出反应,身形如鬼魅般向两侧飞扑躲避。 “砰!”那股掌风威力惊人,即便二人躲开,依旧重重地轰在房顶上,瞬间将房顶打出一个巨大的窟窿,砖石瓦砾簌簌掉落。 “呼和得长老!您回来了!”阿木扎和在看到来人的瞬间,原本黯淡的眼神陡然亮起,仿佛在绝境中看到了救星,声音中满是惊喜与激动。 “这么快就暴露了……”呼和得神色凝重,目光快速扫过战场,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已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猜了个大概,他没有多问什么。 “快带着教子殿下走……巴特殿下!”呼和得的目光落在被武林盟押解着的教子身上,顿时怒目圆睁。然而,被称作巴特殿下的人却毫无反应,从他僵硬的面部表情来看,显然是被点了穴道。 呼和得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暴喝道:“你们都要死!” 话音刚落,呼和得身形如电,直冲向石浩、韩厉和罗锋三人。他身法诡异,举手投足间皆带着强大的压迫力,每一掌拍出,都有排山倒海之势。 另一边,阿木扎和重新振作精神,将目标锁定王麟和许七庵。他深知此刻是最后的机会,若不能突围,必将性命不保。于是拼尽全身力气,施展出最为凶狠的杀招,一时间气势汹汹地朝着二人攻去。 方烈、张叶凡和齐萧炎三人见此情景,迅速从怀中掏出疗伤丹药,毫不犹豫地吞入口中。 丹药入腹,药力迅速化开,一股暖流在他们体内游走,快速修复着受损的经脉,补充着消耗的内力。三人面色逐渐恢复红润,气息也变得平稳而强劲,准备随时再度投入战斗,支援同伴。 阿木扎和与王麟、许七庵的交锋陷入胶着。全盛时期的他,面对这二人自然毫无惧色,可如今身上伤痕累累,每一处伤口都像是在提醒他处境的艰难。 王麟手中“拾遗尊魂”宝剑,舞得虎虎生风,金色光芒如闪电般划过,带着逼人的剑气。许七庵的“太平”短刀也毫不逊色,刁钻的刀路总是朝着阿木扎和的要害袭去。在两人的凌厉攻势下,阿木扎和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脚步不断往后退,身体也摇摇欲坠。 他心里清楚,此时的自己根本不是这二人的对手。更重要的是,他不像呼和得对巴特那般死心塌地,为了巴特可以不顾一切。对阿木扎和而言,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当务之急。 于是,在抵挡两人攻击的同时,阿木扎和的目光开始在四周飞速扫视。他看着周围的地形,脑海中不断盘算着逃跑的路线。 正当阿木扎和满心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整齐而有力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道洪亮的声音穿透嘈杂的战场:“大理寺办案!闲杂人等回避!” 只见一群身着黑色官服、腰佩长刀的大理寺侍卫迅速将此地包围。为首的是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大理寺左寺寺丞苏吾名,他面容冷峻,眼神如鹰隼般犀利,扫视了一圈现场后,目光定格在了阿木扎和和呼和得身上。 “大胆狂徒,竟敢在圣都洛阳为非作歹,今日便是你等的末日!”苏吾名一声怒喝,声如洪钟。 阿木扎和心中一沉,他深知大理寺的厉害,其办案手段雷霆万钧,且高手如云。如今自己和呼和得身陷重围,四周皆是强敌,已彻底陷入绝境。 苏吾名大手一挥,身后的大理寺侍卫们如潮水般涌进屋内,开始围剿“七匹狼”。 众人见状,皆是一笑,心中明白,苏吾名来了,与他寸步不离的“神探五人组”必然也已到了。 这“神探五人组”在洛阳城内可是声名远扬,他们断案如神,屡破奇案,令无数奸邪闻风丧胆。 果不其然,在大理寺侍卫们涌入屋内展开围剿之时,四个身影从人群中迅速闪出,正是卢灵风、裴君喜、楚樱桃和费纪实。 这五人便是中书省后相狄怀英的另外五个弟子,和狄仁婕他们是师兄妹。更有意思的是,他们之所以叫“五人组”,是因为他们五个无一例外,都是来自人族。 苏吾名留着两撇标志性的胡子,面容坚毅,此时他热血上头,大声呼喊着要冲上前去助威。 他手中紧握着“兴唐”锏,此锏和狄仁婕手中之“佐周”锏乃是一对,为纪念当年狄仁杰“佐周兴唐”之功,后来狄怀英手持双锏跟随皇帝龙心伟南征北战,如今已传给了他最得意的弟子和女儿。 可他刚迈出步子,一杆枪尾便如一道屏障般横在了他身前,将他稳稳地抵了回去。 “老实在这待着!”卢灵风出声喝道,只见他身姿笔挺,一袭如雪白衣,手持“九巧朝天”枪,如离弦之箭般直取呼和得。那枪尖闪烁着寒光,仿佛带着无尽的肃杀之气。 “卢灵风说得对,你还是老实待着吧!”楚樱桃清脆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她身着红黑色劲装,显得英姿飒爽,整个人散发着别样的魅力。 话音未落,她已抽出腰间的“万事顺心”双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凛冽光芒,脚步轻点,如一只灵动的飞燕般也朝着阿木扎和冲了上去。 “这……这……这还没过门呢!如此对待未来夫君,成何体统!”苏吾名满脸无奈,苦笑着摇头说道。 要知道,他和楚樱桃相恋已有多年,近日更是在恩师狄怀英的见证之下,正式定下了婚约,本想着能并肩作战,没想到却被“无情”拦下。 “嗨呀义兄,樱桃姐姐这是关心你。”裴君喜不知何时从侧后方闪了出来,她身形亭亭玉立,气质高雅斐然,一看便知是出自大家的闺秀。腰间别着的一杆笔,散发着点点神秘灵韵,正是那声名在外的“丹青灵诡笔”。 只见她一把拉住了苏吾名,他二人在松林学院时便在恩师狄怀英的见证下义结金兰,自然不是那么拘束。 “那卢灵风不是也上去了吗!”苏吾名满脸不服气地说道,眼睛紧紧盯着前方激战的卢灵风。 “嗨,灵风的武功高强,我根本不担心!”裴君喜说着,脸上露出一抹嫣然笑意。 原来,她和卢灵风也在同一天,在恩师狄公的见证下,定下了婚约,对彼此的实力自然是了如指掌。 此时,费纪实走上前来,瞥了眼苏吾名,毫不客气道:“苏吾名,听人话,吃饱饭,就你这两下子,去了也是白去。你上去,除了添乱还能干啥?” 他们五人中,卢灵风修为九分飞瀑境圆满,楚樱桃九分飞瀑境上阶,苏吾名和裴君喜不过九分飞瀑境下阶,费纪实是八分乘风境圆满。 “嘿!你老费还好意思说我?我比你强好不好!再者说,我们两对两口子的事,你别插嘴!”苏吾名一听,顿时吹胡子瞪眼地反驳道。 平日里,作为师妹的狄仁婕没少嘲笑师兄苏吾名这不上不下的修为,如今被费纪实这般数落,他面子上实在挂不住。 “看你们这一对一对的,我可真是酸了!”费纪实在一旁佯装“不满”地说道。 他年纪轻轻,可身形却有些佝偻,鼻子微微泛红,像是酒糟鼻,整个人看着还有些邋遢。但可千万不能被他这副外表所迷惑,他常年在长安鬼市中穿梭,积累了丰富的阅历。 而且与其他九位师兄弟相比,有着极大的不同,别人要么继承了恩师狄公出神入化的断案本领,要么传承了其高强的武功,唯有他,继承了狄怀英精湛的医术。 “老方!叶凡!萧炎!过来,我老费给你们医治一下!”费纪实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受伤的同伴们招手,从怀中掏出了“录病寻仁”针,眼神中满是关切 。 方烈和齐萧炎看场上这番“豪华阵容”,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并肩朝着费纪实走来。 张叶凡则摆摆手,大声说道:“谢了老费!我没事!老方、老齐伤的重!”他所言不虚,一番激烈战斗下来,他仅仅是内力损耗过度,身上倒并无明显外伤,刚才一番休整已好了少许。 二人来到费纪实面前席地而坐,费纪实手中“录病寻仁”针闪烁着柔和的光芒,精准地刺入二人的穴位,修复着他们受损的经脉与伤势。 不多时他额头布满汗珠,却丝毫不曾分心,口中还不时叮嘱二人:“忍一忍,马上就好。” 此时场上的局势已然十分明朗。 放眼望去,张叶凡、石浩、韩厉、罗锋、王麟、许七庵,再加上卢灵风,这七人皆是九分飞瀑境圆满的高手,散发的气势仿若实质,令周围空气都隐隐震颤。 楚樱桃虽为九分飞瀑境上阶,但其凌厉的攻势与精妙的招式,丝毫不逊色于圆满境的强者。 旁边还有稍事休息就可以继续作战的方烈和齐萧炎。 如此豪华的阵容齐聚于此,别说是阿木扎和与呼和得两个十分龙门境上阶,就算再来两个,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阿木扎和看着周围如狼似虎的众多高手,心中满是绝望,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神探五人组的武器各取一个字,便是“唐朝诡事录”,致敬!) 第75章 斩贪狼之四方来援(下) 呼和得猛地一掌逼退面前三人,身形如鬼魅般向后飘退数丈,高声喊道:“阿木扎和,今日你我要一起殒命于此了!”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虽然我平时看你不起,觉得你首鼠两端,对你行事多有不耻。但到了这生死关头,那些都不重要了。我呼和得,今日愿与你共归长生天!”说罢,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仰头望向天空,仿佛在向长生天诉说着自己最后的豪迈。 阿木扎和微微一怔,随后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大声回应道:“好!今日能与你呼和得长老共赴黄泉,也算是我阿木扎和的荣幸!” 两人对视一眼,往昔的嫌隙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们同时转身,面对着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准备做最后的殊死一搏。 呼和得周身气息陡然攀升,十分龙门境上阶的修为显露无疑!原本就强大的掌力变得更加汹涌澎湃,内力都卷起一阵狂风,地上的沙石被卷入空中,形成一片尘雾。 就在呼和得周身气息攀升,准备拼死一战,狂风裹挟着沙石漫天飞舞之际,他猛地往前踏出一步,脚下的土地都为之一震,正要挥出那蕴含着毁天灭地之力的一掌时,冷不防背后一阵剧痛袭来。 呼和得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缓缓转过头,竟看到阿木扎和手持利刃,正满脸惶恐与决绝站在他身后,刀刃没入他的后背,殷红的鲜血顺着刀刃汩汩流出。 “老子可不想去见什么长生天!我要活着!”阿木扎和声音颤抖,却又带着几分疯狂地嘶吼着。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求生的欲望彻底战胜了所有的道义与情感。 说罢,阿木扎和猛地抽出染血的利刃,呼和得踉跄着向前扑了几步,重重地摔倒在地,扬起一片尘土。 此时的他,气息微弱,生机迅速消逝,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怒,死死地盯着阿木扎和,仿佛要用目光将其千刀万剐。 阿木扎和则像是被抽去了脊梁,手中的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他双腿发软,瘫倒在一旁,声音带着哭腔喊道:“我投降!我投降!这就是我的投名状!” 众人见状,皆是一阵惊愕。 短暂的寂静后,卢灵风皱了皱眉头,手中长枪指向阿木扎和,冷声道:“哼,如此背信弃义之人,谁能信你?” 阿木扎和吓得浑身发抖,连忙说道:“我……我知道很多秘密,关于他们的计划,还有其他同党!我可以全部说出来,只求饶我一命!” 石浩走上前,满脸厌恶地看着他,啐了一口道:“呸,这般小人,贪生怕死,出卖同伴,留你何用?” 这时,苏吾名从人群中走出,眼神如炬,审视着阿木扎和,沉声道:“且先将他押下,若所言属实,再做定夺。若有半句假话,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罢,大理寺的侍卫们如狼似虎地冲上前,将阿木扎和死死按住,用绳索捆绑得严严实实。 阿木扎和此刻如待宰羔羊,只能乖乖就范,眼神中满是懊悔与恐惧,却仍声嘶力竭地大喊:“我可以让‘七匹狼’住手!要不然你们的人就被杀光了!”他双眼圆睁,满是惊恐与急切,妄图用这最后的筹码换取一线生机。 “你抬眼看一看,用得着你让他们住手吗!”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嘲讽,却是后方为方烈、齐萧炎疗伤的费纪实。 阿木扎和一怔,下意识地缓缓抬起头,眼神中还残留着慌乱与不信。此前战斗太过激烈,他全身心都放在自身安危上,竟完全没留意“七匹狼”那边的战况。他原本笃定“七匹狼”还在战场上肆意屠戮,己方占据着上风。 可当目光触及“七匹狼”所在之处时,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了原地。眼前的景象与他所想截然不同,哪里还有一个“七匹狼”站着?此刻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之中,鲜血在地面蔓延,汇聚成一滩滩触目惊心的血洼。微风吹过,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而在那血泊旁,傲然挺立着七位年轻人。他们身姿挺拔,衣袂随风飘动,脸庞虽略显稚嫩,却难掩眼神中的坚毅与沉稳。 为首的唐珊,一头偏蓝的头发在风中肆意飞扬,彰显着她独特的气质。她身着的蓝衣上,绣着醒目的“唐”字,随风飘动,仿佛在诉说着唐门的赫赫威名。 只见她嘴角轻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高声说道:“什么狗屁‘七匹狼’,跟我们‘食莱客七怪’相比差太多了!” 阿木扎和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震惊。他从未听闻过“食莱客七怪”之名,可眼前这七人展现出的实力,却让他不敢小觑。 食莱客七怪,乃是第三代松林学院中七名人族弟子组成的独特组合。 莱者,野菜也。 这个名字,承载着他们深入民间、体察百姓疾苦的崇高志向。自学院毕业后,他们并未像多数人那样任职于任何衙门,而是毅然决然地选择闯荡江湖,凭借自身所学,行侠仗义,扶危济困。 而他们七人,也在学院时义结金兰,以年龄分大小,分别是:戴慕白、奥斯卡、唐珊、马红珺、宋小舞、宁蓉蓉、朱竺清。 戴慕白身形高大魁梧,宛如一座巍峨耸立的山峰,气势逼人。他有“邪眸白虎”的称号,光是站在那里,便能让人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迫力。 手中的“星罗”铁鞭,长而坚韧,挥动时发出“呼呼”的声响,鞭梢所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撕裂,实力处于九分飞瀑境上阶。 奥斯卡来自西方罗马之地,乃是西方人族,金发碧眼的他长相十分出众。他的能力特殊而神奇,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模仿出他人的招式,无论是何种他都能模仿得惟妙惟肖。腰间配着一把精致的西洋刺剑,剑身修长纤细,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实力处于九分飞瀑境中阶。 同时,他主修辅助系功法,竟能将自身内力凝实成美味可口的“糕点”。这些糕点蕴含着神奇的功效,队友食用后,不仅能快速恢复体力与内力,还能在一定时间内增强战斗力。 有趣的是,因其模仿能力出神入化,连皇帝龙心伟都对他的本领赞赏有加,亲自赐给他一个昵称“影帝” 。 唐珊虽说在团队中按年龄排行第三,被众人亲切地称为“唐三姐”,但在对外行动中,她凭借出色的领导能力与果断的决策力,成为团队的代表人物。 她身为唐门少主,精通木系功法,对各类暗器更是运用自如,举手投足间便能取人性命,令人防不胜防,修为已达九分飞瀑境圆满。 然而,与她擅长的暗器截然不同的是,她的近战武器竟是一柄名为“天神昊海”的铁锤。这锤体积庞大,质地沉重,挥动起来虎虎生风,威力惊人。 马红珺的现身,让在场的所有同窗,尤其是男性,都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她身姿婀娜,面容绝美,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别样的魅力。手持一对名为“烈焰凤爪”的护手,由天外陨铁打造,每个指尖都锋利无比,能轻易撕裂敌人的防御。 然而,众人对她的畏惧,是因为她有着“邪火凤凰”的称号,原因是她所修习的“桃花欲火”极为诡异,一旦施展,便能勾起人们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欲望,蠢蠢欲动,令人难以自控。在第三代松林学院就读时,男同学们可没少在她这功法上吃苦头。如今,她修为达到了九分飞瀑境中阶,实力不容小觑。 此刻,她嘴角挂着一抹略带戏谑的笑容,眼神扫过众人,仿佛在回味着曾经那些有趣的“战绩”。 宋小舞,身形灵动,宛如一只活泼的玉兔。她修炼的“玉兔捣药功”,使得她身姿柔软,柔术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战斗中,她能如无骨之人般穿梭于敌阵,出其不意地给予敌人致命一击,如今修为处于九分飞瀑境下阶。 她的“柔骨兔链”的链身由千年寒铁与天蚕丝交织而成,刚柔并济,既坚韧无比又能随意弯曲。链的两端是锋利的兔首造型,兔眼镶嵌着两颗碧绿的宝石,在光线的映照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此刻,她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神中透着灵动与俏皮,时不时地打量着周围的局势。 宁蓉蓉,作为为数不多的纯辅助系修炼者,以一座小巧玲珑却散发着神秘光芒的“九宝珍珠塔”为媒介,全方位地辅助着队友。 这座宝塔拥有着神奇的力量,能够增强队友的攻击力、防御力,还能帮助队友恢复体力和内力。当需要战斗时,此塔还可以作为武器,塔身上的珍珠会发出耀眼光芒,射出一道道蕴含强大能量的光线。如今她的修为也是九分飞瀑境下阶。 朱竺清,正是前文中宜阳知县朱世珍的妹妹,她有着“幽冥灵猫”的美誉。她身形矫健,动作敏捷,犹如一只在黑暗中穿梭的灵猫。战斗时,她总是能悄无声息地靠近敌人,然后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她的武器是一对“幽冥灵刃”。这对灵刃形如弯月,刃身漆黑如墨,仿佛能吞噬光线,灵刃上刻有神秘的幽冥符文,散发着丝丝寒意。配合她敏捷的身手,往往能在敌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给予致命一击。 她与戴慕白配合默契,堪称黄金搭档。两人在战斗中,一个如猛虎出山,一个似灵猫突袭,让敌人防不胜防。 而“七匹狼”每个人的实力不过八分乘风境 ,虽说他们凭借着七人一体的独特配合,在面对普通官差时,还能凭借凶悍的气势和协同作战的能力占据上风,耀武扬威一番。可当碰上“食莱客七怪”这群实力超凡的对手时,简直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食莱客七怪”大展神威,以摧枯拉朽之势将“七匹狼”击破。他们的每一次出手,都带着必胜的决心和强大的实力。 也多亏他们七人的出现,局势瞬间扭转,迅速结束了这场争斗,避免了更多无辜之人的伤亡。 方烈和齐萧炎在费纪实妙手医治下,状态好了许多。他们站起身,看向不远处的张叶凡,三人目光交汇,心领神会地相视一笑。 环顾四周,从他们三人率武林盟率先到场,到石浩、韩厉、罗锋所代表的城防营及时支援,再到王麟、许七庵率领的金蛇卫奋勇参战,以及“神探五人组”代表大理寺强势介入,如今“食莱客七怪”这股江湖力量也仗义相助,真正形成了“四方来援”的壮观局面。 此时屋内,“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人数严重“超标”。但大家本就是昔日同窗好友,许久未见,今日在此因这场战斗意外重逢,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方烈大步走到被五花大绑的阿木扎和身前,眼中满是鄙夷,抬手迅速点了他周身几处大穴,让其动弹不得。随后,神色凝重的转身面向众人,双手抱拳,行了一个大礼。 “诸位,实在抱歉,打扰大家叙旧了!”方烈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几分急切,“此人乃是蒙元圣教长老,而被擒的那些人,全都是各个狼族的暗探。他们这般大规模地齐聚洛阳,必定暗藏惊天阴谋!” 众人闻言,原本轻松喜悦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们深知,狼族与蒙元圣教勾结,背后的谋划必定危及整个洛阳城,甚至可能影响天下局势。 “实不相瞒,此番我前来,是奉太子殿下的授意。”方烈接着说道,目光恳切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现在,我恳请大家,各自施展手段,助我审问他们!时间紧迫,我们必须尽快弄清楚他们的阴谋,才能及时应对,保洛阳城百姓平安!” 一时间,众人迅速行动起来,各自施展手段,围绕着阿木扎和以及其他被擒的狼族暗探展开审讯。屋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每个人都清楚,他们此刻的行动,关乎着洛阳城的安危,关乎着无数百姓的生死存亡。 其余武林盟、金蛇卫、大理寺之人也迅速行动起来,开始“清理战场”,将地上的兵器、杂物一一拾起归置,又将战死之人的遗体小心摆放整齐,受伤较轻的人则进行简单包扎。 只剩下呼和得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在一片混乱中显得格外凄凉,仿佛在诉说着背叛与死亡的残酷…… 第76章 番外(三)虎族设定补充 在悠久的历史长河中,天下道门林立,而虎族在其中傲然屹立,以无可撼动的地位被尊为道门之首。 其源远流长的历史与博大精深的传承,引得无数道门子弟心驰神往,皆以能入虎族修习为荣。 虎族的整体制度别具一格,自古便奉行“政教合一”的治理模式,原本由张氏黑虎族一手掌领。 时光回溯至春秋时期,虎族惊现一位震古烁今的传奇人物——“鸿钧道祖”张一。自他横空出世后,毅然对虎族的统治架构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将“政”与“教”一分为二。 自此,张氏黑虎族专职掌管“政”务,把控着虎族的世俗权力与行政管理;而王氏白虎族则担起了执掌“教”权的重任,负责精神信仰与文化传承等领域。 不过,这二者之间存在着显着差异。 “政”权如同张氏黑虎族的世袭禁脔,只能由其族人牢牢掌控,不容他人染指。反观“教”权,虽主要由王氏白虎族执掌,但在特殊情况下,也可交由他人代掌。 只不过,这代掌之人最终必须将权力归还给王氏白虎族。例如,当年道家圣人老子李耳,凭借自身超凡入圣的实力、令人敬仰的崇高威望,以及身为张一外甥这一特殊身份,得以掌教长达数十年之久。 除了张氏黑虎族与王氏白虎族这两大核心族群外,虎族还有刘氏金虎族、常氏血虎族、许氏烈虎族三家。这五大家族在虎族中地位尊崇、实力雄厚,并称“虎族五大家”。 在五大家之下,随着时间的推移,又有十八个姓氏的家族逐渐慕名投奔而来。这些家族被统称为“山君十八将”。 虎族对于门下弟子有着一套严谨且细致的分级体系,依次分为普通弟子、记名弟子、外门弟子、内门弟子、亲传弟子五个级别。 从外门弟子这个层级开始,每个层级中排名第一的弟子会被尊称为“首席”。需要着重说明的是,这一级别的划分主要关联着资源分配和身份地位,与弟子当下的实力强弱并无直接关联。 因而,出现外门首席比大多数内门弟子还要厉害的情况,也就不足为奇了。 虎族对于自家子弟向来颇为关照,有着特殊的政策倾斜。 来自“山君十八将”家族的子弟,只要踏入虎族大门,便能直接成为“记名弟子”;而“虎族五大家”的子弟,更是一步登天,入门便是“外门弟子”。 倘若身份更为特殊,是下一代张氏黑虎族或者王氏白虎族的王位候选人,那么一经入门,便直接被认定为“内门弟子”。 虎族在武学与技艺传承方面,设有八字门,分别为“武、术、阵、药、器、经、驭、法”。 初入虎族的“普通弟子”,由于根基尚浅,暂未获得修习八门技艺的资格。但一旦成功晋升为“记名弟子”,便会迎来为期三个月的特殊“适应期”。 在这宝贵的三个月里,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地挑选八门中的任意一门进行尝试修炼。设置这一适应期的目的,便是为了助力弟子在最短时间内精准找到最契合自身天赋与兴趣的那一门技艺。 待三个月期满,弟子便需从八门中选定一门作为主修方向。而当弟子晋升为“外门弟子”后,便拥有了挑选第二门技艺进行学习的机会,往后每晋升一个层级,便能多学一门,以此类推。 当然,若有弟子一心只想专注主修一门技艺,族内也不会强行干涉。 值得一提的是,对于张氏黑虎族的王位候选人,在修习技艺方面有着特殊待遇,他们可以学习八门中的六门技艺。若成功继位,还能再增修一门,最终掌握七门技艺,正所谓“万事留一线”,即便贵为王者,也不会将所有技艺尽皆掌握。 而王氏白虎族的王位候选人,则会先学习五门技艺,待继位后,同样可以再挑选一门进行修习。 作为上三族之一的虎族,深知天下安定的重要性,凭借自身强大的实力与在道门中的崇高威望,为朝廷的稳定与发展贡献着力量,一直以来都积极与当朝者展开合作。 与麒麟族和猴族不同,虎族从无称帝“前科”,相对恪守本分,而且虎族弟子蹲深入民间,除邪治病,仗义出手,正因为如此,无论是百姓还是朝中大臣,对虎族的信任与敬重都溢于言表。 当朝皇帝龙心伟决意北伐蒙元之际,虎族深知这是关乎天下格局与苍生福祉的大事,毅然决然地大力支持。 虎族弟子们凭借高强武艺与精妙术法,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屡立战功。不仅为军队提供了关键的战术支持,还以强大的道门力量鼓舞了士气。 北伐成功,大兴建国后,皇帝为表彰虎族的卓越贡献,对虎族亲传弟子予以重赏。 张三丰因其在北伐中展现出的超凡武学造诣与战略智慧,受封“乾元太极王”。 王清惠同样在战争中表现英勇,其巾帼不让须眉的风采为虎族赢得极高声誉,受封“圣武英灵王王妃”。 这一系列封赏,不仅是对两位弟子个人功绩的认可,更使得虎族在新朝的话语权得以进一步奠定与巩固。 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民间百姓心中,虎族的地位愈发举足轻重,成为新朝稳定与繁荣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 在目前已知的虎族弟子中: 张三丰,这位曾经的虎族亲传弟子,所修习的技艺涵盖了武、术、阵、经四门 王清惠,同样身为原亲传弟子,擅长的是武、术、经、法四门技艺 张啸峰,作为当下的亲传弟子且是王位候选人,其所学更为广泛,涉及武、术、药、阵、经、驭六门 王白鹤,亲传弟子之一,精通武、术、器、法四门 王麟,身为内门弟子,修习的是武、术、驭三门 许七庵,同样是内门弟子,专注于武、术、经三门技艺的修炼 第77章 快去请三丰祖师! 一个人,尤其是男人,究竟会在何时长大成人呢? 是迎来十八岁生日,正式步入成年的那一天? 还是在经历一场足以改变人生轨迹的变故之后? 又或许,成长就发生在某个电光火石的瞬间。 对龙傲华来说,成长或许就在他从御书房迈出的那一刻。当他的身影映入众人眼帘,徐世知等人惊觉,他已全然不同。 他的眼眶泛红,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可眼神却褪去了曾经的懵懂与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动容的坚毅,仿佛再多苦难也无法将其压垮。才二十多岁的他,周身却萦绕着几分不该有的暮气,脊背虽依旧挺直,却似承载着旁人难以想象的重量。 而在他身后,宫川的变化同样令人咋舌。往日里那股子肆意张扬、桀骜不驯的气势已收敛得无影无踪。他微微低着头,眼神不再满是轻狂与不羁,而是多了几分深邃与内敛。只是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地散落着,更衬得面容憔悴。 他们兄弟二人目光交汇,对视一眼,无需言语,彼此间却似传递着千言万语。 此时,一直沉默的徐世知上前一步,问道:“傲华,小川,到底发生了何事?” 一旁“松林九杰”的其他人也围了过来,满眼的关心。 不怪徐世知等人满心疑问。原本陪驾陛下南巡的宫川,竟如鬼魅般突然回到了洛阳,且还是秘密潜回,行踪诡秘得让人不安。 然而就在刚刚,宫川转醒后,全然没了往日的随性洒脱,二话不说便要求龙傲华屏退左右众人,直言自己有至关重要的话,只能与太子殿下单独倾谈。 要知道,他们兄弟自七岁结义,歃血为盟、情比金坚。这么多年来,无论嬉笑怒骂,宫川对龙傲华都是亲昵地直呼“大哥”。可如今,如此正经严肃、恭恭敬敬地称龙傲华为“太子殿下”,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而他们这一谈,便谈到了日头西沉。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等惊天动地的大事。 “小九可回来了?”龙傲华神色凝重,目光中透着一丝急切,向方烈问道。 众人向角落里看去,方烈正蹲在不远处。 原来,龙傲华与宫川密谈之时,他便领命出发,亲自带队马不停蹄地前往骁武庄,才有了后来那一系列事情的发生。 在苏吾名等一众得力之人的协助下,那阿木扎和、巴特以及众多狼族密探,几乎是将整个计划和盘托出。尤其是阿木扎和,那求生欲简直爆棚,像竹筒倒豆子一般,蒙元圣教、首席大师、也孙铁木儿、床兀儿、脱虎脱,一个都没落下,全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方才他兴高采烈地回来报信,一路上大吼大叫,丝毫没注意到龙傲华和宫川正在密谈。作为老师的徐世知,为了让他长点记性,便罚他蹲在那儿好好反省。 听到龙傲华叫他,方烈立刻来了精神,猛地翻身从地上站起。可这动作太过迅猛,一下子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脸上的肌肉都跟着抽搐起来。“回来了,大哥!哎呦!” 龙傲华才注意到方烈的衣衫有些破损,身上还有包扎着绷带,显得狼狈不堪。龙傲华的眼神瞬间充满关切,急忙上前几步,说道:“小九,你这是怎么了!受伤严重吗?” 方烈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说道:“大哥放心,都是些皮外伤,不碍事。” “打探到什么了?”龙傲华上前轻轻拍了拍方烈的肩膀,努力从紧抿的双唇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试图缓解这压抑的氛围。 “大哥,您可是不知道,这一次的事儿,那可是大阵仗!”方烈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将审问到的情报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看来这次所谓的狼族暴动,背后黑手竟是蒙元圣教,又或者说,这一切都是这个首席大师一手策划的,好家伙,真是好大的手笔!”龙傲华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喃喃自语道。 另一边,宫川看到方烈这副模样,心中满是心疼,忍不住上前质问徐世知,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老头,小九都这样了!你怎么还罚他!” 在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中,所有人都称呼徐世知为“老师”,包括身份尊贵的龙傲华和他的亲女儿徐雪。 可唯独宫川,总是张狂的叫他“老头”。奇怪的是,徐世知不但不生气,每次听到还总是乐呵呵的接受。 方烈见状,赶忙笑着为老师解围:“二哥,我没事!老师也是给我检查了好几遍之后,确定我无大碍,才放心地‘略施小戒’。” 作为“松林九杰”里最小的,方烈的“团宠”地位可是无人能及,大家都对他宠爱有加。 “哼!老头,下次再看你欺负小九,我就把你的胡子全都拔了!”宫川佯装凶狠地威胁道,但大家都知道,他不过是嘴硬心软,对徐世知,他心底更多的是敬重。 听到宫川这番略带孩子气的“威胁”,徐世知先是微微一怔,随即脸上绽开了一抹笑容,那笑容里满是宠溺与包容,如同看着自家调皮捣蛋却又无比疼爱的孩子。 果然,即使再怎么变化,他们“松林九杰”的感情,都不会变。 他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捋了捋胡须,说道:“你这小子,还是这般急性子,我罚小九,自然有我的道理,他莽撞坏了你们密谈,若是不稍加惩戒,日后如何在这复杂局势里沉稳行事。”虽说这么讲,可语气里却没有半分责怪宫川的意思。 而徐雪,在一旁一直安静地听着众人交谈。听到宫川的话,她先是忍不住掩嘴轻笑出声,看向宫川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嗔怪,又有几分无奈,仿佛早已习惯了宫川这副模样。 随后轻启朱唇,嘴角噙着一抹俏皮的笑意,说道:“二哥,可不能说我爹爹,要不然我就不和你好了。”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仿若山间潺潺流淌的清泉。 徐雪这般一说,宫川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慌乱,下意识地低下头,脚尖在地上轻轻蹭着,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 以往那个肆意张扬、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此刻在徐雪面前,竟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白月光的魅力,任谁都无法抵挡。 徐世知瞧着宫川这般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接着说道:“你这小子,下次再无法无天,我就让义兄好好管束你,你不听我这个老头的,总听你义父的吧!” 岂料宫川听闻此言,表情突变,原本微红的眼眶瞬间黯淡下去,莫名鼻头一酸,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他用力咬着下唇,努力控制不让眼泪落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强扯出一抹笑容,说道:“对,肯定听义父的。” 就在宫川强忍着情绪,努力维持着那丝勉强的笑容时,忽然,他感觉身后有人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他下意识地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正是龙傲华那满含坚毅与信任的面庞。 龙傲华微微眯起双眼,目光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沉稳,低声说道:“二弟,就按照我们刚才商量的办吧!为了洛阳,为了大兴,为了……父皇!” 声音虽不大,却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穿透了周围的嘈杂,直直地钻进宫川以及众人的心底。 宫川默默地点了点头,原本黯淡的眼神瞬间被重新点燃,此刻,他的双眸中满是坚毅的光芒,那是对兄弟的承诺,也是对即将到来挑战的无畏。 “五弟!”龙傲华紧接着提高了音量,声音在空气中回荡,透着上位者的威严。 “在!大哥!”人群中,王白鹤身形矫健地向前迈出一步,双手抱拳,身姿挺拔,回应声干脆利落,彰显出十足的精气神。 龙傲华的神色愈发凝重,他微微顿了顿,沉声道:“现在已经确定,此番狼族动乱乃是蒙元圣教首席大师所计划。而且基本可以确定,他的修为已达到十二分天河境大宗师。这等强敌,绝非我们当下能独自抗衡。因此,需要你出城一趟。” 听闻此言,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如果说十分龙门境是盖世豪杰,那么十二分天河境大宗师,便是绝顶,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王白鹤的眼神瞬间凝重起来,他深知此次任务的艰巨性,但心中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去哪里?” “武当山!”龙傲华吐出三个字,声音掷地有声。 王白鹤听闻“武当山”三字,心中瞬间明了,大哥这是要他去请自己的恩师——大兴的十二分天河境大宗师、威震武林的乾元太极王张三丰。 忆起往昔,张三丰于众人前立下宏愿,誓言要为大兴荡魔甲子。 这些年,武林盟之所以能够蓬勃发展,成为江湖中一股不可忽视的正义力量,一方面离不开当今皇帝龙心伟高瞻远瞩,给予诸多利于武林发展的政策,让江湖豪杰们有了凝聚一心的底气;另一方面,张三丰凭借其超凡入圣的武学修为与刚正不阿的侠义精神,在江湖中铲奸除恶,以雷霆手段行正义之事,用一次次的“物理超度”,震慑住了无数心怀不轨之徒,为武林盟的稳固与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 王白鹤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再次抱拳,沉声道:“大哥放心,定不辱使命!” 第78章 你依旧是英雄 大兴二十五年十月二十五夜,偏殿。 在龙傲惠惊恐的目光中,宫川的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踏出,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龙傲惠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嘴唇颤抖着,已然语无伦次:“表哥……你……你不是在陪父皇南巡吗!什么时候……” 宫川的脸上写满了痛苦与纠结,他缓缓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仿佛这样便能压抑住内心的波澜。 再次睁眼时,眼中满是哀伤,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被痛苦扼住了咽喉。“傲惠,你怎么能……” 一时间,三人就这样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唯有微风轻轻拂过,吹动着他们的衣袂,发出簌簌的声响。 半晌后,龙傲惠突然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透着无尽的悲凉与绝望。“大哥,你赢了!你彻底赢了!” 他的眼神中再无半分侥幸,只剩下深深的不甘。他挺直了腰杆,像是在这一刻,重新找回了身为皇室子弟的尊严。“说吧,你要如何处置我?” 龙傲华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弟弟,心中五味杂陈。 曾经,他们一起在皇宫的花园里嬉笑玩耍,一起读书练武,那些美好的回忆仿佛就在昨天。可如今,却走到了这般田地。他微微闭上双眼,内心在痛苦地挣扎着。 许久,龙傲华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忍,但更多的是身为帝王的决断。“二弟,我本不想走到这一步。”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但你妄图谋反,这是国法所不容。”他微微顿了顿,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处置龙傲惠。 “念在你我兄弟一场,大哥不会杀你。”龙傲华继续说道,“但你必须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决定,将你幽禁于西山别苑,此生不得踏出半步。”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也带着一丝决绝。 龙傲惠听了,惨然一笑。“幽禁?也好,至少还能留我一条性命。”他缓缓低下头,脸上的表情平静得可怕。“大哥,我输了,输得彻彻底底。”他的声音里没有了愤怒,也没有了不甘,只剩下深深的疲惫。 宫川看着龙傲惠,心中一阵刺痛。他走上前,轻声说道:“表弟,你好好保重。”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舍与惋惜。 龙傲惠抬起头,看着宫川,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表哥,谢谢你。”他微微叹了口气,“只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这时,龙傲华突然开口:“虽然你被圈禁,不过你在世人眼中仍是英雄。” 龙傲惠脚步一顿,满是疑惑地回头问道:“什么意思?” 宫川向前一步,接过话茬:“你今日不是提出要率军出征吗。”他微微顿了顿,目光平静地看着龙傲惠,“我会戴上人皮面具,扮作你的样子。所以这场仗,还是你打的。” “呵呵……”龙傲惠笑了,那笑声却无比凄凉,像是寒夜中孤雁的哀鸣。“表哥你统兵的话,这群狼族……完了……”他的话语里,带着对宫川军事才能的认可,却也饱含着自己如今落魄境地的自嘲。 龙傲华挥了挥手,两名侍卫走上前来,将龙傲惠带了下去。 待龙傲惠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龙傲华和宫川依旧伫立在原地,四周寂静无声,唯有他们沉重的呼吸声,诉说着这场兄弟阋墙带来的伤痛与无奈 。 龙傲华上前,脚步沉重地走到宫川身旁,抬手拍了拍宫川的肩膀。他的手掌微微颤抖,声音也带着几分哽咽,“二弟,你确定要这么做吗……”那语气里,满是对宫川的心疼与担忧。 宫川神色一凛,目光坚定如炬,直视着龙傲华的双眼,话语中透着决然:“大哥,你不用再说了。傲惠再怎么样也是你的弟弟,是我的表弟。为了大兴的颜面,为了父皇的名声,为了江山的安稳,我苦一苦不算什么。” 他的眼神里闪烁着炽热的光芒,那是对家国的忠诚,对兄弟情义的坚守。 “那这样,你的功劳可要……”龙傲华还未说完,便被宫川急切地打断了。 宫川摆了摆手,神情严肃,“大哥,你在说什么?我现在还在父皇身边随驾,这一切……都是大兴河南王龙傲惠的功劳。”他的语气不容置疑,仿佛这一切早已在他心中深思熟虑。 龙傲华怔怔地看着宫川,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再也说不出话来。他的眼眶渐渐泛红,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脸颊滑落。 这泪水里,有对宫川无私付出的感动,有对兄弟间真挚情谊的感慨,也有对这场复杂纷争带来伤痛的悲戚。 良久,龙傲华平复了一下情绪,声音依旧带着哭腔说道:“二弟,如此委屈你,大哥实在……” 宫川轻轻摇头,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大哥,莫要如此。你我兄弟,无需多言。此刻,我们当以大兴为重。” 龙傲华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好,二弟。你此番出征,定要万事小心。若有任何需要,务必第一时间告知我。” 宫川应下后,便着手准备出征事宜。他暗中找来顶尖的易容工匠,精心制作与龙傲惠毫无二致的人皮面具,反复调试妆容细节,力求做到万无一失。 …… 大兴二十五年十月二十六清晨,演武场。 大军整齐列队,如一头蓄势待发的战争巨兽,周身散发着摄人寒意。 士兵们身着精铁铠甲,紧密的甲片在阳光下冷光闪烁,头盔上红缨猎猎。他们手中,长枪如林,长刀似镰,强弩满弦,火铳待命,胯下良驹肌肉紧实,马蹄叩地,气势非凡。 整个军队纪律严明,一举一动皆有雷霆之势。 场边,百姓与大臣们围聚。百姓们满是好奇与敬畏,交头接耳;大臣们则各怀心思,有的忧心忡忡,有的满怀期待。 此时的“龙傲惠”,身披皇帝龙心伟当年战甲,金色纹路蜿蜒,紫貂皮毛镶边,头盔红缨似火,眼神坚毅无畏。 龙傲华走到“龙傲惠”面前,声音洪亮有力:“二弟,此次剿匪,关乎王朝安宁,责任重大,望你不负使命。” “太子殿下放心,臣弟定不辱使命。”“龙傲惠”抱拳回应,语气坚定,身上战甲随之轻响。 阳光变强,龙傲华拿起一杯酒递给“龙傲惠”:“二弟,饮下此酒,盼你旗开得胜,早日凯旋。” “龙傲惠”接过一饮而尽,掷杯于地,高呼:“出发!”瞬间,战鼓号角齐鸣,军队浩浩荡荡开拔,百姓欢呼,大臣动容。 宫珍站在送行队伍前列,却头疼欲裂。他本酒量尚可,昨夜仅一杯酒,却醉得人事不知,此时脑袋仍剧痛难忍。他望向队伍前方的“龙傲惠”,满心疑惑:“怎么感觉殿下怪怪的?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杨蒯凑近,压低声音:“殿下若是成功归来,那可就是陛下了!”明鸿武也激动拉住宫珍,声音颤抖。宫珍看着二人异样神情,又看看被将士簇拥的“龙傲惠”,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他仔细打量着“龙傲惠”,以往龙傲惠虽张扬,但在这种场合下,多少会收敛些。可眼前这位,浑身散发着一种更为狂放不羁的气势,一举一动间,透着平日龙傲惠少有的果决狠辣。 就拿刚才掷杯的动作来说,龙傲惠平日会更注重仪态,而此刻这人动作干脆利落,带着股破釜沉舟的决然。 还有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看穿一切,比起龙傲惠平日里的眼神,多了几分久经沙场的凌厉,少了些养尊处优的骄矜。 宫珍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心中暗自思忖:“这真的是龙傲惠殿下吗?怎么变化如此之大……”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底蔓延开来。 杨蒯和明鸿武一左一右拉着宫珍,脸上堆满笑容,说着:“今日送完河南王便无事了,走,宫相,去喝上几杯。” 宫珍心里惦记着“龙傲惠”的异样,本想推脱,可被两人这般拉扯,又不好直接发作。 无奈之下,只得半推半就地跟着他们离开演武场。 一路上,宫珍的心思全然不在这两人的闲聊上,脑海里不断回放着“龙傲惠”的一举一动,越想越觉得疑点重重。 三人来到京城中颇为有名的部彻楼,刚踏入酒楼,一股浓郁的酒香便扑鼻而来。店内热闹非凡,酒客们推杯换盏,喧闹声不绝于耳。 杨蒯和明鸿武熟门熟路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几壶上等美酒和几碟精致小菜。 店小二很快将酒和菜端了上来。杨蒯拿起酒壶,殷勤地为宫珍斟满一杯,笑着说:“宫相,来,尝尝这新到的美酒。” 宫珍看着杯中晃动的酒水,心中烦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却没能驱散他心头的疑虑。 趁着酒劲,宫珍突然放下酒杯,目光锐利地看向杨蒯和明鸿武,问道:“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今日的龙傲惠殿下,你们当真觉得没有异样?” 杨蒯和明鸿武对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杨蒯便强装镇定地笑道:“宫相,您这是多心了。殿下今日英姿飒爽,定能旗开得胜。” 明鸿武也连忙附和:“是啊是啊,宫相,您是昨晚酒喝多了,还没缓过神来,所以才会有这种错觉。” 宫珍冷哼一声,他可不信两人的说辞。他伸手敲了敲桌子,加重语气道:“我在朝堂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今日的殿下,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气质神态,都与往日大不相同。你们若是知晓什么,最好如实相告,否则,一旦事情败露,咱们谁都脱不了干系。” 明鸿武听罢,幽幽的说了一句:“宫相,你又喝醉了。”话音刚落,只见他大袖一挥,一道不易察觉的淡影闪过。 宫珍瞬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双腿一软,直挺挺地朝后倒去。 杨蒯看着倒地的宫珍,眉头紧皱,略带责备地看向明鸿武:“你怎么直接就动手了,万一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明鸿武满不在乎地撇嘴:“放心,这药的剂量我拿捏得准,他不过是昏睡一阵子罢了。他太过精明,再问下去,咱们迟早露馅。” 杨蒯环顾四周,见酒客们大多沉浸在自己的酒局中,并未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暗暗松了口气:“也是难为明相了。” 明鸿武叹了一口气,道:“唉,来吧,就说他身体不适,要回府休息了。” 第79章 咋个打法(上) 大帅营帐内,气氛热烈而又凝重。 宫川脸上带着几分欣慰的笑意,目光缓缓扫过帐内的诸位将领,开口说道:“今日收到战报,吕都、诸葛空名二位将军不负所望,已将东路和南路的敌军彻底击溃。用不了多久,他们便能与我们顺利汇合。另外,在诸位这两日的奋力拼杀之下,洛阳周边的敌军基本已被清扫干净。可以说,洛阳之围已然解除,我在此,多谢诸位的浴血奋战!”言罢,他双手抱拳,郑重地行了一礼。 “全赖大帅统帅有方!”众将立刻齐刷刷地起身,恭敬回礼,声音洪亮,在营帐内久久回荡。 宫川神色一凛,语气中满是愤慨:“此番狼族肆意侵扰,致使我大兴百姓深陷水深火热之中,不得安宁。如今,我们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将防御转为进攻!为那些无辜死去的百姓报仇雪恨!” “末将请战!”话音刚落,诸将纷纷热血沸腾地起身,高声呼喊,那激昂的声音仿佛要冲破营帐。 宫川微微点头,示意众人稍安勿躁,接着面色严肃地说道:“前几日,本帅亲自拷问了一员敌酋,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蒙元晋王也孙铁木儿。从他口中得知,此番狼族的暴动,实际上是蒙元处心积虑策划的一场阴谋。” 宫川的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营帐内炸开。众将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愤怒与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蒙元竟如此阴险狡诈!”说话的乃是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同国公”黎立武之孙黎云龙,他本就脾气暴躁,此刻更是怒不可遏,怒喝出声,一拳重重地砸在身旁的桌子上,震得桌上的杯盏叮当作响。 “没错!”同为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的孔克捷也是满脸怒容,身为孔氏孔雀族人、衍圣公孔圣人之后,他向来是典型的文武双全,此刻双眼圆睁,仿佛要喷出火来,“平日里就觊觎我大兴疆土,如今竟使出这般下作手段,勾结狼族来残害我们的百姓,此仇不报,我等有何颜面面对天下苍生!” “老孔说的不错!蒙元此举,实在是违背天理!”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丁委气得浑身发抖,他向来胆大心细,战略眼光较强,颇具帅才 ,此刻声音都有些颤抖,“那些无辜百姓被狼族烧杀抢掠,流离失所,都是蒙元这个罪魁祸首造成的,我们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他们以为这样就能得逞吗?简直是白日做梦!”就连平日里鲜有怒容的楚云非此刻也是义愤填膺,他乃前文中楚樱桃的哥哥,同样文武双全、胆大心细,拔出腰间佩剑,猛地一挥,“此番定要踏平蒙元,让他们为自己的恶行付出惨痛代价!我愿领一支精锐部队,作为先锋,直捣蒙元的要害。” “好样的云非兄!大帅,您就下令吧!他娘的!老子早就想跟他们大干一场了,这次绝对不能放过他们!”黎云龙以善打硬仗着称,此刻他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提枪奔赴蒙元营帐。 一时间,营帐内怒斥声此起彼伏,众将纷纷表达着对蒙元的愤慨与仇恨,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复仇的火焰在他们心中熊熊燃烧。 看着群情激愤的众将,宫川微微点头,心中满是欣慰。待众人的情绪稍微平复,他再次开口:“诸位,既然知晓了蒙元的阴谋,我们更要冷静谋划,制定出周全的战略,不能让他们再有可乘之机,定要将这股邪恶势力彻底铲除!” “据也孙铁木儿交代,他本人亲自率领五千人马,不过已被赵龙、宫达二位将军成功歼灭;蒙元上将床兀儿率一千人进犯,也已被吕都将军打得大败而逃;右丞相脱虎脱率领精英小队南下宜阳,也已被诸葛空名将军一举擒获。” “然而,还有蒙元圣教首席大师率领的两千人,至今下落不明。我已快马加急传回朝廷,命令金蛇卫、武林盟等多方势力全力调查。如今,我们主营拥有人马六千。据可靠情报,西边函谷关下驻扎着狼族兵马八千,可更糟糕的是,蒙元铁木迭儿竟然擅自出动八千军队,如今已经逼近大河。” “尔等认为,我们该如何应对这两路来势汹汹的敌军?” 话音刚落,营帐内瞬间炸开了锅。 武嵩率先起身,双手抱拳,神色坚毅:“大帅,依我之见,狼族虽人多势众,但不过是乌合之众。我们可先派一支精锐骑兵,趁着夜色突袭函谷关下的狼族营地。狼族夜间防备必然松懈,我们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待其阵脚大乱,主力部队再一鼓作气掩杀过去,定能大获全胜。解决狼族之后,再全力应对蒙元铁木迭儿的军队。” 武嵩刚说完,鲁答不急不慢地说道:“武兄此计虽妙,但狼族狡诈,未必毫无防备。我觉得我们可以先示弱,佯装畏惧龟缩不出。暗中派人在函谷关附近的山林设下伏兵,同时散布假消息,称我们粮草不济,即将退兵。狼族听闻,必定倾巢而出追击。等他们进入伏击圈,伏兵四起,定能将其一举歼灭。至于蒙元铁木迭儿的军队,我们可在大河沿岸布下疑兵,多设旗帜,虚张声势,让他们摸不清我们的虚实,不敢轻易渡河。” 这时,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邵氏金麒麟族邵刚忍不住跳出来说道:“两位所言虽有道理,但太过保守。我们兵力本就不占优势,再分兵设伏,恐怕难以兼顾。依我看,不如集中全部兵力,正面强攻函谷关下的狼族。我愿率先锋部队,冲锋在前,以我军之勇猛,定能撕开狼族防线。一旦击败狼族,士气大振,蒙元铁木迭儿听闻,说不定不战自退。就算他不退,我们再全力迎击,也比分兵两处来得强。” 赵龙一直静静地听着,此时他缓缓站起身,沉稳地说:“邵刚勇气可嘉,但狼族和蒙元军队都不可小觑。正面强攻太过冒险,一旦陷入持久战,我军粮草补给就成了大问题。我建议,我们先派使者前往蒙元军营,假意求和,拖延时间。同时,抓紧时间加固防线,囤积粮草。在与蒙元周旋的过程中,全力攻打狼族。狼族一除,蒙元便孤立无援,到时候我们再相机而动,定能克敌制胜。” 黎云龙一听,急得直跺脚:“老赵,你这也太谨慎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去求和?这不是示弱吗?咱们直接打过去,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我们的士兵各个都憋足了劲,此时不战,士气都要被磨没了!” 楚云非拍了拍黎云龙的肩膀,劝道:“云龙兄先别急。赵将军的话也有道理,咱们不能只凭一腔热血,还是得从长计议。先稳住蒙元,集中精力解决狼族,确实是个稳妥的办法。蒙元军队远道而来,我们拖得起,等解决了狼族,再对付他们就轻松多了。” 孔克捷点头附和:“云非说得对。狼族在函谷关下,对我们威胁更大。先解决他们,再回头对付蒙元,这样我们也能避免腹背受敌。而且假意求和也并非示弱,只是战术,等我们解决了狼族,再撕毁和约,他们也无可奈何。” 邵刚却还是有些不服气:“可要是蒙元看出我们是假意求和,趁机进攻怎么办?到时候我们岂不是两面受敌?他们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一旦被识破,我们就危险了。” 丁委沉思片刻后说道:“宫将军的担忧不无道理,所以我们在派使者求和的同时,也要加强大河沿岸的防御,不能让蒙元轻易渡河。只要我们能在短时间内解决狼族,就不怕蒙元。我们可以在沿岸布置强弩手和投石车,一旦蒙元有渡河迹象,就给予迎头痛击。” 赵龙也补充道:“要不这样,我们一部分兵力按鲁将军的计策设伏对付狼族,一部分兵力在大河沿岸防御蒙元,同时派使者去求和。这样既能攻,又能守,还能拖延时间,诸位觉得如何?如此一来,我们的兵力能得到合理分配,也能最大程度发挥各部分的作用。”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愈发激烈,有人支持突袭,有人认可诱敌,有人赞同周旋,也有人坚持强攻,各种观点碰撞,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宫川,等待大帅定夺。 待众人的声音稍微平息,他却没有立刻做出决断,而是把目光投向了下方的二人,沉稳地问道:“两位副帅,你们什么想法?” 众人的目光也随之齐刷刷地转向了两位副帅。 左手边那人,是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老状元明鸿武之第四子明永勒,素来以勇猛无畏着称,此刻满脸的不屑,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狂傲,大声说道:“我避他锋芒?取刀,战!何须如此瞻前顾后,直接挥军而上,让他们见识一下我军的厉害!兵贵神速,拖得越久,变数越大。我们的士兵各个都渴望战斗,士气正旺,此时出击,定能一鼓作气,先破狼族,再踏平蒙元!” 宫川微微挑眉,目光中带着一丝审视,轻声说道:“如此作风,可不太像平日里的你啊。”语气中虽带着些许调侃,但更多的是对这位部下的关切与了解。 明永勒神色一凛,向前踏出一步,身姿挺拔如松,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果敢,抱拳朗声道:“大帅,我明永勒向来不拘泥于传统战法。战场局势瞬息万变,需因时因地、因事因人而灵活应变。您看战报中所言,空名那边面对的敌军足足有三万之众,可他手中能够投入战斗的兵力不过三千有余。即便如此,短短几日,他便成功破敌,何等英勇与睿智!” 他微微停顿,深吸一口气,眼中燃起熊熊战意,继续说道:“再看我们这边,如今坐拥六千精锐,而两路敌军加起来也不过不足两万。诚然,蒙元战士和中原狼族的战力或许比南疆狼族更为强悍,但我们的士卒,皆是身经百战、悍勇无畏之辈,论单兵作战能力,丝毫不落下风;论团队协作,更是默契无间。以我等之勇,以我等之锐,何惧之有?只要大帅一声令下,我等定能如猛虎下山般,杀得敌军丢盔卸甲、片甲不留!” 明永勒的声音激昂澎湃,在营帐内久久回荡,仿佛将满腔的热血与豪情都倾注在了这一番话语之中。 右手边的岳武穆,身为岳飞之后,自幼研习兵法,传承了先辈的军事智慧,行事风格沉稳持重。 他沉默片刻,目光深邃,似乎在脑海中仔细推演着各种战局,随后缓缓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第80章 咋个打法(下) 岳武穆微微皱起眉头,神色凝重,缓缓开口:“大帅,诸位将军,容我一述拙见。” 他稍作停顿,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接着说道,“先看函谷关下的狼族,他们已在那盘旋多日,却并未攻城。依我推断,狼族此举绝非胆怯,而是在等待时机。他们深知我军实力不容小觑,贸然进攻只怕损失惨重,所以很可能在等蒙元军队与他们会合,企图以优势兵力一举击破我们。” 他顿了顿,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一口,润了润嗓子,继续分析:“再说说蒙元铁木迭儿,此人是个野心勃勃、手段狠辣之人。此次他擅自出动八千军队,又如此迅速地逼近大河,显然是有备而来。他恐怕是想趁着我们与狼族对峙之时,从侧翼突破,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一旦让他得逞,我们便会陷入腹背受敌的绝境,局势将对我们极为不利。” 岳武穆双手背后,在营帐内来回踱步,沉思片刻后,语气坚定地说:“综合来看,蒙元这一支才是我们当前最为重要的威胁。狼族虽有八千之众,但不过是蒙元的棋子,受其驱使。只要我们能成功遏制住铁木迭儿的军队,狼族便会群龙无首,不攻自破。所以,我建议我们将主要兵力集中在大河沿岸,全力抵御蒙元军队的进攻。同时,派一支精锐部队前往函谷关,与狼族保持对峙,牵制住他们,使其不敢轻举妄动。” 他停下脚步,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众人,补充道:“我们可以在大河沿岸多设防御工事,挖掘壕沟,布置拒马,让蒙元军队难以靠近。同时,安排强弩手和投石车在后方待命,一旦敌军渡河,便给予他们迎头痛击。至于函谷关的那支精锐部队,可采用游击战术,不时骚扰狼族营地,破坏他们的补给线,让他们疲于应付,无法与蒙元军队会合。” “如此一来,我们便能掌握战场的主动权,逐一击破敌军。同时,派遣小股精锐部队不断骚扰狼族,使其不敢轻举妄动。只要我们能成功抵御蒙元军队,狼族便会失去主心骨,届时再转头收拾他们,便可事半功倍。” 宫川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赞赏,看向岳武穆道:“武穆所言,条理清晰,分析透彻,对蒙元与狼族的局势把握精准,将主要威胁锁定为蒙元铁木迭儿,此思路确实高明,以主力御蒙元,精锐扰狼族,能极大程度保障我军不陷入腹背受敌的险境。” 话锋一转,他接着说:“不过,此计也并非毫无瑕疵。将主要兵力集中于大河沿岸,一旦函谷关狼族倾巢而出,我那支精锐恐难以抵挡,且游击战术虽能骚扰狼族,却难以在短时间内对其造成实质性打击,若战事拖久,我军粮草与士气皆会面临考验。” 说罢,宫川看向明永勒,眼中满是欣慰:“永勒,你勇猛无畏,一心求战,这份果敢与豪情,军中无人能及。你主张兵贵神速,趁士气高昂主动出击,能极大鼓舞士兵斗志,只是战场形势复杂,一味强攻,恐会落入敌军陷阱,还需谋定而后动。” 而后,他望向赵龙,温声道:“赵龙,你提议派使者求和,拖延时间加固防线、囤积粮草,此乃老成持重之策。只是蒙元铁木迭儿何等精明,假意求和之计若被识破,反会激起他们的进攻欲望,让我们陷入被动。” 目光转向鲁答,宫川点头道:“鲁答,你示弱诱敌之计,巧妙至极。设伏于山林,散布假消息,一旦成功,定能重创狼族。只是狼族狡黠,若他们提前察觉,我们的伏兵便会暴露,反被其害。” 看向武嵩,宫川道:“武嵩,你趁夜突袭狼族营地,想法大胆且极具可行性,狼族夜间防备或有松懈,突袭可打其措手不及。但若是狼族早有防备,我军精锐骑兵深入敌营,一旦被围,恐难全身而退。” 接着,宫川对黎云龙道:“云龙,你善打硬仗,求战心切,这份勇气可嘉。不过打仗不能只靠蛮劲,还需谋略,一味强攻,只会让士兵白白牺牲。” 又看向丁委,赞许道:“丁委,你心思缜密,考虑到了蒙元可能的渡河行动,布置强弩手和投石车防御,能有效遏制敌军。只是兵力分散,若狼族与蒙元同时进攻,我们难以兼顾。” 看向孔克捷,宫川说:“克捷,你赞同先解决狼族,避免腹背受敌,此思路正确。只是狼族与蒙元勾结已久,他们之间的配合或许远超我们想象,解决狼族也并非易事。” 对邵刚,宫川道:“邵刚,你提议集中兵力强攻狼族,勇气可嘉。但狼族兵力不少,且占据地利,强攻损失必定惨重,我们需谨慎行事。” 最后,看着楚云非,宫川道:“云非,你能冷静分析局势,支持赵龙的策略,还能安抚云龙,顾全大局,实属难得。只是在实施过程中,仍需注意诸多细节,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营帐内众人屏气敛息,静静等待宫川说出他的想法。宫川站起身,缓缓踱步,目光扫视着营帐内的每一个人,再次缓缓开口:“经深思熟虑,我重新部署作战计划。此番作战,关乎我军存亡、百姓安危,望诸位务必全力以赴。” 他看向明永勒,语气坚定:“永勒,我命你带领赵龙,我会将宫达调给你,一同奔赴函谷关。另外,我还将分拨一半‘龙骑军’归你指挥。这‘龙骑军’乃我军中精锐,机动性强、战力非凡,你务必善加利用。到达函谷关后,你先按兵不动,仔细观察狼族的布防与动向。赵龙心思缜密,你二人要相互配合,制定出最适宜的作战策略。待摸清狼族虚实,可先派小股部队进行骚扰,试探他们的反应,寻得破绽后,再指挥‘龙骑军’发动雷霆一击,务必将狼族彻底击溃。” 接着,宫川将目光投向岳武穆:“武穆,你率领黎云龙、丁委、邵刚、孔克捷、楚云非前往大河沿岸,抵御蒙元铁木迭儿的军队。黎云龙勇猛无畏,你要让他发挥长处,安排在前线冲锋陷阵,但也要注意约束,莫让他冲动行事;丁委战略眼光独到,让他协助你统筹全局、分析战场形势;邵刚作战勇猛,可作为先锋,鼓舞士气;孔克捷与楚云非文武双全,可负责后方粮草调度与情报传递,确保我军后勤无忧、信息畅通。你们在大河沿岸要迅速搭建防御工事,挖掘深壕,设置坚固拒马,将强弩手与投石车布置在关键位置,严阵以待,绝不能让蒙元军队渡过大河半步。” 随后,宫川说道:“我亲自率领武嵩、鲁答留在大营居中调度。武嵩,你作战经验丰富,协助我分析各方战报,把控战场全局;鲁答,你足智多谋,负责制定各种应急预案,一旦前线出现变故,我们能迅速做出应对。” 宫川稍作停顿,继续道:“传令吕都,即刻北上与岳武穆汇合。吕都擅长正面作战,他的加入能增强大河防线的实力。同时,诸葛空名一路也要迅速北上。待诸葛空名归来,他与龙思多留在大营辅助我,他们二人谋略过人,能为我出谋划策,助我更好地统筹全局。另外,令马国承、曹不忌即刻驰援函谷关,到达后听从明永勒的指挥,为击溃狼族贡献力量。” 宫川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此乃我军最新部署,关乎战局成败,诸位务必严格执行,不得有误!” 众人齐声领命,营帐内瞬间再次热闹起来,脚步声、铠甲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将领们一边向外走,一边小声议论着,言语间满是对此次作战部署的赞赏。 “没想到河南王殿下平日里看着低调,这排兵布阵的本事,实在是令人折服啊!” “是啊,这一番安排,面面俱到,各个关键之处都考虑到了,不愧是我们的大帅!” 众人的夸赞声此起彼伏,对宫川的敬佩之情溢于言表。 岳武穆却与众人不同,他迈出营帐没几步,心中就涌起一股强烈的异样感,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直直地看向仍站在营帐中央的“龙傲惠”,岳武穆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疑惑。 岳武穆与宫川、明永勒三人在松林学院亦是八拜之交、情比金坚。 他与宫川相识已久,彼此之间的行事风格、习惯动作,甚至一个眼神,都能心领神会。这么多年的相处,让岳武穆对宫川的了解深入骨髓。 可此刻,眼前这个“龙傲惠”举手投足间,虽极力模仿着龙傲惠的姿态,但偶尔流露出来的一些细微动作和神态,却让岳武穆捕捉到了熟悉的宫川的影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岳武穆在心中暗自思忖,“难道是我看错了?可这熟悉的感觉又从何而来?”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与宫川相处的点点滴滴,试图从记忆中找到一些线索,来解释此刻心中的疑惑。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在心头萦绕不散,让他的内心隐隐不安起来。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宫川,仿佛要透过这层伪装,看穿他的真实身份。 而此时的宫川,似乎也察觉到了岳武穆异样的目光,微微一怔,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继续有条不紊地整理着桌上的战报,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 可岳武穆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那一瞬间的不自然,这更加深了他心中的疑虑。 岳武穆定了定神,多年的战场历练让他迅速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缓缓朝着“龙傲惠”走去,在距离几步之遥时,他微微仰头,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大哥?” 声音不大,却在这逐渐安静下来的营帐外格外清晰。 这一声“大哥”喊出,仿佛时间都凝固了片刻。 原本还在整理战报的“龙傲惠”,手上的动作陡然一滞,连呼吸都似乎停顿了一瞬。 不过,他反应极快,几乎在瞬间便调整过来,缓缓抬起头,脸上挂着一丝疑惑的神情,目光看向岳武穆,语气带着几分不解问道:“岳副帅,你这是叫谁呢?你大哥不是本帅的表哥吗?”说着,还轻轻笑了笑,试图将这突如其来的尴尬氛围化解。 可岳武穆的目光紧紧锁住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从那一瞬间的停顿,到故作镇定的反问,岳武穆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他心中暗暗惊叹,若不是自己与宫川相识相知多年,熟悉他的每一个习惯动作,恐怕真要被这精湛的伪装给骗过了。 岳武穆也不拆穿,只是笑了笑,说道:“许是刚领了军令,太过激动,竟有些恍惚了,还望河南王殿下莫要见怪。”嘴上虽这么说,但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笃定与了然。 此刻,他心中明白,这背后必定隐藏着一个重大的秘密,他决定找个合适的时机,再与宫川好好聊聊。 第81章 各自的心思 岳武穆怀揣着满腹疑虑,缓缓迈出营帐。他还没来得及仔细梳理思绪,便瞧见明永勒早已在营帐外等候,那熟悉的身影在昏暗的天色下显得格外醒目。 明永勒看到岳武穆出来,几步迎上前去,压低声音说道:“二哥,你这才出来,我可等你好一会儿了。” 岳武穆微微一怔,抬眼看向明永勒,只见他眼中闪烁着与自己一样的探寻与疑惑。 明永勒凑近岳武穆,轻声问道:“你也看出来了吧?” 岳武穆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反问道:“三弟,看出什么了?” 明永勒撇了撇嘴,略带不满地说:“二哥,你就别跟我装糊涂了。咱们和大哥相识相知这么多年,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咱们再熟悉不过。刚刚营帐里的那个‘河南王殿下’,虽说模仿得有模有样,可怎么也藏不住大哥的影子。” 岳武穆听闻,心中的疑虑得到了证实,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你。我刚出来的时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仔细回想,那‘殿下’的一些细微动作和神态,确实和大哥如出一辙。我还试探着喊了声‘大哥’,他当时手上的动作都僵住了,虽说很快就掩饰过去,但还是被我瞧出了破绽。” 明永勒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地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哥为什么要假扮成河南王?这里面肯定藏着大秘密。” 岳武穆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以大哥的行事风格,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深意。或许是涉及到一些不能轻易暴露的计划,又或许是为了保护什么重要的东西。” 明永勒急得直跺脚,说道:“二哥,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要不,咱们找个机会把大哥单独约出来,好好问问他?” 岳武穆摆了摆手,说:“不可莽撞。既然大哥选择隐瞒身份,肯定有他的考量。咱们贸然去问,说不定会打乱他的计划。依我看,咱们先暗中观察,等找到合适的时机,再和大哥摊牌。” 明永勒眉头紧皱,压低声音说道:“二哥,你说这次出征剿匪,大哥扮成河南王殿下,太子殿下难道一点都没察觉吗?这事儿透着古怪啊。” 岳武穆微微摇头,目光望向远处整装待发的军队,沉吟道:“我也一直在琢磨。太子殿下那般聪慧,要说他毫无察觉,我实在难以相信。也许,这背后的谋划,太子殿下也是知情的。” 明永勒满脸疑惑,追问道:“二哥,你为何会这么想?若太子殿下知情,为何不点明,还任由大哥这般行事?” 岳武穆神色凝重,缓缓说道:“你想想,大哥此番假扮河南王出征,必定是有极为重要的目的。而这目的,说不定与太子殿下,甚至整个王朝的安危都息息相关。太子殿下同意大哥这么做,恐怕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们之间或许早有默契,只是瞒着我们罢了。” 明永勒咬了咬牙,不甘心地说:“可咱们和大哥是过命的交情,他怎么能瞒着我们呢?这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岳武穆拍了拍明永勒的肩膀,安慰道:“三弟,大哥这么做,肯定有他的苦衷。咱们作为他的兄弟,现在能做的,就是相信他,按照他的部署,全力以赴完成此次剿匪任务。等战事结束,一切真相自然会大白。” 明永勒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点头道:“二哥说得对,咱们先把眼前的仗打好。” 岳武穆点了点头,“不错!,在这期间,咱们还是要按照他的命令,全力执行作战任务,不能出一丝差错。” 明永勒虽心有不甘,但也知道岳武穆说得在理,只好点头道:“好吧,二哥,就按你说的办。不过,我可真是憋不住这股好奇心,真想早点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岳武穆拍了拍明永勒的肩膀,安慰道:“三弟,耐心点。真相总会水落石出的,咱们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好。” 两人又低声交谈了几句,便各自散开,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夜幕渐渐笼罩大地,军营里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巡逻士兵的脚步声。 …… 宫川看着岳武穆离去的背影,表面上依旧沉稳地整理着战报,可内心却像汹涌的波涛般翻涌。 他太了解岳武穆了,心思细腻,又与自己相识多年,恐怕早已对自己的身份有所察觉。 就连明永勒那小子,估计也…… 但此刻,他实在无法分心去解释,这场战事才是燃眉之急,容不得他有半分懈怠。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与龙傲惠在偏殿的那场激烈对峙,他的心中泛起一阵苦涩。 曾经,他们一同在皇宫中嬉笑玩耍,亲密无间,是血脉相连的至亲。可如今,却因权力的纷争,站在了对立的两端。 看着龙傲惠被侍卫强行带走的那一刻,他的心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那种刺痛难以言表。 自从来到大兴,他收获了许多珍贵的亲情。 义父龙心伟对他关怀备至,传授他治国理政的道理和行军打仗的谋略;义兄龙傲华与他情同手足,无论何时都给予他支持与信任;大姨宫月,用温暖的母爱填补了他内心深处的空缺;舅舅宫珍,虽不常言语,但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也让他倍感温暖;还有表弟龙傲惠,曾经是他最疼爱的弟弟,一起度过了无数欢乐的时光。 然而,命运却如此残酷。宫月的突然离世,让整个皇宫都沉浸在悲痛之中,也让他对这个表弟更加上心,想要给予他更多的关怀和照顾。 可谁能想到,曾经天真无邪的表弟,竟会被权力的欲望蒙蔽了双眼,做出了背叛的举动。 自古以来,娘亲舅大。表弟龙傲惠起兵造反,舅舅宫珍恐怕也难以置身事外。 宫川的脑海中浮现出宫珍的面容,心中满是忧虑。若是舅舅真的参与其中,那整个破虏堡宫家又该何去何从? 他不敢再想下去,心中一阵揪痛。 他和龙傲华都明白,皇家的丑闻一旦外扬,不仅会让大兴的颜面受损,更会让年迈的父皇承受巨大的打击。 为了维护皇室的尊严,为了不让大兴的百姓陷入恐慌,他们才决定由自己假扮龙傲惠出征。 他为自己能承担起这份沉重的责任而感到自豪,可同时,心中也涌起一丝落寞。他想起龙傲华那担忧的眼神和哽咽的话语,心中又涌起一股暖流。 兄弟之间无需多言,他知道龙傲华是真心为他着想,这份情谊让他无比珍视。 但为了大兴的江山社稷,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宁,他必须义无反顾。 他将目光投向远方,想到即将奔赴的战场,函谷关下的狼族和蒙元铁木迭儿的军队,都是强劲的对手。 他精心部署的作战计划,虽然力求周全,但战场上瞬息万变,稍有差池,便可能满盘皆输。他不敢有丝毫懈怠,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着无数将士的生死,关乎着大兴的存亡。他必须冷静,必须理智,不能让任何情绪影响到自己的判断。 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会感到疲惫,感到孤独。但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只能勇往直前,哪怕前方荆棘密布,他也要为大兴杀出一条血路,守护这片他深爱的土地和百姓。 只能将这些情绪深埋心底,独自承受。 …… 铁木迭儿大帐内,气氛热烈得近乎癫狂。烛光摇曳,将众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一名偏将满脸通红,扯着嗓子高呼:“大帅!您这一出兵,简直是天崩地裂,鬼神皆惊!那大兴的军队,在您眼里就是纸糊的玩意儿!想当年那脱脱丞相,虽有几分本事,可与您相比,那也是远远不及。您这一出手,定能让大兴那帮人闻风丧胆,将他们的土地纳入我们大元版图!” 另一名偏将急忙跳出来,高喊道:“滚一边去!脱脱丞相算什么?想当年成吉思汗纵横天下,可要是他老人家在世,见了大帅您这神来之笔的军事部署,也得竖起大拇指,夸您一声青出于蓝呐!” 一名副将紧接着一步跨出,双手抱拳,腰弯得都快贴到地上了:“大帅,您这谋略,那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您看这一路直逼大河,快如闪电,精准得就像老鹰抓兔子,一抓一个准!那些什么大兴的将领,跟您比起来,连给您提鞋都不配!他们在战场上的那些小伎俩,在您这滔天的智谋面前,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 营帐一角,一位幕僚摇着扇子,摇头晃脑地说:“大帅,您的军事才能,那是日月同辉,江河失色!如今这战局,在您的掌控下,就像一盘精心布局的棋局,每一步都恰到好处。敌军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您的法眼,您就是那执掌乾坤的神,动动手指,就能让他们灰飞烟灭!” 又有一名偏将满脸涨红,激动得唾沫横飞:“大帅,等您踏平大兴,那史书上肯定大书特书您的丰功伟绩!什么古代名将,在您的赫赫战功面前,都得黯然失色!您就是这世间最伟大的战神,大元的万里江山,都得靠您的铁腕来守护和拓展!” 铁木迭儿坐在主位上,脸上的得意劲儿都快溢出来了,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身子也随着众人的吹捧微微晃动,他摸了摸胡须,想起自己在朝堂上的那些风光往事,越发觉得自己了不起。 他想起自己如今在朝廷里翻云覆雨,结党营私又怎样?大肆敛财又怎样?谁人能奈他何?三宝奴?还是脱虎脱? 都是弟弟!早晚都是他的刀下亡魂! 想到这儿,他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哼,我铁木迭儿,向来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次出兵,便是要让天下人知道,我才是大元真正的主宰!什么狗屁规矩,什么废烂约束,在我面前都不值一提!此次出征,定能成就不世之功。等凯旋而归,整个大元都将在您的掌控之下!” 他站起身来,猛地一拍桌子:“诸位!随我过了大河,踏平大兴,所有人都匍匐在我的脚下!” 第1章 向英雄致敬! “龙国复兴大学的全体师生,向牺牲的英雄们敬礼!”作为 21 世纪中叶后龙国最强大学的校长,叶校长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 自这所大学建成以来,便集政法、国防、军事、警务为一体,培养出的无一不是人中龙凤! 其中,精英四班共计 108 人更是翘楚中的翘楚。而此次,那令人痛心疾首的牺牲者,竟全部来自这个精英班级。 在操场的最前方,50 幅黑白照片整齐地排成一排,肃穆而庄重。50 面国旗在微风中轻轻飘扬,仿佛在低声诉说着这些年轻生命的壮烈与辉煌。 他们,在最美好的年纪,生命却戛然而止,如同璀璨的流星划过天际,留下无尽的悲痛与惋惜。 “他们毕业后组成的‘大兴’特战实习小队,怀揣着对祖国的忠诚与热爱,毅然踏上征程。第一战便与以漂亮国为首的特种部队不期而遇。经过一番惊心动魄的激战,他们以顽强的斗志和无畏的勇气,全歼对方三倍之敌,保卫了祖国的安定与尊严!他们是学校的骄傲,是民族的骄傲,更是国家的骄傲!他们或许已离去,但他们的精神将如璀璨的星辰,永远铭刻在祖国和人民的心中。他们的牺牲将如不朽的丰碑,永远被铭记在历史的长河中。在这个庄严肃穆的时刻,我们铭记着他们的勇气、牺牲与奉献,为他们送上最诚挚的哀思和追忆。让我们记住他们的名字……” 随着一个个名字的缓缓念出,台下早已泣不成声。师生们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心中充满了不舍和无法言表的悲痛。那悲痛,如汹涌的潮水,冲击着每个人的心灵。 悠扬的哀乐响起,如同灵魂的安抚,又如同对逝者的深情告别。天空中飘落的零星雨滴,似乎也在为他们的牺牲默默哀恸。每一滴雨,都像是上天的泪水,为这些年轻的英雄而流。 …… 【特别报道】 日期:2079 年 9 月 13 日 题目:52 名大学毕业生特战小队奋勇激战,国家哀悼英勇勇士 9 月 12 日,龙国复兴大学 52 名大学毕业生组成的特战实习小队,遭遇了以漂亮国为首的特种部队的突然袭击。在这场生死较量中,他们展现出了非凡的勇气和顽强的战斗意志。最终,我方以少胜多,全歼敌方 165 人。然而,这场胜利却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我方牺牲 50 人,2 人正在努力救治中。 今日,已牺牲的 50 位英雄遗体在庄严肃穆的葬礼仪式上被送别。国家上下,每一个角落都沉浸在深切的悼念之中。 这支特战小队,他们是年轻的希望,是祖国未来的脊梁。他们毅然投身军旅,以保卫国家和民族的安全为己任,用青春和热血书写着壮丽的篇章! 在这场意想不到的对抗中,他们面对强大的敌人,毫不退缩,展现出了英勇无畏的精神!他们的牺牲,让每一个人都为之动容! 葬礼现场,悲痛笼罩着每一个亲友和战友的心头。哀思与泪水交织,在每一位逝者的面前,摆放着他们生前的照片和鲜花,述说着他们曾经的梦想和奋斗! 尽管他们英年早逝,但他们的英勇事迹将永远被铭记在人民的心中,他们将成为永恒的勇士,守护国家和人民的安宁。 愿逝者安息,愿和平永驻。这场惨痛的牺牲将永远激励着我们前行,继续扞卫和平与正义的使命。 以下是英雄名单: 巴思,曹伯起,陈康,陈普,邓文原,方兴,冯有仁,甘亨,宫月(女),管稻笙(女),郭首敬,黄萍儿(女),贾思道,姜万顷,黎利武,李瑛晗(女),林伟夫,刘基(抢救中),刘因,刘正,刘子聪,龙心伟,陆夫秀,吕德文,马合,穆尔,冉普,任人发,沈肃,宋朝音,宋廉,苏一侯,孙衍权,王清慧(女),文祥天,乌马儿,吴建,徐嫣然(女),姚广(抢救中),严博,于香鹤(女),叶辰,叶对,曾仕,张杰世,张君宝,张溢,张州名,赵丙,赵梦炯,诸葛迟,左明远。 第2章 穿越也组团? “天地间是有所谓‘天地灵气’的,但它就像是一碗水,总量就这么多且不可再生,几千年来基本已经被消磨殆尽,所以现在的人很难进行所谓的‘修行’……” “人族从来不是天地间的主宰,世界的真相其实是以八大族为首的各族一同蒙蔽人族,直到大清灭亡……” “秦、汉、晋、隋、唐都是他族所开创,只有宋朝是实打实的人族的天下……” “我们的历史是错的,宋朝灭亡后根本就不是元朝,而是被一个叫‘大兴’的朝代,也就是兴朝所代替……” “大兴经四帝,约 90 年,最终明太祖朱元璋接受禅位,开创大明,下令编修《元史》,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掩盖大兴的存在……” “而我,刘基,就是历史上那位前知一千年、后晓八百载,预言奇书《烧饼歌》的作者,‘三分天下诸葛亮,一统江山刘伯温’的刘基刘伯温!” 京城郊区军事基地内,幸存英雄之一的刘基躺在病榻上,眼中尽是严肃,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他的话语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花。 “我记得伤检报告上没说脑袋受伤了啊,不会是我刚进来的时候给他那个熊抱用力太大,把他搞傻了吧?”作为军方专员的娄骏骁将头深深低下,小声问道。 他的脸上满是疑惑和担忧,眼神不时地瞟向刘基,仿佛在确认他是否真的失去了理智。 “会不会只是给我一个惊喜,在开玩笑呢?他大学四年不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嘛。”政府专员杨诺笛毕竟是女生,自然是优雅许多,掩面小声回答道。 “但这狗儿子刚才说了那么多,难道都是编的?”四年兄弟感情在这,娄骏骁称呼上自然是随意许多。 说到这,二人整齐的看了看手腕上的智能手表。高速发展的科技,手表具有测谎功能自然是小菜一碟,然而显示“正常”两个大字也的确说明刘基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不用怀疑,我说的都是真的。”刘基再次强调,声音沉稳而坚定。 “那个……老刘,我知道,班长、康子、老左他们……都没了,你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再说你重伤初愈,还要好好休息,我们……那个……”娄骏骁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刘基,你是这一次事件的战斗英雄,也是唯二的幸存者之一。何况我们四年同窗,对你绝对信任。但你说的这些,是不是有些太……匪夷所思了!”杨诺笛带着一丝质疑,但更多的是对刘基的关心。 “没关系,我知道你们很难相信,你们俩就当在这陪我聊天解闷了。”刘基咧嘴一笑,又说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几十年不见了,真想你们啊……” “几十年?老刘你不会真的傻了吧?距离你们战斗结束才两个月零几天啊!”娄骏骁更加摸不着头脑。 “我知道你们短时间内很难相信,但我说的全部都是事实。而且在某种程度上,我也并不是幸存者,所有人都还活着。”刘基一脸平静的说道。 “你说什么!”娄骏骁和杨诺笛眼前一亮,娄骏骁更是直接起身,“你的意思是,班长、康子、老左他们还活着?” “不急,容我问你们几个问题。”刘基坐起身,回手将枕头靠在身后,他的动作缓慢而优雅,随即问道:“娄子刚才说,距离战斗结束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确切是不是 64 天?” “嗯?!”娄骏骁与杨诺笛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他们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不知道刘基是如何知道这个准确的时间的。 “看来是了,我再问你们,诺笛刚才说我是两个幸存者之一,另一个……是姚广吧?” “你不是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吗?这你怎么会知道?”杨诺笛的声音中充满了惊讶,仿佛在看着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迹。 刘基没有回答,而是闭目凝神,同时掐动手指,嘴唇微动,似乎念念有词。 而同样在大学期间受过专业训练的娄骏骁和杨诺笛明显感觉到刘基的指尖处似乎有一种不知名的力量波动。那力量波动微弱而神秘,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敬畏。 十秒过后,刘基淡淡一笑,睁开双眼,“诺笛你又剁手了,昨天晚上抢了一款销量包包;娄子你也是,听说我醒来还特意下单了一双运动鞋送我,太见外了。” “这……你究竟是怎么办到的?”娄骏骁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 “简单的占卜之术罢了。现在,相信我刚才说的话了吗?”刘基依旧没有回答,笑着看向两人。 “这……”二人再次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哈哈哈!别着急,我一点一点解释给你们,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老刘,你刚刚说,你就是历史上的刘伯温,是真的?”娄骏骁试探着问。 “这还有假?娄子,上学时在寝室里你天天刷视频看小说,没听说好多人都说历史上的刘伯温疑似穿越者吗?” “这倒是真的……不过,真的有穿越这种匪夷所思的事?”娄骏骁充满了疑惑。 “虽然我也不知道具体由什么导致的穿越,但这就是事实。而且,我们 52 人都穿越了。”刘基缓缓说出了一个更炸裂的事实。 “都……都穿越了?52 人的集体穿越?”杨诺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确实都穿越了,时间呢大概是宋朝末年到元朝这个时间段。”刘基举起水杯轻抿了一口。 “那你们岂不是又可以并肩作战了?”娄骏骁十分兴奋的说,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向往,仿佛在想象着那个波澜壮阔的时代。 “并没有娄子,因为我们并不是集体穿越,而是存在时间断层。”刘基摇了摇头,放下水杯,眼神中满是无奈和感慨。 “时间断层?啥意思?” “据我后来研究得出,我们这次穿越是按照我们牺牲的顺序,晚一秒牺牲则是晚穿越一年,所以我们之间的跨度还是蛮大的。” “报告上说,你们激战接近五分钟,那按你的说法岂不是有可能相差一百多年?”娄骏骁问道,手指在不停的掐数,仿佛在计算着那个巨大的时间跨度。 “没错,大概分为四批。我就比较晚,是最后一批,像班长、康子还有好多人在我‘穿过去时’年龄都已经很大了;还有一些,已经没了……”说到这,刘基望向窗外,目眺远方,有些落寞。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思念,仿佛在回忆着那些曾经一起战斗的伙伴。 共经生死,本以为重活一世,可以把酒言欢;奈何天意弄人,只留墓碑一片,身旁仅寥寥数人为伴。 本以为失而复得,结果迎来的却是真正的后会无期! “老刘……对不起。”娄骏骁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低下了头。 “没事,娄子,你去翻开历史书,他们大多数人都在其中!”刘基笑了笑,眼中再次恢复了光芒。 “史书?” “对,他们化为了一个个有血有肉的历史人物,永远与我们同在!我给你们举个例子,宋末三杰都知道吧?” “你是说文天祥、陆秀夫和张世杰?”杨诺笛回答道。 “没错,不觉得他们的名字很耳熟吗?” “你是说……他们其实就是文祥天、陆夫秀和张杰世!”杨诺笛瞬间明白了刘基的意思,眼神中充满了震惊。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好气魄!不愧是祥天!”娄骏骁感觉热血沸腾。 “没错!再比如明太祖朱元璋麾下的浙东四夫子。” “我作为明粉当然知道了,是刘基、宋濂、章溢、叶琛。我明白了!实际上是你、宋廉、张溢、叶辰是吧!”娄骏骁回答道。 “聪明。再说张君宝,猜一猜他穿越后是谁?”刘基突然一脸坏笑的看向娄骏骁。 “哈?他莫非真的成了太极张三丰?”娄骏骁不敢相信,因张君宝是太极宗师张三丰的俗家名字,所以上学时他们便给张君宝起了个外号叫“三丰爷爷”。 “当然是真的。这老家伙可相当能活了,我就如历史上记载的刘伯温一样,64 岁寿终,晚年我还见过他一次。” “唉,老刘,那金庸老爷子写的那什么武当七侠你见过吗?”娄骏骁十分好奇。 “我看你是看小说看上瘾了!那些都是虚构的,怎么可能有。不过我们当中确实有一个例外,那就是甘亨。” “他穿越过去应该是当时暹罗的兰甘亨大帝吧?也是东南亚历史上最伟大的君主之一。”杨诺笛想了想,说出了一个名字。 “那这小子很好啊,怎么是例外呢?”娄骏骁问道。 “我们剩下的所有人都是实打实的穿越,虽然带着如今的记忆,但都是从初生的婴儿开始,一步一步融入到那个时代。可你记不记得,历史记载兰甘亨大帝早年默默无闻,19 岁随父征战后开始声名鹊起,这是因为原本真正的兰甘亨大帝在那次战役中已经死了,而甘亨似乎是借尸还魂了。” 接下来的两分钟,场面一下子变成了抢答环节,一个个历史人物的名字脱口而出,气氛逐渐变得火热。 “那贾思道那小子呢?这小子成天心机太重,他不会穿越成大奸臣贾似道了吧?”娄骏骁笑着说,言语中充满了调侃。 可随着这个名字的说出,刘基再次陷入了沉默,长叹一声后点了点头。“是的,还有一些……也忘记初心了……” “什么?这小子居然真的……还有他们……该死!”娄骏骁听闻后暴怒,作为历史的“发烧友”,他当然知道宋末及元朝百姓过的是什么地狱般的日子。 “其实……最可惜的,是赵丙。”刘基的声音低沉而凝重,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他内心的悲痛。 “丙儿?他怎么了?”娄骏骁连忙问道,脑中都是那个带有酒窝的腼腆大男孩。 “他穿过去的身份,是宋末帝赵昺。” “什么!宋末帝赵昺!投海自尽的宋末帝赵昺!他……他投海的时候才七岁啊!”娄骏骁大怒,狠狠地砸了一下床边。 刘基沉吟片刻,继续说道:“娄子,你不要生气。无论是丙儿刚烈投海,还是祥天铁骨铮铮,甚至是贾思道误国误民,对现在的我们来说,都已经成为历史了。” 娄骏骁眼中闪烁着泪花,“难道……你们凭借超越近千年的智慧,也改变不了任何东西吗?马合、刘子聪、巴思、严博、穆尔他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他们穿越过去不都是元朝重臣吗!怎么还会让悲剧发生!” “你认为穿越者真的能改变历史吗?你认为多少个穿越者一同穿越,才能够改变历史?即使我们是穿越者,但身处的环境和时代是如此不同,我们所接触到的知识、观念和生活方式都与现在截然不同。面对这种巨大的认知差距,以及对真实生活的无奈和困惑,迷茫、焦虑、迷失方向是常有的事。如果你设身处地,未必比他们做的更好。” 娄骏骁也沉默了,他明白刘基说的是对的。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任何人都无法阻挡它的前进。即使是穿越者,也无法改变历史的走向。 见状刘基继续说:“更重要的是,历史大势是无法逆转的,穿越者的行为根本无法改变历史的走向。在这种无奈和挫折面前,一些人可能选择放弃理想和初心,沦为自私贪婪、不择手段的人。这并非因为他们本性恶劣,而是因为他们没有找到应对困境的有效方式,被时代的洪流推动着走向错误的道路。” 杨诺笛也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曾经不是有一部非常火的电视剧叫《步步惊心》吗,我觉得就很符合所谓的‘历史和谐论’。开头:我叫张晓;结尾:奴才马尔泰若曦。就算改变了一时的历史,大势也终将会回到原本的道路上。”。 “诺笛说的没错,而且之所以出现像贾思道这样的‘叛逆少年’,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刘基附和道。 “什么原因?”娄骏骁没好气的问道,可见还未完全消气。 “班长……相对于他们穿越的太晚了。”刘基低沉的说道。 注:穿越之人 名字—穿越后历史人物名字(穿越年份,即出生年份) 第一批: 冉普—冉璞(1211),乌马儿—赛典赤(1211),姜万顷—江万顷(1211),刘正—刘整(1212),吕德文—吕文德(1213),贾思道—贾似道(1213),吴建—吴坚(1213),马合—阿合马(1215),刘子聪—刘秉忠(1216) 第二批: 郭首敬—郭守敬(1231),宋朝音—宋朝寅(1231),巴思—八思巴(1235),陆夫秀—陆秀夫(1236),张杰世—张世杰(1236),文祥天—文天祥(1236),严博—伯颜(1236),林伟夫—林灵真(1239),甘亨—兰甘亨大帝(1239,穿1258),苏一侯—苏十万(1240),方兴—方兴(1243),黎利武—黎立武(1243),陈普—陈普(1244),冯有仁—冯友仁(1244),黄萍儿—黄道婆(1245),张君宝—张三丰(1247),刘因—刘因(1249) 第三批: 诸葛迟(1252),王清慧—王清惠(1252),曾仕(1254),赵梦炯—赵孟頫(1254),陈康(1255),左明远(1255),任人发—任仁发(1255),曹伯起—曹伯启(1255),邓文原—邓文原(1258),龙心伟(1258),徐嫣然(1259),于香鹤(1259),李瑛晗(1260),张州名(1260),沈肃(1260),孙衍权(1260),宫月(1260),管稻笙—管道升(1262),穆尔—元成宗铁木耳(1265),赵丙—宋末帝赵昺(1272) 第四批: 叶对—叶兑(1307),宋廉—宋濂(1310),刘基—刘基(1311),叶辰—叶琛(1314),张溢—章溢(1314),姚广—姚广孝(1335) 第3章 大兴?皇帝是班长! “对啊,班长什么情况?”一听到“班长”二字,娄骏骁急忙问道。 他们口中的班长,名为龙心伟,那可真是校中的传奇人物。龙国复兴大学学生会会长、校杰出青年、最优秀大学生……他拥有着数不清的耀眼头衔,却依旧无法掩盖其璀璨光芒!另外,他也是这次作战的“大兴”小队队长,其英勇牺牲着实令人扼腕叹息。 而且,他堪称“魅魔”一般的存在,精英四班共计 108 人,每班 27 人,他竟然能让四个班级一致推举他为本班班长,其排面堪比当年身挂六国相印的苏秦,令人惊叹不已。 “因为时间断层的缘故,班长穿过去的时间已经是 1258 年了,那时候早些穿过去的人都挺大了,所以很多都没有等到班长成长起来。”刘基缓缓解释道。 “刚才我就想问,历史上也没有一个叫龙心伟或者类似名字的名人啊!而且康子、老左他们,历史上也没有其人。”娄骏骁接着问,眉头微微皱起。 娄骏骁说的不错,龙心伟、陈康、左明远、诸葛迟、曾仕、张州名、沈肃、孙衍权、徐嫣然、宫月、于香鹤、李瑛晗这些人,历史上确实没有与之对应的人。 “他们情况不太一样,先说班长吧。”刘基笑着说,眼中满是骄傲。“在这我可以叫他班长,穿越后,我得尊称其为一声‘大兴太祖皇帝陛下’!” “哈?什么?大兴太祖皇帝?”娄骏骁反应了一秒,随即问道:“莫非……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大兴……” “没错!”刘基神采奕奕,仿佛在讲述一个波澜壮阔的传奇故事。 “班长穿越后义无反顾地投身到抵抗蒙元的征程中。那是一段充满艰难险阻的岁月,班长凭借着卓越的领导才能和坚定的信念,带领着众人奋勇前行。7 年后成功驱除鞑虏,那一年,是 1286 年,班长 28 岁。后来定都洛阳,建立大兴,登基称帝,为大兴太祖皇帝。”刘基的声音中充满了对班长的敬佩与赞叹。 “但这样的话……历史上的元朝岂不是就不存在了?”杨诺笛问道。 “是,也不是。大元确实存在,忽必烈也确实在大都称帝了,只不过迅速被班长推翻了,之后被赶回了草原。所以应该说……原本的元朝被大兴替代了。”刘基耐心地解释道,试图让他们理解那段复杂的历史。 “既然大兴替代了大元,那怎么还有《元史》,反而如今的史书上连大兴的一点痕迹都找不到呢?”娄骏骁不解,一旁的杨诺笛也点了点头,同样用疑惑的眼神望向刘基。 “因为史书毕竟是人写的,想捏造、改编甚至是消抹,都不是太难的事情。这就是为什么《元史》在历史上的评价这么低,你们想想,一个半年就编纂完成的百年史书,怎么可能不错漏百出?”刘基反问道。 “你的意思是……明太祖朱元璋下令编修《元史》,其实就是为了掩盖大兴的存在?”杨诺笛恍然大悟。 “当然!大兴国祚 82 年,历太祖、太宗、宣宗、献宗四帝,最后明太祖朱元璋以异姓王身份接受兴献宗禅让,开创大明王朝。这也就像诺笛方才说的‘历史和谐论’,从宏观看,一切又重新回到了轨道上;不过从微观看,班长确实改变历史了。”刘基的话语中充满了对班长的钦佩。 “我只能说……不愧是班长!”娄骏骁看完后竖起了大拇指,不由得喝彩。 “哈哈!看来班长他们真的干了一番大事业!”杨诺笛笑着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诺笛说的没错!班长也确实在各方面进行了大力改革,比如增加底层百姓的话语权,削弱贵族特权利益,开通海上贸易,引进先进技术等。他还在圣都洛阳创建了一个学校,名为‘松林学院’。”刘基笑着说。 “哦?松林学院?”二人听闻眼前一亮,因为在大学中他们的教学楼的名字便是“松林楼”。 “没错!松林学院院内主修文、武,辅修技、艺。院内设有九堂,分别是:主讲经史子集、诸子百家的夫子堂,主讲江湖趣闻、为人处世的孔明堂,练武强身的蚩尤堂,研究工学的鲁班堂,开炉炼药的药王堂,百花齐放的西施堂,以及作为食堂的东坡堂,自习室的颜回堂,寝室的周公堂。每代招收 10—15 岁少年若干人,男女皆可,五年为一代。我便是松林学院第八代弟子,当时的学生数量居然高达四百余人,为历代之最!”刘基骄傲地介绍着松林学院,仿佛在展示一件珍贵的宝物。 “班长这是自己建了一所全方位大学啊!”杨诺笛感叹道,眼神中充满了敬佩。 “不止如此,班长还将我们国家的历代伟人的名人名言进行整理,名曰《太祖皇帝陛下金口圣言》!比如开篇第一条便是—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刘基笑着说,言语中满是对班长的敬仰。 “班长这脸皮也是够厚的!居然拿我历代伟人的精华语录去教育万民!不过也不失为一记妙招!这得为班长点赞!不过居然还是封建帝制……以班长的性子,难道没有推崇民主吗?”娄骏骁问道,眉头微微皱起。 “凡事都要按照其历史规律来,那时的中国社会仍处于封建时代,封建帝制仍然根深蒂固!在这样的背景下,继续实行封建帝制才可以更好地确保中央统治权威和控制能力。而且别忘了,班长之前的王朝可是大宋,那可是社会受儒家思想影响最深刻的朝代!因此,班长只有延续封建帝制才符合当时社会的价值观念和文化传统,才有利于维护社会的稳定和秩序。而且我估计,也有人性的因素在里面,毕竟权力这个东西……你们懂得,一但拥有便欲罢不能。”杨诺笛倒是理解得很透彻。 娄骏骁听闻此言看向刘基,只见刘基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杨诺笛说的话。 “啊?难道班长……也变了吗?”娄骏骁有些不可思议。 “班长,他也是人啊。”刘基淡淡的回答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娄骏骁听闻此言有些失落,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那随班长一起打天下的兄弟们呢?都怎么样了?莫不是被班长……” “瞎想什么呢!班长再怎么变也不可能做那种兔死狗烹的事情!建国后班长大封群臣,咱们这群同学不是王爵就是公爵,是真正做到了‘共患难亦同富贵’。来!给你们看一个东西!”刘基说罢点开腕上的手表,下一秒便投射出金灿灿的影像。 “这是一副……圣旨!”杨诺笛惊呼,眼神中充满了震惊。 只见其上写着: “诏曰:朕顺天即位,今下此圣旨,特赐尔等忠臣良将封号,以表彰尔等功绩。 陈康,身负家国重任,风骨峥嵘,忠心报国,善御征战之勇,开疆拓土之智,封王爵,赐号为‘擎天靠山’…… 文天祥,身经百战,不屈不挠,流离万里,不惧蛮夷,誓死卫土保黎,封王爵,赐号为‘圣武英灵’;夫人王清惠,贤达淑浚,珠联璧合,封圣武英灵王王妃…… 张三丰,武功荡天地,威震海疆,武林宗师,保家卫国,封王爵,赐号为‘乾元太极’…… …… 张州名,以勇猛冲锋,一路攻城拔寨,屡战屡胜,威震敌胆,功业赫赫。封号‘威武将军’,位同王爵,赐封地千里,以垂光荣。 沈肃,率军北征,智谋过人,巧取敌人虚实,屡次斩将破敌,功勋彪炳。封号‘智勇将军’,位同王爵,赐封地千里,以表其威武之勇。 孙衍全,武艺超群,屡次征战,一路攻城掠地,战功彪炳,威震天下。封号‘霸主将军’,位同王爵,赐封地千里,以示其荣耀。 …… 曾仕,仁德非常,慈目视民如子,雄心抱国若父,以明德政,保国安民,封公爵,赐号为‘丰’…… 诸葛迟,智计谋略,威严文明,囊括治国之道,绘就盛世长卷,封公爵,赐号为‘正’…… 曹伯启,文武双全,明略仁德,铲暴安民,昭示治国之杰,封公爵,赐号为‘忠’…… 赵孟頫,清廉谨慎,政绩显赫,忧民爱民,桃李天下,封公爵,赐号为‘德’;夫人管道升,当世才女,家中贤内,封国夫人…… 邓文原,深思熟虑,儒雅仁望,日行义烈,为国尽心,封公爵,赐号为‘卓’…… 林灵真,忧国忘家,大勇不殆,明哲保全,世代鼎革,封公爵,赐号为‘广’…… 宋朝寅,文风雅致,治学敦行,才情溢彩,慈悲仁厚,封公爵,赐号为‘洁’…… 任仁发,智谋过人,文思泽被,仁心爱民,兼程诛敌,封公爵,赐号为‘廉’…… 郭守敬,心细如发,志存高远,兴办基建,致富民生,封公爵,赐号为‘霄’…… 黎立武,仁义兼备,善治民生,垦荒兴业,教化苍生,封公爵,赐号为‘同’…… 陈普,明辨是非,义正辞严,扫除暴乱,安抚百姓,封公爵,赐号为‘勇’…… 冯友仁,医者仁心,德政扶民,家道兴隆,仁义传家,封公爵,赐号为‘仁’…… 刘因,足行千里,智勇双全,策划海战,稳固海疆,封公爵,赐号为‘奉’…… …… 黄道婆,技艺娴熟,教化苍生,护一方平安,谋庶民之富,封国公主,赐号为‘淑’,位同公爵…… 于香鹤,东海明珠,歌舞风华,艺道精湛,仁智双全,封国公主,赐号为‘贞’,位同公爵…… 李瑛晗,巾帼女将,春风化雨,中原花萼,明理知义,封国公主,赐号为‘娇’,位同公爵…… …… 尔等当紧记忠心,勤勉奉行,愿尔等与朕同心协力、共创伟业,共啖盛世之荣耀,使我国家更加繁荣昌盛,万世长存!” “看来班长真的没忘记这帮兄弟!”娄骏骁感叹道。 “那是当然!就算是已经故去的人,班长也同样追封了爵位,并且善待他们的后人。”刘基肯定地说。 “康子不愧是大哥大!居然是开国首席异姓王!”娄骏骁兴奋的指了指“陈康”的名字。刘基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那个身高 188、面目刚毅、嫉恶如仇的大哥大两世都是班长龙心伟最信任的朋友。在学校时,学校演武台上可谓是“打遍天下无敌手”,还代表学校出席全国武术大赛,并不负众望的斩获冠军。 “康子和班长的友情在大兴也被广为流传、奉为佳话。只是可惜咱们这位大哥不太会教育子女,导致后来的好多祸事发生……算了,先不说这些,都是后话。” “嗨,后人自有后人福嘛!那其他人都怎么样?”娄骏骁倒是看得开。 “关系当然都没得说,只不过古代最讲究君臣有别,和班长肯定不能再像咱们在学校那样随便了。大多数还是选择辅佐班长,唯独一个人……就是亮子,他建国后便上书请求退隐了。”刘基缓缓说道,眼神中流露出对过去的回忆。 “什么!亮子最后退隐了?他那么有抱负的一个人……按你说的穿越时间,他那时才 34 岁啊!”娄骏骁惊讶的说道。 诸葛迟,是他们这一届学生当中最聪明的一个,一点不负他“诸葛”的姓氏,又因他是诸葛亮的后代,所以同学们都亲切的称呼他为“亮子”。 “你我都知道,虽然亮子平日里看上去高冷无比,可实际上他心里其实极为细腻、最重感情。可能这种从‘兄弟’变为‘君臣’的情感转变令他不习惯吧……不过从另一个角度看,他也是蛮幸运的,不做官、不参政,没有这些世俗的苦恼,这也许是他长寿的原因。”刘基笑着说。 听闻这个消息,娄骏骁长舒了一口气,“长寿好!长寿好!唉,孙衍权怎么还改名字了?而且张州名、沈肃、孙衍全他们仨的封号怎么这么奇怪?只封了个将军,还等同于王爵?” 娄骏骁的奇怪并不是空穴来风,这三位在学校时也是风云一时的人物,各方面发展都极为突出,有些人甚至将他们仨和龙心伟、陈康并称为他们这一代的“五虎上将”。 “他们仨的情况有点复杂,我一会解释。”刘基神秘一笑。 “搞这么神秘干嘛?对了,老左呢?怎么在圣旨上没看到他呢?”娄骏骁继续追问。 “老左他……背叛了,甚至北征蒙元的大业也差点因为他,功亏一篑。”刘基的声音低沉下来。 “什么!老左背叛了?怎么可能!”娄骏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左明远,那个最以‘精致利己主义者’着称的人,怎么会做出背叛的举动? “额……确实是因为一些原因……说来话长……”刘基显得有些举棋不定。 “停!你让我冷静冷静!”娄骏骁表情痛苦,抬手制止了刘基。 杨诺笛见状问道:“左明远的背叛,有嫣然的原因吗?” 徐嫣然,他们这一代的校花,才貌双绝,与龙心伟可谓是天造地设、伉俪情深,因此她经常被男生们叫做“班长夫人”,而女生们则更愿意叫她“嫣然姐姐”。 而左明远,在学校时便对徐嫣然爱而不得,暗中和龙心伟较劲多次,失败多次后说自己已经放下,可谁都知道他这属于口是心非。 “对了,嫣然呢?我刚才在圣旨上没看到她的名字。”娄骏骁突然想起。 “哈哈,咱们这位校花姐姐,再次和班长有情人终成眷属,成为了大兴的太祖德皇后。”刘基笑着说,言语中满是祝福。 两世共穴,何其幸哉! “太好了!嫣然……”杨诺笛望向远方,似乎在怀念自己这名牺牲的校花闺友,眼神中充满了思念。 “而且,他们二人的儿子,也就是后来的大兴太宗皇帝,名字就叫龙傲华。”刘基神情兴奋,继续说道。 “什么!嫣然……你果然还记得!”杨诺笛眼中泛起泪花,“傲华”这个名字正是徐嫣然私下里拜托她这位好友给未来的儿子取的名字。 “额……不过,诺笛有个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刘基显得有些举棋不定。 “有什么不能说的?”杨诺笛抹了抹要流出的眼泪。 “就是……你没发现,这圣旨上也没有宫月吗?”刘基小心翼翼地说。 “哈?莫非……宫月也和班长?”杨诺笛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讶。 “嗯……宫月她是大兴太祖嘉贵妃。”刘基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第4章 人族不是主宰 “班长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能这么对待嫣然!”杨诺笛有些生气。 在学校时,宫月就对龙心伟展开过疯狂追求,不过龙心伟和徐嫣然感情早定,她也就收敛了许多,但依旧扬言自己不会放弃,谁知穿越后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唉……这怎么说呢?确实有一些重要原因。”刘基无奈地叹了口气。 “哼!什么重要原因?别解释了,你们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都经不住诱惑。”杨诺笛气呼呼地说道。 “唉,诺笛,你这好好的,说话可别误伤!”娄骏骁脸色有些难看,本来他就沉浸在左明远背叛的情绪之中,听到这一番冷嘲热讽自然有些不悦。 “嗨嗨嗨,都别动怒,确实该告诉你们一些东西了。关于老左为什么背叛;班长为什么必须娶宫月;张州名他们三个人的封号为什么与他人不同;以及班长为什么不早点起兵等一系列问题都是因为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我还没来得及说。”刘基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神秘。 “什么事?”二人异口同声地问道,满脸的好奇。 “大族。”刘基缓缓吐出两个字。 “大族?那是什么东西?”娄骏骁皱起眉头,满是疑惑。 “在这之前,我要给你们看个东西。你们……相信光吗?”刘基淡淡一笑,右手微抬,掐起手诀,空气中忽然开始涌动起涟漪,一缕缕金色气息汇聚在他身前,竟然逐渐凝聚成一幅巴掌大的太极八卦图案。那图案散发着神秘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这……这……你是怎么做到的!”娄骏骁瞪圆了双眼,正要伸手去碰,不料金色太极八卦瞬间碎裂,一切归于虚无。“我……我可什么都没干!”娄骏骁连忙摆手,满脸惊慌。 “已经稀薄成这个样子了吗……”刘基叹了一口气,“娄子别怕,和你没有关系。” “刘基,这到底是什么?”杨诺笛连忙问道。 “这就是人人皆知却没见过的武学功法,而那金色气息就是武侠小说中的内力。”刘基解释道。 “我去,居然真有这种东西!”娄骏骁惊呼道。 “如同我刚才所说,这世间是有所谓‘天地灵气’的,可以供人修炼,但这‘天地灵气’就像是一碗水,总量就这么多且不可再生,几千年来基本已经被消磨殆尽了!如今更是稀薄成这个样子,所以现在的人很难进行所谓的‘修行’,而现在的我在这种情况下,估计连六分涟漪境的修为怕是都没有了。”刘基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啥?什么六分涟漪境?怎么有点像小说里的武功等级呢?”娄骏骁问道。 “骏骁说得没错,这就是武功等级。自古以来武功从低到高为一分到十五分,每分又分为下阶、中阶、上阶、圆满四个境界:一分到五分称为小潭境,六分称为涟漪境,七分称为逆流境,八分称为乘风境,九分称为飞瀑境,十分称为龙门境。通常情况下修炼的天花板就是十分,只有极少数还可以继续突破:十一分称为瀚海境,也称宗师;十二分称为天河境,也称大宗师;十三分称为穹霄境,也称圣人;十四分称为乾坤境,也称圣人师;十五分称为通神境,也称半神。”刘基详细地介绍着。 “这……听起来就好玄幻。”娄骏骁不可思议的感叹道。 “确实,我刚接触的时候也震惊了许久。像是班长、康子这群武学天才,都是十分龙门境修为;我就差很多了,终生也就是七分逆流境。”刘基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羡慕。 “那这和你刚说的大族有什么关系?”杨诺笛问道。 “世间所有族群分为超级大族、顶级大族,后为一流二流三流。区分标准即为本族修炼功法的强度:比如超级大族的功法通常可以让修习者修炼到十分龙门境,而顶级大族功法通常只能让修习者修炼到九分飞瀑境,以此类推。而所谓的超级大族有九个:虎、麒麟、猴、龙、凤、狼、龟、金乌、人。所以就像我刚才如你们所说,人族从来不是世间的主宰,世界的真相其实是以除人族外的八大族为首的各族一同蒙蔽人族,或者说,与人族共治。”刘基解释道。 “哈?这怎么越说越离谱了?这些这个那个族的……莫非都是妖怪不成?”娄骏骁惊讶的问道。 “当然不是妖怪那么夸张,你可以理解为类似漫威宇宙中的变种人,或者说,所谓的大族是一群拥有强大遗传基因的特殊人类。”刘基解释道,随后将各族情况一一向两人进行了简要介绍。 虎族,道教的发源地,太清一脉,以其深厚的文化底蕴和高深的道法闻名于世。善于骑兵作战,凭借精湛的马术技巧和勇猛的战斗精神驰骋疆场。族内奉行族教合一的管理形式,使得宗教信仰与政治统治紧密结合,形成了一种独特的社会秩序。由于长期修炼道法,虎族人的寿命普遍较长,平均年龄约为六十岁。 麒麟族,玉清一脉,以其卓越的经济实力和繁荣的商业活动而着称。是巨富商人们的聚集地,掌握着大量的财富资源。族内主要以商业联盟为管理基础,通过贸易往来和金融手段维持着族群的繁荣发展。因此,麒麟族被赞誉为\"天下十分财,七分归麒麟\"。在军事方面,他们擅长步兵作战,凭借坚实的战术和坚韧的耐力,保卫家园。 猴族,上清一脉,以其出色的军事才能和勇猛无畏的战士而闻名。全族奉行军事化管理,人人皆好战,对于战争充满热情。而这种强烈的军事氛围让他们成为了军事水平最高的一族。无论是陆军、水军还是其他兵种,猴族都展现出了非凡的实力。然而,也正因如此,他们常常受到当朝统治者的提防,担心他们会对政权构成威胁。 龙族,一个对权力充满渴望的族群,他们曾经建立了历史上最强大的汉族和唐朝,还有大兴。龙族的政治外交水平很高,擅长用智慧和谋略来处理国际关系。然而,他们的军事力量相对较弱,这使得他们在面对外敌时显得有些脆弱。此外,龙族还很容易沉迷于享受生活。 凤族,以其俊美的外貌而闻名,盛产俊男美女。他们通过联姻这种独特的外交手段来与其他族群交流。尽管如此,凤族内部的凝聚力并不强,没有独立的王族。不过,他们可以借助外部力量,从而增强自己的实力。 狼族,分为华夏狼族和野蛮狼族两个部分。当时的野蛮狼族也就是蒙元帝国。狼族具有强烈的攻击性和战斗欲望,他们的军事力量相当强大。在历史上,秦朝、晋朝、隋朝以及蒙元帝国等都是由狼族建立的,并且培养出了许多杰出的将领和政治家。然而,狼族内部存在着严重的混乱和矛盾,之间相互不服气,一旦发生冲突就会引发战争。此外,狼族对于与其他族群的交往不屑一顾,经常侵略和掠夺其他族群的资源,因此遭到了其他族群的疏远。 龟族,以长寿而闻名于世,平均年龄超过八十七岁。最擅长防守的一族,且族内多能工巧匠。外交、军事实力尚可,可糟糕的是,由于年龄普遍偏大,龟族的大部分成员选择了大规模地“躺平”,导致整个族群暮气沉沉,缺乏进取心。 金乌族,平均智商最高的种族。然而令人惋惜的是,金乌族整体走上了一条偏离正轨的道路。在外,挑拨离间其他各族之间的关系;在内,则大肆学习并运用驾驭人心的技巧,使得族内充满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气氛。此外,金乌族还轻信术士方言,梦想有朝一日登临帝位。这样的行为无疑让其他各族对金乌族心生不满,并逐渐疏远他们。 人族:勤勤恳恳的种族,也是人口基数最大的种族,天下人口五分之四都是人族。历史上只有大宋是实打实人族的天下。大部分人根本不知道有其他种族的人存在,但每一代都会出现一些特殊的人,被称为“人族守护者”,他们依靠特殊功法传承先辈记忆,从而改变人族命运,维系人族传承;也有一些世家与江湖门派作为人族代表,与当朝者洽谈共存。 “你是说,我们的历史背后的真相也并不简单,千年来都是各大族在控制?”杨诺笛沉思了片刻后问道。 “的确如此,其实说白了我们的历史就是其余大族与人族共处的历史,这一点被清楚地记载在各族的典籍之中。也不怪你们惊讶,我们这些人刚穿过去的时候,从各族的记载中知道了世界的真相,也震惊了好一阵。”刘基笑着说。 “这也有些太夸张了吧!”娄骏骁不由得感叹道。 “你们想一想,自周以前,统治者为何被称为‘人皇’?而为何后来被称为‘天子’?那是因为当时殷商是人族统治天下且一家独大,所以万族此时只能选择臣服。后来帝辛,哦,也就是商纣王上位,他可真的算是很有魄力且有骨气的王了,直接强迫万族彻底融入人族,实现天下大同。就在各族焦头烂额之际,周文王,不,那时候还是大商的西伯侯—姬昌出现了,他需要各族的力量帮他谋朝篡位,承诺成功后与各族平分天下!之后我就不用多说了吧,大周建立,从此世上只有‘天子’,再无‘人皇’!”刘基徐徐说道。 “这么一看,当今许多流派的小说并不是空穴来风啊!”娄骏骁十分惊讶。 “这是当然,艺术来源于生活嘛。不过这时的人族不可否认依然是最强一族,周武王姬发代表人族与其余九大族族长即麒麟、龙、凤、虎、猴、金乌、狼、蝠、龟签订盟约,史称‘十族共立’,超级大族的地位也是这个时候奠定的。” “嗯?蝠族?刚才没听你说过啊。”娄骏骁问道。 “那是因为,蝠族后来险些被灭族,沦为了一流种族。” “哈?你不是说超级大族是世间最强的种族吗?居然还会被灭族?” “当然,世上哪有永恒的家族?不过你别着急,先听我说完。自此以后,除了人族的各超级大族对顶级大族和一流二流三流种族频繁下手,进行各种招揽或吞并,自身实力越来越强。” “那周天子就不闻不问?放任他们肆意扩大自身实力?”杨诺笛问道。 “那时各大族为制衡人族,可谓是相当团结,待到周王室发现时,局面早就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你也知道,自周建国,内部本身纷争不断,万万没想到又出来了一个可笑的周幽王,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居然还敢‘烽火戏各族’!导致最后西周被九族合力攻灭!就是可惜了人族,从此彻底走上了下坡路,对其他超级大族再也没有了绝对的压制力量。” “原来真实的历史是这样,是除人族外的各大族攻灭了西周!”娄骏骁再次发出感叹。 “是的。不过可能因为上天垂怜人族,‘人族守护者’在此时也应运而生,同时另一些特殊人物也如同雨后春笋‘觉醒’般出现,建立各自学派学说,其实都是在维护人族的利益,现在我们称他们为‘诸子百家’。” “那这感情好啊!老子、孔圣人他们都是何许人也?这一波人族岂不是可以直接回到巅峰了?”娄骏骁特别乐观,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这点你想错了。因为诸子百家的魁首大多都是各大族中人,包括‘人族守护者’中也有相当一部分的大族中人,虽然他们都会守护人族,但也绝对不会和自己的母族为敌。更何况这个时候各大族都已经颇具规模,人族只能选择和其余各大族共存,称霸是不可能了。”刘基解释道。 “唉……说的也是。”娄骏骁叹了口气,眼神中充满了无奈。 “不过人族虽然不复当初,其余大族也开始不再团结,纷纷动了自己的心思,甚至大打出手,直到春秋末期,历经了三场大战,也称‘定世三劫’,即‘龙汉大劫’、‘巫妖大劫’与‘封神大劫’。” “我去!这不是所谓的洪荒流小说里的必写桥段吗?那岂不是什么祖龙元凤始麒麟、十二祖巫、万仙大阵都有喽。”娄骏骁立刻兴致倍增。 “说的没错,开始我了解到实情后也是大吃一惊。”刘基笑着说。 “快快,展开说说。”娄骏骁迫不及待地说道。 “哈哈,就知道你小子对这段感兴趣,不过要扫你的兴了,先听我把人族的事说完。这三场大战后,各族实力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失,其中蝠族甚至差点全灭,直接降为了一流种族,但‘虎、麒麟、猴、龙、凤、狼、龟、金乌、人’组成的‘九大超级大族’体系确定并流传到后来的大兴。” “好家伙,都出来体系了。”娄骏骁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没错!其中虎、麒麟、猴被称为上三族,龙、凤、狼是中三族,而龟、金乌、人则是下三族。从此各超级大族更加不可一世,不但一手开启了战国时代,甚至到了把持诸侯国朝政、废立诸侯国君王的地步。自秦以后,人族被进一步蒙蔽,彻底沦落到被称为‘孱弱’、‘愚昧’的代表,只是可惜了那一位位秉笔直书的史官前辈,记录的都是他族功绩:秦乃狼族,汉乃龙族,晋、隋皆狼族,唐乃龙族。大宋确实是人族的天下,却因为靖康之耻、莫须有等事被后人所不齿,确实讽刺!” “那大兴时期的各大族恐怕更加强盛,其他小族岂不是更没活路?”杨诺笛言语中充满了担忧。 “经历了千年不停地吞并弱小族群、挖掘精英人才,超级大族已经成长到恐怖的地步;而顶级大族虽有其名,但人才基本都被超级大族挖走的七七八八,已经算是苟延残喘了;而那些一流二流三流种族更是只能屈辱地依附大族或组成联盟,比如虫族联盟组成的五毒教、海族联盟组成的海妖帮、鸟族联盟组成的天禽派皆是如此。” “原来这些江湖门派来源在这。”娄骏骁恍然大悟。 “没错,因为各大族发展如火如荼,长时间占据朝堂,人族各位前辈便反其道而行之,先在江湖民间站稳了脚跟,大多数如少林、武当这些我们耳熟能详的江湖门派都是人族聚集地。” 那朝堂那边,就是你所说的一些家族在争取人族的利益喽。”杨诺笛问。 “没错。秦汉结束后,诸子百家化为了所谓的‘江湖门派’,许多人族家族也经营多年。人族先辈们便以古老姓氏‘姬、姜’称为‘二宗’,不过这两家……和周朝时差不多,更多的只是具有象征意义。刚刚说过的三个联盟称为‘三盟’,其中虫族联盟以巫人族为首,组成五毒教;海族联盟以鲛人族为首,组成海妖帮;鸟族联盟以羽人族为首,组成天禽派。每五十年再选举九个江湖门派和十个人族家族作为人族代表,称为‘九方’和‘十姓’。加上十八位‘人族守护者’,这也就是后来人族的‘二宗三盟,九方十姓,十八守护’的由来。”刘基解释道。 第5章 番外(一)定世三劫 (这一章是与洪荒流小说的梦幻联动,用本书的世界观阐述一下龙汉大劫、巫妖大劫、封神大劫的始末,所以是相对独立的一章。如果对洪荒流不熟悉的话可以跳过,不会太影响后面阅读) 自周平王东迁,春秋时代的大幕缓缓拉开,诸侯争霸,烽火连天,无数英雄豪杰在这纷乱的大世中崛起。 在这动荡的时代浪潮中,有五人凭借着卓越的天资,一路披荆斩棘,修为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十三分!他们五人经过商议,将此境界定义为穹霄境圣人。 这五人分别是: 龙族龙耀,自号“洪荒祖龙”,其气势磅礴,水系功法几乎通天彻地。 凤族金翔,自号“太虚凤祖”,美丽而高贵,风系功法早已炉火纯青。 麒麟族白胜,自号“麒麟老祖”,祥瑞之气环绕,好似他本人就代表着代表着财富与和平。 虎族张一,自号“道祖鸿钧”,仙风道骨,一心追寻道法的极致。 猴族孙战,自号“魔祖罗睺”,狂野不羁,时刻充满着战斗之志。 他们的光芒,如璀璨星辰照亮了整个时代! 除了这五人之外,亦有众多惊艳绝伦之辈。虽不如这五人那般逆天,但实力也到达了十二分天河境大宗师。 如:龙族敖海,凤族金嫣、孔常,麒麟族沈阳、墨染,虎族王沐、李耳,猴族吴支祁、石岩,龟族杜玉,金乌族陆宇、陆昊两兄弟,狼族冷枭、冷轩两兄弟,蝠族叶节、叶立两兄弟。 其中,王沐自号“无量天尊”,吴支祁自号“水猿大圣”,杜玉自号“玄龟尊者”,叶节自号“不夜天魔”。 此时,狼族和金乌族选择低调发展,默默积蓄力量;龙凤二族结为同盟,共同进退;张一率领虎族勤修道法,广交各族,以道会友,传播着自己的理念;孙战与叶节结为异姓兄弟,东征西讨,他们的友谊在战火中愈发坚定。 然而,历史前进的路上总少不了战争与鲜血。谁也没想到,战争不止一场,而是三场,这三场战争规模之大,影响之深远,被后世称为大劫。 在一个本来阳光明媚的下午,大战一触即发!龙凤两族五万联军如潮水般猛攻麒麟族。麒麟族虽奋力抵抗,但在龙凤联军的强大攻势下,白胜最终战死。但他临死前拼命反扑,使龙耀、金翔二人重伤。 就在龙凤二族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时,孙战、叶节带领猴族蝠族联军八万,如狂风暴雨般横扫龙凤两族。龙耀、金翔皆亡,他们的死震惊了整个天下。其兵威之盛,吓得周天子一度考虑再次迁都,以躲避这场灾难。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张一认为孙战、叶节太过霸道,于天下不利。于是,他组织虎族、龟族、金乌族、狼族及麒麟龙凤残族共计十万大军,大举征伐这个与自己从小一同长大的猴族兄弟。 这场战争惨烈无比,最终孙战被张一带领一众高手围攻至死,但他临死前击杀墨染、重伤敖海;叶节与王沐同归于尽;石岩断后,力竭而亡;杜玉失去一臂。 至此,第一场大战结束,史称“龙汉大劫”。 此战过后,龙氏青龙族的王族地位被敖氏海龙族取代;白氏玉麒麟族的王族地位被沈氏火麒麟族取代;凤族由金翔胞妹金嫣代领,并嫁于孔常,二人分别自号为“远古圣凰”与“鲲鹏老祖”;猴族由孙战大弟子吴支祁暂时摄政;叶立投降,率领三万残余蝠族退入南荒巫山;张一对于攻打孙战导致其战死十分后悔,宣布从此虎族由自己的外甥李耳代为统领,自己一心教导二徒弟—麒麟族沈腾,同时认孙战之子孙胜为义子。 三年之后,张一宣布李耳为自己内门大弟子,沈腾为内门二弟子,孙胜为内门关门弟子。又收人族沙弥为外门大弟子,猴族孙理为外门二弟子,周王室公主姬扶摇为外门关门弟子。又十三年,在张一的主持下,孙胜与姬扶摇成婚。他们的结合,象征着不同种族之间的和平与团结。 距离龙汉大劫已经过去二十年时间,狼族、金乌族逐渐成势,为进一步做大,分别成立“巫神殿”与“妖族天庭”,同时自称“巫族”与“妖族”。 陆宇自号“东皇太一”,陆昊自号“妖帝帝俊”;冷枭自号“阎罗天子”,冷轩自号“酆都大帝”。他们的野心,让整个天下陷入了一片紧张的气氛之中。 眼看一场大战又要爆发,一则消息震惊天下:已经闭关多年的“鸿均道祖”张一出关,实力更进一步,达到了十四分!他将于道场紫霄宫讲道,传授功法、分享心得,同时希望各族和平相处。 一时间,各族纷纷响应,紫霄宫门庭若市,天下也难得平静了半年。 然而,让张一没想到的是,他自以为的好意彻底点燃了战争的火线! 狼族经历紫霄宫讲道之后实力大增,十二大护法亦称“十二祖巫”纷纷踏入十二分;而金乌族凭着出色的外交天赋成功的得到了龙族、凤族、龟族、部分猴族、部分麒麟族的支持。 两年间,各处都有激战喊杀的声音,天下乱作一团。 最终,陆宇、陆昊、冷枭、敖海、金嫣、孔常、吴支祁、沈阳、杜玉皆战死;冷轩率领半数狼族北入茫茫草原,成为匈奴、鲜卑等野蛮狼族的前身。 至此,老一辈的强者,除了修为高高在上的张一,和身处南方巫山的叶立,全部消亡殆尽。 此次大规模战争也被后世称为“巫妖大劫”。 李耳、沈腾、孙胜、沙弥、孙理、姬扶摇在紫霄宫讲道之后全部闭关,均有感悟,六人纷纷踏入十三分即穹霄境圣人。因此,张一的十四分被命名为:乾坤境圣人师。 张一也下定决心,让徒弟们下山传道,维护世间秩序。 于是几人各自奔向属于自己的天地: 李耳创立“人教”,自号“太上老君”,他以无为而治的理念,引导着人们追求内心的平静; 沈腾回到麒麟族创立“阐教”,自号“元始天尊”,他以严格的选拔制度,培养出了一批精英弟子; 孙胜回到猴族创立“截教”,自号“通天教主”,他以“有教无类”的教义,吸引了众多人才来投; 姬扶摇自号“女娲娘娘”,她以慈悲之心,守护着世间万物; 沙弥、孙理一同创立“西方教”,自号“接引道人”和“准提道人”,他们以普渡众生的信念,传播着佛法。 各大族也终于松口,同意族内弟子自由选择自己喜欢的教派。 与此同时,叶立也在南荒巫山创立“幽冥血河教”,自号“冥河老祖”。他的教派充满了神秘与邪恶,让人望而生畏。 变故发生在三年后,一队百余人的队伍被周天子通缉,领袖是一位大商后裔的少年,他以母国国号为姓,后世加予祖先恶谥为名,自名“商纣”。 一行人找到张一,试图寻求庇护。张一念少年可怜,于是收为记名弟子,赐姓张,名百忍,提前取字自然,希望他能够放下怨念,同时安排族内小辈中最优秀的张瑶与他一同学习,不料二人互生情愫。 又过了十年,张百忍与张瑶成婚,二人也都达到了天河境大宗师境界,并向张一提出想入仕大周的想法,张一以为他已经彻底改变,欣然答应。 此时周天子的威望早已不如往昔,正是求贤若渴之时,张百忍的到来简直如鱼得水,更是出兵讨伐幽冥血河教,叶立被张百忍夫妻二人围杀,蝠族十不存一、险些灭族,从此沦为一流种族。 当周天子还沉浸在喜悦中时,张百忍露出了獠牙,这么多年的忍耐都是为了他的复国计划! 他立地反叛,攻城掠地。自号“昊天玉皇大帝”,封张瑶为“瑶池王母娘娘”。 更可怕的是,他不知用什么方法,说动了他的三师兄——“通天教主”孙胜助他一臂之力! 经过多年发展,人教人数虽少,但个个都是精英;阐教培养出了一大批优秀人才;西方教是最惨的,几乎无人问津,十分龙门境都寥寥无几。而孙胜的截教因“有教无类”的教义吸引众多人才来投,天河境大宗师甚至超过了另外三教总和,成为当时第一大教,自然引起了人教、西方教尤其是阐教的嫉妒。 终于,伴随着张百忍(商纣)的复国之战,当年亲密无间的同门师兄弟也反目成仇,大打出手。 定世三劫中,规模最大也是最为惨烈的封神大劫开始,而这一打就是五年。 这场大劫中,双方参战的天河境大宗师高手就有将近三十人,穹霄境圣人更是全部出动。 结果,最高战力差距过大,孙胜姬扶摇夫妇不敌四圣联手,截教最终落败。 而张百忍的复国梦也随之破碎,因受不了打击拔剑自尽,张瑶也殉情而去。 最终,八十岁高龄的张一前来叫停,将所有人强行赶走,避免了更多悲剧的诞生。 经历三场大劫,几十年攻杀不休,天下变得更加混乱,周天子威信基本扫地,为即将开启的战国时代奠定了基础。 超级大族之间也发生了变化:虎族、麒麟族、猴族经过多年发展实力雄厚,虽然各有损失但根基未伤,人教、阐教和截教也成为了后来虎族道派、麒麟族商盟、猴族霸教的前身。而据三教营建的,虎族—燕蓟东荒山紫霄城、麒麟族—怀庆麒麟山昆仑城、猴族—东海花果山傲来城,也成为了后来三族各自的聚集地。 龙族、凤族、狼族根基小损,连番大战人才也折损的七七八八,但后劲依然十足,可是与虎、麒麟、猴三族的差距已经拉开也是不争的事实。之后龙凤两族结为铁盟,其中凤族不再设立王族;而狼族似乎失去了理性,主流从求知和忍耐变成了繁衍与掠夺。 龟族和金乌族元气大伤,只能慢慢修养,所幸没有掉出超级大族之列;人族被各个大族蒙蔽利用,不知有其他种族存在,但有幸出现人族守护者尽力维持,天下也进入了诸子百家的争鸣时代。 至此,“上三族虎、麒麟、猴,中三族龙、凤、狼,下三族龟、金乌、人”的九大超级大族体系形成,并一直延续到大兴。 第6章 大族不简单 “至于大族……我发现你们俩也不简单啊!娄子,你有狼族血脉;而诺笛,有凤族血脉。”刘基笑着说道。 “哈?你是说,我和诺笛也是你说的那什么大族中人?”娄骏骁满脸惊讶地问道。 “当然,来,伸出右手。”刘基神秘一笑,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娄骏骁、杨诺笛虽满心疑惑,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但还是听话地配合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和我一起念,今天又是充满希望的一天,加油!奥利给!”刘基右手上再次浮现出金色的阵文,光芒闪烁,神秘而绚烂。 “哈?这口号这么……羞耻吗?”娄骏骁忍不住吐槽道。 “快!现在的‘天地灵气’极其稀薄,我要撑不住了!”刘基急切地催促着。 随着两声“奥利给”的高喊结束,一股温暖而强大的暖流猛然直冲娄骏骁、杨诺笛二人的天灵盖。与此同时,娄骏骁头顶出现了一头墨绿色野狼形状,栩栩如生,仿佛要挣脱而出;而杨诺笛头顶则出现了一只深蓝色凤凰,高贵而神秘,但只片刻后便消散了。 “呼……可以了!”刘基长呼一口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他抬手擦了擦,显得有些疲惫。 “老刘,这又是什么?”娄骏骁迫不及待地问道。 “没什么,我平日里瞎琢磨出来的组合技,叫‘天幸加身’,需要中三族龙、凤、狼三族各一人,才能一起发动。”刘基解释道。 “听着好高大上,这是有什么特殊效果吗?刚才那股暖流确实很舒服。”娄骏骁回味着刚才的感觉。 “可以略微提升施术者幸运值,比如说诺笛你买的包包会提前一小时送达。”刘基笑着说。 “额……还有其他的功能吗?”杨诺笛期待地问道。 “没有了。”刘基果断地摇了摇头。 “这……简直可以说是毫无作用。咳,那照你所说,难道你是龙族中人喽?”娄骏骁问道。 “是的,不仅我,班长、陈康,我们都是龙族,但班长是龙氏青龙族人,陈康是陈氏毒龙族人,而我是刘氏火龙族人。”刘基神色郑重地说道。 “怎么?难道龙族,或者说各族内部还分不同吗?”杨诺笛好奇地问道。 “这是自然。比如我所在的刘氏火龙族,四百年大汉便是由它开创;陈氏毒龙族,南北朝中的陈朝便是由他这一族建立,而且在宋朝期间陈氏毒龙族还是龙族的王族。我们这两族在龙族中都属于大族望族,而班长所在的龙氏青龙族却不一样,在遥远的周朝还是龙族王族,但后来逐渐落寞,因此在龙族中的话语权并不高。”刘基详细地解释着。 “所以班长只能眼睁睁看着丙儿投海、大宋灭亡,并不是班长不想早点救丙儿,而是救大宋不符合龙族的利益是吗?毕竟那是人族的天下。”娄骏骁若有所思地问道。 “没错,班长虽然才能出众,从小便和陈康并称为‘龙族双杰’,但凭他青龙族的出身,想要彻底服众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还是康子力排众议、主动让贤,推举班长做新任龙族族长,班长这才有了起兵的机会。”刘基感慨地说道。 “康子……有大魄力!爷们!”娄骏骁忍不住赞叹道。 在权势面前,不被驱使的又有几人?陈康却能选择放下,退位让贤,的确是真男人! “龙族整合之后,因龙凤二族自古铁盟,班长如愿迎娶了凤族第一大族—徐氏火凤族大小姐,也就是我们的嫣然姐姐。”刘基说道。 “那这很好啊!可是……班长又娶了宫月是怎么回事呢?”一听到徐嫣然,杨诺笛明显严肃了起来。 “诺笛,你肯定不会相信,宫月是嫣然姐姐亲自带到班长面前的。”刘基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 “什么!嫣然她……究竟是为什么?”杨诺笛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那是因为,破虏堡宫家,是当时人族的代表家族之一,甚至可以说是人族第一代表。人族的‘九方十姓’中,破虏堡属于‘九方’,而宫家属于‘十姓’,独占了两个名额,这在历史上也不多见!班长要取天下,又怎么能不借助广大人族的力量呢?而联姻……又是古代作为合作最牢固的联盟手段……”刘基缓缓说道。 “嫣然……”杨诺笛发出长长的叹息,作为学校优秀的毕业生之一,她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其中的曲折,她只是心疼自己的朋友,不得不做出这样的牺牲。 “不过你放心,后来即使开元建国、富有天下,班长除了徐嫣然和宫月也再没纳一妃一嫔,这在历史上除了那位‘妻管严’的隋文帝可谓是绝无仅有。”刘基说道。 “嗯……”杨诺笛眼眶微红,点了点头。 “老刘,你刚不是说各大族防备、蒙蔽人族吗?怎么班长作为龙族人还对人族如此亲近呢?”娄骏骁再次问道。 “班长毕竟受当代教育这么多年,广大人民在他心中的重要性和其他封建帝王自然不同;再者说,人族的‘二宗三盟,九方十姓,十八守护’他们所期望的只是想获得更多的筹码来增加广大人族的利益,而并不是想‘推翻牌桌’,相反他们还能起到巩固当朝者统治的作用,所以班长何乐而不为呢?”刘基耐心地解释着。 “那老左又是怎么回事呢?我实在想不通他有什么理由背叛?”娄骏骁终于问出了心底最大的困惑。 “左明远穿过去后的身份是狼族人,而且他所在的左氏狼族还是当时狼族中的王族。但狼族自古以来便有着很大的问题。”刘基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什么问题?”娄骏骁和杨诺笛齐声问道。 “他们明明军事实力强的不像话,通过掠夺也可以获得大量资源,很多有名的治国人才也出自他们族,但凡一朝出现如秦始皇、隋文帝那样的雄主,便可快速一统天下,但通常不久后便会分崩离析。”刘基说道。 “那这是为什么?”娄骏骁追问。 “人心!因为人心!”刘基郑重地说道,“狼族每次竞选王族之时,都是你死我活、头破血流!在他们的观念里,你是狼族,我也是狼族,凭什么王位你可以坐而我不能坐?成功登上王位的狼族也会大肆打压其他狼族,其他狼族也各自为战、不遵号令。因此他们一代又一代的结仇,一言不合就是刀兵相向,内部根本没有凝聚力可言。” “看来老左即使身在狼族王族,日子也不好过!”娄骏骁感叹道。 “老左身在的左氏狼族因百余年前祖上出了一位十二分天河境的大宗师,在‘天地灵气’已经稀薄很多的当时可谓是横压一世!但这种强压式的臣服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到了老左这里,早已不同往昔,许多狼族已经蠢蠢欲动,即使老左个人能力出众,但在奉行‘谁拳头大谁说的算’的狼族,几乎没有用武之地。”刘基继续说道。 “那老左怎么不向班长他们寻求帮助呢?凭咱们这些年的交情,班长肯定会同意的啊。”娄骏骁说道。 “你我都知道,老左其实一直都不服班长,始终在和班长较劲,本来以为穿越过去手握如此庞大的家族,可以与班长争锋,没想到事情根本不如他所愿!也是因为他的偏执,狼族也是唯一一个不是本族王族牵头加入反抗蒙元队伍的超级大族,甚至是在绝大数狼族已经加入后,左氏狼族才不得不加入,因此在狼族中的话语权再次一落千丈。就在这时,蒙元帝国大皇帝向他抛出了橄榄枝。”刘基叹了口气。 “蒙元帝国大皇帝?元世祖忽必烈!”娄骏骁思索片刻,想起了一个名字。 “没错,正是元世祖忽必烈,他恳请老左焚烧粮草和军械库以扰乱义军大本营,同时蒙元会派出一支部队绕到义军后方截断补给,这样就能灭杀班长势力,之后再共享天下。”刘基说道。 “画的好一张大饼,老左这就上头然后背叛了?连谁是外敌都分不清了?”娄骏骁气愤地说道。 “娄子你怕不是忘了,老左面对的这位爷即使是在中华五千年历史中也能跻身一流帝王之列,老左又怎么可能斗得过?况且蒙元虽然是野蛮狼族,但归根到底也是狼族!华夏狼族和野蛮狼族虽然早已分家,却始终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另外,永远不要小瞧古人的智慧,相比于他们,老左,不!是我们,都太嫩了!”刘基无奈地说道。 “那后来呢?”杨诺笛问道。 “也许真的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蒙元帝国派出绕后的军队被死死缠在太原;老左这边也是要动手之时被共同管理后勤的沈肃发现后彻底暴露,仓皇之下逃回了狼族大本营—狼牙山,班长取得胜利后不得已率军将整个左氏狼族剿灭,老左他,也以身殉族了。”刘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惋惜。 “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老左呀老左,你糊涂啊!”娄骏骁双眼紧闭,表情痛苦。 刚调整好情绪的杨诺笛见状拍了拍娄骏骁的肩膀,继续问道:“那张州名、沈肃、孙衍全三个又是怎么回事?” “自从‘定世三劫’结束后,虎、麒麟、猴三族便被称为上三族,而虎族的王族是张氏黑虎族,麒麟族的王族是沈氏火麒麟族,猴族的王族是孙氏灵明石猴族。张州名、沈肃、孙衍全三个人正是来自上三族王族中人。”刘基说道。 “这上三族有这么厉害?不是龙、狼建立了很多王朝吗?怎么还会……”杨诺笛问道。 “光建立王朝并不能说明什么。上三族的强大不仅体现在他们的族群地位和人数上,更彰显在他们卓越的实力和影响力之中。他们丰富的历史底蕴和深厚的文化积淀,历经千年的发展,形成了独特而庞大的族群体系。这种历史和文化的积淀赋予了他们强大的凝聚力和认同感。”刘基认真地解释道。 “这怎么有点像……文化认同?”杨诺笛若有所思。 “当然!这是上三族拥有最强大力量的根源!其次,他们拥有着顶尖的战力和技艺,能够在各种挑战和危机中立于不败之地。无论是在战场上展现出的勇猛和智慧,还是在日常生活中展现出的技艺和造诣,都让人们对他们的实力感到钦佩和敬畏。”刘基说道。 “哈哈,有文化的武夫!”娄骏骁打趣道。 “不仅如此,上三族的领袖人物更是才华横溢、智慧过人。他们不仅在族群内部拥有巨大的影响力和权威,还能够在整个天下大势中发挥重要作用,他们的领导能力和战略眼光让人们信服,成为整个族群的引领者和榜样!最重要的是,他们大多不受传统规则和束缚,能够自由地探索和创新,这种能力让他们成为天下大势中的关键力量。”刘基的语气中充满了敬佩。 “这有点强的……离谱啊!难道连班长都约束不了吗?”杨诺笛问道。 “即使龙凤二族自古铁盟,恐怕也只能和其中一家抗衡,而且通常也是处于劣势。曾经有一句话说得好,下三族服从规则,中三族制定规则,而上三族可以改变规则。”刘基感慨道。 “难怪班长才给了他们仨封为将军却位同王爵,也是对他们的一种牵制喽?”娄骏骁也感叹道。 “自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班长当时只能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牵制他们。这种做法一方面是对其强大实力的一种承认,另一方面也是希望通过这种特殊手段让他们内部有一些动摇,毕竟当时他们仨对于族长继承权都有竞争者。然而,尽管班长采取了这样的措施,但上三族的强大实力和地位并未因此而被压制多少。而且……他们仨的孙子也都成为了未来他们各族的族长。”刘基说道。 “他们的孙子?”娄骏骁问道。 “对,也是我在第八代松林学院时期的同学。”刘基说道。 “哈哈!好你个老刘,平时他们就拿你开玩笑,说你精的像孙子一样,结果穿过去你还真成他们孙子辈了!”娄骏骁大笑道。 “滚滚滚!你这狗嘴里果然吐不出象牙!”刘基白了娄骏骁一眼。 “哈哈哈!刘基,你别听骏骁的,你继续说。”杨诺笛也难掩笑意。 “在我所在的第八代松林学院弟子 400 余人中,光上三族弟子便有近 150 人,这还是设置了诸多限制后的结果。他们不仅在学术方面是学院中的佼佼者,在修炼和战斗方面,上三族弟子更是表现出色,屡次在各种大比中脱颖而出,展现了与生俱来的战斗天赋和实力。此外,在领导力和人格魅力方面,上三族弟子更是独具风采,其胸怀和格局让人折服,他们对待同学友善真诚,赢得了广泛的尊重和信任,而我也有幸,与他们三族日后的族长成为同学,见识到他们的风采。”刘基回忆着说道。 “那他们都是什么样的人呢?”娄骏骁问道。 “一天天就你这狗儿子问题最多。”刘基白了一眼娄骏骁,继续说道:“今天可是累坏了,先说这些吧……” “嘭!”刘基突然无力地躺了下去。 “唉!老刘!”娄骏骁刚要上前,结果随即听到了微微响起的鼾声。“这狗儿子,睡的还真快。” “估计刚刚他运功就消耗了大量体力,他也是强撑着才和我们说这么多。”杨诺笛说道。 “走吧!今天的东西足够咱们消化消化了,就让这狗儿子好好休息吧!”娄骏骁提议道。 “确实。走吧!别打扰他休息了!”二人轻轻的走出房门。 屋子里只能听见微微的鼾声,不久后却又传出了断断续续的碎语,似乎是梦话: 大兴?是强盛的王朝,还是必须遮盖的历史?…… 万族?是人族坚定的盟友,还是祸乱天下的根源?…… 穿越?是自以为无敌的是自以为无敌的主角,还是无可奈何的成为了时间中的一粒尘埃…… 九十载的岁月,是梦想的完成,还是仅仅一切回到了起点? 欢迎来到……万族大兴!!” 第7章 破壳日 公元 1311 年,即大兴 25 年。圣都洛阳,诚国公府。在这座宏伟的府邸中,新生儿的诞生宛如一场庄重而喜庆的盛大仪式,每一个细节都洋溢着满满的喜悦与期待。 产房内,淡淡的药香与鲜花的芳香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宁静而温馨的氛围。医婆和侍女们忙碌的身影穿梭其中,她们的脸上都带着紧张与期待。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宽敞的产房,仿佛也在为这个即将降临的新生命送上温暖的祝福。 国夫人端坐在正堂右手边,神情虔诚而庄严。她的双手轻捻着佛珠,口中念念有词,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新生命的祈愿。 “好了好了,别念了,念的我头疼!”诚国公刘百知微微侧头,看向自己的妻子,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国夫人笑骂道:“好你个刘能!你先把你右脚上的朝靴换下来再管我!”诚国公低头一看,只见自己左脚踩着平日里的常鞋,而右脚踏的却是上朝觐见的朝靴。 显然,在这慌乱之中,他穿错了鞋子。这一幕也足以看出,他远没有表面上那般淡定。 “唉,我的好贺鸾,咱能不能不当着孩子们的面叫这个名字!”诚国公刘百知略微低头,小声说道。 诚国公刘百知,乃是大兴开国二十七公爵之一,更是当今的刘氏火龙族族长。而“刘能”这个名字,却是年少时的好友——当今圣上龙心伟、擎天靠山王陈康等一众好友给他起的外号。 据说,当年龙心伟有理有据地说:“你看,你叫‘百知’,那不就是干什么都行吗,所以叫你‘刘能’一点问题都没有。” 当时,陈康也在一旁小声附和道:“一点毛病都没有,何况这面目长得确实像……后世的一位同名喜剧大咖。” “嘿!你这昵称可是当年皇兄金口亲赐,如今你还挑上理了!”国夫人白了自己的夫君一眼。她身份乃是当今皇帝的六妹龙贺鸾,正统的皇族公主。 “好好好!刘能就是我,我就是刘能。”刘百知有些无奈地笑道。 就在这时,一阵婴儿的啼哭声突然响起,犹如天籁之音穿透了整个府邸。 “哇!” 这清脆的哭声,是新生命诞生的标志,也是整个家族的喜悦之声。随着这声婴儿的啼哭,门外来回踱步的青年男子急忙上前询问接生产婆。 “恭喜少爷,母子平安!” 听到这番话后,青年男人捧腹大笑,也顾不得许多规矩,直接冲到正堂:“哈哈哈!太好了!爹!娘!我刘海柱有后了!你们有孙子了!” “好啊!孙子好!”国夫人顿时泪如雨下,那喜悦的泪水仿佛是对新生命的最温柔的欢迎。 “嗨,哭什么!这是好事!”刘百知温柔地轻抚妻子的后背,他的眼中也早有泪花闪烁。同时,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行,比你老子我强!快!海柱,你吩咐下人们去收拾一下,一会带我去看看我大孙子!” 然而,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眼前婴儿微睁的双眸中透露着这个年龄本不该有的色彩。那是满满的不安,以及更多的疑惑。 “我这是在哪?这些人怎么这么大!难不成我是个婴儿?”面对陌生的环境,刘基一脸惊愕。此时的他,已然陷入了“重重包围”。 “你们……都是谁啊?”刘基弱弱地问。 可面前的青年人似乎听不到他说话,自顾自地对身旁的中年人说着:“爹,您看,这孩子多像我!简直一模一样!”刘海柱不知怀中的婴儿身体中承载了一个和他自己差不多大的灵魂,低头看着怀里的儿子喜出望外,上去就亲了一口。 看着那张逐渐凑过来的大脸,刘基大喊救命:“唉!你要干嘛!别亲我!我不喜欢男的!你不要过来啊!!!” 只不过,在其他人眼中,这一句句都化成了一次比一次更猛烈的哭声。 一番亲昵过后,刘海柱小心翼翼地将怀中啼哭的婴儿送到父亲手上。 “哈哈哈!不错不错!这小子一看以后就有出息!”刘百知脸上抑制不住的开心,双眼眯成了一条缝。 “快,让我也看看!”国夫人抱过孩子,亲昵地在粉嘟嘟的小脸蛋上蹭了蹭。 “莫非我这是……穿越了?”刘基心想。在他与战友并肩作战倒下后,一阵天旋地转,等再次醒来时,他感觉前方有一道刺眼的光,之后……就出现在了这里,被众人“围观”。 刘海柱貌似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得给这孩子起个名字啊!爹,您是咱们刘家的一家之长,这小子的名字理应由您来取。” “看来真的是穿越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不过好在还姓刘。面前这个应该就是我爹,另一个应该是爷爷。”刘基终于从眼前的青年男人嘴里发现了几句有用的信息。 刘百知大笑:“得!那我就当仁不让了!让我想想……我孙子日后必然德传天下、名满中华,乃是我刘家之基石!这名字必须也要响当当!不如前后各取一字……” “德传天下,名满中华。这前后各取一字,那就是……德华!我还姓刘,那我岂不是就叫……”刘基听闻心中一阵激动,心中暗道爷爷取的这个名字够硬! 谁知下一秒差点没让他以及在场的众人“原地去世”。 “有了!就叫刘基石吧!”刘百知自信满满的说道。 沉默声震耳欲聋…… 刘海柱猛地咳嗽了几声,听完父亲起的名字着实让他呛了一口,“咳咳……爹,您起的这个名字,是不是太朴实无华了?” “你小子知道个屁!朴实无华?这名字多硬啊!”刘百知一脸得意。 “得了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那取名水平,忘了当年怎么给你起的了?”国夫人笑着说。 闻听此言,刘海柱一脸黑线,看向自己的父亲。“爹,烦劳您老人家解释一下。” “唉,可不怨我,只因圣上年少时说过一句‘黄胶鞋,七分裤,职业法师刘海柱’,我觉得这名挺好,就给你这小混蛋用做取名了。”刘百知一脸得意。 “啥?这句话怎么……会出现在这时候?莫非有和我同样的穿越者?”刘基听闻此言已经震惊到来不及吐槽自己的爷爷。 “但……这刘基石,儿子属实不能接受。” “你小子……”刘百知仿佛要说什么,门前却响起了一声爽朗的大笑。 “爹,娘,我回来了!大哥!听说你给咱生了个大侄子!大侄子呢?快让二叔抱抱!” “呦!天梁回来了!”刘百知笑意满满。 “二弟换防回来了!快!快来看看!这就是你大侄子!”刘海柱听到弟弟的声音,笑着迎了上去。 “海柱……天梁……我这位爷爷,还真是起名鬼才啊!”刘基默默说道。 “止步!不许进!”国夫人一脸怒容地吼道。 “娘……怎……怎么了?我刚才回家……净手了啊……”刘天梁被吓了一跳,浑身颤抖着说道。 “谁说你净手的事了!你抽烟回来的吧?隔老远我就闻到了你那一身的烟味!走走走!离孩子远点!这一天,又是抽烟又是喝酒,少沾点你们那城防营的恶习!”国夫人一脸厌恶地挥挥手,示意刘天梁赶紧离开。 “什么?烟!这到底是什么年代?烟草不是明朝万历年间才传过来的吗?”刘基听到这个无比熟悉的词语后却是十分震惊。 他心中暗自嘀咕:“难道这个时代已经有烟草了?还是说这里并不是原本的时空?”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让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嗨!娘,我不只有这点爱好嘛!得得得,我就在门口看看我这大~侄~子!”刘天梁摸了摸自己的大脑袋,在门口远远观望,还时不时做出鬼脸或扮做兔子,“唉,大侄子,我是你二叔刘天梁!喜不喜欢我吖?” 刘基的表情愈发“扭曲”,恨不得立刻呕吐。也不能怪他,换谁看到一个身高 185,一身腱子肉的肌肉猛男在你面前极力卖萌,恐怕都受不了。 “哇!” 在别人看来,这小少爷的哭声比刚才更大了! “你看看你给孩子吓的!滚滚滚!去后院练枪去!一会看我怎么收拾你!”国夫人赶紧让这个二儿子离开。 刘百知摇了摇头,说道:“别争了,我看还是听我的,就叫……” 不待刘百知说完,刘海柱急忙打断,“爹,儿子我就算了,您可不能这么糟蹋我儿子!那可是您的亲孙子!” “嘿!你这小兔崽子怎么说话呢!”刘百知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四下寻找着什么。 刘海柱似乎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爸你找什么呢?儿子帮你找找?” “找什么?找趁手的兵器砍死你这个兔崽子!”刘百知终于瞟见了墙上悬挂着的准备给孩子把玩的一尺木剑,挥舞着朝儿子冲来,口中大喊:“皇帝陛下曾经有言‘慈父手中剑,逆子身上劈’!刘海柱!你爹来了!”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身影如闪电般闪过,出手的竟然是国夫人。只见她右臂紧紧抱住刘基,左手则狠狠地揪住了刘百知的耳朵。 “哎呀呀,别闹啊贺鸾!疼死啦!”刘百知疼痛难忍,大声叫唤起来。 “刘能你还好意思喊!要是吓着我的乖孙儿,看我不把你的胳膊给卸下来!”国夫人大声呵斥道。 刘基刚才只感觉到一股强劲的疾风掠过,转眼间自己就已经被奶奶带到了爷爷面前,心中不禁大为震撼:“天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传说中的移形换位吗?难道说我这位奶奶竟然是个绝世高手?” “娘,您这‘龙行神游步’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不过您还是快点松开手吧,我爹的脸都疼得发紫了……”刘海柱在一旁焦急地劝说着。 “龙行神游步?什么东西?难道是某种神秘的武功秘籍?”刘基听得一头雾水,完全摸不着头脑。 “看看!还说儿子呢!最后还是儿子疼你!”国夫人说着,手上也撤了力道,随后又上前拍了拍刘海柱的肩膀说道:“好儿子,难得你识得这‘龙行神游步’,这可是咱们龙族的高级身法轻功!” “什么?我听到了什么?龙族?这又是什么东西!”刘基感觉自己的脑袋即将炸裂。 “那你可知近百年来,谁将此功法运用的最为炉火纯青?”国夫人继续问道。 “儿子知道。第一便是我大兴开国首席异姓王、立下‘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之不世谜语的‘擎天靠山王’陈康;第二便是写下那‘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之豪言诗句的‘圣武英灵王’文天祥;第三便是当今皇帝陛下。” “哈?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文天祥?没听说过文天祥被封什么什么英灵王的。也不是元朝,叫什么……大兴?等下……谁?陈康!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康子!真的是康子!”刘基猛然间惊觉自己听到了了不得的东西。“既然康子也是穿越者?那其他人呢?” “哈哈!我大儿子就是聪明!怎么样,想不想学?你要学的话娘教你!”国夫人笑得合不拢嘴。 “娘,我都 26 了,早过了习武的年纪了!我就和我爹一样,读读书也不错!习武还是看二弟的吧!”刘海柱笑着说道。 “老二武功还算看得过去,就是少了点脑子!你小子书读的不错,就是缺点武艺傍身。听娘的话,别和你爹似的,一天就知道死读书。”国夫人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嘿!贺鸾你这么说我可不敢苟同,《圣上金口圣言》第二条怎么说的?那是‘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刘百知反驳道。 听到这话,刘基心里一震:“哈?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这不是伟人的名言吗?看来还有其他穿越者,而且思想觉悟很高!”他心中暗自嘀咕着,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滚!少拿我皇兄挤兑我!告诉你,我龙贺鸾姓龙!我和皇兄我们都姓龙!青龙的龙!” “什么!姓龙!青龙的龙!莫非是……班长!”刘基眼前一亮。 随后国夫人转向众人说道:“都别犟了,要我看也别叫什么刘基石,把‘石’字去了,就叫刘基吧。”国夫人提议道。 “奶奶!您是认真的吗!最后一个字是轻声吗!是的吧!”刘基心中一万头神兽跑过。 “唉!皇帝陛下说过,‘说基不说吧,文明你我他’,贺鸾你作为我大兴堂堂公主,怎么能口出秽言污语?” “你大爷!告诉你刘能,今天你完了,玉皇大帝都救不了你我说的!”国夫人将刘基往儿子怀里一送,开始追着刘百知打。 “我去!风紧扯呼!”刘百知自知“大限将至”,再不跑恐怕是“在劫难逃”,一溜烟跑出了大门。国夫人也追了出去,只不过这一次,她并没用任何功法,也没调动任何内力。 “大儿子!别忘了向京城各家发喜帖,尤其我那些老哥们儿们,一月后来喝我大孙子的满月酒!”远处传来了刘百知的喊声。 “喝喝喝!你就知道喝!” “哎呦!咱轻点成吗!” “哈哈哈!爹娘果然还是老样子,令人羡慕啊!”刘海柱却是笑了起来,怀中刘基也是再次“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此时的刘基心想:“莫名有种亲切感,果然是……相亲相爱一家人呢!” 第8章 朋友一生一起走 戌时,夜幕来临,皇宫中点起了一盏盏宫灯。 “哈哈哈哈!” 养心殿内,时不时传来一声声的大笑。今夜,皇帝陛下宴请擎天靠山王陈康,还说要像年轻时那样同床而寝、抵足而眠。 养心殿外,五大太监副总管之一的掌印大监来回踱步,心中甚是焦急。“小顺子这脚程怎么这么慢,都去了‘凤仪宫’这么久,怎么还没将皇后娘娘请来?里面这都已经第七壶了!但看样子陛下和王爷貌似还未尽兴……” “咳!”此时一名年轻太监轻轻咳嗽了一声。 “噤声!一点规律都不懂!平日里白教你了?”掌印大监狠狠敲了一下年轻太监的脑壳。 “是!师父!” “什么师父!说了多少次了,办差的时候称官职!”掌印大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是!掌印大监!”小太监再次躬身行礼,起身后却是看到远处走来一群人,见到为首之人急忙跪了下去。 其他太监宫女等也纷纷跪地参拜。 “皇后娘娘万安!” 掌印大监方才背对皇后,见此急忙回身,躬身行礼道:“皇后娘娘万安!娘娘您可来了!” 他乃太监副总管之一,平日里见到皇后是不需要行跪拜礼的,但躬身行礼自然不可免。 “无需多礼!”皇后徐嫣然淡淡一笑,右手虚扶。 她的脸庞线条柔和,却又透露出坚定的气息,皮肤白皙,仿佛从不为岁月所侵蚀。眼眸深邃明亮,宛若寒夜的明星,一头乌黑的秀发被精心梳理,高贵地盘绕在头顶。举止大方得体,流露出一种高贵的气息,令人不敢有丝毫的亵渎之意。 “陛下与擎天靠山王还在饮酒?” “回娘娘话,已经是第七壶酒了,再这么喝下去恐怕喝伤了身子!奴婢实在无能,劝不住陛下和王爷,请皇后娘娘责罚!”掌印大监跪下叩头。 “唉……这也不怪你,等下多备些醒酒汤吧!小心服侍些就好!” “奴婢多谢皇后娘娘体谅!请娘娘放心,奴婢一定用心伺候陛下和王爷!”掌印大监叩头谢恩。 “杏儿,你进去替本宫传句话。掌印大监,你去和陛下禀报一下。”徐嫣然在一旁贴身侍女耳边低语了几句。 那名叫杏儿的宫女听后却是掩面笑了一下,随即跟着掌印大监进入了养心殿。 “走吧!咱们回宫。杏儿稍后会自己回去的。”徐嫣然说罢转身离开。 …… 养心殿内,有些烟雾缭绕,皇帝龙心伟和擎天靠山王陈康正推杯换盏。 “呼……还是这东西够劲啊!多长时间没这么放肆了!咳咳咳……”陈康拿起桌上的烟袋猛吸了一口,随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嗨呦,看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龙心伟身体前倾,轻轻拍打这位老兄弟的后背,眼中有些心疼。 这个当年意气风发、性格豪迈爽朗、凡冲锋必在最前的开国第一异姓王—擎天靠山王陈康,早年落下一身的伤,如今全面复发,只能拖着病体整日与药石相伴,据宫中太医诊断,很可能熬不过今年了。 “咳咳……老了呗!哪像陛下您正值壮年,龙精虎猛啊!”陈康白了龙心伟一眼。 “狗屁!睁开你那半瞎的眼睛看看我,我今年也五十三了啊!”龙心伟笑着说,也只有在陈康面前,他才能如此放松。 今年他已经五十有三,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面若朱玉的年轻人了。虽然目光依然炯炯有神、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星辰,但身形已经开始微微发福,面容虽然端庄依旧却也难掩苍老,时间早已在他脸上和眼角悄然刻下了痕迹。 而他如今的身体也并不乐观,多年的勤政早已透支了他的健康,一向爱民如子的他不顾病体,仍要坚持两个月后的南巡。连他本人也笑着打趣说自己的身体如今是“风前烛”“雨里灯”。 岁月不饶人,即使贵为帝王也挡不住时间的侵蚀! “不说这些了,老子依旧是陈康!你也依旧是皇上!来!喝酒!”陈康虽身体抱恙,但双目炯炯有神,似乎还是当年那个睥睨天下的战神! “哈哈!没错!任他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来!干!”龙心伟大笑。 二人似乎又回到了当年,二十多岁打天下时的日子。又似乎回到了上一世,并肩作战时的光荣时刻。 “启禀陛下,皇后娘娘让杏儿前来传话!”掌印大监的声音响起。 “让她进来!” “奴婢杏儿,参见陛下!参见王爷!” “皇后娘娘……她说了什么?”龙心伟莫名有些紧张。 “皇后娘娘让奴婢传话,说‘龙哥哥,所谓九是吉数,因此今日最多九壶,若是醉酒失态,这个月就别踏足凤仪宫了’。”杏儿说道。 “好!朕知道了!你回去告诉皇后,让他放心!”龙心伟说道。 待杏儿走后,陈康贱兮兮的上前说道:“得!龙哥哥都叫上了,看来你现在确实有些‘危险’。”两世兄弟,他太知道当徐嫣然管龙心伟叫“龙哥哥”的“分量”,不遵从的下场有多么的……美好。 龙心伟连忙扶额叹息:“唉,这一天什么都管,喝点酒都不行!” “你也就在我面前说说这话。幸好现在你是皇上,要不……准备跪搓衣板吧!”陈康笑着调侃道。 “老子九五至尊,还能给她一个娘们跪搓衣板?笑话!” “去你的吧!人家嫣然一共给你生了一儿四女,还不知道好好疼她!” “那不行,老爷们必须当家做主!” “得得得!你别在我面前横,你这样,咱们把杏儿叫回来,让她把你刚才这句话原封不动的传给嫣然。” “唉唉唉!算了算了,开个玩笑罢了!情报取消哈!” 陈康摇了摇头,独自饮了一杯酒,一副“我还不知道你”的样子。 “不过确实管的太多了,就让喝九壶?这点东西够干什么的!” “得了!就你那点酒量还说大话呢!动不动就养鱼!这七壶至少五壶是我喝的!” “你放屁!谁养鱼谁孙子!来!数瓶!” “你才放屁!说你还不承认!再说这个时候,哪有……瓶……”陈康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二人相视一眼,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是啊!哪有瓶啊!时间真快啊……都大兴25年了……”龙心伟叹了一声。 25年来,在他的治理下,大兴国力日渐昌盛、军备完善、兵士精良,北抗蒙元、南降大理、通西域、征东瀛,吐蕃臣服,万国来朝! 他崇尚仁爱和宽容,减免赋税,开展惠民政策,使得百姓安居乐业,无不对他充满敬意与感激。 他注重教育和人才的培养,建立松林学院,为国家培养了一大批实干的优秀人才,其中太子龙傲华所在的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甚至被誉为“黄金一代”,极大推动了国家的科技进步和文化发展。 即使他不愿承认,但如今的他确实成为了一位至高无上的国家领袖,也是臣民心目中最尊崇的帝王。 “是啊!在这个世界,已经五十多年了!我至今都忘不了咱们俩相认的那天,你抱着我,哭的像孙子一样!”陈康笑着说,眼中竟有些朦胧。 “说的你当时多坚强一样!”龙心伟听罢轻轻捶了陈康的肩膀。 “哈哈!那个时候你五岁,我八岁,我们本来就都是孩子啊!” “哎呦呦,还八岁,实际装了一个30岁大叔的灵魂。” “去你的,不过就晚来了三年,你也没比我好哪去!”陈康白了龙心伟一眼。 “那时候我们多迷茫啊!好多事情的真相根本就不是我们曾经想的那样!什么内力、武功、大族……这个世界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龙心伟笑着说。 “是啊,而且我们都降生在龙族,龙族怎么说呢?要说他强吧,也没看出多强,必须要和凤族联手;要说他弱吧,各方面也是人才辈出。像我们家、刘家、李家、高家、萧家,这都是开国做过皇帝的,可是这下场……真是一言难尽。” 陈氏毒龙族、刘氏火龙族、李氏金龙族、萧氏白龙族、高氏蛟龙族,也被誉为“龙族五大家”。 “确实没想到,最后是我这个早已没落的龙氏青龙族人做了族长。不过康子,我得谢谢你,两世兄弟,真的……谢谢你!来,我敬你一个!”龙心伟笑着说,举起了酒杯。 穿越前陈康便一直护在他身旁,这一世更是如此!若不是当年陈康力排众议,将龙族族长之位拱手让与他,使他有了初始的资本,他怎么又会有今日的成就? “嗨!你跟我就别整这些没用的了!这个肉麻劲!我是让出了龙族族长之位,不过后来那是你自己的本事,和我关系不大!算了,喝酒喝酒!都在酒里!”陈康何尝不知道龙心伟的意思,他饮下这杯酒,极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这些年也是辛苦你了!害得如今这一身伤!” “辛苦什么?老子现在可是大兴第一异姓王,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永远记得咱们起兵后的第一场战斗,那些蒙古蛮子被我们像狗一样砍翻,他们估计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别人刀下的牛羊!” 龙心伟深吸一口气,凝视着远方,仿佛在眼前重现了那段充满硝烟与血腥的岁月。“康子你现在脱了衣服,我都能指出你身上的哪道伤疤是哪场战斗中留下的。” “咦……你够真够变态的!” “哈哈!是够变态的!来!喝!” 两杯再次碰撞。 龙心伟微微眯起双眼,仿佛沉浸在回忆之中,缓缓说道:“咱们第一战,打济南,那一战你的勇猛无畏令人永生难忘。战场上杀声震天,你如同一头猛虎冲入敌阵,所向披靡!” “哈哈哈哈!难为你还记得!” “我当然记得!这一战你杀敌二十三人,其中还有一名副将,砍倒军旗三面,大大振奋我军军心!可你……被那暗器流星锤击中肋下,却依旧冲锋不停,仿佛不知疼痛一般。你的身影,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给予了将士们无尽的勇气和信心!” “哈哈!老子好歹是十分龙门境圆满高手,杀几条蛮狗岂不是轻轻松松?”陈康豪迈地大笑,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还有沧州那一战,我们一支部队被蒙元猛将阿术包围,情势危急。敌军如潮水般涌来,喊杀声震耳欲聋。但你毫不畏惧,挺身而出。你高喝一声‘不抛弃,不放弃’,那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带头奋勇杀敌。最终成功化解了危机,可你身中三箭、血流不止。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你冷静分析局势,看出阿术的用兵意图,果断组织反击,利用地形优势设下陷阱,让敌军自投罗网。” 陈康微笑着点头,眼中闪烁着那段战斗的记忆。“废话!咱们曾经都是军人!抛弃兄弟那是爷们干的吗!那一刻,我只知道,必须守护好每一个战友!话说回来,阿术确实是个好对手!受点伤是正常的!也不枉我擒他一次!” “还有那次开封一战,打得尤其漂亮!”龙心伟继续说道,眼神中满是赞赏。 “当时你面对三倍于你的敌军主力部队,情势十分危急。敌军黑压压的一片,让人望而生畏。但是你带领着军队坚守阵地,巧妙运用地形,牵制对方骑兵。你仔细观察敌军动向,发现其粮草辎重所在,果断率领轻骑绕后突袭,如同一把利刃,直插敌军后方!可你……断一指……那断指之痛,常人难以忍受,而你却只是皱了皱眉头,继续指挥战斗。” “严博……不,现在应该叫他伯颜,他败就败在对自己太自信了!而且这小子估计也是急于挽回当年在学校时一次次被我打败的颜面!要不然不可能输!”陈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 “在洛阳的防守战中,你更是表现出了出色的指挥才能。敌军来势汹汹,如狂风暴雨般冲击着城墙。但是你坚守阵地、精准指挥。你目光如炬,洞察着敌军的每一个动向。你合理分配兵力,在城墙上布置防御工事,同时组织城内百姓协助守城。最终成功击退了敌人的进攻,保住了洛阳这座古都,也保住了我们如今的都城。” “小股部队罢了!不值一提!”陈康轻描淡写地说道。 “而在大都战役中,你更是个疯子!居然去做那先登死士!第一个翻上了城墙。你身如飞燕,敏捷无比。敌军的攻击如雨点般落在你身上,而你毫不退缩。在登上城墙后,你迅速组织敢死队,打开城门,让我军主力顺利进城。可你……最终身披十余创……那伤痕累累的身躯,见证了你的勇敢和忠诚!” “哈哈哈!不疯那还是我陈康了吗!”陈康放声大笑。 “那次在北疆的百里草原上,你的英勇事迹至今令人依然动容,在军中广为流传。当时你毫不畏惧、挺身而出。带领三千人马,如同一股钢铁洪流,将对面杀穿了!忽必烈像一条老狗一样被你追着砍!你准确判断敌军行军路线,提前设伏,最终以少胜多。”龙心伟停顿了一下,手指陈康胸口继续说道:“也是这一战,让你留下了最严重的一次伤……” “哈哈!忽必烈那个老小子,身上起码有四五处致命伤是我留下的!他照胸口给了我一刀,很公平!话说回来,那段岁月的每一次战斗都是生死一线,如今能够坐在这里,共同回忆起那段历程,也是一种幸福了。多少兄弟,永远埋在了那里……”陈康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伤感,但很快又被坚定所取代。 “是呀,我们是幸运的!而我龙心伟,又是最幸运的!小时候便与你和嫣然相认,历练时又遇到了大哥和二哥。”龙心伟感叹道。 他年轻时出门历练,与两位前世的同窗相认,便结为了异姓兄弟,这二位,这一世的名字,大哥叫文天祥,二哥叫张三丰。 “之后,不光亮子、老曹、小月他们与我们相认,我们也有了属于这个世界的羁绊。最幸运的是,我让你们陪我疯一把,你们没有一个人反对,也没有一个人退缩,这才有了如今的龙心伟!如今的大兴!”龙心伟继续说道。 “哈哈!幸运的是我们!你成为龙族族长,娶了嫣然,举起大旗,带领一众兄弟开天辟地,才有了今日的大兴!也才有了今日兄弟们一个个高官厚禄、美名远扬。我,从来不后悔把龙族族长之位让与你!这是我陈康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 “来!喝酒!”龙心伟举起酒杯。 “来!干!” “敬诸位英烈!” “敬煌煌大兴!” “敬那大争之世!” “敬这小酌之时!” 第9章 那些日子不再有 养心殿内,气氛静谧而凝重。皇帝龙心伟与陈康二人皆有些醉意,背靠着背坐在地上,仿佛在这宁静的时刻,共同回忆着往昔的峥嵘岁月。 陈康仰头,将一大口烈酒灌入喉中,那辛辣的味道在口中散开,他一抹嘴角,哈哈大笑道:“班长……不,陛下,我陈康随陛下抗击蒙元、恢复中华,救万民于水火,扶大厦于将倾,此乃百年难遇的功德之事。