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别怕总裁继承了祖传恋爱脑》 第1章 头顶一片绿的首京金丝雀 一辆白粉色剁椒鱼头mini刹停在首京寸金寸土王牌会所前。 二月份的春风吹在脸上似剪刀般冷冽,福满满将手中的车钥匙主动塞给会所服务生。 不顾服务生目瞪口呆,踩着法式尖头高跟鞋进了会所。 “不是她有病吧?开个破剁椒鱼头来我们王牌?瞧不起谁呢。”两个服务员面面相觑,都觉得福满满的行为很掉价。 “首京商家大少的顶级金丝雀也不过如此!” 骂归骂,最后还是将那辆便宜且廉价的mini给开到停车位。 推开套房门,烟酒味混杂着各类香水的刺鼻味道扑面而来,福满满皱了皱眉,很快又舒展开来。 她身上除了背包,还背了一个精致的bjd人偶,一张小脸微笑着,和他的主人一样精致无暇。 套房外间一群人目光被她吸引过来。 今天是福满满二十五岁生日。 一群人的嘴叭叭的送祝福,福满满回以最真挚的假笑应付着。 然后拂了拂搭在肩膀上的乳白色围脖,一双宝蓝色的眼睛透着清冷疏离开口:“昱珩呢?还没来吗?” “他啊,来了,在里屋,嫂子你想他就进去看看呗!” 说话的人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福满满没多想,道谢后进了套房里屋。 和外面截然不同,里面没有烟酒的味道,没有纷杂的音乐声,空间宽敞且安静地出奇。 福满满把肩膀上的挎包和bjd人偶放在沙发上。 视线绕了一圈儿也没寻到商昱珩的影子。 她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商昱珩你在吗?” 等了几秒,无人应答,福满满这才安心了。 不在就好他们的感情早就名存实亡,商昱珩五年前就出轨了。 她也忍了整整五年。 福满满美滋滋地坐下,刚解开大衣一颗扣子,便听到了异样的声响。几乎没犹豫,起身朝着声源的方向缓步走去。 是卫生间里传出来的。 福满满以墙做掩体,身子前倾探着一颗饱满的小脑袋,从没关紧的门缝往里看。 不小心一眼瞥到炸裂一幕。 “我爱你老公,福满满那个蠢女人却非要搞什么柏拉图爱情,真是野猪品不了细糠。”衣衫不整的朱朱嘴里胡乱说着… 闻言和她一起的男人似是有些不满,眉眼愈发阴鸷…… 正激烈时刻,福满满忽然听到身后有动静,里屋的窗子好像被人打开,然后一声沉稳的鞋子落地声。 还没来得及转身,她肩膀上多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抓得她骨头快要裂开。 貌似是个男人,江京九另一只手,捂住福满满的嘴,语气里充满威胁:“别叫!” 福满满上半身贴着男人?了些冷意的胸膛,惊恐地瞪大眼睛。 叫的也不是她啊? 顶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射在墙上,福满满看着他们重叠的影子,这男的好高啊。 该不会是个大帅哥吧? 她是个颜控。 脑袋里压根不关心什么危险不危险,满脑子好奇这人长什么样。 福满满一根根掰开男人捂着她嘴的手指,不知男人是不是故意的,居然允许她转身过来了。 女人仰着头也没看清这人长什么样。 因为他戴着口罩。 就在这时,卫生间里闹出声响…… 福满满算是看明白了,这男人是被鬼迷日眼了,压根没心思理她。 她抬起手在男人面前晃了晃,“好看么?” 福满满眼尾浮着调侃玩味的笑意,抬手指尖戳了戳男人心口,“小兄弟,别眼红我男朋友。” 闻言,那男人注意力仿佛被她这番更有趣的话吸引回来。 “男朋友?” 江京九把手从福满满肩上撤下,眼底饶有兴致。 “看你男朋友的live? 还替他们守门儿? 你是脑子被长颈鹿踢碎了? 还是大度到不在意一切?” 江京九顿了下,抬手捏着头上的黑色鸭舌帽将帽檐转到后面,“还是他给的太多了,你无法拒绝?” 福满满一七二的身高还穿着高跟鞋,和男人对视这一会儿仰的脖子酸了。 她有些恼,“你和电线杆一样高,知道我这种小土豆仰望你很辛苦吗?” 男人后退一步,一双如墨的眼睛仔细打量她身材,几乎一丝不苟,像扫描仪一样。 福满满觉得,他看了那么长时间,怕是三围都给她测出来了! “你真矮,是挺像土豆的。”说这话时,男人眼底明显藏了笑意,语调也很惬意。 福满满一双灵动的像洋娃娃般的大眼睛眨了眨,冲他勾勾手指,示意他弯腰下来一些。 她太好奇,男人口罩下面长什么样子了。 江京九居高临下睨着她动作,那一对儿黑长卷翘的睫毛像蝴蝶翅膀震颤,挠的他心痒痒。 鬼使神差的,他竟然听话弯下腰与女人平视。 江京九觉得脸上有凉风袭来,口罩猝不及防被她大力扯掉。 他有一瞬间怔神,眼珠儿定在她那双蓝宝石瞳孔上。 福满满被眼前的帅脸给帅呆了,连男人瞳孔忽然闪现变成蓝色也没发现。 她咕咚咕咚吞咽下唾沫。 真好看,和她儿子一样帅的无瑕。 “就这么被你看光了?”男人低沉着嗓音十足的蛊惑,双手撑在福满满头两侧,还弯着腰。 两张脸距离极近,近到福满满好似听到了剧烈的心跳声。 她为什么觉得,这男人的话好暧昧? 看什么光? 看脸也算看光了? 福满满低垂着羽睫不语。 江京九勾起一侧唇角,露出一个痞的人神共愤的坏笑:“他背叛了你,真的一点不生气?” 福满满还是和被人点了哑穴似的。 一声不吭。 就听他又说:“我这有好东西,3min见效,all night?停不下来,要不要?” 说着他从黑色冲锋衣内里口袋掏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有各种各样独立包装的圆球球。 “还可以这样吗?”福满满压低嗓子,猛地抬头撞上男人诡谲的目光。 一直以来福满满都是逆来顺受的那一个,许是报复心理疯狂作祟,她勾起红唇,果断去接。 “当然要。” 无人注意沙发上的人偶,表情变成了拧眉愤怒。 第2章 熟睡的丈夫 “五千。” 江京九抬高手臂,躲开了福满满接药的手。 福满满一怔,“什么?” “我说,药五千。” 听清楚他的话,福满满显然对这东西失了兴趣。 五千块钱她能再买件大衣穿,干嘛要买一粒弄不死商昱珩的破药丸。 一晚上,商昱珩要是能累到肾衰竭也许值。 可惜这药丸估计也达不到她想要的效果。 福满满推开男人碍眼的手臂,“没钱,不要,请你离开这个房间。” 江京九心底闪过一丝诧异,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刚才不还被他这张脸迷的眼直了? “两千?” 福满满依旧不为所动。 “五百?” 又换来了摇头。 “那你说多少?”不知不觉间,男人被福满满绕进去,气的叉着腰,纯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福满满举起手掌,“五块,我可以考虑把我微信送你,别的价格免谈。” 江京九恍然大悟,舌尖顶了顶腮。 “我看你是想要我微信吧?” 他唇畔附在她耳垂边儿,丝丝拉拉的热气喷洒进福满满耳朵。 暧昧极了,福满满觉着室温瞬升好几度,热的滚烫。 “怎么你也想体验出轨是什么感觉?” 江京九动作迅速,趁福满满还发呆时,偷袭噙住了福满满柔软似水的唇瓣。 一股淡淡的香甜传入口腔,竟然该死的好亲。 福满满被偷袭到身体紧绷,仿佛再用力,她就会断裂坏掉。 被一个陌生男人强吻,这个念头在脑海回荡,她觉着既兴奋又刺|激。 不过很快,道德的枷锁就来绑架她了,脑海里响起另一个声音,不许越轨。 这个别具一格的吻足足持续了一分钟,福满满嘴唇麻麻的针扎一样,完全没有任何肉体层面的美好体验。 江京九松开她后,福满满足足缓了有五分钟,才问:“你…你干什么亲我?” 他抹了抹嘴唇,似是意犹未尽,还带着几分隐隐的涩。 “因为你像我奶。”他话锋一转,“给人戴绿帽,我功德无量!” “……”福满满展开空耳绝技,自动忽略了后半句话。 心想这是什么屁话?她才二十五怎么就像他奶了? 见她不信的样子,江京九又说:“真的没骗你,我奶也有蓝眼睛,她和你一样美。” 不过是情绪波动大时才会变色。 他和他家老登完美遗传到了。 福满满持续空耳,自动忽略其他字,只听见‘你美’两个字。 可惜不等她水仙一下自己,外屋就闹出了大动静。 福满满想推开他,“外面好像有人闹事,我要出去看一下。” 而江京九却把她拖进了沙发,将她压在身下,摘了头上的帽子扔到脚下,还有上半身的冲锋衣和里面的黑色贴身t恤也一同脱下。 “你帮我躲过外面那群人,我帮你教训渣男。” 不是商量,不是问她意见,而是通知。 “帮我,他们是来搜我的。” 福满满身体陷进沙发,怔怔望着上方眉眼凌厉的男人,以及他优越的肌肉线条。 白花花的一片,比卫生间的朱朱还要白。 福满满借机上手,掌心贴在他小腹,硬邦邦的真好摸啊! “怎…怎么帮?”福满满结结巴巴地问。 “就这样。”江京九挑眉,随后俯身,阴影落下笼罩住福满满,她恍然大悟。 福满满从未做过越轨之事,“这样不好吧?” 良心有点受损。 “而且我男朋友在里面,不合适。” 此刻,江京九不得不怀疑她脑袋里装的是水还是棉花了。 “你知道,要换成我妈,他怕是要变成永远熟睡的丈夫。” 福满满不懂他什么意思,咣当一声,门大力被推开撞在墙上。 被江京九压着,福满满眼睛往外瞥,看那扇破门和花枝乱颤的朱朱没什么区别,唇角苦涩压了压。 帮就帮。 福满满又仰头看了眼洗手间的方向。 貌似是洗手间的两人太难舍难分,闹出这么大动静,商昱珩人也没出来。 就听门口那些人凶神恶煞地说:“有没有看到一个个子很高戴黑色口罩,穿黑色冲锋衣的男人?” 福满满眼睛看向伏在身上的男人,有点好笑。 好想说,在她身上趴着呢。 福满满嗓音夹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娇,还有几分难耐:“没,没有呀。” 门口围观的人,有不少是商昱珩的朋友,看到里面的情形,对着那些擅闯套房的黑衣人起哄:“你说你们能不能有点儿眼力见,里面正办事儿呢,你们也好意思看?” 江京九后背和长腿背对着门口那些人,脑袋埋在福满满颈侧,被福满满勾着脖子,就连他的鲻鱼狼尾头也被掩饰的很好。 商昱珩也是他这种肩宽腿长的型男,江京九比商昱珩更高更壮。 不过从门口的角度看不出这些。 大家都以为,福满满身上的男人是商昱珩。 “快关门吧。”福满满迫切要求,“别让我家昱珩以为自己被捉奸了!他脸皮薄,会自惭形秽的。” 身上的男人突然笑出声,只不过声音很低闷,紧贴着她的胸膛也发出震动。 而卫生间里的商昱珩早在听到福满满声音时,吓痿了。 商昱珩心瞬间乱糟糟,想出去找福满满,却被朱朱挡住了门板。 “阿珩你出去了,我怎么办?”朱朱嘴唇红艳艳,口红早就被男人亲花了。 “你有没有想过,我这副模样出去了,大家要怎么编排我插足你们的感情?” 朱朱霎时哭的梨花带雨,软的和朵棉花似的,惹男人疼。 “可是,满满来了,我该出去护着她,她才是我的女朋友。”商昱珩将声音压的很小声,皱着眉有些焦急。 朱朱垂下头,虎牙咬着唇瓣。 他爽完了,想起来福满满是他女朋友了? 正爽的时候喊她老婆? 她很想问问商昱珩。 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敢。 外面似乎已经归于平静。 “他们走了,你可以起来了。”福满满推了推身上的男人没推动,又小心翼翼讲话给他建议。 “谢谢你,我的宝贝儿!” 江京九快速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捞起衣服套上,招呼没打一下,从哪儿来的又从哪儿走了。 留下福满满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怔忡地望着那扇窗。 她摸着脸,怎么就被轻薄了? 福满满整理了下被男人压褶皱的羊绒大衣,才发现地上扣着个小帅哥。 “唔,wuli乖宝,怎么跑地上去了,地上凉啊,以后不要乱跑了,好不好?” 那只bjd人偶笑着,被福满满亲了一口又一口。 第3章 扎马桶里偷吃,大馋丫头 这只人偶是她的最爱,也是她最亲的儿子,福满满走到哪儿都会带着他。 会像对待真人小朋友一样对待他。 总之在福满满心里,那就是一个真孩子。 是她的精神寄托。 早在福满满进里屋后,外面那些人已经按捺不住,猜来猜去半天福满满进来后会是什么情况? 经过方才那一遭,他们开始猜不明白了。 “你说,福满满她真有那么大方吗?别的女人刚用完,她就接着用?” 有人嗤之以鼻道:“她大方不是全首京都知道的,还能是假的?” “他妈的,我要是有珩哥这艳福就好了,家里的不介意还死心塌地,外面的硬扑上来不撒手,这不是所有男人的梦寐以求嘛,就被他这么轻松实现了。” “哎,关键人家正宫是个绝顶姿色的洋妞儿,还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你上哪儿去找这么痴情的小青梅啊?” 一群纨绔几乎都是商昱珩在首京这几年结识的狐朋狗友。 福满满没几个朋友,她比较宅,而且有轻度社恐。 他们每个人身边都坐着妆容精致的漂亮女孩儿,却无人敢反驳他们,或耍脾气置气。 这些人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勤快,和他们交往纯粹是为了捞点钱。 姑娘们也聪明的很,不谈情只谈钱。 她们深知一点,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一群人本是把福满满当成笑料来谈资,聊到最后却发现,自己他妈的好像才是笑料。 金铮举起酒杯,表情有些失意,“当今社会,金钱开道,没钱谁会爱你。” 他另一手勾住身边女人的脖颈,用了力圈住,低头问道:“你说是不是?” 女人吓得嘴唇白了白,急忙应声:“是,是,是。” 也不知道,这答案是对还是错。 只见下一秒,男人将女人一脚踹出去。 “快滚吧,你特么就认钱。” 跪在地上的女人大气不敢喘,拎起沙发上的包包,临走前还从桌子上拿了两沓钞票。 不拿白不拿,今天不拿,以后就拿不到了。 这一举动引起众人哄笑,大部分是嘲讽,讥笑,在他们眼里,那女人就像个跳梁小丑,根本不能称之为人。 “金铮你过分了啊,怎么就不能怜香惜玉点儿呢!” “要惜玉,对方也得是块玉啊。” 福满满在里面坐了一会儿,卫生间的人半点动静没有。 她觉着没劲,怕是她在屋里,他们这辈子都要躲在卫生间不出来了。 推门出来便听到纨绔们在吵吵,见到她白色身影,整个房间除了狂躁的音乐,没了半点人声。 福满满握着门把手,眼神愣了一瞬,提起唇角立起标准假笑:“你们吵你们的,别管我。” 这个生日她是一点儿没想过,商昱珩死皮赖脸磨着要给她过。 迫于无奈,福满满才答应的。 事已至此,再留下已然无任何意义。 福满满抬腿便要往外走,有人比商昱珩更着急。 “你不是今天过生日吗?怎么这就要走,是商昱珩给你的礼物太贵重,压的你喘不过气来了么?”说话的人是金铮,他语气凉薄,甚是玩味。 福满满身形一顿,抱着bjd人偶的手臂一紧,险些给小人偶舌头勒出来。 金铮这个人,她从接触那天起就没跟她说过一句好话,属于这群人里的刺头儿。 没事就喜欢拱火,好像不说话能死。 哪哪儿都能显着他。 不过须臾,福满满再度转身面向众人,面儿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在昏暗的环境下显得更为深邃让人琢磨不透。 她一身白色简约羊绒大衣,将气场拉满,甚至破格。 “是啊,昱珩给我准备的这份别出心裁的礼物,我特喜欢,金铮你满意了吗?” 别出心裁的绿帽子,换谁谁能不喜欢? 她可真是喜欢爆了。 显然金铮什么都知道,刻意让她出糗。 好方便对她进行侮辱打压,来彰显他那可怜到比蚂蚁还小的心眼儿。 男人最了解男人,边儿上有人交头接耳嘀咕:“我看金铮是对福满满有意思,得不到就毁掉,次次都刁难她……” “你这不是废话,身高条好,又白又嫩的,说话娇滴滴,还是个混血洋妞,换你,你能不喜欢啊?” 只不过对话除了离得近的人听到了,其余没人听到,被嘈杂的音乐声给淹没了。 金铮有些意外,今天的福满满怎么和往常不一样。 以前他挑衅,她只会温吞的和只小绵羊一样。 今天颇有些火药辣椒的味道,难不成是被商昱珩刺激到了? 这样也好。 金铮刚想开口再继续挑衅,里屋的门再次被打开,出来一男一女,男的身高体长,倍儿板正,女的挽着男人小臂,泛着一脸意犹未尽的潮红。 尤为可疑。 “珩哥你可出来了,嫂子都急的生日不想过,想走了。” 闻声,福满满望过去,宝蓝色瞳孔左右颤了颤,然后微不可察嗤笑了声。 “昱珩,刚刚在里面怎么没看到你啊?你是去哪儿了?” 说出这句话,福满满完全没在怕会有人拆穿。 这些人是商昱珩的同伙,只会替他打圆场包庇。 他们也没把福满满当成没脑子的傻子,她这么说,猜测是福满满在吃醋故意找茬的。 两女争一男的戏码,只会让男人尊严膨胀到爆炸。 商昱珩面色黑了黑,插着口袋的手逐渐麻木,他想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刚才在里面闹那么大动静,满满肯定全都知道了,可她却那么平静无波,这点让商昱珩心中很难堪。 见商昱珩没打算解释,朱朱抬起水光潋滟的眸,视线和福满满撞上。 “满满妹妹,你别误会,我刚才上厕所腿抽筋了,昱珩帮我按摩腿来着,所以你没看到他。” 福满满嘴角噙着笑。 到底是谁帮谁按摩腿。 哪条腿? 心里没b数吗? “没关系呀朱朱,腿还抽筋吗?需要我再亲自帮你按摩一顿吗?” 福满满话音刚落,又一人起了话头,“你哪儿是腿抽筋了,分明是脑袋扎马桶里偷吃,大馋丫头一个。” 只是这道声音,不是屋内这群人发出的。 第4章 我看你像冤大头本头 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福满满转身,果然是他。 看向男人的目光仿佛在说话询问,怎么又回来了? 而且还换了身衣服,双排扣戗驳领收腰黑西装,宽肩窄腰一整个倒三角,比穿冲锋衣时,身材观赏性更强。 那头鲻鱼狼尾也梳成了丸子头,结合刚毅硬朗的面部线条,高鼻深目,又硬又野。 从奶狗升级成狼狗,仅需换套装扮。 福满满两只眼里只剩下好看二字。 完全忽视了一旁的商昱珩,当着男朋友的面儿,看别的男人看出了神。 男人的面子和好胜心,不允许商昱珩丢这个人。 他甩开朱朱挽着的手,迈开步子到福满满身边,捞起她垂在大衣外侧的手,攥在手心里。 “你是谁?我好像没邀请你来这里吧?不请自来真的好吗?” “好啊,我来蹭……”你女朋友! 江京九眉目含春,一颦一笑仿佛带来春天的气息。 许是金铮怕这场面不够热闹,又来拱火,“是啊,这么帅的弟弟来蹭趴,你个商家大少爷,不会穷到请不起吧?” 一时间场面有些剑拔弩张,而福满满跟个花痴似得,完全置身事外,眼神儿黏在江京九身上。 任谁也想不到,她脑袋里想的是,等她回家后,要制作一个像江京九一样长相的人偶,每天抱在被窝里睡觉! 等福满满回过神来,她已经坐在沙发上,被两个男人左右夹击。 朱朱坐在商昱珩另一边儿。 刚才还在上演两女争一男的戏码,这么一会局面就转变了。 江京九双腿交叠靠着黑色真皮沙发背,由内自外散发着浑然天成矜贵少爷的气场。 仿佛他才是这场派对的主人般。 “我来蹭趴,也不是白蹭的,给这位姐姐带来了生日礼物,她肯定会喜欢。” 福满满的坐姿几乎完全面向江京九,只留给商昱珩一个饱满的后脑勺和纤细的背影。 她眼底流露出惊讶,只一闪而过,问道:“是么?” 有点儿好奇是什么礼物,他才出去这么一会儿,去哪儿准备的礼物? 他跳窗走的时候,福满满一度以为他不会再回来,却没成想,他能再复返。 金铮坐在单人沙发内,翘着二郎腿看好戏。 就看到男人举起白皙修长的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套房的双开门被服务生从外面推开,超大餐车进入众人视线内。 餐车上罩着不透明盖子,里面的东西引人遐想。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你们猜。”江京九说话时,眼神膘着商昱珩。 而且另一只手放在福满满座位后面,挑衅意味在两个男人之间蔓延。 商昱珩一把揽住福满满肩膀,把她往身边带了带。 “先把我给福小姐准备的生日蛋糕推进来。” 服务生自然是认识商家这位少爷的,连忙用对讲机喊人把蛋糕送过来。 福满满被他搂着,神色并无变化,仿佛面对商昱珩出轨只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我记得今天也是朱朱的生日吧?多少来着?好像是二十六岁是吧?”福满满身体前倾跨过碍眼的商昱珩,给了朱朱一记眼神。 她目光纯真,丝毫看不出是刻意为之。 “昱珩啊,认识这么多年了,你没给朱朱准备生日礼物吗?” 朱朱想说,刚才在里面你男朋友把所有都给我了。 嫉妒吧?气愤吧? 但她知道,还不是得意的时候。 朱朱还没开口,商昱珩对着福满满笑起来,宠溺的捏着她的瑶鼻,“你才是我女朋友,为什么问我有没有给别的女人准备礼物?福满满你的心忒大了点,害得我以为你不在乎我了。” 福满满托着下巴,手肘撑在大腿上,睇了商昱珩一眼。 可真有自知之明。 下一秒,福满满目光定在男人衣服上,勾着指尖玩弄商昱珩西装领带,娇俏着嗓子说:“怎么可能,我最在乎你了。” 商昱珩听到情话脸上并没有多开心的表情。 如果说男人的嘴是骗人的鬼,那么福满满的嘴就只会满嘴跑火车。 这时,服务生推着另一个蛋糕餐车进入套房,五层高的黑天鹅,上面点缀着错落有致的珍珠,每层外面都镶嵌着各种造型的黑色小天鹅,最顶层上面坐着一对儿带着金箔的小黑天鹅。 细看还能奶油上面的羽毛。 下面围着一圈黑巴克玫瑰,深邃的红色,仿佛夜晚中最神秘的色彩。 “这蛋糕得花点钱吧?这手艺不得值几个w。” 自从被认回商家,商昱珩摇身一变,从农村小混混,变成了众星捧月的公子哥,从此身边不缺舔狗。 例如此刻。 商昱珩摇晃着手里的透明酒杯,灯光使然,威士忌颜色有点儿深,他笑说:“不多,二百万。” 话音一落,屋内众人的表情精彩了起来。 落在商昱珩眼里,非常有成就感。 “我家满满值得世界上最好的。” 福满满开剁椒鱼头来王牌,在会所员工群已经传开了。 当然背地里商昱珩也没少被嘲笑。 站在门口的两个服务员戴着黑色口罩相视一笑。 值得最好的还让女朋友开剁椒鱼头! 江京九一直观察着福满满没吭声。 福满满既没表现出惊讶,又没表现出惊喜的表情。 换成一般女人早就开心到跳起来了,能送给女人两百万的蛋糕,那么送别的奢侈品,和钱也绝不会手软。 “我看你像冤大头本头。”金铮笑眯眯地说了句破坏气氛的话。 ‘唰——’一下,诸多目光投递到金铮身上。 商昱珩被人扫了面子,脸色自然差,不过历经这么多年家族特训洗礼,他早已经学会掌控情绪。 早不是当年那个小混混。 “金少是零花钱不够么,没钱可以和我开口,兄弟一定帮你。” 商昱珩说话敞亮,赢得了众人目光中的赞赏。 商家近几十年在首京一直都是无人能撼动地位的存在。 倒不是怕金铮,金家在首京诸多豪门家族里排不上号的。 忌惮的是,商家上一代家主夫人出身郁家,而金铮的母亲年轻时是上一代家主夫人刚到首京时伺候的佣人。 上一代家主夫人十分看重金铮母亲,才得以高嫁,不然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是嫁不进豪门大户的。 金铮挥挥手道:“那倒不用,郁奶奶给我母亲置办的嫁妆,这辈子让我挥霍,我也挥霍不完。” 第5章 梦中情妻 众人心里和明镜一样,金铮嘴里所谓的郁奶奶是谁。 商家现任家主的母亲,几十年前名震首京的风云人物,商赫也的老婆。 同时也是商昱珩的外婆,他从未见过这位外婆,甚至连照片都没见过。 然而金铮没打算善罢甘休,话语越来越犀利锋锐,仿佛是会划伤商昱珩脸面的刑具。 “哎,商公子不会觉得,一颗高仿的凤凰蛋,能经得住火炼吧?” 金铮话锋一转,“要我说,商家最宝贝的,最值钱的,正牌凤凰蛋,还得是现任家主商戏,和港城中宜集团大小姐江姗生的那位,货真价实的商家正统,宝贝金疙瘩,人家一手握着一个金汤匙,这边坐拥首京商家,那边还能揽着港城财团……” 江京九嘴角抽了抽,这哥们可真能吹。 商家家门他还没正式踏进过,中宜集团他妈也没说过要给他继承。 他上面还有两个姐姐,哪儿能轮得到他? 商昱珩面色像吃了屎一样难看。 或许别人不知道,金铮嘴里所谓真假凤凰蛋是什么意思。 但他清楚,郁佳人带着金铮母亲一起嫁到商家的,很多商家的秘密她都知晓。 他被找回家,用了四年半的时间才特训毕业。 也仅仅是为了日后,商家那位正统少爷接手家族做垫脚石而已。 提起来江姗和商戏,屋里的人便来劲了,一个个眼睛亮兮兮的。 “我偶像就是江姗,我听我妈说,二十五年前,首京最火的女人就是江姗,那是全城楷模。” 那人满脸我是江姗小迷弟的表情,看的江京九嘴角翘起来,快压不住了。 他只好漫不经心举起手机,打开录像。 等一会发给自家皇额娘看一看。 众人一脸认真地看着他,像讲评戏一样,包括福满满也听得入神。 “你们不知道的,今天有耳福了,二十三年前,江姗手持巴雷特带着一队随从,强取豪夺商家三少商戏,商戏誓死不从,江姗一失手,差点把商家老宅夷为平地……” 那人巴拉巴拉讲了半天,福满满的眼皮子都快被他讲的耷拉下来。 讲话的人乐此不疲,“从此商戏彻底服了,江姗以中宜为聘,商戏以首京商家为嫁妆,成功赘入港城豪门江家……” 他话本讲完,江京九的视频也录完。 打开微信,选上视频,发给备注为:[尊敬的母后皇额娘陛下] [快看快看,野史比正传好看。] 然而自家皇额娘好像并没有挂在网上冲浪,江京九等了半天都毫无反应。 听得有些无聊,他出声打断。 “你都快讲了半小时了,还有完么?我还想送礼物呢。” 金铮也不知道何时话题跑偏到这种程度,“是啊,你都给我们讲过无数次了,每次的版本都不一样,下次能弄个文本再来演讲吗?” 两人强烈要求下,那人才悻悻闭了嘴。 福满满靠着沙发困得睁不开眼,身子也越来越歪。 渐渐地往江京九手臂那边倒,却被商昱珩一手拉了回来,让她靠在他怀里。 被这么一拉,福满满睡意全无,立马精神抖擞。 从二百万蛋糕被推进来之后,朱朱就一直默不作声。 而这一幕落在她眼里,也越发刺眼。 福满满扭了扭脖子,“对哦,还有礼物没拆,赶快拆了吧,我困了,拆完我要回家睡觉,到时候昱珩你留下陪他们玩。” 她把一切安排的明明白白。 像个生活助理一样。 完全没有恋爱中女朋友爱黏人,吃醋的表现。 例如什么要早点回家,不许抽烟,不许喝酒之类的碎碎念。 她全都不会提,而且还会支持商昱珩在外面多多鬼混。 简直是所有豪门公子想要寻找的梦中情妻。 福满满除了家世背景差点,其余方面没得挑。 商昱珩含情脉脉拉起福满满的手,“满满你应该对我说,要早点回家,而不是让我留下来陪他们玩,你是我女朋友,我最该陪的人是你。” 福满满在心里狠狠翻了个白眼。 陪她了,哪儿还有时间陪小情人儿啊。 真可笑。 她倒想清净一些,如果不是七年前他死缠烂打,又是威胁又是闹自杀要和她在一起,她死也不会跟商昱珩谈恋爱。 后来福满满也提过几次分手,商昱珩闹得一次比一次厉害。 而且他到了首京后就像变了个人,福满满就更没能力跟他抗衡了。 上一次提分手,商昱珩直接派人去溪山老家,把她家人给绑了,威胁她:“你敢分手,我就让他们集体为我们的爱情陪葬!” 没来首京之前,福满满以为他是个混的青年,来了首京才发现,商昱珩是个不折不扣的活疯子。 她就像被商昱珩关在笼子里的菟丝花。 只要藤蔓越出笼子半步,就会粉身碎骨。 福满满表情真切,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可是男人也需要自由空间啊,你总得需要娱乐时间放松身体不是?昱珩,我这是心疼你,你平时太忙了,逮着这个机会,你得多放松放松。” 被他这么一说,福满满想拆礼物的心思也没了。 她只想回家睡觉,离开这个肮脏且聒噪的地方。 福满满抽出手,拎着包和玩偶起身,走到蛋糕车旁,单手把蛋糕车推近些,对着朱朱道:“这蛋糕就送你了,我记得你爱吃甜食,而我不喜欢吃甜的。” 一番话仿佛一语双关,在点她和商昱珩之间的关系。 又好似在嘲笑她,在说她福满满不要的东西,那东西也不愿意跟她。 福满满不止一次用这种姿态和口吻说过,不喜欢的东西送给她。 这场戏江京九看的津津有味,福满满转身马上到门口之际,他又打响指,盖子被服务生掀开。 一张大尺寸色彩鲜艳的艳照暴露在众人面前。 是方才卫生间里,商昱珩和朱朱在一起乱搞的一幕。 “可惜咯,你女朋友完美错过这份礼物。”江京九也起身,抄着口袋似笑非笑的模样。 商昱珩塌着肩膀,佝偻着脊背心底里暗自庆幸。 还好福满满快要到门口,没看到这张照片。 第6章 柏拉图且不婚 走到门口的福满满,忽然停下脚步,听到那男人的话,她有些好奇。 福满满转身,白色大衣衣摆在空气中画了个圆弧,擦过男人那条包裹着笔直有力长腿的西装裤。 看向江京九时美眸流转,闪动着熠熠生辉的光,“什么礼物?” 听他那样说,再看商昱珩一副便秘的表情,福满满自然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所以她这一番操作是明知故问。 “我要看看。” 话音落地,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唯有朱朱和金铮,前者期待,后者兴奋。 福满满脚下那双细长高跟鞋发出哒哒的声音,每走一步便会从大衣下摆中露出一截细长匀称的小腿,好像全世界都静止了般,只有她在行走。 商昱珩动作更快,条件反射般站起来把那张大尺寸照片拍掉。 照片施施然扣到地上,被商昱珩一脚踩住。 商昱珩握住福满满肩膀,眼底有愧疚也有心虚,“别看,他不是什么好人,这照片太脏了,看完会脏了你的眼。” “那我更想看了。”福满满满眼疑问,一脸不解的表情。 “真的吗?”商昱珩硬撑着振作起来,语气像哄孩子一样。 他压低嗓音靠近福满满的耳朵,“以前我让你陪我看小电影,你都不敢看,确定要看那种画面么?” 福满满的脸被商昱珩挡住,他也看不到她表情。 所以她肆无忌惮地撇嘴。 她哪儿是不敢看,是怕陪他一起看了,他起反应,遭殃的可是她。 商昱珩不在家的时候,她没躲被窝少看! 和商昱珩跑柏拉图,是她最大的上限。 按照她自己的人生规划,遇到合适的人跑一辈子柏拉图,且不婚才是终极目标。 她不想要孩子,也不想和男人有肉体纠缠,更不喜欢女人。 精神爱上了,才是真的爱。 肉欲产生的感情靠不住,换一个人也行,那种感情有什么意思? 福满满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道:“看啊,都是成年人了怕什么?送给我的礼物,你们都看了,只有我不能看吗?” 道理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可是这个画面真的不能给她看。 商昱珩只好另辟蹊径,“你还没看我准备的礼物,你就想看陌生人给的礼物吗?” “你准备了什么礼物?”福满满咬咬牙,问了一嘴,就当逗狗玩儿了。 商昱珩摸了一把西装口袋,然后单膝跪在那张照片纸上,举起手,两根手指中间捏着一个闪耀着光泽的钻石戒指,鸽子蛋大小的粉钻。 朱朱一看不淡定了,他们在卫生间的时候,这枚戒指从他裤子口袋里掉出来过。 她捡起来戴在手上试了,很合适。 商昱珩说要送给她的。 这才多长时间,转头跪在福满满面前…… 不是?这姿势商昱珩是想和福满满求婚吗? “满满,我七岁认识你,到现在我们认识十八年了,十八岁我们在一起,今年二十五岁,我们相恋七年,我觉得七这个数字和我们很有缘分,这枚钻戒是我亲手和店里的老师傅学着做的,可能不太好看,但是,是我花了心思,准备的求婚戒指,我爱你福满满,我愿意这辈子把我的命送给你,拿命去爱护你疼你,满满,你愿意嫁给我吗?” 福满满面无表情,像个木头人一样,听着地上的大喇叭做广播。 他这番话对她来说,丝毫没有感染力。 就好像学生时代,每次大课间都有的广播,一次两次觉得新鲜,时间久了便可有可无了。 商昱珩的这个行为就是为他犯的错欲盖弥彰而已。 几句话还想糊上她的双眼,继续当瞎子。 其实他根本就不用这样,福满满也没打算揭穿他。 就算揭穿了他和朱朱的勾当,她又能怎样? 除非哪天商昱珩自己觉得没劲,才会放开她的手。 又或者有个背景比商昱珩还强大的人,把商昱珩碾死在脚下,她这辈子才能安然无虞渡过。 她也不是没跑过,失败的经验太多了,导致她没了想跑的念头。 现在她想的很透彻,只要商昱珩不跟她翻脸,把她当宝贝一样供着,就是安全的。 福满满一张嘴兜头泼下来一盆冷水,“昱珩不是我不想答应你,是我身份低微配不上现在的你,而且你妈妈也不会答应我进门的,所以你求这个婚有意义吗?” 三言两语之间,福满满把自己的责任摘的一干二净。 说的也是实话。 一开始,商昱珩的妈妈商念尹是不同意他们交往的,可经不住商昱珩抗议慢慢的也就认了。 谁让他们当年把商昱珩弄丢了。 欠他的太多。 可是也仅仅是交往,不能往家里带,更不能带她出席正式场合。 不知是商昱珩感动了自己,还是求婚真的太激动,他眼圈儿竟然泛起了泪光。 看的福满满心脏也跟着泛起无言的苦涩。 “我不管她答应不答应,只要你答应,这辈子我非你不娶,你也只嫁给我好吗?” 