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老虎的小玫瑰》 第1章 【第一章】 「嗯……小玫,我爱你……」男子持续亲吻着有如花朵的柔软唇瓣, 肯定是她感情空窗太久了,缺少爱情的滋润,才会作这种梦。 一定是这样的啦!情节有省略,请谅解。 都怪那个没天良的编辑,老是给她一大堆工作,似乎打算把她操死、累死。 她昨晚才风尘仆仆的从花莲赶回来,进屋还不到十分钟,那吸血女巫就打电话来催稿。 不得已,她只好熬夜将采访稿赶出来,没想到才一躺下,又梦到那会让她精气神耗弱的春梦。 她抓了抓头,瞪了窗外的太阳一眼,双眼瞠大。 要死了,她昨晚答应今天一早就要将采访稿交到吸血女巫的手中,结果现在还呆坐在床上回味那激情的梦境,等等韩昕那吸血女巫肯定会杀了她。 舒羽致掀开棉被,急着下床梳洗,说时迟,那时快,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她低头,瞅了一眼来电显示。 是韩昕那吸血女巫,又来催稿的。 怎么办?她还没准备好照片,怎么交稿? 当做没听到好了,反正等等电话答录机就会开始运作。 哈,这就是电话答录机的好处。 在她偷笑的同时,电话响起一阵咒骂声,以及急促的敲门声。 「舒羽玫,你胆敢给我装做不在家,不接电话!再不开门,看我饶不饶得了你!」门外传来狮吼声。 哇哩咧!舒羽玫的头皮瞬间窜起一阵战栗,瞠大眼瞪着门板。这声音未免也太近了,难不成…… 砰、砰、砰…… 站在门外的韩昕没了耐性,用力拍打大门。 舒羽玫感受到惊天动地的震撼,看着被拍打得砰砰作响的门板和几乎为之晃动的屋子,看来编辑的愤怒指数就要破表了。 恐怖啊!她肯定会被她挫骨扬灰。 「舒羽玫,你再不开门,就死定了,也不用交稿了。」韩昕耐心尽失,提下最后通牒。 完了,她再不开门,小命终结在那吸血女巫的手上还不打紧,要是她从此不再分派工作给她,没钱赚才真是惨绝人寰。 「我来了。」 舒羽玫猛然跳下床,冲向门口,打开几乎要报废的门板,露出笑容。 「亲爱的阿昕,我开门了,你别再敲了……」 韩昕原本就不是很好看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怒气冲天的瞪她一眼,轻蔑的冷哼一声,「你继续关着门,躲在屋里啊!」 「我睡着了,没听到……」 「你的借口可以再烂一点。」韩昕冷冷的越过她,迳自走进屋内。 「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了,小心快老哟……」嘿嘿,瞧她这难看的脸色,舒羽致知道自己还是谄媚阿谀一点比较好。 韩昕回头,「你的意思是,我该退休了吗?」 「冤枉啊!天地良心,大人,我哪敢有这种意思?!你误会了。」 「废话少说,采访稿呢?」韩昕挑了个中意的位子坐下,手心向上,跟她要东西。 「欸,我自己把采访稿送去给你就可以了,你何必顶着大太阳亲自跑这一趟呢?」 「不必了,等等我要到印刷厂,顺便拿照片去对色。」韩昕的手心抖啊抖的。 「可是……我还没将照片拿去洗耶……」死了,这下连撒骨灰的地方都没有了。 「你说什么?你打算让我这一期的杂志开天窗是不是?」韩昕再次狂吼。 「我哪敢啊!我是不小心睡过头了。」舒羽玫解释,心想,韩昕真是个没人性的女巫。 「没关系,你可以继续睡,只要十分钟内没有看到你的采访稿,我就每一页扣一千元。」韩昕说得云淡风清。 舒羽玫倏地瞪大眼睛,「一千……」 「怀疑啊?!」韩昕笃定的点头。 第2章 「这世界还有没有天理啊?老板一个月付你多少薪水,要你来压榨小记者?」舒羽玫大嚷。 「不想被扣钱,就准时交稿,皆大欢喜。」韩昕冷冽的瞥她一眼。 「别这样,阿昕,拜托,给我十五分钟,我保证把照片给你。」舒羽玫火速打开电脑。 「不必了,把照片存到我的随身碟就好,其余的部分我自己处理。」 「嗄?」她看着韩昕手里的随身碟。这恐怖的吸血女巫怎么突然转性了,居然不再一板一眼的跟她要东西? 「别说我对待你很刻薄,之前你不是嚷着要休假,现在有个为期一个星期的采访工作,还可以顺便度假,接不接?」韩昕拿出一张纸,上面记录了采访时间跟地点。 「这么好?」其中必定有诈,她认识这女巫又不是一天、两天。「这原本是谁的工作?」 「小良。」 「小良!他怎么不接?」小良是杂志社的红牌,向来非名人不采访。 「他一个钟头前出了车祸,现在正在医院进行紧急手术。」 「呿,原来是要我去当救火队。」舒羽玫嫌恶的撇了撇嘴。她就觉得奇怪,这种case什么时候轮到她接了! 「敢情你是觉得我们这座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韩昕冷冷的睐她一眼,随即缩回手,露出不差你一个的表情。「没关系,现在价钱便宜的小记者很多,况且这种采访兼度假的case还可以请领出差费,我想一定很多人抢着要做。」 舒羽玫一惊,连忙偎到她的身旁,撒娇的说:「大人,你没听过吗?东西是老的好,而且我们有革命情感,我又耐操,你换个新的记者还要适应,花很长的时间熟悉彼此,那多麻烦啊!」 「不会,有的人就是觉得自己红了,是个大牌了,开始拿乔,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栽培她的。」韩昕准备将纸张收进笔记本内。 「大人,冤枉啊!小的绝不敢变节,更没有二心,只想在杂志社里安身立命,这救火行动就让我去吧!」舒羽玫一把抽走韩昕手中的纸张。 「很好,限你三十分钟内出发。」韩昕露出得意的冷笑。 「嗄?三十分钟?太赶了吧!」 「采访的时间约在下午三点,受访者在台中深山,你只剩两个半钟头,你觉得三十分钟内不出发不会迟到吗?」韩昕冷冷的问。 舒羽玫瞄了眼时钟。哇哩咧,要她在两个钟头内杀到台中深山,也太狠了吧! 「我昨天才从花莲回来,行李还没整理,刷牙洗脸后就可以马上出门。」她冲进浴室。 「很好,记得好好工作,别顾着玩,我先走了。」 「再见。」 不一会儿,舒羽玫拉着行李箱冲出家门,开车上路。 她早已练就一身好功夫,利用等红灯的空档,一边刷睫毛膏,一边瞄着写了工作内容的纸张。 受访人:曾汮旸 地点:台中,晴花会馆 截稿日期:月底 哈,她该不是要去采访那个有着宛如童话造景、闻名遐迩的花园迷宫,没有在三个月前预约,根本订不到房间,目前最火红的晴花会馆的社长吧? 虽然是救火的工作,不过韩昕还真的是对她不错,居然记得她之前嚷着想找个不用花钱又可以度假的地方休息一、两天,第一个就想到将这份工作分派给她,看来她不能在背地里继续叫她吸血女巫了。 呵呵阿,她真是没人格,不过是个可以顺便度假的采访工作,就被人收买了。 没办法,谁教她一向爱贪小便宜。 舒羽玫瞧了瞧后视镜中的自己。嗯,够美了。 希望采访结束,还可以捞到晴花会馆往后一个星期的免费三餐,那就更完美了。 第3章 这时,绿灯亮了,她立刻踩下油门。 晴花会馆,她来罗! 第二章 舒羽玫一直以为像晴花会馆这种大企业的老板应该是西装笔挺的待在办公室里办公,没想到工作人员居然将她带到一座像是花房的玻璃屋前。 「舒小姐,我们社长正在里头做园艺造景。」 「园艺造景?」 「种花是我们社长的喜好,园艺造景更是他的兴趣,除了建筑物主体外,你所看到的一草一木都是我们社长亲手设计栽种的。今天大厅有点忙,我就带你到这里,请你自己进去找她。」工作人员笑说。 「好吧!那就不麻烦你了。」舒羽玫点点头,同时拿起相机,拍了几张令人惊艳、叹为观止的照片。 这里的庭园造景皆经过缜密的构思与巧妙的安排,让人仿佛置身梦幻国度里,难怪可以在短短几年内就由不起眼的小小民宿,转变成网络上人气最高的度假会馆。 待工作人员离开,她推开花房的玻璃门,随即因为里头栽种的各式各样奇花异草而愣住。 这座花房里栽种的全是平日不易看到且难以种植、培养的珍贵品种,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生长得如此茂盛。 她惊喜不已,又拍了几张照片,然后透过镜头,不经意的发现花丛后方有一道昂藏的身影。 她放下相机,拨开阻挡住她的视线的花丛,眯眼看着那名又蹲下身子,将培养土放进花盆的身影。 水亮的灿眸瞬间放大。那人该不会就是她今天要采访的对象,晴花会馆的社长吧? 喔,老天,他的背影好吸引人啊! 光看他那两条露在短衫外的强健胳臂、健硕雄伟的身躯,和俐落有形的短发,就知道晴花会馆的社长是个型男。 舒羽玫加快脚步前进,想早一步一窥晴花会馆社长的神秘真面目。 「你好,我是杂志社的记者,敝姓舒,今天是来采访曾汮旸社长的……」 只是那让人迷恋的雄伟背影似乎没听见她的叫唤,心无旁骛的移植幼苗。 当她愈来愈接近男子时,不禁眯起美眸,停下脚步,瞪着那愈看愈熟悉的背影和隐约的侧脸轮廓,心底的狐疑取代了兴奋之情。 「请问一下,是曾汮旸社长……」 那像刀凿般的挺鼻,有棱有角的侧脸轮廓,充满男性魅力的鬓角……真的很像那个有着乡土到不能再乡土的名字,近日来让她噩梦连连的臭男人。 这时,男子缓缓的转头。 略显刚毅性格的脸孔乍然映入她的眼帘,惊愕得倒抽一口气,难以置信的出声,「曾有财……」 真的是他!那个让人无法将名字与本人联想在一起,教她至今仍气得牙痒痒的负心汉! 曾汮旸一愣,剑眉微微扬起。 怎么会有人喊他这个记忆已经有点遥远的太古名字? 他放下准备移植的幼苗,眯起锐眸,往上瞧着眼前全身充满青春气息,却又不失专业打扮,有着自信晶亮的双眸的美女。 「小……小玫?!」他好不惊讶。 「曾有财,你怎么会在这里?」 原以为这个人会是她要采访的对象,没想到这么不巧,竟然遇见害她噩梦连连的男人! 「小玫,你怎么会来这里?」他连忙起身,拍去手上的泥土,惊喜的走向她。 想不到他还没找到她,她已经先找来了。 「找人。」舒羽玫说,惊愕迅速被厌恶取代。 呿,台湾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怎么会在这里见到这辈子最不想再见到的人? 「找人?你不是来找我的?」他难掩兴奋,深邃灿亮的黑眸闪着笑意。 「你想太多了,曾有财,我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怎么可能还会主动来找你?」 第4章 她恨死他了,怎么可能对他旧情难忘? 曾有财这臭男人,当兵期间三申五令不准她兵变,单纯又傻气的她就真的乖乖听从他的命令,每天传三封短信给他,不参加社团,不跟同学出去联谊,等他一年八个月。 当她满心欢喜的到军营门口迎接他,准备跟他一起去庆祝他退伍时,可恶的他居然在退伍当天告诉她,他有了新欢,并当着众人的面把她甩了,不顾她哭得梨花带雨,搂着新欢,搭上返乡专车离去。 这等耻辱,她绝不会忘记! 要不是事隔多年,她的思想比较成熟了,肯定会拿起一旁的花盆,狠狠的砸向他,以泄心头之恨。 「我以为你对我旧情难忘,特地来找我。」曾汮旸难掩失望的看着她。 「不要净往自己脸上贴金,我是来采访晴花会馆的社长。」她忿忿的说。 他喜出望外,「还说你不是主动来找我的!」 这小女人口是心非的习惯还是没有改掉啊! 「你耳背是不是?我说了,我是来这里采访晴花会馆的社长曾汮旸,并不是你,曾有财。」她说得咬牙切齿。 「小玫,我忘了告诉你,我现在不叫曾有财。」 虽然名字是父母给的,他不该以此为耻,只是一想到他的旧名,还是有些尴尬,毕竟像他这个年纪,叫曾有财的人实在是找不出几个啊! 「怎么?你也学跟人家改名?」 他腼觍的点头,「我现在的名字是……」 「不好意思,我是来工作的,没兴趣知道前男友的近况与改变,你不用跟我说那么多。」舒羽玫伸手制止他。 「小玫,你现在的名气不小,我常常在报章杂志上见到你的名字。」曾汮旸看着多年不见、变得更加亮丽耀眼的前女友,更没想到她就是今天要来采访他的记者。 「得了,不要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耽误我的工作,快告诉我,你的老板曾汮旸在哪里?我是来采访他,不是来采访你曾有财的!」她摆明了不想与他有过多的牵扯。「还有,我们已经没那么熟,不准叫我小玫。」 一看见他那闪耀得让人无法忽视的笑容,她就没来由的一肚子火。俗话说,好聚好散,但是她一见到这个恶意遗弃她的前男友,心情就好不起来,更不想与他多有牵扯,免得坏了她的好心情,影响她的采访工作。 「小玫,那我必须很抱歉的告诉你,你这礼拜要采访的对象是我。」曾汮旸置若罔闻,继续不怕死的叫她小玫,看着她气呼呼的脸蛋,忍不住莞尔。 看来她还在为当年他移情别恋那场骗局生气。 几年前他曾多次抽空上台北,想找她将当年的误会解释清楚,可是她已随着家人移民。 她的同学和好友皆不肯对他透露她的形踪,屡次让他无功而返,最后不得不放弃。 两年前,他在一本杂志里无意间发现她的名字,经由不断的打探,辗转得知她学成之后回到台湾,成为杂志社的记者。 从此,他总是特别注意这本杂志,只要有她的名字出现,就会买好几本,放在会馆大厅,自己留一本做剪贴。 他也曾经向杂志社打听她,可惜杂志社为了保护个人隐私,不随便透露记者的资料,他只好从她所写的文章中揣摩她的近况。 当她所待的杂志社主动与他联系,想为他做个专访时,他不假思索的答应,就是期望能够从派来采访他的记者口中套出有关她的事。 没想到更让他惊喜的是,杂志社居然派她前来采访他,看来他不跟这家杂志社订三年杂志都不行。 