但,这却并非我最骄傲之处!” 龙心伟微微颔首,眼中满是赞赏,缓缓说道:“我知道,你最骄傲的便是打得那群小日子哭爹喊娘!” “没错!大兴立国后,我们人不卸甲、马不离鞍,直接驾船东渡攻取扶桑,开银矿、焚樱花,一雪我中华后世之国耻,何其快哉!何其幸哉!”陈康满脸激动,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仿佛又回到了那战火纷飞的战场。 龙心伟豪迈大笑,声音在宫殿中回荡:“哈哈哈!重活一世,不洗刷这份国耻,岂不枉称中华儿女!” 曾经的扶桑国,如今早已成为大兴的东瀛行省。 起因是大兴开国后不久,扶桑国时常派遣海寇,袭扰江浙之地,百姓苦不堪言。 皇帝龙心伟遣使持国书赶赴扶桑,希望对方停止这种挑衅行为。同时告知对方,大兴已经将元朝取代,那么扶桑理应向新的宗主国表示臣服。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扶桑国不仅遭到了对方的拒绝,还残忍地杀死了使团副使。 陈康怒不可遏,毅然上书请求出兵扶桑。此言一出,众位国公纷纷附和,皆表示愿为先锋。 当时,许多朝臣却提出反对,他们认为新朝初立、百废待兴,远渡重洋对付这种偏远蛮荒之国,打起来费时费力,而且开战理由不够充足,可谓是一无出师之名,二无实际获利。 陈康却只丢下了让他们感到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现在不打,难道让我们的子孙后代去打吗!” 令人没想到的是,皇帝龙心伟居然力排众议,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陈康出兵的请求。 更令人震惊的是,蒙元朝廷在相国伯颜等一系列重臣的商议下,主动提出大兴在攻伐扶桑时双方休战,并以此发了血誓。 最奇迹的是,被朝廷视为最大威胁的上三族居然出奇的齐心协力,要兵出兵、要粮供粮。 于是,一艘艘战船在海面上破浪前行,而陈康站在船头,眼神极为坚定! 当他们踏上扶桑国的土地时,敌人惊恐万分!陈康带领着将士们奋勇杀敌,如猛虎入羊群!而在他们臣民眼中至高无上的皇被陈康狠狠踩在脚下,陈康提着他的脖子,如同拎着一只小鸡。 那场景,让人热血沸腾! 最终,结果自然是大获全胜!可谓是: 得胜归故土,三月平倭寇! 今朝剑在手,斩破百年仇! “那时候可真爽,他们所谓的皇被老子狠狠踩在脚下,提着脖子绑回来给你磕头。就是现在没有相机,要不然高低要记录下这历史一刻!”陈康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是啊!还有咱们这些老兄弟,私下里齐聚一堂!那场景,仿佛还历历在目。”龙心伟话语中带着深深的感慨,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了那个令人难忘的时刻。 “那一次,咱们这些人里在世的无一例外,全都参与其中,也是咱们这些兄弟姐妹穿过来后,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相聚得那么全了……”陈康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惆怅,回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曾经的欢声笑语、豪情壮志,如今都已成为珍贵的回忆。 “是啊!有些兄弟,这一世连一面都没见过就没了……有些兄弟,没享福就走了。”龙心伟望向桌上的一份名单,眼神中充满了思念与哀伤。 那是他们这 50 位战友的名单,以及他们穿越过来后的身份。有一些名字画上了红线,也代表着已经死亡。 他这些天经常想起这些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们,重活一世后的一幕幕如电影般在脑海中闪过,有恩怨,亦有情仇。 “要是我们早点穿越过来,冉哥、老江、阿正、吕子、小贾、老吴他们,也不用那么无助了吧。”陈康也看着那份名单说道,叫的也都是他们上一世的昵称。 冉璞、江万顷、刘整、吕文德、贾似道、吴坚这些第一批穿越过来的,上一世在混战中最先为国捐躯,而这一世他们几个因为穿越较早,如今已然全军覆没。 “是啊!当初为什么我不是最早牺牲的,这样的话,丙儿、秀儿、阿杰、老苏、老方他们也不用死了。”龙心伟自责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痛苦与悔恨。 宋末帝赵昺、陆秀夫、张世杰、苏十万、方兴几人这一世为大宋坚持到最后一刻,全部为国捐躯。 “还有你们这几个,投身到蒙元,但我们心里知道,我们……永远是兄弟!”陈康看着眼前的几个名字,右手握拳碰了碰自己的左肩,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感慨。 元成宗铁木耳、赛典赤、阿合马、刘秉忠、八思巴、伯颜这些穿越过来的蒙元一方的帝王重臣等也随风而去。 “老左……你,你糊涂啊!”龙心伟看到左明远的名字,不由得心痛。 左明远,因“叛变革命”而被早早清算。 “还有你们,说好了重活一世,谁也不能先走,你们……怎么就倒下的这么快呢?”陈康话语中充满了无奈与悲伤,仿佛在质问命运的不公。 大兴开国 25 年以来,“圣武英灵王”文天祥、“智勇将军”沈肃、“霸主将军”孙衍全、“广国公”林灵真、“洁国公”宋朝寅、“同国公”黎立武、“奉国公”刘因几位开国元勋相继离世。 那位受暹罗人尊崇的兰甘亨大帝,不知不觉间也离开十三年了。 “月儿,我想你了。”龙心伟流下了一滴眼泪,声音中充满了思念与哀伤。 也是十三年前,嘉贵妃宫月,在产下第三个女儿后不幸薨殁。 他们这 50 位战友,如今竟已故去过半! “老曾他们几个,身体也不太好了……”陈康叹了一口气,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人生不光有死亡降临,还有疾病缠身,开国中书省左相—“丰国公”曾仕、第一任工部尚书兼钦天监监正—“霄国公”郭守敬、第一代松林学院院长—“勇国公”陈普等人的身体也大不如从前。 “是啊!还有几个,像二哥、亮子,虽然在世,但基本也见不到面了……”龙心伟摇了摇头,苦笑着说,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感慨。 “乾元太极王”张三丰自由洒脱,遨游于天地之间,不愿受朝廷约束。“正国公”诸葛迟发誓不再入仕,终日紧闭大门,鲜与他人来往。 “威武将军”张州名、“淑公主”黄道婆、“贞公主”于香鹤、“娇公主”李瑛晗都是大族中的一族之长,对于朝廷虽然亲近,但第一利益团体一定是自身家族。 故人未死,却逐渐凋零! “还有叶兑和宋濂,估计是看不到他们俩长大啦!哈哈!”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叶兑和宋濂,现在一个四岁一个一岁,对他们来说妥妥的“孙子辈”。 “咱们这些人里,就剩刘基、叶辰、张溢、姚广四个了吧……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了。”龙心伟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思念。 “谁知道了!能活一天算一天吧!咳咳咳……”陈康再次剧烈的咳嗽起来,随即苦笑道:“连酒都喝不好了吗……” “好了好了,今天就这样吧!”龙心伟说道。 “就让我喝吧!我可能……要不行了!估计也喝不上几顿了!” “康子你别乱放屁!再这样朕可要治你的罪了!”龙心伟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却十分心疼。 陈康却还是那么洒脱:“子曾经都曰过‘五十而知天命’,你我又都是习武之人,终究会有些感应,莫非还要自欺欺人不成?我今年五十有六,算上咱们穿越之前的日子,也是七十有八,妥妥的高寿!再者说,我也可以歇一歇了,去见见那些没了的兄弟!两世为人,兄弟们,我可能不太行了,真想与你们多相处一段时间啊!” “康子,我觉得,我也快了……”可能正如子曾经曰过的那样—五十而知天命,龙心伟最近总觉得……那一天,可能离他也不远了。 “你可不能……”陈康刚要劝说什么,随即再次大笑道:“得!咱们俩说那些就虚伪了!人哪有长生不老的!真到那天,黄泉路上也是个伴!” “是啊,有兄弟陪伴,是个多么幸运的事情!”龙心伟会心一笑。 “心伟,班长,亦或是陛下……宫中那群太医一天到晚就知道说那些‘康健’‘千岁’之类的吉祥话,毫无营养,老子可信不过他们,你和老兄弟说实话……我究竟还能活多长时间?”陈康缓了好一阵,开口问道。 “知道太多不好。” “你就说吧,吓不死我!”陈康语气平淡。 “你……恐怕……熬不过今年了。”龙心伟内心挣扎一番,还是说出了实话。 “行!也够了!我这一生,育有四子‘安,定,宴,宾’,四女‘晓,晗,昕,晔’,我没有遗憾了!只是安儿性子不老实,日后劳烦你多担待;还有就是宾儿还太小,我有些放心不下……不过有你在,我不担心我死后他们无依无靠!” “你放心,我已经有嘱托,将陈宾编入第七代松林学院弟子。而且相比于相信我,你更相信傲华。”提到太子龙傲华,龙心伟满眼都是骄傲。 “行!那小子充分吸取了你和嫣然的优点,这几年也锻炼了不少,以后肯定能是个好皇帝!” “那是!虎父无犬子!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 “不过我多一句嘴,河南王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陈康问道。 河南王龙傲惠,是龙心伟和宫月唯一的儿子,他与龙傲华也是唯二的皇子。但龙心伟作为后世人,对所谓的嫡庶之别并不看重,因此对他这个儿子丝毫没有偏心。再加上后来宫月神陨,他更是觉得对龙傲惠心存愧疚,更加宠爱有加。 “傲惠从小和傲华一起长大,我也相信以傲华的性子不会难为他这个弟弟。为了保险,我还会留下遗旨。” “我恰恰担心的……不是傲华那边。其实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明白,何况唐太宗李世民之时太子与魏王之争历历在目,在这古代,不分嫡庶往往都是祸端的开始。你虽然早早立了傲华为太子,但这样宠爱傲惠,他会不会认为这是给他的希望……”陈康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许久,龙心伟苦笑着叹了一口气:“唉,我能教化万民却教不好自己的儿子,从这点上看,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还有那个宫小子,你打算怎么办?”陈康问道。 世间均言,当今陛下有三子,嫡子庶子义子,而这义子,便是陈康口中的“宫小子”,名为宫川。 “川儿,他既是傲华的义弟,又是傲惠的表哥,我希望他可以调节双方。因此我打算将他封王,号为‘武成’。至于他的安排,看傲华自己需要吧!凭他们兄弟从小到大的关系,估计不是让他坐镇边疆,就是统领朝堂。” “这小子确实妖孽,出将入相我看都行,不愧是忽必烈的血脉!” “大兴是我们的,也是他们的,但归根到底是他们的!正因有他们这些优秀的年轻人,我们打下的江山才有意义不是!” “呦,龙心伟同志,开始上高度了!” “别扯没用的!起来继续喝!” “哎呦,较上劲了!来!老子怕你不成!” 半柱香后,“噔噔噔”一名小太监蹬着小碎步来到御书房前,却被人伸手拦下。 “何事慌慌张张?一点规律都不懂了?”掌印大监低声怒斥。 “师父,有消息……啊!”小太监话还没说完,就被掌印大监狠狠敲了一下脑壳。 “什么师父!说了多少次了,办差的时候称官职!你怎么和你师兄脑袋一样笨!”掌印大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是!禀告掌印大监,地龙司有消息,诚国公府小公子降生,诚国公将其取名为刘基。” “掌刑那家伙在搞什么?这种事还用得着让‘地龙司’传话?再者说,凭陛下和诚国公的关系,他居然也敢明目张胆的监视!万一让那位六公主知道……”掌印大监想到这,不由得身体一抖。 “怎么了师父?不,掌印大监。”小宦官问道。 “没事,你可以回去办差了!”随即进入御书房禀报。“启禀陛下,诚国公府有消息。” “诚国公府?刘能?”龙心伟眉头却是微微一皱。 地龙司,手伸的可够长的…… 对于诚国公刘百知,他自然是看重的。他当年起兵抗元,刘氏火龙族第一时间响应,这份恩情他到今天都没有忘记,更是将自己的六妹嫁入刘家。 大兴开国后,龙心伟给了刘百知吏部的官职,可凭他那种跳脱的性格,如何能适应风云变幻的官场?因此不到十年便辞官了。而后也是常年居家,除了几个老哥们有往来,几乎是足不出户。 就这样,地龙司居然未奉命便展开监视,这让他有些不悦。 “何事?” “诚国公府小公子降生,诚国公取名刘基。” “刘基?”陈康略显疲惫的面容顿时兴奋起来。 “莫非真的是老刘?嗯,算算日子应该也差不多……”龙心伟笑着说。 “那还等什么?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陈康起身,抖了抖洒在身上的酒水。 “看着点!弄我一身!小金子,走!随朕微服出宫一趟,去诚国公府!” (注:地龙司 因为宦官的忠诚度有保证,所以龙心伟登基称帝后仿照“后世”的东厂成立了一个类似的特殊部门—地龙司,乃是特权监察机构、特务机关和秘密警察机关,由亲信宦官即五大太监副总管之一的掌刑大监担任首领。 至于为何取名“地龙司”,因为地龙,也就是蚯蚓……是雌雄同体。) 第10章 朋友再见 大兴 25 年十月初一,也就是刘基降生后的第十天,阳光明媚,微风拂面。 而此时此刻,皇帝龙心伟正准备从圣都洛阳出发,展开南巡之旅。 在此之前,皇帝已经下诏向全国臣民阐明了此次南巡的四大缘由。其一,他将前往祭拜前朝宋末帝的陵寝,以表达对历史的敬重与缅怀之情。其二,江浙地区的官员们代表着当地军民绅衿,恭请皇帝亲临巡视,让皇帝亲身体验到江浙地区的繁荣与发展。其三,江浙地区地广人稠,前去考察民情戎政、询问百姓疾苦十分必要。其四,查看水利、漕运等建设成果,关系到国家的经济命脉和社会稳定,皇帝对此高度重视。 中书省右相、“德国公”赵孟頫,工部侍郎、“廉国公”任仁发等奉旨随行。 晋封太子伴读、义子宫川为“武成王”,一并随侍,行护卫之责。 洛阳由太子龙傲华监国,“擎天靠山王”陈康协助辅政。 “康子,你一定要等朕……不,等我回来。”龙辇旁,龙心伟紧紧抓着陈康有些冰冷的双手,眼中满是不舍和眷恋。 他深知此去一别,或许便是永别,但为了国家和人民,他不得不离开。 陈康感受到了龙心伟的深情厚意,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强忍着悲痛,低头说道:“臣……遵旨!”声音略微颤抖,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龙心伟看着陈康,心中一阵酸楚。他拉起矗立在一旁的龙傲华的手,轻声说道:“傲华,你长大了,凡事不可太过依赖你陈伯伯。他身子最近不爽,记得替父皇照顾好他!” 龙傲华身着一袭明黄色的衮龙袍,那色泽如璀璨的阳光般耀眼夺目。袍上绣着的五爪金龙,栩栩如生、张牙舞爪,仿佛随时都能腾空而起,尽显威武霸气之姿。他一脸英气,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尊贵与威严,剑眉斜飞入鬓,如利剑般锋芒毕露,星目璀璨若寒星,眼神犀利如鹰隼,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隐秘。鼻梁高挺如山脊,彰显着坚毅与刚强。嘴唇微薄,紧抿之时,透出一股冷峻与果断。一头乌黑的长发束于金冠之下,更添几分王者风范。 此时,龙傲华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儿臣遵旨!请父皇放心!” 这时,陈康突然咳嗽起来,脸色变得十分苍白。龙傲华急忙上前扶住他。 “陈伯!”龙傲华关切地喊道。 “师父!”另一名年轻人也上得前来。 只见来者身长八尺有余,身姿挺拔如青松傲立。面容白皙如玉,棱角分明得如同被精心雕琢的雕塑。一双鹰目深邃而锐利,眼神中透露着坚毅,仿佛能穿透一切艰难险阻;然而,那眼眸深处又同时有着一股子桀骜不驯。他身着一袭深色劲装,更显身姿矫健。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强大的气场,像极了一只双足站立的战狼,充满着野性与力量。此人正是宫川。 陈康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深吸一口气,缓了缓说道:“谢陛下体谅!臣在洛阳必会全心全意辅佐太子!咳咳……”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龙傲华和宫川赶紧轻轻拍打陈康的后背,希望能让他舒服一些。 陈康摆了摆手,示意二人不用担心。只见他深吸一口气,挺直身子,看向龙心伟,眼中满是坚定,“陛下此去一路保重,莫要以臣为念。” 龙心伟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踏上龙辇。 “小川,此次出行,你肩负父皇安危大事。你一定要谨慎行事,切不可掉以轻心!若是遇到危险,万不可莽撞行事!”龙傲华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宫川的肩膀,眼中满是关切之意。 宫川听后,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壮志,他信誓旦旦地说道:“大哥尽管放心!有我在此守护义父周全,必保义父安然无恙!若真遇到什么麻烦事儿,我也定会冷静应对,绝不冲动冒进!”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彼此间的信任与默契尽在不言中。紧接着,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两只大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你这臭小子,别以为嘴上没毛就可以办事不牢,要是出了一点意外,看回来老子怎么收拾你!”陈康怒目圆睁,气势汹汹地走上前去,对着宫川举起了拳头,作势要打下去。 “哎哟喂,师父啊,您老可千万别动手啊!”宫川吓得连忙求饶。 看到宫川惊恐的样子,陈康却突然笑了起来,原本高举的手也轻轻放了下来,他温柔地抚摸着宫川的脸庞,感慨道:“你呀,也已经长大成人啦!不再是当年那个愣头青了!这次陛下出行的安全,可就全靠你来负责喽!” 宫川听了这话,心中涌起一股感动,他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师父,您放心吧!弟子一定会全力以赴保护陛下的周全!等我回来之后,还要继续向您请教兵法呢!” 陈康听了哈哈大笑,拍了拍宫川的肩膀说:“你这小鬼头嘴巴还挺甜,就会哄人开心!师父老了,现在能教给你的东西也不多了,等你回来以后,只要用心辅佐傲华就好!” 宫川重重地应了一声:“遵命!” 此时,他的眼眶已经湿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陛下起驾!”随着掌印大监一声高呼,南巡队伍缓缓启程。 陈康凝视着渐行渐远的队伍,心中暗自祈祷。他深知此次南巡意义重大,不仅关乎江南之地的国计民生,更关系到国家的未来。 而他所能做的,便是“站好最后一班岗”,燃烧自己最后的能量,如果可能的话……真想撑到龙心伟归来。 “呵,但愿如此吧……”陈康苦笑,摇了摇头。 正如他自己所说,作为习武之人的他又怎么能感觉不到自己大限将至呢?因此今日,恐怕便是他们兄弟最后一次见面了! “心伟啊,切记我老子跟你讲过的话。” 龙辇之中,龙心伟的耳畔突然传来了陈康低沉而又严肃的声音。 “嗯?”龙心伟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便迅速掀起车帘,然而并没有看到陈康张嘴说话。 龙音震九幽, 语默意难休。 低诵灵威现, 吟风解世忧。 龙族精神系秘术——龙语低吟!能够让双方在不需要开口的情况下实现心灵上的交流。 “你这老小子放过的屁太多了!想让我记住哪句话?”龙心伟同样运用此秘术向陈康回应道。 “随便,哪句都行。”陈康的语气显得有些淡漠。 “什么?康子!”龙心伟又岂能不理解陈康的意图,但听到这话后,他还是忍不住想要继续追问下去。 可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陈康竟然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高声喊道:“臣恭送陛下!” 群臣见到这一幕,皆是微微一愣,他们心中暗自诧异不已:擎天靠山王可是有着“剑履上殿,御前不跪”这样无上殊荣的存在啊!可今天他居然...... 然而,这般念头也只是在众人脑海中一闪而过罢了。紧接着,他们便毫不犹豫地一同跪地叩拜,齐声高呼道:“臣等恭送陛下!” 此时此刻,伏身在地的陈康脸上流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 “心伟啊,从今往后,历史的篇章里将只记录下一段我们的君臣佳话,而不再提及那曾经深厚无比的两世兄弟情分了。” 在众臣的齐呼下,龙心伟再也无法使出“龙语低吟”,因为此术的限制便是周围环境要相对安静。 只能看着那个伏在地上的身影越来越远…… …… 房间中到处充斥着药味与烟味,还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 “咳咳咳……” 陈康无力的靠在床上,眼神却很是坚定。 “才过了半个月,就这副样子了吗……” 距离龙心伟离开不过半个月,他的身体情况急转直下,如今只能在家中辅佐太子龙傲华处理一些政务。 “老爷,人来了。”管家陈福前来禀报。 “果然来了……让他进来吧!”陈康淡淡一笑。 终于还是来了! 片刻后,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神秘人走进了房间。他站定之后,慢慢地揭开了身上那件宽大的黑色斗篷,露出了里面的衣着打扮和面容长相。 只见这个人身材高大挺拔,足有八尺之高;一双眼睛明亮而深邃,犹如夜空中闪烁着光芒的星星一般;头上戴着一顶纶巾,身上披着一件白鹤羽毛制成的大氅,手中还握着一柄用白色羽毛编织成的扇子,看起来风度翩翩、气宇轩昂。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已经许久未曾露面的“正国公”诸葛迟。 “你来了,亮子。”看到诸葛迟的出现,陈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喜的笑容,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 然而,诸葛迟并没有像陈康那样表现出过多的情绪波动,他只是淡淡的回应道:“病了就少说话。” 听到这话,陈康不禁感到有些无奈,他叹了口气说道:“这么久不见了,一见面就让我少说话。” 诸葛迟的脸色微微一沉,说道:“别让我重复第二遍。”虽然他的语气依旧冷漠,但陈康却能够从他的眼神中感受到一股关切之意。 陈康只好妥协道:“得得得!怕了你了!” 诸葛迟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他看着陈康,轻声说道:“等恢复了再说不迟!”他的语气虽然平淡,但其中蕴含的关心却是不言而喻的。 陈康心中明白,自己眼前的这位挚友表面上看似冷酷无情,其实内心十分重情重义,只是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罢了。 想到这里,陈康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微笑着对诸葛迟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会好好休息,争取早日康复。 在上一世,龙心伟、陈康、诸葛迟三人情同手足,最为友好亲密。而这一世,他们三人也是最先相认,后来的“北伐”铁三角更是威震天下!原本这一切都很好,他们本可以继续携手共进,创造更多辉煌。 然而,命运却总是喜欢捉弄人。 一切的变故,始于龙心伟无意间说出的一句“君臣之礼”。这简单的四个字,如同一把锋利的剑,无情地刺破了他们之间的默契与信任。 “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君臣!解释解释,什么 tm 的叫君臣!什么 tm 的叫 tm 的君臣!” 那一天,一向冷静儒雅的诸葛迟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他指着皇帝龙心伟的鼻子破口大骂,声音中充满了失望和痛苦。 自那日起,他便归府闭门不出,将自己封闭在那个小小的世界里。 陈康深知,诸葛迟心中的某些东西已经崩塌。曾经的挚友,如今却因观念的分歧而产生裂痕,这让他感到无比惋惜和心痛。 “还有这个破玩意,没收了!” “遭了!大意了!”陈康听闻诸葛迟此言大惊。 只见诸葛迟手臂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笼罩住了陈康放在床头的烟袋,接着那烟袋便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抓住一般,飞到了诸葛迟的手中。 “亮子,你也太狠了吧!”陈康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诸葛迟,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这烟袋可是他的心爱之物啊!没想到就这么被诸葛迟给夺走了。 “闭嘴!没得商量!”诸葛迟冷冷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唔唔唔……”陈康刚想开口反驳,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 言灵封禁,噤声无形,语咒成锁,万籁俱宁。术法——禁语咒! 陈康心中暗叫不好,这禁语咒乃是一种高深的法术,中术者无法说话,包括“龙语低吟”也不能发动! 此时此刻,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诸葛迟将自己的烟袋收走,却毫无办法。 诸葛迟看着手中的烟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行了,干正事吧!” 陈康口不能言,但从他疑惑的表情中不难看出他想问什么:“嗯?什么正事?” “想知道什么事?行!不过怕你不配合!先辛苦你一下吧!定!” 陈康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是一座巨大的山峰压在身上,让他完全无法动弹。 灵风定影,身若磐岩,经脉锁固,形止神安。术法——定身咒! 中术者瞬间失去行动能力,宛如雕塑一般。 “嗯……感觉不太保险。来!再给你贴几张符!”诸葛迟轻声说道,右手轻轻一挥,几道闪烁着微弱光芒的黄色符纸便从虚空中浮现出来。 囊中之秘,随心可取,灵犀所至,物入吾手。空间系术法——探囊取物! 凭借这个法术,诸葛迟可以随时随地取出想要的物品。 “放心康子,这些‘定身符’都是我亲手炼制的,绝对是精品!”诸葛迟得意洋洋地说道,同时将一张张符纸准确无误地贴在陈康的胸口、双臂、双腿等关键部位。 然而,做完这些之后,诸葛迟似乎仍然觉得不满意。他皱起眉头,喃喃自语道:“嘶……怎么感觉还是不够!这可不行!” 紧接着,他闭上双眼,口中念起一段神秘的咒语。 “金锁镇苍穹, 困龙意难通。 灵光封四野, 阵起缚英雄。” 随着咒语声响起,一条条金色的线条凭空出现,如同灵蛇般缠绕在陈康的身体周围,形成一个复杂而严密的阵法。 “呼……金锁困龙阵,完成!这下可以了!”诸葛迟长舒一口气,满意地看着眼前被困得严严实实的陈康。 “好了!可以开始了!”诸葛迟说罢右手再次一翻,一盏油灯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接着第二盏、第三盏……短短几息之间,足足七盏油灯便出现在了诸葛迟的手中。诸葛迟将这些油灯按照顺序摆放整齐,竟呈现出北斗七星状。 “这是……七星灯!亮子,不行啊!”陈康内心中大喊。 (注:七星灯,乃是诸葛家的禁术。传说此术能够逆转生死、借阴增寿,可以作用于他人,也可作用于自身,甚至可以改变国运。 但同时也伴随着巨大的风险,一旦施展,无论是否成功,施术者都将会遭受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第11章 明天会更好 三军阵前借东风, 木牛流马夺天工。 天火罚罪上方谷, 万载不烬七星灯。 被诸葛一脉定为家族四大禁术。 而诸葛家千年来都与龙族保持着良好关系,作为龙族嫡脉的陈康又怎么能不认得这“七星灯”呢。 “哦?看你这表情,应该是看出来了,幸好把你固定住了,要不然还真不好办。”诸葛迟对陈康说道。 其实论武学修为,陈康早已到达了十分龙门境圆满,而诸葛迟不过九分飞瀑境中阶,两者之间相差甚远。按理说正常情况下,凭借诸葛迟的实力,他根本不可能束缚住陈康。 然而,由于陈康此时正拖着病体,其身体状况极为糟糕,实力恐怕连平时的一半都难以发挥出来,因此才会如此轻易地被诸葛迟束缚。 “我诸葛迟,身为当代人族‘十姓’之中诸葛家族的族长,同时也是当代人族‘十八守护’中的辅助系守护。在此,我将启用我诸葛家传承千年的‘七星灯’之术,向天借取十年寿命赠予我的挚友陈康。无论需要承受怎样的反噬,我都心甘情愿!”诸葛迟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决心和勇气。 只见诸葛迟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富有韵律感。 “七星耀天际, 灯火引魂归。 灵光佑苍生, 福寿永相随。” 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与周围的世界融为一体。 片刻之后,奇迹发生了:七盏原本昏暗无光的油灯突然同时亮起,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般璀璨夺目。每一盏油灯都散发出一种独特的神圣气息,相互交织、融合,形成了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 然而,就在这时,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如排山倒海般从血脉中直袭而来,诸葛迟只觉得呼吸一滞,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有一座山岳压在身上一般沉重无比。 他竭尽全力想要继续施展法术,但那股无形的力量却如同一只无情的大手,硬生生地将他的施法打断。 失去了法力的支撑,原本闪烁着微弱光芒的七盏油灯瞬间黯淡无光,仿佛被抽走了生命力一般,霎时全部熄灭。 与此同时,陈康身上的“金锁困龙阵”和定身符像是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冲击,突然间全部失效。不仅如此,就连施加在他身上的定身咒和禁语咒也在同一时间被轻易破去! “该死!没想到你这孙子会这一招!”诸葛迟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缓缓起身的陈康,咬牙切齿地说道。 陈康的身体略微有些颤抖,但他的目光却异常坚定,透露出一股不屈不挠的决心。\"亮子,你大概从未想过我会使出这一招吧!\" 白帝托遗志, 孤心守邦宁。 忠义承君愿, 江山待复兴。 辅助系术法——白帝托孤! 白帝托孤,这本是一段令人动容的历史佳话,传颂着刘备与诸葛亮之间那真挚而深厚的君臣情分。岁月流转,这份情感历经千年不衰,成为了龙族和诸葛家族之间永恒的纽带。自那时起,两个家族便建立起了坚如磐石的友谊,如同血缘相连般紧密。 为了铭记这段珍贵的情谊,诸葛家族毅然决定在自身血脉中烙下独特印记,并与龙族达成一项特殊约定契约之术,也将其取名为“白帝托孤”。 每一代龙族族长都拥有施展此术法的权力,可以要求诸葛家家主为其完成一件事情。而对于诸葛家而言,这不仅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更是对先辈遗志的传承与坚守。 而陈康使出这一招,顿时将诸葛迟全面压制! “亮子......”陈康走上前去,轻轻地拍了拍诸葛迟的肩膀。刹那间,诸葛迟身上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如潮水般迅速消退。 “你干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施法?难道你真的活够了吗?”诸葛迟气喘吁吁,愤怒地吼道。 “你会没命的。”陈康语气平静地说道。 “少胡说八道!老子阳寿九十七岁,这可是当年蒋宗瑛先生亲自占卜算出来的,难道你不清楚吗!” “我当然心知肚明!但我也晓得,你已经施展过一次‘七星灯’了!就是为了给文天祥大哥增添五年寿命!而那一回,你折损了整整二十年的阳寿啊!” “这...你...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诸葛迟瞪大双眼,满脸惊愕。 “大兴十年的时候,我与心伟特意邀请杜道坚大师再次为你卜了一卦,结果显示你如今只剩下七十七年的阳寿了!”陈康皱紧眉头,神色凝重地回答道。 听闻此言,诸葛迟沉默不语,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回忆之中。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道:“无论他是我在校园里结识的那个名叫祥天的朋友,还是后来被世人传颂的文天祥,他始终都是那位铁骨铮铮、顶天立地的英雄!想当年,他不过四十七岁而已,正是风华正茂之时,这样的英雄人物,怎么能早早离开人世呢!” “然而,结局又怎样呢?”陈康的一句话,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诸葛迟心中的幻想。 诸葛迟再次陷入了沉默,他深知自己曾经为了救文天祥,不顾一切地违背了自然规律,强行给他续命五年。尽管如此,却也无法改变最终的命运:文天祥虽然多活了五年,但这五年里却饱受病痛折磨,苦不堪言,最终在大兴二年抱憾而终。 陈康见此情形,在诸葛迟面前席地而坐,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轻声说道:“亮子,你对兄弟的这份深情厚谊,我深感敬佩。但别管祥天曾经的身份如何,他穿越过来后的身份就是文天祥!本该在1283年就寿终的文天祥!命运这玩意儿,并非我们凡人所能轻易左右的。” “不行,绝对不行!这些年已经牺牲太多兄弟们了!你知道吗!你这小子只有半个月的寿命了!你绝对不能死!” 陈康却大笑道:“哈哈哈!人生在世,草木一秋,人又怎么可能长生不老呢!而且我们接受了这么多年的现代教育,应该更能接受无法改变的现实才对啊。有时候,学会放手其实也是一种爱,一种对英雄的敬意。” “不可能!康子,你再坚持一下,我肯定能想到办法救你的!” “亮子,要是真有什么办法能让人起死回生,那你的祖先——诸葛武侯他老人家恐怕早就光复汉室了吧。难道你觉得自己比他还要厉害吗?”陈康语气十分平淡。 “我的确不如先祖,可是先祖一辈子都在与命运抗争!我自然也不能落后!不管怎样都要尝试一下……”诸葛迟还要说些什么,却被陈康打断了。 “亮子,千万不要冲动行事。诸葛武侯之所以被世人敬仰,正是因为他心系天下苍生,为了九州万民的幸福而不懈努力,他的精神无比崇高且伟大!然而,你现在应该做的,并不是想方设法让我这个行将就木之人苟延残喘,而是应当效仿武侯,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所以,亮子,这便是今日我唤你前来的缘由,重新出山吧!” “不要跟我讲这些大道理!你绝对不能离我们而去!大兴王朝不能失去你!天下百姓离不开你!更何况……他,更是需要你!” 诸葛迟口中的“他”,自然就是当今天子龙心伟。 “亮子……历经二十五载的蓬勃发展,如今的大兴已无重大战事纷扰。今后的重心将转向整治内政、大力开展国家建设!我一介武夫,能为国家所做之事已然有限,再难有更大作为了!但你不同,你拥有卓越的治国理政之才,唯有由你掌控朝局,我与心伟方能安心呐!” “我不想提他。”诸葛迟十分倔强地转过头去,似乎想用这种方式来掩盖内心的情感波动。 “亮子,别闹脾气了,这是我们的大兴,心伟和你我,咱们仨永远都是兄弟啊。不管你承不承认,你心中始终都放不下心伟,更放不下大兴。而且,你一直以来都在默默地付出着。”陈康微微一笑,轻轻地拍了拍诸葛迟的肩膀,试图缓和气氛。 “哼!我才没有呢。”诸葛迟嘴硬地回答道,但他的眼神却有些闪烁不定。 “行!既然你老哥不愿意承认,那我只好说出来了。”陈康直接斜靠在地上,开始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 “大兴元年的时候,神臂弓的设计图纸竟然莫名其妙地出现在黑市上。那些笨蛋哪里识货,最后被朝廷的暗探以白菜价的价格给收走了。要知道,那张图纸可是你花费了无数心血才绘制完成的啊!” “大兴二年,文渊阁里无意中发现了一本关于整套玻璃制作流程的书籍。虽然外表看起来很陈旧,像是经过了岁月的洗礼,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里面的内容是古今结合的产物。毫无疑问,这又是出自你的手笔。”陈康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钦佩之情。 “大兴五年,洛阳郊外一处寻常农户家内惊现一台改良版水车,不仅如此,农夫还一并奉上了水车设计图以及模型实物。俗话说得好,高手自在民间,然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位造出如此精妙绝伦之物的农夫竟然目不识丁!” “大兴七年,一款名为‘流火铳’的新式武器由军械司司丞敬献给朝廷。后经多番打探方才得知,这位司丞原系某户人家的仆从出身,亦是某人的门徒之一。” “此外,每逢心伟生辰之际,你总会悄然离府,前往宫门处虔诚地施行三跪九叩之大礼,此等举动持续整整二十五载,岁岁不曾间断。” “够了!休要再说下去了!” “亮子啊,待我离去之后,便只能仰仗你全心全意辅佐心伟啦......哦不对,应当说是傲华才对。” “嗯?你刚才所言何意?傲华?怎么是傲华?”诸葛迟不解。 “没错,正是傲华,心伟自觉大限将至了。”陈康语气平静如往常一般道来。 “什么!怎会有如此之事!”诸葛迟满脸惊愕,然而当他凝视着陈康那坚定而沉稳的目光时,心中顿时明悟过来——这一切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才五十三岁啊!”诸葛迟突然间像是发了疯似的,双手开始不停地掐算,一道道金黄色的韵力在其指尖疯狂流转。 陈康只是静静地站在旁边,默默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这……这不可能!龙心伟那孙子怎么可能只有一个月阳寿了!一定是我哪里算错了!”诸葛迟继续大声咆哮着,然后又是一轮新的掐算。 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 诸葛迟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仿佛永远不会停歇一般。然而,每一次的结果都毫无例外地指向同一个结局——日落西山!金龙坠海!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内力渐渐枯竭,汗水如瀑布般流淌下来,整个人气喘吁吁,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 但无论怎样努力,得到的答案始终没有改变。 “你诸葛迟号称卦可通灵,一生算无遗策,何时出过差错?事到如今,你总该相信了吧。”陈康的声音平静而又带着一丝无奈。 听到这话,诸葛迟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道:“你们……都走了……那我该怎么办……”两行清澈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滑落。 这时,陈康慢慢站起身来,走到床头边,拿出了一封信。“好了,别伤心了,这里有样东西要交给你,是心伟写给你的。”他将信封递给诸葛迟,轻声说道。 诸葛迟急忙接过信封,迫不及待地拆开并仔细阅读起来。 “亮子,好久不见,不知可好?应该是好的吧,你这么会保养的一个人,估计吃胖了不少。最近啊,我天天想着咱们当年在学校时的日子,你总板着那张臭脸,对谁都爱答不理的,没想到,最后居然和你这孙子做了兄弟……” 看着这眼熟的字迹,一幅幅熟悉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诸葛迟的嘴角微微上扬。 “还有你说的那些所谓的‘君臣’,全都是胡扯八道!你看看康子,每天过得多么逍遥自在!自己家的江山,想要什么只要说一句话就得了!好了,我也就不多说了。我有一种预感,我的身体快要支撑不住了,可能就要完蛋了。傲华还很年轻,请替我照顾好他!万分感谢!等我到了地府,兄弟请你喝酒!哦不,你这个家伙既不抽烟也不喝酒!那就请你喝茶吧!不过你可别太早下来,老子煮茶可是需要不少时间的!” “这小子......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诸葛迟读完信后,先是忍不住痛哭流涕,但很快又破涕为笑。 “亮子,赶快动身前往江南吧!应该还来得及!” “那你怎么办?” “哈哈!今天就是我们兄弟俩最后一次见面了,一定要牢牢记住我跟你说过的话,哪句都行。” “康子……”诸葛迟喃喃自语道,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不舍。 陈康却走上前来,给了他一个温暖而坚定的拥抱。“嗨,别这样,亮子。”陈康轻声说道,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注视着远方,感慨地说:“这个国家还很年轻,这片江山美丽依旧,等待着我们去呵护和建设。而这些年轻人,他们怀揣着梦想和希望,渴望有人能够引领他们走向光明的未来。” 诸葛迟默默地点点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明白陈康的话语中的深意,也感受到了他内心的使命感。 “不要为我难过,亮子。”陈康继续说道,“生命有限,但我们的精神将永存。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明天更美好。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和挫折,都要坚信希望的力量。” 诸葛迟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紧紧握住陈康的手,仿佛传递着无尽的力量和决心。“季布一诺,九死不悔!我诸葛迟,绝不会辜负你们的嘱托!” 是夜,一辆马车驶出洛阳,直奔江南而去…… (注:历史上的他 蒋宗瑛,号冲妙先生,又号玉海仙人,宋代道士,茅山上清派第三十八代宗师。曾注《大洞玉经》十六卷传行于世,又校勘《上清大洞真经》。传大洞经法于杜道坚。 杜道坚,字处逸,宋末元初着名道士,茅山派嫡传弟子,号南谷子。元兵大举南侵,他叩军门见元军统帅太傅伯颜,以不杀无辜相请。伯颜久闻其名,与语大悦,乃下令禁止士卒劫掠。) 第12章 满月宴 大兴25年十月二十,诚国公府,刘基满月宴。 现场布置得金碧辉煌、美轮美奂,充满了喜庆祥和的氛围。客人们纷至沓来,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相互寒暄着,整个场面热闹非凡。 宴会开始后,美味佳肴源源不断地被端上桌,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大家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畅谈着生活中的趣事,不时发出阵阵爽朗的笑声。 此时,音乐响起,欢快的旋律萦绕在每一个人的耳边。一些客人情不自禁地起身跳起舞来,他们轻盈的舞姿赢得了阵阵掌声;还有些人则唱起了歌,悠扬的歌声回荡在大厅里,将气氛推向了高潮。 旁人尚未走近,便能远远看到首座之上同桌共饮的四位开国元勋。 四人之中,为首之人身形魁梧,面庞刚毅,一双虎目不怒自威;其左侧之人则生得一副好皮囊,剑眉星目,面如冠玉,风度翩翩;右侧两人皆是身材高大,其中一人满脸虬髯,另一人则须发皆白。 “老曾,我亲爱的曾大人,你真的打算就这样归隐了?这丞相的位子说不要就不要了?”长相足可称为后世“男神”、一向斯文有礼的“卓国公”邓文原率先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惋惜。 “感谢我们的邓馆长的关心,我老了,也累了,干不动了,不归隐干嘛?”一副魁梧身材,完全想不到是一位实打实的文臣的中书省左丞相、“丰国公”曾仕轻抬酒杯,小酌一口后反问道。 想当年,龙心伟兴兵讨伐蒙元之时,他本人亲自坐镇于大军营帐之中,指挥若定;陈康则身先士卒,冲锋陷阵于万千将士之前,勇冠三军;而诸葛迟则运筹帷幄,智计决胜于千里之外,算无遗策。 “北伐铁三角”的威名,一时间威震天下,令敌人闻风丧胆! 然而,在民间,人们更喜欢采用“三角一点”的说法。这里的“一点”,指的就是统筹能力极为出众的曾仕。 他就像在世的萧何一样,将辎重粮草、民夫兵源等物资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前线,八年时间里从未让龙心伟为后勤事务担忧过一丝一毫! 正因如此,大兴建国之后,曾仕被册封为“丰国公”,位列二十七公爵之首;同时,他还担任中书省左丞相一职,成为了百官之长!而作为当代人族“十姓”中的曾家家主,他也肩负着人族与朝廷之间的纽带关系。 “屁的馆长!今天只有兄弟,可没有朝堂上的那些糟烂事,难不成还让我尊称你小子一声曾丞相?”邓文原没好气地说道。 邓文原乃是当今人族“十姓”之中邓家家主,此人博闻强识、才华横溢,实乃不世之材。正因如此,大兴建国之后,龙心伟放心地将作为古代图书馆的崇文馆交由他管理,而他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首任崇文馆大学士。 “邓馆长”这一亲昵称呼便是由此而来。 “哎呦,这可不敢当!再者说,哪有什么丞相,马上就是过去式喽!”曾仕笑着说。 今年五十五岁的他,已在皇帝龙心伟南巡前向其提出了辞呈。 “老曾说得对啊!累了就得休息!来,吃肉喝酒!”说话的是那位虬髯大汉,声若洪钟,正是“忠国公”曹伯启。 “嗯,这酒确实不错!”曾仕轻嗅酒香,点头赞道。 “那可不,老刘这酒可是他压箱底儿的宝贝,一般人根本喝不着!”曹伯启灌下一大口酒,咧嘴笑道,“等会儿走的时候,非得让他给我带上几壶不可!” “哈哈哈哈哈!你这老小子啊,喝了一辈子的酒居然还没喝够呐!瞧瞧那陛下的宫廷玉液酒,都被你给喝去了多少!”曾仕捧腹大笑不止。 “嘿!陛下可是有过律令,我怎么不能喝?”曹伯启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自大兴建立以来,皇帝龙心伟颁下了一道深得民心的律令:每到月末,宫廷便会兜售御制美酒,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只要是大兴子民,均可前来购置品尝。至于这价格,则定为一百八十文钱一杯。 正因如此,民间便流传出这样一句话来: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 “喝喝喝,你就只晓得喝!整日里这般贪杯,迟早有一日会把你自己给喝死!”邓文原很是不满地瞪了曹伯启一眼,并没好气地嘲讽道。 “嘿!你这老家伙整日躲在崇文馆内埋头苦读,哪里晓得老子终日应对那群狗屁不通的江湖人士有多么艰辛!那些家伙多数都是些粗俗之辈,单凭‘武林盟’三字岂能震慑住他们,非得将他们统统灌醉才行!倘若我酒量不佳,又怎能与他们周旋往来呢?”曹伯启反驳道。 当年龙心伟大举兴兵之际,江湖豪杰纷起效尤,可谓贡献巨大、功勋卓着。然而,这亦令龙心伟洞悉到江湖人士犹如一把双刃剑:既具备磅礴无匹的实力,却又蕴含着极端的难以掌控性。 于是乎,特立独行的部门“武林盟”应运而生,规定所有江湖势力皆须登记造册,接受朝廷的一统管辖。 作为当代人族“十姓”中的曹家家主,曹伯启自身的武学造诣已然臻至十分龙门境之境,加之其豪迈豁达的性情,自然而然地被龙心伟册封为首任武林盟盟主。 “再说了,你整天就只知道埋头苦读圣贤书,又怎能懂得老子喝酒时的那种酣畅淋漓之感呢!”曹伯启不仅没有因为邓文原的冷嘲热讽而发怒,反而还调侃起了他这位多年的老友。 “行啦行啦,由着他喝去吧!反正依我看呐,这老小子印堂发黑,怕也是活不过几日咯!”此时,须发皆已花白的“仁国公”冯友仁突然插话进来,开玩笑般地说道。 “放屁!老子身体可好着呢!倒是你,比老子还大十多岁呢!也不知道哪天就到头了。”曹伯启没好气地白了冯友仁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这可不一定,老夫整日与灵丹妙药共处一室,而且生活起居健康,再活个二十年不成问题!”冯友仁哈哈一笑,他今年已经六十有七,是在座各位中年龄最大的一个,但他看起来精神矍铄,没有丝毫老态。 大兴建立后,龙心伟将太医院、御药房等机构合并,改成为“国医堂”。而冯友仁作为号称“万族第一辅助”的冯氏青凤族族长,其一手治愈之术堪称天下无双,自然当仁不让地承担了国医堂医正一职。 “好了,好了,你们别斗嘴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啊!”曾仕连忙出来打圆场,脸上也忍不住浮现出一丝笑意。 上一世在学校时,他们四个便是一个寝室的舍友,这一世他们几人共同经历了二十五年的朝堂风云变幻和勾心斗角,只有当这些老兄弟们聚在一起的时候,才能真正享受到这份难得的轻松与自在。 “行吧,听老曾的,懒得跟你们这几个混蛋继续拌嘴了!来,咱们干一杯!”曹伯启闻言豪爽地大笑起来。 “嘭!”四只酒杯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随后四人一同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相互对视着开怀大笑。 紧接着,四人的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今天宴会的主角——刘基身上。 没错,他们四人刚刚已经见到过刘基了。 当时他们轻声呼唤道:“老刘,真的是你吗?” 然而,回应他们的,不仅仅是愈发响亮的啼哭声,还有那婴儿缓缓抬起的细小手臂,竟然敬了一个标准无比的现代军礼! “我刚才摸了摸老刘的脉搏,完全正常!他非常健康!”年过花甲又见故人,冯友仁情绪有些激动,声音略微颤抖地说道。 “青丝白发转眼间,年华老去无人怜。春风若有惜花意,可否让我再少年?”邓文原吟诗一首,话语中流露出一丝伤感。“如今老刘才刚刚降临人世,但我们……却都已经衰老了啊……”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日后的国家有老刘这样的人才,大兴还有一百年的好日子呢!”曾仕轻轻地拍了拍邓文原的肩膀,安慰的说道。 “就是!你堂堂邓大学士,怎会做出这般小女儿家的姿态呢!”冯友仁从袖中拿出手帕,递给邓文原。 曾仕接着说道:“老刘这个臭小子,出生得这么晚,日后见了我,岂不是要恭恭敬敬地叫我一声爷爷?” “哈哈哈哈哈!”曹伯启闻言,不禁大笑起来,“这小子当年在学校里聪明得像个孙子似的,如今可真是应了那句话——‘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这下子真成了孙子啦!”他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虽带着几分戏谑,但更多的是感慨。 “嗨呦,老哥哥们,对不住了!”此次聚会的发起者——“诚国公”刘百知有些“姗姗来迟”,他一边走到主位坐下,一边拱手作揖,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 “好你个刘能,把我们几个晾在这半天,赶紧自罚三杯!”曹伯启打趣道。 其他三人与他心照不宣,纷纷吵着让刘百知罚酒。 “好好好!都听各位大哥的!”刘百知丝毫不拖泥带水,爽快地拿起酒杯,连干三杯。 “哈哈!也是难为你小子了!那两位小主子送走了?”曾仕问道。 此次宴会来了两位特殊来宾。 一位便是皇子——河南王龙傲惠。皇帝龙心伟出巡,太子龙傲华监国无暇,他便代表皇家送来祝贺。这位河南王身份尊贵,年纪轻轻就已经展现出了非凡的才华和气度,备受众人瞩目。 另一位则是擎天靠山王世子陈安。其父擎天靠山王陈康病重缠身,无法亲自前来,因此嘱托长子陈安,代父前来祝贺。陈安虽然年轻,但他英俊潇洒,气质高雅,给人一种沉稳可靠的感觉。 “那是当然了!弟弟我可是亲自送到门口,这两位我哪敢怠慢啊!”刘百知连忙回答道,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失礼。 他知道这两位小主子的身份非同一般,但是讨好这两位小主子太费心了,还是和这些老朋友们聚一聚、畅谈一番比较痛快。但如果招待不周,恐怕会惹来麻烦,所以这二位离开后,他也是长长舒了一口气。 殊不知,门外的两辆马车早已并驾齐驱,向着远方疾驰而去。 就在这时,只见右边马车上突然闪出一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以常人难以企及的速度迅速登上左边马车,并闪身进入车厢内部。 这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没有丝毫拖沓之感,足见此人武艺高强,身手不凡。 此人进入车厢后,单膝跪地,毕恭毕敬地向车内之人行礼道:“陈安参见河南王殿下!” “陈......陈安大哥!”车内的青年神色有些惊恐,正是河南王龙傲惠。 “我今日前来拜见殿下,实际上只想告知您一件事罢了。”陈安的面庞上并未显露出丝毫异样神色。 “何事?”龙傲惠的嗓音略带颤抖地问道。 “五日之前,有一人暗中造访了我的父王,此人便是‘正国公’诸葛迟。”陈安压低声音轻声说道。 “嗯?‘正国公’诸葛迟?他不是许久未曾离府外出了吗?他究竟说了些什么?”龙傲惠面露疑惑之色。 “诸葛迟为陛下卜算了一卦,卦象结果仅有八个大字:日薄西山,金龙坠海!陛下恐怕仅剩不足一月的寿命了!”陈安语气低沉地回答道。 “什么!父皇他……这不可能!”龙傲惠听闻此言,不禁大惊失色。 “我听的一清二楚!更何况,旁人或许不知晓诸葛迟的本事,但你我又岂能不知?咱们哪个不是自幼听闻他的传奇故事长大的!此事确凿无疑!”陈安一脸笃定地回应道。 “不行!我必须要去江南!父皇绝不能出事!”龙傲惠神色慌乱至极,额头上甚至都已经冒出了一层细汗,可以明显看得出,他与龙心伟之间有着极深的父子之情。 然而,龙傲惠这样的表现却让一旁的陈安心中燃起了一丝嫉妒之火。 “殿下!您就算现在立刻动身赶往江南也无济于事!倒不如听我的,早点做好其他准备才更为妥当!”陈安一脸凝重地说道。 “其他准备?陈大哥是什么意思?” “与龙傲华争夺皇位!” “大胆陈安!居然敢在本王面前说此谋朝篡位之语!”龙傲惠瞪大了眼睛看着陈安,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谋朝篡位?殿下言重了。”陈安站了起来,俯视着龙傲惠,“我只是为殿下提供了一个可行的方案。如今陛下命不久矣,龙傲华作为太子监国,一旦陛下驾崩,他必定会名正言顺地继承皇位。而殿下您,到时候只怕会处境很难啊!” “任凭你怎么说,也不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龙傲惠呵斥道。 “大逆不道?哈哈哈哈哈!”陈安发出一阵张狂肆意的大笑声,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大的笑话一般。他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之中,让人不禁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与此同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阴狠之色,仿佛隐藏着无尽的怒火和怨恨。 陈安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充满了不屑和嘲讽:“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一出生便注定要继承皇位,而你却只能屈居于他之下,对他俯首称臣?这所谓的天命,真的公平吗?” 而他的这番话语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剑,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刺破了龙傲惠一直以来内心挣扎的那层薄如蝉翼的纸。 “是啊,都是爹的儿子,我龙傲惠为什么生来就要为臣呢?”龙傲惠眼中的不甘一闪而过。 陈安见此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地说道:“殿下,如今我父王病危,城防营暂由我代为管理,掌控着这么一支精锐之师,朝堂上支持您的臣工也不在少数,只要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咱们必然可以一举拿下那至高无上的皇位!殿下还需抓紧……” “够了!”不待陈安说完,龙傲惠便出声将其打断。 他虽然心中略有不甘,但他从未想过要背叛皇兄,那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大哥啊! “大哥……他是太子,名分早定,这就是天命,谁也改变不了……” 陈安放声大笑:“哈哈哈!天命?真没料到,堂堂河南王殿下竟会如此拘泥于这些庸俗礼节!” 龙傲惠自然听出了陈安言辞间的讽刺意味,面色微微一冷。 第13章 压死骆驼的稻草 “怎么?心中不服气吗?那好,让我来问问你,当今陛下究竟是如何登上皇位的呢?而大兴的天下又是怎样得来的呢?” “自然是因为父皇他英明神武,乃上天注定的真龙天子。他率领众多文臣武将,齐心协力,驱逐了残暴不仁的蒙元鞑虏……” “废话真多!” 陈康猛然大喝一声,声震如雷,令龙傲惠不禁浑身一颤。 “你说了这么多无用之话!说到底,一个字就能够概括,那便是‘抢’!这片天下,实际上就是陛下以及我父王那一帮子英雄豪杰,从蒙元手中硬生生抢夺而来的!” “陈安,你怎敢如此无礼!”龙傲惠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愤怒得有些难以自持。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如果真如你所说,所谓的天命真的存在,那我们现在应该都在蒙元那群蛮子的统治下乖乖地做个顺民才对,哪里还会有今天大兴的繁荣昌盛呢?”陈安毫不退缩地反驳道。 “这……”龙傲惠一时间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新兵龙二郎,你到底在害怕什么!”陈安突然一声暴喝,将龙傲惠的思绪拉回了他刚从松林学院毕业的时候,那时他毅然决然地向父皇龙心伟提出请求,希望能以“龙二郎”的身份进入城防营历练。 后来他凭借着自己的才华和努力,迅速崛起并成为一名杰出的军官。与此同时,他以平易近人的性格赢得了众多士兵的喜爱和尊重,成功地收服了一片忠心耿耿的人心。这段经历不仅让龙傲惠获得了宝贵的经验,也让他在军队中树立了良好的声誉。 而那个时候,他的顶头上司正是以“陈大郎”身份前去历练、如今已贵为城防军副帅的陈安。 两人一同并肩作战,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同时,这也是龙傲惠有些畏惧陈安的主要原因。 “陈大哥,你我之间的情谊深厚、无需多言。今日,本王愿与你坦诚相待、吐露心声。实不相瞒,本王心中确实有些不甘,但身为皇子,我深知自己的身份和责任。大哥的才华出众,即使在我们被誉为“黄金一代”的第三代松林学院中,也是名列前茅的佼佼者。若父皇百年之后,大哥无疑将成为最合适的继承者,也定是天下百姓所期待的明君。因此,本王甘愿放下个人私欲,真心辅佐大哥能够登上皇位,造福万民。” “单就才华而言,殿下您并不输给他龙傲华;论资质,您同样是第三代松林学院的杰出弟子;论人望,您的仁义道德之名早已传遍朝野上下;论地位,这些年与龙族各家的联系都是您代陛下打理;论圣宠,陛下何曾对您有过半分的亏待?您的衣食住行、穿着礼仪,又与龙傲华有什么不同呢?如果您再坐以待毙,那么等待您的只有死路一条。或者,您更愿意将这大好江山拱手相让给别人?”陈安继续说道,语气坚定而有力。 “陈安大哥太好看我了!自我出生后,大哥待我便如同亲弟一般,何况他性情仁德,即使他继位,我也不相信他会做出手足相残的事来!” “殿下您太天真了!自古以来便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就凭您这一身皇家血脉,对他龙傲华来讲就是威胁!当年曹丕曹植何尝不是情比金石!那太子李建成和秦王李世民曾经又何尝不是兄弟情深!后来又怎么样了!” “陈安,你有几个胆子,居然敢说此狂悖之言!就算大哥登基,本王也必然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兴亲王,何需你在此饶舌?”龙傲惠怒不可遏地嘶吼着,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实际上是在用愤怒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 “哈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今日诚国公刘百知之孙刘基百日宴,赴宴者76人,其中公爵4人,侯爵8人,伯爵7人,其余世子、朝臣等13人,刘氏火龙族族亲36人,请殿下告诉我陈安,方才那宴上众人,在你进门的那一刻眼神中透露着的是什么?哪一个真将您这位王爷放在眼里?”陈安毫不畏惧地反驳道。 龙傲惠一时语塞。 他当然清楚刚才赴宴的众人眼中流露出的是什么情感。 那是深深的失望! 他们原本期待着前来奉旨庆贺的人是当朝太子龙傲华,而不是他这个河南王龙傲惠! “咚!”正在此时,一辆马车迎面驶来,毫不客气的逼停了龙傲惠与陈安的马车。 车身剧烈颠簸了一下,险些让恍神之中的龙傲惠一个趔趄摔倒。 “何人造次……不好!是他!”陈安刚要口出恶语,但修为已达到十分龙门境的他立刻感知到来人的身份,眼神中明显有些忌惮。 “怎么回事?”龙傲惠看到陈安这副表情,也立马警觉起来。 “王爷,是中书省徐丞相的马车。”马夫禀报道。 “老师?”龙傲惠急忙走出车厢。 “前方何人?居然敢与河南王车驾并驾齐驱?不知道是大不敬吗?”威严的声音响起。 只见一名中年男人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苍松,脊梁笔直,仿佛能撑起一片天空。他容光焕发、面色红润,眼神明亮而深邃。一头黑发如墨,其中却夹杂着几缕银丝,如同岁月留下的独特印记。身着一身青衣,那青色如澄澈的湖水,又似高远的碧空,衣袂飘飘、随风轻扬,更显出其仙风道骨的气质,举手投足之间,皆有一种超凡脱俗的韵味。正是如今的匡国公、中书省前相、前松林学院院长徐世知。 中书省四相,徐相为最先! 于私,他不仅是皇帝龙心伟在年少时的结义兄弟,也是当朝皇后徐嫣然的亲弟弟,人称“徐国舅”。如今,他更是与龙心伟定下了儿女婚约,可谓是亲上加亲。 于公,他还是大兴开国最年轻的国公,如今更是天下无数读书人心目中的领袖。在“勇国公”陈普辞任后,成为第二任松林学院院长,号称“黄金一代”的第三代松林学院就是由他开创! 见到龙傲惠,徐世知躬身行礼,恭敬地说道:“臣徐世知参见河南王殿下!”说罢,他挺起身形,目光静静地凝视着龙傲惠。 “老师客气了!第三代松林学院学子龙傲惠参见老师!”看到徐世知行礼,龙傲惠不敢怠慢,赶忙还礼,语气诚恳地说道。 “殿下之礼,臣担不起!”徐世知嘴上这么说,身子却是没动一步,右手抬起做虚扶状,示意龙傲惠起身。 “老师可是来参加诚国公宴会的?”龙傲惠见状站起身来,微笑着问道。 “正是!臣因公务繁忙,导致迟了许多!看到有人居然与河南王车驾并驾齐驱,便不由自主的上前呵斥,望王爷恕罪!”徐世知拱手说道。 “老师何罪之有?正所谓‘家有诤子不败其家,国有诤臣不亡其国’,我大兴有老师这等诤臣,安能不大治?” “王爷谬赞了!如今太子殿下奉旨监国,每日废寝忘食,我等作为臣子,自然该为其分忧!” “许久不见,徐叔叔风采更胜往昔!”这时,一旁的陈安也上前一步,抱拳行礼,但与龙傲惠不同的是,他的态度显得十分冷淡,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哦,原来是世子殿下。”徐世知向陈安回礼,但同样十分冷淡。 陈安看到徐世知的态度,心中微微一沉,但脸上却依然保持着微笑:“徐叔叔贵为国舅,又与我父王交情匪浅,您还是像以前那样,叫我小安吧。” 听到这话,徐世知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淡淡的回应道:“世子身份尊贵,况且礼不可废。” “陈大哥,老师是去往诚国公府赴宴的,如今这宴席已经开宴多时了!我们就不要再耽搁老师了!” “殿下说的极是!”陈安听出了龙傲惠语气中的不悦。 “老师,若是没有其他事,学生这就告辞了。”龙傲惠朝着徐世知再行一礼,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徐世知急忙喊道:“殿下且慢!” 龙傲惠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徐世知,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老师还有何事教我?” 徐世知深吸一口气,目光一凛,脸上流露出一股肃穆之色,拱手作揖,不卑不亢地问道:“臣不敢!只是臣必须要问一句,不知擎天靠山王世子为何行此僭越之事?” 陈安微微一笑,拱手回礼,语气从容不迫地道:“徐叔叔言重了!我与殿下自幼便交好,知道殿下喜好美玉,便淘了几块打算赠予殿下以尽臣子之心。今日正好碰见,殿下便邀我同车而坐,不巧碰见了徐叔叔。” 徐世知静静地注视着陈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缓缓开口道:“既如此,本相有几句话想劝告世子殿下,不知世子殿下可愿意听?” 陈安心头一紧,意识到接下来徐世知要说的话可能会让自己陷入尴尬的境地,但他还是强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回答道:“徐叔叔是长辈,小侄自然是洗耳恭听。” 徐世知微微颔首,神色庄重地说:“虽说我大兴没有明确规定皇子不得私交大臣,但作为臣子,自身一定要切记把握好分寸,万不可行僭越之事。” “我……”此时,陈安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难看。 然而,徐世知并没有给陈安任何反驳的机会,转身对龙傲惠说道:“殿下,太子近日处理朝政十分繁忙,整个人都消瘦了好多。作为储君都如此勤政,我等作为臣子,理应帮忙分担一下!何况您是皇子,虽有骨肉之情,更有君臣之义,故应该作为表率,好好辅佐太子。” 最后,徐世知语重心长地补充道:“本相也是一片好心,希望殿下能够理解。” 老师……或者说所有人,你们,果然……只在乎大哥吗? 听闻徐世知此言,龙傲惠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看着徐世知,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失落感。 龙傲惠咬了咬牙,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和屈辱,低头应道:“是!老师谆谆教诲,学生谨记!” 徐世知微微一愣,似乎察觉到了龙傲惠的情绪变化,但并未多说什么,扭头走进了自己的车驾。 “哼!叫你一声叔叔,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随着徐世知的远去,陈安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随即不满的说道:“他徐世知仗着殿下老师的身份,居然在您面前如此傲慢无礼!他自己恐怕都忘了,他更是大兴臣子!而您可是堂堂河南王殿下啊!作为臣子,竟敢对皇子如此轻视,真是让人无法忍受!更可气的是还在这里喋喋不休地妄谈什么大义!他女儿还没嫁给龙傲华呢!” “陈安大哥慎言!那毕竟是我的老师!况且老师与父皇结为儿女亲家之事已经定下,待到父皇百年之后,大哥继承大统,老师便是国丈了。” “国丈?那时恐怕殿下您命不久矣!”陈安一脸愤恨地说道。 “你说什么?”龙傲惠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陈安深吸一口气,缓缓解释道:“徐世知一旦成为国丈,他便与龙傲华紧紧捆绑在一起。如此一来,他定会绞尽脑汁维护龙傲华的皇位,容不得任何人威胁!而殿下您,拥有一身皇家正统血脉,这无疑会让他们心生忌惮。到时候殿下,您认为自己会有好下场?” “老师一向宽以待人,我不信他会这样做。”黯淡的眼神足以说明龙傲惠此时的心口不一。 “好,那其他人呢?今日群臣的态度您也看见了,待到新君继位,他们不论是为了家族的延续,还是自身的富贵,他们会不上书弹劾你?” 听到这话,龙傲惠眉头微皱:“弹劾?本王平日行事低调,有什么可弹劾的?” 陈安却是冷笑一声:“殿下,您在松林学院期间,曾对徐雪一见倾心不假吧?那时徐雪贵为皇后,他们这群人为了曲意逢迎,难道不能参你一个大不敬之罪?你认为到时候龙傲华会站在你这边吗?” 龙傲惠沉默片刻后道:“我与她之间,清清白白,并未有过越界之举。” 陈安叹了口气:“可是,人心难测啊!一旦有人抓住这个把柄,添油加醋地渲染一番,恐怕就会引起轩然大波。” 龙傲惠微微皱眉:“即便如此,本王也问心无愧。” 陈安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殿下,您别忘了,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落井下石之人!那时您势单力薄,岂不是真的成为了砧板上的鱼肉?” “本王是大兴皇帝陛下血脉!他们岂敢如此!大哥他,不会的……不会的……”说到这里,龙傲惠突然停下。 岂敢?为什么不敢? 不会?敢保证不会? 曹氏兄弟本融洽,玄武门下血染花。 皇位固则江山续,最是无情帝王家! 大哥……你终究不是父皇…… 父皇…… 龙傲惠思绪飘向远方,父皇龙心伟对自己说过的话在脑海中回响。 “臭小子!私下里还叫什么父皇!叫爹!” “傲惠,你是爹的儿子,记住你姓龙!青龙的龙!大兴的龙!” “老二啊,用不着听外人那些狗屁言论,什么嫡庶有别,在爹眼里统统不存在!” “儿啊,你娘去了……爹这辈子对不起她,不能再对不起你了……” 这些话如同一股暖流,涌入龙傲惠的内心深处,驱散了他自母亲去世后的孤独和困惑。 而想到父皇龙心伟如今命悬一线,他的心中一阵刺痛,眼眶渐渐泛红,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父皇……爹,儿子该怎么办呢?”他的声音充满了无助和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父皇的期许、大哥的照顾、群臣的眼神以及陈安的催促交织在一起,使他的表情在重重的压力下逐渐扭曲。 前路的不安、皇位的诱惑、成功的先例以及君臣的纲常杂糅在一起,让他的思绪变得愈发混乱。 他紧咬着牙关,试图压抑内心的悲痛,但情绪却愈发失控,最后居然忍不住抱头痛哭起来。 陈安见此,连忙继续劝说:“殿下,您是当今陛下血脉,陛下当年以一介布衣之身,手提三尺剑纵横天下,所到之处,号称不败的蒙元铁骑也要闻风而逃!这才开创了大兴万世的江山社稷!试问这天下,古人能夺得,陛下能夺得,如今您又为何不能呢?” 龙傲惠沉默不语。 “殿下,您理当明白‘世间万物,能者居之’的道理。说白了,那龙傲华比起您来,所多占的不过是一个虚无的‘太子’头衔而已。回想往昔,秦王李世民同样未曾拥有太子之位,但他却通过玄武门之变,一步登天,坐上了那万人之上的皇位!试想,假如没有那场玄武门之变,太子李建成会轻易放过李世民吗?只怕李世民早已命丧李建成的刀剑之下,又何来后来的贞观之治,更别提名垂青史了!因此,殿下,历史的教训就在眼前!” “不!”龙傲惠仰天长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 第14章 破虏堡宫家 平复了许久,龙傲惠缓缓直起了身子,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眼神中多了一丝决绝。“不错,我乃大兴皇帝陛下血脉,岂会甘愿成为他人案板上的鱼肉?我要让那些曾经轻视我的人看看,我有能力保护自己,更有能力登上皇位!” “哈哈!不愧是殿下!有这份雄心,何愁大事不成?何况我们的时间还比较充裕!因为我敢断定,如今龙傲华对于陛下病情并不知情!”陈安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哦?果真?” “确实如此!五日前,诸葛迟已然将陛下的卦象之事透露给了我父王。可如今我父王正卧病在床,所有的消息皆由我来转达传达;而诸葛迟与陛下之间情谊深厚如手足,当日傍晚时分便毫不犹豫地踏上了前往江南之路。可我心中有所顾虑,唯恐有隐藏的暗桩密探!但经过这数日以来的严密观察,我发现整个朝堂之上并未出现任何异常之迹象!所以今日才来找殿下!” “陈大哥心细如发!本王佩服!” “殿下过奖了!这般情形之下,殿下您堪称得天时地利人和之便,只要咱们能够牢牢把握好这个绝佳时机,那么成就一番大事必定水到渠成、马到成功!” “好!如今大哥奉旨监国,整个朝廷被他抓在手里。陈大哥如今可有破局之法?若有,请一定教我!”龙傲惠一脸真诚地看着陈安。 陈安微微躬身行礼道:“殿下如此看得起陈安,陈安必然肝脑涂地以报殿下!在我看来,您有几项优势,是他龙傲华没有的!” 龙傲惠眼睛一亮,连忙问道:“哦?愿闻其详。” 陈安笑了笑,轻声道:“首先便是您的母族,那可是人族中号称第一的破虏堡宫家!自您外公宫方老将军始,为陛下驱除鞑虏立下汗马功劳,这不就是您在朝中最大的依仗吗?” “唉……那已经是过去式了,如今宫家破败已久,母亲又故去多年,不过苟延残喘罢了!陈大哥别忘了,宫家在朝中哪还有居于要职之人了?” 大兴开国何其艰难,在连番大战中,宫家的人才早就已经被消耗得七七八八,甚至大本营破虏堡也被蒙元攻破,就连族长宫方老将军本人也陨落在此战之中。 皇帝龙心伟开国之时便亲口说过“论开国之功,无一家在宫家之右”,并追封宫方老将军为“勤国公”。 后来,龙心伟与宫月成婚,又因宫家大本营破虏堡已成焦炭,宫氏一门举族迁到都城洛阳。 可那些幸存下来的人,要么资质平庸,无法挑起大梁;要么就是一些蒙祖上余荫,只知道吃喝玩乐、不务正业的酒囊饭袋。 就拿松林学院来说,大兴开国二十五年来,松林学院已毕业五代学子约四百余人,宫家居然仅占七个名额,其没落可见一斑! “嗨!殿下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您的舅舅可是门下省侍中,我大兴堂堂的宫珍宫相爷!作为舅舅,他恐怕是最希望您登上皇位的吧!” 龙傲惠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陈大哥莫不是在逗本王?就凭舅舅他……唉,虽说是‘娘亲舅大’,按理说作为晚辈不该非议长辈,但不可否认的是,舅舅虽然贵为相国,但论本事却是逊色许多。” 龙傲惠说的不错,作为“三省六部”中“三省”之一的门下省最高长官、如今人族“十姓”之首的宫家掌舵人,宫珍确实算是躺在功劳簿上而位居高位的。 毕竟他能当上这个相国,一来是因为他是宫方老将军唯一的儿子,二来是因为他已故的亲姐姐——嘉贵妃宫月的缘故,三来则是因为当年的破虏堡宫家独占“九方十姓”两个名额,底蕴极其深厚,且为大兴开国立下汗马功劳。 而宫珍本人,虽说尸位素餐是冤枉了他,可是论自身本事,他与同为相国的曾仕、赵孟頫、徐世知等人确实差了不少。也正是因为如此,使得宫珍虽然身居高位,却始终无法真正得到其他大臣们的认可和尊重。 “相爷虽然能力稍逊一筹,但也绝非等闲之辈能比的。而宫家,虽然如今已不如往昔辉煌,但名义上仍然是人族‘十姓’之首!更何况,如今宫家在外人眼里可谓是人才济济,运势如日中天,又何谈没落?” “这些人实在是太过高估我的母族!我身处其中,对其真实情况自然是再清楚不过!那些人所说的话,要么就是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之词;要么则是道听途说、毫无根据的闲言碎语。陈大哥切莫当真!”龙傲惠轻皱眉头,语气坚定地说道。 “殿下请先听我一言,您觉得现今宫家已然衰落,这仅仅只是基于您自身的看法,亦或是宫家族人所共有的认知罢了;然而在外人看来,当今宫家依旧繁荣昌盛,此乃宫家目前真实之状况,只不过是外界之人对于宫家的评价而已。实际上,这两种观点皆无错误之处!至于为何会产生如此巨大的差异,原因就在于殿下以及全体宫家人都不约而同地遗漏掉了几个人。” “嗯……本王知道了!陈大哥你说的是那几位赐姓宫氏,这么看本王确实漏算了一大块!尤其是表哥!”龙傲惠顿时恍然大悟,宫川那张意气风发、不羁自信的面容瞬间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没错,正是我那位傻师弟!那个当初的蒙元质子!还有他手底下那帮走狗,也就是宫来、宫西、宫达这几个赐姓宫氏。哼!一群蒙元来的蛮子,如今居然有如此这般能量了!”陈安的话语之中流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鄙夷之情。 不得不说,提及宫家现今尚能保有原有的地位,其中一小半缘由当归功于昔日所积累下的功绩与深厚底蕴,但另外那至关重要的一大半功劳,则毫无疑问应当归属到这几位赐姓宫家人的身上!正是由于他们的存在,方才使得宫家能够在风云变幻的局势中屹立不倒。 首先推举的便是宫川,从身份上来说,他可是皇帝陛下亲自认下的义子!而论才华,他在被誉为“黄金一代”的第三代松林学院里,稳稳占据着魁首的位置!如今更是被加封为“武成王”,成为了除开国元勋外首位获封异姓王的人! 宫来是宫川叔辈,其现今官职已升至正二品御史台御史大夫,此人性情刚直坚毅、毫不谄媚奉承,正因如此深得当今圣上龙心伟信赖与器重。 宫西则为宫来嫡亲兄弟,现亦担任着正三品镇殿大将军一职,守卫皇宫安危的御林军正是全权交由他来统率指挥。 再看宫达,年纪较宫川稍小一些,也不过才二十岁出头而已,然而他已然成为了大兴军界一颗耀眼夺目的璀璨新星!如今他正在京城郊外全身心地训练特种部队“龙骑军”。 “陈大哥,本王知道当初是你作为领队接待的他们,不过如今不比往昔,切莫这般口出狂言!那几个人皆是承蒙父皇恩赐改姓宫氏,也是在众多人士的共同见证之下,参拜过祖宗牌位,正式归入了宫家族谱之中,也是名正言顺地成为了宫家一员。”龙傲惠劝解道。 “诚然正如殿下所说,这几人确实按照礼节参拜过牌位并入了族谱,但是他们只忠于宫川,几乎从不与宫氏本族之人交往走动。正因如此,导致本姓、赐姓双方撕裂感极其严重,所以往往就会被宫氏本族之人忽视!不过,在外人的眼中情况可大不一样!要知道,这几个人无一不是身居要职,其在朝堂之上的影响力甚至比宫相爷还要更胜一筹!” “的确,这几人皆是当今朝堂之上的中流砥柱,实乃不可多得之才。”龙傲惠夸赞道。 “然而他们只对我那傻师弟忠心,难以被招揽至麾下,恐怕需要用一些非常手段,殿下,陈安这里还有几味奇毒,还有几门精神系功法……”陈安眼中出现一丝阴狠。 “陈大哥,你怎知他们不会帮我呢?”龙傲惠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哦?难道说殿下已经想出了应对之策?”陈安见状,心中顿时燃起一丝希望。 龙傲惠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卖起了关子:“陈大哥,不知您可曾了解过这几人的身世背景?” 陈安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说来惭愧!关于此事,陛下以及我父王等知情人似乎有心隐瞒,因此我一概不知!” “陈大哥所言极是,关于这件事情,父皇他们的确有意隐瞒真相,毕竟表哥的身份太特殊了!”龙傲惠面色有些凝重。 “为何如此说呢?”陈安满脸疑惑,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只见龙傲惠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来:“其实我的外公宫方老将军除了舅舅和我母亲嘉贵妃,还育有一个小女儿,这人便是小姨宫玉。家族中都说她年少时离奇失踪,可事实并非如此!真相是,当年破虏堡惨遭蒙元铁骑攻破之后,小姨不幸被敌军掳走!” 听到这里,陈安震惊得合不拢嘴:“居然是被蒙元掳走的!可这样并不影响什么宫家声誉啊,陛下他们也没必要费尽心思去遮掩吧。” “因为表哥,正是小姨所生之子啊。”龙傲惠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感。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您的母妃嘉贵妃在世之时会那般宠爱于他!这也就解释得通为何宫相爷会默许其成为宫家未来的继承人!等等……好像有点不对劲啊!既然他是您小姨的孩子,那他又怎么会同样姓宫呢?他的父亲是谁?”陈安皱起眉头,满脸疑惑地追问道。 “他的生父,乃是声名赫赫、威震天下的元世祖忽必烈!”龙傲惠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说出这个令人震惊的答案。 “什......什么!竟然是元世祖忽必烈!我们大兴朝的头号大敌!”陈安闻言不禁失声惊叫起来,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一般。 “确凿无疑!小姨被掳走后便被忽必烈强留在身边,在忽必烈一次酒醉后被其强迫,后诞下一子,也是忽必烈膝下最为年幼之子,取名孛儿只斤·明阔川,据传他出生时天降大雪,牛羊牲畜冻死无数!忽必烈认为这是老天惩罚自己一生杀戮过多,此子定是天神派遣下凡来匡正自己,于是亲自选定其为皇位继承人。” “那这个孛儿只斤·明阔川,莫非就是宫川?那既然作为忽必烈的接班人,怎么是四年前病故的元成宗铁幕耳继承皇位了呢?” “就在明阔川年仅七岁之际,忽必烈突患重病,危在旦夕。临终之前,忽必烈下令由铁幕耳,也就是后来的元成宗暂代摄政之职,并嘱咐待到其成年之时,务必将政权归还于明阔川。岂料,铁幕耳竟背信弃义,悍然将小姨母子驱逐到那遥远的北方边陲之地长达两年,在这期间,小姨不幸染病身亡。”说到此处,龙傲惠不禁摇头叹息。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般田地,那么宫川究竟是如何来到大兴的呢?” “陈大哥是否还记得那份令我国民士气大振的《兴元漠南条约》呢?” “此等重要之事,陈安又怎会忘却!大兴十一年,蒙古大军气势汹汹地展开了第七次南侵,但最终却以惨败收场。那场激战之中,我大兴军队英勇无畏,斩杀与俘虏的敌军人数多达两万余人。正因如此,蒙元不得不与我大兴签订下《兴元漠南条约》,自此以后,他们不仅要割舍土地、赔偿巨额财富,更需俯首称臣、年年进贡。而那位野心勃勃的元成宗,也自那时起终其一生都未曾敢再向南迈出哪怕一步。” “陈大哥所述丝毫不差!然而,在这份条约之中尚有一条鲜为人知的规定——派遣蒙元皇族直系血亲前来充当质子。” “原来如此,难怪陛下会秘密派我作为领队前去迎接......这些蒙元蠢狗,自己吃了败仗不说,竟然把一个孩子推到前面!元成宗此番盘算,居然妄图借我大兴之力除掉宫川这个潜在威胁,实在是阴险至极!”陈安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的确如此!自古以来质子能有什么好下场?只是不想来到大兴,父皇和母妃从明阔川的胸前那枚小姨所留的玉佩认出了他的身份。后明阔川更是有幸得父皇垂怜,被陛下收为义子,赐其母亲姓氏,单名为‘川’,从此,那个质子明阔川灰飞烟灭,有的只是大兴的宫川!”龙傲惠继续讲述道。 “原来如此……”陈安点了点头。 “而且……还有一人被嘉贵妃认了出来,那便是宫川身边的老仆宫厉,他现在的名字叫,掌印大监。” “什么?掌印大监!他居然是宫川的老仆!”陈安十分震惊。 他当年作为领队时连宫川都看不起,更不记得有这么一个老仆,更没想到这个老仆便是如今的掌印大监! 怪不得,感觉这老太监每次见到自己都有些阴恻恻的…… “宫厉本就是宫家护卫家仆,负责守护小姨安全,小姨被掳走时他亦未能幸免,一同被押送至北方苦寒之地。” “原来如此,那其余几人呢?” “宫来、宫西兄弟原名分别是可来儿、阿兹克兹,乃是元世祖忽必烈麾下的‘幽冥护卫’,受忽必烈之命守卫小姨母子。” “他们兄弟二人居然是忽必烈的‘幽冥护卫’!难怪如此人杰!”陈安点头夸赞道。 “不错!他二人作为‘幽冥护卫’本可以选择在新汗座下高官厚禄,但他二人却始终不忘忽必烈托付给他们的使命,忠心耿耿的守卫着宫川母子。” “宫达那个毛头小子呢?莫非也有什么来头?”陈安继续追问道。 “小达原名已无从知晓,只知道他出生便在极北之地,5岁时父母皆亡,此时恰好遇到流放的小姨母子,便和表哥一同长大,情同亲兄弟。” “怪不得宫川如此看重这小子,原来有这层关系。” “就这样,这三人与表哥一同来到了大兴,念其三人有功,父皇便一同赐了他们宫姓,这便有了如今的宫来、宫西、宫达。” (注:幽冥护卫 幽冥护卫本是成吉思汗铁木真所创,铁木真希望他们如同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为大汗麾下亲卫死士,人数不限,只听命于大汗一人。若大汗生前没有另外的交代,大汗归天后他们必须自裁陪葬,以示忠心。 而自受汉文化影响颇深的忽必烈即位后,幽冥护卫则转变为“蒙元人才聚集地”,也更像是只为帝王服务的私人团队,幕僚、亲卫、死士等皆可称为幽冥护卫,所以不乏一些人说“蒙元的顶尖人才不在朝堂,而在幽冥护卫之中”。) 第15章 优势在我 “我多年于我父王旁敲侧击,居然没打听到丝毫,殿下却知晓的如此详细!果然神人!”陈安夸赞道。 “不瞒陈大哥,母妃与表哥相认之际,本王恰好身处当场。正因如此,才得以了解到这其中的来龙去脉!说实话,当时本王的震惊不比你现在小!”说罢,龙傲惠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对这段过往仍记忆犹新。 “莫非殿下您真的有把握可以说服宫川,使其心甘情愿地为您效犬马之劳吗?”陈安一脸疑惑地询问道。 “表哥确实一直以来都对我坦诚相待,但这更多的是因与母妃血脉相连,从而爱屋及乌罢了,只能说恩若兄弟;然而,他与大哥才称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情比金坚、亲如手足啊!想要说服他转而帮助我,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根本没有任何可能!” “既然如此,那么殿下您为何还要……”陈安欲言又止。 “表哥这条路走不通,并不意味着其他途径也行不通啊!我们不能自上而下,那就干脆自下而上!” “陈安洗耳恭听,请殿下明示!” “掌印大监就是一个绝佳的突破点。” “哈?掌印大监?近些年来,掌印大监与宫家几乎毫无交集啊。” “这也怪不得掌印大监,内廷不得参政,此乃我大兴的铁血律令,任何人胆敢触碰,必将遭受严惩!更何况,他老人家已然成为了身体有缺之人,自惭形秽之下便羞于直面世人。” “那为何说掌印大监是突破点呢?他一直对宫川很忠诚吧?” “掌印大监对表哥的确忠诚,可他和来叔等三人的忠诚有本质的不同。他原是宫家家仆,所效忠的对象是小姨,或者说宫家的正统血脉。他之所以会对表哥关怀备至,无非是出于内心深处那份因当年未能尽到保护之责,致使小姨在敌国饱受苦难折磨而产生的愧疚之情罢了!如若不然,返回大兴之后,他又怎会心甘情愿地自我阉割,投身于内廷之中侍奉我的母妃呢?因此,我有绝对的把握说动掌印大监现在我们这边!” “太好了!掌印大监乃是掌控着宫廷内所有印玺之人!其权力之大、地位之尊崇,简直难以想象!拥有如此强大的助力,对我们而言无疑是如虎添翼!然而,此刻却有一个问题摆在眼前——宫来他们该如何处置呢?” 说到此处,龙傲惠不禁皱起眉头,陷入沉思之中。 片刻后,他接着说道:“至于来叔、西叔以及小达嘛……他们对表哥可谓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但恰恰正因如此,才更有利于计划实施!唯有如此纯粹的忠诚,方能令我顺利地向他们剖析其中的利弊得失,使他们明白表哥目前所处的境遇亦是危机四伏、险象环生。” 听到这里,陈安面露惊讶之色,脱口而出道:“宫川刚被封为异姓王,可是风光的紧!如今的处境都不甚安全吗?” 龙傲惠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回应道:“陈大哥,你刚才劝谏本王时所提及的种种情形,其实表哥无一不具备,甚至比起那些状况还要更为严重几分!” 没错,正如龙傲惠所言,宫川即便身为义子,那也同样算作儿子!更别提现今他已获封为“武成王”,此乃除去开国功勋之外首位异姓王!这等荣耀绝非寻常人所能企及! 而宫川此人才华横溢,实乃新一代之翘楚,足以引领风骚。然而,年纪尚轻的他,平素里过于展露锋芒,以致于无意间开罪众多人士,其中不乏那些开国的元老重臣。此外,宫川心怀壮志,立志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只不过,雄心与野心之间仅有一字之差,可有时候,却是一念之差。 还有一点值得一提,当初宫川身处松林学院之际,对徐雪可谓是情根深种,对其更是有救命之恩!这与龙傲惠截然不同,因为宫川的这段经历不仅广为人知,更是时常被人们传颂为佳话,导致现在许多痴心男子皆以宫川为楷模。 单就以上这三个方面而言,便已然足够引得某些人心生嫉妒,迫不及待地想要站出来大肆渲染一番了!诚如陈安适才所言,世间从来都不缺少那种阿谀奉承、乘人之危的卑鄙小人! “的确......如此这般确实非常合乎情理。”陈安略微沉思片刻之后,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然而倘若本王能够登上皇位宝座,那么就能够将表哥是父皇义子这一特殊身份所带来的影响降至最低限度。毕竟对于我而言,表哥身上流淌着来自母族的血脉,因此于我眼中,他并非皇室宗亲,而是属于外戚。我非但不会对其施加任何伤害之举,反而会竭尽全力地给予扶持和帮助!想必来叔等人定然也不愿意看到表哥置身于险象环生之境,故而必然会选择与我携手并肩、通力协作!” “哈哈哈哈!真是妙哉啊殿下!原本陈安还觉得仅有七成把握能够成事,但如今看来,成功的几率已然高达九成九之多啊!也是陈安自负,本以为是为殿下雪中送炭,没想到是锦上添花了!” “哦?我倒想听听陈大哥打算如何帮我?” “殿下言重了!陈安不过出几分绵薄之力,何谈帮忙?这首先便是军队,连陛下都在《皇帝陛下金口圣言》第十三条所言‘枪杆子里出政权’!陈安作为城防营副帅,您当年也是跟城防营众人一起吃过肉、流过血的真兄弟,所以只要你我振臂一呼,城防营必然是您一大助力!您能说服宫西和宫达,那御林军和龙骑军就会被我们抓在手中!如今京城精锐不是随陛下南巡,就是调防增援边关,剩下的不过大猫小猫两三只,还有谁能与咱们抗衡呢?” “嗯……”龙傲惠点了点头,但又很快摇了摇头,似乎仍然有所顾虑,“不过陈大哥恐怕过于乐观,即使可战之兵大多不在洛阳,但仍然有洛阳将军府、火器营、金蛇卫、武林盟等武装力量,单凭这些兵马似乎不够……” “殿下稍安勿躁,”陈安打断了他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们尚有一支庞大的战斗力量,虽然战斗力偏弱,甚至可以说是一群乌合之众,但人数上却占据绝对优势,足足有三万有余!” “什么?三万有余!”龙傲惠的双眼瞬间瞪大,难掩震惊之色。 “不知殿下您可曾听说过毒龙帮?”陈安缓缓问道。 龙傲惠皱眉思索片刻,随即回答:“略有耳闻,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近年来声名鹊起的一个江湖帮派。洛阳城内外的不少江湖势力都对其怀有敬意,即便是武林盟也不敢轻易与其为敌。” “殿下所言极是,这便是我陈安送给您的一件礼物。”陈安微微一笑,接着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这毒龙帮,正是不才在下所创立。” “什么?你竟然还创立了一个江湖门派?”龙傲惠的声音充满了惊愕,但这份惊讶很快就被理解所取代,“也对,毒龙,那不就是你陈氏毒龙族的象征吗!然而,毒龙帮如此迅猛的崛起,武林盟难道就没有任何质疑或反对的声音?” 陈安沉稳地摇了摇头,说道:“江湖之大,帮派之多,如同过江之鲫,不计其数。而武林盟的力量终究有限,又怎能做到一一监管呢?这时我选择与他们合作,毒龙帮的存在,对他们而言,无疑是一大助力,他们为何会反对?而我,则先以武林盟为前锋,打开局面,再用恩威并重的方式收服。如今洛阳内外的江湖势力,已基本被我整合。” 龙傲惠微微皱眉,“这群江湖人,各自为战,甚至各怀鬼胎,你如何能保证他们会真心为我所用?” 陈安微笑自信,“殿下,明日我会召集众人,暗下里使用家传的秘药‘断鳞散’来控制他们,这样,他们就只能听命于我们。” “断鳞散?”龙傲惠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陈安大哥果然好魄力!断鳞散,那可是号称我们龙族的第一毒药,若无解药,中毒者三个时辰内必将暴毙。” “殿下过誉了。”陈安恭敬地回应,“为了殿下的大事,我怎能不尽全力?然而,我也明白此举有些阴险,所以之后还需殿下出面,只要殿下能给予他们一些恩惠,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成为我们的强大助力。” 龙傲惠听后,目光深邃地点了点头,但随即又叹息道:“大哥掌握着朝廷的军政大权,就算有这些助力,恐怕还是不够。” “这就不得不提殿下另一项优势,朝堂。” 当听到这句话时,龙傲惠满脸狐疑之色,不禁紧紧皱起了眉头,心中暗自思忖道:“朝堂?如今大哥奉旨监国,可谓权势滔天,那三省六部尽皆被其牢牢掌控于手中,在此情形之下,我竟然还能拥有优势不成?” 陈安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缓声道:“诚然,宫相爷现今执掌门下省,但也不过是中央三省中的一省之力;而拉拢宫来,御史台也不过是朝廷之喉舌而已。光凭此二者实难成大事!故而,陈安特意为您找到了一位坚实的盟友——尚书省尚书令。不知殿下对此意下如何呢?” 听闻此言,龙傲惠先是一怔,随即目光如炬地盯着陈安,沉声道:“尚书省尚书令?老状元明鸿武大人?且不说他与你之间有着翁婿及师徒的双重关系,单论此事之敏感性,你又怎能笃定他定会牵涉其中呢?” 明鸿武,此人之名犹如璀璨星辰般闪耀于士林之间,其声望之高,堪比徐世知,被天下万千儒生奉为精神领袖。 大兴二年,首届科举大考拉开帷幕,无数才子齐聚一堂,各展才华,竞争激烈异常。而就在这场龙争虎斗之中,明鸿武宛如一匹黑马横空出世,以超群绝伦之势一举夺得桂冠,荣膺状元之位。彼时的他,年方二十七岁,可谓是风华正茂、意气风发,当真是少年得志,令人艳羡不已! 更有甚者,当此盛事传来,当今圣上龙心伟竟亲自降阶相迎,并与之同桌共饮,以示恩宠有加。这般殊荣,实乃罕见至极,无疑是对明鸿武莫大的肯定与赞赏!自此以后,明鸿武之名更是响彻朝野内外,成为众人津津乐道的话题焦点。 时至今日,那部名动天下、广为流传的《皇帝陛下金口玉言》,亦是出自这位奇才之手整修编纂。凭借着此修书之功,明鸿武声名鹊起,扶摇直上,顺利晋升至尚书省尚书令一职,位列宰辅之列,权倾朝野,一时风头无两。 陈安斩钉截铁地回应道:“老师他必定能够参与!而且不是您需要他,是他需要您。” “哦?此言何解?”龙傲惠不禁心生疑惑,忙追问缘由。 陈安微微一笑,缓声道:“理所当然,殿下您久居朝堂,难道还当真觉得我大兴朝局波澜不惊吗?” “哦?愿闻其详。” “我大兴建国之初,朝廷乃是由一群德高望重的老臣们占据主导地位,我将他们称作‘元老派’。与此同时,陛下大力推行科举制度,广纳天下贤才,于是便涌现出了这样一批通过科考脱颖而出的人才,我则称其为‘科举派’。那个时候,陛下恩加四海,加之众人齐心协力、众志成城,并未有显着的朝堂纷争或派系斗争出现,故而稍加平衡便好。” “陈大哥所说的‘稍加平衡’,想必所指之人便是自身无疑了!本王知道,如果按照真实意愿行事,陈大哥你是铁定的松林学院初代学子。然而父皇为了维护朝廷势力的均衡与稳定,不得不迫使陈大哥舍弃进入松林学院的机会,转而拜老状元为师。后来父皇甚至还下旨将明鸿武长女许配给陈大哥作为妻子。” “哈哈!都是陈年旧事罢了,殿下不用放在心上!咱们言归正传,时至今日,众多元老皆因年岁渐长,多数都怀有辞官归乡或者退隐幕后之念,但却有两人与众不同。” “陈大哥所说的莫非就是老师和赵丞相吗?” “殿下真是聪慧过人啊!确实如您所言,正是徐世知和赵孟頫这二位,而且尤以徐世知最为突出。” “没想到老师的影响力竟然还能凌驾于赵丞相之上?” “毋庸置疑!虽然从才华方面来看,赵孟頫确实略胜一筹,但他一直以来都秉持着清正廉洁的原则,始终保持独立,绝不与他人拉帮结派。反观徐世知呢,他曾担任过松林学院的院长一职,其门下弟子、旧日僚属数量众多!时至今日,四代松林学院毕业学子已在朝中拥有了相当可观的话语权,正因如此,一个全新的‘松林派’应运而生。” “按照陈大哥如此所言,那么舅舅和陈大哥便可归为元老派,老状元则应属科举派无疑,至于大哥、表哥还有本王,岂不是皆可被视作松林派的一分子了么?” “哈哈,殿下所言极是啊!”陈安朗笑回应道。 “如此说来,现今我大兴朝廷岂非已呈三足鼎立之势了?” “殿下此语谬矣!三派分庭抗礼之局面断无可能出现!日后唯有松林派与科举派之间的纷争罢了!” 陈安稍作停顿后,接着说道:“元老派终将日渐式微,乃至最终大多都会融入松林派之中。毕竟松林书院的学生多数皆是元老之后裔,虽说不能断言‘松林派’已然全然取代昔日之‘元老派’,但前者的确乃是自后者衍生而来。” “明鸿武贵为我大兴首位状元郎,自然而然地就成为了‘科举派’所拥戴推崇的领袖人物,对于他而言,最为担忧的便是‘松林派’势力过于膨胀!所以为了平衡,他也一定会站在本王这一边。” “殿下所言极是!此番道理我陈安都看得明白,老师自然不会看不出。” “可就算如此,毕竟朝中十之八九的臣工还是靠科举走入仕途,如果大哥登基,也决计不会忽略‘科举派’吧!” “的确如殿下所说,龙傲华不会忽略科举派,但他如今身旁围绕着的几乎全都是出身于松林学院的同门,倘若将来有朝一日他登上皇位君临天下,那‘科举派’将会面临怎样的境遇呢?光是想象一下,恐怕都会让人感到毛骨悚然吧!而殿下您呢,平日里为人低调太多,只与三两好友相聚,科举派如果不在您身上下注,恐怕没有更好的出路了!” “陈大哥此言,本王明白了!那老状元那边就全靠陈大哥斡旋了!” 第16章 向大族借力 “殿下尽可宽心!陈安必定全力以赴、谨慎行事,将此事圆满解决!除此之外,殿下或许还应当与某些人建立联系。” “嗯?军队方面有诸多将领支持,江湖之中亦不乏能人异士相助,朝堂之上更是有着众多臣子辅佐,难道还有其他人能够为本王所用吗?” “自然有的,那可是连当今圣上都心存顾忌之物……” “能令父皇心生忌惮之物!陈大哥所提及的难不成是九大族?” “殿下果然聪慧过人,一猜即中!正是九大族!毕竟,天下万事万物,一切都始终离不开大族。” “陈大哥莫不是在戏弄于我?即便强如我父皇也难以驾驭这些大族,他们又怎会听从本王调遣呢?” “殿下有所不知,正所谓‘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归根结底只需给予他们足够诱人的好处,使其心动即可!况且咱们并非妄图彻底掌控这些大族,仅仅需要说服其中一部分人为己所用便足矣。” “好!那陈大哥便和本王盘点一番!先说我们龙族,龙族作为本家我倒是不担心,相信他们大多会站在本王这边。”龙傲惠一脸自信地说道。 然而,陈安却毫不留情地反驳道:“殿下恕陈安冒犯,殿下此言大谬!龙族之中除了我陈氏毒龙族大多数人外,其他人皆不可轻信!” 听到这话,龙傲惠不禁皱起眉头,面露愠色:“陈大哥此言何解?这些年无论是我龙氏宗亲还是其余龙族各家,皆是由本王替父皇打理,怎可如此轻易断言他们不可信?” 陈安深吸一口气,缓缓解释道:“殿下,请先息怒!陈安并非否定您这些年来四处奔波、竭力拉拢各方势力所做出的努力,但归根结底,在龙族那些人眼中,您和龙傲华并没有太大差别!毕竟无论谁坐上那个高位,最终都需要依靠他们的力量支持。而对于他们来说,最为符合自身利益的做法便是隔岸观火,静待你们之间的争斗结果。故而,千万不要寄希望于他们会将全部赌注押在您一人身上!” 听闻此言,龙傲惠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落寞与失望:“枉本王在龙族本家身上耗费了如此众多的心血和精力,却依旧无法依靠得住。” 陈安见状,出言宽慰道:“殿下千万不要气馁!世人逐利,这再正常不过了!” 龙傲惠思索片刻后说道:“不过陈大哥此言倒是提醒本王了!拉拢一些大族胜算确实更大!既然龙族不可,那便找咱们龙族的铁盟!” “殿下之意莫非是凤族?” “哈哈不错!要知道,我的老师徐世知乃是如今号称凤族第一的徐氏火凤族族长,因此他必然率领一族站队大哥。既如此,我们何不也联合凤族?” “无妨殿下!徐氏火凤族之所以能够被誉为凤族之首,一方面是因为当今皇后乃是出自徐氏一族,这才得以借助开国第一外戚家族的荣光而声名显赫;另一方面,不得不说徐世知等人确实才华横溢、能力超群,为我大兴建立了赫赫功勋。然而话又说回来,正是由于徐氏火凤族目前如此鼎盛繁荣,使得徐世知的野心逐渐膨胀起来!要知道,‘凤族无王族’这个传统已从春秋延续至今,如今他想要打破这种局面的意图已然变得十分明显!正因如此,凤族内部众多族人对于他的所作所为都心存不满,甚至有些怨言!” “那么依陈大哥之见,凤族之中究竟有哪一个家族能够让本王拉拢呢?” “当下凤族五大家分别是‘徐、杨、冯、孔、常’。陈安觉得,或许杨氏冰凤族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以作为重点考虑对象。” “哈哈哈!陈大哥所想和本王一致!徐氏火凤族虽号称凤族第一,不过凤族之中无论是人口数量还是整体实力最为强盛的,恰恰是杨氏冰凤族!其现任族长便是敏国公、中书省平章政事杨蒯,关于此人,相信陈大哥并不陌生吧!”说到此处,龙傲惠竟与陈安默契般的大笑起来。 朝廷有史记载:大兴二十年四月初八,敏国公临朝会,言辞多激烈,擎天靠山王怒,遂殴之。 “哈哈哈!殿下所言甚是!这杨蒯当初竟敢在朝堂之上堂而皇之地喊出‘大夫贵而庶民轻’此等狂悖之语!不仅惹得陛下龙颜大怒,我父王更是怒发冲冠,当即将其狠狠暴打一顿!” “但若单论起才学,恐怕放眼整个朝堂上下,能与杨蒯比肩者寥寥无几!本来凭他这身本事,完全有资格在中书省内谋得一席相位,只可惜这人读死书、认死理,简直迂腐至极,全然不知变通!父皇念及他尚有几分真才实学,便有意让他效仿‘卓国公’邓文原终生在那文渊阁内埋头苦读,也好落个清闲自在。谁曾想,这杨蒯却心比天高,不甘心如此碌碌无为。父皇百般无奈之下,只好网开一面,破例让他进入中书省担任平章政事一职,这他还成天叫苦不迭呢!” “呵!这还叫苦?中书省平章政事那可是堂堂正正的从一品大员!这等高位,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求之不得呢!他竟然对此还心生不满?”陈安不禁发出惊叹之声。 “陈大哥别忘了,这位杨大人不仅学识渊博丝毫不逊色于老师,其打破传统之野心亦不在老师之下!而如今他们只能屈居在徐氏火凤族之后,自是心有不甘!” “的确如此,若不是忌惮杨氏冰凤族的实力,当年徐老太爷也犯不着把小女儿嫁给杨蒯以求两族联姻,这样算起来,徐世知还得管杨蒯叫一声妹夫呢。” “不过话说回来,正因他们如今屈居于徐氏火凤族之下,杨蒯又断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老师做大,本王这才有机会不是吗!” “殿下所言极是!” “那杨蒯这边就由本王亲自出面!至于说其余三家......孔氏孔雀族和常氏大鹏族我倒是不担心,肯定是隔岸观火、两不相帮。可是冯氏青凤族,其族长乃是''仁国公''冯友仁,就方才在宴席之上他所展现出的姿态来看,十有八九会倾向于我大哥那边。” “陈安对于此事的看法,倒是与殿下稍有差异。冯氏青凤族号称‘万族第一辅助’,天下众族无一不对其尊崇有加,加之族长冯友仁已然年迈,想来不会轻率地选择阵营。十有八九会如同孔家和常家那般,稳坐钓鱼台,冷眼旁观这场龙虎争斗。” “嗯......陈大哥这番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此外......这凤族与其他八大家族截然不同。就实力而言,其他凤族相较‘凤族五大家’并无明显逊色之处。想必他们定然不愿看到徐世知所属的徐氏火凤族一枝独秀,称霸一方!故而依我之见,也可先行试探一番他们的态度。” 陈安所说之话确实极有道理,要知道这所谓的“凤族五大家”并非单纯依靠实力来划分等级高下,而是各自在某个特定领域表现得尤为卓越出众。 就拿徐氏火凤族来说,其天资根骨为凤族之首,且常有族人进入庙堂获居高位;而杨氏冰凤族则胜在人数众多,家族庞大;至于冯氏青凤族,则是以强大的治愈之术“一招鲜吃遍天”。 再看那孔氏孔雀族,乃是德高望重的圣人孔夫子的后裔,他们的存在不仅仅是一种简单的传承,更承载了一种深远的象征意义,始终承袭着“衍圣公”这一响当当的名号。 最后就是常氏大鹏族,该族之人天性喜好习武,且武艺精湛,素有“凤族镇族大将”的美誉。 “确实如陈大哥所说,凤族之间差距并不是很大!既如此,那本王就差人多奔走几次!”龙傲惠说道。 其余凤族如关氏丹凤、葛氏彩凤、车氏黄凤、颜氏赤凤、文氏阳凤、华氏烈凤、王氏冥凤、张氏金凤、何氏玉凤、林氏妖凤、武氏元凤等,也都在凤族占得一席之位,与所谓的五大凤族的实力差距并不太大。 比如那已故的“圣武英灵王”文天祥便是文氏阳凤族人;已故的“广国公”林灵真便是林氏妖凤族人。 这是因为凤族自春秋起,就秉持着“凤族无王族”这样一个源远流长的传统理念。遇到任何事情,都是通过各家共同商议后做出最终决策。也正因如此,每个凤族都能够实现高度自主治理,几乎不受外界过多约束和限制。 然而,正是由于这种独特的体制,使得“凤族五大家”中的成员时常发生变动更替。 “这凤族也是有趣!一直喊着‘凤族无王族’,但历经千百年岁月沧桑,无数凤族强人对那凤族王族宝座的憧憬之心始终不减!”陈安感叹道。 且看那东汉末年,威名赫赫的大将军何进,手握重兵、权倾朝野,却依旧难以遏制觊觎之心;再瞧那东晋有着''王与马共天下''之称的权臣王导,其权势熏天、呼风唤雨,但同样对王族之位念念不忘;还有那杨蒯先人——于马嵬坡惨遭枭首的杨国忠和香消玉殒的杨贵妃兄妹,尽管他们风光无限、备受恩宠,然而面对王族之位的诱惑,亦是无法抵挡!即便是强如那位堪称一代女皇的武曌武则天,也未能免俗! “陈大哥无需感慨,像你父亲陈伯伯那般高尚清正之人实属罕见,能心甘情愿地把一族之长的位置让给他人更是难能可贵!要知道,掌控着一个族群所蕴含的力量,即便不能肆意妄为,做起事情来也必定游刃有余!罢了,闲话少叙,关于凤族就暂且到此为止!如今中三族里也就只剩下狼族了!” “狼族成员多数都居住在他们自己的聚集地,很少有人会在洛阳定居。并且这帮家伙个个都是疯狂至极,根本不受任何拘束,简直就是无法无天的存在,请殿下务必三思而后行!” “陈大哥的担忧本王心里清楚得很!以本王来看,这狼族确实不好控制,如果与他们结盟恐怕会生出不少麻烦,倒不如直接放弃这个想法算了。” “狼族虽然难以控制,但殿下要是不懂得加以利用岂不是太可惜了?陈安这里倒是有个方案可供殿下来选择。” “哦?陈大哥赶快说来听听。” “在短时间内,周边能够迅速召集起来的狼族之人估摸会有几万之众,可以让他们分散开来,采用游击战的方式去袭击骚扰洛阳四周地区,如此一来,不但可以将洛阳将军府内的可战之兵和城防营里那些不愿意参与起事行动的人派出牵制狼族,洛阳周遭的守军就无法前去支援洛阳了。” “可是采取此等策略,洛阳周围怕是难以避免一场洗劫掠夺之灾祸,就算我们对其进行约束管制,也只能做到尽可能地降低损失程度。可让本王忧心,这一群凶猛强悍的狼族人一旦脱缰而去,恐怕将会引发诸多麻烦,必会增添数不清的血腥杀戮。” “殿下,您切莫过于心慈手软!如若狼族加入,许多事情做起来便是事倍功半!而引入狼族,必须给他们足够多的好处,即使有一些损失也无妨!何况死一些人根本算不了什么,正如那句古话所说‘一将功成万骨枯’,更别说像您这样成就千秋伟业!” “话虽这么说,但本王终究于心不忍!然而,如果不采取这种手段,恐怕还要耗费大量时间去逐一仔细地审查和核实情况。因此,有所牺牲也是难以避免的事情!唉......也罢......也只能让百姓们再苦一苦了!倘若此番大计能够成功,本王定会下达命令给予他们十倍的补偿!” “殿下您当真是仁德无双!这实在是百姓之福!亦是天下之幸!”陈安恭恭敬敬地弯下身去,行了一个大礼。 龙傲惠双眼紧闭着,轻轻摆了摆手。 看到龙傲惠没有说话,陈安接着又开口道:“至于那下三族‘龟、金乌、人’,龟族早就已经失去了积极进取的斗志;而金乌族整天就只知道耍弄些小聪明,搞些投机取巧的勾当。此二族对于殿下您的宏伟事业根本毫无益处可言!故而,陈安觉得,等到这件大事办成以后,我们再与他们两个族群建立友好关系便足够了。” “陈大哥此言有理!至于人族那边……就让舅舅去游说一番吧!如今人族十姓‘宫、诸葛、曾、邓、曹、苏、朱、宋、赵、方’,从方才宴会上看,曾、邓、曹三家恐怕会站队龙傲华,诸葛家也应会如此,至于剩下的,能拉拢几家便是几家吧……” “好!那如今就只剩下上三族了。” “哈?连父皇都无法命令他们,你认为上三族会听我的?”龙傲惠不解。 他心中明白,上三族——虎族、麒麟族和猴族,其势力之庞大、底蕴之深厚、实力之强盛,举世皆知。 陈安却轻轻摇头,表示并非如此。他继续解释道:“殿下别急,虽然我们无法直接命令上三族,但他们在洛阳都有自己的据点,要让他们参与进来并不困难。” “陈大哥所说的莫不是虎族的太上道观、麒麟族的元始钱庄以及猴族的通天武馆?” 此三处,正是上三族在都城洛阳的聚集地。 “确实如此!如今这三处地方的掌权者,分别是太上道馆的张啸峰、元始钱庄的沈兵以及通天武馆的孙宗宇,他们三位不仅是您在第三代松林学院时的同窗呢,也是那位同王爵的开国三大将军——‘威武将军’张州名、‘智勇将军’沈肃、‘霸主将军’孙衍全之后。” “涉及到各自家族的利益得失,他们真的愿意出手相助吗?” “元始钱庄的当家人,麒麟族二少爷沈兵,与殿下您可是八拜之交的异姓兄弟。不过话说回来,这些过往情谊其实都并非关键所在!只要您能够亲口许诺,待事成之后必定给予丰厚无比的回报和奖赏,就不信他不会心动。要知道,对于爱金喜银的麒麟一族而言,只要报酬足够诱人,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商量着办的!” “嗯……好吧!本王倒是可以尝试一下这个办法!” “猴族那边其实并非难事,孙宗宇乃昔日威名赫赫的‘霸主将军’孙衍全之子。想必殿下也有所耳闻,开国三位大将军之中,唯有这‘霸主将军’孙衍全最后未登临族长之位,而且还与猴族内部存在诸多纠葛和矛盾。也正因为这样,导致孙宗宇现今的处境颇为艰难,日子过得并不顺遂。” “陈大哥所言本王明白了!咱们完全可以向他许下承诺,只要他愿意伸出援手助我们一臂之力,待事情成功之后,就对他进行大力投资支持。虽然说无法保证能让他登上猴王之位,但要想增强他在族群内部的话语权,应当是不成问题的。” “殿下简直睿智无双!” “嗯……只是这虎族又该当如何处理呢?实不相瞒,我与他们之间实在无过多往来。”龙傲惠不禁微微皱眉。 “嘿嘿,但是您可别忘了还有我陈安呐!”只见陈安一脸自信满满地拍着自己的胸膛高声说道:“殿下您难道忘了,虎族的那位少族长张啸峰,可是我的妹夫啊!关于他那边,就交由我陈安亲自出马替您去游说了!” 龙傲惠眼神一亮,“如此甚好!有了上三族的支持,我们的胜算将大增!” 第17章 宫珍的谋划(上) 龙傲惠终于下定了决心,“好!从今天起,本王将全力以赴准备这场争夺皇位之战!” 陈安连忙拍着胸脯向龙傲惠保证道:“殿下请尽管放心好了,咱们如此精心策划、周密部署,那么此番行动必定能够获得圆满成功!如今龙傲华正忙于处理监国政务,对于陛下的身体状况更是一无所知。所以说,这个千载难逢的绝妙好机会我们必然不能错过!” 龙傲惠紧紧咬着牙关,心中暗自思忖良久,眼神坚定地说道:“好!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搏一次了!但是这次行动一定要谨小慎微,千万不能草率行事、操之过急。” 陈安连忙点头称是,语气诚恳地回应道:“殿下圣明。我这就着手部署相关事宜,起兵之日暂定为十日之后,若有任何情况,我定会及时向您禀报。” “如此甚好,不过本王心中尚有一疑问未解,还望陈大哥能够为我答疑释惑。”龙傲惠微微皱起眉头,但目光却很诚挚。 “殿下何须如此谦逊!陈安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陈安连忙拱手回应道。 “陈大哥此次鼎力相助于我,不知其背后缘由究竟为何?噢,陈大哥切莫误会,我深知你这般行事定然有着自身考量,所以不妨直言不讳!如果有所求,只要合情合理,本王必定应允!” 闻得此言,陈安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殿下多虑了!陈安此举并非欲从殿下处谋取何物。若是事成之后,殿下执意要赐予奖赏,那么便准许我这一支脉将‘擎天靠山王’的尊号世代传承下去吧!”说罢,他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期待与憧憬。 “什么?就这样?可陈大哥你原本就是‘擎天靠山王’世子,父皇早已恩赐陈康伯父王位能够世代沿袭、永不更替的无上荣耀。即便是将来由我大哥继承皇位,这一殊荣也定然不会有半分改变和动摇!然而此时此刻,陈大哥却做出这般举动,实在令本王深感困惑与费解啊。” “唉……自我年幼之时起,父王对我的态度一直颇为冷淡,甚至可以说是厌恶有加。我知道,在他心中,最为器重和喜爱的孩子是我二弟陈定。只是碍于我长子的身份,父王迫于无奈才只能将我册封为世子。可是陈定自幼便与龙傲华形影不离、关系匪浅,倘若日后真的是由龙傲华登上龙椅,那么毫无疑问,陈定必会得到格外的倚重和提拔。到那时,我如今所拥有的这个王位是否还能稳如泰山呢?恐怕连我自己都难以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吧……” “如此,本王明白了!陈大哥放心,待事成之后,你必将成为新一代的擎天靠山王!愿你我能携手并肩,共同续写我们父辈之间那深厚无比、令人敬仰的君臣之义!”龙傲惠目光坚定、言辞恳切,充满了信任与期待。 “承蒙王爷如此厚爱,陈安定当肝脑涂地,誓死效忠!”陈安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铿锵有力,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忠诚。 “好!那我们便分头行事吧!” “谨遵殿下之命!”话音刚落,只见陈安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迅速移动,眨眼间已回到一旁的马车之中。他动作轻盈矫健,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让人难以察觉。 与此同时,两辆马车继续并肩前行,缓缓驶向街头。当它们抵达十字路口时,彼此默契地朝着不同的方向驶去。 车轮滚滚,扬起一片尘土,渐行渐远。只是这马车上的人们是否各自怀揣着心事,那就不得而知了…… 左边行驶的马车中,传来一阵阵嗤笑。 “哼!真是可笑至极!我看啊,这个所谓的河南王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陈安言语之中尽是鄙夷之色。 “少爷说得好!依小人看,这位河南王就是个蠢货,几句话就被少爷骗得团团转。”陈府管家陈福立刻随声附和。 “嘿嘿,本少早就看出这小子有问题。别看他表面上风光无限,但实际上,他内心深处却充满了压抑和痛苦。只要我们抓住他的痛点,就能轻易地让他为我所用。”陈安得意洋洋地说。 “还是少爷英明!您把这傻小子推上去做皇帝,这天下岂不是就我们陈氏毒龙族说的算了!不,是少爷您说的算了!”陈府管家陈福谄媚地笑道,脸上的肥肉因为过度兴奋而不停地抖动着。 陈安听了这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哈哈!你这奴才倒也是会讨主人欢心!怪不得我父王这么喜欢你!” 陈福听到陈安的夸奖,肥胖的身躯立刻跪下回答道:“少爷您说的太对了,陈福就是陈家的一条狗,能讨您一时开心,那就是九辈子修来的福报了!” “哈哈哈!好狗!今天少爷开心,这个赏你了!”陈安顺手扔下一块金子,金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后落在了马车上。 “哎呦!谢谢少爷!少爷万岁!”陈福趴在地上叩了三次头,随即如饿虎扑食般将金子一把揽入怀中,用衣襟不停地擦拭,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接着,他甚至伸出舌头舔了又舔,仿佛这块金子比山珍海味还要美味。 陈安看着陈福的滑稽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行了行了!别在这丢人现眼了!就你这点出息,还能成什么大事!记住,跟紧少爷我,保证让你吃香喝辣!对了,我且问你,我父王现在情况如何?” “少爷,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王爷现在还是老样子,病情一点都不见好转,嘴里一直念叨着些什么‘民主’、‘共和’之类的奇奇怪怪的话,所以这次肯定不会影响到您的计划的!” “哈哈哈!真是太好了!没想到这次竟然是真的!看来那个老家伙真的撑不住了!那本少就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再加上本少无懈可击的计划,此次一定能够成功!哈哈哈哈!”陈安得意地笑个不停,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即将登上王位的那一刻。 “少爷万岁!少爷万岁!” “行了,赶快滚起来!走,尚书令明公府,是时候去见见我这位泰山大人了!” …… 第二日散朝后,河南王府。 “外甥与陈安昨日之对话,舅舅认为如何?”龙傲惠问向一旁的中年人。 这人身形高大,面容清瘦,目光深邃而有神,可眉间却似乎缠绕着一股忧郁之气。身穿一袭黑蟒长袍,上面绣着的斑纹巨蟒栩栩如生,腰间束着一条暗金色的腰带,显得格外庄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用一根玉簪固定在头顶,更增添了几分尊贵。正是龙傲惠之舅、当朝门下省侍中宫珍。 “陛下他……真的……不行了吗?”宫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似惋惜又似庆幸。 “唉,陈安的话应该不假,外甥暗下里也已派人查过了,诸葛迟的确已经秘密去了江南。”龙傲惠叹了口气,神情凝重地回答道。 “擎天靠山王据说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今天的朝会都没有来坐镇,看来情况确实不妙啊……”宫珍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父皇大限将至,外甥心中焦急万分,但陈安说得也不无道理,如果大哥继承皇位,我就会成为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所以,我不得不采取行动!这次举事,舅舅是否愿意支持我呢?” “殿下何出此言!宫氏一族作为您的母族,血脉相连,可以说是‘一荣俱荣’,因此必将全力以赴,全心全意地辅佐殿下!”宫珍语气坚定地表示。 “那外甥在此谢过舅舅!有您的协助,此次大计必定能够成功!” “不过这个陈安小子还真是狡猾,竟然打起了我宫家的主意!擎天靠山王真是生了一个聪明的儿子!”宫珍脸上露出一丝不悦。 “他说的确有道理!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而且哪有什么生来注定!我也是父皇的儿子!纯正的皇家血脉!我姓龙!青龙的龙!大兴的龙!”龙傲惠紧紧握住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眼中闪烁着坚定而炽热的光芒。 “殿下难得有此番壮志!臣必誓死相随!”看着面前踌躇满志的外甥,作为舅舅的宫珍眼中满是骄傲,轻抿了一口清茶继续说道:“稍后臣就秘密与掌印大监联系,同时以族长的身份,召宫来等三人前来,殿下和他们阐述利害即可。至于前朝诸事,若是陈安真的能说动尚书令,那朝堂之上有我二人便可支撑;军队那边相信以殿下的威望也可摆平;江湖那帮人嘛……旁门小道,不足为虑。不过……” “舅舅有话但说无妨!” “陈安有一句话臣深以为然,那就是世上万事都离不开大族!可他对于大族的谋划不能说漏洞百出,但也多处不密!因此臣必须提醒殿下,即使殿下下定决心,也万不可一味听之任之!” “那舅舅觉得陈安之谋划有何不妥之处?” “既然殿下发问,那臣便直言不讳了。虽然臣对其他族群了解有限,不过确实有几点自己的想法。首先,上三族那边,虎族和猴族我们既不熟悉,也鲜有往来,故不可妄动!就算是麒麟族,殿下与那沈兵素有交情,也稍加试探便好,不要抱有太大希望。” “嗯……舅舅想法与外甥一致,陈安之言还是过于天真,上三族实力虽早已不复曾经强势,可依旧是如同‘国中之国’一般,还是少惹为妙。外甥虽然与沈兵自幼交好,可事关重大,自会把握分寸。” “至于中三族,陈安之言倒是挑不出什么毛病,只是杨蒯那边,恐怕殿下还需费些口舌。最可气的是,他对于下三族尤其是人族的谋划,简直……” “外甥晓得!人族这边,还请舅舅费心!”龙傲惠起身施了一礼。 宫珍的眼神明亮而坚定,急忙还礼道:“殿下请放心!此为臣之本分!不过臣要说的不是这个……” 听到这话,龙傲惠微微皱眉,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笑着说道:“舅舅不必勉强!正如陈安所说,大部分人族都站在大哥那一边!” 然而,宫珍却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和嘲讽的神色:“陈安此言简直荒谬至极!殿下千万不能听信!” 龙傲惠听到这话,眉头微皱,面露疑惑之色:“哦?舅舅为何说此言大谬?” 宫珍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精明,沉声道:“陈安久在军旅,且为龙族中人,难免对于人族看法过于粗糙!首先便是他那所谓的‘诸葛、曾、曹、邓’四姓都是‘太子铁杆’,这简直是危言耸听!” “那舅舅的意思是?”龙傲惠追问道。 宫珍轻轻抚着胡须,缓缓道:“殿下您想想看,作为传承千年的人族世家,怎么可能轻易地成为某一个人的铁杆支持者呢?根据现有的情报来看,诸葛迟如今重新出山,曹伯启冲劲亦不减当年,而且他二人对整个家族的掌控力极强,所以想要劝服这两家,可能性微乎其微。然而,其他两家的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有何不同?” “曾仕于近日递交了辞呈,而且在前些日子还秘密召集了族中的长者,如此看来他不仅打算让自己平稳地退居二线,更想让整个曾家体面的退场,不再参与人族‘十姓’的争夺。凭他的威望,想必定会得偿所愿。因此,臣可以断言,曾家绝对不会参与这次的争端!更不是什么‘太子铁杆’!” “好!舅舅不愧是我大兴宫相爷,看的就是透彻!那邓家呢?” “殿下谬赞臣了!至于邓家,族长邓文原威望不足,族中子弟多有上进之心,因此邓家绝不会甘心就这样失去‘十姓’之位!殿下应该知道,如果不是陛下一味袒护邓文原,他恐怕早就被族人踢下族长的位置了!” “这我确实有所耳闻。不过卓国公即使身居高位却心性平和,我大兴建国后也是一心只希望族人远离俗世争端,为何会被族里如此对待呢?” “邓文原确实不争权夺利,一直以来都是‘摸鱼’状态,但是殿下您要知道,他可以凭着开国名臣的功勋、钦赐公爵的殊荣整日‘躺平’,可其余的邓家人呢?他们没有这样的机会和地位,只能靠自身努力奋斗,然而族长的不作为却成为了他们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哦,你族长疯过、笑过、享受过,现在转头让我们吃苦受苦、劝我们放下一切,这怎么可能呢?也是他这种态度,阻碍了多少邓家人的进取之心!” “舅舅的意思是,我们完全可以绕过邓文原这个麻烦,直接与邓家联系,他们是绝对可以拉拢的!” “殿下说的没错!” “至于其他几家,臣自会筛选斟酌一番后再行动,若有需要殿下的地方,还望您不辞劳累!” “这是自然!到时舅舅吩咐就是!” “殿下客气!”宫珍随即冷哼一声,继续说道:“哼!而且他陈安作为毒龙族嫡系子弟,却只把目光放在如今的人族的‘十姓’身上,这实在是小看了人族!” “哦?难道舅舅在人族当中还有其他的外援吗?” 宫珍微笑着回答道:“这是当然!毕竟人族的‘十姓’是每隔五十年才进行一次选举,而现在的‘十姓’都渴望能够连任。可是,像庄家、田家、程家这些曾经担任过‘十姓’的旧贵,以及付家、柏家、彭家等后起的新兴家族,哪一个不希望能在这‘十姓’中占据一席之地呢?因此,他们无一例外地都是我们可以利用的外部力量。” “哈哈!如此一来,我方手上的筹码便更多了!再加上陈安那边,此次行事便更加把握!” “殿下容臣多嘴!陈安不得不防!此番他看似忠贞不渝,实则就是想借殿下之力完成自己的目的!此子野心颇大,若成事之后,恐尾大不掉!” 龙傲惠微微一笑,眼神之中充满自信与骄傲:“舅舅放心,陈安有自己的小算盘,外甥心里有数。只不过他一介武夫,统兵打仗尚可,谋国行政确实单纯理想的可以!所以好多事情,我也并没有对他和盘托出。” 说罢龙傲惠凑到宫珍耳旁低语了几句。 “没想到!真没想到!殿下做事缜密,臣拜服!”听到这话,宫珍不禁松了口气,目光中充满了钦佩和信任,赞叹道。 “不过外甥还有一事担心,陈安此番谋划,缺少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 “殿下之意,可是师出无名?” “没错!从古至今,凡事都讲一个师出有名,而此番陈安谋划,不是以情动之,便是以利诱之,唯独缺少了举兵之理由!” “这个好办!你附耳过来!我们只要如此这般……” “如此甚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开始行动吧!外甥这就去杨蒯府上拜访,舅舅联系掌印大监和您说的那位!” “谨遵王爷之命!” 第18章 谶语乱洛阳 大兴25年十月二十四,阳光明媚,微风拂面。 洛阳城内繁华热闹,但诚国公府却笼罩在一片紧张气氛之中。 “老爷,城防营的人又来搜查了!”管家面色凝重地向诚国公刘百知禀报着。 这已经是城防营两天内第七次来到诚国公府,目的只有一个——寻找那位失踪的祭司。 “他奶奶的!还有完没完!”一向冷静沉着的诚国公刘百知此时也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他轻轻放下怀中熟睡的孙子刘基,交给了一旁的国公夫人。 刘百知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后大步走向府邸大门。 一出门,他就看到了前方不远处整齐列队的城防营士兵,他们如潮水般涌来,气势磅礴。这些士兵身着统一的黑色战甲,头盔上的红缨随风飘动,给人一种庄严肃穆之感。 为首的军官更是引人注目,他身材高大挺拔,神情肃穆,手中紧紧握住剑柄,步伐稳健有力。当他走到刘百知面前时,微微躬身行礼:“见过诚国公大人!末将奉命前来搜查贵府!还望行个方便!” 刘百知皱起眉头,语气严厉地回应道:“本公已经说过多次,我府中并未藏匿你们要找之人!” 军官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回答:“抱歉,诚国公大人,这不是您说了算的事情。我们必须按照命令行事,请您配合。” 说完,军官不再理会刘百知,转身朝着身后的士兵们下达命令。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士兵们迅速散开,展开了一场严密的搜查行动。 士兵们如饿狼扑食般冲进府内,他们动作敏捷,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府中的下人们惊恐地看着这一幕,他们被强行聚集在一起,个个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诚国公府的管家咽了咽唾沫,鼓起勇气上前与军官交涉,“军爷,我家老爷堂堂公爵,我家二少爷也在城防营里任职,您想想我们府上怎么会窝藏犯人呢?” “滚!奉上级命令,必须找到那名失踪的祭司。如有违抗,格杀勿论!”那名军官一声怒喝,下令士兵将管家无情地推开。 搜查过程中,士兵们不时地发出吆喝声和碰撞声,整个诚国公府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庭院中,士兵们仔细地检查着每一处花草树木,甚至连石板缝隙都不放过。 房间里,他们翻箱倒柜,将家具、衣物等物品扔得满地都是。 藏书阁、厨房、柴房等各个角落都有士兵们忙碌的身影。 一些士兵甚至以公务之名,将金银细软揣向了自己的怀中…… 国公府邸尚且如此,何况普通百姓? 整个圣都洛阳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无论大街小巷,百姓们更是人心惶惶。 “听说了吗?两日前那疯人大喊的奇怪的谶语,到底是啥意思啊?”一位妇人紧紧拉着孩子的手,声音颤抖着。 “还能有什么意思?‘紫薇黯,龙气散!玉柱摇,天下乱!贪狼反,真命新帝出河南’!这是要变天了!这这这,可如何是好?”一个年轻的书生皱着眉头,满脸绝望。 “这城防营到底要查到什么时候啊!而且最近城外据说有大规模盗匪来袭,朝廷还有闲心捕捉一个疯人?唉,这日子可怎么过啊!”一个挑着担子的小贩满脸愁容地说道。 “老夫也有所耳闻,也不知道这盗匪从哪儿冒出来的,这么凶悍。”旁边的一位老者捋着胡须,忧心忡忡。 “唉,这城外盗匪闹得人心惶惶,城内又是这番景象,闹得我这客栈生意都没法做了。”一位商人唉声叹气。 神秘的“疯人”失踪事件,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 城防营内,刘天梁大步流星地冲到城防营统帅蔡熙面前,压抑着的愤怒瞬间爆发。 “蔡帅!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搜查我诚国公府?这已经是两天内的第七次了!”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在空气中回荡。 蔡熙年约五十上下,身材魁梧,脸庞圆润,一双小眼睛微微眯起,透露出一丝精明与世故。头发乌黑油亮,整齐地梳向脑后。他腰间系着一条宽大的腰带,更凸显出他的富态。走起路来,脚步沉稳,每一步都仿佛带着一种威严。笑容和蔼可亲,但在那笑容背后,却似乎隐藏着无尽的算计。 此时蔡熙一对小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耐,语气强硬,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刘天梁,这是上头的命令,我也只是奉命行事。那失踪的祭司事关重大,不得不查。” 刘天梁怒目圆睁,“蔡帅,诚国公府世代忠良,岂会与那失踪的祭司有牵连?如此频繁搜查,让我诚国公府上下不得安宁,百姓也人心惶惶。” 蔡熙冷哼一声,“哼,有没有牵连不是你说了算。在找到那名疯掉的祭司之前,任何地方都不能放过。” 刘天梁紧紧握住拳头,手臂上的青筋根根暴起,“蔡帅如此行事,不怕寒了诚国公府众人的心吗?不怕引起将士们的不满吗?”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蔡熙。 蔡熙脸色一沉,“刘天梁,你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城防营的将士,当以执行命令为首要。再敢违抗,军法处置!”他的话语如重锤一般落下,充满了威严。 “这……” 蔡熙微微眯起本就“渺小”的眼睛,缓缓说道:“刘天梁,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当明白这个道理。如今派你出城围剿作乱之贼,乃是军令,不得违抗。” 刘天梁紧咬嘴唇,眼中满是愤懑,但只能压抑着怒火说道:“蔡帅,你明知我诚国公府无辜,却屡屡为难。如今又将我支走,究竟意欲何为?” “大胆!这是军令,岂容你质疑!那作乱之贼扰我洛阳城安宁,必须尽快剿灭!你身为城防营将士,自当奋勇杀敌,为保洛阳城百姓尽心尽力!” 刘天梁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蔡帅,我定会完成任务。但还请您在我不在城中之时,莫要再无端骚扰诚国公府。” 蔡熙微微扬起下巴:“哼,只要你诚国公府没有可疑之处,我自不会为难。你且速速出城,不得延误战机。” 刘天梁无奈地行了个军礼,转身离去。 …… 两日前,皇宫。 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下,给巍峨的宫殿披上一层淡淡的光辉。 御林军的士兵们如雕塑般屹立在各自的岗位上,神色肃穆,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金属光泽。他们的目光锐利而警惕,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远处两个人的身影出现在士兵们的视线中。 “拜见国师!”见到来人走近,为首的士兵急忙行礼。 国师陆宇轩已八十五岁,论辈分比皇帝龙心伟还要高两辈,而且他不仅是大兴国师,更是作为金乌族与大兴朝廷沟通的代表。 他白发如雪,随意地束在脑后。他脸庞清瘦,皱纹如同岁月刻下的纹路,增添了几分深邃与睿智。一双眼睛明亮而深邃,仿佛能看透世间万物。身着一袭白色长袍,宽袖飘飘,手持一把拂尘,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犹如仙人下凡。 而今天,他的身后跟着一名神色略显紧张却难掩兴奋的年轻祭司。 “爹,娘!您二老泉下有知!孩儿这几年默默无闻的努力没有白费!就在昨日国师夸赞了我,说他其实一直在关注我!并且询问了孩儿的生辰八字,他老人家居然要亲自为孩儿祈福!”年轻祭司激动得身体颤抖,眼眶湿润。 陆宇轩的面容平静如水,走到御林军士兵面前,微微颔首,声音沉稳而有力:“本国师今日派他出门公干,还望诸位行个方便。” 御林军士兵不疑有他,恭敬地打开了宫门。 “国师,学生去了!”祭司恭敬的行礼。 “好!早点回来!”陆宇轩拍了拍祭司的肩膀。 “是!”祭司转身离去,步伐轻快。 “国师大人果然是在世仙人!竟然如此亲民!”见到这一幕,御林军的士兵们心中纷纷称赞,对那个远去的背影的敬意更深了。他们知道,这位国师不仅有着高深莫测的法力,更有着一颗慈悲为怀的心。 这样的国师,怎能不让人敬仰? 他们却不曾看到,在转角无人处,他们崇敬的国师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草人,只是这草人头部一圈却插了七个钉子,而且脸上贴了一张黄纸,上面写有小字,似乎是某人的生辰八字。 陆宇轩口中念念有词:“咒天咒地咒乾坤,秘术显威灾降人!吾以咒术之法,借天地之力,降灾于敌,使其遭受苦难……” “呼!”一道火焰从草人身上燃起,瞬间将其吞噬。草人在熊熊烈火中燃烧,顷刻间化为灰烬,飘散在空中。 幽冥邪祟,恶运缠身,怨念蚀魂,永坠厄渊!正是金乌族的高级诅咒术,同时也是高级阴系功法——钉头七箭!以诅咒之力,对敌人降下灾难和痛苦。 “好孩子!去吧,去大闹一番吧!”陆宇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狡黠和得意。 与此同时,刚出宫门的年轻祭司身体微微一颤,好似被钉在原地一般,片刻之后,他的眼睛变得灰白,开始不断的渗出血液,脸庞也逐渐扭曲。 突然,他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下一刻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突然发狂,以极快的速度向前狂奔。头发在风中凌乱飞舞,嘴巴大张着,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喊叫,口水飞溅而出,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 “紫薇黯,龙气散!玉柱摇,天下乱!贪狼反,真命新帝出河南!” 他的声音如雷鸣般在空气中回荡,充满了诡异与疯狂,让人不寒而栗。 皇宫附近的百姓们原本在各自忙碌着自己的生活,或在街边摆摊叫卖,或匆匆行走在归家的路上,然而这突如其来的喊叫瞬间打破了宁静。 百姓们纷纷惊愕地停下脚步,目光齐刷刷地望向狂奔的祭司,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与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随着祭司的喊叫不断重复,消息如同风一般迅速传播开来…… …… 紫薇黯,龙气散! 玉柱摇,天下乱! 贪狼反,真命新帝出河南! 这几句谶语,在朝臣们的心中不断回响。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阳光透过高高的窗棂洒下,却无法驱散那弥漫的阴霾。 大臣们分列两旁,个个神色肃穆,交头接耳之声虽低却如嗡嗡的蜂鸣。他们的目光时不时地瞟向宫外的方向,又迅速收回。 一些心思敏锐、洞察力非凡的大臣,此刻双眉紧蹙,眼眸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开始暗自揣测那神秘莫测的谶语之解。 “唉,你们说这谶语,究竟是何意呢?会不会真的预示着陛下和擎天靠山王命不久矣?”一位大臣压低声音,满脸忧虑地说道。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不安,一边说着,一边还紧张地环顾四周,仿佛担心自己的话语被旁人听了去。 “嘘!慎言!你不要命了!这等大逆不道之语岂是你能说的!”另一位大臣连忙伸出手指竖在嘴边,眼神中满是惊恐与警告,“这种话若被有心人听了去,你我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莫非你也?” 后者轻轻的点了点头。 毕竟,在众人心中,“紫薇”常被视为皇帝的象征,而那一句“龙气散”更是如同一道惊雷,让人不寒而栗。 而自古便有“擎天白玉柱”之说,如今这“玉柱摇”或许意味着朝廷的靠山支柱不稳。再想想陈康之封号便是“擎天靠山”,这一切似乎都有着某种令人胆战心惊的关联,让人不得不陷入深深的忧虑与沉思之中。 一名老臣率先打破沉默:“近日流传之谶语,实乃令人不安。‘紫薇黯,龙气散!玉柱摇,天下换!’此语若真有深意,恐将危及江山社稷。” 有人立刻附和道:“是啊,此谶语已在民间引起轩然大波,百姓人心惶惶。若不及时处理,恐生变故。” “凡有谶语绝非偶然出现,必有其缘由!我们必须谨慎对待,不可掉以轻心。”另一人说道。 朝堂上顿时陷入了激烈的争论之中,大臣们各抒己见,有的主张彻查,有的认为不必理会,有的则提出各种应对之策。他们的声音此起彼伏,如同汹涌的海浪冲击着礁石。 “你们追随陛下已久,莫非还相信此等虚无缥缈之言?这定是有人故意散布谣言,扰乱朝廷。我们不应被其迷惑,而应坚定信心,稳定局势。尔等在此无端猜测谶语,乱了朝纲,成何体统!”御史台御史大夫宫来的斥责让朝堂之上原本激烈争论的大臣们安静了下来。 但这寂静仅仅持续了片刻,便被更加汹涌的声浪所打破! 一位大臣言辞激烈地说道:“宫来大人,你虽义正言辞,可那‘贪狼反’之语不得不让人怀疑。众所周知,‘武成王’宫川便是贪狼命格,而你又是他的叔叔,焉知你们没有异心?” 另一位大臣也附和道:“是啊,宫大人。此事关乎江山社稷,不可不防!你与宫川关系密切,难以洗脱嫌疑。” 宫来气得脸色铁青,他怒指那些大臣,说道:“尔等仅凭一句谶语,便妄加揣测,实乃荒谬之极。武成王殿下忠良世人皆知,岂会有谋反之心?” 但众大臣并不买账,他们纷纷指责宫来,一时间朝堂上更加混乱。宫来孤立无援地站在那里,心中既愤怒又无奈。 就在这时,宝剑出鞘声惊起,原来是镇殿大将军宫西再也按捺不住,只见他猛地向前跨出一大步,双目圆睁,一声暴喝:“尔等休得放肆!我大哥忠心耿耿,岂容你们无端猜忌!” “糟了!”宫来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宫西怒视着那些质疑的大臣,大声说道:“武成王身为陛下义子,至纯至孝,你们仅凭一句谶语就如此污蔑他,实在是不公!” 然而他的举动却引起了反效果,一位大臣冷笑道:“镇殿大将军如此激动,莫不是心中有鬼?看来武成王确实有问题。 ”另一位大臣也附和道:“是啊,这般急于辩护,实在可疑。” 宫西瞪大了眼睛,满脸涨得通红,他紧紧地握住剑鞘,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哼!你们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武成王岂会做出不忠之事?那谶语不过是无稽之谈,你们却拿来大做文章,实在可恶!” “宫西将军!朝堂之上不可亮兵!”宫来大声呵斥,随即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宫西不要再说下去。 宫西咬着牙,不甘心地收回了宝剑,但眼神中依然充满了怒火。 “够了!”就在这时,龙傲惠缓缓站了出来,他神色从容,目光中透露出一种沉稳与睿智。 他微微扫视了一圈众大臣,然后朗声道:“诸位大人都是大兴的忠志之臣,如今仅凭一句谶语便如此针锋相对,实非明智之举。” 众大臣的目光纷纷投向龙傲惠,有人欲言又止,有人则面露疑惑。 龙傲惠继续说道:“我表哥宫川的确是贪狼命格没错,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如果依各位所言,那这谶语中的最后一句‘真命新帝出河南’,本王的封号又恰好是河南王,莫非本王也是有嫌疑之人?” “这……”一时间,刚才吵的最凶的几位大臣面面相觑。 第19章 别慌,稳住 大兴25年十月二十五,朝堂之上,气氛凝重。 那名率先发言的老臣向龙傲惠施了一礼,随后再次发言:“殿下,臣有一问,不知可问否?” “是太常寺司卿萧老侯爷呀,您请说,本王知无不言。”龙傲惠拱手还礼。 这老臣名为萧岩,乃“龙族五大家”之一的萧氏白龙族族长,亦是在世龙族中辈分最高之人,建国后皇帝龙心伟亲封的“四十五侯爵”之一。 只见他捋了捋胡须,沉声道:“平日里少见王爷参加朝会,近日来您频繁参与,实乃朝廷之幸。老臣斗胆一问,殿下如此关注朝政,可是有何高见要为陛下、为太子分忧?” 此言一出,其他官员纷纷开始附和。 一位中年官员紧随其后,眼神中流露出探究之意,道:“是啊殿下,您以往甚少参与朝会,如今这般积极,莫不是早就察觉到了什么重大之事?” 又有一人上前一步,拱手说道:“殿下,近日那谶语流传甚广,不知殿下对此有何看法?”话语间,目光紧紧盯着龙傲惠,试图从他的表情和反应中找出一丝端倪。 另一位官员也大胆发问,声音虽不大,却在寂静的朝堂上格外清晰:“如同殿下自己所说,您封号为‘河南’二字,而谶语中又有‘真命新帝出河南’之语,实在令人费解,不知殿下作何感想?” 众官员你一言我一语,看似在询问朝政之事,实则句句都在旁敲侧击地试探龙傲惠与那谶语之间的关系。一个个眼神中充满了疑虑、警惕与不安,等待着龙傲惠的回应。 “哈哈哈哈哈!”龙傲惠突然仰天大笑,笑声雄浑而豪迈,仿佛要冲破这沉闷的朝堂。 “王爷,您……”萧岩还欲再说什么,却被龙傲惠那冰冷如霜的眼神吓了一个寒噤,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笑声戛然而止,龙傲惠缓缓扫视全场,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让每一个被注视到的官员都不自觉地低下头去。 片刻后,他猛地挺直身躯,强大的气场瞬间弥漫开来,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峰屹立在朝堂之上。 “哼!尔等如此无端猜忌,实乃不该!本王近日频繁参与朝会,乃是因为父皇南巡前特意嘱咐;前几日又受老师点拨,说大哥日渐消瘦,心中忧虑不已。如今圣都人心惶惶,我身为当朝皇子、大兴亲王,又岂能坐视不管?你等朝中之臣,人人饱读诗书,学富五车;整日食君之禄,个个富贵人前。如今不思报国,居然因几句荒诞之言而自乱阵脚!本王看你们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声音如洪,在朝堂上久久回荡,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一般敲打在众官员的心上。 见众臣皆沉默不语,龙傲惠微微扬起下巴,神色傲然,继续说道:“至于那所谓的谶语,不过是无稽之谈。表哥武成王身为父皇义子,多年来忠勇有加、至真至孝,岂能因无端猜测而被污蔑?宫来大人、宫西将军不过说了几句公道话,你们居然连他们一起抨击,简直是不知黑白!记住了,若再有人以莫须有的罪名妄加揣测,休怪本王无情!” 众官员被龙傲惠的气势所震慑,个个噤若寒蝉,一时间不敢再发出一丝质疑之声。 龙傲惠看着众人的反应,心中已有计较,接着说道:“当务之急,是共同商议如何应对当下的乱象,而不是在这里互相指责。” “二弟所言极是!出现问题当果敢解决,岂容在此聒噪不休!”正在此时,龙傲华那雄浑有力的声音响起。 众人纷纷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这位众人翘首以盼的太子殿下姗姗来迟,他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龙行虎步地走进朝堂。 其身后还跟着一群朝廷重臣,曾仕、徐世知、宫珍、明鸿武皆在其中。还有朝臣们此时最期望见到的——国师陆宇轩。 龙傲华上前拍了拍龙傲惠的肩膀,眼中满是欣慰,道:“二弟,说得好!” “哪里哪里!太子殿下谬赞了!臣弟之所为,不过是尽臣子本分,也实是父皇和太子殿下平日里指点有方。” 龙傲华微微一笑,随即眼神一变,威严地扫视着群臣,最后将视线定格在萧岩身上。 “萧老侯爷,你乃老臣,历经风雨,对父皇亦有救命之恩。本应明事理、顾大局,却在此带头无端猜忌。如今国家正值多事之秋,外有匪患仍未平,内有谶语乱人心。你等不思如何为君分忧、为国解难,却在此纠缠不清,是何道理?”龙傲华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萧岩微微低头,面露愧色。 龙傲华继续说道:“二弟心系国家,近日频繁参与朝会,乃是出于对父皇的孝心、对国家的忠心,却被你等无端质疑。你作为太常寺司卿,本应以身作则,引领群臣团结一致,而不是带头制造混乱!你等饱读诗书,身居高位,却被几句荒诞之言乱了心智,成何体统?”龙傲华的语气愈发严厉。 众臣在龙傲华的训斥下,皆低头不语,心中暗自警醒。 而萧岩更是满脸通红,羞愧难当,他跪地请罪道:“老臣知错,太子殿下教训得是。老臣日后定当谨言慎行,为陛下、为太子殿下、为大兴江山尽心尽力。河南王殿下、宫来大人、宫西将军,请恕方才老臣无礼之言!至于武成王,待其回京后老臣再亲自登门赔罪!” “萧老侯爷,你当反思己过,莫要再凭主观臆断行事,若再有下次,本太子定不轻饶!念你开国有功,这次又歉意诚恳,便罚你半年俸禄,可有异议?” “老臣甘愿受罚!并无异议!” “好!那此事便就此翻过!国师大人,请您上前来!将刚才与孤说的话告诉众位大人。” 此时,群臣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国师陆宇轩。 陆宇轩大步上前,向龙傲华施了一礼,转身面向群臣,神色凝重地回道:“咳咳……各位大人,那祭司为何发狂,本座确实不知晓,此事发生得太过突然,本座也深感意外,只是可惜了这名年轻祭司,本座还想收他为徒来着……” “太好了!国师大人德高望重,既如此说,想必那祭司所说的谶语想必也是其疯言乱语。” “是啊,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必过于惊慌。” “当务之急,是要稳定民心,不可让这无端的谶语扰乱了天下。” “不错,我们应尽快商议出妥善之法,以安社稷。” 群臣们原本紧绷的神色渐渐舒缓,肩膀也微微松弛下来,朝堂之上的气氛不再如先前那般紧张凝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谨慎却又带着希望的氛围。 国师陆宇轩微微抬眸,神色肃然,沉声道:“诸位大人,本座话还没有说完!” 此言一出,全场肃静! “本座虽然不知祭司为何发狂,但此谶语确为本座亲手算出!彼时太子殿下就在本座身边,此谶语之出现,或为警示,或为预兆,至于其中深意,本座目前也未能全然参透。而本座也因泄露天机而被反噬,于是派出那名祭司外出采购药材,谁知……咳咳咳……”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瞬间一片哗然。群臣面面相觑,惊愕之色溢于言表。刚刚才稍有缓和的气氛,再度变得紧张起来。 国师居然被反噬了!可见此谶语之威力! “诸位大人,切莫惊慌。国师之言虽令人震惊,然吾等身为大兴之臣,当临危不乱,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之态从容应对。”龙傲华向前踏出一步,身姿挺拔如苍松,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气势。 接着朝陆宇轩恭敬的施了一礼,“国师,此事关乎重大,还需谨慎对待,进一步探究其根源与深意,为大兴之稳定、百姓之福祉谋求出路。孤在这里拜托了!” “本座定当尽心尽力!咳咳……” 龙傲华微微侧身,目光如炬地看向群臣“国师之能,众人皆知,但吾等亦不可仅凭此一言便乱了心智,丢了大兴臣子的气度。诸位可知孤彼时听到这则谶语后为何不宣告你们?只因有史以来,假借谶语乱事者多不胜数,孤不想造成那种局面!但如今此谶语既已出现,吾等当以理性之思、睿智之眼去探究其背后深意,而非自乱阵脚,失了分寸。” 此番话语如同一股强大的暖流,群臣们原本慌乱的情绪渐渐平复。 “诸位大人,如今虽有此变故,断不可心生畏惧,亦决不能有丝毫退缩之意!当以钢铁之意志、无畏之勇气直面此般变故。我等身为大兴之臣,肩负陛下重托,承载百姓期望,岂有畏惧退缩之理?应如出鞘之利剑,锋芒直指困难,披荆斩棘,为大兴之繁荣稳定、百姓之安居乐业奋勇前行,永不退缩!孤将与诸位共同面对,寻出解决之策,护我大兴江山永固。” “我等愿助太子殿下!” 龙傲华双目如电,字字铿锵道:“现今局势迫在眉睫,重中之重乃是安抚城内惶惶百姓,使其心安而不生乱;再者,务必全力围剿城外猖獗匪患,以保我大兴江山安稳无虞。此二者,实乃当下首要解决之关键问题。” 众臣闻之,纷纷颔首,心中皆急速思索应对之策。 恰在此时,龙傲惠毅然挺身而出,他傲然挺立,朗声道:“太子殿下,臣弟愿主动请缨,前往平叛。城外匪患若一日不除,百姓便一日不得安宁!臣弟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为大兴之安定、百姓之福祉而战。” 龙傲华微微点头,目光之中流露出一抹赞赏之色。“二弟有此担当,实乃我大兴之莫大幸事。” 龙傲惠紧接着道:“臣弟听闻此次匪患声势浩大,因此此次平叛兵力至关重要,臣弟恳请太子殿下恩准,赐予洛阳将军府和火器营的部分兵权。有此兵力,臣弟才能更好地指挥作战,统筹安排,充分发挥我方优势,迅速剿灭匪患,还百姓安稳生活,护我大兴江山永固!” 众臣听闻此言,心中各有所思。有人担忧兵权分散,恐生变故;但亦有人认为,此时局势危急万分,唯有果断决策,方能化解危机。 “臣弟愿立下军令状!定以忠诚为盾、勇气为矛,带领将士们奋勇杀敌!不破乱贼,宁死报国!” 龙傲华沉默良久,深思熟虑之后,决然道:“二弟一片赤诚之心,孤岂有不应之理。着令!河南王龙傲惠,统领洛阳将军府一万及火器营五百兵力,即刻启程前往平叛!” 龙傲惠跪地领命,眼神之中满是决绝之意。“臣弟定不负太子殿下重托,披荆斩棘,奋勇杀敌!凯旋之日,指日可待!” 随着龙傲惠的主动请缨和龙傲华的果断决策,众臣仿佛看到了希望之曙光。看向河南王龙傲惠的目光中,满是惊讶与敬佩。 “唉,曾以为这位河南王不过是养尊处优的宗室贵胄,却未曾想在如此危急时刻,竟有这般果敢担当!我过往居然对殿下这般认知,真是惭愧啊!”萧岩心想。 “河南王豪迈身姿,不亚于当年的陛下啊!”那名中年大臣心里赞道。 “国难当头,方显英雄本色!河南王当为我辈楷模!”年轻的朝臣们眼中闪烁着钦佩之光。 不过还有一些如曾仕等心思缜密的朝臣,虽对龙傲惠的勇气赞赏有加,但也不免担忧兵权的授予是否会带来潜在的风险。然而,当他们看到龙傲惠那坚定的眼神和赤诚之心时,心中的疑虑也渐渐消散。 只有徐世知,依旧忧心忡忡…… 众人散去后,朝堂之上只余龙傲华与城防营主帅蔡熙。 “蔡熙,你可知罪?”龙傲华的声音冷冽如冰。 蔡熙微微一颤,却很快挺直了脊梁,不卑不亢地说道:“太子殿下,臣不知何罪之有。” 龙傲华怒目圆睁,厉声道:“你城防营大举搜查全城,弄得人心惶惶,百姓不得安宁。此乃其一罪。再者,城外匪乱猖獗,你却置之不理、毫无作为。你身为城防营主帅,肩负着保卫京城之重任,却如此失职,还敢说不知罪?” 蔡熙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太子殿下,臣搜查全城,乃是为了更快找出那名失踪祭司,也是为了确保京城安全,防止有匪患细作混入城中。虽引起了一些百姓的不安,但臣也是为了大局着想。此番回去后,必当大力整顿!” “那城外匪患,你怎么说?” “至于城外匪乱,臣并非置之不理,实在是城防营兵力有限,若贸然出击,恐中匪患之计,导致京城空虚,后果不堪设想。因此臣一直在等待时机,伺机而动。” 龙傲华冷哼一声:“等待时机?你可知城外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蔡熙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道:“太子殿下,您误会臣了。此次匪患来势汹汹,臣岂敢懈怠?臣已派出诚国公次子刘天梁率一营兵马前去平乱!” “什么?你竟然只派了一营兵马?该死!这次匪患如此猖獗,你居然只给了刘天梁一营兵马!难道你想让他去送死吗?” 蔡熙仍强自镇定地解释道:“殿下息怒,并非臣不想多派人马,实在是如今城内人心惶惶,若不先稳定城内局势,贸然对外作战,只会让情况更加糟糕。” 龙傲华毫不留情地打断了蔡熙的话,“哼!百姓正在受苦,你却只想着自保。你这样做,对得起陛下的重托,对得起百姓的信任吗?你这是赤裸裸的渎职!” 蔡熙面色凝重,单膝跪地,眼神坚定地望着龙傲华,语气诚恳而坚决地说道:“太子殿下,请您息怒啊!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半点自保之意!臣深知自己肩负着巨大责任,不敢有丝毫懈怠之心!但是,出兵剿匪之事绝非易事,需要我们谨慎地谋划和准备。臣恳请太子殿下能够给予臣一些时间,让臣制定出一份详尽且周全的计划。如此一来,不仅可以确保京城的安全,还能成功剿灭城外的匪患。” 龙傲华突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之色,大声斥责道:“蔡熙,事到如今,你竟然还一味地周旋,不知悔改!难道你以为本太子不知道吗?此次全城搜查,你不仅过度扰民,甚至还纵容手下士兵抢掠百姓财物!你这样的恶行,简直就是天理难容!” 听到这里,蔡熙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张了张嘴,正欲辩解,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龙傲华再次打断。 “不必多言!你的帅印,本太子今日就要收回!从现在起,城防营的主帅将由陈安接任!” 第20章 宫珍的谋划(下) 几天前的夜晚,河南王府。 “舅舅放心!我并没有向陈安和盘托出!例如,现在京城周围的大部分地方军队,其实都是我暗中培养的心腹。” 听到这话,宫珍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目光锐利地盯着龙傲惠问道:“殿下此言当真?难道殿下早就有所预谋吗?” 龙傲惠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回答道:“这不过是无心插柳之举罢了!当初我在城防营中结识了一群志同道合的兄弟,彼此间情谊深厚。后来,我将他们推荐给了父皇,并得到了父皇的认可。因此,他们一直以来都以我为尊。” 宫珍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地问道:“这么多支部队的指挥官竟然全都来自于城防营,陛下怎么可能同意呢?” 龙傲惠笑而不语,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开口解释道:“一来,自然是因为父皇对我的信任有加。二来嘛……”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宫珍的胃口后继续说道:“他们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布衣出身,几乎没有任何背景可言。这样一来,即使他们成为了地方军队的指挥官,也不会引起其他势力的忌惮,毕竟对于那些当权者来说,他们根本不值一提。” “说的也是……不过殿下还是谨慎为好,毕竟这洛阳城里,无论是金蛇卫还是地龙司,他们的鼻子都相当敏锐,稍有风吹草动就可能引起他们的注意。”宫珍神情凝重地提醒着。 龙傲惠却是微微一笑,显得胸有成竹,安慰道:“舅舅放心,的确有几个暗探偶然得知此事,但已经被我秘密处理掉了,现在这件事除了我等少数几人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殿下做事缜密,臣拜服!” “此次谋划,实乃关乎本王与舅舅的身家性命,切切不可有半分懈怠!那国师陆宇轩,舅舅可有十足把握将其说服?” 宫珍缓缓抬首,轻抚长须,悠悠开口道:“殿下且放宽心。那陆宇轩,虽顶着国师之名,看似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然实则亦是个追逐权力之人。” 龙傲惠闻言,微微沉吟,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哦?平日里国师淡泊名利,做事亦是老实本分,怎会是追权逐利之辈呢?嗨!本王也不听听自己在说什么,金乌族,又怎么可能老实本分!” 陆氏三足金乌,贾氏黑羽金乌,邹氏白焰金乌,范氏赤日金乌,晏氏踆阳金乌。此五家合称“金乌族五大家”。在这五大家族之中,确实没有一个是老实本分的。 金乌族,本就是一个充满矛盾的神秘种族。 论及族内武功,金乌族可谓是将阳系功法做到了极致。他们内功清一色的炽热如火,运功之时,炽热的气息弥漫开来,仿佛是来自太阳的灼烧,令人望而生畏!熊熊的烈焰之力仿佛能将世间万物都焚烧殆尽! 可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们的外功却极为阴毒。招式之间,暗藏让人防不胜防的杀招。其每一招每一式,都仿佛隐藏着无尽的杀机,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这种矛盾的组合,使得金乌族在众人眼中就像是一团炽热而又诡异的火焰,让人既想靠近感受其强大的力量,又畏惧被其灼伤。 同时,金乌族人仿佛是天生的谋略家,总能在复杂的局势中找到最有利的出路。他们拥有着万族中令人艳羡的聪慧头脑,族中之人思维敏捷、睿智非凡,能在瞬息之间洞察世事的微妙变化。 旁的不说,那号称“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息”的纵横家也源自于金乌族。昔年赫赫有名的鬼谷子,便是当时的金乌族族长。人们都叫他王诩,而他的真名,叫陆续。 其余如陆贾、陆逊、贾谊、贾诩、范雎、范增、邹忌、晏婴等,皆是金乌族人。 这些金乌族的先辈们,以他们的智慧和谋略,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然而,令人费解的是,培养出如此之多人才的金乌族,或许有时是被欲望蒙蔽了双眼,有时又或许是在复杂的局势中迷失了方向,常常做出最为愚蠢的举动。而他们那些荒谬的决定,往往让自己陷入困境,令人叹息不已。 比如当年龙心伟带领众人北伐蒙元之时,金乌族本就加入时间晚。大都攻防战后,部队又中了蒙元的离间计,对同阵营的虎族产生了怀疑。最后更是不顾大局地与其厮杀在一起。这也导致了包围圈敞开了一个口子,忽必烈因此捡回了一命,逃回了北方草原。 这一下,金乌族不但无故得罪了虎族,还在大兴中的地位一落千丈。致使如今的大兴朝堂上,金乌族人竟无一人得爵!曾经辉煌一时的金乌族,如今却陷入了如此尴尬的境地,实在是令人感慨万千。 “殿下,金乌族长久以来虽在朝堂之上占据着一席之地,然而却始终未能掌控足够的话语权。如今,只要殿下许下承诺,事成之后立陆家之女为后。此等诱惑,对于陆宇轩乃至整个金乌族而言,不可谓不大!” “嗯……为了大业,本王牺牲一下不算什么!” “殿下好魄力!如此一来,有了姻亲关系,一旦殿下登上皇位,金乌族必将青云直上,亦能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毕竟,这样的机遇千载难逢,他陆宇轩又岂会轻易放过,让家族与金乌族错失这飞黄腾达的绝佳时机呢?” “舅舅所言甚是!” “另外,还有一个人我们可以争取。” “舅舅说的是何人?” “城防营主帅,蔡熙。此人掌控着城防营的重大权力,然而此刻却如同在悬崖边缘苦苦挣扎。” “蔡熙?他会帮本王?他不是一直与陈安不睦吗?” 宫珍微微敛目:“殿下,且说那蔡熙,与龙傲华之间嫌隙已更深!” “哦?愿闻其详。” “蔡熙曾因利用官船走私一事留下罪证,而此罪证不巧被龙傲华紧紧攥在手中。自此,蔡熙每日皆如坐针毡,内心焦灼难安,时刻担忧着不知哪一日太子便会以此罪证向他发难。如今殿下向他递出橄榄枝,承诺事成之后不仅确保他安然无恙,还会赐予他更为尊崇的权势地位。这般巨大的诱惑当前,他又怎会轻易错过这摆脱困境的难得机遇?” “此事本王知道,但父皇不是当时已经惩罚他以鞭刑了嘛!大哥为何还会找他的麻烦?”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蔡熙心中十分清楚,倘若太子顺利继位,那他必将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而与殿下合作,或许尚有一线生机可寻!在此等情形之下,他必然会毅然选择站在殿下这一边,为我们所用。而且还有另一重关键缘由,殿下可知蔡熙是龟族中人?” “当然知道,不仅如此,蔡氏还是‘刘,周,黄,庞,蔡’龟族五大家中的一支,然而却在五大家中排名末尾。哈?舅舅该不会让我再娶一个龟族女子吧?” “不不不!臣想说的是,近年来蔡家处境艰难,随时面临着被后续新起家族替换的危机!然而蔡熙深知,仅凭自身之力,难以护佑家族周全。而太子龙傲华对他仅有威压,从未有过扶持之意!反观殿下您,若此时向他伸出援手,承诺事成之后不仅保他无恙,给予更高的权势地位,还会对他的家族予以照拂。如此一来,蔡熙为了家族的存续与未来,必然会认真权衡利弊。” “好!若他能助我成事,本王可以发下血誓,对其过往所犯之事既往不咎!” “殿下英明!您放心,蔡熙是聪明人,若太子继位,以他与太子的不睦关系,家族只会加速走向衰落,甚至被无情替换。而与殿下合作,才能为家族寻得一条生路。在家族这一软肋的影响下,蔡熙必定会选择站队殿下,为我们的大业贡献力量。” “有舅舅这番谋划,本王心安了!” “殿下谬赞!臣只是觉得陈安那个小子如同井底之蛙,他所不在意的下三族恰恰能给您带来诸多能量。” “舅舅准备让他们二人如何帮我呢?” 宫珍缓缓说道:“殿下,臣已有打算。先说国师陆宇轩,可令他禀告太子龙傲华,就说自己近日有所感应,然后在龙傲华的见证下,发布一条谶语。陆宇轩自己再装作被反噬之状,如此一来,太子必定心生疑虑。隔日,让陆宇轩安排唯一在场的国师府祭司出门采药。陆宇轩趁机下金乌族诅咒于他,令其突然发狂。那祭司在诅咒之力的影响下,会一路狂奔,同时大喊昨日之谶语。如此这般,必定能让全城人心惶惶。” “金乌族的诅咒之术吗……有意思!那蔡熙呢?舅舅打算让他如何行事?” “祭司发狂失踪,全城人心惶惶,这时候当然要城防营上场了!我们可安排蔡熙让城防营所有将士日夜不停搜查全城。如此一来,便有多重好处。其一,能营造出紧张的氛围。当百姓们看到城防营的将士们如此紧张地搜查,他们必然会自然而然地感到不安,从而更加关注城中发生的事情。其二,城防营将士在搜查过程中,会不经意间将谶语传播得更广更快!那些将士们分散在城中各个角落,与百姓接触频繁,在交流中,谶语便会如同一颗颗种子,迅速在百姓们之间传播开来。” “好!那舅舅打算让国师出何谶语?” “臣确实想到了一句,为‘紫薇黯,龙气散。玉柱摇,天下换。贪狼反,真命新帝出河南’。” 龙傲惠眉头紧蹙,目光中满是疑惑,直直地看向宫珍,开口道:“舅舅,这谶语为何这样定?本王封号便是‘河南”,这最后一句话未免太针对本王了,这岂不是容易引人怀疑?” 宫珍神色从容,微微扬起嘴角,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殿下,且听臣细细道来。这谶语之所以如此设定,正是要半假半真,方能起到出其不意之效!” “哦?此言何解?” “殿下您想想,当众人看到‘贪狼反’这三个字时,第一个想到的是谁?” “表哥!”龙傲惠几乎是下意识说出。 的确,提到“贪狼”二字,所有人第一想到的必然是拥有贪狼命格的宫川。 而宫川在众人眼中一直是个极具争议的人物,而如今谶语中又出现“贪狼反”,更是会让众人的焦点瞬间集中在他的身上。 “本王明白了!大哥与表哥自幼一起长大,两人之间有着深厚的情谊。在这种情况下,大哥自然不会轻易相信表哥会谋反。既然不信‘贪狼反’是表哥,那自然就不可能相信谶语最后一句所指的是本王了。” 宫珍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如此一来,他们便会放松警惕,认为这不过是无稽之谈。而我们正好可以利用他们的这种心理,让您取得洛阳将军府和火器营的兵权!” “吼?这些精锐兵马?大哥他会给我?” 宫珍看着龙傲惠说道:“如今局势紧迫,眼下城中正因谶语之事而人心惶惶,各方都暂时没把这所谓的‘匪患’当一回事。但您知道实情,此次虽号称匪患,可实际情况乃是我们联系了狼族共同起事,所以这场仗是必须要打的!去晚了洛阳附近就真的完了!臣到时会适时的向龙傲华将此谶语引向狼族,而殿下您可借此机会向龙傲华请命,希望及时出城平叛,龙傲华能给予您兵权。” 《淮南子·要略》有言:“秦国之俗,贪狼强力。 所以贪狼并不只是一种命格,更多的是对狼族的真实写照! “臣相信,以您的英勇和智慧,定能在平叛中建立功勋,为您登上大位奠定坚实基础,到时候殿下切不可错过这个良机,当果断行事。” 随后宫珍微微闭起双眼,脑海中不断地盘算着每一个环节,每一个可能影响局势的因素。 “兵权、宫家、人族、城防营、狼族、杨蒯、陆宇轩、蔡熙、陈安……嗯?差点忘了,还有你小子……”宫珍的嘴角微微上扬,不由得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舅舅放心,外甥定当把握时机,向大哥请命出城平叛。我会以最快的速度稳定局势,为自己赢得更多的支持和威望。”龙傲惠抱拳施礼,抬头却看见了看着宫珍那诡异的笑容,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安。 宫珍微微眯起双眼,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不!殿下,您只需一场小胜即可,之后或原地驻扎,或打打游击,万不可大败敌军! “嗯?舅舅这是何意?” “您取得兵权后,陈安便是洛阳里城中兵力最多之人!因此这次臣不仅要帮您夺取皇位,还得除掉陈安这个潜在的祸害。” 龙傲惠微微皱眉,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陈安毕竟有功,此时便卸磨杀驴,不好吧?” “唉,殿下切莫妇人之仁。”宫珍轻叹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责备。“臣早就说过,陈安此人,野心勃勃,若不及时铲除,日后必成大患!再者……让他死的合理,不就可以了?” “舅舅打算如何做?”龙傲惠的心中虽然有些不忍,但他也知道,在这个权力的游戏中,仁慈往往是最致命的弱点。 宫珍微微前倾身子,压低声音缓缓说道:“这件事我会与蔡熙商议,毕竟城里被他搅得天翻地覆,责罚是免不了的!他要么自己向太子请罪,主动辞去城防营主帅之职;要么设法逼龙傲华降罪于他。无论哪种方式,目的都是让蔡熙从城防营主帅的位置上撤下来,如此一来,太子必然会考虑新的人选来接替这个重要职位,而毫无疑问,最合适的人选便是陈安。” “那之后呢?” 宫珍微微停顿,目光深邃如渊,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此事可告知陈安,就说我们已然成功说服狼族。届时,狼族将会与我们一同对付龙傲华。另外,将约定起事的时间稍稍提前,让陈安打开城门接应狼族。然而,对于此事,我们对狼族却要绝口不提,仅仅向他们承诺,一旦事成,允许他们进城‘放肆’。如此一来,狼族必定全力攻城。” 龙傲惠露钦佩之色,赞叹道:“舅舅当真是好谋划!如此一来,龙傲华、陈安与狼族相互争斗,必然会两败俱伤。而我们则可坐收渔翁之利,此计一箭三雕,舅舅实乃妙策!” “殿下您本就是得胜之师,届时便可打着‘清君侧’的名义杀回去!解决所有人最后就以‘真命天子出河南’为由,顺势登基!” 龙傲惠听后,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他抬起头说道:“舅舅此计甚妙!但我们也要小心行事,切不可露出破绽。” 宫珍郑重地点点头,说道:“殿下放心,臣自会谨慎安排,确保计划万无一失。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能成就大业!” 龙傲惠微微颔首,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之色。“舅舅放心,本王定当全力以赴!本王相信,在你等的辅佐下,我必将登上皇位,成就一番大业。” “姐姐……傲惠,长大了!”宫珍满意地点点头,眼中满是欣慰与自豪,心中对未来的谋划更是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愈发充满信心。 第21章 这一局,我又赢了!金蝉子 大兴25年十月二十三,擎天靠山王府。 陈安半躺在那张雕刻精美的楠木椅子上。阳光洒在他身上,为他增添了几分慵懒的气质。 “闹吧!闹吧!再闹的欢快一些!”陈安听着外面的混乱声,喃喃道。 此刻的他,身着一袭华丽的锦袍,腰间系着一条镶嵌着宝石的腰带,头发整齐地束起,尽显贵公子的风范。 “唉,我还以为有多不一样,也不过就是一把破椅子!”陈安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再次向后靠了靠,微微眯起双眼,无比惬意。 龙瑞楠香椅,由顶级的金丝楠木打造而成,木质温润如玉,纹理细腻优美,散发着淡淡的楠木香气。椅背上雕刻着威严的龙凤图案,栩栩如生、精致绝伦。更奢侈的是,椅子的扶手和腿部都镶嵌着珍贵的宝石和黄金装饰,彰显出至高无上的奢华与尊贵。 当年它可是元世祖的心爱之物,忽必烈对其爱不释手!后来改天换地,此物被龙心伟缴获,便赐给了功劳最大的陈康。还下旨,除擎天靠山王本人外一律不得坐! 陈福在一旁恭恭敬敬、卑微无比地弯着腰,那圆滚滚的肚子被衣服紧紧勒住,挤压得他感到异常难受,然而他依然将整个身子都弓成了虾米状。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陈安问道。 “回少爷,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去做了,只是……”陈福的声音有些颤抖,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汗。 “不过什么?有话直说!”陈安眉头微皱,语气中透露出些许不满。 “是这样的少爷,狼族那边有些不太受控制了。他们本就野性难驯,都觉得在洛阳周边劫掠一番这般小打小闹根本无法满足他们的欲望,心中便打起了别的主意。”陈福说到这里,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额头上的汗珠也越来越多。 “哈?纵容他们在周边劫掠已经背负了天大的骂名!这些蛮子还要干什么?莫非还想进城不成?”陈安目光如利剑般射向陈福,让陈福不禁打了个寒战。 “确实如此,少爷。他们正是存了这个心思,而且还放出狠话,如果您不同意他们进城,就……”陈福脸色已变得苍白。 “就怎样?给本少爷一五一十地讲清楚!”陈安怒拍扶手,霍然站起身来。 “是!少爷息怒!他们说,如果您不答应他们进城的要求,就要直接攻城!甚至,甚至还说了一些什么‘杀进洛阳,夺了鸟位’之类的大逆不道的话语……”陈福哆哆嗦嗦地说道,头几乎要低到地面上去了。 “哼!好大的胆子!就凭这群乌合之众也敢妄想攻城?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不必理会他们!其他人呢?准备工作做得如何了?”陈安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双手抱胸,冷冷地问道。 “回少爷,江湖各门派传来消息,说是门下弟子太过分散,一时之间难以全部聚集起来。所以他们请求少爷能否将行动日期往后推迟十天。”陈福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陈安的脸色,生怕自己的回答会引起陈安的不满。 “推迟十天?这群泥腿子脑袋里都是什么?狗屎吗!他们这些江湖人士不过只是一群可以随意驱使的工具罢了!还真弄不清自身的定位!告诉他们,肉就这么多,来迟了连骨头都没有了!”陈安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是!另外……河南王那边传来消息,说杨蒯愿意配合行动。”陈福小心翼翼地说道。 陈安十分满意,“这么痛快?本以为这小子得费一些口舌呢!算了,也是好事!还有别的事情吗?”陈安问道。 “河南王还特意提到,宫相爷亲自前往拜访了国师陆宇轩。经过一番交谈之后陆宇轩明确表态,愿意伸出援手给予帮助。另外关于城防营那边,主帅蔡熙态度也比较积极,估计也不会有太大问题。”陈福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什么?居然让他们抢先一步做到这些!这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不行,我们这边必须加快速度、加大力度才行!绝对不能落于人后!除了刚刚所说的这些,还有其他新的消息吗?”陈安眉头微皱,语气略显急切地追问道。 “回少爷,没有了!”陈福恭敬地回答道,他的脸上满是谄媚之色。 “行了,那没你事了!”陈安明显有些失望,但还是随手扔出一块金子。 陈福连忙将其捡起,紧接着又是一番奉承之语,如滔滔江水般涌来。 “行了!别叫了!一天到晚就这几句屁话,翻来覆去地说个没完没了,我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真是听腻歪透顶了!”陈安一脸烦躁,极其不耐烦地大声吼道,直接打断了陈福那滔滔不绝、令人厌烦的话语。 紧接着,他微微眯起眼睛,斜睨着陈福,语气生硬地问道:“陈福,少爷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跟随着我父王应该已经有四十多个年头了吧。” 听到这话,陈福连忙躬身施礼,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回少爷的话,承蒙老爷和少爷您惦记着小的!小的跟随老爷至今已有四十九个春秋了!这个月过完,恰好就是整整五十载!” 陈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缓缓说道:“听我父王讲过,你可比他还要年长两岁,照这么说来,于情于理,我也确实应当尊称你一声福伯才对。” “哎呦!少爷,您这可使不得呀!千万使不得!小的只是一个卑微下贱的仆人,怎敢承受少爷如此尊贵的称呼!”陈福一听,顿时吓得脸色煞白,浑身颤抖不止,惊慌失措地连连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陈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不紧不慢地继续追问道:“我且问你,如果此时此刻就让你舒舒服服地坐在这儿,而由本少爷站起身来伺候你,你心里会作何感想?” 陈福闻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紧贴地面,惶恐不安地哀求道:“少爷哟,您可千万别拿小人开玩笑了!小人就算有一万条性命,也万万不敢存有这样大逆不道的念头啊!求少爷开恩饶过小的吧!” “行了!滚吧!” “好嘞少爷!小的马上就走!”陈福屁股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猛地弹起来,连滚带爬地朝着门口奔去,他那肥胖的身躯此时却如同一只灵活的兔子,眨眼间便消失在了门口。 陈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哼!跟了你整整五十年的陈福,没想到到头来也是这般!看来这一局,我又赢了!金蝉子!” 金蝉子,此乃当年毅然踏上西行之路的玄奘大法师的别称,声名远播。而这位玄奘大法师,俗家姓名为陈祎,正是出身于陈氏毒龙一族。自那时起,陈氏毒龙族便立下一个传统:将族内那些德行高尚、备受尊崇之人,皆冠以“金蝉子”这一神圣称号。时光流转,岁月匆匆,如白驹过隙。如今,陈康成为了当代的“金蝉子”。 陈安的右手轻轻抚摸着那张精致的长椅扶手,突然感觉到指尖传来一阵异样的触感。仔细一看,竟发现扶手上有一缕暗红色的痕迹,宛如一条细小的蚯蚓蜿蜒其上,与长椅整体深沉的色调显得极不协调。 这是一抹鲜血,由于这张长椅乃是由珍贵的楠木所制,其木质独特,具有极强的渗透性,所以这鲜血才会深深地沁入其中,仿佛要将这段血腥的记忆永远封存。 而这血迹,正是来自于陈安本人…… 此刻,陈安的思绪渐渐飘远,时光倒流回了二十年前那个午后…… “安儿,为父多次告诫你不可让府中下人行跪拜礼,为何你依旧我行我素?”陈康强压着怒火,质问着陈安。 陈安神色慌乱,恭敬地拱手行礼后说道:“爹,孩儿实在冤枉!这一切都是他们自愿的,孩儿并没有逼迫他们!再说了,古往今来,行此礼仪难道不是他们这些下人表达敬意的方式吗?” 陈康微微叹气,踱步至庭院中的石凳前坐下,又抬手示意陈安也坐下,语重心长地说:“为父一直教导你,人人生而平等,不可因身份地位而轻视他人。就如那街边之小贩、码头之脚夫,虽身份低微,却也凭借自己的勤劳努力生活,他们同样值得尊重。” 陈安满脸不解与愤懑,眉头紧锁:“爹,孩儿实在不能理解!在这世间,身份本有贵贱之分,地位亦有高低之别,何来平等之说?如今世道,有其既定的规矩秩序,您所谓的平等之念根本无法实现!这想法太过离经叛道!您让孩儿遵行此道,实在是难为孩儿!” “臭小子,《皇帝陛下金口圣言》第三条有言‘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看来为父教导你的那些话你也只是嘴上应承,从未真正去付诸实践!你可知,这平等之念并非只是空谈,而是需要我们用行动去践行!” “爹,您怎知孩儿没有付诸实践?就说孩儿近日与友人相聚,那世家公子对寒门子弟的鄙夷众人皆视为平常,孩儿依着您的教导去为寒门子弟说话,却处处碰壁,遭人非议!孩儿在集市上,看那富贾之人对穷苦百姓呼来喝去,百姓们也只能忍气吞声,这分明就是身份地位决定了一切!” “你之所见,不过是表象。那世家公子虽出身高贵,但若无真才实学,不过是徒有其表;寒门子弟若努力奋进,亦能成就一番事业,就如那历史上诸多贤能之士,有不少出自寒门。那富贾之人仗势欺人,终会遭人唾弃;而百姓虽一时忍气吞声,但心中自有公道。” 陈安情绪激动起来,瞬间提高了音量:“您为何如此固执?那府衙之官员,对平民百姓污言秽语甚至棍棒相加,众人皆不敢言,这便是现实。那勋贵之集宴,下人们忙前忙后,却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这哪里有平等可言?” 陈康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微微摇头。“安儿,你只看到了当下的不平等,却未看到改变的可能。官员呼喝平民,是其失德,终有一天会受到惩罚;下人们虽不能上桌,但他们的付出同样值得敬重。而我们,不能因为现状而放弃追求平等的信念!” 陈安反驳道:“可这世间的规矩已存在许久,岂是轻易能改变的?您看那些达官贵人,出行皆前呼后拥,享受着各种特权,而普通百姓连温饱都难以保证,这差距如此之大,平等从何谈起?” 陈康皱起眉头,说道:“特权并非天生就有,而是不合理的制度所赋予。若我们都能意识到平等的重要性,共同努力去改变,未来并非没有可能实现平等。” 陈安哼了一声,说:“爹,您太理想化了!在这现实中,谁又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特权呢?而且就算有人想改变,也会遭到重重阻碍。” “所以说你只知看到特权之不公,却不知这世间亦有公正之事。就如我大兴所立松林学院,不论学生出身贵贱,皆一视同仁传授知识,此难道不是平等之体现?” 陈安听到“松林学院”四字,心中一痛,立刻反驳道:“那不过是区区小事,岂能与这天下大势相提并论?爹,您看那官场之上,晋升之路皆为权贵所把持,寒门子弟纵有才华,也难有出头之日。这又何来平等?” 陈康微微叹气,“安儿,你所言虽有一定道理,但也不能一概而论。古往今来,亦有不少寒门子弟凭借自身努力和机遇,在官场崭露头角。就如你师父明鸿武,出身寒门,却孜孜不倦,终鱼跃龙门,一举夺魁!这便是努力可打破身份限制之例。” 陈安冷哼一声,“像师父这样的人只是凤毛麟角,不足以说明问题。您再看那宫廷之中,太监宫女们日夜劳作,却备受欺凌,稍有不慎便会性命不保。而王公贵族们却养尊处优,享尽荣华富贵。这平等又从何谈起?” “安儿,你之所见确实存在,但我们不能因此而否定平等之可能。太监宫女们虽处境艰难,但也有良善之人对他们施以援手。而且,若我们都能秉持平等之心,对待他们多一些尊重和关爱,或许就能改变这种现状!若人人都因害怕阻碍而不去尝试,那永远也不会有改变。我们虽力量微薄,但只要坚持信念,总能影响一些人。” 陈安满脸不屑,“爹,您说得轻巧,谁会去关心那些下等人?您的平等之念不过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陈康气得站起身来,“你这逆子,怎可如此冥顽不灵?你可知,平等并非一蹴而就,而是需要我们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若人人都如你这般消极,那这世界永远也不会有改变。” 陈安却怒目而视,挺直身躯,再次拱手,语气强硬。“爹,您莫要再执迷不悟了!您的想法只会给我们带来麻烦!如今这世道,等级森严,您的平等之念只会让我们成为众矢之的。如果您要改变,好!这天下何人特权最大?就是皇上!您让陛下把皇位交出来……” “啪!” 一记耳光的脆响,在安静的宅院中格外刺耳!伴随着一抹鲜血飞出,其中一滴落在了楠木长椅上。 陈康气得浑身发抖,怒喝道:“你这逆子,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陈安梗着脖子,捂着被打的脸颊,鲜血顺着嘴角流出。他的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惊愕,随后却涌起一股倔强与疯狂! 他放声大笑,笑声中满是嘲讽与悲愤。“哈哈哈哈!爹,您打我又有何用?您也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还不是和我一样,不敢真正去推翻!您看看如今这天下,皇帝高高在上,掌握着生杀予夺的大权,拥有着无尽的财富和荣耀!您口口声声说人人平等,可面对这最大的特权,您不也只能退缩?” “我……我……”陈康面色铁青,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皇帝凭什么拥有那么大的特权?他难道就比我们高贵吗?他难道就应该统治我们吗?如果人人平等,那他就应该把皇位交出来,让所有人都有机会来治理这个国家。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实现平等。您所追求的平等,不过是一场空谈罢了!” 陈安的话虽刺耳,却也戳中了陈康内心最深处的矛盾。 他们这些人,在现代社会中接受了多年的教育,在那个充满活力与进步的时代,平等的观念早已深深烙印在心中,从小便耳濡目染着公平、公正的价值观,看着人们在平等的舞台上尽情展现自我,努力拼搏,追求着自己的梦想。 然而,命运的齿轮却意外转动,他们穿越到了这个封建王朝。他们试图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播撒平等的种子,却发现自己如同孤独的行者,在黑暗中艰难前行。 毕竟,他们皆是世家大族出身,本就处在封建等级体系的上层,于是心中的平等信念让他们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一方面,他们享受着世家大族带来的荣耀与特权;另一方面,却又对底层百姓的苦难感同身受。整日看着那些达官贵人对百姓的肆意欺凌,看着下人们在权贵面前的卑躬屈膝,心中的愤怒与无奈如潮水般涌动! 因此他以族长身份在家族开设学堂,招收贫困子弟入学,给予改变命运之机;废除苛刻规定,提高下人的待遇;还亲赴田间地头与农民交流,了解疾苦并提供帮助。 然而,陈康的这些举动却引起了家族中一些人的不满,便以“行为太过离经叛道,损害了家族的利益”弹劾自己。 如今,儿子陈安的眼神,像极了这些人。 不单是陈康,他们穿越的所有人全都身体力行过,都曾无数次地试图改变现状,用自己的言行去影响身边的人,但每一次都如同投入大海的石子,只泛起了微微的涟漪。 同时他们也不约而同的遭受到了所在家族的质疑! 手段不足的便埋头苦读《论语》,被族内弹劾打压,地位变得风雨飘摇,比如邓文原。都说他性情温和,可别忘了,他也与其他人一样,上一世也是为国捐躯、冲锋在前!这种人性情温和?笑话!至于他为何现在这样,还不是因为累了……毕竟和外人斗不累,和家人斗……真的累! 手段强硬的便发扬光大“抡语”,将族内充分“呵护”,地位依旧稳如泰山,比如陈康、曾仕、曹伯启等……但话说回来,他们能依靠铁血手腕镇压,不也是因为具有特权吗! 他们何尝不想真正实现平等,让每一个人都能享受到尊严和权利。但他们也清楚地认识到,这是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每一步都可能面临巨大的风险。在这个封建王朝的大环境下,自己的力量是如此渺小,仿佛一只蝼蚁,难以撼动这庞大的封建体系。无力与无奈,如同沉重的枷锁,紧紧地束缚着他们,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而他们,在这封建的时代洪流中,究竟该何去何从? 是从此不问世事、随波逐流。 还是勇敢地逆流而上,为心中的平等而战? 从他们降生,便在迷茫中徘徊,在矛盾中挣扎,未来的路,一片迷雾。 “班长,我该怎么办……对啊,班长!”陈康眼前一亮,转头望向洛阳皇宫的方向,他明白,那里还有着最后一丝希望的曙光。 (注:本书中的“金蝉子” 因玄奘法师名声大噪,其身世在众人的口口相传中,愈发离奇玄妙。竟有人传言,他乃是传说中的上古魔虫——六翅金蝉转世而来。然而,真相并非如此。 实则,玄奘法师被尊称为“金蝉子”,皆因他对佛法的领悟已臻登峰造极之境。每当他诵经讲佛之时,周身璀璨金光环绕,光芒耀眼夺目,仿佛能穿透尘世的迷雾。他的声音犹如洪钟,响亮而雄浑,且连绵不断,余音袅袅,似能穿透灵魂的深处,在人们的心中久久回荡。 正因为此,寺院内的众多僧众对他敬仰有加,纷纷尊称他为“金蝉子”。) 第22章 人民的名义! 大兴25年十月二十一,夜,洛阳,敏国公府。 杨蒯正看着桌案上的《讨逆檄文》,这篇檄文他已经品读无数次,依旧爱不释手。 他身着一袭深青色长衫,身姿挺拔如松。面容清癯,眉如墨画,微微上扬的眼角透露出历经世事的沧桑与淡然。双眸深邃而明亮,岁月在他脸上留下浅浅纹路,却添了几分沉稳与睿智。整齐的发髻束于头顶,几缕发丝自然垂落,更显儒雅。 伴随着一阵逐渐变轻的脚步声,片刻后,只见一名与杨蒯面容颇为相似的年轻男子,踱着步子走进屋内。手中还捧着一个精致木盒。那木盒通体呈深褐色,表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木香,一看便知价格不菲。 此时,坐在桌前的杨蒯头也未抬,随口问道:“送走了?” 站在一旁的年轻人连忙恭敬地回答道:“回父亲大人,孩儿已亲自将河南王送上了马车,并亲眼看着他们离去。”说话之人正是杨蒯的儿子杨儒。 杨儒也是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生得可谓是俊逸非凡,剑眉斜飞入鬓,眼眸如星。面庞轮廓分明,肤色白皙,宛如羊脂白玉。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上扬,随时带着一抹自信的微笑。他身着月白色长袍,腰束玉带,身姿修长挺拔。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束起,几缕发丝在风中轻轻飘动,更显潇洒不羁。他气质中既有其父的儒雅,又多了几分年轻人的果敢与锐气。 “手上拿的是何物?”杨蒯问道。 杨儒微微躬身,双手捧着木盒向前递去,继续说道:“这是河南王临行前特意让我转交给您的礼物,请父亲过目。” “哦?”杨儒打开木盒,赫然是一支毛笔。 这支毛笔的笔杆由珍贵的沉香木制成,散发着淡雅的香气。笔杆上镶嵌着珍珠和玛瑙,装饰精美。笔头采用顶级的狼毫,柔软而富有弹性。 看到这支笔的一瞬,杨蒯却是震惊的瞪大了瞳孔。 “这是莫非是……御山灵毫笔!河南王……果然是大手笔!”杨儒也十分震惊,瞥了瞥桌上的砚台。 此砚台名为“龙渊墨香砚”,由罕见的整块和田玉雕琢而成,温润光滑,色泽如脂。砚池深而宽敞,砚台边缘雕刻着精美的云纹和瑞兽图案。 而此砚和御山灵毫笔,二者乃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的绝配,皆是当年书圣王羲之视若珍宝的心头好物。 杨蒯有幸获得这方龙渊墨香砚已有好些年头,但任凭他费尽心思地四处寻觅,始终未能探查到御山灵毫笔的半点踪迹。为此,他甚至不惜重金悬赏,只为能打探到这支笔的下落。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苦苦追寻已久的御山灵毫笔此时此刻竟然就安安静静地躺在自己眼前。 “父亲,眼下这种情况咱们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杨儒一脸焦急地问道。 杨蒯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王爷赠予如此贵重之物,受之有愧!然却之不恭!” “可是父亲,如果您真的接受了这份厚礼,那不就意味着真的要站在河南王这边了吗?那太子殿下……”杨儒满心忧虑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他从小就和龙傲华一同长大,彼此之间情谊深厚。 杨蒯并未立刻回应儿子的疑问,只见他伸手轻轻拿起桌上那篇《讨逆檄文》,其上曰: “乾坤混沌,日月无光! 今之朝廷,腐朽至极!如大厦将倾,似狂澜既倒!纲纪废弛,道德沦丧,天下苍生,深陷苦海,嗷嗷待哺! 君上昏庸,穷兵黩武,好战嗜杀,不理朝政,沉迷酒色,任由奸恶操权!佞臣贼子,结党营私,贪婪成性,横征暴敛,敲骨吸髓,无所不用其极!百姓血汗,尽入其囊;民间疾苦,充耳不闻。律法如虚,正义尽毁。忠臣义士,惨遭屠戮;奸恶之徒,逍遥法外。官场黑暗,贿赂成风,卖官鬻爵,无耻之极! 以致民心尽失,怨声震天,国土疮痍,饿殍载道;田野荒芜,村落凋敝,宗庙倾危,社稷将崩。山河破碎,风雨飘摇!天理何在?公道何存?吾等生于斯世,岂容这朗朗乾坤被阴霾遮蔽,岂容这锦绣江山被奸邪玷污! 今吾振臂高呼,号召四海之内,九州之中,所有仁人志士,豪杰英雄,不论出身,不问贵贱,皆应携手并肩,共赴国难!以雷霆万钧之势,扫平奸邪;以壮志豪情之勇,重振朝纲!以吾等之热血,铸钢铁之长城;以吾等之勇气,破污浊之混沌。 旌旗蔽日,战鼓雷鸣,浩浩荡荡,势不可挡!金戈铁马,气吞万里,纵横天下,无所畏惧!管他强敌如云,管他险阻重重,吾等皆为铁血儿郎,心怀苍生,勇往直前,绝不退缩!纵有千难万险,吾等亦将浴血奋战,至死方休! 吾等誓言:苍天在上,后土为证!不破腐朽,誓不罢休!不立正义,永不回头!此番起兵,定当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若有违此誓,天诛地灭,人神共愤!” “儒儿,你可知道此檄文究竟是由何人所撰写而成?”杨蒯语气深沉且带着几分凝重。 “孩儿自然知晓,这篇檄文乃是陛下当年起兵立志恢复我华夏荣光之时,亲自授意并责成五位重臣共同挥笔书写而就,而父亲大人您,正是那五人之中的一员!”杨儒抬起头来,目光中满含对父亲的崇敬之情。 “没错,确实如此!那也是为父从政的开端!若不是当年陛下亲自点将,只怕为父现在可能会做一个教书育人的先生吧!当然了,做教书先生也没什么不好,只不过从政对为父来讲,更加的海阔天空嘛!” “父亲读书堪称学富五车,从政也定不弱于人后!” 杨蒯顿时心中一痛,“不弱于人后吗……想当初我们五人一同受命于陛下,肩负起这重大使命。如今,陈康已贵为我大兴王朝的首席异姓王,权倾朝野;曾仕、赵孟頫和徐世知也都位极人臣,皆得以拜相。唯有为父......”说到此处,杨蒯原本坚毅的面庞之上,蓦地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落寞之色。 杨儒看着父亲落寞的神情,心中暗道父亲果然心有不甘。 他上前一步,缓缓说道:“父亲,孩儿明白您心中的抱负未能尽展。如今河南王既有此大礼相赠,又有如此大志,父亲不妨就此站队河南王,以图富贵。” 杨蒯微微眯起双眼,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试探这个儿子。他微微摇头,沉声道:“儒儿,你以为为父真的只是为了富贵吗?” “孩儿不敢,只是觉得父亲之才不应被埋没。”杨儒连忙解释。 杨蒯继续说道:“这天下局势,风云变幻,为父岂能轻易站队!那河南王虽有大礼相赠,可这背后的风险又岂是轻易可承受的?” “那父亲您……” “吸引我的是他方才说过的一句话……” 杨儒当然知道,方才龙傲惠所言:敏国公与徐世知争夺凤族族长之位,可徐世知既是陛下的小舅子,又是龙傲华的准岳丈,势力庞大,若不另寻助力,恐难有胜算。 “父亲,您终究还是想做凤族族长。” “当然!凤族族长之位谁人不想?儒儿啊,为父太想进步了……可恨那徐世知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处处压为父一头,但为父也不是轻易退缩之人。” 杨蒯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接着说道:“儒儿,你且说说,若为父真的站队河南王,会有怎样的后果?” 杨儒略作思索,正色道:“父亲,孩儿以为,站队河南王虽可能在短期内获得富贵与权势,但河南王起兵谋反,乃是大逆之举!若失败,杨家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就算成功,父亲也难免被世人所不齿!昭昭青史上留下骂名!” “迂腐至极!留下骂名?哼!历史从来就是胜者创造的!而胜者就是英雄!几千年的中国历史我们记住了谁?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再加上一个成吉思汗,是吧!” “史书太薄,写不尽百姓之苦难!父亲,孩儿从小就听您说这番言论,为何今日却口出如此无情势利之语?” 杨蒯微微颔首,心中对儿子暗暗赞赏,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接着又问道:“百姓?请问,百姓是谁?他在哪里?算了,为父不与你计较!我且问你,那若为父不站队河南王,又当如何?” 杨儒回应道:“父亲,若不站队河南王,虽可能暂时失去一些机会,但可保持中立,观察局势,再做定夺。且杨家一直以来忠君爱国,若坚守此道,即使局势再乱,杨家也能保得清名。” 杨蒯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欣慰。他继续试探道:“那依你之见,为父当如何抉择?” 杨儒坚定地说道:“父亲,孩儿以为,杨家当以忠义为本,不可轻易背叛陛下与太子。至于凤族族长之位,父亲可凭借自身的才能与品德去争取,而非借助外力。” “那你自己什么态度?” 杨儒毫不犹豫地回答:“请父亲恕罪!不论是君臣之节,还是朋友之义,无论如何孩儿都要坚定地站在太子那边,为太子效命!” 听到这里,杨蒯心中大喜,沉默片刻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杨儒一脸茫然,不知父亲为何发笑。 杨蒯止住笑声,拍了拍杨儒的肩膀说道:“好!不愧是我杨蒯的儿子!儒儿,为父十分欣慰!” 随后杨蒯一甩衣袖,身姿更加挺拔,他缓缓说道:“儒儿,为父一生,历经风雨,见过太多的权力争斗与人心险恶。在这乱世之中,保持清醒的头脑和坚定的信念尤为重要。杨家世代忠良,不可因一时的利益而迷失方向!” “父亲,您方才不甘之色倒是真的!” “为父的确心有不甘,但为父有自知之明,更明白忠君之事不可废!我们五人中,陈康刚猛霸道,曾仕运筹多劳,赵孟頫机敏才高,徐世知博虑心巧,为父比不上他们,唯一让陛下放心的……便是执拗可靠!至于那凤族族长之位,为父自会凭借自己的实力去争取,绝不借助不正当的手段!如今为父身为敏国公,自当以国家社稷为重,以百姓福祉为念!” “那河南王那边?” 杨蒯轻抚着桌上的《讨逆檄文》,缓缓说道:“当年陛下起兵,为父与众人一同写下这檄文,本是为了恢复华夏,还百姓太平。河南王今日此举,看似大气,实则包藏祸心!只能说他虽有大志,但谋反之事,终究是逆天而行!” “父亲英明!” “你看他找的都是些什么货色!就说那蔡熙,官至从一品城防营主帅,这次居然还想掺进一脚!他一直在洛阳军旅效力,做了六年洛阳将军府偏将、五年市城防营副帅,可我们的校尉总旗、悍卒精兵,他竟然不认识!人家和他行军礼,他还仰着脸问人家是哪个部队的?这京城青楼、花船里稍有姿色的姑娘呢,他个个熟悉,连偏僻乡镇上的村花,他都能叫出人家乳名。哎!这像什么话!简直不为人臣!” “哈哈哈!”杨儒被父亲这番言论逗得哈哈大笑。 “还有陆宇轩那个金乌族老杂毛!堂堂我大兴国师,肩负着占卜国运和避免天灾等重大责任啊!他倒好,好端端的阴阳大道不参悟,突然跑到陛下的寝宫里测风水去了!累得那是一头大汗,几乎累晕过去呢!” “居然还有此事!哈哈哈!” “嗷!还有那个宫珍!自从当上门下省侍中之后,他把他那些七大姑、八大姨都安排到位了!一个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居然被他安排进户部做了主事!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在他身上是体现的淋漓尽致!他下一步是不是还要把他宫家大门外的野狗也都安排进皇家猎场做猎犬啊!” 杨蒯大口呼吸了几次,终于抚平了怒气,“看到了吧儒儿,所以他河南王便是如今的乱世之贼、祸行之逆!为父必替太子讨之!” “不过孩儿还有一问。为何您对太子这般信任呢?孩儿与太子乃是至交好友,可大势看来,太子之位也并非稳如泰山,您为何会有如此坚定的态度?” 杨蒯负手而立,缓缓踱步至庭中的石凳前坐下,他轻轻捋着胡须,神色肃然:“儒儿,为父并非信任太子,实乃信任陛下。” “陛下?” 杨蒯眼中泛着敬佩:“你且思量,陛下乃一国之君,睿智超卓,历经诸多风雨波澜。其雄才大略,非一般人所能企及!他在择立太子之际,必是深思熟虑、反复权衡。故其所选中之太子,定有非凡之处,绝非偶然为之。” “父亲所言极是!” 杨蒯顿了顿,继续说道:“再者,陛下肩扛江山社稷、心系黎民百姓,于决定太子人选之时,必然虑及国家之未来与稳定。太子乃国之根本,未来之希望。若太子不堪大任,陛下岂会轻易立之?为父信皇上之眼光,只因皇上以天下为念,其决策必是为了国家之长治久安。我等身为臣子,当顺应皇上之意,相信皇上的判断,以人民的名义,为国家的繁荣稳定贡献自己的力量!” 杨儒眼中敬佩之情:“父亲教诲,孩儿铭记在心。孩儿定当以父亲为榜样,坚守忠义,效命大兴!” 杨蒯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他继续说道:“儒儿,你能坚守忠义,为父很是欣慰。你要记住,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以天下苍生为念,不可为了个人的私欲而违背良心。只有这样,杨家才能在这乱世中屹立不倒,为百姓谋福祉,为国家尽忠!” 杨儒郑重地点点头:“孩儿谨遵父亲教诲。” 杨蒯微微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知道,杨家的未来,有了希望! 他目光深邃地望着远方:“河南王此番送来御山灵毫笔,看似是拉拢,实则亦是试探。为父若接受,便等于站在了河南王一方,与朝廷为敌。但若拒绝,又恐河南王恼羞成怒,对我杨家不利。” “那我们该怎么做?” “儒儿,为父太想进步了!所以这次,为父要以身入局!” 杨儒震惊不已:“父亲,以身入局,太过危险,您这是何苦?” 杨蒯眼神坚定:“儒儿,为父一生,所求不过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康,以致最终的天下大同。若能为此,虽千万人吾往矣。!以身饲虎,又有何妨?为父表面上接受河南王的礼物,暗中却与太子联络,为朝廷效力!” 杨儒恍然大悟,心中对父亲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父亲高瞻远瞩,孩儿佩服!您既有此志,孩儿愿随父亲一同前行!” “好!吾儿有此觉悟,为父甚感欣慰!但此事凶险,如今一切又尚不明确,为父也不好做出预判,因此你不可贸然行事。你既已决定站在太子那边,便要坚定不移。为父会在暗中为你提供支持,一切要小心行事!待时机成熟,我们父子二人共同为朝廷效力,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第23章 杨蒯的拉扯与画饼 大兴25年十月二十五,散朝后,河南王府。 “相爷莫非亦是精通阴阳测算之道?这可真是‘真人不露像’啊!没想到相爷还是同道之人!”陆宇轩满脸兴奋之色,一下子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般凑到宫珍跟前,他眼神中闪烁着好奇与急切的光芒,恰似后世某人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嗨呀,我的国师大人!您这都问过多少遍了!本相真的只是碰巧罢了!退一万步来说,也不过是‘事后诸葛亮’而已呀!”宫珍连忙往后退了好几大步,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边摇头边说道。 原来,那在洛阳城闹得人心惶惶的谶语,竟是宫珍一手精心伪造,而后巧妙地借陆宇轩之口传了出去。这一招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却在城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可谁能想到,当陆宇轩私下里真的认认真真地卜了一卦后,瞬间惊得目瞪口呆,结果居然和宫珍所说的一模一样!这可真是让他又惊又奇。 “不过是陈安带来的消息,说陛下和擎天靠山王命不久矣,又提出要联合狼族,所以本相才灵机一动,想了这么一出。”宫珍缓缓解释道,脸上带着几分狡黠。 “妙哉!妙哉!相爷果然是妙人!本座五体投地!不知相爷何时得空,一定要光临寒舍,到时本座略备薄酒,与相爷彻夜长谈!”陆宇轩不禁拍掌称奇,脸上满是钦佩与期待之情。 “我去!这老杂毛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癖好吧!”宫珍瞬间背后一凉,仿佛有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窜而上,急忙推脱道:“哈哈国师盛情难却!不过如今还是以大事为主!” 陆宇轩还欲再说什么,宫珍急忙回头大步离开,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眼神中带着几分警惕,仿佛在防备着什么未知的“危险”。 “相爷,您倒是说说,到底爱喝哪种酒呀!”陆宇轩依旧缠着不放,那股执拗劲儿仿佛不达目的不罢休。 宫珍无奈之下,只得加快脚步,匆匆走到蔡熙跟前,轻声问道:“蔡帅,您这是为何这般闷闷不乐呀?莫不是还在为那撤职之事烦心?” “本帅心里清楚,这乃是殿下和相爷谋划的一部分,可即便如此,心里还是觉得憋屈得很……”蔡熙眉头紧锁,眼中满是不甘与无奈,那神情仿佛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却又无处诉说。 “嗨!蔡帅您可千万别这样想呀!您想想,待殿下事成之后,您可就是武将之首了!到那时,荣华富贵还不是任您享受,要什么有什么!您就把心放宽些,眼光放长远些嘛。”宫珍耐心地劝慰着蔡熙,试图缓解他心中的郁闷。 听到“武将之首”四字,蔡熙眼中明显闪过一丝震惊,但很快就恢复正常。“多谢相爷劝慰,蔡熙受教了!” “蔡帅客气了!都是自家人!”宫珍大笑,拍了拍蔡熙的肩膀,双眸落在一直一言不发的杨蒯身上,他缓缓走了过去,虽然面带微笑,眼神却透着审视:“杨兄,此次殿下之事,你答应得如此痛快,倒是让本相有些意外啊。” 杨蒯神色坦然,拱手道:“相爷金贵之体,下官何德何能敢让相爷称兄?” 宫珍微微点头,但目光却仍未离开杨蒯:“唉!你我兄弟当初和陛下光复华夏时便齐心协力,如今你我亦是一心为朝廷、为江山社稷,怎得如此生分?本相只是不解,杨兄向来以正直出名,此事关乎重大,就没有丝毫顾虑?” 杨蒯正色道:“正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殿下乃皇室血脉,雄心亦有大略,我等身为臣子,自当为其效力,辅佐其成就大业!若殿下真能成为一代明君,于国于民皆是天大的好事。下官又何必拘泥于区区自身小节,而不顾大局呢?” 宫珍轻抚胡须,似笑非笑:“杨兄高义,不过这朝堂风云变幻,局势复杂,杨大人就不怕选错了路?” 听闻此言,杨蒯淡定自若:“相爷说笑了,杨蒯行事但凭本心!殿下有能力、有魄力,且有相爷您这样的肱股之臣从旁辅佐,胜算颇大。下官自然愿意搭上这趟顺风车,为自己谋个前程,也为国家出一份力。” 宫珍眼中闪过一丝狐疑:“杨兄果然是快人快语。但你也知道,这皇位之争,风险极大,一旦失败,可就是万劫不复。杨兄就如此笃定殿下能成功?” 杨蒯哈哈一笑:“相爷,岂不闻风险与机遇并存。我杨蒯在朝堂多年,也想做一番大事。殿下有您的支持,又有自身的实力,下官相信他定能脱颖而出。而且,我杨蒯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会全力以赴,与殿下和相爷共进退。” 宫珍沉默了片刻,而后缓缓道:“好,杨兄既然如此有信心,那本相也就放心了。只是,这日后的行事,还需杨兄多多费心啊!” “哎呦!相爷言重了,能为殿下效力,是杨蒯的荣幸。不过,下官初涉此事,还望您多多指点。我听闻拉拢之人对殿下此举并非全然支持,相爷可有应对之策?” “杨兄不必担忧,部分人虽有异议,但大势所趋,殿下的优势还是明显的。至于那些反对之声,我们自会妥善处理。”宫珍微微一笑,“妥善处理”四字咬的极重。 杨蒯点头称是,心中却暗自思索:“这宫珍言辞含糊,看来对我还是有所保留。我需小心应对,不能让他看出破绽。”于是又恭敬说道:“相爷,那我们接下来具体该如何行动呢?下官也好提前有所准备。” 宫珍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杨兄莫急,时机未到,具体事宜稍后再议。杨兄只需在朝中稳住局势,尽量多为殿下拉拢一些支持者便可,不知杨兄在朝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杨蒯略作思考:“嗯……倒是有几位同僚与我交情不错,只是不知他们对殿下之事的看法如何,下官需找机会试探一番。” 宫珍点头表示认可:“如此甚好。杨兄行事谨慎,本相甚是放心。不过,此事切不可操之过急,以免引起他人怀疑。” 杨蒯应声道:“下官明白。对了相爷,还有一事,我听闻太子那边对殿下似乎也有所关注,我们是否需要有所防范?” “嗯?”宫珍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正常:“太子如今代替陛下监国,或许只是对殿下稍有留意罢了。我们只要行事小心,不露出破绽,他们自然也不会无端猜疑,杨兄不必过于担心。” 杨蒯心中冷笑,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相爷所言极是!下官定会小心谨慎,绝不给殿下和相爷带来麻烦。” 宫珍满意地笑了笑:“好!杨兄不愧是朝中栋梁。今日与杨兄一番交谈,本相深感欣慰。相信有杨兄相助,殿下之事定能顺利进行。” 杨蒯闻言再次拱手:“全赖相爷信任,下官定当竭尽全力。”说罢瞟了瞟四周,上前一步,看似不经意地问道:“相爷,殿下身边如今人才济济,我初来乍到,不知在这其中,当如何自处?还望相爷赐教。” 宫珍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道:“杨兄之才,本相自是知晓。殿下身边虽有国师、蔡帅等人,但杨兄无需过多担心,只需秉持本心,为殿下出谋划策即可。不过,也要注意与其他人的协作,切不可因此生了嫌隙。” 杨蒯点头道:“多谢相爷指点。下官定会与各位共同为河南王效力。只是,这意见难免有分歧之时,若遇此情况,当以何为重?” 宫珍目光深邃地看着杨蒯:“自然是以殿下的利益为重!一切决策都要以有利于殿下争夺皇位为出发点。杨兄,你说是吧?” 杨蒯连忙应道:“那是自然!相爷放心,下官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宫珍微笑着说:“杨兄在朝中素有威望,此次加入我们,想必也有自己的考量,不知你对殿下登基之后的朝堂格局有何看法?” 杨蒯心中一凛,知道宫珍在试探他的野心,沉思片刻后道:“杨某以为,新帝登基后,当以稳定朝局、发展民生为首要任务。至于朝堂格局,自然是要任人唯贤,让有能之士各尽其责,共同为国家的繁荣昌盛努力。下官也愿在其中尽一份绵薄之力,为陛下分忧,为百姓谋福。” 宫珍轻轻点头:“杨兄所言甚是。不过,这朝堂之上的权力分配也需谨慎处理,不知杨兄对此有何高见?” 杨蒯拱手道:“相爷,下官认为权力应集中于皇上手中,我等作为臣子,当忠君爱国,为圣上效力。至于具体的权力分配,应根据臣子的才能和功绩来决定,切不可因私废公,更不能结党营私,以免扰乱朝纲。” 宫珍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杨兄果然深明大义。不过,在这过程中,难免会遇到一些阻碍和困难,杨兄可有应对之法?” 杨蒯坚定地说:“下官愿与相爷及各位同僚共同面对!遇到阻碍,当以理服人、依法行事。若当真有奸佞之徒妄图破坏朝局,我等也定当坚决予以打击,绝不姑息!” 宫珍大笑道:“好!有杨兄这番话,本相对殿下之事更是信心满满!杨兄,今后你我可要如北伐蒙元那时多多合作,共创大业啊!” 杨蒯也笑道:“蒯愿与相爷携手共进,为殿下的宏图大业鞠躬尽瘁!” “哼!说了半天尽是囫囵废话!世人皆夸你杨蒯学富五车,依本相看也不过如此!”宫珍暗自思忖,表面上却是压低声音说道:“杨兄,话说回来,此次若殿下事成,你我皆为功臣,这荣华富贵自然是少不了的。杨兄可有想过,自己最期望得到什么?” “好戏开始了!”杨蒯心中警惕,表面却故作沉思状:“下官所求,不过是能在朝堂上有更大的作为,为国家多做些实事,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再有,就是我杨氏冰凤族能够一举扳倒他徐氏火凤族!让他徐世知为他平日中的傲慢付出代价!” “杨兄勿忧!凭你这次率全族协助殿下,把你这如今的公爵晋为王爵都是板上钉钉!至于杨氏冰凤族,杨兄更不需担心了!事成以后,徐氏火凤族必然灰飞烟灭,再也够不成威胁了!”宫珍大袖一挥,颇有指点江山之意。 “好!如此下官多年夙愿已经圆满!至于其他,倒也未曾多想。相爷呢,您有何打算?”杨蒯长舒一口气,问道。 宫珍微微一笑:“本相自然是希望我宫家能继续昌盛繁荣,门楣光耀!不过,这也离不开杨兄等诸位同僚的相助!杨兄,你说我们该如何在这其中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呢?” 杨蒯谨慎地说:“相爷,依下官之见,我们当以殿下的大业为重,尽心尽力辅佐!必要的时候,可以舍弃一些人!” “哦?你是指?” “比如您的一位族人,乃是户部一名主事。” “什么?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让本相舍弃自家族人!”宫珍瞪大了眼睛,怒视着杨蒯,满脸的不可置信,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杨蒯吞噬。 陆宇轩和蔡熙见此对视了一眼,非常默契的退出了房间。 杨蒯却不慌不忙,拱手道:“相爷息怒,且听下官一言。殿下大业当前,容不得丝毫差池。这位户部主事,下官听闻其与太子一党有所勾结,虽不知真假,但俗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此时不除,待日后东窗事发,恐会牵连整个宫家,更会危及殿下大事。” 宫珍眉头紧皱,怒色稍减,但仍有几分不满:“哼!仅凭传闻,就要本相舍弃族人?杨蒯,你太让本相失望了!” “呵!都直呼大名了!宫珍,你可真是沉不住气!”杨蒯心想,表面上却是神色凝重模样,言辞十分恳切。“相爷,此事并非空穴来风。下官已暗中派人调查,虽尚未拿到确凿证据,但种种迹象表明,他与太子那边的往来甚是可疑。若不早做决断,恐怕会酿成大祸。我们现在所做之事,关乎殿下的皇位之争,关乎朝廷的未来,关乎无数人的身家性命,万不可因一人之私而毁了全局啊!” 宫珍沉默了,他心中虽有怒火,但也知道杨蒯所言并非全无道理。他在原地踱步,心中权衡利弊,神色不断变幻。 “相爷,下官明白这对您来说是个艰难的抉择,但为了殿下,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不得不慎重啊!”杨蒯继续劝说。 过了许久,宫珍才缓缓开口:“此事容本相再考虑考虑,若他真有不轨之举,本相绝不姑息!但若是冤枉了他,哼!杨蒯,你可得给本相一个交代!” “下官明白,一切以证据为准。若真冤枉了他,下官任凭相爷处置!”杨蒯应道。 “哼!”宫珍冷哼一声,正欲甩袖离去。 “相爷且慢!”只见杨蒯向前一步,神色庄重而诚恳,抱拳深深一揖,“相爷,下官深知您此刻心中的煎熬,您对族人的爱护之情,天地可鉴!您一直以来都是重情重义之人,对待家族子弟如同庇护雏鸟的苍鹰,关爱备至,此等情义,在这朝堂之中犹如璀璨明珠,令下官等由衷钦佩。” “杨兄不用如此客套,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相爷,您在下官心中,乃是朝堂当之无愧之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您雄才大略,如同璀璨星辰照亮朝廷前行之路!您心怀天下苍生,每一个决策都如同天下之秤砣,精准权衡着朝廷之兴衰、殿下大业之成败。您目光如炬,总能在复杂局势中洞察先机,顾全大局,这是下官望尘莫及的非凡之处!”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宫珍嘴上这么说,飘飘然的表情已经暴露了一切。 “如今面对这棘手之事,若那位户部主事真的无辜,待尘埃落定,相爷可厚待其家人,弥补可能的遗憾。可若他真与太子一党有染,此时的舍弃虽如割肉之痛,但却是为了保全宫家全族,让宫家的荣耀延续,更是为了朝廷和殿下的安稳。相爷心怀大义,定能分清这其中的轻重缓急!” “嗯……有道理。” 杨蒯微微抬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宫珍,“殿下对相爷倚重非凡,信任有加。待殿下大业功成,在相爷的庇佑下,宫家定能更加繁荣昌盛,荣耀加身!此刻虽是艰难抉择,但下官坚信,相爷之英明睿智,定能引领我们度过此等难关,成就不世之功!” 宫珍听了杨蒯的话,眉头依然紧锁,但神色已缓和了许多。“杨兄所言有几分道理,本相也明白其中利害。只是家族之人,本相若轻易舍弃,日后如何面对族人?” 杨蒯忙道:“相爷,您的难处下官明白。可若因小失大,才是对宫家最大的伤害!您为家族所做的一切,万千族人都看在眼里。若真到了那一步,只要向族人说明真相,他们也会理解您的苦心。而且,您为了朝廷和殿下的大业,做出如此艰难的决定,更显您的无私与伟大!日后,宫家子弟也会以您为楷模,传承这份忠诚与担当。” 宫珍微微点头,“希望如你所言。本相也不愿看到宫家因一人之过而陷入万劫不复。只是此事还需进一步查证,若有冤枉,本相绝不答应。” “那是自然,相爷。下官定会与您一同彻查,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确保公正。”杨蒯赶忙回应。 “嗯,杨兄今日之言,本相记下了!希望你日后行事,也能如你所说,以大局为重,莫要让本相失望。”宫珍神色严肃地看着杨蒯。 “下官定当不负相爷所望。”杨蒯再次拱手。心中暗想: 陛下,您说的太对了…… 给宫家画饼…… 真他娘的容易啊! 第24章 一个巴掌一个甜枣 “殿下,您来了。”宫珍见龙傲惠快步走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但转瞬即逝,脸上又堆满笑容。 “好端端的,舅舅怎么和杨大人吵起来了?”龙傲惠眉头微皱,带着几分疑惑,身后陆宇轩、蔡熙以及三个年轻人鱼贯而入。 “哈哈!殿下肯定是听错了!臣和杨兄谈得甚欢,怎会争吵?莫要听信小人谗言呐。”宫珍仰头大笑,笑声在屋内回荡,试图用这豪迈的笑声掩盖方才的紧张气氛。 “相爷说的极是!殿下您多虑了!”杨蒯也赶忙在一旁赔笑附和,只是那笑容多少有些僵硬,眼神不经意地与宫珍交汇了一下,又迅速移开。 “好好好!”龙傲惠连说了三个“好”,语气逐渐加重,目光如炬地扫过二人,“如今箭在弦上,正是需我等齐心协力之时,万不能生出嫌隙!更何况若大事可成,您二位便是朝堂上的左右丞相,共掌大权,更要亲如一家,切莫因小失大!” “谨遵殿下之命!”宫珍和杨蒯再次恭敬行礼,齐声回应。 陆宇轩和蔡熙虽不知宫珍、杨蒯二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见目前气氛一片祥和,便也微微点头,再次入座。 “殿下,这三位是?”宫珍看向站在原地未动的三个年轻人,向龙傲惠问道。 “舅舅是人族,又久在门下省任职,事务繁忙,不认识他们三个也不足为奇,那就由本王来介绍一下。”龙傲惠微微侧身,指着其中一位年轻人说道,“这位是金蛇卫‘丙’字营统领刘若威,刘氏火龙族人,别看他年纪轻轻,本事可不小。” 刘若威微微抱拳行礼,他大腹便便的模样,实在让人难以与高手联系起来。 接着,龙傲惠又指向另一个,“这位是地龙司掌刑千户张中泰,张氏金凤族人,为人精明能干。” 张中泰精瘦的身形微微一躬,一双眼睛却滴溜溜地转,不动声色地将在场所有人都扫视了一圈,那目光仿佛能看穿人心。 “还有这位,是洛阳将军府前军副将王振山,王氏冥凤族人。” 王振山身形魁梧,往那一站犹如一座小山,听到介绍,只是微微点头。 “哦?莫不是当年陛下亲封‘双龙双凤,安若泰山’其中三位?”宫珍眼中露出一丝惊讶,似是想起了什么尘封已久的往事。 “舅舅说的不错,他们三个加上陈安大哥,正是那所谓的‘安若泰山’。”龙傲惠微笑着点头。 “殿下,此等事不提也罢!那什么‘双龙双凤’,弄得我和老张好像是俩娘们!”王振山瓮声瓮气地说道,他出生于武将世家,自小在军中摸爬滚打,性格豪爽,说话也没什么顾忌。 说话间,一股强大的内力从他体内四散开来,如汹涌的波涛般冲击着周围,周身气势陡然上升,竟带起一阵微风,吹得屋内烛火摇曳。 “呦!此子还不到三十岁,这个年纪修为就到了九分飞瀑境下阶!真是英雄出少年,不错不错!”陆宇轩嘴角微微上扬,手中把玩着玉质葫芦,那葫芦白中泛青,似与他的心境一般平静又暗藏玄机。 “老王,殿下和诸位大人面前慎言!”刘若威眉头一皱,怒目圆睁,体内同样升起一股强大的内力,与王振山的内力相互抗衡,一时间屋内仿佛有两股看不见的风暴在碰撞。 他看似大腹便便,实则是深藏不露,金蛇卫本就是负责宫廷安全和情报收集的特殊机构,轻功和暗器乃是必修课,而刘若威在其中堪称佼佼者,这内力便是最好的证明。 “又是一个九分飞瀑境下阶!此等修为居然只能在金蛇卫做一个统领?金蛇卫现在这么没天理了吗?”同样大腹便便的蔡熙暗自思忖,他也是习武之人,而且是十分龙门境中阶高手。 因此,你可以说蔡熙坏,但却绝不能说他菜! 虽然……他姓蔡。 “嗨!他们俩不懂事!惹得殿下和诸位大人受惊了!”精瘦的张中泰急忙拱手施礼,脸上满是歉意,可那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可不想就是这一个眼神,让在场这群人精“尽收眼底”,将他们三人的计划彻底暴露。 “哼,这三人看似莽撞,实则是故意为之!他们三人都因加入较晚,担心被边缘化,故而用此立威之法,只是这等心思,逃不过我们的眼睛!”蔡熙微微眯眼,压低声音对陆宇轩说道。 陆宇轩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蔡兄所言极是。那王振山率先发作,他以强大内力示威,是想表明他虽年轻,却有非凡实力,不容小觑,让我们在谋划大事之时不能忽视他的存在。” “所以说还是太年轻!以他的性子,看似是对那称号不满而冲动,但实则是在试探我们的反应。” “刘若威紧随其后,同样展现出九分飞瀑境下阶的内力。他借此机会证明自己的实力,也是想告诉我们,他有能力在政变中发挥关键作用,无论是安全防护还是情报收集,他都能胜任。”陆宇轩继续分析道。 “的确,他身为金蛇卫统领,深知我们对他或许有疑虑,毕竟金蛇卫职责重大,身份敏感。” “那张中泰,最为精明。他站在二人中间,却丝毫不受他二人影响,所以他看似在呵斥二人,实则也是在展现自己。他在拱手施礼之时,那双眼眸将众人扫视,就是在观察我们的反应,同时让我们知道他有洞察人心之能,可在后续行动中为我们排除异己,掌控局势。” “可他们这手段也太稚嫩了些。”蔡熙不屑地撇撇嘴,“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如此行径,岂不是把心思都暴露了。” “话虽如此,但也能理解。”陆宇轩轻轻晃了晃手中的玉葫芦,“他们都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心高气傲。王振山在军中向来是呼风唤雨,刘若威在金蛇卫也是不甘人后,张中泰在地龙司想必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如今突然加入这等大事,急于表现自己的实力,引起我们的重视。” “可笑!无聊!”蔡熙冷哼一声。 另一边,宫珍和杨蒯对视一眼,宫珍微微皱眉,凑近杨蒯低声道:“杨兄,你看这几个小子,行事如此鲁莽,真不知殿下怎么想的,把他们拉进来。” 杨蒯心中一凛,脸上却不动声色,同样小声回应:“相爷,此乃殿下的安排,想必有他的道理。这几个年轻人实力不凡,若能为我们所用,倒也是助力。只是这心性,还需打磨呐。” 宫珍轻哼一声,“助力?我看是麻烦!这等毛头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万一在关键时刻意气用事,那可就坏了我们的大计。” 杨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微微点头,“宫相说得是。不过,如今我们也不好忤逆殿下的意思。倒不如先好好敲打敲打他们,让他们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他心中却在想:最好能让这几个新人搅乱现在的局面,这样自己的计划才更好实施,必要时可以推波助澜一下。 宫珍微微点头,“杨兄所言极是。但也不能过于强硬,以免引起他们的逆反心理。得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听从我们的安排。” 杨蒯心中暗自冷笑,面上却依旧恭敬,“宫相考虑周全。或许我们先加以威慑,再从他们各自的利益入手,想必能让他们听话。” “对!先威慑!现在就威慑!杨兄觉得让陆宇轩出面,还是蔡熙?” 杨蒯沉思片刻,神色凝重地说:“相爷,下官武力低微,对此并不知到底谁更合适。不过下官知道,必须一击即中,让他们彻底明白自己的位置。” 宫珍微微点头,一击即中,蔡熙是十分龙门境中阶,而陆宇轩则是十分龙门境巅峰,用谁一看便知。 他轻咳一声,提高了些音量:“好好好!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有你等三人加入,何愁大事不成?” “多谢相爷夸奖!我等必效死力!”三人霎时间收敛内力,齐刷刷的行礼,不过得意之色溢于言表,这嘴角上扬的幅度,简直比ak还难压! 但宫珍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有些人啊,自以为有些本事,就可以肆意妄为,全然不顾大局。可他们不知道,这世间能人众多,他们那点小把戏,在真正的高手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之举!您说对吗?国师大人。” 陆宇轩瞬间读懂了宫珍的意思,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变得冷峻无比,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寒光。 只见他缓缓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掌,刹那间,手中的葫芦发出一道璀璨耀眼的光芒,光芒之中隐隐有金乌展翅的幻影。葫芦表面显现出数道纹路,每一道纹路都像是在诉说着金乌族曾经的辉煌与强大。 “葫芦蕴灵威,邪阳绽精辉。 律令破苍穹,斩首莫敢违。 灵光聚锋芒,妖魔化烟灰。 一念咒音起,万仙魂魄摧。” 金乌族高级咒术,也是高级阴系术法,斩仙葫芦! 随着咒语的念动,斩仙葫芦开始剧烈震颤起来,葫芦口光芒大盛,如同一轮烈日在这密室中骤然升起。 那光芒炽热无比,似要将世间万物都燃烧殆尽,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向三人席卷而去。 王振山首当其冲,他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强大力量,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怒吼一声,调动全身内力,瞬间一头黑色凤凰虚影形成,大口一张如同一个黑洞,疯狂吞噬着光芒。 “哦?号称凤族第一术法的‘吞天噬地术’!不错不错!可惜,你太弱了!”陆宇轩高喝一声,在斩仙葫芦的光芒面前,王振山的抵抗就如同螳臂当车。 光芒如利刃般轻易地穿透了黑洞,那冥凤幻影在光芒的炙烤下发出凄厉的惨叫,随后消散无踪! 王振山只感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压来,他的身体像是被无数根钢针刺入,动弹不得,紧接着便被那光芒压制得单膝跪地,浑身大汗淋漓,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 刘若威见势不妙,身形一闪,施展出他最为得意的轻功。他的身影化作一道残影,试图逃离这光芒的笼罩。他手中暗器连发,朝着陆宇轩射去,暗器上涂抹的剧毒在光芒的映照下闪烁着诡异的紫色,可那些暗器还未靠近光芒,便在高温下熔化成了铁水。 “居然是苗疆毒蛊!确实不错!不过你这小子怕不是过了头,居然敢和金乌族玩暗器?算了,有时间再好好教教你,今天没空!” 光芒如影随形,不管刘若威如何变换身形,都无法摆脱。他感觉自己就像陷入了一个无尽的旋涡,周围的空气变得无比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扯着他的心肺。 最终,他也被光芒困住,强大的力量压得他趴在地上,眼中的自信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 张中泰最为狡猾,他见王振山和刘若威瞬间被制,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但仍不死心,迅速从怀中掏出数枚烟雾弹扔向地面,浓烟瞬间弥漫开来。同时,他施展地龙司的独特身法“地龙游”直接钻入地下,试图借助浓烟的掩护逃脱。 然而,斩仙葫芦的光芒岂是如此轻易能躲避的?光芒轻易地穿透浓烟,化为一只大手,直接将张中泰从地下拽了出来! 张中泰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座大山压住,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挪动分毫。他那些在地龙司引以为傲的手段,在这金乌族绝学面前,如同小孩子的把戏般可笑。 眨眼间,三人便被这来自斩仙葫芦的强大力量彻底镇压,瘫倒在地上,如同被抽干了力气一般,眼中满是惊愕、不甘与对陆宇轩的畏惧。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陆宇轩竟会突然出手,而且这一出手就如同雷霆万钧,将他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彻底粉碎了他们想要立威的野心。 “呼!”一股强劲的内力如狂风般涌出,原本肆意弥漫的烟雾像是遇到了克星一般,竟朝着蔡熙手掌的方向汇聚而去。 蔡熙却只是冷笑一声,只见他单掌运气,随着蔡熙双手缓缓挥动,那些烟雾就像有指引一般,迅速汇聚,最后被他不慌不忙的轻轻一捏,湮灭于无,整个过程不过眨眼之间,仿佛那烟雾从未出现过。 “好一个吞云纳雾!蔡帅好功夫!”陆宇轩赞叹道。 “嗨!都是小打小闹!国师不必在意!” 龙傲惠脸色一变,急忙大喝:“陆国师,快住手!莫要伤了他们性命,他们只是年轻气盛,还有可用之处。” 陆宇轩缓缓收起斩仙葫芦,他神色冷峻地盯着三人,冷冷道:“哼!你们三个毛头小子,倒是有些本事,可别把那点微末伎俩用错了地方!今儿个暂且饶了你们,若再有半分异心,本座定让你们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 宫珍见机行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轻咳一声,赶忙说道:“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谢过国师大人!殿下如此看重你们,莫要辜负了殿下的一番苦心,若是再不知好歹,可没人能保得住你们!” 刘若威面色一阵青一阵白,额头上青筋暴起,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随后他咬了咬牙,“噗通”一声重重地跪下,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低下头,不敢直视陆宇轩的眼睛,大声道:“多谢国师大人不杀之恩,多谢相爷提点,我等真是猪油蒙了心,之前莽撞行事,今后定当肝脑涂地,忠心耿耿为殿下效命,绝不再有半分差池!” 张中泰和王振山也赶忙跟着跪下,磕头如捣蒜,额头与地面接触发出“砰砰”声,他们的身体微微颤抖,那原本骄傲的眼神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敬畏,眼神中还残留着一丝惊恐。 龙傲惠见状,亲自将三人扶起,双手有力地握住他们的臂膀,目光一一扫过他们,眼中满是关切与期待。 他语重心长地说:“本王知晓你们年轻气盛,急于建功立业,这心思本没错,可做事不能如此莽撞!本王与你们相知多年,你们的能力莫非本王不知?只要你们忠心不二,日后荣华富贵、功名利禄还会少得了你们的?”说罢,他一挥手,动作潇洒而大气,侍从端上三个精致的锦盒,龙傲惠分别递到三人手中,眼神中带着鼓励。 三人满心疑惑地打开锦盒,瞬间惊呼。 “什么?《龙王焚天焱》!”刘若威的眼睛瞬间瞪得如铜铃般大小,眼中满是惊喜。 “这是……九阳焕灵丹!”张中泰嘴巴张成“o”形,半天合不拢。 “居然是凤炎裂空戟!”王振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许多。 三人互相看了看,满脸羞愧地低下头,双颊泛红,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双手不安地搓着衣角。 还是王振山率先开口:“殿下,我等真是罪该万死,之前行事荒唐,还望殿下恕罪!我等日后定当以死相报!” “罢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龙傲惠摆了摆手,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目光坚定地看向远方,仿佛看到了成功的曙光。 第25章 老状元明鸿武 “诸位,这三位不光是陛下亲封的青年才干,还与本王相交多年!来,我再为大家介绍一下!” 龙傲惠顿了顿,继续说道:“诸位,这刘若威虽是庶子,但天赋之高,本王都为之惊叹。只是门第之见,让他空有一身本领却无法触及核心武学,实乃可惜!” 随后转头对刘若威说道:“若威,这本《龙王焚天焱》乃是刘氏火龙族最高武学,必可助你突破瓶颈,大放异彩!” “殿下放心!我手下有一支专门的亲随小队,我们会利用金蛇卫的情报网络,掌握朝廷中反对势力的动向,同时对敌方的关键人物进行暗杀或控制,以确保起事过程中不会出现意外的变数。”刘若威拱手说道。 “再看张中泰,他同样身为庶子,无奈之下只得拜掌刑大监为义父。可我等皆知,掌刑大监乃残缺之人,所修功法阴暗寒柔,与张中泰自身阳刚之气相悖!他本人不知道吗?当然知道!可是没办法,这就是他唯一的出路!” 龙傲惠拍了拍张中泰的肩膀,眼中满是心疼。“这九阳焕灵丹,恰似为你量身定制,能调和阴阳,让你发挥出真正的实力!” “殿下放心!我会利用地龙司的特殊手段,制造混乱,扰乱朝廷的视线,让对方无法准确判断局势,为起事创造有利的环境。而且,义父他老人家也知晓此事,他并不反对。” “嗯?”龙傲惠疑惑不解,看向宫珍,后者微微点了点头,龙傲惠片刻便明白其中道理:掌刑大监最好的朋友便是掌印大监,有了这层关系,若自己成事,日后好处少不了他。 “还有王振山,武将世家的庶子,战场上奋勇杀敌,却因没有趁手神兵而受限。这凤炎裂空戟,定能让他如虎添翼,成为我等大业的得力战将!” “殿下放心!我在军中暗中挑选了一批精锐之士,这些人都是跟随我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训练有素且忠诚度极高!同时,我也会利用自己在军队中的关系网,切断一些可能对起事不利的消息传递路径,为起事的军事行动做充分准备!” “好!你等三人年长于本王几岁,如今我们都在同一条船上,生死与共,当齐心协力!本王相信,你们定能为此次大业立下不世之功。” “殿下,平日里您待我们便没有丝毫的架子,如今又送我等重宝,您……您的恩情,我等定当铭记于心,粉身碎骨,难报万一!此次起事,我等必不负殿下所望!”刘若威眼眶微红,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 张中泰和王振山也是热血沸腾,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齐声高呼“王爷万岁”,声音高亢嘹亮,在屋内久久回荡。 龙傲惠微微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回忆的神色,缓缓说道:“若威说本王平日里没有架子,因为本王与你们一样,都是庶子啊……” “殿下,您可是……”王振山刚要说什么,就被龙傲惠打断了。 “振山,你想说本王是天朝贵胄是吧?就算如此,本王亦是庶子!曾几何时,也如你们一般,受尽冷眼与委屈。那种渴望被认可,却因身份受限的滋味,本王再清楚不过!”龙傲惠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三人面前,目光依次扫过他们,眼神中满是真诚。 “殿下,我等何德何能,能让您如此看重。”张中泰不由得流下了眼泪。 “在本王眼中,你们就如同那被沙石掩盖的明珠,只需一丝契机,便能绽放出璀璨光芒!而本王就愿做那吹开沙石的风,助你们一臂之力!”龙傲惠的声音温和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在三人心中种下了一颗希望的种子。 “我等明白!”刘若威三人挺直了胸膛,眼神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和对龙傲惠的忠诚,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坚定。 可就在这气氛凝重而又充满希望的时刻,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如同利刃一般划破了这美好的氛围:“呦,我就来晚了一点,没想到这里这么热闹啊!” 只见陈安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见到龙傲惠,他也只是随意地抱了抱拳,动作显得极为敷衍,连腰都未曾弯下几分。“参见殿下!陈安来晚了。” 声音响亮而嚣张,毫无歉意,反而像是在炫耀自己的与众不同。 接着,他的目光在屋内众人身上扫过,那眼神就像在审视自己的下属一般,漫不经心的行礼,“哦,宫相,国师,杨大人,蔡……大人。” 他那原本脱口而出的“蔡帅”二字刚到嘴边,却想到蔡熙今日朝会时已被撤职,取而代之的竟是自己——曾经的城防营副帅。因此他故意拉长了尾音,表情得意,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张狂,那是权力更迭带给他的快感。 “你……哼!”蔡熙冷哼一声,狠狠地瞪了一眼陈安,其他人则是直接选择了无视。 “哦?你们三个也在啊!这可真让本帅意外!”陈安的语气阴阳怪气,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面对陈安的挑衅,刘若威等三人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虽说他们三人被亲封为“安若泰山”,但平日里就与陈安素来不和,此刻更是怒从心头起。 刘若威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看向陈安的目光犹如冰刀一般寒冷。 张中泰则是紧抿嘴唇,脸色阴沉,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 王振山浓眉倒竖,虎目圆睁,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射而出。 “够了陈安大哥!如今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不可生出嫌隙!”龙傲惠明显有些不悦! “是,殿下!”陈安却像是毫无察觉一般,翘着二郎腿,时不时地用眼角余光瞥向对面三人,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挑衅,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尽显无遗。 “哼!既然殿下发话,我等也不愿和你计较,否则定要好好教训你一顿!”刘若威脸色一沉,强压着怒火,声音低沉而有力地说道。 “哼,就凭你们三个也想教训本帅?哈哈哈!”陈安开始冷笑,那笑声尖锐刺耳,如同夜枭啼鸣。他歪着头,用一种不屑的眼神看着刘若威,“你们三个不过是九分飞瀑境,就像那路边的野草,能有多大能耐?不服咱们比划比划,一对一。” 不料一声阴恻恻的声音在陈安背后响起,却是蔡熙。“陈帅是吧?欺负人家九分飞瀑境干嘛?要不咱们俩玩玩,一对一!” 只见蔡熙周身内力涌动,一股强大的气势瞬间朝着陈安压去。陈安脸色一变,便感觉如同一座大山压在身上。 “蔡熙,你敢!”陈安怒吼道,额头上青筋暴起,可在这股强大内力的压制下,他只能苦苦支撑。 “哼,我有何不敢?你以为如今得势便可以目中无人?十分龙门境下阶的废物!”蔡熙的声音冰冷彻骨,眼中闪烁着寒光。 “蔡帅手下留情,放过小婿吧!”一声沧桑的声音响起。 蔡熙刚要发作,却在看见来人后,立刻躬身行礼,态度十分端正,不敢有丝毫懈怠。 陈安长舒一口气,因为来的人正是他的岳父兼师父、大兴第一任状元郎、如今的尚书省尚书令,明鸿武。 明鸿武已年至五十,而那曾握笔书写下无数锦绣文章的双手依旧修长而白皙,行走间步伐稳健而有力,岁月在其脸上留下了些许痕迹,那深邃的眼眸中依然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时常带着一抹温和的笑意,给人以亲和之感。 他头戴一顶黑色的进贤冠,冠上镶嵌着一颗圆润的美玉,身着一袭华丽的紫色长袍,衣袂飘飘,袍上绣着精致的象征祥瑞麒麟的金色丝线图案,腰间束着一条宽宽的玉带,玉带上镶嵌着各种珍贵的宝石,不仅凸显了他的身份地位,更增添了一份庄重。 不止他们三人,就连在场的宫珍等人也都纷纷起身行礼。 明鸿武笑着一一回礼,“听闻殿下今日有要事相商,老夫特来凑个热闹。见过宫相、杨大人、国师、蔡帅、三位大人!” 龙傲惠更是连忙上前迎接,满脸笑意。“明相能来,真是令本王这寒舍蓬荜生辉啊!” 明鸿武笑着摆了摆手,“殿下客气了,老夫听闻王爷今日有要事相商,特来一听,不知是否打扰了诸位?” 龙傲惠连忙说道:“明相说笑了,您能加入是我们的荣幸!”他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众人入座。 “殿下如此说,折煞老臣了!”明鸿武依旧微笑着,可他的目光看似随意地在众人脸上扫过,却让每个人都感觉像是被审视一般。 “各位大人,还请移步,本王与明相和舅舅单独聊聊。”龙傲惠对众人说道。 众人也不废话,再次躬身行礼,依次退了出去。 宫珍和明鸿武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有火花四溅,周围的空气也变得紧张起来。 龙傲惠感受到了这微妙的气氛,静静地看着他们,轻抿香茗,等待着下文。 宫珍微微眯起眼睛,眼神却如鹰隼般锐利,嘴角似有若无地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明相,如今这局势如棋局般错综复杂,您向来稳如泰山,今日却也前来,不知是作何打算?”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明鸿武的脸。 明鸿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回应道:“宫相,这朝堂局势的确如棋局,但这其中的利害,想必你我都清楚,牵一发而动全身呐。” 宫珍轻轻点头,言语间却步步紧逼:“明相所言极是。只是在这风云变幻之际,各方都需表明立场,明相贵为尚书令,亦是我大兴第一任状元郎,您的态度对局势影响深远啊。”他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犹如两把出鞘的宝剑。 明鸿武先是沉默了片刻,似在斟酌言辞,而后才缓缓开口道:“殿下,宫相,老夫今日前来,立场自然不需多说。老夫一生一心为朝廷、为科举,自是希望朝廷安稳。而如今殿下起事,正是为了维护朝堂稳定。” “哦?起事是为了朝堂稳定?”宫珍听闻此言来了兴趣。 “殿下和宫相想必都清楚,当下朝堂之上,徐世知仗着陛下撑腰,致使松林派之势,犹如那汹涌澎湃的洪水,正以一种令人胆寒的速度日益庞大!他们的野心,也恰似那暗中滋长的藤蔓,悄无声息却又顽强无比地向四方蔓延,已然对我大兴朝堂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动摇。”明鸿武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忧虑。 他的手轻轻抚着腰间玉带,那镶嵌其上的宝石在烛光的映照下,折射出五彩斑斓却又复杂迷离的光芒,恰似此刻他内心那如乱麻般纠结的思绪。 “明相所言,本王不完全认同,莫不是当初父皇建立松林学院是错的?” 明鸿武闻言微微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当然不是!当初陛下建立松林学院,乃是极为明智之举!其课程之全面、教学之务实、统筹之合理可以说是前无古人!此举在短时间内聚集大量人才为我大兴所用,一改我建国之初百废待兴的局面。” “既然如此,又为何会到如今的局面?莫非是统领之人尸位素餐?”龙傲惠疑惑不解。 “非也!陈普、徐世知皆乃教育大才!尤其是徐世知担任第二任院长之后,其强大的教育能力也有目共睹,您所在的‘黄金一代’——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便是证明。” “那到底哪里出问题了呢?” “事物发展总有动态变化,如今时过境迁,如果还继续放任下去,必会事与愿违。” “哦?愿闻其详。” 明鸿武顿了顿,伸出一根手指,“其一,松林学院招生‘不论出身,不分种族’,人员构成看似公平,实则大多依然是勋贵大族后代。这些人凭借家族势力进入学院,本就带着复杂的利益关系,这让学院从一开始就染上了浓重的权势色彩,普通人家的子弟在其中举步维艰,又何来公平一说?” 再伸出一根手指,“其二,如今的院长庸懦无为,为了照顾各方利益,在教学内容和考核标准上难以做到统一严格,导致教学质量下滑,真正有才华的学子无法获得高质量的教育。同时勋贵大族子弟往往能凭借家族资源获取更多的学习资源,而普通学子只能望洋兴叹。教学质量不齐、资源分配不公,就导致难以培养出高质量的人才。这也就是第四、第五代松林学院没落的根本原因。” 又伸出一根手指,“其三,在松林学院五年期满,毕业考试通过便可直接进入官场,稍加历练后便委予要职,看似选拔人才高效,却忽视了这些学子,哦不,这些年轻官员未经足够的打磨,缺乏对民生疾苦的深刻理解和处理复杂政务的能力,仅凭在学院所学便掌控大权,长此以往,朝廷政务必将混乱。” “其四,拉帮结派现象严重。他们在学院期间就因家族背景、利益关系形成各种小团体,进入官场后更是变本加厉。这些团体相互勾结、党同伐异,为了自身利益不惜损害朝廷和百姓的利益,使得朝堂风气日益败坏,政令不通,相互推诿之事时有发生。” 最后伸出第五根手指,“其五,太子出身于松林学院,日后必定重用松林派同窗,这看似是正常的同窗之谊,可一旦太子登基,朝堂之上很可能形成松林派一家独大的局面,科举一脉将被排挤打压,那时朝廷将不再平衡,必将引发大乱!” “明相,那您觉得本王此次起事,能改变这一局面?需知本王也是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龙傲惠抬头问道。 “殿下,您虽是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但您平日里并不过分亲近松林同窗,这也是老夫为何选择帮助您的原因。老夫只求起事成功后,您可以重新整顿官场,让朝廷回归正道,恢复科举之公正,选拔真正有才能的人为朝廷效力。”明鸿武目光坚定地看向龙傲惠。 “明相……”龙傲惠有些感动。 “殿下,科举,乃是朝廷选拔贤才之根本大道,是我朝得以昌盛繁荣的基石!它承载着无数读书人的心血与期望,是维持朝廷平衡的关键支柱!老夫这一生,从年少时的意气风发,到如今的两鬓微白,每一步都走得坚定而执着。”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宛如洪钟大吕。 “明相之志,实乃我等楷模啊!”宫珍不由得赞叹道。 明鸿武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说道:“然而松林派的肆意扩张,却如同一把把锋利的斧头,无情地砍向这根支柱!他们所用的手段,或如黑夜中的鬼魅,暗中作祟;或如白日里的豺狼,明目张胆。这些行径已经逐渐侵蚀了科举的根基!若再任由他们这般发展下去,科举大业必将如那沙上之塔,轰然崩塌,化为齑粉!老夫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科举一脉多年来苦心经营的成果,被松林派如践踏蝼蚁般肆意破坏?这不仅是对我的侮辱,更是对朝廷、对天下学子的亵渎!”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逾千斤的巨石,狠狠砸在龙傲惠和宫珍的心间。 “老夫深知,此次起事,就如同在悬崖峭壁上行走,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之深渊!但为了朝廷的清明,为了天下学子的前程,为了那无数寒门子弟的梦想,老夫决定与殿下共进退。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哪怕此路布满荆棘,老夫亦将勇往直前,粉身碎骨又何妨?这是老夫的使命,也是老夫的宿命!”明鸿武目光坚定地看向龙傲惠,那眼中闪耀着的决然光芒。 龙傲惠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好!有明相加入,大业无忧矣!您老人家放心,为了朝廷安稳,本王定当全力以赴!” 第26章 赴宴与回忆 “不好了殿下!”一名侍者满脸惊恐,跌跌撞撞地朝着屋内冲来,全然不顾这是何种场合,门在他大力的撞击下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哼!”宫珍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的寒光,“怎得如此没有规矩!居然不经禀报就擅自闯入!这成何体统?来人,把他给本相拉下去,乱棍打死!”宫珍怒吼着,身上的威严之气如实质般散发开来,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几分。 “唉,舅舅休要如此!”龙傲惠急忙起身阻拦,他眉头微皱,看向那侍者,“说吧,因何如此慌张、不知礼数?若是无故惊扰,本王也定不轻饶。” 侍者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殿下,御林军……御林军出现在门口了,把这里团团围住,带头的,是镇殿大将军宫西!国师大人他们已经准备死战了!”侍者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不停地颤抖,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龙傲惠眼神一凛,与宫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唉!无需担心!”明鸿武见状,神色从容地摆了摆手,温和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安抚众人的笑意,“殿下和宫相莫慌,这是老夫向朝廷进言所致。这,也算是老夫对殿下此次起事的一份见面礼。” “哈?” “你速去和国师他们讲明,这是本相的计划,让他们莫慌!”明鸿武先是对侍者说道。 侍者与龙傲惠对视一眼确认后,他躬身行礼“是!” “殿下已经决定要出城剿匪,此乃关乎百姓安宁、社稷稳定之大事。”明鸿武目光转向龙傲惠,眼神中透着关切与支持,“于是老夫早日便向太子进言,太子亦是知晓殿下此次行动意义非凡,为了彰显对殿下的恩宠,特调二百御林军前来护卫。” 他顿了顿,环视众人,继续说道:“这二百御林军,皆是精挑细选之精英,最重要的是,为了不影响皇宫安全,这是从由负责太子安全的御林军中直接调拨的。” “哦?也就是说,龙傲华身边的护卫力量大大减弱了!”宫珍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信息。 明鸿武踱步至窗前,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意,“殿下此去剿匪,必将马到成功,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为百姓除去匪患之苦。待王爷凯旋,定当名震朝野!” 龙傲惠拱手向明鸿武行礼,“多谢明相美意!本王定不辜负各位的期望,必将全力以赴,剿灭匪患,保我洛阳安宁!” 此时,御林军已在府外整齐列队,宫西大步走进屋内,单膝跪地,向龙傲惠行礼,“末将奉太子殿下之命,亲率二百御林军前来护卫河南王殿下剿匪!”他的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在屋内回荡,彰显出御林军的威武之气。 “臣弟多谢太子殿下!”龙傲惠向皇宫方向遥施一礼,随即扶起宫西,“也多谢宫西叔叔!” 宫西恭敬地抱拳,“殿下客气了!您即将出征剿匪,因此太子殿下特在宫中设宴,为殿下助威!” 龙傲惠心点头道:“太子殿下有心了!本王自当进宫。” 这时,将军又转向明鸿武、宫珍和杨蒯,“明相、宫相、杨大人,太子殿下也邀请您几位一同进宫赴宴,车驾已在门外,各位大人,请!” 明鸿武神色未变,“太子殿下邀请,老夫自当遵从。” 宫珍眉头微皱,他总觉得此行可能暗藏玄机,但他还是笑着对龙傲惠说:“殿下,既是太子殿下美意,我们便走一趟吧!” “殿下,那我们一同进宫吧。”杨蒯也附和道。 龙傲惠转头对剩下的几人说道:“你们在此等候,本王去去就回。” 众人走出王府,四辆马车早已在门前候着。 为首那辆马车,车身以珍贵的乌木打造,其上雕刻着精美的龙纹,在阳光的映照下,似要腾飞而出。车内铺着厚厚的锦缎坐垫,那锦缎是用上等的丝线织就,绣着象征皇室的金色云纹,尽显尊贵。车辕处的骏马更是百里挑一的良驹,马身上的缰绳都镶嵌着细碎的宝石,走动间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紧跟其后的马车车身高大,以檀木制成,散发着淡淡的檀香。车身装饰虽不如第一辆马车那般张扬地雕龙画凤,但也有独特的高雅韵味。其装饰以各种精巧的花鸟图案为主,这些图案由能工巧匠精心雕琢而成,栩栩如生。车内的布置简洁却不失奢华,桌椅皆为上好的紫檀木,坐垫是淡蓝色的绸缎,绣着淡雅的兰花。 第三辆马车同样气派非凡,车身用质地坚硬的铁木打造,漆成庄重的黑色。车身上的装饰以麒麟图案为主,麒麟的姿态威风凛凛。车内的空间宽敞,摆放着柔软的皮垫,四周挂着精美的珠帘,珠帘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最后一辆马车车身相对稍小,不过也尽显精致。马车以梓木为材,车身上绘制着华丽的彩色图案,多是象征吉祥的瑞兽和寓意美好的花卉。车内的装饰以暖色调为主,给人一种温馨而不失庄重的感觉,座椅上的靠垫绣着精美的牡丹。 只见龙傲惠站定身形,目光缓缓扫过那一字排开的四辆马车。他先是轻轻颔首,表示认可,随后眼神之中悄然掠过一抹满意之色。他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那件华美的衣袍,确保每一个褶皱都恰到好处。紧接着迈开大步,毫不犹豫地朝着第一辆马车走去。 明鸿武捋了捋胡须,脸上露出从容淡定的微笑,对于这样的安排他并不意外,只是目光在自己的马车装饰上停留片刻,心中暗赞这与自己身份相符的高雅布置,随后稳步向马车走去,每一步都透着淡定自若。 宫珍则眉头微皱,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虽与明鸿武同为正一品,排在其后也不感到意外,只是这有着麒麟图案的马车……是否有什么特殊含义?不过他很快恢复常态,冷哼一声,带着几分傲然走向马车,他的步伐坚定有力,似是在向旁人宣告他的地位不可轻慢。 杨蒯看到为自己准备的马车时,脸上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他急忙躬身行礼,仿佛是对着马车行礼一般,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走向马车,眼中满是对皇家恩赐的感激之情,与其他人相比,多了几分拘谨。 在宫西的带领下,御林军簇拥着他们向皇宫走去。 宫珍掀开车帘,车旁御林军士兵见此,迅速上前问道:“相爷何事?” “烦劳通禀一下宫将军,前来一会。” 不多时,宫西驱马靠近马车,宫珍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他刻意压低声音,却仍难掩其中的怀疑与质问:“宫西将军,你此次这般大张旗鼓地前来,当真只是为了护卫河南王殿下?” 宫西面色冷峻,目不斜视,声音沉稳地回应道:“族长,您这是何意?我宫西是军人,自当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奉太子之令,职责便是辅助殿下剿匪,确保殿下平安无事,这难道还有假?” 宫珍发出一声充满嘲讽意味的冷笑:“哼,你莫要在此处巧言令色地诓我。早前我诚心诚意找你兄弟二人参与起事,为的是拨乱反正,拯救这摇摇欲坠的朝纲。可你们呢?含糊其辞、欲拒还迎。如今你却对太子的命令这般殷勤地执行,事出反常,谁能相信你没有别的心思?” 宫西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族长,那时我兄长便已经和你说得清清楚楚,我兄弟二人不求其他,只求武成王殿下平安。此次之事,是明相向太子进言,而后太子殿下亲自下令,一切都是光明正大,与你那等大逆不道的谋逆之事毫无关联。你休要将二者混为一谈!” 宫珍眼中燃起愤怒的火焰,闪过一丝厉色:“谋逆?你说我谋逆?哼,本相看你可真是被蒙蔽了双眼。如今朝廷奸臣当道,百姓苦不堪言,我们不过是想为这天下除害,为百姓谋福,这怎么能是谋逆?” “我宫西是个粗人,但我相信兄长的判断,更相信武成王的判断!”宫西坚定的说道。 “你莫不是以为跟着太子就能高枕无忧?他心思深沉,一切所做所为,未必是真为了宫川好,而你,就不怕被人当枪使?” 宫西脸色一沉,转头怒视宫珍,眼中满是警告:“宫相,你给我慎言!太子殿下宅心仁厚,与武成王更是情同手足。你休要妄图在这里挑拨离间,否则,休怪我不念往日同朝为臣的旧情,对你不客气!” 宫珍的目光如刀般刺向宫西,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激烈碰撞,仿佛有火花迸溅,气氛紧张得如同即将断裂的弓弦:“哼,若是河南王殿下此次有个好歹,我定不与你善罢甘休。我宫珍说到做到,哪怕拼了这条老命,也定要讨个说法!” …… 皇宫内,龙傲华早已在大殿等候多时。他身着华服,身姿挺拔,那尊贵的气质中透着几分亲切。见龙傲惠等人前来,他立刻起身,嘴角上扬,满脸笑意地快步迎了上去。 “二弟,你来了!还有明相、宫相、杨大人。”龙傲华的声音爽朗,眼神真挚而热忱,仿佛今日这场兄弟间的饯行宴,是他心中最为期待之事,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众人见状,纷纷行礼。龙傲惠看着眼前这位兄长,心中虽有一丝疑惑闪过,但还是迅速地微笑着回应。 宫珍则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太子的一举一动。他深知这位太子心思深沉,今日这场饯行宴,在他看来绝不像表面这般简单,背后定然有着不为人知的深意。 寒暄过后,众人在宫女和太监的引导下入席。 精美的桌椅摆放整齐,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珍馐美馔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不多时,舞者们身着华丽的服饰入殿,身姿婀娜,彩带飞扬,宛如仙子下凡,大殿内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酒过三巡,龙傲惠缓缓起身,神色严肃地对龙傲华说道:“太子殿下,城外百姓此时正深受贼寇之苦,那些贼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百姓们流离失所,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臣弟实在是迫不及待要率军出征,解救百姓于水火,就不多陪殿下了。” “二弟,你我许久未曾好好聊聊了,今日你即将出征,为兄有许多心里话想对你说。你且随我来偏殿一趟。”龙傲华说完,目光深邃地看了龙傲惠一眼,也不等他回应,便抬步径直朝着偏殿走去。 龙傲惠虽有些诧异,但还是赶忙起身,跟了过去。 偏殿内,布置典雅精致。这里没有了大殿中的喧嚣嘈杂,显得格外安静,仿佛是皇宫中的一片世外桃源。 “此处只有你我兄弟,无需拘束。”龙傲华看着龙傲惠说道。 “是!大哥。”龙傲惠回应道。 角落里,静静地摆放着两个略显陈旧的小木马,一黑一白,木马的鬃毛因岁月的摩挲已经磨损了些许,那参差不齐的毛边仿佛在诉说着曾经无数次的欢闹。 龙傲华缓缓走到木马旁,蹲下身子,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木马的身躯,眼中满是温情,他小心翼翼地拂去上面那一层薄薄的灰尘,“二弟,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争抢这白色木马吗?那时我们每次都要闹得不可开交。” 龙傲惠也走了过来,看着木马,嘴角泛起一抹温暖而纯真的微笑,“是啊大哥,那时候臣弟对这白色木马喜欢得紧,为了它臣弟还大哭大闹过。你每次都让着我,可是我心里知道,你也喜欢这匹白色的。” “你呀,从小就会耍赖,每次都喊着那匹白色的是你的专属,我能有什么办法。”龙傲华宠溺地摇摇头,眼中满是笑意。“不过最后我们又总是一起骑着它在院子里‘横冲直撞’!” “哈哈是啊!还记得最后我们一起骑的时候,没控制好平衡,一同摔倒在地,摔得灰头土脸。可我们不但没哭,反而看着彼此的狼狈模样哈哈大笑。”龙傲惠说着,眼中闪烁着光芒。 木马旁边的案几上,放着一个已经有些褪色的棋盘。棋盘上,棋子错落有致地摆放着,仿佛还停留着他们曾经对弈的场景。精致的棋盒里,棋子色泽温润,每一颗都承载着他们无数次对弈的记忆,有欢笑,有争吵,有因一步妙棋而欢呼雀跃,也有因一着不慎而懊恼不已。 龙傲华又拿起棋盒打开,从中拿出一颗棋子,在手中轻轻摩挲着,感受着棋子的质地,“还有这棋局,我们每次对弈,你总是耍赖,输了就悔棋,就像个小无赖一样。” “哈哈,大哥,那是我不想看到你得意的样子嘛。不过最后不还是你赢的时候多。那时我们为了一步棋争得面红耳赤,可最后不管谁输谁赢,我们都没有真的生气。”龙傲惠笑着回应,眼中满是对往昔的怀念。 在一侧的檀木架上,摆放着几个精巧绝伦的木雕。其中一个木雕刻画的是两个孩童手牵手放风筝的造型,那是龙傲华和龙傲惠在宫墙外的草地上放风筝的场景,蓝天白云下,两个小小的身影在草地上奔跑着,风筝在天空中自由翱翔,他们的笑声也随着风筝在风中飘荡。 檀木架旁边有一个古朴而厚重的箱子,箱子上的铜锁已经有些斑驳。龙傲华轻轻打开箱子,里面是一些破旧却无比珍贵的玩具,有弹弓、陀螺等。 那弹弓可谓是他们用来打树上果子的“神器”,有一次,他们玩得兴起,差点打到路过的宫女,这可闯了大祸,两人被罚跪了一个时辰,那滋味可真不好受。 龙傲华走到窗前,背对着龙傲惠,目光有些迷离。“那时,你我都还是稚嫩孩童,天真无邪。御花园里的蝴蝶五彩斑斓,我们在花丛中追逐着它们,欢笑声洒满了每一个角落。累了的时候,我们就躺在花丛中,仰望着天空中那如同般的流云,无忧无虑,仿佛整个世界都只有快乐。” 龙傲惠微微一怔,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儿时的画面。 那时的阳光总是那么温暖,像是母亲的手轻轻抚摸着他们。花朵娇艳欲滴,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 他和兄长在花丛间嬉笑打闹,兄长的笑声是那么爽朗,自己的笑声也是那么清脆,那笑声在御花园中久久回荡。 “臣弟自然记得,那些日子真是美好。大哥总是能找到最漂亮的蝴蝶,还会把抓到的蝴蝶悄悄放在我的肩头,每次都吓我一跳呢,然后我们就会一起哈哈大笑。” “我们启学开蒙之时,你我兄弟天天和小川、雪儿他们几个在一起,那时的明相还是明先生,还是那么的年轻。每次被先生提问,我们还会互相使眼色,或者故意制造声响引起他老人家注意。下了学,我们就在花园里玩闹,有时候还翻出皇宫买糖葫芦吃,那香甜的味道至今我都还记得。”龙傲华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似乎要寻回那份童年时的甜美。 “那时明相在上面讲学,我们在下面偷偷传纸条,分享着各自的小秘密。我记得有一次,大哥还把纸条扔到了明先生的脚边,吓得我们大气都不敢出,结果先生捡起来一看,竟被我们幼稚的话语逗笑了,之后还佯装严厉地警告我们。”龙傲惠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小子!敢笑话你大哥!”龙傲华白了龙傲惠一眼,继续说道:“还有后来我们在松林学院的日子,我们一起钻研学问,一起习武强身。夏日的午后闷热,老师他美其名曰说‘把教室搬到外面’,实际上就是带咱们在松林的树荫下乘凉,听老师讲那些奇闻轶事,他总能把故事讲得绘声绘色,让我们仿佛身临其境。” “那时美好的场景,臣弟会终生铭记……” 第27章 明鸿武的坚守 “是啊,那时多么美好……”龙傲华转过身,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深深的怀念,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可如今,我们都已长大,好多东西都变了。二弟,你此次出征,可要一切小心。”他向前走了几步,走到龙傲惠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中满是关切。 “多谢大哥关心,臣弟定当不负所望。”龙傲惠感受到龙傲华手上传来的温度,语气恭敬地回答道。 “二弟,你真的只是为了剿匪吗?”龙傲华突然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直勾勾地盯着龙傲惠。“你此次行动,背后怕是有不少人的支持吧?” 龙傲惠心中一惊,他没想到龙傲华会如此直接地质问。但他很快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地看着龙傲华的眼睛说道:“大哥何出此言?臣弟只是为了百姓安宁,剿灭匪患,并无其他心思。那些匪患肆虐,百姓苦不堪言,朝廷不能坐视不管。臣弟身为皇室,理应为朝廷分忧。这是臣弟的责任,也是臣弟的使命。” 龙傲华冷笑一声,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二弟,你我自幼一起长大,你的心思我又怎会不知?你才华出众,身边也聚集了不少能人。此次剿匪,看似简单,可若你立下大功,朝堂之上,你的声望必将如日中天。到那时,你又将如何自处?” “大哥,臣弟从未有过不臣之心,只想为朝廷尽一份力。”龙傲惠握紧拳头,一脸诚恳地说道,“臣弟明白自己的身份,也清楚朝廷的规矩。此次剿匪成功,也是为了大哥您的江山稳固,为您增添光彩。臣弟绝无半点僭越之意。” 龙傲华看着龙傲惠诚恳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再次开口道:“二弟,你莫要再瞒我了。你此次出征,明里是剿匪,可暗中却与不少朝中大臣频繁接触,就连军中将领,也有不少人对你的行动暗中支持,这些事你以为能瞒过我吗?” 龙傲惠心中一凛,表面依旧强装镇定,眼神坦荡地迎上龙傲华的目光,“大哥,臣弟不知你从何处听来这些谣言,臣弟一心只为剿匪,与大臣们也只是正常商讨军情,并无他意。”他的手在袖中微微握拳,指甲嵌入掌心,以此来缓解内心的紧张。 龙傲华冷笑一声,向前一步,目光如炬,“二弟,你可知道,你暗中筹备物资的数量远远超出了剿匪所需,那些多余的物资,你作何解释?还有,你所拉拢的那些人,可都是各方势力的代表,难道这都是巧合?” 龙傲惠脸色微微一变,故意提高了声音,试图以气势掩盖内心的慌乱,同时脑海中飞速运转,想着应对之策。“大哥,剿匪之事复杂,多备物资是为防万一,至于朝中大臣,他们也是为国为民,希望早日平定匪患,绝不是大哥所想那样。” 龙傲华眼中露出一丝失望,他缓缓摇头,“二弟,你我兄弟一场,我本不想与你走到这一步,可你若继续执迷不悟,休怪我不顾兄弟情义!” “大哥,臣弟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龙傲惠向前一步,与龙傲华对视,毫不退缩。 龙傲华面色一寒,“二弟,你太天真了。明鸿武、杨蒯二人一直向我汇报你的一举一动,你以为你能成事?你以为你的计划天衣无缝,可在我眼里,一切都已昭然若揭!” 龙傲惠听闻,如遭雷击,身体微微一晃。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如此信任之人竟是卧底! 片刻后,他无奈地苦笑起来,“大哥,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自保。你我都清楚,你登基之后,是不会放过我的。我若不反抗,只有死路一条!” 龙傲华听了龙傲惠的话,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二弟,你错了。我从未想过要对你不利,只要你安安分分,我自会保你荣华富贵。可你却心生异心,妄图谋反,这让我如何容你?” 龙傲惠惨然一笑,“大哥,你我虽为兄弟,可我不是嫡子,从你登基那一刻起,我必会成为你的眼中钉。我若不早做打算,迟早会被你除掉。” 龙傲华怒视着龙傲惠,“你竟然如此想我?我一直视你为亲兄弟,从未有过加害之意!” 龙傲惠摇了摇头,“大哥,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事已至此,我们已无法回头。你若要杀我,我也无话可说。但我告诉你,我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龙傲华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狠下心来,“二弟,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无情了。出来吧!” 而龙傲惠见到来人,不由得惊恐万分,“你!是你……” …… “不对!不对!”宫珍眉头紧皱,一双厉目如电般环看四周,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心中那股恐惧如同藤蔓般肆意滋长。 他不动声色地挪动脚步,悄悄靠近明鸿武,嘴唇几乎贴着对方的耳朵,急促地说道:“情况不太对,太子和殿下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这里面恐怕有诈啊!” 明鸿武却仿若未闻一般,依旧随着那悠扬的音乐节拍轻微晃动脑袋,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让人捉摸不透。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沉稳:“先稳住,别轻举妄动,看看太子殿下究竟想干什么。现在轻举妄动,只会打草惊蛇。” “但是,明相……”宫珍还想再说些什么,话语却被突然从后方响起的声音打断。 “唉!宫相!”杨蒯的声音爽朗又带着几分醉意,只见他身形矫健地起身,先是拿起自己桌上的酒杯,然后又快步走到宫珍桌前,拿起宫珍的酒杯递到宫珍面前,嘴角带着一抹人畜无害的微笑,“此等美乐,如仙乐绕梁,又岂能无美酒相伴?宫相,下官敬你一杯!这一杯,敬我们的情谊,也敬河南王殿下此次出征能够旗开得胜!” “好!老夫陪敬!”明鸿武心领神会,立刻端起酒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你……你们……”宫珍看着两人,眼中满是疑惑,他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直觉告诉他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可一时又猜不透两人的意图。 “诸位!”杨蒯突然提高声音,目光扫视全场,“河南王殿下明日将要出征!宫相爷身为殿下之娘舅,平日里辅佐有方,尽心尽力,为殿下出谋划策,为朝廷也是鞠躬尽瘁!我等一起敬相爷一杯!” “我等敬相爷!”在场众人听罢,纷纷举杯,一时间大殿内酒杯林立,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五彩的光芒。 “多谢各位!”宫珍见此情形,知道无法推脱,只得硬着头皮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如何相爷,所谓是‘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果然仙酿吧!”杨蒯笑道。 “果然美酒!”明鸿武大袖一挥,一道香味直袭宫珍。 “明相,杨兄,你们这是干什么……怎么……回事……”宫珍刚放下酒杯,突然觉得脑袋一阵眩晕,一股强烈的困意如汹涌的潮水般向他袭来,他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身体也不受控制地悠悠倒了下去,“噗通”一声,瘫倒在座位上。 “哎呦!宫相竟是如此不胜酒力!杨大人,烦劳您帮老夫一同将他扶出去。”明鸿武意味深长地缓缓说道,那语气中似藏着无尽的深意。 二人瞬间迅速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默契十足地一左一右将宫珍架起。瞧那模样,看似吃力万分,实则稳稳当当,抬着他步履匆匆地往殿外走去。周围的官员们眼中虽透着疑惑之色,但在此时这般氛围之下,却是无人胆敢多嘴问询半句。 二人将宫珍交给了门口的御林军,并神色郑重地交代了一番,这才转身回到座位上。只不过这一次,两人的座位变成了相邻而设,开始同桌对饮。 “早听闻杨大人所在的凤族有一种‘惑心酒粉’,今日得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呐!”明鸿武端起酒杯,轻抿一口,嘴角含笑说道。 “下官对大人您那‘摄魂香雾’的威力,也是早有耳闻啊!”杨大人微微欠身,脸上陪着笑。 这惑心酒粉,乃是凤族秘药,其味与酒精毫无二致,能够悄然影响人的心智,使人判断力急剧下降,从而更容易被他人所操控。而那摄魂香雾,则是一种以特殊草药和香料精心混合制成的烟雾,只要一吸入,便会让人意识模糊不清,产生种种幻觉,严重者甚至会完全失去自主行动的能力。 “你方才拿起宫珍酒杯时,趁他不注意便将‘惑心酒粉’下入其中,那手法当真是娴熟至极啊!”明鸿武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唉!跟您老人家不能比,您大袖一挥,轻轻松松便将事情办妥!”杨蒯赶忙奉承道。 言罢,两人相视,不禁仰头大笑起来。 “明相,您为何……”杨蒯眉头微皱,眼中满是疑惑,轻声问道。 “为何表面上支持河南王起事,实则是太子龙傲华的坚定拥护者?为何与你一样以身入局,冒险前来卧底?”明鸿武目光深邃,似是看穿了杨蒯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但您那时在王府说的松林学院那番言论……不似作伪。”杨蒯微微皱眉,眼中透着一丝不解,直直地盯着明鸿武。 “嗯?你怎么知道的?”明鸿武微微一怔。 “明相,下官虽然只有八分乘风境的修为,但还是有些手段。而且不光是我,您那番言论当时所有人都已知晓。”杨蒯神色严肃,话语中带着几分郑重。 “好好好!知道的好!”明鸿武突然拍案叫绝,声音洪亮,引得周围众人纷纷侧目,投来或惊讶或好奇的目光,可他却毫不在乎,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老夫曾经作为二位殿下的启蒙老师,曾出过这样一个问题,‘若有一宝物,可助人得天下,但需舍至亲至爱之人,你二人该当如何’?” “哦?那二位殿下是如何回答的?”杨蒯身子微微前倾。 “河南王殿下的答案是:天下之重,在于百姓安乐。若得此宝物能安天下,学生愿舍己之小爱,成天下之大爱,日后亦会善待天下之人,以不负至亲之牺牲。”明鸿武缓缓说道,眼中浮现出回忆之色。 “河南王殿下心怀苍生,以天下大义为首要之务,此乃王者之仁德也。”杨蒯不禁赞叹道,眼中满是钦佩。 “没错!当时老夫便知此子心怀苍生。其眼中闪烁的光芒,是对天下万民的悲悯,那是一种超脱了个人情感,将天下大义置于首位的高尚情怀。他能在如此年幼之时,便有此等觉悟,实在是难能可贵。这种思想所彰显出的非凡格局,绝非一般人所能企及。在未来的岁月里,他必能成为国家不可或缺的股肱之臣,就像那擎天玉柱一般,稳稳地支撑起我朝的江山社稷,建立不朽之功,护佑我朝繁荣昌盛,为百姓带来福泽。”明鸿武微微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 “那太子殿下如何作答?”杨蒯迫不及待地问道。 “太子殿下的答案是:‘天下与至亲并非只能二者择一。若为得天下而舍至亲,此天下得之何用?学生当寻他法,以智以仁,既护至亲,亦安天下。若因一宝物便要舍弃至亲,此乃不仁不义之举,日后即便坐拥天下,亦难心安’。” 杨蒯眼前一亮,神色激动地说道:“太子之回答,不仅有着对天下和亲情的深刻理解,更有着不被外物所左右的睿智,这远超常人的见解,果然不凡。” “正是!从太子殿下的回答中,可见其思想深度。他对天下和亲情的理解,已然达到了一种非凡的境界。他深知天下与至亲并非是对立的存在,而是可以通过智慧与仁德来两全。这种不被外物所左右的睿智,在他年幼的心灵中就已生根发芽。他懂得权衡世间万物利弊的关键所在,不会被世俗的利益所迷惑,这是真正的王者风范!是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与稳重!老夫深信,只要太子殿下能秉持当日之信念,持之以恒,在未来必将铸就一番震古烁今的伟大事业,成为一代明君,引领我朝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看到了吧,从这时开始,我明鸿武便认定太子殿下了!”明鸿武神色庄重,语气坚定。 “仅仅如此?”杨蒯依然眉头紧锁,表示怀疑,“就因为这一个回答,您就如此笃定?” “那咱们自私一些,从自身野心角度考虑,老夫在尚书省多年,如果太子顺位登基,依然有望在新的朝堂格局中获得更高的职位,实现自己在政治上的更高追求。而如果河南王殿下成事,老夫可能会失去现有的地位和影响力,而被新的势力所取代。” “您老人家可是我大兴第一届状元,谁能替代的了您呢!”杨蒯笑着说道,试图缓解气氛。 “杨大人莫要说笑!在你们大族眼中,状元值几个钱?我明家只不过刚成为‘人族十大家’之一,比起他宫珍的宫家尚且不如,更不提你们凤族了!”明鸿武自嘲地笑了笑。 “可是您所说的松林学院的问题,依旧存在。”杨蒯眉头紧皱,又将话题拉了回来。 “我明鸿武一生为科举操劳,但我更深知权力平衡的重要性。松林派虽然存在诸多问题,但太子殿下岂是庸懦之君?我相信太子在登基后能够明辨是非,妥善处理松林派的问题,而不是任由问题恶化,所以此事完全可以通过内部调整来解决。而河南王殿下奋然起事,完全是对现有政治秩序的一种过度冲击,很可能会引发更大的混乱。而且……” “而且?”杨蒯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明鸿武挺直腰板,眼中尽是崇拜之色,“我和你一样,对陛下的眼光确信无疑!” 提到皇帝龙心伟,杨蒯眼里也充满了亮光:“陛下之睿智,实非凡人可及!于乱世中崛起,北破蒙元,平定四方,建立我大兴王朝,不仅有开疆拓土之勇,更有安邦定国之谋!此等功绩,足以名垂青史!” “正因如此,老夫相信陛下在选拔太子之时定是深思熟虑,权衡各方利弊,洞察两位殿下的品行与才能。”明鸿武的声音微微颤抖,满是对陛下的钦佩之情。 杨蒯激动的说道:“陛下目光如炬,太子殿下之仁,并非妇人之仁,而是心怀天下、兼济苍生之大爱;殿下之智,是能明辨是非、权衡利弊之聪慧。陛下将江山社稷托付于太子殿下,此乃为我大兴千秋万代着想!” 明鸿武眼中似有泪光闪烁,“老夫承蒙陛下之恩,钦点状元,天子降阶、同桌而饮!又编纂《皇帝陛下金口圣言》,得以晋升尚书令在朝堂施展抱负。陛下之明,如同明灯照亮老夫前行之路;陛下之恩,如同江河滋养老夫的忠诚之心。老夫愿为陛下、为太子殿下,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明相与陛下相知,也是我朝的一番佳话!”杨蒯感叹道。 明鸿武愈发激动,“陛下用人不疑,对老夫委以重任,如同信任自己的双眼,此等知遇之恩,老夫没齿难忘!老夫一生为科举操劳,皆因陛下之托付,不敢有丝毫懈怠!如今面对这朝局之变,老夫坚信陛下之抉择!太子殿下作为正统继承人,乃我大兴稳定之基石。维护太子殿下的地位,便是维护陛下的心血,维护皇室尊严和国家稳定的根基!毕竟……” “毕竟?” “和你一样,陛下他……也是我心中的红太阳啊!” 第28章 小日子偷鸡不成蚀把米 龙傲惠一行人受到邀请,其中并没有陈安的名字。 而他本就与在场的不少人有着或明或暗的矛盾,见此情形,他也没了逗留的心思,当下便决定打道回府。 回到家中,夜色渐浓,如墨般的黑暗笼罩着府邸。 不多时,陈福依旧像往常那般,满脸谄媚地走了过来,轻声说道:“少爷,府外有两个人,说是想见您。” “嗯?”陈安眉头一蹙,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在这非常时期,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暗藏玄机,“是何人?” “小人不知,不过……”陈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贪婪的神色,“不过他们拿来的礼物,小人倒是颇为在意呢。” “哦?是何物?”陈安心中好奇,能让陈福这般在意的东西,想来不简单。 “小人不知道,他们说只有见到您才愿意交出来。” “吼,有意思,让他们进来!”陈安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片刻之后,两名中年人在陈福的带领下,缓缓走进了大厅。 为首之人身着一件紫色华丽狩衣,那狩衣的袖口与领口处,用金线精心绣着精美的菊纹,每一朵菊花都栩栩如生,仿佛在风中摇曳。他头戴乌帽,帽檐微微上翘,帽下那张面容,透着威严与沉稳,犹如一座古老的山峰,令人望而生畏。他唇上蓄着整齐的胡须,每一根都打理得一丝不苟,双眸狭长而锐利,犹如鹰眼一般,仿佛能看穿人心。 后面那人身着精致的具足,甲片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宛如钢铁铸就的鳞片,散发着冰冷的气息。黑色的兜鍪下,是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如刀削般硬朗。腰间别着一长柄武士刀,刀鞘上的装饰古朴而精美,镶嵌着的宝石在微光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然而这一切都丝毫掩盖不了刀刃所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气,仿佛那是来自地狱的死神之镰。 “镰仓幕府第十代执权北条师时携御家人足利贞氏参见陈帅。”北条师时微微鞠躬,他的姿势中带着扶桑国传统的礼仪风范,一举一动都显得极为庄重。 “北条师时?足利贞氏?你们是东瀛人?”陈安皱着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陈帅说的不完全正确,不是东瀛,是扶桑国。”北条师时用带着口音但还算流利的语言说道,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倔强。 没错,他们正是皇帝龙心伟和一众开国元勋口中的“小日子”。 “哼!狗屁扶桑国!”陈安冷哼一声,眼中怒火燃烧,“早就被我大兴平定!如今更是我大兴之东瀛行省,你们这些余孽居然还敢找上门来!” “陈帅此言差矣!”北条师时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即使距您父王——擎天靠山王征伐扶桑已有二十余年,但我扶桑君臣百姓无一日不思复国。” 陈安听闻北条师时的话语,怒极反笑,笑声在大厅中回荡,透着无尽的寒意。“你们这是痴心妄想!当年我父王踏平扶桑,所到之处,片甲不留!你们的残兵败将不过是丧家之犬,如今还敢在我面前提复国?” 北条师时却神色不变,依旧保持着那副威严的姿态,缓缓说道:“陈帅,我等知您骁勇,亦知当年擎天靠山王的神威。但扶桑之地,乃我等祖辈生息之所,国虽亡,志不可灭!此次前来,我们并非要与您为敌,而是来助您一臂之力。” “助我一臂之力?哼,乌合之众、撮尔小国,居然敢出此狂言?”陈安嗤之以鼻。 “陈帅,我知您如今正在非常时期,此次我等带来了千余精锐之士,他们各个本领高强,无论是战斗技巧还是特殊能力,都堪称非凡,这些力量都可为大人效力。”北条师时的眼神中透着精明与狠辣。 陈安猛地一惊,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他很快稳住神色,语气变得低沉而严肃:“你所说的非常时期是什么意思?休要在本帅面前故弄玄虚,本帅不明白!” 说着,他心下一阵惊悸,右手下意识地紧紧握住了腰间的佩剑,一股无形的压力在大厅中弥漫开来。 一旁的足利贞氏见状,眼中寒芒一闪,他的手悄悄地、一寸一寸地移向腰间的武士刀,一股凌厉的气势从他身上陡然散发出来。 陈安敏锐地捕捉到了足利贞氏的动作,他微微眯起眼睛,冷冷地瞥了过去,那目光犹如实质般冰冷刺骨,“十分龙门境,倒是有点意思!怎么?你们莫不是想在我府上动手?哼,你们若敢轻举妄动,本帅定让你们有来无回!” 北条师时见状,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连忙伸手制止了足利贞氏,脸上堆满了赔笑的表情,说道:“陈帅误会了,我们绝无此意。说实话,您与河南王殿下所做之事,我等早已知晓。您也不必追问我是如何知晓此事的,还请您相信,我们对您和河南王殿下并没有丝毫恶意。” “你到底想做什么?别绕圈子,有话直说!”陈安眉头紧皱,眼中满是警惕。 北条师时深吸一口气,不紧不慢地说道:“陈帅,请听我一言。扶桑国,那是我们生于斯、长于斯的故土啊!那里承载着千年的历史与璀璨的文化,宛如一颗熠熠生辉的明珠。可如今,它沦为行省,看似一片安稳,实则如无根之萍,在岁月的长河中漂泊无依!幕府时代,那是我们民族历史上最辉煌的记忆。在那个时候,我们有着井然有序的社会秩序,公正严明的律法,还有坚定不移的信仰。但如今,这一切都在慢慢地消逝,令人痛心疾首!我们不想让子孙后代忘记自己从何而来,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的民族文化走向灭亡!” “哼!就算让你们复国,能给我大兴带来什么好处?你们这些人,向来是言而无信之辈,本帅凭什么相信你?”陈安不屑地哼了一声。 北条师时向前一步,神色恳切,“若能复国,幕府甘愿成为大兴的附属!我们会像忠诚的猎犬对待主人一般,岁岁供奉,绝无二话,绝不背叛!我们深知大兴之强大,如巍峨高山,不可撼动。这是顺应大势之举,我们只求在大兴的庇护下,复国兴邦,重续幕府荣光,让我们的传统和文化再次在那片土地上绽放光彩。这对我们来说,是民族存续的希望,也是我们唯一的心愿。还望陈帅明鉴!” 陈安的内心此刻犹如翻江倒海一般。他并不像父辈那般,心中对这些扶桑人充满太多的怨恨。父辈们提起扶桑时那满脸的愤恨,他虽能理解,却完全无法感同身受。 那是怎样的一种执念? 在他看来,扶桑国这种弱国穷国对江浙地区的袭扰固然可恶,但那不过是需要稍加惩戒就能平息之事,根本无需大动干戈。 他也不明白,父辈们建国伊始便对扶桑国发起征伐,这种行为有些过于冲动!让无数大兴将士血洒异乡,无数家庭因此破碎,真的有必要吗? 而如今,对于朝廷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来治理东瀛行省,他更是有着深深的质疑。他深知朝廷为此投入了多少资源,可得到的回报呢?微薄得可怜。 这些资源本可以用在大兴本土,发展农业、改善民生,让本国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如今却像是把金银财宝扔进了无底洞,只听见声响,却不见回报。 北条师时见陈安陷入沉思,嘴角微微一勾,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朝身旁的足利贞氏使了个眼色,足利贞氏会意,转身从背后的行囊中取出一个长条形的包裹,毕恭毕敬地递到北条师时手中。 北条师时双手捧着包裹,缓缓走向陈安,每一步都显得极为庄重。来到陈安跟前,他轻轻将包裹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解开。随着包裹的层层打开,一把太刀呈现在众人眼前。 这把太刀的刀鞘华丽非凡,黑色的鞘身上面镶嵌着金丝勾勒而成的神秘符文,沿着刀鞘向上看,刀镡更是引人注目:那是一个精美的圆形,由纯金打造而成,上面雕刻着精美的佛教图案,有慈悲为怀的菩萨低眉、有怒目圆睁的金刚护法,每一个细节都栩栩如生。 刀镡上还缠着一串手串,珠子颗颗圆润饱满,色泽温润,每一颗都散发着一种古朴的气息。手串上还挂着几个小巧的佛塔配饰,佛塔的每一层都清晰可辨,塔尖微微上翘,仿佛指向那无尽的佛法之境。 北条师时再次躬身行礼,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陈帅,此太刀乃是我扶桑国的圣物,名为‘数珠丸’,与我们的佛教渊源极深,珍贵无比。如今献给您,望您能答应我们的请求。” 然而,陈安只是眼皮轻抬,淡淡地瞥了一眼那被北条师时奉为圣物的物件,便移开了目光,再没看第二眼,仿佛那只是路边一颗毫不起眼的石子。 倒不是说这把扶桑太刀“数珠丸”不好,恰恰相反它绝非凡品!论锻造技术,它堪称扶桑国当前的巅峰之作,即使放在大兴各族琳琅满目的神兵宝库之中,也能跻身一流神兵之列。 只不过,陈安乃是龙族嫡系,自幼便在宝物堆中长大,见识过无数令人叹为观止的神兵利器。那些大兴各族的瑰宝,每一件都承载着本族文化的深厚底蕴,凝聚着一代又一代工匠的心血与智慧。每一道纹理,都是历史的铭刻;每一次锻造,都是文化的传承。它们所蕴含的非凡意义,绝非这把来自扶桑的太刀所能比拟。 在陈安眼中,这柄所谓的扶桑国圣物,就如同萤火之于皓月,根本无法引起他内心的丝毫波澜! 陈安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充满轻蔑的笑,目光如冰刀般射向北条师时,冷冷地说道:“哼,你视若珍宝的‘数珠丸’,在我看来不过是个徒有其表的花架子罢了!我大兴各族的神兵,那是经过岁月洗礼、文化滋养的神器,每一把都有着自己的灵魂。和它们相比,你这把刀简直是天壤之别,如同蝼蚁妄图比肩巨龙!你们这些人,守着这么个玩意儿就沾沾自喜,宛如井底之蛙,真是可笑至极!” “啊?这……这……”北条师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自己拿出扶桑国的圣物,陈安竟然不为所动,没有丝毫动心的迹象。 “不过,念在你等也算诚心诚意,本帅就收下这把刀了。”陈安漫不经心地说道,“至于你们所说的复国之事,本帅可做不了主。不过,此番你们率军协助,待到河南王殿下大业告成,本帅可以出面引荐你们。河南王殿下一向宽仁大度,或许会考虑你们的请求。” “那真是太好了!那陈帅您就是我扶桑国的大恩人!”北条师时听闻此言,眼中瞬间燃起希望之光,连忙躬身道谢,那姿态几乎要将额头贴到地面。 “撮尔小国,不过如此!”陈安更加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北条师时见陈安得意的模样,立刻趁热打铁,“陈帅,在下还有一私事相求。希望您能帮在下杀一个人,此人是城防营的一名士兵,对您来说就是举手之劳。若陈帅能帮忙除去此人,我们还有重谢。”他直起身子,目光紧紧地盯着陈安,等待着他的答复。 陈安眉头一皱,心中涌起一丝疑虑,他看着北条师时,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一个小小的城防营士兵?为何你们要置他于死地?你们究竟有什么阴谋?” “陈年往事罢了!让陈帅费心了!”北条师时边说边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锦盒。 随后恭敬地捧着锦盒走到陈安面前,微微躬身,语气谄媚地说道:“陈帅,此乃在下个人收藏的传世珍宝,今日特献给您,以表在下诚意。” 只见里面躺着一个精美的发簪,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簪身似是用稀有的白玉雕琢而成,温润细腻,毫无瑕疵,其上还镶嵌着数颗小巧玲珑的宝石,红的似火、蓝的如海,每一颗都散发着迷人的光泽,其排列独具匠心,组成了一幅精美的花卉图案,花瓣栩栩如生,仿佛微风拂过便会轻轻摇曳。发簪的顶端,是一只用金丝精心编织而成的凤凰,凤凰的姿态高贵优雅,展翅欲飞,每一根羽毛都清晰可见,仿佛下一刻就会翱翔九天。 不料陈安的目光触及那发簪的瞬间,脸色骤然大变!原本平静的面容仿若被狂风席卷的湖面,瞬间掀起惊涛骇浪。 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发簪,眼中的震惊与愤怒如火焰般熊熊燃烧,似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此物从何处得来?”陈安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却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节泛白,青筋暴起,如同盘踞在手臂上的怒龙。 北条师时微微一怔,随后满脸堆笑地说道:“不瞒陈帅,十五年前在下有幸来过大兴,偶然所得此物,从此爱不释手。对了,在下欲杀之人,名叫陈大郎,不知陈帅可知道?”他的语气轻松,似乎并未察觉到陈安情绪的变化。 听到这个回答,陈安的心中仿若有一道惊雷炸开! 十五年前,那是一段他永远不愿回忆却刻骨铭心的岁月,无数的画面在他脑海中如走马灯般闪过。 霎时间,他的愤怒如决堤的洪水,再也无法遏制! “北条师时,你这个畜生!”陈安怒吼一声,身形如闪电般暴起!没有丝毫犹豫,用尽全身力气,双拳朝着北条师时的面门和胸口,裹挟着他汹涌澎湃的内力狠狠挥出,拳风呼啸,竟隐隐有雷鸣之声。 北条师时只觉眼前一花,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那沉重如千钧的拳头便如炮弹般砸在他的脸上和胸前!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飞去,一口鲜血从他口中狂喷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血线。随后重重地摔倒在地,身体在地面上滑行了数米才停下来,扬起一片尘土。 此时的北条师时的面颊迅速肿胀起来,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感觉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般。 “苍天有眼!终于让我找到你这个畜生!今日,我就为小玉报仇!”陈安怒吼一声,身形如闪电般暴起,衣袂猎猎作响。他猛地一跺脚,脚下的木板瞬间龟裂,碎木飞溅。 只见他双手迅速结印,内力自丹田汹涌而出,那内力竟化为实质,刹那间,紫色氤氲剧烈翻滚,一条巨大的紫色毒龙显现出来!毒龙张牙舞爪,龙鳞闪烁着诡异的紫光,双眸犹如两团燃烧的紫色火焰,其中蕴含着无尽的愤怒与仇恨。 北条师时满脸惊恐,他的双眼因极度的恐惧而瞪得老大,眼中的血丝根根分明,仿佛要从眼眶中爆裂而出! 他的嘴唇剧烈颤抖着,试图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咯咯”的声音,混合着口中不断涌出的鲜血。 “紫龙之灾!你是紫龙之灾!你就是陈大郎!” 扶桑语之灾者,为不祥之人、恶魔等,可见北条师时对陈安的惧怕。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脑海中瞬间闪过十五年前,那些他以为早已掩埋的罪恶,以及那些血腥残酷的画面,如噩梦般重现! 他试图往后挪动身体,远离陈安这个复仇之神,但四肢却绵软无力。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和着鲜血,将他原本坚毅的面容染得一片狼藉。 “今日你必死!”陈安大喝一声,眼神中只有杀意,而这条毒龙就是他愤怒的化身,破空而出,带有千钧之怒!朝着北条师时猛冲而去,那狰狞的模样仿佛要将世间一切都吞噬殆尽! 那血盆大口,里面森然的獠牙展露无遗,每一颗獠牙都足有小臂长短,泛着幽冷的紫光,上面挂着丝丝缕缕的紫色毒液。毒液不断地滴落,刚一接触地面,便瞬间腐蚀出一个个大坑,黑色的烟雾如同从地狱深渊冒出一般,汹涌升腾,弥漫在四周,散发出刺鼻的恶臭。 它所经之处,空气像是被点燃的纸张一般,迅速被腐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滋滋”声,仿佛连空间都在这毒龙的威力下痛苦地颤抖。 第29章 你的仇,我报了 足利贞氏眼睁睁地看着毒龙朝着北条师时呼啸而去,瞳孔猛地一缩,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心里清楚得很,一旦这毒龙击中北条师时,后者绝对必死无疑!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来不及有丝毫犹豫,迅速调动体内的内力,将其如汹涌的潮水般灌注于手中的长刀。刹那间,长刀光芒大盛,那光芒耀眼夺目,竟隐隐形成一层白色的内力护盾,如同流动的银河一般在刀身周围盘旋流转,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 此刀名为“童子切”,因传说武士源赖光曾用其斩杀大江山中穷凶极恶的鬼神——酒吞童子而得名。这把刀与“数珠丸”一样,都是扶桑国的瑰宝,是无数武士梦寐以求的神兵。 足利贞氏大喝一声,他猛地一蹬地,身形如展翅的雄鹰般跃至半空,整个人与手中的长刀仿佛融为了一体。他以一种近乎拼命的姿态朝着毒龙狠狠挥出一刀,这一刀蕴含着他毕生的功力,竟生出一股强劲无比的白色旋风。 旋风呼啸着,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与毒龙狠狠地碰撞在一起,如同两个绝世高手在进行生死对决! 刹那间,紫色与白色的光芒相互交织、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那声音如同千万道惊雷同时炸响,在天地间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几近失聪。 周围的空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疯狂挤压,变得扭曲起来,形成一道道奇异的波纹,向四周扩散而去。 毒龙像是被激怒,张牙舞爪地疯狂冲击着白色旋风,口中源源不断地喷出毒液。毒液与旋风接触后,发出更为剧烈的“滋滋”腐蚀声,那声音如同阎罗的低语,令人胆寒。 足利贞氏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他拼尽全力维持着这道防线,凭借着顽强的意志暂时挡住了毒龙这致命的冲击。 然而,毒龙的毒液太过凶猛,在激烈的碰撞中,溅出的毒液如雨点般朝着足利贞氏洒落。他虽极力闪避,但仍有部分毒液沾染到他的身体。 刹那间,他只觉一阵钻心的刺痛从手臂传来,像是有无数根钢针深深刺入肌肤。紧接着,他惊恐地发现,手臂上的皮肤开始迅速发黑溃烂,那黑色的蔓延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已蔓延至他的手肘,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味。 陈安在看到自己的攻击被足利贞氏挡下的瞬间,眼中寒芒一闪,那目光中杀意更甚!他的身形如鬼魅般暴起,抬脚狠狠踢向一旁静静放置的“数珠丸”。这一脚蕴含着他雄浑无比的内力,如同火山喷发一般! 它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又似一支离弦之箭,裹挟着凌厉至极的风声,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奔北条师时而去! 足利贞氏见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深知“数珠丸”的威力,当下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抽刀抵挡。只见他手中的“童子切”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刀光如练,那光芒如同冬日里的暖阳,璀璨夺目,精准地迎向“数珠丸”。 然而,“数珠丸”上所附的力量太过强大,如同汹涌澎湃的海啸一般势不可挡。两者相交之际,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空气中掀起一阵强大的冲击波。 足利贞氏只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顺着刀身疯狂传来,那力量如同千万头狂奔的野牛,震得他手臂发麻,虎口剧痛。尽管他拼尽了全力,也仅仅只能让“数珠丸”的路线出现些许偏差。 “噗呲”一声,那是利器刺入肉体的声音,在这紧张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令人毛骨悚然! “数珠丸”精准无误地插入了北条师时的胸膛,那锋利的刀刃轻易地穿透了他的身体,鲜血如喷泉般从伤口处涌出,将他的衣衫染得一片通红。 北条师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恐与绝望,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吐出一口口鲜血。 就在足利贞氏忙于抵挡“数珠丸”之时,陈安已然如鬼魅般欺身而上,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既然你拼命相护这个畜生,那我便先废了你!龙爪手!” 他一只手如同一把坚硬无比的铁钳,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捏住了足利贞氏的肩膀。紧接着,他猛地发力,那力量仿佛能捏碎星辰。只听“咔嚓”一声,足利贞氏的肩膀骨骼在这巨大的力量下瞬间粉碎! 足利贞氏能清晰地感觉到骨头碎裂的剧痛,那疼痛如同潮水般向他席卷而来,让他几乎昏厥过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脸上痛苦之色尽显,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滚而下,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滴落在地。 “快来人!”他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喊。 刹那间,几道黑影如鬼魅般闪现,他们身着黑色紧身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动作轻盈而敏捷,手中紧握着的短刀在月光下闪烁着寒芒,朝着陈安逼近。 扶桑国特殊精英部队——忍者。 与此同时,两人缓缓现身,其中一位是年逾四十的中年人,双眼紧闭;另一位则是个十余岁的少年,面容冷峻。他们戴着高高的长帽,身着一身宽大长袍,上面绣着神秘的符文,随着他的行动,符文似乎隐隐闪烁着微光。腰间挂着各种符咒和法器,手中紧握着一把散发着灵力波动的纸扇。 扶桑国特殊精英部队——阴阳师。 这些人一出现,便毫不犹豫地朝着陈安发动了攻击。忍者们身形闪动,从各个角度向陈安发起突袭,他们的短刀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寒光,刀风呼啸,试图将陈安困在刀网之中。 陈安面对忍者们的围攻,神色冷峻如冰,眼中寒芒闪烁,“噌”的一声拔出腰间“龙渊噬魂剑”,剑身如同一泓秋水,在月光下流淌着幽冷的光芒,剑刃上隐隐有暗光流动,似有龙魂在其中咆哮,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气息。 随即冷哼一声,身形瞬间变得飘忽不定,如同蛟龙在云海中穿梭,脚步轻盈而灵动,每一步踏出都仿佛有龙影相随。 龙游神行步! 陈安在忍者的刀网间自如游走,忍者们的攻击屡屡落空,只能砍到他留下的残影。龙渊噬魂剑在他手中化作一道光幕,与忍者刀碰撞时,发出一连串清脆的金属交鸣声,每一次撞击都溅起璀璨的火花,在黑暗中如绚烂的烟火般绽放。 “安倍大法师,还请出手,他太强了!凭我们根本打不过!”忍者头领转头请求支援。 “这种人何需我大师兄出手!”年轻阴阳师见忍者们久攻不下,猛地挥动纸扇,口中念念有词。刹那间,熊熊烈火从扇中喷出,化作一条巨大的火蛇,张牙舞爪地朝着陈安席卷而去。 “雕虫小技!毒龙霸体!”陈安不慌不忙,护体神功瞬间运转,他的体表浮现出一层若有若无的紫色光晕,如同毒龙的鳞片一般,散发着神秘而危险的气息。火蛇扑到他身上,却被那紫色光晕弹开,火焰在他周围肆虐,却无法伤及他分毫! 就在双方陷入激烈战斗之时,足利贞氏看准时机,趁着混乱,他身形一闪,来到北条师时身边。 北条师时此时已经陷入昏迷,脸色惨白如纸,胸口插着“数珠丸”,鲜血仍在不停地流淌。足利贞氏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一把抱起北条师时,施展轻功,朝着远处飞奔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而战斗中的双方依然激战正酣,忍者们不断变换攻击方式,可当他们准备再次向陈安发动攻击时,他们突然脸色大变。一股钻心的疼痛从他们的四肢百骸传来,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体内疯狂搅动。他们的动作瞬间变得迟缓,原本敏捷如电的身姿开始摇晃。 其中一名修为最低的忍者,脸上的肌肉因痛苦而扭曲,他的手无力地松开,短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他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却感觉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吸入滚烫的岩浆。视线渐渐开始模糊,眼前的世界仿佛被一层黑色的迷雾所笼罩。 另一名忍者试图强忍着痛苦继续攻击,可他刚迈出一步,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紧接着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冷汗如雨下,皮肤渐渐变得青紫,血管在皮肤下凸显出来,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黑色! “是毒!我们中毒了!”忍者统领大喊道。 其他忍者也在痛苦中挣扎,有的试图施展解毒之术,却发现身体的内力在毒气的侵蚀下已经无法正常运转。 几个呼吸间,他们便如同被抽干了力量的木偶,一个接一个地倒在地上,身体不停地抽搐着,眼中满是惊恐和绝望,扭动几下便再无生息。 “该死!”年轻阴阳师见状加大了法术的威力,召唤出一阵狂风,狂风裹挟着沙石朝着陈安席卷而去,沙石打在周围的物体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但毫无意外,均被陈安灵活躲过。 “拼了!”年轻阴阳师咬破舌尖,召唤出了式神,一只巨大的黑豹式神出现在场中,它浑身散发着黑色的烟雾,双眼闪烁着血红色的光芒,咆哮着朝着陈安扑去,每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爪印。 陈安眼神一凛,内力汹涌而出,灌注到龙渊噬魂剑中。剑身上的光芒大盛,他迎着黑豹式神冲了上去。在与黑豹式神接触的瞬间,龙渊噬魂剑与黑豹的利爪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凭借着毒龙霸体的护体之力和自身雄浑的内力,陈安顺势反手一剑,一道剑气划过黑豹式神的身体,将其拦腰斩断!黑豹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随即消失无踪。 “噗!”一口鲜血吐出,年轻阴阳师慌乱地往后退去,他脚步踉跄,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匆忙躲到了中年阴阳师之后, “师……师兄,这家伙已经是六段武神境了!”他脸色变得惨白如纸,眼中满是惊恐,身体微微颤抖,大气都不敢出,只敢偷偷窥视着战场上的局势。 扶桑国中,武功境界与大兴大同小异。分为一到五等初段初心者境,二段修行者境,三段武者境,四段武豪境,五段武圣境,六段武神境。初段初心者便对应的是小潭境,以此类推。所以陈安的十分龙门境便对应的是六段武神境。 要问他们为什么没有再高级别了。 别问,问的话就是:撮尔小国,不配产生那样的高手! 既然没有,那自然就没有相应的级别了! “切!这时候才发现,你真是不可救药!”中年阴阳师却没有丝毫慌乱,他静静地闭着双眼,表情中闪过一丝惊讶和赞叹。 他微微点头,开口夸赞道:“阁下果然是高手,竟有如此奇妙的功法,能释放出这般厉害的毒气,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你,配让我出手!” 说罢,他神色一凛,手中法杖轻轻一挥,口中开始念念有词,古老而神秘的咒语在空气中回荡,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 “哈哈哈!大师兄出手了!你可知,大师兄是阴阳师安倍一族的直系后裔,也是我们这代人中的最强!三十五岁就踏入六段武神境的强者!对付你这条大兴狗简直绰绰有余!”年轻阴阳师的脸上露出了癫狂的神色,眼中闪烁着兴奋又狰狞的光,那因恐惧而惨白的嘴唇此时微微颤抖着,扯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 说话间,一只身形巨大的式神从黑暗中缓缓现身。这只式神浑身散发着诡异的气息,它的身体像是由无数的阴影和迷雾交织而成,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座小山!它的双眼犹如两团燃烧着绿色幽火的深渊,血盆大口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味。 “哈哈哈!是食惧妖!大师兄最厉害的食惧妖!你死定了!你绝对逃不掉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年轻阴阳师仿佛已经看到陈安被食惧妖撕成碎片的场景,每一个字都带着他那近乎歇斯底里的张狂。 “够了次郎丸,我们要尊重对手。”中年阴阳师缓缓睁开双眼,他眼中充满了自信和对式神力量的笃定。 “是!大师兄!”年轻阴阳师满口答应。却是没再看陈安一眼。因为他知道,这食惧妖,乃是大师兄的底牌,但凡挑战过的人都已成为这食惧妖的腹中之食。 中年阴阳师看向年轻阴阳师的眼中满是温柔,只见他轻抚年轻阴阳师的头,说道:“许久不见,不但长高了,还变帅了!” “师兄……”年轻阴阳师鼻子一酸,他的大师兄,已经整整一年没睁眼了。 都怪那该死的紫龙之灾! 十五年前,大师兄和一众人来到大兴执行秘密任务,不料碰到了那紫龙之灾,结果最后十六人中只有大师兄和另一人带伤仓皇逃回。 而另一人,便是这次领队,亦是当代幕府执权的北条师时。 从此大师兄开始一心修炼,但代价就是终日紧闭双眼。 因为食惧妖拥有着超乎想象的强大且邪恶的力量,它会将阴阳师眼前的世界瞬间扭曲成恐怖的地狱之景。在这样的场景下,哪怕是最坚毅的阴阳师,内心也难免会被恐惧填满。而一旦阴阳师心生恐惧,食惧妖就会轻而易举地反噬其主人。只有在召唤它的时候,才可暂时不受其力量的侵蚀,睁眼看看眼前的世界。 “对不起了,虽然你是一个好对手,不过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年轻阴阳师暗想。 然而,当中年阴阳师的目光落在紫龙环绕的陈安身上那一刻,他的表情瞬间凝固,眼中的自信被恐惧所取代。身体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无法动弹,脸上的肌肉因极度的恐惧而扭曲。 “紫龙之灾!你是紫龙之灾!”就在这一瞬间,十五年前血腥的场景浮现,他内心深处的恐惧如决堤的洪水般泛滥而出! 那只式神似乎感受到了主人内心的恐惧,它那血盆大口突然张开,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中涌出。中年阴阳师毫无抵抗之力,整个人被吸力拉扯着朝着式神的口中飞去。他拼命地挣扎,双手在空中乱抓,却无法阻止自己被吞噬的命运,只留下几声凄厉的惨叫在空气中回荡,那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随着最后一丝身影消失在式神的口中,四周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那只式神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随后消失不见。 “魔鬼!你是魔鬼!”年轻阴阳师见状顾不得其他,转头便跑,可是刚跑没几步,他就发现自己落入了一片阴影之中,一只大手从天而降!那大手之上青筋暴突,瞬间将他周围的空间都笼罩起来,让他无处可逃。 “秋道一族的倍化之术!”这是年轻阴阳师人生最后一句话。 筋折骨断,化为肉泥! 大手骤然变小,陈福擦了擦手上的血迹,皱眉喃喃道:“这巨灵神体诀如何变成什么倍化之术了?” 陈安收敛了气息,弯腰捡起掉落的发簪,上面全是鲜血。 这是他送给小玉的定情信物。 他眼中的杀气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哀伤。“小玉,大郎为你……报仇了!” 曾经和小玉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的笑、她的嗔、她的温柔都仿佛还在眼前。他紧握着发簪,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因为他知道,小玉不希望看到他脆弱的样子。 思绪瞬间被拉回到十五年前,他化名陈大郎,担任城防营队长,每日巡逻完后,最喜欢去小玉所在的大和居。 小玉是大和居老板娘的养女,她那灵动的眼眸犹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每次看到他,都会露出甜美的笑容,那笑容就像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能驱散他一身的疲惫。 不忙的时候,小玉会趁着空闲,悄悄来到陈安身边,为他擦去额头的汗珠,两人相视一笑,无需言语,爱意便在这眼神交汇中流淌。 然而谁能想到,看似和善的老板娘竟是扶桑国间谍! 那一天,酒馆如往常一样热闹,小玉在人群中忙碌,毫无防备的喝下了老板娘递来的水。醒来后,那群扶桑国人如恶狼般,眼中闪烁着贪婪与邪恶! 陈安赶到时,看到的是小玉那满是泪痕和伤痕的脸庞,她的衣衫破碎,眼中的光芒已然熄灭。 那一刻,陈安感觉自己的世界崩塌了,愤怒如同火山喷发般在他心中涌起!他红了眼,如疯了般朝着那些扶桑国人杀去! 杀! 杀! 杀! 不知杀了多久,一眼望去,残肢断臂,人头滚滚! 但终究……还是逃了两个杂碎。 也是这一次他强行突破,使得他十五年来再无寸进! 可他不后悔!他后悔的是如果他能早一点发现阴谋,如果他能多保护小玉一些,或许一切都不会这样。 十五年来,每一次回想,都像有一把利刃在他的心口狠狠搅动,让他痛不欲生。 这血海深仇,今日终得报,可陈安心中却没有丝毫快意,因为他爱的小玉再也回不来了。 剩下的……只有这支冰冷的发簪。 第30章 新谶语与出征 “爷爷,老师,今日朝上诸事已毕,只是衙门里还有些账目尚未核算清楚,孙儿得赶忙回去处理。”郭伯玉恭敬地朝面前两位老者行礼,神色间满是敬重。 郭伯玉今年三十有四,乃是“霄国公”郭守敬的孙子,而且是第一代松林学院毕业的杰出弟子,如今在朝中已官至户部主事,可谓年轻有为。 “去吧,伯玉,莫要耽误了朝廷的要事。还有,咱们自家人,私下里就别叫什么老师了,叫陈爷爷。”被称作老师的老者佯装嗔怒,嘴角却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眼中满是对郭伯玉的慈爱。 这位老者正是“勇国公”陈普,身姿已略显佝偻,饱经风霜的脸上沟壑纵横。然而他的目光深邃又温和,满头银发稀疏却打理得十分整齐,向后梳于脑后,一袭素色长袍穿在身上,衣角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更添几分儒雅之气。 “是!陈爷爷!”郭伯玉笑着高声回应。 “嗨!甭理他这个老顽固!孙儿,等你办完公事,记得给爷爷我捎带些吃的喝的回来。记住了啊,要未休阁的蟹粉豆腐、爱忆馆的忆心甜汤、埠彻楼的秘制烤鸭、骁武庄的浓炖羊肉,再去莫婕酒馆打上半斤烈酒、二斤果酒,今晚爷爷我要和你陈爷爷好好喝上几杯!”躺在竹椅上的“霄国公”郭守敬大声吩咐道。 郭守敬已至耄耋之年,眼睛有些浑浊,白发如霜雪般随意地散落在肩头,一身藏蓝色的衣衫略显宽大,在微风的吹拂下,更显得他清瘦而年迈,却也有一种别样的威严。 “爷爷,您二老这身体……能行吗……”郭伯玉有些担忧地看着两位老人。 “奶奶的!别废话!快去!”郭守敬中气十足地呵斥道。 “得嘞!孙儿再去七糖坊给您二老备好零食,让您二位今晚一醉方休!”郭伯玉笑着转身离开。 待郭伯玉走后,陈普笑着对郭守敬说:“你这老家伙,真是到哪儿都不能亏待了自己这张嘴,这洛阳城里有名的馆子,就没有你没吃过的!” “哼!我打了一辈子仗,如今老了,难道还不能享受享受了?行了,闲话少叙,康子那边怎么样了?”郭守敬微微皱眉,眼中露出一丝担忧。 “康子他……不肯见咱们呐。”陈普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满脸无奈。 “康子那家伙,性格你还不了解?毕竟他当年在学校可是威名赫赫的老大哥,如今被病痛折磨的不成样子,而且他性格一向刚直,肯定不想让咱们看见他那副模样啊。”陈普叹了口气,停下了踱步。 “哼,他就是死脑筋!咱们兄弟这么多年,谁还没个病痛的时候?”郭守敬眉头皱得更紧了,眼中满是担忧和焦急。 “他那脾气,咱也不是不知道,他是不想让咱们担心,也不想在我们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觉得那样有损他的尊严。”陈普无奈地摇了摇头。 “尊严?在兄弟面前谈什么狗屁尊严!不行,我……唉……”郭守敬握紧了拳头,却又无奈的垂了下去。 “我们……都太了解这个老家伙了!” “啥?我没听错吧?你一个都快七十的老东西,居然好意思管人家一个五十多的人叫老家伙?”郭守敬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陈普。 “去你奶奶的!老郭,你还好意思说我?你都八十了!”陈普气得吹胡子瞪眼。 “嘿!年轻人不讲武德!来骗!来偷袭!欺负我一个八十岁的老同志,老夫劝你耗子尾汁!好好反思!”郭守敬双手抱胸,故作气愤地说道。 “得了!咱们别在这儿斗嘴了,说正事儿!伯玉今儿个在朝会上说,陆宇轩那谶语的事儿,你是怎么个看法?”陈普神色严肃起来,眼中透着凝重。 “真是没料到啊!昨天那疯疯癫癫之人说的话,居然就被证实了!陆宇轩这家伙,平日里瞧着在其他事儿上就是个废物,可没想到这种阴阳占星的事儿,还真不能小瞧了他!这老杂毛,还真有两下子!”郭守敬眉头紧皱,满脸的不可思议。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岂不是意味着……班长,还有康子他们都……”陈普顿了顿,后面的话像是卡在了嗓子眼儿,没再继续说下去。 那“紫薇黯”“玉柱摇”短短几字,已经说明了一切,凶多吉少的意味不言而喻。 “嗨,这种神神叨叨的事儿,谁能真正说得准呢?况且你这家伙,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我府上,不就是为了这事嘛。”郭守敬盯着陈普,目光深邃。 “哈哈!还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呀!”陈普干笑两声,笑声中却带着一丝苦涩。 “你想怎么做?”郭守敬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咱们这两个老家伙,风风雨雨这么多年,看过了太多的悲欢离合,两世为人,生死之事,于咱们而言,就如同过眼云烟!”陈普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的确,郭守敬与陈普二人穿越时间相对比较早,而且都很长寿,因此他们见到了所有穿越过来的同学,这是幸运的。 但是,他们也是不幸的,见证了太多的无奈和心酸。 赵丙,那个脸上带着浅浅酒窝、生性腼腆的大男孩,在这一世竟然成为了那位悲壮投海的宋末帝。年仅七岁的他,迈着坚定的步伐,一步步朝着大海走去。如今只有那无尽的海浪还在咆哮着,诉说着这位年幼帝王的壮烈与坚守。 他在寝室的下铺、军事演练中手指骨折却没吭一声的陆夫秀,变成了那铮铮铁骨的陆秀夫,背着他共赴黄泉!至死不屈的灵魂,在国家灭亡的最后时刻,选择以死扞卫尊严,如同璀璨的流星划过黑暗的天际,虽短暂却震撼人心。 贾思道,前世那个时常耍小聪明的混小子,这一世在朝堂上的纵横捭阖,试图力挽狂澜却又被局势裹挟。他那无奈的眼神,如同暮色中的残烛,在风中摇曳。最终,活成了那个后人评价的“奸相”贾似道。 吕德文,军事理论课上的明星同学,这一世成为了镇守一方、战功赫赫的吕文德,在战场上指挥若定,洞察着敌军的一举一动。然而,在复杂的局势下,他也有自己的无奈,夹在朝廷与外敌之间,为南宋的安危耗尽心力。 刘正,也终究变成了那个因种种缘由叛宋投元的刘整。和他上一世在学校一样,这一世他的一生也是充满了争议,当他站在元军阵营时,也许眼中也会闪烁着泪光吧。 刘秉忠、苏十万、方兴、冉璞…… “我们不但为自己而活!更是为那些已经逝世的兄弟们而活!这一世,班长带着我们建立了大兴这个家,我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家陷入动荡!”陈普铿锵有力。 “你是觉得,这事儿的背后是有人在捣鬼?”郭守敬微微皱眉。 “对,虽说是直觉,但这直觉强烈得很!像咱们这种能窥得天机的人来说,不得不重视。而且话说回来,朝廷里虽有老曾他们在那顶着,可咱们也不能一直袖手旁观啊,咱们也得为这个家出份力,这是咱们义不容辞的责任!”陈普说得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怎么?你是想再像从前那般,不管不顾地拼上一回?哪怕是像个疯子一样?”郭守敬看着陈普,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既有对老友的调侃,又有对他这种想法的认同。 “没错!既然陆宇轩那个老杂毛能推算出这些,咱们为什么不行?咱们这些在世的兄弟里,除了亮子,就数咱俩在这占星推算方面最拿手了。你这老家伙,本事可比陆宇轩强多了,有你出马,再加上我,咱们一定能行!”陈普越说越激动,那股子斗志仿佛让他又找回了年轻时的热血。 郭守敬和陈普相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然。两人不再多言,迅速转身走向内堂。 内堂中,平日里被布幔遮掩的一处角落,此刻被他们揭开,露出满墙的占星图和古老法器。 他们先是净手焚香,烟雾缭绕中,气氛变得神秘而庄重。 陈普拿起一旁的龟甲,眼神专注,口中念念有词,将龟甲置于火上炙烤,随着“噼啪”声响起,龟甲上出现了裂纹,他眉头紧锁,仔细端详着这些纹路,试图解读其中的奥秘。 郭守敬则在一旁铺开巨大的星盘,星盘上的星宿标记在烛光下闪烁着微光。他的双手如同灵动的飞鸟,在星盘上快速移动,调整着星宿的位置,同时根据记忆和经验,在星盘周围摆上对应的符文,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 两人全神贯注,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开始凝固。 陈普手中那龟甲在火焰的舔舐下渐渐变色,裂纹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这些裂纹有的细长如丝线,有的短粗似树枝,纵横交错间,仿佛一幅神秘的迷宫图。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口中的咒语愈发低沉而急促,眼神愈发深邃,试图从这些看似无序的纹路中拼凑出完整的信息。 郭守敬这边,星盘上的星宿在他的摆弄下,渐渐形成了独特的排列。他额头的汗珠汇聚成滴,沿着脸颊滑落,却浑然不觉。他根据星盘上星宿的明暗变化,不断调整符文的角度。有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蓝光,有的则是幽绿之光,这些光芒交织在一起,映照着他满是皱纹却无比专注的脸。 两人配合默契,虽没有言语交流,但行动上却相辅相成。 随着龟甲裂纹的蔓延和星盘光芒的闪烁交织至顶点,一股无形的压力充斥着内堂。郭守敬和陈普的脸色愈发凝重,他们知道,结果即将显现。 突然,龟甲上的裂纹猛地一亮,竟似有鲜血渗出,那血沿着裂纹缓缓流动,仿佛是不祥之兆在咆哮。 而星盘上原本有序闪烁的星宿光芒,开始紊乱地闪烁起来,一些代表着灾难的星宿变得极为耀眼,几乎要将整个星盘吞噬。 从这些表象看,这是一个无比糟糕的结果,仿佛黑暗即将笼罩大兴,死亡与毁灭的气息扑面而来。 然而,就在他们几乎要被这绝望的景象淹没时,陈普敏锐地发现,龟甲上的血迹在某些特定的地方,似乎勾勒出了一种奇特的形状,他凑近仔细观察,发现是一种古老而神秘的图腾,象征着重生与希望。 与此同时,郭守敬也察觉到星盘的异样。那些代表灾难的星宿光芒虽然强烈,但不久后从它们的边缘开始,有一些微弱却坚韧的光线在与之抗衡。这些光线越来越亮,它们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若有若无的保护网。 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与惊喜。 原来,这看似灭顶之灾的坏结果之下,竟隐藏着生机。就像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只要抓住那一丝希望,大兴就有机会冲破阴霾,迎来新生! 两人同时收手,均是大汗淋漓。与此同时,一条新的谶语出现在他二人的脑海。 “快!老陈,你我必须马上入宫,告知太子殿下!”郭守敬猛地一拍桌子,眼中满是急切。 “果然,没那么简单!”陈普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两人不再耽搁,匆忙整理衣冠,疾步向外走去。 这新的谶语依然迷雾重重,但却不再一片灰暗: 紫薇禅,龙气攒。 玉柱换,天下盼。 贪狼斩,真命龙子平逆叛。 …… 大兴二十五年十月二十六,清晨。 演武场上,大军列队整齐,已经整装待发,宛如一台战争巨兽,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势。 士兵们身披精铁铠甲,甲片严丝合缝,似鱼鳞般紧密,在阳光映照下,泛出冰冷而坚毅的光泽。头盔造型别致,红缨随风猎猎作响,盔下的双眸如寒星般锐利,眼神中透着无畏与冷酷。 他们手持的兵器令人望而生畏。长枪似林立之竹,枪尖寒光似电,枪杆笔直刚硬,冲锋时宛如蛟龙出海;长刀宽厚沉重,刀刃上血槽深邃,仿若死神之镰;强弩弩机精巧,弓弦紧崩似满月,弩箭箭头幽蓝带毒,可于百步之外取人性命。 而那火器更是他们的制胜法宝。火铳整齐地排列在士兵身旁,铳管黑亮,散发着金属的冷峻气息。火门处的火药填充紧实,一旦点燃,将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 战马皆是万里挑一的良驹,马身肌肉贲张,鬃毛如同黑色的火焰。马蹄踏地,如战鼓擂动,奔跑起来风驰电掣,骑兵与战马配合得天衣无缝。冲锋之际,如黑色的风暴席卷而来。 军队行动起来,纪律严明得如同精密的机械。前进时,步伐整齐划一,如大地在震动;停止时,寂静无声,恰似一座巍峨不动的钢铁雄关。他们所到之处,便是死亡的阴影笼罩之地,令敌军望风而逃。 演武场周围早已围聚了大量的百姓和朝中大臣。百姓们交头接耳,眼中满是好奇与敬畏,他们伸长脖子,想要一睹这难得一见的壮观场面。 大臣们则分列两旁,身着朝服,神色各异。有的眉头紧锁,对此次剿匪行动忧心忡忡;有的目光中透着信任,坚信河南王龙傲惠定能凯旋。老臣们捋着胡须,微微点头,对这庄重的仪式表示满意;而年轻大臣们则握紧拳头,眼神中燃烧着对胜利的渴望,仿佛自己也要投身到剿匪之战中。 在众人的注视下,龙傲华身着一袭华丽的金丝黑袍,头戴紫金冠,步伐沉稳地走向场中央。 场中央,龙傲惠宛如战神降临。他身披皇帝龙心伟当年的战甲,那战甲在晨光下闪耀着璀璨光芒,金色的纹路如同活物一般蜿蜒游走在甲片之上,每一片甲都仿佛诉说着往昔的辉煌战绩。头盔上的红缨鲜艳似火,随风舞动,盔沿下露出的双眸坚定如磐,那是经历无数战火洗礼才有的眼神。战甲的领口与袖口,用珍贵的紫貂皮毛镶边,柔软的皮毛与坚硬的战甲形成鲜明对比,更显王者之气。 龙傲华走到龙傲惠面前,停住脚步,“二弟,此次剿匪,责任重大,王朝安宁系于你身。”龙傲华的声音沉稳有力,回荡在演武场上,周围的将士们无不肃然。 “太子殿下放心,臣弟定不辱使命。”龙傲惠抱拳,铿锵有力地回应。他身上的战甲随着动作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这声音在寂静的场中如同战斗的号角。 此时,阳光逐渐变强,洒在战甲上,反射出的光芒笼罩着龙傲惠,宛如天神下凡。他身后的军旗烈烈作响,上面的“兴”字在风中舞动,彰显着这支军队的归属与荣耀。 太子龙傲华向前一步,拿起一杯酒,递给龙傲惠:“二弟,饮下此酒,愿你旗开得胜,早日凯旋!” 龙傲惠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酒水顺着嘴角流下,滴落在战甲上,那战甲似有灵韵,吸收了酒水,更显熠熠生辉。他将酒杯一掷,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出发!” 刹那间,战鼓擂动,号角齐鸣,士兵们整齐划一地开始行动。马蹄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首激昂的战歌。 百姓们发出阵阵惊呼与欢呼,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布条,为军队送行。大臣们也微微动容,有的眼中泛起泪花,被这热血的场面所感染。 而龙傲惠在军队最前方,骑着高头大马,身披战甲,向着剿匪之路,一往无前,他的身影逐渐远去,却深深印刻在每个人的心中。 “嘶!”宫珍眉头紧皱,站在送行队伍的前列。他抬起手,用力地揉了揉剧痛的太阳穴,仿佛要把那钻心的疼痛从脑袋里挤出去,然后又猛地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虽说酒量算不上千杯不醉,但也不至于如此不济,仅仅昨夜一杯酒下肚,就人事不知。如今这一大早醒来,脑壳依旧像是被重锤敲击过一般,疼得他心烦意乱。 “怎么回事?”宫珍眯起眼睛,望向队伍最前方的龙傲惠,眼神中满是疑惑,“怎么感觉殿下怪怪的?好像……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他喃喃自语着,眉头皱得更紧了,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试图找出这奇怪感觉的来源。 “是不一样了。”杨蒯悄悄地凑近宫珍,压低声音说道,声音小得如同微风拂过树叶般轻微,生怕被旁人听见,“殿下若是成功归来,那可就是陛下了!” “啊对对对!”明鸿武突然一把拉住宫珍,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 “哈?你们俩……怎么也不一样了!”宫珍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们俩,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他看着二人那兴奋又带着些异样的神情,再望向远处被将士簇拥着的龙傲惠,一种难以言喻的氛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让他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有些陌生了! 第31章 越来越乱了 大兴二十五年十月二十四,养心殿。 龙傲华正全神贯注的批阅奏章,突然一股内力诡异的涌动而出。 掌印大监目光如电,敏锐地察觉到了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异样,当即高声喝道:“门外何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太子殿下面前无礼!”那声音在殿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唉!无妨!”龙傲华微微抬手示意,他神色从容淡定,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轻声说道:“进来吧!这么多年了,你的屏息之术还是毫无长进,真是差得可以!” 话音刚落,门便缓缓地被推开了,一阵低沉的“吱呀”声打破了原有的寂静。 一名与龙傲华年纪相仿的年轻人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了进来,此人面庞消瘦,那面容如刀斧精心雕琢而成,每一道线条都硬朗分明,彰显出一种独特的冷峻气质。他的鼻梁高挺,眼眸深邃,偶尔从中闪过的一丝光芒,直直地刺向人心,让人心生寒意。 “好久不见了,尊治。或者我该叫你,尊治王子。”龙傲华率先打破了沉默。 “好久不见,傲华。”尊治回应道,眼中满是久别重逢后的感慨,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一丝微笑,但那笑容又很快被隐藏在凝重之下。 “怎么?终于想明白了?愿意来洛阳做事了?”龙傲华目光灼灼地看着尊治,眼神中有着一丝期待。 “你知道我的,我不会背弃我的国家。”尊治言语间满是那种如大山般压在心头、难以言说的凝重。 “尊治王子,请您搞清楚自己的位置!扶桑国早已被我大兴的铁蹄踏平,如今乃是我大兴之东瀛行省!太子殿下与你以情相交,乃是太子殿下胸怀宽广、礼贤下士!你休要不知好歹!”掌印大监气得脸色涨红,厉声呵斥道,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将尊治吞噬。 尊治本是扶桑国的皇子,如今扶桑国已成为大兴的东瀛行省,在历史的滚滚车轮下,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皇族也如流星般陨落,一落千丈,直接降为了王族。而尊治因曾受到大兴的特殊恩宠,得以进入第三代松林学院,成为其中的弟子。在那里,他与龙傲华等人共同学习、切磋,结下了同窗之缘。 只是如今,这缘分在国仇家恨面前,显得如此复杂而微妙。 龙傲华微微皱眉,朝着掌印大监摆了摆手,后者虽心有不甘,但也不敢违抗,只得狠狠瞪了尊治一眼,而后退了出去。 待那脚步声彻底消失,龙傲华才重新看向尊治,眼中满是复杂之色。 “尊治,我知你重情重义,可如今局势非你我所能轻易改变。扶桑已覆,成为大兴的一部分,这是不可逆转的事实。”龙傲华的声音低沉而诚恳,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千斤重。 尊治双拳紧握,骨节泛白,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傲华,那是我的祖国,即便它已不再是昔日模样,我也无一日不希望复国。” 龙傲华上前一步,目光紧盯着尊治的眼睛:“我明白你的坚持,但你也应明白,我大兴对东瀛行省并无苛待,百姓亦能安居乐业。若你执意与大势作对,只会让更多人陷入战火。” 尊治微微一颤,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被坚定取代:“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国家的文化被同化,我们有自己的信仰和传承。” 龙傲华叹了口气:“文化的融合并不意味着毁灭,我们可以寻求共存之法。你我相识多年,我不愿与你为敌。” “扶桑复国与大兴为何不能共存?放心,我会尊大兴为宗主国,岁岁朝贡,一切以大兴马首是瞻。这是我的条件,也是我的承诺。”尊治目光坚定地望着龙傲华,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双拳不自觉地握紧。 龙傲华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他背过身去,沉默良久。“尊治,你这是在为难我。复国之事,兹事体大,岂是我能轻易许诺。且如今局势未稳,贸然复国,恐生变数。” 尊治上前一步,“傲华,我知这对你而言不易,但这是我唯一的心愿。我可助你稳定东瀛行省,只求你给我这一丝希望。” 龙傲华缓缓转身,目光复杂地看着尊治,“即便我日后登基,朝堂之上也众说纷纭,那些大臣岂会容你复国。况且,复国之后,如何保证你不会与大兴为敌?” 尊治单膝跪地,“我尊治以武士之魂起誓,若能复国,必与大兴永结同盟,若有二心,天打雷劈,不得善终。”他的额头紧贴地面,态度坚决至极。 龙傲华不再说话,静静的看着尊治,态度不言而喻。 尊治苦笑一声,微微摇头,那笑容里满是苦涩与无奈,他轻叹道:“好吧,看来我只能‘先做事再要钱’了。此行我带来了家乡的力量,那些阴阳师、武士、忍者,他们都是各个家族中的精英,足有千余人,便是要助你一臂之力。” 龙傲华双眼圆睁,眉头紧锁:“尊治,你此举究竟是何意?为何突然带来这么多人?你王室莫不是要和大兴单方面宣战?” 尊治缓缓起身,神色凝重,“傲华,我不得不告诉你,近期大兴将会有大乱。而且,幕府那边也收到了风声,他们也已派人来到大兴了。我选择将这个消息告知你,以此表明我的忠心。” “什么?我大兴将有大乱,这简直是危言耸听!你是从何处听到这个消息的?”龙傲华十分震惊,想起前几日国师陆宇轩确实算出几句对大兴不利的谶语…… 这一切,莫非是巧合? 尊治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这消息是一位神秘大师告知我的。这位大师常年隐居于深山之中,一年里能见他一次就不错了。但他的预言从未有过差池,向来是言出必中,堪称神算。” 龙傲华目光一凝,“神秘大师?你可知道他的身份?他为何要将如此重要的消息告诉你?” 尊治摇摇头,“我也不知他的身份,只知道他是东渡的佛家之人。而且他武功极高,有一次切磋,十个五段武圣境的高手齐上都非他数合之敌!他找到我,说大兴都城洛阳近日有一大难,这场大乱若起,必将生灵涂炭。他知晓我与你的关系,也知道我心系扶桑旧土,希望我能助你化解此劫。” 东渡的佛家之人,不管是朝廷公派还是私人活动,大兴和蒙元都有不少。但是十个五段武圣境,也就是十个九分飞瀑境的高手合力都不是其对手的,这实力绝对在十分龙门境之上!符合这点的,闻所未闻。 莫不是和佛家渊源最深的猴族? 龙傲华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当年东征扶桑,大族中出力最多的便是猴族,他们巴不得让其灭种,又怎么会撺掇其复国呢? 龙傲华眉头紧皱,走到尊治身边:“尊治,感谢你的提醒,不过暂时我不需要帮助。我会安排礼部的人安顿好你们,至于你说的事……我会再与你联系,我们再从长计议,你先离开吧。” …… 大兴二十五年十月二十五,散朝之后,养心殿内。 徐世知眉头紧锁,手缓缓捋着胡子,那原本黑白相间的胡子被他捋得有些凌乱,神色间满是忧心忡忡,他看向龙傲华,眼中透着凝重,低声道:“傲华,我也觉得事有蹊跷,有些不对劲啊!” 龙傲华身着一袭深色蟒袍,腰间的玉佩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他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哦?徐叔叔,您所指的是什么?” 在这宫中,因为龙心伟、徐嫣然等人的情谊,徐世知和龙傲华等人在私下相处时,少了那份君臣之间的拘谨,称呼上也随意了许多,这也让宫廷中有了一丝难得的温暖与信任。 徐世知缓缓踱步,他的靴子踩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他神色凝重:“今日宫珍和傲惠的举动,实在是太过反常。” “嗯?”龙傲华眼中露出探究之意,他走到一旁的桌案边,拿起一杯早已凉透的茶,轻抿一口,“徐叔叔何出此言?” 徐世知停下脚步,面对龙傲华说道:“你也知道,平日里宫珍在朝堂之上向来鲜少主动发言。可今日我们小朝之时,他却一改往日的做派,表现得异常活跃,不但言辞犀利,提出的建议也与往常大相径庭,每一句话都像是经过精心谋划,让我不得不心生警惕。至于傲惠……” 徐世知顿了顿,接着说道:“前几日诚国公府举办满月宴,我在去赴宴的路上正巧碰到他和陈安在一起。当时我见他神色不对,便对他说教了一番。那时,我分明从他眼中看到了不甘与愤懑。可今日在朝堂上,他竟然主动请缨外出剿匪,这前后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这其中必定有问题!” 龙傲华微微点头,他放下茶杯,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天空,若有所思:“这几日,我也发现,他二人走的有些过于亲密了……” “唉,至此危急时刻,不得不防啊!” “徐叔叔如此说,莫不是也在担心那谶语之事?”龙傲华转过头说道。 徐世知长叹一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养心殿中回荡:“我跟了皇帝大哥这么多年,对于这些鬼神之言当然是不信的!可是此谶语来势汹汹,如阴霾笼罩,不可不谨慎对待!” 龙傲华沉思片刻,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派去擎天靠山王府的太医传来消息,说陈伯伯近日病情的确是恶化了。太医描述的时候,满脸都是无奈和担忧,看来情况不容乐观!不过,我从娘最近的信中得知,爹那边并无异样。娘在信中还提到了南巡的一些琐事,语气轻松,不像是有假。所以,这谶语是真是假目前还不清楚,我们大可暂且先不管它。” 听到是姐姐的回信,徐世知这才微微点头,神色稍缓,但那抹担忧仍在眼底徘徊。 龙傲华眉头紧皱,满脸忧色,他转过身来,看向徐世知:“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平定那群狼族的匪患。这狼族的动乱已经让百姓苦不堪言,再这样下去,只怕会引起更大的动荡。” 徐世知也是一脸凝重,他走到殿中的地图前,手指在狼族活动的区域重重一点:“最让人觉得蹊跷的就是这次狼族的动乱。往年狼族虽然也不安分,时常有小股的骚扰,但像如今这般大规模且行动有序的异动,那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据我们的探马回报,他们的队伍看似零散,但人数竟然多达上万!后续还有源源不断的队伍涌入,这消息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 “打探出都有哪家哪姓参与了吗?”龙傲华问道。 “据说除了那几支大姓嫡系,其余似乎全部参与其中!” 龙傲华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走到徐世知身边,看着地图:“徐叔叔莫要惊慌,我已经派人前往洛阳八关,告知守将一定要仔细盘查过往之人。我选派的都是经验丰富的将士,那些狼族人向来张扬跋扈,无论是外貌还是言行举止,都和我们的百姓有很大区别,很容易分辨出来。” 徐世知看着龙傲华,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但仍有担忧:“希望一切顺利,只是这背后必有阴谋,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要尽快查清楚。” 龙傲华轻抿一口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目前还没有证据,而且朝堂局势复杂,这背后之人隐藏得很深呐……” 正当龙傲华和徐世知陷入沉思时,殿门被轻轻推开,一妙龄女子端着托盘缓缓走进,托盘上放着两杯热气腾腾的香茶,茶香袅袅。 此女身姿婀娜如风中垂柳,身着淡粉色长裙,裙摆似轻云般飘动。