福满满喉间那点苦涩,差点恶心的她反胃吐出来。 她开始茶言茶语:“不是啊,昱珩你得为我想想啊,如果我答应了你,被阿姨知道了,到时候你们母子感情破裂,那我不是成了离间你们母子的罪魁祸首了吗?有十八年你没能在阿姨身边承欢膝下,后半辈子,我在破坏了你和阿姨之间的母子情,那我真是罪大恶极。” 越说声线越颤抖,福满满捂着嘴巴,一根手指弯曲从嘴里沾了点口水,借机涂到了眼尾。 她是真哭不出来,甚至想笑。 只好出此下策。 又借机揉了几圈眼睛,把眼白弄得通红,一通操作下来,大家只觉得福满满伤心极了。 福满满胳膊上抱着的bjd人偶小脸内扣在她大衣上,无人注意到他上扬的嘴角,以及恶魔般的眼神儿。 甚至他在心里为他主人摇旗呐喊开始叫好,演的真是太棒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福满满竟然听到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喊好,就像之前那会儿在里屋,那个陌生男人亲她的时候,她好像还幻听了,有小男孩喊,‘退退退!’ 第7章 小天才演员 福满满,满心满眼情真意切。 但只有商昱珩才知道,她是不想嫁给他,故意找的说辞而已。 他被拐卖到溪山被养父母虐待,整日殴打,有一次伤到脑袋,失去了被拐卖前所有关于家和母亲的记忆。 回到首京五年,商念尹对他而言就像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他到溪山十八年,所有的温暖都来自福满满。 他爱福满满,一辈子只想跟她在一起。 所以…… 福满满这辈子也只能跟他一个人。 心里也只能有他一个。 商昱珩继续不依不饶,他要探个究竟,福满满到底能为他做到哪一步? “满满答应我,我妈那边交给我解决,至于别人,谁敢说你半句闲话,我把他们嘴都缝上,你只管嫁给我好吗?” 福满满听着这荒谬绝伦的求婚台词,越听越惊悚,商昱珩到底是有多变态,要把人嘴巴缝上这种话挂在嘴边? 首京几千万人口,他缝得过来吗? 还有,他把她当什么。 祸国殃民的妖妃妲己吗? 是想让她背上首京第一妖妃的外号? 福满满缓缓呼吸吐纳,调节情绪,不让自己为这几句话发飙。 “昱珩你冷静点,婚姻不是儿戏,你这样逼我,我很难办,我不想你因为我,被人追着骂。” 此刻,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人比朱朱更紧张福满满的回答。 她握着拳头,生怕福满满会答应商昱珩,万一她应了之后,商昱珩和她一刀两断,她付出这四年多算什么? 话已至此,商昱珩也算明白了,福满满的婉拒。 再继续追问下去,只会令他把最后一点面子在众人面前丢光。 商昱珩决定改口,嘴角一弯,笑得苦楚,他一肚子的苦水吐不出,只好忍了。 “好,满满我尊重你,我等着你,等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我随时都可以娶你。” 闹到这个份儿上,福满满也不会再继续要求看那张扣在地上的照片了。 看与不看现在已然不重要。 因为福满满不知道,强行要看那张照片,商昱珩会做出来什么。 演戏演全套,福满满伸手拉起跪在地上的商昱珩。 “你呀,就是太爱我了,还给我跪下。”她笑呵呵的,完全看不出有脾气的模样,拍了拍口袋道,“你看我都没红包给你,白跪了。” 俏皮地跟商昱珩开了个小玩笑,男人宠溺地揉了揉她黑棕色发顶,满眼如风般的温柔彻底掩盖了心中那点不忿。 “只要你发话,让我去死,我也愿意。” 福满满笑了,笑得幸福且甜蜜,像沉浸在恋爱中的小女人一样。 心里却快把商昱珩祖宗十八代翻来覆去招呼一遍。 她都怀疑商昱珩是不是有什么精分的毛病,一会疯狂到要逢人嘴,一会儿又装的和个人似得。 关键的是,商昱珩这人并不是只会说空话的花架子。 在溪山的时候,他就带着一群不良青年混日子,打架斗殴是常有的事儿。 来了首京,短短五年能在这群纨绔子弟里站住脚跟,除了商家的原因,还有一点是因为他够狠。 福满满没参与过他那些烂事,最近半年听他在家里打电话,她听墙角,也听了不少。 今天谁丢脚了,明天谁丢耳朵…… 福满满快把脸笑烂了,僵着嘴角根本不敢放下。 “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希望你长命百岁还来不及。”她声音娇娇糯糯,在场的一众人听得头皮发麻。 这女人也太会哄男人了。 现在某些人的心里,只恨自己不是商昱珩,享受不到这般艳福。 实际上,他们不知道,商昱珩和福满满交往七年,一垒可以随意施行,二垒都要申请报备过后才能进行。 至于全垒,只要福满满不同意,商昱珩答应了,这辈子不会强迫她。 “你在这里放松放松,结束了记得送朱朱回家,她一个女孩子,自己回去不安全。” 福满满简直贴心的太到位,商昱珩却听得眉毛皱起来。 越是推拒,商昱珩越是铁了心要跟她回家,“我让陈仔送她回去,今天是你生日,我陪你回家休息。” 福满满:“……” 他们之间的每一句对话,对朱朱来说都是一种煎熬,变相的折磨。 福满满分明就是故意的,欲擒故纵,在她面前刻意秀恩爱。 恶心她。 朱朱右手搭在小腹的位置,眼底闪过精明的算计。 只要再稳一稳…… 商昱珩的决定不容置疑,福满满只好妥协:“那好吧,我们回家,我给你做面条吃。” 闻言,一群人发出长长短短‘咦’的起哄声。 “这什么味道啊?” “当然是爱情的酸臭味儿了!” “是啊,好羡慕珩哥,嫂子真是太温柔贤惠,让人嫉妒死。” 只有金铮一个人翘着二郎腿不可一世轻嗤,他都不屑于揭穿商昱珩。 渣男,傻女人锁死在一起一辈子,才能一直有好戏看。 福满满配合的脸颊逐渐红了起来,要说她这个体质也真是神奇。 总是能那么听使唤。 [是啊,主人是小天才演员qaq!] 就在这时,福满满好像又幻听到了小孩子说话的声音。 她左右摇晃着脑袋找了一圈,发现门口的那个陌生男人不见了。 然而根本没发现附近有小朋友的身影。 意识到这一点,福满满突然狠狠吞了吞口水。 这是闹鬼了吗? 她愣神间,商昱珩已经揽着她肩膀往外走了。 临出王牌大门时,商昱珩的手机铃声掐着绝妙的时间点响起来。 他拿出手机看来电显示,福满满也瞥了一眼,是陈仔。 商昱珩犹豫了两秒才滑动接听。 “珩哥不好了,朱朱姐她肚子疼,冒虚汗了,我们都不敢下手……” 福满满没听到电话里说什么,但见商昱珩的表情有了很微妙的变化。 眉心紧锁,焦急的情绪很快爬上头来。 她善解人意地问:“是有事情要忙吗?你去吧,我自己可以。” 商昱珩好像就在等她说这句话。 第8章 织一顶绿帽子送给他 “对不起,朱朱她肚子疼,你跟我回去一起看看吧?我们一起把她送去医院。” 一张笑脸似假面一般焊在福满满的脸上。 商昱珩是不是觉得她没脾气,肆无忌惮地踩她底线。 “她肚子疼,我又不疼,我去什么?我早说了,我困了,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也是我该先去睡觉,要去你自己去,你在磨蹭一会儿,人家疼死了,见不到你最后一面怎么办?” 商昱珩以为她会为此发脾气。 轻描淡写来了这么几句,听着不痛不痒。 福满满对他的事情,永远都是这么理智。 男人那双眼睛直勾勾看着她,往后退了两步,眼底充满了失望。 “行,那我去了,你自己回家注意安全。” 福满满鼻腔溢出一声低低的‘嗯’,转身踏着矫健的步伐拿出钥匙走出王牌会所。 门开的瞬间,寒风瑟瑟拂面而来,她脸侧的刘海发丝被吹乱偏到一旁。 皎洁的月光照耀着满地白雪皑皑,不到两个小时,外面竟然下了一场大雪,不管是地上、车上、树上,还是天空中,全都被雪花点缀美的生花,像童话世界般扣人心弦。 福满满走出两步站在台阶上,鹅毛大雪冲她飘来,卷翘长睫接住雪花。 白色的花瓣,宝蓝色的花心,那双眼美的摄人心魂。 福满满下了台阶后又停住脚步,她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对着mini对面那辆车的方向拍照。 江京九坐在一辆suv引擎盖上,佝偻着腰,指尖衔着烟,丸子头碎发翘起几根呆毛,黑色西装外不知何时套了一件长款大衣,一双长腿垂向下,望着对面的剁椒鱼头发呆。 福满满按动快门的一刹那,闪光灯亮起,男人好似有预知一样,忽然在那一个瞬间扭头冲着镜头笑起来。 时间刚刚好,成功捕捉到那个笑。 同时也吓得福满满立马将手机熄屏,偷拍别人毕竟是不太礼貌的行为。 不过转念一想,他偷亲,好像也不怎么礼貌。 “让一让,让一让!” 今天是情人节,原本就热闹的街道,突然响起小孩子的尖叫声,福满满眉头一皱似是有不好的预感。 向左手边望过去,一个骑自行车的小男孩速度极快向她杀过来。 她的第一反应是躲避,往前跨一步,那小男孩就像跟她心有灵犀似得,车把也往她挪动的方向拐。 福满满没办法只好再退回来两步,然而小男孩还是跟了。 真想骂祖宗了。 一两秒的时间,她换了两次位置,他全都跟着,这车她是非撞不可了,脚下的高跟鞋根本不允许她跑起来,地上的雪太滑。 福满满最后绝望地捂上脸闭眼,爱死就死吧。 死了没准就能摆脱商昱珩这个神经病。 最好一次性把她撞死,不用落得半身不遂的下场,不然到时候商昱珩看她不能动弹,抛弃她,她更惨。 可是福满满等了很久,身上都没有疼痛的感觉。 而是感觉到身体被人抱着腾空转了一圈。 她这才打开手指头,眼睛睁开一条缝隙,悄悄看了一眼抱着她的人究竟是谁。 江京九大气没喘一声,垂眸与她从指缝对上视线,福满满看到他被冻得发红的唇缝冒出丝丝缕缕的白色烟雾,掩面后被风一吹即散。 “女人这么想引起我的注意?安排上车祸的戏码了?” “嗯?”福满满挪开手,脸一红,从他怀抱中挣出来,“想吸引姐的注意力也不用使用老土的霸总经典语录吧?” 说罢,福满满迈开步子,朝着她那辆剁椒鱼头走过去。 拿出车钥匙解锁,福满满坐上车,没再理会那个陌生男人。 鼓捣了半天,车子打不着火,她又拎着包和人偶,负气从车里出来。 没好气关车门,发出砰一声闷响。 那个陌生男人站在对面,靠在车头的位置,脚下有两根烟头已经被雪掩了一半,正好整以暇望着她。 “要不要坐我的车?” 江京九拍拍引擎盖上的雪,黑色的车漆和中间那条红线露出来,红线最前面还立着一个很眼熟的小金人车标。 福满满被那个小金人和红线吸引,“什么时候出了红旗版的劳斯莱斯?” 江京九拉长调子嗯了一声,“把我爸妈腰子全割了也买不起劳斯莱斯,所以我只好在拼嘟嘟网购个小金人来撑场面咯。” 同时,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带着苹果图标的手机。 “你看我的高仿爱疯,其实里面是个华为!” “噗——”他这一番操作,将福满满这一晚上的阴郁都一扫而净,“小兄弟你真幽默。” 不止幽默,还很帅! 男人双肩上落的全是白雪,福满满的头顶也全是。 遥遥相望间,福满满落得下风,瞳孔开始不自然闪躲。 “内个,”福满满找了个话头,“今晚谢谢你帮我出气,我自己打个车回家就可以,不用麻烦你。” 只是意外的萍水相逢,福满满也没想和这么个小弟弟发生点什么。 而且商昱珩也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没必要牵连无辜的人入局。 她要傍大佬,摆脱商昱珩,估计也没这么年轻帅气的大佬给她傍。 福满满顺了顺胸口,安抚下来那颗悄然为了一个陌生人躁动的心。 她刚想去路边拦车,手臂上却突然多了一只指关节泛着粉的大手。 “我得报恩啊,让我送你回家,就当我还你人情了。” 他这么纠缠,福满满有些恼火,深呼吸一口气才转身面对他。 “在里面发生的事情,我们可以当做露水情缘,你知我知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她颇有些无语,“你知道我男朋友是谁吗?他叫商昱珩,上次我在娱乐场所多看了两眼一个帅气的服务生,他把那人腿打折了,你这么纠缠我,是想断腿,还是想丢命?” 江京九淡淡一个哦字,满不在乎的态度。 “我做好人好事,帮你织一顶绿帽子送给他,你也会感谢我的!” 福满满汗颜,这孩子看着年轻,脑子却不怎么好用。 “你不怕死就多送几顶,反正到时候死的又不是我。” 男人的手掌忽然换了位置,从她发丝穿过握住福满满温热的后颈。 凉意袭来,福满满不自觉瑟缩了下脖子,怂着肩膀夹住了男人那只手。 他笑了,笑靥如恶之花:“真敏感。” 第9章 车里的是未来女主人吗? 福满满一噎,“你这是什么屁话?你手那么凉,我这样的反应难道不是正常的吗?” “不正常啊,你看我的反应。”说着,江京九毫不客气攥住福满满手腕,拉着她的手从西装扣子缝隙中塞到衬衫里。 福满满的表情很意外,她的手和冰块似得,摸到了滚烫的腹肌。 男人脸上表情却没丝毫变化。 屋内的暧昧就算了,出来了还拉着她搞暧昧到底算怎么回事? 她要和商昱珩一样,彻底出轨吗? 想到这儿,福满满立马从衬衫里撤出手来,结结巴巴道:“你不……你不是,不是说要送我回家吗?快点。” 江京九得逞,扬起一个会心的笑,扶着福满满手臂,给她开车门上车。 甚至还绅士的替福满满挡了车顶。 随着砰一声关车门的声音,江京九转身瞥向王牌会所的玻璃门。 商昱珩怀里公主抱着朱朱,将福满满上车的画面尽收眼底。 江京九一米九五的个子站在哪里都是最引人瞩目的,他冲着商昱珩抬起手竖了一根小拇指。 然后又看了眼自己的手。 心想小拇指只是细,还不够短,可是大拇指短,又不够细。 思来想去他这一把手指头,哪儿根比喻商昱珩的细小都挺不合适的。 商昱珩瞬间没了抱朱朱上车的心思,把朱朱交到身边陈仔的怀里。 “你送她去医院,雪下这么大,我有些担心满满一个人开车不安全。” 商昱珩没给朱朱开口挽留的机会,径直奔着停车场像开了疾跑似的过去了。 江京九的速度更快,仅是从车头绕了个圈儿,从容不迫地上了车。 商昱珩赶到停车位时,只捞到了一地的汽车尾气。 他迅速掏出手机拨给车上的福满满。 嘟嘟响了几声后,直到电话自动挂断。 商昱珩站在原地,落了一头的白雪。 陈仔驱车到他身边降下车窗,“老大快上来吧,朱朱姐疼得快不行了。” 朱朱靠在车窗上,面色发白。 许是刚才在里面太激烈,她肚子里的孩子绝对不能出事,这是她获得商昱珩心的唯一途径。 车窗降下,朱朱虚弱的声音响起:“阿珩,我…我好像怀孕了,两…两个月没来月经,你救救我们的孩子。” 她朝窗外的男人伸手,歇斯底里的可怜女人模样。 商昱珩听到她的话,终于回神。 没有惊喜,一脸恼怒。 “你说什么?”他不敢置信,“不是每次你都吃了药,怎么可能怀孕?” 四年多的时间都没失误过。 商昱珩忽然想起来什么,以前是他盯着她吃的,最近他掉以轻心了。 商昱珩带着一身寒气上车,再张嘴说出来的话,比外面冰天雪地还冷。 “陈仔安排一家私密性好点的医院。” 他看向朱朱,眼神决绝,“肚子疼正好,去医院把孩子做了。” 男人的绝情超乎朱朱的想象,她感觉浑身骤冷。 眼泪不受控流出来,“阿珩,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把他留下来好吗?求你了。” 朱朱几乎低微到尘埃里,车座她也不坐了,滑到座位下面跪在了脚毯上,拉着商昱珩的手哀求。 商昱珩眉眼透着无情狠厉,没有半点与她在卫生间温情的影子,周身敛着低气压。 “你在说什么孩子,我商昱珩的孩子这辈子只能从福满满的肚子里爬出来。” 商昱珩没有半点留恋甩开朱朱的手,“少痴人做梦,要多少钱你自己开,车子房子随你选,拿完孩子,我们的关系也到此为止。” 男人双腿交叠,说完话便抿唇不语,望着浸了丝丝缕缕寒气的车窗,若有所思。 他只是作为一个成年男人无处发泄欲望而已,他的心里,从始至终爱的只有福满满。 永远只有她一个人。 商昱珩脑海里不断加固这个想法。 朱朱只剩下满腔绝望,不再言语,心底却盘算绝对要把这个孩子留下来。 不管用任何方法。 “陈仔等一会让人查一查,满满上的哪辆车的监控。”商昱珩顿了下,还是当着朱朱的面儿说了出来,“还有再准备个干净女人。” 趁着商昱珩跟陈仔说话的间隙,朱朱坐回座位上偷偷拿出手机给人发了消息。 听到那句话,朱朱笑了,这个无情的男人,家里供着个花瓶不用,现在抛弃她,还想找别的女人? 她不声不响把手机举到商昱珩眼前,“商昱珩我怀孕的事情已经告诉福满满了,你就算抛弃我,她还能忍得了你吗?” 这一招釜底抽薪是她最后的赌注。 然而福满满坐在江京九的副驾驶,手机一声响也没有。 江京九半路下车进了一家叫识途的便利店,灯火通明的,从车里都能看到他的身形。 男人长指敲了敲玻璃柜台,便利店收银员还在睡觉,听到声音蹭一下站起来,迷迷瞪瞪的状态,估计来个坏人把他店抢了都不会发现。 “给我一个监…” “啥?祖宗你要强奸?”那收银员是个男人,一脸惊讶看着江京九。 几乎是瞬间,江京九的拳头舞到收银员眼睛一毫米的位置,如果贴上他这只眼肯定报废了。 男人倒吸一口凉气,嘻嘻哈哈中双手抱上那只铁拳,“哎,祖宗,我的祖宗,咱有话好好说,不就是监听器,你要大的小的新的旧的,我都有。” 收银员叫商占,是商戏指定给他的贴身保镖。 江京九对商占颇为不满,讲话时完全一副小霸王姿态,“你最近越来越消极怠工,不想混就滚回s.t出任务,给老子打工赚刀乐去。” 数落完他还不忘报型号,“最小的,最好能和针一样扎进衣服里也发现不出来的。” 商占往身上摸了摸,还真摸出来一根比针没粗多少的东西,长的和牙签似的。 这位小祖宗只认钱,也不知道他家都快成世界首富了,他还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只要江京九成功继承商家这边的家业、港城和戈华岛,这三块商业版图加起来覆盖全球。 到了他这一代就是真正的资源整合,所有东西都是一家的了。 商占扭了个头,不经意一瞥,瞥到他车里坐着个女人。 殷勤讨好的狗腿模样问:“车里的是我们未来的女主人吗?” 第10章 幸福拍一发三 江京九邪性地挑起眉梢,狭长的眼尾跟着一起上扬,手肘撑着玻璃柜,望着车里左顾右盼的女人。 “正在研究怎么给她男朋友戴绿帽。” 说罢他动身往外走,大手里握着一个黑色手机晃了晃,“给我发点挖墙脚攻略,没准以后你就有女主人了。” 直到便利店的迎宾机器人说了句欢迎下次惠顾,商占嘴角才抽了抽。 “操,口味真重,新脑袋就是有想法!” 商占不得不承认,他二十二岁的时候还在玩泥巴,远不如他家这位活祖宗有上进心。 江京九上车时,福满满正扒拉空调出风口上别着的胸针玩,上面有两个字母很像s和t,但福满满不认识那是什么,只觉得无聊时扒拉着转圈挺好看的,像朵黑金色的太阳花。 他开车门,一阵刺骨的寒风灌进来,车上开着空调很暖和,冷热交冲的瞬间,福满满难受地闭上眼睛,睫毛跟着颤。 抬起手挡住上半张脸,央求道:“快点关门好冷。” 江京九斜了她一眼,果然美丽的花都很娇气。 砰的一声关上车门。 福满满放下手臂,向他晃了晃手机,“好奇怪,我的手机没信号了,好奇怪。” 奇怪什么,他的也没有。 江京九轻笑,要是有了才奇怪,他车里有信号屏蔽器。 万一关键时刻,商昱珩那个不长眼的给她打来电话,他还怎么织绿帽子给他戴。 “把你家地址输入在导航上。”江京九打火,“那个太阳花胸针喜欢吗?喜欢送你了,正好我不想要了。” 福满满在中控屏幕上一顿操作,把地址输入。 江京九给她的印象就是有点野,很帅,还有点正义之气在身上,所以福满满对他嘴里的某些话,根本不设防。 “真的吗?”福满满摘下那朵太阳花捏在手里,掂了掂重量,“这个是纯金的吗?有点分量,多少钱我可以买下来。” 江京九轻挑眉,她还挺识货的,那是s.t安保集团的标志。 纯金打造的普通版本,不值几个钱。 “里面是铜的,镀金,用不着你花钱,免费送你了,谁让你帮了我。”他说的冠冕堂皇的。 别人送给她一个胸针,福满满想回他点什么。 打开自己的包包,好像没什么可以送人的东西,里面都是一堆乱七八糟的。 福满满又盯着自己的儿子看,总不能把儿子送人,那她这个妈咪当得也忒不合格了。 “那等到我家楼下时,你等我一会好吗?我去给你取件东西,送给你当礼物。” 那陌生男人淡淡嗯了声,一路上他都很严肃,福满满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直到福满满要拉车门下车时,江京九才一把拽住她。 “我到家了,你拉我做什么?”福满满眼神儿里有诧异,还有点害怕,毕竟他一个大男人想对她做坏事,她还真反抗不过。 “拉着你,当然是不想让你走咯。”江京九皮笑肉不笑地说,“真的不和我试试么?” 经过冷静福满满脑袋里那些在会所疯狂的冲动已经降下来了。 她轻笑,“我有男朋友了,不是吗?” “他给你戴绿帽子了,你还不放手?”江京九直言不讳说出自己的见解。 “你不懂。”福满满莞尔,意味深长地口吻,“有一种感情叫日久生情。” 任福满满怎么也想不到江京九下句会说什么。 “日久生情?”他笑着,语调拐弯拉长音,“那你和我日,我们也能日久生情啊!” 福满满:“……” 她脸颊唰一下就燃烧成一坨红色,瞳孔也跟着乱颤,心脏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 这话也是能和见面只有几个小时的人说的吗? 啊!轻浮的男人! 可是看着对面男人认真的神色,福满满忽然把心底里想的问题问出口。 “你这么另类的吗?喜欢别人的女朋友?还不介意他们之间有什么吗?” 福满满说的很隐晦,没直接说那句,‘不介意她和商昱珩之间发生过关系。’ 因为她怕别人觉得自己自作多情。 江京九握着方向盘的手松开,滑到大腿上,他看着福满满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庞。 “可是我喜欢你啊,幸福拍一发三,你的三来了,不要吗?”他神色一顿又说,“难道谈过恋爱的女孩子,都没资格再找人继续谈了吗?” 他说的理所当然,“我没有什么处女情节,对我来说感觉至上。” 这句江京九没撒谎,他的确推崇感觉至上,国内封建糟粕的思想束缚不到他。 可落入福满满耳朵里,就像渣男说,是美女就行,别的无所谓! 那他和商昱珩也没啥区别,得不到就什么都行。 还有那虚无缥缈的感觉,到底有什么标准? 还不是一张嘴怎么说都行。 福满满随意敷衍了句,“嗯,等我以后分手了,如果有机会,咱们再试试,我先回家了。” 她从包里掏出来那枚胸针放在中控上,“这个我不要了。” 江京九凝视着她,觉得她很奇怪,怎么一会就要变一卦。 “姐姐,我今年二十二岁,年轻体力好,你真的不和我试试吗?” 福满满拉开车门已经站在车下,她撇撇嘴有点嫌弃,“看来你挺有经验的,应该不缺女孩子喜欢吧,何必非要跟我试呢?” 再年轻,体力再好,又能怎样? 还不是和商昱珩一样的烂黄瓜。 她还是黄花大姑娘呢。 她要是单独图长得好看,商昱珩也不差,哪儿需要等到他? 只要她愿意,该发生的早发生了。 江京九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 “哪儿有,我还是纯情处男,真的没撒谎。” 砰的一声甩上车门,福满满就差把不信俩字挂脸上了。 结果一转身,发现商昱珩站在单元门口处正虎视眈眈地凝望她。 寒风吹过来,福满满却瞬间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你……你怎么回来了?” 商昱珩不应该在医院陪小情人吗? 第11章 顶级金丝雀的自我修养 红旗suv车窗降下,江京九按了下喇叭,尖锐刺耳的喇叭音在福满满身后惊响。 惊的她头发炸了毛。 不知他是对着福满满还是商昱珩吹了一记口哨,有种挑衅轻浮意味。 “宝贝,你的唇很软,下次我会好好品尝。” 留下这句话在寒风中不断消散。 福满满扭头便看到车屁|股拐弯消失在小区内的十字路口。 她咬牙,这小屁孩难道不是在火上浇油吗? 感情火烧不到他身上,就给她扔个炸弹? 这不是置她于死地吗? “怎么?看你的样子很舍不得么?”商昱珩不知何时,攥住福满满手腕儿。 他掌心冰凉,福满满本能想抽出,“你别无理取闹好吗?” 男人的惯用经典台词常会被福满满挪来借用应付商昱珩。 这一套她已经玩的炉火纯青,能把商昱珩逼得暴跳如雷,不断追着问她,爱不爱他? 福满满早就领悟了一个真谛,走男人的路,让男人无路可走。 她不喜欢做一个自怨自艾的怨妇,追在男人屁|股后面无所事事,那不是她的理想生活。 夜色中,商昱珩那双眼眸充血,红的骇人,口吻几近癫狂质问:“我无理取闹?你都把你的嘴递给他去亲了,还是我无理取闹了吗?福满满你有没有心?” 商昱珩被江京九那句话气的七窍生烟。 早就把他和朱朱那档子事忘在脑后了。 可福满满还记得。 “我没有心吗?”甩开商昱珩,她看商昱珩的眼神像看笑话,“商昱珩到底是谁没有心?” 他强迫她跟她在一起,又像个荡夫一样出轨。 这些年她不止撞破一次商昱珩跟女人上|床,可她知道,就算闹开了,她也逃不出商昱珩的五指山,只能把牙打碎往肚子里咽。 就像会所里的那个陌生男人说的一样,她真的有那么大度吗? 不,她没有啊。 只是心死不爱了而已。 笃定了商昱珩没有证据,福满满的态度更加张狂了些,和会所里那个善解人意的福满满,判若两人。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把嘴递给他亲了?他说什么你都信?冤枉我很好玩吗?” 证据不摆在她眼前,商昱珩说什么,她都不会认。 这招也是和男人学的。 死不认账。 只要嘴硬胜利的就是她。 商昱珩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咬肌邦邦硬,沉默了几分钟屁没放出来一个。 他没证据。 但男人的第六感告诉他,开车送福满满回来的那个男的,他们关系不一般。 怀疑的种子在心里一旦种下,很难消除。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商昱珩知道福满满的脾气,吃软不吃硬,闹起来他占不到上风。 他软了语气,“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冲动。” 福满满蓝宝石眼珠子一骨碌,商昱珩都道歉了,她还有什么可端着的。 “阿川,”福满满叫了商昱珩在溪山时的名字,“信我好吗?” 回首京前,他的名字叫荀川。 听到亲切的只属于他们之间的称呼,商昱珩的脸上才渐渐有了笑意,仿佛刚才的小插曲真的翻篇过去。 “满满我爱你。”商昱珩将面前的女人拉进怀里抱着,下巴窝在她颈侧,他闻到一股陌生的肥皂味,没忍住鼻子一皱问道,“你身上怎么有肥皂味儿?” 福满满搭在商昱珩腰间的手一僵。 心里骂了个娘。 狗鼻子么? 还有那陌生男人居然不用香水,用香皂? 她思忖了几秒从商昱珩怀里出来,双眼写满真诚,狡辩道:“今晚出会所后,我差点被车子撞到,刚才那男的救了我,可能是他救我时近距离接触留下的。” 她也没说谎,只不过将她和那个陌生男人的暧昧给抹去。 自然而然的将他奉为救命恩人。 商昱珩自然知道那一幕,陈仔已经把停车场的监控调给他看了。 福满满没撒谎。 “对不起。”商昱珩又道歉,“让你面临危险,都是我这个男朋友做的不合格。” 何止不合格,简直是残次品。 应该直接按有害不可回收垃圾处理。 福满满低头看着脚上的高跟鞋鞋尖,声音闷闷的,有点可怜。 “没关系哒,阿川有自己的难处。” 她态度转变的很快,寻找不到方才一丝一毫剑拔弩张的意思。 又开始体贴起来。 这是作为顶级金丝雀的自我修养,适当的给又蠢又笨的男人一点颜面。 福满满讲话的模式在男人和女人之间不断切换。 这是她的生存法则,有危险时,她就冷漠强硬一些,没危险时,要软的和个笼中金丝雀一样,好好讨金主欢心。 商昱珩见她鼻尖冻的发红,于心不忍,“回家,该把我家满满冻成傻妞了。” 福满满被他牵着,心底里嫌弃的要死。 这手在会所摸过朱朱身体。 怕是不怎么干净。 回家她得拿消毒液洗洗全身才是。 踩在超厚超软的雪地里,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福满满步子很小,她的高跟鞋不允许她放肆。 而且两只脚冰的像冷冻品批发市场刚出冰库的猪蹄一样。 血液好像都不流通了。 商昱珩突然把她打横抱起,“不敢走,为什么不说话?嗯?” 福满满身体腾空,不得不伸手拽紧商昱珩套在西装外面的大衣。 她轻轻嗯了声,这怀里也挺脏的。 谁都抱。 真可惜了她这个绝世貂蝉跟着他。 暴殄天物!啊啊啊!!! 她家住十层,一梯两户的大平层,商昱珩一般不住这里,商家有家规,每个星期要在商家打卡几天,像上班一样。 不回去过夜的后果便是,被逐出并收回商氏家族所有生意的参与权。 没有人会放弃这条挣钱的路子。 对商昱珩来说,那是天降富贵。 本以为他会烂在溪山的小山村,谁也没想过有一天商昱珩能成为首京屈指可数,搅弄风云的人物。 俗话说得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但到商昱珩这里恰恰相反。 他得道了,养父母家却惨遭雷击。 商昱珩回首京没多久,溪山村里的荀家便无端夜里失火,全家包括十六岁的花季少女,被烧死在睡梦中。 福满满有再多的愤怒和不甘,只要想起商昱珩养父母一家的遭遇。 她就全都忍了。 福满满不想她在意的家人也会落得那么一个悲惨的结局。 第12章 绝望的怨夫 指纹解锁打开门的一刹那,屋内暖气扑了两人满面。 福满满身上的每个毛孔好似瞬间为暖气张开了小嘴儿,汲取热气! 冰冻的脚也像被暖化了似得,有了些许知觉。 从商昱珩怀里下来,福满满像没事人一样,走到厨房捞起挂在墙上的围裙,套到自己脖子上。 她手里拿着挂面,笑着望向商昱珩,“累了一晚上饿了吧?我给你下面吃!” 男人幽怨的目光投递过来,“你歇一会儿吧,我不饿。” 说完他自顾自地走进了洗手间,没一会儿传出哗啦啦的水声。 福满满没听商昱珩的,既然是金丝雀,就要有金丝雀的自觉。 为金主做饭那不是手拿把掐的事情。 她情绪稳定的不像个真人。 两个人心知肚明今晚发生了什么,却又都像毫不在意似得,掀篇儿了。 两百多平的大平层,黑白灰的装修风格,家居摆件少的可怜,满室空旷的感觉,不像个家,倒像间高档酒店。 而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也像合约夫妻。 只是一个人深爱。 一个人像空心花瓶一样,丝毫不在意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 商昱珩出来时一身浅灰色家居服,刚出浴的短发还在往下滴水,水滴砸在地板上的声音毫不夸张的说,清晰可闻,还带回响。 偌大的餐桌上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绿色葱花点缀,一碗面也能被福满满做得赏心悦目。 不远处客厅浅棕意式真皮沙发上,福满满蜷着上半身,身披及腰黑棕长发,怀里抱着一只俊美无双的bjd人偶,美|腿半悬空垂在沙发边缘,裸|露着的皮肤,在灯光映衬下白的像开了柔光滤镜。 吃完面条,商昱珩背靠沙发坐在福满满头顶前,垂眸凝视她恬静睡颜。 他伸出长指,拨开福满满颈侧长发,一枚椭圆形淤紫吻痕毫无征兆暴露在眼前。 福满满处在睡梦中,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像是有什么堵住了她的出气口。 胡乱挥舞着胳膊一扫,打到了一块硬物。 福满满猛地惊醒,映入眼帘的是,商昱珩近在咫尺,一双带着戾气的眼。 用了几分吃奶的力气,福满满也没能推动身上男人分毫,只好扭头错开位置,避开商昱珩犹如洪水猛兽的亲吻。 “你发什么疯?我允许你亲我了吗?”福满满怒气上头。 好模好样的骚扰她睡觉。 死出轨男。 拿亲过屎盆子的嘴来亲她,福满满当即捂着嘴作呕。 这不在她心理承受范围内。 太荒谬了。 她躲避的动作被商昱珩尽收眼底,轻嗤一声哂笑:“不允许你男朋友亲你?倒是允许外面的野男人亲?福满满你这么大公无私,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嗯?” 闻言,福满满心中一咯噔,他怎么知道的? 不应该啊。 福满满秀气的黛眉拧着,静默望着商昱珩发癫,心底里盘算着要怎么蒙混过关。 整理好思绪,福满满一副你冤枉我的委屈模样,将没有证据死不认错的原则发挥到底。 “我允许什么野男人亲我了?你有证据吗?” 在楼下那会就没证据猜疑她。 福满满猜测,商昱珩肯定是又在诈她。 可是,事情发展的走向却和她心里预期的有所不同。 商昱珩用了些蛮力,双手握着她肩膀,硬把她从沙发上薅起来,半推半搡着把她弄进了卫生间。 站在镜子前,卫浴灯大亮。 福满满清清楚楚看清镜子里的自己和身后的男人。 她不解的眼神盯着镜子里的商昱珩,“所以你把我带到这里是什么意思?” 福满满丝毫没注意到颈侧的吻痕,被长发遮掩的可谓完美。 “什么意思?”商昱珩长指挑开挡住吻痕的长发,然后扳着福满满的头,让她看,“看到了吗?什么意思?你还有脸问我什么意思?” 镜子一比一复刻出她修长的天鹅颈。 只不过白皙的颈子上,有一枚突兀的淤紫吻痕。 看着触目惊心的。 