「嗄?你说什么?」 是她突然耳背了吗?为什么好像听不懂曾有财所说的话? 「小玫,我重申一遍,你要采访的对象是我。」 第5章 「你胡扯什么?我采访的对象是曾汮……旸……」她的双眼瞠得老大。 「小玫,我跟你说了,我改名了。」他的笑容灿烂,双臂交抱胸前,慎重的点了下头。 「呃……」她瞠目结舌的望着他,久久无法回神。 充满低调奢华简约风格的办公室里,气氛显得十分异常,且耐人寻味。 「小玫,虽然我们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但是你用这种意图非礼我的饥渴眼神直盯着我,我还是会觉得尴尬不自在。现在是大白天,眼神含蓄一点比较好。」曾汮旸眼里充满兴味,语带调侃的说。 「谁意图非礼你?谁饥渴了啊?曾有财,你可以再自恋一点。」舒羽玫眯起布满杀气的眼睛。 「小玫,我说过了,要叫我汮旸或是steven。」 「我管你叫什么!」她不悦的说。 「喏,这是我的身分证,你拿去看个仔细。」他掏出身分证,装疯卖傻。 「就算你改了一百次名字,对我来说,你永远都是曾有财。」她冷冷的睐了他的身分证一眼,「还有,我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不准再叫我小玫,请称呼我舒小姐。」 「我习惯叫你小致。」 「我非常不习惯,可以请你不要这样叫我吗?」 他慎重的摇头,「这习惯就像你现在习惯叫我曾有财一样,改不掉。」 「你……」她真是会被他气死,都已经严厉的警告他不准再叫她小玫,他怎么听不懂? 「你注意到了吗?」 「注意到什么?」 「我身分证上的配偶栏是空白的。」 「关我什么事?」 「小玫,我知道你迫不及待得想与我重修旧好,虽然我不介意与你再续前缘,但是请你不要急着在我的身分证上填上你的名字,这样我会对伯父和伯母很不好意思,毕竟我还没去跟两位老人家提亲。」曾汮旸害羞的说,咧嘴一笑。 「再续前缘?你脑子烧坏了是不是?笨蛋才想将名字写在你身分证的配偶栏上。」她的声音忍不住拔尖。 从花房到他的办公室这一路上,舒羽玫已经快被他的厚脸皮和大言不惭气得发疯。 曾有财以前也算是个正经规矩有礼貌的有为年轻人,不过才五年没见到他,居然变得这么自恋、不要脸,还油腔滑调得让人发火。 「小玫,你要当那个笨蛋吗?」他笑咪咪的问。 多年不见,她还是一如当年那样可爱有趣,只要稍微激她、逗她,一生气便双颊鼓胀得像只小河豚的习惯还是没改变,真是教他怀念啊! 「你当我是来相亲的吗?很抱歉,我没兴趣当那笨女人。」她觉得自己快要因为他的疯言疯语而中风了。 「要是每个来找我相亲的女人都像你这样令我难忘,我恐怕已经换了数十张身分证。」他的虎口抵着下颚,认真的算着会馆里那些来帮忙的婆婆妈妈为他介绍的女孩数量。 「曾有财,你究竟要不要接受我的采访?如果不愿意,我马上回台北,请编辑另外派人来。」她终于爆发了,气得浑身微颤。 「当然要。」 哇,逗得太过火了,真的把她惹火了,他还是赶紧给她灭火,免得她气跑。 「从现在开始,可以请你正经的接受我的采访吗?」她紧握拳头,忍住想冲上前掐死他的冲动。 「这么正经?好吧!看在我们之间的情分上,不论你问什么,我绝对知无不言,让你满意。」他收起身分证,两手一摊,露出绝对配合的表情。 「你最好正经认真一点,要是害我无法如期完成采访,新仇加上旧恨,我一定跟你没完没了,绝对会把你见不得光的事情全部写出来。」她表情阴狠的出言恫吓。 第6章 「我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吗?」曾汮旸一愣,「你该不会是说当年我们两个自拍的性爱光盘吧?」 「你少胡说八道,哪有那种东西!如果让我知道有那种东西,绝对会拿把刀把你砍了。」舒羽玫的眼里闪烁着熊熊怒焰。 她快疯了,如果可以,她会毫不犹豫的当场掐死这个男人。 「不是拿九把刀砍我啊!」他似乎未接收到她射过来的杀人目光,双臂交抱胸前,继续悠哉的逗弄她。 「曾有财!」她气得大吼,暗暗发誓,再听到他说一句不正经的话,她立刻转头就走。 「好了,不逗你了,工作比较重要,我们先工作。」 他睨了她濒临爆炸边缘的火红俏脸一眼,收敛过于放浪的戏谑笑容,拍了拍她的头。 瞧她这副被他气到快要抓狂的模样,实在是好可爱,如果不是他们两人还有许多需要解释清楚的误会,他绝对会将她拥入怀中,好好的吻个够。 而且再逗下去,她恐怕会气得转身走人,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舒羽玫收敛怒气,一手拍掉停在头上的手掌,气呼呼的架好相机,拿出录音笔,开始进行访谈。 「曾先生,请问,是什么样的理念与动机,让你成功的将一间小民宿经营成会馆今日的规模?」 「没有。」他简单扼要的说。 「没有?!」那教她怎么接下去? 「对,没有,毫无动机。」 哇哩咧,他在耍她吗? 她闭上眼睛,做个深呼吸,缓和一下快要爆炸的情绪,然后睁开眼,语气颤抖,咬牙切齿的问:「曾先生,既然当初你没有经营民宿的动机,为什么又做起了民宿?是有什么样的机缘吗?」 「不知道,莫名其妙就变成这样。」曾汮旸意兴阑珊的说。 他不过是把思念化成开垦的动力,根本没有任何计画,哪里知道会变成今天这个局面,这种问题教他怎么回答? 总不能说是因为太思念她,所以变成这副模样吧? 「你又来了!」舒羽玫关掉录音笔,大声吼道,「你这样回答,教我怎么问下去?你想害死我,是不是?」 「这个指控很严重,小玫,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你。」他满脸无辜。 「你这个样子就是在伤害我。」 「小玫,冤枉啊!我都照实回答。」 「没有,不知道,莫名其妙,这样叫照实回答?」她气得抓住他的领子。 「小玫,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半句假话。我退伍后一年,继承了我母亲留给我的这座荒山,心想,上头光秃秃的,也没做水土保持,就心血来潮的买了些种子和种苗,还到农会领一些花肥,满山遍野的乱撒一通,结果莫名其妙的引来人潮,然后有人提议要我准备吃的东西和住的地方,这就是我经营民宿的开始。」 「真的是这样?」她松开他的领子。 「你要我发誓吗?老实说,这一切只能怪现在的网络太发达,不知道哪个人用相机拍了我这座山,把照片上传到网络,结果就变成今天这个局面了,我也不想,好吗?」 每天为了应付游客们,把自己累得半死,他也很委屈,都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找她好好的解释清楚。 「多说一点,给我一些别的杂志社都不知道的独家新闻。」她的口气像是在命令属下。 「独家新闻啊……这个独家新闻,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他露出无辜的表情。 「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他目光澄澈,专注的盯着她,口吻坚定的说:「原本我做这一切是想给我的女朋友一个惊喜,完全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女朋友?」舒羽玫瞪大眼,顿时心生妒火。 第7章 可恶!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他那个新欢? 曾有财真是个火山孝子,为了给女朋友一个惊喜,这般大手笔,当年他可没这么用心的对待她。 曾汮旸拧起眉头,有些不解。 怪了,她的脸色怎么突然又变得那么难看,还忽红忽绿?难不成她误会他做的这一切是为了别的女人? 算了,这个误会日后再慢慢的解释,现在他必须先确定,自己赢回她的芳心的胜算有多少?如果有竞争者,又该如何一一铲除? 「对!说到女友,对了,小玫,你现在有交往的对象吗?」原本瘫在椅子上的曾汮旸,突然倾身向前。 「我干嘛要将我的交友情形告诉你?就算有男友,也不关你的事。」 拜托!他们都已经分手五年了,他干嘛还一副捉奸的模样? 他也不想想,他有什么资格?当年可是他先劈腿的。 「那你想知道我的女友是谁吗?」 「我没兴趣知道,而且我是个记者,不是爱挖八卦的狗仔。」她没好气的说,「还有,你的问题并不在我们访谈的范围。」 「她就在这里。」 对于她的警告,曾汮旸置若罔闻,迳自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面镜子,照着她,眉开眼笑的指着镜中人。 看着镜中的自己,舒羽致的额头瞬间出现三条黑线。 这家伙根本是存心捣蛋! 「曾先生,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今天是来这里做什么的?我是来做专访的,而你必须扮演好受访者的角色,不要净做一些无聊的事情。」她霎时又紧握粉拳。 「我很认真的在接受你的专访,告诉你别家杂志社得不到的独家新闻。」 「你这哪叫独家新闻?根本是在敷衍了事!」她的怒气飙到最高点,隐约听到自己的磨牙声。 「他们都不知道我的女朋友就是你,这不是独家新闻,是什么?」他露出耀眼的笑容。 这家伙! 舒羽玫那张明艳的俏颜凝聚起前所未有的阴霾风暴,黑白分明的美眸瞬间喷出火焰,顾不得一身优雅的打扮与专业的素养,一脚踢开面前的阻碍物,拎起他的衣领。 「曾有财,你够了喔!你要我说几次才懂?我们已经结束了。」她怒吼一声,毫不犹豫的朝他挥出拳头。 「呃……啊……」曾汮旸反应不及,惨叫一声,整个人往后栽倒,重重摔在地上。 好一会儿,他吃力的撑起上半身,表情略显狰狞的摀着红肿的下巴。 「老天……」简直要他的命,他全身的骨头都快散了。 小玫何时变得这么暴力? 「你下手真狠……」 她毫不留情的一拳便将他这个大男人打飞,力道之大,疼到他想飙泪。 「哼,这是你应得的报应。」 「你……是何时学会用拳头……」 记忆中,她是个连蟑螂都不敢杀的温柔小女人,怎么几年不见,心性变化如此的大? 「为了今天这一拳,你知道我辛苦了多久?」她傲然睇着他。 因为失恋而奋发向上,苦练好几年的防身术终于在今天派上用场,看他那疼痛的表情,积压在她心头多年的闷气霍然消失无踪,此刻的心情只有一个爽字可以形容。 趁着他还倒地不起,她甩了甩手,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你在做什么?不是还没采访完吗?」他疑惑的看着她。 舒羽玫根本不理他,拉着她的行李箱,冷冷的睐了还躺在地上哀号的曾汮旸一眼,迈开步伐,准备离开他的办公室。 他错愕不解的看着她的背影,惊叫出声,「小玫,你拉着行李箱要去哪里?」 「回台北。」她头也不回的说,决定连夜飞车回台北,继续跟他待在同一个屋檐下,不发生命案才怪! 第8章 「你的采访工作不是还没有结束吗?」顾不得疼痛,他跳起来,连忙追了上去。 「采访你的工作我无法胜任,我会请编辑另外派人来。」她愤怒的拉开办公室的门。 「你不是应该要在这里做为期一个星期的采访?」他拉住她的行李箱,不让她离开。 「你不怕死,我还怕会因为过失杀人而坐牢。」她边说边企图推开他的手,抢回行李箱。 「我怎么会舍得让你因为我而吃牢饭,放心,我会打落牙齿和血吞,绝对不会让人知道是你下的毒手。」 「你还不放手吗?曾有财,你打不怕是不是?」她语带威胁的说,怒瞪着他。 「我很乐意当你的活动沙包。」他露出性感的笑容。 舒羽玫不但没有被他吸引,反而双眸瞬间又燃烧起一小簇火苗。 「才几年不见,你居然成了痞子!你都是用穷追猛打这一招缠着女人的吗?」 老天!虽然她并不怀念两人过去的恋情,但是他这副痞子样让她不由得怀念起当年那个沉默寡言的曾有财。 「冤枉……」 「哪里冤枉了?曾社长,你现在这副模样,仿佛是追着女人死缠烂打的痞子。」 她用力将自己的行李箱抢回来,昂首阔步的离开。 「小玫。」曾汮旸赶紧跟上去。 她置若罔闻,板着脸,拉着行李箱,疾步走向楼梯。 他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边,看她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视他如妖魔一般讨厌、愤恨,不由得感触良深,叹口气,语重心长的开口,「小玫,我们就不能像是多年不见的老友,平心静气的叙旧吗?」 她停下脚步,凛着一张脸,冷冷的睇着他,「戏弄我,你很开心就对了。」 「小玫,你听我说……」 「你才要听我说。」她不想听他的任何解释,大声打断他的话,「我跟你已经gameover了,我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牵扯。」双手在他的面前打个大叉。 「小玫,我只是要跟你说,终于再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忍不住想像以前那样逗逗你……」曾汮旸的眼底流露出怅然的伤感,「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惹你不开心。」 舒羽玫叹口气,「我也很想公私分明,做好自己的工作,不过你这副模样,教我怎么平心静气?」 