她面若芙蓉,眉如远黛,双眸似星,清澈明亮中透着聪慧,琼鼻挺直,玉唇不点而朱,肌肤胜雪,一头乌发如云般盘起,几缕发丝垂落于颈边,更添几分柔美,整个人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仙子,散发着温婉动人的气息。正是龙傲华未过门的妻子、徐世知之女徐雪。 “父亲,傲华哥哥,你们先喝口茶,缓一缓。”徐雪轻声说道,眼中透着关切。 徐世知看到女儿,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温柔。 “雪儿来了。”龙傲华也看向徐雪,眼中浮现出笑意。 徐雪将茶分别递给二人,看到龙傲华原本的那杯茶已经凉透,她轻嗔一声,伸手轻轻打了龙傲华一下:“傲华哥哥,你看你,茶都凉了,还喝个什么劲儿,就知道操心那些事儿,也不注意自己的身子。” 龙傲华嘿嘿一笑,挠挠头:“是是是,雪儿,我这不是忙得没注意嘛。” 徐雪白了他一眼,坐在了他旁边的位子上。 当徐雪靠近龙傲华的瞬间,一股暖流从龙傲华心底油然而生,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每一寸肌肤、每一块肌肉都在这暖流的润泽下,仿佛获得了新生般,异常舒爽,那长时间辛劳所带来的疲惫竟在这一瞬一扫而空。 这一切,皆因徐雪身负特殊体质——红鸾炽心。 拥有此体质之人,有着一颗炙热而坚定如磐石般的内心,她们对待感情,就如同飞蛾扑火般执着!在战斗的关键时刻,这份因爱情而生的力量能让她们如战神附体,爆发出令人咋舌的战斗力,让敌人在这股力量面前望而生畏。 更为奇妙的是,“红鸾炽心”体质对于自己的爱人也有着特殊的益处。当爱人在其身边时,不仅能感受到身心的舒畅,还能在精神上获得一种奇异的滋养。 神清气爽,龙傲华率先开口:“雪儿、徐叔叔,昨日尊治带来的消息也实在让人难以心安。那神秘大师竟有如此高深的武功,还能预知大兴都城洛阳将有大难,此事太过蹊跷。他究竟是何许人也?” 徐世知微微点头,捋着胡子说道:“不错,这大师身份不明,目的也不清晰。他为何要告知尊治此事?而且尊治带来的那些阴阳师、武士和忍者,虽说是要助我们一臂之力,但也不得不防。” 徐雪秀眉微蹙,轻声说道:“傲华哥哥,尊治说不但他带来了千余扶桑精英,原扶桑国幕府也有所行动,可至今我们也没看到他们的影子。幕府和他们王室历来不和,我们必须谨慎。” 龙傲华点点头:“雪儿所言极是。这些人在此时出现,不知是福是祸。我们需密切关注他们的动向,同时也要加强对京城的防卫。” 徐世知接着说道:“那宫珍和傲惠的反常举动……” 龙傲华眼神一凛:“我已经让兄弟们暗中调查他们的行踪和交往之人,看看能否找到线索。雪儿,你既然能来,想必你那边有进展了!” “那是自然!”徐雪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自信,那明亮的双眸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熠熠生辉。 徐雪微微挺直了身子,神色严肃地说道:“我通过凤族安插的眼线得知,就在昨夜,龙傲惠与一众凤族族人在一处极为隐蔽的民户的地下密室相见。据眼线描述,龙傲惠进入密室时神色紧张,左右张望,确认无人跟踪后才进入。凤族族人们也皆是乔装打扮,分批潜入。” “居然联系我凤族中人?可知这其中都有哪些人?”徐世知怒发冲冠。 “几乎全部都是各自家族中的旁支,没有一个是能真正当家作主的角色,除了……”徐雪说到此处,缓缓看向徐世知。 “除了?”徐世知一听这话,顿时怒目圆睁,仿若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嫡系里哪个叛徒如此不知廉耻?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是姑父,杨蒯。”徐雪咬着嘴唇,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杨蒯!他居然参与密谋!亏他还是个读书人!狗屁!什么tm的读书人!他杨氏冰凤族祖宗十八代的脸都让他丢尽了!我去他……”徐世知气得满脸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话未说完,一口浊气猛地涌上喉头,噎在那里,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平息下来,眼中仍燃烧着熊熊怒火,“过后我定不饶这个混蛋!他们在密室里究竟说了些什么?” 他们在密室中交谈许久,我的眼线冒死靠近,听到了只言片语。他们提到了‘大乱之时,伺机而动’,还提及了‘龙椅易主’之类的话语。而且,他们似乎与狼族也有某种联系,其中一人提到了‘狼族的行动只是开端,关键在洛阳城内’。此外……”徐雪的语速不自觉地加快,显然这些线索让她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在交谈过程中,龙傲惠拿出了一份名单,上面有不少朝中官员的名字,他们看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看样子他们是在拉拢这些官员,准备在大乱之时掀起更大的风浪。”徐雪眉头紧皱,看向龙傲华和徐世知,眼神中满是不安。 “名单你都搞到了?雪儿,你真是太棒了!”龙傲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不,不是我搞到的。”徐雪微微摇头,神色有些迷茫。 “那是谁?”龙傲华和徐世知齐声问道,声音在殿中回荡,带着急切与紧张。 徐雪先是看了徐世知一眼,那眼中复杂的神色再次浮现,有犹豫,有不忍,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说道:“是姑父,杨蒯。” 第32章 血系功法显威力 “这……”徐世知嘴唇微张,一时竟有些语塞。良久,他才长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中似有千般滋味。“他……还有别的话吗?” “姑父还说给您带了两句话:智者以身入局,必胜天半子!勇者以血鉴道,必震地一方!”徐雪神色凝重,一字一顿地说道。 “什么!”徐世知像是被一道惊雷击中,身体猛地一震,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年少时,他与杨蒯如同两颗璀璨的星辰,并称为族内“双杰”。他们心怀同样的壮志,同样拥有济世安民、流芳千古的伟大抱负,他们以鲜血为引,立下庄重的誓言,一共四句为: 智者以身入局,必胜天半子! 勇者以血鉴道,必震地一方! 强者以心破障,必傲立千古! 义者以命守诺,必传名万疆! 那是他们青春热血的见证,是他们对理想和信念的崇高追求,如同铭刻在灵魂深处的印记,永不磨灭。 多年的时光如潺潺流水般逝去,在岁月的长河中,那些曾经的誓言或许被世俗的尘埃所掩埋,但此刻,却如洪钟大吕般在徐世知的心中回响。 “傲华,杨蒯身份是我方卧底,再无需疑惑,是我错怪了他!”徐世知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坚定,那是重拾信念后的决绝,“我们当好好谋划,利用这份名单,将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一网打尽!” 随后徐世知看向徐雪,眼神中有些伤感,那是一种对岁月变迁和人情世故的感慨。“唉……过了这么多年,你姑父始终有着自己坚守的原则和底线。他深知竞争应光明磊落,靠不正当手段获取胜利不仅不光彩,更会让凤族陷入混乱。他不愿看到凤族因权力争斗而分崩离析,在他的心中,有对凤族未来深深的责任感!这一局,是他赢了……” 他与杨蒯,是百年不遇的宿敌,对于凤族族长之位的争夺,是他们一度“分道扬镳”,在无数次的交锋中碰撞出激烈的火花;但他们又何尝不是千古难觅的知音,他们彼此最理解对方心中的理想和坚守,如同夜空中的双子星,虽相隔遥远,却在灵魂深处相互呼应。 “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如果我在他的立场,恐怕也会这么做!”徐世知喃喃自语,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向世界宣告。 “既然杨大人以身入局,那说明二弟真的……可是二弟他……为什么……”龙傲华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想到龙傲惠参与到如此大逆不道的阴谋中,他的心中就像被一块巨石重重地压着,沉闷得透不过气来。 他的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震惊,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亲人会和这种阴谋扯上关系;有愤怒,对龙傲惠这种背叛家族和国家的行为感到无比愤恨;还有深深的悲哀,为他们之间的兄弟亲情竟变得如此不堪而难过。 他回想起曾经和龙傲惠一起度过的那些时光,小时候的嬉戏打闹、成长中的互相扶持,那些美好的回忆如今都如同锋利的刀刃,一下一下地割着他的心。 他怎么也想不通,是什么让自己的二弟走上了这条不归路,是权力的诱惑?还是被人蛊惑?面对亲人的背叛,他的内心痛苦万分,久久不能言语。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可他却感觉不到疼痛。 徐雪轻移莲步,来到龙傲华身边,伸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柔声道:“傲华哥哥,莫要太过伤怀。我们都知道傲惠此事对你打击很大,任谁遇到这样的事都不会好受。” 徐世知也说道:“傲惠的事是让人痛心,但我们不能让他一个人的错把你也拖垮。皇帝大哥还有我们,还指望着你日后带领我们守护大兴、守护天下呢。” “傲华哥哥你别忘了,你还有咱们‘松林九杰’!这些年咱们一起经历的风风雨雨,早已让我们的情谊比亲兄弟还亲。我们同甘共苦,在每一次危机面前都未曾抛下彼此,这一次也不会例外。”徐雪眼神十分坚定。 松林学院第三代时,有九人相交知心,于是义结为金兰,号“松林九杰”,以年龄分大小,龙傲华年纪最长为大哥,徐雪则排行第三。 而随皇帝龙心伟南巡的宫川则排行第二。 徐世知也拍了拍龙傲华的肩膀,重重地叹了口气。“是啊傲华,我可是看着你们几个结义兄弟长大,你们虽不是亲生,可情谊比亲生兄弟还要深厚。傲惠走了错路,他们却不会。他们会一直陪着你,不管怎么样,都和你一起面对。” 龙傲华听着他们的话,眼中渐渐有了一丝光彩,泛起一丝感动的泪花,那如死灰般的心开始有了温度。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眼中的迷茫与痛苦逐渐被坚定取代。他看着眼前的徐雪和徐世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苦涩却又充满力量的笑容。 “你们说得对,我不能让傲惠的错误把我打倒,不能让皇族蒙羞,更不能让天下百姓因他们的阴谋陷入苦难!我要阻止他们,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他的声音虽然还有些沙哑,但已多了几分往日的威严。 “朝廷这边的端倪还在积极探查,想必马上就有新发现,我们还是想想如何将那群狼族人打发走吧。”徐世知说道。 “嗯……有理。”龙傲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大哥,有收获!”随着豪爽的声音响起,门被推开,“松林九杰”中排行最小的方烈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手上还提着一名神色慌张的人。 方烈是当代人族“十姓”中的方家人,其祖父便是穿越者之一、为南宋抗元尽忠的方兴,如今他正在武林盟就职统领。 只见方烈一进门便一把将手里押着的人用力扔在了地上,“砰”的一声,那人摔得哎呦直叫。随后他二话不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取出腰间的水袋就往嘴里灌,水顺着嘴角直往下淌,也顾不上擦。 他斜倚在座上,身姿挺拔,那高大的身材却无半分粗犷之感。黑亮垂直的发如瀑般垂落,细长锐利的黑眸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削薄轻抿的唇仿若刀削般精致,那微微上扬的弧度似是带着对世间诸事的不屑,身着的一身黑衣,更将他的桀骜不驯展现得淋漓尽致,让他整个人宛如黑夜中的鹰。 “老师、大哥、三姐,我可算是把这孙子逮着了!”方烈大大咧咧地抹了抹嘴,眼神中透着几分得意,“我带队盯着这家伙都两天了,那家伙就跟个老鼠似的,到处鬼鬼祟祟,一个劲儿地向各种人打听事儿。” 听到这话,龙傲华、徐世知和徐雪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地上那名奸细,眼中满是审视。 那人被这几道犀利的目光一盯,瞬间感觉双腿发软,“扑通”一声重重地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嘴里不停地哀求着:“饶命啊各位大人,小的真的是被逼无奈啊!小的就是个混口饭吃的可怜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哼!还敢狡辩!”方烈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大声喝道,“快说,你是谁?是谁指使你们来这儿的?这一次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要是敢有半句假话,有你好看的!”说着,他上前猛地踹了那奸细一脚,那人被踹得在地上滚了一圈,狼狈不堪。 那人颤抖着身子,哭得满脸鼻涕眼泪,哆哆嗦嗦地说道:“回大人,小的……小的叫柳忙,是柳氏狼族的一个新晋护法……” “放屁!”方烈一听就火了,“你一个七分逆流境的垃圾,居然还能当护法?你当我们是傻子呢?还柳忙,直接叫流氓多好!看来你还是不老实,是不是要老子给你好好松松筋骨,你才肯说实话?”方烈一边说着,一边捏着拳头,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一脸威胁地盯着那奸细。 “饶命!饶命啊大人!我真的叫柳忙!”柳忙吓得脸色惨白,“而且我……我真的是护法,只不过……只不过是走了后门。因为……因为我是柳氏狼族大长老的私生子,这才勉强当上了护法。” “谁他娘问你这个了!”方烈不耐烦地吼道,“行了,别废话,继续说,你们这次来了多少人!” “柳家……柳家只派了我一个人进城打探消息。”柳忙战战兢兢地回答。 “他奶奶的!谁问你这个了!”方烈气得又想动手,“我是问你们柳家这次出兵行动总共来了多少人?还有其余几家呢?都给我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是……是!”柳忙吓得不敢再有丝毫隐瞒,“柳氏狼族本来就没多少家底,这次出兵只来了一千有余。而我们这一路总共是七家,除了我柳家外,分别是管家、臧家、穆家、汪家、龚家、安家六支,每家出兵数量不一,不过总的算下来,这一路的总兵力在七千五左右。至于其他路的其他家……我职位太小了,真的不知道具体情况,只知道这次狼族出兵的总兵力不会少于七万!” “什么!”几人听闻这个消息,顿时心下一惊,七万兵力,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要知道整个狼族所有可战之兵也不过十万出头。 “行了,既然你就知道这么多,那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了!大哥,把他交给我处理吧!”方烈一脸不屑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稍安勿躁,小九。”龙傲华摆了摆手,眉头紧皱,陷入沉思。片刻后,他问道:“狼族一向都是一盘散沙,各自为政,可是这次却突然如此大规模地行动,着实奇怪得很,莫不是狼族中又出了一个有能耐的霸主,把他们都整合起来了?” “回大人,不是霸主。”柳忙赶忙回答,“是一位大师。” “此人是谁?”龙傲华追问道。 “这……这我并不知道。”柳忙摇了摇头,“不过狼族众人对他推崇之至、恭敬至极!我听我爹私下里说的,这位大师不但卦通鬼神,而且武功高深莫测,数十个族人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其实力绝对在十分龙门境之上……” 方烈一听,眉头紧皱,满脸不屑地吼道:“你这杂种,还敢胡言乱语!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分明是在为那什么狗屁大师吹嘘,妄图蒙混过关!”说罢,方烈身上气势陡然一变,一股磅礴而又神秘的力量开始在他体内涌动。 只见方烈双手迅速结印,周身开始泛起一层血红色的光晕,那光晕起初还很淡薄,但转瞬之间便如燃烧的火焰般浓烈起来。他的双眸也渐渐被血色填满,让人不寒而栗!眉心处一个奇异的血纹浮现出来,像是一朵盛开在地狱深处的彼岸花,隐隐有丝丝缕缕的血气从中逸散出来。 方烈大喝一声,身上的黑色衣衫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以他为中心一股强大的吸力产生,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抽干,形成了一个小型的血气漩涡,从中隐隐传来阵阵凄厉的惨叫声,仿佛是无数冤魂在呐喊。 方烈双手向前一推,一道血红色的光芒如离弦之箭般射向柳忙,那光芒在飞行的过程中不断扭曲变形,竟化作了一只血红色的巨爪,巨爪上的每一根爪子都像是由鲜血凝结而成的利刃,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这便是方烈引以为傲的血系功法——血狱裂魂爪。 柳忙见状,吓得瘫倒在地,眼中满是绝望,他拼命地想要向后爬去,却发现身体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血红色的巨爪向自己袭来,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他。 血红色的巨爪狠狠地抓向柳忙,瞬间将他笼罩其中。那巨爪上的血刃般的爪子深深刺入他的身体,鲜血如喷泉般溅射而出。 柳忙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那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仿佛能撕裂人的耳膜。他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像是狂风中的残叶。被巨爪刺中的地方,皮肉外翻,伤口处不断有血气缭绕,仿佛那些血有自己的意识,正沿着他的经脉缓缓游走,所经之处带来如万蚁噬心般的剧痛。 他的脸庞因痛苦而极度扭曲,额头上青筋暴起,像是要从皮肤下挣脱出来。双眼圆睁,眼球布满血丝,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眼泪不受控制地流淌,和着鲜血在脸上留下一道道可怖的痕迹。 这股力量在他体内肆虐,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像是被烈火灼烧,又像是被无数钢针猛刺。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难以忍受的痛苦,仿佛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随时都会被捏碎。 他的四肢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关节处传来咔咔的响声,仿佛骨头正在被缓缓碾碎。身体试图挣扎,却被血爪牢牢锁住,只能无助地承受这无尽的折磨。 而方烈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还不说实话吗?” 柳忙在这种折磨下已经濒临崩溃,他声嘶力竭地喊道:“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啊!如有半句假话,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他的声音已经沙哑,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方烈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后冷哼一声,双手再次快速结印。只见围绕在柳忙周围的血气开始缓缓倒流,那些原本深深刺入他身体的血刃般的爪子慢慢从伤口中抽出,每抽出一分,柳忙都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 随着血爪的撤回,柳忙身上外翻的皮肉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那些鲜血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纷纷回到伤口处,伤口迅速收拢,仿佛时间在倒流。他经脉中的血气也不再肆虐,而是沿着原路返回,痛苦的烧灼感和刺痛感逐渐减轻。 血系功法——血元回天印。 柳忙那原本抽搐不止的四肢也慢慢平静下来,关节处咔咔作响的声音消失了,他的身体不再颤抖,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中仍残留着惊恐的神色,整个人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虚弱地瘫倒在地上。 “继续说!”方烈催促道。 “是!我们这次本来是受一个叫什么……陈什么的将军邀请,那将军允许我们在洛阳周边劫掠,不过光凭他,可能也就只能集结四万人。但早在一个月前,那位大师集合了狼族各家族长,预言大兴将有大难,还说这是上天给我们狼族的机会,让我们趁机介入,所以这次才能聚集如此之多的兵力。” “不是只答应你们在洛阳周边劫掠吗?你为何进城逗留这些天呢?”徐世知眉头微皱,目光如炬般盯着柳忙,眼神中透着审视与威严。 柳忙身子一哆嗦,结结巴巴地说道:“那……那大师说大兴有大难,既然已经劫掠周边,那何不再进一步,不如找时机……找时机……”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慌乱,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 “找时机干什么?说!”方烈眼中寒光一闪,犹如两道冰冷的利箭,厉声喝道。 柳忙吓得浑身颤抖,“扑通”一声再次瘫倒在地,哭丧着脸说道:“准备找时机一举攻下洛阳,拿下大兴朝,让狼族统治这片土地……”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微不可闻,头也低得几乎要埋进地里,仿佛这样就能躲避众人那如刀般的目光。 众人听闻,脸色皆是一变。徐世知气得脸色铁青,眼中怒火中烧,“好大的胆子!就凭他们这些乌合之众也配?简直是痴心妄想!他们这是在自寻死路!” “不过这所谓的大师倒是有点手段。”龙傲华眯起眼睛,眼中满是警惕与愤怒,他缓缓握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能蛊惑这么多人跟他干这种蠢事,看来此人不容小觑,得好好会会他了。” 他的眼神愈发坚定,那里面燃烧着熊熊斗志,已下定决心,要挫败敌人这狂妄至极的阴谋,守护大兴朝的每一寸土地和天下百姓的安宁,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绝不让对方的阴谋得逞。 第33章 露出了狐狸尾巴 “嘿呦!这股强烈的血系功法波动,肯定是小九!”一阵爽朗的女子笑声从门外传来,那笑声中气十足,在空气中荡起层层愉悦的涟漪。 “是芸儿回来了!”徐雪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娇艳而明媚。 随着笑声愈来愈近,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子大步流星地走进殿内。此女身着黑蟒软甲,随着她的动作发出轻微的摩挲声。她足有七尺身高,身姿修长挺拔,傲立在天地之间。她的皮肤白皙似雪,在黑甲的映衬下愈发显得晶莹剔透。她整个人站在那里,就是力量与美丽的完美结合。然而,最令人瞩目的是她那双眼睛,随着一呼一吸,颜色在深蓝和碧绿间切换。 这位便是吴芸,“松林九杰”排行第四,来自“猴族五大家”之一的吴氏赤尻马猴一族,她身负特殊体质“幻海灵眸”,不但能够敏锐地感知到周围环境的细微变化,提前预知危险的来临,还能施展出强大的幻术,甚至可以看穿他人的心思和情感,洞察对方的真实意图。 如今她在金蛇卫任职,凭借着这绝强的特殊体质和她九分飞瀑境圆满的武功,足以让她跻身于高层之列。 见徐雪来迎,吴芸脸上的笑容变得无比温柔,眼中满是姐妹间的深情厚谊。 她快步上前,拉住徐雪的双手,轻轻行了一礼,然后与徐雪紧紧相拥,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三姐,我可太想你了,你都不知道这一路我多惦记你。” “咦?四妹,你要突破了?”徐雪惊喜的说道。 “哈哈,被三姐发现了!没错,只需要一个小契机,就可以一举突破到十分龙门境啦。”吴芸笑着说道。 结义九人当中,吴芸和徐雪的关系最为要好,也因此徐世知索性收了她做义女。 随后她蹦蹦跳跳地来到徐世知面前,先是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然后才恭恭敬敬地行礼。 行完礼后,她眨眨大眼睛,歪着头看着徐世知,撒娇道:“义父,您想不想芸儿呀?” 徐世知笑着点了点头,眼中也满是慈爱。 最后她看向龙傲华,眼中闪过一丝促狭,莲步轻移来到龙傲华身前,盈盈下拜,却在起身时,伸手轻捶了一下龙傲华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大哥还是那么英明神武!本来嘛,人生哪有那么多的烦心事!有问题解决就好了。” “噗嗤!”龙傲华看到吴芸可爱的样子,一时也没忍住,笑了出来。 吴芸攥紧粉拳,那语气中的调侃之意,就像兄妹间最亲昵的玩笑,带着几分轻松。“对喽,笑出来就好了。不就是傲惠那小子走了弯路吗,那就像我们在松林学院时处理的那样,狠狠揍他一顿,把他打回正轨就好了!” “哈哈哈!”徐世知父女也是笑的合不拢嘴。 “四姐。”方烈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礼,神色间满是敬重。 “行啊你小子!”吴芸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你这血系功法如今施展起来愈发得心应手、炉火纯青了!不过你可得记着,血系功法邪性得很,本就是不祥之物,一旦施展,有伤天和,以后还是要慎用!”说着,吴芸伸手拍了拍方烈的肩膀,眼神里透着关切。 “四姐放心,我心里有数,多谢四姐关心!”方烈连忙应道。 吴芸微微点头,而后目光一转,看向瘫在地上如同一滩烂泥般的柳忙,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那个什么……流氓?哼!”吴芸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不屑,“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可都是真的?” 柳忙刚要张嘴回答,却见吴芸双眸之中蓝光一闪,那是她施展的“幻海灵眸”,强大的幻术之力瞬间笼罩柳忙。柳忙的双眼瞬间变得幽蓝,整个人像是陷入了一种迷离的状态。 “再问你一遍,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吴芸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在柳忙的耳边回荡。 “都是真的。”柳忙木讷地回答道。 “可有隐瞒?”吴芸继续追问,目光如炬,似要穿透柳忙的灵魂。 “有……”柳忙机械地说道,“隐瞒有三。其一,此番狼族暗探在洛阳的秘密聚集地,是在骁武庄,他们的暗号是‘逐鹿中原’;其二,联系我们的那位陈姓将军,据我父亲私下透露,是擎天靠山王世子陈安;其三,我们这一路的兵力,实际上有近万人,除了各家的七千人,还有一支三千人的队伍,是那位大师的人,不过关于这支队伍的底细,我……我真的不清楚。” “可还有其他隐瞒?” “没有了。” “看见了吧,小九。”吴芸看向方烈,“有时候,不能光听这些家伙的一面之词,得用点特殊手段,这样才能确保消息准确,万无一失啊。” 方烈双眼之中怒火涌动,如实质般狠狠瞪了柳忙一眼,而后咬着牙,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事不宜迟,小九,你速去盯住骁武庄,切不可有丝毫懈怠!”龙傲华剑眉一扬,神色威严地下令道。 方烈抱拳应道:“大哥放心,我定当竭尽全力。只是这柳忙,大哥打算如何处置?他知晓诸多机密,留着恐有后患,杀之又怕打草惊蛇。” 龙傲华看向瘫在地上的柳忙,眼中寒光一闪:“暂且留他一命,将他关押在密室之中,重兵看守,不许他与外界有任何接触。或许日后,他还有可用之处。” “大哥放心,我必不负大哥所托!”方烈再次双手抱拳,随后拎起柳忙,便如一阵疾风般大步流星地离开。 龙傲华眉头紧皱,眼神中透着凝重与威严,他缓缓开口道:“这柳忙所隐瞒之事,实在是惊人!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要糟。不过既已得知,我们便要好好应对。” 一旁的徐雪说道:“傲华哥哥放心,骁武庄小九已经赶过去了,以他的能力,定能探出些端倪。” 吴芸抱拳道:“大哥,那狼族暗探众多,小九一人怕是会有危险,要不要我带些人前去支援?” 龙傲华摆了摆手:“不必,小九身手不凡,且行事谨慎,贸然派人支援恐会打草惊蛇。” “只是没想到,堂堂擎天靠山王世子陈安,竟然与贼子狼狈为奸,妄图在洛阳掀起大乱。陈康大哥一生光明磊落,为我大兴鞠躬尽瘁,怎么生出了这么个儿子……”徐世知感叹道。 “对啊,陈安这边呢?大哥打算如何处理?”吴芸问道。 “徐叔叔,您稍后拟一封太子令,差人去擎天靠山王府,一是以朝廷的名义去探望一下陈伯伯,二是收回赋予他的兵权,断绝他兴风作浪的可能。”龙傲华道。 “可他如今毕竟已经是城防营主帅……” “此事不需担心,王府内自会有人接应,搜集他的罪证,若是陈安他真的执迷不悟……为了大兴的江山稳定,那我也顾不得陈伯伯和父皇的情意了。”龙傲华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大哥,那三千人的队伍底细不明,我们是否要派人去查?”吴芸问道。 “当下我们要先加强都城防御。那支队伍的事,先放一放。都城是我们的根基,不容有失。我会安排人手在各处关键位置设防,增设关卡和巡逻队伍,务必保证都城安全。”龙傲华神色凝重地说道。 吴芸应道:“是,大哥!” “四妹,你此番前去打探,定然有所收获,快与大哥说说。”龙傲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大哥就是大哥,什么都瞒不过你。”吴芸嘴角轻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猴族那边传来了确切消息,傲惠这小子果然不安分。虽然他没亲自前往通天武馆,但我表弟可是收到了他的礼物。你们能猜到是什么吗?”吴芸故意卖了个关子,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见众人一脸好奇,她才缓缓说道:“居然是霸天腾龙棍!表弟收到这份礼物的时候,着实被吓了一大跳。” 吴芸口中的表弟,正是前文提到过的通天武馆话事人孙宗宇。当那根霸天腾龙棍出现在他眼前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霸天腾龙棍”可不是一般的兵器,它乃龙族内首屈一指的棍类神兵,棍身之上隐隐有龙纹闪烁,光是看着,便能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威压。 “真是大手笔啊二弟,竟然连龙族数一数二的棍类神兵都舍得送人……”龙傲华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不悦。 “咦?又有人来了!”吴芸那如蓝宝石般的眼眸微微一动,敏锐地察觉到有动静传来。 只见远处有两道身影正朝着这边赶来。待那两人走近,吴芸脸上绽放出惊喜的笑容,来者正是他们另外两个结义兄弟——五弟王白鹤和八妹沈亦然。 “拜见老师!见过大哥,三姐,四姐。” 王白鹤身姿英挺,宛如苍松。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冷峻,仿若雪山寒石。他那双乌黑深邃的眼眸如幽潭,泛着智慧光泽。浓密剑眉似羽,高挺鼻梁如山。一袭白衣随风舞动,尽显高贵优雅,宛如仙人。 来自虎族王氏白虎族的他,身负“天生剑骨”这一特殊体质,这使他周身似有剑气环绕,隐隐有金石之音。举手投足间,尽显与剑的天然契合,仿佛他就是为剑而生,剑骨之威让他在人群中犹如鹤立鸡群般超凡。 “五弟回来了,可是有什么情况?”龙傲华问道。 “我去了太上道馆,啸峰说近日只有擎天靠山王世子陈安来拜访过他,按理说这姐夫看望小舅子倒也正常,但有意思的是,陈安交谈中满是关于对朝堂、对太子等如何看法的试探,话语间阴谋的味道甚浓。”王白鹤的声音低沉,冷峻的面容略显紧绷。 “我这边不太妙,河南王殿下亲自去了元始钱庄,诸位都知道,他和我二哥的关系也是匪浅,朋友来往本无话可说。但他在席间也是对我二哥各种试探,比如如果他登位一定会给麒麟族更大的特权之类的。”沈亦然微微皱眉,她那如寒星般的双眸冰冷依旧,却难掩其中的锐利。 她身姿曼妙,宛如少女般轻盈婀娜,嘴色很淡,带着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秀发如黑色的绸缎,随意地披散在身后,却更添几分冷艳。她的血液是冷的,那冷意仿佛能透过肌肤散发出来;她的功法是冷的,当她施展功法时寒意肆虐;她的气质更是冷到了极致,宛如一座终年不化的冰山。 这一切都因为她身负特殊体质“九绝寒脉”,就像是她体内隐藏了一口冰泉,让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极致的寒冷气息,使她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冰山美人”。 可是她却偏偏是沈氏火麒麟嫡系族人,却有着与族人截然不同的特质。对向来以热烈似火、血脉滚烫而闻名的沈氏火麒麟族来说,沈亦然就像一朵生于火山口的冰莲,显得格格不入! 也只有在松林学院,才能偶尔能看到沈亦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那难得一见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冰雪初融时的第一缕阳光,短暂却足以惊艳众人! “哦?那这么说,岂不是上三族都不消停!这背后的水可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呐。”吴芸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她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了几步,上前亲昵地拉起沈亦然那冰冷的手,轻轻拍了拍。 “哦?莫不是四姐也打探出了什么?”沈亦然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那如寒星般的双眸看向吴芸。 “嗨呀,八妹你可是不知道……”吴芸满脸兴奋,刚要滔滔不绝地讲起来,就像打开了话匣子的麻雀,却被徐雪伸手拦下。 “好了芸儿,还是我来说吧。”徐雪微微一笑,笑容如同春日暖阳,温暖而柔和。 吴芸顽皮地吐了一下舌头,还真的不再说话,安静地站在一旁。 随后,徐雪便将刚才所掌握的信息,条理清晰地简要讲给王白鹤和沈亦然听。她的声音平稳,却让每一个字都准确地传入众人耳中。 “怪不得陈安要去找啸峰,这是要拉我虎族下水啊……”王白鹤剑眉竖起,眼中怒火燃烧,愤愤地说道,声音低沉如闷雷,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他这般作为,简直是居心叵测,妄图把我们都卷入这混乱的旋涡。” “什么?河南王居然有如此谋划?那我二哥他……”沈亦然脸色微变,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似乎被打破了一角,露出了难得的担忧之色。 “五弟、八妹勿忧。”龙傲华满脸温和,如春风拂面,缓缓说道,“你二人能打探到此等消息,足以说明虎族、麒麟族不会相助。” “不错。张啸峰、沈兵都是明事理之人,虎族、麒麟族也断不会被他们轻易蛊惑。我们现在既然知晓了他们的阴谋,就有应对之法。”徐世知也附和道。 “大哥说得是,只是此举太过阴险,我们不得不防。”王白鹤眉头紧皱,眼中寒芒闪烁,右手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剑柄,“我担心他们还有后招,若他暗中蛊惑族中其他人心生异念,恐生大乱。” “白鹤所虑极是。”徐世知抚须点头,手在胡须上轻轻摩挲,眼神中透着深思,“我们需尽快稳定在洛阳的两族内部。” “老师,大哥,此事我去安排。”吴芸自告奋勇,边说边兴奋地跳了一下,眼中闪烁着光芒,“我与两族中很多子弟交好,由我出面沟通,或许能更顺利。”说着,她还挥了挥自己的拳头。 沈亦然倒好,王白鹤下意识的向后退了退,脸上浮现一丝惊恐,心想:对,四姐,你靠着这一双拳头,的确与许多子弟“交好”。 “四妹,那便辛苦你了。不过你要小心行事,如今局势微妙,各方势力都在暗中窥视。”龙傲华叮嘱道,眼神中满是关切,伸手拍了拍吴芸的肩膀。 “大哥放心,我会注意的。”吴芸拍着胸脯保证,胸脯随着动作微微起伏,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还调皮地向大家眨了眨眼睛。 沈亦然微微点头,神色稍缓,双手抱胸,微微歪着头:“陈安那边,除了收回兵权,我们是否还要做些其他准备?以防他狗急跳墙。” “八妹提醒得对。”龙傲华看向徐世知,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右手轻轻敲击着桌面,“徐叔叔,除了太子令,再给陈安准备一封书信,在其中写明,兵权乃朝廷之公器,只能委任,不得私授!但他劳苦功高且精通兵法,因此隔日上朝,我会将这些收回兵权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再赋予他。” 这样一来,可以从实际上先剥夺陈安的权力,让他在短时间内无法利用兵权继续谋划。其次,书信的内容会让陈安放松警惕,他会满心期待着隔日上朝重新获得兵权,而不会在这期间狗急跳墙,做出更疯狂的举动。 而且,选择在满朝文武面前宣布,也是一种制衡。若陈安有不轨之心,在朝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他的一举一动都将受到监视,其他大臣也会成为见证者。一旦他有异动,就等于在朝堂之上暴露了自己的野心,成为众矢之的。 这样,既可以稳住陈安,又能为进一步应对他的阴谋争取时间和主动权。 “好,我这就去安排。”徐世知眼前一亮,点了点头,转身欲走,脚步沉稳有力,衣摆随风而动。 “等等,父亲。”徐雪伸手拉了拉徐世知的衣袖,同时转头看向龙傲华,“不妨在信中告诉他,今年新招的新兵,也都归他训练了。” “若让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还是雪儿想得周到。”龙傲华夸赞道。 徐世知也轻轻拍了拍徐雪拉着他衣袖的手,刚要快步离开。 “大哥,有情况!”一道清脆却又带着几分急切的声音陡然响起,划破了空气中的凝重。 第34章 应对要趁早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松林九杰”中排行第七的贾依姝匆匆赶来,她身姿轻盈,步伐急促,发丝在身后微微飘动,额头上还沁出了些许汗珠,显然是匆忙赶路所致。 贾依姝是贾氏黑羽金乌族人,生的明眸皓齿,双眸清澈明亮,但瞳孔却是如同火焰一般的火红色。那秀丽的黑发如瀑般垂落,却在其中参杂着几缕银丝,她的嘴唇是略显诡异的淡紫色,那抹紫色在她白皙肌肤的映衬下,愈发显得醒目。这种美,不是寻常的花容月貌,而是融合了神秘、奇异与深邃的独特魅力。 而这份独特的魅力,正是因为她的“煞难毒体”。这特殊体质让她不惧任何毒性物质与毒系功法,她自身便是毒的载体。仿佛世间所有的毒,于她而言都是滋养的养分。 “哦?怎么了七妹,你不是去探望国师了吗?”龙傲华问道。 “我的确谨遵大哥的吩咐,以金乌族晚辈的身份去看望了陆宇轩那个老杂毛。”贾依姝皱着眉头,满脸的疑惑,“可这一去我就觉得事情太不寻常!那老家伙,瞧着精神萎靡不振的,可我仔细一感应,好家伙,他的气血充沛得很,根本就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副病恹恹的模样!” “就是说,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啊?”徐世知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带着几分戏谑,半开玩笑地说道,“那老登……呸!是国师大人,故意装成这样给所有人看的呢?毕竟你们金乌族嘛,那心思可多着呢,说不定他就是想以此来博同情,好获得更多的关注,顺便把人心都拢到他那边去。” 徐世知这一番话,顿时惹得在场众人哄堂大笑,使原本有些凝重的氛围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哎呀,老师!您可真是太坏了!”贾依姝嗔怪了一句,随后神色变得无比严肃,“咱们言归正传,还有一件更不对劲的事。我在那儿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金乌族高级阴系功法‘钉头七箭’的气息!” 要知道,在这世间,巫蛊毒向来不分家,它们之间自有相通之处。 而无论是谁施展功法,哪怕是再怎么隐藏,身上也必然会有气息残留。只不过呢,这种气息很难被察觉,除非是感知极为敏锐之人,或者是比施术者境界更高的人。 但幸运的是,贾依姝身负特殊的“煞难毒体”,这让她拥有了异于常人的感知能力。 众人听到贾依姝这话,皆是倒吸一口凉气,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在宫廷之中,堂堂国师居然使用如此阴毒的功法,这可真是胆大包天!这功法一旦使出,那必定是要置人于死地啊。 “此等阴毒的功法,到底是用来对付谁的呢?”众人低声呢喃。 突然,龙傲华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恍然,“等等……你们还记得那名发狂的祭司吗?” 众人听闻,眼神交汇之间,都已经有了答案。 “大哥,你是说,国师对那名祭司使用了‘钉头七箭’?那近日闹得沸沸扬扬的谶语,恐怕也是他故意散播出去的。”吴芸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愤怒。 “看来……我们的这位国师大人也参与进这场阴谋当中,而且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徐雪说道。 贾依姝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三姐说得对,我们不能坐视不管。既然已经察觉到了国师的阴谋,就必须尽快采取行动。我建议我们先暗中调查国师与哪些人有勾结,他一个人绝不敢如此胆大妄为。” “七妹勿慌。”龙傲华温和的抬手,示意贾依姝冷静,随后看向沈亦然,“八妹,给七妹讲一讲方才我们所知的情报。” “大哥,那我和七妹去查探金乌族内部的情况吧。”吴芸自告奋勇,“毕竟七妹发现了金乌族的高级阴系功法,说不定金乌族内有人和国师串通一气。她是金乌族人,而我又有‘幻海灵眸’,肯定是事半功倍。” “不必。”龙傲华却是否定了吴芸的打算,“四妹,你先按捺住性子。此事牵扯甚广,若我们贸然行动,稍有差池,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大哥所言极是!”一声朗喝传来,“松林九杰”排行第六的杜逸尘翩然而至,虽来迟一步,却泰然自若。 “逸尘”二字,源自唐代许浑《题杜居士》中“逸尘心迹迥,流年坐度冥”,意在超逸出尘,不为俗世所拘。 杜逸尘是龟族人,是杜氏玄龟族嫡子。其身高八尺,身姿如松,面容俊朗,尊贵之气浑然天成。一双素手白皙细嫩,仿若羊脂玉,指尖透着书卷的墨香,无疑是常年与书本摩挲的结果。其气息匀畅沉稳,若幽林深泉;发声则如洪钟,声韵醇厚。双眸深邃似海,其间智慧光芒不时闪烁,恰似星辰耀于夜空。 在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中,杜逸尘堪称读书魁首。自幼他便一头扎进书海,经史子集烂熟于心,诸子百家融会贯通。其过目不忘之能与对学问的独到领悟,令众人望尘莫及。每有学理争辩,他皆能引经据典,剖析入微,见解超凡,众人自是对其学识钦佩有加。 虽然武学修为在兄弟几人中最低,但他拥有特殊体质“无量寿身”,周身似有祥瑞之气萦绕。 一旦催发,肌肤表层会泛起一层温润光晕,看似柔和却坚不可摧,能大幅度增强拥有者的防御力。当他人攻击袭来,这光晕便会自动流转卸力,可使攻击效果削弱一半,无论是何种功法,触及光晕皆会被巧妙化解,仿若陷入无形的泥沼,威力锐减。 “大哥,我刚去拜会了明老师。”杜逸尘提及的“明老师”,正是昔日名满天下的老状元明鸿武。 “哦?明相?”龙傲华听闻,眉头微微一挑,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 杜逸尘微微点头,继而沉声道:“那陈安此前前去游说明老师,言辞恳切地请求他助力河南王谋取大位。陈安许下重诺,称若此事得成,定会大力重用科举派,极力遏制我们松林出身的官员,并且还信誓旦旦地表示,能将明家在人族中的地位与话语权提升至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龙傲惠、宫珍、陈安、陆宇轩……如今又牵扯出了明鸿武,龙傲华心中暗自思忖,只觉此事愈发错综复杂,仿若一张无形的大网正缓缓收拢。 他沉默不语,脸色也逐渐变得阴沉起来,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乌云密布。 “明老师还说,他要以身入局,为您做卧底。”杜逸尘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什么!”龙傲华不禁脱口惊呼,脸上满是震惊与疑惑之色,显然明鸿武的这一决定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徐世知更是心中暗自惊叹,他从未想过明鸿武竟有如此胆魄。往昔在朝堂之上,他们针锋相对,为各自的理念与派系争得不可开交,明鸿武在他眼中不过是个固执的对手,虽才华横溢却也令他心生厌烦。 可如今,这“以身入局”的决定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那是在刀刃上行走,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但明鸿武却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这条险途,只为了一个可能,为了打破那逐渐笼罩的黑暗阴谋。 “明鸿武,杨蒯,你们两个……好!好!好!”两位宿敌,在这一刻如璀璨星辰般在徐世知心中闪耀。 龙傲华定了定神,缓缓说道:“明相此举风险极大!六弟,你且说说,他可有何具体计划?” 杜逸尘思索片刻,道:“明老师只言会先假意应承陈安与河南王,逐步深入他们的核心圈子,探寻其全盘谋划与背后势力。但具体细节,尚未来得及与我详谈,因为今日河南王他们要进行一场秘密会谈。” 徐雪在旁轻咬嘴唇,道:“大哥,那我们在此期间难道只能干等着?万一明老师那边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 徐雪幼时也是和龙傲华一起由明鸿武开蒙,所以也称呼他为“明老师”。 杜逸尘微微躬身,神色凝重地说道:“老师特意叮嘱,让我们切勿为他的处境过度担忧,他似是成竹在胸,已有妥善之法可保自身周全。” 杜逸尘顿了顿,又拿出一封信件,“另外,在我赶来此处的途中,竟意外邂逅了‘霄国公’与‘勇国公’二位前辈。此二人年事已高,且早已远离朝堂纷争,不问世事多年,如今却不知因何缘由,竟要毅然决然地动身前来此地。我见此情形,心中大惊,赶忙上前劝阻。或许是念及我言辞恳切,亦或是他们本就另有考量,便委托我将一封书信转交给大哥您。” “霄国公和勇国公?”龙傲华听闻,不禁微微一怔,脸上满是惊讶之色。 他心中暗自思忖,这两位老前辈向来深居简出,远离尘世喧嚣,如今却在这关键时刻打破惯例,他们究竟意欲何为?是知晓了某些不为人知的惊天秘密,还是有其他重要之事相商? 龙傲华带着满心的疑惑打开信件,当他的目光触及郭守敬和陈普推算出的新谶语时,眉头瞬间紧紧皱起。 信件传递一圈后,每个人的眼神中都透露出一丝忧虑与不安,室内的空气仿佛都因这几句神秘的话语而变得凝重起来。 吴芸率先打破沉默,她秀眉微蹙,目光中透着沉思:“这‘紫薇禅,龙气攒’,莫不是在说如今朝堂局势虽暗流涌动,但龙气依旧汇聚于皇室正统,不需担心?” 徐雪却是摇了摇头,“可这‘玉柱换’三字却极为晦涩,玉柱向来象征着国家支柱,难道是暗示朝中有重臣将被替换,或是有什么根基性的变革?” 杜逸尘手抚下巴,缓缓点头:“三姐的分析有几分道理。‘天下盼’表明天下百姓对局势变化有所期待,他们盼望着能有一个转机,一个能让大兴王朝重回安定繁荣的契机。” 王白鹤继续说道:“而‘贪狼斩’,贪狼在星象中主杀伐、叛乱,这或许是指会有一场针对叛乱势力的征伐;亦或者说,贪狼指的就是狼族,岂不是说我们胜利在握了?” 沈亦然眉头紧皱,眼神犀利:“这‘真命龙子平逆叛’,按常理推断,是说需要真正有天命所归的皇子站出来平定叛乱。但如今大哥已经给予河南王兵权,莫不是还要收回来?” 徐世知目光深邃,凝视着谶语:“二位国公的本事我们都知道,此谶语既然出现,我们便不可轻视。而且,虽然这新谶语此之陆宇轩所算之旧谶语正面许多,但是’紫薇黯’和‘玉柱摇’所说都差不多,陛下和陈康大哥恐怕……” 徐世知没有再说下去,但众人怎么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呢。 屋内,再次陷入沉默…… “哦?我就走了一会,人这么齐了。”此时,奉命前往骁武庄的方烈却是去而复返,朗声道:“大哥,我带来一人,此人说定要面见你,事关重大,片刻耽搁不得!” 龙傲华本就被诸事困扰,见方烈这般莽撞闯入,眉头一皱,但知晓方烈平日行事稳重,若非事态紧急绝不会如此。遂压下心中不悦,沉声道:“是何人?” 方烈气息尚未平稳,眼神中还带着几分未散尽的警惕,抱拳向龙傲华说道:“大哥,我刚踏出宫门未行多远,谁料突然被一人从旁拉住,我本能以为是歹人来袭,当即就要动手。可那人格挡之后却急切地声称有万分紧急之事,定要面见您。我见他神色慌张,不似作伪,且言辞间似牵扯到重大隐秘,这才强压动手之意,将他带来此处。” 龙傲华本就被眼前错综复杂的局势搅得心烦意乱,骤闻此讯,眉头瞬间拧成一个“川”字,脸上不悦之色尽显,冷哼一声说道:“此刻我等正忙于关乎生死存亡之要事,究竟是何人如此不懂规矩,这般不知深浅,竟在此时前来打扰?不必理会,不见!” “傲华!”徐世知轻喝了一声,“莫要心慌!你想想,能格挡住小烈的拳头,此人恐怕修为也在十分龙门境,这种人不会平白无故的上门。小烈,这人可出示了什么信物?” 方烈听罢,急忙点了点头说道:“对对对,正如老师所说,他还出示了一枚颇为特殊的令牌,观其模样,似是来头不小。” 龙傲华听闻有特殊令牌,心中一凛,终是挥了挥手,示意将人带进来。“老师,诸位兄弟,与我一同见一见此人。” 言罢,他整了整衣衫,端坐在椅上,腰背挺直,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门口,试图从那即将踏入之人的身影中先看出些许端倪,心中暗自揣测来者的身份与目的。 片刻后,方烈带着一个身影缓缓挪入。来人身材极度肥胖,那身躯犹如一个滚动的肉球,每走一步,浑身的赘肉都好似汹涌的波涛般剧烈颤抖,仿佛要将那本就宽松的衣袍撑破。他的脸盘又大又圆,堆满了横肉,眉眼间距狭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闪烁着谄媚的光芒。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油腻气息,让人见之不禁心生厌恶之感。 “你是……陈福大哥!”徐世知率先惊呼出声,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是徐相啊!还有各位都在!”此人正是前文中出现的擎天靠山王府中的管家陈福。 只见他迅速调整身形,以一种略显笨拙却又竭力保持恭敬的姿态向龙傲华行礼,他微微弯腰,赘肉随着动作层层叠叠地堆积,口中高声道:“龙族‘影龙卫’副统领,现暂代统领之职陈福,参见太子殿下!愿殿下洪福齐天,诸事顺遂!” 影龙卫,此乃龙族极为神秘且关键的秘密组织,其主要职责便是查勘各方情报,犹如龙族隐匿于暗处的眼睛与耳朵,洞悉天下诸多秘事。 在往昔惯例之中,影龙卫的统领向来由当代龙族族长亲自担任。自龙心伟登上龙族族长的尊位后,便将这一重任交托给了最信任的兄弟陈康。大兴建立后,龙心伟设立了特殊部门“金蛇卫指挥使司”,然而并未废弃影龙卫编制,使其继续为龙族的核心利益服务。 如今陈康病危,生命垂危之际,他将这关系着龙族机密与安危的影龙卫托付给了自己最为信任的陈福。陈福临危受命,深知责任重大,压力如泰山般沉重。 平日里,他在陈安身侧总是点头哈腰,卑躬屈膝,尽显奴仆的卑微之态,那副极尽肥胖油腻、相貌猥琐谄媚的模样,任谁见了都难以将他与其他身份相联系。 “太子殿下,事情紧急,我不能离开陈安太久。”陈福迈着那因肥胖而略显蹒跚的步伐上前,双手微微颤抖,却仍恭敬地将一张纸条递向龙傲华。 紧接着,陈福缓缓褪去外衣,他那臃肿的身躯因这动作而微微晃动,衣物滑落间,竟露出背上紧紧捆绑着的一个人! 那人面容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双眼紧闭,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昏迷。其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脸颊两侧,身上的衣衫破旧不堪且沾满了污渍,隐隐还能看到一些斑驳的血迹,仿佛在无声诉说着遭受的折磨与痛苦。 不过见到此人,众人脸色大变! “小川!”徐世知、龙傲华几乎同时脱口而出,声音中满是震惊与担忧。 “二哥!”其余众人皆是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愕与焦急。 没错,此人正是随皇上龙心伟南巡的宫川。 陈福小心翼翼地将宫川缓缓放置于地,那动作虽因他肥胖的身形而略显笨拙,却也尽量平稳。 “太子殿下,事态严重,还望速速应对!”陈福对着众人微微躬身行礼,之后便转身便朝着门口的方向快步走去,片刻后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宫川躺在地上,双眼紧闭,面色如纸一般苍白,毫无血色,气息微弱得好似随时都会断绝。 众人见状,急忙纷纷围拢上前,脸上皆布满了关切之色。 “小川!小川!”龙傲华轻声呼唤。 片刻后,宫川的手指微微颤动,似有了苏醒的迹象。他的眉头先是轻轻皱起,喉咙里发出一阵低低的呻吟,紧接着眼帘缓缓掀开,那空洞无神的双眼有了一丝焦距,意识逐渐回笼。 第35章 斩贪狼之虎牢关前 艳阳高悬,天际边却扬起阵阵烟尘,一支支透着诡秘气息的队伍,正无声无息地朝着洛阳城步步紧逼。 他们身形魁梧壮硕,如巍峨铁塔,古铜色的肌肤在烈烈骄阳下,泛着仿若来自旷野的野性光泽。那身黑色皮革战甲,紧紧裹在身上,战甲之上,狰狞的狼头图案张牙舞爪,似在向这天地间彰显他们的勇猛无畏。 队伍中,有人紧握锋利弯刀,寒光闪烁的刀身,似能将虚空割裂,寒芒过处,仿佛钢铁亦能应声而断;有人背负强弓硬弩,箭壶满满当当,插满了夺命的羽箭,箭尖幽光隐现,透着死亡的气息。 他们的眼神,凶狠冷酷至极,恰似一群饥肠辘辘、在暗夜中徘徊许久的野狼,只等一声令下,便会如电般扑向猎物! 毫无疑问,这是狼族的军队,也是前文中柳忙提到的七家狼族联军。 “这洛阳不愧是国都,真他娘的富!”柳氏狼族族长柳贝瓮声瓮气地开口,声若洪钟,“就那么一个小村落,居然家家户户都有余粮!我柳某今日是开了大眼界!” “哈哈,那小娘们也够水灵!那细皮嫩肉的模样,真让老子回味无穷!要不是急着赶路,我老龚非得好好再折腾几回!”龚氏狼族族长龚隼攒满脸淫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脸上满是意犹未尽的神情。 “得了师兄!”柳贝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等到了洛阳,那可是天子脚下,什么样的娘们没有!到时候,保准你玩个痛快,享尽艳福!” 作为同门师兄弟,柳贝太知道龚隼攒那点“爱好”了。 龚隼攒附和道:“就是就是,等进了城,先把那些富户的财宝抢个精光,再找些女人来伺候咱们。要是有人敢反抗,直接杀无赦!” “咱们也得小心其他狼族在背后捅刀子。”穆氏狼族族长穆顺皱着眉头,眼神中透着一丝警惕,“别到时候咱们在前面冲锋陷阵,他们却在后面坐收渔利。” “穆顺兄说得有道理。”柳贝微微点头,“不过咱们可不怕,谁要是敢来招惹,定让他们有来无回。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派些人手留意着周围动静。” 旁边瘦高的管氏狼族族长管禹接话道:“大哥说得对,咱这次进洛阳,索性把那皇帝老儿踢下去!咱们狼族称霸天下!” 脸上有疤的臧氏狼族族长臧非冷哼一声:“二哥,就怕这洛阳城也不是那么好进的,听说城里的守军不少,而且个个装备精良。” 柳贝不屑地说:“不用担心三弟,咱这一路过来,哪次不是战无不胜?那些守军在咱们眼里,不过是些酒囊饭袋罢了。” 柳贝、管禹、臧非三人曾结义为兄弟,故此称呼便亲密许多。 “诸位族长,进了洛阳城,除了金银财宝和女人,若是能将龙凤二族的那些兵器弄到手,咱们的实力可就更上一层楼了!”汪氏狼族族长汪冲眼中放光。 “哈哈,那自是再好不过。”龚隼攒搓着手,兴奋地说,“到时候咱拿着那些神兵,看谁还敢与我们作对。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统一各族,让咱兄弟们都风光无限。” 管禹思索片刻后说道:“可这洛阳城毕竟底蕴深厚,会不会有什么隐藏的高手或者神秘力量?咱们还是得提前谋划好应对之策。” 安氏狼族族长安邦大笑道:“管族长就是想得太多,咱这么多人马,还怕什么隐藏高手?就算有,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众人听了,都发出一阵狂笑,那笑声在旷野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仿佛洛阳城即将面临的,是一场灭顶之灾。 在他们前方不远处,虎牢关雄踞于大地之上,宛如一头沉睡的巨兽。 其城墙高大巍峨,由巨大的青石堆砌而成,关门厚重坚实,以精铁加固,门上铆钉密布,如巨兽之鳞甲。门顶旗帜飘扬,绣着的字样在风中猎猎作响,关前护城河宽阔而幽深。 关隘两侧,山峦起伏,险峻的山峰如天然的屏障拱卫着虎牢关。山上植被稀疏,裸露的岩石呈现出青灰色,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冷峻。山间仅有一条狭窄的通道通向关内,道路崎岖,布满碎石,人马行于其上,蹄声与脚步声在山谷间回荡,久久不绝。 当这支凶悍的队伍行至虎牢关前,一员年轻将领宛如战神临世,傲然而立。 他身形矫健挺拔,一袭华丽的锦袍在风中猎猎作响,红如烈火,金若灿阳,交相辉映间尽显雍容华贵与霸气凌然。头戴一顶束发紫金冠,中央镶嵌的明珠璀璨夺目,在日光下折射出五彩华光。两条雉尾翎垂落身后,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曳,更添几分灵动与潇洒。 双眸深邃有神,幽光凛凛,又透着无尽的坚毅与果敢。鼻若悬胆,唇若涂脂,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丝不羁的笑意,仿佛对眼前的来敌毫不在意。 手中方天画戟,长杆乌金铸就,杆身隐隐散发着幽冷的光泽。戟刃寒光闪烁,如同一弯新月撕裂虚空,两侧的月牙刃锋利无比,仿佛能轻易地割破天地间的一切阻碍。 胯下骏马通体赤红,不见一丝杂毛,神骏非凡,四蹄刨动间,似有风起云涌之势,马鬃随风狂舞,恰似翻涌的血浪。 一人一马就那样静静地伫立在关前,却似有一股无形的气场弥漫开来,压得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那股与生俱来的英武之气与傲然之姿,令众人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寒意,即便是这些久经沙场、自认凶猛无畏的狼族族长,前行的脚步不自觉地缓了下来。 柳贝率先打破沉默,他昂首挺胸,鼓足中气,高声喝道:“来者何人?竟敢阻拦我等去路!” 年轻将领微微抬起头,他那深邃有神的目光犹如寒星般扫视过一众狼族族长,旋即声如洪钟般回应道:“吾乃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现任洛阳将军府前军游击将军吕都。奉元帅河南王殿下军令,前来驻守这虎牢关,尔等贼子竟敢犯我洛阳,莫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今日有本将军在此,虎牢关便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龚隼攒闻言,顿时怒目圆睁,那眼中的怒火似要喷薄而出,他咆哮道:“小小游击将军,也敢口出狂言,看我今日如何取你性命!”说罢,他便欲纵马向前,手中的缰绳被他拽得紧紧的,座下战马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不安地刨动着蹄子。 柳贝见状,赶忙伸手一拦,神色凝重,沉声道:“师兄且慢,此子能有如此气势,定非等闲之辈,不可轻敌。”随后,他微微眯起双眼,思索片刻后说道:“吕都将军,你莫不是陕系吕氏狼族之人?” “不错!”吕都干脆利落地回应道,身姿依旧挺拔如松,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试探而有所动摇。 “那将军为何要与我等同族作对?我乃柳氏狼族族长柳贝,若你现在归降,待我等入主洛阳,少不了你的荣华富贵!”柳贝试图以利益相诱,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期待。 吕都听后,怒喝道:“柳贝,你莫要在此妖言惑众,我吕都身为洛阳将军,自当保家卫国,岂会与你们这群狼子野心之辈同流合污!” 龚隼攒见吕都这般傲慢,心中恼怒更甚,驱使座下战马向前几步,恶狠狠地说:“小子,今日我等大军在此,识相的就让开,赶紧打开关门,献上财宝与美女,否则,今日便是虎牢关的覆灭之日!本族长定将你踏成肉泥!” 他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长枪,那枪身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光芒,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地要饮下吕都的鲜血。 吕都听了,嘴角的笑意更浓,那笑容中带着一丝不屑与嘲讽,他扫视着这群狼族族长,缓缓开口:“你们这群狼崽子,竟敢觊觎洛阳城,实在是自不量力。莫说你们这几支狼族,便是昔日蒙元来犯,也未能踏过洛阳城一步!” 龚隼攒冷哼一声:“休要逞口舌之利,看我等如何破你这关隘,将你生擒活捉,让你尝尝我等的手段!”说罢,便欲挥军向前。 “等等师兄!”柳贝皱了皱眉头,心中暗自思忖,这吕都如此镇定,难道城中真有什么后招?于是说道:“将军,你孤身一人,即便有万夫不当之勇,又怎能抵挡我等千军万马?我劝你还是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吕都轻轻一夹马腹,赤马会意,向前踏出几步,马蹄踏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同时,他手中方天画戟轻轻舞动,瞬间带起一阵凛冽的劲风。“怎么?堂堂狼族一个个都是只会耍嘴皮子的懦夫吗?” 柳贝见劝降无果,脸色一沉,他虽有顾虑,但此时骑虎难下,若就此退缩,日后必定成为其他狼族的笑柄。于是他咬了咬牙,对身后一人喊道:“柳三刀,会会这位吕将军,去看看他到底有何能耐。” 言罢,一名身形矫健的男子催马而出,此人便是柳家赫赫有名的第一大将柳三刀。只见他身着一袭黑色劲装,肌肉紧绷,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手中一双长刀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眼神中透着一股凶狠与自信。 “柳家悍将柳三刀,三刀之内必斩吕都于马下!”狼族众人心里想。 柳三刀来到阵前,也不多言,猛地一夹马腹,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吕都,同时长刀高高举起,大喝一声,力劈而下,那刀风呼啸,竟似要将吕都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吕都却不慌不忙,手中方天画戟轻轻一横,“当”的一声巨响,恰似洪钟鸣响,震得周围众人耳中嗡嗡作响。 这一击之下,柳三刀只觉双臂发麻,虎口剧痛,心中不禁暗暗吃惊。还未等他回过神来,吕都已展开反击。方天画戟如蛟龙出海,直刺柳三刀咽喉。 柳三刀大惊失色,匆忙侧身躲避,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但吕都攻势不停,戟尖一转,月牙刃顺势朝柳三刀腰间划去。柳三刀慌乱中用长刀抵挡,却被方天画戟的强大力量震得连连后退。 此时,柳贝见柳三刀一合便落入下风,心中焦急,也顾不上什么江湖道义,向众位狼族族长抱拳说道:“诸位,还请相助于我!” “憨勇儿,你去吧!”穆家家主穆顺下令道。 话音刚落,一个满脸鼻涕口水但身形魁梧壮硕的男子挥舞着手中的狼牙棒,大吼着冲入战圈。那狼牙棒在他手中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根狼牙都闪烁着冰冷的幽光。 “这便是穆顺那痴傻的儿子。”众人心中想。 憨勇儿一加入战斗,便朝着吕都的后背狠狠砸去,企图与柳三刀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吕都似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在狼牙棒即将砸到的瞬间,猛地一提缰绳,赤马长嘶一声,高高跃起。寒勇的狼牙棒砸在空处,溅起一片尘土。吕都在空中顺势转身,方天画戟如流星般朝着憨勇儿的头顶落下。 憨勇儿急忙举棒抵挡。“咔嚓”一声,狼牙棒竟被方天画戟硬生生地砸断,巨大的力量并未停下,直砸得他脑浆迸裂! “我儿!”穆顺眼见憨勇儿被吕都斩杀,双眼瞬间布满血丝,怒喝一声,全然不顾自身安危,猛地一夹马腹,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直冲向吕都,手中长刀高高举起。 方天画戟的戟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恰似夜枭啼鸣,与穆顺的长刀瞬间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锵”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 这股强大的冲击力如同汹涌的波涛,以碰撞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穆顺只觉双臂一阵酸麻,仿佛被雷电击中,手中的长刀险些拿捏不住。 然而,吕都的攻势并未就此停歇。他借着这股冲击力,顺势将方天画戟向下一压,戟刃如同一把锋利的铡刀,朝着穆顺的脖颈无情地斩去。 穆顺大惊失色,匆忙侧身躲避,可还是慢了一步。方天画戟的月牙刃轻轻划过他的肩膀,鲜血如注般喷洒而出,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穆顺强忍着剧痛,试图调整姿势进行反击。但吕都不给丝毫机会,方天画戟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再次如鬼魅般刺向穆顺的胸口。 穆顺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他拼尽全身力气举起长刀抵挡。可是,吕都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方天画戟轻易地突破了他的防御,直直地刺入他的胸膛。 穆顺的身体瞬间僵住,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喷出一口鲜血。吕都轻轻一挑,穆顺的身体从马背上飞起,重重地摔落在地,扬起一片尘土。 “好机会!”柳三刀见吕都背对自己,强忍着手臂的酸痛,再次挥刀攻向吕都。 吕都却不与他正面交锋,手中方天画戟巧妙地拨开柳三刀的长刀,然后戟杆猛地一扫,重重地打在柳三刀的胸口。 柳三刀惨叫一声,像断了线的风筝般飞出数丈之远,口吐鲜血,挣扎几下便没了动静。 “此人厉害,实非一人之敌。龚兄,你号称‘白马将军’,纵横沙场多年,这等棘手人物,可愿与小弟一同联手击杀他?”汪氏族长汪冲双手抱拳,神色凝重地对龚隼攒发出邀请,目光中透着一丝急切与期待。 龚隼攒微微扬起下巴,脸上露出一丝傲然之色,“汪老弟客气了,你不是也号称‘北海勇将’嘛!咱们二人联手,量他也难以招架。不过先说好,我看上他那柄方天画戟了,此戟看起来寒光凛凛,定非凡品,事成之后还望老弟能够割爱。” 汪冲听闻,眼中闪过一抹贪婪的笑意,“那正好!我看上的是那匹赤马,瞧那马通体赤红,定是千里良驹。一会一刀劈了他,将他那坐骑抢过来,你我二人便可风风光光地带着战利品回营。” 龚隼攒大笑几声,笑声中却隐隐透着一丝紧张,“好!就依汪老弟所言,咱们这就上,让他知道咱们的厉害!” “二位,不知可否让在下的二弟助二位一臂之力?”说话的是安氏族长安邦,他微微眯起双眼,脸上带着看似谦逊的笑容,实则心中暗藏算计。 安家二兄弟在狼族号称“文安邦,武安国”,声名远扬。 此时,只见那安国在其兄长身后早已按捺不住,跃跃欲试,犹如即将出笼的猛虎。他双眼圆睁,满是炽热的战意,手中紧紧握着一柄流星锤。那锤上的铁链随着他的轻微晃动发出轻微的哗啦声,光从这气势上一看,便知是一员不可小觑的高手。 “没问题!不过这战利品……”龚隼攒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与贪婪,他可不想到手的宝贝被人分走。 “二位族长勿忧,不是还有那副盔甲吗?”安邦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他深知这吕都身上的装备件件都是宝物。 “好!那就这样定了!”汪冲与龚隼攒对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达成了共识。 三人遂各催战马,呈三角之势,朝着吕都呼啸而去。 汪冲率先发难,他怒目圆睁,大喝一声,手中长刀挥舞而起,恰似一条银蛇在空中盘旋,刀光闪烁间,带着一股凛冽的寒风直逼吕都。 龚隼攒手中银枪一抖,枪尖如繁星点点,刺向吕都的咽喉,枪身颤动,发出嗡嗡的声响,仿佛蜜蜂振翅,显示出他深厚的内力。 安国则挥动流星锤,那流星锤在空中划出巨大的弧线,带着呼呼的风声,犹如陨石坠落,砸向吕都的后背,锤上的铁链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令人胆寒。 吕都面对三人的夹击,面不改色,他的眼神冷静而坚毅,只见他双腿轻夹马腹,赤马会意,微微侧身,巧妙地避开了龚隼攒刺向咽喉的一枪。同时,吕都手中的方天画戟向后一甩,戟杆精准地挡住了安国砸来的流星锤。 汪冲见有机可乘,长刀顺势横扫吕都的腰部。吕都不慌不忙,方天画戟向下一压,稳稳地架住了汪冲的长刀。 三人见一击未中,攻势愈发猛烈。龚隼攒的银枪如灵蛇乱舞,枪枪不离吕都的要害;汪冲的长刀则大开大合,每一刀都蕴含着千钧之力;安国的流星锤更是虎虎生风,不断地变换着攻击角度,试图打乱吕都的节奏。 吕都在三人的围攻下,犹如闲庭信步。他的方天画戟在手中舞得密不透风,或挑或刺,或挡或扫,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仿佛与手中的兵器融为一体。 十几个回合下来,吕都突然大喝一声,声如雷霆万钧,震得三人耳中嗡嗡作响。 第36章 斩贪狼之三英战吕 吕都全神贯注,凝神静气,只见他手中方天画戟猛地一挑,精准无误地挑开龚隼攒迅猛刺来的银枪,随即身形一闪,如鬼魅般侧身避开安国呼啸而至的流星锤。 紧接着,他陡然转身,方天画戟恰似划破暗夜的一道闪电,带着锐不可当的气势刺向汪冲。 汪冲瞬间惊恐万分,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想要躲避却为时已晚。方天画戟势如破竹,直直刺入汪冲腹部,刹那间,鲜血如泉涌,四下喷溅! 吕都顺势用力一甩,汪冲当即毙命,惨状令人胆寒。 安国目睹汪冲被杀,心中不禁慌乱起来,可仍强作镇定,手中流星锤挥舞得虎虎生风,继续朝着吕都疯狂攻击。 吕都见状,嘴角浮起一丝冷笑,目光如炬,瞅准安国攻击的间隙,方天画戟仿若毒蛇出洞,快如闪电般迅速伸出,精准无比地砍断了安国的手腕。 安国顿时发出一声惨叫,手中流星锤哐当落地,他急忙捂住断腕之处,转身欲逃。 吕都怎会容他轻易逃脱,手中方天画戟猛地一拍,安国顿时鲜血狂喷,倒在马上,生死未卜。 龚隼攒见己方十数回合内二人一死一败,不由得大惊失色,手中银枪也因此微微颤抖,露出一丝慌乱破绽。 吕都敏锐地捕捉到这个战机,方天画戟顺势全力一扫,只听咔嚓一声,龚隼攒的银枪瞬间被一斩为二。 龚隼攒望着手中被斩断的银枪,又惊惶地看向吕都,脸色苍白、血色尽失,嘴唇微微颤抖着说道:“你……你竟是十分龙门境高手!” “你才察觉吗?”吕都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笑,眼神中满是轻蔑与傲然,“在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里,若单论武学造诣,我称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这一场战斗的惨败,真不是狼族众人实力孱弱。 就拿场上的人来说,柳三刀、憨勇儿、穆顺和汪冲已然踏入八分乘风境,这等境界放在江湖里完全可以独霸一方。何况自己与安国更是达到了九分飞瀑境,在江湖中足够开山立派了。 本以为凭借着己方的实力与人数优势,即便不能轻松取胜,至少也可与之一战。奈何千算万算,却错在对吕都心存轻视之心。万万没想到,如此年纪的吕都竟是那站在武学巅峰的十分龙门境高手! 想到这,龚隼攒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急忙勒紧马缰,转身拼命逃离战场。 吕都怎肯善罢甘休,双腿猛地一夹马腹,胯下赤马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龚隼攒追去,扬起阵阵尘土。 臧非见势不妙,挺身而出,手中长矛一挺,大喝一声:“吕都休要张狂!”声音响彻云霄,手中长矛如蛟龙出海,直刺吕都咽喉要害。 “不错!你比刚才的废物都强!”吕都眼神一凛,手中方天画戟轻轻一挑,举重若轻地便将臧非的长矛荡开,紧接着反手一戟,戟尖寒光闪闪,如死神的镰刀般向臧非胸口划来。 臧非大惊失色,急忙侧身闪躲,虽避开致命一击,却也狼狈不堪,瞬间落入下风。 管禹见臧非遇险,毫不犹豫地挥舞长刀,纵马加入战团。他的刀法刚猛无比,每一刀劈出都似力劈华山,带着千钧之力朝着吕都的后背砍去。 吕都察觉背后攻击,不慌不忙,架起方天画戟向后一挡,只听一声巨响,好似洪钟鸣响,火星四溅。 管禹只觉双臂发麻,如遭电击,但仍咬紧牙关,坚持战斗,与臧非形成犄角之势,试图困住吕都。 然而吕都在两人的夹攻之下,依旧从容自若,游刃有余。方天画戟在他手中或刺或扫,虎虎生威,每一招都蕴含着无穷威力,逼得臧非与管禹连连后退,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柳贝见两位结义兄弟渐感不支,心急如焚,大喝一声,舞动双剑冲入战圈。他的双剑犹如灵动的飞燕,在空气中穿梭,剑招变幻莫测,专攻吕都侧翼,试图打乱吕都的节奏。 他们兄弟三人都是九分飞瀑境高手,其中管禹和臧非更是九分飞瀑境上阶。 吕都微微皱眉,一时间也被这三路攻击牵制,行动稍显迟缓,但很快就再次稳住阵脚。 “好好好!看来要认真一些了!”刹那间,他的周身涌起一股黑色的雾气,雾气中似有恶鬼咆哮,令人毛骨悚然。 “鬼神怒号震十州,画戟锋芒耀千秋。 九道杀光冲霄汉,万里苍穹任我游。 英灵泣血风云变,恶邪颤栗魂魄休。 魔哭神嚎天地黯,弑伐之路血河流。” 这便是吕都的绝技“鬼神九弑”!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功力疯狂运转,大喝一声:“鬼神九弑——第一弑,鬼影迷踪!”吕都的身影瞬间变得虚幻起来,如同一道黑烟在风中穿梭,巧妙地避开了大部分攻击。 十五个回合之后,吕都目光如鹰隼般犀利,瞅准管禹一个破绽,猛地一戟刺出,管禹躲避不及,肩头被戟尖划伤,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 “鬼神九弑——第二弑,鬼手遮天!”他舞动方天画戟,戟尖在空中幻化成无数黑色的大手,臧非见状大惊失色,手中长矛乱了章法,吕都乘势用戟杆用力一甩,臧非“哎呦”一声便被扫落马下。 柳贝心中一慌,双剑的攻势也随之缓了下来。 吕都冷哼一声:“鬼神九弑——第三弑,鬼狱深渊!”一股黑暗的力量涌出,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缠绕在方天画戟上,如疾风般刺向柳贝,柳贝拼命抵挡,却被戟上的力道震得虎口生疼,双剑险些脱手飞出。 “休伤我大哥!”此时管禹不顾肩头伤势,强忍着疼痛再次挥刀而上,眼神中带着决然之意,试图吸引吕都的注意力,为柳贝争取一丝喘息之机。 吕都却不慌不忙,侧身轻轻避开管禹的攻击,同时方天画戟顺势横扫而出,直逼管禹腰部。管禹又一次躲闪不及,被戟尖划破衣衫,一道血痕瞬间浮现,形势岌岌可危。 臧非落马后,迅速从地上爬起,虽灰头土脸,却毫不气馁,捡起长矛,再次加入战斗。他改变战术,专挑吕都攻击他人时的间隙,如幽灵般用长矛进行偷袭。 吕都察觉臧非的意图,在应对管禹和柳贝攻击的同时,不时用戟尾如灵动的长鞭般击退臧非的偷袭,有惊无险。 一时间,战场上尘土飞扬,喊杀声震天,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 柳贝趁管禹和臧非牵制住吕都的瞬间,调整气息,双手紧握双剑,施展出一套精妙绝伦的剑法。双剑如灵蛇吐信,剑影交错,从吕都的正面发起凌厉攻势,剑风呼啸,令人胆寒。 吕都见柳贝剑法突变,不敢有丝毫小觑,集中精力全力应对。他的方天画戟舞得更快更猛,如狂风暴雨中的蛟龙,与柳贝的双剑碰撞时,发出阵阵清脆的金属撞击声,火花四溅,绚烂夺目。 管禹瞅准时机,不顾自身安危,合身扑上,长刀直刺吕都胸口。 吕都大喝一声,声若雷霆,身体猛地后仰,管禹的长刀擦着他的铠甲划过,险之又险。 就在吕都后仰之际,臧非的长矛趁机如毒刺般刺向吕都腹部。 吕都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展现出超凡的反应速度,用方天画戟的戟柄如铁钳般夹住臧非的长矛,然后用力一甩,臧非整个人被甩了出去,再次重重地摔在地上,狼狈不堪。 摆脱臧非的纠缠后,吕都再次将目标锁定在管禹身上。他挥动方天画戟,如狂风暴雨般向管禹攻去,每一招都蕴含着必杀之意。 管禹奋力抵挡,却因伤势和体力消耗过大,逐渐难以支撑,脚步踉跄,险象环生。 柳贝见状,心急如焚,双剑挥舞得更加拼命,试图突破吕都的防线去救援管禹。 然而吕都的攻势太过猛烈,犹如铜墙铁壁,柳贝的救援一时难以奏效,管禹在吕都的攻击下,摇摇欲坠,命悬一线。 柳贝见管禹命在旦夕,心急如焚之下,双眼暴睁,与臧非对视一眼,二人瞬间心领神会,他大喝一声:“二弟,三弟,合招!” 管禹心领神会,长刀奋力一挥,凛冽刀光逼得吕都身形稍缓,借此间隙,他疾驰至柳贝与臧非身旁。 三人呈三角之姿立定,口中念念有词。 “桃花纷飞映赤诚,义气千秋岁月中。 兄弟情深感天地,患难相随志不穷。 桃花灼灼灵韵涌,情义深深血脉融。 同心争霸天下路,生死与共傲群雄。” 组合技——忆桃园! 只见柳贝身形陡然拔高,双剑在空中划过两道寒光,犹如蛟龙出海,气势汹汹地朝着吕都头顶劈去。 臧非则低喝一声,将全身功力灌注于长矛之上,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从吕都身侧窜出,长矛直刺吕都肋下。 管禹强忍着伤口的剧痛,咬紧牙关,双手握紧长刀,从正面以一种决然赴死的姿态冲向吕都,长刀拖地,激起一片尘土,待靠近吕都时,猛地发力,如泰山压顶般朝着吕都横斩而去。 三人从三个不同方向同时发动攻击,配合得天衣无缝,威力瞬间提升数倍,三人的内力相互交融汇聚,化作一条遮天蔽日的巨大蛟龙,张牙舞爪,威风凛凛。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强大的劲道撕裂,发出阵阵呼啸之声。 吕都见状,脸色微微一变,心中也不禁对这三人的拼命打法和精妙配合产生一丝忌惮。 然而,他是吕都,就算在号称“黄金一代”的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中也是武学最强,又岂会轻易被他人击败? 只见他双脚稳稳地踏在马镫上,整个身体仿佛与胯下战马融为一体,高高举起方天画戟,全身光芒大盛:“鬼神九弑——第九弑,鬼神灭世!”此一击,汇聚了他全身的功力,化作一头巨大无比的黑狼。 那黑狼身形如山岳般巍峨,双眸如血月般猩红,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它仰天长啸,仿若能震碎虚空,随后向着三人汹涌扑去。其速度快若闪电,所过之处,地面仿若被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蛟龙与黑狼狠狠撞在一起,只听得一阵震耳欲聋的金属碰撞声响起,仿佛天地间响起了一连串的惊雷。 柳贝只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沿着双剑袭来,双手虎口瞬间震裂,鲜血直流,双剑再也拿捏不住,脱手飞出。 管禹虽拼尽全身之力抵挡,但在吕都这绝技的威力之下,长刀瞬间被击成碎片,他自己也被震得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一口鲜血喷溅而出,身体如软泥般瘫倒在马下。 臧非更是被一股强大的冲击力撞得连连后退,整个人飞出数丈之远,又又又一次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鲜血,长矛也断成了数截。 吕都收戟而立,冷冷地看着被击败的三人,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无尽的冷酷与傲然。 “不……这绝不可能!你到底是如何破了这组合技的?”柳贝双眼圆睁,声音因极度的诧异而变得尖锐,还带着一丝颤抖的尾音。 “住口!”吕都面色冷峻,眼神中透露出的不仅仅是对胜利的笃定,更有对柳贝等人的鄙夷与不屑。“此招‘忆桃园’,承载着刘皇叔、关二爷、张三爷三兄弟间那穿越千古而不朽的信念,凝聚着他们生死与共、义薄云天的极致浪漫。而你们,这三个心怀鬼胎、背信弃义的佞贼,根本就不配施展此招,更不配与那三位英雄相提并论!” 的确,此组合技源自刘皇叔、关二爷、张三爷三兄弟间那感天动地、义薄云天的情义,讲究的是生死相随、同心同德,为了大义与信念不惜一切。 而柳贝三人,或是因利益结合,或是因一时意气相投,其情义根基尚浅。他们在施展这一组合技时,虽能模仿其招式与内力融合之法,却难以真正领悟其中那纯粹而深沉的情义真谛。 天道昭昭,岂容小人作祟? 世风浩浩,怎许奸佞张狂! 此时战场上一片死寂,唯有吕都和他胯下战马的喘息声清晰可闻。 柳贝艰难起身,朝己方军中大声求救:“大人,还请您出手相助!” 吕都本就心思缜密,此刻更是瞬间警觉。他深知柳贝的脾性,此人平日里极为高傲,眼高于顶,等闲之人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如今竟这般急切地呼喊“大人”求救,来者必定身份不凡,绝非泛泛之辈。 吕都心中不禁暗自思忖:“难道会是豫系十六家的某位族长?可情报上明明显示豫系十六家并没有嫡系参与此次行动啊……莫不是情报有误?” 他的眼神愈发冷峻,手中的方天画戟也下意识地握紧了几分。 若豫系十六家有人参与,那他们陕系二十一家,可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话音未落,只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如战鼓擂动,震人心魄。只见一人如旋风般疾驰而来,此人五十岁上下,身着蒙元服饰,头戴皮制帽盔,帽檐下的双眼深邃而锐利,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 他身穿皮甲,甲胄上的纹路精美却不失坚韧,腰间束着一条宽阔的皮带,挂着一把样式独特的弯刀,刀鞘上镶嵌着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威风凛凛,霸气十足。此人一入场,便大喝一声,声音雄浑而充满威慑力,仿若洪钟鸣响,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 吕都抬眼望向那疾驰而来之人,面容陌生,心中暗自诧异。他自信对豫系十六家的高手们都有所认知,然眼前此君却不在其列。思索片刻后,决定先行探问,遂高声喝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岂料,那人仿若未闻,面色冷峻,一言不发,马速丝毫不减,转瞬已至近前,手中挥舞着一根比方才憨勇儿还要巨大的狼牙棒,带着呼呼风声,如泰山压顶般朝着吕都的头部砸去。 吕都感受到这股强大的气势,不敢硬接,侧身一闪,方天画戟迅速回防,格挡住狼牙棒的攻击。“当”的一声巨响,好似天崩地裂,巨大的冲击力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荡,地面的尘土被震得飞扬而起,遮天蔽日。 一击未中,此人顺势将狼牙棒横扫而出,直逼吕都的腰间。 吕都双腿夹紧马腹,胯下赤马仿若通灵,敏捷地向后跃开,避开这凌厉一击。 只见此人再次猛地挥动手中兵器,一股凌厉的劲道裹挟着呼呼风声,如恶狼扑食般直逼吕都。 吕都心中一凛,未及多想,本能地侧身一闪,手中方天画戟迅速横于胸前,“当”的一声巨响,震得他手臂微微发麻。吕都暗道:“好凶猛的力道!此人来者不善,看来又是一场恶战。” 果不其然,此人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攻击,狼牙棒或砸或刺,变幻莫测,如狂风暴雨般向吕都倾泻而下。 吕都不敢有丝毫怠慢,方天画戟舞得密不透风,与狼牙棒不断碰撞,火星四溅,战况激烈异常。 (注:狼族 狼族的血脉分为两支,一为华夏狼族,另一支则是野蛮狼族,也就是如今的蒙元帝国,不过此处暂且按下不表,且将目光聚焦于华夏狼族。而华夏狼族内部,主要分裂成两大阵营,犹如双峰对峙,那便是豫系与陕系。 豫系狼族,主体便是由十六家大姓凝聚而成,有一则古老的童谣在族中流传,道是“左白盘,右金锅,正中朱帘榆木桌,其上玉扇盒”。这看似奇特的语句,实则巧妙地蕴含着家族姓氏:左、白、潘、尤、金、郭、郑、钟、祝、廉、尉迟、慕容、卓、祁、上官、余、单、贺。 而陕系狼族,有二十一家大姓与之抗衡。他们的童谣则是“谷雨找驴,寒露养马,小雪喂禽,立冬腌虾,冬至食象拔”,对应的姓氏分别是:独孤、宇文、赵、吕、韩、鲁、杨、马、肖、薛、魏、秦、黎、董、闫、夏、东方、智、史、向、拓拔。 狼族之人,天性刚猛,骨子里流淌着暴烈的血液,往往一言不合便会拔刀相向。这两大阵营之间,自然也是互不相让,矛盾的火种在岁月中不断累积。 追溯到南宋时期,终于爆发了一场惊心动魄的重大冲突,后人称之为“豫陕之争”。最终,豫系狼族成为了当时的胜者。 然而,令人颇感意外的是,这一次不管是豫系的诸多姓氏,还是陕系的各大望族,都未曾参与到这支朝着洛阳城逼近的队伍的行动之中。反倒是如现在的柳、管、臧等非大姓狼族“齐聚一堂”。 仿佛在这一场即将席卷洛阳的风暴背后,隐藏着更为复杂和神秘的势力布局,令人不禁对接下来的局势充满了疑惑与担忧。) 第37章 斩贪狼之狗咬狗 吕都拼死抵御着如汹涌潮水般连绵不绝的攻势,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湿透了战甲。 他的双眼紧紧盯着前方,不放过敌人的任何一个动作,在密集的攻击中努力寻找着对方的破绽。“居然有如此功力,你究竟是何人?” 那人闻声猛地一勒缰绳,胯下战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待战马落地,他傲然回道:“吾乃大元上将床兀儿,尔等鼠辈,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吕都听闻“床兀儿”三字,脸色骤变,心中顿时惊涛骇浪,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厉声质问:“床兀儿?可是蒙元加授金印的句容郡王?” “不错!难为你这小娃娃知道。”床兀儿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屑与傲慢。 “你本应在蒙元边境镇守,怎会突然现身于此?”吕都皱着眉头,满心疑惑。 床兀儿却只是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冷酷,并不作答。他双手紧握手中的狼牙棒,高高举起,狼牙棒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带着千钧之力砸向吕都。 吕都无奈,只得仓促应战,他迅速举起方天画戟,奋力抵挡。 刹那间,方天画戟与狼牙棒相交,金属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再次溅起一片火星,火星四散飞溅,仿佛战场上盛开的死亡之花。 这一边战况如火如荼,另一边结义三兄弟之间却掀起了波澜。 柳贝等三人奋力拼杀后撤回阵中,刚缓过一口气,“床兀儿”这个名字便如巨石入水,惊得管禹、臧非二人面面相觑,疑惑与愤懑瞬间涌上脸庞。 管禹率先按捺不住,眉头紧锁,疾步迈向柳贝,声音中带着质问与恼怒:“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从何处找来的这些人?为何会有蒙元狼族的大将在此?” 臧非也快步跟上,脸颊涨得通红,情绪激动不已,连连点头附和:“我们本是为了豫系狼族之事而来,本以为是一场光明磊落的战斗,如今却深陷这般泥沼,大哥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柳贝面露难色,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助与懊悔,双手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仿佛被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喘不过气来。他无奈地长叹一声,苦着脸说道:“我也只是奉命行事,大师只说让这些人与我们一起,并未告知我有蒙元狼族。大师之命,我又怎敢违抗?” 管禹冷哼一声,那声音冷得仿佛能穿透人心:“大哥你就这般糊涂?仅凭那所谓的大师一面之词,便拉我们卷入这不知深浅的浑水之中。你可知道,蒙元狼族对我们华夏狼族向来虎视眈眈,如今床兀儿现身,这场战斗的性质已全然改变,我们很可能成为蒙元入侵的牺牲品!” 柳贝低下头,无言以对,心中满是苦涩与自责。他怎么也没想到,本以为只是一场寻常的助力行动,背后竟隐藏着如此巨大的阴谋与危险。 臧非看着柳贝的模样,虽仍有怒火在心中燃烧,但也明白此刻并非追究责任之时。他缓缓转过头,望向战场,眼神中不禁流露出忧心忡忡之色,他紧咬着下唇,说道:“先不管这些了,当务之急是如何应对眼前的困境。吕都独自对抗床兀儿,已渐感吃力,我们若不尽快想出办法,大家都将性命不保。” 管禹亦暂且压下怒火,目光凝重地望着战场,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可这次随那床兀儿来的有三千人,看样子都是蒙元狼族精锐,这可如何是好?” 局势如此错综复杂,敌人如此强大,他们又能有何良策?一时间,众人被沉重的忧虑笼罩,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在战场的另一侧,狼族军队内部却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与血腥。 汪氏、穆氏两族的族众亲眼瞧见族长惨死于吕都之手,那一瞬间,心中汹涌的恐惧与悲痛如同决堤的洪水,迅速冲垮了他们的战斗意志,转化为强烈的退意。 他们心里明镜似的,没了族长的引领与指挥,这场战斗对他们而言已失去了所有意义,只剩下死亡那无尽的阴霾如影随形,令人胆寒。 于是,两族族人们开始小心翼翼地向后挪动着脚步,眼神中写满了慌乱与不安,仿佛被猎人追捕的野兔,只想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宛如修罗炼狱般的战场。 然而,那三千蒙元狼族士兵绝非心慈手软之辈。他们本就是领命而来,心中怀着既定的目标,眼神里透着冷酷的决心,怎会轻易放过汪氏、穆氏两族的临阵脱逃之举。 只见一名蒙元狼族将领模样的大汉,面色阴沉,眼中闪烁着凶狠残暴的光芒,高高举起手中那寒光闪闪的长刀,大声喝令道:“拦住他们!敢退缩者,杀无赦!” 刹那间,蒙元狼族的士兵们如饿狼扑羊一般,凶猛地冲向汪氏、穆氏两族。他们挥舞着锋利无比的兵器,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阵死亡的风声,毫不留情地砍杀着那些试图逃跑的狼族战士。 一时间,鲜血四溅,如绽放的死亡之花;惨叫连连,似恶鬼的临终哀嚎。 汪氏、穆氏两族的族众们惊恐万分,他们虽也试图鼓起勇气反抗,但因失去了指挥核心,战斗的决心也早已消散,根本不是蒙元狼族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的对手。 有的族人被长刀直接刺中要害,倒在血泊中痛苦地挣扎,生命在鲜血的流淌中渐渐消逝;有的则被狂奔而来的战马无情踏过,发出凄惨绝望的呼喊,身体瞬间被踏得支离破碎。 管禹和臧非看到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与正义感,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 龚隼攒更是双眼圆睁,怒喝道:“这些蒙元狼族太过残忍,我们怎能坐视不管!” 管禹亦紧咬牙关,腮帮子上的肌肉高高隆起,重重地点头道:“不错,若任由他们屠杀,我们狼族的颜面何存!这简直是对我们整个狼族的亵渎与侮辱。” 臧非则双手紧紧握住手中宝剑,他大声喊道:“反击!为死去的同胞报仇!让这些侵略者付出惨痛的代价!” 安邦满脸愤恨地提议道:“诸位,我们先合力灭了这群蒙元狗!”他的眼神中燃烧着复仇的烈火,话语坚定而果决,仿佛在这血腥的战场上投下了一颗决心的巨石。 狼族固然有其狂傲不羁的脾性,但绝非懵懂无知的愚者。与吕都之间的纠葛,归根结底不过是华夏狼族内部的纷争,而蒙元狼族此番行径,无疑是明目张胆的野蛮侵略! “龚氏狼族的儿郎们,跟着我杀!”龚隼攒率先纵马冲向蒙元狼族的士兵,他身姿矫健,如同一道闪电。手中银枪恰似蛟龙出海,带着破竹之势,瞬间刺倒了一名正在行凶作恶的蒙元士兵。那银枪刺出的速度之快,力量之大,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撕裂。 “管氏狼族人,给我剁了这帮杂碎!”管禹紧跟其后,他全然不顾身上的伤势,带着满腔的怒火,如同一头发狂的猛虎。只见他猛地一拳打飞了面前的敌人,顺势夺过了敌人手中的长刀。他挥舞长刀时虎虎生风,每一刀都饱含着他的愤怒与力量,与蒙元狼族的士兵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激烈搏斗。刀光剑影之间,管禹的身影若隐若现,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 “都给老子上!”臧非也不甘示弱,他瞅准时机抢到了一根长枪。随后,他巧妙地从侧面迂回,利用长矛的长度优势,如灵动的毒蛇一般,不时地偷袭蒙元士兵。他的每一次偷袭都精准无比,专挑敌人的要害部位,成功地打乱了蒙元士兵的阵脚。 “柳氏狼族,给我杀!”柳贝目睹着眼前的惨状,心中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也顾不得流血的虎口,大喝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冲入战圈。与龚隼攒、管禹和臧非相互呼应,形成一股强大的反击力量,令蒙元狼族士兵们一时之间竟有些应接不暇。 此时,汪氏、穆氏两族的剩余族众,见众人如此英勇,也重拾勇气。他们捡起地上的武器,自发地组织起来,从背后攻击蒙元士兵,这突如其来的反击让蒙元军队陷入了前后夹击的困境。 双方瞬间陷入了一场昏天黑地的混战,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曲死亡的交响乐,在战场上久久回荡。 在吕都与床兀儿的激烈战场上,吕都此前因连番苦战而体力渐有不支,且其武功造诣相较床兀儿本就稍逊一筹,陷入下风似乎已是难以避免的局面。 吕都深知自身处境,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滚落,双眼却依旧死死盯着床兀儿的一举一动,手中的方天画戟微微颤抖,却也在努力寻找着对手的破绽,试图稳住摇摇欲坠的阵脚。 而床兀儿此刻正沉浸于与吕都的酣畅激战之中,他手中的狼牙棒虎虎生风,每一次挥舞都带着千钧之力,仿佛要将吕都彻底压制。 就在此时,后方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不绝于耳。床兀儿下意识地微微扭头,目光向后方扫去,试图弄清状况。这不经意间的分心,让他周身的气息瞬间出现一丝紊乱,原本密不透风的防守也露出了些许破绽。 吕都一直全神贯注地应对着床兀儿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此刻见对手分心,他那原本疲惫的双眸中瞬间闪过一丝决绝。毫不犹豫地积聚起全身剩余的力量,大喝一声,猛然挥动方天画戟,只见戟身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闪闪的弧线,恰似蛟龙破浪而出,裹挟着呼呼作响的风声,以快若闪电、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床兀儿狠狠砸去。 床兀儿察觉不妙时已来不及完全躲避,只能硬生生地承受这一击。方天画戟重重地击中他的身体,强大的冲击力让他的身体猛地一晃,整个人险些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他心中的怒火瞬间如火山喷发般汹涌而起,脸色涨得通红,怒目圆睁,仿佛要喷出火来。他死死地盯着吕都,双手紧紧握住狼牙棒,在空中疯狂地挥舞着,那狼牙棒带起的风声好似鬼哭狼嚎,作势要再次扑上前去,将吕都碎尸万段。 然而,吕都却并未选择继续恋战。只见他顺势一拉缰绳,双腿轻轻一夹马腹,那匹赤马心领神会,顿时如离弦之箭般朝着虎牢关的方向飞奔而去。 床兀儿遭吕都击中后,心中的愤怒如熊熊烈火燃烧,他猛地一夹马腹,胯下战马长嘶一声,朝着吕都急追而去。他的双眼紧紧盯着前方吕都的背影,眼神中满是杀意与不甘,那架势仿佛要将吕都生吞活剥。 吕都奔逃途中,敏锐地感知到背后床兀儿的追势。他迅速从背后抽出一支羽箭,搭弓拉弦,动作一气呵成。紧接着,他回首猛然射出一箭,羽箭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如流星赶月般直逼床兀儿。 床兀儿见状,心中一凛,匆忙举起狼牙棒进行格挡。只听“当”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羽箭被狼牙棒挡开,斜飞出去插入一旁的土地之中。 而这短暂的阻挡,让吕都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他的战马风驰电掣般冲向虎牢关。城楼上的守军早已严阵以待,见吕都靠近,立刻开启关门。吕都在关门即将合拢的瞬间,策马冲入关中。 床兀儿眼睁睁地看着吕都成功入关,气得他在关外暴跳如雷,仰天怒吼,那声音在旷野中回荡,充满了愤怒与无奈。 他怒发冲冠,在关下勒马徘徊,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吕都竖子,你这无耻鼠辈!只会趁乱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有胆量别躲在关内,出来与我堂堂正正再战一场!” 吕都站在虎牢关的城头之上,双手抱胸,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充满嘲讽意味的弧线。 他先是发出一阵清朗的长笑,笑声中带着几分不屑与轻蔑,然后高声回应道:“床兀儿,你且莫要在此气急败坏,徒惹人笑。你以为我会傻到与你死磕到底?我吕都行事向来谋定而后动,别以为我和你一样是个莽夫!” “吕都,你就只会这嘴上功夫?你简直玷污了战士之名!”床兀儿双眼圆睁,布满血丝,脖子上青筋暴起,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唾沫星子喷薄而出,手中的狼牙棒因愤怒而剧烈颤抖,不断地敲击着地面,扬起一片尘土。 “得了!如此拙劣的激将法就不要用了!你且看看如今的局势,你们曾经的盟友如今却正在相杀。不过也好,在我眼中,你们全是妄图瓜分我大兴的恶狼!而你,还是赶紧滚回你的部队,与那些同样心怀鬼胎的家伙们继续你们的争斗吧!看看究竟谁能在这一场狗咬狗的闹剧里成为最后的赢家!哈哈哈哈!”言罢,吕都又是一阵大笑,那笑声在城墙上空久久回荡,仿佛是对床兀儿最大的羞辱。 床兀儿望着虎牢关上意气风发的吕都,心中虽有万般不甘,但也清楚此刻强攻城关只是徒劳,况且后方的骚乱愈发严重,无奈之下,只得强压怒火,拨转马头,疾驰回混乱的战场。 吕都见床兀儿率部折返,脸色一沉,转身对身旁的将领们果断下令:“诸位,蒙元狼族与华夏狼族内斗,此乃天赐良机。传令下去,全军将士养精蓄锐,待他们厮杀一阵,两败俱伤之时,便是我们出击之日。务必将这群狼族人一网打尽,以保我虎牢关之安宁,扬我大兴之威名!” “遵命!”将领们齐声领命,各自奔赴岗位,有条不紊地传达指令。士兵们闻令,眼中闪烁着兴奋与决然的光芒,握紧手中的兵器,检查战甲与装备,默默等待出击的那一刻。他们深知此次行动关系重大,人人都鼓足了士气,准备在这场关键战役中浴血奋战。 虎牢关内,气氛紧张而又充满期待,仿佛一张拉满的强弓,只等最佳时机,便会射出致命的一箭,将敌人彻底击溃。 关外战场上,蒙元狼族此番来的战士均是精锐,个个身形矫健,骑术精湛。 他们的铠甲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手中的弯刀锋利无比,每一次挥舞都能带起一片血雾。 然而,他们所面临的困境却极为严峻,那就是人数上的巨大劣势。华夏狼族的兵力如同潮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涌来,在人数上是他们的两倍还多。 战斗伊始,蒙元狼族以小队为单位,呈锥形阵形突击,冲破了华夏狼族的防线,他们凭借着自身的勇猛和出色的战术配合,确实打得华夏狼族连连后退。 但随着战斗的持续,华夏狼族依仗着人多势众,开始从四面八方进行合围。他们采用车轮战术,一批批士兵轮番上阵,让蒙元狼族的勇士们应接不暇。 蒙元狼族的战士们尽管奋力抵抗,弯刀在空中舞成一片光影,每一次格挡与反击都倾注了全身的力量,但在长时间高强度的战斗下,他们的体力逐渐不支。 而且,由于人数稀少,他们无法有效地轮换休息,只能咬紧牙关硬撑。每一次华夏狼族的冲锋,都会有蒙元狼族的战士倒下。 在华夏狼族一次又一次的猛烈冲击下,蒙元狼族的阵形开始出现混乱。原本紧密的小队被冲散,战士们彼此之间难以相互呼应支援。 他们被分割成一个个小群体,陷入了华夏狼族的重重包围之中,只能各自为战。此时,华夏狼族的攻击更加疯狂,箭矢如雨点般落下,长枪如林般刺来。 蒙元狼族损失惨重,战场上到处都是他们士兵的尸体和受伤后痛苦呻吟的伤员。那些曾经威风凛凛的精锐战士,如今脸上满是疲惫与绝望,他们在这残酷的战斗中苦苦挣扎,面临着灭顶之灾。 床兀儿挥舞着狼牙棒,奋力抵挡着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他的周围尸横遍野。尽管他勇猛无比,可身边的战士却在不断倒下。华夏狼族的士兵们呐喊着,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们的包围圈越缩越小。此时的床兀儿,双眼布满血丝,心中满是不甘与绝望,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族人一个个战死,却无力回天。 而华夏狼族这边,虽然人数众多,但也付出了惨重代价。长时间的激战让他们疲惫不堪,每一次进攻都伴随着大量伤亡。 战场上,鲜血汇聚成河,泥土都被染成了暗红色。士兵们的喊杀声逐渐变得沙哑,动作也不再敏捷,只是凭借着一股顽强的意志在坚持战斗。 虎牢关内,吕都一直密切注视着战场局势。他深知出击的时机即将来临,于是悄悄集结部队,准备给这群狼族人致命一击。当他看到蒙元狼族与华夏狼族都已精疲力竭、损伤大半时,果断下令出击! 随着城门大开,吕都率领着虎牢关的军队如猛虎般冲向战场。他们士气高昂,养精蓄锐已久,瞬间冲破了华夏狼族本就摇摇欲坠的防线,与蒙元狼族剩余的力量展开了最后的决战。 床兀儿见吕都的军队加入战斗,心中明白大势已去。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杀开一条血路,带着仅存的十余骑,在混乱中狼狈不堪地夺路而逃。他们的身影在硝烟中渐行渐远,背后留下的是一片狼藉与惨败的景象。 华夏狼族在虎牢关军队的猛烈攻击下,也彻底崩溃。剩余的不到两千人,或被斩杀生擒,或四散奔命,曾经喧嚣的战场渐渐归于平静。 (注: 《兴史·温侯传》有载: 温侯者,姓吕讳都…… 至大四年,即大兴二十五年,贼佞柳贝等聚众七千勾连蒙元胡寇三千来犯,都奉命率虎牢关军两千御之。 初至,阵斩贼佞穆顺等。后闻贼众内生龃龉,即挥军奋勇而出,大破之。胡寇十余骑遁走,贼佞存不足两千,血流漂橹。 是役也,都功不可没,太宗皇帝谓之“智谋果敢”,下旨录于青史,为后世鉴。) 第38章 斩贪狼之南蛮入侵 夕阳的余晖如金纱般,轻柔地洒落在村落中那些错落有致的土坯房上,如同被涂抹上了一层醉人的金黄。 袅袅炊烟,悠悠升腾而起,仿若一层薄如蝉翼的梦幻纱幔,将整个村庄温柔地笼罩其中。 王大伯扛着那把今日清晨磨得锃亮的锄头,大步流星地往家走去。 路过村头那棵苍劲的大槐树时,瞧见几位乡亲正围坐一团,或谈笑风生,或闲适休憩。 “嘿!老刘!”王大伯目光如炬,一眼便瞅见了与自己一同摸爬滚打多年的刘二叔。 只见刘二叔此刻正惬意地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手中那烟袋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闪烁着温润而迷人的光泽,瞧那材质,必是用上好的木材精心打造而成,与村里寻常自制的简陋烟袋相比,实乃天壤之别。 王大伯满脸笑意,大步走上前去,打趣道:“老刘,你这老小子,又在这儿逍遥自在地享清闲啦?” 刘二叔不紧不慢地吐出一口缭绕的青烟,微微抬眼,缓缓说道:“这整日的活计忙完了,自然得寻个地儿好生歇息歇息。你且瞧瞧这水车,当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家伙,往昔那人力提水的苦日子一去不复返,轻松省事不少,却不知是哪位聪慧绝伦的能工巧匠所造。” 王大伯深以为然,频频点头:“的确如此,俺家那几亩薄田,自从有了这水车相助,灌溉之事变得轻而易举,今年这收成,必定是差不了喽。” “那是自然!”刘二叔脸上的得意之色愈发浓郁,眼神从那新式水车上恋恋不舍地移开。 此时,一旁的李婶子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探身问道:“唉,刘老二,你这烟袋瞧着甚是稀罕,抽起来味道究竟咋样?好的话,我给你大哥也置办一个。” 刘二叔嘿嘿一笑,熟练地装上烟丝,用火折子点燃,深吸一口,脸上满是陶醉:“大嫂,这烟丝可不一般,入口先是一阵辛辣之感,可转瞬之间,却又有一股清新雅致的香气在舌尖散开,抽上一口,只觉神清气爽,通体舒畅。只不过……这价格可不菲,抵得上我一月的饭钱了。” “你这小子,就知道乱花钱!也不晓得省着点,省得哪天两眼一闭,腿一蹬,人没了,连副棺材都买不起!”王大伯佯怒,笑骂了一声。 他二人皆是曾在洛阳将军府效力的退役老兵,多年的生死与共,战友情谊自是坚如磐石,故而言语之间毫无拘束。 “嗨,我向来独来独往,无牵无挂,正所谓‘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哪像你这小子,拖家带口一大家子人要养活。再者说了,咱们大兴如今这待遇,你心里还没个底?月月有补贴,岁岁能减税,只要自己手脚勤快些,怎会饿肚子?” 正说着,村里的年轻后生小虎像只欢快的小鹿般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他那一双明亮的眼睛里满是好奇,紧紧盯着水车,问道:“王爷爷,刘爷爷,这水车为啥能自己转啊?是不是有什么仙法在里头?” 王大伯满脸慈爱,伸手轻轻摸了摸小虎的头:“这哪是什么仙法,小虎啊,这是利用水流的力量推动的。你可得好好读书识字,日后也造出些新奇有趣的物件来,让咱这村子也跟着沾沾光。” 小虎眼睛一亮,仿若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王爷爷,我若是能像那造出这水车的人一般厉害,是不是就能去外面的世界闯荡一番了?我听闻外面的世界精彩纷呈,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咱们村子可要大上好多好多呢。” 刘二叔轻轻磕了磕烟袋,神色略显凝重:“外面的世界,可并非如你所想的那般顺遂,虽说不乏新奇玩意儿,可也潜藏着诸多未知的风险……” “你这老东西,和这么个小孩子说这些作甚?”王大伯心急如焚,急忙伸手捂住刘二叔的嘴。 “无妨,多和孩子们讲讲,并无坏处!”村里德高望重的老村长拄着那根刻满岁月痕迹的拐杖,缓缓踱步而来。 他抬眼望向天边那如诗如画的晚霞,不禁感慨万千:“如今这村子,当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莫说我这把老骨头,便是你们二人年少之时,又何曾见过这般景象。遥想当年,战火纷飞,硝烟弥漫,饿殍遍野,那蒙元蛮子四处烧杀抢掠,百姓苦不堪言。幸得当今陛下圣明,力挽狂澜,才使得天下重归太平,百姓安居乐业。”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称是,眼神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在这天色渐暗、夜幕即将降临的短暂时光里,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着村子的往昔岁月与来日方长。 “好了,天色已然不早了,大家伙都快些回家吃饭吧,莫要让家中亲人久等。”老村长一声令下。 说罢,众人纷纷起身,各自朝着家的方向缓缓走去。夕阳将他们的身影拉得悠长,仿若时光的印记,而村庄也在这暮色的浸染下,渐渐归于宁静与祥和。 不多时,夜幕笼罩着洛阳城,百姓们大多早已安歇,唯有几点灯火摇曳。 就在这看似平静的夜下,一群黑影如幽灵般悄然出现,打破了这份宁静。 只见这群入侵者身着兽皮与粗麻交织的服饰,脸上涂着象征部落的斑斓图案,在黑夜的掩护下,如鬼魅般逼近。他们的脚步轻盈却急促,手中紧握长刀、狼牙棒与弓箭,眼神中透着贪婪与野性。 几个身手敏捷的战士,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解决了村口的守卫。如猎豹般无声地穿梭在村舍间,随着一声尖锐的唿哨,大批侵略者如潮水般冲向村子。 刹那间,喊杀声、惨叫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王大伯忽闻那划破夜空的喊杀声,心脏猛地一缩,多年征战沙场铸就的警觉瞬间被唤醒。他不及思索,一个箭步冲向墙角,大手牢牢抓起那把陪伴他多年的锄头,转身奔至庭院中央,仰首挺胸,声若洪钟:“乡亲们,莫要慌乱!都把家伙拾起来,咱们的村子绝不能被践踏,一起保卫家园!” 刘二叔亦是反应迅速,将还冒着丝丝青烟的烟袋迅速别在腰间,目光如炬,扫视四周,随手抄起一根结实的木棍。他大步流星地迈向王大伯,二人并肩而立,仿若两尊门神,威严而坚定地凝视着村口涌来的敌人。 待敌人渐近,王大伯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与疑惑:“蜀中蛮族?他们怎会现身于这中原腹地?” “此刻无暇探究缘由!击退敌寇才是当务之急!”刘二叔浓眉倒竖,大声吼道,手中木棍下意识地攥得更紧了几分。 小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苍白,但看到王大伯和刘二叔镇定的模样,也鼓起了勇气,跟着大人们跑向村中的防御工事。 村中的青壮年们在王大伯等人的指挥下,纷纷拿起农具、棍棒,在村口筑起了一道简易的防线。 老村长虽年迈,但也拄着拐杖在后方为大家鼓劲:“咱们不能让这些侵略者得逞,这是咱们的家园!” 妇女和孩子们则在后方搬运石块、烧水,为前线的防御者提供支援。 敌人如潮水般涌来,他们挥舞着长刀和狼牙棒,口中发出阵阵怒吼。 王大伯看准时机,一锄头砸向冲在最前面的敌人,将其绊倒在地,刘二叔紧接着一棒挥出,击中了另一个敌人的手臂,使其武器脱手。 村民们虽然缺乏战斗经验,但凭借着保卫家园的决心,与侵略者展开了殊死搏斗。 然而,敌人的攻势越发猛烈,他们的弓箭开始向村内射击,一些村民不幸中箭受伤。 王大伯见此情形,心生一计,他指挥着村民们且战且退,将敌人引向村子里的狭窄巷道。 在巷道中,敌人的长刀等武器难以施展,村民们则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用石块、棍棒攻击敌人,逐渐扳回了局面。 领头的贼首看一时拿众人不下,高喝一声:“兀突骨大人,还需你等出手相助!” 王大伯等人突然听到这声高喊,心中疑惑,却不敢有丝毫懈怠,手中的武器依旧紧紧握着,警惕地注视着前方。 入侵者的队伍后方出现了一群极为特殊的人。 为首之人身长丈二,头戴日月狼须帽,身披金珠缨络,两肋下露出生鳞甲,眼目中微有光芒。 手下皆使利刀钢叉,至矮者亦有九尺,面目丑恶,他们个个身穿奇怪的甲胄,这些甲胄似乎由一种不知名的藤蔓编织而成,坚韧无比且轻便灵活,在黯淡的夜色中散发着幽冷的光泽。 这群身着藤甲的人迅速地冲入战圈,他们的动作极为敏捷,手中挥舞着锋利的弯刀,刀刃在月光下闪烁着森寒的光。 他们一加入战斗,局势瞬间变得极为惨烈。只见他们如入无人之境,弯刀所到之处,鲜血飞溅。村民们的简陋武器打在他们的藤甲上,只是发出沉闷的声响,根本难以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王大伯瞪大了双眼,愤怒地吼道:“这些是什么怪物!”但他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勇猛地冲向那些藤甲兵,手中的锄头高高举起,拼尽全力朝着一个藤甲兵砸去,却只在甲胄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那藤甲兵转身,冰冷的目光锁定王大伯,手中弯刀毫不留情地劈来。王大伯侧身一闪,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刘二叔也在奋力抵抗,他的木棍舞得虎虎生风,可打在藤甲上就像挠痒痒一般。一个藤甲兵趁他招式力泄,猛地一脚踢在他的腹部,刘二叔闷哼一声,向后倒去。 小虎在一旁看到这一幕,眼睛通红,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想扶起刘二叔,却被一个藤甲兵用刀背狠狠地抽在背上,疼得小虎惨叫出声。 妇女们在后方看到自己的亲人受伤,纷纷发出绝望的呼喊。她们手中的石块如雨点般砸向藤甲兵,可那些藤甲兵根本不为所动,继续着他们的屠戮。 老村长看着眼前的惨状,心急如焚,他深知这样下去村子必将覆灭。他强忍着悲痛,大声喊道:“大家往村子的祠堂撤,那里易守难攻!” 村民们听到村长的呼喊,开始边战边退,在混乱中相互扶持着向祠堂的方向移动,身后留下了一路的鲜血与惨叫。 而那些藤甲兵和入侵者则紧追不舍,无情的杀戮仍在继续。那昔日充满欢声笑语的青石路上,此刻却被鲜血染成一片殷红。 王大伯眼睁睁看着身旁的一位年轻后生,被藤甲兵的弯刀直直刺入胸膛。那后生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伤口,口中鲜血汩汩涌出,身体缓缓倒下,溅起一片尘土。 他双眼欲裂,额上青筋暴起,怒吼着冲向凶手,却被另一藤甲兵用盾牌重重砸倒在地,额头磕在石头上,鲜血顺着脸颊流淌,他的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甘,伸手想要抓住敌人的脚踝,却只抓到一片虚空。 刘二叔挣扎着起身,却被藤甲兵围在中间。他们的弯刀上下飞舞,刘二叔身上瞬间多了数道伤口,皮肉外翻,鲜血染红了他破旧的衣衫。 他仍顽强地挥舞着木棍,每挥动一次,口中都发出愤怒的咆哮,似要将全身的力量与恨意都倾注在这木棍之上,却只是徒劳,最终被一刀砍中脖颈,头颅滚落在地,双眼圆睁,死不瞑目,那空洞的眼神仿佛还在诉说着对家园的眷恋。 妇女们和孩子们惊恐地尖叫着,四处奔逃。一位妇人紧紧抱着孩子,被藤甲兵追上。 那藤甲兵残忍地将孩子从妇人怀中夺走,高高举起,孩子在空中拼命挣扎,小脸涨得通红,小手乱抓,发出尖锐的哭喊声。随后藤甲兵狠狠摔下孩子,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 妇人发疯般扑上去,双手像利爪般伸向敌人,却被一刀刺穿腹部,她双手紧紧抓住刀刃,指甲因用力而泛白,口中咒骂着,直到生命消逝,那诅咒声仿佛还在空气中回荡。 村子的中央,原本宁静的广场此时成了修罗场。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有的身首异处,脖颈处的断口鲜血还在喷涌;有的被剖腹开膛,脏器流了一地,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味。鲜血汇聚成小股的血流,在地上蜿蜒流淌,浸入泥土。 小虎躲在一堆柴草后面,瑟瑟发抖地看着这一切。 他看到邻居大叔被藤甲兵砍断了手臂,大叔惨叫着在地上打滚,那绝望又疯狂的神情让人揪心。挣扎间被藤甲兵一脚踩住脑袋,随后弯刀落下,结束了他的痛苦。 小虎捂住嘴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身体因恐惧而剧烈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老村长带着几个村民退到了祠堂门口,他们用桌椅板凳筑起一道简易的防线。但藤甲兵很快就冲了过来,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一位老者用尽全力将一个藤甲兵推下台阶,自己却因用力过猛而踉跄几步,被后面的藤甲兵一刀刺中后背。 他弓起身子,双手紧紧捂住伤口,口中喷出大口鲜血,眼神中满是对生的渴望与对敌人的痛恨。 老村长挥舞着拐杖,击中了一个藤甲兵的头部,拐杖与藤甲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随后瞬间折断。 此时,一个蛮兵举起火把,点燃了祠堂的门帘,火势迅速蔓延,火舌舔舐着墙壁与屋顶,浓烟滚滚,呛得人无法呼吸。 祠堂内的温度急剧升高,村民们的皮肤被烤得生疼,他们绝望地四处寻找逃生的出路,却被大火无情地阻拦。 老村长眼神坚定地鼓励着大家:“莫要怕!我大兴子民哪怕是死,我们也要站着死!” 然而,火势凶猛,村民们渐渐被浓烟熏倒,绝望的呼喊声被火焰的咆哮声淹没。 而此时,那些奇怪的藤甲兵在侵略者放火之时,如潮水般迅速退去。入侵者在点燃祠堂后,转身开始疯狂地洗劫村庄。 他们踹开一家家屋门,将屋内的粮食、财物肆意抢夺。家禽被他们粗暴地抓走,牲畜在慌乱中被宰杀。锅碗瓢盆被摔得粉碎,衣物被褥被扔得到处都是。 一些侵略者看到受伤倒在地上的村民,不仅没有施救,反而补上几刀,残忍地结束他们的生命。 村庄中,到处是侵略者贪婪的笑声,原本宁静祥和的村落,此刻已沦为人间炼狱。 待财物被洗劫一空,侵略者们才在夜色的掩护下,带着战利品扬长而去。点燃的火焰照亮了夜空,黑烟弥漫在空中,久久不散。只留下被大火焚烧后的残垣断壁,以及遍地的村民尸体,整个村庄在火光映照下,散发着死亡与绝望的气息。 小虎躲在柴草堆后,目睹了这一切惨状。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与愤怒,泪水不停地流淌,但他知道此刻必须强忍悲痛,寻找机会活下去,为死去的亲人和乡亲们报仇。 他悄悄地在废墟与阴影中穿梭,避开侵略者的视线,向村外的树林跑去,那是他现在唯一的希望,身后村庄的惨呼声逐渐变小,而他的心中却深深烙印下了这无尽的仇恨与悲痛。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活下去,为乡亲们报仇! “我沐虎今日发誓!若此生不为乡亲们报此血仇,死后魂魄难安!” 他在山林间狂奔,荆棘划破了他的皮肤,衣衫褴褛不堪,汗水与血水混在一起,但他顾不上疼痛,脚下的步伐未曾停歇。 终于,他赶到了宜阳城下。此时的他,嗓子已喊哑,只能用尽全力发出微弱的求救声。 城墙上的守军发现了这个满身狼狈的孩子,赶忙将他拉上城。小虎一进城,便急切地拉住一位将领的衣角,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将……将军,我是鳌头村的,有侵略者,他们屠了我的村子……” 话未说完,他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军医们立刻全力救治小虎。清洗伤口时,发现他身上有多处擦伤与割伤,有的伤口已经感染。军医们一边摇头叹息这孩子的遭遇,一边精心地为他处理伤口,敷上草药。 小虎在昏迷中,口中仍不时喃喃着:“报仇……乡亲们……”他的双手紧紧握拳,仿佛在睡梦中也在与敌人战斗。 此刻的小虎,只是一个身负血海深仇的可怜孩子,未来的复仇之路还漫长而艰辛,充满了未知与挑战。 但蛮族侵略者们全然不知,他们今日种下的仇恨种子,将在未来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这个在他们屠刀下侥幸逃生的少年小虎,不,是沐虎。日后会威震四方,成为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杀神,亦是西南诸部悬在头顶的利剑,杀得他们人仰马翻、鬼哭狼嚎! 而他的儿子沐英,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威名赫赫,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第39章 斩贪狼之都是卧底 宜阳城中,守将朱世珍不禁悚然动容。 朱世珍正值而立之年,三十岁的他种种非凡的“光环”加诸于身,令其在这世间卓然而立,意气风发。 身为第二代松林学院弟子中的魁首,他在学院之中可谓是独占鳌头,令一众同窗难以望其项背,亦为后学之辈所敬仰传颂。 而他的另一重显赫身份,则是擎天靠山王陈康的乘龙快婿。他与陈康的长女陈晓缔结连理,此二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如今已育有四子。 在人族“十姓”之中,朱世珍作为朱家的少家主,肩负着家族的荣耀与传承。他自小接受家族的悉心栽培,故而他在处理家族事务时,展现出了远超年龄的沉稳与睿智。 更为重要的是,他担任太子龙傲华的首席伴读。在众多伴读之中,其排名尚在宫川之前,由此可见他在太子心中以及皇室眼中的特殊地位。 正因如此,皇帝龙心伟对他寄予了极高的厚望,将宜阳这一战略要地毫无保留地交付于他,政治、军事、督察三大核心权力皆汇聚其身,他成为了此地无可争议的最高长官,这种殊荣在整个大兴几乎是凤毛麟角。 而朱世珍也深知这份信任背后的沉重责任,决心以宜阳为舞台,大展宏图,不负皇帝的隆恩与期许。 听到小虎携来的急报,他当即下令速遣探马,朝着小虎所在村庄疾驰而去,同时传令诸将紧急集会,共商御敌之策。 探马们肩负使命,一路小心翼翼,目光如炬,时刻留意着周遭动静,谨防中了贼寇的埋伏。待他们踏入村庄,眼前的景象却令见惯了沙场惨烈的他们也不禁胆寒。 只见村内尸横遍野,残肢断臂随处可见,大火熊熊燃烧,尚未熄灭,废墟之中,刺鼻的焦味与浓烈的血腥气相互交织,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探马们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与不适,开始仔细搜寻线索。然而,就在他们深入村庄中心时,不小心踩到了一些瓦砾,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瞬间,从旁边的废墟中窜出一群贼寇,他们个个满脸凶相,二话不说便张弓搭箭。一名探马躲避不及,被利箭当场射杀。 其余两名探马见势不妙,转身就跑。贼寇们在后面紧追不舍,喊杀声震天。 两名探马在慌乱中朝着不同方向奔逃,其中一人慌不择路地冲进了一片树林。在树林中狂奔时,他听到身后追兵的呼喊声逐渐变小,刚松了口气,却远远瞧见前方尘土漫天飞扬,似有千军万马正在行进。 他急忙攀爬上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借着树叶的掩护,探头张望。这一看,不禁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这哪是什么贼寇?明明是一支蛮族大军!旌旗蔽空,一眼望去,人数足有数万之众! 队伍中,各类奇人异士令人胆寒。有人身着奇异服饰,手中的骨杖闪烁着幽光,念念有词;有的人身旁围绕着一群蛊虫,嗡嗡作响;有的人驱使着各种凶猛的野兽,那些野兽口中发出阵阵咆哮;甚至还有数百人身披坚韧的藤甲,手持锋利兵器,步伐整齐,气势汹汹。 这名探马深知此情报的重要性,他强压内心的恐惧,悄悄从树林的另一侧溜下树,然后拼尽全力朝着宜阳城的方向狂奔,他必须尽快将这个消息告知知县朱世珍,好让将军有足够的时间筹备御敌之策。 否则,宜阳城,甚至圣都洛阳都必将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 那探马一路马不停蹄,终于回到了宜阳城,一眼就发现了自己的上司——游击将军李凡,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忙冲上前去,“扑通”一声跪地,气喘吁吁地说道:“将……将军,属下有紧急军情禀报!” 李凡微微皱眉,他低声喝道:“休要慌张,起来说话。” 探马站起身来,将在村庄所见敌军大部队的情况,包括那数万人的规模、巫师、蛊师、御兽人、藤甲兵等详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了李凡。 “嗯……你做的很好!”李凡听完,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眼神一凛,突然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在探马惊愕的目光下,毫不犹豫地刺穿了探马胸膛。 探马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凡,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鲜血从伤口汩汩流出,片刻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李凡看着死去的探马,喃喃自语道:“如此重大军情,若是传了出去,必定打乱全盘计划,河南王殿下之大业,绝不能功亏一篑……” …… “启禀知县大人,据那鳌头村留下的种种痕迹推断,贼寇兵力约有五百之众,且观其行军踪迹,似是朝着宜阳而来。”唯一幸存的那名探子单膝跪地,声音微微颤抖地禀报着。 “好!你且下去休息!”朱世珍下令道,随即浓眉紧锁,满脸疑惑与忧虑地质问向众人:“五百人?这股贼寇究竟从何而来?又怎会突然在此地集结如此众多人马?” “大人,此刻绝非纠结贼寇来历之时!当务之急,乃是速速出兵,剿灭此辈恶贼,还宜阳百姓太平日子!”左边为首的年轻参将挺身而出,言辞恳切,眼中满是急切与愤怒。 然而,话音未落,另一旁的老年参将却立刻站起反驳:“万万不可莽撞行事!此股贼寇如此心狠手辣、来势汹汹,定是有备而来。我们理应加派人手,详探其兵力多寡与军备虚实,同时全力加固宜阳城防,以防其突袭我城,方为稳妥之策。” 年轻参将一听右边参将之言,顿时热血上涌,大声喝道:“贼寇当前,若只知固守,岂是丈夫所为!岂不闻‘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此时不出兵,更待何时?难道要学那缩头乌龟,任由贼子在城外肆虐,让百姓于水火中哀号?” 老年参将见对方这般冲动,亦不甘示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朗声道:“君且息怒,行军打仗岂同儿戏,休要逞那匹夫之勇。古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贼寇虚实未明,贸然出击,恰似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一旦中伏,我军必损兵折将,宜阳危矣!” 年轻参将气得直跺脚,额上青筋暴起,犹如怒目金刚,吼道:“你莫要在此故弄玄虚,长他人志气!我等受皇恩,食君禄,当以热血报家国。五百贼寇,量也不过乌合之众,我宜阳儿郎精锐在手,何惧一战?” 老年参将双手抱胸,神色镇定自若,缓缓说道:“战场无常,胜负岂在人数多寡。昔日淝水之战,苻坚八十万大军亦兵败如山倒。只图一时之快,不谋长远之策,莫要因鲁莽而陷全军于绝境。” 年轻参将一听,顿时涨红了脸,大声道:“鳌头村已经劫难,你却只想着防守,若贼寇在城外肆意烧杀抢掠,我等坐视不管,如何对得起宜阳的百姓,如何对得起身上这身军装?若都如你这般瞻前顾后,宜阳百姓受苦受难之日,便是我等蒙羞之时!我意已决,愿率本部兵马即刻出征,定要将那贼寇首级悬于城门,以儆效尤!” 老年参将阻拦道:“你此去若有差池,非但救不了百姓,还会让贼寇有机可乘。你别忘了,我等身后可是圣都洛阳!万不可因一时意气而坏了大事,当统筹全局,谋划周全之后,再行出兵,方为上策。” 年轻参将冷哼一声:“你休要再劝,我只知‘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与其在此空耗时间,不如放手一搏。” 老年参将正欲反驳,朱世珍猛地一拍桌子,喝道:“都住口!你们这般争吵,于事无补!” 朱世珍望着两位争吵不休的参将,心中满是无奈与烦闷。他本就擅长政事治理,于军略一道着实有些力不从心,而眼前这两位参将,又都有着不容小觑的背景,让他处理起来更是头疼不已。 左边的年轻参将与朱世珍年纪相近,其生父曾是擎天靠山王陈康麾下先锋,在北击蒙元过程中英勇捐躯。右边的老年参将须发微白,乃是擎天靠山王陈康一位武学师父的儿子,后来还做了陈康亲卫,大兴建立后本来在边关任职,后因犯事被贬到此处。 陈康念及旧情与袍泽之义,对这将位故人之子多加庇佑,亦嘱咐朱世珍对其二人多多照拂。 或许是有了这层倚仗,这两位参将平日里行事难免有些嚣张跋扈,常惹得旁人侧目。朱世珍顾及陈康的情面,对其二人诸多行径也只是佯装不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由他们去了。 就在此时,李凡挺身而出,只见他抱拳向众人行礼,朗声道:“两位将军,且先息怒。此刻你二人各执一词,但皆为守卫宜阳,只是所谋之策略有不同。但不论怎样,先巩固城防总是对的,还请知县大人尽快下令。” “好!此言有理!”众人纷纷点头。 李凡继续说道:“如此激烈争吵,也难有定论。知县大人,所谓‘饱腹方思良策,饥肠易乱心神’,不妨暂作休会,待用过饭食,养精蓄锐,再行定夺,或可理出更佳方案。” 朱世珍本就被这无休无止的争吵搅得心烦意乱,闻此提议,犹如久旱逢甘霖,心中暗赞。 李凡乃是朱世珍的师弟,也就是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而在某种程度上,他绝对比同一代的其他大多数同窗出名,因为他是第三代松林学院的最后一名。 不过李凡虽说是这一代中的最后一名,可即便是末尾,却也因盛名而自带光环。毕竟,那可是被赞誉为“黄金一代”的第三代松林学院,哪怕是最后一名,也承载着学院的荣耀与底蕴,其所学所悟,自非寻常。 朱世珍微微颔首,神色舒缓,开口道:“此议甚好。诸位且先歇下,饱腹之后,再来此共商宜阳守卫要略,望彼时皆能心平气和,各抒高见。” 众人见朱世珍应允,虽仍有个别将领面有愠色,但也不好再多言语,只得暂且按捺情绪,陆续散去,只待饭毕再聚,重新探讨这关乎宜阳安危的重大决策。 与此同时,守军们紧锣密鼓地筹备着防御工事。士兵们搬运石块、木材,加固城墙。弓箭手们在城墙上严阵以待,检查着自己的弓箭是否充足。铁匠们在城中的铁匠铺里日夜赶工,打造兵器,火星四溅。 …… “是你小子!” “哼,居然是你这老匹夫!” 军帐之中,方才还吵得不可开交、面红耳赤的两位参将,此刻正面面相觑地齐聚于此。 “老夫着实没有想到,在这儿碰上的竟是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原以为陈安搬来的是哪路了不起的英雄豪杰。”老年参将皱着眉头,话语里满是不满与轻蔑。 “放肆!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直呼陈副帅的名讳!”年轻参将眼睛一瞪,怒声呵斥。他尚不知陈安已然接替了蔡熙的帅位,只当陈安还是城防营副帅。 “少拿他来吓唬我!想当年,老子跟着擎天靠山王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浴血奋战的时候,你们俩还在襁褓之中穿着开裆裤玩泥巴呢!”老年参将挺了挺胸膛,满脸的骄傲与自豪。 “那又怎样?若不是我父亲当年身先士卒、冲锋在前,你这把老骨头恐怕早就化为齑粉,死上一万次都不够!”年轻参将毫不示弱,下巴微微扬起。 “你父亲,那确实是条好汉,老夫对他自是钦佩有加。可你这小子……啧,啧,啧。”老年参将一边摇头,一边咂嘴,眼神里尽是不以为然。 “切!你不过就是擎天靠山王身边一个小小的亲卫罢了。再说了,就凭王爷那绝世无双的武功,还有那不要命的疯劲儿,你这‘亲卫’的头衔,到底有多少含金量?真到了战场上,说不定是谁保护谁呢!”年轻参将满脸不屑,双手抱在胸前,话语中充满了对老年参将的质疑与嘲讽。 “你也别在这儿跟老夫逞一时的口舌之快,若是误了河南王殿下的大事,我倒要看看,你有几颗脑袋够砍的!”老年参将脸色一沉,声音变得低沉而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杀意。 “老匹夫,你也别想吓唬本将。待王爷大业功成,就凭我与陈副帅的关系,日后我的成就必定在你之上。到时候,咱们走着瞧,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年轻参将挺了挺胸膛,眼神坚定而自信,丝毫不惧老年参将的威胁。 这二人日前皆收到了陈安的密信,信中相约共同举事,助力龙傲惠成就霸业。为求万无一失,陈安在信中并未透露他们彼此的身份信息。 而今日在议事之时,他们看似激烈争吵,实则是在暗中确认对方身份。那“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与“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便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确认身份的暗号。 “二位将军且先莫要再争了,若是因这等事闹出嫌隙,于河南王殿下的大业可绝无半分益处。”此时,只见李凡匆匆快步走入。 那年轻参将却撇了撇嘴,满脸不屑地嘟囔道:“真真是倒霉,一个皓首匹夫,一个末流劣者,与我组队的都是些什么人呐……” 原来,在议事之时,李凡所说的“饱腹方思良策,饥肠易乱心神”,恰是他们事先约定的暗号。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竖子!竟敢说老夫是皓首匹夫!”老年参将一听这话,顿时怒目圆睁,大声呵斥起来。 “唉唉唉,两位将军!当下应以大局为重!”李凡急忙再次上前劝解。 “哼!要依我之见,咱们索性直接将朱世珍那家伙一刀给砍了,然后放那帮蛮子过去,如此倒也干脆,一了百了。”老年参将皱着眉头,粗声粗气地说道。 “万万不可!陈副帅早有交代,朱世珍乃是他的妹夫,谁若动他,那便是与陈副帅作对,除非你不想要自己以及家人的脑袋了!”年轻参将赶忙出言阻止。 “真他奶奶的麻烦!”老年参将愤恨地怒骂了一声。 “您二位皆是为陈安大人分忧解难的股肱之臣,就莫要再埋怨了。依我看,如今之计,当先想法子消耗掉城内的兵力。待稍后议事之时,我定会全力促成知县大人,让付将军率一千士卒出城剿匪,我愿作为副将一同前往。”李凡神色诚恳,向年轻参将拱手行了一礼。 “哈哈!此计甚合我意!”年轻参将闻听,顿时面露欣喜之色。 “哼,你小子也别高兴的太早,探马所报,对方仅有五百之众,这定然不会是其全部兵力。”老年参将横了年轻参将一眼,话语中满是不屑。 “切,就算如此,南疆狼族不过是十万大山中的蛮族,就凭他们那点家底,能拼凑出多少人马?别到时候这一千人没死多少,他们就先被我灭了!”年轻参将毫不客气的回瞪了回去。 在华夏狼族之中,有着明确的等级划分。 第一等的灰狼族,势力最为庞大,豫系十六家、陕系二十一家,还有柳氏、管氏、龚氏等名门望族皆属此列。 第二等则是依附于灰狼族的黑狼族、赤狼族等族群,它们仰仗灰狼族的庇护,在其羽翼之下生存发展。 而第三等,便是那些地处偏远之地的狼族,诸如南疆狼族与沙狼族之类,在大族眼中,他们不过是边缘角色。 “付将军,您大可宽心,您所率的这一千人马绝对不会有一人能活着归来。”李凡的语调冷冽而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不可更改的事实。 “哦?你竟如此肯定?南疆狼族不过是处于末等的三等狼族罢了,他们能有多大的能耐?其战斗力又能强到哪里去?以往也不过是仗着人多势众,去欺凌那些手无寸铁的普通百姓,难道此次还能翻了天不成?”年轻参将眉头紧皱,满脸的不以为意与质疑。 “将军有所不知,此次南疆狼族倾巢而出,其兵力不少于三万之众。更为棘手的是,据我所得到的可靠消息,他们平日里隐匿不出、极为神秘的‘巫、蛊、毒’三师,甚至连那令人闻风丧胆的藤甲兵也全部出动了。”李凡神色依旧镇定自若,眼神中透着一股深邃,淡淡地说出这一足以令众人震惊的消息。 “什么!”老年参将与年轻的付将军听闻此言,皆震惊得不由自主地瞪大了双眼,脸上的神情瞬间被难以置信所填满,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一切。 第40章 斩贪狼之有内鬼,揪出来! “其实尚有一名探马归返,正巧探得此消息,然我已将其处置妥当。”李凡的语调平缓无波,似在言说一件无足轻重之事。 “三万敌军呐,我仅率一千兵力前去迎战,这岂不是自投罗网,纯粹送死之举?”年轻参将神色惶恐,连声音都禁不住微微颤栗。 “嗨,将军若心有畏惧,那便留守城中,由末将领兵出征即可。”李凡镇定如常,试图宽慰年轻参将的不安情绪。 “你莫要在此大言不惭,拿什么去战斗?三万之众你如何抵挡?即便你能表明身份,那群蛮子杀红了眼根本不管敌我,可别再枉送性命。”年轻参将满脸狐疑,目光中尽是对李凡的不信任。 “确实,若情况如此,坚守城池方为上策,绝不能轻易出战。就怕这些南疆狼族疯狂起来,径直攻破我宜阳城。”老年参将附和道。 “不!出战势在必行!此点绝无更改!不过,此役之主要目的并非消耗城内有生力量,而是实实在在与南疆狼族打上一仗!”李凡话语坚定。 “你简直疯了!那可是三万人马!”年轻参将惊呼。 “二位将军且听我一言。”李凡神色凝重,缓缓说道,“南疆狼族生性凶悍,若我们一味防守,他们只会愈发张狂,视我宜阳城为囊中之物,迟早会全力攻城。唯有主动出击,将他们打疼打怕,让他们知晓我军之勇,方能令其心生忌惮,不敢轻易来犯。如付将军所言,他们的战斗力并非高强,一千兵力若部署精妙,歼敌三四千人亦非奢望。待时机成熟我便亮明身份,你二人于城中大张旗鼓,献出部分粮草,必能保宜阳安然无恙。” 两名参将面面相觑,皆陷入沉思。 老年参将轻抚胡须,徐徐开口:“话虽这般讲,但也不可盲目赴死。这一千人若出城,需有详尽规划,总不能真如你所说,直接去白白送死。” 年轻参将不住点头:“正是,宜阳城的防御全系于这些兵力,若轻易折损,城防定然空虚。一旦城破,那便不是助力河南王殿下,而是坏了大事。” 李凡沉思须臾,道:“我自会妥善安排。我观南疆狼族虽人数达三万之众,然多为一盘散沙,其行军布阵必有可乘之隙。我等可先佯装败退,引他们至一处狭窄山谷,再借地形之利,设下埋伏。” 年轻参将质疑道:“你怎知他们定会中计?万一他们识破,反将我们重重包围,那又该如何是好?” 李凡沉稳应答:“我已差人前去探查,那山谷四周有茂密树林可供掩护,且是他们进军的必经之路。只要我们伪装巧妙,他们定然不会察觉。” 老年参将眯眼说道:“即便如此,仅一千人也略显势单力薄。城中尚有部分民兵,可否一同调遣,以壮大声势?” 李凡却摇头否决:“那些民兵未经严苛训练,上了战场恐怕只会乱了阵脚,倒不如集中力量,令这一千精锐发挥最大效能。至于民兵,只可在城中做好后勤支援事务,诸如搬运物资、照料伤员等。如此一来,精锐方可无后顾之忧,全力作战。” “你可有取胜把握?哪怕仅一战?”年轻参将问道。 李凡昂首挺胸,不卑不亢回应:“将军莫要小觑于我,我好歹是第三代松林学院出身,待上了战场,一切自见分晓。” “哈哈!那便且拭目以待,但愿你并非只是个只会夸夸其谈的无能之辈。”年轻参将闻此言语,顿时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戏谑之意。 “哎呦,只是可惜了这一千士卒啊。”老年参将嘴上这般叹息,可脸上却不见半分怜惜之情,反倒透着一股冷漠。 “田将军切勿心怀仁慈,成大事者,必有牺牲。这一千士卒若能为河南王殿下的大业奉献生命,那便是死得其所,无上荣耀。”李凡面容冷峻,神色淡然。 “好!不愧是松林学院毕业的,果真有胆魄!”老年参将赞道。 “况且,你们还需负责稳住朱世珍,此任务相较我而言亦不轻松,他可是陈副帅点名保护之人,若能成功,你二人亦是大功一件。”李凡继而说道。 诚如所言,洛阳周边城镇大多已被龙傲惠的势力掌控,唯有宜阳城等寥寥数座城池得以“幸免”,其中又以宜阳城的情形最为特殊。 二人自是满口应承,无需涉险,还有功劳可得,仅需对付一个武功远逊于他们的朱世珍。这般好事,简直太划算! 不久后,朱世珍再次召集众人议事。 老年参将率先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急切:“末将以为,当务之急仍是加固城防,多备箭矢石块,以逸待劳才是上策。那贼寇来势汹汹,我们切不可莽撞行事。” 年轻参将却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加固城防自是常理,但一味防守绝非长久之计。” 老年参将一听,顿时涨红了脸:“那依你之见,难道要拿将士们的性命去冒险?你知道他们总共多少兵力?”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争吵声在营帐内回荡。 李凡见时机已到,上前一步,抱拳行礼道:“两位将军莫要再争。末将以为,此时出城迎敌虽险,却有可胜之机。贼寇虽不知具体人数,但其纪律散漫,指挥未必有序。我已拟定详细计划,率这一千精锐,可扰其军心,乱其阵脚。若能成功,不仅可保宜阳暂时无虞,更可能一举将其歼灭!请知县大人恩准,末将领兵出征。” 朱世珍面露喜色,赶紧开口:“李凡,本知县且信你这一回。你此去务必小心谨慎,若遇不敌,速速回城,切不可恋战。宜阳城的安危,就全系于你等这一战了。” …… 就在李凡整军出城,那一千精锐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宜阳城的视线中后不久,城中一片紧张的气氛仍未消散。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份凝重,一名士兵满脸惊喜地飞奔而来,口中高呼:“援军!援军赶到了!”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满脸疑惑。 朱世珍率先反应过来,急步向前问道:“援军?从何而来?是哪位将领所率?” 士兵喘着粗气,忙不迭地回答:“将军,小的只看到旗号上写着‘诸葛’二字,其余的尚未知晓,他们来得匆忙,队伍看起来有些疲惫,但人马众多,气势不凡。” 老年参将皱起眉头,喃喃自语道:“打着‘诸葛’旗号?这附近的将领中,没有姓诸葛的啊……” 年轻参将也在一旁附和:“此事太过蹊跷,我们并未向其他地方求援,这援军怎么会凭空出现?会不会是南疆狼族的诡计,故意伪装成援军来骗取城池?” 一时间,营帐内议论纷纷。众人心中既对这突如其来的援军抱有一丝希望,又充满了疑虑和不安。 朱世珍当机立断:“先派人前去迎接,探清虚实,但务必小心谨慎,不可掉以轻心。若有任何异常,立即汇报。” 几名士兵领命而去,而朱世珍与两位参将则站在城楼上,目光紧紧盯着援军前来的方向,等待着进一步的消息,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复杂的神情,不知道这股援军的到来,究竟是福是祸,宜阳城的命运又将因此发生怎样的转变。 不多时,一队人马由远及近。 朱世珍站在城楼上,远远瞧见援军浩浩荡荡而来,那为首之人的面容逐渐清晰,竟是正国公世子、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现任洛阳将军府军师参将诸葛空名。 刹那间,朱世珍如遭雷击,整个人愣在了原地,他怎么也无法相信,来援之人会是诸葛空名。 在众人的印象里,诸葛空名乃是个彻头彻尾的文官。往昔在各种军事会议和策略研讨中,诸葛空名总是以满口的兵法理论和精妙布局让人折服,可那些都仅仅停留在纸面上,从未听闻他有过实战领兵的经历。 他那修长的身姿、儒雅的气质,怎么看都与战场上金戈铁马、纵横驰骋的将领形象相去甚远。 朱世珍心中满是疑惑与担忧,他实在难以想象,这样一位从未有过沙场点兵经验的文官,如何能率领援军穿越重重险阻来到宜阳城。 他望着诸葛空名那依旧镇定自若的面容,心中暗自揣测,此次救援究竟是诸葛空名毛遂自荐,还是背后另有他人的安排与授意。 而一旁的两位参将也同样面露惊色,年轻参将忍不住低声道:“这诸葛空名怎会来此?莫不是朝廷那边得知了河南王和陈副帅的计划?” 老年参将则微微眯起眼睛,沉声道:“且看看他如何行事,如今宜阳城的局势本就复杂,这突然加入的变数,说不定会让整个局面更加扑朔迷离。” 诸葛空名率领着援军逐渐靠近宜阳城,他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姿挺拔,眼神中透着一股坚定与自信,似乎并未因自己文官的身份而有丝毫怯弱。 他的到来,无疑给宜阳城带来了新的希望,却也同时带来了诸多未知与疑问,让城中众人在期待之余,更多了几分忐忑不安。 待到大军靠近,诸葛空名翻身下马,向朱世珍行礼道:“朱师兄,别来无恙。我奉河南王殿下之命,特率援军前来相助宜阳。” 朱世珍回过神来,赶忙还礼:“空名师弟,你向来主理文事,如今却亲率大军,实在让我等意外。” 诸葛空名微微一笑,眼神中透着自信:“朱师兄有所不知,文事武略本就相通,我虽为文官,但也研习兵法谋略。如今宜阳有难,我自当挺身而出,况且我并非独自前来,身边亦有得力战将辅佐,定不会让南疆狼族得逞。” “南疆狼族?什么南疆狼族?”朱世珍双眉紧蹙,眼神中满是疑惑与诧异。 “嗯?莫非朱师兄不知?”诸葛空名亦是一脸惊愕,他勒住缰绳,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说道。 “我城中探马已经探查到敌方不过五百贼寇,哪有什么南疆狼族?”朱世珍微微扬起下巴,表情严肃而凝重,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诸葛空名见状面色微变,他目光迅速扫过四周,但见城门外众人攒动,兵将云集,当下压低声音说道:“朱师兄,此处人多嘴杂,局势未明,诸多事宜恐不宜在此处详谈。还是先进城再做计较为好,以防有别有用心之人窃听了去,走漏风声,再生变数。” 说罢,他眼神示意朱世珍,先行朝着城门方向走去,步伐沉稳而又带着一丝急切。朱世珍心领神会,跟着诸葛空名向城内行进。 城门口的守卫们见到大队人马归来,赶忙行礼,随后将厚重的城门缓缓关闭,那沉闷的关门声在众人耳边回响,似是将外界的喧嚣与疑惑暂时隔绝开来。 进城之后,城内百姓纷纷涌上街头观望。一时间,街道两旁人头攒动,百姓们交头接耳,目光好奇地在士兵们身上打量。 诸葛空名昂首挺胸,骑在高头大马上,神色镇定,颇有大将风范,他的目光温和地扫过街边百姓,微微点头示意,以安民心。 朱世珍引着诸葛空名径直朝着城中的议事大厅走去。沿途士兵们整齐地排列在道路两侧,警惕地注视着四周。行至大厅门口,早有侍从快步上前,牵走马匹。 诸葛空名与朱世珍步入大厅,屏退众人后落座。 诸葛空名率先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朱师兄,此次并非贼寇,而是南疆狼族赤裸裸的入侵,威胁洛阳。但如今你说仅有五百贼寇,这中间的差错实在令人费解。” “这是我方探报,的确是五百贼寇。”朱世珍将情报递给诸葛空名。 诸葛空名接过情报,快速浏览,眉头越皱越紧。他抬起头,望向宜阳城的远方,喃喃自语道:“我在洛阳接到的消息称有数万南疆狼族如汹涌潮水般朝宜阳袭来,这才率援军赶来。怎会与宜阳城探马所查的情况相差如此悬殊?” 朱世珍若有所思地说道:“此番我派出三名探马,只有一名活着回来,这消息是他拼死带回来的,应该不会有假。” 诸葛空名面庞之上满是凝重之色,双眸犹如寒星,紧紧地锁住朱世珍,随后缓缓启唇说道:“朱师兄,此刻我不得不实情相告,此次南疆狼族兴兵犯境之事,其背后所隐藏的,乃是河南王等人妄图篡位的惊天阴谋。” 朱世珍乍闻此言,顿时脸色煞白,惊得连声音都微微颤抖起来,“空名师弟,此等关乎江山社稷的大事,可千万不能随意乱说啊!” 诸葛空名轻轻地摇了摇头,神色镇定,不慌不忙地说道:“师兄且先莫要慌乱,太子殿下已然掌握了确凿无疑的证据,正因如此,才特地差遣我率领援军前来支援宜阳。” 朱世珍眉头微微一蹙,眼中仍有疑虑之色,“既然是太子殿下的旨意,那为何你方才声称是奉河南王殿下之命前来支援的呢?” 诸葛空名微微向前倾身,靠近朱世珍,同时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解释道:“朱师兄,其中缘由是这般……” 朱世珍听了这一番解释,不禁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钦佩之色,“原来如此!太子殿下心思缜密,实在是令人拜服!” 诸葛空名微微点头,话锋一转,问道:“我方才听闻,师兄你派遣了李凡出征,可有此事?” 朱世珍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确有此事。但依照你所言,此番南疆狼族来犯之敌足足有数万之众,李凡师弟仅率一千兵力而去,岂不是深陷险境?依我之见,还是速速将他召回为宜。” 诸葛空名却摆了摆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赞赏之意,“不!李凡此举做得非常正确!如今再加上我带来的三千一百精锐之士,合兵一处,力量已然不容小觑,足够应付眼前的局面了!不过,当下最为紧迫的任务,应当是率先将宜阳城内暗藏的奸细给挖出来,如此方能确保我方行动无后顾之忧,顺利破敌。” “你打算怎么做?”朱世珍问道。 诸葛空名并未答话,轻摇羽扇,笑而不语。 …… 不久后,议事大厅。 诸葛空名神色威严地站起身来,缓缓踱步,而后突然停住,目光坚定地说道:“各位,此番我是奉河南王殿下之命,前来拱卫宜阳。也是时候告知诸位,此番并非贼寇扰民,而是蛮族入侵。” 听闻此言,众将皆露出惊讶之色。 诸葛空名继续说道:“河南王殿下对此次蛮族入侵之事极为重视,特命我率三千精兵并一百火器营前来支援,令我等需全力守护宜阳,不得有失!务必歼敌于城下!” 年轻参将和老年参将面色一变,毕竟他们知晓南疆狼族是河南王找来的,如今“河南王又派来援军,与南疆狼族作对,还要歼敌于城下,这显然不合常理。 诸葛空名目光如炬,扫视着在场众人,故意提高声调说道:“不过本将听闻,这蛮族虽来势汹汹,但人数不过数千,本将从洛阳带来三千余兵力,再加上宜阳城守军,到时与李凡将军合兵一处,定能将其轻松击退!” 年轻参将听到这话,不禁心中一紧,脸上露出一丝慌乱。他偷偷看了一眼老年参将,却发现对方正低着头,没有任何表示。 而他的这些微表情自然逃不过诸葛空名的眼睛,心中越发笃定,继续步步紧逼:“如此来说,我们与敌军数量持平,我大兴精锐之师又何惧蛮族?因此,本将决定,由朱知县坐镇宜阳,其余诸将随我出征,杀敌报国,建功立业!” 年轻参将再也按捺不住,脱口而出:“将军万万不可!您有所不知,南疆狼族实则有三万之众,绝非数千!我等此番全军出击,岂不是送死……”话一出口,他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诸葛空名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当即喝问道:“你怎如此确定他们有三万兵力?这等机密之事,你又是从何得知?” 年轻参将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老年参将见状,赶忙上前一步,抱拳说道:“将军息怒,他也是一时心急,口不择言。我等此前曾捕获一名蛮族的小头目,从其口中隐约得知敌军大概有三万之数,但此消息真假难辨,他年少鲁莽,这才说了出来。” 诸葛空名微微眯眼,审视着老年参将,“哦?捕获小头目之事,为何本将从未听闻?朱知县可知此事?” 朱世珍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晓。 诸葛空名冷笑一声,“如此重要之事,你们竟然不向上禀报?这岂是为将之道?况且,仅凭一个小头目之言,你们就深信不疑,还如此笃定地认为敌军有三万之众,莫不是你们与蛮族暗中勾结,故意夸大其词,扰乱军心?” 老年参将脸色一变,急忙辩解道:“将军误会了,我等对朝廷忠心耿耿,绝无勾结之事。只是那小头目说得有板有眼,我们为防万一,才将此消息暗自记在心中,并未想过要扰乱军心。” 诸葛空名却步步紧逼,“之前你们始终坚称是五百贼寇,而如今却莫名其妙的多出一个小头目提供的三万之数,这前后矛盾之处,你们又作何解释?退一万步讲,就算这事是真的,你们隐瞒不报,莫非是要我大军白白去送死吗?” 老年参将一时语塞,眼神闪烁,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第41章 斩贪狼之血战 老年参将神色慌张,下意识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我们……我们确实是担忧引起城中恐慌,才暂且隐匿了这一实情,绝无他意啊。” 诸葛空名面色冷峻,冷哼一声,那声音仿佛冰刀般锐利,“哼!恐怕你们心底怀着不可告人的鬼胎吧!你们二人这般表现,实在是疑窦丛生。来人啊!速速将他们给本将拿下,待我细细审问,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不容有丝毫差池!” 两名参将眼见阴谋败露,心中一横,瞬间暴起发难。他们身形快若闪电,施展出浑身解数,周身劲道鼓荡,将靠近的士兵如落叶般纷纷震开,而后仿若离弦之箭一般,向着营帐门口猛冲而去。 怎奈诸葛空名早有周详防备,营帐之外已然布置了层层精兵,由三名虎将率领,严阵以待,恰似天罗地网。 年轻参将见状,心下顿觉一片冰凉,然事已至此,他深知唯有拼死一搏,或许方能觅得那一线生机。当下,他怒目圆睁,猛地怒吼一声,抽出腰间佩剑,寒光乍现,径直朝着其中一名将军扑杀过去。 那将军瞧见年轻参将来势汹汹,嘴角却仅是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随即从容不迫地迎上前去,同时轻声说道:“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龙思多,在此请君指教!” 龙思多乃是皇室宗亲、梁王世子,他虽比龙傲华略年长一些,然而按照辈分却得恭恭敬敬地唤对方一声“叔叔”,当真是年纪大、辈分小。 其手中兵器乃是一对双刀,名为“鸳鸯报暖”。那刀身狭长且微微弯曲,宛如秋日澄澈的秋水,在明晃晃的阳光下流淌着凛冽刺骨的寒光。刀刃锋利绝伦,薄如轻盈的蝉翼,可轻易削铁如泥。双刀刀柄精心地以黑色鲛皮缠绕,握于手中,触感舒适。而刀身靠近护手之处,各镶嵌着一颗幽蓝深邃的宝石,于战斗之中,更添几分华贵与神秘。 刹那间,金属猛烈碰撞之声响彻四周,火星四溅,恰似烟火绽放。年轻参将虽全力拼杀,然其内心慌乱不已,剑法渐渐破绽百出。 龙思多则气定神闲,双刀或迅猛劈下,或凌厉砍出,每一招每一式皆虎虎生风,带着千钧之力,直逼得年轻参将连连后退,狼狈不堪。 另一边,老年参将率先冲至营帐口,忽然间,只见寒光一闪,一把长枪如灵蛇出洞般“倏”地刺来,枪尖在灿烂的阳光下闪烁着冰冷刺骨的光芒。 老年参将见状,怒吼一声,身躯急速侧身一闪,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正面致命一击,然其手臂仍被枪刃无情划伤,鲜血飞溅而出。 “哪里来的竖子!休要挡路!滚开!”老年参将气急败坏地吼道。 “老匹夫,我乃是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马国承,你这叛国之徒,今日插翅难逃,乖乖受死吧!”马国承高声回应。 马国承乃是陕系狼族二十一家中的马氏狼族少主,其作战风格极为勇猛无畏,指挥部队更是精明灵动,故而许多人私下皆尊称其为“精灵副将”。 他手中所持长枪,名为“破穹”。枪杆乃是由坚韧无比的乌木精心打造而成,质地轻盈却极具柔韧性,长约九尺,粗细恰到好处。枪尖则是由精钢反复淬炼而成,呈三棱形状,尖锐无比,恰似暗夜流星。枪缨乃是鲜艳夺目的红绸,长及尺半,舞动之时,仿若赤焰翻卷,煞是夺目。 老年参将凭借着多年纵横沙场的丰富经验,与马国承苦苦周旋。他施展出一套精妙绝伦的剑法,一时间剑影重重,密不透风,暂时勉强抵住了马国承的猛烈攻势。然马国承正值年轻力壮之际,耐力相较而言更为出众,仅仅几招过后,老年参将便渐渐有些气喘吁吁,力不从心。 此时,剩下的那员将领率领着一队士兵迅速围了上来,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将两名参将困于其中。士兵们手中的长枪如林立,寒光闪烁,森然可怖,只待将领一声令下,便要将两名参将刺成刺猬。 这将领乃是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忠国公曹伯启次子曹不忌,只见他身形魁梧壮硕,犹如一座巍峨小山。脸上一道狰狞的伤疤,自眼角斜跨脸颊,更添几分凶悍之气。双眸深陷,却如寒夜寒星般明亮锐利,仿若能洞察人心。 其手中紧握长斧,名为“蛮犀”。斧柄粗壮,需双手合抱,长约丈许,乃是由精铁锻造而成,斧刃宽阔,寒光闪烁,似能劈开天地。 只听他放声大笑道:“国承,小多子啊,咱们可是从刀枪里滚出来的,咱可别丢份啊!精神点!” 老年参将见自己深陷重围,逃跑已然无望,心中的绝望与愤怒瞬间如火山喷发。 他圆睁双眼,额头上青筋暴起,扭曲的面容涨得通红,对着诸葛空名等人嘶声大骂:“诸葛空名,你这阴险狡诈之徒!竟敢算计我们。河南王殿下的大业岂是你能阻拦的,你们都将不得好死!我田文竟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他一边骂着,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剑,疯狂地朝着马国承扑去,已然是强弩之末,唾沫星子随着他的叫骂飞溅而出,整个人状若癫狂。 “住口!”马国承拉开距离,长枪遥指老年参将,“田文竟,m!你tm一个小卒出身,被贬了职的七品官,凭什么在这耀武扬威啊!你不是做鬼也不放过我们吗!好啊!来啊!要命,老子这条命,跟着皇上,已经死了好几回了!” 在马国承新一轮凌厉的攻势下,老年参将虽拼死抵抗,但破绽愈发明显。马国承瞅准时机,一枪刺出,如蛟龙探海,精准地挑飞了老年参将手中的剑。 老年参将瞬间失去武器,他睚眦欲裂,却也知道大势已去。“你们不会得逞……”他绝望地怒吼一声,然后决然转身,朝着曹不忌手下士兵们的长枪阵冲去。 士兵们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老年参将狂奔数步,猛地将自己的身体撞向那如林的枪尖。长枪瞬间刺入他的身体,鲜血喷涌而出,他的身体也随之缓缓倒下,眼神中满是不甘与决绝。 而另一边,年轻参将在龙思多的双刀紧逼下,早已是左支右绌。 龙思多看准他的慌乱,一个虚晃,随后一脚踢在年轻参将的膝弯处。 年轻参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龙思多顺势用刀背抵住他的脖颈,冷冷道:“放弃抵抗吧,你已经输了。” 年轻参将满脸颓丧,知道自己再无反抗之力,只能束手就擒,被龙思多的士兵押解下去。 诸葛空名神色凝重,缓缓扫视过在场每一位将士的脸庞,高声说道:“诸位,方才之事只是阴谋的冰山一角。此刻我必须如实相告,来犯之敌并非之前所宣称的那般寥寥,实则确有蛮族数万之众,如汹涌潮水般朝宜阳城奔涌而来。” 话音落下,众将士皆面露惊惶之色,一时间议论纷纷。 诸葛空名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接着道:“然我等亦非孤立无援,我既率三千精兵与一百火器营前来,便是为了与诸位齐心协力,共御外敌。宜阳城乃战略要地,不容有失,我们背后是万千百姓,是家国山河。” “我深知此役艰难险阻重重,但我亦对诸位充满信心。我们有坚固的城池可依,有精锐的将士可用,更有保家卫国的决心。松林学院所授,不只是兵法谋略,更是忠君爱国之大义。如今,便是我等践行使命之时。” “从即刻起,我们需重新部署城防,调配兵力。火器营于关键隘口设伏,利用火器之威,挫敌前锋。宜阳将士严守城墙,各司其职,不得有丝毫懈怠。其余人,随我出征!” 诸葛空名的话语掷地有声,渐渐安抚了众将士的慌乱之心,他们的眼神中开始重新燃起斗志,齐声高呼:“愿听将军调遣,与宜阳共存亡!” …… 李凡率领着一千精锐士卒,如一支离弦之箭般冲向南疆狼族的大军。他一马当先,身姿挺拔而坚毅,目光如炬,紧紧锁定着前方的敌军。 起初,南疆狼族见李凡所率兵力如此之少,发出阵阵狂傲的嘲笑与呼喊,那声音如同汹涌的波涛,企图在气势上就将这区区千人之队彻底压垮。 一名身形魁梧、满脸横肉的首领高高地骑在一匹黑色的骏马之上。他身着一袭黑色的狼皮战甲,战甲上的狼毛在风中肆意舞动,仿佛择人而噬的恶狼。他的双眼狭长而凶狠,闪烁着贪婪与残暴的光芒,犹如来自地狱的修罗。 只见他猛地扬起手中那把狼首大刀,用一种极为嚣张、狂妄的语调大声吼道:“哼!就这区区一千来人,也敢在我们南疆狼族面前耀武扬威?简直是不自量力!南疆十二洞的兄弟们,给我直接灭了他们,一个都不要放过!” 他身旁的一众战士们闻言,纷纷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那声音汇聚在一起,犹如汹涌澎湃的海啸,似乎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彻底吞没。 “等踏平了这支小部队,我们就顺势攻进宜阳。宜阳城的财富和女人都将成为我们的战利品!”首领打扮的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眼神中满是对掠夺的渴望。 “首领,听说洛阳更是繁华无比,那里的珍宝堆积如山啊!”一名手下谄媚地说道。 “哈哈哈哈!”这名首领仰头大笑,那笑声中充满了对权力和财富的无限向往,“宜阳不过是我们迈向洛阳的一块垫脚石。等拿下宜阳,我们就整顿大军,一路杀向洛阳。我要让整个大兴王朝都在我们南疆狼族的铁蹄下颤抖,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才是这片土地的主宰!到时候,洛阳的皇宫将成为我的宫殿,大兴的百姓都将成为我们的奴隶,我们要尽情地享受这无尽的荣华富贵!” “来的那员将领可不弱,你确定不需要我们从旁协助?”昨日那身形极为魁梧,足有身长丈二的藤甲兵首领兀突骨瓮声瓮气地问道,那庞大的身躯犹如一座小山丘,矗立在原地,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不需要!不需要!”这名狼族首领犹如被火烫了一般,连忙用力摆手,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昨日那令他肉痛的场景,心中满是愤懑与无奈。 昨日可真是亏大了!仅仅数十人的藤甲兵,竟然分走了近一半的战利品。那些藤甲兵就像一群贪婪的饿狼,将本应属于他们的大量财物抢夺而去。 可别问原因,若是问起,兀突骨必定会翻着白眼,粗声粗气地甩出一句话:“你们都是废物!若不是我们藤甲兵战力高强,昨日的战斗哪能那般顺利。” “对了,木鹿大王、蚩敬大人,你们也无需出手,我等南疆十九洞便足以应付这区区一千人了!”狼族首领挺了挺胸膛,脸上带着一丝傲慢说道。 此番他们南疆狼族出兵可谓是浩浩荡荡,阵容颇为庞大。 南疆十九洞共集结了两万五千人,那股力量汇聚起来,犹如汹涌的潮水,足以将所到之处席卷一空。 兀突骨率领的乌戈部藤甲兵有八百人,这些藤甲兵浑身披挂着奇特的藤甲,坚如铠甲却又轻便灵活,在战场上宛如移动的堡垒。 木鹿大王率领的百兽部则有两千人,他们与各种猛兽相伴,战斗时借助兽威,往往能出其不意。 蚩敬率领的九黎部也有三千人,九黎部的战士们擅长各种诡异的战斗技巧,神秘的“巫、蛊、毒”三师全来自于此,令人防不胜防。 然而,看似强大的南疆狼族内部却并非铁板一块,各个部落之间因为利益纷争、地位高低等问题,矛盾重重,关系颇为紧张,彼此之间的合作也只是表面上的敷衍,暗地里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就如同现在,这名首领虽张口闭口“南疆十九洞”,但实际上,真正愿意跟随他的人也只有八九个洞主,绝对不会超过一万人。 其余各洞主都在冷眼旁观,或保存实力,或等着看笑话,只盼着在这场争斗中坐收渔翁之利。 如此南疆狼族,虽有强大的兵力,但其内部的分裂隐患,恰似一颗隐藏在暗处的炸弹,随时可能爆发,将他们看似辉煌的征程炸得粉碎。 说罢,他再次挥动大刀,狠狠地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儿郎们,冲啊!杀光他们,向着宜阳,向着洛阳,前进!”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南疆狼族的大军如潮水般向着李凡的部队汹涌而去,那汹涌的气势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撕裂开来。 但李凡不为所动,他冷静地指挥着士兵们变换阵型,呈锥形阵稳步推进,仿佛一把锐利的钢锥,直刺敌军的心脏。 当两军逐渐接近,南疆狼族的先锋部队挥舞着各式兵器,如饿狼扑食般汹涌而来。李凡手中长剑一挥,高呼:“杀!”率先冲入敌阵。 李凡手持“星陨破风剑”,乃是龙族神兵。此剑剑身通体湛蓝,剑长三尺三寸,宽约两指,剑身之上,隐隐有星辰纹路闪烁游走。其材质乃是取自千年寒铁,经数位铸剑大师耗费九九八十一天,在熊熊烈火与凛冽冰泉交替淬炼之下方得成形。剑刃锋利无比,轻轻一挥,便能削铁如泥。剑柄由深海巨鲸之骨精心雕琢而成,入手温润,却又坚韧异常,其上缠绕着幽光紫绫。剑穗由天山雪蚕丝编织,末端系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灵晶。 此剑,正是河南王龙傲惠所赠! 他的剑法凌厉无比,每一剑刺出都带着破风之声,恰似蛟龙出海,所到之处,血溅四方。他巧妙地在敌群中穿梭,或挑或刺,或劈或砍,南疆狼族的士卒在他面前竟难以招架。 他的士兵们也个个奋勇当先,紧紧跟随在李凡身后。他们的长枪如林,一次次刺出,收割着敌人的生命;大刀挥舞,寒光闪烁,斩断敌人的肢体。战场上喊杀声震天,鲜血染红了大地,残肢断臂随处可见。 然而,南疆狼族毕竟人数众多,他们迅速从最初的惊愕中回过神来,开始凭借着兵力优势,从四面八方将李凡的部队重重包围。 李凡见势不妙,果断下令部队收缩阵型,组成圆形防御阵,士兵们背靠背,长枪向外,宛如一只浑身带刺的刺猬,顽强地抵御着敌军一波又一波猛烈的攻击。 在战斗的间隙,李凡敏锐地观察着敌军的阵形,寻找着那一丝可能突破的缝隙。他发现南疆狼族的左翼与中军连接处略显松散,似乎是指挥调度上的一个疏忽。 于是,他当机立断,挑选出一队精锐的敢死之士,自己亲自率领,如猛虎般朝着敌军左翼与中军的结合部猛冲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冲击让南疆狼族阵脚大乱,李凡等人在敌阵中左冲右突,杀得敌军晕头转向。 但南疆狼族很快又组织起反击,他们用密集的箭雨朝着李凡等人射来,敢死队的士兵们不断有人倒下。 一支冷箭如暗夜流星般从侧方疾驰而来,那箭头闪烁着幽冷的光芒,划破空气,发出“嗖”的一声尖啸。 李凡察觉到危险的瞬间,身体本能地想要躲避,但周围敌人的纠缠让他的行动微微一滞。 “噗”的一声闷响,箭镞无情地刺入他的身体,一阵剧痛瞬间蔓延开来。李凡闷哼一声,低头看去,只见箭身已深深没入他的侧腹,鲜血如泉涌般迅速染红了他的衣衫。 那温热的血液顺着衣摆流淌,滴落在脚下的土地上,与战场上的尘土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片泥泞的暗红色。 受伤的李凡身形一晃,但他咬着牙,强忍着剧痛,手中长剑依旧奋力挥舞,试图稳住阵脚。他的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坚毅与决绝。 “将军!”身旁的士兵见状,焦急地呼喊着,纷纷靠拢过来,想要保护他。 但李凡深知,此刻绝不能退缩。他深吸一口气,大声吼道:“莫要管我,继续杀敌!”声音虽因疼痛而略显沙哑,但依然充满了力量。 他用长剑支撑着身体,继续与敌人战斗,每一次挥动都带着沉重的喘息和无尽的坚持,那受伤的身躯在战火中宛如一座不倒的丰碑,激励着周围的将士们奋勇向前,尽管鲜血还在不停地流淌,他的战斗意志却如熊熊烈火般燃烧不息! 可不久后,持续不断的鲜血涌出还是逐渐耗尽了他的体力。 他的脸色变得愈发苍白,如同冬日里被霜打过的枯叶,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微微颤抖着。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周围的喊杀声仿佛也渐渐远去,只余下身体里那钻心的疼痛愈发清晰。 终于,他的双腿难以支撑,单膝缓缓跪地,那原本如钢铁般挺直的脊梁,此刻也微微弯曲,却依旧倔强地不肯倒下。 手中的长剑深深插入泥土之中,他依靠着剑身,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扯着伤口,带来新一轮的剧痛。 