福满满呼吸停滞一秒,瞳孔瞬间放大。 不过她反应更快,把那些不该出现在脸上的意外等,诸如此类的情绪敛起。 福满满很自然地抬起手掌搓了搓脖子上有颜色的位置,拧着黛眉语气很娇糯地问:“商昱珩,这个确定不是你故意画在我脖子上的吗?” 搓了几下后,吻痕周围的皮肤很快泛成粉红色,她转过身,演技毫无破绽。 “你快说。”福满满指着商昱珩,“是不是你故意画上去,栽赃我的?” 可心底里却把那陌生男人,骂成筛子。 应该是那群人进来查人时,她跟那群人说话,过分紧张没注意到他。 才留下了这个印记,她根本不知情。 真是会给她惹麻烦,她还傻乎乎的谢谢人家。 被卖了还给人数钱。 商昱珩怒极反笑,那双冷冽如寒潭般的眼眸浸着讥讽。 “福满满。”他像个绝望的怨夫嘶吼,浴室空旷,经久不散他的回音,“撒谎之前能不能打打草稿?我栽赃你?这七年,我把你捧在手心里怕化了,揣兜儿里怕压坏了,现在你却背着我,和野男人鬼混?平时我亲你,都要向你申请……” 说到这时,他气结,垂放在身侧紧握的拳头,猝不及防抬起来,擦着福满满的耳朵,掠起一阵凉风,重重捶在那块镜子上。 福满满屁|股卡着洗手池边缘,被他高大身躯圈在里面不得动弹。 镜子碎裂的声音,属实吓得她闭紧了那双宝蓝色的眼睛。 长长的羽睫因受到惊吓不断小幅度颤着,双眼皮的褶皱不知用了多大力气,有些扭曲。 漂亮的金丝雀,流下了此刻该流下的泪滴。 再次掀开眼皮,那双宝蓝色眼珠儿,越发深邃,像星空般璀璨,闪烁着点点光芒。 福满满拽着商昱珩的灰色家居服,指尖捏着,像不知所措的小孩。 “你好恐怖,我害怕。” 这个时间节点,她没有狡辩,没有说其它没用的废话。 她得撒娇,试探商昱珩的底线在哪里。 如果他因为她撒娇软了语气,那最好了。 那她基本维持着这个调调,商昱珩就会被她不攻自破哄好。 如果商昱珩持续发怒…… 第13章 让烟花炸死我,一辈子住在难民窟 商昱珩敢持续发怒,就别怪她揭他老底儿。 实在不行,她就…… 就离家出走! 要是还不行,那就只能上她最不愿意拿出手的,杀手锏—— 商昱珩的眼神无波无澜,仿佛将她的这点把戏看穿。 而后动手撩起她衣摆往上掀,福满满眼疾手快压住,怒目圆睁问道:“你要做什么?” 打可以,骂可以。 脱她衣服万万不可以。 “放心,不干什么,我以前对你的承诺还奏效,但……”商昱珩话锋一转,神色更为坚定了些,“但我要检查你的清白还在不在。” “?” 福满满怔住,沉寂了几秒后。 “啪——” 清脆的巴掌声打在商昱珩小麦色的脸上。 他头被扇歪,怔住。 福满满不可思议地瞪着商昱珩,“商昱珩你有病吧?你的清白不在了,我的清白都不可能丢!” “不对。”她抹了把糊在脸上凌乱的发丝,“你哪儿有什么清白可言,你个烂男人,摸过别的女人,还想摸我,恶心死了。” “呕——” 福满满故作夸张地呕吐。 不加掩饰地嘲讽商昱珩,烂大街且脏的她膈应。 福满满本就漂亮,就连生气发怒,也透着一股无名的温柔底色。 让人心中无法生畏。 像朵又娇又嫩的小白花,唯有美丽吸睛。 挑不出她身上一丝一毫的瑕疵。 被打了一巴掌,商昱珩非但没恼,还嗤笑出声,舌尖顶腮的动作,看起来坏坏的。 福满满心中暗道不好,真是惹了个能忍气吞声的活王八! 他问:“你都知道了对么?” 本以为这个场面会是腥风血雨,吵得天翻地覆。 商昱珩没料到会这么直接且突然。 不得不说,福满满很聪明,直接将矛盾转移到他身上。 那枚吻痕现在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我可以解释的,满满。”商昱珩不再咄咄逼人,态度软和了些。 可是这个节骨眼,该福满满得寸进尺拿捏他七寸了。 她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解释?你拿什么解释?你又想怎么美化你出轨的行为?” 冗长的沉默过后。 商昱珩终于张嘴,“我们去客厅坐下来聊。” 他手上的伤口血迹已然止住干涸,福满满也不想跟他待在厕所里吵架。 五米多长的沙发上,商昱珩坐一头,福满满落坐在另一头。 中间空出的部分,活像楚河汉界。 隔得他们天各一方! “满满,我只能先说一声对不起。”商昱珩表示了诚挚的道歉。 随后道:“我今年二十五了,是个正常且成熟的男人,我对她没有感情,我只爱你,我尊重你,没想过强迫你,但这事儿,错不在我一个人,我需要排解发泄,希望你能站在我的角度,理解我的苦衷,我只当她是工具,你知道的,我所有的感情都给了你。” 福满满这辈子没听说过这么炸裂的发言。 她憋着一股劲儿,不吭声。 倒想听听,商昱珩能编出来什么花儿来。 “我可以马上结束和她的这段性关系,如果你能接受我,我保证这辈子再不会越轨半步。” 炸裂! 还想借此破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 她就快信了商昱珩的鬼话。 忠诚的人不会跨越那道雷池,显然商昱珩已经被雷击的焦了。 腐烂味儿大的掩盖不住。 “荀川。”福满满眺望巨幅落地窗外万家灯火,“你现在有钱了,还有权势滔天的地位,追求的和我这种正常人不一样,我能理解的,毕竟有钱人的世界玩得花。” 然后双手环胸走到落地窗前,离得近了,能看到漆黑的玻璃上映出她东西混血的脸庞,异色瞳孔美丽妖冶。 叹了口气,心如死灰般的语气,“可是我不能接受一个背叛我的男人,和我有亲密的关系。” 这是她的底线原则。 不可破。 福满满指尖轻触脖子上吻痕,“这个痕迹我的确不知道怎么来的,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是这个答案。” “我可以对天起誓,”福满满竖起三根手指,“如果我背叛了你,就让烟花炸死我,一辈子住在难民窟。” 彼时的福满满只想略过脖子上吻痕的话题,才说了这么狠毒的誓言。 沙发中间坐着一个长胳膊长腿的俊俏人偶,他眼珠子左右晃晃,暗叹主人的戏码有点过分了。 怎么能诅咒自己呢? 万一哪天应验在自己身上了,岂不是要悔死。 商昱珩还坐在沙发上,轻声说了句,“我信你。” 福满满懂他什么意思,他的让步无非是想她也轻飘飘翻篇,他出轨的事实。 谁料,她说:“我不需要你的信任,事实就是我没有做背叛你的事情。” 福满满开始态度强硬起来,尺度拿捏的很到位。 “我觉得今晚,我们都需要冷静。”福满满借机提出要求,“你回商家住吧,好好表现,我也想自己静静,该怎么处置我们的感情。” 她只想把商昱珩从她家弄出去。 看见都会心烦的程度。 鬼才要跟他更进一步。 世界上没有这么好的事情。 故意没提,她发现他出轨四年多这一茬,是不想彻底撕破脸。 真的撕破脸,她占不到任何好处。 手腕儿悬殊的情况下,她只能先明哲保身,稳住这匹心狠手辣的恶狼。 商昱珩起身,缓步朝她走来,“我想陪你,你放心我不骚扰你。” 福满满做了个思考的神态。 这时,商昱珩口袋里的手机铃声,恰到好处的奏响。 落在福满满耳朵里,这简直比好日子还动听。 商昱珩掏出手机,瞥了眼来电显示,福满满也跟着偷瞄。 “陈仔这么晚给你打电话,肯定是有急事吧?快接吧,别耽误正事。”福满满掩饰住心底的雀跃,故作哀伤善解人意的口吻。 “那我先接他电话,你等我。”商昱珩一般接电话不会背着她。 可这次却跑到他书房里接的。 福满满不晓得陈仔为什么找商昱珩。 他再次出来时,却直奔衣帽间换了身干净的便装,手里拿着车钥匙。 “码头出了点事,我得赶紧过去,你一个人在家不要胡思乱想,害怕了给我打电话,乖宝宝听话。” 说了一大串,福满满目送商昱珩的背影终于坐上电梯走了。 可给她开心坏了。 第14章 保证完成任务 室外依旧大雪纷飞,浓雾弥漫,能见度越来越低,车子只能龟速行驶。 江京九车开的憋闷,车子打开双闪停在路边。 暖风直吹面门,放在中控的手机闪烁两下绿灯便呜呜震动起来。 他长指慵懒地将蓝牙耳机塞进耳朵里接听。 “祖宗,姓商的查你户口,给还是不给?” “……”江京九望着挡风玻璃上的雪花冰晶出神,卡壳半天才说,“给他。” “给哪个版本啊?我的祖宗。”电话那头的商占对此头疼不已。 江京九的资料库,编了上千个版本的身份信息。 做这一切都是为躲仇家。 想要他命的人犹如过江之鲫,江京九外公江肆野年轻时过分张狂,可谓是四海结仇。 当年江京九一出生,江肆野直接点名道姓要江京九接手s.t集团,全球名列前茅的雇佣兵安保集团,根据地在戈华岛。 江姗年纪大了,身边又布下天罗地网,一般仇家拿她没办法,寻仇的只好找这个江家的小崽子。 从他出生后就没安生过。 如果是在戈华岛还好说,那里就像铜墙铁壁,没人能攻的进去。 但出了戈华岛就不再是安全范围。 “嗯。”江京九嘬了下舌头,发出嗒儿一声,“现编一个呗,就写,我喜欢人妻,喜欢横刀夺爱!” 商占:“……” 牛逼! 缓了几秒,商占像是反应过味儿来,“祖宗,你车里那位该不会是商昱珩的人吧?你还真把人墙角给刨了?” “刨不动,赶紧把挖墙脚攻略发过来。”江京九鼻腔溢出一丝不羁哼笑,“等我回商家,让他发现,他女朋友被我翘了,那得多刺激。” 商占知道他爱玩。 但也没想到这次玩的这么复杂。 怎么说,商昱珩在名义上也算他哥。 商昱珩的女人,祖宗也得喊一声嫂子。 该不会在戈华岛关时间久了,给关出来心理问题了? 商占无脑吹捧,“祖宗,您真是杀人又诛心!” 他们这次来首京的目的是拿到商家的掌家权。 他家这位祖宗,野心勃勃,爹妈不给的就直接伸手抢。 上面还没发话,在戈华岛解了禁足令就带着他们杀来首京。 形容错了,是出了戈华岛一路被追杀逃来的首京! 因为是偷偷跑来的,没带随从,一路漂洋过海着陆的。 商占没想到,祖宗着陆后第一件事,是挖商昱珩的墙角。 这争夺掌家权的思路可真够清奇的。 江京九还在通话中,发现手机又来了消息,闪动了两下紫光。 他急忙挂断电话,打开通讯软件一看,备注[老登爹]的人给他发了几条信息。 [别乱玩女人,瞎搞孩子。] [搞出来就得负责。] [搞完了记得带回家看看。] [补充:玩男人是禁忌,玩了一分钱都别想继承!] …… 江京九看着这几条消息陷入沉思,他就知道,不管他跑去哪儿,都躲不过老登的眼线。 打了字回复。 [切勿催婚,你不能自己过得不幸,刁民竟然还想残害本宫?] [我还想多活两年,你给说说结婚有什么好处,谁家好人结婚啊!] [不许把消息给皇额娘看,敢给她看,我们父子友情一掰两半。] [还有我觉得男人挺好玩的,为什么不能玩?] 几句话发过去,竟也分不清楚,谁是儿子,谁是爹。 不等江京九的第五条消息发送,手机再次爆灯,持续紫光,屏幕上显示几个大字。 尊敬的母后皇额娘陛下,来电。 江京九就算好了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世界上没有人比他家老登更老婆奴。 江京九哆嗦着手指颤颤巍巍的滑动接听,再不接他怕手机会爆炸。 “healer。”出乎意料的温柔,江京九还以为会听到皇额娘会唱一首咆哮,洗涤他的耳朵呢! 他乖乖的应声,叫了声:“姗姗女王有何吩咐?” 不似方才那般嚣张,和江姗通话的江京九,就像刚出生的小奶狗,甚至眨巴起了眼睛。 他们家有不成文的家规,对女人不好的男人,就不能算作男人。 当然这条规矩仅限江姗。 江姗生他的时候大出血九死一生,生完他后一段时间,患了产后抑郁。 江京九自小受宠,但只有一条不可僭越,就是忤逆江姗女士。 老登从小就给他立规矩,忤逆江姗女士,家产就给两个姐姐继承,将会跟他没一星半点关系。 所以不管是为江姗辛苦带他来到这个世界上,还是为了继承权,江京九都十分尊敬爱戴自己的母亲。 江姗质问:“听说你要找男人?” 简短的几个字,压迫感满满。 毕竟大洋彼岸那端的女人,把他家老登训的都像狗一样。 “没找男人啊,哪敢,我那不是和老爹开玩笑呢!” 十几秒的通话时间,江京九已经紧张了一个轮回。 真怕虎系老妈会冒出来什么他接受不了的发言。 “哦。”江姗语气冷淡,“那不找男人,就找个女人,等你什么时候结婚了,妈妈再考虑什么时候把商家交给你,这是我和爸爸的意见,healer听清楚了吗?” 江京九感觉自己脑袋好像被人捶了一棍子,上面围了一圈小鸟。 他有点懵:“什么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 江姗说的更清楚了些,“意思是,你只有结婚后,才有资格和你的两个姐姐竞争商家的继承权。” “姐姐没结婚为什么有资格参与继承权竞争?”江京九一拍脑门,问出心中疑惑。 这不公平啊。 凭什么对儿子,要比对女儿刻薄。 回应江京九的是,嘟嘟的电话挂断音。 他不可思议地望着手机,感觉像天塌了一样。 然后手机震动一声,江姗发过来消息。 [要继承就结婚,不结婚就别继承,没有为什么,非要问就别继承。] 光看着文字,就能知道江姗的语气有多强硬。 这是在逼他成家。 可他才二十二,美好生活才开始。 怎么能陷入婚姻的牢笼呢? 江京九口嫌体正直,他恭恭敬敬地回复了江姗的消息。 [保证完成任务。] 第15章 破碎的她,我不救她谁救她 商占那边刚挂断电话没多久就接到江京九给他下达的任务。 [我上司发话了,不结婚就不给竞争继承权的资格,给小爷找个可以结婚的女朋友,要假的,不能要贪图小爷美色的,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能贪图小爷的家产!] 商占看着手机上的文字,每个字他都认识,组到一起就令他语塞了。 试问天底下谁不爱钱? 如果对方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地位,谁舍得放着这么一棵财神爷光看不吃? 假结婚的可能性很低。 光是家主和夫人那关就过不去。 只要是结婚了就受a国婚姻法保护,除非做婚前财产公证。 但他继承商家要在婚后,怎么算都要分别人一杯羹。 商占看的脸直抽抽,他怎么不想想,跟他结婚的人得承担多大的风险,随时可能命丧九泉! 但祖宗就是祖宗得宠着惯着,商占只能回个好的。 随手一点把挖墙脚攻略发了出去。 外冷内热,车窗上贴着一层极小密集的水珠,外部寒气丝丝缕缕往车内渗透。 刚发生的事儿混着暖风,江京九却感觉浑身血液越来越燥,这都叫什么事儿? 他掏出密封袋里的储存卡,放进读卡器连接手机。 当时他身上是藏了针孔摄像头的,不止拍到了商昱珩和人乱搞的片段。 还有,那个叫福满满的女人… 针孔摄像头记录下了,她所有的小表情。 窄面、短庭、大眼、樱唇、玉肤…… 世间所有美好的形容词套用在她身上也不为过。 像真人芭比,不过她更胜一筹,西方人的骨相,东方人的皮相。 点睛之笔的异色瞳孔。 不论是天之骄子,还是流落街头的乞丐,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逃不过一眼真香定律。 想起那个美丽的一发不可收拾的女人,江京九心情蓦地舒畅了许多。 手机闪烁了两下绿光,商占给他发送过来一份文件。 文件是最原始名称,没有任何特殊标注。 江京九打开,嘴角咧起,姜还是老的辣。 竟然是一份关于福满满的资料。 他握着手机按住录音键,带着些戏谑的嗓音回消息给商占:“酗酒的爸,挨打的妈,好赌的哥哥,弱小的妹妹,冒绿光的男友,如此破碎的她,我不救她,谁救她!” 商占靠着琳琅满目的货架,听着祖宗发送过来的语音。 好像闻到了,恋爱脑启动的味道。 商占也按着录音键给江京九回了一条经典拍马屁语录:“啊!祖宗万岁,太伟大了!” 他家这位活祖宗还没尝过爱情的滋味。 从小混迹在男人堆里,打打杀杀。 商占转头变了个脸色,把聊天记录发送给了自己真正的主子。 他还不知道,因为他把江京九车上坐了个女人的消息透露给江姗,导致江姗扭头就给江京九下了结婚的命令。 如果江京九知道是因为他的出卖,才导致江京九被迫要英年早婚。 肯定会把他皮扒掉一层。 商昱珩走后,福满满扒掉身上的一层皮,毫不留恋将五千多块刚穿了一次的羊绒大衣扔进了垃圾桶。 抽紧垃圾袋暂时先扔到了门外。 她赤裸着身体,光着莹白如玉的脚丫走进了浴室,打开花洒,从置物架上取下一瓶消毒水,拧开瓶盖从头顶淋下。 如果可以,她想把商昱珩曾经亲过的嘴也多消毒几遍。 恶心,恶寒遍布全身。 福满满冲完澡,身上的皮肤被她搓的泛红,吹干头发后,又拿出酒精对着商昱珩坐过的沙发,摸过的门把手进行消毒。 整理完一切后,她才像解气了似得,瘫软在床上。 一身的消毒水味儿弥漫在周身,是她最大的安全感。 福满满的确累的想睡觉,但一闭上眼,眼前就漂浮过在会所偶然遇到的陌生男人的脸。 她暴躁地手握成拳敲了敲脑袋,真怀疑她是不是被下了蛊。 就算人家长的嫩,长得帅,也不至于馋成这样吧? 这叫什么?见色起意吗? 睡不着的福满满只好握着手机从床上爬起来找点事情干。 进她给娃化妆做衣服的工作间,必须经过商昱珩的书房。 她像往常一样打开灯路过书房,手掌落在工作间门把手上,余光不经意瞥见商昱珩书桌的文件袋上。 上一次发现商昱珩和朱朱上床,她偷摸烧了商昱珩五千万的合同…… 福满满松开门把手,从杂物间拿出一个铁盆,那些文件是什么,她没看一眼,也不知道对于商昱珩来说有没有用。 不假思索地丢进铁盆里,拿着打火机把所有文件烧成灰烬。 烧的不解气,福满满又拉开他书桌下面的抽屉,发现锁了钥匙。 很蹊跷,商昱珩在她面前几乎没有秘密,这个家只有她上锁的地方,没有商昱珩上锁的道理。 找不到钥匙,她只好向下摸,打开柜门,眼前出现一个保险柜。 福满满双膝跪在地上,睡裙裙摆擦地,试着解开保险柜密码,她试了几串对于商昱珩来说比较重要的日子,全都错了。 最后,福满满灵机一动,试了自己的生日。 保险柜完美的‘滴——’了一声打开。 最外面放着几个红色的房产证,福满满哼笑,抓着房产证直接烧成灰。 她也没看房产证是谁的名字,反正不可能是她的。 然后便露出来几张被空气氧化发黄的旧照片,是他们在溪山时的合影,男的青涩稚嫩,同样年纪的女生出落的亭亭玉立,煞是般配。 身上穿着大山里孩子们破烂的衣衫,但那时的他们是开心的。 不知不觉中,福满满眼尾蓄满一汪清泪,她抬手一擦,再次点燃打火机,烧了照片。 她不知道,做些什么能发泄情绪,只能把商昱珩的东西,能烧的一件不留,心中的郁气才能消减几分。 保险柜里所有能烧的东西,全都被她烧了个精光,最后没什么可烧的,福满满打算关上柜门。 从保险柜上方突然啪叽一声掉下来一份文件。 细小的动静吸引了福满满注意力,即将关上的柜门,再次被她打开。 她看着文件表面上的标志发呆。 黑金色的s.t字母赫然显现,和她在陌生男人车上看到的那枚胸针分毫不差。 像朵黑金太阳花。 她好奇地伸出手取出,翻开一页。 “s.t安保集团,国际顶级雇佣兵组织,前身是上世纪c国司徒家掌管的,在国际上臭名昭着的黑帮转型而成。占据整个戈华岛平方公里,现任管理者名字未知,代号嗨了,人称祖宗。” 第16章 满满生日快乐 福满满嫩白的腿对折坐在地上,洁白的贝齿咬着指甲,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s.t?”她大脑飞速运转,那个陌生男人,是不是和资料上的雇佣兵组织有关系? 首京的富豪,没有富的过商家的,论背景商家也是名列前茅,几乎无人可撼动。 她去傍大佬估计没人敢接手商昱珩这个京圈太子爷的女人。 如果她能傍上这个亡命徒,是不是就可以带着妈妈和妹妹离开a国? 远走高飞。 她可以给他钱,求他带她们母女三人离开。 福满满有些后悔没留陌生男人的号码,以后估计也很难再见面了。 竟然活生生的把那么好的机会错过,现在悔的肠子快青了。 接着她又把所有的文件阅读完,在最后一页发现一个小方块二维码,二维码后面标注了网站使用教程和功能性质。 福满满拿着手机扫码,跳出一个网页,但一直转圈圈打不开。 她想这网站该不会是国外的吧? 连上梯子后,网页一下就开了。 黑金配色的网页尽显低调奢华,上面只有两个选项,一个是注册会员,另一个就是下单填写诉求。 福满满按照提示注册会员,她乍着胆子还真就填写了下单诉求,提交成功后显示,要根据任务难度估价。 也不知道这个玩意是真的还是假的,福满满把文件塞回保险柜锁上,处理了盛放纸灰的盆子后带着手机进了工作间。 手机放在桌面,显示屏亮起时间显示11点25分。 工作区对面是琳琅满目的人偶,各式各样,每个人偶都有不同的妆面、衣服。 它们被福满满封在透明单间房子内,酷帅可爱美的不同凡响。 可是福满满拿起化妆刷后,抬着手对着人偶却无从下笔,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影响她心绪了。 根本无法投入工作。 桌面上暗屏的手机忽然亮起,福满满漫不经心伸出手,收到一条来自妈妈的祝福。 [满满二十五岁生日快乐,在首京要过得开心快乐,不要太惦念我们。] 在一天的尾声,11点28分,福满满收到了来自鲁祁思女士的祝福,这是今天发生的最舒心的事了。 她拿着手机刚想给妈妈回个电话过去,发现她的手机率先接到了鲁祁思女士的来电。 福满满眉心跳了跳,有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头升起,她毫不犹豫接听电话。 男人粗鲁的声音穿透听筒,“你个贱货,赔钱货,看我不打死你。” 还有女人隐忍的低泣声,断断续续传入福满满耳朵内。 她瞬间上了脾气,“福天你个畜生住手,赶紧停下来。” 这句话几乎是福满满扯着嗓子呐喊出来的,声音刺耳尖锐。 果然在她出声后,那边打骂的声音也戛然而止,“你个小贱蹄子,赶紧打钱过来,你哥着急用,原来的卡,一百万,一分也不能少,少一分打鲁祁思这个老贱蹄子一巴掌。” 溪山远在两千九百公里外,福满满别无它法,只好答应下来,“行,你给我两分钟时间,我给荀川打电话要钱,求你别打妈妈。” 她手里只有四五万块,这个星期买家刚给她结的货款。 挂了电话后,福满满想也没想把电话打给了商昱珩,响了几声后,电话竟然被那边挂断。 她脑子一转,把电话打给陈仔,他们形影不离肯定在一起。 电话嘟嘟响了两声后,陈仔的声音传出来,“喂,有事吗?” “有。”福满满的声线颤抖着,福天是真的会把鲁祁思往死里打,“叫商昱珩接电话。” “嫂子,老大现在没时间接电话,他忙着呢,码头事儿很大,耽误几分钟,几个亿的生意就黄了。”陈仔给出了理由。 摆明了是商昱珩不想接,才让陈仔这么敷衍她的。 是她又没挑好时间,打扰了商昱珩的好事呗? 可真是个种马,随时随地发情都能和人干起来。 时间不多,福满满只好把自己的诉求跟陈仔说了,“陈仔你手里有钱吗?借我一百万,回头我让荀川还你,我着急用。” “不好意思啊,嫂子。”陈仔回复的很快,“我手头的存款拿去炒股了,没现钱,你等着我去里面跟老大说一声,这点时间他应该有。” 听到这句话,福满满心安了一半,随后电话挂断。 福满满等了大概有半分钟的时间,心想他们在一起,进个屋说个话的时间能用几秒。 她迫不及待把电话回拨了过去,结果换来的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 福满满站在工作台边上急的来回踱步,又给商昱珩去了几个电话,仍旧换来了挂断。 又发了几十条消息过去,换来的是鲁祁思的来电。 她接起电话,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福天钱我已经让荀川给你打过去了,你看看收到了没有?” 福天一直盯着网银软件页面,一条消息都没弹出来,“小贱蹄子你虎谁呢?根本就没打过来,当我傻吗?” “啊?”福满满惊讶,“不是吧,荀川当着我的面,给你打过去的钱,怎么可能没收到呢?” 实际上福满满的手掐着手机,指腹掐的已经白了。 福满满狡辩,“可能是这次转账金额太大,没有实时到账,过几个小时就到账了。” 之前福天要钱都是小额多频次汇款,大多是她掏自己的腰包,用商昱珩的名义转的钱。 偶尔有周转不过来的情况,福满满偷摸把商昱珩给她买的车和奢侈品贱卖换钱。 福满满只好在内心祈祷,福天能信了她的鬼话。 “我看你是根本就没转,忽悠我呢。”也不知道福天是哪里长得脑子,根本不上当。 福满满深吸一口气道:“真的转了,你等到天亮,大概就到账了。” 忽然那头女人大声喊起来,“满满别给他转,让他打死我,死了我就解脱了,等妈妈死了,你把妹妹接去首京,远离这些畜生……” “啊啊啊——”鲁祁思的话还没说完,被福天又打了几下,尖叫起来。 听着撕心裂肺的呐喊声,福满满一颗完整的心碎成了玻璃渣。 “畜生别打了,你等我,我去让荀川再汇一笔钱过去,荀川有钱,他有好多钱,今天晚上还给我买了一个二百万的生日蛋糕,你住手,我给你好多钱,你别打妈妈……” 福满满急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可电话没有开视频功能,没人看得见她急疯了的表情。 第17章 缔结人偶契约 福天给了她二十分钟时间。 福满满随意抓起一把车钥匙,连带着bjd人偶一同握到手心,穿着单薄的睡裙到地下停车场,顾不上凌冽刺骨的寒风,随意摁了下车钥匙,上了一辆老头乐。 打电话这条路肯定行不通,福满满只好开车去码头去找商昱珩。 街上大雪依旧,深夜在街上行驶的车辆寥寥无几。 底层的雪已经被车压实,新下的雪还有些蓬松度。 福满满急疯了眼,将老头乐电门踩到底六十迈的速度在雪地行驶。 车里没开暖气,没几分钟福满满的手脚被冻的发紫逐渐变僵。 她只好把手臂压在方向盘上控制方向。 bjd人偶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感觉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码头,码头……”她默念,记得去码头的路。 要经过首京的跨江大桥。 红旗suv迎着风雪高速行驶,车身后不远处几辆黑色路虎,宛如银装素裹大地上的几只黑豹在狩猎,对江京九的车穷追不舍。 “操,真是黏人的鼻涕虫,沾上了就甩不掉。” 江京九被这些小尾巴给气笑了,猛踩油门,红旗suv的电子车速表指针一百迈。 雪天开到这个速度无异于在自杀,江京九非但没减速,速度提的越来越快。 给后面那些尾巴上演了一场,车在前面飞,魂在后面追的戏码。 首京最长的跨江大桥,桥长六千四百米,犹如一条璀璨的巨龙横亘江面,白雪覆盖下,霓虹灯还在不断闪烁,循环播放着情人节广告。 桥上笼罩着一团更为浓厚的白雾,江京九提速,上演了一出不走寻常路。 本该走左侧上桥路的他,偏偏选择了右侧下桥路,逆向行驶。 等到几秒后几辆路虎跟上来时,已经看不到江京九的车尾灯。 几辆车拿着对讲机沟通,“肯定上了左边,上右边那不等于找死吗?除非他不想活了。” 寻常人的脑子,根本想不到江京九的脑子里有什么。 他选择向死而生。 上桥后,江京九感觉自己走上了去迷雾森林的路,根本看不清前方的道路,但他只能莽着开,被那些小尾巴跟上,指不定今晚要怎么过。 要死他也要选择最舒服的死法。 望着浓雾,福满满丝毫没有减速,急的副驾驶的人偶不断喊:“减速减速,前面有危险,麻麻减速,减速……啊啊啊……” 福满满感觉自己是紧张的又幻听了,她一心一意只想快点赶到码头,让商昱珩把钱转过去,救救鲁祁思,无暇关心是幻听还是真的有孩子在喊。 她烦躁的喊,“闭嘴,闭嘴,别叫,再叫撕了你的嘴!” 此话一出,车厢内霎时安静如鸡,只有老头乐呜呜破风的声音。 坐在副驾的小人偶,翻了个白眼,心里默念,麻麻真凶,真凶!一点都不爱宝宝。 不让他说话,那他就在心里嘀咕嘀咕波。 福满满突然感觉前方有亮光,以为是到了下桥的路口,可她没想到,死神正向她招手。 三秒后,一声巨响,福满满闭紧眼不知所措地抓紧方向盘,感觉车体在空中绕了好几周。 然后车身砸入水中,车体内涌进彻骨寒冷的江水。 福满满倒没受到伤害,好像有一股无名的神秘力量保护住了她的身体。 她感觉自己像掉进了里,冲击力很小,软绵绵的。 睁开眼后,第一时间拿破窗器碎开车窗钻出了老头乐,福满满会些水,不至于落水后直接被淹死。 老头乐连安全气囊都没有,她竟然安然无恙地活下来了。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福满满余光一瞥,距离她不远处有一辆落水的红旗suv,看到那个并不陌生的小金人从车身上脱落,福满满好像知道了什么叫缘分。 她车里的人偶还没拿出来,不过现在的情况,人命更重要。 憋得这口气不多了,她游过去,拿着手心里的破窗器用尽了浑身力气往玻璃上戳。 戳一下把她的身体反弹走半米,消耗了太多体力,福满满憋得脸发红。 经过不懈努力,又戳了几下,车窗玻璃终于碎成了蛛网状。 里面的人很幸运还醒着,一拳砸开了玻璃从车内钻了出来。 只是—— 他貌似没注意到体力不支,随着那辆红旗逐渐下沉的福满满,自顾自的不断往上游逃生去了。 “救我。”福满满伸出手,指尖点着那抹高大的人影,喉间溢出轻微一声求救,宛若蚊蝇。 声音传递不出口腔,只从嘴里吐出透明几个气泡。 福满满黑棕色长发在江水中像海藻般蔓延飘散,她的生命也像指间细沙一样流逝…… 临死前,福满满的泪水混入江中,“商昱珩江水蛮冷的,我希望有一天你也会和我一样,躺在江中一睡不起。” 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挣扎了,身体冷的出奇,肺里的氧气也耗尽。 闭上眼的那一刻,她只后悔没能救救鲁祁思。 那个当年救了幼小的她一命的苦命女人。 她还是在无情的江水中说出了最后的爱意:“祁思妈妈谢谢你爱我。” 二十五年她体会到的正常人的爱意,全都来自鲁祁思,和她的妹妹福箐箐。 没有她们,她怕是早就死在大山里。 她做到了走出那座山,但却不是靠自己。 不过好歹也算是圆了祁思妈妈的梦。 她还想活着,还想带妹妹和妈妈一起远走高飞,躲到一个没有商昱珩,没有福天和福海的地方,她们母女三人能幸福得活着。 可惜了那么宏大的理想,却在2.14这天终止了。 商昱珩在这一天陪到了自己的情人。 她在这一天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那个陌生男孩得到了再生的机会,福满满没有一点怨气,死对她来说是也许是件好事,是解脱。 也就是在这时,掉在老头乐车厢里的手机忽然无声闪烁着来电。 一个虚拟号码,也许那通来电就是福满满通向幸福路的开关。 只是她接不到了。 江京九游到一般,忽然像是受到了什么召唤似得,回头往下瞅了一眼。 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为什么又在水底看到会所遇到的漂亮女人。 江京九额角不断往外溢出红血丝,脑袋被磕出个口子。 怔神间,眼前莫名其妙闪出一道刺眼白光,随即看到一辆白色老头乐车里飘出来一只小人偶,不断向水底那女人的方向游去。 他好像听到有孩子的声音在呼唤他,“江京九你救救她,快点救她出去,她是为了救你才死的,你要负责把她救活。” 人偶急的快要发飙了,这死货愣着干什么? 不是晚上还亲了他妈妈,现在就翻脸不认账了? 人偶换了方向,游向江京九。 男人目眦欲裂看着眼前从未见过的景象,他竟然被一只人偶推着往水底压。 直到江京九的手攥住福满满的手腕,人偶才停下来。 他游到两人中间,周身泛着朦胧的白色光芒,像个小朋友一样,两只手分别抓着两个人的手腕。 “江京九只要你答应救她,她就能活,你愿意吗?” 江京九屏息,看着人偶难以置信。 见他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傻样,小人偶急的直拧眉,“快点回答我,我的生命力快支撑不住了,快点。” 江京九看了眼闭着眼了无生机的女人。 也不知是残存的一丝良心,还是色心,让他冲着人偶点了头。 紧接着人偶手一用力,在江京九的手腕儿种下一道黑色闪电的印章,像纹身一样,不止被握住的手腕上有,另一只手腕上也长了一模一样的。 随后听到小人偶说:“现在你已经和我缔结了一份人偶契约,不过要在你和福满满上岸后,七天内成功缔结一份纸质婚契才算人偶契约正式缔结成功,这样才能保住福满满的命,让她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切记我的话,一定要让她和你缔结一份纸质婚契,否则她还会死的。” 第18章 天堂福利好死了发帅哥 那只小小的一团人偶最后化为一道白光托举着江京九和福满满两个人上了岸。 江京九以为自己做了个梦,浑身真实且湿漉漉的淌着水,针扎似的寒风刺进皮肤时,他才恍然清醒。 所以福满满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江京九坐起身,伸手探到福满满鼻孔下面试探她的呼吸。 他感受到了,刚吹出来的气体有一丝温热。 福满满嘴里吐出一大口水,眼睛却闭着。 白光悬浮在空中凝结成半虚的人偶实体,虚弱不堪地撩起半个眼皮,飞到福满满身上,他最后一句话是,“记得约定。” 最终淡化虚无消失在她身上,好像和她融为一体了。 江京九目睹了一切还是觉得不真实,揉了揉眼睛,如果是真的,他还有好多话想问那个小东西。 