见到他俊挺的脸庞不经意的流露出受伤的神情,不知怎地,她不太好受,觉得心头酸酸的,有些不舍。 「小玫,我很想你……」他的神情有点落寞,勉强挤出笑容。 「嗤,劈腿的人没资格跟我说他想我。」她别开脸,不想看他苦笑的表情,并告诉自己不需要同情他,如果真如他所说的,五年来一直爱着她,当初就不会劈腿,他所有的懊悔都是咎由自取。 曾汮旸微蹙眉头,满怀歉疚。 他有什么好说的? 光是劈腿这个罪名,就足够教他在她的面前永无翻身之日了。 当时自以为对她好的决定,如今看来,却是个大错误,不过,难道他没有补救的机会? 「你该讲的都讲完了吗?如果没事,就请不要再打扰我。」舒羽玫推开他,大步往前走。 突然,她脚下的高跟鞋鞋跟勾到了走廊上不知何时脱线的地毯,神情瞬间大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向前扑倒。 「小玫,危险!」 「啊……」 曾汮旸立刻飞奔上前,在她落地的前一秒,将她紧紧的护在胸前,一转身,成为她的垫背,直接撞击地面。 「喔……」 他痛得龇牙咧嘴,却无暇顾及自己摔疼的身体,慌张的询问,「小玫,你有没有受伤?」 舒羽玫惊魂未定,摀着剧烈起伏的胸口,全身虚软,一时之间说不出话。 第9章 他轻拍她的脸颊,「小玫,你还好吧?要不要紧?」 她终于回过神来,「我……吓死我了……」 老天!好恐怖,她差点摔成猪头。 「你有没有摔伤?」他抚着她惨白的脸颊,担忧的问。 「我以为我这次肯定会摔得鼻青脸肿……」 「放心,有我当你的垫背,你绝对不会摔成猪头。」他顺了顺她微微颤抖的背脊,笑着安抚她不安的情绪。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闹,你是真的想把我气死吗?」她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不过还好有他这个垫背。 曾汮旸松了口气,「哈,会生气就表示没事了。」 「垫背,你该放开我了吧?」她瞄了眼他仍然紧紧圈住自己的强健手臂,不悦的抿着唇。 这家伙,这一点倒是没变,总是会在她惊吓过后故意逗弄她,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又好气又好笑,拿他没辙,心头却漾满甜蜜的滋味。 只是,这些都是过去式。 「我觉得这样抱着你的感觉挺好的……」 「曾有财,你再不放开我,我保证你马上就要跟团团圆圆当亲戚了。」舒羽玫怒瞪着他。 「好吧……」他还想说些什么,一接收到她杀人般的目光,随即松开她,双手高举。 她想要站起身,没想到右脚竟然不听使唤,脚踝一阵剧痛,又跌坐进他的怀里。 「唔……好痛……」 「小玫,怎么了?」 「我的脚好痛。」她紧咬着牙,痛得直冒冷汗。 「哪里很痛?」他仓皇的检查她的脚。 「这里……」她比着疼痛的部位。 「可能是刚才跌倒时扭伤了。」他蹙起剑眉,轻轻按了下她已经红肿的脚踝。 「有可能……啊……痛!」她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很痛吗?」他的心紧揪。 她痛得头皮发麻,根本说不出话,只能点头表示。 「都怪我不好,没能将你保护得更好。」他满脸愧疚,心疼不已。 看到他眼底闪过忧虑的光芒,舒羽玫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安慰他,「曾有财,你不要这么说……你当时如果没有抱住我,说不定我现在伤得更重。」 「都是这可恶的地毯害你受伤。」他忿忿的捶了下地毯。 她看着他幼稚的行径,「喂,是你的拳头硬,还是地板硬?」 这家伙,见不得她受伤这一点怎么一点都没变? 「你说得对,如果我也受伤了,怎么照顾你?」曾汮旸收敛怒气。 「不用劳烦你。」她瞪他一眼,然后撇唇一笑。 「不麻烦,我非常乐意为你服务。」看见她难得绽放的笑靥,他心花怒放,恢复嘻皮笑脸。「不过在我为你服务之前,先等一下,我通知人来处理地毯。」 「嗯。」 他拿起对讲机,「喂,是我,立刻通知地毯公司,要他们派人来将五楼破损的地毯换掉。还有,打电话请特约医生过来一趟,有客人受伤了。」 舒羽玫好不惊愕,「换掉?太夸张了吧?这要花不少钱,请人修理就好了。」 「太危险了,也不知道何时会坏得更严重,还是换掉比较安心。」他抱起她,走回办公室。 「是吗?」 「我们是服务业,客人的安全第一。小玫,在特约医生到会馆前,我先帮你做基本的推拿按摩,可以吗?」他小心的将她放在沙发上。 「好。」 「有点疼,你要忍着点。」他脱下她的高跟鞋,轻轻的按摩。 「嗯……啊……痛啊!你轻一点……」她痛得汗水和眼泪齐流。 第10章 「忍着点,现在不赶紧处理,明天你的脚就不能走路了。」曾汮旸减轻按揉的力道,看着她红肿的脚,心疼到了极点。 「你根本是在报复我揍你那一拳。」她痛得直喘气。 「你觉得我有那么小心眼吗?」他促狭的瞅着她。 「有。」 「那等等你再揍我两拳,让你消消气。」 「你说的哟!」她眼睛含泪,神情委屈,胸口却盈满温暖。 「一定。接下来你得忍着点,最痛的来了……」他露出迷人的笑容,提醒她的同时,忽然用力一拉。 「啊……」惨绝人寰的尖叫声响彻办公室。 第三章 晴花会馆笼罩在蒙蒙细雨中,另有一番诗情画意的浪漫意境。 舒羽玫趴在窗台上,望着窗外,忍不住叹了口气。 景致很美,可惜她没心情欣赏,困扰极了。 他们明明已经分手了,而且她对他又恨又气,可是不知怎地,现在她满脑子都是曾有财那个负心汉,一想到他不顾自身安全,将她护在怀中让她免于受伤,便心生感动,所有的愤怒几乎消失无踪。 他那么情深意重,不断对她释出款款深情,她好想接收,却又不愿意轻易的原谅他。 她好矛盾啊! 现在只要一想起他,她就心跳失序,感觉有道电流在胸口流窜。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被电到的感觉了,没想到居然又是同一个人让她重新体会到原始的悸动,不由自主的想起在校园里与刚到学校当助教的曾有财第一次相见的时候。 他那灼热的眼神看得她的心都快要从胸口跳出来了,有股难以言喻、酸酸甜甜的窃喜滋味。 这又爱又恨的感觉搞得她心烦意乱,好想马上离开这里,待在没有他的地方,也许她就不会这么烦躁了。 可惜,事与愿违。 先不说她的脚扭伤,暂时无法开车,眼看即将天黑,她也没那胆量和勇气摸黑在山路上穿梭。 好烦啊! 为什么采访的对象偏偏是他? 曾汮旸歪着头站在门口,双臂交抱胸前,看着她一会儿哀声叹气,一会儿眉头深锁,着实不解,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困扰着她吗? 「你在想什么?」 就在她烦乱不已时,一道充满好奇的低沉嗓音自头顶传来,将她吓了一大跳。 「厚,曾有财,你想吓死我啊!」舒羽玫猛拍胸口,睐了一眼手上拿着药膏的曾汮旸。 搞什么啊? 现在她的思绪一团乱,全是因他而起,最不想见到的人也是他。 他干嘛这时候出现在她的眼前? 「怎么?在想男友吗?打电话跟他说你受伤了吗?」他故意这么问。 这么多年了,即使她没有要好的男友,他也没把握能够顺利的挽回她的心。如果她已经有男友,相信重新赢回她的路途更是布满荆棘。 一想起坎坷的爱情路,他忍不住暗自悲叹。 她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怎么?有吗?需要我帮你打电话给他,跟他道歉吗?」曾汮旸的脸庞平静无波,一颗心却是七上八下,亟欲知道她是否已有要好的男友。 「这件事情我自己会处理,而且你干嘛要道歉?」 「因为我们会馆的地毯让你的脚受伤,我想你的男友应该很心疼。」不过,地毯坏得真是时候,让他有机会起死回生,让她见到他不再像刺猬、像仇人,他忍不住偷偷为地毯喝采。 「不用了,反正你也救了我,当时如果没有你,我可能伤得更严重。」 「你确定不告诉他?」 她始终不愿意明白的告诉他,她是否已有要好的男友,让他的一颗心一整天悬在半空中,本来想借机探一下虚实,这折磨人的小女人偏偏不肯赏他一个痛快,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有没有。 第11章 「曾有财,你一直在我男友这个话题上打转,烦不烦啊?」她不耐烦的啐了一声,「还有,你来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她要是有男友,还会受他男性魅力的干扰、影响,陷自己于这种混乱局面吗? 「嗄?抱歉,我是拿药来给你的。」他扬了扬手中的药膏,「你的脚有没有舒服一点?」 可恶!明天再找个借口问清楚,究竟有没有? 「已经不痛了。」 曾有财,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关心她?这样会害她的理智一点一滴的迷失……舒羽玫忍不住暗暗哀叹。 「擦这个药膏,很快就会消肿,说不定明天就能走了。」他坐到她身旁,拉起她的脚,心疼的为她涂抹消肿药膏。 「我自己来。」她这才想起自己梳洗过后,换上了较为轻便的裙装,这动作很暧昧,尴尬得想缩回脚。 「不要乱动,涂了消肿药膏,还要稍微按摩一下,效果更佳。你也希望快点好起来,对吧?」 「你有那个时间替我涂药,怎么不先处理你自己的下巴?」她有些愧疚的瞟了他红肿的下巴一眼,觉得自己好像下手太重了。 「我一天到晚在山里开垦,早就习惯大伤小伤,不差这个淤青。」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抚了抚还隐隐作疼的下颚,「不过,你这一拳的力道还真不是普通的轻,下手毫不留情。」 「哼,那是你自找的。」怒火中烧的她没一拳打掉他那讨厌的闪亮牙齿,就该偷笑了。 「小玫,好歹你也看在我们曾经要好的份上,对我下手轻一点。」当年她可是个温柔可人的小女人,怎么现在变得有些凶悍? 不过,她会有这种反应,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怨不得她。 看来当年那件事对她伤害很大,都怪他处事欠周详,才会让她现在见到他像是见到仇人。 「你很有自知之明嘛!」她瞥他一眼。 「当年的事,我很抱歉,当时我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如果我说我跟她的一切只是在演戏,你相信吗?」曾汮旸凝视着她,神情沉郁。 一想起当年她哭得梨花带雨的难过表情,他就好心疼、好愧疚。 可是以当时他家的那种情况,他的未来一片渺茫,他不想让她与他一起吃苦,也只能心痛的作下决定,找来同父异母的妹妹陪他演这出戏。 「你和你的新欢是不是在演戏,我没兴趣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都过了这么多年,谁会在乎事情的真相究竟是如何。」她凛着一张脸。 哼,老套!哪个偷腥被抓到的男人不是说逢场作戏?现在他倒好,说是与他的新欢在演戏,骗鬼啊!谁会相信? 「你不信?」 「那都已经是过去式,steven,我不想破坏刚跟你建立起来的新的友谊关系。」舒羽玫不耐烦的瞟他一眼,不想继续在那让人心烦的过去式话题上打转。「不要破坏它,可以吗?」 「好吧!」曾汮旸感慨不已。 以他们两人好不容易又建立起来的关系来看,现在的确不是向她解释的好时机。 他放下她的脚,「你看看有没有比较舒服。」 她动了动原本还隐隐作痛的脚踝,经过他的按摩,居然不痛了,不禁喜出望外,故意夸张的惊呼,「阿财,这真是神奇啊!」 曾汮旸的眼前一片漆黑,剑眉紧拧,沉着嗓音说道:「小玫,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别再叫我曾有财,更不要叫我阿财。」 真是枉费他长得一表人才,是个酷哥型男,就毁在这个这么有乡土气息的名字上。 「我习惯了,改不了口。」她别开脸,不理会他的抗议。 「你刚刚不是已经改口叫我steven了?」 「不要。」她伸出纤纤食指,抬高他的下颚,扬起迷人的笑靥,摇了摇头,「我就是要叫你曾有财、阿财,叫steven没有那种亲切感。」 第12章 「算了!不过千万别在别人面前这样喊我,那会害我形象破灭。」瞧她一脸坚决,打定主意耍无赖,曾汮旸实在没辙。 「考虑。」 「小玫,你还真是吃死我这一点。」 她拿乔的模样说有多娇俏就有多娇俏,让他快要克制不住冲动,想要将她拥进怀中。 可惜她现在认定他是个普通朋友,如果贸然抱住她,她恐怕会再赏他一拳,也有可能就此跟他断绝往来。 他还是忍一忍吧!反正都已经忍了这么多年,不差这一时半刻,现在最重要的是,该如何再度赢回她的心? 「拿东西来贿赂我、巴结我啊!我会考虑不把你的本名报道出来。」舒羽攻像是抓到他的小辫子,一脸得意。 曾汮旸一怔,没想到机会居然这么快就降临。 「巴结?那还不简单!」 他倾身,毫无预警的拦腰抱起她的娇躯。 「啊……你干什么?」她猝不及防,惊声尖叫。 「带你去看一样东西,巴结你、贿赂你。」他快步往外走去。 「那也不必抱我啊!」她神情慌张,拼命挣扎。 「你的脚受伤了,不是吗?」他停下脚步,提醒她,「你不要乱动,不然我不小心松开手,痛的可是你。你不希望再摔伤吧?」 