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地望着前方,仿佛在告诉敌人,即使受伤至此,他也绝不屈服。 “殿下,您的宏图霸业,李凡必当倾尽所有,哪怕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定要鞠躬尽瘁以报殿下知遇之恩!”他虚弱地喃喃着,随着血液缓缓地从伤口流失,意识逐渐陷入昏沉。 第42章 人物志(一)天才的门槛 李凡出生于一个平凡却又充满温情的家庭。 他的父亲是一位温文尔雅的教书先生,整日与诗书为伴,身上透着一股儒雅的书卷气。母亲则是武馆馆主的掌上明珠,自小在刀光剑影中长大,练就了一身不凡的武艺,性格爽直而坚毅。二人结为连理后,夫妻间情深意笃,日子过得平淡而幸福。 在他呱呱坠地之时,父母为其取名为“凡”,这其中饱含着他们对儿子最质朴的期许,只愿他能避开世间的纷扰与喧嚣,平平淡淡地度过此生,无需追逐什么功名利禄,尽享平凡之乐。 然而,命运似乎并未遵循父母的祈愿。李凡自幼便展现出了令人惊叹的天赋,无论是文学的浩瀚海洋,还是武学的神秘天地,他都能如鱼得水,轻松驾驭。 在那十里八乡之中,他宛如一颗璀璨夺目的星辰,被众人赞誉为百年难遇的天才! 年仅八岁,他便已将父亲所掌握的知识融会贯通,父亲望着他那聪慧过人的眼眸,无奈且欣慰地叹息道:“吾儿聪慧至此,为父已再无学识可传授于你。” 而外公,因仅有母亲这一个女儿,对李凡更是视若珍宝,宠爱有加。见他天赋异禀,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毕生所学的武学绝学毫无保留地倾囊相授,期望他能在武学之途大放异彩。 随着年龄的增长,李凡凭借着卓越的才能成功进入了松林学院,成为了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一百单八人中的幸运儿。 在旁人眼中,这无疑是一件光宗耀祖的盛事,仿佛看到了他从此平步青云、飞黄腾达的锦绣前程。众人皆投来羡慕与敬仰的目光,认为他已然踏上了通往成功巅峰的康庄大道。 可谁又能洞悉李凡内心的苦涩与挣扎呢?对于他而言,进入松林学院的那一刻,仿若天崩地裂,曾经那耀眼的天才光环瞬间黯淡无光。 在这里,天才仅仅只是踏入这扇大门的最低门槛,每个人都有着超凡脱俗的才能与智慧。 他李凡,曾经在乡邻间被视作神明般的存在,如今置身于这群妖孽之中,却平凡得如同沧海一粟,毫不起眼。 往昔的自信在这残酷的现实面前被击得粉碎,他只能在这强者如云的环境中,重新寻找自己的定位,内心的压力与迷茫如影随形。 不仅在天资方面备受打击,家境的差异也如一道深深的沟壑横亘在他心中,使他陷入了自卑的泥沼。 虽然皇帝龙心伟下诏,招生要务求平等,着重天资和人品,但周围的同窗们大多还是出身名门望族,家族底蕴深厚,或是朝中高官之后,或是一方豪绅世家,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与自信,谈论的话题要么是祖上的荣光,要么是独门的珍藏,要么是高深的家族秘学。 而李凡,他的家庭虽充满温暖与爱,却只是普通家庭。 他的衣着朴素,没有那些精美刺绣与昂贵绸缎的装饰;他的配饰简单,没有温润玉佩或华丽香囊的点缀。当同学们聚在一起,李凡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插不上话。 尽管同学们并没有公然地藐视他,然而那种无形的疏离感却如冰冷的薄纱,将他与众人隔离开来。李凡就像一颗孤独的星辰,在璀璨的星空中独自闪烁,无人靠近。他渴望融入,却又害怕被拒绝,内心的矛盾与挣扎不断撕扯着他的灵魂。 就这样,在那高手如云、竞争激烈的环境里,李凡的成绩一直处于稳定的状态——倒数第一。 每次考核的榜单公布时,他的名字总是尴尬地落在最后,周围同学投来的目光中,有同情,有漠然,更有甚者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 这对曾经在十里八乡被视作天才的他而言,无疑是一种巨大的羞辱和沉重的打击。 课堂上,当先生提问难题,同窗们一个个自信满满、对答如流之时,李凡却常常只能在众人的目光中,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出并不完整的答案,甚至有时干脆无言以对。 在实战演练中,面对那些技艺精湛、战术多变的同学,他也总是很快便败下阵来,狼狈地摔倒在演武场的尘埃之中。 就在李凡于黑暗中苦苦挣扎,几乎快要被无尽的挫折与自卑淹没之时,河南王龙傲惠宛如一道璀璨耀眼的光芒,穿透重重阴霾,照进了他的世界。 “李凡,莫要气馁,你之潜力仿若潜龙在渊,假以时日,定可一飞冲天。本王对你满怀信心。”龙傲惠目光坚定,声音铿锵有力。 李凡微微低头,谦声道:“承蒙殿下错爱,李凡实不知何德何能,竟得殿下如此眷顾。” “你需牢记,当下困厄绝非命运之归宿。你本就天赋灵慧,且心性坚毅,往昔荣耀虽暂被遮蔽,然其华光从未泯灭。学院之内,天才汇聚,仿若繁星耀于夜空,你不过暂被众星光芒掩盖。然星辰皆有其运行之道,你之轨迹必将攀升。”龙傲惠耐心劝导,言辞恳切。 李凡仍有顾虑,轻声道:“可我出身寒微,恐难有大作为。” “出身寒微并非耻辱!休因家境平凡而自惭形秽,亦莫以一时成败论断英雄。每一次跌倒,皆是奋起之契机;每一回挫败,俱为成功之铺垫。你正如那欲破茧之蝶,虽于茧中奋力挣扎,一旦破茧而出,必将展绝世风姿。”龙傲惠双手握拳,似在为李凡鼓劲。 李凡苦笑着回应:“即便如此,李凡如今在学院之中,仍旧稳居倒数第一之位,实在惭愧。” “本王见惯世间才俊,然你独具特质,恰似璞玉浑金,只需精心雕琢,便可成稀世瑰宝。他人目光何足畏惧?你但专注自身成长,潜心研习,刻苦砥砺。坚信自身,你内心之力远超想象,定能跨越眼前阻碍,重塑天才之名,使天地为之动容,令世人皆为你之功绩而惊叹!”龙傲惠拍了拍李凡的肩膀,给予他力量与信任。 不仅如此,待他回去后,看到桌上满满的纸条时,他的眼泪几欲夺眶而出。 “李凡,你休要气馁。我观你平日努力,缺的只是些许运气与方法。你我同处学院,我深知此间竞争激烈,然你天赋之才,我等有目共睹。你之文学见解独到,武学亦有悟性,不过暂未适应这环境罢了。莫要被排名束缚,你当放开手脚,大胆尝试新的学习与训练方式。我愿与你分享我的经验,助你一臂之力。相信不久之后,你必能大展宏图,让那些轻视你的人刮目相看。——诸葛空名” “李凡,初入门时,我便观你不凡,如今虽切勿颓丧。夫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之潜力犹如宝藏,待你自行挖掘。学院同窗皆非等闲,正可促你奋进。当以勤为径,以苦作舟,于文学中悟哲理,于武学里炼精魂。待你厚积薄发之日,定能于众人之中脱颖而出,成大器之才,为学院增辉,为己身立名。——龙思多” “‘吾儿’李凡,‘为父’知你身处困境,心忧不已。然你自幼聪慧,天赋过人,此乃天赐之能,万不可因一时挫折而弃。学院中虽皆为才俊,你亦不差分毫。想那古之贤才,多经磨难,方得成就。你当如那松柏,经霜愈挺。寒微之出身,恰是磨砺你志之基石。莫惧他人目光,潜心修学,勤练武艺,必能冲破困厄,绽耀光芒,荣归家门。——曹不忌” “李凡,咱兄弟别愁眉苦脸啦!不就是暂时倒数第一嘛,这算个屁。你可是我眼中的英雄,那些啥名门望族的,有啥了不起。你脑子好使,功夫也棒,就是还没找到窍门。咱一起琢磨,一起练,我陪着你。下次考核,咱就给他来个大反转。你要相信自己,你行的,别让这点小困难就把咱打倒,未来的路长着呢,咱们携手闯出名堂!——马国承” “出身寒微又如何?心废了,那才是真的废了!给我打起精神来!算了,勉为其难的赠你一首诗吧!‘庸常尘世一凡人,岁月平缓志未沦。 心向星辰怀绮梦,足行风雨踏征尘。 善施援手情温暖,勇对艰辛意较真。 莫道黎民无壮举,光芒绽放亦惊春。’ 好了,别一脸茫然了,赶紧给我操练起来!——宫川”…… 自此以后,尽管李凡在成绩排名上依旧处于那尴尬的“倒数第一”位置,可他的心态却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曾经,那“倒数第一”的头衔于他而言,是沉重的枷锁,是刺目的耻辱,令他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满心都是自我否定与沮丧。 但如今,在龙傲惠的鼓励与信任下,他开始以一种全新的视角看待这一困境。他不再将其视为自己无能的证明,而是当作成长路上的一块磨刀石。 每次面对不理想的考核结果,他不再像从前那般陷入长时间的消沉与绝望。而是在短暂的失落之后,便能迅速调整心态,冷静地分析自己的不足之处,认真总结经验教训。 他会仔细回顾考试或演练中的每一个细节,思考自己在哪一个环节出现了偏差,是知识掌握不够扎实,还是实战技巧运用不够灵活。 在课堂上,他不再害怕被先生提问,即使回答错误,也能坦然接受,并虚心向先生和同学们请教。 在演武场中,尽管依然会遭遇失败,但他的眼神中却始终透着一股不屈的斗志,每一次跌倒都意味着下一次站起时会更加坚强。 他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不懈地努力,按照朋友们所指引的方向奋勇前行,终有一日能够突破瓶颈,实现自我的华丽转身,成为那个足以令所有人刮目相看的李凡。 终于,学院的学业结束,他凭借着扎实的基本功与独特的见解,成功进入翰林院。 他初入时面对诸多资深学者与复杂的文书事务,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但他想起在学院时的坚持,迅速调整状态。 他日夜苦读典籍,研究古今治国之策,向翰林们请教文章撰写之道与礼仪规范。每一份经手的文书,他都反复斟酌,字斟句酌地修改,力求完美。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文学造诣飞速提升,对朝廷局势与民生百态也有了更深的理解,逐渐获得了一些前辈的认可与赏识,开始参与重要政令的讨论与草拟初稿,为朝廷贡献着自己的智慧。 三年后,李凡离开翰林院,转任洛阳将军府。在将军府中,他从最基层的军务做起,跟随将领们巡视城防、训练士兵。 他将自己在武学上的所学倾囊相授给士兵们,同时向经验丰富的将军们学习行军布阵、战略战术。 他不畏烈日寒风,与士兵们同甘共苦,参与军事演练与边境小冲突的应对。在实战中,他不断总结经验,创新战术,逐渐在军中崭露头角,其军事才能得到将军府上下的一致称赞。 在他 23 岁那年,宜阳城急需一位有勇有谋且能吃苦耐劳的将领前去镇守。朝廷在众多人选中,选中了李凡,任命他为宜阳城游击参将。 到任后,他立刻着手整顿城防,加强士兵训练,他不仅是一位严厉的将领,更是士兵们的良师益友。 在训练场上,他亲自示范每一个动作,耐心地纠正士兵们的姿势,眼神中充满了对他们成长的期待。 他时常与士兵们围坐在一起,分享自己的战斗经历与感悟,用自己的故事激励着他们勇往直前。 他深入了解宜阳城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位百姓的生活,积极与当地百姓沟通,组织民团协助守城,储备充足的粮草与军备物资。他亲自监督粮草的质量与储备环境,确保万无一失。 曾经那个在松林学院自卑怯懦的少年,如今已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守护一方的将领。 他用自己的经历证明了,无论出身如何,只要心怀信念,坚持不懈,就一定能在困境中崛起,绽放出属于自己的耀眼光芒,实现自己的价值,也为家国安宁立下了不朽的功勋! 而他的传奇故事,还在继续书写着,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年轻人勇往直前,追逐梦想。 第43章 斩贪狼之兵神怪坛 “你们这‘南疆十九洞’可真他娘的是废物啊!人数碾压的状态下,这么久了居然还没拿下!”兀突骨那洪钟般的声音虽刻意压低,却如炸雷般在战场边缘轰然响起,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他那庞大的身躯矗立在原地,犹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小山,只是此刻,这座“小山”上散发着的是对南疆十九洞满满的不屑与轻蔑。 他眯着那双铜铃般的眼睛,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从那些未参战的洞主们脸上一一扫过。 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粗糙的大手随意地把玩着腰间的佩刀,刀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也在呼应着主人的戏谑。 “两万五千人的大军啊,集结起来的时候倒是浩浩荡荡,跟洪水似的,我还以为能瞬间把那区区一千人给吞没了呢。结果呢?”兀突骨顿了顿,故意提高了声调,“你们这群软蛋,就只会在这儿干瞪眼,看着那个呼延烈像个没头苍蝇似的乱撞。” 未参战的其他“南疆十九洞”的洞主们听到这话,顿时个个气得满脸通红,怒目而视。 有的洞主紧紧握着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与兀突骨理论一番;有的则是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甘,嘴里低声咒骂着;更有甚者,一位脾气火爆的洞主直接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剑指兀突骨,怒吼道:“兀突骨,你别太嚣张!我们可不是怕了那一千人,只是在等待时机,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 然而,兀突骨却丝毫不为所动,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那位拔剑的洞主,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那眼神仿佛在说:“就凭你们,也配跟我叫板?” 那洞主依旧愤怒地喋喋不休,满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一步步朝着兀突骨逼近,手中的佩剑在空中挥舞着,剑刃划破空气,发出“嗡嗡”的声响。 “兀突骨,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乌戈部不过是南疆的小小一支,竟敢如此羞辱我们。”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尖锐刺耳,在战场上的喧嚣中也格外清晰。 兀突骨原本就不屑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耐,他那如山般的身躯微微一动,仿佛大地都跟着震颤。只见他猛地抬起粗壮的手臂,巨大的手掌如同一把铁钳,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洞主的手腕抓去。 这一抓看似简单,实则蕴含着排山倒海的力量,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 这名洞主只觉眼前一花,还来不及做出反应,手腕便已被兀突骨紧紧握住。他拼命挣扎,想要挣脱开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如同被嵌入了巨石之中,动弹不得。 兀突骨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微微用力一拧。“咔嚓”一声,清脆而又令人胆寒的骨折声瞬间响起,这名洞主手中的佩剑“哐当”落地,他的脸上瞬间被痛苦扭曲,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然而,兀突骨的攻击并未就此停止。他顺势将这名洞主整个人提了起来,如同拎起一只毫无反抗之力的小鸡。 那洞主双脚离地,在空中胡乱踢蹬着,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绝望。兀突骨冷冷地看着他,随后猛地将其朝着一旁的巨石甩去。 他的身体如同一颗炮弹般飞射而出,重重地撞在巨石之上。“轰”的一声巨响,巨石被撞得碎石飞溅,而洞主的身体则软绵绵地滑落在地,扬起一片尘土。 他的口鼻中不断涌出鲜血,眼神渐渐失去了光彩,身体抽搐了几下后,便再也不动了。 周围的洞主们目睹这一幕,原本愤怒的表情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与震惊。 他们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兀突骨,一时间竟无人敢再出声。战场上的喧嚣似乎也在这一刻为之一静,所有人都被兀突骨这冷酷而又强大的手段震慑住了。 “哼!一个八分乘风境的居然挑衅我一个十分龙门境的,果然是废物!” 战场之上,那名叫呼延烈的带头首领看准李凡受伤、体力不支的机会,脸上露出狰狞且得意的笑容,随即猛地一夹马腹,驱使着胯下的黑色骏马朝着李凡疾驰而来。 他手中的狼首大刀高高举起,在阳光下反射出森冷的寒光,口中还大喊着:“小子,死在我南疆十九洞第一勇士呼延烈的手下,你不冤!乖乖受死吧!” 李凡听闻动静,强打起精神,用尽全力握紧插在地上的“星陨破风剑”,缓缓站起身来,尽管身形摇晃不稳,但眼神中依旧透着毫不畏惧的决然,准备仓促迎战。 周围的士兵们见状,心急如焚,一边奋力抵御着周围其他敌军的攻击,一边试图冲破包围圈,赶去支援李凡,可南疆狼族的士兵们哪会轻易放行,死死地纠缠住他们,喊杀声愈发激烈。 呼延烈转瞬即至,大刀带着凌厉的风声朝着李凡狠狠劈下,李凡咬牙举起长剑格挡,“铛”的一声巨响,刀剑相交,溅起一串火星,李凡只感觉手臂一阵酸麻,伤口处更是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几步,差点再次摔倒在地。 呼延烈得势不饶人,紧接着又是几刀接连砍来,李凡只能拼尽全力躲避、招架,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口,鲜血不断渗出,染红了他早已血迹斑斑的衣衫,情况愈发危急起来。 李凡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双手紧握着“星陨破风剑”,面对呼延烈如狂风暴雨般的猛烈进攻,他深知此刻已到绝境,唯有拼死一战,或许还能觅得一线生机。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残存的全部内力,准备施展出龙傲惠传于他的“御龙圣剑”剑法。 这“御龙圣剑”乃是龙族最顶级的剑法之一,分为“御”“龙”“圣”三部,共九重。以李凡九分飞瀑境中阶的实力,已经习得了五重。 “御龙出渊剑影寒,灵光闪耀破重峦!” 李凡大喝一声,施展出“御龙圣剑”第一重,手中长剑轻轻一抖,剑身上的星辰纹路瞬间光芒大盛,只见他身形闪动,仿若一条虚幻的小龙在其周身盘旋。 他快速地挥出数剑,剑影交错纵横,形成一道道光影护盾,勉强挡住了呼延烈那势大力沉的狼首大刀的攻击。 每一次刀剑相交,都迸发出刺目的火花,震得李凡手臂发麻,伤口处更是疼痛难忍,但他咬牙坚持,眼神中透露出不屈的决心。 呼延烈见一击未得手,怒吼一声,攻势愈发凶猛,手中大刀舞得密不透风,如黑色的旋风般朝着李凡席卷而去。 “御使狂龙随我意,剑舞乾坤定坤乾!” 李凡见状,立刻施展“御龙圣剑”第二重。他的身体突然变得轻盈无比,如同在水面滑行的蛟龙,巧妙地在首领的刀光中穿梭。时而侧身避开凌厉的劈砍,时而以剑为笔,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弧线,试图寻找首领的破绽。 虽然他的行动因伤势而略显迟缓,但这一重剑法的精妙之处仍得以展现,让首领的攻击屡屡落空,空有一身蛮力却难以击中目标。 然而,呼延烈也非等闲之辈,很快便识破了李凡的意图,他猛地停下攻击,大喝一声,全身力量汇聚于刀身,施展出一记威力惊人的横斩,刀气呼啸而出,仿佛能斩断一切阻挡之物。 “御龙剑法显神威,剑荡群魔护人间!” 李凡不敢小觑,迅速提剑迎上,同时施展出“御龙圣剑”第三重。只见他长剑舞动,在身前形成一片片如鱼鳞般的剑影,层层叠叠,坚不可摧。刀气撞击在剑影之上,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犹如雨点敲打在金属盾牌上。 李凡虽成功抵御住了这一击,但强大的冲击力还是让他后退了数步,脚下的土地被踏出两个深深的脚印,口中也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面前的土地。 呼延烈趁势而上,不给李凡丝毫喘息的机会,一连串的攻击如潮水般涌来。李凡深知此刻已到生死关头,必须全力以赴。 “龙腾四海风云动,剑指苍穹天地颤!” 李凡强忍着伤痛,集中精力,施展出“御龙圣剑”第四重。他的剑法瞬间变得凌厉而霸道,手中长剑仿佛化为了一只巨大的龙爪,在空中抓出一道道裂痕。每一剑刺出,都带着强大的撕裂之力,试图突破呼延烈的防御。 呼延烈感受到了这股强大的力量,不敢怠慢,连忙挥舞大刀进行抵挡。 一时间,战场上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震耳欲聋。 随着战斗的持续,李凡的体力逐渐消耗殆尽,但他心中的信念却愈发坚定。他知道,自己肩负着龙傲惠的期望,绝不能在此倒下。 于是,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施展出“御龙圣剑”第五重。 “龙威浩荡剑心坚,剑气如虹斩邪奸!” 这一重剑法需要施剑者将自身的内力与剑法完美融合,发挥出超强的威力。 李凡紧闭双眼,将体内所有的内力都汇聚到剑身上,顿时,“星陨破风剑”发出一声嘹亮的剑鸣,仿佛是巨龙在天空中咆哮。 剑鸣声中,李凡猛地睁开双眼,眼中射出两道凌厉的光芒,手中长剑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呼延烈刺去。 这一剑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仿佛能穿透一切阻挡! 呼延烈见状,心中大惊,连忙全力抵挡。 刀剑相交的瞬间,产生了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向四周扩散开来,周围的士兵们都被这股力量震得纷纷后退。 李凡施展出这一剑后,身体已经极度虚弱,但他仍然顽强地站在原地,等待着呼延烈的反击。 “我呼延烈,敬你是条汉子!不过你我敌对,所以你还是死吧!”呼延烈被李凡的这一剑所震慑,心中对他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二人都是九分飞瀑境中阶修为,但李凡先前已然战斗许久,身上又有伤,依旧杀得他手忙脚乱。狼族人以实力为尊,因此最重英雄,但此刻两人已陷入生死之战,他不得不继续进攻。 “兵行诡道怪招出,神坛咒起万魔焚。怪力无边惊四海,邪灵现世定沉沦!” 在呼延烈念动咒语、启动禁术的瞬间,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一股浓烈的黑气从他脚下涌起,如墨般迅速蔓延开来,眨眼间便将他的整个身躯萦绕其中。那黑气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丝丝缕缕地扭动、盘旋,不断往他体内钻去。 呼延烈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起初他并未在意,只以为这是正常现象。然而,当那黑气迅速蔓延至他的全身,并且开始侵蚀他的意识时,他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此时,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和懊悔,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而疯狂,身体被黑气紧紧缠绕,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膨胀,骨骼也在发出咔咔的怪异声响,仿佛正在被一股黑暗的力量重塑。 “兵……兵神怪坛!不!这不是我想要的!蚩敬,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呼延烈试图挣扎,想要摆脱这股邪门力量的控制,但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再听从使唤。 原本凶狠的面容在黑气的笼罩下显得愈发狰狞诡异,双眼之中隐隐透出诡异的红光,好似来自九幽地狱的恶鬼。 随着黑气的不断侵蚀,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异变,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胀起来,原本合身的狼皮战甲竟被撑得“咔咔”作响,似要被撑裂一般。 他的身形也逐渐变得高大魁梧,原本还算正常的手脚,此刻更是长出了尖锐的骨刺,宛如凶器,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此时的他,只能在这股邪恶力量的驱使下,带着无尽的杀意与疯狂。 “哈哈哈哈,今日你们都得死!”首领发出一阵沙哑又难听的狂笑,声音仿佛从幽深的谷底传来,透着无尽的阴森与暴虐。 说罢,他猛地一跺脚,大地都随之震颤,整个人如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李凡扑了过去,速度之快,带起一阵呼啸的狂风,所过之处,地上的沙石都被卷飞起来,形成一股小型的沙暴,直逼李凡所在之处。 可呼延烈已经被邪力完全掌控,彻底陷入疯狂,哪里还能分清敌我? 只见他挥舞着巨大而扭曲的肢体,周身环绕的黑色雾气如同实质的利刃,所到之处,南疆狼族的士兵与李凡的部下一同惨遭屠戮。 他发出令人胆寒的咆哮,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排山倒海的力量,士兵们被他轻易地击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有的甚至直接被拦腰截断,鲜血如喷泉般四溅,内脏和残肢散落一地。 原本激烈的战场此刻陷入了更大的混乱与恐慌,士兵们不再专注于彼此的战斗,而是纷纷四散奔逃,试图远离这个疯狂的恶魔。 但呼延烈的速度极快,他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脚下的土地很快被鲜血染成了一片暗红色的泥泞,刺鼻的血腥气息弥漫在整个战场上空,久久不散。 南疆狼族后方,兀突骨那如山丘般的身躯缓缓转向身旁的中年人,脸上似笑非笑,瓮声瓮气地开口道:“蚩敬老弟,此术莫非就是号称我南疆第一禁术的‘兵神怪坛’?” “好眼力!正是此术。”蚩敬回答道。 “听闻这‘兵神怪坛’之术是呼延烈从你那儿学来的,如今闹成这般田地,你可真是‘教’得好本事啊。”兀突骨话语中满是揶揄,眼神里透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木鹿大王也凑了过来,他身旁的几只猛兽像是感知到主人的情绪,也跟着低低咆哮。 木鹿大王轻抚着一头白虎的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蚩敬:“蚩敬兄弟,你这一手,怕是要让咱们南疆狼族陷入万劫不复咯。那呼延烈也是个莽撞的,你也不劝着点,还是说,你本就想看看这‘惊喜’?”他故意把“惊喜”二字咬得极重,调侃之意溢于言表。 蚩敬得意一笑,随即却又冷哼一声道:“哼!呼延烈那家伙自作主张,我不过是略微提及,怎知他如此鲁莽。再说了,这禁术虽强,若不是他自己妄图贪功,急于求成,怎会失控?” 兀突骨听了蚩敬的话,仰头大笑起来,笑声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微微颤抖:“蚩敬老弟,你莫要推脱。这等好戏,我们且慢慢看着,看那呼延烈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说不定,他还能把那李凡和他自己的手下都杀光,倒也省了我们不少力气。” 木鹿大王也跟着笑起来,笑声中带着一丝狡黠:“兀突骨老哥说的不错,咱们就等着瞧吧。这南疆的局势,怕是要因这禁术重新洗牌咯。到时候,可就不知道谁主沉浮喽。” 而那些并未真心追随首领的洞主们,此刻脸色惨白如纸。 其中一位洞主瞪大了双眼,声音颤抖地说道:“这……这可如何是好?那禁术一旦失控,我们都得陪葬啊!” 其他洞主们也纷纷点头,他们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有的甚至开始悄悄往后挪动脚步,想要逃离这个危险之地。 恐慌在他们之间迅速蔓延,不少人眼神中满是惊惧,仿佛看到了自己命丧于此的凄惨下场,却又因战场的混乱而不知所措,只能在原地焦急地徘徊,内心祈求着这场灾难不要波及到自己。 李凡眼见首领陷入疯狂,不分敌我地大肆屠戮,深知若不尽快阻止,这战场上所有人都将性命不保。 可此刻他已是强弩之末,身上多处受伤,体力也几近耗尽,但他咬着牙,握紧手中的“星陨破风剑”,准备拼死抵抗这来势汹汹的一击,哪怕是死,也要站着战死,绝不退缩分毫。 “龙行天下剑开路,剑斩荆棘志不残!” “御龙圣剑”第六重!这是他目前所能施展的最强剑法,也是他最后的希望。 刹那间,“星陨破风剑”剑身光芒大炽,璀璨得如同烈日,剑身上的星辰纹路仿佛活了过来一般,闪烁游走间似有巨龙虚影在剑周盘旋。 李凡大喝一声,挥剑朝着那被黑气萦绕的呼延烈狠狠刺去,这一剑带着破风之声,气势磅礴,仿佛能开天辟地,蕴含着他最后的希望与拼死一搏的决心。 在这一瞬间,战场上的所有人都被这股强大的气势所震撼,时间仿佛都停止了流动。 然而,那被邪术加持后的呼延烈,周身黑气涌动,仿若形成了一层坚不可摧的黑暗护盾。李凡这威力惊人的一剑刺在那黑气之上,竟只是泛起了几圈微弱的涟漪,好似蚍蜉撼树一般,根本无法突破那诡异的防护,更别说伤及呼延烈分毫了。 李凡只感觉一股反震之力沿着剑身传来,虎口被震得发麻,身体更是不受控制地往后倒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又咳出几口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可即便如此,他眼中的坚毅之色也未曾消减,挣扎着想要再次起身,继续与这疯狂的呼延烈对抗,可却无论如何都爬不起来了。 第44章 斩贪狼之诛邪 就在李凡意识逐渐模糊,即将陷入昏迷之际,李凡手下的士兵们目睹将军如此英勇无畏,他们内心深处的热血瞬间被点燃,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愤怒与斗志。 为首的一名百夫长望着在黑气中肆虐的呼延烈,又看了看摇摇欲坠的李凡,双眼通红,高声怒吼:“兄弟们,将军为了我们,为了宜阳城,为了大兴,拼到如此境地!那蛮子即便施了邪术又怎样?我们绝不能让将军失望!今日,就让我们用热血和性命,与这群南疆狼崽子拼了!杀啊!” 言罢,他挥舞着长刀,仿若疯虎一般,径直冲向那混乱不堪的敌阵,眼神中的决然犹如燃烧的火焰,似乎要将眼前的一切阻碍都焚烧殆尽。 士兵们齐声呐喊,声震云霄,那呐喊声中饱含着对将军的忠诚以及对敌人的愤怒。他们以更加猛烈且不顾一切的攻势冲向南疆狼族。 箭矢如蝗虫般飞来,他们毫不畏惧,有的士兵毅然用自己的身体,挡在李凡身前,为将军筑起一道血肉之躯的防线;有的则与敌人展开了殊死搏斗,每一次挥刀,每一次刺剑,都带着视死如归的勇气。 在这刀光剑影交错纵横的战场上,他们的忠诚与勇气如同璀璨的星光,在黑暗与混乱中熠熠生辉,成为了此刻战场上最为动人且震撼的力量。 李凡躺在士兵的臂弯中,意识在痛苦与清醒间挣扎。 他心中清楚,河南王龙傲惠此番行径,无疑是赤裸裸的谋反!可他对自己有知遇之恩,那赏识的目光、破格的提拔,如同一把重锤,在他心中敲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若不是龙傲惠,自己或许仍在人海中沉沦,默默无闻。这份恩情,如鲠在喉,让他怎能不报? 可另一边,是生他养他的大兴王朝,那片广袤的土地上,有着无数的百姓在安居乐业,有着他自幼所闻的家国大义。 他曾对着王朝的山河立誓,要护佑这片土地,要为其倾尽所有。如今,却站在了这忠义两难全的悬崖边缘。 他望着战场上那因禁术而疯狂的呼延烈,看着周围拼死战斗的士兵,心中满是苦涩与决绝。 他深知,今日若能以死明志,既全了对河南王的感恩之心,又能无愧于家国百姓,那也是一种解脱。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惨笑。 罢了,罢了,这一身血肉,就抛洒于此吧! 在这战火纷飞中,用死亡来诠释自己最后的忠诚与情义,或许是他唯一能走的路。 哪怕史书将自己记载为叛逆,他也顾不得了,此刻心中唯有那复杂的感恩与报国之情在激烈碰撞,直至被无尽的疲惫与伤痛淹没,缓缓闭上双眼,等待命运最后的裁决。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远方的天际边却骤然传来一阵如汹涌波涛般急促且整齐划一的马蹄声。 那声音仿若雷神在大地之上纵情擂鼓,滚滚而来,震得脚下的土地都微微颤抖,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转瞬之间,只见诸葛空名一马当先,率领着浩浩荡荡的援军仿若汹涌澎湃的潮水,以排山倒海之势奔腾而来。 援军们个个身姿矫健挺拔,犹如出山猛虎,那坚毅的神情仿若镌刻在面庞之上,双眸之中燃烧着炽热的战斗火焰。他们身上的铠甲在阳光的倾洒之下,反射出耀眼夺目的光芒,恰似粼粼波光,令人心生敬畏。 援军如离弦之箭般迅速冲入那混乱不堪、杀声震天的战圈。曹不忌和马国承二人更是勇冠三军,仿若两尊战神,一马当先,势不可挡,其目标明确无误,直指受伤倒地、奄奄一息的李凡。 马国承身姿轻盈,如飞燕掠水,手持那杆闪烁着凛冽寒芒的银枪,在人群之中左冲右突,恰似一道划破暗夜的闪电,所过之处,敌人纷纷如落叶般被其气势震倒,为他让出一条通往李凡的道路。 曹不忌则宛如一座巍峨的移动堡垒,挥舞着那柄巨大而沉重的巨斧,每一次挥动都似带着开山裂石之威。巨斧在空气中呼啸而过,发出令人胆寒的尖锐声响,所到之处,血肉横飞,敌人犹如被镰刀收割的麦秸一般,成片倒下,为他开辟出一条血路。 两人心有灵犀,配合得天衣无缝。曹不忌在前冲锋陷阵,如入无人之境,马国承紧随其后,巧妙地补位攻击,清除曹不忌侧翼的敌人。他们一路披荆斩棘,在这混乱的战场上仿若两条蛟龙,很快便杀到了李凡的身旁。 “李凡大儿,你爹来迟了!”曹不忌声如洪钟,那粗犷的嗓音在战场上的喧嚣声中依然清晰可闻,他心急如焚地俯身将李凡扶起,粗糙的大手轻轻拨开李凡沾满鲜血的衣衫,仔细查看他的伤势,眼神之中满是关切与焦急。 马国承则迅速转身,身姿挺拔如松,将手中长枪一横,那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他目光如炬,紧紧锁定在被“兵神怪坛”控制而陷入疯狂的呼延烈身上,眼神深处透露出凝重与决绝。“今日,定要会会这狂人!” 言罢,他仿若猎豹扑食,率先朝着呼延烈如离弦之箭般冲了过去,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似在向呼延烈宣告他的到来。 “他娘的!敢打老子的大儿!老子的大儿只能老子打,你是个什么东西!”曹不忌将李凡小心翼翼地交给身后训练有素的士兵,同时声色俱厉地叮嘱他们务必将其周全保护好。 随后,他仿若被激怒的战神,怒发冲冠,双手紧握着巨斧,斧柄因他用力而微微颤抖,也提斧加入战团,那汹涌的气势仿若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碾碎。 此时的曹不忌如同一头发怒的雄狮,挥舞着巨斧朝着呼延烈狠狠劈去,斧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呼延烈虽被“兵神怪坛”控制,但仍能感知到危险的逼近,他猛地转身,周身的黑气如漩涡般涌动,抬手便用那变得粗壮且布满鳞片的手臂硬接了这一斧。 “砰”的一声巨响,仿佛惊雷炸响,震得周围的士兵们耳中嗡嗡作响,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向四周扩散,不少人被掀翻在地。 马国承见状,抓住呼延烈被曹不忌牵制的瞬间,挺枪直刺。银枪如灵蛇出洞,闪烁着寒芒,直逼呼延烈的咽喉。 呼延烈却身形一闪,避开这凌厉一击,同时另一只手如黑色的钢爪般朝着马国承抓去。 马国承连忙侧身,枪杆顺势一扫,打在呼延烈的手臂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但呼延烈似乎毫无痛感,反而借着这股力量再次扑向曹不忌,口中发出阵阵咆哮。 曹不忌毫不畏惧,大喝一声,双手高高举起巨斧,斧头上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使出全力朝着呼延烈当头砍下。这一斧汇聚了他全身的力量,势大力沉,带着破风之声。 呼延烈抬起双臂交叉抵挡,“咔嚓”一声,他脚下的土地被踏出两个深深的脚印,周围的地面也出现了一道道裂痕,可见这一击之力道恐怖。 马国承趁机绕到呼延烈身后,枪尖轻点地面,整个人借力跃起,在空中施展出一招“流星追月”,银枪如雨点般朝着呼延烈的后背刺去。 呼延烈察觉背后攻击,身体却因被曹不忌压制无法灵活躲避,只能硬生生地承受了这一击。数道枪影刺在他背上,溅起一片黑色的雾气,但他的身体仿佛有着惊人的防御力,只是微微一晃,并未受到重创。 曹不忌与马国承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凝重。他们二人都是九分飞瀑境圆满高手,联手居然不能拿下。 曹不忌粗声说道:“这蛮子被那邪术操控,力量竟如此雄浑,俺这一斧下去,寻常人等怕是早已被劈成两半,他却能稳稳接住,双臂之力怕不在千斤之下,且身体坚硬似铁,俺的斧头砍上去,竟似砍在玄铁之上,只留一道浅痕,这术法当真邪门!” 马国承微微点头,银枪一抖,说道:“此魔不仅力量惊人,速度亦不容小觑,我刚刚那几招‘流星追月’,本可制敌,他却能在被你压制之时,仍勉强避开要害,只受轻伤。保守实力是十分龙门境上阶,若不能尽快破其邪术,恐难以取胜。” 曹不忌听了,虎目圆睁,吼道:“管他什么邪术,俺就不信今日劈不死他!”说罢,又抡起巨斧,朝着呼延烈冲去,斧风呼啸,似要将眼前的黑暗与邪恶全部劈开。 马国承也握紧银枪,脚下轻点,紧随其后,准备寻找呼延烈的破绽,给予致命一击。 呼延烈凭借着“兵神怪坛”的邪力顽强抵抗,他的双眼闪烁着疯狂的红光,似乎不将眼前的敌人杀光绝不罢休。 曹不忌的巨斧越舞越快,斧影重重,如同一面巨大的护盾,将呼延烈的攻击一次次挡回。 马国承则在一旁寻找着呼延烈的破绽,时不时出枪偷袭,两人配合默契,却仍被呼延烈那邪术加持的力量压制,心中不禁有些焦急。 就在此时,龙思多如一阵疾风般冲入战圈,他双手紧握双刀,刀身闪烁着凛冽寒光,仿佛能撕裂这战场上的血腥与黑暗。 “破风斩!”龙思多二话不说,双刀舞动,如两条银龙在空中盘旋交织,直扑呼延烈。他双刀齐出,快如闪电,瞬间在呼延烈面前形成一片刀网。 呼延烈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逼得暂退几步,他怒吼一声,挥动巨大的手臂,试图撕开那刀网。 然而龙思多的刀法精妙,双刀或挑或刺,或劈或削,不断变换着角度攻击呼延烈的要害。 曹不忌见来了援手,精神大振,他高高举起巨斧,大喝一声:“来得好小多子,今日咱们并肩作战,定要降了这狂魔!” 说罢,再次朝着呼延烈冲去,巨斧带着千钧之力,朝着呼延烈的腰部横斩过去。 马国承也趁机调整状态,手中银枪一抖,枪尖如繁星闪烁,施展出“繁星点点”枪法,无数枪影朝着呼延烈的腿部刺去,意图限制他的行动。 龙思多是九分飞瀑境上阶修为,略弱于二人,不过他与曹不忌、马国承三人相互配合,一时间竟与呼延烈战得难解难分。 龙思多的双刀专攻呼延烈的上身,曹不忌的巨斧负责正面强攻,马国承的银枪则在下方不断骚扰。 呼延烈虽被三人合力围攻,但他凭借着“兵神怪坛”的强大力量,依然顽强抵抗。他的身体周围黑气弥漫,每一次抵挡都伴随着一声震天的咆哮,那股邪恶的气息让周围的士兵们都胆战心惊。 龙思多一边双刀如风般攻向呼延烈,一边大声对曹不忌和马国承喊道:“此人实力应该是九分飞瀑境中阶,不过因此邪功强行拔高到十分龙门境上阶。这功法乃是巫、蛊、毒结合的禁术,咱们需得同时破之,方可取胜。” 曹不忌听闻,巨斧挥舞的速度更快了几分,回道:“小多子,你且说如何同时破之,我们听你指挥便是。” 马国承也点头称是,银枪的枪影愈发密集。 龙思多目光坚定,说道:“我观这禁术,其巫力在他头顶聚气成晕,蛊虫藏于他体内使其力量大增,毒气则环绕周身。而破除这三者,正是我等最拿手的功法!所谓‘天道昭昭’,此蛮夷命中当被我等斩杀!” 其余两人会心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曹不忌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周身泛起耀眼的金色光芒,光芒逐渐汇聚于巨斧之上。 “金乌耀阳!”他大喝一声,挥动巨斧朝着呼延烈头顶那巫力汇聚之处斩去,金色的斧芒如同一道烈日长虹,所过之处,巫力形成的光晕竟有了消散的迹象。 马国承面色凝重,双眼血光一闪,体内血系功法运转到极致。他手中银枪一抖,枪尖涌出滚滚血雾,血雾中似有无数细小的血刃在闪烁。 “嘿嘿,尝尝老子的‘血灵枪’!”马国承身形如电,围绕着呼延烈快速穿梭,银枪不断刺出,那血刃随着枪尖的轨迹纷纷没入呼延烈体内,去寻找并剿灭他体内的蛊虫。每一次血刃入体,呼延烈都会发出一阵痛苦的咆哮,身体也微微颤抖。 龙思多则闭上双眼,集中精神感知周围的空间之力。片刻后,他猛地睁开双眼,双手舞动,在身前划出一道道神秘的空间符文。 “空间系功法,龙爪·破障!” 只见呼延烈身体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变形,那环绕他周身的毒气像是被卷入了一个个无形的旋涡之中,逐渐被拉扯、分解。 龙思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他深知这空间系功法消耗巨大,但为了破敌,他咬牙坚持,不断加大空间扭曲的力度,誓要将毒气彻底清除。 呼延烈察觉到自身三面受敌,情况危急。他心中一横,强行调动“兵神怪坛”的禁术力量,身体瞬间膨胀了几分,肌肉紧绷如铁。 他挥动巨大的手臂,带起一阵黑色的狂风,朝着曹不忌横扫过去,试图阻止他对巫力的攻击。 同时,他口中喷出一股黑色的黏液,黏液中似乎有蛊虫在蠕动,朝着马国承射去。 而对于龙思多的空间之力,他则用体内的一股邪恶力量去对抗,试图稳住周身的毒气。 曹不忌见呼延烈的手臂横扫而来,不慌不忙,将巨斧往身前一横,金色光芒大盛,形成一道坚固的光幕。 呼延烈的手臂砸在光幕上,发出一声巨响,震得周围的空气都泛起层层涟漪,曹不忌虽挡住了这一击,但也被震得后退几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不过他很快稳住身形,再次催发光系功法,那光幕化作数道金色光箭,朝着呼延烈头顶的巫力核心射去。 马国承面对那射来的黑色黏液,身形一闪,巧妙地避开,银枪在地上一挑,掀起一片尘土,尘土瞬间被血雾包裹,朝着呼延烈反卷过去。 那些藏在黏液中的蛊虫一接触到血雾,便像是被克制一般,发出“滋滋”的声响,挣扎着掉落一地。 马国承乘胜追击,血系功法催至最强,整个人如同一团血影冲向呼延烈,银枪直刺向其蛊虫聚集的腹部要害。 龙思多这边,空间扭曲越发剧烈,可呼延烈体内的邪恶力量也在疯狂抵抗。他咬着牙,双手猛地合十再张开,周围的空间竟出现了一道道空间裂缝,裂缝中涌出丝丝缕缕的神秘力量,朝着毒气缠去,毒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分解、消散。 呼延烈明显感觉禁术的力量在不断被削弱,心中又急又怒。他仰天怒吼,决定殊死一搏,只见他全身的骨骼发出“咔咔”的声响,仿佛要冲破自身的束缚。 他的体表浮现出一层黑色的鳞片,鳞片上闪烁着诡异的符文,那些符文闪耀间,竟有一股更为强大的邪恶气息弥漫开来,暂时抵挡住了三人的合力攻击。 接着,他双脚一跺地,身形如炮弹般朝着龙思多冲去,他意图先解决掉龙思多这个破坏毒气的关键所在,一双带着黑色鳞片的拳头,裹挟着阵阵腥风,朝着龙思多狠狠砸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一声暴喝:“龙行天下剑开路,剑斩荆棘志不残!” 原本受伤退场的李凡再次使出“御龙圣剑”第六重,那光芒如同一道璀璨而凌厉的长虹,瞬间贯穿了呼延烈的身体。 呼延烈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周身的邪恶气息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般迅速消散,那“兵神怪坛”的禁术也随之瓦解,原本还在疯狂涌动的巫、蛊、毒之力一下子没了依托,彻底烟消云散。 呼延烈的身躯缓缓倒下,砸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这场苦战许久的危机终于解除。 而使出绝杀的李凡,在完成这一击后,浑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脸色变得惨白如纸,双腿一软,整个人朝着地上倒去,彻底昏死过去。 曹不忌、龙思多和马国承三人先是一愣,随后赶忙跑到李凡身边。 曹不忌焦急地查看李凡的情况,龙思多则大声呼喊着让军医快来,马国承一边警惕着周围,防止有南疆狼族的士兵趁机偷袭,一边也面露担忧之色看着李凡。 第45章 斩贪狼之昔日之盟 不多时,军医匆匆赶来,赶忙对李凡施救。 战场上,原本胶着厮杀的双方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此时,诸葛空名在后方指挥着援军不断推进,逐渐将南疆狼族的士兵们压制回去。 南疆狼族原本因为呼延烈的发狂而陷入混乱,如今又遭遇这突如其来的援军,军心更加涣散。 喊杀声、武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嘈杂而又激烈的交响乐。 而如今呼延烈被打败,曹不忌等人抓住这绝佳的时机,高举手中军旗,大声喊道:“敌军主将已死,儿郎们,随我冲啊,杀尽敌寇!” 援军们士气大振,喊杀声再次响彻云霄,朝着南疆狼族的士兵们发起了更为猛烈的冲锋。 南疆狼族的士兵们见主将身死,不少人心生慌乱,开始节节败退,有的甚至丢盔弃甲转身逃窜。但也有部分忠心耿耿的精锐,咬着牙继续抵抗,可终究是寡不敌众,整个南疆狼族的防线逐渐被冲破,战场的局势已然一边倒,胜利的天平彻底倾向了诸葛空名一方。 几位洞主见状匆匆来到兀突骨面前,未等他们开口,兀突骨便将手中的巨刀重重一顿,发出沉闷的响声,大地仿佛都为之震颤。 他昂首挺胸,那高大的身躯犹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浑身散发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兀突骨浓眉一挑,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屑与傲慢,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说道:“哼,老子早料到会有如此局面。你们这些废物,终究是难堪大用!若不是我兀突骨和我的藤甲兵一直未出手,他们恐怕早就被打得落花流水了。” 几位洞主面露焦急之色,赶忙说道:“兀突骨首领,您也看到了,现在呼延烈将军已败,敌军援军又凶猛异常,唯有您率领藤甲兵出战,才能拯救我族啊!” 兀突骨听了,发出一阵大笑,笑声在山谷间回荡:“拯救南疆狼族?这自然非我莫属!我这藤甲兵,乃是天下无双的精锐,刀枪不入,水火难侵。平日里你们不让我和我的藤甲兵冲锋在前,怕我分享你们的胜利果实,如今陷入困境才想起我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踱步,每一步都带着强大的气场。“等我率藤甲兵冲入战场,那些敌军定会被吓得屁滚尿流。不过,若是此次成功扭转战局,你们可要好好记住我的功劳,南疆狼族的地位与财富,我兀突骨当居首功!” 言罢,他大手一挥,召唤藤甲兵集合,那模样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战场上横扫千军、凯旋而归,接受众人朝拜的画面。 不过现实终究让他失望了。 诸葛空名见兀突骨率藤甲兵朝战场赶来,心中一凛,深知来者不善。这藤甲兵的威名他早有耳闻,其防御力极强,若硬拼己方必然损失惨重。 他当机立断,下令道:“众将士听令,敌军藤甲兵来势汹汹,我军不可与之正面交锋。全军有序撤退,保持阵型,不可慌乱!” 军令一下,各部队迅速响应。前军且战且退,中军掩护两翼,后军交替断后。 兀突骨眼睁睁看着诸葛空名率领大军有条不紊地撤退,心中满是愤懑与不甘,那股子憋屈劲儿如鲠在喉。 他本想着凭借藤甲兵的厉害杀进战场,大显身手,让所有人都见识到自己的无敌之姿,顺便捞取大把的功劳与荣耀。 可如今,敌人根本不与他正面交锋,直接选择了避战撤退,就像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空有一身力气却无处使。 藤甲兵们也都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此刻却只能望着敌军远去的背影,士气逐渐低落。 几位手下见此情形,虽也无奈,但还是上前对兀突骨说道:“首领,敌军已退,我族危机暂且解除,接下来当如何是好?” 兀突骨狠狠地瞪了一眼诸葛空名军队撤退的方向,咬着牙说道:“哼,这次算他们运气好!先带这帮废物回去,整顿一下,日后再找机会与他们算账。” 说罢,他带着满心的不甘,率领藤甲兵和剩余的南疆狼族士兵缓缓撤回营地。 …… 入夜后的宜阳城中,诸葛空名召集众将苦思破敌之计。 “诸位!”诸葛空名羽扇一挥,目光坚定地望向众人,“此番李凡将军率军出征,虽折兵过半,然敌军折损之数乃我方数倍有余,更阵斩其大将,此役尽显我大兴军人之血性与勇猛!我大兴之师,必战必胜!”他的声音高亢激昂,如洪钟般响彻四周,激荡着众人的心怀。 “必胜!必胜!”众人闻之,皆热血沸腾,群情激奋地呐喊起来,声浪滚滚,似要冲破云霄。 “然如今阴霾尚未散尽,”诸葛空名微微一顿,神色凝重,“我等万不可因一战之胜而骄纵自满、居功自傲。吾等之志,在于全歼敌方于城下,此非一人之功,需众将士齐心协力,并肩奋战。我诸葛空名今日于此,恳请诸位,共赴此艰难重任,成不世之功!” 言罢,他深施一礼,身姿挺拔,却难掩眼中恳切之色。 众将见诸葛空名如此,皆神情肃穆,齐声回应道:“愿听将军调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诸葛空名微微点头,踱步沉思片刻后,开口道:“那藤甲兵今日未得交战,实乃心腹大患。其藤甲据说坚固异常,寻常兵刃难以破之。不过吾听闻藤甲惧火,然战场上施火之策,需天时地利人和。诸位可有良策?” 曹不忌上前一步,抱拳道:“将军,末将以为,可先派人探查周边山林地势,寻一合适之地,或可设伏引藤甲兵入内,再以火箭攻之。只是那蛮族生性多疑,此计恐不易施行。” 诸葛空名轻轻摇头:“此计虽有可行之处,但风险颇高。若被敌方察觉,我军恐陷入被动。” 这时,一旁的龙思多眼睛一亮,说道:“将军,末将有一计。可打造一批特质兵刃,其刃口镶嵌火石,与藤甲兵交战时,借碰撞之力产生火星,或可引火焚甲。同时,我军可多备燃油,泼洒于阵前,阻碍其行进。” 诸葛空名沉思片刻,抚掌道:“此计甚妙!但打造兵刃与筹备燃油需时,且需严守机密,万不可走漏风声。此外,还需安排一支奇兵,在交战之时,突袭敌军后方,扰乱其军心。不知哪位将军愿领此重任?” 马国承挺身而出:“末将愿往!定当不辱使命,搅得敌军后方天翻地覆!” 诸葛空名满意地点头:“好!有诸位将军齐心协力,何愁敌军不破。待准备妥当,便是我大兴军扬威之时!” 正于营帐之中紧锣密鼓地商议破敌良策时,一名士兵匆匆入帐,单膝跪地,高声禀报:“启禀将军,蚩敬此刻正在城外求见。” “嗯?”诸葛空名听闻,微微一怔,手中羽扇也随之一顿,他目光带着几分疑惑与思索,与诸将对视一眼后,轻声问道:“他此次前来,共有几人相伴?” “仅带一随从,此外再无他人。”士兵迅速回应。 “莫不是来和我们下战书的?”曹不忌浓眉紧皱,率先开口说道,眼神中透着警惕。 “要我说,管他作甚,直接放进来,砍了便是!”马国承满脸愤恨,右手重重地拍在桌案之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唉,国承,休要如此急躁。”诸葛空名微微摇头,轻摆羽扇,缓声道,“俗话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此乃古之常理,且先看看他究竟要干什么,再做定夺亦不迟。”说罢,诸葛空名转头对那士兵说道:“有请蚩敬入城,务必以礼相待,不得有失。” 片刻,蚩敬步入营帐。他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终落在诸葛空名身上,神色略显复杂。 “将军,在下南疆九黎部首领蚩敬,贸然前来,多有打扰。”蚩敬拱手行礼。 诸葛空名回礼道:“蚩敬首领客气了,此来所为何事?” 蚩敬深吸一口气,凝视着诸葛空名,缓缓问道:“将军,听闻你乃昔年诸葛阿翁(诸葛亮)之后,此事当真?” 诸葛空名心中一动,却坦然答道:“不错,正是。” 蚩敬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先生莫怪,此非小事,诸葛阿翁之威名震于南疆,其后人定非凡俗。将军可否施展一番‘卧龙诀’,证明所言不虚?” 诸葛空名微微一笑,手中羽扇轻摇:“既如此,蚩敬首领可看好了。” 说罢,他命人取来一盏油灯置于案几之上,随后诸葛空名闭目凝神,口中念念有词。 “御火焚天烈焰燃,星辰璀璨映心间。 舞动苍穹灵光显,占算观象窥机缘。” 片刻后,只见他手中羽扇轻轻挥动,那原本平静的灯火竟随着羽扇的摆动而有节奏地跳跃,且火焰渐渐幻化成奇异的形状,似有星斗闪烁其中,隐隐呈现出八卦之象。 众将皆惊,蚩敬亦是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撼:“这……这莫非是诸葛阿翁独传的御火占星之术?” 诸葛空名收了法术,羽扇归手:“不错!正是我诸葛家传秘术‘卧龙诀’中的御火占星之术,非诸葛一族后人不能施展。” 蚩敬微微点头,神情凝重,而后缓缓抬手,口中发出一阵低沉的吟唱。 “飞鸟振翅入林深,舞化清风递思忱。 羽影翩翩携风信,灵音袅袅寄情真。” 只见他掌心之中渐渐浮现出一团幽蓝光芒,光芒中似有飞鸟盘旋之影,隐隐传来山林呼啸之声。 此术法一出,帐中诸将皆感受到一股古朴而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 诸葛空名见状,心中一动,面露惊喜之色:“此乃昔年先祖与南中诸部约定之‘飞鸟传林’之术,蚩敬首领,原来你亦是守诺之人。” 蚩敬闻听此言,身体猛地一震,脸上露出懊悔与崇敬交织的神情,突然双膝跪地,低头认罪:“诸葛将军,罪人蚩敬,拜见阿翁后人!昔日阿翁于南中恩威并施,保我南疆百姓安宁,其大恩大德,南疆之人无敢或忘!然我等今却兴兵犯境,实乃大逆不道,罪该万死!” 营帐内众人皆惊,诸葛空名亦赶忙上前搀扶:“蚩敬首领快快请起。时过境迁,过往之事虽不可忘,但如今局势亦有不同。你今能前来,便是有和解之心,何必行此大礼。” 蚩敬却不起身,长叹一声道:“先生不知,自阿翁离去后,南疆诸部虽偶有纷争,但亦相安无事。然近日我等受奸人蛊惑,妄图趁大兴内乱之际,扩张势力,方有此番战事。如今见先生用兵如神,又闻是阿翁后人,心中愧疚万分。” 诸葛空名扶起蚩敬,目光诚挚:“蚩敬首领,若真心悔悟,且愿助我等平息战事,过往之事,大可不必再提。南疆百姓亦渴望和平,你我当为其谋福祉。” 蚩敬起身,感激道:“先生宽宏大量,蚩敬愿效犬马之劳,任凭先生差遣,定当说服部众,共止兵戈。” 诸葛空名点头:“如此甚好。有蚩敬首领相助,破敌之日可期,南疆和平有望。” 于是请蚩敬上座,备好酒菜,随后开口问道:“蚩敬首领,今日战场上那身着奇异藤甲之兵,着实厉害,我军亦有所忌惮。不知你对此藤甲兵有何了解?其藤甲究竟有何玄机?” 蚩敬微微拱手,恭敬地说道:“将军,此藤甲兵乃是兀突骨所率之乌戈部。其藤甲采自南疆深处一种极为坚韧的百年古藤,经特殊炮制后,编织而成。藤甲浸泡于桐油等物之中,反复晾晒,故而坚韧无比,寻常箭矢与兵刃难以穿透,且不惧水浸,可谓刀枪不入,水火难侵。” 诸葛空名轻轻点头,若有所思:“如此坚硬之物,若要破之,着实不易。那兀突骨又是何许人也?其用兵有何特点?” 蚩敬继续说道:“兀突骨身形魁梧,天生神力,武学修为已达到十分龙门境中阶,且其性格极为勇猛好战,自恃藤甲兵无敌,常轻视对手。其用兵之法,多是依仗藤甲兵正面强攻,凭借藤甲防护,冲垮敌军阵型。但此人头脑较为简单,战术变化不多。” 诸葛空名羽扇轻摇,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既如此,若能寻得藤甲弱点,或可破之。那藤甲当真毫无破绽?” 蚩敬沉思片刻,缓缓道:“传说中,藤甲虽强,却惧火攻。然今日将军避其锋芒,未与之硬拼,实乃明智之举。只是那兀突骨定会怀恨在心,日后定会再寻麻烦。” 诸葛空名笑道:“无妨,我等已有应对之策。只是还需蚩敬首领从旁协助,方可保万无一失。” 蚩敬抱拳应道:“将军但说无妨,蚩敬定当全力配合。” 诸葛空名踱步片刻,说道:“我欲先派人佯装败退,引兀突骨率藤甲兵进入我预设之陷阱。此陷阱需设于山谷等狭窄之地,便于我军集中火力攻击。同时,我军准备大量火箭、燃油,待其进入,便以火攻之。不知蚩敬首领以为如何?” 蚩敬思索片刻,点头道:“此计甚妙。但需注意保密,莫要被兀突骨察觉。且那山谷之中,需有退路,以防万一。” 诸葛空名抚掌笑道:“蚩敬首领所言极是。我还欲请首领撺掇其出战,不使其有顾虑,全力应对我之陷阱。” 蚩敬毫不犹豫地应道:“此乃分内之事,蚩敬定当遵命。” 诸葛空名微微点头,接着问道:“蚩敬首领,今日我观你方后方似有猛兽,这是怎么回事?” 蚩敬神色凝重,缓缓说道:“将军,那些是木鹿大王率领的百兽部。这百兽部虽无藤甲兵那般坚不可摧的防护,但他们精通驭兽之术。在南疆这片广袤山林之中,他能驱使各种飞禽走兽为其作战。其麾下有诸多凶猛异兽,如斑斓猛虎、巨力黑熊、灵捷猎豹,更有能喷吐毒雾的怪蛇。作战之时,他先以笛声或哨声召集兽群,而后指挥兽群冲锋陷阵,那场面甚是骇人,仿若兽潮汹涌而来,一般军队见之,往往未战先怯。” 诸葛空名眉头微皱,轻轻扇动羽扇:“驭兽之术?此术法倒是少见。那可有应对之法?” 蚩敬思索片刻,道:“木鹿大王虽能驭兽,但兽群亦有野性,可在阵前布置一些火盆、锣鼓等物。当兽群来袭,便以火光、巨响惊扰它们,使其阵型混乱,或可破其兽潮攻势。再者,他为人狡黠多谋,常与兀突骨相互勾结,二人一兽一甲,若联起手来,威胁极大。不过,他与兀突骨之间也有利益纠葛,并非全然一心。” 诸葛空名眼神深邃,说道:“如此看来,需得离间他们二人,分化其势力。不知蚩敬首领可有办法?” 蚩敬拱手道:“将军,我可暗中散布消息,言说兀突骨欲独占南疆财富与土地,不顾木鹿大王死活。再透露些木鹿大王欲借汉军之手削弱兀突骨藤甲兵的传言,让他们互生猜疑。” 诸葛空名抚掌笑道:“此计甚好,如此一来,敌军内部生乱,我军胜算便又多了几分。还需劳烦蚩敬首领多多留意他们的动向,及时告知于我。” “请将军放心!” 诸葛空名再次继续问道:“那其他人又当如何?他们虽今日在战场上表现参差不齐,但终究人数众多,若联起手来,亦是不可小觑之力。” 蚩敬轻轻摆了摆手,神色镇定地说道:“将军不必过于挂怀。南疆十九洞之人,多是各自为战,一盘散沙。他们平日里虽偶有联合,但缺乏统一且强有力的指挥。此次进犯大兴,亦是被兀突骨烈等人的声势所裹挟,自身并无坚定的战斗决心。” “哦,原来是这样。”诸葛空名闻此点了点头。 “只要能在战场上击败兀突骨的藤甲兵与木鹿大王的百兽部,让他们见识到我军的强大与不可战胜,失去了依仗的南疆十九洞之人,必定会军心涣散,不战自溃。他们所求不过是在南疆的生存与些许利益,见大势已去,不会再做无谓的挣扎。” 诸葛空名微微点头,若有所思:“话虽如此,但仍不可掉以轻心。我军当在与兀突骨和木鹿大王交战时,分兵对十九洞之人形成威慑之势,令其不敢轻举妄动。待主力决出胜负,再顺势收编或驱散他们,如此方能确保南疆长治久安。” 蚩敬抱拳领命:“将军深谋远虑,蚩敬佩服。我定当全力协助将军,使此计顺利施行。” 第46章 斩贪狼之火烧藤甲兵 夜色如墨,笼罩着南疆狼族驻地。 四周静谧得有些反常,唯有偶尔的虫鸣声在草丛间低低响起。 南疆狼族的士兵们经过白日一战,大多疲惫不堪,此刻正处于酣睡之中,营地中只有少数岗哨在勉强支撑着困意值守。 兀突骨那股子窝囊气在胸腔里直打转,怎么也消散不去,便差人去邀请木鹿大王和蚩敬前来饮酒,心想借着酒劲也好抒发心中的郁闷,再一同商议后续复仇之策。 不多时,木鹿大王应邀而来,可左等右等,蚩敬却迟迟没有露面。 兀突骨的脸色越发阴沉,心中暗忖:“这蚩敬,莫不是也瞧我笑话,故意不来?”他本就心情不佳,此时更是火上浇油。 木鹿大王见此情形,赶忙打圆场道:“兀突骨大哥,或许蚩敬兄弟有事缠身,脱不开身,你也莫要气恼。咱们先喝着,待他得空再来便是。” 兀突骨冷哼一声,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酒水顺着嘴角流下,溅湿了他的衣衫,却丝毫未能浇灭他心头的怒火。随后重重地将酒碗摔在桌上,闷声闷气地对木鹿大王说道:“兄弟,你这名字好生奇怪,我从未听闻过如此名号,到底是何来历?” 木鹿大王轻轻放下手中酒碗,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不急不缓地说道:“兀突骨大哥,且听我慢慢道来。我本姓木,家中长辈赐名鹿大,这名字虽普通,可我心中志向不凡,想这南疆之地,虽无那正统的王爵之名,却也想图个快活自在。再者说,强者为尊,我自认为有统领一方的能耐,必有一番自己的作为,便给自己加了这‘王’的称号,让兄弟们叫着也显得威风些。”说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傲然。 兀突骨皱了皱眉,似懂非懂地看着木鹿大王,“自封?你就这般笃定自己能成王?” 木鹿大王哈哈一笑,笑声在屋内回荡,“兀突骨大哥,你我皆有不凡之处。你有藤甲兵,威震南疆;我虽无此等精兵,却能驱兽作战,这南疆万里山林,飞禽走兽皆可为我所用。我既身怀此能,又怎甘心屈居人下?这‘王’字,是我对自己的期许,也是我在这乱世之中打出的名号。” 兀突骨微微点头,“你百兽部驱兽作战确有几分本事,但今日那汉将居然未战先退,让我憋了一肚子火,日后定要让他好看。” 木鹿大王收敛笑容,神色凝重起来,“如此看来,这汉将确非等闲之辈,他能识破藤甲兵的厉害,果断避战,定有后招。我们若要复仇,还需从长计议,不可莽撞。” 兀突骨握紧了拳头,“哼,不管他有何诡计,我兀突骨都不怕。下次交战,我定要让他尝尝我藤甲兵的厉害,让他知道南疆狼族不是好惹的。” “哈哈,不愧是乌戈部首领,这说话的气势就是不一样,果真是霸气非凡呐!”蚩敬洪亮的声音传来,同时迈着大步流星的步伐走进屋内。 兀突骨原本就因心中憋闷而脸色阴沉,见蚩敬这般时候才到,不由得冷哼一声:“哼!现在才来!黄花菜都凉了!你这架子可真不小,让我们在这儿苦等。” 木鹿大王见势不妙,赶忙满脸堆笑地出来打圆场:“哎呀,我说兀突骨老哥,蚩敬兄弟这不已经来了嘛,想必是路上有事耽搁了,肯定不是故意的。咱们也别在这事儿上较真了,让他自罚三杯,权当赔罪,老哥你看怎么样?” 蚩敬连忙双手抱拳,一脸愧疚地说道:“对不住二位了!确实是我来迟,该罚该罚!我自罚三杯,绝不含糊!”说罢,大步走向桌案,伸手便去拿酒壶。 此时一名藤甲兵前来禀报,说在营地附近抓到几个形迹可疑的人,从他们身上搜出了一些绘制着营地布局的草图。 兀突骨听闻后,怒发冲冠,认为这必定是汉军派来的奸细,正准备严刑拷打。 蚩敬此时上前假意查看,然后故作惊讶地说:“兀突骨首领,您看这草图虽然画了营地布局,但却极为粗糙简陋,很多关键之处都未标明,像极了是那些小喽啰随意绘制,想要回去交差的。依我看,这汉军主将根本就没有摸清咱们的底细,才派出这等不入流的奸细,可见他对您和您的藤甲兵是多么的惧怕啊!” 木鹿大王也附和道:“兀突骨大哥,这分明就是敌人黔驴技穷的表现。他们想靠这点小手段来扰乱军心,实在是可笑至极。” 兀突骨听了二人的话,觉得甚是有理,心中的怒火不但没有平息,反而更加认定汉军主将是怕了自己,才出此下策。 他大笑着将那草图撕得粉碎,大声吼道:“就凭这等雕虫小技,也想与我作对?今日我便要让他知道,南疆之地,唯我兀突骨独尊!不管他有什么阴谋,我都要将其彻底粉碎,让他的军队在我的藤甲兵面前灰飞烟灭!” 言罢,他猛灌了几口酒,眼神中满是杀意与不屑,已然将诸葛空名视作手下败将,心中的轻敌之意愈发浓烈,只等敌军再次出现,便要将其一举歼灭,完全陷入了盲目自大的情绪之中。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骤然打破了这份宁静,只见一队人马如黑色的洪流般朝着营地疾驰而来,正是诸葛空名派出的突袭部队,而蚩敬此前已悄悄将营地的布防情况、换岗时间等关键信息传递了过来,让这突袭变得更具针对性。 “敌袭!敌袭!”岗哨惊恐地呼喊起来,可还没等更多人反应过来,那突袭的队伍已然杀至营前,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兀突骨听见声响,一把推开蚩敬,猛地从营帐中冲出,抄起那把巨刀,眼中满是怒火与杀意,怒吼道:“哪里来的鼠辈,敢来偷袭!”说着便要朝着那来袭之人冲过去。 然而,那突袭的队伍见引来了南疆狼族众人,达到了扰乱军心、制造混乱的目的后,便迅速且有序地开始撤退,动作极为利落,丝毫不恋战。 兀突骨气得哇哇大叫,挥舞着巨刀在后面追赶,可对方的马匹速度极快,不多时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首领,莫追了,恐有埋伏啊!”手下赶忙上前劝阻道。 兀突骨愤恨地停下脚步,狠狠将巨刀往地上一插,那刀刃入土三分,溅起一片尘土,他咬牙切齿地骂道:“这帮卑鄙小人,有胆偷袭,没胆应战,哼!等我明日定要找他们算账,让他们知道惹恼我兀突骨的下场。” 此时营地内乱作一团,士兵们慌乱地奔走查看情况,不少人还心有余悸,原本就因白日的战败而低落的士气,此刻更是低到了谷底。 而在宜阳城中,诸葛空名听着探子回报的情况,微微点头,心中知晓这一遭虽未给南疆狼族造成实质大伤,但已成功扰乱了他们的军心,为后续的作战计划又增添了几分胜算。他转身对诸将说道:“今夜此举,只是开端,接下来,还需按计划步步为营,让南疆诸部再无还手之力。” 诸将齐声应道:“是,将军!” 第二日清晨,晨雾尚未散去,南疆狼族驻地还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士兵们经过昨夜的袭营骚乱,个个精神紧绷,疲惫不堪。 突然,一阵尖锐的号角声打破了清晨的寂静,紧接着,喊杀声从营地外传来。 诸葛空名再次派出的部队如潮水般冲向南疆狼族营地。这支部队由曹不忌率领,他们按照计划,虚张声势,制造出大规模进攻的假象。 南疆狼族的士兵们匆忙应战,但由于士气低落和一夜未眠的疲惫,防线显得摇摇欲坠。 兀突骨听闻敌军来袭,怒目圆睁,正欲出战,蚩敬在一旁故作焦急地说道:“兀突骨首领,昨日他们偷袭得手,今日又如此嚣张,若不反击,我族威严何存?您的藤甲兵天下无敌,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兀突骨本就憋了一肚子火,被蚩敬这一撺掇,更是怒火中烧,他大手一挥,喊道:“儿郎们,随我出战!今日定要让这些侵略者有来无回!” “乌戈首领且慢!”兀突骨正要率领藤甲兵追击,九黎部营地中走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祭司,眼神中透着一丝忧虑。 老祭司颤巍巍地走到兀突骨面前,说道:“首领,这几日天象诡异,我观星象,隐隐有不祥之兆。此时出战,恐怕会中敌人奸计,还请首领三思啊。” 兀突骨听后,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你这老家伙,整日就会故弄玄虚。我兀突骨纵横沙场多年,岂会惧怕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这些汉军昨日不敢与我正面交锋,今日又是见我就躲,分明是怕了我和我的藤甲兵。我若此时不出战,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我胆小如鼠?” 蚩敬也在一旁帮腔道:“老叔,您是不是太过谨慎了。兀突骨大哥的藤甲兵无坚不摧,就算有什么阴谋诡计,也能轻易化解。” 老祭司还想再劝,兀突骨却不耐烦地一挥大手,说道:“不必多言,我意已决。今日定要让这群汉军见识见识我南疆狼族的厉害。”说罢,他昂首挺胸,迈着大步走向藤甲兵队伍,那气势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踏平。 在众人的簇拥下,他率领着藤甲兵如汹涌的潮水般冲出营地,向着敌军追去,丝毫没有理会老祭司那担忧的眼神和苦苦的哀求,满心只想着如何将诸葛空名的军队一举击溃,成就自己的不世威名。 待兀突骨走远,老祭司与蚩敬相视一笑。 老祭司缓缓收起脸上的皱纹,挺直了腰杆,哪里还有半分方才的老迈佝偻之态,他目光清明地看着蚩敬,说道:“敬儿,这兀突骨果然如你所料,被愤怒与自负蒙蔽了心智,一头扎进那陷阱之中。” 蚩敬亦是满脸得意,轻声笑道:“二叔,他平日里就嚣张跋扈,自恃武力,从不将他人放在眼中。如今被我几番言语挑拨,又怎会冷静思考。只可惜那八百藤甲兵,也要跟着陪葬了。不过这一切,都是为了南疆日后的安宁,也算他们死得其所。” 老祭司微微点头:“你与诸葛将军这一计,虽有些冒险,但确是破敌的良策。待南疆平定,你可是大功一件。” 蚩敬望向兀突骨离去的方向,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我只盼这场战火能早日熄灭,南疆百姓能重归平静生活。兀突骨若能不那么刚愎自用,或许也不必落得如此下场。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成为南疆走向和平的踏脚石了。” 另一边,曹不忌见兀突骨率藤甲兵追来,心中暗喜,佯装慌乱地指挥部队且战且退。他深知藤甲兵的厉害,不敢与之正面硬拼,只是巧妙地利用地形,引诱着兀突骨的部队逐渐远离南疆狼族营地。 藤甲兵们身披沉重的藤甲,奔跑起来却速度不减,他们紧紧追随着曹不忌的部队,口中呼喊着战号,气势汹汹。在追击途中,兀突骨心中虽有一丝疑虑,但看着眼前看似慌乱的敌军,又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曹不忌见兀突骨追击时偶尔流露出的迟疑,心中一动,他决定冒险回身杀去。 只见曹不忌大喝一声,调转马头,挥舞着手中的“蛮犀”大斧朝着兀突骨冲了过来。带着呼呼风声,势大力沉地朝着兀突骨劈去。 兀突骨见状,本能地举起手中巨刀抵挡。“当”的一声巨响,斧刃与刀身碰撞在一起,溅起一串火星。 曹不忌借着马力,一斧接着一斧地攻向兀突骨,招式刚猛,虎虎生风。 但兀突骨身形魁梧,力量惊人,他稳稳地站在原地,巨刀舞得密不透风,将曹不忌的攻击一一化解。 几个回合下来,曹不忌渐渐有些气喘吁吁,而兀突骨却越战越勇。 兀突骨瞅准一个破绽,猛地用力一挥刀,将曹不忌的大斧荡开,然后顺势向前一刺。 曹不忌躲避不及,被刀身划伤了手臂,鲜血直流。他心中暗叫不好,知道自己不是兀突骨的对手,于是赶忙拔马回撤。 “这就是十分龙门境中阶的实力吗……真想不到,听说吕都那老小子居然也达到这个境界了,看来我得努力了!” 兀突骨见曹不忌落败而逃,心中更加膨胀,自信心爆棚。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大声嘲笑道:“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来与我兀突骨对阵,简直是自不量力!回去告诉你们主将,让他派些有本事的人来,否则休怪我踏平他的城池!”说罢,他还用力将巨刀挥舞了几下,展示着自己的武力与威风。 一旁的手下趁机奉承道:“首领神勇无敌,这小小的挫折不过是敌军的垂死挣扎罢了。今日定能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让他们知道我南疆勇士的厉害!” 另一名手下也在一旁点头附和:“咱们藤甲兵举世无双,这些汉人根本不是对手,今日便是他们的末日!” 这些话语如同一阵阵热风,将兀突骨心中的骄傲与自负吹得更加膨胀。他觉得自己已经稳操胜券,完全不把对方的计谋放在眼里。 于是更加急切地率领藤甲兵朝着前方追击,只想尽快将敌军彻底消灭,以彰显自己的赫赫战功和无敌威名。 却不想,他已经一步步踏入了诸葛空名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之中。 追至一处山谷,周围地势变得狭窄起来。曹不忌见时机已到,一声令下,部队迅速分散开来,消失在山谷两侧的树林之中。 兀突骨追到山谷入口,此时的他自恃藤甲兵的防御力,并未停止脚步。 就在这时,山谷两侧突然出现了大量的诸葛空名的士兵,他们张弓搭箭,箭头闪烁着寒光,对准了山谷中的藤甲兵。“放箭!”随着一声高呼,箭如雨下,纷纷射向藤甲兵。 藤甲兵们虽刀枪不入,但面对这密集的箭雨,也只能举起盾牌抵挡。然而,这些箭并非普通箭矢,箭头之上皆绑有浸满燃油的布条。紧接着,第二批士兵手持火把,将火把纷纷投向藤甲兵。 一时间,山谷中火焰四起,藤甲兵们陷入了火海之中。 兀突骨大惊失色,他没想到敌军竟会用如此计谋。但他毕竟久经沙场,很快镇定下来,大声呼喊着让藤甲兵们不要慌乱,向山谷出口突围。 然而,山谷出口早已被诸葛空名事先安排好的巨石堵住,藤甲兵们被困在了火海之中,进退两难。 兀突骨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藤甲兵在火海中挣扎,心急如焚。他挥舞着巨刀,试图劈开一条出路,但火势越来越大,藤甲兵们不断倒下。 就在兀突骨感到绝望之时,天空突然下起了一阵小雨。 兀突骨见此,先是一愣,随即放肆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等此番计谋虽妙,但也不过如此!如今上天都降甘霖相助,看来你这雕虫小技注定要失败,这天下,终究还是我兀突骨的天下!” 他一边张狂大笑,一边挥舞着手中巨刀,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冲破困境,反败为胜的场景。 可就在兀突骨肆意嘲笑之时,他那癫狂的面容却陡然凝固。 他分明瞧见,这从天而降的雨丝,竟未对那熊熊火焰产生丝毫遏制之效,恰恰相反,火焰在这雨中反倒像是被注入了邪恶的魔力,以一种更为诡谲的态势疯狂蹿升,肆虐的火舌舔舐着空气,发出令人胆寒的呼啸。 而手下那些藤甲兵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肝胆俱裂,凄惨的叫声响彻山谷,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绝望的哀歌。 “兀突骨,本将军这一招‘天街小雨润如酥’如何?”此时,诸葛空名那沉稳而又透着几分冷峻的声音,仿若从九霄云外飘落,在山谷上方悠悠回荡。 原来,这看似平常的“小雨”,实则是诸葛空名精心施展的法术陷阱,其目的便是从根基上摧毁敌人的心理防线。 本来以诸葛空名如今八分乘风境圆满的修为而论,若想凭空发动这般大规模且极具威力的术法,本是力有未逮。 但此“小雨”并非寻常水滴,而是他早早预备妥当的火油等极度易燃之物,经过巧妙的术法操控,伪装成雨丝落下,一旦接触火焰,自然是火上浇油,令火势愈发凶猛,让兀突骨等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藤甲兵们心中满是恐惧与绝望,他们看着周围肆虐的火焰,意识到今日恐要命丧于此。 “这火怎么越烧越旺,难道天要亡我等?” “我们的藤甲本可保平安,怎料竟陷入如此绝境!” 他们在火海中挣扎,每一秒都承受着高温与死亡的威胁,有的藤甲兵试图脱下藤甲逃生,却发现藤甲早已被火焰烤得滚烫,双手刚触碰到藤甲,便被烫得皮开肉绽,发出痛苦的惨叫。 兀突骨心中亦是充满了悔恨与不甘,他懊悔自己的鲁莽冲动,被敌军轻易引诱至此。 “这汉将竟如此阴险狡诈,我早该料到他有此毒计,却还是着了他的道。他那神机妙算,实在是远超常人,我兀突骨纵横南疆,从未遇见过如此可怕的对手……都怪我狂妄自大,才落得如此下场,我死不足惜,可这些跟随我的儿郎们……” 兀突骨望着周围被大火吞噬的士兵,双眼通红,却又无能为力。他深知今日难以逃脱,脑海中闪过曾经的荣耀与壮志,如今却都要化为泡影,在无尽的绝望中,他发出一声怒吼,可这怒吼也很快被火焰的呼啸声所淹没。 随着火焰的肆虐,藤甲兵们的惨叫逐渐减弱,最终,兀突骨及八百藤甲兵在绝望中被活活烧死。 那熊熊大火直至将藤甲兵们烧得化为焦炭才渐渐熄灭,山谷中弥漫着焦糊的气味和死亡的气息。 第47章 斩贪狼之膨胀的木鹿大王 兀突骨前去追击后,南疆狼族营寨外又出现了一波军队,领队马国承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英气逼人。 他勒马停在营寨前,高声叫阵:“木鹿大王,有胆出来与我一战!莫要只躲在野兽后面当缩头乌龟!” 木鹿大王在营寨内听到,脸色一黑,本就因袭扰之事心烦,如今被这般羞辱,哪能咽下这口气。 他怒喝一声,翻身上马,领着部下与驯化的猛兽冲出营寨。“兀那汉将,休得放肆,今日定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马国承见木鹿大王出来,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手中长枪一抖,枪尖似流星赶月般刺向木鹿大王。 木鹿大王挥舞长刀迎击,刹那间,刀光枪影交织,喊杀声震得地动山摇。 几个回合下来,木鹿大王渐感吃力,心中恼怒,吹响口哨,几头恶狼如鬼魅般扑向马国承。 马国承毫无惧色,长枪舞得密不透风,只见他枪尖轻点,竟如穿花蝴蝶般巧妙避开恶狼攻击,还反手刺中一只恶狼咽喉,那恶狼惨叫一声,瘫倒在地。 木鹿大王见恶狼失利,怒目圆睁,驱使一头巨大的野猪参战。 那野猪浑身的皮毛油亮而厚实,每一块肌肉都贲张着力量,它仰天长啸一声,声震四野,随后便如黑色的闪电般向马国承扑去。 马国承面色冷峻,毫无惧色,双腿猛地一夹马腹,座下战马通灵般嘶鸣一声,迎着野猪疾驰而去。只听他大喝一声,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直直刺向野猪的左眼。 这野猪也察觉到了危险,身躯在空中硬生生地一扭,獠牙顺势挥向长枪,“啪”的一声巨响,枪杆与獠牙相击,溅起一片火星。 马国承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双手虎口发麻,但他咬牙坚持,借着这股反作用力,身体轻盈地在马背上一个翻身,避开了野猪的后续攻击。 野猪一击未中,愈发狂怒,它猛的甩了甩头,再次猛冲过来。 马国承此时已调整好状态,他深吸一口气,手中长枪舞动得密不透风,枪尖闪烁着寒光,恰似点点繁星围绕着他。 当野猪冲到近前时,他看准时机,长枪猛地向下一刺,枪尖精准地扎进了野猪的右前腿关节处。 野猪吃痛,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那声音在山谷中回荡不绝。 马国承不慌不忙,用力一拉枪杆,借着野猪挣扎的力量,整个人腾空而起,从野猪头顶越过。在越过的瞬间,他反手一枪,狠狠地刺进了野猪的后背。 野猪痛苦地挣扎着,疯狂地甩动身体,试图将马国承甩下来。 马国承紧紧握住枪杆,双腿夹住野猪的腰部,用力将枪尖在野猪体内搅动。 野猪的动作逐渐迟缓,鲜血如泉涌般流淌,染红了脚下的土地。最终轰然倒地,扬起一片尘土。 马国承从野猪背上跳下,虽然衣衫破损,却尽显英勇无畏之色。 见野猪倒下,木鹿大王双眼通红,心中满是不甘与愤怒,他一咬牙,再次放出了自己精心驯化的南疆花豹。 那花豹毛色鲜亮,豹纹犹如天然的迷彩,肌肉在皮毛下滚动,散发着致命的气息,它从暗处窜出,如同一道黄色的闪电直扑马国承。 马国承刚经历与野猪的恶战,气息尚未完全平复,但他依然迅速稳住身形,握紧手中长枪,目光如炬地盯着飞奔而来的花豹。 在花豹扑至半空之时,马国承侧身一闪,同时将长枪横向一扫,枪杆重重地打在花豹的腰部。 花豹被这一击打得偏离了方向,却也激起了它更为凶猛的野性,它落地后一个转身,再次咆哮着扑来,锋利的爪子在空中划过,带起阵阵风声。 马国承这次没有躲避,他大喝一声,主动迎了上去,长枪直直刺向花豹的咽喉。 花豹却灵活地一低头,避开枪尖,接着用头一顶,将马国承撞得连连后退。 马国承顺势一个翻滚,稳住身体后,把长枪在手中快速旋转,形成一道防御的屏障。 花豹围绕着他不断地试探、攻击,马国承瞅准一个间隙,猛地将枪尖插入地面,借着反弹之力高高跃起,从花豹头顶越过,同时在空中用枪柄狠狠地砸向花豹的脊背。 花豹吃痛,发出一声怒吼,回身便咬。马国承落地后,一个滑步来到花豹侧面,用枪尖在花豹的腿部划出一道口子。 花豹腿部受伤,行动略微迟缓,但仍然不顾一切地扑向马国承。 马国承与花豹你来我往,一时间难解难分。他深知不能久战,于是在一次交锋中,故意露出破绽,待花豹扑来时,他侧身一闪,同时双手用力将长枪从花豹的肋下刺入,直透心脏。 那花豹挣扎了几下,便轰然倒地,没了气息。 马国承长舒一口气,此时他已疲惫不堪,但眼神依然坚定,望向木鹿大王的方向,准备迎接下一场战斗。他看着木鹿大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高声道:“木鹿大王,你就这点本事?连几只畜生都驱使不好,还敢在此兴兵作乱!” 木鹿大王听了,心中懊悔不已,早知道就不顾虑暴露,带上虎、熊、犀甚至象等大型猛兽了。他怒发冲冠,大吼一声,手中长刀裹挟着无尽的愤怒,朝着马国承全力劈去。这一刀力量之大,竟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仿若要将空气撕裂。 马国承不敢有丝毫怠慢,深吸一口气,脚底稳稳生根,手中长枪如灵动的蛟龙,向上奋力一挑。“当”的一声巨响,震得周围士兵耳中嗡嗡作响。 枪尖与长刀相碰之处,火星四溅,宛如绚烂的烟火。 木鹿大王一击未得手,愈发恼怒,紧接着一个箭步上前,手中长刀舞成一片光影,如同一轮银色的圆月,向着马国承的周身要害笼罩而去。 马国承面色冷峻,眼神专注,长枪在他手中快速旋转,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防御屏障,那长枪与长刀每一次碰撞,都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山谷中回荡不绝。 木鹿大王实力在九分飞瀑境中阶,因此相比于马国承的九分飞瀑境圆满弱了不少。 两人你来我往,战了数十回合后,木鹿大王渐渐体力不支,气息变得急促,手中长刀的攻势也不再如起初那般凌厉。 马国承敏锐地捕捉到对方的疲态,他大喝一声,声若雷霆,手中长枪猛地向前一刺,枪尖如流星般直奔木鹿大王的胸口。 木鹿大王慌乱之中侧身躲避,虽避开了要害,却还是被长枪划伤了手臂。他吃痛之下,手中长刀险些脱手。 马国承乘胜追击,长枪如雨点般刺向木鹿大王。木鹿大王左支右绌,勉强抵挡。 突然,马国承一个虚晃,木鹿大王判断失误,露出破绽。马国承瞅准时机,用尽全身力气将长枪全力掷出,长枪如离弦之箭,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 木鹿大王瞪大双眼,想要躲避却已来不及,长枪直直刺入他的腹部。只听得一声惨叫,他的身体缓缓倒下,扬起一片尘土。 马国承见木鹿大王倒地,心中松了一口气,便大步上前,欲拔出刺在木鹿大王腹部的长枪。待他握住枪杆,用力一拔,却发现枪上竟没有多少血迹,他暗叫不好,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就在此时,原本“死去”的木鹿大王猛地睁开双眼,那眼中闪烁着狡黠与凶狠。他迅速从袖中甩出一条毒蛇,那毒蛇吐着信子,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般直扑马国承。 马国承躲闪不及,手臂被毒蛇一口咬住。他只觉一阵剧痛传来,赶忙用另一只手抓住毒蛇,用力甩脱,长枪划过,毒蛇刹那间断为两截。 此时,木鹿大王趁机从地上爬起,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原来,木鹿大王早在出战前就于内衣里穿上了一件珍贵的犀皮软甲。这犀皮软甲乃是用南疆特有的巨犀之皮制成,质地坚韧,寻常刀剑难以刺穿。 方才马国承全力掷出的长枪,虽看似刺入腹部,实则被软甲抵挡,只是冲击力让他一时倒地不起,佯装死亡骗过了马国承。 “哼!你以为我这么容易就被你打败了吗?这不过是我的计谋罢了!”木鹿大王狂笑着说道。 马国承紧紧握住受伤的手臂,盯着木鹿大王,咬牙切齿道:“你这卑鄙小人,竟用如此阴险的手段!” 木鹿大王冷哼一声,“战场上本就无所不用其极,是你太天真了。” 说罢,他挥舞着长刀,再次朝着马国承攻来。 马国承深知此刻自己身中蛇毒,再战下去凶多吉少,况且敌军营地还有诸多未知的危险与变数。于是,他当机立断,强忍着伤口的剧痛与毒性发作带来的晕眩,向己方军队的方向高声呼喊:“撤!” 士兵们听到主将的命令,迅速集结,且战且退,形成防御阵型,掩护马国承撤离。 木鹿大王见马国承欲退,怎肯罢休,他提着长刀,满脸怒容地就要追上去。 却不料,蚩敬身形一闪,挡在了他的身前。 木鹿大王见状,怒喝道:“蚩敬兄弟,你为何阻拦我?这可是斩杀这员汉将的最好机会啊!” 蚩敬神色平静,拱手说道:“木鹿大王,且听兄弟我一言。此人虽已受伤,但其军队训练有素,我们若贸然追击,恐中其埋伏。再者,您刚刚也经历了一场恶战,体力尚未完全恢复,此时追击并非明智之举。” 木鹿大王眉头紧皱,心中虽有不甘,但也知晓蚩敬所言不无道理。他望着马国承远去的背影,恨恨地说道:“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走了?” 蚩敬微微摇头,“大王不必忧虑,我们可先回营整顿,再从长计议。此人中了蛇毒,即便他能暂时逃脱,也定然命不久矣,这期间我们应该整顿兵马,提升士气。” 木鹿大王沉默片刻,缓缓放下手中长刀,“罢了,就依你所言。就是可惜了我这几头驯兽了,尤其是我这红梅蝮蛇!若这群汉人再犯,下次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说罢,他带着一脸的懊恼与不甘,转身朝营寨走去。 蚩敬望着木鹿大王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 士兵们也陆续收起武器,跟随着木鹿大王返回营寨,经过了一夜的煎熬,他们急需要休息。 岂料没过多久,远方扬起一阵尘土,又是一队汉军出现在视野之中。 这队汉军行至南疆狼族营寨门外,停下了脚步,随后从队伍中抬出了几件物品,放置在营寨前的空地上后,便转身离去,很快消失在来时的道路上。 待他们走远,木鹿大王与蚩敬带着满心的疑惑走出营寨查看。 只见地上放置着一把长刀,那长刀造型独特,刀身宽阔且厚重,刀背上刻着奇异的纹路,正是兀突骨的佩刀。 旁边还散落着几副藤甲,只是这些藤甲已被烧得残破不堪,原本坚韧的藤条如今焦黑断裂,散发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木鹿大王见状,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怒声道:“兀突骨大哥定是遭遇了不测,这些汉军竟如此残忍,分明是在向我们示威!” 蚩敬蹲下身子,仔细查看藤甲的残骸,眉头紧锁,“这火势凶猛且集中,不像是寻常战斗所致。看来汉军是有备而来,专门针对藤甲军设下了计谋。” 木鹿大王随即派出了一队巡逻队,沿着周边山谷仔细探寻。 山谷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焦臭气息,越往里走,这股气息越发刺鼻。当巡逻队深入山谷腹地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震惊得呆立当场。 只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八百藤甲兵烧焦的尸体,那场面惨不忍睹。 原本坚韧无比、可抵御刀箭的藤甲,如今已化为焦黑的残片附着在士兵们的遗体上。 士兵们的姿势各异,有的蜷缩成一团,有的伸展着四肢,显然在临死前经历了极度的痛苦与挣扎。他们的脸庞被大火烧得难以辨认,只能从身形轮廓和残留的衣物碎片勉强判断出身份。 巡逻队的队长强忍着内心的悲痛与恐惧,颤抖着声音说道:“快,回去禀报大王。” 一行人匆匆赶回营寨,上报了此情况。 木鹿大王听闻后,如遭雷击,身体摇晃了几下,险些站立不稳。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悲痛与愤怒,“八百藤甲兵啊,我族的精锐之士,竟落得如此下场!” 蚩敬在一旁也是面色凝重,他缓缓说道:“事已至此,我们必须为死去的将士们报仇。从这些尸体的状况来看,汉军定是使用了极为厉害的火攻之术,才会让藤甲军全军覆没。” 木鹿大王握紧了拳头,关节处因用力而泛白,“我定要让汉军付出惨痛的代价!不管他们用了什么阴谋诡计,我都要将他们彻底击败,以告慰这些英灵的在天之灵!” 南疆十九洞的洞主们听闻藤甲兵全军覆没的噩耗,纷纷齐聚于木鹿大王的营帐之中。他们面色各异,有惊恐,有悲愤,亦有对未来战局深深的忧虑。 一名洞主率先打破沉默,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百兽首领,九黎首领,这汉军如此凶猛,藤甲兵都遭此厄运,我等该如何是好?”众人的目光皆投向木鹿大王,期望他能给出应对之策。 木鹿大王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诸位洞主,此刻虽形势严峻,但我们南疆儿郎绝不能退缩。藤甲兵之仇必报,我们需合十九洞之力,重新整军备战。” 另一名洞主却面露难色:“大王,那些汉军太过厉害,乌戈首领此番全军覆没,我们的士兵更是闻之胆寒,如何能破?” 一时间,营帐内议论纷纷,人心惶惶。 蚩敬站出来说道:“各位洞主,汉军虽有火攻之利,但并非无懈可击。我们可先派人查探汉军营地周边地形,寻找水源或风向等可利用之处,再施奇袭。” “百兽首领……不!木鹿大王,乌戈首领一去,我们心里实在没底,汉军如此凶残,只有您和九黎首领能保我们南疆狼族安宁,求您一定要庇护我们啊!”众洞主言辞恳切,几近哀求。 木鹿大王见状,心中愈发膨胀,他双手高高举起,大声说道:“诸位洞主不必惊慌,但有我在,那汉军即便有几分伎俩,又怎能与我南疆的千军万马相抗衡?” 蚩敬在一旁附和道:“如今咱们南疆儿郎众多,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定能让汉军一败涂地!” 木鹿大王见状,大声道:“诸位,此刻是我南疆生死存亡之际,万不可自乱阵脚。待我等商定详细作战计划,定要让汉军血债血偿!从此刻起,各洞按我的吩咐整军备战,所有兵力皆听从我调遣。我要让汉军知道,惹我南疆狼族者,必遭灭顶之灾!” 帐内众人齐声高呼,只是那高呼之中,仍难掩一丝不安与躁动。 蚩敬的眼神中燃烧着愤怒与仇恨的火焰,转身对洞主们说道:“各位洞主,还请传令下去,全军戒备,加强巡逻。我们要尽快商讨出应对汉军的策略,绝不能让他们再如此肆意妄为!” 众人纷纷抱拳称是,于是各自离去整顿军队,只剩下蚩敬和木鹿大王。二人脸色猛地一变,旋即相视一笑。 木鹿大王朗声道:“兀突骨这老家伙,还暗中搞鬼,妄图称霸整个南疆,幸好蚩敬兄弟提醒及时,否则今日恐怕我还傻乎乎的和他一同出战呢!” “兄弟分内之事,不必言谢!”蚩敬抱拳回应道。 “如今他已身死,这南疆之地,还有谁能与你我抗衡?”木鹿大王眼神中满是得意与张狂。 蚩敬微微拱手,奉承道:“如今藤甲军全军覆没,只要兄弟你一声令下,我九黎部在旁呼应,整合十九洞之力不在话下,日后这南疆千里沃土,尽在大王掌控。” 木鹿大王哈哈大笑:“这说的哪里话,待我扫平汉军,这南疆便唯你我独尊,倒是咱们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蚩敬看着木鹿大王,缓缓开口道:“不过你也看到了,众洞主虽口口声声说要报仇,可他们心中的恐惧怕是难以消散。如今这局面,一场大胜才是挽回军心的关键,更是震慑他们的关键!” “蚩敬兄弟所言极是!可不汉军计谋阴险,我怕重蹈兀突骨的覆辙啊!”木鹿大王微微皱眉。 蚩敬说道:“嗨,这有何难!汉军多诡诈,论计谋,咱们恐难与之相较。但咱们南疆儿郎众多,兵力上有绝对优势,不若光明正大地向汉军约战。在开阔之地摆开阵势,凭借兵力的压倒性优势,与他们正面交锋,定能将其一举击溃,也让他们知晓我南疆勇士的厉害!” 木鹿大王微微点头:“此计可行。咱们南疆儿郎本就英勇无畏,何须用那些阴险计谋。我这就派人向汉军下战书,约他们稍后在宜阳城下决战,让他们好好见识见识我南疆狼族的雄师。” 蚩敬却眼珠一转,说道:“大王,这战书若由他人送去,显不出我南疆诚意与威风。我愿亲自前往宜阳送战书,顺便也可探探汉军虚实,看他们有何反应,也好为大王您提前谋划应对之策。” 木鹿大王略一思索,拍了拍蚩敬的肩膀:“蚩敬兄弟,你既有此等勇气与心思,那便有劳你跑这一趟。只是那汉军狡诈,你千万要小心谨慎,莫要中了他们的圈套。” 蚩敬恭敬地行了一礼:“我定会小心,此去不仅要顺利送达战书,还要将汉军的情况摸个透彻,定不负大王所托。” 不久后,蚩敬便带着战书,骑上快马,向着宜阳城疾驰而去。 第48章 斩贪狼之南疆安定 蚩敬来到宜阳城后,马国承与早已在城中等候,神情哪还有半分萎靡? 原来这是他们早就精心策划好的计谋。 其实木鹿大王那条毒蛇根本没咬到马国承,一切只不过是他凭借着对自身气血的精妙控制,让手臂瞬间呈现出被蛇毒侵蚀后的肿胀与青紫之色,同时巧妙地压抑自身气息,营造出虚弱无力的假象,成功骗过了木鹿大王。 对于精通血系功法的马国承而言,这种伪装简直易如反掌。 蚩敬笑着说道:“马将军此番骗了那木鹿大王,更是杀其猛兽,真乃神将也!” 马国承摆了摆手,“蚩敬首领客气了!此乃众人齐心之功。若不是听您所说,那木鹿大王生性多疑,常穿一副巨犀软甲,我恐怕这次就真的中招了。” 蚩敬微微点头,说道:“将军过谦了。如今木鹿大王已认定兀突骨身亡,且正筹备与我们光明正大约战,其妄图凭借兵力优势将我们一举击溃。” 马国承冷笑一声:“跳梁小丑,真是不自量力!” 一个时辰后,日头高悬,木鹿大王率领着南疆大军威风凛凛地列阵。阵前,各类猛兽被驯化得看似服服帖帖,只待一声令下便会扑向敌军。 木鹿大王骑于高头大马之上,身披巨犀软甲,目光中透着凶狠与自信,手中长刀高高举起,那坚毅的神情仿佛胜利已在囊中。随着长刀挥落,进攻的指令下达。 刹那间,兽群仿若汹涌的黑色浪涛奔腾而出,其势如排山倒海,大地也随之剧烈震颤。原本寂静的战场瞬间被兽蹄践踏声、低沉的咆哮声所充斥。 然而,汉军早有精心谋划。当兽群接近至一定范围,汉军阵前的士兵们迅速且有序地将火盆点燃。 刹那间,火焰蹿升而起,火光将战场映照得一片通明。 那跳跃的火苗,在兽群的眼眸中闪烁,对于习惯了黑暗与自然环境的野兽们而言,这突如其来的明亮如同恶魔的凝视。 紧接着,锣鼓声如雷霆万钧般在战场上炸响。 那急促而强烈的节奏,一波接着一波冲击着兽群的听觉。 原本训练有素、呈直线冲锋的兽群阵型,就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肆意搅动,瞬间乱作一团。 老鹰本是百禽之王,此刻却也被惊得失去了往日的威严,在原地打转,发出不安的叫声;花豹试图跳跃逃离这混乱的区域,矫健的身影在火光与人群中来回穿梭;狼群更是四处溃散,相互碰撞,嗥叫声中满是惊恐;毒蛇慌乱的吐血信子,在一群庞然大物的脚下被踩为肉泥;野猪们则盲目地横冲直撞,不少直接冲入己方阵营,将南疆士兵撞得人仰马翻。 驯兽师们拼命地呼喊、吹哨,试图重新掌控局面,但兽群早已被恐惧淹没,根本不予理会。 马国承见机,振臂高呼:“放箭!” 弓箭手们整齐划一地拉弓搭箭,动作行云流水。利箭离弦,如漫天飞蝗般呼啸着射向兽群与南疆军队。 箭雨所落之处,野兽哀嚎,有的被利箭直接贯穿身体,痛苦地挣扎着倒下;南疆士兵们也纷纷中箭,惨叫此起彼伏,鲜血在战场上肆意流淌,染红了大片的土地。 时机一到,汉军步兵方阵稳步推进,长枪如林,他们齐声呐喊,配合默契,一刺一收间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南疆士兵虽陷入兽群混乱的困境,但仍拼死抵抗。有的挥舞着弯刀,与汉军近身厮杀,刀光闪烁,鲜血飞溅;有的则试图拉开距离,用弓弩反击,但在汉军的强力冲击下,难以组织起有效的防线。 战场上尘土飞扬,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震耳欲聋。汉军骑兵与南疆骑兵相互冲击,马匹嘶鸣,骑士们在马背上展开激烈的交锋。 他们或用长枪互刺,或用弯刀对砍,不时有人从马上跌落,瞬间被马蹄践踏。 在一处角落,一名汉军士兵被南疆士兵逼入绝境,他紧握着手中的长刀,眼神坚定,毫不退缩。 南疆士兵狞笑着举起弯刀,狠狠劈下,汉军士兵侧身一闪,顺势用长刀割破了南疆士兵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溅了他一脸。 而在另一边,一位南疆十九洞首领连续砍倒数名汉军,正欲张狂大笑,却被一名汉军总旗从背后偷袭,长枪贯穿了他的胸膛,他瞪大了眼睛,缓缓倒下。 “不!不可能!我怎么会就这样输掉!”木鹿大王怒目圆睁,驱使驯兽师重新控制兽群无果后,亲自率领一队精兵,如黑色的旋风般冲向汉军。他挥舞长刀,寒光闪烁,所到之处汉军士兵血溅当场。 马国承毫不畏惧,挺枪纵马迎敌。 木鹿大王一眼瞧见马国承,不禁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脱口而出:“你……你不是中毒了吗?这怎么可能!” 马国承冷笑一声:“哼,就凭你的雕虫小技,岂能伤我!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言罢,手中长枪一抖,枪尖闪烁寒光,如蛟龙出海般直刺木鹿大王咽喉。 木鹿大王心中慌乱,但生死关头也只得强提一口气,长刀一横,奋力挡开这凌厉一击。 马国承攻势不停,手中长枪如灵动毒蛇,变幻莫测,专攻木鹿大王的破绽。 木鹿大王虽奋力抵挡,可因心中惊疑不定,刀法已乱了几分节奏,只能被动挨打,左支右绌。 马国承心中暗道:“今日定要彻底了结你!”他暗中提聚全身功力,气血在经脉中汹涌奔腾,灌注于长枪之上。只见他大喝一声,长枪之上泛起一层淡淡的血光,气势陡然攀升。 木鹿大王察觉到马国承这一击的恐怖威力,心中大骇,但已无处可逃。他只能硬着头皮,将全身力量集中于长刀,妄图挡住这必杀一击。 马国承的长枪携着排山倒海之力刺向木鹿大王,枪尖与长刀相碰,长刀顷刻之间被绞为碎片,长枪威势不减,直刺巨犀软甲。而这一次,巨犀软甲再也无法抵挡那超强的劲道,枪尖如破竹之势,瞬间穿透软甲,深深刺入木鹿大王的胸膛。 木鹿大王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震惊与绝望,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法出口。鲜血从他的伤口泉涌而出,瞬间染红了他的身躯。 周围的南疆士兵见大王被刺,纷纷惊呼,士气大挫。而汉军则士气大振,喊杀声更加震天动地。 马国承将长枪猛地抽出,木鹿大王的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般轰然倒下,扬起一片尘土。马国承望着死去的木鹿大王,高声喊道:“南疆叛逆,木鹿大已死!降者不杀!” 南疆狼族军队顿时陷入了混乱与恐慌之中。 有的则扔下武器,跪地投降。 大多数士兵开始四散奔逃,他们面露惊恐,人人只顾着自己的性命,队伍如一盘散沙。 就在此时,曹不忌仿若从地狱深处杀出的煞神一般,突然现身。 他身材魁梧壮硕,浑身散发着浓烈的煞气,那把巨大的“蛮犀”战斧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只见他如鬼魅般迅速冲入溃卒之中,目标直指一名洞主。 那洞主尚未反应过来,曹不忌已高高举起战斧,怒吼一声,带着千钧之力猛地劈下。战斧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以势不可挡之势斩向洞主。 洞主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惊恐与绝望,想要躲避却为时已晚。 “咔嚓”一声令人胆寒的巨响,战斧精准地砍在洞主的腰间,鲜血如喷泉般四溅,洞主的身体瞬间断成两截,上半身还保持着临死前的惊恐表情,缓缓倒下,下半身则绵软地瘫倒在一旁,场面血腥而惨烈。 而曹不忌却丝毫没有停顿,他的双眸中燃烧着炽热的战斗欲火,趁着众人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身形如电般一转,战斧带着呼啸的风声,再次无情地斩向另一名洞主。 这名洞主惊恐地瞪大双眼,脸上的肌肉因极度恐惧而扭曲变形,他本能地想要举起武器抵挡,可慌乱之中动作早已变形。 “噗嗤”一声,战斧深深嵌入洞主的身体,鲜血如泉涌般喷射而出,洞主的身体被击飞出去数丈之远,重重地摔落在地,扬起一片尘土。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南疆狼族的溃卒们更加胆寒,他们的逃跑速度愈发加快,仿佛身后有恶魔在追赶一般,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而曹不忌则继续挥舞着战斧,在溃卒群中大开杀戒,所到之处血雨腥风,残肢断臂横飞,进一步加剧了南疆狼族的败势与恐慌。 剩下的南疆狼族溃卒们满脸惊恐与疲惫,他们不顾一切地朝着营寨奔逃,心中只想着能回到那看似安全的地方。 眼瞅着营寨就在眼前,那熟悉的轮廓仿佛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之光。 岂料,就在他们即将踏入营寨之时,从寨中竟如潮水般冲出一群敌军。为首的龙思多,宛如战神降临人间。 他身着坚固的战甲,双手紧握双刀,那双刀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凛冽的寒芒,恰似两泓秋水。 “怒龙吼!”龙思多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声若雷霆,瞬间冲入南疆溃卒的阵中。他双刀舞动,如狂风卷落叶般迅猛,每一刀挥出都带着强大的力量与精准的角度。 只见刀光闪烁之间,南疆溃卒们犹如脆弱的蝼蚁,纷纷倒下。有的被拦腰斩断,鲜血与内脏喷洒一地;有的头颅飞起,腔子里的血柱冲天而起。 溃卒们本就被之前的战败打击得斗志全无,此刻又遭遇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更是乱作一团。他们绝望地呼喊着,试图抵抗,但在龙思多的猛烈攻击下,一切抵抗都显得那么无力。 龙思多的双刀所到之处,血花四溅,惨叫连连,那片曾经他们熟悉的营寨前,此刻成了他们的死亡之地,死亡的阴影如浓重的乌云般笼罩着每一个南疆溃卒,让他们陷入了无尽的恐惧与绝望之中。 营寨之上,蚩敬的身影缓缓浮现,他面色冷峻,目光扫视着下方混乱的战场。 看着如蝼蚁般挣扎求生的南疆溃卒,以及在阵中大开杀戒的龙思多,蚩敬心中清楚,这场战争的胜负已毫无悬念。 他深吸一口气,运足内力,声音如洪钟般响彻整个战场:“南疆的将士们,你们已无路可逃!抵抗唯有死路一条,放下武器投降,方可保得性命!”他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试图穿透那弥漫的血腥与喊杀声,传入每一个南疆狼族士兵的耳中。 然而,溃卒们大多沉浸在恐惧与绝望之中,只有少数人开始动摇,他们望着周围惨烈的景象,手中的武器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龙思多听到蚩敬的劝降声,手中双刀攻势更猛,似是要以绝对的武力让这些南疆士兵彻底放弃抵抗的念头。他一边挥舞双刀斩杀顽抗者,一边大声喝道:“降者可活,执迷不悟者,死!” 蚩敬见此情形,眉头微皱,继续喊道:“莫要再做无谓的牺牲,只要投降,汉军定会善待你们。你们的家人还在等待你们归去,难道要让他们为你们悲痛一生吗?”这一番话,触动了不少南疆士兵心中最柔软的角落,更多的人开始缓缓放下武器,眼神中满是无奈与疲惫。 南疆狼族的溃卒们拖着疲惫且惊恐的身躯,望着营寨之上的蚩敬,心中五味杂陈。 那些普通士兵,本就被战争的残酷吓得魂飞魄散,此刻只想着能保住性命。他们听闻蚩敬的劝降声,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希望,想着家中的父母妻儿,手中的武器渐渐垂下。 有的士兵眼神中满是犹豫与挣扎,他们深知投降意味着背叛自己的族群,可面对眼前如死神般的汉军,他们又实在没有勇气继续战斗。 而一些洞主却满心愤怒与不甘,其中一位洞主瞪大了眼睛,冲着蚩敬大骂:“蚩敬,你这卑鄙小人!竟与汉人勾结,出卖我们南疆!你可还记得自己身上流淌的南疆狼族血液?” 另一位洞主也满脸通红地吼道:“你以为投降就能换来和平?你这是把我们南疆的尊严踩在脚下,让我们成为千古罪人!” 他们的叫骂声在战场上回荡,尽管声音被喊杀声和惨叫所掩盖,但那股愤怒与怨恨却仿佛能穿透空气。 蚩敬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无情,他高高举起手臂,大声喝道:“九黎部‘巫、蛊、毒’三师听令,出击!扫灭所有负隅顽抗之人!” 随着命令下达,只见一群身着奇异服饰、面容冷峻的巫师首先踏入战场。他们口中念念有词,双手挥舞着各种神秘的法器,瞬间,战场上涌起一阵诡异的浓雾。 这浓雾带着刺鼻的气味,迅速弥漫开来,让那些本就惊恐的南疆士兵们视线受阻,心中更加慌乱。 紧接着,蛊师们也纷纷现身。他们从怀中、袖中取出一个个密封的蛊罐,轻轻打开,无数色彩斑斓、形态各异的蛊虫如潮水般涌出。 这些蛊虫或嗡嗡作响,或嘶嘶爬行,朝着顽抗的士兵们扑去。有的蛊虫顺着士兵的腿脚迅速攀爬而上,瞬间钻进他们的衣服里,士兵们只感觉浑身奇痒无比,紧接着便是钻心的疼痛,他们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衣服,试图将蛊虫弄出,但蛊虫却越钻越深,许多士兵疼得在地上打滚,惨叫连连。 而毒师们则更为阴险毒辣。他们在战场边缘悄悄布置下各种毒阵,然后施展毒功,将毒雾吹向顽抗的人群。那毒雾呈现出幽绿色,所到之处,士兵们的皮肤开始溃烂,眼睛被毒雾侵蚀,失明者不计其数。 他们痛苦地呼喊着,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龙思多见此情形,心中虽有不忍,但也明白这是战争的残酷性,只得再次高喊“降者不杀!” 大多数溃卒看着周围不断倒下的同伴,听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蛊虫嘶鸣和巫师的诡异咒语,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对他们来说,活下去才是此刻唯一的念头,哪怕是背负着投降的耻辱。 就这样,负隅顽抗之人越来越少,大多数人都已放下武器,跪地投降,祈求活命。 之后汉军开始全面清扫战场,士兵们有条不紊地收缴着武器、救治伤员,并将俘虏集中看守。 马国承、曹不忌和龙思多三位将领汇聚一处,他们的战甲上沾满了鲜血与尘土,但脸上皆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马国承沉声道:“此次战役,我军虽也有损伤,但终究是大获全胜,南疆狼族经此一役,怕是短期内难以再兴风作浪。” 曹不忌咧嘴笑道:“那是自然,就凭他们那点本事,也敢来侵犯,真是自不量力。” 龙思多则微微点头,说道:“不过也不可掉以轻心,还需加强巡逻、防御。” 随后,战报被详细统计而出:此次蛮族(南疆狼族)来袭,伤亡一万二千余人,被擒一万七千余人,精锐八百藤甲兵更是全军覆没。乌戈部首领兀突骨、百兽部首领木鹿大阵亡,十九洞洞主呼延烈等九人阵亡。 战报传至宜阳城,诸葛空名轻摇羽扇,面露笑容说道:“此番大捷,实乃众将士用命之功。南疆之乱,经此一役,当可暂息。” 朱世珍微微点头,随后问道:“那依诸葛师弟之见,朝廷日后当如何行事?” 诸葛空名沉思片刻后说道:“乌戈部与百兽部经此重创,必是一蹶不振。然九黎部借此次战功,定会在南疆日益壮大。蚩敬虽目前可信,但日后势力膨胀,其心难测。朝廷可对南疆采取恩威并施之策,厚赏九黎部此次参战之功,许以贸易、文化交流之便利,使其感皇恩浩荡;同时,暗中在南疆诸部间扶持弱小,制衡九黎部,西南驻军不可松懈,密切监视其动向,以防蚩敬生异心而南疆再生变数。” 朱世珍眼中闪过一丝精芒,缓缓说道:“师弟所言甚是,不过不需暗中扶持弱小。依我看,南疆十九洞就不错。” 诸葛空名微微皱眉,似有疑虑,朱世珍见状,进一步解释道:“你且想想,如今南疆十九洞遭此大败,仿若大厦将倾,内部必定混乱不堪。这正是朝廷光明正大地深度介入的绝佳时机,何须暗中行事?我们大可以‘赈济扶持’之名,堂而皇之地派遣官员、军队深入南疆十九洞。可先从物资援助入手,运去大量粮食、衣物、药品等,解其百姓燃眉之急。但在分发过程中,务必由朝廷官员掌控主导权,让南疆民众深知这一切皆为朝廷恩赐。” “同时,对其军事力量进行整编重组,将投降的士兵打散混编,由我朝将领训练指挥,使其逐渐成为朝廷的边防守备力量。对于那些空缺的洞主之位,不再从原有势力中挑选,而是从南疆有识之士中选拔亲汉者担任,当然,实际权力牢牢掌握在朝廷任命的监军手中。” “同时在文化教育方面,大力推行儒家学说与朝廷礼仪规范,在各洞设立官学,强制适龄子弟入学,让他们从小接受朝廷的思想熏陶,如此一来,不出数年,南疆十九洞便会从人心到制度,全方位地纳入朝廷治下,成为我朝边疆牢不可破的一部分。” 诸葛空名听后,缓缓点头:“师兄此计虽略显强硬,但倘若执行得当,确可保南疆长治久安。” 第49章 斩贪狼之圣女和大师 诸葛空名微微躬身,向朱世珍施了一礼,神色间满是钦佩,缓声道:“师兄于政治权谋之术,实乃高瞻远瞩,空名自叹弗如。师兄此策,既显朝廷恩威,又能直击南疆要害,将其逐步纳入掌控,真可谓深谋远虑。空名只专注于军事战略,于这治理整合之道,尚缺火候,往后还得多向师兄请教,以期能在这朝堂之事上,有更深的领悟与见地。” 朱世珍赶忙上前扶起诸葛空名,谦逊地说道:“师弟莫要如此,你我各有所长,在军事调度与奇谋妙计上,我亦不及师弟之聪慧敏锐。你看此次战役,若不是师弟巧设布局,又怎会有此大捷?真不愧为诸葛武侯之后,亦颇有令尊‘正国公’诸葛迟之风,令兄深感钦佩。有你这等人才,实乃朝廷之幸,大兴之福。” 诸葛空名微微欠身,谦逊道:“师兄过誉了,空名不过是竭尽所能,继承先辈之志,岂敢与先祖相提并论!只盼能不负朝廷所托!如今南疆之事既有定策,我等当早做筹谋,或遣使安抚,或陈兵示威,以保边疆全域之安宁。” 朱世珍点头称是,说道:“师弟所言极是,此事确不可忽视。” 诸葛空名继续说道:“另外,对于此次战役中的有功将士,朝廷的赏赐亦需尽快落实,以振军心。还有那些俘虏,该如何安置,亦需细细斟酌,是收编入伍,还是遣返回乡,都需权衡利弊。” 诸葛空名思索片刻后道:“好,我会尽快上表,有功将士自当重赏,可按其功勋大小,赐予金银财帛、田地宅邸、官职晋升等。至于俘虏,收编需谨慎,可先挑选其中精壮且无强烈敌意者,加以训练改造,其余可暂时拘押,待局势稳定后,再做遣返之议,同时,可让他们带些朝廷的安抚之意回南疆,彰显我朝大度。” 诸葛空名轻摇羽扇的手微微一顿,眉头紧皱,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缓缓开口道:“另外,尚有一事如芒在背,令我心忧难安。便是那日蚩敬最后提及的‘大师’之事。” 昨日蚩敬言及,南疆狼族此番进犯并非受河南王龙傲惠或陈安蛊惑,竟是直接受命于这位“大师”。 听闻此大师年近耄耋,然岁月并未侵蚀其武功分毫,反倒造诣奇高,在南疆这广袤之地极负威望,其名如雷贯耳,众人皆对其尊崇有加,仿若神明在世。 朱世珍神色一凛:“的确,这‘大师’究竟是何方神圣?其背后所隐藏的势力与意图,皆如迷雾一般,让人难以捉摸。但其能驱使整个南疆狼族,想必绝非等闲之辈。” 正说着,马国承匆匆走来。 他脚步略显迟疑,脸上带着一抹犹豫之色,到了近前,嘴唇嗫嚅着,却半晌没能说出完整的话来。诸葛空名与朱世珍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良久,马国承才艰难地开口道:“朱师兄,空名,我……末将带来了一个特殊的俘虏。” 诸葛空名微微挑眉,轻声问道:“特殊俘虏?国承你但说无妨,是何等人物让你如此踌躇?” 马国承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道:“是阿若。” “什么!”诸葛空名听到这个名字,如遭雷击,手中的羽扇竟都掉在了地上。 诸葛空名一时惊愕不已,赶忙俯身捡起羽扇,眼中满是担忧与急切,忙向马国承追问阿若的状况,问她是否受伤、被囚何处等情况。这个他做梦都在呼喊的名字,此刻居然以这种方式相遇。 从松林学院毕业后,阿若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内心满是纠结与无奈。 南疆,那是她的故乡,是她血脉相连的根。自幼,她在南疆的土地上成长,那里的一草一木、一沙一土都融入了她的生命。 尽管在松林学院的时光让她收获了知识与爱情,诸葛空名也成为她心中难以割舍的牵挂,但南疆的责任如同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在她的肩头。 南疆偏远,朝廷经营不久,局势依旧有些动荡不安,各方势力明争暗斗,百姓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 作为南疆圣女,她承载着族人的期望与信仰,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使命。 她深知,自己若不回去,南疆可能会陷入更深的混乱,无数族人将遭受苦难。 在责任与爱情之间,她痛苦地抉择,最终,她泪别诸葛空名,毅然踏上了回归南疆的路途。 她期望凭借自己的力量,为南疆带来和平与安宁,哪怕这意味着要放弃洛阳的繁华与爱人的陪伴,哪怕这条道路荆棘满布,她也从未后悔自己的选择。 而诸葛空名出身名门,也同样背负着家族的荣耀与期望。 在洛阳,他置身于权力与政治的核心圈层,这里有诸多机会让他施展抱负,实现其治国安邦的宏伟志向。 朝廷之中,他能够参与重大决策,以军事战略才能为大兴的稳定与繁荣出谋划策,从宏观层面影响国家的走向。 留在洛阳,亦是他对家族责任的坚守。父亲诸葛迟终日闭门不出,他需在此巩固家族地位,传承家族声誉,与各方势力周旋应对,确保家族在复杂的政治环境中长盛不衰。 再者,他虽与阿若情深意笃,但他认为,若仅凭个人情感奔赴南疆,可能会被南疆各方势力视为别有用心,不仅难以助力阿若,还可能给她带来麻烦,甚至挑起大兴与南疆之间不必要的猜忌与纷争。 他期望能在洛阳,凭借自己的身份与影响力,从更宏观、更长远的角度为南疆与大兴的和平共处创造条件,以一种迂回而深沉的方式守护阿若与两地的安宁。 “莫不是你们第三代松林学院的同窗,阿若师妹?或者说,南疆圣女。”朱世珍自然也知道阿若身份特殊以及她与诸葛空名的关系非比寻常,一边安抚诸葛空名,一边让马国承细细说来。 马国承接着讲述了捕获阿若的经过,原来在龙思多攻陷南疆狼族营寨之时,发现几人正拼命保护中间一人,将士们不知其身份,只当作是敌方重要人物便将她擒获了。 诸葛空名心急如焚,当下便要去见阿若,朱世珍考虑到诸多因素,提醒诸葛空名要谨慎行事,毕竟阿若身为南疆圣女,此事若处理不好,恐会影响到朝廷与南疆后续的关系以及当前刚定下的诸多计划。 但诸葛空名心系阿若安危,执意要先去确认她的情况,朱世珍无奈,只好与他一同前往关押之处。 阿若身穿一袭月白色长裙,虽在战乱中略显凌乱,却仍难掩她出尘的气质。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般垂落,几缕发丝俏皮地散落在白皙的脸庞,更衬得她面容精致,眉眼间透着灵动与聪慧,双眸犹如星子闪烁,此时虽带着些惊惶与委屈,却依然明亮动人。 她的鼻梁挺直,唇若樱桃,微微轻抿时,仿佛诉说着无尽的故事。腰间一条淡蓝色的丝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 行走间,裙袂飘飘,似仙子落凡尘,即便身处困境,举手投足间也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与从容,那是南疆圣女特有的风范,在她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见到阿若后,诸葛空名心疼不已,阿若看到诸葛空名,眼中亦是泪光闪烁,两人虽有千言万语,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周围众人见此情形,也都识趣地退了出去。 诸葛空名缓缓走向阿若,轻轻抬起手,似是想要触碰她却又怕唐突,最终只是帮她捋了捋散落在脸颊的发丝,声音略带颤抖:“阿若,你受苦了。” 阿若看着眼前日思夜想的爱人,泪水夺眶而出,哽咽着说:“空名,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说罢,阿若情不自禁地扑进了诸葛空名的怀中。 诸葛空名紧紧拥住阿若,感受着她的颤抖,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阿若在他怀中微微点头,许久之后,情绪才渐渐平复。 诸葛空名轻轻扶起阿若,仔细端详着她,目光中满是疼惜:“阿若,你为何会出现在战场上?是不是有人胁迫你?” 阿若看着他,眼中满是委屈与无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本以为是普通队伍前往洛阳,我没多想便混入其中,谁料人越聚越多,这才发现他们这是赤裸裸的入侵,可待发现时已被裹挟,实在是无力脱身。” 诸葛空名心疼地将阿若轻轻拥入怀中,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阿若,莫要害怕,既然你已平安在此,我便不会再让你陷入险境。” 阿若靠在他的肩头,轻声抽泣:“空名,我只是想再去看看洛阳,看看我们曾经一起待过的地方,却不想酿成这般大祸。” 诸葛空名微微松开阿若,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这并非你的过错,南疆狼族蓄意挑起战事,你也是受害者。只是你身为南疆圣女,如今被擒获在此,此事若处理不好,恐会引发诸多波澜。” 阿若心中一紧,她深知其中利害:“那该如何是好?” 诸葛空名沉思片刻,说道:“我会与师兄商议,尽量在不影响朝廷与南疆关系的前提下,保你周全。你且放心,我定会想办法化解这场危机。” 阿若看着他坚定的神情,心中稍感安慰:“空名,我信你,只是不想因为我而让你为难。” 诸葛空名转身对朱世珍说:“朱师兄,阿若心地善良,她一直致力于南疆的和平,此次定是有诸多误会才会被擒。我愿以自身名誉担保,先将阿若安置在安全之处,待我与南疆方面沟通之后,再做定夺。” 朱世珍看着两人,微微点头:“我自然信你和阿若师妹,但此事需尽快解决,切不可延误。” 诸葛空名神色凝重又带着几分急切:“师兄,阿若之事刻不容缓,我有一策,或可化解此危机。” 朱世珍微微点头:“师弟但说无妨。” 诸葛空名沉声道:“如今正要呈交战报和请功名单给朝廷,我想,可让阿若率领蚩敬等人组成朝见队伍,前去洛阳朝拜。阿若身为南疆圣女,她若主动前往,既显示南疆对朝廷的敬重与臣服之意,又能让朝廷看到我们处理南疆事宜的妥善安排。” 朱世珍抚着胡须,思索片刻后道:“此计可行,阿若师妹心怀和平,定能表明诚意,况且有蚩敬等人陪同,更能体现南疆各方势力的态度。我们亦可向朝廷力荐阿若此行的益处,让朝廷明白这是一个稳定南疆、彰显皇恩的绝佳机会。如此一来,不仅能解阿若当下之困,还能为南疆与朝廷的长久和睦奠定基础。” 阿若也坚定地说:“南疆如今局势复杂,我也希望能为南疆找到一条和平之路。” 朱世珍缓缓道:“那我们便依此计行事,需万分谨慎,不容有失。” 诸葛空名看着阿若,神色变得严肃起来:“阿若,如今南疆局势复杂,有一事极为关键,我们想向你打听。昨日蚩敬提及,南疆狼族此番进犯是受命于一位‘大师’,你可知这位‘大师’究竟是何方神圣?” 阿若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这位‘大师’,我也只是听闻过一些传闻。他本是吐蕃的藏传佛教徒,年少时就名满南疆,其佛法造诣与智慧令人惊叹,被众人视作神童。后来元庭听闻他的名声,将他请走。直至当今皇上驱逐蒙元,他才回到故地。如今他年近耄耋,却武功奇高,据我猜测应该达到十二分天河境大宗师了。” 诸葛空名沉思片刻:“如此看来,这位‘大师’定是我们稳定南疆的一大阻碍。阿若,你可还记得关于他的其他细节,哪怕是蛛丝马迹,或许都能成为我们解开谜团的关键。” “他在南疆深居简出,但威望极高,仿佛有着操控人心的力量。南疆许多部落都对他敬畏有加,我也曾试探探寻他的更多信息,可他极为神秘,身边总有高手护卫,常人难以接近。”阿若继续说道。 朱世珍急切地问道:“那他回到南疆后,可有什么特殊的举动或变化?为何要驱使狼族进犯?” 阿若轻轻摇头:“他归来之后,行事愈发神秘莫测。他虽深居简出,但南疆诸多部落对其尊崇更甚往昔,仿佛他带回了无上的力量与权威。至于驱使狼族进犯,我实在难以揣测他的意图,或许是想在与朝廷的对抗中为南疆谋取更多利益,又或许是有其他更深层次的目的。” 诸葛空名沉思片刻:“如此看来,这位‘大师’背后定有诸多隐情。阿若,你可还记得关于他的其他细节,比如他身边有无特殊之人,或者他常出没的地方?哪怕是蛛丝马迹,或许都能成为我们解开谜团的关键。” 阿若努力回忆着:“他身边时常跟随着几位武艺高强的护卫,皆是他一手调教,对他忠心耿耿。但是……好像都不像活人。” 诸葛空名与朱世珍听闻“不像活人”这句话,皆露出惊愕之色。诸葛空名追问道:“阿若,你说他的护卫不像活人,这是何意?是他们的行为举止怪异,还是另有隐情?” 阿若眼中仍残留着一丝惊惶:“我曾远远瞧见过那些护卫,他们面色惨白如纸,眼神呆滞却透着一股阴森,行动时步伐僵硬,不似常人那般灵动自然。他们似乎不知疲倦,无论昼夜都守护在大师身旁,仿佛没有七情六欲。我曾见其中一人被利刃划伤,伤口处却没有鲜血流出,只是传出一股腐臭之气,实在不像是常人。而且我还听闻,有胆大的人在夜里靠近他们,竟听到一种非人类的低吼声,仿若来自地狱的恶鬼。” 朱世珍眉头紧皱,喃喃道:“难道是某种邪术?这‘大师’竟能操控如此诡异之人,看来他的手段远超我们想象。” 诸葛空名心中一凛,思索片刻后说道:“若真如阿若所言,这背后可能涉及到南疆一些古老而邪恶的秘闻,若我没猜错,应该是南疆禁术‘阴尸控魂术’。” 阿若点头道:“我也觉得是此禁术,本以为那只是传说,从未想过会真的见到。这‘大师’的行径愈发让人觉得可怕,我担心南疆会被他带入无尽的黑暗。” 朱世珍一脸疑惑地看向诸葛空名,问道:“空名,你竟能如此笃定是‘阴尸控魂术’,这是为何?” 诸葛空名神色凝重,缓缓说道:“师兄有所不知,当年先祖诸葛武侯南征之时,便遭遇过类似的邪术。先祖在征战途中,曾遇到一支敌军,其先锋部队极为怪异,不畏刀枪,宛如行尸走肉。经多方探查,才发现是南疆狼族妄图用‘阴尸控魂术’来对抗大军。那一战极为惨烈,先祖虽最终破敌,但也深知此术的危害与邪恶。此事被详细记载于家族古籍之中,我自小熟读,故而今日阿若提及那些护卫的异样,我才有所联想。” 朱世珍听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如此,竟有这般渊源。那古籍中可有记载破解此术之法?” 诸葛空名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道:“古籍中确有记载破解之法,提及可运用火系或光系功法,因其至阳至刚,能破阴邪之气,净化被操控的尸魂。也可布置特定的阵法与符箓,以困锁邪力,切断施术者与被控者的联系。只是这‘大师’武功高强,已达十二分天河境大宗师之境,寻常的功法攻击或许难以近身,即便靠近,威力也可能被其深厚内力抵挡而大打折扣。阵法与符箓虽有机会生效,但他必定有所防备,一旦察觉我们的意图,定会设法破坏。” 朱世珍面露忧色:“如此说来,这破解之法实施起来困难重重。但我们也不能因此而退缩,需得从长计议,寻找其破绽。” 诸葛空名握紧阿若的手:“阿若,你提供的这些信息很有价值。我们必须尽快上奏朝廷,查明这位‘大师’的底细,阻止他的阴谋,这样才能真正还南疆和朝廷一个太平。” “好了,上奏折的事我来办,你们二人,抓紧这空闲时间吧!”朱世珍笑了笑,转身离开。 诸葛空名应了一声,再次握住阿若的手,带着她来到一处幽静的居所,命人准备了精致的茶点与干净的衣物。 两人坐在庭院中,回忆起在松林学院的点点滴滴,阿若脸上渐渐浮现出笑容,诸葛空名看着她,眼神中满是宠溺。 他们暂抛外界的纷扰,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时光,彼此的心也更加贴近,只盼能早日化解危机,让南疆与朝廷重归和平,也让他们的爱情不再被命运捉弄。 第50章 人物志(二)离梦鸳鸯绻 圣都洛阳的街头,晨曦微露,“灵韵坊”就已在中心广场处忙碌搭台。 作为大兴名列前茅的戏班子,他们正在尝试新型的表演形式,当今圣上还特意取了名字,叫“舞台剧”。 鲜艳的旗帜与彩带在晨风中轻轻飘扬,锣鼓之声尚未敲响,台下却已围聚了不少观众,众人交头接耳,面上皆带着期待之色,只因今日所演乃是那动人心弦的《鸳鸯羡》。 说起这《鸳鸯羡》,乃是讲述正国公世子诸葛空名与南疆圣女阿若的爱情悲剧。 “听说今儿个演《鸳鸯羡》,可算让我等到了。”一位老者拄着拐杖,眼睛里透着兴奋。 “这诸葛空名和阿若的故事,当真是虐心,也不知这次戏班子能演得怎样。”一位年轻书生摇着扇子,满脸期待。 “哼,这两人明明相爱,却因那些使命不能在一起,实在是可惜。”一个壮实的大汉瓮声瓮气地说道,脸上满是不平。 “我就想看看他们在戏里如何演绎那离别之痛,每次想到都觉得揪心。”一位身着罗裙的女子,用手帕轻轻擦拭着眼角。 想当年,他们二人同在第三代松林学院求学,一个是世家子弟中的翘楚,器宇轩昂、聪慧过人;一个是南疆圣地的明珠,灵动绝美、心地纯善。在学院的时光里,他们相伴于青山绿水间研讨学问,于明月繁星下互诉衷肠,爱情的种子悄然种下,茁壮成长。 然而,命运弄人。待毕业之后,各自背负的使命如同一座座大山横亘在他们中间。诸葛空名作为正国公世子,家族的荣耀兴衰系于一身,他需留在洛阳,在朝堂之上周旋,为家族撑起一片天;而阿若,身为南疆圣女,要返回南疆守护那一方水土与古老的信仰。 此时,戏台上大幕缓缓拉开。 饰演诸葛空名的扮演者登场,只见他头戴金冠,身披华服,身姿挺拔却满面愁容,甩袖踱步之间,将诸葛空名站在洛阳繁华街头,望着阿若离去方向的痛苦与不舍演绎得淋漓尽致。 一旁饰演侍从的扮演者,做出欲言又止的模样,恰到好处地烘托着气氛。 “诸葛空名”的眼神中满是眷恋与无奈,只见他缓缓开口,那嗓音婉转悲切,如泣如诉: “繁华洛阳城, 难留君归影。 使命催人行, 此别泪满襟。 毕业之际,我与阿若仿若置身于命运的棋盘两端,每一步抉择都重如千钧。 阿若,那是我心中至爱的女子,她的一颦一笑皆能牵动我内心最深处的柔情。 洛阳,于我而言,是家族传承的根基,是我施展抱负的广阔舞台。 家族荣耀如巍峨高山,我生于斯、长于斯,诸葛一门在大兴的地位与声望,需我在此地精心维系。 朝堂之上,政治风云变幻莫测,我凭借军事谋略与权谋智慧,周旋于诸臣之间,力求为国家的稳定与繁荣竭尽心力。每一项决策,每一次布局,皆关乎大兴的命脉,我不敢有丝毫懈怠。 而南疆,虽有阿若的牵挂,但我深知那片土地局势错综复杂。我若仅凭儿女情长贸然前往,不但可能自身难保,更会使阿若陷入两难境地,甚至会给家族与朝廷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我期望能在洛阳,利用家族的影响力与朝廷的资源,从更高的层面为南疆的和平稳定谋求出路。 我愿以时间为笔,以智慧为墨,在这看不见硝烟的战场上,书写出一份能让阿若的南疆与我的大兴都能安然共处的篇章,即便这意味着要忍受与她远隔千里的思念之苦。” 而在舞台的另一侧,代表着阿若归途的场景里,饰演阿若的扮演者骑在道具马上,身姿婀娜却透着哀伤。她回首遥望洛阳,手中的丝帕轻轻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打湿了面纱。她开口说道: “南疆路遥兮, 洛阳梦难息。 圣责不可弃, 爱恨心中积。 我是阿若。 自松林学院毕业的那一刻,我的心便被撕裂成了两半。 洛阳,有我此生挚爱,那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眷恋。 在学院的时光里,与他的每一次交谈、每一个眼神交汇,都如同春日暖阳,温柔地洒在我心间。 我曾无数次幻想,能与他携手漫步在洛阳的大街小巷,相伴于宫廷的权谋纷争之外,只守着彼此的宁静与幸福。 然而,南疆是我的来处,是我灵魂深处无法挣脱的羁绊。那里的人民在苦难中挣扎,各方势力的争斗如同汹涌的暗流,随时可能将这片土地吞噬。 我是南疆圣女,从出生起,就被赋予了拯救族人的使命。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责任,它在每个夜晚的梦境中呼唤着我,让我无法逃避。 当我踏上归程,回首望向洛阳的方向,泪水模糊了双眼。 我知道,这一去,或许便与诸葛空名相隔天涯。 可我更清楚,南疆的大地在等待我,我的族人在期盼我。 我只能将这份爱深埋心底,带着满心的愧疚与不舍,投身于南疆那未知而艰难的命运之中。 我在心中默默祈祷,愿空名能理解我的抉择,愿有朝一日,南疆平定,我能再次与他相拥,哪怕岁月已在我们身上留下太多痕迹。” 那一日,洛阳的阳光似乎都失了几分颜色,只余下两个孤独而坚定的背影,渐行渐远,终被命运的洪流淹没。 台下观众,也不禁为这无奈的离别而轻声叹息。 然思绪一转,舞台光影变幻,场景瞬间切换至松林学院。 入学那日,阿若于人群中翩然而过,诸葛空名目光便被牢牢吸引,主动上前拱手行礼,阿若亦落落大方回应,二人由此结识。 和风煦日下,年轻的诸葛空名与阿若漫步于学院的花丛小径。诸葛空名手持书卷,意气风发地为阿若讲解着诗词妙意,阿若则含情脉脉地倾听,不时插上几句独到见解。讲到兴处,诸葛空名会轻轻拍一下阿若的肩膀,阿若则会羞涩地低下头,脸上泛起红晕。微风拂过,花瓣飘落,阿若伸手接住一片花瓣,诸葛空名顺势握住她的手,阿若微微一怔,却没有挣脱。 夏日的午后,洛阳的荷塘边蝉鸣阵阵。阿若身着一袭浅色罗裙,手持团扇,在塘边赏荷。诸葛空名寻来,悄悄走到她身后,猛地用一片荷叶遮住阿若的视线,阿若佯装惊吓,手中团扇轻拍在诸葛空名身上。诸葛空名笑着拿掉荷叶,从身后拿出一个自己亲手制作的荷香荷包,递到阿若面前。阿若接过,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从发间取下一枚南疆的独特发簪,插在诸葛空名的发髻上,二人相视而笑。 “药王堂”的实践课上,众人需在山林中寻找特定的草药。阿若自小生在南疆,对草木颇为熟悉,她轻盈地穿梭在林间,很快便找到了几株。诸葛空名却稍显吃力,阿若见状,便拉着他的手,带他到自己发现草药的地方,耐心地讲解如何辨别草药的特征与习性。她蹲下身子,手指轻轻触碰草药叶片,诸葛空名也随之蹲下,专注地看着阿若,闻着她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一时有些失神。阿若发觉后,浅笑一声,用手中的草药轻敲他的额头,嗔怪道:“莫要分心。” 学院组织了一场辩论会。诸葛空名与阿若恰好分属正反两方。辩论台上,诸葛空名言辞犀利,论点明确,阿若也毫不逊色,以自己独特的见解和沉稳的应对反驳着。激烈的辩论中,他们的眼神却不时交汇,似有火花闪烁。当阿若提出一个精彩的观点时,诸葛空名眼中满是欣赏,竟一时忘记反驳。台下观众发出阵阵哄笑,他才回过神来,笑着摇头,继续辩论。 来到学院的湖边,湖水波光粼粼。诸葛空名折下一枝柳条,轻轻递与阿若,阿若羞涩接过,嗔怪地看他一眼,却难掩眼底的甜蜜。他们并肩坐在湖边的大石上,阿若将头靠在诸葛空名的肩上,诸葛空名微微转头,鼻尖轻触阿若的发丝,嗅着那淡淡的发香。阿若轻声哼唱着南疆的小曲,诸葛空名闭上眼睛,沉浸在这美妙的旋律中,仿佛世间唯有彼此。远处传来同窗们的欢声笑语,更添几分青春的美好与灵动。 学院举办文会,众人围坐于花园亭阁之中。诸葛空名挥毫泼墨,写下一篇锦绣文章,阿若则在一旁为他研墨铺纸,眼神中满是倾慕。待诸葛空名搁笔,阿若接过笔杆,赋诗一首,其才情令诸葛空名赞叹不已。他激动地握住阿若的手,阿若双颊绯红,想要抽回却被诸葛空名紧紧拉住。诸葛空名在她手背上轻轻一吻,阿若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周围同窗们的起哄声让她更加羞涩。 于明月繁星下,他们更是互诉衷肠。学院的屋顶上,诸葛空名与阿若并肩而坐。阿若仰望星空,诉说着南疆的神秘传说,诸葛空名专注倾听,偶尔插上几句诙谐话语,逗得阿若娇笑连连。阿若讲累了,便靠在诸葛空名怀里,诸葛空名轻轻搂着她,手指温柔地穿过她的发丝。他们低声诉说着对未来的憧憬,彼此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 舞台上光影再次变幻。 场景切换至洛阳将军府。诸葛空名身姿挺拔,一身戎装,踏入将军府任军师参将。他目光坚定而深邃,在营帐中与诸将研讨兵法,沙盘之上,他手指轻点,行军布阵之策侃侃而谈,尽显军事才华,深得将军赏识与将士们的信服。 与此同时,南疆之地。阿若头戴圣洁的配饰,身着华美的圣服,站在高台上向民众传播知识与教义。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黄莺出谷,讲述着和平、友爱与互助的道理。民众们皆跪地聆听,眼中满是崇敬与爱戴。阿若时常深入民间,为患病的孩童治病疗伤,为贫困的家庭送去物资。她的善举如春风化雨,渐渐化解了南疆各方势力间的部分矛盾,使这片土地有了几分安宁的气息。 然而,在夜深人静之时,诸葛空名独自站在将军府的庭院中,望着南方的天空,思念着阿若。阿若也会在南疆的圣祠里,对着洛阳的方向默默祈祷,愿诸葛空名平安顺遂。 尽管他们相隔千里,肩负着重任,但心中的思念与爱意从未消散,只是被深深地藏在心底,只待命运的机缘,或许能让他们再次重逢,续写那未尽的缘分。 舞台之上,配乐骤停,光影渐暗。突然间悠扬的乐声响起,如泣如诉,似是在诉说着诸葛空名与阿若的无尽思念与遗憾。 在乐声中,诸葛空名与阿若的扮演者自舞台两侧缓缓浮现,他们隔空对望,眼中泪光闪烁,却因命运的枷锁无法靠近。 诸葛空名的扮演者向前一步,悲叹道: “往昔欢情梦里寻, 洛阳南粤路难临。 相思无尽凭谁诉, 壮志难酬泪满襟。” 阿若的扮演者亦微微抬手,哽咽回应: “圣职难辞别意沉, 情深似海苦于心。 愿天怜我相思意, 再续前缘共抚琴。”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两位扮演者也回归幕后。 台下前排,一位妙龄少女紧咬着嘴唇,眼眶泛红,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双手下意识地揪着手中的帕子。 身旁的老者则微微摇头叹息,浑浊的眼眸里满是对故事中人物命运的悲悯与同情,他的手指有节奏地轻叩着座椅扶手,仿佛在为这曲爱情的悲歌打着节拍。 后排的几个年轻书生交头接耳,其中一个面带惋惜地说道:“如此佳偶,奈何天各一方,实在令人叹惋。” 另一个则点头称是,眼神中流露出对诸葛空名与阿若的钦佩,感慨他们为了使命与责任,甘愿将个人情爱深埋心底。 角落里,一位带着孩子的妇人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花,小声地给年幼懵懂的孩子讲述着故事里的爱恨情仇,孩子似懂非懂地眨着眼睛,却也被周围凝重的氛围感染,安静了下来。 片刻后,灯火重明,全体演员登台谢幕。 很快,如雷般的掌声轰然响起,观众们纷纷起身,用热烈的掌声表达着对这场舞台剧的赞赏与敬意。 有人高呼“精彩绝伦”,还有人不断地赞叹演员们的精湛演技以及故事的动人心弦,赞叹声、议论声交织在一起,在圣都洛阳的街头久久回荡。 为这一场《鸳鸯羡》的舞台剧画上了圆满而又令人惆怅的句号。 第51章 斩贪狼之危机 大兴二十五年十月二十六,巳时。刘天梁率一营百名军士,受蔡熙差遣外出剿匪,已然两日。 这两日之中,他们数番遭遇小股部队肆虐村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初时,刘天梁只当是寻常匪类,然随着交锋渐深,他心底疑窦丛生。 瞧这些人,虽人数寥寥,装备却极为精良,个个身着皮甲,手中长刀寒光凛冽,质地上乘,绝非一般毛贼所能企及。且其战斗之时,章法有序,进攻之际相互呼应,交替掩护,配合默契;防守之时,阵型严整,丝毫不乱。 这日,他们行至一座村庄,但见四周一片死寂,唯有马蹄声在空旷中回荡,更显阴森。阴霾密布的天空,仿若一块沉甸甸的铅板,沉甸甸地压在村庄之上,将那本应有的生机全然压制,昏暗无光。 刘天梁眉峰紧蹙,警惕地环顾四周,手掌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长刀,那刀柄上的纹路似也嵌入掌心。 恰在此时,一阵诡异浓雾自村边树林袅袅升起,仿若一头隐匿于暗处、择人而噬的洪荒巨兽,张牙舞爪间,迅速弥漫开来。浓雾深处,隐隐传来低沉狼嗥,那声音仿若自地狱幽渊传来,阴森恐怖,令人毛骨悚然。随着狼嗥渐近,一双双幽绿眼眸于浓雾中若隐若现,恰似鬼火明灭,透着无尽寒意。 刹那间,身形魁梧的敌军如潮水般自浓雾中鱼贯而出,粗略一观,竟有上千之众。他们身披绘有狼族图腾的战甲,那图腾于雾气中时隐时现,仿若为其加持了神秘而恐怖的力量。众人眼神凶狠冷酷,恰似一群饿狼锁定猎物,死死盯着刘天梁与他的军士,仿若下一刻便要将其撕成碎片。 刘天梁心底暗叫不妙,此等阵仗,哪里是什么贼寇,分明是狼族大军!而此前遭遇的小股部队,不过是其先锋,意在试探。 然此刻,退路已绝,唯有拼死一战! 刘天梁深吸一口气,“呛啷”一声抽出长刀,声若洪钟:“众将士,今日之战,关乎生死存亡,非同寻常!但我大兴儿郎,岂有退缩之理?定要拼死抵御,守护洛阳城!”言罢,他一马当先,挥舞长刀,如电芒般冲向敌军。 众士兵亦热血沸腾,齐声呐喊,鼓起无畏勇气,追随其后。 战斗乍起,刘天梁施展出九分飞瀑境下阶的精湛武艺,于敌阵中左冲右突,刀影闪烁,寒光霍霍间,数名狼族士兵已然血溅当场。 但狼族大军人数众多,且战力凶悍无比,转瞬便如蚁群般围拢而来,刘天梁渐感力不从心,陷入苦战。 他麾下的城防营士兵亦遭受猛烈攻击,狼族士兵配合无间,长刀劈砍,狼牙棒砸击,攻势如狂风暴雨。 士兵们虽奋力抵抗,然寡不敌众,死伤惨重,地上鲜血渐成溪流。 刘天梁正与数名狼族精锐酣战正酣,浑然未觉背后一名狼族士兵悄然潜行逼近,那士兵眼中闪烁着阴冷杀意,手中狼牙棒高高举起,恰似死神举起了镰刀,欲给予刘天梁致命一击。 “将军小心!”千钧一发之际,一名年轻士兵目光如炬,瞥见此等险情。他毫不犹豫,飞身扑出,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奋力刺向偷袭者。 狼族士兵察觉背后攻击,身形一闪,侧身避开,回手便是一棒,势大力沉,重重砸在年轻士兵胸口。 年轻士兵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射而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在地上,眼神中满是不甘与决然,那目光似在诉说着未竟的壮志。 “小五子!”刘天梁睚眦欲裂,眼睁睁看着兄弟倒下,心急如焚。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冲破敌阵,寻得敌军首领,扭转这不利战局。 然狼族大军层层围困,仿若铜墙铁壁,他每前进一步,都似要踏过刀山火海,付出惨痛代价。一次突围中,他腰间被敌人长刀划过,鲜血汩汩涌出,瞬间染红了衣衫,但他仿若未觉疼痛,咬牙坚持,怒吼咆哮着继续战斗,那声音响彻战场。 身边士兵越来越少,刘天梁心中悲戚与决绝交织。他钢牙紧咬,双眼通红似火,仿若一头被困绝境的猛虎,陡然间爆发出全身力量。长刀在他手中仿若化为一道匹练银光,势不可挡,所到之处,狼族士兵如割麦般倒下一片。 “杀!我等皆为大兴铁骨军人!面对这群乱国之贼,怎可退缩?”刘天梁声嘶力竭地呐喊,那嗓音已然沙哑,却透着不屈的意志。 他目光如炬,瞅准敌军包围圈西侧。那里因地势稍显崎岖,防守相较薄弱。刘天梁双腿猛夹马腹,座下战马长嘶一声,仿若知晓主人心意,如离弦之箭般向着西侧疾驰而去。 狼族士兵见状,纷纷围拢拦截。 岂料刘天梁抖擞精神、毫无惧色,如猛虎出山,手中长刀仿若蛟龙,左劈右砍,将靠近之敌一一击退,溅起一片血花,奋力冲破了西侧敌军的第一层阻拦。 狼族大军见势不妙,迅速调整部署,刹那间,又有一批士兵如恶狼般从两侧包抄而来,喊杀声震天动地。 刘天梁的战马在混战中,不幸被狠狠击中腿部。那战马悲怆长嘶,前蹄一软跪地,刘天梁猝不及防被甩落于地。 他在尘土中就地一个翻滚,顾不得身上多处擦伤带来的疼痛,迅速起身,挥舞长刀与敌军展开近身搏斗。 此时,一支冷箭呼啸而至,他仿若灵猴般侧身一闪,那箭擦着他的脸颊飞过,瞬间划伤面庞,鲜血缓缓渗出。 但刘天梁仿若未觉,抬手一记凌厉的招式,砍杀一名骑兵,顺势夺马,继续在阵中狂奔。 此时,他目光如炬,瞥见不远处有一名身形高大、气场不凡的狼族将领。 那将领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身上的战甲更为华丽精美,狼族图腾似有光芒闪烁,刘天梁心中一动,料想此必是敌军首领。 刘天梁心思急转,瞬间心生一计,当下佯装不敌,边战边退,看似狼狈,却逐渐向那将领的方向悄然靠近。 狼族士兵见他这般模样,以为他已力竭,想要生擒他邀功,攻势便稍缓了几分。 待刘天梁靠近敌军首领数丈之距时,他猛地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犹如洪钟鸣响。体内内力如汹涌潮水般猛然灌注于长刀之上,长刀瞬间光芒大盛,燃起熊熊火焰,恰似烈日当空。 他如同一道疾电般冲向敌军首领,那首领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却也毫不畏惧,身姿傲然,抽出腰间弯刀,寒光凛冽,迎了上来。 刹那间,兵器相交,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内力的波动如汹涌波涛向四周扩散,周围的士兵皆被震退数步,阵脚大乱。 可几个回合下来,刘天梁发觉敌军首领的武功修为已至八分乘风境圆满,自己虽已拼尽全力,却难以在短时间内克敌取胜。 更要命的是,另一名身形魁梧的狼族将领,如黑塔般横空出世,挥舞着丈八蛇矛,带着呼啸风声,拦住了他的去路。 刘天梁怒目圆睁,好似金刚怒目,长刀高高举起,带着千钧之力劈下,势如泰山压顶。那将领举矛抵挡,只闻金属碰撞之声响彻山谷,久久回荡。 刘天梁借着这股力量,脚尖轻点马背,身体如飞燕般轻盈一跃而起,在空中一个潇洒转身,仿若蛟龙盘旋,绕到这将领身后,反手一刀,快如疾风,将其斩落马下。 敌军见此情形,一时惊愕,阵脚大乱。 刘天梁眼见此番情景,心中大喜过望,正欲驱动麾下兵士继续进击。 然一瞥之下,却见经方才那场惨烈厮杀,所率百名军士竟已折损近半,伤者哀嚎,鲜血汩汩浸染大地,残肢断臂横七竖八散落四周。形势迫人,无奈之下,他只得强抑心中不甘,决然选择率众撤退。 一行人夺命狂奔,慌乱间,只见前方尘土蔽空,似有千军万马奔腾,喊杀之声响彻云霄,仿若要将苍穹震裂。 刘天梁心脏猛地一缩,心内暗忖:“此去怕是凶多吉少,然又岂能退缩!”当下把心一横,毫不迟疑地引领剩余军士朝着那混乱喧嚣之处奋勇冲去。 渐近之后,方才瞧清原来是一队狼族士兵正将一辆装饰奢华、美轮美奂的马车团团围困,如恶狼环伺猎物一般,攻势凶猛无匹。 马车周遭的护卫们虽个个抱定必死决心,拼死抵御,却因敌众我寡,力量悬殊,已然伤亡大半,幸存之人亦皆带伤,血染征衣,却兀自咬牙坚持,不肯有半分退缩。 刘天梁见状,怒发冲冠,猛然发出一声震天怒吼,恰似那自九霄云外降临凡间的怒目天神。 只见他纵马疾驰,手中长刀寒光凛冽,恰似暗夜流星,挥刀之处,血如泉涌,恰似赤练狂舞,残肢断臂仿若秋风落叶,四处飞溅。 其身后士兵亦受其鼓舞,人人奋勇当先,个个悍不畏死,皆如猛虎下山,与狼族士兵舍命相搏,直杀得昏天黑地,风云变色。 未几,狼族士兵渐呈败象,力不能支,终于军心涣散,开始如鸟兽散,仓皇四窜。 刘天梁飞身跃下战马,疾步迈向马车。此时,马车车门缓缓开启,从车内步出一位少女。刘天梁抬眼一望,不禁大惊失色,脱口惊呼:“静姝表妹!不,康宁公主殿下,您怎会在此处?” 此少女非是旁人,正是当朝公主龙静姝,乃是皇帝龙心伟和皇后徐嫣然的第三个女儿,也是太子龙傲华胞妹,受封“康宁公主”。 “静姝”二字出自《诗经·邶风·静女》:“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 “静”有安静、文雅之意,“姝”指美丽、美好。 此刻她发丝略显凌乱,几缕秀发垂落额前,更添几分楚楚动人之态。其面色苍白如雪,然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却如华光笼罩,令人不敢直视。 “天梁表哥,你怎么会在此处?”龙静姝的声音仿若风中残叶,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 刘天梁刚要启唇回应,却被一阵突兀响起的婴儿啼哭声生生截断。那哭声仿若尖针,直直刺入他的心间,令他猛地一怔。 不及思索,他本能地探身朝着车内查看,这一看,只觉五雷轰顶,全身血液瞬间凝固! 只见自己那刚过满月生辰的侄子刘基正躺在襁褓之中,小脸涨得通红,恰似熟透的番茄,那哭声已是声嘶力竭,仿佛要将满腹的惊恐与不安尽数宣泄。 刘天梁的双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他以一种近乎虔诚又无比慌乱的姿态急忙将刘基轻轻抱起,嘴里下意识地轻声哄着,可眼神之中却满是惊恐与疑惑,他轻声问道:“静姝,你怎会携着基儿在此处?” 龙静姝轻拂额前凌乱的发丝,微微喘息后说道:“昨日我前去你诚国公府拜会姑父和姑姑。如今城中局势大乱,那城防营三番五次巡查诚国公府,搞得府中上下人心惶惶,如惊弓之鸟。他们二老得知我恰好要去长安探亲,便让我带着基儿一道出门,暂避风头。本想着一路低调潜行,能安然抵达长安,谁料途中竟遭遇这狼族士兵的袭击,若不是表哥你及时赶到,我与基儿真不知会怎样。” 刘天梁听着龙静姝的娓娓诉说,心间犹如打翻了五味瓶,滋味杂陈。 诚国公府一门忠烈,世受皇恩,向来对皇室忠心耿耿,矢志不渝。奈何因那神秘莫测的祭司失踪一事,竟成了众矢之的,被反复搜查盘问,搅得府内鸡犬不宁。 如今,连公主与尚在襁褓的小侄子都被迫离城避难,这背后的暗流涌动,阴谋算计,实在是令人不寒而栗。 他垂首望向怀中哭闹不休的刘基,那粉嫩的小脸因哭泣而涨得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小嘴一张一合,声声啼叫似尖针刺痛着他的心。 刘天梁的眼神里满是疼惜与忧虑,仿若被乌云遮蔽的苍穹,沉声道:“静姝,休要惶恐,只要表哥尚有一口气在,定不会容你与基儿遭受分毫伤害。此地绝非久留之所,狼族大军虎视眈眈,随时可能扑将上来。我们务必尽快赶回洛阳城,那里或许尚有一丝安宁与庇护。” 龙静姝轻颔臻首,几缕发丝随风而动。在刘天梁的有力搀扶下,她莲步轻移,缓缓走下马车。 刘天梁仿若对待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地将刘基交还给龙静姝,旋即转身,高声指挥着士兵们迅速列成防御阵型。 士兵们虽个个带伤,疲惫之色溢于言表,然仍强打起精神,脚步坚定,目光灼灼,紧紧围绕在公主四周,护送着他们朝着洛阳城的方向匆匆进发。 刘天梁此时心潮澎湃,思绪仿若那脱缰的野马,肆意驰骋。他深知狼族此番突如其来的袭击,绝非偶然为之,其背后必定潜藏着更为庞大、更为险恶的阴谋诡计,犹如那深不见底的黑洞,吞噬着一切。 而此刻,于他而言,保护好表妹与侄子,便是那凌驾于一切之上的使命,是他要用生命去扞卫的信念。 孰料,远方天际尘土再度扬起,隐隐约约间,有马蹄声如雷鸣般滚滚传来,好似那催命的战鼓,声声紧逼。 刘天梁面色骤变,仿若被寒霜侵袭,冷峻异常,他反应迅速,高声指挥着士兵们:“诸位兄弟,列阵迎敌!公主殿下,您且带着基儿暂避于马车之后,若形势危急,末将拼死亦会护送您突出重围。”言罢,他双手紧握长刀,刀柄上青筋暴起,傲然屹立于阵前。 士兵们闻令而动,迅速调整站位,严阵以待。 龙静姝挺直身姿,目光坚定地说道:“表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但求无愧于心!我龙静姝身为大兴公主,又是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绝非贪生怕死之辈,今日便与诸位同生死,共患难!” 只见她右手轻轻抬起,口中念念有词,刹那间,一道柔和的光芒自她掌心缓缓升起,光芒逐渐蔓延开来,笼罩住前方的将士们。士兵们顿感疲惫之感减轻,伤口的疼痛亦有所舒缓,精神为之一振,众人皆从心底涌起一股斗志,准备与来敌拼死一战。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那眼神交汇间似有电流穿过,从彼此的眼眸深处看到了视死如归的决绝。那仅存的三名护卫亦铿然抽出佩剑,寒光闪烁,将公主护在核心,仿若那众星拱月般,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狼族的士兵们如潮水般从远及近地涌来,口中发出阵阵尖锐的呼啸,那声音仿佛是在提前为即将到手的猎物而欢呼庆祝。 他们的脚步沉重而有序,缓缓向前逼近,包围圈也随之越缩越小,好似一张死亡之网正在逐渐收紧。 刘天梁见状,深吸一口气,猛然间大喝一声,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率先向着敌军冲了过去。他手中的长刀高高举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冷冽而耀眼的弧线,带着千钧之力,瞬间砍倒了最前面的一名狼族士兵。 他的士兵们也毫不犹豫,紧随其后,个个都怒吼着,带着视死如归的气势与敌人展开了殊死搏斗。 然而,狼族的人数实在太多,如蝼蚁般密密麻麻。他们一次次地发起猛烈进攻,刘天梁等人虽能凭借着顽强的意志暂时击退敌人,但己方的伤亡数字也在不断攀升。 一名勇敢的士兵,为了保护刘天梁,在狼族那凶狠的狼牙棒挥舞之下,不幸被击中头部。刹那间,脑浆迸裂,鲜血四溅,身体如断了线的木偶般当场倒下,场面惨烈至极。 刘天梁睚眦欲裂,双眼通红,心中的愤怒与悲痛化作无尽的力量,他疯狂地挥舞着长刀,砍杀着周围的敌人。 可是敌人却源源不断,好似永远也杀不完。在这近乎绝境之中,刘天梁的思绪却如飞速旋转的齿轮,在极度的冷静与求生的欲望驱使下,试图从这重重困境里寻找到一丝生机。 他心里清楚得很,一旦自己倒下,表妹与小侄子必定会陷入绝境,绝无活路可言。 此刻,他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紧紧拉过身旁那匹仅存的战马缰绳,而后迅速将马带到龙静姝面前。 他的声音急促而坚定,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公主,快走!骑上这匹马,带着基儿往洛阳城方向去,能走多远是多远!”他的眼神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决然,那目光仿佛是在这黑暗绝境中的最后一丝光亮。 第52章 斩贪狼之刘家二郎 龙静姝的秀眉紧紧拧成一个川字,脸上满是犹豫之色,她贝齿轻咬下唇,心中暗自思忖:自己怎可弃这些不顾生死、拼死护佑她的将士们于不顾,独自逃生?这绝非她所能为。 “表哥,我不能走,要走一起走!”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决然,掷地有声。 刘天梁听闻此言,怒目圆睁,眼眶中似要喷出火来,大声吼道:“公主,莫要再迟疑!您若不走,基儿也性命难保,诚国公府的血脉绝不能断!况且您还需将此间之事报与朝廷,洛阳城的万千百姓还指望着您!” 言罢,他双手用力,近乎粗暴地将龙静姝扶上战马,又小心翼翼地把刘基递到她怀中,那眼神中的关切与焦急展露无遗。 此时,狼族士兵的攻势越发凶猛,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刘天梁手下的士兵们虽拼死抵抗,却已渐渐难以抵挡这排山倒海的压力,阵脚开始松动。 刘天梁转身,紧紧握住长刀,那长刀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芒,他大喝一声,再次如猛虎般冲入敌阵,刀光剑影之间,他的身影似是一道坚固的壁垒,为龙静姝争取着宝贵的逃生时间。 “快走!”他边奋力厮杀,边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龙静姝骑在马上,泪眼婆娑地望着刘天梁那决绝的背影,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打湿了她的面庞。 她银牙一咬,双腿下意识地夹紧马腹,手中缰绳一紧,策马向着洛阳城如离弦之箭般飞奔而去。 刘天梁在龙静姝策马离去后,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杂念尽数抛却,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前方如潮水般涌来的狼族士兵。 此时,只见那名先前手使弯刀的狼族将领竟越众而出,他浑身散发着一股雄浑的气息,与方才大不一样。 “什么?你居然突破了!”刘天梁不禁瞪大了双眼,声音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不错,还要多感谢你!”这名狼族将领面带得意之色,双手抱拳,高声说道。 原来,在刚才刘天梁强大无比的威压之下,他的修为竟似被强行催化一般,冲破了原有的桎梏,突破至九分飞瀑境下阶。 “我乃邸氏狼族族长邸丕,在这多谢将军了!看你的招式路数,应该是刘氏火龙族人,报上姓名!杀了你之后我为你烧香!”其言语间虽有感激之意,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对强大对手的敬重与惺惺相惜。 “城防营,刘天梁!”刘天梁心中一凛,他深知眼前的局势愈发严峻复杂,但多年的征战生涯让他迅速镇定下来。他的脚步依旧沉稳而有力,每一步踏在这片被鲜血浸染的土地上,都似带着千钧之重,使得大地仿佛都因之而微微颤抖,仿佛在回应着他此刻坚毅决绝的心志。 “好!我记住了!对了,方才被你杀死之人乃是谭氏狼族族长谭景,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毕竟死者为大,还请你记住他的名字!”邸丕翻身下马,眸中闪过一丝决然,不再多言废话,双腿猛地发力,整个人如同一道黑色闪电般迅猛欺身而上。 手中弯刀顺势挥舞,刹那间,弯刀之上的寒芒乍泄,瞬间分化成数道森寒的光影,仿若来自九幽地狱的鬼魅之爪,铺天盖地般向刘天梁笼罩而去,其势汹汹,似要将刘天梁瞬间撕裂。 刘天梁目光如炬,身形灵动如豹,侧身一闪,轻松避开锋芒。同时,他手中长刀顺势呼啸而出,一道凛冽的寒光仿若流星赶月,直逼邸丕咽喉要害,去势凌厉至极,划破空气时发出尖锐的呼啸。 邸丕反应速度犹如猎豹,身躯猛地一扭,那原本直取咽喉的弯刀瞬间改变轨迹,在空中划出一道极为诡异、弧度极大的弧线,险之又险地挡下了刘天梁这致命一击。 “当”的一声巨响,恰似洪钟鸣于旷野,震耳欲聋,溅起的火星四散纷飞,仿若夜空中绽放的烟火。 周围的士兵们被这股强大到极致的冲击力所波及,皆不由自主地纷纷向后踉跄倒退数步,自然而然地留出一片空旷且弥漫着肃杀之气的场地,以供这两位绝世强者展开生死激战。 “炎龙九转!”刘天梁抓住对方抵挡的间隙,脚下步伐快速变换,犹如鬼魅穿梭,施展出一套精妙刀法。 只见他手中长刀舞成一片光影,刀光闪烁间,似有九条炎龙环绕其身,时而盘旋,时而穿梭,如灵蛇乱舞,变幻莫测,令邸丕一时眼花缭乱,有些应接不暇。 然而,突破后的邸丕实力今非昔比,他很快稳住阵脚,深吸一口气,体内澎湃的内力源源不断地灌注于弯刀之上。 只见他舞动弯刀,速度快到极致,弯刀所过之处,空气仿若被利刃切割,发出“嘶嘶”的声响,且每一次攻击都裹挟着奇异的力量波动,那波动仿佛拥有撕裂空间的恐怖力量。 “暗影破风斩!”弯刀挥出,似有无数暗影相随,每一道暗影都携带着破风之威,向刘天梁席卷而去。 刘天梁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深知自己的体力在不断消耗,而这场战斗必须速战速决,于是他迅速冷静,一边沉稳应对邸丕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一边寻觅着对手的破绽。 在两人激烈交锋之际,刘天梁敏锐地察觉到邸丕突破后在内力掌控上尚欠火候,攻击时力量衔接会出现细微迟滞。 他抓住这稍纵即逝的破绽,毫不犹豫,大喝一声后施展出“炎龙九转”中的杀招“炎龙焚天”。 只见长刀瞬间被熊熊火焰包裹,火焰迅速幻化成一条张牙舞爪的巨大炎龙,带着刘天梁雄浑的功力与精妙刀意,气势汹汹地朝邸丕扑去。 邸丕心中大惊,匆忙间只能全力抵挡。但炎龙来势汹汹,一举冲破了他的防御。邸丕被炎龙击中,整个人倒飞出去,口吐鲜血。 不过,邸丕并未就此放弃。他强忍着伤痛大喝一声,再次起身,弯刀高高举起,将全身力量汇聚于刀身,而后猛地劈下。 刘天梁见邸丕如此顽强,心中也暗暗佩服,但手下动作不停。 邸丕挥舞着弯刀疯狂反击,招式越发凌厉,隐隐有突破刘天梁防御的迹象。 刘天梁冷静应对,瞅准一个绝佳时机,一个箭步上前,长刀如闪电般直刺对方胸口。邸丕躲避不及,长刀刺入肩胛,鲜血顿时如泉涌。 然而,就在刘天梁准备抽出长刀给予致命一击时,周围的狼族士兵一拥而上,刘天梁不得不放弃眼前的战果,转身迎击蜂拥而来的敌人。 他的身影在敌群中左冲右突,长刀所到之处血溅四方,但狼族士兵越来越多,他身上也渐渐多了几道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战甲,可他依然顽强地战斗着,死战不退。手中长刀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次挥动都能击退一片狼族士兵。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尽可能为龙静姝争取更多的逃亡时间。 就在他以为自己能继续支撑下去时,远方突然传来阵阵沉闷的马蹄声,如雷鸣般滚滚而来。 刘天梁侧目望去,只见另一方向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转眼间,一队人马仿若黑色的狂飙,以极快的速度朝着龙静姝离去的方向疾驰而去,他们身上散发着浓烈的杀意,显然来者不善。 刘天梁的瞳孔骤缩,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冷酷的大手狠狠攥住,惊恐之感瞬间如藤蔓般蔓延至全身。“不!”他发出一声绝望至极的怒吼,那声音似要冲破云霄。 他不顾一切地朝着那队人马冲去,此刻,他双腿虽沉重如灌了铅般,面前的狼族士兵又如铜墙铁壁般阻拦,但他的眼神中只有坚定。 此刻的刘天梁,满心满念只想着拦截下那队敌人,他的脑海中唯有一个念头在疯狂盘旋:保护公主与侄子,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 他疯狂地挥舞长刀,每一刀都裹挟着无尽的力量与决绝之意,鲜血如娇艳的红莲般溅落在他的脸上,与汗水交融,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的脚步未曾有丝毫停滞,仿若不知疲倦的战神。 他的士兵们也被将军的疯狂所感染,他们紧紧跟随其后,咬紧牙关,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与狼族士兵展开殊死搏斗。 然而,敌人如潮水般源源不断,他们的希望也在这残酷的现实中越发渺茫…… 刘天梁在战场上左冲右突,心急如焚地朝着那队威胁龙静姝的人马冲去,却被两名将领拦住了去路。 这两名将领不光外貌身形相似,更是气息相连,各使一杆三尖两刃刀,出手时招式配合得天衣无缝。 刘天梁微微喘息,抬手擦去嘴角那一抹刺目的血迹,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拦住去路的两人,沉声道:“栾氏狼族生双子,传闻其默契无间、心狠手辣,恐怕就是你们二位了吧!” 兄长栾云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率先开口,声音仿若寒冰冷冽:“呦,没想到你这将死之人还有几分见识,竟认得我们哥俩。不过,今日便是你的殒命之时,这战场便是你的葬身之地,莫要再做那无谓的挣扎,乖乖认命吧。” 弟弟栾平也紧接着暴喝一声,震得周围空气都微微颤抖:“没错!抵抗是徒劳的,不如乖乖受死,如此还能少些痛苦,否则,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刘天梁闻听此言,不禁发出一阵冷笑,笑声中满是嘲讽:“哼,你们二人在这大放厥词,可真是可笑至极。栾氏双子,谁人不知,在狼族之中乃是出了名的贪生怕死之辈。平日里就会依仗些旁门左道的配合,躲在他人身后捡便宜,真到了硬仗,却不见你们有何作为,如今却在此处对我耀武扬威,不嫌丢人现眼吗?” 栾氏兄弟听闻刘天梁的嘲讽,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 栾云怒目圆睁,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这是在自寻死路!”说罢,他与栾平对视一眼,两人心意相通,同时加快了攻击的速度。 栾云施展出“狂风刀法”,三尖两刃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呼啸的风刃,如龙卷风般朝着刘天梁席卷而去;栾平则使出“暗影刺”,身影如鬼魅般在风中穿梭,三尖两刃刀闪烁着寒光,从各个刁钻的角度刺向刘天梁。 刘天梁虽久经沙场,可此前的激战已消耗了他大量体力,如今又面对这默契十足的双胞胎,不免有些吃力。只得奋力抵挡,将长刀横在身前,“当”的一声挡住了上方的攻击,同时侧身避开下方的刺击。 但栾氏兄弟紧接着又是一轮连绵不绝的攻势,他们心意相通,攻击的节奏把握得恰到好处。 刘天梁刚挡开左边的一刀,右边的攻击又至。他的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混着血水不断从脸颊滑落,身上的伤口因剧烈动作而撕裂,传来阵阵剧痛。 他的士兵们想要上前帮忙,却被狼族士兵死死缠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将军陷入险象环生之境。 刘天梁深知自己不能倒下,他强提一口气,凝聚起体内剩余的功力,长刀舞动,口中念念有词:“炎龙九转·破风式!” 只见长刀上燃起微弱的火焰,试图抵挡栾氏兄弟那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势。虽然暂时抵住了栾氏兄弟的攻击,然而由于气力不足,他的动作渐渐迟缓,脚下也有些虚浮,身上又被风刃划出几道伤口,鲜血汩汩流出。 栾氏兄弟见刘天梁逐渐难以支撑,攻势愈发猛烈。 刘天梁虽拼尽全力抵抗,但长时间的战斗让他的双腿如灌铅般沉重,手臂也酸痛难忍,每一次挥动长刀都像是在拉扯着全身的伤痛。 栾氏兄弟瞅准他一个防御的间隙,栾云猛地一个欺身,三尖两刃刀带着强大的力量直逼刘天梁的胸口,这一击势大力沉,刘天梁拼尽全力用长刀去格挡。 “当”的一声巨响,他只感觉手臂一阵酸麻,长刀险些脱手。 而此时栾平也趁机绕到他的身后,三尖两刃刀闪烁着寒芒刺向他的后背。 刘天梁躲避不及,只能侧身,弯刀刺入他的肩胛,一阵剧痛传来,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栾氏兄弟得势不饶人,继续发动凌厉的攻势。 刘天梁虽顽强抵抗,但终究是体力不支,脚下一个踉跄,栾云飞起一脚,正中他的腹部,刘天梁整个人向后飞去,重重地摔落在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发现四肢已不听使唤。 栾氏兄弟缓缓走近,栾云看着倒地的刘天梁,冷笑一声:“你不是很能说吗?现在怎么不吭声了?” 刘天梁双眼通红,怒视着他们,却无力反驳。 栾平则在一旁说道:“跟他废话什么,解决了他,我们去追那公主。”说着,举起三尖两刃刀,准备给刘天梁致命一击。 此时,邸丕捂着伤口赶忙上前,对着栾氏兄弟抱拳行礼,高声说道:“二位且慢!刘天梁乃是忠义之士,今日之战已尽显其勇,杀之恐有损我狼族威名,不如留他性命。” 栾平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邸丕,你莫要在此假惺惺。这是我兄弟二人的战功,岂容你插手阻拦?他多次杀伤我族之人,定不能饶。” 栾云也附和道:“没错,今日他必须死,谁也别想求情。” 邸丕神色诚恳地说道:“二位兄弟,刘天梁虽是我们的敌人,但他亦是一位难得的勇士。在战场上,他的英勇与坚韧,你我都有目共睹。我等狼族向来敬重强者,如此贸然将他斩杀,实非英雄所为。” 栾云却冷哼一声:“邸丕,你莫要在此假惺惺。这是战场,不是你讲侠义的地方。他杀了我们众多狼族将士,还重伤了你,难道就这样放过他?我们若不杀他,如何向死去的族人交代?” 邸丕继续劝解道:“我理解二位的愤怒,但杀了他,不过是多一具尸体,可若留他性命,为我所用,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 栾氏兄弟相互对视一眼,栾平大声道:“邸丕,你不必再劝。我们只知,今日若不杀他,必然后患无穷。”说罢,栾平不再理会邸丕,手中的三尖两刃刀再次举起,朝着刘天梁狠狠刺去。 邸丕无奈地摇头叹息,心中暗叹这栾氏兄弟的固执与决绝,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刘天梁面临这生死危机。 刘天梁眼睁睁看着那致命的一刀朝着自己落下,此时他的身体已疲惫到极限,四肢百骸似是被抽空了力气,无力再做躲闪。 在这生死悬于一线的瞬间,刘天梁的内心深处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无尽的思绪如脱缰之马肆意狂奔。 “我刘天梁,竟要命丧于此了吗?爹娘,孩儿不孝,不能再于堂前侍奉。大哥,那些与你共度的时光,是我心底最珍贵的回忆,往后却只能留存于梦中了。” “我还未遇见那个能与我相伴一生之人,未能有自己的子嗣,家族的血脉在我这里要断了传承,实乃生平大憾。公主表妹,基儿,我竭力想护你们周全,却还是功败垂成,这是我对不住咱们诚国公一脉,对不住列祖列宗。” “老子才二十四岁啊,本以为还有无数的岁月可以去征战四方,保家卫国,让刘氏一族因我而荣耀。可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这战场的黄沙,难道就要将我的身躯与梦想一同掩埋?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呐!” 他不甘,不甘就这般被命运的巨手无情地碾碎在这冰冷的战场上;他不舍,不舍得与这世间的一切美好与牵挂就此永别。 可现实却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毫不留情地将他逼至绝境。他的视线渐渐被黑暗笼罩,意识也如风中残烛般开始飘散,只能无助地等待着那高悬于头顶、闪烁着寒光的三尖两刃刀落下,去终结这短暂却又充满遗憾与壮志未酬的一生。 恰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蓦然,一道璀璨夺目的银光仿若划破暗夜的耀眼闪电,以令人咋舌的极速疾驰而至。 但见那银枪,枪杆似雪练铺展,寒芒凛凛,枪缨若鲜血浸染,随风狂舞,枪尖恰似寒星乍现,锐不可当。 紧接着,“叮”的一声,恰似洪钟鸣响、玉磬轻叩,那清脆嘹亮的金属碰撞声刹那间响彻四周。 众人定睛细瞧,原来其枪尖精准无误地稳稳架住了栾平那裹挟着凛冽杀意、势在必得的三尖两刃刀。 刘天梁满心惊愕,下意识地抬眼望去,待看清来将面容,那本已渐趋绝望的心中,重燃一丝希望的火苗。 栾平目睹银枪挡下致命一击,不由得怒目圆睁,破口大骂:“来者何人?竟敢坏我好事!” 那员大将勒马而立,手中银枪一抖,枪尖寒光闪烁,似在向敌宣告其不可侵犯之威:“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现洛阳将军府前军游击将军,赵龙!” 第53章 斩贪狼之神威赵龙 但见赵龙仿若天神下凡。 他生得面如冠玉,剑眉斜插入鬓,双眸深邃若星渊,闪烁着坚毅与果敢。 头戴一顶亮银盔,盔缨随风而动,恰似烈焰在燃烧;身披一副白银甲,甲片在日光下熠熠生辉,似粼粼波光。背后一袭白色披风猎猎作响,宛如飞云漫卷。 跨骑于骏马之上,那马通体雪白,无半根杂毛,鬃毛飞扬,四蹄强健有力,踏地之处,石碎尘扬。 手持银枪,威风凛凛、气宇轩昂。那骏马昂首嘶鸣,四蹄刨地,溅起阵阵尘土,仿佛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而激昂不已。 此景此状,真如神兵天降,瞬间扭转了这命悬一线的危局。 赵龙目光中满是鄙夷与愤怒,大声痛斥道:“你们虽是狼族血脉,却也是大兴子民!尔等不思保境安民,反倒兴不义之兵,烧杀抢掠,残害生灵!朝廷与狼族本可和平共处,却因你们这些好战之徒,致使烽火不断,百姓流离失所。我赵龙在此立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允许你们再肆意妄为!” “赵龙?你莫不是陕系赵氏狼族子弟?”栾平眉头一皱,脸上带着一丝阴狠与嘲讽,那语气就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问道。 “不错!”赵龙泰然自若,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无畏。 栾氏兄弟一听,顿时像被点燃的火药桶,更加愤怒。 栾云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扭曲,咬牙切齿道:“好你个赵龙,你这个狼族的败类、无耻的叛徒!同为狼族血脉,你却像条摇尾乞怜的狗一样投靠大兴朝廷,反过来咬自己的族人,你也配称狼族子弟?今日定要将你这叛徒千刀万剐,清理门户!” 栾平也满脸涨得通红,恨意仿佛要从他的每一个毛孔中溢出来,他歇斯底里地吼道:“你这不要脸的东西,有何颜面去面对狼族的先辈?你就是个贪恋荣华富贵的软骨头,为了那点可怜的赏赐,就出卖自己的族人,你简直就是我们狼族的耻辱,我呸!” 赵龙冷哼一声,驳斥道:“你们莫要颠倒黑白!自大兴开国,朝廷已多次提出共同发展、共享资源之策。而你们如今为了一己私利,裹挟族人发动战争,让无数百姓无辜丧命!无颜面对祖宗的该是你们!” 栾氏兄弟听后,栾云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高声反驳道:“哼!你不过是朝廷的鹰爪,一个被人驱使的可怜虫罢了,怎会知晓我族的疾苦?这大兴朝廷,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向来对我狼族百般欺压,抢夺我们的土地,杀害我们的族人,我们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你竟然还帮着他们说话,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栾平也在一旁附和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你还在这装什么正义使者?少在这里假仁假义!等你下了地狱,看你怎么跟狼族的先辈们交代!” 赵龙闻听此言,怒极反笑:“荒谬!我朝百姓安居乐业,靠的是勤劳耕种、辛勤劳作,何时曾亏待过你们?分明是你们狼子野心,贪婪无度,挑起这无端战火,涂炭生灵,还敢在此强词夺理!” 栾氏兄弟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阴毒,心有灵犀般同时催马向前,挥舞着三尖两刃刀,刀光霍霍,妄图以二敌一,将赵龙迅速制服。 赵龙见此情形,心中的怒火如熊熊燃烧的烈焰,他体内的气息疯狂涌动,使出了强化系功法“怒焰焚天”。 这功法在民间还有另一个名字——云大怒。 刹那间,他的周身被一层浓烈的红色光芒所笼罩,气势陡然攀升,仿佛一尊从地狱归来的战神,那强大的气场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颤。只见他身姿矫健如游龙,座下战马配合默契,四蹄腾跃间进退自如。银枪在他手中犹如蛟龙出海,灵动且威力无穷。 交手不过数合,赵龙瞅准栾云招式稍显老套、力量衔接不畅的瞬间,猛然发力,银枪如灵蛇吐信,“噗”的一声,精准地刺穿栾云的咽喉。 栾云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从马上栽倒。 栾平见状大惊失色,一时乱了阵脚。赵龙顺势横扫一枪,枪杆重重地打在其腰间。 栾平惨叫一声,整个人从马背上飞出数丈之远,重重地摔落在地,挣扎几下便没了气息。 