如果是假的── 那他现在岂不是也死了,到天堂见到天使了? “救…救我妈妈…”躺在雪地的女人蓦地抓住江京九的手,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 江京九把耳朵凑近一些才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 他不屑轻嗤,“这种时候都自顾不暇了还在喊救妈妈,不自量力。” 江京九一手插进她颈下,一手伸进她腿窝下面,轻松地抱着福满满从雪地里站起来。 颀长的影子穿过浓雾迎着风雪,踩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奏响夜的篇章。 几个小时前,还开玩笑地说要救她,现在真把她救了。 只是以这么狼狈的状态。 他得赶紧拦个车,去医院,不然他们两个要被冻死在这冰天雪地里。 福满满半梦半醒着,感觉自己的灵魂在空中飘荡,她轻轻呢喃:“我是到极乐世界了吗?帅哥你长得帅,喜欢…” 没想到天堂福利这么好,死了还发帅哥。 江京九颠了颠怀里的人,将她竖起来,让她趴在肩膀上,单臂抱着。 他甩了甩手腕,空出手来按另一只手的腕表按钮。 打开定位器,商占会在最快时间内找到他的位置。 就算拦不到车,也不会冻死在路边。 他苦中作乐笑了笑:“知道我帅,也喜欢,还不跟我cp滴滴。” 福满满声音弱如风,“我都死了,还要跟男人谈恋爱啊,那也太没有鬼道可言了。” 她感觉浑身僵硬,像脆脆冰一样,只要别人用力动动她,就会破碎成渣。 “在冬天的江水里淹死的鬼都这么冷呀,冻死鬼好像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福满满意识模糊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这句。 江京九不知负重多少公里,一路上没遇到一辆车,积雪到他小腿一半的位置,一脚深一脚浅强撑着进了医院大门才倒下。 只是怀里护着姑娘,就连倒下也是往后躺的,身子重重砸进雪地里。 “现在不用死了。” 额角的伤口和头发、睫毛上挂着一层厚厚的冰霜,他垂眸望着怀里的人,念叨完才合上了疲惫的眼皮。 医院值班的门卫第一时间发现了他们叫了急诊护士医生,闹起一阵不小的喧嚣。 雪花还在扑簌簌地下坠,很快落了两人身上薄薄的一层。 护士想要分开他们时,江京九的手臂像焊死在福满满腰上,最后没办法只好把两人放在一个担架上先抬进屋,之后再想办法给他们抠开。 陈仔下楼经过急诊时,瞥见担架上满脸是白霜的男人,只露着五官,感觉似曾相识。 男人怀里扣着一个衣着清凉的女人,头发冻的硬邦邦像筷子,直直贴在脸旁、后背,完全看不到容貌。 一双漂亮匀称的腿实在吸睛,冷的发紫,看着多半像冻死了。 想起腿,陈仔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他大哥那花瓶大嫂的美腿… 陈仔愣神了十几秒目送担架进了急诊室,才想起来大哥母亲吩咐他回老宅给朱朱姐取佣人煲好的鸡汤。 急匆匆地晃着腿走了。 福满满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掉进冰冷的江里,又被人捞起来扔进炉子里拿火烤,她知道在做梦,而且身上很湿全是汗,可就是睁不开眼。 还梦到,梦里有一个帅气的小男孩,笑着对她说:“一定要好好活着啊,我的满满麻麻,你还要过更幸福的人生呢。” 紧接着那个小男孩脚下像装了传送带一样,挥着手朝她反方向飘远。 “啊——”一阵没由来的心悸难过,病床上福满满那双蝴蝶翅膀般的睫毛猛地掀开。 她拧着眉,口呼吸,浑身燥热,汗液黏腻浸湿了病号服和身下的床垫。 入眼是白花花的天花板,病床周围拉着浅蓝色的帘子,应该是房间里还有其他人。 福满满第一反应是掀开被子下床。 脚一沾地,腿没用上力,扑通一声,福满满狼狈地摔了下去。 摔倒的条件反射是拿手去撑,可没撑住这份重量,福满满的脸结结实实怼在了地上。 她高挺精致的鼻子传来一阵阵酸疼的感觉,眼泪顺着泪腺迅速往外涌。 福满满明明记得,在水里她的身体一切正常的,怎么睡一觉连点力气都没了。 “医生。”福满满一张嘴发出的声音比劈了的喇叭还要难听,她自己都被惊讶到了。 她真的是落水,而不是遭遇了什么重创吗? 而且这细弱的跟蚊子一样的声音,怕是等到过年护士站的值班人员也听不到。 恰时,病房里响起脚步声,福满满眼角余光瞥到一个穿着球鞋,长相精致穿着打扮时髦的寸头男人。 他温和一笑,“这位小姐需要帮忙吗?” 要,当然要。 福满满没说话,这声音太难听了,她不敢再张嘴。 努力点点头,默认男人帮她叫医生。 在福满满疑惑的目光下,那男人伸出一只手,揪着她病号服的领子,闭着眼把她提到了床上。 然后又闭着眼掀开帘子,进了里面。 难道不是说好了帮忙叫医生的吗? 他难道是瞎子?怎么还闭上眼了! 看来不说话是不行了,她又扯着破锣嗓子尴尬道:“你好,可以帮我叫医生吗?谢谢你。” 沉寂了十几秒,福满满好像听到帘子那边有偷笑声…… 她有点生气,嘟囔:“要笑就大大方方笑呗,掖着藏着的偷笑别人,真没素质。” “哦。”帘子那边响起男人爽朗的笑声,“哈哈哈……” 让他笑,还真笑上了! 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第19章 希望把男友卖个好价钱 福满满彻底怒了,顾不上尴尬,伸出手想扯开帘子,看看后面到底是什么牛马。 笑笑笑,笑个屁啊! 一点公德心也没有。 可这时,病房门突然被人打开,发出吱呀的声响,福满满紧急缩回手,一扭头听到帘子哗啦一声被人拉开,见到两张再厌恶不过的嘴脸。 女佣小心翼翼地关上病房门,面相看起来四十多岁的贵妇人,浑身散发着世俗的珠光宝气,面白如粉,推着轮椅,而轮椅上坐着的女人洋洋得意。 可惜商念尹站在朱朱后面,欣赏不到朱朱的丑陋嘴脸。 不过她们两个什么机缘混到一起了? 据她所知,商念尹之前是对她们一视同仁的,瞧不上她,也瞧不上朱朱这种家世背景几近于无,有两个小钱的。 今天竟然出其不意地推着朱朱的轮椅来看她? 福满满始终记得维持人设,一个有礼貌的小绿茶金丝雀! “阿姨,您怎么有时间来看我?” 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医院,商念尹的消息竟然这么快。 怕不是在她身上装了电子天眼。 商念尹脊背挺直,一身傲气外溢,单是站在那里福满满都能察觉到她的盛气凌人。 她可不是个普通的豪门贵妇,是跟现任家主商戏在名利场上大浪淘沙筛选出来的人精。 生意场上在精明的女人,到了自己儿子的事情上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母亲。 尤其是失去儿子十几年,失而复得后,事业有成,家世背景通天的老女人,掌控欲不是一般的强悍。 恨不得把她儿子往后余生若干年全都安排好,弥补走失十八年的缺失。 朱朱的嘴比商念尹的更快,她笑得和朵温柔的食人花似得,“满满妹妹,是我在医院上班的朋友看到你被送到急诊,她告诉我的消息,我昨晚肚子疼,商伯母非要我在医院养胎,我太担心你了,想下来看看你,商伯母不放心我,才陪着我一起来的。” 每句话福满满都听懂了,可组合在一起,还是有瞬间的不伤脑但懵逼之感。 养胎? 这是带着商念尹和肚子里的王牌炸弹选手,给她下驱逐令来的。 “谢谢嗷。”福满满谦和有礼的回话,“你不舒服的话,赶紧回去休息吧,别因为我累到,不划算。” 朱朱嘴角携带的笑意有瞬间的凝固。 压下那点躁意,朱朱学着福满满的心平气和的模样,“不要紧的,阿珩太忙了,一大早从我病房离开就去公司上班了,他昨晚怕我一个人在病房害怕,和商伯母陪了我一晚上……” 说到这,朱朱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多了,急忙捂住嘴,眼神儿里带着点歉意。 “真不好意思啊,满满妹妹,我不是故意肚子疼的,也不是故意留下阿珩的……都怪我不好,害得你半夜出来找阿珩,大雪天出了事故。” 福满满嘴角肌肉快要控制不住,怎么朱朱还抢了她的顶级绿茶的人设呢。 抢男人也就算了,人设也不给她留? 不过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得赶紧把眼前的两大瘟神送走才是。 从她嘴里得知商昱珩昨晚没有去什么码头,也好过被商昱珩一直蒙在鼓里的强。 只是…… 她不想原谅商昱珩了。 “没关系,你喜欢他的话,我可以把他送给你。”福满满诚心建议,“我开个价吧,一口价五百万,成交后我保证不纠缠商昱珩。” 她诚心祈祷朱朱能答应,也算商昱珩在她这儿还能有点最后的商业价值。 手里缺钱,她要去救鲁祁思女士。 才不想和这对狗男女纠缠个没完没了。 朱朱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掌,明显抓的更紧了。 与此同时,商念尹的脸色也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你这个物质的女人,就知道你最喜欢的是我儿子的钱,把我儿子当成什么了?五百万,你也敢张嘴?” “阿姨别生气呀,这里是医院。”商念尹高声质问,惊得福满满直撇嘴,她抬手捏了捏脖子,“您看我这破锣嗓子,应该就是昨晚找不到昱珩哭的太撕心裂肺才弄成这样的。” 商念尹轻哼,白眼都快翻上天。 “阿姨您的意思应该是,嫌我给昱珩开的价格太少了。”福满满笑眯眯的,像个小招财猫,“其实我也这么觉得,不如这钱阿姨给,给我五千万,把我送出国藏起来,让昱珩找不到我怎么样?我以后再也不出现在商昱珩面前,绝不给您添一份堵。” 她可以对天发誓,她是诚心跟商念尹和朱朱做这笔买卖的。 “哼。”商念尹明显不吃这套,“就你也配五千万?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 商念尹从包里拿出一只笔,捏在手里晃了晃,“你刚才所有的话,我都录音了,只要我把这个发给阿珩听,还需要我给你五千万你再走吗?他自己都会看清你,是多么爱钱,且好高骛远的物质女人。” “额……”怎么还作弊啊! 福满满假装很怕的表情,商念尹觉得是掐到了她的七寸,以为胜券在握。 结果福满满开口却让人出乎意料,“阿姨,您觉得我们十八年的感情,会因为录音笔里的几句话就闹翻了吗?您好像不太了解您儿子,他的情况是,这辈子非我不可,不管我是物质女人,还是吞金兽,他都只要我……” “所以……”福满满贱兮兮的表情,“我劝您还是别做里挑外撅的事情了,免得他更厌烦您。” 不是她普信。 而是商昱珩见过她所有丑陋和狼狈的嘴脸。 她也并不是什么完美无缺的白月光。 缺点一箩筐,但商昱珩跟野狗似得,非咬着她不放。 就算她拿着刀扎商昱珩几刀,估计商昱珩也不会放了她。 第20章 又白又嫩的小嫩葱 相比商念尹的威胁,福满满的话才更具有杀伤力。 因为福满满说的是事实。 商昱珩是个痴情种,朱朱就没见过这么难啃的有钱男人。 饶是商念尹在首京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也对福满满嘴里的话默认了,她说的话确实无解。 “我不跟你绕弯子。”商念尹松开了朱朱的轮椅,手上的玉镯在手腕上晃了两圈儿,她趾高气昂,“朱朱怀孕了,昱珩的孩子,我打算把孩子留下,你识相点自己离开,至于钱你就别妄想了,跟着我儿子这些年你也没少捞,据我所知你那娘家就是个无底洞,我儿子替你往里填了不少窟窿,你行行好,干脆利落地一走了之就得了,如果需要帮助,我可以帮你离开。” “昱珩二十五了,没几年大好年华可耽搁……”剩余的话,商念尹还没说完,就被福满满出声打断。 “停停停。”福满满有些好笑她的话,“阿姨,我看了二十多年电视剧和小说,你比那些剧里的豪门婆婆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真抠。” “你想让我离开你儿子,好歹得拿出一点诚意来吧?”她实在没忍住吐槽,“你儿子的时间是大好年华,我一个女孩子从十八岁被你儿子霸占了七年的大好时光,就不是耽搁了?” 商昱珩不在,福满满一点也不惯着商念尹。 她可没有,别人欺负上门来,还做小伏低做受气包的窝囊劲。 商念尹从鼻孔轻嗤一声,“听听你的话,有半句是爱昱珩的意思吗?就冲你这么爱钱的份儿,我都不可能答应我儿子娶你,那是害他。” 福满满觉着商念尹有些不可理喻。 一毛钱不舍得给,商昱珩又不肯放过她。 难道让她直接脚踩火箭,直接发射出这个美丽的蓝星吗? 她确实不爱商昱珩,谁想爱,谁去爱,反正打死她也不会再爱那种脏男人。 朱朱怀孕那一茬,她理也没理,直接pass了那个话题。 “给钱我就走,不给我就赖你儿子一辈子。”福满满有些破罐子破摔,“信不信,我让你儿子一辈子单着,有几十个孩子也不是婚生子!” 她不好过,大家都别想好过。 商念尹大风大浪见惯了,这点话哪儿能吓到她。 “你想赖我儿子一辈子,也得看看有没有命能赖到他老。” 商量不成,直接威胁上了。 福满满嘴角一抽,她信商念尹有让她直接人间蒸发的手段。 可她这会不能怂,“哦,您吉祥呀,京圈女皇!您最好现在把我的嘴捂上,不然等会,您一走,我就给商昱珩打电话告状说他妈来医院威胁我,还带着小三肚子里的孩子一起!” “你敢?”商念尹被她气的不轻,两个箭步窜到床边,抬起手就想跟福满满细嫩的脸颊来个亲密接触。 忽然,唰的一声,病床另一边的蓝色帘子被人拽开,刺眼的阳光随着帘子打开的幅度直直入目。 福满满条件反射般抬起手,挡住那双宝蓝色的眼睛。 有点难以接受强光刺激。 商念尹的掌风还未袭来,手腕就被人擒住,那人手劲儿大的离谱,饶是她练过些招数,也敌不过他的力气。 “这年头母夜叉也疯狂么?”头顶响起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 福满满这才偷偷撤走挡住眼睛的手臂,看清站在她床另一边的人是谁。 是那个陌生男人,不过他的衣着打扮有些搞笑,穿着缩小版的病号服,露着一截胳膊腿,再往上看,那张比男明星还要妖孽的脸上,挂着一副超大黑框眼镜,像大学里那种超级年轻的教授。 不过搭上他扎的丸子头就变了个味道,多了几分痞味儿,就连那黑镜框都压不住,与生俱来的野性。 头小脸小,但跟他的宽肩比例搭配的正好,福满满越看越觉得他像二次元里的撕漫男,还是战损版的,他额头上贴着白色渗血的方形纱布。 商念尹卸了力道,才能从男人手中抽出手臂。 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多管闲事的男人,“你是哪根葱,我管教我儿子的女朋友,和你有关系么?” 江京九慢吞吞躺回床上,悠闲自在的动作像是在菜市场闲逛的老大爷,丝毫不急回答商念尹的质问。 他侧躺下,手肘顶在床铺上,手掌托着后脑勺,视线焦灼在福满满玲珑的曲线上。 “我当然是又嫩又白的小嫩葱了!”他说着话,另一只手还抬起来抹了抹自己的脸,滑滑嫩嫩的,“没你儿子那种旱地葱那么辛辣的,嫩葱!” 福满满捂住嘴巴,让自己看起来笑得没那么开心。 不过笑了两下,她就不笑了,眼前一黑天旋地转的感觉侵袭神经。 她有点诧异,这身体怎么回事? 之前明明健康的爆表,就落个水,至于吗? 福满满有点坐不住,缓缓趴下在平躺到枕头上。 商念尹进这病房几分钟,被两个目无尊长的年轻人下了面子,气的一肚子火。 再看到福满满一点没把她放在眼里,还敢躺下更来气了。 她哼了声,“你这辈子别想进我商家的门,除非商昱珩真为了你,舍弃他现在拥有的一切。” 随后商念尹推着朱朱的轮椅出了病房。 出去后,朱朱手心搭在小肚子处,回头问:“商伯母,满满妹妹不答应,那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商念尹火气冲天,语气也冲,“当然是平安生下来,自然是商家长孙。” 第21章 人偶印记 他从床上坐起来,歪着脑袋,嘴里幽幽吐出一句话,“快死了是什么感觉?” 福满满感觉视线越来越模糊,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人影。 “我好像瞎了?”她感到一阵心酸,“为什么啊?我看不清楚你的脸了……呜呜呜……” 福满满怕了,就醒了这么点时间,又是站不住脚,视力还在一点点缺失。 这不是要她去死吗? “那个谁,”她喊,声音难听极了,“我……我是不是快死了?” 福满满想从床上撑起来自己的身体,试了一下,刚支起来,下一秒就直接趴下去了。 用不上一点力气。 她急了,“医生怎么还不来?” “对了,如果我真死了,能拜托你一件事吗?”福满满突然止住哭声,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代,“我妈妈和妹妹在溪山,我死了,你能不能帮我把她们从溪山救出来,我就这一个遗愿……” 说话的功夫,她眼前已经一片黑了,连模糊的影子都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原本娇糯好听的嗓音,此刻就像破旧的老风箱,对于听她说话的人来说,是种煎熬。 “就当是我救你的报酬,你答应我好不好?” 江京九坐在床边愣神沉默,这时医生和护士慌乱的脚步声已经赶到病房。 医生进来给福满满做检查,病床上的福满满在短短时间内,从栩栩如生的漂亮女人,逐渐演变成一个毫无灵魂的人偶。 空洞没有生机,福满满的世界陷入黑暗,听觉和嗓子全都失灵了。 她想,真的离死不远了。 年轻的医生难住了,打电话摇来了科室主任,病房里聚了一堆年龄参差不齐的医护,最后院里百分之七十的专家,各科室的主任,都来福满满这个病房绕了一圈。 短短半天,抽了福满满十几管血,全身检查ct,几乎做了个遍。 大家都很奇怪,血压,内脏,颅内…… 不管哪个地方都正常,怎么会好好一个人突然变成这样了。 福满满被转到了icu病房,住院治疗费是商占交的。 忙完一切,商占给江京九带来换洗衣服,换完后江京九整个人都处在沉默状态里。 病房里,商占递给他一瓶水,“哎,我的祖宗,怎么还沉默是金了,虽然沉默是金,但也生不出来真的金!” 他说完话,病房又陷入一片寂静。 良久,江京九忽然出声,“你说我跟她结婚怎么样?” “这是祖宗夺掌家权的战略策划么?”商占坐在不远处的木质凳子上一愣,随即彩虹屁接踵而来,“好啊,好,这招高,祖宗不愧是最强大脑。” 江京九皱着眉头,有些无语地看着他浮夸的演技。 他转过头走到窗边,寒气扑面,漆黑的眼珠眺望窗外一望无际的白。 他要继承权,找人协议结婚,选她好像也不错,顺手报了救命的恩情。 到时间,再把婚离了。 继承权是他的,恩情也没落下。 可是她现在半死不活的状态,好像没办法答应结婚。 那他要怎么才能跟那女人缔结纸质婚契啊? 江京九抬起胳膊,往上撸了下衣袖,从手腕儿处向上逐渐蔓延了有二十厘米长的闪电印记。 丑死了。 见他一直举着胳膊,商占凑过来,“看什么呢?” “你难道看不到我胳膊上多了图案吗?”江京九顺嘴一问。 然后愣住。 商占眨了眨眼睛,使劲儿瞪着眼珠子看,“祖宗你该不会出个车祸,把脑子撞坏了吧?你这胳膊白白净净的哪里有图案?” 江京九二话不说,转身往病房外走,额头顶着一块血纱布。 步伐凌厉掠过在走廊上散步的病患时,那病患还以为龙卷风搞偷袭进医院了! “快看快看,早上那个巨帅的玉米久五的小孩哥他迈着步伐朝我们走来了!” 护士站的小姐姐们看到这么帅的男人朝她们走过来,每个人脸上都露出姨母笑。 “你别是思春思出幻想来了,跟她一起来的那女的一看就是他女朋友,都晕死过去了,也舍不得放手,劝你少做点春梦。” 一旁年纪稍长的护士长给一群思春的姑娘们泼了盆冷水。 但江京九确实是朝她们走来了,一到护士站他举起胳膊,问了一个大家都觉得匪夷所思的问题。 “你们看得见我胳膊上有图案吗?” 他没描述胳膊上有什么图案,天生的警觉心。 一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才有人举手说:“你这手臂上的确有图案啊?” “什么图案?”江京九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青筋。”那名小护士大胆走上前,指尖点着他手腕儿,“这么脉络分明的青筋,你看不到吗?” 小护士以为这小孩哥是过来找她们搭讪撩妹的。 “算了。”江京九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 转身又回到病房。 印记只有他自己能看到。 他这是遇见鬼,还是遇见仙人了? 灵异事件吗? 他现在已经不怀疑人偶对他说的话了。 因为他家也有很离谱的事情,例如他的爷爷奶奶养长生蛊… 那么七天之后,他没和那个叫福满满的女人缔结纸质婚契,她就真的死了吗? 自小在戈华岛长大的江京九,面对生死已经成为常态。 从小他看着对他很宠爱的叔叔伯伯们,一个两个陆续在出任务时死去。 对他来说,只是身边少了一个人… 不会对他的世界造成任何影响。 彼时,江京九处在救与不救的边缘反复横跳。 偶然相遇的那点交情,还没达到,他非救她不可的地步。 第22章 icu遥遥领先 江京九从小接受外公的特训。 他的人生法则,即是生命至上。 只不过是他的生命永远放在首位。 周围的所有人都是为他服务的npc── 在他的认知世界里,那些在s.t集团工作的叔叔伯伯,也全都是过路人。 他们的生命全都是为集团打工而存在的,炮灰── 外公说,强者不需要感情羁绊,只需要拳头够硬。 江京九一直深信不疑。 他躺在床上,脑海里反复斟酌人偶的那几句话。 手臂上多出来的闪电印记,是他和人偶缔结契约的证明吗? 世界上所有的契约合同,违约都会有违约惩罚。 那么,这份人偶契约,如果违约会有什么后果。 江京九有些后悔,当时脑子一热,感情用事了。 正当他入神之际,外面长廊上传来一阵躁动,从房间里,都能听到男人发癫的低吼声。 “她呢?醒不了,我让你们一起给她陪葬。一群废物──” 江京九出来看到的就是商昱珩拽着男医生白大褂发疯的样子,他斜斜倚着门框,手插口袋,戏谑着表情观猴戏。 “啧!让你们一起陪葬~”江京九学着商昱珩的话,很皮的拐着弯,拿腔拿调嘲了商昱珩一下下。 十足十娘娘腔的声音,听的人一阵头皮发麻。 商占削了个苹果,本来想给江京九,看他也没时间吃,干脆塞到自己嘴里,站在门口旁观。 这孩子,真爱玩。 他脸上还挂着那副黑镜框,举手投足间,恶魔气质拉满,尤其是学商昱珩那一下,赏心悦目。 商昱珩寻声看过来,再见这个人,他眼里燃起妒火。 就是这个臭小子在他家满满身上留下的吻痕。 还说亲了他家满满。 “看什么看?”江京九笑着揶揄,挑衅,“没看过福满满未来老公长什么样啊?” 商占喉管差点被他这句话搞得撑爆。 “噗。”他没忍住,很自然地跟着一起气人,“祖宗你小心等会把商少气进icu陪福小姐,那商少岂不是遥遥领先。” 闻言,江京九伸腿踩了商占一脚。 商占这才反应过来,叫错称呼了。 他把苹果直接丢进垃圾桶,不敢吃了,再说漏嘴,他一个月工资将要变成负数。 “遥遥领先还能这样用?”江京九手臂搭到商占肩上,两个人勾肩搭背的,一看就不是好人的样子,“icu算什么,我能把他气进太平间。” 他一顿,扬眉看向商昱珩,“他女朋友的腰有多软,你知道么?” “有多软?”商占贱嗖嗖的表情,配合问,“是比海水还软么?” “嗯。”江京九抬起手,放在眼前端详,“就是超软~”也没多软,倒是冻得和硬邦邦的冰疙瘩似得,没什么手感可言,他就是单纯看不惯商昱珩这种渣男。 不过他给福满满种草莓那天,亲到她的脖颈,倒是嘴感不错。 皮肤滑嫩的像刚出锅的嫩豆腐。 说完,江京九颀长的身体姿态像只慵懒的猫,那种自命不凡的气质,居高临下蔑视了商昱珩所有的面子。 最能突显男人的面子的三个要素,无非就是,地位、金钱和女人。 有了地位自然钱会送上门,至于女人只能排在最后一位。 在外他要顾及商家的颜面,为了女人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打架斗殴,会让家族中长辈对他失望。 方才的愤怒被商昱珩强制压下,站在不远处和江京九视线对峙。 “看你的年龄貌似不大,还请你慎重出言。”商昱珩提醒,“女人的贞洁有多重要,难道你家中的女性长辈没教过你么?这么污蔑我女朋友,你很不道德。” 江京九扯起唇角,不羁松懒的神态,嘴里回味着两个词,“贞洁……道德……” “难道,”他挑起深目之上野性十足的剑眉,“这个词,不是父系社会道德捆绑女人的枷锁么?” “可笑至极。”江京九呛声驳斥,“古代男人可以多妾,甚至宠妾灭妻,却要求女人必须守贞,过了几千年的现代社会的男人,还在拿着这些封建糟粕,宽以待己,严以律人。” 他啧啧两声,感叹摇头,“以为文明会进步,没想到进步的是如何使用文明剥削那些弱小的人。” 江京九的家庭全是一夫一妻制,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和父母,每一对都是恩爱两不疑的神仙眷侣。 而且他家不管男人还是女人,没有吃着锅里的望着盆里的习惯。 更没有喜欢吃外卖的爱好。 他自小受家庭环境影响,认为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就是爱杂交的动物。 跟人不挂钩。 护士站的那些小姐姐,看着江京九的眼睛里,好似在往外掉小星星。 这年头,三观正,长得又正的年轻人不多了。 他们在医院见得多了,因私生活糜烂搞进医院的帅哥和美女,但凡他们有这等觉悟,都不可能落得那种下场。 “别的女人,我管不着,可我的女人得干干净净的嫁给我。”商昱珩没有多难堪,“还请这位小兄弟管好自己的嘴,不要给我家满满身上泼脏水。” 说这些话谁不会,可他却是实打实的坚持了七年,没强迫过福满满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随后,商昱珩带着身后的陈仔和保镖们上楼赶去icu。 从出事到现在,他还没见过那傻妞呢。 到了icu门前,商昱珩没有着急进去探望福满满,而是转身啪啪几巴掌抽在了陈仔脸上。 陈仔被抽的踉跄几步,捂着脸耳朵嗡嗡响,眼底几分懵。 商昱珩的低吼响彻整个楼层:“我把你从溪山带出来,你就是这么替我办事的?到底是我救了你,还是商念尹救了你?出卖我很好玩吗?” “你他妈的……”商昱珩一脚踹在陈仔小腹,“满满活不过来你也别想活了。” 陈仔被一脚踹躺在地上,像虾米似得蜷缩着身子,“老大我没什么可狡辩的,夫人说了,如果不那么做,她就直接对嫂子动手,你也知道夫人的手段……” 剩下的话,他不用多说。 ilwxs.com 第23章 去偷福满满 昨晚他带朱朱去医院打胎,手术还没开始,商念尹就带人杀来医院,把人给截胡了。 没办法,他只能打给商昱珩。 后来福满满的电话也是在商念尹的监视下接听的。 老大强行被夫人关在病房里照看朱朱,手机也被夫人给收走了。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我自由了之后还瞒着我。”商昱珩咬着牙,如果知道他出来福满满会出这么大的事,就算商念尹去家里抓他,他也不会走的。 更不会老实待在医院里,做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 瞒他这事,陈仔无话可说。 他为了兄弟们不受罚,把嘴粘死了。 “老大我有句话,可能难听,但我还是想说。”陈仔思虑再三,“夫人是不会同意你娶嫂子进商家大门的,我觉得你为了嫂子好,可以找个挡箭牌联姻,这样既可以甩了朱朱,还能把夫人的注意力转移,只要你安稳下来,夫人就不会认为嫂子有威胁……” 商昱珩快被他这份聪明劲儿,给感动哭了。 他伸手跟旁边的兄弟要了根烟点燃,坐在走廊座椅上冷静了会。 走廊尽头的小窗子时不时有飞鸟在窗前飞过,紫红色的落日余晖穿过透明玻璃洒到商昱珩刀削般的面庞上,显得更冷硬了些。 “我知道你聪明,以后就别犯这份聪明劲儿了。” “你是看着我们走过来的,”商昱珩面色很冷,“我以为至少你会坚定的支持我们在一起,来首京这么些年,连你也被收编了,陈仔真有你的。” 陈仔垂下脑袋从地上爬起来。 沉默着。 只有商昱珩自己看不清楚,福满满根本不爱他。 作为兄弟,他心疼老大。 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个份儿上,已经够了,更何况还是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他不明白福满满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不让碰,逼得自己男朋友只能去外面找人。 要是让圈子里的人知道这件事,那得把人丢到西太平洋。 这事儿只有他知道。 商昱珩抽完烟,找了个淋浴间冲澡,消完毒后进了icu,隔着透明窗户望着床上戴着仪器的女人。 本来就小的脸,一生病显得更小了些,白的不像个人。 霎时间,陪同的医生感觉过道上的空气开始紧缺稀薄起来,实在是商昱珩这尊活阎王脸色不太好,他伺候不起啊。 战战兢兢地站在他身后,医生被吓得满头大汗,连抬胳膊擦汗都不敢动。 生怕阎王开口索命。 商昱珩手掌扒在玻璃窗上,就一晚上而已,为什么不能在家老实等他回去呢?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值得她冰天雪地半夜开车出去。 不过现实也是怕什么来什么,商昱珩暗自神伤了会,很快恢复正常。 “她到底什么病?” 这一发问,把陪同医生的小腿问软了,他嘚嘚瑟瑟的,“目前还查不出病因……” 从他进医院的那刻起,问了一路了。 奇怪的是,床上的患者并查不出来哪里有问题,能做的检查全都做了,一切正常。 “呵庸医,怎么可能查不出来病因?”商昱珩一点也不信,他们的说辞。 医生抹了把汗,“我们询问了和福小姐一同进医院的人,他说他们出车祸摔下江了,上岸后就来了医院,我们仔细给福小姐做过全身检查,身上包括头部没有撞击过的痕迹……” 甚至连点淤青都没找到。 骨头也是完整的不能再完整! 怪病看多了,这么怪的没见过。 商昱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首京最权威的医院的医生能说出来这样的话。 “你不如直接说,我家满满被邪祟附体了。” 医生小声嘀咕:“科学至上!不信谣不传谣,民主、和谐……” 医院里的怪事多了…… 这可不兴乱说。 商昱珩出了icu,吩咐陈仔发布悬赏,脑科和神经科专家谁能看好福满满的病,奖金千万。 人检查不出问题,不是脑子坏了就是神经坏了。 …… 商占在病床上摆好小桌子,拆饭盒往桌子上放。 他瞥了眼一下午心不在焉的祖宗,“我刚刚接到一个有意思的电话,祖宗你想不想听。” 江京九知道这人要说事儿前,总得说点别的,当个药引子。 配合着他吐了一个字:“说!” “哎,”商占开心了,“昨儿晚上十一点多,接近十二点,有一个首京ip的客户系统下单,您猜她下的什么单?” “不猜。”江京九并不在意。 “……”商占一噎,打趣他,“祖宗您可真无聊,您得问啊!那我才有说下去的动力。” “娘娘腔。”江京九吐槽商占! “什么娘娘腔,这叫精致!”商占白他一眼,不开心,“咱可是24k纯爷们儿,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威武……” 江京九有些无语,这老帮菜,天天装嫩,只得配合:“我问呢?” 跟他说了半天话,商占明白了,是患了三字经短言症。 超过三儿字就说不出口了。 “单主要求,帮她逃到国外,去溪山带上她的妈妈和妹妹一起。”商占开始抛引子,“您猜,她要逃避谁?” 又来。 江京九烦了,这人有话不能直说。 欠抽。 “逃你爹。”他转过身去,背对商占,一个大男人啰啰嗦嗦的烦人。 偏偏老登非让商占跟着他。 也不知道怎么寻思的。 商占知道,这孩子是耐心告罄,索性不卖关子,直言道:“她要逃出商昱珩的管控。” 闻言,江京九终于有了反应,又转回来,“福满满?” 商占就知道,这小子肯定会上钩。 他猛点头,一张嘴一记彩虹屁脱口:“对啊,祖宗你可真是太聪明了!” 江京九猛地起来,脚上的马丁靴发出脆生生的响声,“快吃,吃完,我们组团去偷人。” “什,什么?”商占以为自己听错了,“偷人?” 这词是这么用的么? 他们两个一起去偷人? “去偷福满满。”江京九一下来了精神,像打了鸡血似得。 商占觉着,这还没谈呢,好像他家祖宗就被拿捏了。 小孩子的心思怎么那么浅显易猜。 第24章 祖宗你毛裤漏了 商占偷了两身护士服,两个人换好衣服瞅着对方。 “咳咳…”商占出言好心提醒,“祖宗你毛裤漏了!” 江京九一低头,看小腿暴露在外面一截,“谁让你拿这么小的衣服给我的?” 商占:“……” 怪我咯! “你直接拿两件白大褂来不就行了?”江京九吩咐,“再找个头罩。” 他头发太显眼,不怕监控拍到,怕的是他走在路上被人认出来。 商占看着他,建议道:“我觉得您不出面最好,您这身高一出现简直像风向标。” 太高了,太引人注目。 怕是整个医院里也找不出几个身高一九五的男人。 