「当然不想……」 他身上那温暖又强悍的味道又钻进她的鼻子里,教她不由得又想起当年两人相依相偎时的甜蜜,她好怀念。 「那不就对了,双手圈住我的颈子。」曾汮旸换上得意的表情,故意拿乔。 终于让他又逮到机会可以将她抱在怀中,一解多年来的相思之苦。 这难得的机会,说什么他也绝对不会错过。豆_豆_网。 「好……」她乖乖的点头,依偎在他身上,享受短暂的心动感觉。 「这里是哪里?」 门一开,舒羽玫纳闷的看着跟他的办公室一样,采低调奢华简约风格装潢的开放式客厅。 这客厅似乎没有尽头,一直延伸至花团锦簇的屋外。 「我住的地方。」曾汮旸调整一下手势,将她抱得更牢。 「你不是要巴结我、贿赂我?为什么带我来这里?要做什么?」这家伙该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因为我要巴结你、贿赂你的东西放在这里。」他往客厅的尽头走去,「瞧,我的秘密花园。」 「你的秘密花园?」原来客厅的尽头是花房。 「这里是我花最多心思的地方,也是我改良、培植新品种花卉的地方。」他放下她,准备让她好好的欣赏。 「哇,好漂亮,仿佛置身童话王国。」舒羽玫好不惊艳,看傻了眼。 这里比会馆旁边那座花房更加扣人心弦,更为梦幻,里面的花卉是更稀有的品种。 「如何?」他满意的看着她。 她朝着他竖起大拇指,如果不是稍早有见过他工作的模样与会馆里头的工作人员介绍,说什么她也绝不相信这里也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 「这里除了我以外,任何人都不准进入。」曾汮旸看她一脸痴迷的模样,不禁得意的扬起嘴角。 「真的?」她略显惊讶。 「你是我第一个邀请的贵宾。」 「这真是我的荣幸。」不知道他肯不肯让她拍几张照片回去交差? 「来,我带你进去看更特别的东西。」他又抱起她,穿过小径。 「这里还不够特别吗?」她好像已经很习惯他的怀抱,迳自圈紧他的颈项,找了个最适合自己又安全的位置。 「瞧!」他在一座爬满藤蔓和花朵的秋千前停下脚步。 「老天!你怎么会想到在这里架设秋千?」舒羽玫惊喜到合不拢嘴,没想到他这么一个大男人居然会在花房中央架设秋千。 第13章 【注:豆.豆.网独家连载vip作品,阅读中遇到乱码漏字等,请联系豆.豆.网客服。】 「喜欢吗?」他慢慢的放她下来,在地面站稳。 「我想,没有一个女人不喜欢。」她迫不及待的坐上去。 「是吗?你喜欢就好。」看着她不可思议的神情,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这座花房是他特地为她精心打造的,希望有一天属于这里的真正主人看到它会喜欢,眼看她的表情如此惊喜,他知道自己所有的心思并没有白费。 「不过你一个大男人平常喜欢拈花惹草就算了,怎么会在花房里架设一座这么梦幻的秋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特地为某个女人精心打造这座花房呢!」她难以置信的环顾这一切,惊觉他是专为某个人而这么做。 他如此用心的打造这个梦幻国度,究竟是为了谁? 傻女人,他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她啊! 曾汮旸但笑不语,欣赏着她兴奋、愉悦的神情。 「好了,先收敛一下你惊喜的表情,我还有更大的惊喜要给你,我想用这样东西巴结、贿赂你。」 「什么?还有?快点,我要看。」她像个迫不及待的想要拆礼物的小孩,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先闭上眼睛。」他故作神秘。 「喔。」她不情愿的摀住眼睛。 曾汮旸确定她真的看不见后,拿着一样东西,在她身旁坐下。 「好,可以睁开眼睛了。」 舒羽玫照着他的指示睁大眼眸,「天啊!这是什么?」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耸立在玻璃瓶内的一株超级迷你玫瑰,它的花苞只有一枚指甲的大小。 「这是我这几年致力研发的玫瑰品种。」他将玻璃瓶放到她的手中,嘴角得意的扬起。 「好漂亮,好可爱。」老天!她从没看过这么小品种的玫瑰。 「还有更惊奇的事,睁大你的眼睛。」他关上花房的电灯开关。 四周瞬间一片黑暗。 「steven,你干嘛把电灯……啊……这……」她摀着红唇,看着在瓶中闪闪发光的玫瑰。 「瓶中精灵。」 「瓶中精灵?」 「这是我暂时帮它取的名字。」他单手搂着她的腰肢,另一手指着她手中的玫瑰。 「很贴切啊!」她专注的瞧着迷你玫瑰,丝毫没有察觉他又将她抱入怀中。 「喜欢吗?这是你专属的花朵。」曾汮旸撩开垂落她颊边的发丝,下颚抵在她滑腻的颈窝间。 「我专属的花朵……你的意思是,这要送给我?」她惊讶得张大嘴。 「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他轻轻点了下头。 「这可是你苦心研究……栽培出来的珍贵品种耶……」她说话结巴。 这一看就知道会是在花艺拍卖场上喊出天价的品种,他居然大方的送给她?! 「小玫,看着这株玫瑰,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你是我唯一想要分享研究成果的人。」他伸手抬起她的脸,微笑的说。 「不行,这太贵重了……」舒羽玫急着想要拒绝,却迎上他深幽炽热的目光,心陡然一震,一股骚动窜入她的胸口,扰乱她的心律。 「对我来说,任何珍贵的东西都不比你重要。」他望着她,眼神真挚而热情。 她一愣,苦笑的说:「你不要突然对我说这种花言巧语……我不会上当的……」 「小玫,我爱你,一直都是,而且没有别的女人,相信我。」他深深的凝视她,像是要看进她的内心深处。 她连忙别开眼,害怕迎接他那蕴含着澎湃激情的双眼,那灼热的眼烫得她心慌,炽热的令她六神无主。 「你爱我又怎么会忍心伤害我?」她好不容易从嘴里挤出这句话。 「你是我这五年来最深的愧疚。」他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唇瓣,爱怜的抚摸她发烫的脸颊, 第14章 第四章 午后,天气晴朗,惠风和畅,天空飘着几朵白云,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花香,阳光透过被风吹起、荡出波浪的窗帘,投射在地板上。 舒羽玫抬起手臂,挡住耀眼的阳光,翻个身,想要继续睡,却在睁开眼的瞬间,看见一旁的枕头上有一朵含苞的玫瑰。 眨了眨惺忪睡眼,她拿起那朵玫瑰,撑着头看了半晌。 她是何时睡着的? 她已经没有印象,唯一记得的是自己在欢爱中尖叫着晕厥,之后一切空白,现在只知道全身上下像是被车子碾过,酸软、疼痛得不像话。 曾有财实在是不懂得怜香惜玉,活像个土匪头子下山,无论她怎么求饶,他就是不肯放过她,整整要了她一个晚上,也不想想她过了五年清心寡欲的生活,哪禁得起他这样需索无度? 抬头望着天边飘浮的云朵,又看看手中的玫瑰,舒羽玫忍不住摇头,嗤笑一声,心头盈满甜蜜。 这家伙,原以为他在山上待久了,已经是个十足的草地猛男、土匪头子,没想到居然还懂得搞浪漫! 「如果只是用一朵玫瑰和他原始的男性魅力,就要我原谅他,跟他复合,好像太便宜他了……」她又好气又好笑的咕哝。 「便宜谁了?」他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一震,立刻转头,看到他坐在她的身边,嘴巴几乎贴上她的耳朵。 「你有特异功能啊?像个冒失鬼,想吓死我吗?」她的颈子往后一缩,略微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你在想什么?」曾汮旸亲吻她的裸背,「想得这么出神,连我进来都没发现。」 他从花房里出来,原本想直接到办公室处理一些公事,结果走出来就看见她已经醒来,公事自然就被他抛到脑后。 「现在几点了?」她搓了搓眉头。 「下午两点。你饿了吗?我让厨房帮你准备餐点。」 她左右梭巡一下,「我的衣服呢?」 「我让人把你的衣服拿去洗了。」 「那你要我穿什么?曾有财。」她转头,睨了他一眼。 「除了固定来打扫的欧巴桑,我这里不会有人上来,绝对不会有人看见你这曼妙迷人的身材。」他嘴角上扬,笑得又贼又坏。 「我怀疑你根本是居心叵测,把我的衣服拿去洗,刚好可以随时满足你的私欲,是吗?」舒羽玫有些气结的戳了戳他的头。 「我当时没有想这么多,不过经你这么一提醒,嘿嘿……」光看她用被单包裹的诱人身段,他的下腹忍不住又蠢蠢欲动。 「你想得美哟!」她一把推开他,「你以为还会有下一次吗?」 光看他的眼神,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又想做什么了。 「嗄?宝贝,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们两个不是已经合好了? 「字面上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他顿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你不懂?」她冷冷的问。 曾汮旸猛摇头。 「不会再有下次了。」 「什么?」他的声音调得老高,「小玫,我们不是合好了吗?」 「谁说的?我可没答应跟你复合。」她瞟他一眼。 「那……那昨晚……」他微蹙眉头。 她搓了搓发丝,思索一下,「充其量就是各取所需。」 「嗄?各取所需?」曾汮旸错愕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我奋战了一整晚,都快被你榨光,你现在居然跟我说我们是各取所需,要一脚把我踹开?」 「奋战?榨光?」她拧眉敛目,食指猛戳他的胸口。「怎么不说我都快被你玩坏了?」 「不公平!你难道没有感觉到我昨晚非常努力、非常认真的在满足你?」他露出受伤又委屈的表情。 第15章 「那又如何?」 怎么会是他一副被人玩弄了一整晚,然后遭到无情抛弃的模样? 「好歹你也看在我尽心尽力的满足你、取悦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他绝不能因此就被定谳,他要上诉、要申冤。 「说说看,我为什么要再给你一次机会?」 「俗话说,人非圣贤,谁能无过。我真的已经反省过,拜托,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发誓,绝对不会再伤你的心,小玫。」他连忙做出发誓状。 「你的誓言有几分可信度?」 看着他那滑稽的表情,舒羽玫差点忍俊不禁。如果不是想再戏弄他,为自己出口怨气,她真想大笑。 「十二万分。」 「十二万分?我很怀疑,你真的做得到吗?」她抬眼望着他。 「当然做得到,坐而言不如起而行,小玫,从这一刻起,我会以实际行动证明给你看。」他的手摸上她的胸部。 「你要做什么?」她一怔,双手连忙挡在胸口,制止他邪肆的侵犯。 他眉开眼笑,将她拉进怀中,「我刚刚说了,我不会光说不练,现在就让你知道我有多爱你。」 遮掩身子的被单应声而落,她惊觉的重新拉上,再次推开他,恶狠狠的瞪着他。 「住手!我说了,不准你再碰我!」 「我不实际行动,怎么能让你知道我有多爱你?」 「方法有很多种,就是别想用你野兽派的行动力来证明。」 怎么她才给他一点好脸色,他就猴急得想把她再度拆吞入腹?这样她怎么看得出来他究竟是真心想要与她重修旧好,还是贪图彼此的肉欲关系? 「嗄?那我要怎么做才能得到你的谅解?」他一脸认真的注视着她。 她不禁怔住。 是啊!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得到她的谅解? 她自己也不知道。 「不然我再让你打两拳。」眼看她想不出方法,他做出提议。 她白了他一眼,「你神经病啊!你铜皮铁骨的,我干嘛再去讨皮痛?」揍他那一拳,手掌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再给我一次机会?」他苦恼不已。 「我还没想到。」舒羽玫下床,走向浴室,「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他伸手拉住她,「宝贝,你要去哪里?」 「浴室。」 「我还等着你宣判耶!怎么可以下次再审?」 「有人这么急着定罪的吗?」 「有,你没上过法庭,不会了解那种等着被判刑的被告的心情。好歹给我一个刑期,我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获得假释。」曾汮旸泄气的说。 「你哟!」她瞋瞪他一眼,心想,反正她也戏弄够了,应该给他一个答案。「好吧,看在你昨日拼死拼活的英雄救美,尽心尽力的讨好我,尽责的满足我的份上,我先判你缓刑,日后再看你劳动服务的表现来决定。」 「真的?」他喜出望外。 虽然她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不过他还是早点把凯莉叫回来,把当年他要凯莉合演那出戏的事由向她解释清楚比较好。 