邸丕在一旁看到栾氏兄弟如此迅速地被赵龙斩杀,心中又惊又怒,他大吼一声,全然不顾自身伤势,提起手中弯刀,朝着赵龙疯狂扑去。 赵龙刚解决完栾氏兄弟,见邸丕不顾一切地冲来,他立刻调整身姿,双腿夹紧马腹,让战马稍稍后退一步,借此稳住身形,同时右手紧握银枪,枪尖朝下,迅速做出防御姿态。 邸丕转瞬即至,手中弯刀高高举起,带着必杀的气势狠狠劈下。 赵龙目光一凝,大喝一声,全身力气集中于右臂,猛地将银枪向上一挑。 只听“当”的一声巨响,邸丕只觉双手虎口一震,长刀险些脱手飞出,攻势也随之一滞。 赵龙抓住这一瞬间的破绽,手腕一转,银枪犹如灵动的毒蛇,瞬间抵住了邸丕的咽喉。 邸丕身体猛地一僵,双眼圆睁,脸上满是惊恐与不甘,他的冲锋之势也戛然而止,停在了原地,不敢再有丝毫动弹。 此时,赵龙所率的军队如滚滚洪流般赶到战场,喊杀声震耳欲聋。 原本还在负隅顽抗的谭氏狼族、邸氏狼族、栾氏狼族众人,见大势已去,纷纷丢下武器,跪地投降。 赵龙命人捆了邸丕,收起银枪,策马来到刘天梁身边,翻身下马,蹲下身子查看刘天梁的伤势。 只见刘天梁面色苍白,伤口处鲜血染红了衣衫,赵龙的脸上满是担忧,他轻声说道:“天梁,坚持住,军医很快就来。” 随后,他小心翼翼地将刘天梁扶起,让他靠在自己怀中,安慰道:“你先好好休息,这场战斗我们赢了。” 刘天梁却是满脸焦急,声音急促地对赵龙说道:“赵龙将军,康宁公主与我那刚满月的侄子就在前方,刚刚有一队神秘人马突然朝她们冲去,情况万分危急,务必请将军速速前去营救!” “什么!静姝!”赵龙一听,脸色骤变。 “老刁,你带一队人负责打扫战场,押送这些俘虏回去!其余人跟我走!”赵龙当下不及多言,猛地一夹马腹,那匹白马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龙静姝离去的方向飞驰而去。 一路上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龙静姝温柔的面容和往昔在松林学院的点点滴滴瞬间涌上心头。这让他更加担忧公主的安危,恨不得立刻飞到她身边。 在学院的时光里,他们一同在晨光中习武练剑,在月色下诵读兵法。 赵龙常常用树枝代笔,在地上为龙静姝耐心讲解阵法要义,龙静姝则会在一旁为他递上清水,目光中满是倾慕。 每逢春日,繁花似锦,他们会漫步于桃林之中,花瓣如雪般飘落,洒在二人肩头。龙静姝轻嗅着花香,笑语嫣然,赵龙则会悄悄折下最美的一枝桃花,温柔地插在她的发间,那一刻,时光仿若静止,彼此的眼神中只有对方的身影。 夏日炎炎,他们会寻一处溪边乘凉。龙静姝轻挽裙摆,踏入清凉的溪水,溅起晶莹的水花,笑声清脆。赵龙则在岸边含笑看着她,偶尔也会被她拉着一同踏入水中,二人在水中嬉戏,尽享这片刻的欢愉与宁静,溪水映照着他们青春洋溢的脸庞。 秋高气爽之时,他们会登上学院的高楼,远眺漫山红叶。龙静姝裹着披风,微微倚靠着赵龙,赵龙则轻轻为她拂去被风吹乱的发丝,一同欣赏着这如诗如画的美景,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仿佛世间的纷扰都与他们无关。 而在寒冬,雪花纷飞,赵龙会小心翼翼地为龙静姝披上厚厚的裘衣,牵着她的手在雪地里漫步。他们会堆起形态各异的雪人,龙静姝会用胡萝卜为雪人做一个可爱的鼻子,赵龙则会把自己的围巾取下,绕在雪人的脖子上,二人的笑声在冰天雪地中回荡,温暖着彼此的心。 赵龙心急如焚地朝着公主所在方向疾驰而去,脑海中这些美好的回忆如走马灯般不断闪现,愈发让他揪心不已。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激烈的喊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赵龙目光一凛,加快速度冲了过去。 待赵龙赶到现场,只见一群凶神恶煞的狼族士兵正挥舞着武器,对着手无寸铁的百姓肆意砍杀。百姓们惊恐地尖叫着,四处奔逃,地上已经横七竖八地躺了许多伤者和死者,鲜血染红了这片土地。 赵龙见状,怒焰瞬间在胸膛中熊熊燃起,他猛地一勒缰绳,座下战马希聿聿长鸣,人立而起。赵龙大喝一声:“住手!”这声呼喊仿若洪钟炸响,音波滚滚,震慑全场,让敌我双方都为之一滞。 “怒焰焚天”再次开启,赵龙体内的力量汹涌奔腾,他纵马如疾风般冲入敌阵。 此时,他手中的银枪施展开来,先是一式“百鸟朝凤”枪法,枪尖幻化成点点寒星,恰似百鸟齐飞,鸣啼声声,所到之处,敌人如被收割的稻草般纷纷倒下,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 幸氏狼族族长幸蝰,见赵龙单枪匹马杀来,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冷笑,自恃勇猛无敌,双手舞动着沉重的狼牙棒,高高举过头顶,裹挟着呼呼风声迎头便砸向赵龙,大有将他一击毙命之势。 赵龙目光如炬,眼神中透露出坚毅与果敢,不慌不忙地将银枪一抖,枪尖精准地挑在狼牙棒的着力点上,借力使力,顺势一个“凤凰摆尾”,银枪如灵动的蛇信,直刺幸蝰咽喉。 幸蝰躲避不及,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恐,瞬间被刺落马下,鲜血汩汩涌出,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卜氏狼族族长卜莽见好友幸蝰身死,睚眦欲裂,大吼着拍马冲来,手中双刀疯狂舞动,刀光闪烁,犹如片片雪花纷飞,带着呼呼风声砍向赵龙,那气势仿佛要将赵龙剁成肉酱。 赵龙眼神一凛,侧身一闪,犹如飞燕掠水般轻盈敏捷。同时,他手中银枪又施展出“七探盘蛇”枪法,枪身如灵蛇般缠上福蝾的双刀,猛地一绞,卜莽只觉双手一麻,虎口震裂,双刀险些脱手飞出。 赵龙趁势反手一个“白蛇吐信”,银枪快如闪电,卜莽还来不及反应,就惨叫着跌落马下,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紧接着,巨氏狼族族长巨冉、滕氏狼族族长滕交见势不妙,对视一眼后,心领神会地同时攻来。巨冉手中长枪一抖,枪尖闪烁寒光,直刺赵龙胸口;滕交则双手抡起大斧,斧刃划破空气,带着一股开山裂石的劲道劈向赵龙腰部,两人配合默契,妄图夹击赵龙。 赵龙毫无惧色,双腿夹紧马腹,座下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战意,四蹄腾跃,进退自如。 赵龙先是以银枪使出一招“百鸟旋飞”,枪尖划出道道弧线,荡开巨冉的长枪,随后一个侧身弯腰,如同猎豹扑食般避开滕交的大斧。 紧接着,他深吸一口气,体内力量再次汇聚,手中银枪施展出“七探盘蛇”的绝招“灵蛇出洞”,枪尖一转,在巨冉胸前划过一道致命的寒光,巨冉顿时鲜血喷涌,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倒地身亡。 滕交见状,惊恐万分,双眼圆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但仍强装镇定,疯狂地挥舞大斧劈向赵龙,那动作却已明显慌乱。 赵龙大喝一声,声震云霄,用枪杆猛地磕开滕交的大斧,借力一个“鹞子翻身”,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银枪带着千钧之力刺中滕交腹部,滕交也随之落马,双眼无神地望着天空,气绝而亡。 成氏狼族族长成赤见四位八分乘风境的族长皆死于赵龙之手,心中又惧又怒,虽然他比四位族长都强,修为已经到达九分飞瀑境下阶,可双腿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 但此时已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催马向前,双手颤抖着举起长枪,那枪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却掩饰不住他内心的恐惧。 赵龙此时杀得兴起,银枪上血迹未干,在日光下显得格外狰狞。他迎着成赤怒目而视,那眼神仿佛能穿透成赤的灵魂。 还未等成赤出招,赵龙已如闪电般冲至他身前,双腿猛地一夹马腹,座下战马高高跃起,赵龙借着这股冲力,双手握住银枪高高举起,大喝一声,施展出“百鸟朝凤”的终极杀招“凤凰涅盘”,银枪带着千钧之力劈下,气势如虹。 成赤举枪抵挡,却感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袭来,手中武器瞬间被震碎成无数碎片,枪尖顺势贯穿成赤身体,从他的后背穿出,带出一蓬血雾。 成赤瞪大双眼,至死都不敢相信自己如此轻易地被赵龙斩杀,脸上还残留着惊恐与不甘的神情。“师……师父,救我……” 一名老者骑着一匹黑马缓缓策马站出。赵龙定睛一看,心中不禁一凛,抱拳行礼道:“晚辈赵氏狼族赵龙,参见焦老前辈。” 此人正是焦氏狼族族长焦丘,他身形高大挺拔,身着一袭黑色长袍,头发胡须皆已花白,但眼神却锐利如鹰,透着久经沙场的沧桑与狠厉。虽焦氏在狼族中并非大姓,但焦丘自身修为已达九分飞瀑境圆满,是狼族老一代有名的高手,亦是这刚刚命丧赵龙之手的五名族长的师父。 焦丘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浓浓的悲愤与杀意,死死地盯着赵龙,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赵龙小儿,你杀我徒儿,今日便拿命来偿!”焦丘怒吼一声,声音如滚滚闷雷,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嗡嗡作响。 说罢,他猛地一甩缰绳,黑马如黑色的闪电般朝着赵龙飞驰而去,手中的长枪闪烁着森冷的寒光,直刺赵龙咽喉。 赵龙不敢有丝毫大意,连忙调整状态,体内气息迅速流转,银枪一横,“当”的一声巨响,硬生生地挡住了焦丘这凌厉的一击。 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人的座下战马都忍不住后退了几步,马蹄扬起阵阵尘土。 焦丘一击未中,却丝毫没有停顿,紧接着长枪一抖,变幻出数道枪影,如毒蛇吐信般朝着赵龙的周身要害攻去,枪法凌厉而刁钻,每一招都带着致命的威胁。 赵龙目光如炬,手中银枪施展出“百鸟朝凤”与“七探盘蛇”枪法的精妙融合之式,枪尖寒芒闪烁,与焦丘的长枪激烈碰撞,一时间火花四溅,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 两人你来我往,转眼间已交手数十回合,周围的士兵们都看呆了,一时间战场上一片寂静,只有两人的兵器碰撞声和战马的嘶鸣声。 赵龙心中暗自焦急,他深知不能与焦丘在此长时间缠斗,公主还生死未卜,必须尽快解决此人。想到此处,他突然大喝一声,体内的力量疯狂涌动,周身泛起一层浓烈的红色光芒,正是“怒焰焚天”功法运转到极致的表现。 焦丘见状,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手中长枪舞动得更加迅疾,试图抵挡赵龙这汹涌的攻势。 赵龙瞅准焦丘一个防守的破绽,银枪如蛟龙出海般猛地刺出,这一枪凝聚了他全身的力量和速度,快如闪电,势不可挡。 焦丘躲避不及,只得侧身一闪,但还是被赵龙的枪尖划伤了手臂,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袖。 “哼!”焦丘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不顾伤势,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圆球,朝着赵龙用力扔去,同时大声喊道:“赵龙,尝尝我这焦雷弹的厉害!” 赵龙心中一惊,他从未见过此等武器,不知其威力如何,但直觉告诉他此物危险。就在焦雷弹即将飞到面前之时,赵龙猛地一夹马腹,战马长嘶一声,高高跃起,向一旁躲避。 “轰!”的一声巨响,焦雷弹在赵龙刚才所在的位置爆炸开来,强大的冲击力掀起一片尘土和沙石,周围的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震得东倒西歪,不少人受了重伤。 赵龙稳住身形,心中暗呼好险。此时,焦丘趁着爆炸的混乱,再次催马攻来,手中长枪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逼赵龙胸口。 赵龙眼神一凛,决定不再留手,他深吸一口气,将“怒焰焚天”功法的威力发挥到极致,手中银枪施展出“七探盘蛇”枪法的终极奥义“盘蛇化龙”。 只见银枪的枪身仿佛化作一条巨大的蟒蛇,在空中盘旋飞舞,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气息。 焦丘只觉一股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但此时已经来不及躲避。 赵龙大喝一声,银枪带着千钧之力狠狠刺出,枪尖直接穿透了焦丘的胸膛。 焦丘双眼圆睁,眼中满是震惊与疑惑,他的胸口被赵龙的银枪贯穿,鲜血汩汩涌出,染红了他黑色的长袍。但他仍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死死地盯着赵龙,声音颤抖地问道:“你……你如今究竟到了何种武学修为?” 赵龙面色冷峻,目光坚定地看着焦丘,手中的银枪紧握,枪尖上的鲜血顺着枪身缓缓滴落,在地上汇聚成一小滩血泊。 他声音沉稳而有力地答道:“十分龙门境中阶!” 第54章 斩贪狼之蒙元来袭 焦丘听闻此言,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他的身体开始缓缓向后倒去,嘴里喃喃自语道:“怎会如此……” 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懊悔,身为九分飞瀑境圆满的高手,却败在了比自己年轻许多的赵龙手中,而赵龙那令他望尘莫及的十分龙门境修为,更是让他深刻地意识到江湖代有才人出,自己的时代已然落幕。 随着“扑通”一声闷响,焦丘的身体重重地摔落在地,扬起一片尘土,这位狼族一代高手就此陨落。 随着焦丘的死去,狼族士兵们彻底失去了斗志,纷纷丢盔弃甲,四散逃窜,一时间战场上尘土飞扬,喊叫声、哭喊声交织在一起。 赵龙在敌军阵中纵横驰骋,如入无人之境,他的英勇之姿,仿若战神下凡,令在场众人无不惊叹折服。 然而,赵龙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懈怠,他一边杀敌,一边眼神犀利地找寻着公主的踪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找到龙静姝,确保她的安全。 就在狼族军队溃不成军之时,赵龙所率的精锐之师如汹涌的潮水般从侧翼席卷而来。他们个个勇猛无畏,喊杀声震天动地,瞬间将本就慌乱的狼族士兵杀得哭爹喊娘,战场上一片混乱与血腥。 赵龙眼见大局已定,便一把抓住一个狼族的俘虏,大声喝问道:“公主在哪?” 那俘虏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关我的事,是另一支狼族部队去追击公主了。” 赵龙心急如焚,双眼通红,继续逼问:“是哪支狼族?” 俘虏拼命摇头,哭喊道:“我真的不认识,我只是个小卒,但是那些人都管带头的人叫‘王爷’,他们的作战风格很是凶猛,看着像蒙元人。” 赵龙闻言,顿时大惊失色,手中的银枪差点拿捏不住。他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俘虏的衣领,大声质问:“蒙元人怎么会出现在此处?他们有多少人?往哪个方向去了?”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既是因为担心公主的安危,也是对蒙元人突然插手此事的深深忧虑。 俘虏吓得涕泪横流,拼命摇头表示自己一无所知:“小的真的不清楚,他们来得突然,我们也很意外。只知道他们朝东边去了,人数看起来不少,起码有几百人,个个都勇猛善战,十分凶狠。” 赵龙猛地甩开俘虏,转头望向东方,眼神中透露出焦急与决然。当下不及多言,翻身上马,朝着俘虏所指的方向疾驰而去,心中默默祈祷能够尽快追上他们,救回公主。 …… 龙静姝策马狂奔,风声在耳边呼啸,身后是隐隐传来的喊杀声和追兵的马蹄声。她心急如焚,不断催促着马匹加快速度,怀中的刘基似乎也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不安地扭动着身子。 然而,没跑出多远,身后追兵便已赶到,他们个个眼神冷峻,散发着肃杀之气,显然是有备而来。却听得“嗖”的一声,一支利箭直直地插入她前方的土地,箭尾的羽毛还在微微颤动。 紧接着,又有几支箭接连射落在她的四周,封住了她所有的逃跑路线。 更绝望的事是,前方突然出现了一队人马,拦住了她的去路。 龙静姝心中猛地一沉,暗叫不好,她深知自己胯下这匹马本是拉车的,脚力有限,本就不适于长途奔袭,而对方的马高大健壮,鬃毛随风飘动,一看便知是来自北方草原的良驹,自己的马根本跑不过它们。 此刻,她被前后夹击,陷入绝境,手心不禁沁出了冷汗。 还没等她做出反应,身后的追兵也已赶到,将她团团围住。这时,她听到那些追兵口中喊着的竟是蒙元语言,心中不禁一紧,暗自思忖:蒙元人怎会在此处出现?他们与狼族又有何勾结?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蒙元军队如潮水般向两侧退散,让出一条通道。 一名身着华丽皮裘、气宇轩昂的年轻人骑着一匹高大的黑马缓缓走来。他勒住缰绳,居高临下地看着龙静姝,用不太流利却充满傲慢的中原话说道:“大兴公主,你瞧瞧这四周,已然是插翅难逃了,何必再做无谓的挣扎。” 龙静姝下意识地抱紧怀中的刘基,柳眉倒竖,怒目圆睁,大声斥道:“你们这些蒙元蛮人,简直胆大包天!我大兴的关卡重重,你们是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竟然悄无声息地潜入到我大兴腹地?” 那蒙元人嘴角上扬,扯出一抹冷笑,不屑地回道:“公主,这等机密之事,你这深闺中的女子还是不要知道太多为好,省得徒增烦恼。不过嘛,本王子瞧你生得花容月貌、倾国倾城,若是乖乖跟着我,保你日后荣华富贵,性命无忧。” “呸!”龙静姝脸颊气得通红,啐了一口,“你这无耻之徒,竟然敢觊觎本公主,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我大兴的铁骑可不是吃素的,待他们知晓今日之事,定会踏平你们的营帐,诛你九族!” “哼!”年轻人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戾色,“好大的口气!不妨告诉你,我乃大元晋王,也孙铁木儿,能死在本王的手里,你也不算冤枉!” 龙静姝心中一凛,也孙铁木儿,正统蒙元皇族血脉,9岁便承袭晋王之位,如今也不过18岁。 而且是出了名的手段狠辣,如今形势对自己越发不利,但她绝不会轻易屈服,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绝。 “也孙铁木儿,你莫要得意太早。我大兴人才济济,勇士如云,岂会容你这等鼠辈在我朝境内肆意妄为。今日你若敢动我分毫,必将遭到我大兴最猛烈的报复。”龙静姝毫不示弱地回应道。 也孙铁木儿仰头大笑:“报复?就凭你们那些酒囊饭袋?我大元的勇士个个能征善战,区区大兴,何足为惧!公主还是乖乖就范,否则,休怪本王辣手摧花。” 龙静姝咬牙切齿道:“你这痴心妄想的狂徒!我乃大兴公主,肩负着家国之责,宁死也不会落入你这贼子之手。” 也孙铁木儿脸色一沉,不耐烦地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给本王拿下这不知死活的女人,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龙静姝柳眉倒竖,怒目圆睁,大喝道:“两国和平来之不易,乃是多少人历经艰辛、付出无数心血才达成的局面。如今你们却在此蓄意挑起事端,妄图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安宁,难道就不怕新大汗——普颜笃可汗怪罪吗?” 此言一出,蒙元众人皆是行动一滞。 她顿了顿,目光紧紧锁住也孙铁木儿,继续说道,“你们新登基的普颜笃可汗,爱育黎拔力八达,曾经亦是我大兴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与我同出一门,他一心致力于维护两国友好,促进两国交流与发展。你们此番行径,无疑是公然违背大汗的意愿,难道就不顾及大汗的威名与权威吗?” 也孙铁木儿听到这话,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但很快便恢复了那副傲慢的神情,冷笑道:“哼!大汗远在千里之外,怎会知晓此间之事?况且,本王行事,何须向他人交代!公主,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的安危吧!” 龙静姝心中暗忖,看来这也孙铁木儿是铁了心要与自己作对,今日这一劫怕是难以轻易躲过。 但她仍强装镇定,试图寻找一丝转机,拖延时间。“你当真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我大兴眼线遍布四方,一旦你们在此地动武,消息定会迅速传到大汗耳中。到那时,你这晋王的位子怕是也坐不稳了!” 然而,也孙铁木儿只是冷笑连连,丝毫不为所动,他一挥手,示意手下继续向前逼近,显然是不打算放过龙静姝。 龙静姝知道,一场生死较量已不可避免,她悄悄地将手伸向腰间的匕首,准备拼死一搏。 她环顾四周,寻找着突围的机会,看到包围圈的西侧似乎人马相对薄弱。于是她突然一夹马腹,向着西侧冲了过去。 蒙元人连忙阻拦,龙静姝深吸一口气,猛然大喝一声,正是龙族绝学“怒龙吼”。这一声怒吼犹如洪钟般响彻四周,音波所及之处,空气都仿佛为之震荡。 靠近她的几个蒙元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震得头晕目眩,一时之间竟松开了手中的缰绳,捂住耳朵面露痛苦之色。 趁着这短暂的混乱,龙静姝夹紧马腹,驱使着马匹朝着西侧冲了出去。 也孙铁木儿见状,脸色一沉,大声喝道:“给本王拦住她!” 那些蒙元士兵虽然被“怒龙吼”震慑,但毕竟训练有素,很快便回过神来,纷纷朝着龙静姝逃窜的方向追去。 龙静姝一路狂奔,身后的喊杀声不绝于耳。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摆脱这些追兵,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怀中的刘基此时也紧紧地抓住她的衣服,小脸煞白,但却没有哭闹,仿佛也知道此刻的处境危险。 然而,蒙元人的马匹速度极快,眼看就要追了上来。 龙静姝心急如焚,突然看到前方有一片树林,她心中一动,连忙策马朝着树林奔去。进入树林后,她借助树木的掩护,不断地改变方向,试图甩掉追兵。 也孙铁木儿带着手下追到树林边缘,看着茂密的树林,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这片树林地形复杂,但就这样放走龙静姝,他又心有不甘。 也孙铁木儿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扭曲,双目圆睁,仿佛燃烧着两簇怒火。他猛地一勒缰绳,胯下的黑马发出一声嘶鸣,前蹄高高扬起,在原地不安地刨动着。 “可恶的女人!”也孙铁木儿咬牙切齿地咒骂道,随即大声下令,“所有人听令,立刻在树林周围散开,进行地毯式搜索,一只飞鸟也不能放过,务必防止她从其他地方逃窜出去!”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蒙元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分成若干小队,朝着树林的四面八方奔去。 他们个个神情紧张,手中紧握着武器,小心翼翼地在树林边缘搜索着,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隐藏着龙静姝的角落。 然而,也孙铁木儿觉得这样还不够保险,他抬头看了看四周茂密的树林,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去,给本王找些干柴和枯草来,把这片树林给我烧了!”他恶狠狠地说道,“我倒要看看,这大兴公主能往哪里躲!” 士兵们虽然有些犹豫,但在晋王的威严之下,没人敢违抗命令。 不一会儿,他们就收集了大量的易燃物,堆放在树林的上风处。 也孙铁木儿看着准备就绪的柴草,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下令点火。 十月天干物燥,瞬间火焰腾空而起,迅速蔓延开来,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树木和草丛。浓烟滚滚升起,弥漫在树林上空,刺鼻的气味随着微风飘散开来。 龙静姝在树林中也察觉到了火势的蔓延,她的脸色变得惨白,心中暗叫不好。她知道,也孙铁木儿为了抓住她,已经不择手段,而自己现在的处境变得更加危险了。 火势越来越大,炙热的高温扑面而来,烤得龙静姝的脸颊生疼。她四处张望,试图寻找一条逃生的路径,但火势已经将周围的大部分道路都封锁了。 怀中的刘基被浓烟呛得咳嗽起来,龙静姝心疼地拍着他的后背,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冲破这重重困境,带着刘基活下去。 …… 远处的赵龙看到那冲天的火光,心中猛地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立刻策马朝着火光的方向狂奔而去,一路上心急如焚,手中的缰绳被他拽得紧紧的,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静姝,一定要坚持住!” 也孙铁木儿高坐于马上,在其身旁,一队人马严阵以待,为首的正是蒙元寒部首领寒德。 也孙铁木儿眼神阴鸷,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他看到赵龙前来,便对着寒德下令道:“寒德,去会会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别让他坏了我们的好事。” 寒德得令,一脸冷峻,眼神中透露出凶狠与决绝,手持一柄狼牙槊,横在赵龙的面前,大声喝道:“站住!此处已被我寒部所占!吾乃寒部族长寒德,来者何人?某刀下不斩无名之鬼!” 赵龙闻听此言,心下一惊,那寒部乃是蒙元中一支极为凶悍的部落,其族人自幼在马背上长大,骑射之术精湛,生性勇猛好战,且对掠夺土地和财富有着强烈的欲望,在蒙元各部落中以凶狠残暴着称。 而寒部族长寒德在蒙元亦是颇具威名的高手,实力已然达到九分飞瀑境圆满之境,手中狼牙槊在他的掌控下虎虎生威,仿佛能开山裂石。 赵龙勒住缰绳,马匹高高扬起前蹄,发出一声嘶鸣。他怒目圆睁,直视着寒德,大声吼道:“让开!我乃大兴游击将军赵龙!” 寒德闻言,仰头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不屑与张狂:“哈哈哈哈,原来是区区一游击将军,我当是谁呢!”说罢,他握紧手中狼牙槊,槊身在阳光下折射出森冷的寒光。 赵龙银枪一挺,直指寒德:“你们蒙元人好生无耻,竟敢在我大兴境内如此张狂,挑起两国纷争,今日我便要你们付出代价!” 寒德闻言,仰头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不屑与张狂:“哈哈哈哈,你们大兴那些酒囊饭袋,也敢在我们草原雄鹰面前放肆!孩儿们,随爹斩杀这个小白脸!” 四人闻言策马而出,乃是寒德四子,皆精通武艺,弓马过人:长子寒瑛,次子寒瑶,三子寒琼,四子寒琪。 长子寒瑛,身为九分飞瀑境中阶武者,枪法精湛,出枪速度快若闪电;次子寒瑶稍逊一筹,处于九分飞瀑境下阶,双刀舞动起来犹如鬼魅;三子寒琼和四子寒琪年纪尚轻,却也有着八分乘风境圆满的实力,寒琼力大无穷,手中大斧一挥;寒琪则以一手精准的箭术闻名,百发百中。 “父亲放心!”寒氏四兄弟相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不屑的弧度,那笑容中满是轻蔑与自负,“此人已是强弩之末,根本不足为惧!”他们心中暗自思量,今日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送上门来,正是他们扬名立万的绝佳时机。 若能将其斩杀,不仅能为寒部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荣耀,更能在蒙元各部中树立起无可比拟的威望,让他们寒部成为令人敬畏的存在。 赵龙身姿笔挺地伫立在前方,那面庞仿若精心雕琢的美玉般俊朗,虽散发着几分摄人的英气,却难掩周身的狼狈。 他战甲之上布满了或深或浅的划痕,斑驳的血迹凝结成暗红色的斑块,紊乱的气息微微起伏,仿佛是一位历经艰险、强弩之末的疲惫之士。 然而,寒氏父子又哪里知晓,赵龙这略显憔悴之态,那些附着于战甲之上的鲜血,皆来自于敌人,他自身竟是毫发未损。 他们更万万没有料到,就在他们肆意轻视之时,赵龙双眸深处悄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仿若寒夜中闪烁的星芒,转瞬即逝。 实际上,他体内的真气恰似沉睡的巨龙,雄浑而深沉,在经络之中奔腾流转,蓄势待发。 身为十分龙门境中阶的高手,赵龙早在与寒德交谈之际,便敏锐地感知到周遭隐匿的高手气息。 故而,他不动声色地收敛了自身的强大气息,隐匿锋芒,仿若一只潜伏于暗处的猎豹,静静地等待着最佳时机,只待瞬间爆发,给予这些傲慢的敌人以致命的一击,让他们为自己的轻视付出惨痛的代价。 “哈哈哈哈!你们大兴公主已是我等囊中之物,你这个小白脸儿又来送死!甚好!甚好!”寒德张狂的大笑道。 赵龙听闻寒德之言,心中大惊,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随即被坚定所取代。他怒目而视,手中银枪微微颤抖,大声质问道:“公主在何处?若是她有半分损伤,我定将你们千刀万剐!” 寒德见状,笑得愈发张狂,那笑声在空旷之地回荡,令人心生寒意。他嘲讽地说道:“哼,那大兴公主倒是烈性,誓死不从我们晋王。不过这也无妨,她一个弱女子,能逃到哪里去?现已跑到那森林之中,晋王有令,放火烧林,她今日是插翅难逃,必将葬身火海!” 赵龙听闻此言,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心中的怒火燃烧到了极点。 他二话不说,双腿猛地一夹马腹,手中缰绳狠狠一甩,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直冲进火场。 战马嘶鸣,马蹄踏地扬起阵阵烟尘,转瞬便消失在那片熊熊烈火与滚滚浓烟之中。 他的身影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决绝而坚毅,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公主,带她安全离开这危险之地。 第55章 斩贪狼之枪挑寒氏五将 赵龙在火海中艰难前行,炽热的火焰烤得他脸颊生疼,浓烟让他几乎睁不开眼,但他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对公主的牵挂,一步步深入森林。 突然,他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咳嗽声,顺着声音找去,只见龙静姝蜷缩在一棵大树下,怀中还紧紧抱着一个孩子,正是刘基。 原来,龙静姝被蒙元士兵追逐至此时,火势突然变大,周围一片混乱,那些士兵也不敢贸然进入火海,便退了回去。 龙静姝不愧是大兴公主,在这危急时刻,展现出了惊人的冷静与坚韧。她用手帕沾水捂住刘基的口鼻,自己也尽量伏低身子,躲避浓烟。 大火烧断了周围的树枝,不断有燃烧着的木块掉落,她小心地闪躲,却还是被火星溅到灼伤了手臂,但她强忍着疼痛,紧紧护住刘基,一刻也未曾松懈,只盼着能有奇迹发生。 “静姝!”赵龙激动地喊道,几步冲上前去。 龙静姝抬起头,眼中满是惊喜与泪水,看到心心念念的爱人出现在眼前,她不顾一切地扑进赵龙的怀里,泣不成声:“我就知道你会来,我好怕……” 赵龙紧紧拥抱着她,轻声安慰:“别怕,有我在,我一定带你和这孩子安全离开。” 他环顾四周,见火势已经蔓延过来,除了来时路其余所有方向都被截断。他迅速解下身上的披风,用水浸湿后裹在公主和刘基身上,以防被火苗灼伤,然后翻身上马,将两人拉至身前,低声说道:“静姝抱紧我,千万不要松手。” 然而,刚走出森林边缘,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寒德等人团团围住。 也孙铁木儿高坐于马上,慢悠悠地踱步而来,眼神中满是轻蔑与嘲讽,他开口道:“哼,这就是大兴的将军?为了个女人如此不顾死活,真是可笑至极。你们大兴的男人,难道都像你这般没出息,只会逞匹夫之勇?” 旁边的蒙元士兵也跟着哄笑起来,有人喊道:“这大兴的公主,也不过如此,还不是被我们追得到处跑,等着被我们带回草原吧!” 还有人附和:“他们大兴的军队都是纸老虎,根本不堪一击,这次我们定要让他们知道我们蒙元的厉害!” “今日这大兴公主,已是我等的囊中之物,就凭你这小白脸儿也想救她?你们大兴那些个当官的,个个懦弱无能,只知道在朝堂上争权夺利,欺压百姓,军队更是不堪一击,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罢了!”寒德笑声中满是不屑与张狂。 寒瑛嘴角上扬,露出一丝鄙夷的轻笑,跟着冷笑道:“我看这大兴公主生得倒是标志,等我将她擒回蒙元,定要让她好好见识见识我们草原勇士的厉害,让她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强者,哈哈哈!” 寒瑶眼睛斜睨着前方,脸上带着一丝扭曲的得意,也附和着:“大哥说的是!什么狗屁公主?不过是个养在深闺、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女子,空有一副漂亮脸蛋,还当自己是金枝玉叶呢!等我把她带回草原,让她给我们蒙元的勇士们端茶送水、暖床叠被,看她还怎么摆出那大兴公主的高傲架子!” 寒琼满脸横肉抖动,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挥舞着手中大斧,大声吼道:“哼,你们大兴这所谓的中原大国,在我们蒙元铁骑面前,就是一块任人宰割的肥肉,我们想什么时候踏平就什么时候踏平,想怎么抢掠就怎么抢掠,你们根本无力反抗!” “不错!一群软脚虾罢了!平日里耀武扬威,看到我们蒙元铁骑,怕是吓得腿都软了,还敢来救人?你们那些花拳绣腿,在我们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寒琪说罢,轻轻拉动弓弦,箭头直指赵龙,仿佛在向他示威。 赵龙此刻又听闻寒德等人那些不堪入耳、充满侮辱性的话语,只觉一股怒火从心底腾然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 他双眼瞬间瞪得如铜铃般圆睁,眼中的怒火似要将眼前的一切焚毁;头发因愤怒而根根直立,仿佛燃烧的火焰;浑身气血剧烈翻涌,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冲击着他的胸膛。每一寸肌肉都因愤怒而紧绷,拳头紧握,指节泛白,发出咯咯的声响。 云大怒!触发成功! “怒焰焚天!”赵龙这一声低喝,仿若从牙缝中挤出,蕴含着无尽的愤怒与决然,仿佛是即将爆发的火山发出的最后预警,预示着一场狂风暴雨般的复仇即将来临! 他要用手中的长枪,将这些狂徒的傲慢与无礼彻底粉碎,让他们为自己的言行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微微侧身,轻声对龙静姝说道:“静姝,待会我施展全力突围之时,你用辅助功法助我一臂之力。” 龙静姝虽满脸疲惫与担忧,但仍坚定地点了点头。她其实武学修为也在九分飞瀑境下阶,但自幼修炼的以辅助系功法为主,少有上阵杀敌的功法,但关键时刻却能为队友提供强大助力。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迅速收敛心神,双手舞动,结出一道玄奥的手印。刹那间,她周身泛起柔和的蓝光,光芒如丝缕般缠绕着赵龙,源源不断地向他输送着内力。 “芳魂凝力护盾牢,猛士无畏战魔妖。 心向勇者赐福泽,血战八方震云霄。” 辅助系功法——芳心护勇。 创造此术的,正是当朝皇后,亦是龙静姝的母亲徐嫣然。此功法只能女性修炼,唯有当修炼者遇到怀有真挚深沉的倾心之情的人时,方能全力施展,蕴含着女性的温柔与坚韧之力。 赵龙顿感力量充盈,体内真气奔腾呼啸,每一次出招都带着开山裂石之势。只见他手中银枪被蓝光萦绕,枪尖划过空气,竟泛起层层涟漪。 赵龙怒目圆睁,紧盯前方的敌人,周身气息也随之一变。他双腿猛地一夹马腹,口中大喝:“今日便让你们见识见识我大兴将士的厉害!” 说罢仿若一道闪电,猛地扎进寒氏狼族的阵中,周身散发着浓烈的肃杀之气,恰似那降临人间的战神,单枪匹马却让天地失色。 与此同时,龙静姝也迅速调动体内灵力,她面色凝重,双手快速结印,只见一道道柔和的白色光芒从她的掌心涌出,如灵动的丝线般缠绕在赵龙身上。 “护佑忠魂前路畅,倾心思念美名扬。 韵中藏爱添雄胆,英风傲骨谱华章。” 辅助系功法——爱韵辅英! 此术法与芳心护勇相辅相成,光芒不仅能增强赵龙的力量、速度与感知,还能让他的招式更加凌厉。 赵龙在龙静姝的辅助下,如虎添翼般冲入寒氏狼族阵中。与此同时,他也趁势使出赵家所传的另一套强化系功法。 刹那间,他的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仿佛被注入了无尽的力量,气势陡然攀升。 “身承使命汉光照,主佑征程灾祸消。 一身是胆英名耀,气壮山河万世骄。” 强化系功法——一身是胆! 此功法与前文陈康对诸葛迟使用的“白帝托孤”有些类似。 当年赵龙之先祖赵云单枪匹马冲入敌阵,如入无人之境,其英勇无畏让刘备赞叹不已,称其“子龙一身都是胆也”。 这份赞誉和赵云展现出的勇气深深震撼了整个赵氏狼族。 从那以后,赵氏狼族便将赵云的这种无畏精神铭刻进家族的血脉之中,经过世代传承和修炼,形成了这套名为“一身是胆”的功法。这功法就像是一种力量的觉醒,当施展时,能让使用者的气势、力量和勇气都得到极大的提升。 而这套功法与龙族有着特殊渊源,也是纪念赵云深受刘备、刘禅两代君主信任的恩情。 因此此功法有着一个特殊的限制,那就是只有在面对龙族正统之人时,才能将其威力发挥到最大程度。 赵龙手中银枪一抖,如狂龙出海,瞬间将数名冲在前面的敌人挑飞出去,一时间,寒氏阵营前方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寒氏五将见赵龙单枪匹马直闯而来,非但不惧,反而舔了舔嘴角,眼神中透露出疯狂与嗜血,迅速呈扇形散开,将赵龙死死围困在垓心。 寒德率先发难,他双手紧握狼牙槊,暴喝一声,槊身裹挟着猎猎风声,携着千钧之力朝着赵龙当头砸下,那狼牙槊上的尖刺闪烁着森冷的光芒,好似九幽地狱中伸出的鬼爪。 赵龙面色沉静如水,深邃双眸中透露出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坚毅。 在龙静姝辅助功法的加持下,他能更清晰地感知到寒德攻击的轨迹,手中银枪轻盈一挑,“锵”的一声巨响,恰似洪钟大吕在战场上空炸开,震得周围的士兵耳中嗡嗡作响,不少人甚至短暂失聪。 寒德顿感双臂如遭雷击,虎口崩裂,鲜血长流,那狼牙槊险些拿捏不住,整个人也不受控制地向后倒仰过去,脸上满是惊愕与惶恐,心中暗忖:“这小白脸儿怎如此厉害!” 赵龙得势不饶人,顺势一个横扫千军,银枪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直逼寒德咽喉。 寒德大惊失色,慌乱间侧身趴在马背上,那狼狈模样与之前的张狂判若两人。 此时的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如雨而下,眼神中再无半分轻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忌惮与恐惧。 寒瑛瞅准时机,从左侧如鬼魅般攻来,面色扭曲狰狞,手中长枪好似灵动的毒蛇,快若闪电般刺向赵龙腰间要害,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嘶嘶”的锐响,仿佛能将空气撕裂。 赵龙目光如炬,身形矫健敏捷如猎豹,侧身一闪便轻松避开这夺命一击。与此同时,他手中银枪如蛟龙探海,瞬间缠住寒瑛长枪,猛地用力一拽。 寒瑛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向前扑跌而去,脸上写满了惊慌失措。 赵龙毫不留情,飞起一脚,势大力沉,寒瑛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被踢落马下。 寒瑛重重地摔在尘埃之中,溅起一片尘土。还未等他挣扎着起身,赵龙的银枪已如流星赶月般刺来,寒瑛惊恐地瞪大双眼,眼中满是对死亡的恐惧与绝望,刹那间,银枪贯穿他的胸膛,鲜血汩汩涌出,寒瑛瞬间毙命。 在这过程中,龙静姝持续施展辅助功法,她因方才吸入浓烟,脸色还是有些苍白,没有休息便投入战斗,此时她额头布满汗珠,但眼神坚定无比。 她一边关注着赵龙的战斗,一边巧妙地调整内力输出,与赵龙的攻击节奏配合得相得益彰。当赵龙进攻时,她加大灵力输送,让赵龙的枪势更加威猛;当赵龙躲避时,她则用灵力增强赵龙的感知,使其能提前预判敌人的动作。 寒瑶见状,目眦欲裂,仰头发出一声震天怒吼,好似受伤的野兽发出最后的咆哮。 他疯狂地挥舞着双刀,朝着赵龙劈头盖脸地砍去,双刀碰撞在赵龙的枪杆上,火花四溅,金属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火星四射中,却未能伤到赵龙分毫。 赵龙眼神专注如鹰隼,敏锐地捕捉到寒瑶的一个破绽,手中银枪如灵蛇出洞,从双刀的缝隙中刁钻地穿过,精准无误地刺中寒瑶咽喉。 寒瑶的身体瞬间僵硬,双手下意识地捂住咽喉,却无法阻止生命的流逝,双眼圆睁,片刻后便轰然倒地,身体抽搐几下后,没了动静。 寒琼与寒琪目睹两位兄长接连惨死,心中悲恸与愤怒交织在一起,化作熊熊燃烧的复仇火焰。两人对视一眼后,同时催动战马,如离弦之箭般朝着赵龙冲了过来。 寒琼双手高高举起大斧,肌肉紧绷,青筋暴起,好似神话中的巨灵神下凡,作势要将赵龙劈为两半,那大斧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能斩断世间一切阻挡之物。 寒琪则迅速抽出利箭,搭弓拉弦,弓弦瞬间被拉得如满月一般,瞄准赵龙后,一箭如流星赶月般射出,箭尖带着死亡的气息,直逼赵龙咽喉。 赵龙临危不乱,身姿轻盈如风中摆柳,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后仰避开利箭。紧接着,他大手一伸,如苍鹰捕兔般回手将那羽箭稳稳抓住,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得周围的士兵目瞪口呆。 与此同时,他手中银枪上扬,精准地挑开寒琼的大斧,寒琼只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传来,双手虎口瞬间崩裂,手中大斧拿捏不住,直接被甩飞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哐当”一声,落在远处的地上。 寒琼还未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赵龙的银枪已如闪电般刺穿他的胸膛。寒琼低头看着胸口的银枪,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身体缓缓倒下,重重地摔在地上。 寒琪见势不妙,吓得脸色惨白如纸,拨转马头转身欲逃。 赵龙怎会给他逃脱的机会,将手中羽箭用力掷出,羽箭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如追魂索命的无常。 寒琪只觉背后一阵剧痛,羽箭已从背后贯穿他的身体,他的身体向前一倾,便落马而亡,扬起一片尘土。 此时,战场上只剩下寒德一人。寒德满脸惊恐,双眼圆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手中狼牙槊也似有千斤重。 但一下子失去四位儿子的痛苦已经蒙蔽了他的理智,在绝境中疯狂地挥舞着狼牙槊,状若癫狂,每一次挥动都带着绝望与不甘,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赵龙眼神中透露出冰冷的杀意,毫不畏惧地冲向寒德。几个回合下来,寒德破绽百出,赵龙瞅准时机,手中银枪如龙出海,精准地刺中寒德咽喉。 寒德惨叫一声,落马倒地,气绝身亡,结束了这场惊心动魄的激战。 赵龙环顾四周,寒部的士兵们见主将皆死,吓得魂飞魄散,丢盔弃甲,四处逃窜,如鸟兽散,战场上只留下一片狼藉与血腥。 而龙静姝在施展完辅助功法后,也几近虚脱,赵龙赶忙扶住她的身躯,眼神中满是关切与疼惜。 两人的配合默契无间,在这场生死之战中,凭借着彼此的信任与实力,成功突围,注定书写了一段英雄与佳人的传奇佳话。 谁料此时,一支冷箭如暗夜幽灵般从斜侧方飞速射来,正是也孙铁木儿暗中出手。而他的目标却并非赵龙,而是几近虚脱的龙静姝! 赵龙眼角余光瞥见这致命的危险,大惊失色,不及多想,身体本能地迅速做出反应。他侧身一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在龙静姝身前。 “噗”的一声闷响,那支暗箭直直地射中赵龙胸口。赵龙身体猛地一震,却因祸得福,他庆幸今日出征穿了护心镜,这才免于重伤。饶是如此,巨大的冲击力仍是让他胸口一阵闷痛。 也孙铁木儿见一箭未中要害,脸色阴沉得可怕,冷哼一声,再次搭箭拉弓,眼神中满是必杀的决心。 此时的赵龙,心中怒火燃烧得更加旺盛,他将龙静姝轻轻护在身后,双眼死死地盯着也孙铁木儿,银枪紧握,枪尖微微颤抖,仿佛在诉说着他的愤怒与杀意。 也孙铁木儿见自己精心策划的暗袭未能得逞,又见赵龙那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的眼神,心中不禁大惊失色。他深知此时若不暂避锋芒,自己今日恐怕要命丧于此。 于是,他猛地一拉缰绳,调转马头,拼命朝着后方奔撤。 赵龙岂会轻易放过这个差点伤害到自己爱人的罪魁祸首,他双眼通红,如同被激怒的猛兽一般,疯狂地催动胯下马匹,朝着也孙铁木儿追去。 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好似战场上弥漫的硝烟。 赵龙一边追,一边怒吼道:“也孙铁木儿,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那声音响彻云霄,充满了无尽的愤怒与决绝,让周围的士兵都为之胆寒。 也孙铁木儿在逃窜过程中,不断地回头张望,见赵龙紧追不舍,心中愈发慌乱。他深知自己的骑射之术虽也不差,但与此时被愤怒驱使而爆发出惊人力量的赵龙相比,简直是萤火比之皓月。 他的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应对之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眼神中满是惶恐与焦急。 而赵龙则是一心只想取也孙铁木儿的性命,他手中的银枪高高扬起,枪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仿佛是死神的镰刀,随时准备收割也孙铁木儿的性命。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与也孙铁木儿之间的距离也在不断地缩短,一场生死追逐战在这混乱的战场上激烈上演。 然而,就在他的马匹即将触及也孙铁木儿坐骑的那一刻,突然,赵龙只觉脚下一空,连人带马瞬间掉入一个深深的陷阱之中。 第56章 斩贪狼之七进七出 龙静姝惊呼出声,下意识地抱紧赵龙,身体随着马匹的坠落而剧烈摇晃。 赵龙反应迅速,一手紧紧抱住龙静姝,一手挥舞银枪,用力将枪杆插入陷阱壁上,试图以此减缓下落的速度。 原来,也孙铁木儿早有预谋,在这必经之路上暗中命人挖掘了陷阱,陷阱底部布满了尖锐的木桩,好在赵龙的坐骑通灵,并没有受伤。 也孙铁木儿听到声响,勒住缰绳,回头见赵龙陷入陷阱,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随即露出嘲讽的笑容:“哼,你这不知死活的家伙,还想追我?看到了吧,这就是与我也孙铁木儿作对的下场!”他的笑声在四周回荡,充满了得意与张狂。 就在也孙铁木儿以为赵龙已无计可施之时,赵龙胯下的坐骑突然长嘶一声,竟奋力一跃。这匹马平日里就与赵龙默契十足,此刻在绝境中更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它四蹄腾空,拼尽全力朝着陷阱边缘跳去。 赵龙也趁机用银枪在陷阱壁上借力一撑,配合着坐骑的跳跃。一人一马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成功跳出了陷阱。 赵龙稳稳地落在地上,拍了拍马头,眼神中满是赞赏与感激。 龙静姝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发丝凌乱,手臂上的灼伤还在隐隐作痛,她轻声道:“龙哥,你是不是有些鲁莽了?你方才那般追击,可曾想过后果?万一有个闪失……”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嗔怪,更多的却是担忧。 赵龙嘴角上扬,露出自信的笑容:“静姝,我若不如此,也孙铁木儿岂会善罢甘休?他定会穷追不舍,倒不如主动出击,打乱他们的部署。” 龙静姝听着赵龙的话,心中明白他所言非虚,也孙铁木儿睚眦必报,若刚才他们选择撤离,此刻恐怕已陷入更大的危机。她微微点头,眼神中满是信任:“那接下来我们当如何?” 赵龙转头看向龙静姝,眼中的怒火瞬间化为一丝温柔与疼惜,但很快,那坚定的杀意又重新回到眼中。 他对着龙静姝微微点头,示意她放心,便再次将目光投向也孙铁木儿,目光冷峻:“我们且拖住他,援兵应该很快就到。方才我们逃出陷阱,想必已让他阵脚大乱,此刻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时机。” 赵龙挺直了脊梁,手中的银枪斜指地面,枪尖在尘土中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尽管身上满是尘土与狼狈,但他的气势却丝毫不减,犹如战神降临。 赵龙冷冷地开口道:“也孙铁木儿,你以为这小小陷阱就能困住我?你的手段不过如此,今日你这般阴险行径,只会让我更加坚定地取你性命,用你的血来洗刷你对我们的羞辱!” 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闷雷在战场上滚动,一字一句都清晰地传入也孙铁木儿的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和无畏的勇气。 每一个字都仿佛是对也孙铁木儿嘲讽的有力回击,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颤。 紧接着,赵龙双腿猛地一夹马腹,座下战马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朝着也孙铁木儿冲了过去,银枪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直奔也孙铁木儿的咽喉而去,速度之快,让人来不及眨眼。 也孙铁木儿见赵龙如鬼魅般从陷阱中脱困而出,还以如此迅猛之势朝自己杀来,脸上的嘲讽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惊恐。 他慌乱地拨转马头,拼命抽打马臀,妄图再次逃离。 赵龙哪会给他机会,手中银枪挥舞得虎虎生风,速度越来越快,两人之间的距离急剧缩短。 此时的也孙铁木儿吓得肝胆俱裂,他深知自己今日若是逃不掉,必定性命不保,于是扯着嗓子大声呼救:“快来人啊!救我!”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 然而,他那些手下刚刚见识了赵龙的勇猛,一时之间竟无人敢贸然上前。 赵龙眼神中透露出冰冷的杀意,死死地盯着也孙铁木儿的后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今日定要将此人斩杀于此,为静姝和大兴讨回公道。 “你们这些废物!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拦住他!要是本王今日有个闪失,你们都得陪葬!况且咱们此番前来,如果输了,大兴朝廷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人的!” 听闻此番话语,终于有几个较为忠心的将领硬着头皮,带领着一群士兵朝着赵龙冲了过来,试图形成一道人墙阻挡他的脚步。 赵龙见状,毫无惧色,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决然与蔑视。他大喝一声,手中银枪一抖,枪尖闪烁着寒芒,如蛟龙出海般朝着冲来的敌人刺去。 刹那间,银枪如龙蛇舞动,挑、刺、拨、挡,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千钧之力,所到之处血花飞溅,那些士兵根本抵挡不住他的勇猛,纷纷惨叫着倒下。 龙静姝紧紧抱住赵龙,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眼神中满是担忧与焦急,但她也深知此时不能给赵龙增添麻烦,听着对方的心跳,只能在心中默默为他祈祷。 赵龙冲破这道薄弱的防线后,再次加速朝着也孙铁木儿追去。 也孙铁木儿一边疯狂抽打马臀逃窜,一边慌乱地从腰间取出哨箭,用力射向天空。随着哨箭升空,尖锐的呼啸声划破长空。 此时也孙铁木儿已经慌不择路,马匹也因过度惊吓而奔跑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赵龙看准时机,双腿猛地一夹马腹,座下战马长嘶一声,高高跃起,赵龙在空中将银枪高高举起,借着下落的势头,朝着也孙铁木儿的后背狠狠地刺去。 也孙铁木儿似乎感受到了背后的致命危机,他惊恐地回头,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 可极度的恐惧也让他爆发了求生的力量,抽刀回身一斩。谁料这一击精准地砍中了赵龙的银枪,银枪的去势因此一偏,擦着也孙铁木儿的肩膀而过,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坐骑的脖颈。 也孙铁木儿的马吃痛,将他甩落下来,而他也顾不上疼痛,连滚带爬地起身。 此时,原本在树林四周环绕的蒙元军队听到信号,迅速集结,马蹄声如雷鸣般响起,朝着也孙铁木儿所在之处汇聚而来。 赵龙见此情形,眉头微微一皱,但眼神中的杀意却更盛了,他丝毫没有停下追击的意思,反而大喝一声,驱使着坐骑速度更快几分,银枪依旧直指也孙铁木儿的后背,誓要在对方援兵赶来之前将其拿下。 也孙铁木儿回头见赵龙紧追不舍,又看了看逐渐靠近的己方援兵,心中稍定,脸上重新浮现出一抹狠厉,冲着赶来的军队大喊:“给我将此人拿下,生死不论,若能取其首级,重重有赏!啊!” 只听也孙铁木儿一声惨叫,原来是赵龙狠狠一枪抽在他的背上,将他盔甲打得粉碎,也孙铁木儿被赵龙这狠狠一击,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他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口中不断涌出鲜血,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绝望,刚才那抹狠厉也瞬间消失殆尽。 赵龙趁势驱马向前,想要补上致命一击,彻底了结也孙铁木儿的性命。 然而,此时蒙元军队已经迅速围拢过来,将赵龙和龙静姝团团围住,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让赵龙暂时无法靠近也孙铁木儿。 随着将领一声令下,从四面八方围了上去,将赵龙和龙静姝团团围住,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凶狠的神情,手中的武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赵龙却毫无惧色,他将龙静姝紧紧护在怀中,手中银枪一横,枪尖上还滴着刚刚那些士兵的鲜血,散发着浓烈的肃杀之气。随即大喝一声,再次如蛟龙出海般冲入敌阵。银枪在他手中似有了生命,左挑右刺,所到之处敌兵纷纷倒下,血花飞溅,瞬间在这密不透风的包围圈中撕开一道口子。 龙静姝紧咬牙关,强忍着伤痛与恐惧,一手紧紧抓住赵龙的衣角,一手再次运功,警惕地环顾四周,随时准备与赵龙并肩作战。 赵龙且战且进,目光始终锁定在不远处也孙铁木儿倒地之处,那眼神犹如饿狼盯着猎物,充满了必杀的决心。 他手中银枪挥舞得风雨不透,如入无人之境,每一次刺出都带着千钧之力,敌兵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但蒙元军队人数众多,前赴后继地涌上来,包围圈虽被赵龙冲击得七零八落,却又迅速合拢。 赵龙身上终究是添了几道伤口,但他浑然不觉,只是不断地向着也孙铁木儿靠近。 就在赵龙快要接近也孙铁木儿时,突然一支冷箭从侧面射来,速度极快,赵龙来不及用枪格挡,只得侧身一闪,那箭擦着他的臂膀而过,带起一道血痕。 龙静姝惊呼:“龙哥,我助你疗伤!” 赵龙看她一眼,微微摇头示意无妨,眼神中满是坚毅与柔情。“静姝,我无碍!你内力所剩不多,不必在疗伤上浪费。” 恰在此时,大地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过。只见远方尘烟滚滚,一支身着黑色玄甲、威风凛凛的部队如黑色的钢铁洪流般疾驰而来,正是大兴的特种部队“龙骑军”。 为首的宫达远远望见赵龙和龙静姝身处困境,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二话不说,高举手中长刀,大声呼喊:“龙骑军听令,随我冲阵,救出公主和赵将军!” 宫达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身姿矫健挺拔,如苍松劲柏。他肤色古铜,透着久经沙场的坚毅。一头乌发在风中肆意飞扬,双眸炯炯有神,却透着一股未经世事打磨的桀骜不驯,带着些许愣头青的莽撞劲儿。 此时,他挥舞着手中长刀,如入无人之境,刀光霍霍,所到之处,蒙元士兵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他招式得宫川真传,真叫一个刚猛凌厉,每一次劈砍都带着千钧之力,犹如战神下凡。 他大声呼喊着指挥龙骑军冲锋陷阵,那声音在战场上回荡,雄浑而有力,似有一种魔力,鼓舞着士兵们的士气,让本就勇猛的龙骑军更如虎添翼,迅速向赵龙和龙静姝的方向杀去,与蒙元军队展开了一场激烈而残酷的混战。 赵龙见援兵已至,心中豪情万丈,手中银枪光芒更盛,与宫达相互呼应,从内往外奋力突围。 龙静姝也振作起来,辅助系功法持续输出,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韧与果敢,尽管身形略显狼狈,但气势丝毫不输男儿。 龙骑军的士兵们不愧个个训练有素,他们紧密配合,形成一个个战斗小组,或用长枪突刺,或用盾牌格挡,在敌阵中如蛟龙穿梭,所到之处敌军死伤无数,防线被迅速撕开一道道口子。 蒙元军队虽然人多势众,但在龙骑军如此勇猛的冲击下,阵脚大乱。他们的士兵开始四处逃窜,相互踩踏,呼喊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场面一片混乱。 赵龙奋力拼杀,终于冲破层层阻碍,与宫达成功汇合。 宫达满脸欣喜与激动,大刀一横,刀上血迹斑斑,溅洒在他坚毅的脸庞上,更添几分勇猛之气。 赵龙亦是满脸欣慰,他将银枪立于身侧,枪尖朝下,鲜血顺着枪杆缓缓滴落,在地上汇聚成小滩血泊。 二人同时抱拳,动作干脆利落,带着战场上特有的豪迈与惺惺相惜。 赵龙朗声道:“宫达兄弟,来得及时!今日破敌,你当居首功!”声音雄浑有力,虽带着几分疲惫,却依旧坚定如磐,在混乱的战场上清晰可闻,引得周围士兵纷纷侧目,士气为之一振。 宫达哈哈一笑,笑声爽朗,仿佛能驱散战场上的阴霾:“赵大哥说的哪里话!兄弟听闻你与公主被困,心急如焚,幸不辱命!大哥且看,今日我们便将这蒙元贼子杀个片甲不留!”说罢,他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凶狠的决绝,转头望向混乱的敌阵,手中大刀紧握,似是下一秒便要再次冲入敌群大开杀戒。 赵龙迅速环顾四周,转头对宫达喊道:“宫达兄弟,你先派人护送公主到安全之处!” 宫达毫不犹豫地应道:“明白!”说罢,他大声下令:“第一小队听令,护送公主殿下前往后方安全地带,务必保证公主周全!” 一名骑兵迅速翻身下马,牵过一匹较为温顺的战马,恭敬地站在龙静姝身旁,说道:“公主殿下,请上马!” 龙静姝虽心有不甘,想要与赵龙共同抗敌,但也明白此刻自己留下只会让赵龙分心,她微微点头,在几名骑兵的护卫下,怀抱着刘基上马朝着后方疾驰而去。 龙静姝在马背上回头望去,眼中满是牵挂与不舍,但她知道,此刻的离开是为了日后更好的相聚。 而赵龙望着龙静姝离去的方向,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与决绝,随即转过头来,握紧手中银枪,与宫达并肩而立,再次望向也孙铁木儿的方向,眼神中透露出无畏的杀意。 此时,也孙铁木儿在亲卫的搀扶下,正拼命地往军队后方逃窜,他脸色惨白如纸,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绝望,口中不断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全然没了先前的张狂与狠厉。 赵龙与宫达的目光交汇,刹那间,二人眼中皆如寒星乍现,凛冽的寒芒一闪而过,仿佛能洞穿这混乱战场的层层硝烟,直射向也孙铁木儿。 赵龙浓眉一挑,声若洪钟,高声喊道:“宫达兄弟,听闻你自幼得武成王殿下亲授武艺,尽得真传,一身本领早已名震军中!今日这等绝境,正是你我兄弟大展身手之时,可要让赵某好好见识见识!” 宫达闻听此言,嘴角上扬,露出自信且坚毅的笑容,高声回应道:“赵大哥说笑了!您乃昔日那威震天下的赵云赵子龙将军的后裔,您的威名在我大兴军中亦是如雷贯耳!今日小弟愿与大哥并肩作战,效仿先贤,在这蒙元贼子的阵中杀他个七进七出,让这些蛮夷见识见识我大兴儿郎的英勇无畏!” 二人言罢,相视一笑,这笑容中饱含着对彼此的信任与欣赏,更有着视死如归的决然。 随即,他们齐齐猛地一勒缰绳,座下战马嘶鸣着扬起前蹄,二人同时厉声大喝:“杀!” 二人默契十足,同时策马朝着也孙铁木儿追去,身后是紧紧跟随的龙骑军,如黑色的浪潮般席卷而去,所过之处,只留下一片狼藉与哀嚎。 随着赵龙等人的逼近,也孙铁木儿的亲卫们拼死抵抗,然而在龙骑军的勇猛冲击下,他们的防线迅速崩溃。 赵龙与宫达一马当先,一枪一刀直插敌军心脏。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无畏与果敢,仿佛世间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 龙骑军的士兵们紧密配合着两位将领,他们以小组为单位,行动迅速而有序。长枪如林而立,枪尖闪烁着寒光,整齐划一地向前突刺,将前方的敌人纷纷挑落马下;盾牌则紧密守护在两侧,用坚实的盾牌抵挡着来自侧面的攻击,为自身及队友提供坚实的防护。 他们在敌阵中穿梭自如,如蛟龙在大海中翻腾,所到之处,敌军的防线被迅速撕开一道道口子,死伤无数。 二人率领着龙骑军在敌军中反复冲杀。 第一次冲入敌阵时,他们出其不意地从敌军的左翼切入,如鬼魅般迅速突破了敌军的第一道防线,杀得敌军措手不及。 紧接着,他们又迅速转向敌军的中军,直逼也孙铁木儿所在之处,然而敌军迅速反应过来,调集了大量兵力进行围堵,赵龙和宫达等人陷入了激烈的战斗中,虽奋力拼杀,但一时难以突破重围。 第二次冲阵,宫达观察到敌军右翼的防守较为薄弱,于是他带领一部分兵力佯攻敌军左翼,吸引敌军主力,而赵龙则趁机率领龙骑军的精锐从右翼突破,再次杀向也孙铁木儿。 这次冲锋,他们成功地突破了敌军的多层防线,距离也孙铁木儿越来越近,但敌军的抵抗也愈发顽强,他们不得不暂时停下脚步,与敌军展开殊死搏斗。 在第三次冲阵时,赵龙和宫达改变了战术,他们将龙骑军分成若干小队,从不同方向同时向敌军发起攻击,让敌军首尾不能相顾。 这次冲阵,他们给敌军造成了巨大的混乱和伤亡,但也孙铁木儿在亲卫的拼死保护下,再次逃脱了他们的追杀。 随着一次次的冲锋陷阵,赵龙和宫达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但他们的眼神却也愈发坚定。 龙骑军的士兵们也开始有了伤亡,但他们没有一个人退缩,依然紧紧跟随在两位将领的身后,奋勇杀敌。 到了第七次冲阵,战场上已经是一片混乱,敌军四处逃窜,毫无抵抗之力。 赵龙和宫达终于成功地将也孙铁木儿逼到了一个角落,他的亲卫们已经所剩无几,个个身负重伤。 也孙铁木儿绝望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知道自己今日难逃一死。 这次没有任何意外,随着龙骑军的围剿,也孙铁木儿最后的亲卫们虽拼死抵抗,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过是螳臂当车,很快便被全部解决,横七竖八地倒在了地上。 此时,战场上的硝烟逐渐散去,阳光洒在这片满是鲜血与残骸的土地上,显得格外凄凉。 第57章 人物志(三)少年龙虎斗 晨雾还未散尽,松林学院的演武场上便已人头攒动。 今日,吕都和赵龙这两位相约的比斗,像磁石般吸引了全院弟子的目光。 平日里,弟子间的切磋虽也常见,但吕都和赵龙二人都是学院里第一批踏入八分乘风境的学子,使这场比斗备受瞩目。 八分乘风境,多少人一辈子都难以到达此境界。踏入八分乘风境,便意味着在武道一途开启了新的大门,拥有了更为强大的实力。 而吕都和赵龙,作为学院中第一批成功踏入八分乘风境的杰出学子,刚稳定境界,便迫不及待地相约一战。 他们二人的切磋,已然不知经历了多少回,可每一次都如同初次对决一般,热度丝毫不减,总能成为学院上下津津乐道的话题。 演武场四周,古松环绕,枝叶交错,恰似天然的翠幕,将这块决斗之地与外界的喧嚣隔绝开来,只留下一片充满紧张与期待的静谧空间,仿佛连微风拂过松针的沙沙声都被这凝重的气氛压抑得轻柔起来。 而这次切磋,院长徐世知以及导师们也不禁被吸引前来观战,这让演武场的气氛变得更加庄重。 演武场边,一群弟子正围聚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即将开始的比斗。 “你们说,今日这场比斗,吕都和赵龙他俩谁会更胜一筹?”徐雪面带微笑地问道。 “他们俩都挺厉害,不过吕都那小子的戟法刚猛无比,我看他赢面更大。”吴芸甩了甩刘海,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我看未必,赵龙的龙胆亮银枪使得出神入化,而且心思缜密,说不定会在关键时刻找到吕都的破绽,一举取胜。”贾依姝托着下巴,不紧不慢地分析道。 “不管谁胜谁负,今日这场比斗必定精彩绝伦。这两人平日里就是我们学院弟子中武学方面的佼佼者,今日他们之间的对决,定能让我们大开眼界,学到不少东西。”龙傲华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对于即将到来的比斗充满了期待。 今日,他们二人依旧手持木棍,然而在这八分乘风境的强大内力加持之下,木棍在他们手中已被幻化得仿若真枪实戟,威力不容小觑。 随着他们步入演武场,气氛瞬间被点燃,所有人都在期待着这场精彩绝伦的高手对决。 吕都身着玄色劲装,身姿挺拔如松,深邃的双眸透露出坚毅与果敢,手中木棍幻化成一杆鬼神方天戟,在晨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赵龙则一袭白衣胜雪,神情冷峻而专注,手中木棍幻化成一柄龙胆亮银枪,枪尖挺立,寒芒闪烁,恰似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芒,枪身的龙纹雕刻栩栩如生,似有灵韵流转其间。 两人缓缓步入演武场中央,脚步沉稳而坚定,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在场众人的心弦之上,发出无形的震颤。 他们在场地中央立定,目光交汇,眼神中没有仇恨,只有对胜利的渴望和对彼此实力的尊重。 这一瞬间,整个演武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气敛息,生怕一丝细微的动静会惊扰这场即将爆发的巅峰对决。 “吕兄,请赐教!”赵龙率先打破沉默,声如洪钟,响彻演武场,手中长枪一抖,摆出一个起手式,枪尖斜指天空,周身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气势,仿佛下一秒便要化身为银龙破云而出。 “赵兄,亮招吧!”吕都回应道,声音低沉而雄浑,手中鬼神方天戟一横,戟刃闪烁着森寒的光,整个人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岳,不动如山却又暗藏无尽的力量,似是等待着对手来冲击他的威严防线。 刹那间,赵龙动了,他身形如电,枪尖闪烁着寒芒,直刺吕都咽喉。 这一枪快如疾风,势若奔雷,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恰似银龙出海,迅猛而凌厉,直奔目标而去。 吕都却不慌不忙,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沉稳与自信。只见他侧身一闪,轻松避开这凌厉一击,同时手中鬼神方天戟顺势一挥,戟刃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斩向赵龙腰部。 赵龙反应极快,连忙用枪杆格挡。“当”的一声巨响,金属碰撞之声震耳欲聋,火花四溅,两人各自后退数步,脚下的尘土被这股冲击力扬起,形成一片小小的尘雾。 “吕兄果然实力强劲,不愧是吕布后人!”赵龙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他低喝一声,再次挺枪而上,这次他施展出一套精妙的枪法,枪尖如灵蛇乱舞,变幻莫测,一时间枪影重重,将吕都笼罩其中。 “你我之间,不必客气!赵兄亦不负先辈赵子龙之英名!”吕都却怡然不惧,手中鬼神方天戟舞动得虎虎生风,戟法刚猛霸道,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千钧之力,与赵龙的枪法交织在一起,发出一连串金铁交鸣之声,宛如一场激烈的金属交响乐。 两人你来我往,斗得难解难分。 吕都瞅准一个破绽,大喝一声,鬼神方天戟高高举起,带着开山裂石之势朝着赵龙劈下。这一戟威力巨大,仿佛要将空气都撕裂开来,风声呼啸作响。 赵龙感受到这强大的压力,但他毫不退缩,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决然之色。他双脚猛地一蹬地面,身体借力腾空而起,手中长枪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全力朝着吕都的方天画戟格挡而去。 “轰”的一声,如同惊雷炸响,巨大的冲击力向四周扩散开来,围观的弟子们纷纷运功抵挡这股气浪,不少人脸上露出惊叹之色。 两人落地后,均后退几步,气息微喘,但眼神中的斗志却愈发炽热,这场比斗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 随着战斗的持续,演武场上尘土飞扬,人影交错。 吕都的戟法越发刚猛,每一次攻击都犹如泰山压顶,仿佛要将赵龙碾碎在这强大的力量之下。 而赵龙的龙胆亮银枪则愈发灵动,枪尖所到之处,恰似繁星闪烁,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吕都的致命攻击,并寻得反击之机。 突然,吕都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他佯装使出一招力劈华山,鬼神方天戟带着强大的气势劈下,然而在戟即将落下的瞬间,他突然变招,戟身一转,以戟杆横扫赵龙下盘。 赵龙察觉到危险,立即纵身一跃,在空中他腰身一扭,双腿如剪刀般朝着吕都头部踢去。 吕都连忙用戟格挡,两人再次陷入激烈的交锋之中。 “赵兄,亮绝学吧!”吕都大将方天画戟往空中一抛,双手飞速结印,体内真气涌动,瞬间在戟身周围形成黑色的漩涡气流,仿佛要吞噬一切。 紧接着,他大喝一声,握住戟柄,朝着赵龙奋力掷出,戟如黑色闪电般射向赵龙,这一招乃是“黑风破日掷”,威力惊人,所到之处飞沙走石。 赵龙见此,眼神一凝,双脚猛地蹬地,身体如陀螺般急速旋转,手中的龙胆亮银枪也随之舞动,一时间枪影化作银色光幕,密不透风,形成“银龙护体旋”,轻松挡下吕都这威猛一掷,且借着旋转之力,将枪朝着吕都迅猛刺去,枪尖闪烁寒光,恰似流星赶月。 吕都不慌不忙,侧身一闪,同时手中快速结印,地上的沙石受其真气牵引,纷纷飞起,围绕着他的身体快速旋转,形成一道沙石防御壁。 紧接着,他双手握住方天画戟,用力一挥,一道月牙形的金色真气斩从戟刃飞出,斩向赵龙,此为“金沙裂空斩”,金色光芒耀眼夺目,周围空气都被其割裂,发出“滋滋”声响。 赵龙立刻将龙胆亮银枪往地上一插,双手快速变换手印,体内真气爆发,在身前形成一道蓝色的水幕屏障,水幕中隐隐有龙影游动。 金色真气斩砍在水幕上,激起层层水花,却无法穿透,这招“水幕御龙屏”巧妙地化解了吕都的攻击。 随后,赵龙拔枪而起,枪尖朝天,引动周围水汽凝聚,瞬间化作数条水龙,张牙舞爪地朝着吕都扑去,水龙所过之处,地面被冲出一道道沟壑。 吕都将方天画戟立于身后,双手快速舞动,一道道红色的火焰真气缠绕上戟身,瞬间将戟刃包裹。 紧接着,他猛地踏出一步,大地都为之震颤,手中画戟带着熊熊烈火,以泰山压顶之势朝着赵龙劈去,这一招“炎神怒劈”威力巨大,炽热的高温让周围空气都扭曲起来,形成一道道热浪涟漪,霎时间便将水龙蒸发,随后又向赵龙狠狠斩去。 赵龙见状,眼神冷静沉着,他深吸一口气,手中的龙胆亮银枪在身前快速画圈,枪尖带起银色的光芒,光芒中隐隐有星辰闪烁。随着他的舞动,枪身周围的空气仿佛被压缩,形成一个小型的漩涡。 当吕都的攻击将至时,赵龙大喝一声,将枪朝着画戟猛地刺出,漩涡中的星辰之力瞬间爆发,化作一道银色的星芒冲击,与吕都的火焰正面碰撞,此招名为“星芒破炎击”,碰撞之处火花四溅,光芒耀眼得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吕都见火焰攻击被挡,立刻改变招式。他将方天画戟横于胸前,体内真气疯狂运转,在他身后隐隐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黑色魔神身影,魔神手持同样的鬼神方天戟,与吕都的动作一致。 吕都双手握住画戟,朝着赵龙横扫而去,身后魔神也同步攻击,黑色的真气如滚滚乌云般席卷向赵龙,这招“魔神霸影扫”气势恢宏,所到之处飞沙走石,仿佛要将一切都碾碎在这强大的力量之下。 赵龙毫不畏惧,他将龙胆亮银枪往地上一插,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瞬间,他脚下的土地亮起一道蓝色的光芒,光芒中似乎有古老的符文浮现。 紧接着,从地下涌出一道道粗壮的冰柱,冰柱相互交错,形成一道坚固的冰墙,挡在赵龙身前。 同时,冰墙中伸出数根尖锐的冰刺,朝着吕都和魔神幻影射去,这招“冰棱御界刺”不仅防守严密,还具备强大的反击能力,冰刺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寒光,仿佛要将敌人冻结在这冰之世界。 吕都心中暗自思忖,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速战速决。他突然加快了攻击节奏,手中方天画戟舞动得如同风车一般,密不透风地朝着赵龙攻去。 赵龙也察觉到吕都的意图,他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真气运转至极致。只见他手中长枪光芒大放,枪身周围似有银色的气流环绕,他施展出了赵家枪法的绝招——“龙胆怒涛”。 一时间,枪影如涛,气势磅礴,向着吕都汹涌而去,每一道枪影都蕴含着巨大的威力,仿佛要将前方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吕都见状,也不甘示弱,他大喝一声,将全身力量集中于鬼神方天戟之上,施展出了先祖吕布所传的“鬼神无双”。 鬼神方天戟绽放出耀眼的光芒,戟上的符文闪烁着神秘的力量,一股强大的气息以他为中心弥漫开来,仿佛是战神降临人间,要与这汹涌的枪涛一决高下。 两道强大的力量终于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光芒耀眼得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演武场的地面剧烈颤抖起来,周围的松树被这股强大的冲击力震得簌簌作响,一些细小的树枝甚至被直接折断,随风飘落。围观的弟子们纷纷运功护体,向后退去,脸上露出震惊与敬畏之色。 光芒散去,只见吕都和赵龙两人相对而立,均单膝跪地,手中幻化的武器消散变回普通木棍支撑着身体,大口喘着粗气。 他们的身上都有了些许擦伤,但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气馁,反而充满了惺惺相惜之意。 这场比斗,没有胜负,他们都在对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不足,也看到了先辈传承下来的武艺精神。 “吕兄,好武艺!今日这一战,赵某受益匪浅。”赵龙率先打破沉默,脸上露出一抹真诚的笑容,尽管疲惫,但眼中的神采却更加明亮。 “赵兄也不遑多让,这枪法使得出神入化,吕某佩服!”吕都亦是笑着回应,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却充满了对对手的尊重与赞赏。 围观的弟子们看得如痴如醉,这场比斗不仅是力量与技巧的较量,更是智慧与应变能力的比拼。 他们惊叹于二人的高超武艺,每一招每一式都深深烙印在他们心中,成为他们日后修炼的宝贵经验。 有的弟子甚至不自觉地模仿起两人的动作,口中念念有词,仿佛自己也置身于这场激烈的战斗之中。 吕都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斗志未消的光芒,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手中的木棍紧握。“赵兄,这一战痛快!你我可还要再来一场?” 赵龙听闻,亦是心中豪情涌起,他双手撑地,借力起身,手中木棍一转,枪花再现,脸上露出一抹爽朗的笑容:“哈哈,吕兄有此雅兴,赵某自然奉陪到底!” 此言一出,演武场周围的弟子们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与议论之声。他们本以为这场对决已落下帷幕,未曾想还有后续,顿时个个精神抖擞,目光再次聚焦于场中二人。 院长徐世知与导师们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笑意与对这两个年轻人的赞赏。 这场比斗,已然让他们看到了学院未来的希望,对于二人的再战,他们也充满了期待,想要看看这两个武学奇才还能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吕都与赵龙相视一笑,各自后退几步,重新摆开架势。 晨雾虽早已散尽,但演武场上的气氛却因二人的决定再次被推向高潮,一场新的战斗即将在这洒满阳光的演武场上再次展开。 吕都与赵龙再次相对而立,眼神中燃烧着炽热的战意,丝毫不见先前激斗后的疲惫。 演武场四周,弟子们的呐喊助威声此起彼伏,他们的情绪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再战推向了新的高潮。 二人身形同时一动,如鬼魅般交错而过,手中木棍再次化为兵器,带着呼呼风声,相互攻伐。 吕都的戟法刚猛依旧,每一次挥动都虎虎生风,仿佛能开山裂石;赵龙的枪法灵动多变,枪尖闪烁寒光,恰似繁星闪烁,在吕都的攻击下巧妙周旋,寻机反击。 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头渐渐西斜,洒在演武场上的阳光也变得柔和而昏黄。 吕都与赵龙的身影在这暖色调的余晖中,依然奋战不休,他们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湿透,身上也添了不少新的擦伤,但这些都无法阻挡他们对胜利的渴望和对武学的执着追求。 吕都心中明白,这般缠斗下去也不是办法,况且天色渐晚,再战下去恐怕两人都要力竭。于是,他眼神一凝,大喝一声:“赵兄,天色已晚,你我这最后一招定胜负如何?” 赵龙听闻,心中亦是明白吕都所言有理。他停下身形,枪尖朝下,双手紧握木棍,深吸一口气,而后微微点头:“好!吕兄,就让这最后一招,来结束今日之战!” 演武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气敛息,目光紧紧锁定在场地中央的两人身上。 院长徐世知和导师们也不禁微微前倾身体,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紧张,他们深知这两位爱徒的实力,也好奇这最后一招的对决,究竟谁能更胜一筹。 吕都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双手缓缓举起方天画戟,将全身真气汇聚于戟身之上。随着真气的注入,画戟周围泛起黑色的气流,仿佛被一层神秘的力量所笼罩,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赵龙则身姿挺拔,如苍松屹立,手中龙胆亮银枪高高扬起,枪尖指向天空。他体内的真气运转至极致,枪身周围银光闪烁,隐隐有龙吟之声传出,似是一条沉睡的银龙即将苏醒,爆发出惊人的威力。 此时,整个演武场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凝固,只有吕都和赵龙身上散发的强大气息在空气中流动、碰撞。两人的目光紧紧对视,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与畏惧,只有对胜利的坚定信念和对彼此的尊重。 就在这紧张到极点的时刻,吕都率先发难,他大喝一声,手中方天画戟带着破风之声,朝着赵龙狠狠劈下。 这一戟凝聚了他全身的力量和真气,威力之大,仿佛能将天地劈开,黑色的气流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直逼赵龙而去。 鬼神灭世斩! 赵龙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他双脚猛地蹬地,身体借力腾空而起,手中长枪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枪尖闪烁着耀眼的银光,直刺吕都咽喉。 这一枪同样蕴含了他毕生所学和全部的内力,速度之快,犹如流星赶月,枪尖所到之处,空气仿佛都被撕裂开来。 龙胆星河刺! 演武场下的弟子们不禁发出一阵惊呼,他们被这惊心动魄的最后一招所震撼,心中暗自为自己支持的一方捏了一把汗。 岂料吕都突然脸色一变,他察觉到体内的内力开始不受控制地乱窜起来,如同脱缰的野马,在经脉中横冲直撞。 几乎同时,赵龙也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他手中的长枪微微颤抖,显然也遭遇了同样的状况。 两人心中暗叫不好,他们这才意识到,在八分乘风境使用如此强大的招式,对他们目前的修为来说还是太过冒险。 然而,此刻他们已然骑虎难下,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对方攻去。 恰在此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场外飞速掠来,瞬间闪至吕都和赵龙之间。 只见此人长袖一挥,一股柔和却又雄浑的力量涌出,精准地击中两人手中武器,强大的劲道将他们硬生生地分开。 场下众人惊愕之际,定睛一看,来人竟是宫川。 他身姿挺拔,面容冷峻,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目光扫过吕都和赵龙,微微皱眉,声音低沉而有力地说道:“你们两个蠢货!已然平手之局,又何必逞强?如此下去,只会两败俱伤,甚至危及性命!” 此时,演武场周围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弟子们纷纷涌上前来,将两人围在中间,口中不断称赞着他们的精彩表现。 这场比斗,不仅仅是吕都和赵龙两人之间的较量,更是松林学院年轻一代弟子们对武道追求的一次见证。 演武场边,院长徐世知微微颔首,眼中满是欣慰与赞赏之色。他轻轻抚须,朗声道:“你们二位武艺精湛,皆未辱没先辈之名,今日之战,可谓平分秋色。”说罢,他缓步走向场中二人。 吕都与赵龙听闻院长之言,挣扎着起身,拱手行礼道:“多谢老师夸赞,弟子惭愧,尚有诸多不足之处。” 徐世知摆摆手,微笑着说:“武道一途,本就漫漫修远,能有此等实力与心境,已属难得。此次比斗,你二人对八分乘风境的领悟想必更深一层,当趁此机会巩固修为,日后成就不可限量。” 此时,导师们也纷纷围拢过来,对二人的表现赞不绝口,并针对他们战斗中的招式运用、内力掌控以及临场应变等方面,逐一进行详细点评,指出优点与不足,吕都和赵龙皆虚心受教,连连点头。 周围的弟子们见状,也纷纷围拢过来,将二人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询问着战斗中的种种细节与感悟。 吕都和赵龙耐心解答,毫无保留地分享着自己的经验与心得,一时间,演武场上气氛热烈而融洽,充满了浓厚的求学问道之风。 在众人的簇拥下,吕都和赵龙并肩而行,离开了演武场。 这场精彩绝伦的比斗虽然落下帷幕,但他们在武道上的征程才刚刚开始,而松林学院也因这场比斗,掀起了一股更为高涨的修炼热潮。 弟子们皆以吕都和赵龙为榜样,日夜苦练,期望有朝一日也能达到他们的高度,在武道之路上绽放属于自己的光芒…… 第58章 斩贪狼之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宫达满脸兴奋与张狂,提着染血的大刀,大踏步地走向瘫倒在地的也孙铁木儿,大声嚷嚷道:“哼!你这贼子,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看我不将你这狗头砍下,为我大兴死去的将士们报仇雪恨!”说罢,他高高举起大刀,作势就要劈下,刀身反射着冷冷的光,映照出他那充满快意与决然的脸庞。 赵龙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拦住宫达,神色严肃地说道:“宫达兄弟,且慢!此人如今已是瓮中之鳖,杀他易如反掌,但留他一命,或许能从他口中撬出更多他们此次行动的机密情报,这对我们至关重要。” 赵龙的声音沉稳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目光紧紧盯着宫达,眼中既有对战友的尊重,也有对局势的冷静考量。 宫达听闻此言,手中高举的大刀在空中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 他转头看向赵龙,又看了看地上瑟瑟发抖的也孙铁木儿,眉头紧皱,似乎在权衡利弊。 片刻之后,他缓缓放下大刀,长舒一口气,说道:“赵大哥所言甚是,是我鲁莽了。这贼子的命暂且留下,不过定要让他把知道的都吐出来!” 赵龙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宫达兄弟深明大义,赵某佩服。我们这就将他带回营地,严加审问。” 宫达转头看向周围的龙骑军士兵,高声下令:“来人,将此贼绑了,带回营地!” 士兵们领命,迅速上前将也孙铁木儿五花大绑起来。也孙铁木儿眼神空洞,面如死灰,早已没了先前的嚣张气焰,任由士兵们摆布。 赵龙和宫达带领着龙骑军,押着也孙铁木儿,缓缓地向大兴营地走去。他们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胜利的喜悦却在心中油然而生。 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终于以大兴军队的暂时胜利落下帷幕。 回到营地,赵龙和宫达径直走向主帅营帐,帐外的守卫见到二人,立刻行礼后掀帘通报。 主帅龙傲惠正负手站在营帐内的沙盘前,目光专注地研究着地形,听闻二人前来,转身看向他们,神色关切地问道:“二位将军辛苦了,此次战况如何?” “嗨呦,可累死老子了,大哥你可不知道……”宫达刚一开口,那大剌剌的劲头就上来了,一边伸着懒腰,一边肆意地嚷着,脸上写满了疲惫与不羁。 岂料,赵龙一个箭步跨到他身前,不动声色地伸出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同时目光迅速瞟了瞟窗外,又轻微而隐秘地摇了摇头。 宫达本还想继续大吐苦水,被这突如其来的阻拦弄得一愣,可他也非愚笨之人,瞬间就明白了赵龙的意思,当即把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紧紧闭上了嘴巴,只是那脸上还残留着未及收起的懵懂神情,与他平日里的莽撞形象倒是有几分反差的憨态。 赵龙见状,神色恢复如常,上前一步,抱拳行礼后恭敬地说道:“禀大帅,此次战斗我军奋勇杀敌,歼敌数百,俘获数千,还成功生擒了敌军首领也孙铁木儿。只是我军也有不少伤亡,目前兄弟们正在后方疗伤整顿。” 宫达也赶忙收起那副松散的模样,挺直腰杆站在一旁,附和道:“那些敌军着实狡猾,但我们龙骑军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是在追击也孙铁木儿的时候,可费了一番周折,好在最终将他拿下,也不枉兄弟们拼死拼活。”说罢,他还特意挺了挺胸脯,脸上的血迹虽已干涸,却仍衬得他的神情愈发勇猛坚毅。 龙傲惠微微点头,目光中满是欣慰与赞赏:“二位将军此次立了大功,先下去好好休息,养精蓄锐。这也孙铁木儿,我自会审问,定要从他口中撬出敌军的下一步计划。” 赵龙和宫达对视一眼,领命退下。 他们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向自己的营帐,一路上,宫达压低声音对赵龙说道:“赵大哥,多亏你方才提醒,我差点就说漏嘴了。” 赵龙神色凝重地说道:“宫达兄弟,如今局势复杂,咱们行事还需谨慎再谨慎,切不可因一时疏忽坏了大事。” 宫达连连点头,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着哈欠说:“可算是能歇会儿了,这一场仗下来,骨头都要散架了。” 赵龙微微一笑:“是啊,不过这也孙铁木儿被擒,敌军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怕是还有硬仗要打。” 二人回到营帐,简单洗漱后,便倒在榻上沉沉睡去。 而另一边,龙傲惠坐在审讯椅前,眼神冷峻地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也孙铁木儿,开口道:“也孙铁木儿,事到如今,你若不想受皮肉之苦,就把你们此次行动的目的、幕后主使以及下一步的计划,统统交代清楚。” 也孙铁木儿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仍强装镇定地冷哼一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让我出卖族人,做梦!” 龙傲惠眼神一凛,站起身来,围着也孙铁木儿缓缓踱步,突然停下脚步,猛地一拍桌子:“你以为你不交代,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我大兴的将士们可不是白白牺牲的,我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罢右手成爪,掌中紫电环绕,释放出强大的内力威压,已然是十分龙门境中阶修为! 岂料也孙铁木儿却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你不是大兴河南王龙傲惠!你究竟是何人?” 龙傲惠大声呵斥道:“放肆!本帅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兴河南王龙傲惠!你若再敢乱言,我便让你尝尝这紫电之力的厉害!”说着,他手中的紫电闪烁得更加剧烈,发出“滋滋”的声响,似乎在印证他的愤怒。 也孙铁木儿却仿佛对龙傲惠的威胁毫不在意,他紧紧盯着龙傲惠的眼睛,自顾自地说道:“你骗不了我的。我自幼便对血脉气息极为敏感,这种源自血脉的熟悉感是不会错的。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感觉你和我有着相同的血脉?为何会冒充龙傲惠?” 这突如其来的质问让龙傲惠心中一震,脸上瞬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惊愕,但他久经沙场,很快便稳住了心神,冷哼一声道:“荒谬!你这贼子莫要在此胡言乱语,妄图扰乱本帅心智,今日落在我手,还不乖乖交代你方军情,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也孙铁木儿大笑起来,笑声中透着几分诡异,他大声说道:“你身上流淌的和我一样,都是黄金家族最纯正的血脉!你以为能瞒得过我?哼,别再自欺欺人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面对这事实。”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这便说得通了!”龙傲惠闻听也孙铁木儿之言,朗然一笑,那笑声在这审讯室中回荡,竟有几分畅快之意,“未曾想,你竟能敏锐至此,原来是同出一脉,皆为孛儿只斤的后人,怪不得能察觉出异样!” 他目光沉静,似是已将事情看透,深知此刻再继续伪装下去,不过是掩耳盗铃,徒劳无功罢了。 于是,只见他悠悠抬起右手,修长的手指缓缓伸向自己的脸颊,轻轻捏住面皮一角,而后猛地向上一揭,一张制作精巧、几可乱真的人皮面具便被完整地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原本被隐藏在其下、满是桀骜不驯之气的面庞。 瞧那眉眼,瞧那轮廓,不是宫川又是何人! 也孙铁木儿乍见此景,不由得当场一愣,但不过转瞬之间,他便回过神来,他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宫川,“你究竟是何人?为何有我黄金家族的血脉?还有,你究竟为何要冒充龙傲惠?有何不可告人的目的?” “哼!”宫川闻言,不屑地冷哼一声,满脸的傲慢与轻蔑,“你这阶下之囚,还轮不到你来质问本王!今日我且问你,你乃孛儿只斤氏哪一家的后人?” “笑话!”也孙铁木儿挺直了脊梁,脸上带着身为皇族后裔的骄傲与自豪,高声回道,“我乃大元晋王也孙铁木儿!你说我是哪一家的子孙?” “晋王……嗷,你是真金的孙子、甘麻剌的儿子,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孛儿只斤后代、黄金家族的儿郎!” 也孙铁木儿听闻宫川此言,顿时怒目圆睁,额上青筋暴起,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他大声怒斥道:“你这狂徒!竟敢如此直呼我先辈名讳,当真放肆至极!” 宫川却仿若未闻,只是淡然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嘲讽与不屑,仿佛世间万物皆不被他放在眼中。 他微微仰头,眼神中透着一种莫名的傲慢,悠悠开口道:“哼!我直呼真金、甘麻剌大名又如何?那是你的先辈,与我何干?再说了,就算你爹甘麻刺此刻站在此处,也得恭恭敬敬地唤我一声叔叔!” 也孙铁木儿闻言,眼中满是震惊与疑惑,他强忍着怒火,死死地盯着宫川,一字一顿地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何口出狂言?我孛儿只斤家族的血脉传承清晰可辨,从未听闻有你这号人物!” 宫川脸上的嘲讽之意更浓,他双手抱胸,微微扬起下巴,缓缓说道:“我乃是大兴皇帝陛下义子,武成王宫川,不过,我曾经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孛儿只斤·明阔川,想必这个名字,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也孙铁木儿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一仰,惊呼道:“你……你就是当年那个质子!这怎么可能?你不是早已……” 宫川冷冷一笑,打断了他的话:“怎么?没想到我还活着吧?” 也孙铁木儿心中一阵慌乱,但他仍强装镇定,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叛徒!竟然背叛自己的家族,与外人勾结,你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宫川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在帅帐里回荡,充满了张狂与不羁:“报应?我从不信这些!当年蒙元将我抛弃,视我如蝼蚁,怎么不见报应!” 宫川笑声渐止,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如刀,体内的内力汹涌澎湃地运转起来,刹那间,一股强大的内力威压如排山倒海般向也孙铁木儿席卷而去。 也孙铁木儿只觉周身压力骤增,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大山狠狠压下,让他动弹不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滚而落,脸上满是痛苦与挣扎之色。 “哼!”宫川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与傲慢,“若不是看在甘麻剌当年对我还有一丝怜悯的份上,你今日早就身首异处,哪还能在这苟延残喘,质问于我?” 也孙铁木儿紧咬下唇,虽身体被压制,却仍强撑着抬起头,怒目而视:“你这忘恩负义之徒!我孛儿只斤氏的荣耀岂容你这般践踏!即便你今日权势在手,也休想逃脱命运的审判!” 宫川不屑地撇撇嘴:“命运?我便是自己命运的主宰!当年铁幕耳将我流放极北之地,在那暗无天日的日子里,我孤苦无依,母妃又病故,一个人受尽苦难。若不是我自己拼命挣扎求生,哪有今日的宫川!你们这些蒙元所谓的皇族贵胄,天天只会在嘴上喊着黄金家族的荣光,实则只会在安逸中腐朽,根本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力量!” 说罢,他猛地一挥手,内力威压稍稍减弱,但也孙铁木儿依旧被困在原地,无法挣脱。宫川缓缓踱步到也孙铁木儿身前,弯下腰,凑近他的耳边,轻声说道:“而且,甘麻刺的后人,居然心甘情愿的给铁幕耳的后人当狗,你可真是没辱没祖宗啊!” 也孙铁木儿听到宫川这番刺耳的嘲讽,身体微微一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一时陷入了沉默。 “哼!”宫川的脸上涌起一阵红潮,双目圆睁,“你可别忘了!想当年,父皇忽必烈亲自下令,让众人发下血誓辅佐于我,那时,你父王可是位居第一摄政王之位!这是何等的荣耀与信任,那是父皇对我寄予的厚望,也是对他的看重!可如今呢?你看看你自己,怎就如此心甘情愿地屈居人下,做那缩头乌龟,任由他人骑在头上作威作福?” 也孙铁木儿的身子猛地一颤,往昔的种种画面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毫无征兆地疯狂涌上心头。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却又刻骨铭心的岁月,曾几何时,朝中以伯颜为首的一干人等,不知被什么驱使着,全然不顾当年的血誓,铁了心地支持叔叔铁幕耳,硬生生地将原本有着光明前景的宫川无情地流放至那偏远苦寒之地。 每念及此,也孙铁木儿的内心便充满了无尽的困惑与愤怒。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无论从嫡长子继承的祖制来看,还是从父王甘麻剌的才能、威望以及多年来为大元立下的赫赫战功来讲,父王都理应是那皇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究竟是何种缘由,竟能让他们这般决绝,毅然决然地选择站在叔叔那一边? 思绪飘回到父王的晚年,那是一段充满了无奈与悲凉的时光。 他常常看到父王独自一人在庭院中徘徊踱步,长吁短叹之声不绝于耳。 父王的眼神中总是透着深深的失落与不甘,那是一个距离至高无上的皇位仅有一步之遥,却又不得不接受命运残酷捉弄的男人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写照。 也孙铁木儿的拳头紧紧地攥了起来,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之中。 他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苦涩的涟漪,如果当初父王能够顺利登上那个位置,那么如今坐在皇位上的,又怎会是堂兄普颜笃可汗——爱育黎拔力八达呢?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场荒诞不经的噩梦,而他们,却都是这场噩梦中无法挣脱的可怜人。 宫川紧紧盯着也孙铁木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继续说道:“你看看如今的天下,早已不是当年大元的辉煌模样。那些所谓的掌权者,不过是在挥霍着先辈们积攒下的基业,他们有何德何能占据着那至高之位?而你,作为孛儿只斤氏的正统后裔,难道就不想重振家族雄风,拿回属于自己的荣耀吗?” 也孙铁木儿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双手不自觉地握紧,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 宫川见状,趁热打铁,缓缓踱步,边走边说:“当年你父王错失皇位,难道你就不想弥补这个遗憾?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只要你我联手,凭借着我在大兴的势力和你在蒙元的威望,推翻现今的腐朽统治,何愁大事不成?到那时,你将成为大元新的主宰,恢复家族的荣光,让孛儿只斤氏再次屹立于世界之巅!” 也孙铁木儿的眼神开始闪烁不定,内心的火焰被宫川的话语一点点点燃。 他想起了家族曾经的辉煌,想起了父王临终前的遗憾,心中的王者之心渐渐复苏:“我……我怎能相信你?你已背叛过一次,谁能保证你不会再次出卖我?” 宫川微微仰头,自信地笑道:“我虽被蒙元抛弃,但血脉之情仍在。如今我在大兴不过是权宜之计,我的心始终向着孛儿只斤氏。你我本是同根生,如今又面临着相同的敌人,合作才是我们唯一的出路。只要你助我得到我想要的,我定会全力辅佐你登上皇位,你我共享天下,如何?” 也孙铁木儿沉默不语,心中天人交战。一方面,他对宫川心存疑虑;另一方面,王者的诱惑让他难以抗拒。 宫川看出他的动摇,继续说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若继续执迷不悟,不仅你自己性命不保,孛儿只斤氏也将永远沉沦。做出你的选择吧!” 也孙铁木儿咬了咬牙,似乎做出了决定,缓缓开口道:“好,我暂且信你一次。但你若敢有二心,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会放过你!” 宫川心中暗喜,脸上却不动声色,连忙说道:“一言为定!你放心,大兴皇帝陛下有句话,叫‘中国人不骗中国人’,从现在起,我们就是盟友。你先把你们此次行动的详细计划和背后的势力都告诉我,我们好商量下一步的对策。” “好!我们这次,是由大元圣教的首席大师发起的……”也孙铁木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将所知的情报一一说出。 宫川一边听,一边在心中暗自思忖,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毕竟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孩子,涉世未深,是真好骗啊!” 他面上不动声色,依旧专注地听着也孙铁木儿的讲述,不时微微点头,做出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可在也孙铁木儿完全看不见的角度,宫川的右手手指轻轻一扭,原本外放的强大内力气息瞬间消散于无形,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与此同时,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一丝极其细微、若有若无的内力,如同一条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细线,缓缓地从也孙铁木儿的身上断开。 而这,正是宫川暗中对其施展的辅助系功法——循循善诱。 原来,从一开始,宫川便施展了这门诡异的功法,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也孙铁木儿的心智,让他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自己精心编织的圈套。 如今,情报已到手,这个被欲望冲昏头脑的年轻人,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宫川嘴角微微上扬,那弧度中藏着的是深深的狡黠与得意,心中却是暗笑不已。 与此同时,他在心底默默把杜逸尘、诸葛空名、刘海柱等第三代读书好的同窗好友挨个“问候”了一遍。 “你们这群读书人,平日里一个个看着道貌岸然、挺正经的模样,摆出一副君子端方的架势。可谁能想到,竟能研究出这般阴损的‘脏’功法来。哼,我仅代表个人,鄙视你们这等伪善的行径!” 义父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对!我方向你表示强烈谴责! 强烈谴责! (注:黄金家族 黄金氏族,又作“黄金家族”,指成吉思汗铁木真的家族,即孛儿只斤氏,蒙古语称“阿勒坛·兀鲁黑”,“阿勒坛”意为“金”,“兀鲁黑”意为“子孙”、“后裔”。世人也以此称呼蒙元皇室。) 第59章 结束了 时光匆匆,一年将尽,总归是要给自己、给自己这部作品来个年终总结的。 这部小说的创作灵感,早在 2015 年我踏入大学校园时就已悄然萌芽。 那时的我,青春年少、意气风发,怀着满腔的热情与憧憬,迫不及待地与最好的朋友分享心中这个宏大的构想——创作一部集洪荒、穿越、武侠、校园、爱情、历史、玄幻等诸多元素于一体的独特小说。 同时,我要把我所有的好朋友都写进去。 而且最为与众不同的是,它没有传统意义上的主角。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又或许可以说,我是思想上的巨人,可一到实际行动,却成了不折不扣的矮子。 多年来,这部所谓的小说,多数时候仅仅存活于和朋友的交谈之间,看似触手可及,实则远在天边。 起初,我也曾尝试着撰写了几章内容。但彼时的我,年少轻狂、懵懂无知,严重匮乏生活阅历,如井底之蛙,却还洋洋自得、浑然不觉自己的浅薄与狭隘。 如今回首再看,那时的文笔稚嫩粗糙,内容乏味低俗,设定漏洞百出、极其拉胯,人物形象单一扁平、严重脸谱化,反派更是千篇一律地陷入恋爱脑的俗套情节,剧情平淡如水、毫无吸引力,作品也毫无深度可言,简直就是一堆文字垃圾,让人贻笑大方。 说来也巧,就在写了那几章之后,我的电脑竟很“配合”地坏掉了,当时的我甚至暗自思忖,这是不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在暗示我放弃这个糟糕的创作。 也有可能是我自己内心深处都对那些文字嗤之以鼻,所以便索性直接撂挑子,不再继续写下去了。 于是,这部小说又一次彻底回归到了曾经那个仅仅停留在概念层面的“概念型”小说。 直到 2023 年,终于再次下定决心,重新拿起笔,踏上了创作的征程。在某点平台写下了 20 多万字,可没想到连签约这道门槛都没能跨过,无奈之下,只能手动将其下架。 静下心来重新整理思路,再度出发,转战番茄。签约我真的是没想到。中间因为工作的繁忙压力、生活的琐碎繁杂等各种事情的干扰(当然,主要因为懒),创作进度拖沓得厉害,有时候两天才能更新一章,有时候甚至一周才能更新一次。 也是在这次码字的过程中,我有幸结识了同为作者的余家诚大哥和金钰锦焱姐姐。在他们的督促下,创作效率才总算提了起来,也让我在这条充满坎坷的创作道路上感受到了别样的温暖与动力,不再是孤身一人艰难前行。 好了,让我们把话题重新聚焦到小说上。 这部小说从最初的构思到如今的创作进程,其大体的思路始终未曾改变,依然坚定地走在那条没有单一主角的道路上。 因为我个人认为,在生活的舞台上,每个人都在演绎着属于自己的精彩故事,他们都是自己故事里当之无愧的主角,而这部小说,便是要将这些形形色色、各自闪耀的故事交织融合在一起。 如今有一个颇为流行的概念叫做“群像文”,像广为人知的《魔道祖师》以及《唐朝诡事录》等作品都属于此类。 然而,我仔细琢磨后发现,我笔下的这部小说与它们的风格还是存在着一些差异。 所以直到现在,我都不太确定自己写的这部作品究竟应该被具体归到哪一个类别之中。 不过这也无妨,引用一句我初中语文老师的一句话“文学创作本就具有丰富多样的形式和内涵,不必拘泥于既定的类别框架,只要能够用心讲述好故事,便是好作品。” 的确,传递出真挚的情感和深刻的思考,这些细枝末节的分类问题也就无伤大雅了。 我预先构想这部书总共会分为五个部分来呈现。 目前正在创作的第一部分,其实从整体架构来看,它更像是一个宏大叙事的开篇引子,起着铺垫世界观、引出人物线索和营造故事氛围的重要作用。 现在第一部分的创作已经顺利过半,按照目前的进度估算,预计在过年前便能够圆满地画上句号,为后续的故事发展开启新的篇章。 而对于第二部分的创作,我目前已经有了较为清晰的思路。 这一部分将会围绕着松林学院展开一段丰富多彩的故事旅程。其中的许多人物形象都是以我身边那些熟悉的亲人和朋友为原型模板进行塑造的,他们各自有着独特的性格特点、生活经历和情感世界,通过将这些真实而生动的元素融入到小说创作中,我相信这一部分的内容应该会更加贴合大众的阅读口味,能够引起读者们的共鸣和喜爱。 总之,无论是像我这样仅仅因为热爱写作而踏入这个领域的新人,还是那些以写作为生、在文学道路上不断探索前行的资深前辈们,我们都在番茄这个广阔的创作平台上拥有着无限的可能,可以尽情地施展自己的才华,纵横驰骋于文学的天地之间。 正如同今日发布的《2025 年新年致辞》中所鼓舞我们的那样:“梦虽遥,追则能达;愿虽艰,持则可圆。” 只要我们怀揣着对文学创作的热爱和执着,坚定不移地追逐自己的梦想,不畏艰难险阻,持之以恒地努力前行,就一定能够实现自己的创作理想。 最后,衷心地祝愿自己以及每一位在创作道路上奋斗的同仁们: 在 2025 年都能够创作出备受瞩目的优秀作品,让自己的作品在文学的星空中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此刻,没有什么比继续码字更重要的事情了,让我们一起沉浸在文字的世界里,用手中的笔书写出属于我们的辉煌篇章! 码字! 码字! 码字! 2024年12月31日22:33 第60章 斩贪狼之大师之心 一个月前,应昌府,蒙元王庭。 灯火摇曳,映照着几位大臣焦急的面容,此刻他们众口一词,力劝皇座上方新登基不久的大元第四位皇帝即蒙元帝国第八位大汗“普颜笃可汗”——孛儿只斤·爱育黎拔力八达出兵南方大兴。 “陛下,如今南方局势动荡,正是我大元铁骑南下建功立业之良机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老臣愿领兵出征,攻克弱兴,还于大都,再复我世祖皇帝昔日之荣光!”一位老将上前一步,声如洪钟,言辞恳切,眼中闪烁着征伐的渴望之光。 “陛下,中原之地,地广物丰,若能纳入囊中,我大元必将更加强盛,陛下之威名也将震慑四方!”另一位大臣亦附和道,手中的笏板不住地颤抖,似在为那想象中的霸业激动不已。 爱育黎拔力八达坐在御案之后,眉头紧锁,目光在几位大臣脸上一一扫过,良久,发出一声怒喝:“够了!汝等只知征伐,可曾想过战争之下,百姓何以为生?我大元自成宗皇帝登基之后便以休养生息为重,而非穷兵黩武!再者,先皇武宗皇帝新丧,尔等身为臣子,不知守孝,却还要再添杀戮吗!” 声音在殿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大臣们面面相觑,一时噤若寒蝉。 就在这凝重的沉默之中,一位大臣硬着头皮再次进言:“陛下,此次非我等执意兴兵,实乃大师日前占得一卦,卦象显示南方大兴将有大乱,此时出兵,必能大获全胜,此乃天赐良机,还望陛下三思啊!大师之算,千真万确,陛下不可错过这扭转乾坤之运势。” 爱育黎拔力八达怒目圆睁,猛地一拍御案:“荒唐!朕岂会凭那虚无缥缈之卦象决定国家大事?战争岂是儿戏,怎能因一人之言便置万千生灵于水火?朕意已决,休要再提出兵之事!”此时他脸上泛起一层红晕,显然是被这荒唐的言论激怒到了极点。 然而,大臣们却并未就此罢休,交头接耳一番后,又有一位大臣上前苦劝:“陛下,大师向来能通神明,其所言所行皆有深意,过往也多有应验。若错过此次时机,恐日后再难有如此良机,还望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啊!” 爱育黎拔力八达霍然起身,龙袍下摆随之飘动,周身内力扩散,居然是九分飞瀑境上阶修为。 他愤怒地指着殿门:“汝等执迷不悟,朕甚是失望!朕贵为天子,自当以天下苍生为念,而非迷信那等无稽之谈。若再有人敢言出兵,便休怪朕治其罔上之罪!” “何人惹得陛下如此龙颜大怒啊?”殿外传出苍老却威严雄浑的声音。 爱育黎拔力八达眉头皱得更紧,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与不悦。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怒火,重新坐回龙椅,冷冷道:“大师请进。” 只见那神秘大师身披黑色袈裟,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好似能够看穿一切的眼睛,手持禅杖,大步迈入殿中。 他先是向皇帝行了一礼,动作中虽有恭敬之态,可眼神却隐隐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慢。“陛下,老衲来了。” 爱育黎拔力八达见此,挥退了一众大臣。 “陛下,老衲听闻朝堂之上对此番出兵之事尚有疑虑,特来解惑。”大师声若洪钟,在殿内嗡嗡作响。 爱育黎拔力八达强压着怒火,沉声道:“大师有话便说,但朕希望你能明白,朕之立场,从未改变。” 大师微微抬头,目光扫过诸位大臣,嘴角上扬,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陛下,老衲夜观天象,南方大兴帝星黯淡,此乃天要其亡之兆。况且我大元天兵,锐不可当,此乃顺天应人之举,陛下万不可因妇人之仁,而错失这大好时机,辜负了长生天的旨意啊。” 爱育黎拔力八达冷哼一声:“大师,你口口声声说顺天应人,可曾想过战争一起,无数百姓流离失所,田园荒芜?这岂是上天有好生之德的旨意?” 大师双手合十,微微摇头:“陛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些许百姓之牺牲,换来的将是我大元万世之荣耀,此乃划算之买卖。” 爱育黎拔力八达怒极反笑:“好一个划算之买卖!在大师眼中,人命竟如此轻贱?朕乃万民之主,岂会做这等不仁不义之事!” 大师见皇帝不为所动,脸色一沉,语气也明显强硬起来:“陛下,老衲一心为我大元社稷着想,您却如此执拗。莫不是当年在大兴的松林学院待久了,与那些南人日夜相处,竟对大兴有了感情,忘了自己身为大元皇帝的本分?” 此语一出,爱育黎拔力八达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双手紧紧握住龙椅扶手,指节泛白,身子微微颤抖,显然是被大师的话激怒到了极点。 “放肆!”他怒喝一声,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威严与愤怒,“朕之胸怀乃天下苍生,岂会因区区地域之见而误国误民!朕在松林学院,学得是治国安邦之策,悟得是仁德爱民之道,而非你这等狭隘的征伐之念!” 大师却毫无惧色,直视爱育黎拔力八达双眼:“陛下,老衲已跟随我蒙元三代君主,所谋所划皆是为了我大元的霸业宏图。陛下如今这般瞻前顾后,如何对得起祖宗的基业?老衲一片赤诚,却遭陛下如此误解,实在寒心!” 爱育黎拔力八达猛地站起身来,龙袍在内力的翻涌下烈烈作响:“大师,朕敬你往日功绩,对你礼遇有加。但你今日这番言行,已触及朕的底线。朕是大元皇帝,更是天下之主,行事自当以正道为本,而非被你这等霸权之欲裹挟!” 岂料大师冷笑一声,“哦?九分飞瀑境上阶,陛下真是好厉害啊!”言罢,只见大师周身气息涌动,猛地释放出强大内力,无形的压力瞬间在殿内弥漫开来。 爱育黎拔力八达顿感呼吸困难,胸口似被巨石压住,他脸色苍白,却仍强撑着挺直脊梁,怒视着大师。“你这逆臣!竟敢以下犯上!” 大师神色冷漠:“陛下,老衲这是为了大元的前途,您不听劝阻,老衲只能略施手段。如今老衲修为已达十二分天河境大宗师,这天下间能与我抗衡者寥寥无几。陛下若执意不肯出兵,莫怪老衲不敬了!” 爱育黎拔力八达心中暗惊,他深知此境界的恐怖实力,但仍毫不退缩:“朕乃天子,受命于天,岂会被你这等武力胁迫!你莫要忘了,这朝堂之上,还有万千忠于朕的将士和臣民!” 大师闻言大笑:“陛下,他们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又能如何?老衲今日就是要让陛下明白,有些决定,您必须得做!” “你……你给朕住手!”爱育黎拔力八达嘶吼着。 不料大师下一刻竟真的收起内力,双手笼于袖中,说了一句高深莫测的话:“再者说,有些事情,陛下不愿做,不代表别人不想做。” 爱育黎拔力八达闻言,心中一凛,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与警惕,厉声问道:“大师此言何意?莫要再打哑谜,有话直说!” 大师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陛下,这天下大势,变幻莫测。您虽贵为天子,但有些人的心思,可比这朝堂上的争斗更为复杂深沉。老衲不妨直言,如今老衲已说动了华夏狼族中的大多数灰狼族、南疆狼族,还有那东海扶桑国参与此次大业,” 爱育黎拔力八达听后,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心中暗惊,没想到大师背后竟谋划如此之深,牵扯如此之广:“大师,你竟敢私下串联各方势力,你可知这是谋逆大罪!朕的大元,岂容你这般肆意妄为!” 大师却镇定自若,丝毫不在意爱育黎拔力八达的斥责,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而我大元这边,晋王也孙铁木儿、床兀儿、脱虎脱都表示愿意参与,他们可都盼着您能顺应‘天意’呢。你若还是固执己见,这局面恐怕就不是你能掌控的了。哦,对了,我大元圣教此次也想分一杯羹呢!圣教弟子众多,遍布四方,教中高手如云,他们也渴望在这乱世中为我大元开拓疆土,成就不世功勋。圣教的力量,您可莫要小觑啊!” 爱育黎拔力八达听闻此言,心中愈发沉重,深知圣教插手此事会让局势更加复杂难测:“大师,你莫要以为联合了这些势力就能逼迫朕就范。朕乃大元之主,岂会被你们这些野心家牵着鼻子走!” 大师冷笑一声,缓缓说道:“陛下莫要动怒,老衲这么做,也是为了我大元的昌盛。想当年,老衲被世祖皇帝器重,奉为帝师,在佛道之辩中力挫群道,为我教在我大元挣得无上地位,自此在这天下间积攒下了深厚威望与人脉。各方势力敬我、畏我,皆愿听我一言。如今老衲所为,不过是想延续我大元的辉煌,重现世祖皇帝时期的荣光!” 爱育黎拔力八达听闻此番解释,心中更是忧虑万分,但面上仍强装镇定:“大师,即便你曾有恩于我大元,但如今你的行径已严重威胁到社稷安稳。朕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陛下莫要再争!如今这些年,老衲虽隐于幕后,却时刻关注着天下局势。圣教在老衲的经营下,势力早已渗透各处。华夏狼族,他们敬畏老衲的威望,信服老衲之言。而扶桑国,听闻我大元之强盛,亦愿在这天下纷争中寻得利益,与老衲一拍即合。至于我朝的晋王等人,他们也明白此番出兵的利益所在,自然愿意听从老衲的安排。陛下,您若顺应大势,老衲自会全力辅佐,让您的威名远超世祖皇帝。” 爱育黎拔力八达听闻此番解释,心中对大师的野心和谋划有了更深的认识,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自己守护大元和平稳定、不让百姓陷入战火的决心:“大师,你莫要再痴心妄想。朕不会被你的花言巧语所迷惑,也不会被你的势力所胁迫。朕定当采取措施,让你和你的阴谋无处遁形!” 大师听闻此言,后退几步:“陛下,老衲一片忠心,只盼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否则,到时候这王庭之中,恐怕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你可要想好了。” 爱育黎拔力八达沉默片刻,心中明白此事绝非简单的出兵与否的争论,背后似乎隐藏着更为复杂的阴谋。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大师,朕不会被你的危言耸听所左右。朕自会查明真相,若有人敢心怀不轨,朕定当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 见皇帝如此执着,大师眼神冰冷,沉默了好一阵后问道:“我最后问一次,陛下当真不出兵?” 爱育黎拔力八达目光坚定,毫不犹豫地回答:“朕意已决,绝不出兵!” 大师听后,忽然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在大殿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笑罢,他冷冷说道:“没关系,那就只能开启第二方案了。” 爱育黎拔力八达心中一沉,警惕地问道:“第二方案?你到底在谋划什么?” 大师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缓缓说道:“陛下,既然您不愿顺应这‘大势’,那老衲只好自行其是。老衲已安排妥当,让那些愿意追随的势力,在一个月内,分批秘密潜入到大兴都城洛阳周围潜伏下来,待时机成熟,便一举进攻,届时大兴必将大乱,我大元铁骑再趁虚而入,照样能成就霸业!” 爱育黎拔力八达听闻此言,怒不可遏:“大师,你这是要将我大元拖入万劫不复之地!你如此行事,可曾想过一旦失败,会给我大元带来怎样的灾难?” 大师却不以为然:“陛下,成大事者本就应果敢决断,老衲这是在为大元开辟新的辉煌之路,何来灾难之说?您若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与老衲一同成就大业。” 爱育黎拔力八达咬着牙说道:“朕绝不会与你这等乱臣贼子同流合污!朕定当即刻部署,全力阻止你的阴谋。” 大师冷哼一声:“陛下,您就等着瞧吧。这天下,迟早会按照老衲的计划发展。”说罢,便欲转身离开大殿。 爱育黎拔力八达见状,大声喊道:“大师,你今日踏出此殿,便再无回头之路。朕定会将你和你背后的势力连根拔起!” 大师闻言愣住,缓缓回头看去,眼中却是满含泪光,带着无尽的悲愤与委屈怒喝:“我背后的势力?我背后除了我大元,还有什么!” 说罢,他双手颤抖着解开了缠裹的黑色袈裟,露出了令人触目惊心的身体。只见那皮肤上布满了交错纵横的伤口,层层叠叠,狰狞可怖,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经历的无数残酷战斗。 而大面积的烫伤更是惨不忍睹,烫伤的肌肤呈现出焦黑与暗红的斑驳色泽,有的地方甚至已经扭曲变形,想必是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爱育黎拔力八达看到这一幕,也不禁大惊失色,面露惊愕之色,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这……这怎么可能?传闻大师相貌英俊,面若冠玉,怎会如此?” 大师惨然一笑,笑声中满是凄凉:“陛下,那些不过是世人看到的表象罢了。昔年大兴皇帝龙心伟北伐我大元,那是何等之惨烈?老衲又怎么会安然无恙呢?” “当年那龙心伟率大军所到之处,生灵涂炭。我大元将士虽英勇无畏,但也伤亡惨重。老衲眼睁睁看着无数同胞倒在血泊之中,那尸横遍野的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而老衲身为帝师,却无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彼时听闻世祖皇帝陛下受困,老衲心急如焚,亲自带领着一路精锐人马前去支援世祖皇帝。一路上马不停蹄,只想尽快赶到战场,为我大元贡献一份力量。可谁能料到,在途中我们竟迎面遭遇了麒麟族少主沈肃。那沈肃天赋异禀,实力超群,所率领的麒麟族战士更是勇猛无畏。双方短兵相接,瞬间陷入了一场惨烈的厮杀。” “老衲虽拼尽全力,施展浑身解数,却依旧难以抵挡沈肃的攻势。而且老衲惊恐的发现,他的‘麒麟圣焱’远在我的‘文成业火’之上!最终老衲身负重伤,被他击败。我方将士也纷纷倒下,死伤无数。那一战,是老衲一生的耻辱,更是我大元的伤痛。” “我大元被赶回草原后,世祖皇帝整日郁郁寡欢,往昔纵横天下的豪情壮志一去不返,最终在无尽的惆怅中离世。后来成宗皇帝七下中原,意图重振我大元雄风,却全部铩羽而归,更是含恨而终,死不瞑目啊!老衲跟随世祖皇帝多年,又看着成宗皇帝为了大元呕心沥血,他们的遗志未竟,此等心痛,陛下又怎能体会!” “自那时起,老衲便发誓,定要让大兴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重现我大元之雄风。所以,老衲这些年苦心孤诣,谋划着这一切,只为了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让我大元一雪前耻,再次成为这天下的霸主!” 他眼中泪光闪烁,凝视着爱育黎拔力八达:“可如今,陛下却视老衲为乱臣贼子,老衲一片赤诚之心,天日可鉴!老衲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重现世祖皇帝时期的辉煌,让我大元的铁骑再次踏遍天下,让四方皆来朝贡。陛下,您为何就不明白老衲的苦心呢?” 爱育黎拔力八达望着大师,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大师所言非虚,其过往功绩不可磨灭,但如今其行事却过于偏激,手段狠辣,已严重偏离正道,危及大元的稳定与百姓的安宁 他安慰般的说道:“大师,您过往之功,朕铭记于心。但如今您的做法,会让我大元陷入不义之战,会让无数百姓遭受灭顶之灾。朕身为天子,必须为天下苍生考虑。” 大师绝望地闭上双眼,泪水顺着脸颊滑落:“陛下,您既然如此固执,老衲也无话可说。但老衲心意已决,哪怕与陛下背道而驰,也要为我大元的未来拼上这一把。哪怕拼尽这残躯,也要让大兴付出代价!” 说罢,大师重新裹好袈裟,决然转身,向着大殿之外走去。 大师走到门口,再次回身,目光复杂地看着爱育黎拔力八达,说道:“无论怎样,陛下都是世祖皇帝和成宗皇帝的血脉,老衲受其祖孙二人大恩,只想报恩,而无其他。老衲深知此举可能会与陛下产生冲突,但老衲坚信,这是让大元重回巅峰的必经之路。陛下此刻或许不能理解,但日后定会明白老衲的一片苦心。” 爱育黎拔力八达心中一震,先辈在大元的威望他自然清楚,大师这番话虽未改变他的决心,却也让他陷入了沉思。 他深知大师及一干旧臣的忠诚,但这份忠诚如今却以一种近乎疯狂的方式呈现,让他左右为难。 “大师,朕理解你对世祖皇帝和成宗皇帝的忠诚,但如今时代不同,治国安邦需顺应天道民心,而非仅凭一腔热血与仇恨。朕希望你能悬崖勒马,莫要让大元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皇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 大师微微摇头,长叹一声:“陛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老衲心意已决,望陛下好自为之。”说罢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大殿,身影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 “穆尔啊……不,现在应该叫你大元成宗皇帝铁幕耳陛下,你当年非要和班长争一个高低,我和伯颜他们就算违背与世祖皇帝他老人家的血誓也要帮你!如今你魂归长生天,你未竟的事业,兄弟替你实现!” (注: 一.蒙元圣教(书中设定) 蒙元本来信仰的是萨满教,后来蒙元的铁蹄东攻西讨、南征北战,道教、佛教、藏传喇嘛教甚至是西方的基督教、伊斯兰教、犹太教等宗教多多少少都融合在了一起,后来教众取名为“圣教”,主体还是以长生天为信仰,自称是上天的使者与侍者。 二.蒙元帝王 虽然书中蒙元被驱赶回草原,但即位顺序和即位之人和历史上并没有变化 第一位皇帝便是元世祖忽必烈,他就不多做解释了,众所周知。 之后即位的是元成宗铁幕耳,也就是穿越者之一的穆尔,也是他将宫川流放 在之后即位的是其侄子,元武宗海山 接下来登基的第四位皇帝,便是海山的弟弟,也就是如今的皇帝,即元仁宗爱育黎拔力八达 对历史不太熟知的小伙伴剧透一下,蒙元第六位皇帝便是前文中被赵龙血虐的也孙铁木儿,即元泰定帝) 第61章 番外篇(二)刘基的穿越生活 找啊找啊找朋友…… 见到一堆老朋友…… 敬个礼,握握手…… 看着他们去喝酒…… 恐怕这就是刘基穿越过来后的真实写照。瞧着昔日的同窗好友们,那些熟悉的面容在岁月的雕琢下已不复当年模样,他的心中五味杂陈,激动与心酸交织在一起。 “阿曾,你变坏了,以前在学校时你很少喝酒,瞧现在这副酒鬼模样!呸!嫌弃!……” “嘿!老曹,你就在那嘚瑟吧!你这喝法倒是一点没变,迟早得把自己给交代了,你这龟儿子……” “唉?老冯?就你那两瓶倒的量还敢上桌呢!去!去小孩和狗那桌待着……” 他的目光一一扫过那些熟悉的身影,每一张脸都承载着往昔的回忆和如今的陌生。老友们相互打趣调侃着,那热热闹闹的场景,让刘基的眼眶微微湿润。 “班长,岁月这把杀猪刀也没饶过你啊!你老了……” “康子,你也老了,不过你这老大哥的气势倒是更足了……” “我靠!老郭,你怎么老成这个样子了!……” 尽管心中有千言万语,可如今的他,被困在这小小的襁褓之中,灵魂虽已二十多岁,却无法用言语表达,只能用那响亮的哭声,宣泄着对岁月变迁、物是人非的感慨,以及对往昔时光的深深眷恋。 刘基悠悠转醒,只觉脑袋昏沉不堪,仿若宿醉一场,尚未清醒便听到外面嘈杂喧闹。待听清那纷乱声响,心中不禁悲叹: 一觉醒来,天塌了! 他抬眼望去,见家中一片狼藉,城防营的士兵如恶狼般肆意穿梭,再次闯入府邸搜查。 “唉!这群人怎的如此阴魂不散,又这般张狂无忌地来了!毫无真凭实据,便在我家中胡作非为地乱翻一通,莫非真当我诚国公府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好欺负不成?” 瞧着平日里威严沉稳、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祖父刘百知,此刻也被气得满脸涨红,平日里那口吐莲花的文雅之词皆化为直白的咒骂。 “看爷爷那急火攻心、怒发冲冠的模样,往昔那从容淡定、运筹帷幄的气度仿若隔世之景。这些如狼似虎的士兵,行径与强盗何异?在我家中横冲直撞、翻箱倒柜,肆意践踏每一寸角落。这是我生于斯、长于斯的家啊,怎能容忍他们这般放肆无礼!” 管家试图上前与那军官理论,言辞恳切、据理力争,却被无情地呵斥回来,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管家一片忠心为主,去跟他们讲道理,却落得这般狼狈被骂回的下场,实在是憋屈至极。这世间何来公道?还有那些贪婪成性的家伙,借着执行公务的幌子,竟将手伸向府中的金银细软,明目张胆地据为己有,简直是厚颜无耻到了极点。” “我空有成人的心智,奈何被困于这弱小婴儿的躯壳之中,四肢绵软无力,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这襁褓之中干着急,满心无奈与愤懑。” “也不知二叔如今身在何处,情况怎样。他身为城防营的一员,本应保家卫国,却未曾想自家府邸反倒因他的身份而屡遭劫难。” “这古代的官场和军队,竟然如此腐朽黑暗,毫无公正廉明可言?待我长大成人,定要倾尽所能改变这乌烟瘴气的局面,让家人不再遭受这般不白之冤和肆意欺凌。” 困意如潮水般再次袭来,刘基的眼皮渐渐沉重,脑袋也愈发昏沉,终是抵不住倦意,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刘基猛地惊醒,只觉耳边喊杀声震耳欲聋,马蹄声急如骤雨,兵器碰撞声尖锐刺耳,其间还夹杂着自己那止不住的、可怜兮兮的啼哭声。 他拼命想要止住哭声,却发现这小婴儿的身体全然不受控制,只能任由那哭声在这混乱的战场上飘荡。 “这又是哪啊?我这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啊!” 他努力睁大眼睛,在混乱的人群中搜寻,只见表姑龙静姝神色慌张却又强作镇定地护着自己,周围的人皆面露决然赴死之色,拼死厮杀。 “嗯?这是表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会陷入如此绝境?咦?那不是二叔吗?二叔他在和谁浴血奋战?这古代的世界怎的如此动荡不安、混乱无序,人命仿若草芥,生死只在瞬息之间!” 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倒下,鲜血四溅,如绽放的罪恶之花,刘基的内心好似被千万根针扎着,疼得厉害,却又无能为力 “二叔,您可千万要小心啊!二叔!要走咱就一起走,你可不要有事啊!” 在龙静姝的轻声安抚下,刘基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疲惫不堪的他再次睡了过去,仿若这样便能暂时逃离这可怕的人间炼狱。 然而,再次醒来时,刘基只觉寒意彻骨,抬眼望去,竟是被一群陌生的少数民族士兵团团围住。 “我滴个亲娘啊!这又是什么要命的鬼门关?怎么莫名其妙就被这少数民族给包围了,这下可如何是好?” 见龙静姝毫无惧色,言辞犀利地与那领头之人对峙,刘基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表姑啊,大侄子我明白您气节高尚、有骨气,可眼下这生死一线的处境,骨气也不能当饭吃啊!您老人家就别再激怒对方了,万一他们暴起伤人,这可怎么得了!” “瞧这领头的小子,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一看就绝非善类,心狠手辣之徒。这可让我如何是好?我如今这副弱不禁风的小婴儿模样,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啥也做不了啊!” 正绝望之际,龙静姝突然施展武功,与那领头之人周旋起来,刘基又惊又喜。 “嘿呦!原来表姑您还深藏不露,会这般厉害的武功啊!真是不错!不错!可眼下这形势依旧危急万分,后面追兵转瞬即至,虽说暂时逃进了树林,但这也绝非长久之计啊。万一这些家伙疯魔了,来个放火烧林,那我们岂不是要被活活烧死在这林子里,性命堪忧啊!” 果不其然,刘基心中担忧之事成真。只见浓烟滚滚而起,火势迅速蔓延开来,刺鼻的气味呛得他呼吸困难,眼泪直流。 刘基心中疯狂祈祷:“我嘞个老天爷啊!难道今日真要命丧于此?这火势蔓延得如此之快,难道就不能出现个奇迹吗?哪怕来个武功高强的大侠,将这些坏人一网打尽也好啊!或者突然降下一场倾盆大雨,把这要命的火给浇灭,让我们逃过此劫吧!” 刘基被浓烟呛得咳嗽连连,难受至极,可他深知此刻必须保持安静,生怕哭声会引来敌人,给龙静姝增添更多的麻烦。于是,他只能强忍着不适,紧闭双眼,在心中默默祈求上苍庇佑。 “我这是前世造了什么孽啊!呱呱坠地尚不满月,便被无情地裹挟进这刀光剑影闪烁、生死悬于一线的血腥战场之上。本满心期许着这次穿越能为我开启一段传奇人生之旅,可谁承想,现实竟是如此残酷啊!” 突然,刘基敏锐地察觉到有脚步声渐近,他那稚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喜与期盼。 “唉?表姑,你听!好似有人来了!我去!这人怎生得如此丰神俊朗,气宇轩昂!胯下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身姿矫健,手中银枪闪耀着凛冽寒光,面庞仿若精心雕琢的美玉般俊美无俦。这模样,这气质,莫不是那传说中的赵云——云哥,是你穿越而来了吗?” 刘基紧紧盯着赵龙的一举一动,心中满是钦佩与感激。 “瞧这赵龙将军,真可谓是勇猛无双、无畏无惧!在这火势汹汹、犹如炼狱般的熊熊火海之中,竟能凭借着那超凡的勇气与敏锐的感知,精准无误地找到我们的踪迹,这等身手与气魄,简直如同那从天而降的神兵天将一般,令人心生敬仰。” “然而,这火势委实太过猛烈吓人,烤着我这小脸生疼。浓烟滚滚,呛得我呼吸都变得极为艰难。可我又怎敢放声大哭,万一引得敌人注意,岂不是要给赵将军增添麻烦,我只能强忍着不适,默默祈祷这一切能快点结束。” 目睹蒙元士兵对龙静姝的肆意羞辱,刘基气得小脸通红,双手在空中挥舞着。 “这些可恶至极的蒙元蛮人,实在是嚣张跋扈到了极点!竟敢如此口出狂言,对我表姑进行这般极尽羞辱之能事,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哼,都别拦着我,若我有那成年之躯,定要冲上前去,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让他们知道我大兴之人绝不是好欺负的!” 随着赵龙与寒氏五将的激战拉开帷幕,刘基的双眼紧紧盯着战场,眼中闪烁着兴奋与崇拜的光芒。 “哇塞!赵将军这枪法实在是出神入化,精妙绝伦!看他手中银枪舞动,恰似蛟龙出海,虎虎生风,每一次刺出、挑落都带着千钧之力,那寒氏五将在他面前,简直就如土鸡瓦狗一般,毫无还手之力!” “我刘基单方面宣布,从今日起,赵将军就是我心中独一无二、至高无上的男神!这地位,谁也无法撼动!再看表姑,她也毫不逊色,那周身散发的柔和白光,源源不断地为赵将军输送着力量,让人看着就心生温暖与安心,这等默契配合,当真是天作之合!” 也孙铁木儿竟使出那卑鄙无耻的偷袭手段,刘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惊恐地瞪大双眼。 “嘿!孙贼!竟然搞这种下三滥的偷袭行径!还胆敢将那罪恶的目标对准了表姑!赵将军,您一定要小心啊!” 待看到赵龙安然无恙后,刘基长舒一口气。 “赵将军此举,真乃英勇无畏、侠义心肠的典范!为了保护表姑,不惜以身犯险,这般豪情壮志与英雄气概,实在是令人折服!” 赵龙胯下的白马嘶鸣一声,驮着主人奋力一跃,成功摆脱困境,刘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我去!这白马简直神了!这通身雪白的毛发,矫健有力的四肢,奔跑起来的身姿飘逸洒脱,这哪里是普通的马匹,分明就是那传说中的神马!这般神奇的座驾,可比我前世见过的那些所谓超跑之类的炫酷玩意儿厉害多了!” 当蒙元军队听到信号集结而来时,刘基的心瞬间揪紧,看着那扬起的滚滚烟尘,他心中暗叫不好,小手不自觉地抓紧了龙静姝的衣角,眼神中满是担忧与焦急。 “此番情形,可真是糟糕透顶!这些蒙元援兵如狼似虎、来势汹汹,仅凭赵将军一人之力,哪怕他英勇无双、浑身是胆,可在这重重围困之下,又怎能敌得过这如潮水般涌来的众多敌军?这可如何是好啊!” 也孙铁木儿被赵龙这狠狠一击抽飞后,刘基更是忍不住拍手叫好。 “打得好!赵将军太厉害了!简直就是天神下凡啊!” 当听到赵龙与前来支援的宫达将军商议着要杀他个七进七出时,刘基满脸激动,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 “嚯!我可都听见了,赵将军和这位威风凛凛的支援将军竟有如此豪迈霸气的计划,这要是真的实现了,那场面,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他们这般英勇无畏、视死如归的气魄,当真是帅到了极致!” 然而,片刻之后,刘基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露出一丝疑惑。 “嗯?怎么回事?为何我听着这剧情走向,看着这一幕幕场景,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这剧本,我好似在哪里见过……” 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突然,他的眼睛猛地睁大,脸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又难以置信的神情。 “白马银枪,怀抱婴儿,单骑救主,七进七出……这桥段?!哈?难道……难道我拿的剧本竟然是那扶不起的阿斗?!” 一瞬间,刘基只觉得仿佛天塌地陷一般,内心被巨大的失落与不甘所笼罩。 但很快,他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坚定的火焰,握紧小拳头,暗暗发誓。 “不行!绝对不行!我怎能甘心做那扶不起的阿斗!等我长大成人,定要刻苦修炼,饱读诗书,练就一身绝世本领,成为像赵龙将军这般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 “我要用我的力量保护我所珍视的亲人与朋友,守护这片广袤的土地,让大兴国富民强,永不再遭受外敌的欺凌与践踏!” 第62章 斩贪狼之投降的晋王 宫川剑眉轻挑,神色中透着一丝不耐,冷冷开口道:“说完了?” 也孙铁木儿连忙重重点头,应道:“说完了。” 宫川嘴角微微下撇,满脸不屑地讥讽道:“哼,说了半天尽是些废话……我真是被你这一通毫无价值的言语弄得哭笑不得,都快被你气醉了。” 也孙铁木儿一听,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反问道:“哈?这些事情你竟然都已经知晓了?” 宫川双手抱胸,神色悠然,轻哼一声道:“也不算是完全清楚吧,不过大致情形也了解得七七八八了。” 也孙铁木儿满脸不信,用力摇头道:“这绝不可能!此事明明极为隐秘,你怎么会……” 宫川不耐烦地打断他,摆了摆手道:“没什么不可能的。算了,暂且不纠结这个。我且问你,你方才口口声声说此次行动乃是受命于圣教首席大师?那不是当年父皇为帝师八思巴专门设立的尊贵职位吗?八思巴都已经故去三十余年了,怎么如今又突然冒出一个所谓的首席大师?” 也孙铁木儿定了定神,回忆着说道:“据我父王生前所言,这件事发生在已故成宗皇帝在位时期。有一天,成宗皇帝带着一人突然出现,并且当众宣布,此人便是日后的圣教首席大师,命我们务必听从其号令。” 宫川目光一凛,紧紧盯着也孙铁木儿,追问道:“然后如你所说,他让你们先不要声张,悄悄潜伏在洛阳周边,等到皇帝出巡后的半个月,便对洛阳城展开大肆劫掠?” 也孙铁木儿垂首低声道:“正是如此。” 宫川微微眯起眼睛,在脑海中迅速梳理着这些信息,片刻后,他开口道:“如你所说,你此番带了五千兵力,床兀儿三千,铁木迭儿八千,可是如此?” 也孙铁木点头承认。“不错。” 宫川来回踱步,突然停下脚步,再次看向也孙铁木儿问道:“你说此番有四个统军之人,还有一个叫脱虎脱,他去哪了?” 也孙铁木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回答道:“他大师安排给他一项特殊任务,率领一支精英小队,南下去杀一个叫朱世珍的宜阳知县。” 宫川微微一愣,心中暗自思忖:“嗯?朱世珍师兄?” 他与朱世珍自然是相熟的,当年他从蒙元作为质子来到大兴,便是朱世珍为正、陈安为副接待的他,因此颇有好感。后来他二人同为龙傲华的伴读,关系更是亲密。 可他转念一想,朱世珍虽有着诸多“光环”加身,可如今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知县而已,居然要单独派一支精英小队前去暗杀?这其中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也孙铁木儿看到宫川的神情变化,心中疑惑,当即问道:“怎么?你们认识?” 宫川很快回过神来,不动声色地问道:“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告诉我,你们为何要杀他?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知县,怎会值得你们如此大动干戈?” 也孙铁木儿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因圣教首席大师预言,朱世珍的儿子日后有帝王之命,故而要杀之,以绝后患。” 朱世珍之子? 有帝王之命? 思绪瞬间飘回到往昔与朱世珍相处的岁月。 曾几何时,在那阳光洒满庭院的午后,宫川与朱世珍把酒言欢,酒至酣处,宫川带着几分醉意打趣道:“五四兄,我看你面相不凡,日后定能子嗣兴旺,生得九个儿子。” 因为朱世珍的诞日为五月初四,故而皇帝龙心伟给他取了一个昵称叫“五四”,所以与他亲近之人都称他为“朱五四”。 朱世珍彼时涨红了脸,连忙笑着推脱,眼中满是谦逊之色,说道:“九乃极数,我朱世珍不过是尘世中一平凡之人,何德何能拥有如此多的子嗣?况且古人云万事留一线,我若能有八个儿子,便觉是老天莫大的恩赐了,不敢奢望九个之多。” 宫川听后,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声爽朗而肆意,他兴致勃勃地说道:“好,好!那若真有这些孩子,名字随便你取,小名我这个当叔叔的就取了,就取名为‘重一’‘重二’……依次数下去,直至‘重八’,如此倒也有趣。” 宫川心中暗自思量,朱世珍如今已育有四子,也确实依照着他们当年那看似胡闹玩笑般的约定来取名。 可除了如今最小的儿子,今年五岁的朱元隆,也就是朱重四,还算优秀一些,上面三个哥哥可谓是平平无奇。 至于说什么帝王之命…… 宫川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也孙铁木儿,追问道:“那这位首席大师究竟是何方神圣?姓甚名谁?” 也孙铁木儿面露难色,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也并不知晓,每次与他相见,他都蒙着面,看不清面容,声音也明显经过伪装,难以辨别。只知道他手段狠辣,谋划周密,我们都不敢违抗他的命令。” 宫川冷哼一声,在屋内来回踱步,心中暗自思忖:这背后定是一场巨大的阴谋,若不早日揪出这个幕后黑手,恐怕天下将大乱。 片刻后,他停下脚步,再次看向也孙铁木儿,说道:“你当真一点线索都没有?这可事关重大,若你有所隐瞒,后果自负!” 也孙铁木儿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忙说道:“王爷饶命!我确实有一个猜想,但一直不敢确定。我曾听父王隐约提及,当年帝师八思巴的死似乎有些蹊跷,而且圣教中也有传言,说帝师八思巴并未真正死去,而是在暗中操控着一切。所以我怀疑,这位首席大师会不会就是帝师八思巴本人呢?” 宫川听闻此言,不禁心头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疑惑:“这怎么可能?八思巴已去世多年,若他真的还活着,为何要隐藏这么久?而且如今又为何要挑起这等事端?” 也孙铁木儿颤抖着说道:“王爷,我也只是猜测,具体实情我真的不知啊。而且我说句您不爱听的话,您在我大元人的印象中也已经‘死’了这些年了,您不也活得好好的吗?” 宫川面色阴沉,目光紧紧锁住也孙铁木儿,开口问道:“好了,先不管这个了。如今你手下如今还有多少残余兵马?” 也孙铁木儿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回答:“回王爷,尚有千余名精锐之士,在我们的聚集地待命。” 宫川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本王念你还算老实,如今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即刻去召集你的手下,劝他们投降。如若成功,本王可饶你等不死,还会在朝廷为你等美言几句。” 也孙铁木儿闻听此言,顿时大怒,他猛地站起身来,瞪着宫川怒吼道:“宫川,你这卑鄙小人,竟然骗我!你根本就没打算与我合作,只是想让我投降,好将我和我的手下一网打尽,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相信你!” 宫川冷笑一声,缓缓说道:“也孙铁木儿,你莫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看看你现在的处境,已成阶下之囚,你今日带出的数千精锐已损耗殆尽,而我方仅仅出动了两个游击将军而已,你自己是如何被擒的,心里没有数?如今你们已山穷水尽,洛阳城外已被我大兴的军队重重包围,你们根本没有胜算。投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也孙铁木儿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就算死,也不会投降,更不会让我的手下投降。我们孛儿只斤氏的子孙,宁死不屈!” 宫川不屑地撇嘴道:“哼,你倒是有几分骨气,可惜,这骨气用错了地方。你以为你不投降,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我可以先将你斩杀,然后再去剿灭你那千余名精锐之士,不过是多费些功夫罢了。” 也孙铁木儿心中一凛,但仍强硬地说道:“你若敢杀我,我的族人不会放过你,大元的勇士们也不会放过你。” 宫川哈哈大笑起来:“你的族人?大元的勇士?他们自身难保,还能拿我怎样?如今的蒙元,早已不是当年的蒙元,内部腐朽不堪,灭亡只是迟早的事。你若识时务,就赶紧投降,我还可以保你和你的手下一条活路,说不定日后还能让你在大兴谋个一官半职。” 也孙铁木儿陷入了沉默,他心中明白,宫川说的并非全无道理,如今的蒙元确实陷入了困境,而他的手下被包围,若不投降,只有死路一条。 但他又不甘心就这么投降,毕竟他是孛儿只斤氏的子孙,有着自己的骄傲和尊严。 宫川见也孙铁木儿沉默不语,知道他在犹豫,于是继续说道:“你好好考虑一下吧,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之后,若你还不答应,我就只能下令进攻了。” 也孙铁木儿的内心在激烈地挣扎着,他的目光不断地在宫川和那炷香之间游移。最终,在香即将燃尽之时,他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宫川说道:“你必须保证,不伤害他们的性命,要给他们一条活路。” 宫川转头望向帐外,眼神中透露出果断与决绝,“你现在就按照我说的做,给你的手下传信,让他们停止一切行动,原地待命。否则,我立刻下令将你那千余名精锐之士全部剿灭,一个不留!” 也孙铁木儿心中满是愤恨与无奈,但形势逼人,他不得不暂且低头,咬着牙应道:“好,我这就去办。” 宫川微微一笑,点点头道:“好,我答应你,只要你的手下投降,我绝不伤害他们的性命。毕竟,我也是孛儿只斤的子孙。” 也孙铁木儿虽满心不情愿,但事已至此,也只得暂时妥协。 宫川见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不慌不忙的戴上人皮面具,朝着营帐外高声喊道:“传武嵩、鲁答前来见我!” 片刻后,两员年轻将领快步走入帐中,只见那武嵩身姿挺拔,面容冷峻,剑眉星目间透着一股英气,身上的甲胄虽沾满征尘,却丝毫不掩其干练之气。而鲁答则生得眉清目秀,肤色白皙,眼神灵动中带着几分狡黠,可反差的是他那一身壮实的肌肉,一袭黑袍随风而动,更显潇洒。 此二人皆是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如今更是宫川麾下得力战将,作战勇猛且心思缜密,深得宫川信任。 “大帅!”二人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洪亮而干脆。 宫川微微点头,神色威严地说道:“二位,这位是蒙元晋王也孙铁木儿,如今他已答应去召集手下投降。本王命你带领一队精兵,随他一同前往,务必确保万无一失。若有任何变故,当场格杀勿论!” 说到最后一句时,宫川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目光紧紧锁住也孙铁木儿,似是在警告他不要耍什么花样。 “末将遵命!”二人领命后站起身来,眼神犀利地扫了一眼也孙铁木儿,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 也孙铁木儿心中暗暗叫苦,他深知此次前去劝降,必定困难重重,且身边多了监视,更是让他如芒在背。但形势逼人,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在一众精兵的押送下,朝着聚集地走去。 一路上,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也孙铁木儿心中不断思索着对策,而武嵩、鲁答二人则时刻警惕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手中紧握着武器,只要也孙铁木儿稍有异动,便会毫不犹豫地动手。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了聚集地,大门紧闭,隐隐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也孙铁木儿深吸一口气,高声喊道:“兄弟们,我是也孙铁木儿,开门!” 随着他的呼喊声落下,不一会儿大门打开,涌出了一群衣衫有些凌乱但眼神依旧凶狠的战士,他们手持武器,面露警惕与疑惑之色。 “王爷,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是……”其中一名亲信走上前,看着苏钰等人,一脸戒备地问道。 也孙铁木儿苦笑一声,说道:“兄弟们,我们已经陷入绝境,如今唯有投降,方能保住性命。这位是大兴武成王宫川手下的武嵩、鲁答二位将军,王爷答应只要我们投降,就饶我们不死,还会为我们在朝廷谋出路。” 他的话刚说完,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哗然。 也孙铁木儿心中一叹,他知道这些手下都是忠心耿耿之士,要让他们放下武器,绝非易事。 而武嵩、鲁答则在一旁冷眼旁观,手中武器蠢蠢欲动,只要局势失控,他便会立刻动手。 也孙铁木儿的一名亲信猛地站出来,满脸涨红地吼道:“王爷,我们不怕死!我们怎能向这些大兴狗投降?大元的勇士们,跟他们拼了!” 他的呼喊声瞬间点燃了众人的斗志,一时间,也孙铁木儿的手下们纷纷举起武器,怒视着武嵩、鲁答等人,气氛剑拔弩张。 也孙铁木儿见状,急忙大声喊道:“塔布,不要再说了!兄弟们,冷静!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如果反抗,只有死路一条!” 但他的呼喊声被愤怒的喧嚣声淹没,局势逐渐失控。 武嵩冷哼一声,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手中长棍一抖,向前踏出一步,强大的气场散发开来,“哼,不知死活的家伙们,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鲁答也身形一闪,站到了武嵩身边,手中的巨大的水磨禅杖烁着寒光,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就在双方即将爆发冲突之际,也孙铁木儿突然提高音量,声嘶力竭地喊道:“大家住手!我们其他的兄弟都已经全军覆没了,我们是最后的希望,难道要白白送死吗?” 他的话如同重磅炸弹,让众人的动作猛地一滞。 手下们面面相觑,眼中露出震惊和绝望之色,他们难以相信其他队伍都已覆灭。 一名年轻的士兵泪流满面地问道:“王爷,这是真的吗?我们的兄弟都没了?” 也孙铁木儿沉重地点点头,说道:“对不起恩克,是真的,你大哥、二哥,都没了……所以我们现在投降,还能保住大家的性命,日后或许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蒙元众人陷入了慌乱,愤怒的情绪渐渐被悲伤和无奈所取代。 “什么?真的全军覆没了!” “连寒部那么厉害的都……” “长生天啊!我要回家!” 武嵩和鲁答见机,立刻说道:“放下武器,饶你们不死!否则,格杀勿论!” 在死亡的威胁和也孙铁木儿的劝说下,士兵们缓缓放下了武器,脸上满是屈辱和不甘。 此时,方才那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名叫“塔布”的将领站了出来,双眼紧盯着武嵩和鲁答,大声说道:“你们二人如此耀武扬威,想必武艺超群,可敢与我比试一番?我倒要看看,大兴的将领是不是都是只会耍嘴皮子的懦夫!” 武嵩面色一冷,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他二话不说,从背后抽出一根精铁棍,铁棍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光,发出“嗡嗡”的颤鸣声,仿佛在回应着主人的战意。“有何不敢?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我大兴将士的厉害!” 别看塔布年轻,他在蒙元可有“幼虎”之称,实力已达九分飞瀑境中阶。 周围的人纷纷退开,空出一片场地。塔布大吼一声,挥舞着大刀朝着武嵩劈来,刀风呼啸,气势汹汹。 武嵩眼神一凝,不慌不忙地举起铁棍,精准地挡住了这凌厉的一击,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 两人瞬间战在了一起,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 武嵩的铁棍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千钧之力,招式刚猛有力,大开大合;而塔布的刀法也毫不逊色,刀法凌厉,招招致命,刀光闪烁间,寒气逼人。 一旁的鲁答双手抱胸,神色冷静地注视着这场战斗,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以防有其他人趁机生事。 也孙铁木儿则面色阴沉,他既不希望自己的手下赢了这场比试后再生事端,也不愿看到武嵩取胜而让自己的手下更加灰心丧气,内心矛盾不已。 随着战斗的持续,突然武嵩气息一变,体内内力急速涌动,竟隐隐有突破之象。 只见他周身光芒绽放,背后缓缓浮现出一道巨大的凤凰虚影,带着一股不可置疑的威压。 这凤凰虚影一出现,周围的空气仿佛都为之凝固,原本喧闹的战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塔布见状,顿时冷汗直流,眼神中满是惊恐与忌惮。 武嵩察觉到对方的变化,嘴角微微上扬,笑道:“你恐怕不知道我的先祖是谁吧?我乃武氏元凤族人,我的先祖乃是一代女皇武则天!这凤凰虚影便是我武氏一族的传承之力——女皇霸气!你今日遇到我,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塔布听闻此言,心中更是震惊不已,但身为将领的骄傲让他仍强撑着,咬牙说道:“哼,即便如此,我也不会轻易认输!”然而,他的声音却明显带着一丝颤抖。 武嵩冷哼一声,再次攻向塔布。这一次,他的招式更加凌厉,每一击都让塔布渐渐难以招架。三五个回合后,武嵩瞅准塔布一个破绽,猛地一棍扫向对方的下盘。 塔布见状,急忙跳起躲避,却不想武嵩这一招乃是虚晃一枪,他顺势将铁棍高高举起,狠狠砸下,伴随着一声怒吼:“下去吧!” 塔布躲避不及,被铁棍击中肩部,顿时疼得脸色惨白,手中的大刀也拿捏不住,“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武嵩将铁棍扛在肩上,冷冷地看着塔布,说道:“如何?可服了?” 塔布咬着牙,满脸不甘,但也知道自己技不如人,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此时,鲁答走上前,拍了拍武嵩的肩膀笑道:“行啊兄弟!临阵突破。快坐下调息稳固一下,我为你护法。” “多谢了!”武嵩也不废话,立刻坐下照办。 鲁答继续笑道:“那蛮子号称什么?‘幼虎’是吧!兄弟,你今天这一场‘武嵩打虎’,说不定千百年后,依然还在流传呢!” 第63章 斩贪狼之变故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四下寂静无声,唯有凝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交织。 蒙元士兵们的眼神中,先前那股倔强的反抗之意,此时已如潮水般退去,只余下些许惊惶与犹疑。 鲁答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下明白,此刻正是乘胜追击、彻底摧毁敌方斗志的绝佳时机。 他仰头发出一阵豪爽的大笑,声震四野:“哈哈!武兄弟今日大展雄风,洒家这浑身的力气没处使,也手痒痒得厉害!”言罢,他猛地深吸一口气,体内的内力如汹涌的波涛般奔腾翻涌,瞬间传遍全身。 只见他浑身肌肉紧绷,竟如吹气般暴涨起来,青筋在皮肤下根根暴起,宛如一条条蜿蜒的蛟龙。 紧接着,他大踏步迈向一旁那棵碗口粗细的杨柳树。他双手紧紧握住树干,双脚稳稳扎地,如同生根一般。 随着一声怒吼,他猛地发力,那棵杨柳树竟在他的神力之下,缓缓离开了地面。泥土如雨点般飞溅四散,根系被拔起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枝叶在空中剧烈摇晃,发出簌簌的哀鸣声。 鲁答双手高高举起杨柳,那棵杨柳树在他手中,就像是一根威风凛凛的巨型绿色长鞭。他用力挥舞起来,长鞭划破空气,发出呼呼的尖锐风声,直吹得周围众人衣衫猎猎作响。 这惊人的一幕,让周围的人都惊得合不拢嘴,目瞪口呆地看着鲁答,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怪物。 “九分飞瀑境圆满!这第三代松林学院的弟子难道都是怪物吗!”也孙铁木儿咽了咽口水。 那些蒙元士兵,原本心中还残存着一丝侥幸,想着或许能找到机会扭转战局,但在鲁答这石破天惊的示威之下,那一丝侥幸瞬间烟消云散,他们眼中的最后一点反抗之光也彻底熄灭,只剩下对这强大力量的深深恐惧和敬畏。 他们望着鲁答那如天神下凡般的威猛模样,心中满是惊恐与敬畏,交头接耳地议论着,声音中充满了不安与惶惑。 鲁答见此,心中更是豪情万丈。他将手中的杨柳猛地朝前方的空地掷去,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杨柳深深插入泥土之中,地面都为之震颤。 “怎么样?还有谁想来试试洒家的手段?”鲁答大声吼道,声音如同雷鸣般在战场上回荡。 蒙元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再向前一步。他们知道,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贸然出战只会是自讨苦吃。 在这紧张的气氛中,武嵩缓缓睁开双眼,站起身来。他经过刚才的调息,气息更加沉稳,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凌厉的光芒。“鲁答兄,我突破到九分飞瀑境圆满了。” 鲁答微微点头,对众人说道:“都看到了吧?反抗是没有用的,乖乖投降,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蒙元士兵们听了鲁答的话,面面相觑,犹豫再三后,终于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脸上满是无奈与颓丧。 就在众人以为大局已定之时,突然,几道黑影从旁边的树林中飞速窜出,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来到了场中。 原来是六名身着黑衣、蒙着面的神秘人,他们身手矫健,行动间透着一股凌厉的气势。 一名黑衣人瞅准时机,如饿狼扑食般朝着武嵩迅猛袭来,手中利刃闪烁着寒芒,直逼武嵩咽喉。 就在他出手的瞬间,他身旁的同伴急切地说着一连串的话语。 鲁答、武嵩听力皆是极佳,敏锐地捕捉到这些话语并非汉语,反倒像是蒙语,虽听不懂具体内容,但从那语气和神情中,也能猜出几分劝阻之意。 武嵩心中念头一转,便稍加思考明白了此人为何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袭击自己。他刚刚突破至九分飞瀑境圆满,气息尚未完全平稳,难免略有虚浮,在外人看来,此刻的自己就是一个武艺不精的“菜鸟”。 想到此处,武嵩冷哼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毅与果敢,他毫不犹豫地抄起手中那根沉重的铁棍,铁棍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呼啸的风声,朝着来袭的黑衣人狠狠砸去。 瞬间,两人便战至一处,铁棍与利刃相互碰撞,发出阵阵清脆而激烈的声响,火花四溅。 几招短暂的交锋过后,武嵩心中已然有了底。他敏锐地察觉到,眼前这个来势汹汹的黑衣人,实力不过八分乘风境圆满境界而已,而且仅手持一把匕首,在武器和境界上都不占优势。 武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冷笑,手中的铁棍挥舞得更加得心应手,棍影重重,密不透风,如泰山压顶般朝着黑衣人袭去。 黑衣人在武嵩凌厉的攻击下,渐渐有些招架不住,眼神中露出一丝慌乱。他的匕首虽奋力抵挡,但每一次与铁棍的碰撞,都被震得虎口发麻,手臂酸麻无力。 武嵩瞅准黑衣人一个破绽,大喝一声,铁棍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下。黑衣人躲避不及,被铁棍结结实实地击中,顿时口吐鲜血,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竟是被武嵩一棍毙命。 鲁答这边也没闲着,怒吼着朝那挟持也孙铁木儿的神秘人冲去,一人迎面将他拦住,他二话不说便挥拳攻了上去。只见他拳风呼啸,带着雄浑的内力,似要将眼前之人一举击溃。 那神秘人却冷笑一声,脚步轻点,身形灵活地避开了鲁答的攻击,紧接着反手拍出几掌,掌力看似轻飘飘的,却蕴含着刚猛的劲道。 鲁答不敢大意,连忙运起内力抵挡,两人瞬间你来我往过了几招。 然而,这神秘人实力着实高强,出招的速度越来越快,角度也越发刁钻,鲁答渐渐有些应接不暇。 几招过后,神秘人找准机会,猛地一掌拍在鲁答胸口,鲁答只感觉一股大力袭来,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口中溢出一丝鲜血。 武嵩在一旁看到鲁答受伤倒地,顿时怒火中烧,他握紧手中的长棍,脚下猛地一蹬地面,便要朝着那神秘人冲上去,想着定要为鲁答报仇。 可鲁答见状,赶忙强撑着身子,伸出手阻拦住武嵩,焦急地说道:“武嵩兄弟,莫冲动!此人修为恐怕是十分龙门境,且功夫诡异,怕是大有来头,你贸然上去,怕是会吃亏啊。” 武嵩眉头紧皱,一脸不甘,却也知晓鲁答是为自己着想,便停住了脚步,只是眼神依旧死死地盯着那神秘人,手中的长棍因用力而微微颤抖,随时准备再次出击。 “你这路数竟是佛家功夫!你究竟是何方神圣?”鲁答艰难起身,吐了一口血水问道。 不怪鲁答能一眼看穿,他在松林学院毕业后,便奔赴嵩山少林寺,潜心修行了整整三年,法名“至深”,在那青灯古佛之畔,日夜参禅习武,磨砺身心。 正因如此,他如今头发尚短,恰似新茬初萌,配上他原本白皙的肤色,头顶那清晰可见的戒疤更是显眼。 “什么?此人是佛家中人?”武嵩也十分震惊,他虽未正式遁入空门,却也一直以行者的身份行走世间,可以说与佛门渊源亦是颇深。 长久以来,他们二人于佛门之中或修行或交流,对那些声名远扬的佛家高手,即便未曾一一结交,也大多有所耳闻或亲眼得见。 然而眼前这神秘人,从其身形轮廓到周身散发的气质神韵,皆透着一股陌生之感。 那神秘人听闻鲁答之言,身形微微一滞,旋即发出一阵低沉沙哑的笑声,笑声中隐隐透着不屑与神秘。 可他并不作答,身形如鬼魅般一闪,趁着众人愣神之际,再次裹挟着也孙铁木儿飞速逃离。其速度之快,犹如一道黑色闪电,瞬间拉开了一段不小的距离。 鲁答望着神秘人远去的方向,眼神中满是不甘与忧虑,但当下还押解着众多俘虏,实在不宜贸然追击。 武嵩恨恨地将长棍杵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开口道:“鲁答兄,眼下这情形,我们该如何是好?也孙铁木儿被掳走,这可如何向大帅交代?” 鲁答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血迹,强忍着胸口的疼痛,微微皱眉说道:“事已至此,我们先将这些俘虏押解回营吧。此次行动出现这般变故,我们难辞其咎,必须尽快去大帅处请罪,如实禀报今日发生的一切。” 武嵩默默地点了点头,二人开始整顿队伍,清点俘虏人数,确保没有漏网之鱼。鲁答强撑着精神,指挥着士兵们将俘虏们用绳索串连起来,排成一列纵队,派重兵看守押解。 在回营的路上,气氛异常沉闷。鲁答和武嵩骑着马走在队伍前列,两人皆是心事重重。 鲁答不时地捂着胸口,轻咳几声,脸色愈发苍白。 武嵩见状,担忧地说道:“鲁答兄,你伤势不轻,待到了营地,一定要找军医好生看看。” 鲁答微微抬起手,轻轻摆了摆,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说道:“不碍事,些许小伤罢了,当务之急是尽快去向大帅复命。你我都清楚,此次行动出现这般变故,已然偏离了预期的轨道,大帅那边想必还在等着我们的消息,此事耽搁不得。” 他顿了顿,手抚着胸口,眉头微微皱起,似乎仍在回想着方才激烈的打斗场面,接着说道,“方才与那神秘人交手时,我便察觉到他的武功路数虽带着佛家的影子,但细究起来,却全然不似中原佛家的正统功法,无论是发力的方式,还是招式的走向,都透着一股陌生的异域之感。依我之见,此人应是番僧之流,绝非我中原佛门人士。” 武嵩神色凝重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忧虑,附和道:“确实蹊跷至极。与我对战的那黑衣人,在关键时刻竟口吐蒙语,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二人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疑虑和不安。 沉默片刻后,几乎是同时,他们压低声音,异口同声地说出了那个令人心生寒意的名字:“蒙元圣教!” 鲁答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他强忍着胸口传来的剧痛,焦急地说道:“此事非同小可,快!我们必须立刻赶回营地,向大帅禀报这一重要情况。大帅英明神武,想必能从这蛛丝马迹中推断出蒙元圣教的意图,也好早做防范。” 