他这样去偷人的话,跟直接报身份证号码有啥区别。 江京九摊开手,懒洋洋躺回床上,“成,你自己偷去,我还想省点劲儿呢。” 最后当真只能商占一个人去偷。 不过他不走寻常路,深夜十一点五十五分,从医院顶楼顺绳子下去的。 “监控画面确认换好了吧?别等人偷到一半,我被抓回去……”到icu楼层后商占停住,商占指尖在蓝牙耳机上轻敲两下,“那就不叫偷人,叫强抢民女了!” 江京九坐在面包车驾驶位,车内漆黑一片唯独亮着一台没有键盘位的触屏电脑,看着很薄,机器背面正中央有明显的s.t标志。 “快点别废话进去。” 他不懂,商占哪儿来那么多话,喋喋不休的。 被催促了下,商占还是闲不住的碎嘴子,“还好商昱珩有钱,icu住的都是单间,这不给我提供良好的作案条件。” 杀人越货的勾当干多了。 真让他在法治社会的a国,从多人icu病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干偷鸡摸狗的事儿,他还挺有压力的。 万一偷不成功,他的一世英名,岂不是毁了。 单人的好啊,偷起来更轻松。 砰一声鞋子落地,江京九下达指令,“中央监护站的数据搞定,动手,我在下面等你。” 商占有点疑惑,“祖宗你确定把人偷下去,跟着我们,她还能活?” “快。”江京九语气里有隐隐的不耐,“你话太密,电影里反派怎么死的知道吗?就是你这种话密的把自己拖死的,不是正派太聪明,而是反派太啰嗦。” 躺在里面才是等死。 商占不赞同,一边摘福满满身上的仪器,边用绳索把她绑在身后。 确认无误后,爬上窗子勾好绳索踹着墙体一跃而下,“我是大大滴良民,可不是什么反派,祖宗你说错了。” 从二十米的高空用法绳索降落商占只用了五秒。 他是由家主万里挑一选出来的六边形保镖,所有成绩都是顶尖的,不背人的情况下,最好成绩在2-3秒内。 鞋子落地踩在冻得稍硬的雪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压缩声。 医院内半夜有巡逻的保安大爷,拿着手电晃晃悠悠,刚好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显示十二点五十九分。 保安大爷站在不远处,跟没睡醒似得,眼皮一跳,好像看到一个小伙子背着一个穿病号服的姑娘。 手电筒的光束立即怼到商占脸上,商占冷不丁被强光晃了下,眼睛不带眨一下的。 谎话信嘴拈来,“大爷别照,我背的充气娃娃,啊!我最亲爱的女朋友。” 保安大爷应该是眼神儿不太好,把保安服口袋边别着的老花镜摘下来,想戴上看一看。 商占一瞅,这是要查他。 顾不上那么多,他以最快的速度解开绳索把福满满和自己一同塞上左手边停着的面包车。 商占戴着黑色头套,跟电视剧里的劫匪无区别。 江京九启动面包车,恨不能开飞起来,保安大爷还在戴镜子时,商占拉开面包车车窗,对着外面吐了个舌头。 “大爷,有缘再见!” 面包车外观破破烂烂的,开起来却快的起飞,闯了医院停车场收费站的道闸,很快驰骋消失在中央大街上。 等保安大爷追出来时,连汽车尾气都没闻见一缕。 用自己的手机打电话要扣话费,急的大爷跑着去明亮的保安室拿着座机打电话通知医院‘丢人了’。 面包车开出去一段距离。 商占拽着车顶的扶手,紧张地头发倒刺,“哎哟我的祖宗你慢点,雪地这么滑,这破车又没装雪地胎,等会人没救成功,咱俩再折进去。” 福满满躺在后排连坐上,车子不断前进,道边的路灯有规律地透过茶色玻璃扫过她精致眉眼。 就在此时,那对蝴蝶翅膀似得睫毛颤了颤,眼皮下的眼珠子也跟着转动两圈。 “慢,慢一点要吐了。”一道细弱的女声不知从何处响起。 闻声,江京九的车速也跟着降了下来,他问:“你听到有女人说话么?” 商占掐了掐嗓子,学女人的声音,“祖宗你看我像女人么?” 他注意力压根不在福满满身上,自然也没发现她醒了。 下一秒,一只柔软无骨的小手落在他肩膀上,“你,你管谁叫,叫祖宗?” 商占身体一僵,电影慢镜头般转过头来,看到昏暗光线下福满满那张像人偶一般精致无二的面孔,心下一惊。 “哎呀我滴妈,你是人,还是鬼?”他一打岔,“你是我祖宗,该不会取我命来的吧。” 昨晚在便利店光线不好,他只远远看了个大概,今天近距离看睁开眼的女人,原来是有一双蓝宝石一样的眼睛,怪不得能给他家祖宗勾的三魂少了七魄。 商占心中唯有两字,形容眼前的女人。 漂亮。 想要! 当然不是觊觎他祖宗的女人,而是世俗男人看到这样的女人,都会有想占为己有的冲动。 她的确有这样的资本。 “哦。”她耷拉着一张小脸,看不出情绪。 然后看向开车的男人,第一眼落在了他勾在方向盘的手背上,面包车内暖气很足,薄薄的冷白皮下鼓着蓝青色血管,那指头修长的不像话,像漫画里的男主人公般梦幻。 她没再开口,而是怔神,那双蝴蝶翅膀也跟着小憩一动不动。 她不是瞎了吗?没力气?还聋了? 难道是她做梦了? 第25章 将敬酒? 首京原本是座不夜城,但因昨晚那场几十年罕见的大雪,路上行车寥寥无几。 面包车行驶在八车道的城市道路上,恍若进了无人之境,宽敞的马路随江京九开,车子行驶了约莫有十多分钟,才停在了空旷的雪地。 周围没有高耸入云的摩天大厦,不远处有平房,但这一块是空地。 江京九和商占一同打开车门下车,冷风灌进车厢,福满满衣着单薄病号服,被这么一吹冷的直哆嗦。 岂料下一秒,站在车门边的江京九脱下身上的长款羽绒服,在福满满惊诧的目光中,将衣服裹在了她的身上。 那衣服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皂味,很干净好闻。 比那些奢牌香水的味道高级多了。 福满满最喜欢的味道有酒精味,消毒水味,现在好像还多了一个香皂味。 这种味道能给她更多的安全感。 方才还勾着方向盘的手,现在递到福满满面前,她的视线,从手上一路攀爬到江京九那张漫画脸上,丸子头碎发被劲风吹倒向一侧,他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衬衫了。 见福满满愣神,男人带着些讥诮的嗓音传进耳膜:“我是挺帅的,你喜欢看,可以等会儿再看,不过现在我们要换车了,赶快过来,我抱你上去。” 福满满连着哦了两声,这才面红耳赤伸出手,小绵羊一般扑进陌生男人的怀里,被他熊抱着走向另一辆白车。 她纤细的脚踝暴露在空气中,风轻轻一吹,好冷,福满满夹着男人腰腹的腿更用力了些。 坐上车,那个爱说话的男人去了驾驶位开车。 同时往后扔了一双一次性拖鞋给她。 车子启动后,好几分钟都没人张口说话,福满满挺尴尬的。 更不知道,他们这是要带她去哪里?就这么懵圈的跟着人走了。 “那个车不要了么?”福满满轻声细语打破车内安静氛围,没话找话。 陌生男人手指在结了霜花的车窗上点,白色的霜花被他的体温融化,无情丢出两个字。 “套牌。” “哦。”福满满吃瘪,老实的不像话,“这辆车也挺别致的,跟昨晚的红旗一样。” “是么?”又是两个字,他简直惜字如金。 福满满点头,“奥迪四个圈,你这车有八个圈,非同凡响,不会又是拼嘟嘟买的车标吧。” 江京九:“改的。” 天就这么被聊死了,他不冷不热的态度,福满满想开始新话题都不知道怎么开。 她贝齿轻咬下唇,想了半天还是问出口:“你,你知道,我,我是怎么醒的吗?” 江京九终于转过头来看她,似笑非笑回答:“睡到自然醒。” 他只知道她醒的时间是首京时间,十二点整。 吃了几次瘪,福满满长了记性,不再问那些超出他认知范围内的问题。 什么都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呗。 还挺爱答的。 车子又停在一家便利店门前,透过茶色车窗,福满满望着外面发光的店招牌。 识途便利店。 s.t,识途,司徒。 几个词在脑海里串联起来。 福满满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但她未表于面,神色依旧淡定,跟着陌生男人下了车。 进了灯火通明的便利店,暖气足的福满满想立刻脱了身上及脚踝的长羽绒服。 可转念一想,她好像没穿小衣服,最终还是遏制住了,脱衣服的念头。 眼睛掠过货架上五颜六色的小食品包装,福满满肚子不可控地咕噜了几声。 引得走在前面的陌生男人定住脚步,慢吞吞地扭过半截身子审视她。 福满满紧忙扯起唇角,对着男人尬笑:“内个,能请我吃点东西吗?等我回家有钱了,就还你钱。” 江京九看到她两只手互相勾着手指,好像挺紧张的。 “货架上的随便拿,”他声音淡淡的,紧接着大拐弯儿,指着收银台的商占道,“记他工资上。” 商占:“……” 阿巴阿巴! 商占眼巴巴地看着福满满拿了个超大购物袋,在货架上一顿划拉,心仿佛在滴血。 江京九肩膀斜斜地倚在员工通道拐角墙上,见她划拉的差不多了,才散漫出声:“跟我来。” “哦。”她乖巧应声,提着沉甸甸的大袋子,深一脚浅一脚跟着男人的步伐。 只见他拉起员工宿舍内,地上的一块地板,下面有亮光散出来。 江京九接过福满满手里的袋子,踩着简易楼梯下到地下室。 福满满落得轻闲,跟在后面,地下室空旷的有点像她家,只有简易家居摆件,和几堵红色砖墙隔断,有些像小时候她居住的农村,装修的简陋不能再简陋。 那男人扔下袋子,哗啦一声响,然后长胳膊长腿的窝进软糯的沙发里,四仰八叉的姿态十分惬意。 慵懒的眼皮半睁着,从裤子口袋里抽出一个黑色扁扁的烟盒,又抽出一只通体黑色的细烟,然后掏出打火机递到嘴边,余光不经意瞥到茶几另一边,站姿像小学生一样笔直的福满满。 他寥寥动作,把香烟别到耳朵后面,打火机准确无误投掷到茶几上的箩筐内。 “怎么不坐?” 简单的四个字问的福满满心尖一颤,彼时的他,和昨晚在会所相遇的状态判若两人。 跟邪肆的索命阎王可以媲美了。 “怕我吃了你?”福满满咬唇想借口的空隙,就听他又戏谑着嗓音道,“放心,我没有霸王硬上弓的癖好。” 闻言,福满满才迈着碎步坐在了距离江京九十万八千里远的单人沙发上。 她抿唇不语,回想起昨晚下车时,自己那么装逼的发言,有点羞愧难当。 那个胸针,她竟然没拿回家,失策。 双方沉默了半天。 福满满看起来像不情愿开口似得,被迫开了口:“嗯,昨晚的那个胸针,还可以送给我吗?” 她真的是恬不知耻和人硬要! 其实她想问的是另一句话,但没敢直接问出口。 毕竟是只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她甚至连对面男人的名字叫什么还不知道。 江京九手指摩挲在下巴上,锐利狭长的眼睛弯弯地盯着她笑,怪渗人的。 “你,我,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江京九。” “啊?什,什么?”她有点没听清,“将敬酒?” 第26章 首京冬日风情 “呵。”江京九被福满满的听力逗笑,“得了,叫我杯莫停得了。” “不是。”福满满眼含尬色解释,“不好意思,我刚才空耳了,真的。” 她可以对天起誓。 撒谎的是小乌龟。 说完福满满垂下头,视线焦点落在脚上的一次性拖鞋上,鞋底太薄了。 她咕哝:“我叫福满满。” “知道,”他说,“福多多也挺适合你的,你这福气是不浅,毕竟也不是谁都有那个福气能亲眼目睹自己男友展示床上雄风的。” 福满满:“……” 这嘴是吃了茅坑里屎么? 臭烘烘的。 还有他为什么老是围绕着商昱珩出轨说事儿? 不知道的还以为商昱珩给他戴了绿帽子。 比当事人还气愤。 福满满视线朝下,鼓着腮,手搭在羽绒服口袋里,揪着口袋拉锁转圈。 她想说的话很冒昧,思虑再三,还是决定一问。 “你是s.t安保的雇佣兵吗?” 江京九腰线很高,长腿交叠平放于沙发上,一股言不清道不明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他勾唇浅笑,“福小姐,要委托我下单吗?” 福满满点头。 以为自己看到了希望。 下一句,江京九欠儿似得泼了她一盆冷水,“有钱吗?” 钱? 福满满摇头。 摇完头,她站起来走到简易楼梯时,江京九才又吭声:“你去哪?” 及脚踝的羽绒服像只铁通把身材娇小的福满满罩在里面,只露着脚腕和一截脖子,还有圆滚滚的头,连长发都藏在了衣服内。 更像小土豆了。 她呆愣愣地看过去,“我没钱,回家去从商昱珩那骗点钱,再来找你委托啊!” 江京九:“……” “可真有你的。”服了。 她歪头嘟囔:“那不然呢?见你没几次,你好像都是在跟我要钱,第一次我身上有钱觉得不值没花,现在我没钱,只能回去找商昱珩骗他点钱,来完成我的事了呗。” 福满满逻辑清晰,一点都不像要死的人。 江京九睨着她,对她突然醒了,什么事都没有的状态,并不多感冒。 既然那人偶都能让她起死回生,再让她醒过来,也就不稀奇了。 他一听,好像是那么回事,“五百万,一分不能少,回家可以添加我的微信,1后面全是9我的手机号,直接搜索就可以。” “什,什么?”福满满被这个数字吓得口吃,“五百万?没搞错吧。” 上次一张嘴要五千,这次直接翻了一千倍。 “没搞错啊,你难道不知道你那绿龟毛男朋友家的势力有多难搞么?”江京九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对付他我可能得拿命对付,五百万一点都不多,就问你,给你五百万把脑袋别裤腰带上的事儿你干不干?” 干不干?当然是不干,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还没活够呢。 她摇头,小脑袋跟拨浪鼓似得。 “我同事给我发了你在我家官网下单的委托,这单本来也是我来接的,首京的委托都由我来做。”他一挑眉,又痞又坏的表情深入人心,“要委托的话,按照我告诉你的方式联系我。” 他说完,福满满揣着沉重的思绪踏上楼梯,走到一半时,江京九又找补: “哦对了。去找门口的收银员,他会给你送回家的。” “多谢。”福满满诚心诚意给了江京九一个笑脸,像凛冬腊月绽放的寒梅,以优雅的姿态向他展示了美的真谛,让他也稍稍领略了一番首京的冬日风情。 福满满走后的五分钟,他都沉浸在那个笑里,无法脱离。 像被定身术精准选中,一个大招平a到了深埋在心底未曾发过芽的种子。 福满满抱着怀里的零食袋子吃了一路,商占亲自送福满满到了她家小区门口,临下车前,从前面伸过来一只手,捏着一只新的手机。 “福小姐,这是我们客户的赠礼,可以拿这只手机联系我们下单,联系方式我给您添加到通讯录里了。” 福满满盯着那手机看,没什么特别的,接过来,“谢谢,等我回家有钱了,把手机的钱也一起还你们。” 电梯上行,福满满还在低头盯着那只手机看。 为了挣她这五百万可真够拼的,先赔了一个手机进来! 这安保公司可真够大方的。 要是她开这公司肯定舍不得干分笔不赚倒赔几千的勾当。 电梯显示到达十层,昨晚被她扔出家门的白色羊绒大衣还躺在门外。 福满满盯着那个干净的垃圾袋,手机放到羽绒服口袋,从电梯内走出来,左右观望了两眼。 说是一梯两户,可这层只有福满满一个人居住,整个楼盘都是商家的产业,商昱珩让他随便选一套,她才算了二百多平的这套。 福满满脚下还穿着那双薄底一次性拖鞋,她踢了那袋子一脚,果断弯腰把垃圾袋提起来。 一个手指贴在电子智能锁上,嘴里念叨,“洗洗还能要,五千多买的穿一次可惜了。” 昨晚是她被气昏了头才拿衣服撒气的。 她眼睛看着衣服,时间过去一秒,智能锁发出搞怪的电子音:密码输入错误!主人主人来强盗啦! 福满满怔愣一秒,然后后退两步,看上方的门牌号和楼层号,自言自语,“没错啊。” 紧接着玄关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一个红色波浪长发,皮肤白皙,上身一字肩豹纹,下身皮质小短裙,配黑丝高跟鞋青春靓丽的女孩,双臂环胸高傲神态与商念尹有几分相似。 一张嘴和她妈妈更是无二差别,“还知道回来?自己偷偷跑了,招呼不打一声,害的我哥担心你跑到家里和妈咪对峙,你知道她被妈咪体罚了吗?” 商雨琪踩着高跟鞋发出咯哒咯哒的响声。 福满满跟进来,发现客厅的浅棕沙发上还坐着另外一个女孩,一头黑发,白色连衣裙,很是温婉,正是商雨琪的双生姐姐商雨曦。 她们两个是商昱珩同父同母的双胞胎妹妹,商昱珩和商念尹的关系不怎么样。 但对妹妹是实打实的好,很是宠爱。 一瞧这阵仗,这两个好妹妹是来替商昱珩打抱不平的。 福满满即刻进入了一级战备状态,两人还没开口,她先发制人: “你们未经主人允许擅闯民宅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跑了?” 第27章 经历过婚姻的错觉 “擅闯民宅?”坐在沙发的商雨曦目光凉凉看过来,“整个雾方城楼盘都是我们商家的,你住这房子花钱了吗?一分没花,有什么脸说,这是你的民宅?” “凭商昱珩自愿赠与我的。”面对这对双生姐妹花,福满满唯有拿厚脸皮招待她们了。 这么些年,和她们交集不多。 人家是名媛圈的,福满满跟那个圈子根本不搭噶。 挤不进去,更不想硬融。 “你还真是跟妈咪说的一样,只在哥哥面前演绿茶那一出。”商雨琪站着,脚上的斜尖翘起,用细高鞋跟撑着地,厌烦的表情丝毫不掩饰,“现在牛到都不想在我们面前装装样子了,好厉害啊姐姐。” “那又怎么了?”福满满颇为自信,“演累了,不想装了还有错了吗?” 她不知道哪里来这么乱糟糟的人和事。 从昨晚出事到现在,还不知道鲁祁思那边怎么样,这两人大半夜不睡觉跑到她家来撒疯。 “所以你承认,在我哥面前做的样子,也是演的咯?”商雨琪抓着她话里的可乘之机追问,眼睛直冒精光。 福满满看着她那张画着浓妆的脸,活生生一只火烈鸟,语言的艺术她略懂几分。 她轻笑着答:“演不演的,他知,我知,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好像没必要让你们知道具体是什么样的。” 话落,福满满换了副神态,“可以从我家出去了吗?我累了要休息。” 商雨琪斜眸看了眼沙发上的姐姐,两人对视一瞬。 便听到商雨琪又说:“你还真是谨慎。” 然后福满满听到卧室房门被人打开的细微响声,她转过身子看到了脸色略微苍白的商昱珩。 他穿全身黑色,面色沉如墨,冷眼向双胞胎姐妹施压,“让你们跟过来,就是给我找事的吗?” 明明只是一个眼神,却比挨了揍还管用,双胞胎姐妹敛了高傲嚣张的表情。 商雨琪话多,“哥,你就偏心她吧,我们才是真正的亲人,早晚有一天你会看清她的真面目,知道家人对你的好。” 对于这个失踪了十几年的哥哥,当初接他回来,两姐妹很是热情。 这么多年一直都没变。 商昱珩走到商雨琪身边,他身高体长,大手揉了揉妹妹头顶,“你们两个少气你嫂子,我就能烧高香了,司机在楼下等你们,时间很晚了,快回家。” 说完又看向另一边的商雨曦,“还有你,听话带琪琪回去。” 两姐妹背上自己的包包,不依不舍地走了。 再不走方才上演的那一幕兄妹温情,福满满快把自己看吐。 到了她们嘴里,倒全成了她的错,明明她才是这段关系里的受害人。 欺负她没家人撑腰,没后台。 兄妹温情结束后,宽敞的房子内气温陡然下降,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冷。 福满满又坐到沙发尽头,离商昱珩距离远远的。 她的抵触情绪已经到了最高潮,连在一个空间里呼吸,都会觉得恶心不自在。 僵持了一会儿,福满满打破诡异的静谧:“给我一千万。” 商昱珩也没往她这边凑,而是靠着沙发背低沉着嗓子问了一嘴,“要一千万做什么?” 一千万是笔不小的数字。 比五百万多二倍呢。 要这么多,福满满也没想过那种她一开口,商昱珩就跪在地上把钱双手奉上的打算。 她早想好了说辞,神色中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扭头看向他。 “我的精神损失费啊。”福满满持之有故的架势,“你管不好你的小三,也管不住你妈,她们来我病房精神暴力我,难道你不该给我精神补偿吗?” “真的吗?”商昱珩反问。 说到这个份儿上,听他的口气,好像这钱是不想给她的意思。 这也在意料之内。 “什么真的假的。”福满满的手掌拍在皮质沙发上,发出闷响,“你是在问你和小三的孩子是真的还是假的吗?那不得问问你自己,有没有给人家播种过么?” 早就定好了不难过的,可是他知道掉到江里的感觉有多冷么? 偌大的房子里,福满满感觉氛围压抑极了,错的又不是她,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质问她。 心口酝酿了一汪心酸的海洋,没忍住呛湿了鼻腔,她说:“你就说给不给吧,不给咱就分手,给了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扮演体贴无微不至的女朋友。” 福满满忽然有种,明明未婚,但已经经历过婚姻的错觉。 她此刻的状态,和婚姻内,那些丈夫出轨之后,妻子熬过了所有难过,看透一切只要钱的心态差不多。 如果当初她死也不答应和商昱珩在一起,从根源上杜绝一切风险该多好。 她本不想碰,是商昱珩非要拉她下来沉沦在感情的泥沼里的。 商昱珩突然起身,进了书房没一会儿出来,朝她扔了一沓照片,那些纸质照片有些滑到福满满脚下,锋锐的边角碰到她脚腕时,轻微刺痛的感觉传到神经。 “照片上的男人身上穿的羽绒服和你身上的是同款,你有什么想和我解释的吗?” 福满满垂下眼眸,看地上的照片,是监控视频的截图。 住院部停车场,江京九穿着黑色羽绒服对着镜头呲牙比耶,笑的还挺开心的。 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摄像头,一看就是故意为之。 死孩子! 板上钉钉的事情,她该怎么狡辩。 “……”同样的套路福满满屡试不爽,“我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做你应该不信,但我的确不知道。” 这话说了和没说似得,就听福满满又真假参半忽悠:“我们两个在跨江大桥上撞车了,一起翻下桥的,然后他救了我,把我送去了医院,后来你的三,和你的妈找去医院,你妈要打我,他就把你妈给拦下来了,至于后面的事情,我就晕倒全不知道了。” “再然后我醒了,发现莫名其妙在他车上,被他绑到一个不知道地名的地方。”福满满编的天花乱坠,“我趁他睡着偷了他衣服跑出来的,一个大哥看我可怜一个人走在冰天雪地里才好心把我送回家的,我该交代的全都说了。” 第28章 月亮与六便士 福满满对自己编故事的能力满意极了。 不过转念一想,从商昱珩这骗点钱,真不容易。 还得需要点逻辑。 “还有其他事情要和我交代么?”商昱珩指腹摩挲着手腕儿上那块价值不菲的劳力士,正眼没瞧福满满一眼。 就挺装的。 strong。 “没有了。” 她不打算把鲁祁思的事情告诉商昱珩,她需要现金,而不是让钱流进福天和福海的口袋。 那样治标不治本,仿佛她存在于商昱珩身边,就是福天和福海的要钱工具人。 只有她和妈妈还有妹妹,真正离开这些臭男人,才算真正的脱离苦海。 商昱珩轻笑两声,宽肩随着他笑跟着一起颤动,“这钱我给不了你,福天电话打到我陈仔那,鲁姨那边我替你解决了。” “给你太多钱,你就想从我身边跑走。”商昱珩站起来,坐到福满满身边,一只手搭到她侧腰上捏了下,“福满满你总骗我,孩子我不会要的,找个机会我会把孩子给弄掉,我以后再也不犯错了,你也别想着从我这套钱逃跑好么?” 福满满感觉有亿万只蚂蚁在啃咬她的血肉骨头,即将要把她的残骸吞噬殆尽。 她深呼吸一口气,客厅内还有昨晚她收拾完后弥留的消毒水味,闻到熟悉的味道,福满满才没那么难受。 熟悉的调调,所有男人都爱演的part,发誓、写保证书、承诺一些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承诺。 “逃?我拿什么逃?”福满满讽刺语气拉满,伸手挥开商昱珩的手臂,“钱,你不给我,忠诚你没有,我不过就是一只被你关在笼子里的宠物罢了,给口饭吃,活在你眼前就行。” 说着,她眼泪不自觉掉下来。 从小一起长大的,要说没有一点感情是有点虚假。 只是如今这份感情越发面目全非。 没有一丝一毫值得她留恋的点。 一滴两滴落在她自己的手背上,温凉的感觉,连着福满满的心一起降温。 “你宁愿擅自做主把钱打给福天,都不愿意给我。”她抽噎着,“看来你更喜欢福天,你干脆跟他过去得了。” 她有时候不禁想,商昱珩为什么看上的是她,为什么不能是别人。 讨厌这样的场景,每天处心积虑睁开眼就在骗人的路上。 满嘴谎话,说的她自己都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她好像要比缅北诈骗的人还要敬业,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无休,戴着面具过活。 “不给就算了。”福满满手掌撑着沙发起身,神色疲倦,往卧室方向走,“我累了,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醒过来的,我想休息。” 她留下这句话,卧室门发出巨响被她关上反锁。 福满满靠在门板上,用黑色羽绒服衣袖擦拭眼尾泪水,衣服上携带的香皂味儿不经意飘进鼻息,她想起那个叫江京九的小弟弟。 和商昱珩要不到钱,她要怎么才能凑齐五百万啊? 真要命。 商昱珩站在门外敲了两下门,“你吃饭了吗?我让老宅厨师做些你爱吃的,让陈仔送过来你吃点。” 福满满正拿着新手机摆弄,听到这句话,敷衍地回应:“不用,被你气饱了,我看你就心烦,什么时候把你的小三处理好,再来烦我。” “我把外面的事情处理好了,你就能原谅我了吗?”商昱珩的手杵着门板。 其实他有时候挺庆幸福满满懂事,通情达理的。 福满满连了家里的无线网,正在下载微信,新的手机号,还需要注册个新的微信。 “行,你把小三处理好了,我们就和好。” 商昱珩今天的确不能住在这里,他要回商家,听到玄关门发出动静,福满满悬着的心才落下。 两米宽的床上铺着白色小熊刺绣被子,几个天使一样的宝宝围着它转,福满满的四件套都是她特意定制的布料。 她睡觉时最受不了冷清,喜欢把房间布置的好像有很多人,很热闹的景象。 卧室里所有装饰品都是花枝招展的,还摆了很多她亲手制作bjd人偶。 闲下来想起儿子落在水里,就没由来心里一阵憋闷… 没有儿子的夜晚她要怎么睡啊? 有点想他… 她的儿子就像某些人的布娃娃,又或者是一块布,少了就很难入睡。 福满满拖着疲惫的身体进了浴室,洗香香之后拿着酒精瓶在屋里喷遍了每个角落,才掀开白软软的被子窝进去。 脑袋挨到松软的枕头,拿出手机,账号注册好了,她闲下来按照江京九说的搜索了他的微信号,果真搜出来了。 申请添加了好友。 五秒后才反应过来,1后面全是9这种豹子号,价值一两个小太阳,怕是一般人用不起。 她心中猜疑,江京九会不会不是一般人? 好友申请发过去没一分钟叮咚一声提示音,吓得福满满毛炸了。 定睛一看是对方通过了好友申请。 网名:月亮与六便士 头像是一轮弦月,挂在黑漆漆的天空中,散发着淡淡冷色调光芒,俯瞰众生。 福满满简单发送了问候信息。 一句[你好]作为开场白。 再看看她的头像,一片白茫茫,宛如她这个人一样混在人生长河里,没有方向一头雾水的虚度时间。 [我不好。] 福满满脸颊贴着自己携带酒精味的头发格外心安,同时看到这条回复,有些无语。 还是回了他。 [谢谢你们给我准备的手机,我明天去补号,才能把钱还你] 福满满没和他提商昱珩不给她骗钱这件事。 她也不急于一时要逃走,不能拿快钱,那就自己挣。 把手机扣过去,闭上眼,脑海里浮现一系列词汇。 两个小目标的手机号、s.t、雇佣兵、黑金太阳花…… 最重要的是,那个话痨男喊他祖宗。 这称呼适合喊上百岁的大爷大娘吧? 福满满躺平,细藕般的手臂烦躁地扑棱了两下,把被子踹掉露出两条白嫩匀长的腿。 猜疑的念头在脑海里经久不散。 手机又叮了下。 [骗子姐姐,请问骗到五百万了吗?] 福满满:[你猴急什么] 月亮与六便士:[我有赚钱强迫症,赚不到钱我睡不着觉。] 第29章 你还有三天可活 商昱珩这几天人间蒸发一样,没在福满满面前晃。 但福满满过的并不清闲。 她想去接活,却发现了一个重大问题。 每到中午的十二点,她就会重复之前的眼瞎耳聋失声的操作睡过去。 晚上十二点准时醒来。 一连三天如此。 福满满以为自己患了什么怪病,冷静下来仔细一想,什么病也不能掐时间掐的这么准。 连续经历了四次这种极度未知的恐惧,福满满终于忍不住,在第四天晚上十二点醒后,开着从王牌会所取回来剁椒鱼头,去了识途便利店。 便利店门一打开,呜嗷吵叫的bgm和角色对话不可控钻入耳朵,收银柜台边男人正在看电视剧。 福满满走到玻璃柜台边,指骨轻敲台面,“我来找江京九,他人呢?” 清脆咚咚两声落入商占耳朵内,他却并未转头,手心里拿着一袋洽洽瓜子,不断往嘴里送,瓜子皮随意吐在身前垃圾桶。 自顾不暇地指路:“不在上面,就在下面,福小姐你自己找。” 福满满轻睨他一眼,合理怀疑他在报上一次她吃零食,记他工资的仇。 礼貌地道了谢,福满满踏着悠悠然的步调往员工宿舍走,轻车熟路地下了地下室。 欢快的音乐声入耳,她环视一周视线才扫到了那抹高大的身影。 江京九腿窝折着,脚背勾着肋木架,头朝下,丸子头的碎发发尖也跟着一起下垂,脖子上挂着一副红色耳机,上半身赤裸,肌肉线条弧度随着身体结构延绵起伏。 他的双臂抱在头上,两只手腕处的闪电纹身尤为吸睛,腰腹轻微发力一个卷腹动作完成,清透冷白的皮肤上泛着一层细密光泽,是运动出来的汗珠。 画面落在福满满眼里,不自觉吞咽口水,那声音大到以为谁在她耳边放鞭炮了。 “为什么不收我的转账?” 窈窕身影落入江京九眼帘,他只扯出一个不走心的笑敷衍回应:“收了还怎么跟你再续一段露水情缘。” 福满满有自知之明,能用得起两个太阳手机号的男人,家庭自是不一般,也可能非常不一般。 她没把江京九的揶揄放在心上,浅笑着调侃:“所以我这不是上钩了。” “啊,好热。”他倒挂在肋木架不动,眼神膘着她的方向,无病呻吟了一声,“过来给我擦汗。” “……”这个要求很匪夷所思。 福满满原地怔愣两秒,提着黑色国风刺绣手包的手指紧张地捏紧。 她暗忖,这不是男色勾人吗。 蓝宝石般的瞳仁颤动两下,捕捉到毛巾挂在肋木架旁边的置物架,福满满踩着八公分高的黑色亮面皮靴缓缓走过去。 她上身穿黑色收腰小西装,花鸟烫金点缀,把女人线条勾勒的一览无余,下身墨色修身长裙,腿窝处收紧,及脚踝的长度,远看曲线像条来自深海的美人鱼。 放下包后,指尖勾起毛巾一角。 走到江京九身旁,穿的衣服不好弯腰下蹲,她只好拂了拂裙子双膝齐齐跪在地面,细心替他擦汗。 擦到他下颌时,江京九忽然轻哂笑出声,鼻腔冒出凉气吹拂她大拇指外侧鱼际肌,揶揄嘲弄的嗓音,“姐姐你好会擦啊。” “哦。”福满满垂下羽睫,温柔四溢,脸颊不自觉升起红晕,“既然我这么会擦,你这么满意,把我的委托费减免减免吧。” 这才是她此行的目的之一。 忽然,福满满感觉手腕被温暖的掌心攥住,江京九按着她的手不让动了。 “我的姐,你拿救命之恩要我减免一百万,这个我认了。” 他说着,眸底含着福满满看不懂的戏嘲,“那你又说,我亲了你,要我再减免一百,您嘴巴上镶嵌钻石了吗?这么值钱。” 福满满羞愧地垂下脑袋,不语。 这话的确是她说的。 “就算我亲钻石一口,也用不着一口一百万吧?” 面对江京九的质问,她只好轻声说嗯。 然后别开视线,瞅着角落憋笑。 她不也是被逼的才这么厚脸皮。 忽然想起什么,她冷不丁道:“如果你觉得亲一口减一百吃亏的话,你可以多亲几口,给我减一百。” “真的?”江京九笑得更邪乎了,眼睛里冒着幽光,“那这一百万还不得够我办个kiss包年套餐。” “……”头一次听说打kiss还能办套餐的。 不过一想到要跟人亲一年的嘴,福满满全身的汗毛孔竖起来大写的抗拒。 她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他会认真。 她否认,“假的。” 江京九啧啧两声,拉着福满满的那只手,往他唇边送,对着她嫩白的手背,吧唧就是一口。 丢给她蛮横霸道的两个字,“就亲。” 福满满:“……” 如果是亲脚的话,她也不介意亲个一百万的! 她抽出手,毛巾被她丢在地上,和男人拉开距离。 江京九也从肋木架上跳下来,往前一步,高大颀长的身影笼罩在福满满面前,给她一股言不清道不明的压迫感,甚至起了那么一点心慌的反应。 “还以为你不想活了,还知道来找我,每天中午十二点睡,晚上十二点醒,滋味怎么样?” “啊?”福满满瞪大眼睛,被他逼的后退几步,“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江京九散漫不羁地跟着她的脚步,鞋跟太高,他逼近的架势又不等她转身跑,脚腕一软差点崴脚,肩膀被他捏住才幸免。 “我对你下的魔法,我能不知道么。” 他掠过她身边,掀起一阵风,福满满鬓边发丝受气流影响轻微晃动两下。 等福满满再转身看到的一幕就是,江京九解开的皮带在空气中支着,裤子的扣子也解开了,正在拉拉链。 吓得她即刻闭上眼睛,心中默念非礼勿视。 这人怎么还当着陌生人脱裤子啊? 什么癖好。 “那我这到底是什么毛病啊?” 她是觉得自己不正常,才想着来这里碰碰运气的。 