解铃还须系铃人,不说清楚,他永无翻身之日,没有别的女人这件事,即使他说破了嘴,她还是不会相信的。 「现在可以让我进浴室了吗?还有,叫人赶快把我的衣服送回来,我洗完澡就要穿了。」她全身染满他男性的特有气味,再不赶紧清洗干净,下腹不由自主的又热了起来。 「可以……」望着她有些虚软的背影,他灵机一动,露出诡谲的笑容,随即拦腰抱起她。 「嘎?steven,你要做什么?」舒羽玫挣扎了下,险些掉下去。 第16章 「当然是开始我的劳动服务啊!」他奸笑的说。 「什么?」 曾汮旸不给她拒绝的机会,霸道的抱着她走进浴室,一脚踢上门板,准备好好的表现…… 第五章 午后,微风吹拂,几只小鸟在树上跳跃,不断发出催眠曲般的鸣啾声。 阳台上,舒羽玫才刚用过午餐,躺在躺椅上,昏昏欲睡,于是戴上太阳眼镜,挡住过亮的阳光,决定睡个午觉。 难得拥有这么惬意优闲的时光,实在不应该浪费在睡觉上,可是她实在是太累了,体力不堪负荷,只好趁着那只大猛兽不在身边,好好的补眠。 只是她才闭上眼睛没多久,便被一阵大笑声吓醒,弹坐起身,摀着胸口,左顾右盼。 厚,原来是楼下来了一群旅客,难怪笑声惊人。 被他们这么一吓,她的瞌睡虫消失无踪,伸了个懒腰,决定开始工作。 她这个礼拜可不是单纯的来这里度假,还有很重要的工作,就是采访晴花会馆的社长。 嘿嘿嘿,虽然他跟她已经贴到没有一丝缝隙,不过这毕竟是私事,她总不能因私废公,在给韩昕的采访稿上写着「晴花会馆的社长是猛男一个」吧! 撩了撩头发,舒羽玫背着包包,决定敬业点,去找她的受访人。 曾汮旸用过午餐后,就率领工人们忙着替会馆里一些造景换上新的盆花,好让会馆更添缤纷。 他眯起眼眸,目测盆花的位置,「下来一点……再下来一点……对,就是那个位置。」 「头耶,你看这一株摆这样行吗?怎么看,好像都怪怪的。」一名工人呼唤他。 「我看一下。」曾汮旸歪着头目测,「老王,稍微摆斜四十五度。」 「这样吗?」 「对,可以了,这样看起来,角度正好。」 舒羽玫快步走了过来,很快便在一群忙碌的工人中找到曾汮旸,看见他专心工作的模样,决定不打扰他,先私下观察他。 过了一会儿,她拿出相机,连按了几下快门,拍下他认真的表情。 天啊!他全身上下充满阳光气息,深邃立体的五官配上神采奕奕的笑容,简直是帅到极致。 她敢打包票,这几张照片若是随着采访稿刊登,杂志肯定大卖热销。 先不提已经对他免疫的她,光是透过镜头看他,就快要流口水了,别人还得了,说不定会有一大票女生前仆后继的奔向他,直接呛明了要当他的女友。 他一定没料想到自己如此率真生动的一面会被她的相机捕捉到,再多拍几张吧! 这时,陈妈和张妈抬着点心走过来。 「头耶,吃点心了。」 曾汮旸脱下棉质手套,大声说道:「大伙先休息一下,吃些点心,等等再做。」 「头耶,来,这是你的。」陈妈热心的将点心递到他的面前。 「谢谢你,陈妈。」他接过包子,大口咬下。 「傻孩子,别跟我客气。」陈妈在他身边坐下。 曾汮旸挑了挑眉,心想,陈妈今天这么热心,肯定有问题。 「头耶,你这个礼拜天有没有空?」陈妈问。 果然!他的直觉还真灵验。 「有事吗?」 「头耶,那天我家拜拜,想说你若是有空,来给我们请。」陈妈笑说,露出闪闪发光的银牙。 「喔!」 「头耶,我家阿芬也会回来。」陈妈热切的看着他。 「是吗?」 张妈硬是挤到他与陈妈之间,「头耶,你星期日晚上有空吗?来我家烤肉。」 「烤肉?!」 「我家小佩要带她那群台北朋友来我们乡下玩,头耶,你也一起来热闹热闹。」 第17章 「喔!」 他就知道,又来了,她们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没办法,乡下地方什么都没有,老弱妇孺最多,偶尔出现像他这种有点恒产,长得还算英俊潇洒的健壮男人,当然会成为婆婆妈妈心目中最佳的女婿人选,想尽办法引起他的注意,她们的女儿才有可能坐上老板娘的宝座。 他早就知道,晴花会馆老板娘的宝座可是有女儿的人家的追逐目标。 「欸,老张的老婆,你没有看到我先请头耶到我家吃饭吗?」陈妈挑明了要张妈别搅局。 她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借着家里拜拜的名义请头耶去她家吃饭,还拿了一千元叫她家阿芬去烫个美美的头发,怎么可以把这机会让给隔壁的张妈? 「吃饭?每天都要吃饭,有什么稀奇?可是烤肉不一样,头耶才三十一岁,要跟年轻人一起玩才有意思。」张妈摆明了陈妈是老扣扣,一点都不懂头耶这种身强体壮、思想新颖的年轻人的想法。 要拐来当女婿当然要先投其所好,年轻人肯定比较喜欢烤肉。 她家小佩好不容易这礼拜要回家,不赶紧把她介绍给头耶怎么行?至于好邻居、老交情,滚一边去吧,女儿的终身大事才是最重要的。 「什么有意思?烤肉哪里吃得饱啊?」 「笑死人了,人家吃东西是要吃合口味的,你以为他是去你家吃粗饱的啊!」 眼见两个原本是好邻居的婆婆妈妈为了请他去她们家吃饭,当着他的面吵了起来,曾汮旸的额头当下出现三条黑线。 躲在一旁的舒羽玫放下相机,瞧她们一副要把曾汮旸生吞活吃的模样,就怕如此优质的男人会被人捷足先登,不禁蹙起眉头,难道她们不知道,她们口中的乘龙快婿、最佳女婿人选是她的? 她忿忿的拨了拨有点紊乱的头发,从随身携带的美容包里拿出镜子,对着镜子仔细的补妆,确定自己够美了,足以把曾汮旸迷得神魂颠倒,再理了理微皱的衣角,踩着优美的脚步上前,要去扞卫主权。 「汮旸。」她的声音嗲嗲甜甜的。 原本斗嘴斗得不可开交的陈妈和张妈顿时哑然,全身警戒的盯着朝头耶走来的风姿绰约的女人。 「小玫,你怎么没午睡,稍微休息一下?」老天,沐浴在阳光下、盈盈浅笑的她好美啊! 「睡不着,今天一早醒来没看到你,午餐也没见到你,所以就过来找你了。」舒羽玫噘着唇,神情委屈。 「今天要把这个花圃改造好,所以中午就跟工人们一起吃便当,抱歉。」他瞠大眼,惊艳的望着她。 老天,她的红唇好性感,要不是旁边有太多工人,怕他们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他一定当场抱起她,狠狠的咬一口。 「没关系,你辛苦了。」她拿出手帕,擦拭他额头上的汗水。 他的小玫瑰今天怎么这么温柔?光是她那软软的娇媚语调就够教他茫酥酥了,更别提这样温柔的为他擦汗。 看来他的假释期已经结束了 陈妈和张妈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瞪着舒羽玫,在她们的心中,她是狐狸精,专门破坏别人的美好姻缘。 「汮旸,不帮我介绍一下吗?」她撒娇的说,捏了下他的鼻子。 「抱歉,小玫,我帮你介绍,这位是张妈,她是陈妈,那位是老王……」曾汮旸一一为她介绍在会馆里工作的人,然后抓了抓头,腼觍、尴尬的傻笑了下,「各位,这位是羽玫……是杂志社派来采访我的记者……也是我的女朋友……」 听到这令人震惊的消息,陈妈和张妈呆若木鸡,连坐在一旁吃点心的工人们也当场石化。 头耶什么时候交了这么漂亮又娇滴滴的女友? 「各位好,我们家汮旸受你们照顾了。」 第18章 我们家……老天啊,他们是好到什么程度了? 众人回过神来,异口同声的打招呼,「你好……你好……」 「小玫,阳光好炽热,被晒晕就不好了,你先到会馆的咖啡厅等我,我再一下就好,这里的工作差不多要收尾了。」他抬起手,为她遮挡毒辣的阳光。 「不行,我有工作要做。」 「什么工作?」 「汮旸,你忘了要接受我的采访吗?」舒羽玫晃了晃手中的相机,亲密的勾住他的手臂。 「我以为你已经采访完了。」 「我还想补充点内容。」 「我们到那边的凉亭吧!这里太阳大,而且尘土多,你身上的白色洋装容易弄脏。」 「不,汮旸,我来这里三天了,你都还没跟我介绍你精心打造的会馆,我想一边走一边采访你,你陪我好吗?」她撒娇的说。 「当然好。」虽然不明了她急着把他带离这里有什么目的,不过他乐得配合。 「各位,羽玫还有一些关于会馆的事情要采访我,等一下休息时间过了,你们就按照我刚才说的分工去做,知道吗?」 工作虽然重要,跟那些大叔老伯一起工作也很有乐趣,不过在曾汮旸的心里,都比不上陪在女朋友身边。 「是。」工人们异口同声。 「各位,不好意思,你们的老板借我一下,等等就还你们。」舒羽玫转身,对那些目瞪口呆的工人抛媚眼,挥挥手。 「来,这给我,太重了。」曾汮旸接过她的包包,温柔的说。 工人们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一向很有男子气概的头耶,怎么会一遇到这个女人,讲话变得轻声细语,像是怕吓到她? 不过,这也难怪,瞧瞧人家,可是个白嫩的大美女,讲话轻柔又有气质,穿着得体,还是个记者,比他们乡下这些还没嫁出去的女人真是漂亮太多了,陈妈家的阿芬和张妈家的小佩,她们两个拿什么跟人家比? 工人们纷纷摇头叹气,劝张妈和陈妈别再吵了,也别再痴心妄想,做好敦亲睦邻的工作比较实在。 一离开那些工人的视线范围,舒羽玫的嘴角立刻垮下来。 「哼,曾汮旸,婆婆妈妈眼中的乘龙快婿,你艳福不浅嘛,是否决定好了要去吃拜拜还是吃烤肉?」 「嘎?小玫,你都听到了?」他有些愕然。 「吵得那么大声,想不听到都难。」她吃味的说。 「你生气了?」 「我现在开始怀疑,你对我说的话是否是真的!」她伸出食指,用力戳他的胸口。 他将她搂进怀中,「小玫,我当然知道陈妈跟张妈打的是什么主意,所以她们提出邀请的时候,我都没有答应。」 「我看你乐得很呢,那么多人把你视为乘龙快婿的人选。」她气呼呼的说,拧了下他的胸肌。 「你要我去仓库拿把斧头,剖开自己的心让你看吗?」他伤脑筋的瞅着她。 「不要,太腥了。」她耍小脾气,别开脸。 「真是的,你这没良心的小女人,我剖心肝给你吃,你还嫌腥,都不知道我这五年来拒绝了多少自动送上门的女人。」他宠溺的说,捏了捏她的鼻子。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如果觉得委屈,那就去啊!」她鼓起腮帮子。 「真的这么大方?」他充满兴味的反问。 「当然。」 「那我等等就去跟陈妈和张妈说,我星期天晚上会到她们家吃饭、烤肉。」他故意说话激她。 舒羽玫紧拧秀眉,「你敢!」 「还说你大方,我不过随口说说,瞧你就要打翻醋坛子了。」他的眼中盈满浓浓的笑意。 「我哪有!」她才不要这么快就跟他承认她又无可救药的爱上他,而且确实是在吃醋。 第19章 「还说没有?!没有的话,方才你会故意在那些工人面前跟我卿卿我我?分明就是在警告他们,我已经名草有主,有人认领,少打我的歪脑筋,不是吗?」他故意戳破她的谎言。 「没有就是没有。」她打死不承认。 「好,没有,改天我做个牌子,上面写着:所有权人舒羽玫,然后贴在胸口,这样会馆里那些对我有浓厚兴趣的人就不会再打我的主意,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被哪位婆婆妈妈拉回家当乘龙快婿,你说好不好?」曾汮旸笑说。 他带着她转个弯,走上绕山而行、两旁矗立着大树的林荫步道,清凉的空气扑鼻而来。 她深吸一口大自然纯净芬芳的气息,随即转头看着他,有些羞恼的捶了下他的胸口。 「你讨厌啦,很坏耶,分明是你自己想昭告天下。」 「是啊!我恨不得拿着大声公,开着车子,在这方圆二十里内四处广播,说你就是我的女友,我已经名草有主了,请大家不要再垂涎我。」 这时,他们经过一处有着茂密树丛掩盖的隐密山凹,他拿起她的相机,拍了几张景致漂亮的照片,同时为她照了几张相。 「你敢!」她瞪着他。 「我在等特赦,等你特赦令一下,马上租二十辆车子,在大街小巷广播。」他煽情的朝她眨眼睛。 舒羽玫被他逗得笑弯了腰,「好了啦,你不要一直逗我,我笑得肚子好痛。」 他收起相机,捧着她的脸,柔情的问:「不生气了?」 「人家哪有生气,只是心头不舒服……」她依偎在他的怀里,食指轻轻的在他的胸膛上画圈圈,噘起嘴唇。 「唔……」他深邃的眼眸变得幽暗。 「怎么?」 「小玫,不要随便勾引我。」他抓住她顽皮的手指,倒吸一口气。 「勾引?我没有……」她当然知道他那样的眼神代表什么意思,只是现在好像不太适合。 「你不知道吗?我禁不起你这样的勾引, 第六章 舒羽玫盘腿而坐,打开笔记型电脑。 明天她的假期就要结束了,必须赶紧写出采访稿。 三十分钟过后,她还是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头疼的瞪着一片空白的萤幕,再听到录音笔的内容,她不得不再度抓狂。 她跟他算是哪门子的访谈对话?连第二次的访谈听到的都是呻吟声,这种稿子怎么交得出去? 算了,她宣告弃械投降,还是到花园去转一转,看能不能挤出灵感? 舒羽玫走出房间,搭电梯来到大厅,一脚踏出电梯时,被一阵尖叫声吓了一大跳。 循着声音来源望去,她的秀眉几乎在同一时间打成死结,心头燃烧着无名火。 整个大厅被一群女人挤得水泄不通,她们团团包围的不是什么偶像明星,而是晴花会馆最man,人气最旺、最火热,女人心目中的最佳情人曾汮旸,并要求与他合照。 可恶!这男人怎么这么抢手?不但婆婆妈妈在一旁虎视眈眈,还有一群粉丝随时准备将他拆吞入腹! 每天有这么多人跟她抢男人,她哪里受得了? 「换我,换我,社长,还有我……社长,你要搭着人家的肩膀啦!」a女拉起曾汮旸的手,放在自己的肩上。 