话未说完,一阵剧烈的咳嗽猛地从他的喉咙深处涌起,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武嵩见状,急忙上前一步,轻轻拍打着鲁答的后背,满脸担忧地说道:“鲁答兄,你且先缓一缓,莫要着急。我们这就回去,你一定要撑住。” 鲁答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说道:“走吧,时间紧迫,不能再耽搁了。” 武嵩凑近鲁答,拍了拍他的后背,同时压低声音开口道:“提到大帅,鲁答兄,你有没有觉得河南王殿下近些日子变化极大?” 鲁答微微一怔,抬眼看向武嵩,眼中满是疑惑,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武嵩神色凝重,眼中透着一丝疑虑与不安,轻声说道:“我总觉得如今的河南王殿下,举手投足之间竟有点像武成王殿下……” 鲁答听闻此言,心中一惊,不禁回想起近日与河南王接触的种种细节,越想越觉得武嵩所言不无道理。 在松林学院的时光里,鲁答和武嵩都与宫川结下了深厚的情谊,而这情谊的起源,与他们各自家族的处境紧密相连。 鲁答身为陕系狼族二十一家的鲁氏狼族人,狼族本就被外族人视为异类,处处受到打压。鲁答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内心渴望着被认可,渴望有一个能够接纳他的群体。 而宫川从不因鲁答的出身而对他有任何偏见,相反,他欣赏鲁答的豪爽与直率,以及那隐藏在粗犷外表下的细腻心思和善良本性。 鲁答在宫川身上看到了尊重和平等,这是他在其他地方从未感受过的,于是,他自然而然地向宫川靠近,成为了其身边忠实的伙伴。 武嵩所在的武氏元凤族,同样深陷于不被待见的困境之中。这一切皆源于当年的一代女皇武则天。她的称帝之举,打破了传统的权力格局,虽在历史长河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但也让武氏家族成为了众矢之的。 凤族内部的其他分支,忌惮武氏元凤族的影响力,担心其再次崛起,便对他们百般刁难和打压,使得武嵩从小便深知家族荣耀背后的沉重压力和无奈。 宫川敏锐地察觉到武嵩内心深处的不甘与挣扎,他欣赏武嵩坚韧不拔的毅力和对武学的执着追求,于是常常与武嵩交流切磋,在武学的道路上给予他悉心的指导和鼓励,让武嵩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与信任。 对于武嵩而言,宫川不仅是朋友,更是他在困境中看到希望的灯塔。他坚信,凭借宫川的智慧和谋略,未来定能帮助自己的家族摆脱困境,重拾昔日的辉煌。 因此,三人的情谊在这一次次的磨砺中愈发深厚,成为了彼此坚实的依靠。 鲁答眉头紧锁,沉吟片刻后,压低声音对武嵩说道:“武嵩兄弟,此事我们不可妄加揣测。河南王殿下身份尊贵,或许是近期战事吃紧,压力所致,让他行事风格有所变化。我们身为下属,做好自己分内之事才是关键,切不可在营中随意议论,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武嵩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应道:“鲁答兄所言极是,是我孟浪了。只是这几日心中一直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鲁答拍了拍武嵩的肩膀,安慰道:“莫要多想,我们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等回营向大帅复命后,看看大帅如何安排。这蒙元圣教的突然出现,想必会让大帅重新部署战略。” 二人不再言语,继续带领队伍向营地前行。不多时,营地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进入营地后,鲁答和武嵩径直朝着大帅营帐走去。 营帐外的守卫见到二人归来,正要行礼,却被鲁答抬手制止。 二人深吸一口气,掀开营帐帘子,大步走了进去。 营帐内,宫川正在研究着沙盘上的战略布局,听闻脚步声,抬起头来,目光冷峻地扫向二人,问道:“任务完成得如何?” 鲁答和武嵩对视一眼,随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鲁答低头说道:“大帅,末将等罪该万死,任务未能圆满完成。原本已将蒙元士兵打得投降,却突遭六名神秘黑衣人的袭击,他们掳走了也孙铁木儿。” 接着,鲁答便将战场上发生的一切,包括神秘人的武功路数、自己的判断以及受伤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向宫川禀报。 宫川听后,脸色阴沉得可怕,久久没有说话。营帐内的气氛仿佛凝固一般,静得让人窒息。 过了许久,宫川才缓缓开口:“你们可知此事的严重性?也孙铁木儿乃蒙元关键人物,如今被掳走,恐生变数。” 鲁答和武嵩闻言,连忙说道:“我等辜负大帅信任,还请大帅责罚!” 宫川声音低沉而冷硬:“此次行动,虽未达成最终目标,但你们二人也并非毫无功绩。那六名神秘黑衣人能在你们手中掳走也孙铁木儿,想必是有备而来,实力不容小觑。鲁答你奋力拼杀却不幸受伤,武嵩你也成功击毙一名黑衣人,也算有些能耐。” 鲁答和武嵩听闻此言,心中稍感意外,皆抬头望向宫川,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宫川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过,接着说道:“本帅念在你们过往为我军立下的汗马功劳,以及此次事件中的表现,决定功过相抵。然而,鲁答你伤势不轻,需静心调养,武嵩你新突破境界,气息未稳根基不实,也需时间稳固。” 说到此处,宫川微微一顿,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但军法不可废,为整肃军纪,也为让你们二人有时间反省此次行动中的失误,本帅决定关你们二人一天禁闭。在这一天里,你们需好好反思,待禁闭结束,本帅另有任务安排,望你们不要再让本帅失望。” 鲁答和武嵩对视一眼,虽心有不甘,但也明白这已是大帅从轻发落,当下齐声应道:“末将遵命!” 第64章 斩贪狼之被弃之人 帅帐中,宫川独自一人,脸色阴沉得仿若暴风雨前的天空。他站在沙盘前,双手背在身后,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冷冷地自语道:“看来也孙铁木儿那小子没说谎,蒙元圣教还是出手了……”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如同鬼魅般毫无声息地出现在营帐内,单膝跪地,低声问道:“大帅,需不需要我去解决这个隐患?” 此人全身笼罩在黑色的夜行衣之下,脸上也蒙着黑布,身形矫健,一看便是高手。 他缓缓掀开身上的夜行衣,露出一张英俊却带着几分冷峻的面容,尤其是那双厉目,仿若寒星闪烁,让人不寒而栗。 此人正是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林氏妖凤族林栋,因其在江湖上出手狠辣果决,刀法诡异多变,故而有着“妖刀”之称。 可林栋所习与家族所推崇的正统武学路数大相径庭,那些德高望重的长老们,秉持着迂腐陈旧的观念,视他的刀法为旁门左道,对其不屑一顾,甚至在家族的武学传承与资源分配中,处处对他加以限制和打压。 那些嫉妒他才能的族人也趁此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嘲笑他是旁门左道的异类,不配拥有林氏妖凤族的名号。 哪怕他为家族挣得了不少颜面,可回到族中,依旧只能得到冷漠的对待和敷衍的回应。 然而,命运的奇妙转折让他在松林学院中结识了宫川。 宫川看到了他眼中对命运不公的抗争,对家族认可的渴望,以及那份深藏心底、不被世俗磨灭的热血与豪情。 在学院的日子里,他们相互扶持,一同在武学的道路上砥砺前行,共同对抗着种种压力,逐渐形成了一种坚不可摧的情谊,成为了彼此的温暖慰藉。 与鲁答、武嵩不同的是,林栋毕业后自愿成为了宫川的下属,几乎脱离了家族。因此,他也是为数不多知道宫川身世的人。 宫川见是林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轻声说道:“在本王面前,就不必再佯装了。本王知晓你此次闭关冲击十分龙门境失败,不过这也很正常,不要气馁。” 林栋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拱手说道:“王爷慧眼如炬,的确如您所言,虽未成功突破境界,但也因祸得福,将我凤族绝学‘大凰囚天指’练成了。” 说罢,他轻轻抬起右手,只见指尖隐隐有光芒流转,一只诡异邪性的绿色凤凰出现,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这股力量而微微震荡。 宫川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点头赞道:“好!这‘大凰囚天指’乃是凤族最顶尖的武学之一,威力非凡,若是运用得当,必能成为我们手中的一张王牌。如今局势愈发复杂,你这新练成的绝技,或许能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林栋神色一凛,抱拳应道:“王爷放心,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为王爷效犬马之劳,不辜负王爷的期望。” “至于也孙铁木儿的事,就不要管了。”宫川点了点头。 “哈?这是为何?”林栋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 宫川摆了摆手说道:“你没听方才鲁答、武嵩二人所说的吗?那些神秘人之中有十分龙门境的高手,而且依我之见,至少是十分龙门境上阶。” 他微微顿了顿,神色略显忧虑,“本帅如今的修为是十分龙门境中阶,连我都没有十足把握能在数回合之内击败鲁答。你如今的境界和鲁答一样是九分飞瀑境圆满境界,贸然前去,无疑是送死。” 林栋微微皱眉,神色间透着一丝不甘与疑惑,抱拳说道:“大帅,属下虽明白您的顾虑,但也孙铁木儿知晓您的真实身份,若他将此事泄露出去,对您可是大为不利。属下愿拼死一试,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也不能坐视不管。” 宫川面容沉静如水,他缓缓抬起右手,轻轻摆了摆,神色镇定自若,不疾不徐地开口说道:“林栋,你莫要忧心忡忡,且把心放宽些。这也孙铁木儿嘛,虽说平日里瞧着是单纯了些许,可他绝非是那等愚蠢无知之辈。本王笃定,他必然会选择为我保守秘密。” 林栋听闻此言,眉头微微一蹙,眼中满是疑惑,不禁问道:“王爷,您为何如此肯定?这其中缘由,属下实在是难以揣测,还望王爷明示。” 宫川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他不紧不慢地踱步到营帐中的椅子旁,缓缓坐下,双手自然地搭在扶手上,目光深邃而沉稳地说道:“你想想,在蒙元人的心中,孛儿只斤·明阔川早就已经是个死人了,这已然是他们深信不疑的既定事实。是也不是?” “王爷说的不错。”林栋附和道。 “可如今,倘若让他们知晓,这个他们以为早已死去的人,还好好地活在世上,你觉得他们会作何感想?”宫川问道。 林栋略作沉思,眼睛突然一亮,似是恍然大悟,说道:“王爷的意思是,也孙铁木儿一旦泄露了您的身份,这等惊人的消息传回蒙元,定会在他们内部引起轩然大波。” 宫川微微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赞赏之意,说道:“不错,且不论这会对他们的军心士气造成何等巨大的冲击,还会将自己陷入到各方争斗之中。所以,于情于理,他为了自保,也绝不会轻易吐露半个字。” “王爷居然如此肯定?”林栋问道。 宫川微微眯起双眼,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继续说道:“我曾经是父皇钦定的接班人,当年却不明不白地‘死去’,此事在蒙元内部本就引起了诸多猜测和疑惑。如今我‘死而复生’,这无疑会让蒙元皇帝的正统性受到极大的质疑。你也清楚,蒙元皇室内部一向继位混乱,各方势力对皇位虎视眈眈,如今我这颗石子一旦投入他们的湖面,必然会掀起惊涛骇浪。” 林栋神色凝重地点点头,说道:“王爷所言极是,如此一来,也孙铁木儿就更不敢轻易泄露王爷的身份了,否则他必将成为蒙元内部权力斗争的众矢之的。” 宫川微微眯起双眼,眼中闪过一丝犀利的光芒,继续说道:“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如今我不但活着,还改头换面来到了与蒙元敌对的大兴,成了当朝皇帝的义子,在朝堂上位居高位、手握重权。若让蒙元知道,他们必然会认为我要化身复仇者,到那时,他们因为恐惧,原本一盘散沙的蒙元会空前团结,一致对外。而也孙铁木儿一直觊觎皇位,这种情况下,他想做皇帝就更是难上加难。所以,他为了自己的野心,也会守好这个秘密。” 林栋恍然大悟,抱拳说道:“王爷高瞻远瞩,属下明白了。也孙铁木儿确实有太多不能泄露秘密的理由。” 宫川微微点头,脸色重新变得严肃起来,“如今蒙元圣教已经出手,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你加紧修炼,提升自己的实力,我们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林栋神色一凛,应道:“是,王爷。属下一定尽快提升修为,不负王爷所托。” 宫川站起身来,缓缓踱步到营帐中的沙盘前,目光凝视着那代表各方势力的标识,语气沉稳地说道:“林栋,你需明白,这蒙元圣教与皇室之间积怨已久,矛盾重重。蒙元皇室对圣教的势力扩张一直心怀忌惮,而圣教也对皇室的诸多限制极为不满,双方明面上相互依存,但也明争暗斗多年,互不相让。” 他微微顿了顿,手指轻轻敲打着沙盘的边缘,继续说道:“所以,依本王之见,此次蒙元圣教出手掳走也孙铁木儿,必定有着他们自己的盘算和目的……” …… “砰!”的一声闷响,也孙铁木儿的身体被狠狠甩落在地,摔了个七荤八素。 “哎呦!”也孙铁木儿疼得倒抽一口凉气,脸上满是愤怒与屈辱之色,他猛地翻身而起,破口大骂道:“你们竟敢如此放肆地对待本王!你们可知道本王是谁?若不赶紧跪地求饶,本王定要将你们统统拿下,诛灭你们九族,让你们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晋王殿下,方才是我们救了你!”一名黑衣人上前理论。 “滚!你们圣教就没安过什么好心!”也孙铁木儿怒喝道。 “教子殿下,瞧瞧,您这位弟弟这火气可真不小啊!”那名十分龙门境高手忍不住出声打趣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揶揄与嘲讽。 “布赫长老见笑了!”为首的黑衣人一边不紧不慢地说着,一边缓缓抬手褪去了脸上的蒙面黑巾,露出一张冷峻且带着几分玩味的脸,“也孙铁木儿,不过区区几年未曾相见,你这脾气倒是愈发见长了,竟也学会这般口出狂言了?” 也孙铁木儿抬眼望去,刹那间,脸上的愤怒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愕,嘴巴张得大大的,足以塞进一个鸡蛋,结结巴巴地说道:“居然敢直呼本王名讳,你好大的胆子!这……这怎么可能?你……你是……大……大哥!” “哼!”黑衣人冷哼一声,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眼神中却透着冰冷,“唉,我可当不起啊,如今的晋王殿下金贵得很,哪还敢让您叫我大哥?” 原来此人乃是年长也孙铁木儿十岁的庶出大哥松山,也孙铁木儿出生后,其父甘麻刺便将他送到了蒙元圣教,不想如今已经是教子之一了。 松山眼神冰冷,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也孙铁木儿,往昔的酸涩与愤恨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冷笑道:“当年父亲将我送到圣教,从那一刻起,我便坠入了无尽的深渊。在圣教中,我受尽了冷眼与嘲笑,那些人因为我是被家族抛弃的庶子,便肆意欺凌我,稍有不慎,便是一顿毒打。 “夏日时,我要忍受酷热与蚊虫叮咬,在闷热的屋子里诵读那些晦涩难懂的教义,稍有懈怠,便是严厉的惩罚!冬日里,我身着单薄破旧的衣裳,在冰天雪地中为他们劳作,手脚长满冻疮,钻心地疼。” “而你呢?在皇室里享受着荣华富贵,被众人簇拥呵护,什么都不用做,轻而易举就拥有了我梦寐以求却求之不得的一切。可你看看你,简直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也孙铁木儿涨红了脸,想要反驳,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松山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继续恶狠狠地说道:“今日为了救你这无用之人,我圣教折损了一名得力护法!你这般怯懦无能,在战场上毫无招架之力,若不是我圣教及时出现,你早就成为大兴人的刀下亡魂了,哪里还有机会在这里叫嚷!” 也孙铁木儿心中满是憋屈与不甘,他狠狠地咬了咬牙,脸上带着一丝倔强与不服气,强辩道:“那是这个废物自不量力!明知自己与那大兴将领在修为上有着天壤之别,却还执意要去送死,如此愚蠢之举,这又能怪得了谁?要我说,他根本就是白白送死,死不足惜!” “你给我住口!”松山像是被触碰到了逆鳞,顿时怒喝一声,那声音犹如洪钟般在四周回响,震得人耳中嗡嗡作响。他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也孙铁木儿,大声吼道:“他不是什么废物!他有自己的名字,他叫福宝!他是我圣教的兄弟,为了救你这不知感恩的家伙,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诋毁他!” 也孙铁木儿被松山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得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一丝惊恐,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倔强的模样,他撇了撇嘴,压低声音嘟囔道:“哼!我才不稀罕你们救我,你们圣教向来居心叵测,这次出手肯定别有所图,别以为我不知道。” 松山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满是轻蔑与厌恶,冷哼一声道:“哼,有没有目的,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少废话,跟我走,去见首席大师,他自然会有安排。”说罢,他不耐烦地一挥手,示意手下将也孙铁木儿强行带走。 也孙铁木儿见状,顿时惊恐万分,他拼命地挣扎着,双手双脚在空中胡乱挥舞,嘴里不停地怒吼道:“我可是大元堂堂正正的晋王,你们这群大逆不道的狂徒,怎敢如此对待本王!你们就不怕受到皇室的严惩吗?你们圣教当真敢公然与皇室作对吗?” 还未等松山开口回应,一旁的布赫长老脸上露出一丝冷笑,那笑容中充满了嘲讽与得意。他冷冷地说道:“与皇室作对?哼,我们圣教在这世间屹立多年,岂会惧怕你们这早已腐朽不堪的皇室?晋王殿下,你还是乖乖听话吧,大师只说要你活着,可没说一定要让你毫发无损地活着。你若是识趣,就老实配合,否则的话,有你好受的!” 说罢,布赫长老身形一闪,快速上前,手法凌厉地封住了也孙铁木儿的气穴。 刹那间,也孙铁木儿只觉得体内的气息瞬间凝滞,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一般,身体也变得绵软无力。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恐与绝望,嘴里还想要呼喊,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几名黑衣人见状,毫不犹豫地走上前,他们动作粗暴地架起也孙铁木儿,完全不顾他那徒劳的挣扎和愤怒的叫骂声,如同拖死狗一般,将他强行架走。 松山和布赫并肩走在前面,沉重的氛围仿佛将两人笼罩其中,每一步都似有千钧之重。 布赫长老紧锁着眉头,脸上的担忧之色溢于言表,他犹豫再三,终是压低声音开口道:“教子殿下,您此番行事,心里可有十足的把握?这步棋下得,实在是险啊。” 松山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他紧咬着牙关,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哼,若依着我内心的真实想法,这等废物,就算死上一万次,也难解我心头之恨!但无奈,他如今却是我们整个计划的关键一环,为了大局着想。” 布赫长老微微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忧虑地说道:“如今教主年迈,精力渐衰,教中大小事务早已皆由首席大师定夺,圣子之位也空悬已久,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觊觎。您这次救下也孙铁木儿,想要借他之力上位,可一定要慎之又慎啊。” 松山微微点头,目光中透着一丝冷意,说道:“长老所言极是,正因圣子之位的诱惑太大,我才更要抓住这次机会。这也孙铁木儿虽然不堪大用,但他的身份却是我们手中的一张王牌。” 布赫长老微微点头,目光中透着一丝疑虑,继续说道:“这一点我自是明白,他身为参与首席大师南下计划的唯一亲王,在这场博弈中的分量不言而喻。只是,教子殿下,我心中仍有顾虑,您真的笃定他能成为您登上圣子之位的助力吗?毕竟这也孙铁木儿看似鲁莽无脑,实则心思难以捉摸,万一在关键时刻他反戈一击,那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 松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却又略带冷意的笑容,他抬头望向远方,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绝:“长老放心,我岂会做那没有把握之事?这也孙铁木儿虽然缺点众多,但他对皇位的渴望丝毫不亚于我对圣子之位的向往。我早已暗中调查清楚,他在皇室中一直被其他兄弟排挤打压,心中积怨已久。如今我们圣教将他救下,只要略施手段,让他以为我们是他唯一的倚靠,他必然会乖乖听从我们的安排。待时机成熟,借由他的手,我们便能在这权力棋局中搅弄风云,为我登上圣子之位铺就一条康庄大道。” 布赫长老听着松山的话,眼中的疑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钦佩之色,他拱手道:“还是教子殿下深谋远虑,如此,我便放心了。接下来,我们只需按照计划行事,步步为营,定能达成所愿。” 松山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嗯,接下来,就看这也孙铁木儿如何配合了。若他识趣,或许还能在这场权力的漩涡中保住一条性命;若他敢有二心,那就别怪我这个当哥哥的心狠手辣。” 说罢,两人加快了脚步,那沉重的脚步声似乎也在诉说着他们对未来的笃定与野心。 (注:蒙元圣教高层 教主一名,配以护法8人 副教主一名,配以护法4人 长老团包括:执事长老8人,执法长老4人,传功长老4人,传教长老16人,长老均配以护法2人 教主的儿子和弟子被称为教子,其地位与长老相同,配以护法2人 而教主的接班人被称为圣子,地位如同副教主,配以护法4人) 第65章 斩贪狼之神探小分队 宜阳城内,三阳楼前。 一位身着书生长袍的中年男子,手摇折扇,神色悠然地朝着店内高声喊道:“我说王掌柜,都这个时辰了你这三阳楼怎么还大门紧闭,莫非今日不准备开张迎客?” 王掌柜听到声音,急忙从店内跑了出来,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应道:“哎哟喂,原来是杨师爷您大驾光临!您可真是折煞小人了。实在对不住,今日所有东西还没准备好呢。” 一旁的张捕头听了这话,眉头一皱,满脸不耐烦地大步上前,粗壮的大手一把揪住王掌柜的衣领,瞪着眼珠子吼道:“嘿!王浪你这小子,我看你是皮痒了吧?这么多天都不开张,是不是在这暗地里憋着什么坏心眼儿呢?” 王掌柜吓得脸色惨白,眼睛滴溜溜一转,连忙摆手解释道:“嗨哟,瞧我这拙眼,竟连张头您都没瞧清楚!您又不是不晓得,前些日子不是有战事嘛,那些军爷守城辛苦,小人想着也为咱宜阳出份力,就把店里的存货全都拿去犒劳军队了。这不,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去进货呢,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张捕头听他这么一说,松开了手,神色稍缓,哼了一声道:“算你识相,这次看在你犒军有功的份上,就暂且放过你了。不过,你也得抓紧时间进货,莫要让这三阳楼一直这么关着,耽误了大家的兴致。” “是是是!”王掌柜连忙点头哈腰地应承着。 “话说,你们家的焖炉鸡今日能做吗?”杨师爷问道。 “太抱歉了杨师爷,只能做一些普通菜肴,招牌菜今日一律做不了。”王掌柜躬身说道。 杨师爷满脸无奈地两手一摊,嘴角微微下撇,带着些许遗憾说道:“唉,这下可好,知县大人今日精心筹备的这顿宴席,本想着能让众人尝尝这三阳楼的招牌美味,如今却硬生生地少了一道好菜。”说罢,他还轻轻叹了口气。 “算了,师爷,我们去别家看看吧!”张捕头不满的走开了。 “杨师爷,张头,您二位慢走哈!”目送杨师爷和张捕头离开后,王浪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转身匆匆进了店里。 随后趴在门前警惕的观察了一圈周围,确认无人跟踪后,才缓缓挪到墙边,轻轻拨开一幅看似普通的挂画,露出后面隐藏着的一个精巧暗格。 他小心翼翼地按下暗格上的一处微小凸起,只听“咔哒”一声轻响,一道暗门悄然开启。 王掌柜猫着腰,迅速闪入密室,随后又轻轻将暗门合上。进入密室后,他立即双膝跪地,朝着里面的黑影恭敬地说道:“将军,小的回来了。” 谁也没想到,这三阳楼是蒙元在宜阳城中的哨点。 密室之中,烛火飘摇闪烁,光影幢幢,映照出脱虎脱那冷峻的面庞,他紧蹙眉头,寒声问道:“外面是何情况?” “是朱世珍的师爷和宜阳县的捕头张图,他们前来点菜,声称今晚朱世珍要设宴。”王掌柜小心翼翼地说道,眼神中透着一丝紧张与犹疑。 “什么?给朱世珍点菜?”一名独臂壮汉“蹭”地站起身来,双目圆睁,满脸怒容地吼道,“那你为何不将他们留住,趁机直接投毒?如此一来,我们的任务不就顺利完成了!” “你给我坐下!”脱虎脱满脸怒容,手掌猛地朝桌子拍去,“砰”的一声巨响,桌上的茶碗都跟着跳了几跳。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大声呵斥道:“你也不想想,你这条胳膊是怎么没的?怎么还是这么莽撞!” 几日前,他们一行人马一路南下,路过一个村庄。眼见天色渐晚,众人便决定进村采购些物资,顺便寻个地方借宿一晚。 进村后,一切还算顺利,村民们虽对这些外来的陌生人有些警惕,但也还算客气,当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后,更是高兴不已。 谁能料到,这名壮汉竟色心大起。他偶然间瞥见村长家的女儿长得水灵,便趁着众人忙碌之际,偷偷摸进了姑娘的房间,欲行不轨之事。 这村子看起来普普通通,却未曾想大多数男丁都曾当过兵。 这壮汉的行径很快就被发现,一时间,整个村子都沸腾起来。那些村民们抄起家伙就围了过去。 脱虎脱等人听到动静赶来救援时,场面已经乱作一团。虽说他们武艺不凡,可这村民人多势众,一时间双拳难敌四手。混战之中,虽说也打杀了对方几个,但这壮汉终究还是没能全身而退,被一个村民用大刀狠狠砍断了胳膊。 众人拼尽全力,才护着受伤的他突出重围,逃离了那个村子。 “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你以为这些人是好对付的?他们一个个老奸巨滑,怎会轻易中我们的计?稍有差池,到时候不但任务完不成,你我都得脑袋搬家!给我冷静点,别冲动行事!”脱虎脱紧锁眉头,满脸疲惫地抬起双手,使劲揉了揉那突突直跳、发疼不止的太阳穴,试图缓解内心的烦闷,同时大脑飞速运转,全力思考着当下这棘手的局面。 想当初,他们一行五十人满怀壮志豪情来到这宜阳城,彼时听闻南疆战事陷入胶着之态,局势混乱不堪,便认定这正是天赐良机,寻思着趁此良机暗中除掉朱世珍简直易如反掌。 毕竟他们个个武功都有七八分修为,心中自然有着几分底气,觉得这计划实施起来并不会太过艰难。 直至大军出城奔赴前线,他们瞅准时机,果断开始了刺杀行动。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他们万万没有料到,诸葛空名此番前来支援时,竟带来了一支令他们闻风丧胆的“秘密武器”——火器营。 更为要命的是,这火器营并未跟随大军一同出征作战,反而留在城中,专职担任起了护卫的职责,将朱世珍的府邸及县衙等地守护得如铁桶一般。 有道是: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脾气再冲,也怕火铳。 在这威力巨大的火器面前,他们那精湛的武艺竟也显得如此无力。纵使他们满腔热血、勇猛无畏,可面对那黑洞洞的火铳枪口,也不得不暂避锋芒。 一场激战下来,他们损失惨重,五十人的精锐队伍如今只剩下区区十九人。 再之后,南疆狼族犹如风卷残云般被击败。 这残酷的现实让脱虎脱的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无奈,他在密室内来回踱步,思索良久后,神色凝重地对王掌柜说道:“你稍后便将这三阳楼照常开业,多日闭门,难免惹人怀疑。如今形势紧迫,我们切不可再出任何纰漏。” 王掌柜面露难色,嗫嚅道:“将军,这仓促开业,食材怕是准备不齐,而且我这心里也实在没底,万一露出什么马脚……” 脱虎脱目光如炬,打断他道:“闭嘴王浪!这是命令!你只管照做,食材的事,想办法去其他店铺拆借一些,先应付过去。我们也会换装帮你,你只需留意各方来客,尤其是与朱世珍及其手下相关的人,若听到什么风声,务必第一时间传消息给我们。” 王掌柜无奈地点点头,应承下来。 脱虎脱随即转身对剩下的兄弟说:“如今局势突变,我们不可轻举妄动。稍后大家分成几拨,扮作寻常百姓,在三阳楼附近及朱世珍府邸周边暗中查探。” 众人齐声应和,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各自散去准备任务。 王掌柜缩着脖子,声音颤抖且微弱,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再次嗫嚅着开口道:“将……将军……”那声音小得就像蚊子嗡嗡,似乎生怕惹恼了眼前这位煞神。 脱虎脱听到王掌柜这畏畏缩缩的声音,脸上瞬间布满了阴云,不耐烦地皱起眉头,粗声粗气地吼道:“又怎么了?有话快说!别在这吞吞吐吐的!” 王掌柜吓得浑身一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他咽了口唾沫,眼睛里满是惊惶与无奈,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店里的伙计……他们……他们都被你们……”话到嘴边,却又不敢直言,那眼神中满是对未知后果的恐惧。 脱虎脱一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理所当然地说道:“都说了我们会换装帮你!怎么,你还不乐意了?况且,你的食材不是正好不够吗?用他们的,既能解决你的问题,又能让我们隐藏得更好,一举两得的事儿,你还在这瞎操心什么!” “啊!这……”王掌柜听闻此言,只觉头皮发麻,双眼惊恐地瞪大,脸上血色尽失,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不久后,三阳楼在王掌柜的忐忑筹备下重新开业。虽说食材准备得略显仓促,但好在勉强应付了过去。 未时初,楼里迎来了四位与众不同的客人,一男三女。四人进店后,便选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 黑衣女子狄仁婕,浑身散发着一种干练果决的气质,举手投足间尽显利落。她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看似随意,实则目光敏锐地打量着店内的每一个角落和每一个人。 青衣女子袁芳,眉眼中透着飒爽英气,身姿矫健,一看就有着不凡的身手。她正襟危坐,双手自然地放在桌上,但其指尖却时刻保持着警觉,轻轻搭在桌沿,仿佛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白衣女子诸葛如燕,明眸善睐,既有着灵动的书卷气,又隐隐透出几分武者的矫健,一看便是文武双全、睿智聪慧之人。她面带微笑,眼神却在环顾四周,不动声色地收集着各种信息。 那男子名叫曾态,乃是“丰国公”曾仕之子,和父亲一样生得身材魁梧,然而脸上却带着一副书生相,看着文质彬彬。他看似在研究菜单,实则耳朵微微竖起,留意着周围食客们的只言片语。 只见店中一片忙乱景象,“伙计”们此刻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手忙脚乱地穿梭在各个桌台之间,不是撞翻了酒壶,就是差点将菜肴洒了一地,彼此还时不时碰撞在一起,引得店内为数不多的客人一阵低呼声。 唯有王掌柜强装镇定,忙前忙后地维持着局面。他一路小跑到狄仁婕四人桌前,脸上堆满了殷勤的笑容,那笑容里却隐隐透着一丝紧张与谄媚。 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也顾不上擦拭,只是微微弓着身子,双手不停地在身前搓动着。 “各位客官,实在是对不住,今日店里人手不足,招待不周,还望各位多多海涵!”王掌柜点头哈腰地说道,眼睛却不自觉地快速扫视着四人,试图从他们的表情和神态中窥探出些什么。 狄仁婕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眼神却犀利地盯着王掌柜,不紧不慢地说道:“哦?掌柜的,你这店里今日这般慌乱,是出了什么事吗?” 王掌柜心中一紧,眼神闪躲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副讨好的模样,连忙摆手解释道:“没……没什么大事,就是前些日子歇业,今日刚开张,伙计们都是新来的,麻利劲儿还没练出来,让各位见笑了。” 袁芳冷哼了一声,目光如炬地看着王掌柜,双手抱胸说道:“哼,我看你这掌柜的当得可不怎么称职啊,这才刚开业就乱糟糟的,往后还怎么做生意?” 王掌柜脸色微微一变,尴尬地笑了笑,正要开口辩解,一旁的诸葛如燕轻轻拉了拉袁芳的衣角,轻声说道:“袁芳姐姐,莫要为难掌柜的了,想必他也有自己的难处。”说着,眼神温柔地看向王掌柜,可那眼底却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曾态则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平和地看着王掌柜,缓缓说道:“掌柜的,你也不必太过慌张,我们不过是来吃顿饭,只要饭菜可口,些许慌乱倒也无妨。不过,这店里的生意,你还是要多多上心才是。” 王掌柜再次微微欠身说道:“多谢几位客官的体谅,大人有大量啊!小店今日虽然有些忙乱,但饭菜的品质绝对不会差!不知几位想吃些什么?” 狄仁婕眼神犀利地看着王掌柜,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中发现些什么。过了片刻,她微笑着说道:“不必麻烦了,给我们来四碗阳春面即可。” 王掌柜微微一愣,他没想到狄仁婕会如此简单直接地只要四碗阳春面,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不过,他还是很快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应道:“好嘞,四碗阳春面,几位稍等,马上就来。” 说完,王掌柜便转身朝后厨走去。 突然,店内另一桌的客人因一位“伙计”的失误,饭菜洒了一地,二人瞬间吵了起来。 “瞎眼的杂种!你是干什么吃的!”那客人本就心情不佳,此刻更是怒目圆睁,指着“伙计”的鼻子破口大骂。 但那“伙计”并无羞愧之色,反倒是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只见他迅速抽出背后的长巾,那长巾在他手中一抖,还没等周围人反应过来,“伙计”猛地一挥长巾,狠狠地抽在了客人的脸上,瞬间一道血痕出现。 这客人痛苦地捂住伤口,脸上满是惊恐与愤怒,周围的食客们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场面吓得惊呼声四起。 王掌柜脸色大变,他急忙冲过去,张开双臂试图阻拦“伙计”进一步的暴行,嘴里大声喊道:“都住手!这是怎么回事?有话好好说,怎能在店里动起手来!” 然而,那“伙计”却像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对王掌柜的阻拦置若罔闻,仍挥舞着长巾,作势要再次抽打客人。 王掌柜心中暗叫不好,一边死死抱住“伙计”的胳膊,一边大声呼喊:“各位大人……大人们快来管管啊!这孩子劲儿太大了!” 狄仁婕四人此时也被这阵喧闹吸引了注意力,袁芳立刻站起身来,眼神中透露出警惕与愤怒,她刚要起身制止,却被狄仁婕轻轻拉住了衣角。 狄仁婕微微摇头,示意先观察情况。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名失控的“伙计”,心中越发觉得这家店的情况不简单。 这时后厨走出一人,大喝一声“老四,住手!”,声如洪钟,震得店内的食客们都不由自主地安静了下来。 那名“伙计”见到来人,身子下意识地向前一躬,手臂正要习惯性地抬起行礼,猛然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又赶忙收了回去,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这名壮汉当然是脱虎脱,他满脸堆笑地走向那名被打的客人,脸上的一道疤痕在笑容的拉扯下显得更加狰狞。 他朝着客人拱了拱手,粗声粗气地说道:“这位客官,实在是对不住!我这兄弟不懂事,冒犯了您。为了补偿您今日的损失,今天全场免费,算是我们给您赔罪了。” 说着,他还故意提高了音量,眼神却在店内的食客中快速扫过,最后落在狄仁婕四人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观察他们的反应。 那被打的客人原本还满腔怒火,但一听全场免费,脸上的愤怒瞬间变成了一丝犹豫,毕竟谁也不会和“免费”过不去,只是嘴里仍嘟囔着一些不满的话。 王掌柜脸上一抽,随后赶忙附和道:“是啊是啊,客官,您就大人大量,原谅我们这一回吧。” 边说边使眼色让其他“伙计”赶紧收拾地上的残局,自己则亲自去拿了些伤药过来,递给那客人。 狄仁婕四人坐在原位,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切。 袁芳冷哼一声,压低声音说道:“狄姐,这明显是他们做贼心虚,想要息事宁人。” 狄仁婕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玩味,轻声说道:“不急,看他们还能耍什么花样。这免费的饭菜,我们倒是要好好尝尝。” 诸葛如燕则在一旁仔细留意着店内众人的一举一动,她发现那些“伙计”虽然表面上在忙碌着收拾,但眼神交流间似乎在传递着什么信息。 曾态则是小声说道:“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我们要加倍小心。” 不多时,四碗阳春面被端上了桌,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王掌柜满脸堆笑,亲自带着伙计给每桌都赠送了一大盘牛肉,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各位客官,今日小店多有得罪,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还望各位多多包涵”之类的话。 狄仁婕见状,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带头谢过了王掌柜,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过他的一举一动。 王掌柜感受到狄仁婕的目光,心中愈发不安,但仍强装镇定地寒暄了几句后,便转身离开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曾泰看着眼前的牛肉口水直流,刚要动筷夹肉,却被袁芳眼疾手快地制止了。 袁芳俯身靠近牛肉,仔细地看了看牛肉的纹理和色泽,又轻轻地闻了闻。突然,她的瞳孔瞬间变大,周身的气势陡然增加,双手不自觉地握拳,脸上露出愤怒与震惊交织的神情。 狄仁婕察觉到袁芳的异样,迅速出手,一把摁住她,同时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冷静,然后起身和王掌柜说:“掌柜的,这肉我们吃不完,帮我们打包吧。” 王掌柜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料到狄仁婕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很快便恢复了笑容,点头说道:“好嘞,姑娘稍等,我这就去拿家伙什儿来给您打包。” 四人出了店门,袁芳脸色铁青,嘴唇微微颤抖,口中不断重复着“畜生”“畜生”,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饱含着愤怒与痛心。她的双手紧握成拳,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待走到一处相对安静、距离三阳楼稍远的小巷子里,曾泰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忙问道:“袁芳,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诉我们。” 袁芳缓缓伸出手,拿起包裹肉的荷包叶,那叶子在她手中微微颤抖。她的眼眶中蓄满了泪水,终于,一滴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打湿了手中的叶子。 她声音哽咽地说道:“这根本不是什么牛肉,而是人肉!” 第66章 斩贪狼之破绽百出 “一进店,我就闻到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再加上这肉上的纹路,我确定……”袁芳握紧双拳,身体微微发抖。 诸葛如燕捂着嘴,眼中满是惊恐和不忍,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轻声说道:“怎么会这样?这太可怕了。” 曾态脸色苍白,眼镜后的双眼满是愤怒和难以置信,他握紧了拳头说道:“一定要将这些恶人绳之以法,还死者一个公道!” 狄仁婕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震惊和愤怒,她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些人简直丧心病狂,竟敢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人若不除,天必除之!我们绝不能放过他们!” 随后狄仁婕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说道:“大家先冷静,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住气。我们不能打草惊蛇,唯有冷静谋划,才能将这群人一网打尽。现在我们贸然行动,只会让他们有所察觉,逃脱法网。” 众人听了狄仁婕的话,纷纷点头,努力平复着各自激动的情绪。 袁芳深呼出一口气,松开了紧握的拳头;诸葛如燕擦去眼角的泪水,眼神中多了一丝坚定;曾态也推了推气歪的帽子,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更加沉稳。 狄仁婕牵动出一抹略显苦涩却又透着坚毅的笑容,她的目光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斩钉截铁地说道:“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岂会容这些奸佞之徒肆意妄为、为祸人间!皇天有眼,让我们历经艰辛,终于追上了这一群恶贯满盈的蒙元恶徒!” 袁芳秀眉紧蹙,眼中透着一丝疑惑,轻声问道:“狄姐,这些人确实罪恶滔天,死有余辜,可当下我们尚未有确凿的证据,您又是怎样断定,眼前这伙人就是咱们要追击的那支蒙元队伍呢?” 狄仁婕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回忆着说道:“在大柳树沟村时,我们发现的那条断臂,以及断臂手中紧握着的武器,其弯刀独特的制式,我曾在军报密档中仔细研读过,那是蒙元特种部队‘驭鹰者’所独有的。这种弯刀的刀刃弧度、刀柄的纹饰,皆有其特殊的标记,所以,我敢断定,这伙贼人的身份绝对不会有错。” “原来如此。”袁芳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疑虑随之消散。 狄仁婕目光深邃,缓缓说道:“据我们所查,这群人此前是在大柳树沟村借宿的,当时他们还采购了足以维持一日消耗的补给品。诸位试想,大柳树沟村与洛阳城相距不过二十余里,倘若他们的目的地是洛阳,根本无需特意购买补给,即便购买,也断然不会购置如此之多。所以依此推断,他们必定是要踏上一日行程的路途,而从大柳树沟村出发,沿着官道前行,唯一的去处便是宜阳。况且那时正值外面战事吃紧,兵荒马乱之际,他们为求自保,自然不敢贸然乱跑,选择相对安全稳定的宜阳作为落脚点,也是合乎情理之事。” 诸葛如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问道:“狄姐,那你又是如何得知他们藏匿在三阳楼呢?这宜阳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精准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绝非易事。” 狄仁婕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意,说道:“这群人虽然精锐,可会说汉话的不多,因此他们必然是抱团行动。可他们可是多达五十人的队伍,如此庞大的群体,目标太过显眼,为了不引人怀疑,又能维持生计,他们必然会选择前往热闹繁华的大地方,隐匿在人群之中。有了这样的前提,我们只需在宜阳城里仔细打探一番,看看哪家客栈或酒楼最近出现怪异之事,自然就能锁定他们的所在之处。” 袁芳在一旁听着,不禁拍案叫绝:“狄姐,您这一番推理真是环环相扣,精妙绝伦!如此一来,那些恶贼定是插翅难逃了。” 狄仁婕继续说道:“果不其然,来到这三阳楼后,更加确定了我的猜想,现在我来考考你们,都发现了哪些有问题的地方?” 诸葛如燕秀眉紧蹙,眼中满是忧虑,轻声说道:“狄姐,我早就觉得不对劲。通常来店里当伙计的都是穷人家的孩子,身形多是瘦弱,可这群‘伙计’个个膀大腰圆,哪里像是普通的店小二?再者说,身为掌柜,只需稍加张罗安排即可,可这王掌柜却是事必躬亲、跑前跑后,全然不像是在正常经营店铺,倒像是在掩饰什么,生怕出一点差错引人怀疑。” 袁芳咬着牙,恨恨地接口道:“那名‘伙计’暴怒之下抽出腰间长巾抽人,那动作太不正常了,依我看,那其实是他下意识的拔刀动作,想必是平日里刀不离手惯了。而且,他见后厨那人前来,身子下意识地要行礼,那动作分明就是军中的行礼姿势,这足以说明他们绝非普通的酒楼伙计。” 曾态脸色凝重地补充道:“那掌柜的在劝架时,一开始喊的是‘各位大人’,明显是他情急之下的口误,后来才意识到不对赶忙改口。还有,一个后厨的人居然未经掌柜的同意便‘自作主张’全场免费,这太不合常理了,可那掌柜的不仅不反驳,还急忙附和,显然他们之间有着不一般的关系和背后的势力在操纵这一切。” 狄仁婕静静地听完三人的分析,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连连点头:“还有一点,那掌柜的说这些伙计都是新来的,前些日子宜阳城全城备战,可据我们所知,当时并未封城,闭店虽然属于正常应对之举,但还远没到要将伙计全部辞退的地步。这种时候辞退熟练的伙计,战后再重新招募新手,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三人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 “不过你们观察得都很仔细,这些细节无一不证实了我们之前的猜测,这家店绝对是那伙恶徒的藏身之所!接下来,我们必须主动出击,但也要小心谨慎。我们先这样……”狄仁婕目光深沉,缓缓开口道。 …… “各位父老乡亲!今日三阳楼突发善心,大摆免费宴啦!”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平日里舍不得下馆子的,今儿个都能去尝尝鲜!” “不要一文钱就能吃到嘴,这等好事哪里去找?大家快把这消息告诉亲朋好友,一起去三阳楼尽享口福啊!” 随着曾泰与诸葛如燕在人群中热情宣传,三阳楼免费宴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宜阳城的大街小巷。人们扶老携幼、呼朋唤友,如潮水般朝着三阳楼涌来。 三阳楼内,王掌柜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他一边强挤出笑容招呼客人,一边用余光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他心里清楚,这场面已经渐渐失控,但又不敢表现出丝毫异样,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周旋。 脱虎脱等人看着不断涌入的人群,心中暗暗叫苦。原本就因隐藏身份而有些手忙脚乱的他们,此刻更是应接不暇。 “伙计”们不停地穿梭在人群中,端菜送酒,但眼神中却透露出越来越多的焦躁与不安。 随着人数的增多,“伙计”们的破绽也越来越明显,有的“伙计”在被客人催促时,已经不自觉地流露出凶狠的眼神。 终于在人群中,一位老者不小心撞到了一名“伙计”,那“伙计”瞬间脸色大变,大声怒吼道:“你这老东西,没长眼睛吗!” 老人的儿子一听“伙计”这般辱骂自己的父亲,顿时火冒三丈,立刻上前理论道:“你这伙计好生无礼!我父亲不过是不小心撞到了你,你怎可出口伤人?” 那“伙计”本就心烦意乱,此刻更是被这一质问彻底激怒,他冷哼一声,二话不说,抬手就朝着老人的儿子挥去一拳。 老人的儿子没想到对方竟如此蛮横,毫无防备之下,被这一拳打得摔倒在地,口吐鲜血。 周围的百姓见状,纷纷围了过来,对着那“伙计”指指点点,指责声此起彼伏。 “太不像话了,哪有这样对待客人的!” “这伙计怕是不想干了,竟敢在这撒野!” 那“伙计”却丝毫不在意众人的指责,反而面露狰狞,又要冲上去继续动手。 这时,其他“伙计”见状,也围了过来,他们虽没立刻动手,但那虎视眈眈的架势,仿佛在向众人示威,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此时只听外面有一人说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在这三阳楼欺负老人和客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动手的“伙计”头也不抬的说道:“少管闲事,你们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随着这声质问,人群自动分开,只见张捕头带着一队捕快威风凛凛地走了进来。 王掌柜心中一紧,连忙满脸堆笑地迎上前去,点头哈腰地说道:“哎呦,张头,您又来啦……” 张捕头脸色阴沉,看都没看王掌柜一眼,径直走到那名“伙计”面前,目光如炬地盯着他,冷冷说道:“哼,我在外面就听到里面的吵闹声,你们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还敢如此行凶。” 那“伙计”丝毫没有被张捕头的气势吓到:“我们不过是这店里的伙计,做事有些急躁罢了,怎就成行凶了?” 张捕头冷哼一声,双手背在身后,缓缓绕着那名“伙计”走了一圈,伸出手用力捏了捏他结实的肩膀上,嘴角微微上扬:“呦呵,瞧瞧这膀子,还挺壮实!这宜阳城的店小二什么时候都有这般身板了?” 说罢,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犀利地直视“伙计”的眼睛,“不过我怎么没见过你啊!” 紧接着,张捕头转身面向身后的众捕快,神色严肃地问道:“你们可曾见过此人?” 众捕快们相互对视一眼,皆摇了摇头,异口同声地回答:“回捕头,不曾见过。” 张捕头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怀疑,再次将目光转向王掌柜。他向前跨了一步,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之气让王掌柜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小半步。“王掌柜,你这店里的伙计都是从哪招揽来的?怎么瞧着都不像是本地人啊?” 王掌柜眼神闪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他抬手擦了擦汗,强装镇定地说道:“这……这几位都是前些日子从外乡来投奔我的远房亲戚,想着给口饭吃,就让他们在店里帮忙了。” 张捕头眉头一皱,目光锐利地盯着王掌柜,缓缓说道:“外乡来的?那可有登记在册?如今这世道可不太平,来路不明的人可不能随便留在城里做事,你当了这么多年的掌柜,不会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吧?” 王掌柜心里“咯噔”一下,眼神闪躲着,结结巴巴地回道:“这……这登记的事儿,我本想着这几日忙完就去办的,一时疏忽了,还望张捕头高抬贵手啊。” 张捕头冷哼一声,显然没相信王掌柜的话,他又看向那名“伙计”,大声问道:“你是从哪儿来的?到这宜阳城做伙计多久了?” 那“伙计”梗着脖子:“我……我从西边来的,刚来没几天,就是想挣口饭吃,咋了?” 张捕头冷笑一声,说道:“西边来的?那你说说西边最近有啥事儿发生啊?” 那“伙计”一下子被问住了,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脸涨得通红。 周围的百姓们看着这一幕,也都感觉到事情越发不对劲,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张捕头提高了音量说道:“我看你们这些人怕是有大问题,看着可不像普通的伙计,刚才那蛮横的样子,倒像是没了管束的兵痞!不管你们有什么猫腻,今儿个可得给我交代清楚了,不然,都跟我回衙门好好说道说道!” 那些“伙计”听闻要被带去衙门,顿时面露紧张之色,彼此交换着眼神,似乎在商量着什么对策。 脱虎脱见状,知道不能再这样僵持下去了,他上前一步,陪着笑脸对张捕头说道:“张头,都是误会,误会啊!我们确实都是老实本分的外乡人,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们一般见识了。” 张捕头却不吃他这一套,厉声道:“你又是干什么的!少在这儿给我打马虎眼,是真是假,咱们回衙门一查便知,来人啊,把他们都给我带走!” 食客们一看官府要拿人,不约而同的朝着门外跑去。而捕快们得令,纷纷上前准备拿人。 王掌柜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急忙冲上前去,张开双臂,满脸堆笑地阻拦道:“各位官爷,且慢且慢!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小店今日多有得罪,实在是对不住各位!正好今日小店免费,我这就去给兄弟们拿些牛肉来下酒,还望各位高抬贵手,放过小店这一回吧。” 张捕头转身看向王掌柜,严厉地问道:“说到牛肉,我且问你,这么多的牛肉是从哪来的?你这店里生意不过如此,怎么会备下这么多牛肉来做这免费宴?” 王掌柜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是前些日子低价进的货,想着今日做活动,就都拿出来了。” 张捕头一听,明显不信,他环顾四周,看到店内那些神色慌张的“伙计”,心中更加怀疑。 “是不是真的,拿来验一验就知道了!”这时,狄仁婕等人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她快步走上前,神色庄重地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高高举起,朗声道:“我乃大理寺右寺寺丞狄仁婕,此次前来宜阳便是追查这一伙恶徒。现今证据确凿,他们涉嫌多起恶行,还望张头及各位全力协助,将这些人绳之以法,还百姓一个安宁!” 张捕头抱拳行礼道:“卑职定当全力配合!” 众捕快见状,也纷纷行礼,齐声高呼:“愿听狄大人差遣!” 脱虎脱听到狄仁婕亮明身份,心中暗叫不好,知道今日之事难以善了。他眼神一狠,突然大喝一声:“兄弟们,事已至此,跟他们拼了!”说罢,他率先抽出腰间的菜刀,向着狄仁婕扑了过去。 战斗一触即发,在场的几名蒙元战士虽武艺高强,可赤手空拳之下,面对人数占优且手持武器的捕快们,一时间难以施展,局势陷入僵局。 张捕头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刚才那名闹事的蒙元战士,率先发难。他身形矫健,长刀呼呼作响,直逼对方要害。 那蒙元战士也不甘示弱,凭借敏捷的身手左躲右闪,不时找准时机出拳反击,两人你来我往,一时间难解难分,周围的桌椅被劲气波及,纷纷散落倒地。 另一边,脱虎脱虽只有一把菜刀作为武器,却尽显勇猛之姿。 狄仁婕身姿轻盈,出招凌厉,每一招都直逼脱虎脱的破绽之处;袁芳则在一旁配合默契,瞅准时机攻其侧翼,让脱虎脱防不胜防。 然而脱虎脱力大无穷,手中菜刀挥舞得虎虎生风,竟也与狄仁婕和袁芳的联手之势打得不分上下,双方僵持不下,谁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占据上风。 王掌柜见店内形势危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他慌乱地朝着角落的挂画奔去,迅速按了机关。 瞬间,店内一阵轻微的震动,紧接着密室的门缓缓打开,剩余的蒙元战士手持利刃从里面冲了出来,他们眼神凶狠,口中呼喊着听不懂的蒙元语言,瞬间让店内的局势更加紧张和混乱。 狄仁婕眼观六路,察觉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后,心中暗叫不好。她深知此时硬拼只会让己方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于是当机立断,高声呼喊:“大家撤退!” 众人听到狄仁婕的呼喊,纷纷且战且退,向着店外撤去。 而那几名蒙元战士显然不打算放过他们,接过同伴递来的弯刀,紧追不舍地朝着店门口冲了过来。 刚到门口,迎接他们的便是早已等候多时的火器营士兵。 只见这些士兵们训练有素地排成整齐的队列,手中的火器瞄准了冲出来的蒙元战士。 随着指挥官的一声令下,火器齐发,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起,火光与硝烟瞬间弥漫在店门口。 那几名蒙元战士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被火器强大的威力打倒在地,痛苦地呻吟着。 他们身上的衣物被火烧着,散发出刺鼻的气味,挣扎了几下后便不再动弹,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第67章 斩贪狼之激战三阳楼 阳光透过公堂高窗的雕花格栅,洒在王笑杰满是疑惑的脸上,踏入公堂的瞬间,只觉一股庄严肃穆之气扑面而来。 他眼神在端坐在公堂侧方并肩而坐的诸葛空名和朱世珍之间慌乱地来回游移,开口问道:“朱师兄,空名,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把我传到这公堂上来了?” 朱世珍仿若未闻,神色平静地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茶雾袅袅升腾,模糊了他的面容。诸葛空名亦是不动声色,手中羽扇有节律地轻摇,扇面上的墨竹仿若暗藏玄机。 “公堂之内不许嬉笑!堂下何人啊?”狄仁婕大步流星地走上主座,衣袂随风飘动。 啪! 她猛地一拍惊堂木,双目圆睁,目光如炬,厉声喝道。 身旁的袁芳身姿挺拔,面容冷峻如霜,眼神似寒星般紧紧锁住王笑杰。 “小婕,袁芳!你们怎么会突然来到宜阳了?”王笑杰下意识地露出一丝微笑。 “住口!此乃大理寺右寺寺丞狄仁婕大人在问你话!还敢如此放肆!”袁芳上前一步,高喝一声,声震屋瓦,吓得王笑杰浑身一颤。 王笑杰急忙收敛笑容,手忙脚乱地整了整衣冠,抱拳鞠躬,说道:“回寺丞大人,卑职乃此番出征之游击将军王笑杰,不知大人传唤末将前来,所为何事?末将实在是一头雾水,惶恐万分。” 说话间,他心中暗自回想自己近日的一举一动,却怎么也琢磨不透为何会被突然传唤至这威严的公堂之上。 狄仁婕目光如电,紧紧盯着王笑杰,高声问道:“我来问你,前日有蒙元特战部队‘驭鹰者’意图对朱世珍知县进行刺杀之事,你为何隐瞒不报?” “什么?蒙元特战部队?大人,这从何说起?哪来的什么蒙元特战部队?”王笑杰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 “大胆王笑杰!公堂之上还敢巧言哄骗本官!来啊!将物证呈上来给他看看!”狄仁婕柳眉倒竖,怒声呵斥。 话音刚落,几名衙役迅速抬出一个沉重的箱子,随着箱盖开启,里面露出几把寒光闪烁的弯刀,刀刃上的血槽仿若择人而噬的獠牙。 “这……这不是前几日那些毛贼的兵器吗?当时卑职已经如实上报给朱世珍师兄……哦不,朱知县了。”王笑杰看着弯刀,眉头紧皱,眼神中仍带着一丝迷茫。 “你确定是如实上报?”狄仁婕目光如炬,紧紧逼视着王笑杰。 “确定!大人,末将绝不敢有半句虚言!”王笑杰挺直腰杆,神色坚定地回答道。 “好!朱知县,可有此事?”狄仁婕转头看向朱世珍,眼神中带着询问之意。 朱世珍起身,微微欠身行礼,答道:“回寺丞大人,王将军确实上报了,但他只说是‘有贼人试图闯入,已被击毙’,卑职当时忙于战事,也就当作普通贼人滋事,并未多想会是蒙元特战部队。” “哈?这群贼人竟是蒙元特战部队?”王笑杰听闻此言,双眼瞬间瞪得溜圆,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脸上的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你上前再仔细看看这兵器!”狄仁婕对王笑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笑杰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双手颤抖着拿起弯刀,仔细端详。突然,他的瞳孔急剧收缩,双手一松,弯刀哐当一声落在地上。“真……真的是‘驭鹰者’!这……这怎么可能?” 狄仁婕再次猛地一拍惊堂木,怒声喝道:“王笑杰,你可知罪?此等关乎宜阳安危的大事,你却只寥寥几句‘有贼人试图闯入,已被击毙’便敷衍了事,你究竟是何居心?是渎职懈怠,还是另有隐情?” 王笑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砸在地上溅起微小的尘埃。他声音颤抖,带着一丝哭腔说道:“卑职当时只想着尽快清理现场,恢复火器营的秩序,并未仔细检查那些细节。如今想来,真是追悔莫及,卑职甘愿受罚,只求大人能给卑职一个弥补过错的机会,让卑职戴罪立功。” 狄仁婕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接口道:“王笑杰,你且将当日之事的详细经过,一五一十地重新道来,不得有丝毫隐瞒。否则,定当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王笑杰心中惶恐不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开始详细讲前日的经过。 原来前日他率领火器营击退袭击者后,迅速对现场进行了查看。 只见那些被击毙的袭击者身着普通衣物,外貌除了强壮一些并无特别之处,乍一看与寻常贼人无异。 而他们所携带的武器,虽然较为精良,但在夜色与混乱的双重笼罩下,王笑杰也并未留意到特殊构造和纹饰,这些细微却关键的特征就这样被轻易忽略了。 而且彼时战事正值紧张关头,各方信息纷至沓来,每日都要处理大量关乎战局胜负的情报。 王笑杰心想,这不过是一次普通的贼人闯入事件,若详细上报,恐会分散朱世珍在关键战事上的精力。 而且从现场情况判断,贼人已被成功击毙,似乎并未造成更大的危害。 于是,在简单清点人数和整理现场后,领队便按照常规流程,向上级报告“有贼人试图闯入,已被击毙”,并未深入探究这些袭击者的真实身份和背后可能隐藏的更大阴谋。 而朱世珍这边,全身心都扑在了紧张的战事上,每日忙于调兵遣将、筹备物资、与前线将领沟通等事务,对于这样一件看似普通的贼人闯入事件,也未过多留意,只是听闻已被处理,便将其搁置一边,未再进一步追问详情,从而使得这次袭击事件背后隐藏的危机被暂时掩盖了起来。 狄仁婕听罢点了点头,说道:“王笑杰,综合你所述情形,本官可以确定你并非叛徒。此番你虽有懈怠之责,但念在你平日护卫有功,且在击退贼人中亦出了力,便功过相抵。” 王笑杰听闻此言,脸上泛起一阵羞愧的红晕。“不敢!恩师狄公往昔便因行事不够细心多次批评,如今在这公堂之上,更是觉得无地自容,满心皆是追悔之意!” 狄仁婕见他如此模样,心下也有些不忍,上前几步将他扶起,神色坚定地说道:“如今还有补救的机会。王师兄,你且与我走一趟,将这些‘驭鹰者’一网打尽,也好将功赎罪,守护宜阳的安宁!” 狄仁婕称呼上的改变,是因为她和王笑杰确实师出同门。 她父亲狄怀英乃是当朝中书省四相之一,为中书省后相,专司刑法,刑部、大理寺等均在其麾下。 他在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中,收了十个徒弟。其中五个便是狄仁婕、袁芳、诸葛如燕、曾态、王笑杰。 王笑杰听闻,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他用力地点了点头,抱拳说道:“多谢师妹给师兄这个机会,师兄定当全力以赴,戴罪立功!”说罢,他挺直了腰杆,似是要将之前的萎靡之气一扫而空。 狄仁婕微微颔首,转身看向朱世珍和诸葛空名,说道:“朱师兄、空名,此事还需二位协助。” 朱世珍和诸葛空名对视一眼,皆点头应下。 朱世珍道:“狄师妹放心,师兄自当全力配合!我等齐心协力,必能破获此案,保宜阳一方平安!” 诸葛空名亦是摇着羽扇,沉声道:“这点忙我自然要帮,否则如燕那丫头回家又要欺负她的好哥哥我了!” “哈哈哈!”众人闻言大笑。 …… 随着那几名蒙元战士被火器营士兵打倒在地,大部队迅速涌入三阳楼。 随着步兵们持盾鱼贯而入,三阳楼内的局势愈发紧张。步兵们迅速分散开来,他们的盾牌紧密相连,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御阵线,一步步向蒙元士兵逼近。 火器营的士兵则在盾阵之后,有条不紊地装填弹药,寻找着最佳的射击时机,准备给予蒙元士兵致命一击。 蒙元士兵们见势不妙,企图以木桌作为挡板来抵挡进攻,但在火器和步兵的双重压力下,这些脆弱的木桌瞬间被击碎,木屑纷飞,根本无法起到有效的防御作用。 火器营的射击也精准无比,每一次的轰鸣都伴随着蒙元士兵的惨叫。 “娘的!和他们拼了!”蒙元战士见此情形,虽明知大势已去,但仍负隅顽抗。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疯狂地朝着士兵们扑来,一时间喊杀声四起。 火器营见状迅速后撤,步兵们则奋勇向前,用盾牌撞击着蒙元士兵,后排长枪兵压上,手中的长枪不时地从盾牌的缝隙中刺出,给敌人造成致命的伤害。 蒙元士兵们渐渐抵挡不住,他们的阵形开始混乱,有人试图逃跑,但却被周围的士兵迅速制服。脱虎脱见大势已去,心中充满了绝望,但仍不甘心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做着最后的挣扎。 随着激烈战斗的持续,不多时,只剩脱虎脱及另一名蒙元战士还在负隅顽抗。 此时,原本隐藏在柜台中的两名士兵瞅准时机高高跃起,企图偷袭狄仁婕等人以扭转战局。 狄仁婕眼神凌厉,身姿敏捷如豹,侧身一闪便躲过了攻击,紧接着飞起一脚,那凌厉的脚风呼啸而过,狠狠踢在一名士兵的胸口,直接将其踢飞。 那士兵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重重摔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但他仍挣扎着起身,踉跄地护在脱虎脱身前,摆出一副拼死一搏的架势。 袁芳也毫不示弱,只见她手中的链刀挥舞得虎虎生风,精准地缠住了另一名士兵的脚腕,随后用力一甩,那士兵顿时失去平衡,狠狠摔落。 还未等他有机会起身,周围的士兵们一拥而上,手中的长枪纷纷刺出,瞬间将他扎成了刺猬,鲜血四溅,场面惨烈。 见属下惨死,脱虎脱睚眦欲裂,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猛地大喝道:“快走!” 说罢,他体内内力疯狂涌动,手中长刀高高扬起,奋力一挥,一道凌厉的刀气如闪电般劈出。 强大的劲气波动所到之处,桌椅瞬间被震得粉碎,众人根本来不及躲避,纷纷摔倒在地。 狄仁婕和袁芳也受到这股力量的冲击,被迫倒退了几步,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凝重。 “愣着干什么,快走啊!”脱虎脱再次大喝,声嘶力竭。 两名士兵听到命令,连滚带爬地冲向后窗,毫不犹豫地翻了出去。然而,还未等他们站稳脚跟,两声惨叫便传入众人耳中。 狄仁婕心中明白,怕是这两人也被屋后早已埋伏好的援军解决掉了。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锐利如鹰,她仔细打量着脱虎脱。“此人乃是十分龙门境,这种级别的对手极为棘手,稍有不慎便可能让己方损失惨重!你们先退出去,这里交给我和袁芳!” 士兵们虽然心有担忧,但也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可能会成为累赘,便迅速有序地退出了三阳楼,在楼外严阵以待,防止脱虎脱等人逃脱。 脱虎脱满脸狰狞,手持长刀,身上散发着浓烈的杀气,大声吼道:“我乃大元义国公脱虎脱,修为十分龙门境上阶!凭你们两个是拦不住我的!” “呦!十分龙门境上阶!谁这么厉害啊!”一个略带调侃的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曹不忌、马国承、龙思多、诸葛如燕、王笑杰五人先后踏入三阳楼。 曹不忌手持大斧,眼神中透着一股不羁与自信;马国承身姿挺拔,手握长枪,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龙思多则面带微笑,但那笑容背后却隐藏着让人难以捉摸的深邃;诸葛如燕跟在后面,眼神关切地看向狄仁婕和袁芳,手中紧握着自己的双刀;王笑杰手上的鎏金镗和他此时的目光一样,寒意逼人。 马国承枪指脱虎脱,眼神中满是不屑,高声说道:“十分龙门境上阶?很厉害吗?前日我们还杀了一个。”那话语里透着一股毫不畏惧的劲儿,仿佛在他眼中,这所谓的高阶修为也不过如此。 脱虎脱一听,顿时怒目圆睁,冷哼一声道:“哼!黄口小儿!有本事一对一!” 他边说边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长刀,刀身划破空气,发出“呜呜”的声响,似是在示威,又像是在宣泄心中的愤怒。 马国承却丝毫没被他这气势唬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大声回道:“你当我傻?对付你这等恶徒,何须讲什么一对一的规矩,今日我们就是要将你这为祸之人拿下,还宜阳城一个太平!” “你……你们!”脱虎脱被这话气得脸色涨红。 “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马国承,誓诛你这奸贼!” “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曹不忌,誓诛你这奸贼!” “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龙思多,誓诛你这奸贼!” “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狄仁婕,誓诛你这奸贼!” “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袁芳,誓诛你这奸贼!” “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诸葛如燕,誓诛你这奸贼!” “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王笑杰,誓诛你这奸贼!” 脱虎脱见此情形,自知多说无益,当下再不言语,双脚猛地用力一跺地面,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地面竟被踏出一个浅浅的坑洼,而他的身形仿若一道黑色闪电,带着无尽的杀意朝着众人疾冲过去。 曹不忌和王笑杰见状,二人目光交汇,瞬间达成默契,皆深吸一口气,体内的内力疯狂涌动,齐声大吼,声震屋瓦。 曹不忌双手紧握那柄沉重的“蛮犀”大斧,高高举过头顶,斧刃之上寒光闪烁,随着他用力劈下,空气仿佛被劈开一般,发出“嘶嘶”的声响,大斧带着呼呼狂风,以泰山压顶之势朝着脱虎脱的头顶迅猛砸去,每一道斧痕都仿佛能撕裂苍穹,劲道雄浑得令人胆寒。 王笑杰则身形灵动,他手中鎏金镗名为“赤日寒”,器如其名,在日光的映照下闪耀着冰冷的寒芒。 他脚步轻点,围绕着脱虎脱快速游走,手中的鎏金镗或如毒蛇出洞般刺向脱虎脱的咽喉、胸口等要害之处,或如蛟龙摆尾般挑起,攻击其下盘的脆弱部位,招招致命,专攻脱虎脱的防御死角。 二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一时间竟让脱虎脱陷入困境,左支右绌,难以突破这铜墙铁壁般的防线。 马国承身姿挺拔如松,手中“破穹”一抖,枪尖仿若灵动的灵蛇,在空中蜿蜒游走,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带着一股锐不可当的气势直刺脱虎脱的腹部。 龙思多“鸳鸯抱暖”在手,身形快速闪动,双刀翻飞之际,刀光闪烁如繁星,恰似蝴蝶轻盈地穿梭于花丛之间,灵动而又致命。 他从侧面不断地袭扰牵制着脱虎脱,让其无法将全部精力集中在应对曹不忌和王笑杰的强攻之上,为队友创造了更多的攻击机会。 狄仁婕身姿轻盈若燕,在脱虎脱身形移动的瞬间,拿出了她的兵器,谁能想到,她身为女子,使用的武器居然是长锏,“噌”的一声清鸣,犹如龙吟。 “看我‘亢龙有悔’锏!”她手腕轻抖,专攻脱虎脱的下盘和因防御曹王二人而露出的破绽之处。每一锏都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好似能洞穿金石。 袁芳凭借着敏捷如猴的身手,在脱虎脱的周围鬼魅般地游走不定。第三代松林学院有“猴族双娇”之称,其中一个是“松林九杰”排行第四的吴芸,另一个,便是出身袁氏通臂猿猴一族的袁芳! 她手中的链刀名为“幽蓝”,随着她的身形快速转动,不时地从意想不到的角度挥出,刀风呼啸,每一次挥动都带着一股撕裂空气的力量,寻找着脱虎脱防御的薄弱环节,给予致命一击。 诸葛如燕眼神专注而坚定,她的一双刀名为“思月英”,紧握在手中,刀法细腻且多变。时而双刀交叉防御,时而分开如闪电般劈砍,与狄仁婕、袁芳相互呼应,配合得恰到好处。 三人的攻击如同一张紧密交织的大网,将脱虎脱死死地笼罩其中,使其插翅难逃。 脱虎脱虽有着十分龙门境上阶的高深修为,但在众人这般潮水般的围攻之下,也渐渐地体力不支。 他手中的长刀挥舞的速度越来越慢,力度也越来越小,身上更是多了几处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汩汩流出,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然而,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毕竟是顶尖高手,临死前的反扑更是凶猛异常。 只见他猛地仰天长啸,全身的内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一道肉眼可见的强大劲气以他为中心,如汹涌的波涛般向四周扩散开来。 这股劲气所到之处,众人感受到这股强大的力量扑面而来,纷纷侧身躲避,原本紧密的包围圈一时之间出现了些许松动。 脱虎脱瞅准这个时机,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窗口的方向冲了过去,企图夺窗而逃。 曹不忌眼疾手快,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当下毫不犹豫地用力将手中的大斧朝着脱虎脱奋力掷出。 大斧带着尖锐的呼啸风声,在空中飞速旋转,仿佛一颗坠落的流星,直直地飞向脱虎脱。 脱虎脱察觉到背后的危险,侧身一闪,大斧擦着他的身体飞过,呼啸的风声使他面容扭曲,堪堪避开了要害。 岂料就在这个瞬间,小腿被袁芳的链刀缠住,后者猛的一甩,他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手中的长刀也脱了手。 王笑杰见机不可失,趁着脱虎脱身形不稳之际,大吼一声,体内的内力全部汇聚到双臂之上,手中的鎏金镗高高扬起,狠狠地朝着脱虎脱扫了过去。 脱虎脱此时躲避不及,只能硬着头皮用身体抵挡这一击。 “砰”的一声巨响,脱虎脱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手臂上传来,五脏六腑好似翻江倒海一般,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第68章 人物志(四)世途偏舛错 昏暗潮湿的狱中,散发着阵阵腐臭的气息。 诸葛如燕身姿挺拔地站在王浪面前,眼神锐利如鹰,紧紧盯着眼前这个曾经谄媚至极,如今却有些“坦然”的三阳楼掌柜。 “奸贼恶佞罪难偿,引寇侵邦恶贯长。 卖祖求荣心似蟒,背宗叛国性如狼。 世人羞把王为姓,众口皆言浪有殃。 千古骂名留史册,万年遗臭永传扬。” “骂得好!骂得妙!这是你写的?不愧是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王浪看到此诗后全无怒色,反而拍手称快。 “王浪,事到如今,你还是老实交代吧,把你知道的关于蒙元的一切都说出来,或许还能从轻发落。”诸葛如燕的声音清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这狭小的牢房内回荡。 王浪抬起头,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缓缓说道:“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蒙元人给了我足够的钱财,让三阳楼作为他们在宜阳城的据点,我一时贪心,便答应了下来,我知道自己罪无可恕。对了,他们杀死了我店里的几个伙计,用来做‘牛肉’了。我想问问,你们把他们安葬了吗?” 诸葛如燕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但很快又被愤怒所取代,她紧咬下唇,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那些蒙元人简直丧心病狂,手段残忍至极!竟将你的伙计们全都剁碎了,现场一片血肉模糊,根本分辨不出谁是谁。官府实在不忍将这般惨状告知他们的家人,便谎称他们在前几日的战斗中帮忙守城墙,英勇奋战,最终全部牺牲了。” 王浪听闻此言,身体微微一震,脸上露出痛苦和自责的神情。他闭上双眼,沉默了许久,似乎在为那些无辜的伙计们默哀。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睁开眼睛,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欣慰,轻声说道:“官府能这样善待他们的家人,也算是给了我这罪人一丝慰藉。他们都是善良本分的人,若不是我将他们卷入这危险的漩涡,他们也不会遭受如此横祸,只希望他们的家人能够得到妥善的安置。” 诸葛如燕微微皱眉,继续追问道:“他们在宜阳还有其他的眼线吗?还有哪些地方是他们的据点或者联络处?老实交代,否则会死得很惨。” 王浪摇了摇头道:“宜阳城里应该没有了。至于其他地方……他们行事向来谨慎,我只是个小角色,很多重要的计划他们根本不会告知我。” 诸葛如燕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解,她提高了音量质问道:“王浪,你本可以在这宜阳城中本本分分地经营你的三阳楼,为何要做出这等叛国通敌之事?你就不怕遭受千夫所指、遗臭万年吗?” 王浪缓缓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沉默片刻后说道:“小姑娘,你乃是‘正国公’诸葛迟大人的掌上明珠,自幼便生活在那高高在上的云端,生来便享受着荣华富贵,被众人簇拥呵护,哪能明白我们这些在底层苦苦挣扎的小人物的艰难与不易。” 诸葛如燕听后,眉头紧皱,脸上露出一丝困惑,继续追问道:“艰难?不易?这岂是你背叛家国的理由?这宜阳城中,哪一个百姓不是在努力生活,谁又比谁轻松多少?” 王浪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轻声叹道:“你不懂,当一家人连温饱都成问题,当生活的重压日复一日地将人逼至绝境,而那些达官显贵们却在肆意挥霍、尽享奢靡之时,人就很容易迷失自我。蒙元的人给了我钱财,给了我一个看似能改变命运的机会,我没理由拒绝。” 诸葛如燕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地说道:“机会?你这是自甘堕落!真正的机会应该是靠自己的双手去创造,靠正道去争取,而不是用这卖国求荣的行径去换取那肮脏的钱财。你可曾想过,你的所作所为会给这宜阳城里的百姓带来多大的灾难?” 王浪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甘与嘲讽,冷冷地说道:“哼,大道理谁都会说,你站在那儿,义正言辞地在我面前‘教育’我,不过是因为你生来便不缺这些东西罢了。你可知我每日为了生计奔波,起早贪黑,却只能勉强维持温饱。看着家人跟着我受苦,我却无能为力,那种滋味你可曾体会过?” 诸葛如燕气得脸颊泛红,紧握着拳头反驳道:“你莫要为自己的过错找借口!这世间之人,谁不是在努力生活?有困难便要走这叛国的歪路吗?那些在战火中仍坚守家园、互帮互助的百姓,他们难道就比你容易?” 王浪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你说得轻巧,当你眼睁睁看着亲人生病无钱医治,看着孩子因饥饿而啼哭,你心中的道义还能剩几分?我没得选,而你,从始至终都不曾面临过我这样的绝境。” 诸葛如燕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你错了,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只是你选择了最错误、最自私的那一条。即使生活艰难,也总有人坚守正道,你却轻易地抛弃了自己的国家和同胞。” 王浪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愤懑与不甘,继续说道:“你可知我也曾十年寒窗,饱读诗书,最终在大兴六年进士及第,本以为能就此改变命运,光宗耀祖。可结果呢?就因为我没有给吏部的那些官员送上足够的好处,便被分配到那偏远的汝阳做一个九品主簿。” 诸葛如燕听到这话,心中不禁一震,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大兴六年?那时候你才三十多岁吧!也算是年少有为了!” “正是!那一年我三十有六。”王浪挺直腰板,似乎想起了曾经的意气风发。 诸葛如燕很快又恢复了严肃的神情,说道:“即便如此,这也不能成为你叛国的理由。官场黑暗,自古以来便有,但也不乏清正廉洁之士坚守本心,在困境中努力为百姓谋福祉,为国家尽忠职守。你若真有才华和抱负,为何不凭借自己的能力去改变现状,反而要依附外敌,做出这等不忠不义之事?” 王浪苦笑着摇头:“改变?谈何容易。在汝阳的那些年,我每日面对的都是繁杂琐碎的事务,还要忍受上级的刁难和同僚的排挤。我努力过,抗争过,可换来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诸葛如燕听闻王浪这番抱怨,心中虽仍有怒火,但也不禁有些好奇,于是追问道:“你说自己走投无路,可你曾身为一县主簿,本应比常人更懂得责任与担当,为何会落到如今这般田地?莫不是犯了何事而被免官?” 王浪冷笑一声道:“官场上的黑暗,岂是你能想象的。我不过是遭受牵连,但至少命还在……命还在……” 说到此处,王浪竟不由自主的抽泣起来。 诸葛如燕面露疑色,审视着王浪的表情,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假:“你莫不是有冤屈?若你真是被冤枉的,为何不向上申诉,寻求公正?” 王浪自嘲地笑了笑:“申诉?官员相互勾结,官官相护,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人物,又有谁会为我主持公道?我四处碰壁,求告无门,心也就渐渐冷了下来。后来,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蒙元的人找到我,给了我一丝‘希望’。” 诸葛如燕冷哼一声:“你这是自欺欺人!哪怕官场黑暗,也总有正道可走,你却如此轻易地放弃了自己的原则,沦为了敌人的走狗。被免官或许是你人生的一个挫折,但绝不是你叛国的理由。” “呵呵呵……好!既然如此,烦劳你听一听我的故事。”王浪说道。 诸葛如燕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我在主簿任上做了六年,终于看到一丝曙光的时候,空降了一个十八岁的第二代松林学院毕业弟子,原本属于我的县丞之位,没了。” “十八岁,可真年轻啊!那时候看着他,只觉得年少有为、意气风发、无所畏惧!但同时也太嫩了,毫无经验,果然,没过多久便弄砸了差事。” “那差事是关乎汝阳当地的河道修缮与疏通,这可是关系到民生的大事,需要仔细勘察、精准规划并妥善安排人力物力。这年轻人却凭借着自己在学院里学来的皮毛理论,盲目指挥,全然不顾当地的实际地形和百姓的实际需求。” “他为了节省开支,大幅缩减了河工的工钱,导致众多经验丰富的老河工纷纷离去。无良商人看到他立功心切,卖给他低价的劣质河工材料,他不加分辨,照单全收。结果在那年汛期,河水冲垮了刚刚修缮不久的河道堤坝,周边的农田被淹,百姓的房屋也受损严重,许多人因此流离失所。” “这本该是严重的失职,犯下如此大错,他却能凭借着松林学院弟子的身份轻易脱身,朝廷只是派人简单斥责一下,当天晚上二人就一起吃宴了。这年轻人在宴会上即兴写了一封‘罪己书’,惹得一众喝彩,说是什么‘文笔真好’‘不愧是松林弟子’之类的屁话。” “而我们这些无辜之人却要承受惨痛的代价。我被贬为不入流的小吏,生活更加艰难,每日遭受着旁人的冷眼与嘲笑,往昔的学识与抱负皆成了泡影。河道官刘五、张风被杖责后丢了差事,一家人生活无以为继,最后惨死街头;监工白小二更是凄惨,被流放边疆,三年前客死他乡。” 王浪说到此处,眼中满是悲愤,紧握的双拳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诸葛如燕听着他的讲述,心中对这种官场的腐败和不公也感到愤慨,强压下情绪,继续问道:“那之后呢?你与这松林弟子还有过交集吗?” 王浪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自那以后,我便心灰意冷,对这官场彻底失望。那松林弟子虽因这次事件暂避锋芒,但没过多久便又被委以其他职务。” “而我,被贬为小吏后,生活愈发艰难,索性辞去了官职,回到老家宜阳,本想做点小本买卖,可生意难做,生活的压力再次将我逼入绝境。” “蒙元人找到我时,承诺给我大量的钱财和一个能够重新‘出人头地’的机会。我犹豫过,但想到过往的种种不公,我便答应了。” “所以你便鬼迷心窍,答应了他们,成为了三阳楼的掌柜,为他们暗中传递消息。王浪,你所遭遇的确实令人同情,但投靠蒙元绝非正途。但你可知道,你这一时的糊涂,会让多少无辜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如今你已被我们抓获,若能将功赎罪,协助我们揭露蒙元的阴谋,或许还能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也能为那些因你而受苦的人做些弥补。”诸葛如燕目光如炬地看着王浪,严肃地说。 王浪苦笑着,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弥补?我又能如何弥补?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只是心中不甘,为何这世道如此不公?为何我们这些无权无势之人只能任人宰割?” 诸葛如燕见王浪情绪低落,言辞中充满了绝望,她放缓了语气说道:“王浪,你并非完全没有机会。朝廷如今也在大力整治官场的腐败与不公,你说的那人是第二代松林学院哪位学子?我可以帮你指证这玩忽职守之人!” 王浪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冷冷地说道:“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宜阳知县朱世珍!” 诸葛如燕听到这个名字,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震,脸上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的神情。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王浪,声音都有些颤抖地说道:“你……你说的可是真的?朱师兄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绝不可能!” 王浪看着诸葛如燕的反应,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说道:“我又何必在此事上说谎?这一切都是我亲身经历,千真万确。当年的他,年轻气盛,仗着自己是松林学院的高材生,又有背景撑腰,完全不把我们这些地方官员放在眼里,肆意妄为,才酿成了如此大祸。而我们这些无辜之人,却成了他的替罪羊,被这官场的黑暗无情吞噬。” 诸葛如燕的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朱世珍在她的印象中一直是温文尔雅、才学出众且心怀百姓的师兄,她怎么也无法将眼前王浪口中的这个人和她所认识的朱世珍联系在一起。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再次问道:“那后来呢?你可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所说的这一切?” 王浪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当时的证据又哪里还找得到?我不过是一个被官场抛弃的小人物,能保住这条命就已经不错了,哪还敢奢望留下什么证据去扳倒他。况且,他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即便有证据,又能如何?” 诸葛如燕咬着嘴唇,心中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与矛盾之中。 她一方面难以相信王浪的话,另一方面又深知王浪没有说谎的必要。 片刻之后,诸葛如燕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王浪,说道:“我会去调查此事,若你所言属实,你放心,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第69章 斩贪狼之战士的绝唱 这场战斗的胜负,从双方的实力对比来看,实在是毫无悬念可言。 就在前日,曹不忌与马国承两位九分飞瀑境圆满境携手共进,再加上境界处于九分飞瀑境上阶的龙思多,三人齐心协力,成功诛杀了实力高达十分龙门境上阶的呼延烈。 而如今,站在他们面前的脱虎脱,虽说在头脑清醒的状态下,相较于当时陷入疯魔、破绽百出的呼延烈,确实要更加难缠一些。 但可千万别忽视了一个关键因素,那便是我方的人数优势! 且看阵容,王笑杰和袁芳同样有着九分飞瀑境圆满修为,狄仁婕与诸葛如燕也不容小觑,已然达到了九分飞瀑境上阶的境界。 如此强大的阵容配置,对付一个脱虎脱,简直就是“杀鸡用牛刀”,实在是绰绰有余。 在众人一轮又一轮毫不留情的强攻之下,脱虎脱已然是强弩之末,渐渐难以支撑。 他心中充满了不甘,拼死抵抗,施展出浑身解数,试图从这重重包围中突围而出,但终究还是寡不敌众,败势已然无法挽回。 他的身上伤口越来越多,鲜血不停地流淌,将他整个人都染成了血人,气息也变得愈发紊乱,犹如破败的风箱一般。 尽管他眼神中仍残留着一丝倔强与愤怒,做着最后的困兽之斗,然而实力的差距和众人默契无间的配合,让他的反抗显得是那么的徒劳无功。 最终,在众人齐心协力、志在必得的围攻之下,脱虎脱被成功生擒。 他满脸不甘地瘫倒在地,眼神中那一丝倔强与愤怒仿佛是即将熄灭的火焰,在风中摇曳,此时的他已无力回天,只能任由命运的摆布。 脱虎脱被生擒后,众人围拢过来,皆是一脸警惕地看着他,手中的武器并未放下,以防他还有什么后手。 狄仁婕上前一步,眼神冰冷地注视着脱虎脱,说道:“你这奸贼,今日终于落到我们手里,还有何话可说?” 脱虎脱冷哼一声,转过头去,满脸不屑,并不作答。此时,曹不忌皱了皱眉头,不耐烦地说道:“和这等恶徒还啰嗦什么,直接杀了了事!”说罢,便要举起手中大斧。 “且慢!”袁芳伸手拦住曹不忌,“我们好不容易将他生擒,说不定他身上还藏着关于蒙元军队的重要情报,杀了未免可惜,先带回去交给狄姐审问。” 众人听后,觉得有理,便点头应允。 于是,他们找来绳索,将脱虎脱五花大绑,押着他往县衙走去。 一路上,百姓们纷纷侧目,对这些英雄投以崇敬的目光,同时也对脱虎脱怒目而视,咒骂声不绝于耳。 狄仁婕返回县衙,未及歇脚,便匆匆命人将脱虎脱押来,随即亲自提审。 公堂之上,气氛森严。狄仁婕目光如炬,直视阶下囚,冷冷问道:“你方才口口声声宣称自己乃蒙元义国公脱虎脱,此事可当真?” 脱虎脱昂首挺立,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鼻腔里轻轻哼了一声,道:“我堂堂大丈夫,行走于世从无更名改姓之理,就是我!” 狄仁婕继续问道:“那你此行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脱虎脱挺直了腰杆,高声回答:“我乃奉圣教首席大师之命,前来刺杀宜阳知县朱世珍。” 狄仁婕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疑惑之色,继而追问道:“你们如此大张旗鼓,连特战部队‘驭鹰者’都出动了,只为了刺杀朱师兄一个小小的知县?这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隐情?” 脱虎脱眼神微微一凛,避开了狄仁婕的直视:“我只是奉命行事,具体缘由并不知晓。首席大师的命令,岂容我多问。我想可能是为了配合南疆狼族的进攻吧,谁知道他们败的这么快……” 狄仁婕微微皱眉,接着追问:“你身为蒙元尚书省右相,更是加封太师之尊位,受托总领治理百司庶务,执掌军国要事,又被敕封义国公,尽享荣华富贵,手中权柄不可谓不大。却为何要亲身做出这等行刺之事?” 脱虎脱却仿若未闻,目光紧紧锁住狄仁婕,反问道:“方才战斗时听你报过姓名,是叫狄仁婕吧?你莫非是大兴中书省后相狄怀英的女儿?” 狄仁婕心中一凛,面上却镇定自若,答道:“正是。” 脱虎脱嘴角勾起一抹奇异的弧度,缓缓朝北拱手作揖,口中说道:“看来狄公当真是公私分明,令人敬佩,我这一拜,理所应当!” 狄仁婕满脸疑惑,喝问道:“你这般行径,究竟是何用意?” 脱虎脱放下手,神色间闪过一丝落寞,缓缓说道:“自年初我大元武宗皇帝魂归长生天,当今圣上登基以来,逐步将我手中职权一一罢免。时至今日,我不过是顶着‘义国公’这一名号的闲散之人罢了。只是此事尚未大肆宣扬,想来你们大兴即便有所探察,知晓内情者也是寥寥无几。然而狄公竟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未曾透露半分,这般操守,不是公私分明又是什么?” 狄仁婕听闻此言,上前回了一礼后,缓缓开口问道:“我听闻小爱同学……不,是你们蒙元皇帝登基伊始便处决了左丞相三宝奴,如今如何又将矛头指向你了呢?” 想当年,当今蒙元皇帝爱育黎拔力八达于松林学院求学之时,众人皆觉其名冗长拗口,便私下里以“小爱同学”相称,此昵称在那学院之中流传甚广,也算是一段趣谈了。 脱虎脱闻言微微苦笑,缓缓说道:“想当年,我大元成宗皇帝病逝后,朝堂动荡。武宗皇帝彼时拥兵北疆,本可趁机夺位,但他的弟弟,也就是当今圣上抢先一步回到京城,不过当今圣上并未自己称帝,而是以监国之位等待武宗皇帝归来。武宗皇帝回来后顺利登基,封当今圣上为皇太子,约定兄终弟及、叔侄相传。” “但当今圣上自在你松林学院毕业后,深受儒学影响,一心想推行汉法,而武宗皇帝的治国理念却与之不同。为限制当今圣上参政,任用亲信设立尚书省。” “今年年初,武宗皇帝突然病逝。当今圣上执政,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废除尚书省,还以各种理由为名,处死了尚书省的一众官员,其中就包括左丞相三宝奴。而我在当今圣上眼中,自然是要被清除的对象。” 狄仁婕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她紧紧地盯着脱虎脱,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道:“堂堂曾经的一国丞相,位极人臣,荣耀加身,如今却被派来做这等刺客之事,就这样甘心吗?” 脱虎脱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自嘲与无奈,他微微仰头,长叹了一口气后说道:“不甘心?我自然是不甘心!” “想我脱虎脱,也曾在我大元的朝堂之上翻云覆雨,凭借着自己的智谋和手段,一步步登上权力的巅峰,那时候,每一句话都能决定万千人的生死荣辱,每一个决策都能左右国家的走向。” “可命运无常,自从年初武宗皇帝驾崩,那一场变故便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新帝忌惮我的权势,开始逐步剥夺我的权力,将我辛苦建立的势力一点点瓦解。我为蒙元兢兢业业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成为了一个被人随意摆弄的弃子。” “那些曾经对我阿谀奉承的人,转眼间便成了落井下石的小人;那些曾经与我并肩作战的同僚,也都为了自保而对我避之不及。” “我不甘心屈居人下,受人如此羞辱,所以才会铤而走险,接受了这刺杀的任务,深入大兴腹地,只可惜最终还是失败了。” 狄仁婕目光坚定地看着他,诚恳地劝说道:“既然你已不甘心为蒙元卖命,那为何不投降我大兴呢?我大兴皇帝宽厚仁爱,求贤若渴,以你的才能,若是归降,必能得到重用,也可为自己谋得一个新的前程,总好过在此处负隅顽抗,最后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脱虎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他看着狄仁婕,眼神中带着几分怜悯与不屑,说道:“小娃娃,你还年轻,想法太过天真了。就算大兴能接受我这样一个来自敌国的降臣,那又能怎么样呢?朝堂之上的那些明争暗斗,波谲云诡,我又岂是没有经历过?我在蒙元已经历过一次从高位跌落的惨痛,又怎会轻易相信在大兴就能一帆风顺?再者,我身为蒙元旧臣,背负着诸多的骂名与责任,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即便我投降,又如何能保证大兴的臣民能够真心接纳我?” 狄仁婕微微皱眉,反驳道:“我大兴皇帝圣明,怎会那般短视薄情?只要你真心归降,过往之事皆可既往不咎,定会给你施展才华的机会。你莫要拿蒙元的狭隘度量来揣测我大兴的胸怀!” 脱虎脱眼神空洞,仿佛已看到了生命尽头的黑暗,他无力地摆摆手,声音低沉而沙哑:“狄姑娘,莫要再劝了,就算你们不杀我,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狄仁婕大惊失色,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她紧紧盯着脱虎脱,急促地问道:“你这话是何意?” 脱虎脱惨然一笑,笑声在公堂之上回荡,透着无尽的悲凉:“我已经服下了大师的秘药,若十日内不能完成任务,就会肠穿肚烂而死。这便是我这趟刺杀任务的‘保险’,从接下任务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了退路。” 狄仁婕心中一紧,秀眉紧蹙,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深知脱虎脱此言非虚,在江湖中,这种阴毒的手段并不罕见。 她咬了咬牙,再次望向脱虎脱,目光中多了一丝决然:“难道就没有任何办法可解此毒?你若告知我们这毒的配方和解法,或许我们能帮你。” 脱虎脱苦笑着摇摇头:“狄姑娘,你不必白费力气了。这毒是圣教秘制,配方从不外传,我也不知解法。况且,我这条命本就已是风中残烛,死又何惧?” 狄仁婕紧握着拳头,内心十分挣扎。她深知脱虎脱身为蒙元旧臣,双手沾满鲜血,罪不可恕,但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面前痛苦死去,又与她心中的道义相悖。 脱虎脱的脸上露出一丝挣扎,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仿佛在确认没有其他人偷听,随后压低了声音,缓缓说道:“狄姑娘,我如今是将死之人,有一事相求,你完全可以拒绝,我也不会怪你。” 狄仁婕微微眯起眼睛,凝视着脱虎脱,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但还是点了点头:“但说无妨。” 脱虎脱深吸一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你是狄公的女儿,必定继承了狄公的睿智与果敢。我恳请你,帮我调查一下我大元武宗皇帝的死因。” 狄仁婕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她紧紧盯着脱虎脱,问道:“为何突然有此请求?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脱虎脱的眼神变得空洞而深邃,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他缓缓说道:“武宗皇帝生前虽然喜爱宴饮游乐,但他体魄强健,弓马娴熟,绝非是会轻易被疾病击倒之人。况且,在他驾崩前的一段时间,朝堂上的气氛愈发诡异。” “当时,尚书省与当今圣上的势力明争暗斗,武宗皇帝对尚书省的支持,使得他与当今圣上之间的矛盾日益尖锐。而我,作为尚书省的核心人物之一,也感受到了那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 “就在武宗皇帝突然病重的前夕,我曾听闻宫中传出一些不寻常的消息。据说,有圣教之人频繁出入宫廷,而且御膳房的食材供应也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变化。但这些消息都被封锁得极为严密,当时我并未在意,可如今想来,却觉得疑点重重。” “还有,在武宗皇帝病重期间,太医院的御医们似乎都被限制了行动,对外宣称是为了让皇帝安心养病,但总感觉像是有人在刻意隐瞒什么。而且,当今圣上在武宗皇帝驾崩后的一系列动作,太过迅速和果断,仿佛一切都早已谋划好了。” 狄仁婕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她紧紧地盯着脱虎脱,声音低沉而严肃地说道:“你是怀疑你们当今圣上?” 脱虎脱连忙摆手,脸上露出一丝惶恐,但眼神中却依然有着难以掩饰的疑虑:“狄姑娘,我并没有这样说,我只是提出一些合理的怀疑罢了。毕竟,他们兄弟曾经亲密无间,但这世间最是无情帝王家,在权力的漩涡之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狄仁婕陷入了沉思,她深知此事一旦牵扯进去,必然会引发轩然大波,不仅关乎两国之间的局势,还可能将自己和身边的人置于巨大的危险之中。 然而,她心中对真相的执着追求,以及身为狄公女儿的那份使命感,让她无法轻易地将此事置之不理。 片刻之后,狄仁婕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脱虎脱:“我可以答应你,去调查此事,但我需要你将你所知道的一切细节都告诉我,不能有任何隐瞒。而且,我会谨慎行事,尽量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脱虎脱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感激之色:“狄姑娘,多谢你愿意帮忙。我所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那些不寻常的迹象虽然看似零散,但我总觉得它们之间有着某种关联,只是我一直没有机会深入调查。” 狄仁婕转身,对身后的衙役说道:“将他带下去,单独关押,好生照料,不可有任何闪失。” 脱虎脱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决然:“且慢!狄姑娘,我只有两天时间了,我不想那样痛苦地肠穿肚烂而死,我宁可死在战斗中,图个痛快,也算是有尊严地离去。” 狄仁婕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脱虎脱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梁,眼中燃起一丝斗志:“我想再次挑战你们七个人,若是死在你们的联手之下,也算是我这戎马一生的一个了结。” 狄仁婕心中一震,她没想到脱虎脱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脸上也都露出惊讶与犹豫之色。 脱虎脱看出了她的顾虑,惨然一笑:“狄姑娘,我如今已是将死之人,逃跑又有何意义?我只是不想那般窝囊地死去,想要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像个战士一样战斗。你们若是不放心,大可以在四周布置重兵,我若有逃跑的意图,你们可当场将我诛杀。” 狄仁婕再次陷入沉思,她深知脱虎脱的请求有些冒险,但她也能理解他不想在毒发的痛苦中死去的心情。“好,我答应你。” 脱虎脱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多谢狄姑娘成全。” 于是,狄仁婕等人开始安排这场特殊的战斗。 县衙的练武场上,狄仁婕、曹不忌、马国承、龙思多、王笑杰、袁芳和诸葛如燕七人站在一侧,严阵以待。 而脱虎脱则站在另一侧,尽管他身负重伤,气息奄奄,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气势。 随着狄仁婕一声令下,战斗正式开始。脱虎脱强提一口气,施展出浑身解数,向七人攻来。 他的招式凌厉,尽管身体已经极度虚弱,但多年的沙场经验和高深的修为依然让他的攻击颇具威力。 “昔年英雄今朝死,以吾热血佐大元!” 狄仁婕等人不敢有丝毫大意,他们相互配合,紧密协作,形成一个严密的防御和攻击阵型。 “蝶影翩跹!”狄仁婕身姿轻盈,手中金锏仿若灵动彩蝶,翩然穿梭,闪烁间封挡脱虎脱的攻势。 “狂狮怒哮斩!”曹不忌双手紧握战斧,带着千钧之力劈下,斧风呼啸,犹如狂狮怒吼。 “灵蛇游弋!”马国承枪法变化多端,时而如蛇信轻吐,快速刺出,时而如蛇身盘旋,枪花绽放。 “地龙崩山岳!”龙思多难得使出如此刚猛的刀法,每一刀挥出都犹如巨石崩裂、大地震动。 “清风拂柳!”王笑杰的鎏金镗看似轻柔,实则绵里藏针,手掌挥动间如清风拂过柳枝,轻盈而优雅,但暗藏的劲道却能在不经意间给对手造成伤害。 “追星逐月鞭!”袁芳以链刀的铁链作为长鞭,在手中犹如灵蛇舞动,鞭梢闪烁着寒芒,鞭影重重。 “飞燕银刀!”诸葛如燕身形飘忽,仿若鬼魅,脚步移动间留下一道道残影,让人难以捕捉其踪迹。 脱虎脱在七人的围攻下,渐渐不支,身上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宛如一朵盛开在战场上的惨烈红花。 但他的脊梁依旧挺得笔直,仿佛那是他最后的坚守。每一次抬手,每一次出刀,每一次挥拳,都用尽了他身体里残余的最后一丝力量,带着决然与无畏。 往昔那闪烁在眼中的狡黠与权谋之光早已消散殆尽,此刻唯有纯粹而炽热的对战斗的执着,以及对死亡的坦然无畏。 此时的脱虎脱,不再是那个令人畏惧的蒙元权臣,也不是那个被权力斗争抛弃的落魄者,而是一个在生命尽头,为了尊严而战的孤独勇士。 终于,在七人一轮又一轮毫不留情的凌厉攻击下,脱虎脱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轰然向后倒去。 他的眼神中,曾经的愤怒与不甘已如潮水般退去,只余下那淡淡的、如释重负的一丝解脱。 他拼尽最后一口气,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用尽全身的力气说道:“多谢……诸位……让我……有尊严地……离去……” 声音渐渐消散,他的头也随之缓缓垂下,生命的气息彻底从他的身躯中抽离。 微风轻轻拂过,似在为这位逝去的战士叹息。 狄仁婕望着脱虎脱那已然毫无生机的躯体,眼神中满是惋惜与感慨,她缓缓抬起头,望着远方的天空,深深地长叹了一声,那声音中饱含着无奈与痛心。 片刻后,她轻声呢喃道:“虽为武宗旧臣,却也曾为其朝堂立下赫赫战功,忠心耿耿日月可鉴,怎就落得如此凄凉下场,小爱啊,你怎么就弃之如敝履呢?帝王家的兄弟情谊,终究是抵不过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吗?当真是令人心寒啊……” 她微微顿了顿,像是陷入了沉思,又似在回忆着什么,良久,才继续说道:“幸好,我大兴太子殿下和河南王殿下手足情深、兄友弟恭,断不会出现这等令人痛心疾首之事,实乃我大兴之福啊……” 说到此处,狄仁婕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欣慰与自豪,仿佛看到了大兴未来的光明前景,那丝阴霾也渐渐从她的心头散去。 (注:历史上的他 脱虎脱:元武宗即位(1307年),他出任中书平章政事,加太尉。九月,诏立尚书省,分理财用,奉旨与教化等任尚书省事。十一月,仍任职中书,领宣政院事。 至大二年(1309年),又议立尚书省,任尚书省左丞相。又升右丞相,领右卫率府事。 三年六月,奉命总治百司庶务,皆从尚书省奏行。十一月,加太师,录军国重事,封义国公。 四年武宗死,元仁宗登基,罢尚书省,以“变乱旧章,流毒百姓”罪将脱虎脱处死。) 第70章 斩贪狼之骁武庄 大兴二十五年十月二十五,圣都洛阳城一片肃杀之气。 但骁武庄依旧热闹非凡,酒楼的掌柜原是边疆的退役老兵。大兴建国后,他解甲归田,在洛阳定居下来,也将塞北独特的美食风味带到了此地。如今,那鲜嫩肥美的羊肉和辛辣醇厚的烈酒让人流连忘返,在洛阳众多酒肆中独占鳌头。 此时,骁武庄外的隐秘处,方烈率领着一队人马,早已悄然完成埋伏。同行的还有另外两队,分别由同为武林盟统领的张叶凡、齐萧炎带队。 只见方烈端起酒壶,仰头饮了一大口酒,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让他不禁畅快地舒了口气,随后口中轻吟道: “方外青山翠绕,烈志豪情难老。独上望江楼,风卷云舒烟渺。休恼,休恼,心向暖阳春到 。” “日落长河霞照,酒醉天涯人俏。莫叹岁时匆,且把欢颜常抱。甚好,甚好,快意此生无懊。” “怎么样?我二哥在咱们毕业时写给我的这首《如梦令·赠方烈》,可有几分韵味?” 张叶凡抬手捂了捂鼻子,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说道:“可以!非常可以!不愧是武成王,这词写得真是绝了!不过老方,咱们当下可是在执行公务,你这般大口喝酒,要是被上头知道了,恐怕不太好吧?” 方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要是再多放一个屁,信不信我回去就跟我七姐说你的坏话,你自己掂量掂量。” 张叶凡一听,顿时慌了神,连忙赔笑道:“嗨,别介啊!是我多嘴了。得了,姐夫不拦你了,哈哈!” 方烈的七姐自然是贾依姝,提到她,张叶凡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在松林学院求学之时,他便对贾依姝倾心不已,这么多年过去,这份心意始终未曾改变 。 一旁的齐萧炎看着两人的互动,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二位,还是专心些吧,别误了正事。”方烈和张叶凡这才收起玩笑之色,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等待着行动的信号。 方烈假装生气,眼睛一瞪,猛地伸出手指着齐萧炎,大声说道:“嘿!你小子还装上好人了!怎么,在这装得一本正经,好像弄得你不馋我八姐一样!少在这给我假正经。” 齐萧炎一听这话,原本平静的脸庞瞬间涨得通红,他双手下意识地挥舞着,连连摆手,结结巴巴地说道:“休……休要乱说!我对亦然小姐,只是……只是敬重,岂敢有其他非分之想。” 他眼神闪躲,不敢去看方烈和张叶凡,心里暗自懊恼,怎么就被方烈这张嘴给将了一军。 张叶凡在一旁瞧着,乐不可支,拍着大腿笑道:“哈哈,老齐,你就别装了,大伙心里都明镜似的。” 齐萧炎的脸更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说归说笑归笑,张叶凡和齐萧炎二人,实则压根不怕方烈在这饮酒作乐、行为放肆。 毕竟,方烈拥有堪称逆天的特殊体质“冥河血躯”。 世间公认,血系功法向来以诡谲难测着称,这类功法往往需要修炼者以自身精血为引,稍有不慎,便会陷入走火入魔的绝境,轻者武功尽废、经脉寸断,重者性命不保、魂飞魄散。 可方烈却得天独厚,凭借“冥河血躯”,即便修炼最为邪异、充满风险的血系功法,也能安然无恙,所以他可以毫无顾忌地修炼,仿佛天生便是这类功法的最佳适配者。 不过,世间万物皆有两面性。“冥河血躯”虽强大无匹,却也并非毫无瑕疵。修炼血系功法时,方烈体内的气血会时常如同沸腾的岩浆,肆意翻涌,带来难以忍受的痛苦。此时他的身体、经脉也会因功法的侵蚀,变得脆弱不堪。 正因如此,方烈会饮用一些特制的药酒,实则是为了缓解体质带来的副作用。这些药酒,皆是由珍贵的药材和特殊的配方精心熬制而成。在酒液的调和下,能起到稳固气血、滋养经脉、修复受损身体机能的功效。 所以,在张叶凡和齐萧炎看来,方烈在执行任务时喝些药酒,不仅无妨,反而是维持他最佳状态的必要之举 。 就在方烈三人收敛嬉笑,全神贯注地等待目标出现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四周的静谧。 众人瞬间警觉,握紧手中兵器,待看清来人是己方派出的探子,才稍稍放松紧绷的神经。 那探子跑得气喘吁吁,胸膛剧烈起伏,脸上满是因发现重要线索而带来的紧张与兴奋。 他单膝跪地,向方烈等人快速汇报:“三位统领,小的刚从骁武庄内打探回来,肖掌柜说,今日的确有不少人投宿,其中有好几个行事鬼鬼祟祟。那些人一进客栈,就紧闭房门,只派了一个小厮出来要了些吃食,期间也没见他们出来走动,之后也有人不断进入,但都没出来,形迹十分可疑。肖掌柜也向城防营报告过,但没有收到回复。” 方烈闻言,眼中闪过一道锐利光芒,低声道:“没错了,狼族暗探全都在里面。” 说罢,他转头看向张叶凡和齐萧炎,三人眼神交汇,多年并肩作战的默契在此刻展露无遗。 张叶凡微微点头,轻声说道:“老方,咱们是不是该提前部署一下,一旦确认目标,立刻动手,免得夜长梦多。” 齐萧炎也在一旁附和:“没错,听这描述,对方怕是有所防备,咱们务必小心行事。” 方烈沉思片刻,果断做出安排:“叶凡,你带领一队人马守住骁武庄后门,同时安排几个耳力好的兄弟,隐匿在附近,一旦听到喊杀声,不管里面情况如何,即刻强攻后门,绝不能让目标从后方逃脱。” “萧炎,你率人在庄外四周布下天罗地网,重点留意那些试图翻墙而出或者从隐蔽角落逃窜的人,全力围堵拦截。” “我带剩下的人从正门突进,我会想办法引出目标。一旦确认,咱们里应外合,来个瓮中捉鳖。行动一定要快、准、狠,争取在最短时间内解决战斗!” 二人领命,迅速带着各自队伍悄然行动起来。 方烈率人刚踏入骁武庄,店内热闹喧嚣的氛围瞬间为之一滞。 掌柜肖骁武目光扫见方烈等人,心中当即了然,脸上虽不动声色,却立刻扬声说道:“各位客官,实在对不住!小店今日有事,提前闭店,还请大伙多多担待,改日再来!” 酒客们虽有些不满,但见掌柜态度坚决,又瞧着方烈等人气势不凡,也都纷纷嘟囔着起身离开。 眨眼间,大堂内便只剩下方烈一行人。方烈见状,心中暗赞肖掌柜识趣,随后深吸一口气,运足内力,猛地一声高喝:“逐鹿中原!”这四字如洪钟鸣响,震得店内桌椅都微微颤动。 刹那间,楼上几间房内传出一阵骚动。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传来器物碰撞的声响,显然屋内之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暗号惊得措手不及。 方烈嘴角浮起一抹冷笑,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兄弟们,动手!”方烈一声令下,身后众人如猛虎扑食般冲向楼上可疑房间。 与此同时,一阵喊杀声从庄外传来,张叶凡和齐萧炎也按计划展开了行动。 方烈率先来到一扇紧闭的房门前,飞起一脚,“砰”的一声,木门被踹得粉碎。屋内,几个人正慌乱地收拾行囊,左肩上绣着“管”“臧”等字样,见方烈闯入,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但很快便被凶狠所取代。 “你们是什么人?敢来坏我们的好事!”其中一人恶狠狠地吼道。 “哼,狼族暗探,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方烈毫不畏惧,手中双钩一挥,寒光闪烁。 双方瞬间陷入混战,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 另一边,张叶凡率领的人马强攻后门,遇到了些许抵抗,但凭借着勇猛的攻势和默契的配合,很快便突破了防线,冲进了骁武庄。 齐萧炎在外围也没闲着,成功拦截了几个企图翻墙逃跑的狼族暗探。 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方烈凭借着十分龙门境下阶的深厚功力,在敌群中如入无人之境。 他左手铁钩名为“勾魂”,右手铁钩名为“拘命”,双钩舞动得密不透风,每一钩挥出,都带着呼啸的风声,犹如两条灵动的蛟龙,所到之处,血光飞溅。 那些狼族暗探在他面前,根本难以抵挡,纷纷被他凌厉的攻势逼得节节败退。 张叶凡和齐萧炎也不甘示弱,二人作为九分飞瀑境圆满高手,配合得天衣无缝。 张叶凡身旁一座小鼎闪烁着寒光,在他的加持下犹如疾风骤雨,横冲直撞,直逼敌人要害。 齐萧炎则手持一柄巨尺,似刀非刀,每一次砍下,都带着千钧之力,仿佛要将敌人连人带兵器一同劈成两半。 反观那些狼族暗探,实力大多不过七分,在方烈三人强大的攻势下,被杀得人仰马翻。他们的抵抗显得如此无力,惨叫声此起彼伏。 此时异变突生,最靠里的房间,一人破门而出,此人浑身散发着一股凛冽的气息,手刀一挥,轻易就解决了靠近他的几人。 其后跟着的几人也气度不凡,眼神中透着狠厉与狡黠。 方烈见状,心中暗叫不好,深知遇到了硬茬子,他大喝一声:“其余人撤退!” 己方众人听闻,立刻且战且退,迅速与方烈拉开距离,在骁武庄外重新集结,以防不测。 方烈则与张叶凡、齐萧炎三人站定,呈三角之势,将那几个突然出现的强敌围在中间。 方烈紧紧握着手中的“勾魂”与“拘命”双钩,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对面的敌人,大声说道:“看来今日遇到了大鱼,都小心点!” 张叶凡微微点头,身旁的小鼎光芒更盛,鼎身上的符文闪烁不定,似乎在积蓄着强大的力量。他沉声道:“老方放心,今日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让他们跑了!” 齐萧炎双手紧握巨尺,尺身微微颤抖,发出嗡嗡的声响,仿佛在回应主人的战意。他面色凝重地说道:“这几人实力不凡,咱们不可轻敌,务必全力以赴!” 对面为首之人,脸上带着一丝不屑的冷笑,缓缓开口道:“就凭你们三个,也想拦住我们?今日你们都得死在这里!” 第71章 斩贪狼之各自为战 面为首之人长刀一挥,带着身后12人如饿虎扑食般朝着方烈三人猛冲过来。 方烈大吼一声,挥动双钩率先迎击,“勾魂”“拘命”化作两道黑色的闪电,直取为首之人咽喉与胸口。 那人却不闪不避,手中长刀一横,以刚猛之力硬生生架住方烈双钩,“当”的一声巨响,宛如洪钟震响,一股强大的气浪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吹得周围的杂物纷纷飞扬。 只一击,方烈明显不敌,被这股反震之力震得手臂发麻,双脚在地面划出两道深深的沟壑,向后连退数步。 张叶凡、齐萧炎刚要上前帮忙,就被五人拦下。 这五人配合默契,瞬间形成一道屏障,将他们与方烈分隔开来。 而剩下那七人为一组,如鬼魅般冲进方烈三人带来的队伍之中。 队伍瞬间一片混乱,惨叫声此起彼伏。七人在人群中左冲右突,手中兵器闪烁着寒光,所到之处血肉横飞。众人虽奋力抵抗,但实力差距明显,在七人凌厉的攻势下,渐渐难以支撑。 此番方烈三人所带队中缺少高手,方才对付狼族暗探勉强可以靠数量优势取胜,可如今便显得捉襟见肘。 方烈稳住身形,心中又惊又怒。他深知此时绝不能慌乱,迅速调整气息,再次挥动双钩,朝着为首之人攻去。口中怒喝道:“休要张狂!” 为首之人却不慌不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长刀一抖,再次迎上方烈的双钩。 这一次,方烈施展出血系功法的独特技巧,双钩之上泛起一层诡异的血光,试图以诡异多变的招式突破对方的防御,他将“冥河血躯”的力量催至巅峰,周身气血沸腾,仿佛化作一片血海,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气息。 只见他双手猛地一振,手中的“勾魂”与“拘命”双钩瞬间发生了奇异的变化:原本闪烁着寒光的铁钩,此刻被一层浓稠如墨的血光所包裹,血光之中,隐隐有无数冤魂般的幻影若隐若现,发出凄厉的哀号,似是在向世间宣泄着无尽的怨念。 方烈施展出的这套血系功法名为“冥河血狱钩”,此功法的独特之处在于,它能够将方烈体内的气血之力高度凝聚,并以一种极为诡异且霸道的方式释放出来。 当他挥动双钩时,血光如灵动的触手般迅速蔓延开来,所到之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生机,变得死寂沉沉。 每一道血光都蕴含着强大的腐蚀之力,只要稍有触碰,便会瞬间侵蚀敌人的身体,让其肌肤如被烈火灼烧般溃烂,骨骼也会逐渐变得酥软脆弱。 在冲向敌人的过程中,方烈身形如鬼魅般飘忽不定,双钩舞动出一道道复杂而又致命的轨迹。 他的每一次攻击,都带着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拖入无尽的血狱深渊。 这一次,方烈不再是单纯地依靠力量与速度进行攻击,而是巧妙地运用血光的变化,制造出各种虚幻的假象,扰乱敌人的视线。 时而有血光幻化成他的分身,从四面八方同时攻向敌人;时而又有血光凝聚成尖锐的利刃,在敌人意想不到的角度突然刺出。 谁料面对方烈这倾尽全力、裹挟着无尽血光与死亡气息的“冥河血狱钩”,为首之人眼神骤冷,瞳孔中却闪过一丝狂热。 他并未急于出手,而是双脚稳稳扎地,周身气息瞬间内敛,仿佛与周遭的空气融为一体,只留下一道模糊的人形轮廓。 方烈的双钩裹挟着汹涌血光,如两条狰狞的血色蛟龙,瞬间笼罩住为首之人。血光之中,无数凄厉幻影张牙舞爪地扑向他,所触之处,空气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为首之人动了。他手中长刀缓缓抬起,动作看似缓慢,却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韵律,仿佛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契合着天地间某种神秘的规则。 长刀之上,没有任何炫目的光芒,只有一层若有若无的古朴气息缓缓散发开来。 当方烈的血光即将将他吞噬之时,为首之人猛地挥刀,这一刀看似平平无奇,却在瞬间将方烈精心构筑的血狱攻势彻底瓦解。 刀光划过,血光如同被利刃切割的绸缎,纷纷断裂消散。那些凄厉的幻影在刀光触及的瞬间,发出更为惨烈的尖叫,而后化作一缕缕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方烈只感觉一股无形却磅礴的力量扑面而来,如同汹涌的潮水,将他的攻势彻底淹没。他的双钩被这股力量震得几乎脱手,整个人也被震得向后飞出数丈之远。 为首之人收刀而立,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交锋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场微不足道的儿戏,他脸上浮起一抹玩味笑意,说道:“血系功法?不错不错,好久没遇到这样的对手了!不过,还差得远!” 方烈心头猛地一震,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他自恃凭借“冥河血躯”,修炼血系功法以来,在同辈中鲜逢敌手,今日竟被眼前之人如此轻易地化解攻势,这让他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似是看穿了方烈心中所想,这人不紧不慢地开口解释道:“你这小辈,修为能达到十分龙门境下阶,放眼天下,的确可称得上极为天才。只可惜,你今日运气不佳,撞上了老夫。老夫出身萨满祭司一脉,我这一脉往昔可是专为我大元铁骑洗涤心灵,让他们免受血系、阴系、毒系等诡异功法的侵扰与蛊惑。你那血系功法在旁人眼中或许威力无穷、神秘莫测,可在老夫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 。” 说罢,这人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鹰,周身气息再度攀升,原本平静的空气在他的气势压迫下,竟泛起层层肉眼可见的涟漪,仿佛随时都会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撕裂。 他长刀猛地一挥,一道黑色刀芒如匹练般朝着方烈席卷而去,速度之快,方烈躲避不及,只能用双钩交叉抵挡。 “轰”的一声,刀芒狠狠撞在双钩之上,巨大的冲击力让方烈再次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一张桌子上,将桌子砸得粉碎。方烈挣扎着起身,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眼神却愈发坚定。 另一边,身负特殊使命与不凡身世的张叶凡,周身气势陡然攀升。他身旁的小鼎光芒夺目,鼎身上古老的符文闪烁跳跃,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神秘。 要知道,张叶凡的“张”,既非虎族之“张”,也非凤族之“张”,而是出身普通人族,可他的来历却极为不凡。 他来自人族“九方十姓”中“九方”的武当山,提到武当山,谁人能不想到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乾元太极王”张三丰?没错,张叶凡正是张三丰的亲传弟子。 他天生拥有特殊体质“荒骨圣体”,肉身堪称无敌,可若一味地横冲直撞,难免落了下乘,显得太过莽夫。 因此,他潜心钻研,又习得御物之术。加之师父张三丰的缘故,皇帝龙心伟对他爱屋及乌,竟将稀世珍宝“荒帝遮天鼎”赐给了他。 此刻,张叶凡怒吼一声,倾尽全身之力全力催动小鼎。刹那间,小鼎仿若一颗燃烧的流星,裹挟着无尽的光芒与气势,朝着阻拦他们的五人呼啸冲去。 那五人面色骤变,不敢有丝毫大意,各自施展浑身解数,身形如鬼魅般闪烁,纷纷躲避。小鼎在人群中左突右窜,虽未直接击中敌人,却将他们原本紧密的阵脚搅得大乱。 此时,齐萧炎也展现出他非凡的实力。他来自麒麟族“沈,范,邵,白,齐”之一的石麒麟族,这个家族拥有“麒麟族镇族大将”的显赫称号。 麒麟族以轻功冠绝天下,族人多走轻灵路子,不过石麒麟族却独树一帜,在注重轻灵身法的同时,更着重锤炼肉身。他们惯用的武器多是锤、斧这类重型兵器,而齐萧炎却独爱一柄重尺,名为“焰分玄重尺”。 不仅如此,麒麟族在火系功法的修炼上天赋异禀,堪称最强。齐萧炎修炼的便是麒麟族最高等级的火系功法“融焚诀”。顾名思义,此功法能够将多种火焰融合使用,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威力。 趁着敌人阵脚大乱,齐萧炎双手紧紧握住巨尺,手臂上青筋暴起,肌肉紧绷,周身火系灵力汹涌澎湃。 他施展出“融焚诀”,只见赤红色、幽蓝色的火焰相互缠绕,瞬间包裹住巨尺,两种火焰交融,释放出骇人的高温,空气都被灼烧得扭曲变形。 “斗破苍穹!”他猛地向前一刺,尺尖划破空气,带着凌厉无匹的劲风与炽热高温,发出尖锐的呼啸。 一名敌人见状,脸色煞白,只能匆忙举剑抵挡。“当”的一声巨响,宛如洪钟鸣响,震得周围人耳鼓生疼。 炽热的火焰顺着剑刃蔓延,敌人惨叫一声,连忙弃剑,手掌已被烧得皮开肉绽 。 然而,敌方五人皆是久经沙场的高手,反应极为迅速。 一人瞅准小鼎飞过的间隙,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欺身而上,手中长剑闪烁着寒光,直直刺向张叶凡咽喉。这一剑,快如闪电,狠辣至极,让人避无可避。 张叶凡眼神陡然一凛,眸中寒芒闪烁,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变得冷冽如霜。千钧一发之际,他凭借着“荒骨圣体”所赋予的超强反应能力与敏捷身手,侧身一闪。那锋利的长剑擦着他的衣衫划过,带起一丝衣角,若再偏半分,便会刺穿他的咽喉。 与此同时,齐萧炎与另外四人的战斗也陷入了白热化的胶着状态。四人配合默契,攻势如狂风暴雨般凌厉,每一招每一式都直逼齐萧炎要害,招招致命。 齐萧炎虽武艺高强,却也难以抵挡这般密集的攻击,身上已经多处挂彩,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 他们俩在与这五人的激战中,愈发感受到对方的棘手。一番激烈交手后,他们敏锐判断出,这五人中,有一人达到九分飞瀑境上阶,而其余四人皆为八分乘风境圆满,且众人隐隐以那九分飞瀑境上阶的年轻人马首是瞻。 而此时,他们带来的人马可是遭了殃,短短时间内,便已有十余人伤亡。 那七人虽修为不一,但配合极为默契,杀得这些武林盟喽啰人仰马翻! 鲜血汩汩流淌,在骁武庄的地面上汇聚成暗红色的溪流,血腥气愈发浓烈。 第72章 斩贪狼之护法团灭 张叶凡心中焦急如焚,深知若不尽快解决眼前这五人,今日众人恐怕都要命丧于此。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慌乱,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为首的九分飞瀑境强者身上。 此时,“荒帝遮天鼎”在他全力催动下,光芒愈发强盛,鼎身剧烈震颤,发出沉闷的轰鸣,仿佛一头即将觉醒的远古巨兽。 “想伤我兄弟,先过我这关!”张叶凡怒吼一声,操控“荒帝遮天鼎”以排山倒海之势朝着那九分飞瀑境强者砸去。 空气被鼎身挤压,发出刺耳的尖啸,周围的空间似乎都因这股强大的力量而扭曲。 那强者脸色微变,却并不畏惧,手中长剑挽出数朵剑花,迎着鼎身刺去。剑与鼎碰撞,发出金铁交鸣的巨响,一股强大的气浪以二者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周围的桌椅瞬间被掀飞,地面也出现一道道裂痕。 趁着这间隙,齐萧炎全力爆发。他将“融焚诀”催动到极致,赤红色与幽蓝色火焰交融缠绕,不但包裹住“焰分玄重尺”,更是蔓延至他全身,使他整个人宛如一座移动的火山,散发着毁天灭地的气息。 “炎龙破日!”齐萧炎大喝一声,身形如电,朝着另外四名八分乘风境圆满的敌人冲去。尺身舞动,带起一道道火焰长龙,所到之处,火光冲天,热浪滚滚。 四名敌人不敢硬接,纷纷施展轻灵身法躲避。但齐萧炎的攻击如狂风暴雨,连绵不绝。 其中一人躲避不及,被火焰长龙扫中,瞬间发出凄厉惨叫,身上燃起熊熊烈火,在地上痛苦翻滚。 其余三人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惧意,却仍咬牙坚持,相互配合着从不同方向攻向齐萧炎。 与张叶凡交手的那名九分飞瀑境上阶的年轻人,见同伴浑身着火,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浓浓的愤怒,口中大喝道:“宝音图!该死!本教子要杀了你们!” “教子?” 张叶凡和齐萧炎心中皆是一惊,立刻反应了过来,齐声喝道:“你们是蒙元圣教的人?” 然而,那人却并不答话,只是手中长剑的攻势愈发凌厉,剑招中蕴含的灵力更加汹涌澎湃,每一剑都带着刺骨的寒风,朝着张叶凡的要害狠狠刺去,下手比之前重了几分,显然是动了真怒。 张叶凡心中一凛,他深知蒙元圣教的人个个心狠手辣,手段残忍,今日既然与他们对上,必然是一场生死之战。 果不其然,那教子双眼通红,心中的愤怒已然冲昏了他的理智,完全不顾自身安危,一味地朝着张叶凡强攻猛打。 手中长剑如疾风骤雨般刺出,每一剑都带着凌厉的气势,恨不得瞬间将张叶凡斩于剑下。 然而,张叶凡凭借着“荒骨圣体”,不仅拥有着超强的防御力,其反应速度更是远超常人。面对教子疯狂的攻击,他神色镇定,冷静地观察着对方的每一招每一式。 “荒帝遮天鼎”在他的操控下,始终悬浮在身前,闪耀着夺目的光芒,犹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每当教子的长剑刺来,鼎身便会恰到好处地迎上,将剑招尽数抵挡,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在这激烈的交锋中,张叶凡敏锐地察觉到教子因愤怒而出现的破绽。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趁教子一剑刺空,身形稍显不稳之际,猛地大喝一声,调动“荒帝遮天鼎”全力朝着教子压去。鼎身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瞬间将教子笼罩其中。 教子脸色大变,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鲁莽,想要抽身躲避却已然来不及。他匆忙举剑抵挡,可这股强大的力量岂是他能轻易抗衡的。“轰”的一声巨响,教子被鼎身重重地击飞出去,砸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剧痛,多处骨头已经断裂,手中的长剑也不知飞到了何处。 围攻齐萧炎的三人中,有一人瞧见教子被击飞的惨状,顿时大惊失色,忍不住高呼:“教子!” 这一声呼喊,瞬间打乱了三人原本紧密的配合节奏。 这三人原本受到了教子的鼓舞,手中的兵器闪烁着森寒的光芒,配合更加默契,招招都朝着齐萧炎的致命部位攻去。 齐萧炎身上的伤口又增加了几道,但他的眼神却愈发坚定,口中大喝一声:“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他手中的“焰分玄重尺”挥舞得虎虎生风,赤红色与幽蓝色的火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火焰屏障,暂时挡住了敌人的攻击,可终究形势不容乐观。 如今齐萧炎敏锐捕捉到他们的破绽,又岂能错过?他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心中暗忖:“机会来了!” 趁着那人分心的刹那,他调动全身灵力,汇聚于“焰分玄重尺”之上。幽蓝与赤红色的火焰疯狂翻涌,仿佛两条愤怒的炎龙,将重尺裹得严严实实,高温使得周围空气都扭曲变形,发出“滋滋”的声响。 齐萧炎暴喝一声,声若雷霆:“受死吧!”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那失神之人,手中重尺裹挟着毁天灭地的气势,以泰山压顶之势狠狠砸下。 那人察觉到危险降临,想要躲避,却因之前呼喊而动作迟缓,只能下意识地抬起手中兵器抵挡。 “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重尺与兵器碰撞,巨大的冲击力瞬间震碎了那人手中的兵器,余威更是如汹涌浪潮,直接冲击到他的身体。 那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地撞在墙上,墙体瞬间龟裂,尘土簌簌而下。 那人瘫倒在地,口中鲜血狂喷,四肢扭曲变形,显然已被这一尺打得经脉俱断、重伤濒死。 另外两名敌人见状,脸上露出惊恐与愤怒交织的神色,他们对视一眼,决定孤注一掷,两人同时从两侧攻向齐萧炎,手中兵器闪烁着寒光,试图以凌厉的合击之势挽回败局。 齐萧炎却毫无惧色,冷笑一声,将“融焚诀”运转至巅峰。“你们四个合力尚且拿不住我,何况只剩你们两个废物!” 他周身火焰熊熊燃烧,宛如一尊火焰战神,面对两人夹击,他不退反进,主动迎了上去。只见他身形如鬼魅般飘忽,手中重尺舞动得密不透风,火焰长龙在他身边肆意游走,炽热的气息烤得周围地面都微微融化。 此时,张叶凡解决掉教子后,迅速上前点了他的穴道,丢给了手下,随后朝着齐萧炎这边赶来支援。 张叶凡目光紧锁着眼前剩余的两名敌人,神色冷峻,沉声道:“既然他们是蒙元圣教的,那个老头应该是一名长老,这四人应该就是他和那个教子的护法,不用管,全杀了就是!” 齐萧炎用力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嗜血的光芒,干脆利落地回应:“明白!”对于蒙元圣教,他同样深恶痛绝,此刻战意高涨,恨不得立刻将这些敌人斩尽杀绝。 说罢,张叶凡操控着“荒帝遮天鼎”,鼎身光芒闪耀,如同一轮烈日高悬,朝着剩下的两名敌人缓缓压去。 那两名护法感受到来自张叶凡和齐萧炎的双重压力,对付一个尚且不能,何况二人合力?他们心中愈发慌乱,攻势渐渐变得凌乱。 五六个回合过后,齐萧炎瞅准时机,再次施展出杀招“炎龙破日”,一条巨大的火焰神龙从他的重尺中呼啸而出,带着滚滚热浪扑向敌人。 与此同时,张叶凡也催动“荒帝遮天鼎”发出一股强大能量的金光,将两人的退路彻底封死。 在这前后夹击、绝境之下,两名敌人绝望地发出惨叫,被火焰与金光的力量瞬间吞噬,化作了飞灰消散在空气中。 解决完这五名敌人,张叶凡和齐萧炎顾不上休息,急忙转身看向方烈那边。 只见方烈与那名萨满祭司一脉的老者仍在激烈战斗,老者刀法诡异凌厉,方烈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血系功法苦苦支撑,但身上也已添了不少伤口。 突然间,战场上的局势陡然生变,老者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教子被战败擒获,双眼瞬间瞪得滚圆,眸中怒火熊熊燃烧,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点燃。 “竖子敢尔!”他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声音中满是愤怒与不甘。这一声怒吼,犹如惊雷炸响,惊得周围众人耳膜生疼。 随着这声怒吼,他周身气息陡然暴增。原本就强大的气场,此刻仿若汹涌澎湃的海啸,向着四面八方席卷开来。周围的空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挤压,发出“噼里啪啦”的爆鸣声。地面上的沙石被这股强大的气息卷起,围绕着他疯狂旋转,形成一个小型的沙尘暴旋涡。 在这股骤然增强的恐怖压力之下,方烈首当其冲,登时岌岌可危。 他只感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迎面扑来,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双腿好似被灌了铅一般,沉重无比,每迈出一步都异常艰难。手中的“勾魂”与“拘命”双钩,也仿佛有千钧重,被那股气息死死压制,挥舞起来迟缓无比。 方烈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浸湿了他的衣衫。他咬着牙,拼尽全力抵挡着这股力量,却仍被震得连连后退。每退一步,地面上便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足见那股力量的恐怖。 张叶凡、齐萧炎两人刚要朝着方烈与老者的战场奔去,目光扫向己方人马处,瞳孔瞬间骤缩。 只见那原本由七人组成的敌方小队,宛如凶狠的恶狼,在他们带来的队伍中横冲直撞,己方手下已被屠戮大半。 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伤者与尸体,鲜血汩汩流淌,汇聚成暗红色的溪流,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张叶凡和齐萧炎一时间陷入左右为难之地。若前去支援方烈,以方烈此时的状态,独自面对那强大的老者,稍有不慎便会性命不保;可若去救援己方手下,又担心老者会趁机对方烈下死手。 “怎么办?”两人心急如焚,转头看向彼此,眼神中满是焦急与询问。 这老者似乎看出了二人的顾虑,仰头大笑道,“哈哈!两个小娃娃左右为难了吧!帮你们手下那群废物,这血系小子会死!帮这小子,‘七匹狼’也一定会把你们手下那群废物全杀光!”那笑声中满是戏谑与张狂,仿佛这场残酷的厮杀不过是他眼中一场有趣的闹剧。 张叶凡紧咬钢牙,双目如炬,死死盯着老者,寒声道:“老匹夫,休要张狂!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尽管心中焦急万分,可他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飞速思索破局之法。 方烈虽被老者强大的气息压制得狼狈不堪,却依旧强撑着挺直脊梁,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想杀我,没那么容易!有本事你就试试,看是你先杀了我,还是我这两个兄弟先取了你的狗命!” 话正说着,“七匹狼”在人群中杀得愈发凶狠,武林盟成员们虽奋力抵抗,却因实力悬殊,不断有人倒下,场面惨不忍睹。 (注:修为划分,拿大家最为熟悉的《三国演义》举例 一吕二赵三典韦什么的自然不用说,大多数能被人熟知的,基本都是十分龙门境 马岱、王平、周仓、廖化、徐盛、蒋钦等这种,是九分飞瀑境 宋宪、魏续、侯成、焦触、张南、范疆、张达这种,是八分乘风境 像虎豹骑、白马义从、陷阵营、白耳兵、无当飞军等特种部队,实力大多在六分小潭境和七分逆流境。黄巾起义那些统领大多也是在这个修为。 个人观点,智者见智。) 第73章 斩贪狼之四方来援(上) 这“七匹狼”,原本是活跃在沙漠与草原交接地带的凶悍大盗,个个心狠手辣,手段残忍至极。 他们常年在黄沙漫天的大漠与广袤无垠的草原上穿梭,凭借着精湛的骑术和高强的武艺,令过往商队闻风丧胆。 后来,他们被蒙元圣教看中,收编成为执事长老阿木扎和的手下。在蒙元圣教的驱使下,他们愈发肆无忌惮,为虎作伥,成为了江湖上人人喊打的恶徒 。 方烈心下一惊,脱口而出:“七匹狼!你是蒙元圣教执事长老阿木扎和!”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骇然,显然对这个名字有所耳闻,知晓此人的棘手程度。 老者阿木扎和放声大笑,那笑声震得周围空气都跟着颤抖:“你这小娃娃还不算蠢!就算是那两个小子不管你,恐怕也拿不下七匹狼!”言语间满是对三人的轻蔑与不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就在这千钧一发、局势愈发危急之时,一声冷哼骤然响起:“哼!欺负老子的大儿算什么本事!”这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气势。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年轻人瞬间破窗而入。他身姿挺拔,眼神锐利如鹰,周身散发着一股强大且神秘的气息。紧接着,他大喊道:“凡儿,炎儿,你爹来了!”那语气中满是关切与决然。 “石浩,是你小子!”张叶凡、齐萧炎又惊又喜,忍不住惊呼出声。 来者正是他们第三代松林学院的同学石浩,他出身不凡,来自猴族五大家“孙、吴、胡、袁、石”之一的石氏六耳猕猴族。自幼便展现出惊人的天赋与实力,在学院时便与张叶凡、齐萧炎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阿木扎和长老听到张叶凡、齐萧炎对石浩的称呼,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冷笑一声道:“哼,就算再加你一个九分飞瀑境圆满的废物又有什么用?在老夫面前,你们都不过是蝼蚁罢了!” “那再加上我们两个呢?”一道清朗的声音骤然响起。众人还未看清来人身影,两道凌厉的气息便已席卷而来。 只见两道身影瞬间出现在石浩身旁,一位身着黑袍,眼神冷峻如冰,周身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另一位则穿着一身赤红甲,面容温润如玉,可身上的灵力波动却丝毫不弱。 “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韩厉,请指教!”黑袍男子抱拳道,声音低沉而坚定,那股子气势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 “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罗锋,请指教!”赤甲男子微笑着说道,笑容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与果敢。 石浩、韩厉、罗锋三人如今在城防营任职,前日他们接到骁武庄肖掌柜举报有古怪之人,然而上级却下令不得管束,这让他们深感奇怪。 于是三人便告假,私下前来调查,正好赶上阿木扎和与方烈等人对峙的局面,便加入战斗,与众人一同对抗阿木扎和 。 “又来了两个九分飞瀑境圆满?”阿木扎和终于察觉到异样,他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身为蒙元圣教的资深长老,他经验老到,深知以自己的实力,即便在激烈战斗中,也不该对周围如此多高手的接近毫无察觉。 他强压下内心的慌乱,静下心来,运转灵力,小心翼翼地向四周探知。 这一探知,他顿时如遭雷击,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惨白如纸。只见远处,竟有一道道强大的气息正朝着此地迅速逼近,而且气息的强度丝毫不弱于眼前几人,显然是源源不断的高手赶来。 阿木扎和怒目圆睁,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他猛地转身,手指如戟,狠狠指向方烈,怒吼道:“你!是你搞的鬼!”那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仿佛要将方烈生吞活剥。 方烈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嘿嘿笑道:“阿木扎和长老,您终于发现了?” 一抹极细的血色丝线从阿木扎和身上断开,血系功法——牵血引! 方烈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您确实厉害,可再厉害也会有破绽。我施展血系功法时,潜移默化的带动着您的血液,让您逐渐陷入了一种莫名的狂躁,对外界的感知才会如此迟钝。” “怎么?听不懂?你上头了,老登!”石浩笑骂道,惹得众人也是一阵哄笑。 阿木扎和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在这“阴沟”里翻船。 “阿木扎和长老,您确实很厉害,不过你忘了一件事,这是我大兴的圣都洛阳!是我们的地盘!”方烈挺直了腰杆,大声说道,言语间充满了自豪与底气。 “没错,这里是大兴的地盘,岂容你们蒙元圣教放肆!”张叶凡也上前一步,高声喝道,手中的“荒帝遮天鼎”光芒闪烁,仿佛在呼应着他的话语。 齐萧炎握紧了手中的“焰分玄重尺”,火焰在尺身上熊熊燃烧,他冷冷地看着阿木扎和,道:“今日便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石浩、韩厉和罗锋也纷纷摆出战斗姿态,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杀意。 阿木扎和心中暗自叫苦,他深知此刻形势对自己极为不利。方、张、齐虽有受伤,但依旧可以一战,石、韩、罗更是摩拳擦掌,后方更有大批高手即将赶到,自己绝无胜算。 “哼,今日算老夫栽了,不过你们别得意,蒙元圣教不会善罢甘休的!”阿木扎和咬着牙,恨恨地说道,转身欲破窗而逃。 “想走?没那么容易!”石浩身形一闪,瞬间来到阿木扎和身前,拦住了他的退路。 阿木扎和心中一狠,他决定拼死一搏。他猛地挥动长刀,一股黑色的刀气如蛟龙出海般朝着石浩扑去。 石浩眼神一凛,双手快速结印,一道金色的灵力屏障瞬间浮现,挡住了那股刀气。然而,阿木扎和这一击乃是全力而为,刀气的冲击力巨大,石浩虽挡住了攻击,但也被震得后退了数步。 “一起上,别让他跑了!”张叶凡大喊一声,众人纷纷发动攻击。 张叶凡操控着“荒帝遮天鼎”,鼎身光芒大盛,朝着阿木扎和砸去;齐萧炎施展出“炎龙破日”,火焰巨龙咆哮着冲向阿木扎和。 石浩身形灵动,如鬼魅般穿梭在战场之上。他手中紧紧握着“幻影空灵棍”,这猴族至宝在阳光下几近透明,让人难以捕捉其踪迹。配合着他的空间系功法,石浩的攻击更是防不胜防。 “完美世界!”只见他大喝一声,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秒便出现在阿木扎和身后,手中的幻影空灵棍裹挟着强大的空间之力,如一道黑色闪电般朝着阿木扎和的后背狠狠砸去。 阿木扎和感受到背后的凌厉攻击,连忙侧身躲避,但还是被棍风扫到,身形踉跄了一下。 韩厉身为狼族陕系二十一姓中的韩氏狼族少族长,周身散发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霸气。此刻,他手中紧握着“青竹风云剑”,剑身闪烁着幽冷的光芒。 随着韩厉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蓝色的雷弧在他身边跳跃、缠绕,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正是雷系高等功法——避邪神雷! “凡人修仙!”他猛地将剑一挥,一道粗壮的闪电从剑尖奔涌而出,如一条蜿蜒的巨龙,咆哮着冲向阿木扎和。 阿木扎和连忙挥动长刀抵挡,“轰”的一声巨响,闪电与刀气相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强大的冲击力将阿木扎和震得连连后退。 罗锋则手持长枪“遁天”,枪尖闪烁着寒芒。他目光如炬,凝视着阿木扎和,口中低喝一声,手中长枪瞬间舞动起来,如蛟龙出海,又如梨花绽放。“吞噬星空!” 他的“罗家枪法”已然炉火纯青,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与此同时,罗锋悄然施展精神系功法,一股无形的精神波动如涟漪般向阿木扎和扩散而去。 阿木扎和只觉脑海中突然一阵刺痛,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就在他分神的瞬间,罗锋长枪一抖,枪尖如毒蛇吐信般刺向阿木扎和的咽喉。阿木扎和反应迅速,侧身一闪,长枪擦着他的脸颊划过,留下一道血痕。 在众人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下,阿木扎和已陷入绝境,身上血迹斑斑,气息也变得紊乱不堪。但作为蒙元圣教的资深长老,他怎会轻易束手就擒。 千钧一发之际,阿木扎和突然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诡异,仿佛来自九幽地狱。 他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皮肤之下隐隐有黑色的符文涌动,一股古老而邪恶的气息弥漫开来。原来是萨满一脉的禁忌秘术,也是高级时间系功法——“冥时停滞”! 此秘术能短暂扰乱时空秩序,让时间的流速在极小范围内发生改变。刹那间,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众人的攻击也像是陷入了浓稠的胶液,速度变得极为迟缓。 石浩的幻影空灵棍距离阿木扎和的后背仅有咫尺之遥,却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拉扯,停滞在空中;韩厉那道粗壮的闪电,原本气势汹汹,此刻却如慢镜头般缓缓推进;罗锋的长枪枪尖,原本即将刺中阿木扎和的咽喉,也在这停滞的瞬间停住了。 利用这短暂的时间停滞,阿木扎和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烁着疯狂与决绝的光芒。 他本想就此逃窜,但瞥见石浩等人因秘术受限,竟起了歹念,打算趁机给予致命一击。阿木扎和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手中长刀裹挟着黑色灵力,朝着石浩等三人挥出。 张叶凡见状,心急如焚,全力催动“荒帝遮天鼎”,试图阻拦阿木扎和。然而,在这被秘术扰乱的时空中,鼎身光芒的推进速度也大受影响。 齐萧炎不甘示弱,施展出浑身解数,想要加快“炎龙破日”的速度,可那火焰巨龙也像是被束缚住了手脚,无法及时追上阿木扎和。 方烈不愧是十分龙门境高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眼中闪过决然,不顾自身内力损耗过度,猛地大喝一声,双手快速结印,施展出最强防御血系功法——“血幕天华”。 只见一道厚重如实质的血色屏障瞬间在众人身前凝结而成,恰似一面坚不可摧的城墙。 阿木扎和的长刀狠狠劈在血色屏障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激荡起一圈圈血色涟漪。强大的冲击力震得阿木扎和虎口开裂,长刀险些脱手。 而方烈也因这股冲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他仍咬牙坚持,稳稳守护着众人。 “该死!”阿木扎和见一击未能得逞,且察觉到远处那一道道强大气息正飞速逼近,深知若再逗留,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他心中虽满是不甘,但权衡之下,保命才是首要之事。 “今日之仇,老夫且记下了!”阿木扎和怨毒地吼道,声如困兽之鸣。说罢,他不再犹豫,全力施展身法,整个人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窗户方向暴掠而去。 不料下一刻,他猛然感觉自己仿佛被“定”在了原地,身体完全无法动弹,惊恐瞬间爬满了他的面庞,他忍不住惊呼出声:“虎族的‘刹那昙花’!” 第74章 斩贪狼之四方来援(中) “哼,竟然知道我虎族功法,还不算傻!” “怎么?以为只有你会时间系功法?束手就擒吧!” 两道冷哼从前方传来,两人稳稳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王麟,请指教!”王麟来自王氏白虎族,他有意高喝一声,气运丹田,震得周围空气都微微颤动。他持一柄宝剑,名为“拾遗尊魂”,剑身上隐隐有金色的光芒流转。 “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许七庵,请指教!”许七庵则来自虎族五大家“张、王、刘、常、许”其中的许氏烈虎族,他声音虽不高,但却带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气势。他手中握着一把古朴的短刀,名为“太平”,刀身之上符文闪烁,似在诉说着不凡的来历。 王麟、许七庵如今在金蛇卫任职,分别担任“庚”字营和“辛”字营统领。 此刻,他二人带来的金蛇卫与“七匹狼”激烈交锋。金蛇卫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组成紧密的战斗阵型。他们手持利刃,寒光闪烁,每一次出击都带着凌厉的气势。 而“七匹狼”虽凶悍异常,但面对训练有素的金蛇卫,也渐渐有些力不从心。双方你来我往,杀得难解难分,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大大减少了武林盟在对抗“七匹狼”时所承受的压力。 阿木扎和心中又惊又怒,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几乎就要逃脱的关键时刻,竟然又冒出两名如此棘手的对手。 此时的他,身上伤痕累累,气息紊乱,刚刚又全力施展了“冥时停滞”,体力和内力都已损耗巨大。面对王麟和许七庵这两个生力军,他心中的绝望愈发浓烈。 就在此时,王麟与许七庵突然感觉背后有一股森冷寒意袭来,紧接着呼啸的掌风铺天盖地压至。 二人心中暗叫不好,多年的战斗经验让他们瞬间做出反应,身形如鬼魅般向两侧飞扑躲避。 “砰!”那股掌风威力惊人,即便二人躲开,依旧重重地轰在房顶上,瞬间将房顶打出一个巨大的窟窿,砖石瓦砾簌簌掉落。 “呼和得长老!您回来了!”阿木扎和在看到来人的瞬间,原本黯淡的眼神陡然亮起,仿佛在绝境中看到了救星,声音中满是惊喜与激动。 “这么快就暴露了……”呼和得神色凝重,目光快速扫过战场,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已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猜了个大概,他没有多问什么。 “快带着教子殿下走……巴特殿下!”呼和得的目光落在被武林盟押解着的教子身上,顿时怒目圆睁。然而,被称作巴特殿下的人却毫无反应,从他僵硬的面部表情来看,显然是被点了穴道。 呼和得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暴喝道:“你们都要死!” 话音刚落,呼和得身形如电,直冲向石浩、韩厉和罗锋三人。他身法诡异,举手投足间皆带着强大的压迫力,每一掌拍出,都有排山倒海之势。 另一边,阿木扎和重新振作精神,将目标锁定王麟和许七庵。他深知此刻是最后的机会,若不能突围,必将性命不保。于是拼尽全身力气,施展出最为凶狠的杀招,一时间气势汹汹地朝着二人攻去。 方烈、张叶凡和齐萧炎三人见此情景,迅速从怀中掏出疗伤丹药,毫不犹豫地吞入口中。 丹药入腹,药力迅速化开,一股暖流在他们体内游走,快速修复着受损的经脉,补充着消耗的内力。三人面色逐渐恢复红润,气息也变得平稳而强劲,准备随时再度投入战斗,支援同伴。 阿木扎和与王麟、许七庵的交锋陷入胶着。全盛时期的他,面对这二人自然毫无惧色,可如今身上伤痕累累,每一处伤口都像是在提醒他处境的艰难。 王麟手中“拾遗尊魂”宝剑,舞得虎虎生风,金色光芒如闪电般划过,带着逼人的剑气。许七庵的“太平”短刀也毫不逊色,刁钻的刀路总是朝着阿木扎和的要害袭去。在两人的凌厉攻势下,阿木扎和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脚步不断往后退,身体也摇摇欲坠。 他心里清楚,此时的自己根本不是这二人的对手。更重要的是,他不像呼和得对巴特那般死心塌地,为了巴特可以不顾一切。对阿木扎和而言,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当务之急。 于是,在抵挡两人攻击的同时,阿木扎和的目光开始在四周飞速扫视。他看着周围的地形,脑海中不断盘算着逃跑的路线。 正当阿木扎和满心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整齐而有力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道洪亮的声音穿透嘈杂的战场:“大理寺办案!闲杂人等回避!” 只见一群身着黑色官服、腰佩长刀的大理寺侍卫迅速将此地包围。为首的是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大理寺左寺寺丞苏吾名,他面容冷峻,眼神如鹰隼般犀利,扫视了一圈现场后,目光定格在了阿木扎和和呼和得身上。 “大胆狂徒,竟敢在圣都洛阳为非作歹,今日便是你等的末日!”苏吾名一声怒喝,声如洪钟。 阿木扎和心中一沉,他深知大理寺的厉害,其办案手段雷霆万钧,且高手如云。如今自己和呼和得身陷重围,四周皆是强敌,已彻底陷入绝境。 苏吾名大手一挥,身后的大理寺侍卫们如潮水般涌进屋内,开始围剿“七匹狼”。 众人见状,皆是一笑,心中明白,苏吾名来了,与他寸步不离的“神探五人组”必然也已到了。 这“神探五人组”在洛阳城内可是声名远扬,他们断案如神,屡破奇案,令无数奸邪闻风丧胆。 果不其然,在大理寺侍卫们涌入屋内展开围剿之时,四个身影从人群中迅速闪出,正是卢灵风、裴君喜、楚樱桃和费纪实。 这五人便是中书省后相狄怀英的另外五个弟子,和狄仁婕他们是师兄妹。更有意思的是,他们之所以叫“五人组”,是因为他们五个无一例外,都是来自人族。 苏吾名留着两撇标志性的胡子,面容坚毅,此时他热血上头,大声呼喊着要冲上前去助威。 他手中紧握着“兴唐”锏,此锏和狄仁婕手中之“佐周”锏乃是一对,为纪念当年狄仁杰“佐周兴唐”之功,后来狄怀英手持双锏跟随皇帝龙心伟南征北战,如今已传给了他最得意的弟子和女儿。 可他刚迈出步子,一杆枪尾便如一道屏障般横在了他身前,将他稳稳地抵了回去。 “老实在这待着!”卢灵风出声喝道,只见他身姿笔挺,一袭如雪白衣,手持“九巧朝天”枪,如离弦之箭般直取呼和得。那枪尖闪烁着寒光,仿佛带着无尽的肃杀之气。 “卢灵风说得对,你还是老实待着吧!”楚樱桃清脆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她身着红黑色劲装,显得英姿飒爽,整个人散发着别样的魅力。 话音未落,她已抽出腰间的“万事顺心”双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凛冽光芒,脚步轻点,如一只灵动的飞燕般也朝着阿木扎和冲了上去。 “这……这……这还没过门呢!如此对待未来夫君,成何体统!”苏吾名满脸无奈,苦笑着摇头说道。 要知道,他和楚樱桃相恋已有多年,近日更是在恩师狄怀英的见证之下,正式定下了婚约,本想着能并肩作战,没想到却被“无情”拦下。 “嗨呀义兄,樱桃姐姐这是关心你。”裴君喜不知何时从侧后方闪了出来,她身形亭亭玉立,气质高雅斐然,一看便知是出自大家的闺秀。腰间别着的一杆笔,散发着点点神秘灵韵,正是那声名在外的“丹青灵诡笔”。 只见她一把拉住了苏吾名,他二人在松林学院时便在恩师狄怀英的见证下义结金兰,自然不是那么拘束。 “那卢灵风不是也上去了吗!”苏吾名满脸不服气地说道,眼睛紧紧盯着前方激战的卢灵风。 “嗨,灵风的武功高强,我根本不担心!”裴君喜说着,脸上露出一抹嫣然笑意。 原来,她和卢灵风也在同一天,在恩师狄公的见证下,定下了婚约,对彼此的实力自然是了如指掌。 此时,费纪实走上前来,瞥了眼苏吾名,毫不客气道:“苏吾名,听人话,吃饱饭,就你这两下子,去了也是白去。你上去,除了添乱还能干啥?” 他们五人中,卢灵风修为九分飞瀑境圆满,楚樱桃九分飞瀑境上阶,苏吾名和裴君喜不过九分飞瀑境下阶,费纪实是八分乘风境圆满。 “嘿!你老费还好意思说我?我比你强好不好!再者说,我们两对两口子的事,你别插嘴!”苏吾名一听,顿时吹胡子瞪眼地反驳道。 平日里,作为师妹的狄仁婕没少嘲笑师兄苏吾名这不上不下的修为,如今被费纪实这般数落,他面子上实在挂不住。 “看你们这一对一对的,我可真是酸了!”费纪实在一旁佯装“不满”地说道。 他年纪轻轻,可身形却有些佝偻,鼻子微微泛红,像是酒糟鼻,整个人看着还有些邋遢。但可千万不能被他这副外表所迷惑,他常年在长安鬼市中穿梭,积累了丰富的阅历。 而且与其他九位师兄弟相比,有着极大的不同,别人要么继承了恩师狄公出神入化的断案本领,要么传承了其高强的武功,唯有他,继承了狄怀英精湛的医术。 “老方!叶凡!萧炎!过来,我老费给你们医治一下!”费纪实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受伤的同伴们招手,从怀中掏出了“录病寻仁”针,眼神中满是关切 。 方烈和齐萧炎看场上这番“豪华阵容”,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并肩朝着费纪实走来。 张叶凡则摆摆手,大声说道:“谢了老费!我没事!老方、老齐伤的重!”他所言不虚,一番激烈战斗下来,他仅仅是内力损耗过度,身上倒并无明显外伤,刚才一番休整已好了少许。 二人来到费纪实面前席地而坐,费纪实手中“录病寻仁”针闪烁着柔和的光芒,精准地刺入二人的穴位,修复着他们受损的经脉与伤势。 不多时他额头布满汗珠,却丝毫不曾分心,口中还不时叮嘱二人:“忍一忍,马上就好。” 此时场上的局势已然十分明朗。 放眼望去,张叶凡、石浩、韩厉、罗锋、王麟、许七庵,再加上卢灵风,这七人皆是九分飞瀑境圆满的高手,散发的气势仿若实质,令周围空气都隐隐震颤。 楚樱桃虽为九分飞瀑境上阶,但其凌厉的攻势与精妙的招式,丝毫不逊色于圆满境的强者。 旁边还有稍事休息就可以继续作战的方烈和齐萧炎。 如此豪华的阵容齐聚于此,别说是阿木扎和与呼和得两个十分龙门境上阶,就算再来两个,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阿木扎和看着周围如狼似虎的众多高手,心中满是绝望,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神探五人组的武器各取一个字,便是“唐朝诡事录”,致敬!) 第75章 斩贪狼之四方来援(下) 呼和得猛地一掌逼退面前三人,身形如鬼魅般向后飘退数丈,高声喊道:“阿木扎和,今日你我要一起殒命于此了!”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虽然我平时看你不起,觉得你首鼠两端,对你行事多有不耻。但到了这生死关头,那些都不重要了。我呼和得,今日愿与你共归长生天!”说罢,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仰头望向天空,仿佛在向长生天诉说着自己最后的豪迈。 阿木扎和微微一怔,随后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大声回应道:“好!今日能与你呼和得长老共赴黄泉,也算是我阿木扎和的荣幸!” 两人对视一眼,往昔的嫌隙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们同时转身,面对着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准备做最后的殊死一搏。 呼和得周身气息陡然攀升,十分龙门境上阶的修为显露无疑!原本就强大的掌力变得更加汹涌澎湃,内力都卷起一阵狂风,地上的沙石被卷入空中,形成一片尘雾。 就在呼和得周身气息攀升,准备拼死一战,狂风裹挟着沙石漫天飞舞之际,他猛地往前踏出一步,脚下的土地都为之一震,正要挥出那蕴含着毁天灭地之力的一掌时,冷不防背后一阵剧痛袭来。 呼和得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缓缓转过头,竟看到阿木扎和手持利刃,正满脸惶恐与决绝站在他身后,刀刃没入他的后背,殷红的鲜血顺着刀刃汩汩流出。 “老子可不想去见什么长生天!我要活着!”阿木扎和声音颤抖,却又带着几分疯狂地嘶吼着。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求生的欲望彻底战胜了所有的道义与情感。 说罢,阿木扎和猛地抽出染血的利刃,呼和得踉跄着向前扑了几步,重重地摔倒在地,扬起一片尘土。 此时的他,气息微弱,生机迅速消逝,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怒,死死地盯着阿木扎和,仿佛要用目光将其千刀万剐。 阿木扎和则像是被抽去了脊梁,手中的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他双腿发软,瘫倒在一旁,声音带着哭腔喊道:“我投降!我投降!这就是我的投名状!” 众人见状,皆是一阵惊愕。 短暂的寂静后,卢灵风皱了皱眉头,手中长枪指向阿木扎和,冷声道:“哼,如此背信弃义之人,谁能信你?” 阿木扎和吓得浑身发抖,连忙说道:“我……我知道很多秘密,关于他们的计划,还有其他同党!我可以全部说出来,只求饶我一命!” 石浩走上前,满脸厌恶地看着他,啐了一口道:“呸,这般小人,贪生怕死,出卖同伴,留你何用?” 这时,苏吾名从人群中走出,眼神如炬,审视着阿木扎和,沉声道:“且先将他押下,若所言属实,再做定夺。若有半句假话,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罢,大理寺的侍卫们如狼似虎地冲上前,将阿木扎和死死按住,用绳索捆绑得严严实实。 阿木扎和此刻如待宰羔羊,只能乖乖就范,眼神中满是懊悔与恐惧,却仍声嘶力竭地大喊:“我可以让‘七匹狼’住手!要不然你们的人就被杀光了!”他双眼圆睁,满是惊恐与急切,妄图用这最后的筹码换取一线生机。 “你抬眼看一看,用得着你让他们住手吗!”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嘲讽,却是后方为方烈、齐萧炎疗伤的费纪实。 阿木扎和一怔,下意识地缓缓抬起头,眼神中还残留着慌乱与不信。此前战斗太过激烈,他全身心都放在自身安危上,竟完全没留意“七匹狼”那边的战况。他原本笃定“七匹狼”还在战场上肆意屠戮,己方占据着上风。 可当目光触及“七匹狼”所在之处时,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了原地。眼前的景象与他所想截然不同,哪里还有一个“七匹狼”站着?此刻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之中,鲜血在地面蔓延,汇聚成一滩滩触目惊心的血洼。微风吹过,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而在那血泊旁,傲然挺立着七位年轻人。