一阵裤子落地窸窣,金属皮带扣撞击地砖清脆响声过后,江京九沉静着没有感情的嗓音才说: “你还有三天可活。” 第30章 直接亲下来 一句你还有三天可活,犹如晴天霹雳般炸响福满满的耳膜。 坠江上不来的时候,她是想过死的,那是没人救她不得不死的情况下,才会那么想。 可现在她不想死。 却被人通知还有三天可活。 福满满对此持存疑态度,“你怎么才能证明我还有三天可活?” 江京九一张脸毫无表情,进了房间,没一分钟换上了一条干净的灰色休闲裤子,手臂搭着上衣没穿。 走到福满满面前,抬起手臂怼到她眼前,“我的胳膊上有东西吗?” 他的行为有些莫名,福满满被他搞得一头雾水,美眸圆睁:“有啊,你胳膊上的闪电纹身那么明显,还需要问我吗?” “拿出你的手机,对着闪电拍照。”江京九毫无感情地指挥。 福满满尽管无语,但还是按照他的要求做了。 可是没等拍照,只打开相机对着他手臂,闪电图案莫名消失了。 福满满再揉揉眼睛,直接看他手臂,闪电还在,再看向屏幕,又没了。 她怀疑自己疯了,出幻觉了。 江京九没有打扰福满满持续发呆,而是站在她面前等着她反应。 最后福满满不得不怀疑一件事,她扬起小脑袋,看向眉眼深邃的男人。 “你该不会是鬼吧?” “……”一阵无言的沉默,三分钟过去,江京九的脸在她宝蓝色瞳孔里不断放大,弯腰低头用他的牙齿和福满满的脖子来了一段亲密接触。 福满满条件反射缩脖子,嘶了一声,抬起手,手掌贴在他胸膛猛地用力一推。 “神如经!”她表情微怒,朝他掌心向上伸手,“你属狗的咬人,赔钱,我要去打狂犬疫苗。” 她这一推,江京九也仅是象征性地往后退了半步。 他舌尖扫过唇瓣,低低笑了一声:“还知道疼,就证明你没做梦,也不是幻觉。” 福满满葱白小手在脖颈上的牙印轻轻触碰两下,“那你也不用下嘴那么狠吧?” 明明有别的办法让她知道疼,非要用牙,咬她脖子,是什么癖好? 她不懂。 他说:“我属狗的喜欢给属于我的所有物做标记啊。” 福满满盛满怒气的眼睛透彻明亮,她看见江京九冲她笑得不羁放浪。 本就高的男人,双手插着口袋,微微仰着下巴,那架势似乎是在用鼻孔看人,福满满觉得自己被藐视了。 “我的人如机小姐姐,你的时间不多了,三天只有我能救你。” 说完话,江京九动作干脆利落地套上上衣,没穿鞋光着脚往沙发里一躺,和那天从医院把福满满偷回来一样的姿势。 “过来,给我捏捏腿。” 福满满被他气的瞠目结舌,他一副我是大爷的样儿,从她下来就指挥她干活,现在还要伺候他捏腿? 她头上的帽子快要被她的怨气从头顶冲飞起来,如果江京九敢再过分一些,那帽子没准就敢一飞冲天,展示自我实力。 五分钟后。 福满满跪在沙发边,头上的贝雷帽已经被她扯掉扔在一旁。 一脸我是被强迫的表情,给江京九捏腿,不知道是他刚锻炼完,还是本身肌肉就结实。 她感觉捏着挺费劲的累手。 没一会,她手指关节和指腹就累红了。 男人舒适地闭着眼,浑身散发着我爽了三个字。 期间江京九不断提出要求:“往上一点。” “再上。” “再上!” “上一点…” 福满满目光从他脚踝游走到胯骨,那么长一条腿,在他的再三要求下,快要捏到腿根了。 她不乐意了,屁股结结实实坐在地上罢工,“你到底要我捏哪?没完了是吧。” 江京九享受的不得了,掀开一只眼皮睇她一眼,“我让你揩我点油,你还不乐意了?” “……”福满满扭头生气,“不乐意,我又不是变态。” 他从沙发上猛地坐起来,手掌拍了沙发两下,“第一次见摸我腹肌的时候,摸的挺自然的,要不你躺下,我揩你油,总得乐意了。” “……” 她的母语是无语吗? “骗子罢了。” 福满满全当他是给她下了蛊术的江湖术士,扶着沙发起来,起身的一瞬间眼前一黑没站稳,不偏不倚地扑到男人身上。 她一七二的身高趴在江京九身上,被男人衬托的无比娇小。 幸运的是,福满满在最后关头用手臂撑住了,没有一错再错,直接亲上去。 那男人自信到了极点,扯起一侧唇角,上扬的眼尾昭示他此刻的得意,“没钱给我委托费,改道献身,想用美色贿赂我?” 福满满有种心脏停摆的感觉,好丢人啊。 她故作镇定,装作身经百战的熟稔姿态,“所以呢?我要是献身,你到底吃不吃这一套?” 江京九与她对视的瞳孔微不可察地轻颤,他掌心扣在皮质沙发上有规律地敲出嗒嗒的节奏。 脸部轮廓线清晰流畅,没有多余的一丝赘肉,满脸青春的味道,躺着也没影响他眉眼散发风流。 福满满看的入神,有一个瞬间从他眼中看到闪过一抹蔚蓝。 和她眼珠的宝蓝不一样,颜色更浅更透彻。 “你,你眼睛变色了。” 他敲沙发的手指顿时停下,偌大的室内归于寂静,敛了笑意道:“你看错了,那是你眼睛的颜色。” “不可能,我就是看到了。” 她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可能看错。 骨节分明的手掌举到福满满脸侧,他温热的小拇指勾着她鬓边特意留的碎发打圈。 拇指蹭到她皮肤时,福满满莫名觉得舒服,有种猫咪被主人撸毛的顺从感,甚至喉间想溢出几声咕噜咕噜,来配合他。 她乖巧的模样映入他眼底,江京九喉结滚了滚,情难自抑般脖颈用力,嘴唇贴上了她的嘴唇。 是一枚蜻蜓点水的吻,并不复杂深入。 福满满感觉嘴被人拿细针扎了一样麻,弹射起步躲了这个吻,所以持续的时间不久。 看着她惊慌失措,江京九得意的笑: “下次要非礼人家,直接亲下来,不然我替你着急,急得我亲自给你示范了一遍,学会了吧,直接亲不用在乎我的感受,记住没?” 第31章 不许乱亲 福满满不懂,才认识没几天的人,怎么能这么轻浮。 有一把火从脚底升起,顺着她腿、腰腹到胸腔、汇聚到喉咙、最后传达到大脑,几秒钟的时间,福满满的皮肤被染了色一般,成了彻头彻尾的红番茄。 她扶着沙发站起来,眼睛时不时觑着沙发上耍流氓的男人,后退几步离得远远的。 “我们拉开距离,不许乱亲。” 和面对商昱珩不同,对待这个陌生男人,她有点摸不清他的套路。 不敢贸然拿对付商昱珩那些招数对付他。 江京九没起来,躺沙发的姿态懒极了,行动不能自理的残废一样,挪动上半截身子伸手够茶几上的箩筐,从里面掏出一枚玉哨项链挂在脖颈上。 “不许乱亲,意思就是可以归整的亲。”他轻哂,“下次我注意。” 福满满一瞬不瞬看他,还玩上文字游戏了。 狡猾的人类。 被他这么调戏一番,福满满有点恼,“算了,我不指望你,拜拜。” 她现在更想去找个地方冷静消化,刚才听到的一切。 出入便利店如无人之境,无人迎接,更无人相送,顶着寒风上了车,福满满扒拉了下微信通讯录为数不多的朋友,选了其中一个年纪稍长,能倾听她吐槽的学姐出来喝酒。 后半夜雾蓝酒吧正进行到后半程高潮时刻。 角落卡座,福满满和学姐记娴每人手里握着一个透明酒杯,透过杯壁看到酒吧内五光十色的灯光穿透,如琉璃般耀眼。 她趴在沙发扶手摆弄酒杯,问道:“学姐,你这次怎么一叫就出来了?” 记娴去年结的婚,婚后一整个大转性成了良家妇女。 细数她结婚已经一年有余。 记娴皮肤白皙,戴无框眼镜,她属于看起来就高智美丽那一挂的,福满满大学专业是在首京视觉艺术学院学的时尚表演与推广专业。 大学时期认识的校友可以用美女如云来形容,不过最美的当属她自己。 福满满不是学霸,学习成绩勉强凑合的那种,当年她能进首京视觉艺术学院还是破格录取的。 外貌条件无疑她是top级别的,但有一门基础考试她没过,就是声乐,商昱珩那时候还没回商家,在溪山也算小有名气的混混,什么脏活累活都干,攒了不少钱给她请了最好的声乐专业大师辅导,她就是天生的五音不全。 别说大师,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拯救不了她。 除了声乐这一块,福满满外在条件太好了,最后考试老师和学校领导沟通,破格录取了她。 那年九月份开学,她一踏进校园就被同学们评选成为首京视觉艺术学院百年一遇的校花,轰动程度甚至连毕业两三年的学姐学长们都对福满满有所耳闻。 甚至首京的很多娱乐公司星探快把学校的大门给堵死,要挖掘福满满进军娱乐圈。 学校里追她的男同学也比比皆是。 把原本在溪山挣钱的商昱珩给惊动来首京找她,陪着她在外面租了房子,那段时间,他什么都不做,接送她上学,寒暑假陪她一起回家。 学校很多同学都知道福满满有一个帅气的男朋友,再后来商昱珩被找回商家,给学校捐了栋楼,自那之后学校里那些爱慕福满满的男同学也都望而却步,深知自己没那个实力跟首京商家的太子爷抢女人。 那些慕名而来的星探也都死了心,没人再敢来骚扰福满满。 也是从那年起,羡慕福满满的人都会给她冠上一个头衔,飞上枝头变凤凰—— 都夸她有眼光,早早霸占上了这么一个又帅又有钱的潜力股。 在学校前两年,因为这张脸没匹配的势力保护,时常被骚扰,她和记娴也是那时候认识的,当时被一个辅导员拉线给她介绍金主,想从中获取好处,是记娴见义勇为救了她。 最后那辅导员也没落得好处,被商昱珩打黑枪暴揍一顿进了医院落了一个多重残疾二级。 从小山村出来,福满满深知空有一副美丽皮囊,没人护她周全,在这个大城市生活是寸步难行的。 可现实是,她的命运从做油腻老男人掌心里的金丝雀,转变成做商昱珩掌心里的金丝雀。 唯一不同的是,还没来得及付出肉体,商昱珩年轻又有钱,但不忠诚。 记娴闷了一杯酒,发出斯哈喟叹声:“我老公出轨了。” 砰的一声,杯底重重砸到桌面,记娴一笑:“我刚怀孕就出轨了,孩子过完满月我才知道。” “你知道吗?他有多搞笑,我放弃自己的事业,因为爱他所以心甘情愿为他生了孩子,得知他出轨的那一刻,我质问他,他却换了副面孔骂我不知好歹,说他那些兄弟让女朋友陪大哥,陪金主一起合作共赢挣钱的比比皆是,说他已经对我够好了,只是生个孩子而已……” 福满满趴着看记娴眼眶积了一圈水雾,她手舞足蹈讲话的模样,又在她心底深刻烙印上一道伤疤。 记娴结婚前她劝过,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结婚做什么,早晚会出轨还得离。” 在记娴说出第一句话时,福满满就想说这句话,但听完了她倒酸水,福满满又把话咽回肚子里。 记娴已经够痛苦了,不需要她这个朋友再说风凉话更痛苦。 福满满轻笑安慰道:“你尽情哭,哭完了今天,再多哭几天,过阵子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呜呜呜……”听到福满满的话,记娴情绪彻底崩溃,“我当初就该听你的,结什么婚,现在孩子有了,事业也没了,我都不知道,我是该离,还是凑合着过下去。” “事业没了可以重来,孩子肯定要带在自己身边啊。”福满满摇晃手里的酒杯,盯着橙黄的液体欣赏,“你这几个月先重操旧业一下,把收入流水刷起来,然后再去跟那死渣男离婚争夺抚养权。” 她冷静的出奇。 明明二十五未婚,好像有几百次离婚经验沉稳老道,思路清晰。 第32章 头牌鸭 “可我不甘心。”记娴喝的晕晕乎乎,仰着脖子面朝上,哭的泪水止不住,“我付出了那么多,就这么离了,他却一点损失也没有,我不舍得离开。” 言尽于此,福满满尊重每个人对于命运的选择。 说再多也不如她自己想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记娴婚前是网红经纪人,带出来过很多千万粉丝的大网红,甚至有几个成功转型成了明星赛道,有的往演绎方面发展当了演员,还有往歌手偶像方面发展的。 记娴和她爱人是大学时期在一起的,男方是条件不错的小资家庭,记娴出身较为普通的工薪阶层,毕业后男方父母给男方出资创业,记娴在那家网红公司出了很多力。 公司步入正轨稳定盈利后,记娴认为可以踏入幸福的婚姻殿堂,怀了孕男方才答应结婚的。 “其实我叫你出来也不单单是为了喝酒。”她的心事没吐槽成功,倒是听了记娴吐槽一顿,搞得她没了唠叨的激情,“不如学姐你带我得了,我想挣钱。” 记娴猛地抬起头怔了怔,连哭都止住了。 “你都要嫁进商家做顶级豪门少奶奶了,还能再跟着我抛头露面啊?” “什么顶级豪门少奶奶。”福满满勾唇自嘲,“我打的这份工是,顶级绿茶金丝雀,奶奶当不了,雀雀鸟形象出演罢了。” 记娴头一次听福满满说起关于她和商昱珩感情的话题。 被她一句话点醒了,其实她们的处境很相似,都是弱势的那一方,只不过福满满要比她清醒的多。 “我哪敢带你。”记娴回忆起往事,“你毕业后来我们公司,我都被商昱珩找上门来了,你不知道他有多豪横,给我两个选择,一个选择让公司倒闭,另一个选择,拿钱不许给你派活。” 记娴绘声绘色描述着:“他当时让他身边内小子,拿了两个巨大行李箱,三百万现金摆在我面前,那时候我还挺羡慕你的,这男人真狠,舍得为你花钱,深情又专一。” 福满满越听越想笑,三百万他宁愿给外人,也不愿意给她。 这件事她刚知道,之前没人跟她提起过。 折断她的翅膀,让她丧失飞行的能力,这就是商昱珩的爱吗? 不过记娴还是好奇,“你为什么想挣钱啊,按理说,商昱珩不会少了你钱花吧,他为了让你轻松点,都舍得给我们公司三百万的补偿,对你肯定也差不了啊。”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能力养活自己,总不能做一辈子的金丝雀。”福满满坐起来,给自己倒了杯酒。 橙黄的液体在灯光变换下,也跟着一起换颜色,她仰头闷了。 闷的不是酒,是更加确定离开商昱珩的决心。 记娴也没刨根问底,不过福满满倒是给她提醒了。 “等我这阵子准备准备找个公司去上班,有活我喊你。” 福满满脸贴着卡座扶手,喝了点酒失神目光不知落在何处,角落里灯光较暗,乃至于陈仔带着几个兄弟押了一个女生从旁边过去,也没发现那是福满满。 陈仔没发现福满满,但福满满注意到他们了。 大半夜不睡觉,押着一个学生妹来这种地方,看起来那女生也不像自愿的。 商昱珩还真是好兴致。 周边音乐嘈杂,记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可自拔,福满满忽然站起来,“学姐我想上个厕所,你喝你的。” “去吧,注意安全。”记娴叮嘱。 身上的消毒水味,被浓郁的酒味萦绕,福满满脚下的黑靴高跟鞋走向电梯。 商昱珩带她来过雾蓝,按照记忆她摁了商昱珩专属包厢的楼层。 电梯镜面清晰照出福满满醉酒后焉粉的脸颊,她越看自己越喜欢,心想自己可真是个美女。 情不自禁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撅起嘴巴亲了上去。 和电梯镜面拉开距离后,福满满抬起手掌抚在镜子里那个她的脸上,“如果没这么漂亮就没现在这么多破事了。” 说完,她嗤笑电梯门也开了,迈着六亲不认的剪刀腿拿出正宫的气势,朝着商昱珩的包厢走去。 “都是你的错轻易爱上我,让我不知不觉满足被爱的虚荣……”福满满嘴里哼着歌词,她的歌声太传奇,看门的跟班很快发现她,一见到福满满的脸,比见到鬼还惊悚。 有机灵的想进去给商昱珩报信,陈仔不知道是在里面还是外面,福满满先他一步握住包厢门把手。 “这里应该隔音挺好的吧?”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有些渗人,“让我先进去欣赏欣赏,你们就别跟我抢了。” 叫了声嫂子后,几个兄弟面面相觑,恨不能把福满满扛起来抬走。 见他们犹豫不决,福满满一副坏女人微笑,拍板决定,“就这样定了。” 握着门把手的手掌一用力,门瞬间被推开,里面没有吵闹的音乐声,更没有纸醉金迷,只是昏暗的灯光几个颜色不断交替扫过沙发上衣冠楚楚的矜贵男人,还有站在他腿前身上只穿了内衣的清纯学生妹。 那女孩应该是大学生,眼神清澈到极致,一脸无措地看向福满满,脚下是刚才还穿在身上的白裙子。 细看能发现是个混血,肤白貌美清纯,有几分像十八岁福满满刚成年时的状态。 她其实决定上来之前,就能猜到是什么场面。 酒精掺和在血液内,操控着她的神经,某种不应该出现的情绪,还是在心底里翻腾呼啸。 酒精分子们无比活跃兴奋,刀片似得割着血管壁,疼的不明显,但浑身没舒服的地方。 “出台多少钱一次,能不能我也点你两回,给我友情价,打个折扣呗?” 福满满知道不该刁难这个女生,所以也没准备放过商昱珩。 她抬起手指着商昱珩,他神色晦暗,福满满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该不会是这姐妹儿,看你长得帅,花钱点的你吧?”福满满撇嘴讥讽,醉意明显,“商昱珩你都穷到出来坐台了?啧啧,那你不得是这酒吧的头牌鸭啊,我给你叫几个姐妹,介绍你几单生意。” 第33章 亲够五百万我帮你逃走 ilwxs.com 包厢门开着,外面的兄弟都能听到福满满在说什么。 敢在首京这片土地上这么羞辱商昱珩的人,也就只剩下她了。 “福满满。”商昱珩低声叫了她的名字,语气里几分恼怒。 不明显,但福满满还是听出来了。 “你真行啊,商昱珩,让你解决小三,你又和小四勾搭上了,我这个小二是不是该退场了?”福满满被自己的话逗得哭笑不得,“你这个老大真牛。” 近两年商昱珩在商家的地位水涨船高,男人一旦得了地位,就会喜欢那些能奉承、处处以他们为世界中心的感觉,对女人的要求也会改变。 福满满一直以自我为中心,从不管商昱珩的情绪需求,因为不爱了。 她早知道商昱珩变了,以前处处把她当成宝,现在开始摆公子哥高高在上的架势。 她无条件接受这种落差,反正都烂到骨子里,也没必要为了这么一个人伤心。 “我和她什么也没有,你不用多想。” 陈仔从厕所放水回来,见到这个场面,吓得差点失声。 他急走几步,进包厢也帮着一起解释:“嫂子你别想太多,这女的她妈生病了,故意把老大的车砸坏,我们才押她进来,想吓唬吓唬她的。” 真的好会解释。 福满满转身看向陈仔,她今天这身行头把气场拿捏到溢满,衬得她像个真的千金名门小姐。 陈仔与她对上视线,底气方面他弱了,眼神微不可察有些闪躲,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以为福满满会无理取闹跟他辩论一番,然而并没有。 “那就报警让她赔偿修车的钱好了。” “商昱珩你忙吧,我学姐在外面,她一个人我不放心。”明明她自己还醉着,却要着急去照顾别人。 福满满踩着沉稳的步子出去,走出去十几米后回头,商昱珩没有跟上来。 从鼻腔溢出嘲弄的笑,旋即头也没回果断上了电梯。 商昱珩现在需要的也仅是,她还活在他视线范围内罢了。 她聪明到极致,闹和不闹的区别不大,体面离场才是最好的选择。 包厢内气氛压抑到无法让人呼吸,女孩捡起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商先生,如果你有女朋友的话,我们的交易还是别做了,我妈妈治病需要钱,但我还没恶劣到想破坏别人的感情的地步。” 女孩一番话说的场面漂亮,人品不错,商昱珩幽暗的眸子掀起多看了她一眼。 女孩是陈仔找来的,首京华清大学的高材生,恰巧她需要钱所以毛遂自荐,才有了她主动脱衣服的那一幕。 “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我走了。”女孩朝商昱珩鞠了个躬。 走到门口时,男人低沉的声音拦住了她,“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停顿住脚步,扭头一双无辜的眼睛水汪汪,“柳柳。” 说完便又想走,不知是哪里触动了商昱珩,他说:“派人送她回家,再给她拿十万块,当做今晚的辛苦费。” 柳柳被商昱珩的人送走了,包厢里只剩下两人。 陈仔有些纳闷,不禁疑问:“老大你不去哄哄嫂子吗?” 商昱珩拿出一根烟,陈仔上前为他点烟,他缓缓呼出一口浓白的烟雾。 “哄什么,她过几天想明白就好了,我又没对那女孩做什么。” 陈仔没再说什么,这几天老大每晚都来喝酒度夜。 福满满特意给记娴叫了个女代驾送她回家。 自己则走在寒冷的夜风里, 她想吹走一切令她难受的情绪,路过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便利店,福满满进去买了包女士香烟。 再出来时,她嘴里咬着一颗细支烟,天气太冷只叼着,烟雾被她熟稔地从鼻腔和唇缝吞吐而出。 上中学那一会儿,有段时间压力很大,无处发泄,染上了抽烟的坏习惯。 后来年纪再大些,学会释放压力后,就戒了。 但今晚就莫名想抽。 她打开包,里面有两只手机,拿出其中一个,打开相册想看看妈妈和妹妹的照片。 之前的手机掉江里,照片等数据都在icloud备份了,前两天买完手机,就把原来的照片下载回来了。 相簿里最新的一张照片是她生日那晚在会所外拍的,江京九坐在白色的引擎盖上冲她笑的那张。 每当福满满被冷到时,鼻头和脸上的皮肤颜色,就会被冻得发粉到几近透明。 她低头看着那张照片,喉咙一紧,无色的水晶珠珠自眼尾沿着脸部轮廓掉在下。 不知何时对面停了一辆车,车灯冷芒暴力地吸附上她黑色修身套装,受风力干扰的水晶珠在灯光映射下翩翩起舞,最终浸入柏油路缝隙。 同时也落入车内驾驶位男人的眼底。 ‘滴滴——’两声锐利刺耳的喇叭响,划破寒冬黑夜街道的寂静。 福满满闻声抬头看过去,隔着挡风玻璃撞上江京九漆黑深邃的眼眸。 他坐在车里冲福满满勾手指,甚至不愿落下车窗喊话。 福满满见他,和见索命阎王一样,扭头往反方向走,没几秒身后传来汽车引擎声,那辆车跟屁虫似得跟在她身后,替她照亮了一条康庄大道。 跟了有一百米左右,她走的累了,烟也被风抽完,松嘴将烟蒂扔进旁边垃圾桶后停下,江京九的车也跟着停下,一辆全新的银色梅赛德斯amggt。 这辆车没恶搞车标,但福满满知道这比之前的贵一点,她心里憋闷,毫不客气鞋尖踢副驾车门。 只是不等她继续往前走,一直在车内稳如泰山的江京九,好像着急了开门下车,手臂搭在车顶吊儿郎当的气质,嘴里冒着热气。 “踢我车,姐姐赔钱!” 福满满大大的蓝色眼珠带电一般瞪他:“你亲我,有给我一分钱吗?” 刚才只顾着生气,忘了手机没熄屏还握着,福满满立刻将屏幕熄灭,晚了一步,江京九的高海拔不是白长的。 “没给。”他脸不红地说,“我现在想赔偿你,你亲我计数,亲够五百万我帮你逃走。” 第34章 入住愉快,共度良宵 福满满险些被他无厘头的话给气笑:“你以为你长得帅,我就不会告你性骚扰了?” 江京九迈着长腿绕过车头,拉开副驾车门,手掌落在福满满头上,把她按上车。 “成。”他嬉皮笑脸,“我们先去酒店开个房,我先把罪名坐实,你再来告我。” 江京九关车门前,冲她吹了个流氓哨,福满满觉得他虎的要命。 他从那边上车后,见福满满哆嗦着把手放到空调口吹暖风。 “穿那么点怎么还能活着没冻死。” 福满满扭头盯他,鬼使神差地身子倾斜,伸手探过去,塞进了他皮夹克领子内。 “你的牙口是装了钨纳米针,锋利的想把我扎死是吧?” 不知道江京九身体里是不是装了定海神针,她那么冰的手贴在他锁骨也不为所动。 就那么冲她笑,仿佛是要用那莫名的笑容把她迷死? “钨纳米针一般情况下扎不死人。” 福满满当然知道钨纳米针扎不死人,收回手放出风口不理他。 “什么味儿的烟?” 江京九突然探过来半个身子,扑面压过来一股清新好闻的香皂味,他的脸贴的很近,鼻子几乎要斜着蹭上福满满的鼻尖。 也就是那瞬间福满满脊背绷直,双手也跟着定在出风口纹丝不动木偶附体。 呼吸也弱的几不可闻,她好怕自己呼出的气吹到江京九脸上。 他轻嗅,“你喜欢薄荷味的?” 福满满看到江京九睫毛向下垂着,视线定在她唇瓣,在他脸上似乎看到了,认真学习的好学生努力钻研她今天口红色号。 也搞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见面都要弄的暧昧丛生,是为了什么! “你把头收回去。”她小声要求。 “为什么?”江京九讲话时吐出的气息斜侧侧打入她唇缝,“我又不是绿毛龟,怎么能随便把头缩回龟壳。” 她紧张地抿了下唇,只要再向前两毫米,她就能贴上江京九的嘴巴,稍微故意晃一下就可以。 江京九不退让,福满满只好改变策略,掀眸目视前方。 夜色弥漫,橙黄的路灯由远及近屹立在柏油路两侧,越远道路越窄,路边绿化带偶有前几天下的还未消融的白雪。 福满满视力还行,远处一辆白色古斯特对过车道逐渐驶过来。 车速很快,福满满以为古斯特会极速和奔驰擦肩而过,可到了不远处却猛踩刹车。 绿化带窜出来一个身材纤细窈窕的女孩,穿白色大衣,以为是碰瓷,直到福满满看到商昱珩从车后座开车门下来,把被撞倒坐在柏油路上的女孩打横抱起上车后,福满满才发现那女孩是酒吧包厢脱衣服的那个。 她喉间一哽,很快反应过来,把那些想哭的冲动全都压回肺腑。 放在出风口的手缓缓抬起,攀上江京九的侧脸,身子微动,两个人的唇瓣紧密贴合。 喉间溢出迫切的请求,她说:“亲我。” 和商昱珩在一起七年,福满满的吻技仍旧很差,和商昱珩接吻的次数是有限的,她讨厌接吻时嘴唇麻麻的感觉。 她是完全感觉不到快乐可言的,接吻于她而言犹如上刑。 这是她内心深处的魔障,做过全身检查,看过心理医生,都无济于事。 可现在她却顶着心理带给她的负担卖力地同一个认识不到几天的男人极尽缠吻,尽管体验还是那么糟糕。 车内温度状似蜗牛攀爬一点点升高,福满满也像黑夜里的最后一根烛火,尽情释放燃烧自己。 烧到最后,江京九与她十指紧扣,他的呼吸慢慢变得急促,福满满宝蓝色的眼睛始终睁着,近在咫尺的江京九闭眼。 她看到他布满情-欲的脸,许是福满满看的太专注,目光炽热到江京九不得不发现她没闭眼。 江京九也睁开了眼,亲吻的动作停下,松开她的双手,掐上腰轻松把福满满带到主驾,由于她穿了修身长裙只能侧着坐。 直到被他生薅过来这一刻,福满满才意识到自己闯祸了。 江京九还想亲上来,福满满的手心立即贴到他嘴上推开,“不要了,够了。” 再亲下去她的嘴会过敏的。 闻言,江京九脸一黑,座椅向后调节,半躺着睨她,两道雄狮盯上猎物般冷峻的眼神打在她身上。 “你是够了,问过我够了吗。” 这还需要问的吗? 福满满实在没这方面的经验… 她学习过的影视片里也没台词。 不过,不够又能怎样?总不能让她陪他睡了吧? 不可能的。 拒绝所有脏脏包。 福满满扯谎的功夫又派上用场了,“那真不好意思,我不太能够和陌生男人发生关系!” 说完她小心翼翼爬回副驾驶,裙子的原因,使得她动作格外笨拙。 背后的坏蛋不怀好意推了她腰一把,害的福满满脸差点撞上车门。 不等她系安全带,车子引擎声疯了一般咆哮起来,她手揪着安全带,车子已经像离弦的箭飞了出去。 福满满一路上战战兢兢,车子终于停下,她慌里慌张地滚下车。 这就是一疯子,得亏是后半夜,要是白天,她都不敢想,要引起多少车祸发生。 刚落地的高跟鞋还没站稳,江京九就贴着引擎盖滑过来攥上她手腕,拉着她往酒店内走。 福满满仰头看了眼高耸入云的高楼,这家酒店是首京地标性建筑物,中宜集团旗下的连锁酒店。 一流的服务,首京豪门举办宴会通常选址在这,一是因为商家的缘故,二是都想和港城江家打好关系。 唯一的缺点是贵的要命。 如果让福满满自己花钱来住酒店,绝对不会进这家。 酒店大堂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夜班门童接过钥匙去泊车。 江京九生拉硬拽着她到前台开房,前台向他们要身份证。 福满满说她没带,其实带了在包里,她不想去开房,只好对着前台求救,说江京九逼良为娼一顿白活。 结果被江京九一句话堵塞了,他说:“你看我们长成这个样子像是做违法交易的吗?完全是心甘情愿!” 前台犯难,因为福满满看起来也不像被强迫的,倒像是欲拒还迎… 最后江京九掏出钱夹从里面拿出一张平平无奇的黑金卡。 前台立即奉上给江京九一张总统套的房卡,礼貌又热情地祝他们,“入住愉快,共度良宵。” 第35章 电影倒带循环播放痛苦记忆 江京九装卡时,福满满偷瞄了几眼,上面只有中宜集团几个字样,没什么特殊的,她没注意到卡的背面有序列号和一串小小的手工签名。 坐上电梯,福满满看着镜子里的江京九问:“你真要跟我开房啊?我,我,不行的,我。” “我只听说过男人不行,这种事还有女人不行的?”他哂笑,“不过姐姐现在找什么借口都晚了。” 他挪了一步双手插口袋站到福满满面前,顶部灯光被他挡住,福满满像雏鸟一样后退背靠到电梯。 “你敢。”她像个纸老虎,“我报警抓你。” “有什么不敢的?”江京九弯腰,侧脸贴着她温存,“姐姐亲了我就得对我负责,跟我结婚吧!” 一句话将福满满送上天堂,大脑里嗡一下炸开了几许烟花,简直不敢信自己的耳朵。 比商昱珩还炸裂,陌生人求婚。 是她没想过的剧情。 然后那道温柔到骨子里的声音又响起:“我有男人最好的医美,祖传男德和祖传恋爱脑──” 于福满满而言,这些台词不过都是江京九的恶作剧,不过她一颗心还是被弄的沉浮在海面不得安生。 垂下眼睫做起了缩头乌龟,没有出声。 江京九也没逼着她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而是保持着暧昧的姿势,让不太宽敞的电梯陷入旖旎氛围里久久不能消散。 电梯门开后,他依旧泰然自若拉着福满满手,两人一起进了总统套。 福满满像只任人摆布的洋娃娃,丢了魂儿似的跟在江京九身后,让干嘛干嘛。 让她去洗澡,她也乖乖去洗了。 从浴室出来时,发现江京九也洗好了,穿着黑色真丝浴袍,风流潇洒的姿势靠坐在床头,露着大半锻炼有素的身材。 福满满心情很复杂,她不知道这么听话做这一切,是为了报复商昱珩,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别的。 江京九懒散地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叫她,“过来。” 福满满踟蹰于在两个选择之间,她是该往门口跑,还是该往床上躺。 对上江京九火热视线那一瞬,她立即裹紧了身上的浴袍,不加犹豫地往大门走。 走出去几步,男人声音阴恻恻威胁道:“别逼我用强的。” 福满满霎时停下,从头寒到脚底,连心跳都慢了几拍。 她精的很,从没在商昱珩那儿受过这样的威胁,起了冲突自然不会硬上。 于是福满满转过身,温柔地笑:“我口渴了而已,想喝水。” 江京九觑她一眼,似是丝毫不介意她的谎言,还是那副松懒的姿态,手抬起指着电视机下面柜子道:“电视柜上面有水,喝那个。” 话已至此,福满满只好拿了一瓶水,磨磨蹭蹭爬上床,仔仔细细掀起被子盖上,水都忘记喝了,跟着她一起进被窝躺板板。 “男人和女人上床该是我们两个这样的状态么?”江京九质疑地问,“你不应该比我有经验?你主动点。” 福满满:“……” 想主动给你一个大比兜。 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她哪儿来的经验,她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任江京九说什么,福满满都是那副头缩进龟壳的小王八样儿。 不予理睬四个字被她发挥到淋漓尽致。 她抱着必死的决心,干脆又直接地闭上眼,江京九长的不错,睡了也不亏,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于是乎等了半天,连她的头发丝也没人碰一根。 倒是电视被侵犯地呜嗷吵叫,经典的港片电影开场声音响了起来。 她偷偷听了几分钟才悄悄睁开眼偷瞄他在看什么电影,结果恰好看到惊悚的一幕,一大棺材里死人的正脸特写,差点给她心脏吓停摆。 她最怕鬼了,往被子里顾涌了几下,在被子下面蝴蝶翅膀冲着呼扇几下,声音软糯糯的,“我觉得,你需要给我喊一辆救护车,那鬼片给我吓得心脏病发了!”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拽她浴袍领子,“你那怂样,影响我男性功能失常,赶快坐好陪我看电影。” 福满满一听头皮炸了,身体却被他薅出被窝,像摆人偶似的,把她摆在身边。 紧接着男人饱满的头颅倒在她大腿上枕着,一边看鬼片,一边咯咯笑,看起来没心没肺很快乐! 屋漏偏逢连夜雨,双重紧张刺激下,福满满靠着床头坐着睡着了。 其实她不困,不过比起看鬼片,她更想睡觉。 江京九在电梯里说的那几句话对福满满影响很大,导致她睡过去后,陷入噩梦不可自拔。 梦里很乱,一会儿出现一张女人模糊的脸,打砸辱骂一个瘦弱小孩,歇斯底里向男人求爱的模样。 一眨眼就变成记娴回到家被出轨的丈夫拖拽殴打,记娴被打的头破血流,福满满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就见记娴扭头可怜巴巴的眼神望向她。 对她说:“满满学妹你看到我结婚的下场了,所以你千万别步入我的后尘,远离婚姻,远离男人。” 再眨眼,眼前就出现商昱珩和朱朱在卫生间热情相拥那幕,然后画面逐渐转变成晚上在酒吧包厢女孩脱衣服的画面,再到商昱珩抱女孩上车那副怜香惜玉的表情。 所有的画面幽灵一般无孔不入钻研着她血肉,她站在荒芜贫瘠的土地上,周围围了一圈巨大的天幕,电影倒带般循环播放所有让她痛苦不堪的记忆。 福满满似一叶孤舟,找不到人生前行的方向,忽地眼前出现一道白光。 一个瘦削皮肤黝黑的短发女人站在逆光里向她走来,“满满,妈妈告诉过你,靠自己努力生存下去,你不是谁的附属品,妈妈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你走出那座山,现在你已经做到了,你非常棒。” 