「啊,还有我,我也要照……社长……」b女抱住他,依偎着他健壮的胸膛,「再一张,我刚刚不小心眨眼了。」 「好了啦,换我了,你们要替我拍漂亮一点。」c女一把拉开b女,几乎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 曾汮旸露出牵强的笑容,陪着这群女客人拍照,脸部线条都僵硬了。 真不知道他经营的是住宿会馆,还是国宝保护区? 第20章 怎么每个来到会馆的女人都把他当成国宝一样又搂又抱,要不然就是把他当成雄壮的尤加利树,在他身上又磨又蹭,就是不肯下来。 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群对他意图非常明显的女人,毕竟昨天才花费好大的工夫安抚羽玫,可不希望这一幕再被她瞧见,进而误解他,判他无期徒刑,那他的麻烦就大了。 舒羽玫情绪激动,神情冷冽,愤怒的看着曾汮旸。 这滥情的家伙,面对女人们的主动投怀送抱,深邃的黑眸闪闪发光,露出得意迷人的笑容……还说他已经改邪归正,心底只有她一个人,根本是谎话连篇! 「社长,人家也要跟你合照。」d女的纤纤小手若有似无的在他的胸膛上画圈圈。 曾汮旸一怔,不着痕迹的拉开她的手。 老天!这群女人何时才肯放过他? 就在他继续挤出性感的笑容跟下一位女客人拍照时,感觉到一阵寒风吹来。 欸,明明是艳阳天,又是在室内,怎么会有这种怪异的感觉? 他转头,朝着寒风吹来的方向望去,两道凶狠、恐怖的目光笔直的射了过来。 曾汮旸错愕的瞠大眼眸,看着脸色铁青、仿佛想用眼神杀了他的舒羽玫,忍不住哀号,真希望他眼花了。 该死!怎么会让她看到这一幕? 这下不被她踹到地狱才有鬼! 他的眉头锁得死紧,真不知道他会怎么死…… 舒羽玫冷冷的瞟他一眼。哼!这臭男人留给那群有意攀丝牵藤的美眉熟女去沾黏,她没兴趣! 嘲讽的扬起嘴角,她随即转身上楼。 啊,死了。豆_豆_网。 望着她忿忿离去的背影,曾汮旸知道误会大了,连忙抛下那群对他有着高度兴趣的女客人,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了上去。 好不容易,他终于追上了她,顾不得手指被夹伤的风险,赶忙扣住门板,不让她将门关上。 「小玫,你等等,听我解释。」 舒羽玫瞪了他紧紧扣住门板的手一眼,既然无法阻止他进入,又不想与他待在同一个空间里,她索性转身,走进浴室,砰的一声用力关上房门,并上锁。 他满脸愕然,有些懊恼的敲了敲门板。 「小玫,你先出来,有什么事情,我们坐下来面对面的讲清楚。」 「你出去啦!我不想见到你。」她负气的坐在马桶盖上,下逐客令。 「好吧!你不出来,就换我进去;你不想见我,换我想见你。」他掏出一把万能钥匙,不费吹灰之力便打开浴室的门。 「你这痞……子……」她表情狰狞的瞪着曾汮旸。 「这把万能钥匙可以打开会馆理所有房间的锁,我一向随身携带。」他晃了晃手中的钥匙。 「你……」她气得别开脸,不想看他。 「小玫,你先别生气,听我解释,好吗?」他在她的面前蹲下。 「解释什么?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是应客人们的要求,陪她们照相……不是我主动的……」他示好的拉了拉她的手。 「我有说什么吗?」她不爽的挥开他的手,「况且你是晴花会馆的活招牌,可以为会馆带来商机,怎么可以拒绝客人的要求?」她话语中带着浓浓的醋意。 「你不用说,我光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在生气。」他转动她气呼呼的脸蛋,与她四目相对。 「谁说我在生气?」 「亲爱的,你明明就气得打算把我生吞活剥,并把自己锁在浴室里,还说没有生气?要不要我拿镜子给你照一照?好丑耶!」曾汮旸笑说,捏了捏她气鼓鼓的粉颊。 「大厅里一堆美女对你献殷勤,等着你跟她们照相、打情骂俏,我有要你跟我上来看我这张丑脸吗?」她不悦的睨他一眼。 第21章 「那么多女人又如何?我只喜欢你这张气呼呼的俏脸。」 「曾有财,别再嘻皮笑脸。」她都快被自己的醋意淹没了,这家伙居然还这么不正经。 「小玫,不要生气了,好吗?她们全是到会馆里住宿的客人,要求我与她们合照,老实说,我没有理由拒绝。」他捧着她的脸,有些无奈的说。 舒羽玫瞪着他,火气顿时消了一半。 她不是不知道他的为难之处,经过这两天的观察,和网络上的调查,发觉有很多女客人是冲着他才来投宿,她不应该为这种事情生气,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无法忍受别的女人在他的身上磨蹭,即使是住宿的客人,她还是无法忍受。 「就算是应客人的要求,也该适当的拒绝,哪有来者不拒的……」她低声抱怨。 发现她没有那么生气,曾汮旸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放下,站起来,将她抱在怀里,然后坐在马桶盖上。 她余怒未消,哪可能这么顺从,任由他将她抱在怀里大吃豆腐,挣扎着想要摆脱他的箝制。 「讨厌,放开我,我还在生气。」 「不放,说什么都不放。」他索性收拢手臂,将她抱得紧紧的。 她气结的瞪着铁了心不肯放开她的曾汮旸,知道自己拿他没辙,只好任由他耍无赖。 「你……把我抱得太紧了。」 「我是怕你跑掉,才要抱紧一点。」他稍微松开手劲,露出仿佛重新获得重要宝贝的满足愉悦的神情。 她拧起眉头,没好气的咕哝,「我真要跑,你怎么追也追不到。」 「放心,这次你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追回来。」他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丝,戏谑的语气隐含着绝对的坚持。 「哼,油腔滑调!」她用手肘撞了下他的腹部。 「天地良心,我正想尽办法讨你欢心耶!」他挤眉弄眼的说。 「是啊!还真是委屈你了。」 他明明长得很性格,有着不怒而威的气势,沉稳内敛的气息,但他老是喜欢让自己变得像个搞笑艺人,实在很糟蹋。 「你不知道,我的员工们都快不认识我了,以为我被阿飘附身,一直要我把以前的老板还回来。」他扮鬼脸逗她开心。 舒羽玫噗哧一笑,怒气瞬间烟消云散。 「你笑了,不生气了哟!」 「讨厌,谁要你扮鬼脸的?!每次都来这一招,很讨厌耶,想真正跟你生气都不行。」 「不过,说真的,老是让你为了那些女客人或是那些急着把女儿介绍给我认识的婆婆妈妈而跟我生气也不是办法,得尽快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对于这件事,他也是挺伤脑筋的,他现在已经有了她,怎么还可以让来会馆住宿的女客人们继续对他保有高度的兴趣。 「有什么办法?你是活招牌,又不能拒绝客人。」她睐了他性格的侧脸一眼,顿时有种深刻的体会,唉,原来自己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又爱上了他,而且爱得好浓、好深,无法忍受他跟那些女客人黏在一起。 这可怎么办才好? 再这样下去,她总有一天会被自己的醋意酸死。 「啊,我想到了。」曾汮旸忽然想到一个法子,「我干脆在大厅里立一个人形立牌,尺寸大小跟我本人一模一样,以后要照相的女客人,叫她们去跟我的人形立牌合照。」 「嗄?」她的眉头拧得死紧,转头睨着他。 「这样就再也不会有女人黏在我身上,惹你不高兴了,你说好不好?」 「放个人形立牌在大厅里,不怕被那些女粉丝抗议,影响会馆的收入吗?」 这种骗小孩的把戏,他居然说得出口,也不想想那些女粉丝可是为了与他合影留念,才甘心砸大把银子来晴花会馆住宿。 第22章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本来就嫌女客人太多、太吵,每天又要浪费不少时间跟她们照相,在大厅里立个人形立牌,我就可以把多出来的时间用来陪你。」他开始规划他们两人未来的远景。 舒羽玫幽幽的看了他一眼。这男人变了,变得更加小心翼翼的将她捧在手心中呵护,所做的一切忍耐与退让,只为了让她开心。 她忍不住叹口气,语重心长的低喃,「汮旸,你实在没有必要为了我把自己搞得这么委屈,这一点也不像你。」 「委屈?小玫,你真是太不了解我。」他摇头,轻笑的说,啄了下她的红唇, 第七章 曾汮旸从外头回来,满身是汗,想赶紧进浴室冲凉,一进到房里,就看见满地凌乱的衣物。 他惊骇的看着这一路从门口到浴室前的衣物,这些衣服应该不是羽玫的,她今天早上才刚回台北交差,没这么快回来。 既然不是她,为何他的房间里会出现女人的衣物? 正当他还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之际,衣物的主人从浴室里走出来。 他顿时怒气冲天,对着身上只围着一条浴巾的女人大吼:「曾凯莉,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哥,你回来了啊!」曾凯莉一边擦拭湿头发,一边走向他。 「你什么时候到的?」 「大约两个钟头前。」 「赶快穿上你的衣服,不要围着一条浴巾在我的房间里走来走去。」曾汮旸咬牙切齿,瞪着这个行径大胆的女人。 「我刚洗完澡,让我凉快一下,好吗?」曾凯莉瞪他一眼,拎起丢在一旁的包包,拿出保养品,开始保养她的宝贝肌肤。 「你难道不会请柜台小姐给你一间房间,让你到里面洗澡?干嘛跑来我的房间洗澡?」 还丢了一地的衣服,不明就里的人看到,会以为他跟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曾汮旸简直会被这个长年住在国外、作风大胆的同父异母妹妹气死,幸好羽玫正好回台北,要是让她看到这一幕,他又有得解释了。 「你的房间有按摩浴缸。」 「你可以请柜台小姐给你一间有按摩浴缸的房间。」 「好了啦,你别这么小气,行不行?谁教你这么自私,把最好的视野景致留给自己欣赏,我当然要上来这里洗了。」 「你……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总之,快点穿好衣服。」曾汮旸气结的瞪着一点都没将他这个兄长放进眼底的妹妹。 「好啦,好啦……啊,别吼了,我接个电话……」曾凯莉听到铃声,连忙在那堆她边走边丢在地上的衣服里寻找手机。 他抓住她拿手机的手,要她仔细听他说话,「我现在要进去冲凉,等我出来的时候,你一定要穿戴整齐,听见没有?」 「知道了啦!你赶快进去,不要打扰我讲电话。」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对着手机叹道:「喂,哈妮……」 「记住!」曾汮旸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拿起换洗的衣物,走进浴室。 舒羽玫神情愉悦,快步走在晴花会馆的长廊上,急着想要看到曾汮旸看见她时的惊喜表情。 如果不是有这几个小时的短暂分离,她绝不会知道原来自己是这么的爱他。 在回台北的路上,她难挨得想哭,心里、脑海里满满的都是曾汮旸这可恶男人的坏坏笑脸。 这股思念让她一回到台北,将采访稿丢给韩昕,待她看过并过关后,又马上驱车南下。 她没有先知会他,决定要吓吓他,并给他一个惊喜,告诉他,她真的好爱他。 现在是傍晚,他应该在办公室,她兴匆匆的走进去。 只是……里面空无一人。 舒羽玫拧起眉头。 第23章 刚刚她问过柜台小姐,柜台小姐说一整个下午都没有看见曾汮旸。 他该不会是回顶楼的住处睡午觉吧? 肯定是的,她决定要上去做突击检查,吓醒那只大懒熊。 搭乘电梯上楼,她正准备打开门的时候,听到一阵奇怪的笑声谑语,不禁大吃一惊。 曾汮旸不是告诉过她,这里只有她可以进来,那么为何会有女人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她不想胡思乱想,但是不断传来的娇媚笑声让她无法说服自己,心一横,用力打开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个坐在床上、身上只围着一条浴巾的女人。 舒羽玫惊骇得瞪大瞳眸,简直无法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画面。 这时,浴室的门从里面打开。 等看清楚走出来的人,她的脸色瞬间惨白。 仿佛被雷击中,她才刚决定要告诉曾汮旸,她好爱他,居然在转眼间栽了个大跟头。 曾汮旸放下擦拭湿头发的手,抬起头,随即看到站在房间门口的舒羽玫,当下愣住。 「嘎?小玫……」他受到的震惊不亚于她,连话都说不出口,然后顺着她愤怒又充满轻蔑的眼神望去,见到的是依旧围着浴巾、赖在他床上讲电话的妹妹,下巴立刻掉了下来。 惨了,误会大了! 「看来我打扰了你的好事。」舒羽玫甜美的笑说,眼底却流露出冷冽的光芒。 曾汮旸全身冻住,忍不住哀号,为什么他的运气总是这么的差,所有的事「恰巧」聚集在一块? 这下他真的是直坠阿鼻地狱,永世不得翻身了。 「小玫,你千万别被你看到的场景误导了!」他连忙解释。 「你当我的眼睛瞎了吗?」再度遭到背叛,她的声音拔高,隐含着愤怒,眼神锐利得像把刀,狠狠的射向他。 