他们身姿挺拔,衣袂随风飘动,脸庞虽略显稚嫩,却难掩眼神中的坚毅与沉稳。 为首的唐珊,一头偏蓝的头发在风中肆意飞扬,彰显着她独特的气质。她身着的蓝衣上,绣着醒目的“唐”字,随风飘动,仿佛在诉说着唐门的赫赫威名。 只见她嘴角轻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高声说道:“什么狗屁‘七匹狼’,跟我们‘食莱客七怪’相比差太多了!” 阿木扎和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震惊。他从未听闻过“食莱客七怪”之名,可眼前这七人展现出的实力,却让他不敢小觑。 食莱客七怪,乃是第三代松林学院中七名人族弟子组成的独特组合。 莱者,野菜也。 这个名字,承载着他们深入民间、体察百姓疾苦的崇高志向。自学院毕业后,他们并未像多数人那样任职于任何衙门,而是毅然决然地选择闯荡江湖,凭借自身所学,行侠仗义,扶危济困。 而他们七人,也在学院时义结金兰,以年龄分大小,分别是:戴慕白、奥斯卡、唐珊、马红珺、宋小舞、宁蓉蓉、朱竺清。 戴慕白身形高大魁梧,宛如一座巍峨耸立的山峰,气势逼人。他有“邪眸白虎”的称号,光是站在那里,便能让人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迫力。 手中的“星罗”铁鞭,长而坚韧,挥动时发出“呼呼”的声响,鞭梢所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撕裂,实力处于九分飞瀑境上阶。 奥斯卡来自西方罗马之地,乃是西方人族,金发碧眼的他长相十分出众。他的能力特殊而神奇,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模仿出他人的招式,无论是何种他都能模仿得惟妙惟肖。腰间配着一把精致的西洋刺剑,剑身修长纤细,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实力处于九分飞瀑境中阶。 同时,他主修辅助系功法,竟能将自身内力凝实成美味可口的“糕点”。这些糕点蕴含着神奇的功效,队友食用后,不仅能快速恢复体力与内力,还能在一定时间内增强战斗力。 有趣的是,因其模仿能力出神入化,连皇帝龙心伟都对他的本领赞赏有加,亲自赐给他一个昵称“影帝” 。 唐珊虽说在团队中按年龄排行第三,被众人亲切地称为“唐三姐”,但在对外行动中,她凭借出色的领导能力与果断的决策力,成为团队的代表人物。 她身为唐门少主,精通木系功法,对各类暗器更是运用自如,举手投足间便能取人性命,令人防不胜防,修为已达九分飞瀑境圆满。 然而,与她擅长的暗器截然不同的是,她的近战武器竟是一柄名为“天神昊海”的铁锤。这锤体积庞大,质地沉重,挥动起来虎虎生风,威力惊人。 马红珺的现身,让在场的所有同窗,尤其是男性,都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她身姿婀娜,面容绝美,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别样的魅力。手持一对名为“烈焰凤爪”的护手,由天外陨铁打造,每个指尖都锋利无比,能轻易撕裂敌人的防御。 然而,众人对她的畏惧,是因为她有着“邪火凤凰”的称号,原因是她所修习的“桃花欲火”极为诡异,一旦施展,便能勾起人们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欲望,蠢蠢欲动,令人难以自控。在第三代松林学院就读时,男同学们可没少在她这功法上吃苦头。如今,她修为达到了九分飞瀑境中阶,实力不容小觑。 此刻,她嘴角挂着一抹略带戏谑的笑容,眼神扫过众人,仿佛在回味着曾经那些有趣的“战绩”。 宋小舞,身形灵动,宛如一只活泼的玉兔。她修炼的“玉兔捣药功”,使得她身姿柔软,柔术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战斗中,她能如无骨之人般穿梭于敌阵,出其不意地给予敌人致命一击,如今修为处于九分飞瀑境下阶。 她的“柔骨兔链”的链身由千年寒铁与天蚕丝交织而成,刚柔并济,既坚韧无比又能随意弯曲。链的两端是锋利的兔首造型,兔眼镶嵌着两颗碧绿的宝石,在光线的映照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此刻,她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神中透着灵动与俏皮,时不时地打量着周围的局势。 宁蓉蓉,作为为数不多的纯辅助系修炼者,以一座小巧玲珑却散发着神秘光芒的“九宝珍珠塔”为媒介,全方位地辅助着队友。 这座宝塔拥有着神奇的力量,能够增强队友的攻击力、防御力,还能帮助队友恢复体力和内力。当需要战斗时,此塔还可以作为武器,塔身上的珍珠会发出耀眼光芒,射出一道道蕴含强大能量的光线。如今她的修为也是九分飞瀑境下阶。 朱竺清,正是前文中宜阳知县朱世珍的妹妹,她有着“幽冥灵猫”的美誉。她身形矫健,动作敏捷,犹如一只在黑暗中穿梭的灵猫。战斗时,她总是能悄无声息地靠近敌人,然后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她的武器是一对“幽冥灵刃”。这对灵刃形如弯月,刃身漆黑如墨,仿佛能吞噬光线,灵刃上刻有神秘的幽冥符文,散发着丝丝寒意。配合她敏捷的身手,往往能在敌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给予致命一击。 她与戴慕白配合默契,堪称黄金搭档。两人在战斗中,一个如猛虎出山,一个似灵猫突袭,让敌人防不胜防。 而“七匹狼”每个人的实力不过八分乘风境 ,虽说他们凭借着七人一体的独特配合,在面对普通官差时,还能凭借凶悍的气势和协同作战的能力占据上风,耀武扬威一番。可当碰上“食莱客七怪”这群实力超凡的对手时,简直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食莱客七怪”大展神威,以摧枯拉朽之势将“七匹狼”击破。他们的每一次出手,都带着必胜的决心和强大的实力。 也多亏他们七人的出现,局势瞬间扭转,迅速结束了这场争斗,避免了更多无辜之人的伤亡。 方烈和齐萧炎在费纪实妙手医治下,状态好了许多。他们站起身,看向不远处的张叶凡,三人目光交汇,心领神会地相视一笑。 环顾四周,从他们三人率武林盟率先到场,到石浩、韩厉、罗锋所代表的城防营及时支援,再到王麟、许七庵率领的金蛇卫奋勇参战,以及“神探五人组”代表大理寺强势介入,如今“食莱客七怪”这股江湖力量也仗义相助,真正形成了“四方来援”的壮观局面。 此时屋内,“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人数严重“超标”。但大家本就是昔日同窗好友,许久未见,今日在此因这场战斗意外重逢,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方烈大步走到被五花大绑的阿木扎和身前,眼中满是鄙夷,抬手迅速点了他周身几处大穴,让其动弹不得。随后,神色凝重的转身面向众人,双手抱拳,行了一个大礼。 “诸位,实在抱歉,打扰大家叙旧了!”方烈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几分急切,“此人乃是蒙元圣教长老,而被擒的那些人,全都是各个狼族的暗探。他们这般大规模地齐聚洛阳,必定暗藏惊天阴谋!” 众人闻言,原本轻松喜悦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们深知,狼族与蒙元圣教勾结,背后的谋划必定危及整个洛阳城,甚至可能影响天下局势。 “实不相瞒,此番我前来,是奉太子殿下的授意。”方烈接着说道,目光恳切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现在,我恳请大家,各自施展手段,助我审问他们!时间紧迫,我们必须尽快弄清楚他们的阴谋,才能及时应对,保洛阳城百姓平安!” 一时间,众人迅速行动起来,各自施展手段,围绕着阿木扎和以及其他被擒的狼族暗探展开审讯。屋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每个人都清楚,他们此刻的行动,关乎着洛阳城的安危,关乎着无数百姓的生死存亡。 其余武林盟、金蛇卫、大理寺之人也迅速行动起来,开始“清理战场”,将地上的兵器、杂物一一拾起归置,又将战死之人的遗体小心摆放整齐,受伤较轻的人则进行简单包扎。 只剩下呼和得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在一片混乱中显得格外凄凉,仿佛在诉说着背叛与死亡的残酷…… 第76章 番外(三)虎族设定补充 在悠久的历史长河中,天下道门林立,而虎族在其中傲然屹立,以无可撼动的地位被尊为道门之首。 其源远流长的历史与博大精深的传承,引得无数道门子弟心驰神往,皆以能入虎族修习为荣。 虎族的整体制度别具一格,自古便奉行“政教合一”的治理模式,原本由张氏黑虎族一手掌领。 时光回溯至春秋时期,虎族惊现一位震古烁今的传奇人物——“鸿钧道祖”张一。自他横空出世后,毅然对虎族的统治架构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将“政”与“教”一分为二。 自此,张氏黑虎族专职掌管“政”务,把控着虎族的世俗权力与行政管理;而王氏白虎族则担起了执掌“教”权的重任,负责精神信仰与文化传承等领域。 不过,这二者之间存在着显着差异。 “政”权如同张氏黑虎族的世袭禁脔,只能由其族人牢牢掌控,不容他人染指。反观“教”权,虽主要由王氏白虎族执掌,但在特殊情况下,也可交由他人代掌。 只不过,这代掌之人最终必须将权力归还给王氏白虎族。例如,当年道家圣人老子李耳,凭借自身超凡入圣的实力、令人敬仰的崇高威望,以及身为张一外甥这一特殊身份,得以掌教长达数十年之久。 除了张氏黑虎族与王氏白虎族这两大核心族群外,虎族还有刘氏金虎族、常氏血虎族、许氏烈虎族三家。这五大家族在虎族中地位尊崇、实力雄厚,并称“虎族五大家”。 在五大家之下,随着时间的推移,又有十八个姓氏的家族逐渐慕名投奔而来。这些家族被统称为“山君十八将”。 虎族对于门下弟子有着一套严谨且细致的分级体系,依次分为普通弟子、记名弟子、外门弟子、内门弟子、亲传弟子五个级别。 从外门弟子这个层级开始,每个层级中排名第一的弟子会被尊称为“首席”。需要着重说明的是,这一级别的划分主要关联着资源分配和身份地位,与弟子当下的实力强弱并无直接关联。 因而,出现外门首席比大多数内门弟子还要厉害的情况,也就不足为奇了。 虎族对于自家子弟向来颇为关照,有着特殊的政策倾斜。 来自“山君十八将”家族的子弟,只要踏入虎族大门,便能直接成为“记名弟子”;而“虎族五大家”的子弟,更是一步登天,入门便是“外门弟子”。 倘若身份更为特殊,是下一代张氏黑虎族或者王氏白虎族的王位候选人,那么一经入门,便直接被认定为“内门弟子”。 虎族在武学与技艺传承方面,设有八字门,分别为“武、术、阵、药、器、经、驭、法”。 初入虎族的“普通弟子”,由于根基尚浅,暂未获得修习八门技艺的资格。但一旦成功晋升为“记名弟子”,便会迎来为期三个月的特殊“适应期”。 在这宝贵的三个月里,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地挑选八门中的任意一门进行尝试修炼。设置这一适应期的目的,便是为了助力弟子在最短时间内精准找到最契合自身天赋与兴趣的那一门技艺。 待三个月期满,弟子便需从八门中选定一门作为主修方向。而当弟子晋升为“外门弟子”后,便拥有了挑选第二门技艺进行学习的机会,往后每晋升一个层级,便能多学一门,以此类推。 当然,若有弟子一心只想专注主修一门技艺,族内也不会强行干涉。 值得一提的是,对于张氏黑虎族的王位候选人,在修习技艺方面有着特殊待遇,他们可以学习八门中的六门技艺。若成功继位,还能再增修一门,最终掌握七门技艺,正所谓“万事留一线”,即便贵为王者,也不会将所有技艺尽皆掌握。 而王氏白虎族的王位候选人,则会先学习五门技艺,待继位后,同样可以再挑选一门进行修习。 作为上三族之一的虎族,深知天下安定的重要性,凭借自身强大的实力与在道门中的崇高威望,为朝廷的稳定与发展贡献着力量,一直以来都积极与当朝者展开合作。 与麒麟族和猴族不同,虎族从无称帝“前科”,相对恪守本分,而且虎族弟子蹲深入民间,除邪治病,仗义出手,正因为如此,无论是百姓还是朝中大臣,对虎族的信任与敬重都溢于言表。 当朝皇帝龙心伟决意北伐蒙元之际,虎族深知这是关乎天下格局与苍生福祉的大事,毅然决然地大力支持。 虎族弟子们凭借高强武艺与精妙术法,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屡立战功。不仅为军队提供了关键的战术支持,还以强大的道门力量鼓舞了士气。 北伐成功,大兴建国后,皇帝为表彰虎族的卓越贡献,对虎族亲传弟子予以重赏。 张三丰因其在北伐中展现出的超凡武学造诣与战略智慧,受封“乾元太极王”。 王清惠同样在战争中表现英勇,其巾帼不让须眉的风采为虎族赢得极高声誉,受封“圣武英灵王王妃”。 这一系列封赏,不仅是对两位弟子个人功绩的认可,更使得虎族在新朝的话语权得以进一步奠定与巩固。 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民间百姓心中,虎族的地位愈发举足轻重,成为新朝稳定与繁荣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 在目前已知的虎族弟子中: 张三丰,这位曾经的虎族亲传弟子,所修习的技艺涵盖了武、术、阵、经四门 王清惠,同样身为原亲传弟子,擅长的是武、术、经、法四门技艺 张啸峰,作为当下的亲传弟子且是王位候选人,其所学更为广泛,涉及武、术、药、阵、经、驭六门 王白鹤,亲传弟子之一,精通武、术、器、法四门 王麟,身为内门弟子,修习的是武、术、驭三门 许七庵,同样是内门弟子,专注于武、术、经三门技艺的修炼 第77章 快去请三丰祖师! 一个人,尤其是男人,究竟会在何时长大成人呢? 是迎来十八岁生日,正式步入成年的那一天? 还是在经历一场足以改变人生轨迹的变故之后? 又或许,成长就发生在某个电光火石的瞬间。 对龙傲华来说,成长或许就在他从御书房迈出的那一刻。当他的身影映入众人眼帘,徐世知等人惊觉,他已全然不同。 他的眼眶泛红,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可眼神却褪去了曾经的懵懂与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动容的坚毅,仿佛再多苦难也无法将其压垮。才二十多岁的他,周身却萦绕着几分不该有的暮气,脊背虽依旧挺直,却似承载着旁人难以想象的重量。 而在他身后,宫川的变化同样令人咋舌。往日里那股子肆意张扬、桀骜不驯的气势已收敛得无影无踪。他微微低着头,眼神不再满是轻狂与不羁,而是多了几分深邃与内敛。只是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地散落着,更衬得面容憔悴。 他们兄弟二人目光交汇,对视一眼,无需言语,彼此间却似传递着千言万语。 此时,一直沉默的徐世知上前一步,问道:“傲华,小川,到底发生了何事?” 一旁“松林九杰”的其他人也围了过来,满眼的关心。 不怪徐世知等人满心疑问。原本陪驾陛下南巡的宫川,竟如鬼魅般突然回到了洛阳,且还是秘密潜回,行踪诡秘得让人不安。 然而就在刚刚,宫川转醒后,全然没了往日的随性洒脱,二话不说便要求龙傲华屏退左右众人,直言自己有至关重要的话,只能与太子殿下单独倾谈。 要知道,他们兄弟自七岁结义,歃血为盟、情比金坚。这么多年来,无论嬉笑怒骂,宫川对龙傲华都是亲昵地直呼“大哥”。可如今,如此正经严肃、恭恭敬敬地称龙傲华为“太子殿下”,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而他们这一谈,便谈到了日头西沉。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等惊天动地的大事。 “小九可回来了?”龙傲华神色凝重,目光中透着一丝急切,向方烈问道。 众人向角落里看去,方烈正蹲在不远处。 原来,龙傲华与宫川密谈之时,他便领命出发,亲自带队马不停蹄地前往骁武庄,才有了后来那一系列事情的发生。 在苏吾名等一众得力之人的协助下,那阿木扎和、巴特以及众多狼族密探,几乎是将整个计划和盘托出。尤其是阿木扎和,那求生欲简直爆棚,像竹筒倒豆子一般,蒙元圣教、首席大师、也孙铁木儿、床兀儿、脱虎脱,一个都没落下,全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方才他兴高采烈地回来报信,一路上大吼大叫,丝毫没注意到龙傲华和宫川正在密谈。作为老师的徐世知,为了让他长点记性,便罚他蹲在那儿好好反省。 听到龙傲华叫他,方烈立刻来了精神,猛地翻身从地上站起。可这动作太过迅猛,一下子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脸上的肌肉都跟着抽搐起来。“回来了,大哥!哎呦!” 龙傲华才注意到方烈的衣衫有些破损,身上还有包扎着绷带,显得狼狈不堪。龙傲华的眼神瞬间充满关切,急忙上前几步,说道:“小九,你这是怎么了!受伤严重吗?” 方烈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说道:“大哥放心,都是些皮外伤,不碍事。” “打探到什么了?”龙傲华上前轻轻拍了拍方烈的肩膀,努力从紧抿的双唇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试图缓解这压抑的氛围。 “大哥,您可是不知道,这一次的事儿,那可是大阵仗!”方烈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将审问到的情报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看来这次所谓的狼族暴动,背后黑手竟是蒙元圣教,又或者说,这一切都是这个首席大师一手策划的,好家伙,真是好大的手笔!”龙傲华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喃喃自语道。 另一边,宫川看到方烈这副模样,心中满是心疼,忍不住上前质问徐世知,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老头,小九都这样了!你怎么还罚他!” 在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中,所有人都称呼徐世知为“老师”,包括身份尊贵的龙傲华和他的亲女儿徐雪。 可唯独宫川,总是张狂的叫他“老头”。奇怪的是,徐世知不但不生气,每次听到还总是乐呵呵的接受。 方烈见状,赶忙笑着为老师解围:“二哥,我没事!老师也是给我检查了好几遍之后,确定我无大碍,才放心地‘略施小戒’。” 作为“松林九杰”里最小的,方烈的“团宠”地位可是无人能及,大家都对他宠爱有加。 “哼!老头,下次再看你欺负小九,我就把你的胡子全都拔了!”宫川佯装凶狠地威胁道,但大家都知道,他不过是嘴硬心软,对徐世知,他心底更多的是敬重。 听到宫川这番略带孩子气的“威胁”,徐世知先是微微一怔,随即脸上绽开了一抹笑容,那笑容里满是宠溺与包容,如同看着自家调皮捣蛋却又无比疼爱的孩子。 果然,即使再怎么变化,他们“松林九杰”的感情,都不会变。 他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捋了捋胡须,说道:“你这小子,还是这般急性子,我罚小九,自然有我的道理,他莽撞坏了你们密谈,若是不稍加惩戒,日后如何在这复杂局势里沉稳行事。”虽说这么讲,可语气里却没有半分责怪宫川的意思。 而徐雪,在一旁一直安静地听着众人交谈。听到宫川的话,她先是忍不住掩嘴轻笑出声,看向宫川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嗔怪,又有几分无奈,仿佛早已习惯了宫川这副模样。 随后轻启朱唇,嘴角噙着一抹俏皮的笑意,说道:“二哥,可不能说我爹爹,要不然我就不和你好了。”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仿若山间潺潺流淌的清泉。 徐雪这般一说,宫川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慌乱,下意识地低下头,脚尖在地上轻轻蹭着,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 以往那个肆意张扬、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此刻在徐雪面前,竟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白月光的魅力,任谁都无法抵挡。 徐世知瞧着宫川这般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接着说道:“你这小子,下次再无法无天,我就让义兄好好管束你,你不听我这个老头的,总听你义父的吧!” 岂料宫川听闻此言,表情突变,原本微红的眼眶瞬间黯淡下去,莫名鼻头一酸,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他用力咬着下唇,努力控制不让眼泪落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强扯出一抹笑容,说道:“对,肯定听义父的。” 就在宫川强忍着情绪,努力维持着那丝勉强的笑容时,忽然,他感觉身后有人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他下意识地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正是龙傲华那满含坚毅与信任的面庞。 龙傲华微微眯起双眼,目光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沉稳,低声说道:“二弟,就按照我们刚才商量的办吧!为了洛阳,为了大兴,为了……父皇!” 声音虽不大,却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穿透了周围的嘈杂,直直地钻进宫川以及众人的心底。 宫川默默地点了点头,原本黯淡的眼神瞬间被重新点燃,此刻,他的双眸中满是坚毅的光芒,那是对兄弟的承诺,也是对即将到来挑战的无畏。 “五弟!”龙傲华紧接着提高了音量,声音在空气中回荡,透着上位者的威严。 “在!大哥!”人群中,王白鹤身形矫健地向前迈出一步,双手抱拳,身姿挺拔,回应声干脆利落,彰显出十足的精气神。 龙傲华的神色愈发凝重,他微微顿了顿,沉声道:“现在已经确定,此番狼族动乱乃是蒙元圣教首席大师所计划。而且基本可以确定,他的修为已达到十二分天河境大宗师。这等强敌,绝非我们当下能独自抗衡。因此,需要你出城一趟。” 听闻此言,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如果说十分龙门境是盖世豪杰,那么十二分天河境大宗师,便是绝顶,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王白鹤的眼神瞬间凝重起来,他深知此次任务的艰巨性,但心中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去哪里?” “武当山!”龙傲华吐出三个字,声音掷地有声。 王白鹤听闻“武当山”三字,心中瞬间明了,大哥这是要他去请自己的恩师——大兴的十二分天河境大宗师、威震武林的乾元太极王张三丰。 忆起往昔,张三丰于众人前立下宏愿,誓言要为大兴荡魔甲子。 这些年,武林盟之所以能够蓬勃发展,成为江湖中一股不可忽视的正义力量,一方面离不开当今皇帝龙心伟高瞻远瞩,给予诸多利于武林发展的政策,让江湖豪杰们有了凝聚一心的底气;另一方面,张三丰凭借其超凡入圣的武学修为与刚正不阿的侠义精神,在江湖中铲奸除恶,以雷霆手段行正义之事,用一次次的“物理超度”,震慑住了无数心怀不轨之徒,为武林盟的稳固与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 王白鹤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再次抱拳,沉声道:“大哥放心,定不辱使命!” 第78章 你依旧是英雄 大兴二十五年十月二十五夜,偏殿。 在龙傲惠惊恐的目光中,宫川的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踏出,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龙傲惠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嘴唇颤抖着,已然语无伦次:“表哥……你……你不是在陪父皇南巡吗!什么时候……” 宫川的脸上写满了痛苦与纠结,他缓缓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仿佛这样便能压抑住内心的波澜。 再次睁眼时,眼中满是哀伤,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被痛苦扼住了咽喉。“傲惠,你怎么能……” 一时间,三人就这样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唯有微风轻轻拂过,吹动着他们的衣袂,发出簌簌的声响。 半晌后,龙傲惠突然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透着无尽的悲凉与绝望。“大哥,你赢了!你彻底赢了!” 他的眼神中再无半分侥幸,只剩下深深的不甘。他挺直了腰杆,像是在这一刻,重新找回了身为皇室子弟的尊严。“说吧,你要如何处置我?” 龙傲华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弟弟,心中五味杂陈。 曾经,他们一起在皇宫的花园里嬉笑玩耍,一起读书练武,那些美好的回忆仿佛就在昨天。可如今,却走到了这般田地。他微微闭上双眼,内心在痛苦地挣扎着。 许久,龙傲华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忍,但更多的是身为帝王的决断。“二弟,我本不想走到这一步。”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但你妄图谋反,这是国法所不容。”他微微顿了顿,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处置龙傲惠。 “念在你我兄弟一场,大哥不会杀你。”龙傲华继续说道,“但你必须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决定,将你幽禁于西山别苑,此生不得踏出半步。”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也带着一丝决绝。 龙傲惠听了,惨然一笑。“幽禁?也好,至少还能留我一条性命。”他缓缓低下头,脸上的表情平静得可怕。“大哥,我输了,输得彻彻底底。”他的声音里没有了愤怒,也没有了不甘,只剩下深深的疲惫。 宫川看着龙傲惠,心中一阵刺痛。他走上前,轻声说道:“表弟,你好好保重。”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舍与惋惜。 龙傲惠抬起头,看着宫川,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表哥,谢谢你。”他微微叹了口气,“只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这时,龙傲华突然开口:“虽然你被圈禁,不过你在世人眼中仍是英雄。” 龙傲惠脚步一顿,满是疑惑地回头问道:“什么意思?” 宫川向前一步,接过话茬:“你今日不是提出要率军出征吗。”他微微顿了顿,目光平静地看着龙傲惠,“我会戴上人皮面具,扮作你的样子。所以这场仗,还是你打的。” “呵呵……”龙傲惠笑了,那笑声却无比凄凉,像是寒夜中孤雁的哀鸣。“表哥你统兵的话,这群狼族……完了……”他的话语里,带着对宫川军事才能的认可,却也饱含着自己如今落魄境地的自嘲。 龙傲华挥了挥手,两名侍卫走上前来,将龙傲惠带了下去。 待龙傲惠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龙傲华和宫川依旧伫立在原地,四周寂静无声,唯有他们沉重的呼吸声,诉说着这场兄弟阋墙带来的伤痛与无奈 。 龙傲华上前,脚步沉重地走到宫川身旁,抬手拍了拍宫川的肩膀。他的手掌微微颤抖,声音也带着几分哽咽,“二弟,你确定要这么做吗……”那语气里,满是对宫川的心疼与担忧。 宫川神色一凛,目光坚定如炬,直视着龙傲华的双眼,话语中透着决然:“大哥,你不用再说了。傲惠再怎么样也是你的弟弟,是我的表弟。为了大兴的颜面,为了父皇的名声,为了江山的安稳,我苦一苦不算什么。” 他的眼神里闪烁着炽热的光芒,那是对家国的忠诚,对兄弟情义的坚守。 “那这样,你的功劳可要……”龙傲华还未说完,便被宫川急切地打断了。 宫川摆了摆手,神情严肃,“大哥,你在说什么?我现在还在父皇身边随驾,这一切……都是大兴河南王龙傲惠的功劳。”他的语气不容置疑,仿佛这一切早已在他心中深思熟虑。 龙傲华怔怔地看着宫川,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再也说不出话来。他的眼眶渐渐泛红,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脸颊滑落。 这泪水里,有对宫川无私付出的感动,有对兄弟间真挚情谊的感慨,也有对这场复杂纷争带来伤痛的悲戚。 良久,龙傲华平复了一下情绪,声音依旧带着哭腔说道:“二弟,如此委屈你,大哥实在……” 宫川轻轻摇头,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大哥,莫要如此。你我兄弟,无需多言。此刻,我们当以大兴为重。” 龙傲华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好,二弟。你此番出征,定要万事小心。若有任何需要,务必第一时间告知我。” 宫川应下后,便着手准备出征事宜。他暗中找来顶尖的易容工匠,精心制作与龙傲惠毫无二致的人皮面具,反复调试妆容细节,力求做到万无一失。 …… 大兴二十五年十月二十六清晨,演武场。 大军整齐列队,如一头蓄势待发的战争巨兽,周身散发着摄人寒意。 士兵们身着精铁铠甲,紧密的甲片在阳光下冷光闪烁,头盔上红缨猎猎。他们手中,长枪如林,长刀似镰,强弩满弦,火铳待命,胯下良驹肌肉紧实,马蹄叩地,气势非凡。 整个军队纪律严明,一举一动皆有雷霆之势。 场边,百姓与大臣们围聚。百姓们满是好奇与敬畏,交头接耳;大臣们则各怀心思,有的忧心忡忡,有的满怀期待。 此时的“龙傲惠”,身披皇帝龙心伟当年战甲,金色纹路蜿蜒,紫貂皮毛镶边,头盔红缨似火,眼神坚毅无畏。 龙傲华走到“龙傲惠”面前,声音洪亮有力:“二弟,此次剿匪,关乎王朝安宁,责任重大,望你不负使命。” “太子殿下放心,臣弟定不辱使命。”“龙傲惠”抱拳回应,语气坚定,身上战甲随之轻响。 阳光变强,龙傲华拿起一杯酒递给“龙傲惠”:“二弟,饮下此酒,盼你旗开得胜,早日凯旋。” “龙傲惠”接过一饮而尽,掷杯于地,高呼:“出发!”瞬间,战鼓号角齐鸣,军队浩浩荡荡开拔,百姓欢呼,大臣动容。 宫珍站在送行队伍前列,却头疼欲裂。他本酒量尚可,昨夜仅一杯酒,却醉得人事不知,此时脑袋仍剧痛难忍。他望向队伍前方的“龙傲惠”,满心疑惑:“怎么感觉殿下怪怪的?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杨蒯凑近,压低声音:“殿下若是成功归来,那可就是陛下了!”明鸿武也激动拉住宫珍,声音颤抖。宫珍看着二人异样神情,又看看被将士簇拥的“龙傲惠”,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他仔细打量着“龙傲惠”,以往龙傲惠虽张扬,但在这种场合下,多少会收敛些。可眼前这位,浑身散发着一种更为狂放不羁的气势,一举一动间,透着平日龙傲惠少有的果决狠辣。 就拿刚才掷杯的动作来说,龙傲惠平日会更注重仪态,而此刻这人动作干脆利落,带着股破釜沉舟的决然。 还有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看穿一切,比起龙傲惠平日里的眼神,多了几分久经沙场的凌厉,少了些养尊处优的骄矜。 宫珍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心中暗自思忖:“这真的是龙傲惠殿下吗?怎么变化如此之大……”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底蔓延开来。 杨蒯和明鸿武一左一右拉着宫珍,脸上堆满笑容,说着:“今日送完河南王便无事了,走,宫相,去喝上几杯。” 宫珍心里惦记着“龙傲惠”的异样,本想推脱,可被两人这般拉扯,又不好直接发作。 无奈之下,只得半推半就地跟着他们离开演武场。 一路上,宫珍的心思全然不在这两人的闲聊上,脑海里不断回放着“龙傲惠”的一举一动,越想越觉得疑点重重。 三人来到京城中颇为有名的部彻楼,刚踏入酒楼,一股浓郁的酒香便扑鼻而来。店内热闹非凡,酒客们推杯换盏,喧闹声不绝于耳。 杨蒯和明鸿武熟门熟路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几壶上等美酒和几碟精致小菜。 店小二很快将酒和菜端了上来。杨蒯拿起酒壶,殷勤地为宫珍斟满一杯,笑着说:“宫相,来,尝尝这新到的美酒。” 宫珍看着杯中晃动的酒水,心中烦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却没能驱散他心头的疑虑。 趁着酒劲,宫珍突然放下酒杯,目光锐利地看向杨蒯和明鸿武,问道:“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今日的龙傲惠殿下,你们当真觉得没有异样?” 杨蒯和明鸿武对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杨蒯便强装镇定地笑道:“宫相,您这是多心了。殿下今日英姿飒爽,定能旗开得胜。” 明鸿武也连忙附和:“是啊是啊,宫相,您是昨晚酒喝多了,还没缓过神来,所以才会有这种错觉。” 宫珍冷哼一声,他可不信两人的说辞。他伸手敲了敲桌子,加重语气道:“我在朝堂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今日的殿下,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气质神态,都与往日大不相同。你们若是知晓什么,最好如实相告,否则,一旦事情败露,咱们谁都脱不了干系。” 明鸿武听罢,幽幽的说了一句:“宫相,你又喝醉了。”话音刚落,只见他大袖一挥,一道不易察觉的淡影闪过。 宫珍瞬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双腿一软,直挺挺地朝后倒去。 杨蒯看着倒地的宫珍,眉头紧皱,略带责备地看向明鸿武:“你怎么直接就动手了,万一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明鸿武满不在乎地撇嘴:“放心,这药的剂量我拿捏得准,他不过是昏睡一阵子罢了。他太过精明,再问下去,咱们迟早露馅。” 杨蒯环顾四周,见酒客们大多沉浸在自己的酒局中,并未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暗暗松了口气:“也是难为明相了。” 明鸿武叹了一口气,道:“唉,来吧,就说他身体不适,要回府休息了。” 第79章 咋个打法(上) 大帅营帐内,气氛热烈而又凝重。 宫川脸上带着几分欣慰的笑意,目光缓缓扫过帐内的诸位将领,开口说道:“今日收到战报,吕都、诸葛空名二位将军不负所望,已将东路和南路的敌军彻底击溃。用不了多久,他们便能与我们顺利汇合。另外,在诸位这两日的奋力拼杀之下,洛阳周边的敌军基本已被清扫干净。可以说,洛阳之围已然解除,我在此,多谢诸位的浴血奋战!”言罢,他双手抱拳,郑重地行了一礼。 “全赖大帅统帅有方!”众将立刻齐刷刷地起身,恭敬回礼,声音洪亮,在营帐内久久回荡。 宫川神色一凛,语气中满是愤慨:“此番狼族肆意侵扰,致使我大兴百姓深陷水深火热之中,不得安宁。如今,我们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将防御转为进攻!为那些无辜死去的百姓报仇雪恨!” “末将请战!”话音刚落,诸将纷纷热血沸腾地起身,高声呼喊,那激昂的声音仿佛要冲破营帐。 宫川微微点头,示意众人稍安勿躁,接着面色严肃地说道:“前几日,本帅亲自拷问了一员敌酋,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蒙元晋王也孙铁木儿。从他口中得知,此番狼族的暴动,实际上是蒙元处心积虑策划的一场阴谋。” 宫川的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营帐内炸开。众将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愤怒与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蒙元竟如此阴险狡诈!”说话的乃是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同国公”黎立武之孙黎云龙,他本就脾气暴躁,此刻更是怒不可遏,怒喝出声,一拳重重地砸在身旁的桌子上,震得桌上的杯盏叮当作响。 “没错!”同为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的孔克捷也是满脸怒容,身为孔氏孔雀族人、衍圣公孔圣人之后,他向来是典型的文武双全,此刻双眼圆睁,仿佛要喷出火来,“平日里就觊觎我大兴疆土,如今竟使出这般下作手段,勾结狼族来残害我们的百姓,此仇不报,我等有何颜面面对天下苍生!” “老孔说的不错!蒙元此举,实在是违背天理!”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丁委气得浑身发抖,他向来胆大心细,战略眼光较强,颇具帅才 ,此刻声音都有些颤抖,“那些无辜百姓被狼族烧杀抢掠,流离失所,都是蒙元这个罪魁祸首造成的,我们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他们以为这样就能得逞吗?简直是白日做梦!”就连平日里鲜有怒容的楚云非此刻也是义愤填膺,他乃前文中楚樱桃的哥哥,同样文武双全、胆大心细,拔出腰间佩剑,猛地一挥,“此番定要踏平蒙元,让他们为自己的恶行付出惨痛代价!我愿领一支精锐部队,作为先锋,直捣蒙元的要害。” “好样的云非兄!大帅,您就下令吧!他娘的!老子早就想跟他们大干一场了,这次绝对不能放过他们!”黎云龙以善打硬仗着称,此刻他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提枪奔赴蒙元营帐。 一时间,营帐内怒斥声此起彼伏,众将纷纷表达着对蒙元的愤慨与仇恨,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复仇的火焰在他们心中熊熊燃烧。 看着群情激愤的众将,宫川微微点头,心中满是欣慰。待众人的情绪稍微平复,他再次开口:“诸位,既然知晓了蒙元的阴谋,我们更要冷静谋划,制定出周全的战略,不能让他们再有可乘之机,定要将这股邪恶势力彻底铲除!” “据也孙铁木儿交代,他本人亲自率领五千人马,不过已被赵龙、宫达二位将军成功歼灭;蒙元上将床兀儿率一千人进犯,也已被吕都将军打得大败而逃;右丞相脱虎脱率领精英小队南下宜阳,也已被诸葛空名将军一举擒获。” “然而,还有蒙元圣教首席大师率领的两千人,至今下落不明。我已快马加急传回朝廷,命令金蛇卫、武林盟等多方势力全力调查。如今,我们主营拥有人马六千。据可靠情报,西边函谷关下驻扎着狼族兵马八千,可更糟糕的是,蒙元铁木迭儿竟然擅自出动八千军队,如今已经逼近大河。” “尔等认为,我们该如何应对这两路来势汹汹的敌军?” 话音刚落,营帐内瞬间炸开了锅。 武嵩率先起身,双手抱拳,神色坚毅:“大帅,依我之见,狼族虽人多势众,但不过是乌合之众。我们可先派一支精锐骑兵,趁着夜色突袭函谷关下的狼族营地。狼族夜间防备必然松懈,我们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待其阵脚大乱,主力部队再一鼓作气掩杀过去,定能大获全胜。解决狼族之后,再全力应对蒙元铁木迭儿的军队。” 武嵩刚说完,鲁答不急不慢地说道:“武兄此计虽妙,但狼族狡诈,未必毫无防备。我觉得我们可以先示弱,佯装畏惧龟缩不出。暗中派人在函谷关附近的山林设下伏兵,同时散布假消息,称我们粮草不济,即将退兵。狼族听闻,必定倾巢而出追击。等他们进入伏击圈,伏兵四起,定能将其一举歼灭。至于蒙元铁木迭儿的军队,我们可在大河沿岸布下疑兵,多设旗帜,虚张声势,让他们摸不清我们的虚实,不敢轻易渡河。” 这时,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邵氏金麒麟族邵刚忍不住跳出来说道:“两位所言虽有道理,但太过保守。我们兵力本就不占优势,再分兵设伏,恐怕难以兼顾。依我看,不如集中全部兵力,正面强攻函谷关下的狼族。我愿率先锋部队,冲锋在前,以我军之勇猛,定能撕开狼族防线。一旦击败狼族,士气大振,蒙元铁木迭儿听闻,说不定不战自退。就算他不退,我们再全力迎击,也比分兵两处来得强。” 赵龙一直静静地听着,此时他缓缓站起身,沉稳地说:“邵刚勇气可嘉,但狼族和蒙元军队都不可小觑。正面强攻太过冒险,一旦陷入持久战,我军粮草补给就成了大问题。我建议,我们先派使者前往蒙元军营,假意求和,拖延时间。同时,抓紧时间加固防线,囤积粮草。在与蒙元周旋的过程中,全力攻打狼族。狼族一除,蒙元便孤立无援,到时候我们再相机而动,定能克敌制胜。” 黎云龙一听,急得直跺脚:“老赵,你这也太谨慎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去求和?这不是示弱吗?咱们直接打过去,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我们的士兵各个都憋足了劲,此时不战,士气都要被磨没了!” 楚云非拍了拍黎云龙的肩膀,劝道:“云龙兄先别急。赵将军的话也有道理,咱们不能只凭一腔热血,还是得从长计议。先稳住蒙元,集中精力解决狼族,确实是个稳妥的办法。蒙元军队远道而来,我们拖得起,等解决了狼族,再对付他们就轻松多了。” 孔克捷点头附和:“云非说得对。狼族在函谷关下,对我们威胁更大。先解决他们,再回头对付蒙元,这样我们也能避免腹背受敌。而且假意求和也并非示弱,只是战术,等我们解决了狼族,再撕毁和约,他们也无可奈何。” 邵刚却还是有些不服气:“可要是蒙元看出我们是假意求和,趁机进攻怎么办?到时候我们岂不是两面受敌?他们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一旦被识破,我们就危险了。” 丁委沉思片刻后说道:“宫将军的担忧不无道理,所以我们在派使者求和的同时,也要加强大河沿岸的防御,不能让蒙元轻易渡河。只要我们能在短时间内解决狼族,就不怕蒙元。我们可以在沿岸布置强弩手和投石车,一旦蒙元有渡河迹象,就给予迎头痛击。” 赵龙也补充道:“要不这样,我们一部分兵力按鲁将军的计策设伏对付狼族,一部分兵力在大河沿岸防御蒙元,同时派使者去求和。这样既能攻,又能守,还能拖延时间,诸位觉得如何?如此一来,我们的兵力能得到合理分配,也能最大程度发挥各部分的作用。”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愈发激烈,有人支持突袭,有人认可诱敌,有人赞同周旋,也有人坚持强攻,各种观点碰撞,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宫川,等待大帅定夺。 待众人的声音稍微平息,他却没有立刻做出决断,而是把目光投向了下方的二人,沉稳地问道:“两位副帅,你们什么想法?” 众人的目光也随之齐刷刷地转向了两位副帅。 左手边那人,是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老状元明鸿武之第四子明永勒,素来以勇猛无畏着称,此刻满脸的不屑,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狂傲,大声说道:“我避他锋芒?取刀,战!何须如此瞻前顾后,直接挥军而上,让他们见识一下我军的厉害!兵贵神速,拖得越久,变数越大。我们的士兵各个都渴望战斗,士气正旺,此时出击,定能一鼓作气,先破狼族,再踏平蒙元!” 宫川微微挑眉,目光中带着一丝审视,轻声说道:“如此作风,可不太像平日里的你啊。”语气中虽带着些许调侃,但更多的是对这位部下的关切与了解。 明永勒神色一凛,向前踏出一步,身姿挺拔如松,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果敢,抱拳朗声道:“大帅,我明永勒向来不拘泥于传统战法。战场局势瞬息万变,需因时因地、因事因人而灵活应变。您看战报中所言,空名那边面对的敌军足足有三万之众,可他手中能够投入战斗的兵力不过三千有余。即便如此,短短几日,他便成功破敌,何等英勇与睿智!” 他微微停顿,深吸一口气,眼中燃起熊熊战意,继续说道:“再看我们这边,如今坐拥六千精锐,而两路敌军加起来也不过不足两万。诚然,蒙元战士和中原狼族的战力或许比南疆狼族更为强悍,但我们的士卒,皆是身经百战、悍勇无畏之辈,论单兵作战能力,丝毫不落下风;论团队协作,更是默契无间。以我等之勇,以我等之锐,何惧之有?只要大帅一声令下,我等定能如猛虎下山般,杀得敌军丢盔卸甲、片甲不留!” 明永勒的声音激昂澎湃,在营帐内久久回荡,仿佛将满腔的热血与豪情都倾注在了这一番话语之中。 右手边的岳武穆,身为岳飞之后,自幼研习兵法,传承了先辈的军事智慧,行事风格沉稳持重。 他沉默片刻,目光深邃,似乎在脑海中仔细推演着各种战局,随后缓缓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第80章 咋个打法(下) 岳武穆微微皱起眉头,神色凝重,缓缓开口:“大帅,诸位将军,容我一述拙见。” 他稍作停顿,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接着说道,“先看函谷关下的狼族,他们已在那盘旋多日,却并未攻城。依我推断,狼族此举绝非胆怯,而是在等待时机。他们深知我军实力不容小觑,贸然进攻只怕损失惨重,所以很可能在等蒙元军队与他们会合,企图以优势兵力一举击破我们。” 他顿了顿,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一口,润了润嗓子,继续分析:“再说说蒙元铁木迭儿,此人是个野心勃勃、手段狠辣之人。此次他擅自出动八千军队,又如此迅速地逼近大河,显然是有备而来。他恐怕是想趁着我们与狼族对峙之时,从侧翼突破,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一旦让他得逞,我们便会陷入腹背受敌的绝境,局势将对我们极为不利。” 岳武穆双手背后,在营帐内来回踱步,沉思片刻后,语气坚定地说:“综合来看,蒙元这一支才是我们当前最为重要的威胁。狼族虽有八千之众,但不过是蒙元的棋子,受其驱使。只要我们能成功遏制住铁木迭儿的军队,狼族便会群龙无首,不攻自破。所以,我建议我们将主要兵力集中在大河沿岸,全力抵御蒙元军队的进攻。同时,派一支精锐部队前往函谷关,与狼族保持对峙,牵制住他们,使其不敢轻举妄动。” 他停下脚步,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众人,补充道:“我们可以在大河沿岸多设防御工事,挖掘壕沟,布置拒马,让蒙元军队难以靠近。同时,安排强弩手和投石车在后方待命,一旦敌军渡河,便给予他们迎头痛击。至于函谷关的那支精锐部队,可采用游击战术,不时骚扰狼族营地,破坏他们的补给线,让他们疲于应付,无法与蒙元军队会合。” “如此一来,我们便能掌握战场的主动权,逐一击破敌军。同时,派遣小股精锐部队不断骚扰狼族,使其不敢轻举妄动。只要我们能成功抵御蒙元军队,狼族便会失去主心骨,届时再转头收拾他们,便可事半功倍。” 宫川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赞赏,看向岳武穆道:“武穆所言,条理清晰,分析透彻,对蒙元与狼族的局势把握精准,将主要威胁锁定为蒙元铁木迭儿,此思路确实高明,以主力御蒙元,精锐扰狼族,能极大程度保障我军不陷入腹背受敌的险境。” 话锋一转,他接着说:“不过,此计也并非毫无瑕疵。将主要兵力集中于大河沿岸,一旦函谷关狼族倾巢而出,我那支精锐恐难以抵挡,且游击战术虽能骚扰狼族,却难以在短时间内对其造成实质性打击,若战事拖久,我军粮草与士气皆会面临考验。” 说罢,宫川看向明永勒,眼中满是欣慰:“永勒,你勇猛无畏,一心求战,这份果敢与豪情,军中无人能及。你主张兵贵神速,趁士气高昂主动出击,能极大鼓舞士兵斗志,只是战场形势复杂,一味强攻,恐会落入敌军陷阱,还需谋定而后动。” 而后,他望向赵龙,温声道:“赵龙,你提议派使者求和,拖延时间加固防线、囤积粮草,此乃老成持重之策。只是蒙元铁木迭儿何等精明,假意求和之计若被识破,反会激起他们的进攻欲望,让我们陷入被动。” 目光转向鲁答,宫川点头道:“鲁答,你示弱诱敌之计,巧妙至极。设伏于山林,散布假消息,一旦成功,定能重创狼族。只是狼族狡黠,若他们提前察觉,我们的伏兵便会暴露,反被其害。” 看向武嵩,宫川道:“武嵩,你趁夜突袭狼族营地,想法大胆且极具可行性,狼族夜间防备或有松懈,突袭可打其措手不及。但若是狼族早有防备,我军精锐骑兵深入敌营,一旦被围,恐难全身而退。” 接着,宫川对黎云龙道:“云龙,你善打硬仗,求战心切,这份勇气可嘉。不过打仗不能只靠蛮劲,还需谋略,一味强攻,只会让士兵白白牺牲。” 又看向丁委,赞许道:“丁委,你心思缜密,考虑到了蒙元可能的渡河行动,布置强弩手和投石车防御,能有效遏制敌军。只是兵力分散,若狼族与蒙元同时进攻,我们难以兼顾。” 看向孔克捷,宫川说:“克捷,你赞同先解决狼族,避免腹背受敌,此思路正确。只是狼族与蒙元勾结已久,他们之间的配合或许远超我们想象,解决狼族也并非易事。” 对邵刚,宫川道:“邵刚,你提议集中兵力强攻狼族,勇气可嘉。但狼族兵力不少,且占据地利,强攻损失必定惨重,我们需谨慎行事。” 最后,看着楚云非,宫川道:“云非,你能冷静分析局势,支持赵龙的策略,还能安抚云龙,顾全大局,实属难得。只是在实施过程中,仍需注意诸多细节,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营帐内众人屏气敛息,静静等待宫川说出他的想法。宫川站起身,缓缓踱步,目光扫视着营帐内的每一个人,再次缓缓开口:“经深思熟虑,我重新部署作战计划。此番作战,关乎我军存亡、百姓安危,望诸位务必全力以赴。” 他看向明永勒,语气坚定:“永勒,我命你带领赵龙,我会将宫达调给你,一同奔赴函谷关。另外,我还将分拨一半‘龙骑军’归你指挥。这‘龙骑军’乃我军中精锐,机动性强、战力非凡,你务必善加利用。到达函谷关后,你先按兵不动,仔细观察狼族的布防与动向。赵龙心思缜密,你二人要相互配合,制定出最适宜的作战策略。待摸清狼族虚实,可先派小股部队进行骚扰,试探他们的反应,寻得破绽后,再指挥‘龙骑军’发动雷霆一击,务必将狼族彻底击溃。” 接着,宫川将目光投向岳武穆:“武穆,你率领黎云龙、丁委、邵刚、孔克捷、楚云非前往大河沿岸,抵御蒙元铁木迭儿的军队。黎云龙勇猛无畏,你要让他发挥长处,安排在前线冲锋陷阵,但也要注意约束,莫让他冲动行事;丁委战略眼光独到,让他协助你统筹全局、分析战场形势;邵刚作战勇猛,可作为先锋,鼓舞士气;孔克捷与楚云非文武双全,可负责后方粮草调度与情报传递,确保我军后勤无忧、信息畅通。你们在大河沿岸要迅速搭建防御工事,挖掘深壕,设置坚固拒马,将强弩手与投石车布置在关键位置,严阵以待,绝不能让蒙元军队渡过大河半步。” 随后,宫川说道:“我亲自率领武嵩、鲁答留在大营居中调度。武嵩,你作战经验丰富,协助我分析各方战报,把控战场全局;鲁答,你足智多谋,负责制定各种应急预案,一旦前线出现变故,我们能迅速做出应对。” 宫川稍作停顿,继续道:“传令吕都,即刻北上与岳武穆汇合。吕都擅长正面作战,他的加入能增强大河防线的实力。同时,诸葛空名一路也要迅速北上。待诸葛空名归来,他与龙思多留在大营辅助我,他们二人谋略过人,能为我出谋划策,助我更好地统筹全局。另外,令马国承、曹不忌即刻驰援函谷关,到达后听从明永勒的指挥,为击溃狼族贡献力量。” 宫川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此乃我军最新部署,关乎战局成败,诸位务必严格执行,不得有误!” 众人齐声领命,营帐内瞬间再次热闹起来,脚步声、铠甲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将领们一边向外走,一边小声议论着,言语间满是对此次作战部署的赞赏。 “没想到河南王殿下平日里看着低调,这排兵布阵的本事,实在是令人折服啊!” “是啊,这一番安排,面面俱到,各个关键之处都考虑到了,不愧是我们的大帅!” 众人的夸赞声此起彼伏,对宫川的敬佩之情溢于言表。 岳武穆却与众人不同,他迈出营帐没几步,心中就涌起一股强烈的异样感,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直直地看向仍站在营帐中央的“龙傲惠”,岳武穆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疑惑。 岳武穆与宫川、明永勒三人在松林学院亦是八拜之交、情比金坚。 他与宫川相识已久,彼此之间的行事风格、习惯动作,甚至一个眼神,都能心领神会。这么多年的相处,让岳武穆对宫川的了解深入骨髓。 可此刻,眼前这个“龙傲惠”举手投足间,虽极力模仿着龙傲惠的姿态,但偶尔流露出来的一些细微动作和神态,却让岳武穆捕捉到了熟悉的宫川的影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岳武穆在心中暗自思忖,“难道是我看错了?可这熟悉的感觉又从何而来?”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与宫川相处的点点滴滴,试图从记忆中找到一些线索,来解释此刻心中的疑惑。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在心头萦绕不散,让他的内心隐隐不安起来。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宫川,仿佛要透过这层伪装,看穿他的真实身份。 而此时的宫川,似乎也察觉到了岳武穆异样的目光,微微一怔,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继续有条不紊地整理着桌上的战报,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 可岳武穆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那一瞬间的不自然,这更加深了他心中的疑虑。 岳武穆定了定神,多年的战场历练让他迅速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缓缓朝着“龙傲惠”走去,在距离几步之遥时,他微微仰头,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大哥?” 声音不大,却在这逐渐安静下来的营帐外格外清晰。 这一声“大哥”喊出,仿佛时间都凝固了片刻。 原本还在整理战报的“龙傲惠”,手上的动作陡然一滞,连呼吸都似乎停顿了一瞬。 不过,他反应极快,几乎在瞬间便调整过来,缓缓抬起头,脸上挂着一丝疑惑的神情,目光看向岳武穆,语气带着几分不解问道:“岳副帅,你这是叫谁呢?你大哥不是本帅的表哥吗?”说着,还轻轻笑了笑,试图将这突如其来的尴尬氛围化解。 可岳武穆的目光紧紧锁住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从那一瞬间的停顿,到故作镇定的反问,岳武穆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他心中暗暗惊叹,若不是自己与宫川相识相知多年,熟悉他的每一个习惯动作,恐怕真要被这精湛的伪装给骗过了。 岳武穆也不拆穿,只是笑了笑,说道:“许是刚领了军令,太过激动,竟有些恍惚了,还望河南王殿下莫要见怪。”嘴上虽这么说,但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笃定与了然。 此刻,他心中明白,这背后必定隐藏着一个重大的秘密,他决定找个合适的时机,再与宫川好好聊聊。 第81章 各自的心思 岳武穆怀揣着满腹疑虑,缓缓迈出营帐。他还没来得及仔细梳理思绪,便瞧见明永勒早已在营帐外等候,那熟悉的身影在昏暗的天色下显得格外醒目。 明永勒看到岳武穆出来,几步迎上前去,压低声音说道:“二哥,你这才出来,我可等你好一会儿了。” 岳武穆微微一怔,抬眼看向明永勒,只见他眼中闪烁着与自己一样的探寻与疑惑。 明永勒凑近岳武穆,轻声问道:“你也看出来了吧?” 岳武穆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反问道:“三弟,看出什么了?” 明永勒撇了撇嘴,略带不满地说:“二哥,你就别跟我装糊涂了。咱们和大哥相识相知这么多年,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咱们再熟悉不过。刚刚营帐里的那个‘河南王殿下’,虽说模仿得有模有样,可怎么也藏不住大哥的影子。” 岳武穆听闻,心中的疑虑得到了证实,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你。我刚出来的时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仔细回想,那‘殿下’的一些细微动作和神态,确实和大哥如出一辙。我还试探着喊了声‘大哥’,他当时手上的动作都僵住了,虽说很快就掩饰过去,但还是被我瞧出了破绽。” 明永勒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地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哥为什么要假扮成河南王?这里面肯定藏着大秘密。” 岳武穆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以大哥的行事风格,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深意。或许是涉及到一些不能轻易暴露的计划,又或许是为了保护什么重要的东西。” 明永勒急得直跺脚,说道:“二哥,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要不,咱们找个机会把大哥单独约出来,好好问问他?” 岳武穆摆了摆手,说:“不可莽撞。既然大哥选择隐瞒身份,肯定有他的考量。咱们贸然去问,说不定会打乱他的计划。依我看,咱们先暗中观察,等找到合适的时机,再和大哥摊牌。” 明永勒眉头紧皱,压低声音说道:“二哥,你说这次出征剿匪,大哥扮成河南王殿下,太子殿下难道一点都没察觉吗?这事儿透着古怪啊。” 岳武穆微微摇头,目光望向远处整装待发的军队,沉吟道:“我也一直在琢磨。太子殿下那般聪慧,要说他毫无察觉,我实在难以相信。也许,这背后的谋划,太子殿下也是知情的。” 明永勒满脸疑惑,追问道:“二哥,你为何会这么想?若太子殿下知情,为何不点明,还任由大哥这般行事?” 岳武穆神色凝重,缓缓说道:“你想想,大哥此番假扮河南王出征,必定是有极为重要的目的。而这目的,说不定与太子殿下,甚至整个王朝的安危都息息相关。太子殿下同意大哥这么做,恐怕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们之间或许早有默契,只是瞒着我们罢了。” 明永勒咬了咬牙,不甘心地说:“可咱们和大哥是过命的交情,他怎么能瞒着我们呢?这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岳武穆拍了拍明永勒的肩膀,安慰道:“三弟,大哥这么做,肯定有他的苦衷。咱们作为他的兄弟,现在能做的,就是相信他,按照他的部署,全力以赴完成此次剿匪任务。等战事结束,一切真相自然会大白。” 明永勒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点头道:“二哥说得对,咱们先把眼前的仗打好。” 岳武穆点了点头,“不错!,在这期间,咱们还是要按照他的命令,全力执行作战任务,不能出一丝差错。” 明永勒虽心有不甘,但也知道岳武穆说得在理,只好点头道:“好吧,二哥,就按你说的办。不过,我可真是憋不住这股好奇心,真想早点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岳武穆拍了拍明永勒的肩膀,安慰道:“三弟,耐心点。真相总会水落石出的,咱们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好。” 两人又低声交谈了几句,便各自散开,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夜幕渐渐笼罩大地,军营里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巡逻士兵的脚步声。 …… 宫川看着岳武穆离去的背影,表面上依旧沉稳地整理着战报,可内心却像汹涌的波涛般翻涌。 他太了解岳武穆了,心思细腻,又与自己相识多年,恐怕早已对自己的身份有所察觉。 就连明永勒那小子,估计也…… 但此刻,他实在无法分心去解释,这场战事才是燃眉之急,容不得他有半分懈怠。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与龙傲惠在偏殿的那场激烈对峙,他的心中泛起一阵苦涩。 曾经,他们一同在皇宫中嬉笑玩耍,亲密无间,是血脉相连的至亲。可如今,却因权力的纷争,站在了对立的两端。 看着龙傲惠被侍卫强行带走的那一刻,他的心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那种刺痛难以言表。 自从来到大兴,他收获了许多珍贵的亲情。 义父龙心伟对他关怀备至,传授他治国理政的道理和行军打仗的谋略;义兄龙傲华与他情同手足,无论何时都给予他支持与信任;大姨宫月,用温暖的母爱填补了他内心深处的空缺;舅舅宫珍,虽不常言语,但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也让他倍感温暖;还有表弟龙傲惠,曾经是他最疼爱的弟弟,一起度过了无数欢乐的时光。 然而,命运却如此残酷。宫月的突然离世,让整个皇宫都沉浸在悲痛之中,也让他对这个表弟更加上心,想要给予他更多的关怀和照顾。 可谁能想到,曾经天真无邪的表弟,竟会被权力的欲望蒙蔽了双眼,做出了背叛的举动。 自古以来,娘亲舅大。表弟龙傲惠起兵造反,舅舅宫珍恐怕也难以置身事外。 宫川的脑海中浮现出宫珍的面容,心中满是忧虑。若是舅舅真的参与其中,那整个破虏堡宫家又该何去何从? 他不敢再想下去,心中一阵揪痛。 他和龙傲华都明白,皇家的丑闻一旦外扬,不仅会让大兴的颜面受损,更会让年迈的父皇承受巨大的打击。 为了维护皇室的尊严,为了不让大兴的百姓陷入恐慌,他们才决定由自己假扮龙傲惠出征。 他为自己能承担起这份沉重的责任而感到自豪,可同时,心中也涌起一丝落寞。他想起龙傲华那担忧的眼神和哽咽的话语,心中又涌起一股暖流。 兄弟之间无需多言,他知道龙傲华是真心为他着想,这份情谊让他无比珍视。 但为了大兴的江山社稷,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宁,他必须义无反顾。 他将目光投向远方,想到即将奔赴的战场,函谷关下的狼族和蒙元铁木迭儿的军队,都是强劲的对手。 他精心部署的作战计划,虽然力求周全,但战场上瞬息万变,稍有差池,便可能满盘皆输。他不敢有丝毫懈怠,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着无数将士的生死,关乎着大兴的存亡。他必须冷静,必须理智,不能让任何情绪影响到自己的判断。 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会感到疲惫,感到孤独。但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只能勇往直前,哪怕前方荆棘密布,他也要为大兴杀出一条血路,守护这片他深爱的土地和百姓。 只能将这些情绪深埋心底,独自承受。 …… 铁木迭儿大帐内,气氛热烈得近乎癫狂。烛光摇曳,将众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一名偏将满脸通红,扯着嗓子高呼:“大帅!您这一出兵,简直是天崩地裂,鬼神皆惊!那大兴的军队,在您眼里就是纸糊的玩意儿!想当年那脱脱丞相,虽有几分本事,可与您相比,那也是远远不及。您这一出手,定能让大兴那帮人闻风丧胆,将他们的土地纳入我们大元版图!” 另一名偏将急忙跳出来,高喊道:“滚一边去!脱脱丞相算什么?想当年成吉思汗纵横天下,可要是他老人家在世,见了大帅您这神来之笔的军事部署,也得竖起大拇指,夸您一声青出于蓝呐!” 一名副将紧接着一步跨出,双手抱拳,腰弯得都快贴到地上了:“大帅,您这谋略,那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您看这一路直逼大河,快如闪电,精准得就像老鹰抓兔子,一抓一个准!那些什么大兴的将领,跟您比起来,连给您提鞋都不配!他们在战场上的那些小伎俩,在您这滔天的智谋面前,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 营帐一角,一位幕僚摇着扇子,摇头晃脑地说:“大帅,您的军事才能,那是日月同辉,江河失色!如今这战局,在您的掌控下,就像一盘精心布局的棋局,每一步都恰到好处。敌军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您的法眼,您就是那执掌乾坤的神,动动手指,就能让他们灰飞烟灭!” 又有一名偏将满脸涨红,激动得唾沫横飞:“大帅,等您踏平大兴,那史书上肯定大书特书您的丰功伟绩!什么古代名将,在您的赫赫战功面前,都得黯然失色!您就是这世间最伟大的战神,大元的万里江山,都得靠您的铁腕来守护和拓展!” 铁木迭儿坐在主位上,脸上的得意劲儿都快溢出来了,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身子也随着众人的吹捧微微晃动,他摸了摸胡须,想起自己在朝堂上的那些风光往事,越发觉得自己了不起。 他想起自己如今在朝廷里翻云覆雨,结党营私又怎样?大肆敛财又怎样?谁人能奈他何?三宝奴?还是脱虎脱? 都是弟弟!早晚都是他的刀下亡魂! 想到这儿,他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哼,我铁木迭儿,向来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次出兵,便是要让天下人知道,我才是大元真正的主宰!什么狗屁规矩,什么废烂约束,在我面前都不值一提!此次出征,定能成就不世之功。等凯旋而归,整个大元都将在您的掌控之下!” 他站起身来,猛地一拍桌子:“诸位!随我过了大河,踏平大兴,所有人都匍匐在我的脚下!” 第82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岳武穆率领着黎云龙、丁委、邵刚、孔克捷、楚云非等人,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大河沿岸。 放眼望去,大河波涛汹涌,滚滚河水奔腾不息,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战火硝烟。 “黎云龙,你即刻带领两千士兵,在河岸最前沿挖掘壕沟,安置拒马,速度要快!”岳武穆神色冷峻,目光坚定地看向黎云龙,大声下令道。 “得令!末将定不辱使命!”黎云龙满脸兴奋,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他早就盼着能在战场上大显身手,此刻一接到命令,立刻转身,带着士兵们风风火火地奔赴前沿阵地。 “丁委,你协助我制定详细的防御计划,密切关注敌军动向,分析他们可能的进攻路线。”岳武穆又转头对丁委说道。 “是,副帅!”丁委神色凝重,他深知此次任务的艰巨,不敢有丝毫懈怠,迅速展开地图,与岳武穆一起仔细研究起来。 “邵刚,你挑选五百精锐,作为先锋部队,随时待命。一旦敌军靠近,立刻给予迎头痛击,务必打乱他们的进攻节奏!”岳武穆看向邵刚,语气坚定。 “得令!我早就等不及了,就盼着能和那些蒙元兵好好干一场!”邵刚摩拳擦掌,兴奋不已,立刻开始挑选士兵,准备迎接战斗。 “孔克捷、楚云非,你们二人负责后方粮草的调度和情报的传递。一定要确保粮草充足,信息准确及时,这关乎着我们整个战局的成败。”岳武穆对孔克捷和楚云非嘱咐道。 “放心吧,副帅!我们一定全力以赴!”孔克捷和楚云非齐声应道,随后便各自忙碌起来。 大河岸边,黄沙漫天,风声呼啸,一场大战的阴云正滚滚而来。 黎云龙骑着一匹矫健的黑马,在阵前往来驰骋,手中长枪往地上狠狠一戳,扯着嗓子喊道:“都给老子听好了!咱现在挖的可不是普通的壕沟,那是蒙元军队的鬼门关!给我把这沟挖得深一点,再深一点!挖得越深,他们就越没机会过河!” “动作都麻利点,都他娘的给我拿出吃奶的劲儿来!谁敢偷懒,老子拿他是问!咱可不能丢了咱大兴军队的脸,狭路相逢勇者胜,这点苦都吃不了,还打什么仗!” “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让他们这群蛮子知道,咱们大兴军队是一群狼!不用怕!什么狗屁精锐!老子打的就是精锐!” “记住了!逢敌必亮剑!” 他满脸通红,额头青筋暴起,活像一尊从战场上杀出来的怒目金刚。士兵们被他这股子气势感染,手中铁锹舞动得更快了,一时间,尘土飞扬,喊号声震天。 不远处,丁委站在一处高坡上,手搭凉棚,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岸蒙元军队的营帐。他身材清瘦,一袭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神色冷峻,透着一股军师的沉稳与睿智。 片刻后,他快步走到岳武穆身旁,低声说道:“岳副帅,依我看,蒙元军队在后方集结兵力,动静不小,怕是一场大规模进攻在所难免。咱们不能光守着,得主动出击,寻找他们的弱点,狠狠地打!咱不能被动挨打,这打仗就像下棋,得走一步看三步,不能让他们牵着鼻子走。” 岳武穆微微颔首,目光深邃,望向远方沉思片刻,沉声道:“传令下去,强弩手和投石车即刻进入战备状态,目标一经锁定,听我号令,全力出击,务必让蒙元军队尝尝咱们的厉害。大兴的将士,绝不能退缩!” 丁委接着补充道:“还有,副帅,咱得多留意着点黎云龙那小子,可别让这小子冲得太猛了。” 岳武穆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看向丁委,问道:“此话怎讲?云龙兄作战勇猛,正是冲锋陷阵的好将领,此时正是用人之际。” 丁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您可别小瞧了他,这小子,你要是给他一万人马,他他娘真敢一直打到蒙元王庭去。他那股子猛劲,一旦发起冲锋,可就收不住。咱们这场仗,讲究的是运筹帷幄,可不能让他一个人坏了全盘计划。” 岳武穆听后,笑着点点头,“你说得在理,云龙兄的勇猛是把利刃,但也得用在刀刃上,这场大战,咱们得慎之又慎,合理调度,才能赢得漂亮。” 邵刚身披厚重的铠甲,手持一柄锋利的大刀,站在队伍的最前列,威风凛凛。 他拍了拍身旁士兵的肩膀,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兄弟们,等会儿蒙元那些龟孙子来了,都别怂!跟我往前冲,刀刀见血,让他们知道咱们可不是好惹的!咱要让他们知道,犯我大兴者,虽远必诛!都给我记住了,咱是为了身后的百姓而战,为了大兴的荣耀而战!” 他的声音粗犷豪迈,带着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士兵们听了,热血沸腾,纷纷握紧手中武器,高声呐喊,士气高涨到了极点。 后方,孔克捷正对着一堆粮草账目,眉头紧锁,仔细核对。 “过瘾啊!过瘾!”他身着儒袍,文质彬彬,却又透着一股军人的干练。 他转头看向楚云非,神色认真地说道:“云非,这情报传递和粮草调度可是重中之重,关乎整个战局的成败,半点马虎不得。这打仗,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咱们得把后勤保障做好,前线的兄弟们才能安心打仗。你务必安排可靠人手,确保消息及时、准确地送达。” 楚云非点头应道:“孔兄放心,我早已挑选出军中最精锐、最可靠的信使,他们各个都是快马加鞭的好手,一旦有情况,保证第一时间传回。咱既然接了这任务,就得把它干好,不能掉链子!” “军人,要有骨气!”他身形挺拔,目光坚定,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将风范。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防御工事迅速搭建完成。深壕纵横交错,犹如一道道天堑;拒马如林,寒光闪烁,仿佛在向敌人宣告着这里的不可侵犯。 强弩手们紧握着强弩,目光如鹰,瞄准着对岸;投石车也已装填完毕,巨大的石块仿佛随时准备呼啸而出,给敌人致命一击。 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只等蒙元军队踏入这精心布置的战场,迎接他们的将是一场血与火的洗礼 。 而此时,铁木迭儿的军队也已抵达大河对岸。放眼望去,对岸营帐连绵不绝,军旗猎猎作响,人喊马嘶,一片喧嚣。 “大帅,对岸大兴军队防御严密,我们贸然渡河,恐怕损失惨重。”一名副将忧心忡忡地说道。 “哼,怕什么!他们能有多大能耐?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铁木迭儿一脸不屑,眼中满是傲慢,“传令下去,强行渡河!” “大帅,不可啊!敌军必定在沿岸布置了大量强弩手和投石车,我们渡河之时,正是他们攻击的最佳时机,恐怕还未上岸,就会损失大半兵力。”另一名副将焦急地劝阻道。 铁木迭儿听了副将的劝阻,脸上的不耐烦瞬间转为暴怒,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茶水溅得到处都是。“你这孬种,竟敢在这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本帅心意已决,今日定要渡河!你却在此胡言乱语,扰乱军心!”铁木迭儿的眼睛瞪得滚圆,恶狠狠地盯着那名劝阻的副将,“来人呐,将他拖出去,重打五十军棍,以儆效尤!看谁还敢在这说丧气话!” 两名士兵立刻上前,架起那名副将就往外拖。副将满脸惊恐,大声呼喊:“大帅,末将是为了我军着想啊!” 可铁木迭儿充耳不闻,依旧怒不可遏地咆哮着:“都给我听好了,今日谁再敢阻拦渡河,下场就和他一样!” 营帐内的其他将领们都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纷纷低下头,生怕触怒了此刻犹如疯虎般的铁木迭儿。 那名被拖出去的副将,很快就传来了痛苦的惨叫。 五十军棍下去,他的后背皮开肉绽,鲜血染红了衣衫,整个人被打得奄奄一息。 打完之后,士兵又把他拖回营帐,扔在地上。他虚弱地趴在地上,气息微弱,眼神中满是绝望。 铁木迭儿却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然后高声下令:“传令全军,即刻准备渡河!若有退缩者,格杀勿论!” 在他的强硬命令下,蒙元军队开始行动起来。士兵们战战兢兢地准备船只,搬运武器,尽管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但谁也不敢违抗铁木迭儿的命令。 很快,密密麻麻的船只就排列在了河岸边上,蒙元士兵们登上船只,手持武器,向着对岸的大兴军队进发。 此时,大河对岸的岳武穆等人早已察觉到了蒙元军队的动向。 丁委指着河面上的船只,对岳武穆说道:“岳副帅,蒙元军队果然开始渡河了,咱们的机会来了。” 岳武穆神色冷峻,点了点头:“传令下去,强弩手和投石车,按照预定计划,瞄准敌军船只,听我号令,准备攻击!” 强弩手们将弩箭搭在弦上,紧紧盯着逐渐靠近的蒙元船只,手指扣在扳机上,蓄势待发。 投石车旁,士兵们紧紧握住绳索,只等一声令下,就将巨石发射出去。 黎云龙看到蒙元军队渡河,兴奋得满脸通红,他挥舞着长枪,大声吼道:“弟兄们,都给我准备好了!等会儿让这些蒙元龟孙子知道咱们的厉害!狭路相逢勇者胜,今日就是他们的死期!” 邵刚也不甘示弱,他站在队伍前列,大声喊道:“兄弟们,冲啊!让他们尝尝咱们大兴勇士的大刀!” 随着蒙元军队的船只越来越近,岳武穆突然大喝一声:“放!” 瞬间,万箭齐发,巨石横飞。 强弩手射出的弩箭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密密麻麻地射向蒙元船只,许多士兵被直接射中,惨叫着落入河中。 投石车发射出的巨石,重重地砸在船只上,有的船只直接被砸穿,开始下沉,士兵们纷纷落水,河面上顿时乱作一团。 蒙元军队的进攻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打得措手不及,队伍陷入了混乱。 但铁木迭儿在后方看到这一幕,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更加疯狂地催促士兵前进:“都给我冲,不许后退!谁后退,杀谁全家!” 在铁木迭儿的威逼下,蒙元士兵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冲,朝着大兴军队的防线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冲击 ,一场更加激烈残酷的战斗就此展开。 第83章 小胜一场 铁木迭儿的军队终于发动了进攻,他们呐喊着冲向大河,试图强渡。 岳武穆见状,果断下令:“放箭!投石!” 一时间,强弩手万箭齐发,如雨点般射向敌军;投石车也纷纷抛出巨石,砸向蒙元军队的阵营,一时间,河面上水花四溅,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蒙元军队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纷纷后退。 但铁木迭儿并不甘心失败,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大声咆哮着,指挥军队再次冲锋。 黎云龙见此,热血沸腾,提着长枪就要冲上去:“岳副帅,让我去会会他们!” 岳武穆一把拦住他:“别急,先稳住阵脚,等敌军靠近壕沟,再发动攻击。” 当蒙元军队的船只靠近河岸时,踏入壕沟范围时,岳武穆大喊一声:“杀!” 喊杀声瞬间冲破天际,战斗全面爆发。 黎云龙就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一马当先,那柄名为“毒厉湍”的长枪在他手中虎虎生风。他双腿一夹马腹,黑马嘶鸣着高高跃起,直接朝着一艘刚刚靠岸的蒙元战船冲去。“狗娘养的,都给老子去死!” 长枪如毒蛇出洞,直刺向为首一名蒙元军官的咽喉,那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枪贯穿,鲜血飞溅而出。 黎云龙猛地一抽枪,顺势横扫,又将身旁两名试图靠近的敌人扫落水中。“兄弟们,杀啊!狭路相逢勇者胜!都给老子冲!” 他的吼声和凌厉的攻击,瞬间点燃了己方士兵的斗志,士兵们瞬间如潮水般涌向蒙元军队。 在他的带领下,士兵们士气大振,纷纷以一当十,与敌人展开了殊死搏斗。 黎云龙更是左冲右突,所到之处,蒙元士兵纷纷倒下,无人能挡其锋芒。 战场上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士兵们的喊杀声震耳欲聋。 丁委在后方密切关注着战局,他是真怕黎云龙杀得兴起,冲的太过向前。 不久后,他发现蒙元军队的侧翼出现了一丝松动,立刻向岳武穆报告:“岳副帅,敌军侧翼有破绽,我们可以趁机出击。” 岳武穆当机立断,下令邵刚带领一支精锐部队从侧翼包抄过去。 邵刚领命后,迅速带领士兵绕到敌军侧翼,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蒙元军队瞬间腹背受敌,顿时阵脚大乱。 谁能想到,看起来文质彬彬的邵刚同样勇猛非凡。他手持一柄名为“正威”的锋利大刀,身披重甲,在战场上如同一座移动的堡垒。 当蒙元士兵试图登岸时,邵刚迎头而上,大刀挥舞得密不透风,一刀砍下了一名蒙元偏将的手臂,那偏将惨叫着倒下,邵刚却没有丝毫停顿,紧接着又是一刀,将另一名敌人的头颅劈成两半。 他的身旁,士兵们紧紧跟随,与蒙元军队展开了激烈的近身肉搏。 邵刚的大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敌人的惨叫和鲜血飞溅。他的脸上溅满了鲜血,却浑然不顾,眼神中透露出的只有无畏的勇气和坚定的决心。 在黎云龙和邵刚二人的勇猛冲击下,蒙元军队的进攻一度被打乱,不少士兵开始慌乱后退。 但铁木迭儿带来的蒙元军队毕竟是精锐之师,很快他们迅速调整状态,那些原本慌乱的士兵们,凭借着平日里严苛的训练和过硬的军事素养,很快稳住了阵脚。 只见他们以小队为单位,相互配合,一部分士兵举着盾牌抵挡如雨般的弩箭和巨石,另一部分士兵则奋力划桨,操控着船只,试图扭转战局。他们一边朝着大兴军队的防线发射箭矢,一边有序地指挥船只后退。 强弩手们的弩箭不断射向蒙元军队,却被他们紧密排列的盾牌挡下了不少。投石车投出的巨石,虽然也砸中了一些船只,但在蒙元军队迅速的应对下,造成的损失并没有预期中那么大。 岳武穆站在高处,眉头紧锁,看着蒙元军队有条不紊地撤退,心中暗自惊叹:“不愧是蒙元精锐,果然训练有素。” 看到蒙元军队开始有序撤退,黎云龙心急如焚,他挥舞着长枪,大声吼道:“不行,不能就这么让他们跑了!弟兄们,跟我追!”说着就要带着士兵冲下河岸,追击敌军。 岳武穆见状,立刻大声喝道:“黎云龙,站住!不可贸然追击!” 黎云龙脚步一顿,满脸不甘地转过头,说道:“岳副帅,就这么让他们跑了,实在太可惜了!” 岳武穆神色严肃,说道:“蒙元军队虽退,但他们既然能在如此猛烈的攻击下稳住阵脚,必然有所准备。贸然追击,我们很可能会反过来中他们的埋伏。” 丁委也在一旁点头道:“岳副帅所言极是。蒙元军队这一手反击和撤退配合得恰到好处,如果咱们强行追击,恐怕胜负转换就在一念之间。” 此时,战场上硝烟渐渐散去,蒙元军队已经撤回到了大河对岸,只留下河面上漂浮的几百具尸体,以及一些破损的船只。 邵刚看着眼前的场景,啐了一口:“哼,这群蒙元兵还真难对付,就这么让他们跑了,实在不甘心!” 孔克捷和楚云非也从后方赶来,孔克捷皱着眉头说:“原本以为能给他们一个重创,没想到他们的应对如此迅速,伤亡没有达到预期,接下来的战事恐怕会更加艰难。” 楚云非点头表示赞同:“是啊,蒙元军队展现出的实力不容小觑,我们必须重新审视作战计划。” 岳武穆沉思片刻,说道:“这场交锋只是个开始,铁木迭儿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虽然没有达到预期的战果,但也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接下来,大家都要提高警惕,加强防御,同时,我们要重新分析敌军的特点和战术,寻找他们的破绽。” 众人纷纷领命。岳武穆转头看向丁委:“丁委,你即刻组织人手,仔细研究蒙元军队刚才的反击和撤退策略,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出他们的弱点和规律。” 丁委应道:“是,我这就去办。” 岳武穆又对黎云龙说:“云龙,你加强河岸防线的戒备,防止蒙元军队再次突袭。” “得令!”黎云龙虽然心中还有些不甘,但还是认真领命。 随后,岳武穆对众人一一做出部署,众人各司其职,开始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准备。 而在大河对岸,铁木迭儿看着撤退回来的军队,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没想到,自己的精锐部队居然在一场渡河之战中吃了亏,虽然损失不算太大,但这口气他怎么也咽不下去。 “大帅,大兴军队的防御确实严密,我们这次吃了点亏。”一名副将小心翼翼地说道。 铁木迭儿冷哼一声:“哼,这只是暂时的。传令下去,全军休整,明日继续进攻。我就不信,我这八千精锐,还打不过他们那几千人!” 夜风吹过,铁木迭儿内心的愤怒如同汹涌的暗流,表面上却渐渐恢复了平静。作为蒙元四世臣子,又身处权臣之位,他的谋略和城府远超常人。此刻,他需要的是冷静思考,重新布局。 营帐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将领们都低着头,不敢直视铁木迭儿那阴沉的脸,生怕触怒了这位正在气头上的大帅。 铁木迭儿缓缓坐下,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突然开口:“把那位偏将带进来。”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大帅此举何意。 很快,那名被重罚的偏将被带了进来。他脚步虚浮,身上的伤口还未处理,血迹透过衣衫渗了出来,整个人显得十分虚弱,眼神中还透着一丝恐惧和委屈。 他艰难地行了个礼,声音微弱:“大帅。” 铁木迭儿站起身,走到偏将面前,脸上竟露出一丝愧疚之色,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今日之事,是本帅糊涂,冲动之下罚了你。”他的声音低沉,却在营帐内清晰地回荡。 众将闻言,纷纷抬起头,眼中满是惊讶。铁木迭儿竟然会认错,这可是他们从未想过的事情。 “你之进言,乃是为了我军安危着想,句句在理。是本帅冲昏了头脑,不听良言,还罚了你,实在不该。” 铁木迭儿站起身,走到偏将身边,亲手将他扶起,“本帅向你赔罪,望你莫要记恨。” 偏将受宠若惊,当场愣在了原地,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眼眶泛红,连忙跪地,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大帅言重了,末将不敢!能为大帅分忧,是末将的荣幸。” 铁木迭儿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言,转头对众将说道:“此次进攻失利,让本帅明白了轻敌乃兵家大忌。大兴军队的实力,远超我们的想象。岳武穆此人,更是智谋过人,我们切不可轻敌。” 一名将领忍不住说道:“大帅,那岳武穆诡计多端,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铁木迭儿冷笑一声:“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他大兴军队虽然精锐,但我大元也是人才济济!我们不能再盲目进攻,需改变策略。”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接下来,我们需要重新商讨作战计划,大家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 营帐内顿时议论纷纷,众将们你一言我一语,各抒己见。有的主张再次强攻,以兵力优势碾压大兴军队;有的则建议派出小股部队,从侧翼迂回,寻找敌军防御的薄弱点;还有的提出,先派人潜入大兴军队后方,破坏他们的粮草补给线,让他们不战自乱。 铁木迭儿静静地听着,时而微微点头,时而陷入沉思。等众人都发言完毕,他缓缓说道:“强攻只会让我们损失惨重,侧翼迂回和偷袭粮草虽有可取之处,但岳武穆必定有所防备。” 他站起身,在营帐内来回踱步,走到地图前,“我们不妨将计就计。明日,我们依旧佯装强攻,吸引大兴军队的主力到河岸防线。同时,暗中集结精锐,从上游一处隐蔽的浅滩渡河,绕到他们后方,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众人纷纷点头,觉得此计甚妙。 铁木迭儿又看向受伤的偏将:“你对地形熟悉,可有什么补充?” 偏将强撑着精神,走到地图前,指着一处说道:“大帅,此处浅滩虽隐蔽,但水流较急,需准备好坚固的船只,还要提前派人勘察,确保可行。”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上游水流湍急,他们必然以为我们不敢从那里渡河,防备也会相对薄弱。只要我们能成功渡河,从背后突袭大兴军队,定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众将纷纷点头,对铁木迭儿的计策表示赞同。 “大帅妙计,此计若成,大兴军队必败无疑!”一名副将兴奋地说道。 铁木迭儿微微一笑,眼中却透着一丝寒意:“此次行动,务必保密。若有泄露,军法处置!大家务必打起十二分精神,不可有丝毫懈怠。” 众将连忙领命:“末将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第84章 打仗就是你来我往 与此同时,在大河的对岸,岳武穆也在自己的营帐内与众人商讨着下一步的对策。 “蒙元军队虽然暂时退去,但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必然会卷土重来。我们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岳武穆神色凝重地说道。 丁委摊开地图,指着上面的标记说道:“蒙元军队此次撤退有序,可见他们的训练有素。我猜测,他们下次进攻可能不会再正面强攻,或许会采用声东击西之计。” 黎云龙皱着眉头,说道:“老丁,管他娘的什么计谋,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只要他们敢再来,我就跟他们拼了!” 岳武穆笑了笑,说道:“云龙,你的勇猛固然可嘉,但我们不能只靠蛮力。我们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他转头看向孔克捷和楚云非,“你们二人负责加强粮草和物资的管理,务必确保万无一失。同时,多派侦察兵,密切关注蒙元军队的动向,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报告。” 孔克捷和楚云非齐声应道:“是!” “丁委,你继续分析蒙元军队的战术特点,寻找他们的破绽。我们要提前做好应对之策。”岳武穆又对丁委说道。 “明白!”丁委点头道。 “至于河岸防线,黎云龙和邵刚,你们二人加强戒备,防止蒙元军队再次突袭。同时,组织士兵进行演练,提高协同作战能力。”岳武穆对黎云龙和邵刚说道。 “得令!”黎云龙和邵刚大声应道。 一切部署完毕,众人各自散去,开始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 大河两岸,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让人隐隐感到不安。双方都在暗中谋划,一场更加激烈的战斗,即将拉开帷幕 。 第二日清晨,薄雾还未完全散去,铁木迭儿便按照计划,擂响了进攻的战鼓。 沉闷的鼓声如滚滚雷鸣,瞬间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蒙元军队呐喊着冲向大河,船只密密麻麻地朝着河岸驶来,那汹涌的架势,仿佛要将整个河岸吞噬,乍一看,好似要再次强渡。 岳武穆站在高处,目光如炬,望着蒙元军队的动向,眉头紧紧皱起,他心中清楚,蒙元军队不会这么轻易地再次正面强攻,这里面必定藏着阴谋。 于是,他果断下令:“黎云龙、邵刚,带领主力部队坚守河岸防线,强弩手和投石车准备就绪,听令出击,给予敌军迎头痛击!” 蒙元军队的船只渐渐靠近,岳武穆一声令下:“放!” 瞬间,强弩手万箭齐发,利箭带着呼啸的风声,如雨点般射向敌军;投石车也纷纷发力,巨大的石块被高高抛出,带着千钧之力砸向蒙元军队的船只,河面上顿时水花四溅,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一艘艘船只被击中,有的船身被巨石砸出巨大的窟窿,河水汹涌灌入,很快便沉入河底;有的船只被乱箭射得千疮百孔,船上的士兵纷纷中箭倒地,船只失去控制,在河面上打着转,最终无奈后退。 岳武穆看着撤退的敌军,眼神冷静而深邃,并没有下令追击,而是转头对丁委说道:“这明显是佯攻,他们肯定在谋划着更大的动作。你派人密切监视上下游,看看他们有没有在其他地方集结兵力。” “是,副帅!我这就去安排。”丁委立刻领命而去,脚步匆匆,不敢有丝毫耽搁。 正如岳武穆所料,铁木迭儿在佯攻的同时,已经在下游集结了三千精锐部队。 他们乘坐着坚固的船只,在湍急的水流中奋力前行。河水如猛兽般咆哮着,不断冲击着船只,让他们的行进异常艰难。 但士兵们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精湛的划船技巧,紧紧握住船桨,齐声呐喊,一下又一下地划动,逐渐靠近了对岸。 “将军,不好了!下游发现敌军大量船只,正向我们逼近!”负责侦察的士兵一路狂奔,气喘吁吁地跑到岳武穆面前报告。 “果然来了!”岳武穆神色一凛,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传令邵刚,带领先锋部队及龙骑军立刻前往下游阻击敌军。黎云龙,你部人马前去支援下游!” “得令!”众人齐声应道,迅速行动起来,整个阵地瞬间充满了紧张而忙碌的气息。 邵刚不愧是麒麟族人,轻功了得,带着五百精锐及一百龙骑军,如疾风般赶到了下游。此时,蒙元先头部队正在登岸,双方瞬间短兵相接,展开激烈的战斗。 “弟兄们,杀啊!”邵刚大喊一声,声音如洪钟般响彻战场,挥舞着“正威刀”,率先冲入敌阵,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阵血雨腥风,敌军纷纷倒下。 龙骑军也不愧是大兴特种部队,他们骑着矫健的战马,人马皆披甲,在战场上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 他们的长枪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他们双腿紧紧夹住马腹,驱马冲锋时,速度快如闪电。 每一次冲刺,都能精准地将长枪刺向敌人的要害,好似猛虎入羊群,所到之处,蒙元士兵纷纷倒地,根本无法抵挡这股强大的冲击力。 一名龙骑军士兵发现前方有蒙元的军官正在指挥军队集结,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猛抽马鞭,战马嘶鸣着高高跃起,瞬间跨越了数名敌军,直接冲到那军官面前。 不等对方反应过来,手中长枪如毒蛇出洞,直刺其咽喉,那军官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随着一声闷哼,倒在了血泊之中。 还有一名龙骑军士兵,在混战中陷入了敌军的包围,但他毫无惧色,挥舞着长枪,以一敌多。 长枪在他手中飞速旋转,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防御圈,将靠近的敌人纷纷击退。他一边战斗,一边大声呼喊着鼓舞战友的士气:“龙骑军,战无不胜!” 在他的激励下,周围的战友们更加勇猛,杀得蒙元军队节节败退。 在龙骑军的英勇战斗下,蒙元先头部队的进攻势头被狠狠遏制。 其余士兵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与敌军展开了殊死搏斗。 一时间,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河岸上空。 然而,蒙元的军队也是精锐,且源源不断地涌上岸来,双方兵力悬殊,邵刚的部队渐渐陷入了困境。士兵们的体力逐渐不支,伤亡也越来越多,但他们依然顽强抵抗,没有一个人退缩。 就在这时,黎云龙率军赶到,他大声喊着,声音中充满了力量和自信。“弟兄们,不要慌!老子来也!” 他迅速观察了一下战场形势,然后果断下令:“强弩手,集中火力射击敌军船只,阻止他们继续上岸!第一营,你们从侧翼迂回,攻击敌军后方!” 强弩手们迅速调整位置,对着敌军船只猛烈射击,一支支利箭带着呼啸的风声射向敌船,一艘艘船只被击中,船帆被射破,船身被洞穿,纷纷沉没。河面上漂浮着破碎的木板和敌军的尸体,河水被鲜血染红。 第一营从侧翼杀出,如一把利刃,插入了敌军的后方。蒙元的军队腹背受敌,顿时大乱。他们没想到,大兴军队的反应如此迅速,支援如此及时。 别看黎云龙平日里喊打喊杀,指挥能力可是一点不弱!在他的指挥下,大兴军队的士气再次大振并逐渐占据了上风,将蒙元的军队逼回了河边。 战场上,喊杀声渐渐减弱,只剩下蒙元军队的惨叫声和大兴军队的欢呼声。 黎云龙和邵刚站在战场上,看着被打得节节败退的蒙元军队,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自豪。 “哈哈,没想到咱们八百人真把这三千敌军给击退了!”黎云龙爽朗的笑声在战场上回荡,他用力拍了拍邵刚的肩膀,“小邵,这次可多亏了你和龙骑军,那冲锋陷阵的架势,看得我热血沸腾!” 邵刚微微一笑,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老黎,这也多亏了你及时赶来支援,还有大伙的齐心协力,咱们才能打这么漂亮的一仗!” 士兵们也欢呼雀跃,相互拥抱庆祝,疲惫的脸上满是胜利的喜悦。 就在众人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时,一名士兵慌慌张张地从后方跑来,神色惊恐,边跑边喊:“将军,不好了!大营遭到袭击!” 黎云龙和邵刚的笑容瞬间僵住,脸色骤变。 “你说什么?大营怎么会被袭击?到底怎么回事?”黎云龙一把揪住士兵的衣领,焦急地问道。 士兵气喘吁吁,努力平复着呼吸,说道:“不知是哪里来的蒙元军队,约莫两千,他们趁咱们目光都在这边,偷袭了大营!” 原来这便是铁木迭儿昨日精心部署的那支从上游隐蔽浅滩渡河的军队。果然如铁木迭儿料定的那样,那处浅滩水流湍急,岳武穆会放松防备,于是成功渡河绕到后方,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谁也没想到,铁木迭儿竟如此残忍,直接拿下游三千人当作诱饵;也没想到他如此大胆,自己的大营只留下千余人驻守,孤注一掷,只为突袭成功。 如此大胆的策略,着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也让大兴军队此刻陷入了极为被动的局面 。 邵刚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担忧:“糟了,咱们中计了!这肯定是铁木迭儿的计谋,故意引咱们来下游,好让那支军队偷袭大营。” 黎云龙咬牙切齿,怒目圆睁:“这个铁木迭儿,竟敢如此算计我们!走,立刻回援大营!” 他转身面向士兵,大声下令:“全体听令,停止庆祝,火速回援大营!” 士兵们迅速收起笑容,拿起武器,整齐列队。刚才还充满欢呼声的战场,瞬间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黎云龙和邵刚一马当先,带领着士兵们朝着大营方向狂奔而去,马蹄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阵急促的战鼓,奏响了保卫大营的紧迫旋律。 他们心中清楚,大营里不仅有重要的粮草和物资,还有留守的战友,这场战斗,只许胜不许败。 第85章 岳帅之后 铁木迭儿精心谋划的那支两千人的军队,从上游隐蔽浅滩成功渡河,趁大兴军队主力尽在下游,如饿狼扑食般直扑大营。 留守营地的士卒不足千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凶猛突袭,顿时陷入了绝境。 蒙元军队呐喊着,如潮水般汹涌而入,他们手中的长刀闪烁着寒光,杀意弥漫。 营中的大兴士兵们虽寡不敌众,却毫不畏惧,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他们纷纷拿起武器,准备与敌人殊死一搏。 岳武穆此刻宛如战神临世,只见他身披银甲,手持长枪,枪尖寒光凛冽。 他的目光如炬,扫视着四周的敌人,大声呼喊道:“弟兄们,我们身后便是我们的家园,我们的亲人,绝不能让这些蒙元贼子得逞!今日,便是战死,也要死得壮烈!” 士兵们听闻,士气大振,齐声高呼,声音响彻云霄,震得四周的空气都微微颤抖。 战斗瞬间爆发,岳武穆率先冲入敌阵,他手中的长枪舞动起来,犹如蛟龙出海,枪影闪烁间,敌人纷纷倒下。他的每一次出手,都伴随着蒙元士兵的惨叫,鲜血飞溅,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此时,蒙元军中一员身形魁梧的大将,身披厚重黑甲,手持一柄巨型狼牙棒,纵马朝着岳武穆冲来,所到之处,大兴士兵纷纷避让,狼牙棒带起的劲风,让人胆寒。 这大将高声吼道:“岳武穆,可敢与我一战!” 岳武穆听闻,眼神一凛,毫不犹豫地调转马头,直面这员蒙元大将,朗声道:“正合我意!” 刹那间,两人同时催动战马,如两道闪电般相向疾驰。 在即将交汇的瞬间,岳武穆率先出手,只见他手中长枪一抖,枪尖幻化成数道寒光,直刺向蒙元大将的咽喉,这一招“壮志凌云刺”,正是取自他少年时便立志报国,心怀凌云壮志之意。 蒙元大将也非等闲之辈,他猛地挥动狼牙棒,带起一阵呼呼风声,将岳武穆的枪招尽数挡下,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紧接着,他大喝一声,狼牙棒由下往上,以排山倒海之势朝着岳武穆横扫过去,妄图将他连人带马砸成肉泥。 岳武穆不慌不忙,双腿一夹马腹,战马高高跃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巧妙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与此同时,他在空中身形一转,长枪如蛟龙出海,直刺向蒙元大将的胸口,这一招“精忠报国破”,蕴含着他对国家的一片赤诚忠心,以及勇往直前、无所畏惧的气势。 蒙元大将面色大变,他连忙侧身躲避,狼牙棒在身前快速挥舞,形成一道防御屏障,试图抵挡岳武穆这凌厉的攻击。 然而,岳武穆的枪法如鬼魅般变幻莫测,他紧接着又是一枪,枪势如疾风骤雨,这一招“还我河山挑”,饱含着他收复失地的坚定信念,枪尖闪烁着寒光,直逼蒙元大将的咽喉。 蒙元大将被岳武穆这一连串的凌厉攻击打得节节败退,他心中暗自震惊,眼前这个统帅,不仅智谋过人,武功更是如此高强。他咬咬牙,拼尽全力挥动狼牙棒,想要挽回颓势。 岳武穆见此,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将全身的功力汇聚于长枪之上,大喝一声:“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这一招融合了他至今征战的感悟,枪势犹如汹涌澎湃的浪潮,铺天盖地般朝着蒙元大将涌去。 蒙元大将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扑面而来,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奋力抵挡,却感觉自己的力量在岳武穆面前如蝼蚁般渺小。 在这强大的攻势下,他手中的狼牙棒被击飞出去,整个人也被震得从马上跌落,重重地摔在地上。 此时,蒙元大将才惊觉,岳武穆的武功竟已达到九分飞瀑境圆满,比九分飞瀑境中阶的自己高了足足两个小境界,他望着站在马上,威风凛凛的岳武穆,心中满是震撼与不甘。 他怎么也想不到,作为统帅的岳武穆,武功竟如此登峰造极,远超自己的想象。 此时,又一名蒙元将领见状,心中一紧,拍马如飞般赶来救援。他身披鳞甲,手持一柄长刀,寒光闪烁,还未靠近,便大声呼喝:“休伤我兄弟!”声音粗粝,透着十足的狠劲。 这将领纵马来到近前,二话不说,长刀一横,带着呼呼风声,直劈向岳武穆的脖颈,招式凌厉,意图一击制敌。 与此同时,刚刚跌落马下的大将也不甘示弱,趁岳武穆应对新敌之时,就地一滚,捡起掉落一旁的狼牙棒,强忍着身上的伤痛,从侧面朝着岳武穆攻去,棒影重重,势要将之前的屈辱讨回。 二人一左一右,配合默契,将岳武穆夹在中间,攻势如潮。他们心中都打着如意算盘,若是能将岳武穆生擒,那可是天大的功劳,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面对二人的联手攻击,岳武穆神色平静,不慌不忙。他双腿轻轻一夹马腹,胯下骏马似通人性,轻盈一跃,巧妙避开长刀的锋芒,同时手中长枪如灵蛇出洞,直刺向挥棒攻来的大将。 这一枪,快如闪电,蕴含着千钧之力,正是他融合了多年战场经验所创的杀招“直捣黄龙突”,意在直击要害,如同当年他一心想要直捣敌巢般决绝。 攻来的大将大惊失色,仓促间,只能用狼牙棒勉强抵挡。“铛”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强大的冲击力震得他手臂发麻,脚步踉跄,险些再次摔倒。 这边挡住狼牙棒,另一边的长刀却又至。 那持刀将领见岳武穆回身应对同伴,眼中闪过一丝阴狠,长刀高高举起,带着破风之势,朝着岳武穆的后背狠狠劈下,恨不得将他一刀两断。 岳武穆却似背后长眼,在长刀即将落下的瞬间,他身形一转,手中长枪如同一道银色的屏障,稳稳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当”的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响彻战场,震得周围的士兵耳膜生疼。 岳武穆借力向后一退,与二人拉开些许距离,目光如电,扫视着面前的两个敌人。 两名蒙元将领对视一眼,眼神中满是震惊。他们本以为二人联手,拿下岳武穆不在话下,可交手这几个回合下来,才惊觉根本不是如此。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们咬咬牙,再次挥舞武器,朝着岳武穆攻去。 岳武穆的实力虽然被低估,但被两名蒙元将领前后夹击,局势愈发胶着。 这两名将领实力着实不弱,攻势迅猛,配合默契,招招致命。 想来也是,此行铁木迭儿带来的俱是精锐,又岂能没有猛将? 只不过起初铁木迭儿刚愎自用,听不进劝,还冲动惩罚下属,让不少将领心中有怨,大多都是“出工不出力”的状态。 而经过他昨晚的诚恳悔改,当众向那受罚偏将赔罪,还认真倾听众人建议,重新布局谋划,这一番举动让所有人心态发生了变化。 将领们感受到了大帅的重视与信任,纷纷决定全力效命,此刻面对岳武穆,那是使尽浑身解数。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 岳武穆虽武功高强、经验丰富,却也难以轻松应对这等强劲对手。 他手中长枪舞动得密不透风,勉强抵挡住两人的联手攻击,但身上也渐渐出现了几处伤口,鲜血渗出,染红了他的衣衫。汗水顺着他的脸颊不断滑落,滴落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转瞬即逝。 在这激烈的交锋中,岳武穆深知,若不尽快摆脱困境,不仅自己性命堪忧,还会影响整个战局。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稳住心神,目光如电,在两名将领的攻势间寻找着破绽。就在这时,那名手持狼牙棒的将领在攻击时因用力过猛,身形出现了一丝短暂的失衡,岳武穆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手中长枪猛地刺出,枪尖如毒蛇吐信,直逼那将领的咽喉。 那将领大惊失色,连忙侧身躲避,却还是慢了一步,被枪尖划破了脖颈,鲜血瞬间涌出。他捂住伤口,满脸惊恐地看着岳武穆,心中对这个对手的忌惮又深了几分。 然而,还没等岳武穆喘口气,另一名将领便趁机攻了过来,长刀挥舞得虎虎生风,带着凌厉的气势。 岳武穆见此,轻轻闭上眼睛,周遭仿若被施下了奇异法术,时间的流速陡然减缓。战场上的喊杀声、兵器碰撞声,都似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变得遥远而模糊。 他站在原地,周身气息内敛,唯有一头乌黑的长发在无风的战场上肆意飘动,如灵动的墨蛇。 转瞬之间,那乌发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变得雪白,根根银丝闪烁着冷冽的光,在这血与火交织的战场上显得格外醒目。 最终,岳武穆猛地睁开双眼,眸中寒芒一闪,大喝一声:“风波亭,莫须有,良帅千古再难求!” 随着这一声饱含悲愤与决绝的怒吼,一股磅礴的力量以他为中心汹涌扩散开来。 刹那间,天地仿佛都为之变色。原本湛蓝的天空被一层阴霾迅速笼罩,暗沉压抑,仿佛预示着一场惊世浩劫的降临。 战场上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空,让人呼吸都变得艰难。 那两名蒙元将领,在这股强大力量的冲击下,只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压力扑面而来,压得他们几乎喘不过气。 他们的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惊恐,随后被无尽的震撼所取代。 只见岳武穆手中长枪如龙,枪尖轻点,一道凛冽的气劲便如离弦之箭般朝着他们激射而去。 这气劲看似无形,却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所过之处,空气被撕裂,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两名将领惊恐万分,连忙挥舞手中兵器抵挡。然而,在这强大的气劲面前,他们的抵抗显得如此无力。 那原本锋利无比的长刀和沉重的狼牙棒,在触碰到气劲的瞬间,便如脆弱的纸片般被轻易击飞,远远地抛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紧接着,气劲直直击中他们的身躯。两人只觉胸口仿佛被一座大山狠狠撞击,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剧痛瞬间传遍全身。他们的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不受控制地向后飞去,重重地砸在数丈外的地面上,溅起一片尘土。 周围的蒙元士兵们,被这一幕惊得呆若木鸡。他们望着场中白发如雪、气势如渊的岳武穆,心中的恐惧如野草般疯狂蔓延。 在这一刻,岳武穆在他们眼中,已不再是一个凡人,而是一尊来自地狱的魔神,让人敬畏,更让人胆寒。 而大兴军队的士兵们,看到这一幕,士气大振。他们望着岳武穆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崇敬与狂热。 在他们心中,岳武穆就是他们的信仰,是他们战无不胜的希望。 第86章 惨胜一场 岳武穆一招震退两名蒙元将领,威势如天神下凡,可随着白发缓缓褪去,恢复成原本的乌发,他却猛地喉头一甜,“噗”地吐出一口鲜血,殷红的血迹顺着嘴角蜿蜒而下,滴落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触目惊心。 他微微喘息,低声自语:“终究没达到十分龙门境,用这一招还是太勉强了! ” 见到这一幕,那些原本被岳武穆的强大实力震慑得胆战心惊的蒙元军士,眼中畏惧之色顿消,取而代之的是贪婪与疯狂。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发出阵阵野兽般的嘶吼,再次潮水般疯狂地朝着岳武穆涌来。 一名身形魁梧的蒙元士兵,手持一柄沉重的大斧,冲在最前头。他高高跃起,大斧带着呼呼风声,如泰山压顶般朝着岳武穆的头顶劈下,妄图一斧将他劈成两半。 岳武穆眼神一凛,虽身体虚弱,但反应依旧敏捷。他侧身一闪,轻松避开这凌厉一击,同时手中长枪如毒蛇出洞,直刺向那士兵的胸口。 那士兵躲避不及,被长枪刺中,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鲜血汩汩流出。 然而,这只是蒙元军队疯狂攻击的开始。 紧接着,又有几名蒙元士兵挥舞着长刀,从不同方向围攻过来。他们配合默契,长刀闪烁着寒光,将岳武穆的退路全部封死。 岳武穆面色凝重,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手中长枪快速舞动,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防御圈,将袭来的长刀一一挡下。 “铛铛铛”,金属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火花四溅。 但蒙元士兵越来越多,岳武穆深知自己此刻处境危险,若不能尽快突围,恐怕今日就要命丧于此。 前方的丁委正与部分蒙元军队周旋,忽然望见大营方向形势危急,火光冲天,喊杀声隐隐传来。 他心急如焚,手中紧握着“未竟”剑,剑身寒光闪烁,映照出他焦急的面庞,当下便毫不犹豫地要回援大营。 可就在此时,铁木迭儿竟然再次强渡。只见河面上密密麻麻的战船如黑色的甲虫般蜂拥而来,气势汹汹。 铁木迭儿竟然亲自站在船头,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指挥着军队有条不紊地推进。 丁委心中一沉,深知此时若回援大营,铁木迭儿的军队必然会长驱直入,后方防线将彻底崩溃;可若不回援,大营中的战友们又危在旦夕。 短暂的犹豫后,丁委咬咬牙,高声呼喊:“兄弟们,先挡住铁木迭儿这波进攻!大营那边的兄弟们也在拼死抵抗,我们不能让他们腹背受敌!”说罢,他挥舞着“未竟”剑,率先冲向了刚登陆的蒙元士兵。他的剑法凌厉多变,每一次挥剑都带着破风之声,蒙元士兵在他的剑下纷纷倒地。 丁委的士兵们也不甘示弱,呐喊着与敌人展开殊死搏斗。一时间,河岸上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 岳武穆这边的士兵们也渐渐力不从心,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体力也在不断地消耗。 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攸关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又整齐的马蹄声,犹如滚滚雷鸣,由远及近。 只见一将骑着一匹赤兔般的骏马,风驰电掣般赶来,一人冲入敌阵,大声喊道:“岳帅莫慌,我来助你!” 此人正是吕都。 他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手持方天画戟,威风凛凛,恰似当年吕布在世。 吕都来到近前,见大营内一片混乱,蒙元军队如蚁群般四处肆虐,眼中顿时燃起熊熊怒火,大喝一声:“呔!蒙元贼子,休得猖狂,吕都来也!” 这一声怒吼,犹如晴天霹雳,震得蒙元士兵们心头一颤。 他双腿一夹马腹,那赤兔马嘶鸣一声,高高跃起,如一道红色的闪电般冲入敌阵。 吕都手中的方天画戟舞动起来,恰似一道银色的旋风,所到之处,蒙元士兵纷纷被击飞出去,血溅当场。他左冲右突,无人能挡其锋芒。 只见他一戟刺出,犹如蛟龙探海,瞬间穿透一名蒙元将领的胸膛,那将领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随后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飞去。 吕都猛地一抽戟,顺势横扫,又将身旁三名试图靠近的敌人扫倒在地,他们的身体如同稻草般被轻易斩断,鲜血汩汩地流了出来。 在吕都的带领下,他所率领的士兵们如猛虎下山般冲入敌阵,与蒙元军队展开了激烈的近身肉搏。 战场上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吕都的士兵们个个勇猛无比,他们紧密配合,相互呼应,手中的武器挥舞得虎虎生风。 蒙元军队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击打得措手不及,阵脚大乱。他们原本以为可以轻松拿下大兴军队的大营,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吕都,而且如此勇猛。士兵们开始慌乱地后退,相互拥挤,自相践踏。 但他们毕竟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很快便调整了状态,重新组织起防线,与吕都的军队展开了激烈的对抗。 吕都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再次大喝一声,催马向前,犹如一颗流星般在敌阵中穿梭,手中方天画戟舞动得密不透风,蒙元军队虽顽强抵抗,却依旧难以抵挡他的锋芒。所到之处,蒙元士兵纷纷避让。 他的赤兔马也仿佛通人性一般,在战场上灵活地跳跃、奔跑,配合着吕都的每一次攻击。 一名蒙元偏将,身着厚重的鱼鳞甲,手持一柄镔铁大刀,瞅准吕都的破绽,大喝一声,猛地挥刀砍向他的后背。 吕都似有所感,身形如鬼魅般一转,方天画戟顺势横扫,“铛”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偏将的大刀被荡了开去,虎口震裂,鲜血直流。 吕都趁势而上,戟尖直逼偏将咽喉,偏将惊恐万分,想要躲避却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锋利的戟尖穿透自己的脖颈,随后瞪大了双眼,不甘地倒在血泊之中。 解决了这偏将,吕都又马不停蹄地朝着敌军深处冲去。 此时,蒙元军中的一位中郎将,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手持长枪,带着数名精锐士兵,如恶狼般朝着吕都扑来。 那中郎将长枪一抖,枪尖闪烁着寒光,直刺吕都胸口。 吕都冷笑一声,手中画戟向上一挑,精准地挑开长枪,紧接着手腕一转,画戟的月牙刃划过中郎将的手臂,顿时鲜血飞溅。 中郎将吃痛,手中长枪差点掉落,但他强忍着伤痛,继续指挥士兵围攻吕都。 吕都毫无惧色,在敌群中左冲右突。他手中的方天画戟时而如蛟龙出海,时而似猛虎下山,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蒙元士兵的惨叫和鲜血飞溅。 他的赤兔马也在战场上灵活地穿梭,配合着主人的攻击,不断踢倒试图靠近的敌人。 然而,蒙元军队人数众多,源源不断地涌上来。经过长时间的拼杀,吕都的体力逐渐不支,身上也出现了几处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西川红锦百花袍。 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斗志丝毫不减。 就在这时,蒙元军中的一名大将,身披黄金锁子甲,手持一对八棱紫金锤,气势汹汹地朝着吕都冲来。 这大将力大无穷,每一次挥动紫金锤,都带起一阵呼呼风声,让人胆寒。他来到吕都面前,二话不说,双锤齐下,朝着吕都的头顶砸去。 吕都连忙用方天画戟抵挡,“轰”的一声巨响,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吕都手臂发麻,战马也后退了几步。 “呵!十分龙门境下阶!有意思!”吕都并没有退缩,他深吸一口气,将全身的力量汇聚到方天画戟上,大喝一声,朝着大将发起了猛烈的反击。 两人你来我往,激战数十回合,周围的蒙元士兵都被他们的气势所震慑,不敢轻易靠近。 最终,吕都瞅准大将的一个破绽,方天画戟如闪电般刺出,穿透了大将的胸膛。 大将难以置信地看着吕都,手中的紫金锤“哐当”一声掉落在地,随后缓缓倒下。 但吕都斩杀了这员大将后,身体也是疲惫不堪,但他依旧强撑着身体,挥舞着方天画戟,继续战斗。 他的身影在敌阵中显得如此孤单,却又如此勇猛,成为了蒙元军队心中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 ,激励着大兴军队的士兵们奋勇杀敌。 岳武穆见状心中大喜,他抖擞精神,再次率领着士兵们发起了冲锋。他与吕都一左一右,相互呼应,如两把利刃般插入蒙元军队的阵营。 在他们的带领下,大兴军队的士气大振,士兵们纷纷以一当十,与敌人展开了殊死搏斗。 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蒙元军队虽然人数众多,但在岳武穆和吕都的顽强抵抗下,始终无法突破大兴军队的防线。而大兴军队虽然人数处于劣势,但凭借着高昂的士气和顽强的斗志,以及岳武穆和吕都的出色指挥,逐渐占据了上风。 大营的另一处战场上,硝烟滚滚,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成一曲惨烈的战歌。蒙元军队如潮水般涌来,试图将大兴军队的防线彻底冲垮。 楚云非身着黑色劲装,手持“散雾霸刀”,如同一尊战神屹立在阵前。刀光闪烁,每一次挥砍都带着千钧之力,刀风呼啸,所到之处,蒙元士兵纷纷倒地,鲜血飞溅。 他的眼神坚毅,浑身散发着铁骨铮铮的气势,面对如蚁群般的敌人,毫无惧色。只见他大喝一声,高高跃起,手中大刀顺势劈下,一道凌厉的刀气斩出,竟将前方数名蒙元士兵连同他们手中的兵器一分为二,那场面,震撼人心。 另一边,孔克捷同样威风凛凛。他一袭白衣,衣袂飘飘,手中握着“浮天尺”,每一次挥动都带着独特的韵律。孔家的“言出法随”在他手中已经炉火纯青,他口中念念有词,“定!” 随着这一声落下,冲向他的一排蒙元士兵竟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脸上满是惊恐与疑惑。 紧接着,他又高呼:“破!” “浮天尺”猛地绽放出一道耀眼光芒,如同一道闪电划过战场,直接将那一排被定住的士兵震飞出去,倒地不起。 两人配合默契,一个以刚猛的刀法近身厮杀,一个用神奇的术法远程控敌、杀敌。他们在敌阵中穿梭自如,所到之处,蒙元军队的防线被撕开一道道口子。 然而,随着战斗的持续,蒙元军队越来越多,楚云非和孔克捷也渐渐感到吃力。 楚云非的身上出现了几处伤口,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地面,但他依旧咬牙坚持,手中的“散雾霸刀”挥舞得更加猛烈,每一招都带着同归于尽的气势。 孔克捷也因为频繁使用术法,脸色略显苍白,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口中咒语不断,“浮天尺”的光芒虽然稍显黯淡,但威力依旧不容小觑。 就在这时,一支“驭鹰者”小队盯上了他们,趁着楚云非和孔克捷与大部队交战之时,悄悄地绕到了他们身后。 这小队的队长是一名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的汉子,眼中闪烁着贪婪与凶狠的光芒。当他们靠近楚云非时,队长突然发出一声低喝,率先朝着楚云非扑去。与此同时,其他队员也纷纷出手,从不同方向围攻过来。 孔克捷察觉到危险,立刻转身,大喊:“小心身后!”同时挥动“浮天尺”,一道防御屏障瞬间形成,挡住了敌人的第一轮攻击。但他的术法因为敌人的干扰,施展起来变得有些迟缓, 楚云非反应迅速,转身挥刀抵挡。但敌人来势汹汹,而且配合默契,他们不断地从不同方向进攻,试图突破两人的防线,他本就因为体力消耗过大,刀法的威力逐渐减弱,现在已经来不及躲避所有的攻击,只能勉强挡住队长的长刀。 “铛”的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响起,火花四溅。楚云非的手臂被震得发麻,心中暗叫不好,知道自己陷入了危险的境地。但他并没有慌乱,而是迅速调整状态,继续与敌人战斗。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敌人的数量优势逐渐显现出来。一名蒙元士兵瞅准楚云非的破绽,用长刀砍中了他的手臂,“散雾霸刀”差点脱手。 紧接着,又有几名士兵一拥而上,将楚云非扑倒在地,用绳索紧紧地捆绑住他。 楚云非挣扎着,试图挣脱绳索,但一切都是徒劳。他愤怒地瞪着周围的敌人,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你们这群卑鄙的家伙,有本事一对一地跟我打!” 蒙元士兵们只是冷笑,并不理会他的愤怒。队长走上前,一把夺过楚云非手中的长刀,然后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哼,现在你是我们的俘虏了,乖乖听话,否则有你好受的!” 孔克捷见状,心急如焚,他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想要救回楚云非。 但敌人将楚云非作为人质,孔克捷投鼠忌器,一时无法靠近。 “放开他!”孔克捷愤怒地咆哮着,手中的“浮天尺”光芒闪烁,却不敢轻易发动攻击。 楚云非被擒的那一刻,整个战场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周围的士兵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纷纷投向这边。 岳武穆和吕都等人心中一惊,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楚云非竟然会落入敌人手中。 蒙元军队见生擒了楚云非,士气大振,他们开始疯狂地进攻,试图扩大战果。 岳武穆和吕都见状,心中焦急万分。他们知道,楚云非的被俘,不仅会对士气造成极大的打击,还可能成为铁木迭儿手中的一张王牌,用来威胁他们。 但此刻,他们根本无暇顾及楚云非,只能继续率领着士兵们与敌人展开激烈的战斗。 战场上硝烟弥漫,尘土飞扬,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让人仿佛置身于地狱之中。 双方的士兵们都杀红了眼,他们不顾生死,奋勇拼杀。鲜血染红了大地,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一片狼藉。 就在此时,黎云龙和邵刚率领着士兵们如疾风般赶回了大营。他们的出现,如同给陷入下风的大兴军队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弟兄们,杀啊!”黎云龙怒吼着,手中的长枪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枪落下,都能挥倒一片敌人。他的脸上满是愤怒与决绝,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夺回大营,救出战友。 邵刚也不甘示弱,他手持“正威刀”,身形如电,在敌阵中穿梭自如。他的刀法凌厉无比,每一次出手,都能精准地刺中敌人的要害。那些蒙元士兵在他的攻击下,纷纷倒下,鲜血溅满了他的衣衫。 两人的加入,瞬间改变了战场上的局势。蒙元军队原本占据的优势被逐渐削弱,他们开始有些慌乱,阵脚也出现了松动。 岳武穆和吕都见援军赶到,精神大振。岳武穆长枪一抖,大声喊道:“兄弟们,反击的时候到了!杀退这些敌人,救出楚将军!” 士兵们齐声高呼,士气高涨到了极点。他们如猛虎下山般,向蒙元军队发起了猛烈的反击。一时间,战场上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 蒙元军队虽然顽强抵抗,但在大兴军队的全力攻击下,渐渐抵挡不住。他们开始节节败退,向着大营外退去。 铁木迭儿站在远处,看着战场上的局势逐渐对自己不利,心中暗自懊恼。他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这场突袭,竟然会因为吕都和黎云龙等人的及时赶到而功亏一篑。 “撤!”铁木迭儿无奈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他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的军队将会遭受更大的损失。 蒙元军队接到命令后,如潮水般退去。大兴军队并没有追击,他们迅速打扫战场,救治伤员。 岳武穆和吕都等人来到楚云非被擒的地方,只见那里只剩下几名蒙元士兵的尸体,楚云非早已不见踪影。 “楚将军呢?他在哪里?”岳武穆焦急地问道。 一名士兵走上前,满脸愧疚地说道:“副帅,蒙元军队见势不妙,带着楚将军撤退了。我们没能拦住他们……” 孔克捷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紧紧地握住拳头,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愤怒。“都怪我,没有保护好楚将军。我一定要把他救回来!” 吕都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铁木迭儿太狡猾了,我们谁也没想到他会使出这样的计谋。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把楚将军救回来。” 黎云龙和邵刚也走了过来,他们的脸上满是疲惫和愧疚。“岳帅,我们回来晚了,没能救下楚将军……” 岳武穆摇了摇头,说道:“不怪你们,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这次是我们大意了,让铁木迭儿钻了空子。” 众人沉默不语,气氛十分沉重。他们都知道,楚云非被擒,对于大兴军队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损失。而且,铁木迭儿很可能会利用楚云非来威胁他们,接下来的局势将会变得更加严峻。 战场上硝烟弥漫,残肢断臂散落一地,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 岳武穆看着身边这些年轻的战士,他们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却已在这场残酷的战争中历经生死。 “弟兄们!”岳武穆的声音低沉却有力,在战场上空回荡,“咱们都是第三代松林学院的骄傲,虽说咱们不过二十四五,面对铁木迭儿这样成名已久的高手,咱是显得嫩了些。楚云非的被俘,是我指挥的失误,我辜负了大家的信任,没有守护好每一位兄弟。”他的眼神中满是自责与愧疚,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但这绝不是我们退缩的理由!”他猛地提高音量,眼神瞬间锐利如鹰,扫视着众人,“咱们虽年轻,可有的是热血与勇气!每一次挥剑,每一次冲锋,都是我们对家国的守护!这场仗,我们输了一次,但只要我们齐心,就一定能赢回来!我们要让铁木迭儿知道,我们的意志坚不可摧!” 岳武穆挥舞着手中的长枪,枪尖划过空气,发出呼呼的声响。 “想想我们的家园,想想那些在铁木迭儿铁蹄下受苦的百姓!我们肩负的,是万千的期望!只要我们团结一心,苦练本领,不断琢磨战术,就一定能战胜强敌!” 他的声音激昂,充满了力量,“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所有人齐声怒吼,声音震耳欲聋,士气瞬间被点燃。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疲惫与伤痛在这一刻都被抛诸脑后。 “传令下去,加强大营的戒备,防止铁木迭儿再次偷袭。同时,派出侦察兵,密切关注蒙元军队的动向,一定要尽快找到楚将军的下落。”岳武穆深吸一口气,冷静地说道。 “是!”众人齐声应道,然后迅速行动起来。 此时,战场上的硝烟渐渐散去,阳光洒在这片充满血腥的土地上,显得格外刺眼。 大兴军队的士兵们默默地收拾着战友的尸体,心中充满了悲痛和愤怒。他们知道,这场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接下来,他们将面临更加残酷的挑战。 第87章 又生变故 昏暗的天色下,蒙元军营的通道里,两队士兵押着楚云非,正朝着大帐走去。 他们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营地里显得格外清晰,偶尔还伴随着铁铐碰撞的声响。 “你说,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啊?”其中一名稍矮的士兵忍不住小声嘀咕道,他的眼睛时不时地瞟向被押着的楚云非,眼神里既有好奇又带着一丝畏惧。 另一名高个子士兵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你可小点声!他啊,那可是大兴军队里出了名的猛将。你没听说战场上,他拿着那把长刀,左劈右砍,咱们好多兄弟都倒在他刀下了。” 矮个子士兵咽了咽口水,“真有那么厉害?我看他现在不也被咱们抓住了。” 高个子士兵白了他一眼,“那是咱们用计,再说了,你没瞧见他浑身的伤,还能这般硬气,这等人物,可不能小瞧。一会儿进了大帐,有他和大帅的好戏看咯。” 矮个子士兵又凑近了些,“你说,大帅能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不?这场仗,咱们还能赢不?” 高个子士兵皱了皱眉头,沉默片刻,“谁知道呢,不过我听说大兴军队可不好对付,这场仗,怕是有得打咯。” 这时,走在前面的楚云非突然冷笑一声,“蒙元的小卒子,怕了吧?我大兴军队定会踏平你们的营帐,救我出去!” 两名士兵脸色一变,连忙呵斥道:“闭嘴!再敢胡说,有你好受的!”说罢,加快了脚步,押着楚云非朝大帐走去。 进入大帐之中,气氛肃杀得仿若寒冬的冰窖。 楚云非的衣衫沾染着斑斑血迹,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却依旧昂首挺胸,眼神中透着毫不畏惧的坚毅。 铁木迭儿端坐在营帐主位之上,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楚云非。他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缓缓开口:“楚云非,没想到你也有今日,落在我手里,就别想着再逃出去了。” 楚云非听闻,仰天大笑,笑声震得帐内空气都微微颤动,他猛地怒目圆睁,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大声吼道:“铁木迭儿!你不过是仗着人多势众,耍些阴谋诡计罢了!今日被你擒住,是我楚云非一时大意,可这绝不是我大兴军队的失败!” 铁木迭儿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站起身,缓缓踱步向前,手中的马鞭轻轻抽打在自己的掌心,发出“啪啪”的声响:“嘴硬可没什么好处,不如你乖乖告诉我,你们打算如何营救你?说不定我还能考虑给你一条活路。” 楚云非狠狠啐了一口,啐在铁木迭儿脚边的地面上,啐声在寂静的营帐内格外刺耳。他挺直腰杆,胸膛剧烈起伏,怒吼道:“你做梦!我大兴儿郎,个个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岂会向你这等贼寇低头!想要从我嘴里套出机密,痴心妄想!我告诉你,就算我死在这里,我大兴军队也会如汹涌浪潮,将你们这些侵略者彻底赶出我们的土地!” 铁木迭儿脸色一沉,眼中寒芒一闪,冷冷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楚云非却毫无惧色,继续高声叫骂:“铁木迭儿,你以为你能得逞吗?就算你们今天偷袭成功,最终也没能彻底跨过大河!你擒住我又怎样?岳副帅他们定会率领大军,将你们打得屁滚尿流!你们蒙元军队的末日,已经不远了!你们在这片土地上犯下的滔天罪行,都将得到清算!” 铁木迭儿脸色一沉,冷哼一声,大手一挥:“把他押下去,严加看管!” 一众将领垂头丧气地站在四周,他们的盔甲上还残留着战场上的血污与尘土,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甘与懊恼。 他们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楚云非字字句句都戳中了要害。 这次偷袭,虽然擒住了楚云非,却未能达成彻底突破防线、一举拿下大兴军队的战略目标,士兵折损近半,可谓损失惨重。 而岳武穆、吕都等人皆是骁勇善战、足智多谋之辈,他们麾下的大兴军队士气高涨,必然会想尽办法营救楚云非,同时展开猛烈反攻。 将领们深知,接下来的战斗将会更加艰难,他们已经深入大兴腹地,如今不仅要面对敌方的强攻,还要时刻提防对方夺回人质的行动,而己方兵力优势已被削弱,局势变得极为棘手。 他们对自己在这场战斗中的表现感到不满,对接下来如何应对大兴军队的反击毫无头绪,更对这场战争的走向充满了担忧 。 铁木迭儿缓缓踱步,手中的马鞭轻轻敲击着自己的靴子,发出沉闷的声响。“都抬起头来,一场小败而已,别一副丢了魂的样子!”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目光如炬地扫过众人。 一名副将满脸沮丧地开口:“大帅,本以为这次突袭定能一举拿下大兴军队的大营,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吕都,还有那黎云龙和邵刚回援得如此及时,咱们不仅没能取胜,还让到手的鸭子飞了!” 铁木迭儿冷哼一声:“战场局势瞬息万变,这点挫折就受不了?咱们虽然没攻下大营,但好歹擒住了楚云非,这可是一张王牌!” 营帐内,气氛稍有缓和,可众人的心情依旧沉重。 一名老将默默地站在角落里,嘴唇微微颤抖,口中念念有词。仔细听去,他念的都是此次阵亡将领的名字:“乌力罕,呼特尔,那日苏……”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哽咽,每念一个名字,就仿佛在回忆与他们并肩作战的过往,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如今已消逝在战场上,再也回不来了。 其他将领也听到了他的低语,原本就压抑的气氛愈发沉重,几人忍不住红了眼眶,微微低下头,默哀这些逝去的战友。 “大帅,可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那岳武穆和吕都等人可不是吃素的,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必定会想尽办法营救楚云非。”一名将领忧心忡忡地说道。 铁木迭儿停下脚步,目光冷峻地扫视着众人,沉声道:“如今,虽说咱们损兵近半,可仍有近五千可战之兵,而对方现在不过两千余人。诸位,这优势依旧在我!莫要被一时的失利蒙蔽了双眼。” 将领们听闻此言,彼此对视,眼中渐渐有了光亮,腰杆也不自觉挺直了几分。 铁木迭儿接着说道:“他们想救楚云非,没那么容易。咱们先把楚云非关押在戒备森严的后方营帐,派重兵看守。同时,加强前线的防御工事,多布置暗哨,防止他们劫营。” “可如果他们强攻,咱们的兵力虽然占优,但他们士气正盛,恐怕……”又有将领提出担忧。 “所以,咱们不能一味防守。”铁木迭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咱们可以散布假消息,说要对楚云非用刑,逼他们来救。等他们上钩,在半路设下埋伏,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众将领纷纷点头,觉得此计可行。 “另外,”铁木迭儿继续说道,“派人密切关注他们的粮草供应路线,找机会截断他们的粮草。没了粮草,他们就是一群没牙的老虎,不战自乱!” 营帐内的气氛逐渐活跃起来,将领们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具体的计划细节,脸上的阴霾也渐渐散去。 “大帅英明!此计若成,定能让大兴军队元气大伤!”一名将领兴奋地说道。 铁木迭儿微微颔首,脸上却没有太多的喜悦。 他深知,岳武穆等人绝非等闲之辈,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就可能满盘皆输。但他也坚信,凭借自己丰富的作战经验和手中的王牌,定能在这场较量中取得最终的胜利。 就在这时,帐帘一挑,铁木迭儿的心腹匆匆走入帐中。他神色慌张,脚步急促,径直走到铁木迭儿身边,俯下身,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瞬间,铁木迭儿的脸色骤变,原本就严肃的面庞此刻更是阴沉得可怕,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手中的茶杯“啪”地一声掉落在地,摔得粉碎,滚烫的茶水溅湿了他的衣角,他却浑然不觉。 “大帅,这……这是怎么了?”一名将领小心翼翼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营帐内的讨论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铁木迭儿身上,气氛变得异常紧张,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铁木迭儿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但颤抖的双手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震惊与愤怒。 “哈散被大兴生擒了!”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低沉而冰冷,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无尽的寒意。 “什么?哈散将军被擒?这怎么可能!”将领们顿时炸开了锅,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哈散堪称一员威名赫赫的猛将。他身材魁梧壮硕,孔武有力,自幼便投身军旅,在沙场上摸爬滚打多年,作战经验极为丰富。他与铁木迭儿之间,不仅是上下级的关系,更是至交好友。而他的身世更是不凡,是大元已故名臣赛典赤·赡思丁之子。 赛典赤·赡思丁,在朝堂之上德高望重,是当年成宗皇帝、丞相伯颜、帝师八思巴等人的莫逆之交,其影响力深远。 出身名门的哈散,自幼便受到良好的熏陶,既有将门虎子的勇猛果敢,又不乏书香世家的涵养,因此在蒙元威望极高。 果不其然,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将领猛地向前跨出一步,他双眼圆睁,眼眶泛红,额头上青筋暴起,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愤怒。“大帅!不能再等了!我们必须立刻出兵,把哈散将军救回来!”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在营帐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然而,话音刚落,一名年长且沉稳的将领皱了皱眉头,上前劝阻道:“不可冲动!现在情况不明,贸然出兵,万一正中敌人的圈套怎么办?我们必须从长计议。” “去他的从长计议!等你从长计议完,哈散将军说不定已经遭遇不测了!”那魁梧将领猛地转身,怒视着年长将领,双手紧紧握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动手。 “贺鲁达,我知道你是哈散将军带出来的,但我们现在不可冲动!”年长将领神色依旧冷静,他缓缓摇头,目光看向铁木迭儿,说道:“大帅,如今我们不能只凭一腔热血行事。对方既然能擒住哈散将军,必定早有防备。我们需先摸清敌人的虚实,再做打算。” 营帐内的其他将领也纷纷加入争论,支持出兵营救的将领们情绪激动,挥舞着手臂,言辞激烈;而主张谨慎行事的将领们则面色凝重,据理力争。 两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争吵声在营帐内此起彼伏。 铁木迭儿的脸色愈发阴沉,他重重地咳嗽一声,原本喧闹的营帐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铁木迭儿扫视着众人,沉声道:“都别吵了!救哈散,是必然的,但我们不能盲目行动。先派人去查探消息,再做定夺。” 那魁梧将领还欲再言,却被身旁的副将轻轻拉住,他只能不甘心地闭上嘴巴,脸上依旧写满了不甘与担忧。而年长将领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同。 铁木迭儿心中知道,此番南下,首席大师特意郑重吩咐,一定要全力保护好两个人,其中之一便是晋王也孙铁木儿,另一个便是哈散,这足以见得哈散的重要地位。 也孙铁木儿乃大元亲王,保护他倒是可以理解。但铁木迭儿想不通哈散和如今的首席大师到底有什么交情,不只是他,就连哈散本人也表示不知情。 不过铁木迭儿知道,无论是出于对挚友的情谊,还是对使命的担当,无论付出何种代价,都必须将哈散营救回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铁木迭儿焦急地追问,“不是派了重兵保护他吗?怎么会被敌人抓住?” 那名心腹咽了咽口水,脸上满是惶恐,声音微微颤抖着回道:“大帅,据逃回来的士兵说,咱们对哈散将军过度保护,反倒让他十分反感。战斗一打响,他就像发了疯似的,一路纵马狂奔,很快就与大部队脱节了。” 铁木迭儿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眼中满是愤怒与疑惑,怒声吼道:“他疯了吗?不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 心腹吓得浑身一颤,连忙接着说:“当时情况紧急,等咱们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追上他。就在他孤身一人的时候,突然杀出四个江湖打扮的人,两男两女。他们身法诡异,配合默契,一看就不是普通角色。哈散将军虽勇猛无比,可双拳难敌四手,一番激战后,终究还是寡不敌众,被他们生擒了。” 一名将领忍不住插嘴问道:“那有没有看清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到底是不是大兴军队的人?” 心腹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清楚,那些人擒住哈散将军后,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咱们的士兵四处搜寻,也没找到任何线索,实在不知道哈散将军现在是不是在大兴军队手里。” 营帐内顿时乱作一团,将领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脸上满是焦虑与不安。 铁木迭儿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片刻后,他目光坚定地说道:“不管哈散现在何处,咱们都要把他救回来!立刻派出所有侦察兵,扩大搜寻范围,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的下落找出来!” “可是大帅,万一这是大兴军队的调虎离山之计呢?”一名谨慎的将领提出担忧,“他们故意抓走哈散,引咱们分散兵力,然后趁机进攻。” 铁木迭儿沉思片刻,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不能掉以轻心。前线防御依旧不能松懈,加强戒备,防止大兴军队趁机偷袭。另外,派人去暗中查探大兴军队的动向,看看他们最近有没有异常举动。” “还有,”铁木迭儿看向心腹,“把逃回来的士兵都召集起来,我要亲自审问,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线索。说不定能从他们口中得知那四个江湖人的身份和来历。” 心腹领命退下,铁木迭儿又对其他将领说道:“咱们必须尽快想出营救哈散的办法,同时也要防范大兴军队营救楚云非。传令下去,全军进入戒备状态,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 将领们迅速领命,神色匆匆地离开了营帐,去执行铁木迭儿下达的各项指令。 一时间,整个蒙元军营里,士兵们匆忙奔走,马蹄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气氛紧张得让人窒息。 铁木迭儿则大步走出营帐,来到临时搭建的审讯处。 逃回来的士兵们早已被聚集在此,他们个个灰头土脸,眼神中还残留着恐惧与惊慌。铁木迭儿目光如电,扫过每一个士兵,那锐利的眼神仿佛能洞察他们内心的每一丝想法。 “都给我听好了!”铁木迭儿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空旷的场地中回荡,“把你们看到的,听到的,关于那四个擒住哈散的人,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不准有任何隐瞒!” 士兵们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铁木迭儿的眼睛。 其中一个胆子稍大的士兵向前迈出一步,战战兢兢地说道:“大……大帅,那四个人,突然就……就冒出来了,哈散将军他……”他紧张得额头满是汗珠,话也说得断断续续,半天说不到重点。 铁木迭儿的眉头越皱越紧,眼中的怒火愈发旺盛,猛地向前跨了一步,怒吼道:“废物!连个话都说不清楚,关键时刻有什么用!” 就在这时,另一名身材魁梧的士兵大步跨出,抱拳说道:“大帅,莫要动怒,让我来说。那四人中,为首的是个男子,他使一柄黑色长剑,那剑看着就透着股邪气,尤其是剑柄剑刃接合处,是一个栩栩如生的龙头,看着就让人胆寒。他一出手,剑气纵横,哈散将军都有些招架不住。” 这时,另一个士兵接着说道:“他身边跟着一个女子,使一柄细剑,那剑法诡异得很,而且她的步法极快,身形就像鬼魅一样,飘忽不定。她腰间还别着一支笛子,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还有吗?”铁木迭儿追问道。 又一名士兵站出来,声音还有些颤抖:“另一名男子,使一柄残剑,看着破破烂烂的,可他内力极为炽热,每一剑刺出,都带着滚滚热浪。但他的招数却诡异至极,哈散将军好几次都差点被他伤到。” 铁木迭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心中愈发觉得这几人不简单。 最后,一个年轻的士兵怯生生地开口:“大帅,还有一个女子,她应该是道门弟子。她左手持剑,右手拿扇,战斗的时候,扇子一挥,就能放出雷法,一道道闪电劈下来,太吓人了。” 铁木迭儿听完士兵们的描述,目光如利刃般扫过面前这些灰头土脸的士兵,突然怒吼道:“你们既然把那四个人看得如此清楚,那为何眼睁睁看着哈散将军被擒,却不去救他?你们都在干什么!” 士兵们吓得浑身一颤,纷纷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 刚刚描述使黑色长剑男子的魁梧士兵硬着头皮站出来,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和愧疚说道:“大帅,我们……我们不是不想救。那为首之人实在太过厉害,当我们想要冲上去时,他双手快速抬起,食指和中指并拢,猛地向前一指 ,刹那间,一股无形却强劲的气流如汹涌的浪涛般向我们直冲而来。那气流来得太快太猛,我们根本来不及躲避,直接被冲得人仰马翻。等我们好不容易爬起来,哈散将军已经被他们制住了。” 铁木迭儿紧咬着牙,脸上的肌肉都在微微抽搐,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怒:“天灵御气术?这难道是失传已久的天灵御气术?不可能,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念头,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等绝学为何会出现在这四个神秘人手中,而且还用来对付他们。 天灵御气术,又名“气经”,能够让修炼者在体内凝聚极其浑厚的内力,这种内力的储备远超常人,使修炼者具备持久的战斗能力和强大的爆发力。 铁木迭儿的脸色愈发阴沉,他深知,这四人绝非普通的江湖人士,背后说不定有着更大的势力在操控。 他望着远方,心中暗暗发誓:无论这四人是什么来历,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一定要把哈散救回来,否则,他铁木迭儿誓不罢休! (注:历史上的他 哈散,元代大臣,回族人,赛典赤·赡思丁的次子。官至平安路同知、中奉大夫、广东道宣慰使都元帅、左丞相。 延佑元年(1314),哈散上奏举荐铁木迭儿自替自己,于是元仁宗复拜铁木迭儿为中书右丞相,哈散为左丞相。) 第88章 要不交换俘虏吧 在大兴军队的营帐内,气氛同样凝重。 岳武穆端坐在主位上,眉头紧锁,目光扫视着下方一众将领。 吕都、黎云龙、邵刚、孔克捷等人围坐四周,他们的脸上还带着战斗后的疲惫,但眼神中透着坚定。 “云非被擒,是我们的一大损失。”岳武穆率先打破沉默,声音低沉却有力,“但我们不能乱了阵脚,必须尽快想出营救楚将军的办法,同时也要准备应对铁木迭儿接下来的动作。” 吕都噌地一下站起身,手中紧紧握着鬼神方天戟,戟尖闪烁着寒光,他一脸焦急地说道:“岳帅,咱们不能再等了,直接点齐兵马,强攻蒙元军营,把楚将军救回来!” 黎云龙却缓缓摇了摇头,他难得的神色冷静,目光中透着睿智,分析道:“强攻怕是不妥,铁木迭儿何等狡诈,他肯定料到我们会去救楚将军,必定在军营周围设下重重埋伏。咱们贸然进攻,不仅救不出楚将军,还会让兄弟们白白送死。” 邵刚用力点头表示赞同:“老黎所言极是。我们得想个周全的计策,既能救出楚将军,又能重创敌军,如此方能一举扭转局势。” 孔克捷低头沉思片刻,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思索后的光芒,说道:“或许我们可以派人先潜入蒙元军营,摸清楚将军的关押地点以及敌军的防御部署,然后再里应外合,实施营救。如此一来,可最大程度减少伤亡,提高营救成功率。” 岳武穆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克捷此计有几分道理。不过,潜入敌军军营谈何容易,那蒙元军营戒备森严,稍有不慎便会暴露行踪。必须挑选身手敏捷、经验丰富,且对敌军情况有一定了解的士兵,方可担此重任。” 就在众人继续深入探讨之际,营帐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名士兵匆匆撩开帐帘,快步走进营帐,单膝跪地,大声禀报道:“岳帅,门外有两男两女,自称是故人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商。” 岳武穆与众将领皆是一愣,面露疑惑之色。 吕都忍不住嘟囔道:“这节骨眼上,哪来的故人?” 岳武穆略作思忖,说道:“请他们进来吧。” 不多时,只见营帐门帘再次被掀开,走进来两男两女。 岳武穆及众将领定睛一看,先是一阵惊讶,随后岳武穆脸上浮现出一抹惊喜之色,原来是他们第三代松林学院的四位同窗:“竟是你们!李兴云、姬茹雪、陆林凡、张梓萱,多年不见,你们怎么来了?” 为首的李兴云,作为李氏金龙族的后裔,身上流淌着李唐皇室的高贵血脉。他一袭玄色劲装,周身隐隐散发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他剑眉星目,眼神锐利如鹰,每一步都迈得沉稳有力,尽显龙族后裔的风范。 手中紧握着的,正是龙族赫赫有名的至宝“潜龙在渊剑”,这剑在民间更广为人知的名字是“龙泉剑”。剑身漆黑如墨,剑柄与剑刃相接处,那栩栩如生的龙头仿佛随时都会腾空而起,剑身上的神秘纹路在微光下若隐若现,似在诉说着古老的传说。 身旁的姬茹雪,出身人族“二宗”之一的姬家。她身着月白色劲装,身姿轻盈灵动,宛如夜空中的仙子。她面容秀丽,笑起来时眉眼弯弯,灵动的眼神中透着姬家人独有的聪慧与果敢。 手中细剑名为“心有灵犀剑”,取心有灵犀之意,剑身修长,薄如蝉翼,在烛光下闪烁着清冷的光芒。腰间那支翠玉笛子,名为“一点通”,不仅是她的装饰,更是她施展独特武学的辅助。 陆林凡,身为陆氏大日金乌族少主,身材魁梧壮硕,比旁人都高出一头,浑身散发着豪迈不羁的气息。他眼神炽热,斗志昂扬,每一个动作都彰显着金乌族的勇猛无畏。 他手中握着的那柄残剑名为“碎日”,这是他刻意为之,以残缺之剑,破世间万象。剑身虽破损不堪,却散发着炽热的气息,仿佛每一道裂痕都蕴含着金乌的怒火,随时都能喷薄而出。 张梓萱,来自张氏金凤族,她眼神坚定而睿智,仿佛能看穿一切阴谋诡计,身上一袭道袍随风轻摆,气质温婉而神秘。 左手握着的剑名为“凤吟剑”,剑身刻有凤凰展翅的图案,挥动时似有凤鸣之声;右手的扇子名为“霹雷扇”,扇面上绘着古老的八卦图案。因她拜入龙虎山天师府,习得“五雷天罡诀”,当她轻轻扇动扇子,空气中隐隐有雷电气息涌动,仿佛能掌控天地之力。 他们四人亦是第三代松林学院弟子,当时被院长徐世知之妻杨姝紫看中了身上的潜力与品质,决定收他们为徒。在师母杨姝紫的悉心教导下,四人的武学造诣突飞猛进。毕业后,他们在江湖中渐渐崭露头角,行侠仗义,声名远扬,自称“不良人小队”。 而在他们身后,几名士兵押着一个身材魁梧壮硕的人,此人正是被擒的哈散。 李兴云上前一步,拱手行礼,笑着说道:“岳帅,各位!多年不见,别来无恙。我们听闻蒙元居然来袭,特来相助。”说着,他侧身示意身后被押着的哈散,“并且,我们还带来了这份大礼。” 岳武穆目光紧紧锁住哈散,开口问道:“此人究竟是谁?” 李兴云上前一步,恭敬地回应:“岳帅,当时我们四人在战场附近,见这人被众多士兵层层保护,便知他来头定然不小。一番交手,更发现他武功高强,料想应是蒙元军中的一员大将。” 岳武穆微微点头,随后大步走到哈散面前,目光如炬,盯着哈散的眼睛,沉声道:“你是何人?如实招来,若有半句假话,休怪我不客气!” 哈散虽被擒获,却依旧挺直腰杆,一脸傲然。但在岳武穆这般威严的注视下,不知为何,心中竟涌起一股莫名的压力。犹豫片刻,他还是开口说道:“我乃哈散,蒙元军中将领,大元已故名臣赛典赤·赡思丁之子。” 岳武穆心中一震,脸上旋即涌起难以抑制的喜悦之色。他深知赛典赤·赡思丁在朝堂上的影响力,如今哈散被擒,无疑是一张极具分量的王牌。 他转头看向李兴云等人,眼中满是赞赏:“你们此次立下大功,这哈散……对我们至关重要。但当下局势复杂,我们得从长计议,如何巧用这张‘王牌’,救回云非。” 李兴云听闻“云非”二字,神色一凛,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关切,脱口问道:“云非?楚云非?云非他怎么了?” 岳武穆神色凝重,微微叹了口气,如实相告:“楚将军在与蒙元军队的交锋中,不幸被铁木迭儿擒获。如今他生死未卜,我们必须尽快想出营救之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李兴云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紧紧握住手中的龙泉剑,关节因用力而泛白,沉声道:“竟然有此事!铁木迭儿太过狡诈,此仇不报,难消我心头之恨!” 吕都也是心急如焚,他狠狠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还商量什么!直接拿哈散去换楚将军,铁木迭儿要是不答应,咱们就把哈散大卸八块!” 李兴云微微皱眉,上前劝阻道:“吕将军莫急,铁木迭儿狡猾多疑,这么简单的交换,他必定会设下陷阱。我们得谋划周全,以免中了他的圈套。” 姬茹雪也点头附和:“兴云说得对,以我对铁木迭儿的了解,他绝不会轻易就范。说不定他还会借此机会,对我们发动更猛烈的攻击。” 这时,陆林凡说道:“那咱们就先把哈散藏起来,放出风声说他已经被秘密处决,看看铁木迭儿那边有什么反应。等他乱了阵脚,咱们再趁机行动。” 张梓萱轻抚手中的“霹雷扇”,沉思道:“依我看,我们可以双管齐下。一方面散布哈散已死的假消息,引铁木迭儿分神;另一方面,我和兴云、林凡、茹雪潜入蒙元军营,寻找楚将军的关押之处,一旦找到,便发出信号,里应外合。” 哈散听闻众人的谋划,脸色骤变,猛地大声吼道:“你们干脆直接杀了我!铁木迭儿定会替我报仇,到时候,你们一个都别想活!”他双眼圆睁,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甘,身上的肌肉紧绷,仿佛随时准备挣脱束缚,与众人拼个鱼死网破。 岳武穆目光如电,紧紧盯着哈散,冷声道:“你以为我们不敢杀你?不过是念在你也是条汉子,给你留条活路。你若乖乖配合,或许还有生机,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哈散却不为所动,依旧梗着脖子,咬牙切齿道:“别做梦了!我哈散生是蒙元的人,死是蒙元的鬼,绝不会与你们这些侵略者合作!” 李兴云上前一步,剑眉微挑,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沉声道:“侵略者?真正的侵略者是你们蒙元!你们四处烧杀抢掠,涂炭生灵,今日落到我们手中,是你罪有应得!” 姬茹雪也走上前,轻轻抚了抚腰间的“一点通”翠玉笛子,声音清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哈散,你别执迷不悟了。这场战争,蒙元本就师出无名,你若继续为虎作伥,只会让更多无辜百姓遭殃。” 哈散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心中虽有不甘,但面对众人的指责,竟一时语塞。 他深知,这些年蒙元军队在各地的暴行,百姓们苦不堪言。可他身为蒙元将领,又怎能轻易背叛自己的阵营。 就在这时,邵刚站起身,神色冷静地说道:“如今不是争吵的时候。哈散,你若真为你的士兵和家人着想,就该放下成见。我们的目的是结束这场战争,还百姓一个太平。只要你配合我们救出楚将军,我们可以保证你的安全,甚至在战争结束后,放你回去。” 哈散心中一动,他想起了远在故乡的家人,还有那些与他出生入死的士兵。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恢复了坚定:“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岳武穆郑重地说道:“我岳武穆以人格担保,只要你协助我们,我定不会食言。” 哈散紧咬着牙,缓缓摇了摇头,语气决绝:“我不能背叛自己的国家,就算死,我也绝不配合!”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决绝,那是对自己阵营最后的坚守。 黎云龙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噌”地一声抽出腰间长刀,刀光闪烁,寒气逼人。 他几步跨到哈散面前,怒吼道:“到现在你还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说罢,高高举起长刀,作势就要砍下去。 众人见状,纷纷大惊失色。吕都反应最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双手死死抱住黎云龙的胳膊,大声喊道:“老黎,冷静点!杀了他我们就彻底没筹码了!” 李兴云也迅速上前,用龙泉剑轻轻一挑,隔开了黎云龙的长刀,劝道:“黎将军,莫要冲动,杀了他确实无益。” 姬茹雪和张梓萱则赶紧挡在哈散身前,姬茹雪急切地说:“不能杀他,还有商量的余地!” 哈散却在众人的拉扯中拼命挣扎,涨红了脸嘶吼道:“有本事就杀了我!今日落在你们手里,我哈散认栽,但想让我背叛,绝不可能!” 就在这混乱之际,哈散奋力扭头,与黎云龙愤怒的目光对视。可就在目光交汇的瞬间,哈散的动作猛地一滞,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的双眼瞪得滚圆,脸上的愤怒与决绝瞬间被震惊和疑惑所取代,原本挣扎的身体也停止了扭动,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黎云龙也察觉到了哈散的异样,他微微一怔,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喘着粗气,冷冷地问道:“看什么?” 哈散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有些犹豫。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你……你可是大兴‘同国公’黎立武的后人?” 黎云龙闻言,心中一震,下意识地握紧了刀柄,警惕地回道:“你怎么知道家父名讳?” 哈散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缓缓说道:“我父亲生前极为敬重贵国的几位豪杰,屋中挂着同国公的画像,还有大兴皇帝龙心伟、擎天靠山王陈康、丰国公曾仕、正国公诸葛迟等诸位的画像。他临终前特意留下遗言,哪怕日后我们与这些人的后人成为死敌,也一定要留三分情面。” 营帐内顿时一片寂静,众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惊讶。岳武穆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他没想到哈散的父亲竟与大兴的这些重臣有着这样的渊源。 岳武穆和哈散这些人并不知道,在上一世穿越前,赛典赤,也就是乌马儿;黎立武,当时还是黎利武,他们可是同一寝室的兄弟。 大学时光里,他们一起熬夜打游戏、一起为考试挑灯夜战、一起在球场上挥洒汗水,关系亲密无间。穿越后,命运的巨轮将他们推向了不同的阵营,虽无法再像从前那般把酒言欢,但在心底深处,彼此依然牵挂着对方。 黎云龙的手缓缓放下,心中五味杂陈,原本的愤怒也渐渐消散。他看着哈散,眼中的敌意少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原来还有这等事。我父亲在世时,常教导我要以天下苍生为重,看来,你父亲也是心怀大义之人。” 哈散微微点头,神色间多了几分感慨:“我虽为蒙元将领,但也明白战争只会带来无尽的伤痛。只是身为军人,我有自己的职责和使命。” 岳武穆走上前,目光坚定地看着哈散:“哈散将军,你我立场不同,但我们的目的都是为了百姓的安宁。如今,这场战争已经让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我们何不想办法结束这一切?只要你协助我们救出楚将军,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商议,寻求一个和平的解决办法。” 哈散陷入了沉思,他想起了战场上那些惨烈的画面,想起了百姓们绝望的眼神,心中一阵刺痛。 许久,他抬起头,眼中的决绝有了一丝动摇:“让我再想想,事关重大,我不能轻易做决定。” 吕都忍不住说道:“都这时候了,你还犹豫什么?” 李兴云轻轻拍了拍吕都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着急:“给哈散将军一些时间,他需要权衡利弊。” 营帐内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众人都在等待着哈散的答复。 一炷香的功夫后,哈散缓缓开口,打破了营帐内的寂静:“和平解决是不可能的,就目前的局势而言,双方的矛盾和积怨太深,一时半会儿难以化解。但我有一个最直接的方法,我们可以交换俘虏,然后正面决战。” 此言一出,营帐内顿时议论纷纷。 吕都皱着眉头,一脸不满地说道:“交换俘虏可以考虑,可正面决战?这不是又要让兄弟们去送死吗?” 丁委微微点头,分析道:“正面决战风险太大,铁木迭儿诡计多端,我们不能轻易落入他的陷阱。” 岳武穆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他看向哈散,目光中透着思索:“哈散将军,正面决战对双方来说都损失巨大。而且,我们如何确保交换俘虏时的安全,又如何保证决战时的公平公正?” 哈散坦然迎上岳武穆的目光,说道:“交换俘虏时,我们可以在中立地带进行,双方各派同等数量的士兵监督。至于决战,我们可以约好时间、地点,按照约定的规则进行,不耍阴谋诡计。” 黎云龙冷哼一声:“铁木迭儿会这么老实?他要是临时变卦,我们怎么办?” 哈散微微皱眉,神色认真地说道:“不会的,此番我军深入大兴腹地,补给线拉长,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铁木迭儿是个聪明人,他深知再拖下去就危险了,所以正面决战,速战速决,这也是最符合大元利益的做法。他不会轻易破坏这个约定,否则只会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 岳武穆微微颔首,心中思索着哈散所言的合理性。他深知,战争到了这个阶段,双方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蒙元军队深入己方领地,补给与后防确实是他们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但铁木迭儿的狡诈让他不敢轻易相信这个所谓的“公平决战”。 姬茹雪轻轻抚着腰间的“一点通”翠玉笛子,目光灵动地分析道:“话虽如此,可铁木迭儿行事向来不择手段。就算从利益角度出发,他也极有可能在决战时使出阴招,我们不得不防。” 陆林凡握紧手中的“碎日”残剑,瓮声瓮气地说道:“不管他耍什么花招,咱们都得做好充分准备。要是真的正面决战,咱也不怕他!” 张梓萱轻摇手中的“霹雷扇”,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即便如此,正面决战必定伤亡惨重,无数将士会因此丧命,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邵刚捋了捋胡须,缓缓说道:“或许我们可以在答应正面决战的同时,暗中筹备奇袭之策。若能在决战时打乱他们的阵脚,或许能以较小的代价取得胜利。” 丁委点头附和:“邵将军所言极是,我们可以佯装答应决战,让士兵们在表面上积极准备,暗中挑选精锐,寻找机会突袭蒙元军营,营救云非兄。” 吕都用力一拍桌子,兴奋地说:“对!就这么办!咱们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让铁木迭儿那老狐狸知道咱们的厉害!” 岳武穆沉思片刻,目光坚定地说道:“大家的想法都有道理。不过,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我们一方面要与哈散将军商讨交换俘虏和决战的具体事宜,做出积极准备的假象;另一方面,要秘密筹备奇袭计划,挑选合适的人选,制定详细的方案。同时,要密切关注蒙元军队的动向,防止他们提前察觉我们的意图。” 众人纷纷点头,领命而去。营帐内,只留下岳武穆和哈散。 岳武穆看着哈散,真诚地说道:“哈散将军,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谨慎。这场战争,我们都不希望看到更多的伤亡,只盼能早日结束,还百姓安宁。” 哈散微微叹气,说道:“岳帅,我明白你的苦心。我也不希望看到生灵涂炭,只是各为其主,身不由己。希望我们能在这场战争中,找到一个相对公平的解决方式。” 两人目光交汇,虽立场不同,但此刻都在为各自心中的正义和责任而努力。 营帐外,夕阳的余晖洒下,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仿佛预示着这场战争即将迎来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