鲁祁思蹲下来,眼角淌下血泪,福满满却不觉她的模样可怕,她是那样温柔又有力量的妈妈。 鲁祁思常年干农活的手布满茧子,她能清晰感知到茧子磨砺她脸颊。 她喜欢这种感觉,会让她心安,舒服。 鲁祁思:“答应妈妈,先好好活下去,别的事情不重要。” 说完这句话,刺眼的白光化成一双巨大的手,缠住鲁祁思的身体,强行把鲁祁思离析出她的梦境。 第36章 八大菜系之外的第九大菜系 身体是个巨大且准时的闹钟。 福满满感觉唇瓣湿润被人攫住,那个离谱的梦也到了尽头。 她缓缓掀开眼皮,入眼江京九一双极具侵略感的狭长锐眼,他眼尾轻轻上挑出多情恣意的弧度。 福满满心下一紧,想指挥自己的手推开他。 却发现自己的手臂竟然环着人家的脖颈,霎时羞耻感升腾。 稍一歪头错开江京九的亲吻,“我,我做梦了,我是对你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吗,你为什么又亲我。” 她不理解,这人怎么这么爱亲她嘴,已经好几次了,莫名其妙。 江京九上半身还贴着她,呼出的气息直直洒在她脸上。 窗帘拉着,房间 光线暗到将两人之间的旖旎暧昧渲染出一个新高度。 不知江京九是何时醒的,一张嘴嗓音裹着些性感的低沉暗哑:“你噘嘴邀请我亲的,我怕我不亲,你会失望,就亲咯。”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不过她睡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干嘛了,也不是没那种可能。 福满满闭紧了嘴,被他欺负的哑口无言。 她二十五岁,不是十五也不是二十,跟一个不怎么熟的男人在一张床上过夜,好像也不是多么稀奇的事情。 而且他们好像没发生什么过分的事,思及此,福满满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了一丝。 福满满惺忪的睡眼还有些无力,环他脖颈的手臂自然地落下揉眼睛,问了一嘴:“几点了?” 江京九抬起手腕瞥了眼:“首京时间,上午十一点五十六分整。” 听到这组数字,福满满的脏器向下沉了沉,脸上血色瞬间退的一干二净。 还有四分钟她又要睡过去了吗? 江京九的俊脸近在眼前,她直视他,犹疑之间问题脱口:“你真的有办法解决我的问题,又或者说,满了七天时间我真的会死吗?” 耳边机械手表秒针在无声地一格一格跳动流转,仿佛她的生命也在跟着一起悄然流逝。 “不信的话,你可以死一次试试。”江京九支撑着身体起来,他没穿衣服,随性靠着床头,小腹没有一丝因身体弯曲堆叠出的赘肉,好像他身上就没有脂肪,全是精简的宛如石块一样的肌肉。 穿衣服时,看着瘦,脱了衣服就全是精华。 不过福满满心思不在这上面,脑袋里全是要死了要死了…… 被他的话一噎,福满满说不出话,死要是能试的话,她早就去了。 江京九从手边床头柜上拿过一份纸质文件,轻飘飘丢在福满满身上。 文件上面写着婚前协议四个黑体大字,无比醒目。 刺激的福满满也成了人间清醒,震惊地看他,江京九似笑非笑地说:“睡也把我睡了,你得给我个交代,把它签了,你要逃走的事情交给我,你到点就睡的毛病也会彻底解决,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有随时叫停这段婚姻的权利。” 神tm睡了。 福满满被气到了,恼羞成怒道:“我睡什么了?什么都没享受到,凭什么要我给交代!” 无理取闹! 江京九:“我管你呢,我一冰清玉洁的纯情处男,你把我睡了算你捡到便宜了,你还想耍赖不成?” 福满满:“。” 她倒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碰瓷的。 一气之下福满满迅速爬起来,跨坐到他身上,双手扶着江京九肩膀。 “我现在就把你睡了,省的罪名不够名副其实。” 江京九又看了眼时间,“你还有两分钟,故意这么说的,玩我呢?” 他对死鱼没兴致。 福满满脸一耷拉,从他身上滚下去。 视线落在婚前协议文件,不知名的惆怅从堆积在她眼眶内。 听到江京九提醒:“你还有三十六个小时考虑的时间,不强迫你相信,反正到时死的又不是我。” 话落,福满满有自知之明扯地起被子,躺平像尸体一样安详。 她眨巴两下蓝汪汪的眼睛,“就一定要这种方式才能活下去是么?” 问完话,福满满视力逐渐下降,眼前的人影也变得模糊不清,江京九好像张嘴说了什么,她没听清,听力也归于无。 第五次了,比之前几次多了几分从容淡定。 最后乖巧认命地闭上眼睛,十二点整睡了过去。 江京九斜眼看了她,扯开被子,把她里面的睡袍系带系好,又为她掖好被子。 穿好衣服后目光沉沉站在床头扫视了无生机的女人。 这几天每到中午十二点,他手臂上的闪电印记也会跟着一起隐隐刺痛。 如果不是一天比一天疼的厉害,不确定契约没达成后有什么后果,他也不想和这么光有一张好皮囊,实则蠢笨的女人捆绑。 初次见面的那点好感,也仅是因为她长得足够漂亮。 是夜,寂静。 十二小时后,福满满再次醒来第一件事,下意识寻找江京九的身影。 找了一圈后,发现总统套内寥无人烟。 回到卧室,床尾放了全套全新女士衣物,她猜测应该是给她准备的。 福满满正脱掉睡袍换衣服时,房门蓦地被人推开,她背对着门,穿衣服的速度加快。 系好最后一颗扣子,才转过身,味蕾却早就被香气勾引的魂不守舍。 也没问东西是不是给她买的,径直过去接下江京九手中的袋子,美其名曰道:“帮你分担一下重量。” 福满满走出卧室,到餐厅打开袋子定睛一看,怔住,是超大份炸鸡,上面撒着红红的辣椒面,还有几瓶啤酒。 “怎么是炸鸡啊。”她语气泄出几分失望,推开袋子道,“我不吃垃圾食品。” 方才还笑意盈盈的脸上,这会儿乌云密布了,眉头紧锁着,活像江京九欠了她几百万。 男人坐在餐桌对面,伸手拉过袋子,把炸鸡和啤酒取出,开盖大吃特吃。 期间还不忘吧唧嘴显摆,“不吃就是不饿,反正我吃饱了。” 福满满气鼓鼓地嘟囔:“我吃垃圾食品会长痘的!” 她爱美,这是她的资本。 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她可以持靓行凶。 江京九咀嚼着鸡肉块别提多香,“你会长痘,又不会长在我脸上!” “……”嗯,好像有点道理,可是,她生气了。 “你知道你吃的可是八大菜系之外的第九大菜系吗?” 第37章 婚前协议 “你想说什么?”江京九往嘴里抿了口啤酒。 “你不懂吧,第九大菜系,预制菜,吃了可保你死后尸身千年不腐。”福满满猜测他这种人一看就不是常年待在国内的,所谓不知者无畏,大半夜敢买炸鸡,是想修成神仙。 对面的俊美男人不为所动,“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福满满听得撇嘴,她可不是吃不到,而是单纯不想吃。 炸鸡的味道劲很大,满屋飘香,勾的福满满肚子咕噜噜叫。 越看越生气的后果是,福满满进了卧室拿手机时,那份婚前协议就压在她手机下面,她指尖一蜷,连带着那份协议一起带走。 忽略了那道黏在她身上的冰凉视线目若无物往外走,掌心搭上门把手时,江京九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地贴到了她身后,用手掌压住了她的手,强势控制着她开门的力道。 “去哪?还没对我负责呢,妖怪你哪里跑呀?”江京九完全贱嗖嗖的语气,咬文嚼字地附在她耳边撩人于无形。 福满满呼吸一滞,大喘一口气道:“我饿了我要吃饭,嗯,对,健康的饭。” 她怀里抱着的婚前协议太过显眼,江京九早就看到,他哂笑:“吃健康的饭,需要抱着婚前协议吃。” “……”被抓包,福满满略显尴尬,“我不得看看协议内容,再考虑一下要不要签。” “哦。”江京九嗓音懒洋洋,抓住她手腕,“已经叫了客房服务,会有人把健康的饭送上来,你在这看。” 在他的威压下,福满满只好乖巧听话坐到沙发,认真仔细翻看阅读这份协议。 江京九准备的是一身粉色套装,小香风显气质,衬得福满满眉眼愈发温柔如水。 服务员来送餐时,福满满还没看完。 不过更能引起她注意的是,餐盘上盖着罩子,一通排场弄得挺高大上。 服务员不失礼貌的微笑一直挂在脸上,送完餐后,献上了几句官方客套的祝福语,出了房门。 福满满两眼放光,满心欢喜地直搓手,期待着能吃上一口热乎饭。 她笑得特灿烂,动筷子前还很有礼貌地冲江京九打招呼:“谢谢,我要开动啦。” 两只手同时掀开两只盖子,不等她动筷子,福满满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盘子里摆着几缕红咸菜,另一个碟子里是一碗米粒少的可怜的稀饭小米粥。 也可以说,水把米稀释了,像大海里的虾米一样渺小。 “绿色环保,我特意叮嘱厨房用的土生土长的农村红咸菜,和厨师长自家田里产的小米做的。” 欣赏着她的表情,江京九长腿交叠,身姿矜贵很是玩味道:“这下够健康了,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是非常满意了。” “差点忘了。”他补刀,“你应该挺注意身材保养的,替你考虑,怕你长胖,特意做的稀释版小米粥。” 呵呵。 他分明是故意整她。 福满满饿的厉害,胃里已经是底朝天的状态,顾不上其它,端起碗把形同于水的粥喝下肚。 放碗的时候,力道重了些,砰的一声,像是在发泄怨气。 眼皮没抬一下,继续翻看剩下的协议内容。 翻到最后一页,她才抬起头,“我看完了,有些我不太满意。” 江京九端着手臂,从容不迫淡淡吐了两个字:“你说。” “第一我要确认这段婚姻的性质,是奔着两个人合作,而不是真的像寻常百姓一样过日子的对吧?” 还不算傻得冒气,江京九没反驳,嗯了声。 “既然结婚的本质是合作,你是甲方,我是乙方,你有叫停权,那我也有不履行妻子义务的权利,婚姻存续期间,我不希望我们发生多余的关系,不想因为某些主观因素影响我们的合作,你怎么看?” “我没意见,我可以控制自己不睡你。”江京九手里捏着一根烟在把玩,勾起唇角点烟,“可男色当前,我怕你控制不住自己,非要睡我。” 从他唇缝里吹出一道白色烟雾,没有规则形状,浓郁的黑巧苦味扑鼻,苦的福满满打了个激灵,脑子灵光的不行。 “你想多了。”福满满自信满满道,“我不会做那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还希望你说到做到,不要言而无信。” 他狭长的眸里流露出几分不羁,嘴巴却一本正经地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第二点,我不知道你是拿什么来破我身上的毛病的,我要确认这段婚姻的时长,你有随时叫停权,但我还是觉得说个具体的时间比较靠谱。” 总不能他要耽误她十几年的时间,再来说分手离婚。 那她一辈子都毁了。 总统套的巨幅全景落地窗外是漆黑的天空,他们所在的楼层在云端之上,其实福满满心底有猜疑江京九的身份,只是不确定。 一晚上三十多万的套房随便开,足以证明他非富即贵。 如果没花钱还能让前台毕恭毕敬献上房卡,那就只能说明他身份来头更厉害,才敢应下要帮她逃走的事情。 江京九望着窗外若有所思,顷刻才回答:“一年吧,最多两年。” 商家内部势力盘根错节,这都多亏了他爷爷活的太久,弄得太复杂,现代文明进行到如今地步,商家还在施行宗族族老制。 a国法律限制他的身手,如果允许,他想一炮轰平了商家,这样接手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更不用听皇额娘唠叨,找人结婚了。 “一年。”福满满眼底浮现一抹狡黠,“超过一年的时间,你要给我报酬开工资,否则我拒不配合。” 江京九气极反笑,浪荡的和朵花儿似得,“真够贪心的,你能提供什么样的服务,年薪五百万啊!” 福满满听得明白,他这是把委托费换算成她的工资了。 她不怎么服气,“给我一年时间,我肯定能赚到五百万,瞧不起谁呢。” 只是她攒不下钱罢了。 “我还有一点要问,还不知道你的家世背景呢,我不放心,怎么能这么糊里糊涂的和你结婚呢。” 第38章 结婚诈骗 “你不需要知道。”江京九拿着手机在打字,没看她,停顿几秒又改口,“也许过几天就知道了。” 福满满推走面前的协议,“那我对协议里的其它条款没有异议了。” 她内心里是抵触婚姻的,只要不发生实质性夫妻间该做的事,为了自由,她勉强可以接受。 如果待在商昱珩身边,她不知道还要再蹉跎多少年。 也不知道哪天福海再出去赌还要欠下多少赌债;哪天福天醉酒会不会把鲁祁思打死。 还有她即将高考的妹妹,她要为她们考虑,带着家人脱离苦海,才是重中之重。 用一年或者两年的自由去换不知道多少年的囚禁,是划算的。 过了五分钟,套房门从外面被人打开,商占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身后带着两个身穿制服的男女,貌似是某单位的工作人员。 商占把新打好的婚前协议递到福满满面前,同时还在桌子上放下一根钢笔,“福小姐这是新的婚前协议,您的要求已经加在上面了,您再看一下,没异议可以签字,签完字,可以让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为您二位办理结婚手续。” 福满满盯着商占直接傻眼了,原来有钱人结婚是这么方便的吗? 半夜还有民政局上门服务。 她呆呆地接过钢笔,又仔细阅了一遍协议,握着钢笔犹豫不决。 就听到坐在对面的江京九嘲讽:“你跟我同处一室这么久,姓商的抱着美人走了那么久,也没有给你打过来一个电话问候,啧啧……” 原来昨晚商昱珩下车他也看到了,但这句话无异于在福满满的心上插了一把钢刀,让她立即清醒。 拔开笔帽,飒飒在署名处潇洒几笔签上福满满三个字。 她签完,冷着脸把协议推给江京九,“该你了。” 福满满注视着男人握着钢笔,在协议上签下名字,他还真叫江京九啊! 最开始还以为他是胡乱报一个名字骗她的。 签完协议后,商占把提前准备好的,需要用在结婚上的照片掏出来那刻,福满满再次惊呆,准备的真齐全。 正当福满满想从包里找身份证的时候,发现江京九从裤子口袋拿出两张卡片,夹在双指之间。 “你的身份证,在我这。” 她脱口而出,“你是小偷吗?什么时候偷走的。” 闻言,两个工作人员面面相觑,也惊呆了,他们是被上面的人‘支配’过来的,怎么这婚结的这么有意思吗! “什么叫偷呢。”他坏笑,“等会你就是我法律意义上的老婆了,咱们之间不存在偷不偷的是吧。” 商占拿走身份证,交给民政局工作人员,又递给协议结婚的两个人发了结婚登记要填写的资料。 填写完后,民政局工作人员在另外一张桌子上忙碌,不一会儿打了钢戳的红色结婚证就新鲜出炉了。 直到结婚证拿到手上时,福满满才想起来一个问题,“现在结婚都不需要户口本的吗?” 民政局工作人员笑呵呵说:“首京早就开始施行身份证登记结婚了,祝您二位新婚快乐。” “哦。”福满满无语凝噎,“不好意思,以前没结过婚,等我下次结婚还找你们,办事真有效率!” 此话一出,民政局工作人员的笑快要憋不住了,商占也想笑,于是带着两个人出了套房。 他们都出去后,房间只剩下两个人,福满满嘀咕了一句:“我妈说了,宽进严出是诈骗,我总觉得哪不对劲。” 她又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背面手机壳上的标语:今日不努力,明日为人妻,生娃一带八,还要管全家,老公不爱,婆婆虐待,洗衣做饭,扫地买菜。 这手机壳也是这两天新买的,这么快就把自己的脸打肿了。 她这兵贵神速的速度,也是无敌了。 不过她只占了其中一条,就是为人妻。 福满满有些期待,如果商昱珩看到这个证,心里是何感想。 会不会直接开心到飞起。 “没事的话,我可以回家了吗?”福满满不知道留下来还有什么意义。 结婚证她也不屑于要,直接甩到垃圾桶,“这东西对我来说没意义。” 然后想站起身,结果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黑趴在桌子上不动了。 江京九从座位上起身,站定到垃圾桶边,弯腰捡起结婚证,又用指尖戳了戳福满满,发现她又晕了。 接下来会有什么反应,他是一点都猜不到。 只是江京九小臂上传来一阵灼热刺痛的感觉,他挽起衣袖查看,发现手腕处延伸的黑色闪电印记,正在渗透皮肤融进了脉络分明的血管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消散。 福满满身上闪烁出一道白光,那个人偶以实体的形态飘在半空中,居高临下俯瞰江京九。 “很感谢你能够遵守诺言,完成纸质婚契,我的时间不多了,有几句话要交代你,你和满满的纸质婚契缔结成功,我和你的人偶契约也缔结成功了,希望在我走后,你会好好对待满满,还有就是契约不能解除,解除后你们两个都会死。” 说完,那个眉眼精致的小人偶咧嘴一笑,“不好意思,没有提前告诉你,怕你会不管满满,但现在告诉你,也不算晚。” 而江京九却是黑沉了脸,刚想捞他去,人偶便化作一团白光,分成两缕,分别注入到两个人的体内。 他捞到一手无色无味的空气,肺子感觉快要气炸了,脖子以上属于红温状态。 “我草,诈骗啊你们。”他自小金尊玉贵,哪儿有人敢这么耍他,“诈骗,分明是诈骗,宽进严出果真是诈骗。” 江京九满屋子暴走乱逛,看到福满满趴在桌子上的背影,心烦到不行。 一气之下,把她拖到床上,手扒开她衣服的一刹那,又停住。 看到女人恬静的睡颜,眼尾睫毛下垂的厉害,气到失语时,一拳锤在了福满满头侧三公分的被子上。 折磨人的手段他有千万种,睡了她,简直是便宜了她。 第39章 小四有的我也要 “满满,福满满。”耳边不断有人叫她名字,福满满还趴在桌子上。 眼睛睁开一条缝,入目一个模糊的人影,看轮廓是个男人,穿着修身干练的黑西装,再过几秒视线逐渐清晰,商昱珩的脸完完整整映入福满满眼底。 她瞬间瞪大眼睛,原本酸疼的脖子不酸了,愣怔坐起来,满目诧异地问:“我这是在哪里?” 她的表情反应和脱口而出的疑问句太过割裂。 商昱珩分明在她眼里看到了惊恐,只不过她掩饰的太快。 “我昨晚好像喝多了,阿川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吗?”福满满揉了揉太阳穴,几分懵的表情。 “前台给我打电话,说你在这里开房了,你是真不知道自己怎么进来的?”商昱珩坐的位置离她很远,可福满满还是感受到了他不悦的气息。 福满满一怔,该死… 开房的时候根本没有用身份证,前台怎么可能有商昱珩的号码。 这事必定是江京九干的。 “是,是吗?”福满满心虚虚的,“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酒店。” 她环绕了下四周,看的仔细不放过每个边边角角,“这怎么还是总统套房啊!” “呵。”商昱珩笑了声,“既然你不知道怎么来的酒店,那你身上的衣服怎么回事?我记得昨晚不是这套。!” 闻言,福满满冷下脸,即刻严肃起来,冷幽幽地问:“你什么意思?” 她真服了江京九这个猪队友。 是怕她死的慢一点。 “我什么意思?”商昱珩从身后陈仔的手里接过ipad摔在她面前,“我调了监控视频,你进酒店的所有视频都被删的干干净净,这不是欲盖弥彰是什么?” 福满满低头看到ipad画面,只一眼视线又落到商昱珩脸上,“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难道有通天的本事,中宜集团旗下的酒店能听我的一句话把监控删了?” 这逻辑简直莫名其妙。 装傻混不过去,她也不想装了。 干脆自爆,“总统套是我自己开的,昨晚的衣服被我吐脏了,衣服是我让前台借我穿的,钱我还没给人家呢,新的一身五万六。” “我为什么来酒店开这么贵的房间?你知道吗?”她拍桌子装腔作势,“那是因为昨晚我在路边看到你抱着在你面前脱衣服的女生上了车……” 说到这时,她声音弱下来,节奏把握的游刃有余。 “我生气了,你不出来追我,我一个人顶着冷风穿高跟鞋走了几公里的路,最后看到你怜香惜玉别的女人走了,我才要了最贵的总统套房,因为我没有那么多钱付房费,我只是想吸引你的注意而已,我有什么错?” 说完,福满满还不忘边抹眼泪边抬起脚上的高跟鞋,让他看鞋子的磨损,漂亮的五官组在一起透露出心如刀绞、痛不欲生的表情。 她这套戏估计影后来了也得拍手叫好,奉为经典。 一切都被她一张巧舌如簧的嘴编造的合乎情理。 真后悔当年没进娱乐圈当演员,不然就凭她这演技,维持人设的能力,娱乐圈那些追星妹,还不个个都被她哄得团团转,跟在她身后给她打卡做数据。 商昱珩面色明显动摇缓和了不少,哄道:“昨晚那女孩跳出来,被车撞到,我看她可怜把她送到医院了,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唬谁呢?鬼也不信。 “是哦,出了那么大一场车祸,陈仔坐在前排应该手腿脚全都当场骨折了,真可怜。”麻绳专挑细处断,福满满发难的角度也刁钻,她绕到陈仔身后,高跟鞋尖踢陈仔膝窝、小腿,“不过陈仔你这恢复能力杠杠的,不会是昨晚商昱珩花了大价钱当场给你注射了修复干细胞,让你一夜之间恢复如初了吧?” 陈仔缩着脖子,强忍着高跟鞋尖带给他的痛感,应承道:“嫂子就别拿我当乐子了。” 别的他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说当时一停车,老大就推开车门下去,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这种话吧? “哪里的话,你可不是乐子,多值得研究啊,你是令我国干细胞技术飞速发展的传奇人物,有了你这么个奇迹在,我相信科研组的人都会把你当大熊猫一样供起来的。” 宽敞的套房内只有福满满高跟鞋不断哒哒踩地板的声音,商昱珩稳如泰山靠着椅子,不慌不乱也没有再着急解释,似乎是在等着她继续往下发作。 福满满拉开商昱珩边上的椅子坐下,“昨晚给小女孩和陈仔看病花了不少钱吧?” 她翘首以盼等着商昱珩回话,半晌过去,商昱珩的嘴像是被铁水浇铸张不开了。 福满满目光转向陈仔,“昨晚他给那小女孩花了多少钱?” 这个架势就是正宫在质问自己男人给小三豪掷多少金,审判犯人呢。 陈仔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告诉她,不然闹起来没完。 “老大借给她十万。” 福满满瞪他一眼,合格的狗是这样的,主动帮主子美化。 “哦,才十万,这么点。”她阴阳怪气,“那我也要十万,外加还人家衣服的钱,一共十五万六千,给酒店结算的房费另算,小四有的我也要有,商昱珩你不给我把钱打过来,咱们没完。” 商昱珩站起来转身向陈仔交代,“给她转过去。” 福满满没想到他这次这么好说话,她猜应该是金额小的原因。 商昱珩往外走,福满满比他更快一步,抢先上电梯,电梯下行时氛围诡异,下电梯时,福满满速度更快,火急火燎地朝前台走。 隔着大老远看到前台值班的还是昨晚那位小姐姐她就放心了。 福满满站到前台,“美女谢谢你昨晚的衣服,把你的收款码给我,我把衣服钱转给你。” 她说话时,陈仔抱着一个长款黑色羽绒服距离前台还有一半的距离。 借着这段时间差,福满满疯狂暗示前台美女,“配合我一下,一共五万六,事成之后你六我四。” 前台美女被她搞得一脸懵,看到后面的两个男人时,她才反应过味来。 商昱珩的脸,她是认识的。 不过更令她震惊的是,这位美女和中宜集团的高管一起开房,今天竟然还能和首京的这位天之骄子勾搭上,这是学了什么妖术么,把两个男人迷得神魂颠倒。 天上掉馅饼不要白不要,前台小姐冲福满满眨眼,示意她放心。 等到商昱珩过来时,就听见前台小姐对福满满说:“衣服一共五万六,你加我好友给我转过来吧。” 第40章 凭本事骗的 前台那被福满满蒙混过关,出酒店后,商昱珩和陈仔在她身后几米处跟着。 “去把昨晚撞到那女孩时,附近的监控都查一遍,看看她究竟在哪。” 陈仔眉心一跳,“老大,你是还怀疑嫂子?” 陈仔脑袋上挨了一下,商昱珩声音冷厉,“不是怀疑她,是怀疑别人对她别有所图。” “疼。”陈仔捂着脑壳,不明所以,“我觉得嫂子不是那种人,她就是太纯情……” 剩下的话,陈仔咽回肚子里。 要说福满满一根筋,不会谄媚讨好男人,他承认。 如果说福满满越轨,去和别的男人厮混不清,陈仔是不信的。 这么多年的了解,她向来是个有原则的人。 福满满拉了两下古斯特车门没开,看着不远处两个男人交头接耳,“开门,冻死我了,我要上车。” 好不容易把商昱珩骗过去,她实在没心力再挨冻受罪。 她身上的衣服向来只要风度不要温度,这种厚度秋天穿正好,冬天穿这种小香风无异于光着屁股在大街上行走。 福满满把美貌看的比生死还重要,美好的品质她没有,吃苦耐劳的精神更不能存在于她身上,毕竟她身上除了美貌也没其它可值得守护的东西了。 听到她命令,陈仔解锁,福满满矮身钻进车厢,要说北方就这一点不好,即便上了车,车里的空气也冷的能把人冻成脆骨。 商昱珩和陈仔说了几句话,才上了后座,陈仔没上,露在外面的脸和手被冻得通红,拿着手机不知道在鼓捣什么。 等他上车之后,碎嘴似得说:“嫂子我真佩服你,穿那么点过冬,我穿大衣都顶不住寒风。” 福满满嘴唇冻得直哆嗦,斜了眼旁边从酒店出来身上套了长款羽绒服的商昱珩,他倒是看着挺暖和的,面色红润的不得了。 她想起刚来首京上大学那两年的冬天,她冷的时候会把手伸进商昱珩的衣服里取暖。 他也不躲,还紧紧按着她的手,让他汲取身上的热源。 五年过去了,那项操作她没有再做了。 高考完来首京上学,本是为了躲商昱珩,她却差点在那两年里心软跟了他,现在只庆幸,她发现的足够早,清醒地没上他的贼船,不然想下船,估计要交代半条命出去,也不一定能走。 权势真是一个好东西,五年时间,能让一个人换了一副心性和嘴脸。 曾经那个恨不能掏心掏肺给她的人,不知死在了哪一年的深冬。 福满满扯了扯被冻得有些发紧的脸颊,努力挤出一个笑:“我向来不怕冷,为了美,我可以化身金刚女战士,当然和那种保险杠没碰到腿,就坐在地上的柔弱小四没得比。” 然而她垫在大腿下的手掌,指尖冻得发紫。 商昱珩瞥她一眼,冷淡道:“空调开到最大,我冷。” 陈仔边打火,边调节空调档位,笑呵呵地说:“老大我也冷。” 银色梅赛德斯amggt停在车场视野宽广的角落,商占坐在副驾举着望远镜,目送车身线条豪华不失经典的白色古斯特启动缓缓驶离酒店地上停车场。 “祖宗闹这出又是为了什么呀?” 凌晨三点正是人最困的时候,江京九拉着他在这守了两个小时。 刚扯完结婚证,就把人家往火坑里推,这样的新婚丈夫,敢问哪里找? 虽说是假的,也有点狠! 那美女都到了委托下单也要离开商昱珩的程度,他还闹人家。 “你不懂,这叫情趣。”说完他一脚油门下去,把一百多万的跑车开出千万超跑的气势,v8双涡轮增压发动机嘶吼着把寂夜扯出一道银色口子,疾风而去。 江京九自然不会把被人偶耍了的事情告诉商占。 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嘴最严。 他的糗事只有他自己知道,最安全。 商占拉着扶手,单手扯上安全带,心脏提速堪比江京九刚踩下去的油门,蹦到了嗓子眼,差点就脱口而出。 以他为奴多年的经验,这小祖宗是肚子里受气了。 但他猜不到,到底是什么气。 因某情趣刚迈进家门的福满满,问了一嘴身后的商昱珩,“你晚上不回商家睡吗?” 商昱珩把羽绒服脱下挂上衣架,冷冷地应声:“后半夜了,回不回还有什么必要吗?” 这几天她到点倒头就睡,已经日夜颠倒,忘了商昱珩是半夜没准从哪个温柔乡里爬出来找到酒店的。 福满满没再问什么,去衣帽间换上睡衣,又进了卫浴间冲澡,冲完澡躲在里面喷水敷面膜,做头发护理,又是洗牙,给牙做护理等操作,一顿忙活,从凌晨三点多忙到五点多。 因为爱美,所以每天护肤,隔两三天做一次全身护理,从里到外,头到脚,不厌其烦。 每个月还要去美容院医美一次,当然是记商昱珩的账。 毕竟能占的便宜白不占,她不信奉那套替男人省钱的愚昧思维,她不花,商昱珩大手一挥,小三小四,甚至过路人都能捞一笔,何苦苦了自己。 福满满坐着马桶盖,扩嘴器撑着嘴巴,低头打字。 福满满:[商昱珩是你叫来的吧?你可真坏,小坏种。] 填写结婚登记时,福满满才得知江京九才二十二岁,她也是老牛啃上嫩草。 越活越潮流。 等了半天也不见江京九回消息,福满满刚欲起身取下扩嘴器,手心被震了下。 月亮与六便士:[那咋了,不比你这诈骗犯强了一万套] 屏幕上的文字入眼的那一瞬,福满满满脑子都是江京九说那咋了三个字的魔性表情。 不过诈骗犯三个字属实让她懵了,她什么时候诈骗她了? 顶多诈骗了商昱珩若干次…… 她不明所以回复。 福满满:[我能骗到是我的本事,碍你眼了!] 月亮与六便士:[不知羞耻] 又骂她? 她骗商昱珩又没骗他,有病吧。 这次福满满打字,连指尖都十分用力,咬牙切齿,不小心口水顺着扩嘴器流到屏幕,还是坚持把消息发送出去。 福满满:[我凭本事骗的,要羞耻能当饭吃啊?] ilwxs.com 第41章 心虚后遗症 回完消息,福满满又进行了一些收尾工作,最后往睡衣上喷了几泵消毒水才拖沓着脚步出了卫浴间。 到了客厅没见到商昱珩的身影,福满满进了厨房,从冰箱里取出之前包好的三鲜馅儿饺子。 小时候有一半的时间是饿着肚子度过的,为了防止挨饿,在鲁祁思做饭的时候,她会跟着一起学,各种能填饱肚子的饭怎么做。 福满满有个习惯,就是会准备很多速冻品,自己做的安心,还方便。 净烟机工作不断制作出白噪音,水烧福满满往锅里加了一勺盐,才将饺子倒进锅。 站在煮锅前发呆,肚子又饿的咕噜咕噜叫,想起江京九给她准备的稀米粥,就恨得要膨胀起来。 福满满注意力集中,没发现身后贴上来男人的身体,净烟机的吸力过大,商昱珩身上甜腻腻的香水味也未能嗅到。 直到商昱珩的手臂缠上她的腰,福满满才回神,背对着男人的脸,爬上莫名的嫌弃。 嘴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你怎么了?” 现在还不是和商昱珩翻脸的时候,江京九那厮能不能靠得住还未可知,而且小妹还没高考,她得再忍些日子。 “我书房里的合同和照片,还有保险柜里的房产证是不是你丢的?” 福满满手里握着漏勺,搅锅里的饺子,她眼睛盯着饺子转圈圈,“来找我兴师问罪了么?” 原以为商昱珩会狡辩,谁料他说:“有罪的是我,不敢问你罪,都是我不好,原谅我好不好?” 商昱珩穿的薄衫,两个人贴在一起,体温不断往福满满身上输送,她垂着睫毛没吭声,搅拌的动作也停下。 心中暗讽,他的求原谅,还是留着给以后和他同理连枝的名媛夫人去道才对。 反正轮不上她,她也不想原谅商昱珩。 她直击主题,“朱朱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处理好了?” 厨房的空气瞬间被这句话拽住,就连大吸力的净烟机仿佛都失去了正常工作的能力。 空气凝滞几秒,商昱珩开口打破阻碍,净烟机的白噪音也继续,“我不想撒谎欺骗你,朱朱被我妈接到商家住了,有专人看守,我想直接带走人很难,日后找到时机,我会把人带出来,把她们处理好,你信我。” 作为一个成年人,福满满不想跟他说,例如放弃商家的荣华富贵,我们远走天涯之类中二的话。 要是身份对调,换成她,她也未见得能为了商昱珩放弃荣华富贵。 爱情不能当饭吃,能花到的钱却是实打实的享受在自己身上。 但她咽不下这口气,不是嫉妒朱朱,而是为自己耗在商昱珩身边的五年时光叫屈。 “连小三都登堂入室了。”福满满故意阴阳怪气,“正牌女友却连商家大门都没踏进去过,商昱珩你觉得合适吗?” 她就是要走,也要在走之前,恶心死商念尹和朱朱。 不让她好过,大家都别想顺遂。 商昱珩缠着她腰的力度加重了些,勒的福满满小腹不断内收,然后呼气,调皮的小动作把他手差点弹飞贴上煮锅。 “小三能进的,我也要进,我不止要进,以后你出席的任何正式场合都要带着我。” 似乎是越说越气,她咣当一声扔掉漏勺,转过身看商昱珩,“你敢带我去吗?” 她赌商念尹不舍得真的抛弃这个儿子,那就先气死她再说。 欺负她,她也不是白面团捏的,空有其表。 商昱珩手臂背到身后,肢体状态好像在说,怕福满满把他给火烤了。 “我之前求婚,你可不是这样说的,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福满满气鼓鼓,“我生气啊,一直以来我都很尊重你母亲,她却带着别人打上门来欺负我,我先交的男朋友,凭什么拱手让人,我不服。” 最后她还不忘解释,“我不是要针对你妈妈,只是不想败给朱朱,我一直把她当朋友,她却肖像我男朋友,我很生气,商昱珩,我很生气。” 等了半天商昱珩只是看着她的眼睛没说话。 福满满耐心告罄,“你不愿意就算了。” 她拉开洗碗机从里面拿出碟子,捞起漏勺盛饺子。 就听身后的人允诺:“答应你,你想去商家就去商家,想跟我参加什么正式场合宴会都可以,别生气好吗?” 目的达成,福满满也没有再继续发作,温柔地说:“坐好,等着吃饭。” 饺子端上桌后,福满满又端了两个蘸料碟,一个醋碟,一个里面是大蒜和小米辣。 