「小玫,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啊,我的眼睛瞎了,才会再度被你骗。」 「小玫,你听我说,你真的误会了,凯莉是我妹妹,是我叫她回来的,要跟你解释五年前的事情。」曾汮旸上前,想抓住她的手。 舒羽玫拨开他的手,冷冷的扫了他的脸庞一眼,「不要碰我!你妹妹?曾汮旸,你可以再撒更大的谎,你以为我会再相信你吗?」 曾凯莉连忙挂断电话,帮忙解释,「舒妹妹,你误会我和哥哥了。」 这下误会大了,她不赶紧跳出来澄清,哥哥一定会把她的脖子扭断。 「你闭嘴!谁是你妹妹?你这声哥哥叫得可真亲,你以为这样我就会相信吗?你们两个玩弄我五年,到底还想要玩弄我多久?」 她记得这个女人,当年就是她依偎在曾汮旸的怀中,对她露出示威、挑衅的冷笑。 曾凯莉垮下脸,大喊:「冤枉啊!我们真的是亲兄妹,会馆里的员工们都知道……」 「凯莉,你住口,我自己跟小玫解释。你先穿好衣服,我回头再跟你算帐。」他大声斥喝,然后看向舒羽玫,力挽狂澜,「小玫,我和凯莉没有玩弄你,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 「我再也不会相信你说的话了……」看着他们的互动如此熟稔,舒羽玫摇着头,往后退去。 努力遗忘的讽刺,心碎的煎熬,痛不欲生的过往……瞬间一幕幕浮现她的脑海。 「小玫!」 她伤痛的表情让他心慌不已,猛地抓住她的手,深怕她自他的眼前消失。 「你放开我!」舒羽玫拼命挣扎,不断扭转手腕,「放开!」 「小玫,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我没有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你看到的一切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曾汮旸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你不用再解释了,我也不会再相信你。」她咬牙切齿的说。 第24章 她的心碎了,痛苦得难以呼吸,快要死掉。 「小玫,理智一点。」他大吼。 「哼,你居然叫我理智……怎么?冷静、理智的与你讨论如何三人行吗?」她眦目瞪视他。 「你在胡扯什么?不要侮辱我,更不要侮辱你自己!」他忍不住咆哮。 「是啊!我在胡扯,我没了理智,所以才会一再被你骗得团团转。」一股心酸夹带着怨气直扑向她,可是强盛的自尊心逼她强忍住即将溃堤的泪水,不能像个受尽委屈、等待花心男友的可怜女人。 「我没骗你!」曾汮旸不说分由的抓住她的两条手臂。 「放开我!」不管她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他的箝制。 「不放!除非你听我把话说清楚。」他铁了心,绝不放手。 「算了,我不想继续跟你争论,也不想打扰你的好事。」舒羽玫的思绪一片混乱,浓浓的苦涩积压在胸口,几乎要晕厥。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待在这里,否则会疯掉,只想尽快离开这里,什么也顾不得了。 「放开我!」 「办不到!」 她的脸色沉了下来,眸光森冷而危险,「你不要后悔。」 猝不及防的,她弯曲膝盖,使尽力气,用力向上一顶。 「啊!」胯下的疼痛让他几乎站不稳,踉跄的退后两步。 「小玫,你……」 他忍不住蹲下身子,一手抱着下腹,一手抓住一旁的矮柜,紧咬着唇,表情难看又狰狞。 「我不会再相信你说的任何一句话,也不会再对你有所眷恋,你的花言巧语留着去对正在等着你的女人说吧!」舒羽玫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沉重的怨念让泪水瞬间滑落脸颊。 「小玫!」曾汮旸吃力的出声,想要起身追上去,无奈胯下依然疼痛难忍,让他无法如愿以偿。 「哥,你还好吧?」曾凯莉心虚的看着跪趴在地上,浑身轻颤,冷汗直流的曾汮旸。 「你……」他龇牙咧嘴,狠狠的瞪着她。 「我知道你现在很想开口骂我,可是先让我打电话叫救护车,好不好?」她嗫嚅的问。 「不必!我还没伤到那么严重的地步,你若是敢打电话叫救护车,我先把你的脖子拧断。」他猛喘着气,大声吼道。 「可是……你的样子很难看,不赶紧送医,我怕到时会多一个不男不女的姊姊……」 「你想让我成为会馆里茶余饭后的笑话吗?我还没严重到要送医的地步。」如果可以,他现在真的很想掐死这个惹祸精。 老天!他好凶,她怎么说都错,那么现在应该怎么做? 「我……我先扶你到床上休息,可以吗?」曾凯莉小声的问。 曾汮旸冷眸一扫,斥喝道:「还不快点过来扶我起来,愣在那里做什么?」 「喔,好……」她连忙上前,搀扶起脸色稍微好转的曾汮旸。 第八章 望着窗外的蓝天,曾汮旸又点燃一根烟。 近日他烟愈抽愈多,情绪却依旧烦躁,这种无法摆脱的焦虑感,简直要他的命。 这个礼拜他不知道跑了几趟台北,想找她,但是怎么也查不出她的踪迹;想问人,却没半个人愿意透露,让他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完全可以理解她为什么要避不见面,只是要判他死刑,难道不该再给他一个辩驳的机会? 无奈任凭他对着手机留言,说破了嘴,短信传到手快抽筋,她就是不给他一点讯息。 最可恨的是,他居然不知道去哪里找她,她给的地址,目前已经无人居住。 如果因为这个误会而让他再度失去她,他绝对不会甘心,一定要把她找出来,将误会解释清楚。 第25章 曾凯莉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大步走进来。 「哥,好消息。」 曾汮旸拉回远飏的思绪,脸上神情凝重,挑起眉头,冷冷的睐了她一眼,捻熄手上的烟。 「你能有什么好消息?」 「哥,现在室内全面禁烟,你怎么可以在办公室里抽烟?」 「你有完没完?!」他濒临爆炸边缘,迁怒的说。 曾凯莉连忙摀住嘴巴,「完了,完了。」 「如果没事,快点滚出我的视线范围。」 「哥,我是特地来跟你报告好消息的。」 「有话快说,说完就快点滚出去。」 「是。刚刚我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会馆的特约医生,我特地向他请教你受伤的这个问题,他说你这个伤不会影响到男性功能,不必担心。」曾凯莉很白目,大声说出他心中的痛。 「曾凯莉,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曾汮旸积压多时的怒气终于忍不住爆发。 「嘎?我是关心你耶,哥。」曾凯莉愕然,不明白他的怒气从何而来。 「关心我?曾凯莉,你要不要拿个大声公去外面广播?」他咬牙提醒她。 「哥,我是为你好,才会去问医生。」 「你如果真的为我好,就闭上嘴巴,话题不要老是在我受伤的部位打转。」他的神情冷肃阴鸷。 要不是有血缘关系,他现在肯定拿根针,把这个专门惹是生非的天兵的嘴巴缝起来。 「是是是,我闭嘴就是了。」曾凯莉瞪大眼,猛然发觉曾汮旸脸颊消瘦,眼眸泛红,那表示他正处于极度焦躁的状态,想活命,最好是识相点,别再多说。 真糟糕,她差点忘了她哥哥伤到的是男人最心痛的地方,说不定以后她会少个哥哥,多个姊姊。 这对一向雄纠纠气昂昂的哥哥来说,是多么的悲哀,偏偏她还是犯了最不该犯的愚蠢错误。 他瞪了她一眼,随即转身离开办公室,被这白目妹妹气到不想再与她待在同一个空间。 看着他的背影,曾凯莉突然想到自己手中拿着的牛皮纸袋,紧接着又想到一件事,连忙追了上去,放声大喊:「哥,对了,我忘了跟你说一件事,我又换了家征信社,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查到舒小姐住的地方,这几天你上台北找她,之所以找不到,是因为她家在台北还有另外一栋房子,她都住在那里,还有,她重新办了手机门号,旧的门号已经取消了。」 曾汮旸停下脚步,「东西呢?」 「这里。」她扬了扬手中的纸袋。「如何?我办事效率很高吧!」 他接过纸袋,抽出调查资料,上头明确的记载了舒羽玫家的地址和手机号码。 「你确定这是正确的?」 「当然,如果是错误的,我的头剁下来给你当椅子。」她可是有十足的把握。 「如果正确,我就要亲自上台北一趟。」 「嘎?哥,我觉得你应该多休息,你才刚从台北回来,不要这么劳累。」 「你最好祈祷我这一趟上台北可以跟羽玫将事情解释清楚,否则你就死定了,我绝对不会让你有像现在这样的好日子过!」他给她一记白眼,和不太好看的脸色。 「我都做到这样的地步,还不能将功折罪?」这份调查报告花了她好多钱。 「你想要有好日子过,最好的方法就是帮我把会馆看好,在里头好好的坐镇,不要再出乱子,否则新仇加上旧恨,我会跟你一起算!」曾汮旸撂下狠话,随即离开。 「好嘛!祝你一切顺利。」曾凯莉垮着脸,挥挥手,送上她最大的祝福。 唉,希望舒小姐别太刁难哥,不然她少了个强而有力的金主当靠山,以后恐怕就不能再当个贵妇名媛了。 第26章 哥,拜托你千万要加油啊! 曾汮旸坐在驾驶座上,一手夹着烟,看着这栋门前有个小花圃的两层楼房,静默的等待着。 直到夜幕低垂,华灯初上,室内依旧一片漆黑,显示屋子的主人还没有回来。 他恨恨的将烟蒂压进烟灰缸里捻熄,呼了口又浓又浊的长气,双掌用力揉搓着疲惫的脸庞。 再次掏出手机,按下重拨键,响了数十回,依旧没回应,他气恼得几乎要把手机摔了。 「接电话啊,小玫!」 误会发生至今,他没见到心上人的踪影,不禁又烦又急,加上苦等不到佳人,郁闷之气飙到最高点。 他敛下怒气,打算再次传送短信。 她不肯接他电话,总会看短信吧! 只是,他已经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想对她说的话了,最后简单的打了两个字:爱你。 发送出去后,他又无奈的瞥了一眼漆黑的屋子,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不断的打电话、传短信和等待。 顿时,他觉得好无力。 他的小玫瑰究竟在哪里? 他转头,瞄了一眼放在副驾驶座上的蛋糕。 今天是她的生日,他最想做的事是陪她一起庆生,把准备了很久的礼物送给她,还特地买了她最喜欢吃的草莓芙莲蛋糕。 不知道蛋糕的主人是否来得及在她生日这一天品尝到它?是否来得及在今天结束前拆开她的礼物? 他完全没有把握,能做的事就只是无止境的等待…… 酒吧是想狂欢、想买醉的人最好的去处。 每天都有这样伤心与快乐的人上门,今天也不例外。 走低调奢华风格的蓝调酒吧,除了蓝调音乐与偶尔响起的酒杯碰撞声外,就只有一名趴在吧台上的女人不时发出悲伤的呓语,和她那支放在吧台上的手机不断发出震动声响。 今天韩昕通知她,她那篇专访写得很成功,杂志今天才刚上架,就卖到缺货。 以前听到这种消息,她都会快乐开心一整天,更别提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可是她一点也不快乐,一点也不开心。 舒羽玫微醺,泪眼朦胧的看着小蛋糕上插的那根小蜡烛,好想哭哟! 今天是她的生日,往年她会约一票好友出来狂欢作乐,开心的庆生,然而今年她根本提不起劲,又不想回家,独自面对那一室的冷清,只好一个人上酒吧,安安静静的为自己庆生。 「小姐,你的生日蜡烛快点完了,还不想许愿吗?」好心的酒保关心的看着她。 「许愿啊……每年许的愿望没有一次实现,干嘛自欺欺人?」她抹去眼角滑落的泪珠。 「说不定你今年的愿望就会实现。」 「我已经过了那种爱作梦,凡事怀抱希望的年纪。」她一口饮尽啤酒。 过完今天,她就要告别二十五岁了,在过去二十五年的岁月中,她最可悲的一件事情就是被同一个男人耍两次。 她再也不要相信男人,尤其是那种长得像野兽,一身肌肉,还有鬓角的男人。 这时,手机又开始震动。 她眯起眼眸,拿起手机,仔细的瞧着来电显示。 是韩昕那个吸血女巫,这么晚找她,准没好事。 「喂。」 听出她的声音像是快要哭出来,又像有几分酒意,韩昕忧心的问:「你是怎么了?」 「阿昕,你又想要找我当救火队了吗?」 「我是要跟你说生日快乐的,你今年在哪里庆生?」韩昕刚加完班,正准备下班,顺手打了通电话祝贺她。 「阿昕,谢谢你,你要过来陪我一起过生日吗?」 「地址。」 第27章 「你等等,我要帅哥跟你说。」舒羽玫挥了挥手,要酒保帮她报地址。 等挂断电话后,她又趴在吧台上,消极的看着蛋糕上即将熄灭的微弱烛光。 不一会儿,韩昕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愣了一下,「你怎么这么快?」 「你也帮帮忙,公司就在旁边那条街,能多慢?」韩昕瞅着她,看她一脸寂寞,忍不住关心的问:「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舒羽玫摇摇头,勉强挤出笑容,「没事,别问,陪我喝酒好吗?」 韩昕发现她身边有几只空酒瓶,惊讶不已,「你想醉死啊?」 「可以醉死也不错……」她意兴阑珊的说,仰头又喝。 现在的她就像是一脚踩在流沙里,愈陷愈深,愈挣扎愈痛苦,痛苦得几乎要窒息……要是可以醉死,也是一种不错的死法。 「发生了什么事吗?」韩昕觉得她不对劲。 舒羽玫向来喜爱热闹,往年生日总是会拉一票人出来一起庆生,今年没有按照惯例就算了,还独自在这里喝闷酒,肯定出事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我好傻、好笨……」她忍不住又是一阵鼻酸,眼眶再度盈满泪水。 韩昕沉吟片刻,试探的问:「你失恋了?被甩了?」 「比被甩还要惨。」舒羽玫抬起泪湿的眼睑。 「人财两失?」韩昕猜测。 怪了,认识她这么多年,从没听过她交男友,怎么去度个假回来,就说她失恋了?难不成她在度假期间跟人谈起速食爱情? 「只有人跟心。」舒羽玫摇头。 「这样啊!」韩昕露出同情的表情,安慰道:「没关系啦,还好你没笨得连钱都被骗。」 「谢谢你的安慰。」舒羽玫白她一眼。 「不客气。」 韩昕接过酒保为她调的鸡尾酒,啜饮的同时,看见她放在吧台上的手机又闪烁着蓝色炫光。 「你不接吗?已经响了n次。」 「不接,如果我再让他骗一次,就真的要去自杀。」舒羽玫睨了一眼来电显示,抹去眼泪,继续喝啤酒。 那混蛋家伙居然神通广大到知道她才刚换的手机号码,一整晚响个不停,要不然就是短信铃声,让她几乎要抓狂。 要不是她必须二十四小时开机,让杂志社的人可以随时找得到她,否则她早就将手机丢进垃圾桶了。 「你说谁?」韩昕露出疑惑的表情。她谈的不是速食爱情吗?应该只有一次,哪里来的第二次、第三次? 「这一期杂志大卖的正主儿。」舒羽玫边说边瞄了眼短信,冷哼一声。 爱她?!若是真爱她,又怎么会劈腿? 「嗄?你指的是……」 「没错,不要怀疑,就是他,曾有财。」舒羽玫咬牙切齿,气急败坏的盖上手机。 「曾有财?」韩昕不解。 「就是曾汮旸,我以前的男友。」舒羽玫愤恨的说。 「你男友?!」韩昕错愕不已。 「『前』男友。」舒羽玫特地加重语气。 韩昕促狭一笑,「所以这次度假,你跟他重燃爱火?」 「嗤,应该说又被他骗了一次。」舒羽玫气愤不已,然后仰头喝光瓶里的啤酒。 「怎么回事?」韩昕很讶异,「难得我对八卦有兴趣,说来听听吧!」 「就是……」 舒羽玫又开了瓶啤酒,接着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与五年前惨遭抛弃的悲惨故事诉说一遍。 等她说完,也醉得差不多了。 「阿昕……我是不是很傻?傻得这五年来都忘不了他……傻得他几句甜言蜜语又把我骗得茫酥酥……」她趴在吧台上,低声泣诉。 第28章 【注:豆.豆.网独家连载vip作品,阅读中遇到乱码漏字等,请联系豆.豆.网客服。】 「是啊!很傻,傻到无药可医。」韩昕故意亏她。 舒羽玫苦笑的瞪了她一眼,喃喃自语,「为什么我会这么傻?」 「不是你傻,是因为你太爱他了,受到义无反顾。」 「是啊……早该将他遗忘,却放在心头,怎么也不肯忘掉他……所以现在才会这般痛苦……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振作点,失恋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我也很想振作,可是做不到……我难过得快死掉了……为什么我还要再一次忍受这种椎心之痛?」 韩昕拧着眉,瞪着醉得不省人事的舒羽玫。她从她还是个派驻国外的兼职文字记者就认识她了,到现在将近四年的时间,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忍不住摇头,叹了口气。 不过同情归同情,现实问题还是很重要的。 「欸,笨女人,醒醒,你别醉死在这里,我可是没办法扛你回去。」她摇晃着几乎进入梦乡的舒羽玫。 「不要吵我……我想睡觉……我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觉了……」 「你……」韩昕气结。 这时,手机又闪烁着蓝色炫光。 她想了想,迳自接起响到快没电的手机。 「您好,这是舒羽玫的手机。」 「羽玫,你听我说,你这次是真的误会我了,她真的是我的亲妹妹,我没有骗你,这中间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曾汮旸发现电话终于接通,也没听清楚对方的声音,劈头就说了一长串。 「先生,抱歉,我不是舒羽玫,可以请你停止对我轰炸吗?」 「嗄?你不是?」曾汮旸沉默了一会儿,「那……请问小玫呢?」 「她啊!」韩昕睨了一眼双眼迷蒙,差不多醉倒的舒羽玫。「醉死了。」 「醉死?!」他惊诧的大吼。 韩昕摀住耳朵,瞪着手机,很快的又说下去,「你打算来把这只猪扛回去吗?不然放在这里,我怕没多久就会发生意外。」 嗤,这对男女之间一定有什么问题,她就多事一回,充当和事老好了。 「在哪里?」 「在……」她说出酒吧的地址。 「我十分钟内就到,麻烦你帮我看好她,别让她出事。」 曾汮旸挂断电话,随即发动车子,在马路上奔驰。 大约五分钟后,他面色铁青,气急败坏的出现在酒吧门口。 韩昕惊愕的看了吧台后方的时钟一眼。 他是超人吗?豆_豆_网。 就算是超人,也要到电话亭换衣服才能出现,而他从挂断电话到出现也不过五分钟而已,太夸张了吧! 曾汮旸气喘吁吁的走向吧台,神色慌乱的摇晃着醉得眼神涣散、脸颊通红的舒羽玫。 他蹙起浓眉,冷光一敛,看向酒保,质问道:「她喝很多吗?」 酒保拿起帐单,瞄了一下,「从我开店门到现在,应该有十二瓶啤酒了。」 「十二瓶?!」曾汮旸简直无法相信,露出担忧的神情。 韩昕睨着他,「我到的时候,她已经醉得神经有点错乱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抱歉,麻烦你了。」 「你赶快把她带走吧!这么晚了,她单独回家有点危险。再说,她已经喝醉了,留在这里也会影响店家做生意。」韩昕挥挥手。 「谢谢你。」曾汮旸掏出钞票买单,然后卷起衣袖,一把抱起舒羽玫,「小玫,来,我带你回去。」 「阿昕……我好难过……」舒羽玫难受的咕哝着,手臂很自然的勾住他的颈项。 「小玫,你忍耐点,我马上带你回去。」他的表情温柔无比,「小姐,谢谢你照顾她,我先带她回去,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 第29章 「得了,你快带她回去吧!」韩昕迳自品尝着鸡尾酒。 曾汮旸抱着舒羽玫,朝酒吧门口走去。 「曾先生。」韩昕叫住他。 他停下脚步,转身,疑惑的看着她。 「曾先生,我认识羽玫已经有四年了,印象中她个乐观开朗的女生,没有什么事情会让她难过到要借酒浇愁,麻醉自己,不管有什么事,希望你们两个好好的沟通、解决,不要再让她这么难过了。」韩昕缓缓的说。 「放心,我会的。」曾汮旸用眼神示意,要她放心,随即抱着舒羽玫离开酒吧。 第九章 「阿昕,我……我好想吐……」舒羽玫神情痛苦,拍了拍前面这大块头的背部。 「小玫,你忍着点。」曾汮旸加快脚步,拿出钥匙,打开沉重的大门。 一进入屋里,他立刻扶着她冲进浴室。 「来,吐这里。」 她随即抱着马桶,大吐特吐。 「你有没有舒服一点?」他边问边轻拍她抽搐的肩背。 「有……阿昕,这味道好臭……闻了更想吐……」她嫌恶的皱起眉头。 「我们先出去。」他按下冲水马桶,冲淡这一室难闻的气味。 「好……」 「来,你先到床上躺下,这样会比较舒服。」他扶着她来到床畔。 「嗯。」她乖乖的躺到床上,呻吟出声。 曾汮旸拨开垂落她额前的发丝,看着她稍微恢复血色的脸庞,知道她应该是舒服多了,这才安心。 当他赶到酒吧时,她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幸好有人照顾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看来他欠她口中那个叫阿昕的女人一个人情。 「阿昕,我的头好痛……好像看到很多个你。」舒羽玫傻傻的笑着。 「你喝醉了,我去拧一条湿毛巾给你散酒气。」 他走进浴室,拧了条湿毛巾,很快的回到床畔,小心的擦拭她泛红的脸蛋。 「我没有醉,很清醒,阿昕,只是有点头重脚轻。」她拉住他的手,慎重声明。 「是吗?你确定现在够清醒?」他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娇憨的表情。 「当然……」她双眼微眯,直盯着他。「嗝……奇怪了,阿昕,你去整型吗?要不然你怎么看起来不太一样……」 「我不是阿昕,当然长得不一样。」 真是的,明明就醉得不省人事,把他跟她那位好朋友搞混了,还说她没醉。 「你不是阿昕……那你是谁?」她坐起身子,张大眼眸,努力的想看清楚他。 「我是谁?你醉到不认得我了吗?」 「阿昕,你好好笑……你干嘛戴面具?」舒羽玫双手捧着他的脸,企图将他的面具拿下来。 她一定是像阿昕讲的,喝醉了,所以不管怎么看,看见的都是曾汮旸那张阳刚的脸庞、蛊惑人心的热情黑眸和充满坏心眼的笑容。 「小玫,你看清楚,我不是阿昕,我是steven,我没有戴面具。」 「steven……steven……」她念念有词,泪水突然盈满眼眶。 「小玫,你怎么了?」他连忙放下毛巾,抬高她的脸,惊呼出声,「你怎么哭了?」 「阿昕,我好想steven……我告诉自己不可以再想他,不可以再为他伤心,可是每次闭上眼睛,他的脸孔就会清楚的出现在脑海,我该怎么办?」她的两手抓住他的手臂,泪流满面,「阿昕,为什么我那么爱他,他还要劈腿?」 「小玫,我没有劈腿,你误会我跟凯莉了,她真的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曾汮旸吻去她眼角的泪水。 「我是不是一点都不吸引人?」她流露出受伤的神情。 第30章 「不,你很吸引人。」 「骗人!那为什么我还会失恋?」她微噘红唇,迷蒙的眼眸透着几许无辜。 「小玫,你没有失恋,只是你跟我之间有些误会没有解释清楚。」他又好气又好笑。 「是真的吗?」舒羽玫语带哭音的问。 她努力的想要看清楚阿昕,可是为什么怎么看都是曾汮旸? 「小玫,我没骗你,你是我珍惜的宝贝。」他倾身,薄唇轻轻的覆在她微启的朱唇上, 耀眼的阳光从窗户投射进来,洒落在铺着长毛地毯的地板上,和凌乱的大床上。 床上沉睡的人儿下意识的翻个身,企图避开这讨厌刺眼的阳光,只是反而睡得更不舒服、更不安稳,似乎少了什么东西。 「steven,我还要……再给我……」睡梦中,舒羽玫一次又一次的被满足。 她深怕这又是醒来一场空的春梦,因此紧闭着眼,拒绝苏醒,小手忙碌的在床上摸索,寻找那熟悉的舒适位置,然后面带微笑的继续作美梦。 「我……我要……」 「还要?」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猛地睁开眼睛,眼前竟然出现了曾汮旸的脸,不禁尖叫出声,「啊……」 睡意在刹那间消失无踪,她弹跳起来,惊魂未定的看着大剌剌的躺在床上,正展露魅惑微笑的曾汮旸。 「你……」她微颤的食指指着他,仓皇的扫视四周,「这里是哪里?你为什么在这里?还有,我为什么会跟你在这里?」 她记得昨晚是跟韩昕在酒吧喝酒,就算喝醉,也应该是在韩昕的房间醒来,而不是这个陌生的地方。 「这里是我在北部的住所。」他毫不遮掩,赤裸的坐起身。 「你家?!」她尖叫。 他伤脑筋的看着惊慌失措的她,「别再叫了,已经叫了一整晚,你的喉咙不痛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昨晚你喝醉了,你的朋友通知我,要我到酒吧去接你回来。」 「韩昕通知你?!」她错愕得无以复加。 「昨晚的事,你好像全忘了。」 「昨晚有什么事?」舒羽玫追问。 「你不会告诉我,昨晚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忘了吧?」他微皱眉头。 她看了看一丝不挂的他,又低头看着自己遍布红印的身子,和凌乱纠结的床单,惊觉不对,赶紧发出质问,「曾有财,你对我做了什么?」 「应该是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能对你做什么?」 曾汮旸忍不住叹了口气,「看来你是真的醉了。」 「不要跟我打迷糊仗,我问你,昨晚我们做了什么?」她受不了的再度失叫。 「做什么?不就是嘿咻,要不然能做什么?」他正经八百的说,「你醉了,我把你带回来,然后你就像饿狼一样把我扑倒。」 「你胡说!」她既羞赧又气愤,「我怎么可能扑倒你?」 「是真的,你说你爱我、要我、想我,接着就疯了似的吻我……」他侧躺在床上,慵懒的说。 「那是不可能的!」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还主动脱掉我的衣裤,然后挑逗我。」 「我恨死你了,怎么可能把你给……」难道她以为的春梦全是昨夜的激情? 「你一直喊着还要、还要。」他强忍着笑意,坏坏的睇着她。 「胡说!」她一定是还在作梦。 「宝贝,你昨晚热情得几乎把我融化,现在居然不记得了?」真是可惜他那么拼命,而她竟然全忘了。 「这不是真的……」 不,这不是真的,她不是在作春梦吗?怎么一睁开眼,却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