把大蒜和小米辣推到商昱珩面前,“这是你的,我吃醋就够了。” “吃完饭把照片还我,我没备份。”他没想过有一天福满满会把他们两个小时候的合照丢掉。 福满满嘴里放了饺子,刚咀嚼两下,被他这话弄得下意识吞咽,差点噎住。 “还不了,烧成灰了。” 商昱珩握着筷子的手僵持住,饺子一滑跳脱到桌面,福满满看到他眉间愠怒,之后又被强行压制下去,换上温和神色。 “没事,我让陈仔预约一套情侣写真,我们拍新的。” 福满满低头吃饭,不作回应。 做梦去吧,梦里啥都有。 商昱珩的手机躺在桌子上,嗡嗡震动了两声,福满满往对面瞥了眼,是陈仔发过来的微信消息。 与此同时,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也响了。 商昱珩正要拿起自己的手机,看到她手机亮屏,问道:“深更半夜的谁给你发消息。” 哦豁,她是不配别人给她发消息了? 商昱珩坐在她对面,她当着商昱珩的面打开手机读取消息,又把屏幕转过去,“你自己看呗。” 月亮与六便士:[行啊你个老骗子,等着。] “我买家,买了我的娃娃,不想认账,这几天半夜气的睡不着觉,发泄情绪呢。”福满满收回手机后放下。 多疑的男人,还好她把和江京九的记录及时清理掉了。 她自己都佩服自己对商昱珩撒谎的技术,没有任何心虚后遗症。 商昱珩没看手机,吃完饭去了书房,福满满把餐具放到洗碗机清洗,之后进了卧室把门反锁睡觉。 第42章 诈骗犯这么敬业,打算去哪去制造受害者 那天从酒店回家后,福满满一晚上没睡着觉,直到中午十二点还睁着眼睛,如江京九所说,领完结婚证,她到点就睡的毛病迎刃而解了。 这几天福满满没怎么出门,睡得也不好,埋头在工作间想再复刻一个和儿子一样长相的人偶。 但每次下手画时,不是心烦意躁到手抖,就是身体不受控制地坐不住想乱走。 甚至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年纪轻轻就得了帕金森。 尝试几次无果,一气之下,福满满画了一只和江京九一样的人偶,连头发哪根呆毛翘起的弧度都丝毫不差。 画他的时候出奇意外的顺手流畅,那些患得帕金森才有症状也没犯一下。 为了攒钱,她把一面墙的bjd人偶拍照,挑了几只上传到拍卖网站出价竞拍,起拍价1万起。 福满满在娃圈有个小马甲,不算大佬,顶多算中佬。 这几年在网上接一些定制妆面和娃衣,这门手艺给她带来了不少收入,不然根本经不起福天和福海挥霍。 福满满最擅长古风和现代重工,比较繁杂的款式。 她的娃风格独特夸张,价格便宜,可谓天花板的水平黑奴的价格。 谁让她缺钱,标高价需要遇到赏识的老板,不是天天都能遇到。 有一个好消息,记娴联系她了,接了一个车展站台的活。 简称车模。 令人意外的是,这几天隔壁好像要住人,搬家闹得动静挺大,不过福满满扒着可视门铃偷窥好几次,也没看到对面入住的人庐山真面目。 一早,福满满化好妆,拉着小行李箱出门,等电梯时,隔壁的门开了。 她好奇了好几天新邻居是何方神圣,一扭头看到一个和门框差不多高的男人,高挺的鼻梁挂着茶色墨镜,手插口袋站姿懒怠,鲻鱼狼尾发梢微卷,又野又拽。 福满满还没开口,就听他阴阳怪气,“诈骗犯这么敬业,打算去哪去制造受害者。” 福满满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对于江京九莫名叫她诈骗犯这事很气恼。 她菱唇翕动,“晦气。” 江京九站到她身侧,耸肩道:“我遇到你才是真的晦气。” 他现在觉得见第一面都多余,选择跳进那间房,就是他这辈子的重大失误。 真的想把水下回头的自己脑袋掰过来,就不会被什么契约捆绑了。 听到他语气不似开玩笑,福满满抓行李箱的手握紧,“你这是什么态度?要反悔了吗?我记得我没得罪过你吧。” “怎么和你新婚老公说话的?”她头发梳的柔光顺亮,江京九手掌覆在她头顶,“玩笑都开不起,嗯?” 电梯门卡点开了,福满满甩开江京九的手,几步进了电梯,瞪她,“你长的高了不起?不许摸我头,我的高颅顶都被压趴了。” 来不及一直生气,福满满注意力被镜子里的发型吸引,抓着头发一顿捯饬。 江京九进来按了负一层,她不让摸,趁她不注意,又伸手偷袭了她头发几下。 这一套动作彻底惹火了福满满,“头可破血可流,发型不能丢,你没听说过这句话吗?” 说完,福满满伸手欲拽江京九头发,出师未捷身先死,那只手腕被江京九握住,另一个手没闲住第一时间冲着他头发抓过去。 眨眼间两只手腕举过头顶被江京九钳制,她被逼的后背贴电梯壁,而江京九抵着膝盖顶在她双腿中间,姿势羞耻极了。 “姐姐,想抓我头发,下辈子多练练再出手。”江京九低下头在她耳畔挑衅,嗓音似毒蛇吐信阴冷森寒。 福满满脸憋的通红,输了阵就算了,嘴怎么能输。 “抓你头发算什么难事…”大放厥词地小声咕哝,“骗趴下还不是想怎么抓怎么抓…” 说完,福满满抿紧嘴巴,鸵鸟一样垂头向下扎,只给江京九留了一截雪白嫩颈观看。 可不能当真,她只是口嗨。 “经验挺丰富的,商昱珩怎么还没被你抓成地中海。”江京九突然松开福满满,转身与她同频姿势靠着电梯。 “要你管,人家基因好毛囊抓头皮抓得紧,你嫉妒吧。” 电梯掐好时间,福满满状似小鸟展开翅膀扑腾着飞出去,行李箱留在江京九腿边滑稽地转圈摇晃。 江京九站好,矜贵优雅地伸出一根手指勾着行李箱出电梯,他懒洋洋地步子没走两步,就见煮开锅的小茶壶冲他跑过来,一把夺过行李箱,连声谢都没说,跑了。 福满满坐上车悔不当初,她到底在跑什么啊? 这一出闹得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发动车子出了停车场,一路上福满满魂不守舍,最终还是在等红灯的间隙用语音唤醒了siri,语音打字发送。 福满满:“你没家吗?为什么要搬来我家对面?不要给我搞事情,我们的事情要是败露了,我就赖你一辈子,让你找不到老婆,和你心爱的人一辈子不能在一起!” 其实事情也不是不能败露,只是最好不要败露。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被商昱珩缠着她已经心力交瘁了,不想平生事端。 还有就是她担心真的败露了,商昱珩会不会把他们两个人剁成肉泥。 她猜江京九不简单,但强龙不压地头蛇,首京是商家的地盘,江京九就算再有本事,也不见得能在首京斗得过商昱珩。 而且…… 江京九好像没必要因为一个女人,明面上去得罪商昱珩。 她自知身价,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有钱男人,世家公子少爷,接受的精英教育,从来不是因为红颜祸水明争暗斗,他们的世界宗旨,‘利益至上’。 女人只是他们奢靡人生的调味剂。 福满满走神,车后传来滴滴两声,把她思绪拽回现实,才发现绿灯亮了,她不经意间瞥了眼后视镜,看到那辆张扬的银色梅赛德斯amggt,在她车屁股后面,有种随时想撞上来要她命的架势。 她的剁椒鱼头小电车提速也很快,感觉自己有生命危险,不加犹豫嗖一下窜过路口。 那辆银色amggt马力更强,很快追上来和小剁椒鱼头并驾齐驱。 江京九落下副驾驶车窗,他单手操控方向盘,戴着墨镜看不到眼睛,但嘴角翘起的弧度好不张扬。 他举起另一只手,手里握着一把通体黑色手枪。 福满满无意间瞥见,怔愣之后感慨这孩子是不是有病! 拿玩具枪吓唬谁。 第43章 宇宙第一美,太阳系内没有对手 银色amggt忽快忽慢地跟了小剁椒鱼头一路。 直到下车,福满满也没怀疑过那把手枪不是玩具,是真的。 记娴一身黑色呢子大衣,站在车展员工通道入口接福满满。 她接过福满满手里的小行李箱,挽上福满满手臂,“你真要上场啊?今天你要是真抛头露面了,用不到明天首京圈子里的人就都得知道你做车模,到时候商昱珩想娶你进门,估计他家里人跟他断绝关系都不会答应了。” 她也没想嫁,娶不娶的和她有什么关系。 “无所谓,不在乎这些。”福满满被寒风吹得鼻头发红,脚下步子提速,“难道我老实扮演娇软金丝雀,他们家就允许我进门了吗?学姐以后这样的话别说了,咱有几斤几两重,都门清,嫁入豪门这种不切实际的梦少做。” 况且,她跟小坏种领了结婚证…… “我只是可惜你们七年的感情……”记娴轻叹,“算了,你开心就好,我站你这边。” 历经失败的婚姻,纪娴也通透了不少。 她原本就是事业型女性,转变的速度也比普通全职妈妈快。 作为女人少对男人抱有童话幻想,多捞钱享受人生才是正事。 进到室内,福满满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到了更衣室,当她脱下身上大衣的那一刻,纪娴看到她里面只有一条红色连衣裙,惊呆了。 “哎呀,我勒个小仙女,为了美你可真够拼的。”记娴有点担心,“你这么穿老了身上全是病,咱都二十五了,注意点行不行?” 记娴刚认识她那会,冬天她就这么穿,那时候年轻,大家都爱美见怪不怪的。 福满满挂好衣服,转过身来眼睛睁大,“看见没,我是混血,不是纯种a国人,所以抗冻……” 她嘿嘿一笑,说的和真的似得。 记娴没见过福满满父母,她说什么就信什么。 “行,外国人体格子更好是吧!” 记娴看了眼腕表,“时间不早了赶快去化妆。” 国内新能源汽车发展如日中天,国产新能源汽车销量,占据全球新能源汽车市场份额一度高达百分之八十三。 国内车企已不满足现状,此前多家车企上市了多款跑车车型,影响不错,但和传统超跑相较还是有差距。此次车展品牌方,从多方面提升性能、设计、工艺等,品牌定义造势投入巨大,一举奔着能带领国产新能源汽车成功打入超跑领域。 记娴能帮她争取来这份资源也很有手腕和实力,今天能上台的车模,都不是等闲之辈。 造型师在福满满头上做造型,忙得不可开交,记娴在一旁指挥:“给我们满满造型做的大气点,今天登台的有世界级超模,可不能被比下去。” “怕什么,除了身高没她们高,在颜值和气质方面,我还没怕过谁。”福满满原本闭着的眼皮,突然掀开,从镜中和记娴对视,“那些外国佬有的金发碧眼,难道我没有吗。” 造型师被她逗得咯咯笑:“美女真是自信满满,看来我们民族自信有救了。” 福满满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噘噘嘴,然后又抿唇咕哝:“那可不,我自封的宇宙第一美,太阳系之内没有对手。” 她的自恋,记娴是领教过的,不过这么多年了,她一点都没变。 刚进学校开始评选校花的时候,她给自己录视频拉票,参赛宣言那叫一个吊炸天:“麻烦让一让,首京视觉艺术学院的校花是我的了。” 一句简单狂傲的发言,直接把全校男生干沸腾了,同时也得罪了不少校内小有姿色的校友。 记娴盯着福满满的脸出神,直到此刻她才觉得,福满满应该活成自身人生的大女主,不被男人羁绊拘束的那种类型。她有些感性,但转念一想,这样的美貌如果没人庇护她,只会沦落成有钱人腿边跪着的玩宠。 她也是头一次意识到,长相过于绝世无双没有匹配的家世背景支撑,是一把实打实的双刃剑。 造型和妆面完成,换好衣服后,福满满去了品牌方准备的休息室候场。 超模是有单独空间的休息室,而像她这种只能用公用的,毕竟level摆在那。 公用休息室小助理和造型师等工作人员人来人往,福满满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记娴坐在她边上,往她身上放了披肩盖住身前,抱怨道:“没十年脑溢血设计不出来这么奇葩的室内结构,把单独休息间设计在里面,进进出出都要从这里过,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这不是很正常的社会现象嘛。”福满满靠着记娴肩膀开导她,“没准设计师生活的不舒服,报复社会也未可见。” 记娴还是不满,“你是不知道,我生完小宝神经都衰弱了,讨厌一切噪音。” 其实福满满在这也没养住神,耳边全是人叽叽喳喳说话的声音,她裹着披肩站起来,“我去外面透透风,学姐你去不去。” “你去吧,等会我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和我家小宝视频。” “母爱真伟大。”福满满一笑,自己出了休息室。 福满满找了个有阳光的室内阳台,俯瞰楼下熙攘人群。 有一家三口手挽着手一起来看展的,也有小情侣,还有年老的夫妻,看着别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福满满心中很是艳羡,她给自己定了目标,多赚钱,要带着鲁祁思女士和妹妹也一起过上这样的好日子。 “你注意点,小心肚子,别碰着。”身后传来中年妇女急切的声音,“把你的包给你爸拿着,怀孕了就要学会保护自己,别累到肚子里的小金豆。” 彼时中年男人发话,“把包给爸爸,那边阳台有座位,坐那休息一下。” 被关心的小孕妇一脸烦躁,“爸,妈,我又不是纸糊的,别这么紧张,等会伯母过来更别表现的这么明显,咱就正常应对就好。” 朱朱有些嫌弃,这反应太浮夸了。 “你们得多在意我一些而不是孩子,伯母那边看见了,才会觉得咱不是别有所图。” 第44章 我可以抱抱你吗?一分钟就好 听见中年男人的声音,福满满如坠冰窟,仿佛全身血液倒转逆流,连指尖也跟着一起石化。 “满满?”朱朱站在福满满身后三米处,“满满是你吗?” ‘哗啦’一声,福满满颅内的神经好似在这瞬间破碎,折成无数个细小碎末。 她垂下头,身体和喉咙不受控制,依旧不为所动。 姚婷一脸疑惑地望向福满满的背影,“福满满?那个横插在你和昱珩中间不肯退场的小三?” 周边人群川流不息,姚婷的声音不大不小,吸引了几个八卦的路人驻足。 “妈。”朱朱娇嗔了声,“别这么说,虽然现在圈子里都知道我住进了商家,你这样说,满满多难做。” 姚婷眼中对自己女儿全是欣赏之色,爱惜的摸了摸她的头,“朱朱啊,你就是太善良,才会被人这么欺负的。” 之前姚婷只听自家女儿提起过福满满这个名字,没见过这个女人到底长什么模样,今天见到了,她必须得看看。 姚婷踩着高跟鞋发出咯哒咯哒的响声,朝福满满走过来,“你这小三怎么这么没礼貌,叫你都不知道打招呼。” 她一把攥住福满满的手腕,将她身体扯过来,面向人群。 福满满身上的白色抹胸礼服是大裙摆,被这么一扭,身子和衣服的作用力相反,颤颤巍巍地向下倒。 柔顺的黑棕长发顺着引力散落挡住了福满满的脸。 她用手撑住地砖,才缓过来劲,另一只手勾起长发到耳后,露出那张褪了血色几分苍白的脸。 那双蓝宝石的眼睛就是她身份的象征,姚婷被吓得跳起来往后退一步,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喊:“启星启星,鬼,鬼啊,你快看这是一只鬼。” 朱启星自然看到了福满满的长相,怔愣在原地说不出话,迈不动腿。 福满满扶着阳台边的扶手站起来,扯出一个妖冶讽刺的笑,“姚阿姨,我可不是鬼,我是梦梦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姒,姒梦?”朱朱简直不可置信能在今天听到这个名字,“你,你居然是姒梦?” 提起这个名字,福满满厌弃极了,“别叫我这个名字,我叫福满满。” 比起福天和福海,她更讨厌姒梦这个名字。 时至今日,福满满才得知,认识了五年的朱朱,是自己同父异母带着血缘的姐妹,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福满满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她快撑不住了,她想逃。 “姚阿姨,你女儿和你还真是有共同爱好,喜欢抢别人的男人,你抢她的男人,你女儿抢我男朋友,言传身教的不错,我还有事,就不多陪了。” 说完,她强装镇定自若,埋头穿梭过人群。 没发现迎面走过来的商家姐妹,身体惯性撞了一下人,她用尽最后一丝理智道歉,“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 朱家一家三口还处在震惊中,没人反应得过来去阻拦福满满。 商家姐妹被撞的莫名其妙,商雨琪顶着一头红毛张大嘴巴震惊,“姐,她搞笑呢吗?” 商雨曦目光追随着福满满纤细背影,甩了甩手中的限量款流苏钻石包,“不知道,还好没把我的包撞坏,坏了我得去找大哥再赔我一个新的。” “参加个车展她至于穿成那样么?”商雨琪一直回忆着福满满刚才身上的穿着打扮,过了几秒她想起来什么,拿出手机一看,“姐,福满满是来车展做车模的,你快看,刚才我一个姐妹去找她超模偶像要签名,路过休息室好像拍到福满满了。” 商雨曦看过去,视频里只录到了和福满满同款的衣服,“的确是她。” 得到确认,商雨琪激动坏了,“我这就给大哥打电话告状。” 她刚调到拨号界面,手机就被商雨曦夺过去,“打什么电话,让她参加呗。” 商雨琪不解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两姐妹相视一笑,商雨曦才把手机还给妹妹。 她们站在人群外,没听到刚才福满满说的话。 “你看我的。”商雨曦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对着电话那端的人发号施令,“张老师,我感觉你们这次车展有个叫福满满的模特服装不太得体,给她换换衣服吧,等一会儿我让人给你们送到后台。” 张蔷是本次车展的服装造型师,负责根据这次车展的主题风格,品牌定位,展区氛围等要素,为车模挑选合适的服装造型。 是业内着名的时尚大拿,张蔷有些犹豫道:“商小姐这不合适吧?这次车展主办方不是商家,您没权限指挥调动我给模特换服装……” 话说一半,商雨曦打断:“有什么不合适的,中宜集团是这次车展车企的最大投资人,中宜集团是我舅妈江姗的,那不就等于是我们商家的,让你做你就做,出事了有我们商家兜着,你怕什么?” 商雨曦把话说满了,张蔷再拒绝,估计以后别想在国内混时尚圈了。 “那行。”张蔷语气轻松了不少,“有了您这句话,我就不怕出事被踢出国内时尚圈了,出事了您负责,跟我没关系啊。” 挂断电话后,商雨琪在一边给商雨曦比了大拇指。 福满满提着裙摆横冲直撞想进楼梯间。 即将进楼梯间时,手腕一疼,被人拉到死角,抹胸礼服后背半镂空,皮肤贴上冰冷的墙体才得以恢复一些理智。 两只兔子眼痴痴呆呆地仰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喉间轻颤叫出一个名字,“江京九?” 江京九把墨镜推到头上,才看清她哭了,不知哪根弦搭错,他轻嗯一声。 “我,我有一点不开心,我,我可以抱抱你吗?”福满满举起一根葱白纤细的食指到他眼前,可怜极了,“就一分,分钟,好不好?” 她等着江京九回答,渡过的十几秒,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江京九不发话,她就像个乖宝宝,一直等着。 谁知道,她脑子里的画面走马灯一般逐帧回放。 那个女人和朱启星离婚后,朱启星和姚婷再婚。 她像个皮球被人踢来踢去。幼年的姒梦像孤魂野鬼,游荡在各个亲戚家借住,住到别人厌烦,明明亲生父母健全却被送到福利院,最后幼年的灵魂被烧死在一场无名的大火中。 第45章 小爷我身上掉金粉,蹭一下是你的福气 江京九冷峻的眉眼,透着无情,轻吐三个字,“不可以。” 闻言,福满满嘴一撇,小脸皱成一团,便听到江京九说:“真丑。” 同时捞起她的手臂,放在他腰侧,福满满表情回弹,手臂用力紧紧环住他的腰,脸贴着他心口,头顶恶魔又发话,“一百万服务费,咱们利息就按高利贷的算,利滚利!” 福满满以为他是嘴硬心软呢,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句独特的话。 吓得连伤心都不敢了,立马松开江京九的腰,后背紧紧贴上冰凉的墙体,唯恐江京九会跟她要一分钱。 “我不抱了,你离我远点。” 江京九顶了顶腮,一脸戏谑,“松开也算抱过,以后每个月记得给我打钱还债。” 好想头上长犄角一头顶死他算了。 “你腰上镶钻了吗?抱一把一百万?”福满满委屈,眉头紧锁,“我就算去抱钻石,也不用花钱啊,店员只会夸我戴上真好看,劝我买下来,而我没钱,只会逃之夭夭!” 江京九又拉着她的手臂环到腰侧,磁性的嗓音低沉蛊惑:“小爷我身上掉金粉,蹭一下是你的福气,跟我沾边的破烂也金贵。” 福满满的情绪,一会跳到感动,一会跳到愤怒,被他摆弄的左右横跳。 抱着他新鲜的香皂味钻入鼻息,被朱家三口搅动起伏的心绪安定下来。 过了半晌才明白过来,江京九拐着弯骂她是破烂。 松开江京九时,福满满嘴也没饶过他,“臭屁小孩。” 江京九的身体紧紧把她钉在墙上,恨不能给她挤成肉泥,福满满有些尴尬,“我要回去补妆,你能不能让个道?” 小孩高傲的很,视线朝上,幽幽启唇:“福满满,几天时间你给我起了两个外号了,我该送你个老天才电话手表夸你真棒,还是给你吃一枪子儿?” “不至于不至于。”福满满推搡他插科打诨,明明她是年龄大的那个,跟江京九碰面却总是处于下风。 她很怀疑自己大江京九的那三年是不是白活了。 江京九像堵铁墙,又硬又重,她推不动半点,大喘了口气,福满满眼珠一转,偷偷往上瞄他一眼,计上心头。 她纤细灵活的手指化身痒痒挠在江京九身上作乱进攻。 江京九就那么居高临下睨着她,好像在放任一个孩子任性调皮的大家长满目沉重。 挠了半天他纹丝不动,高冷的如同悬挂在九天之上的月亮,洒下淡薄的月光。 “我没痒痒肉。”他说,“但我猜你肯定有,你挠我半天,该我了吧?” 福满满如同惊弓之鸟,白嫩藕臂交叉挡在身前,“不、可、以。” 她会笑死不能自理。 为了免受刑罚,福满满只好另寻他法,“那个我没带手机,现在几点了。” 说罢她抓住江京九的手腕,看她腕表上的时间。 “哎呀,我快没时间了。”她知道离开场还有很长时间,佯装急切,拿出看家本事冲江京九撒娇搓手乞求,“求求你了,让我回去补妆,我好挣钱还你债呀。” 江京九微不可察提了下唇角,很快压下去,“那也行,等结束再罚你。” 和江京九在角落里闹了半天,福满满眼睛也不红了,也不想哭了。 毕竟还是和他待在一起更危险。 阴晴不定的脸,她难以琢磨。 见机,福满满迈开腿,擦肩之际,江京九忽然又拽住她,颀长身形微微侧转,墨镜别在头发上,那张脸透着天生的高高在上。 他启唇,不知羞耻地要求:“亲你老公一下再走。” 福满满一怔,宝蓝瞳孔摇摇欲坠般震颤,莫名心跳加速。 下一瞬她微微踮脚在江京九白皙皮肤上印上一枚红色唇印。 福满满留下一句,“你好骚啊。”然后兔子一样窜着跑远。 奔跑途中一路捂着心口,把那颗因一句话活泛的心脏强行按压回去。 一遍遍警告自己,这人的话可不能信,一听就是逗她玩的。 出门时还骂她诈骗犯。 对对对,想起他莫名骂她,那些燥热和蠢蠢欲动全都偃旗息鼓,恢复成一捧死灰。 福满满走到休息室门前,用力敲了几下脑袋。 见色起意的脑袋没救了。 好涩晚期。 站在休息室门口竟然没听到里面嗡嗡的聊天声,福满满一打开门发现里面的模特一个个坐的端正,且严肃。 这场面多少有点让福满满头皮发麻,所有人视线都聚集在她身上,仿佛她是个外星来物。 “哈喽,你们好。”福满满被逼的尬聊。 目光游移到角落寻找记娴的身影,才发现她身边坐着张蔷。 张蔷一头短发,典型的女强人发型。 无人在意福满满的搭讪,搞得好像霸凌现场似的,一个个对她虎视眈眈。 张蔷打破僵持氛围,“你就是福满满?换衣服,你第一个出场。” 张蔷的助理提着白色手提袋,把袋子塞到福满满手中。 福满满一脸懵,“张老师别开玩笑,这是什么意思?” 记娴在张蔷身边冲她疯狂眨眼。 论资历她算新人,轮不到她打头阵。 张蔷亲自来这更换阵容很怪异。 “让你换你就换,哪儿来那么多废话。”张蔷气势强硬,不容人质疑。 福满满手伸进袋子里,用指尖挑出来少的可怜的布料,“让我穿这个?张老师,你确定咱办的是正规车展,不是去拍片?” 布料展示在众人面前,大家面色一变。 知道没好事,也没想到坏到这种程度。 那内衣款式遮了…个寂寞。 福满满脸上笑容不断,“张老师我们举办的是内衣秀吗?” 张蔷混迹各种场合多年,随机应变的能力很强,“这是主办方要求的,不想干你可以走人,没必要在这里质问我。” 事实也是这样,她也是听背后资本指使的。 她又没病,好模好样刁难一个年轻姑娘。 福满满咬牙,这次车展给的费用是二十万,记娴争取来这份资源应该不容易。 她应该珍惜。 贝齿轻咬唇,她有股冲动,很想把商昱珩的名字搬出来吓唬人。 但不能。 她要习惯和商昱珩这三个字脱离关系。 不能一受到不公就搬他出来压人。 第46章 越狱逃犯的待遇 “我穿。钱难挣屎难吃。”福满满投降,“在座的各位都看着呢,张老师你确认是主办方点名要我穿的对吧?展会有不少大人物到场,把车展搞砸也跟我没任何关系,大家到时候记得给我作证。” 休息间内坐着的一众模特神情淡漠。 这种圈子里她们作为不出名的模特几乎没有话语权,主办方怎么安排她们就怎么做。 除非背后有金主的,地位能暂时高一些。 其中有不少人,跟某些少爷去会所聚会见过福满满的,今天在休息室碰见她也在,蛮意外的。 大多猜测商家那位太子爷把她甩了。 不然怎么出来抛头露面。 所以没人多管闲事。 张蔷心里也是五味杂陈的,说破天,她也只是给有钱人打工的,那些权贵张张嘴就能抹杀她几十年的努力。 可是这个圈子就这样,现实、功力、捧高踩低、不近人情,顺承着那些大人物才能爬的更高。 反之,一辈子白奋斗。 见福满满接纳了换衣服的事情,张蔷起身往外走,走到福满满身边时停下,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她的肩,小声在她身边道: “小妹你别怪我,我也就是个打工的,没想刁难你,这不是我的本意。” 她混迹江湖这么些年,从不与人结仇,才慢慢摸爬滚打到如今地位。 听到张蔷这么说,福满满心底对她怨气散了。 冷静下来想想,就知道这种事情在模特圈里见怪不怪。 有钱人发句圣旨,你没错也是有错,就要被针对。 她敛睫,“行,张老师我不怪你,我能问问背后使绊子的到底是谁吗?” “哎。”张蔷想到商家在首京的地位,“别问了,问了也没用,他们家在首京的地位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能撼动的。” 说罢,张蔷离开休息室。 一屋子的眼睛都盯着福满满,那目光仿佛是在询问她为什么还不去换衣服。 很快到了候场时间,大家都往后台赶。 唯有福满满慢吞吞起身,拎着重量几近于无的袋子。 记娴按住她肩膀,询问:“你真要换啊?” 别人穿这些出场都行,在模特圈子里这些见怪不怪的。 可福满满背后还有商昱珩这尊大佛,被人这么欺负…… 记娴想不明白,为什么福满满不反抗。 “你猜。”福满满仰着脑袋看记娴,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不穿,我想把它扔进垃圾桶,走吧,记得把咱的行李箱带上。” 这次车展的主办方请了世界超模,无非就是想把档次拉高。 搞低俗和之前的自相矛盾,除非车企高管智商欠费。 到后台,福满满没着急站到前面去,而是四处张望着找这次车展的总负责人。 记娴见她魂不守舍,问道:“你找什么呢?” “没什么。”福满满收回视线,第一个上,就上。 也不是丑的拿不出手,相反她还觉得自己美若天仙呢。 开个场而已,没得怕。 距离开场还有五分钟,后台忽然一片哗然。 福满满回头就看到她们簇拥着衣着华贵的商家姐妹,那对姐妹手里捏着杯咖啡,心不在焉地应付那群莺莺燕燕,眼睛却一直定在她身上。 商雨琪贴到商雨曦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随后那群模特立即散了。 张蔷被两姐妹传话叫过来,脑袋垂着身体弓出一道弧度,仿佛要被那两人的话压垮。 原来在背后使绊子的人是这俩蠢货。 也不怪张蔷不敢得罪。 如果换做以前,她也不敢得罪,怕把这俩蠢货欺负狠了,惹恼商昱珩。 但……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两横一竖就是干。 福满满贴在身侧的指尖蜷缩,手掌握成拳头,肚子里憋着一股气冲向商家姐妹。 她身高在模特里不算高的,但比普通女性高,福满满将张蔷护到身后。 “你们两个刁难她做什么,有事情直接冲我来呗。” 记娴和身边的人在聊天,没注意到福满满跑了。 等她听到福满满说话,人都傻眼了。 商雨琪的脾气和她的红毛一样火急火燎,“那行啊,不想让她被刁难,你就主动把衣服穿好呗。” 说话间,商雨琪的指尖勾着福满满抹胸裙边缘,当着众多人的面,把她裙子往下一拽。 商雨曦手一抖,手中的咖啡杯冲着礼服砸了下来,棕色的咖啡渍立即将裙子染色。 后台工作人员不乏男性,福满满衣服里贴了胸贴,不至于一点不剩。 也和全|裸也没区别。 福满满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宝蓝色的眼睛蓄藏怒火。 “我去你**,一对儿小西八。”她微微一笑,骂出来的脏话严重到消音的程度,“真是给你们脸了。” 零帧起手,福满满不顾形象拽着两姐妹的头发,手腕发力让她们对撞,姿势娴熟的好像经常做这些动作。 商家两姐妹从小养尊处优,商念尹完全娇养她们,没接受过什么训练。 被这么一撞,两姐妹对福满满的举动有些懵。 在她们印象中,之前福满满也只是说话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没料到她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战斗力竟然这么彪悍。 两姐妹反应过来,两人合力伸手要拽福满满头发,福满满在溪山的时候,没少经历这种事,高年级的同学联合低年级的同学一起欺负她。 被霸凌出来经验。 甩掉脚上碍事的高跟鞋,跌跌撞撞挤开围观人群撒腿就跑。 只是暴露着身体属实不雅。 离开场没几分钟,这边发生的事情,来不及派人管,只好放任。 模特们忙碌列队,准备登台。 可是差了一个人,只好安排其他方案。 记娴一看情况不对,也跟出去追福满满了。 台前金发碧眼的长腿超模穿着奢华霸气的高定礼服,秀发随着有节奏的台步律动,踩着恨天高走在主办方精心准备的场地上,歌舞升平。 台后却暗潮涌动,商家这一对儿活祖宗被人打了,不忙活的工作人员也被姐妹花拉到追福满满的队伍。 福满满切实体验了一把越狱逃犯的待遇,走到哪个角落都会有人站出来围堵她。 第47章 男朋友哪儿有老公亲! 她气喘吁吁地跑,身后的人穷追猛打。 前面十米有安全通道的门,进那里在把门锁上,总能抵挡一会儿。 绿色的安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感知到危险,福满满条件反射般紧闭双眼,径直撞上一堵肉墙。 “啊!”鼻子磕到骨头的酸爽令福满满叫出声,“鼻子好痛。” 她视线微垂,看到熟悉的裤子和鞋,抬手捂着鼻子掀眸。 江京九漆黑如墨的眸子正锁定着她,“才分开几分钟,就情难自抑成这样,脱光了投怀送抱,就这么想我么。” 福满满没功夫理她,一转头看到商家姐妹到安全门只有两三步的距离。 她伸出手要按门板的间隙,商雨琪冲上来抢先一步抵住安全门。 福满满的手顺势推上安全门,全力抵抗。 表情用力到连耳朵都跟着一起泛红,商雨曦也跟着一起扑了上来。 身后的男人冷漠观戏,福满满的力气马上要不敌二人,喉间溢出艰难的声音,“帮我啊。” 如果被这俩蠢货给逮住,肯定要掉层皮。 商雨琪顶在前面,闻声才看到福满满身后还有一个男人。 她一节手臂伸进来警告道:“你敢帮她,让你今天走不出这栋楼。” 福满满大喘一口气,冲着商雨琪的胳膊就是一口。 随后商雨琪杀猪般的叫声响彻楼道,壮观悦耳。 她松嘴,“他不帮我,难道帮你啊,小蠢货。” 话落,福满满后背被什么贴上来,她亲眼看着自己按在安全门上的手掌被一只更大,且白皙皮肤下布着脉络颜色明显的手掌覆盖。 安全门两面的力彻底失衡,缓慢的速度关闭,商雨琪的手指差点被夹住。 关闭的一刹那,福满满立即将门反锁,又蹲下将金属插销门栓也落下。 门外的人如同末日丧尸一般对着安全门一顿踢踹,狗吠声吵得人耳朵疼。 转过身来,撞上江京九的视线,才发现他视线有点焦灼,耳根发粉,连脖颈都晕染上一层粉色。 福满满自认为不是对男人一窍不通的愣头青。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臂交叉挡住胸口,“能不能把你的外套借我穿一穿。” 除了对脸自信,福满满对自己的身材也自信,浑身上下无一短板。 闻言,江京九脚下松动,步态不太自然地走到楼梯扶手双腿略微交叠靠坐。 他清了下嗓子,下巴微扬,慢吞吞脱下烟棕色夹克,长指一勾递到福满满面前。 “真巧,我热的出汗了。” “谢谢。”福满满实在,给他深深鞠了一躬,“老板大气。” 她要想哄人开心,嘴巴会超甜。 接过皮衣,手一扬皮衣在她手上转了个圈儿穿上,淡淡清新的香皂味包裹住她,还有江京九身上的余温烘烤着她的皮肤。 江京九的衣服很大,恰好遮住安全裤。 袖子也超长。 大楼内有地暖,但楼梯间没有,福满满脚下一片冰凉,脚趾冻得蜷缩,窘迫极了。 盯着江京九的鞋子看的入神。 总不能也要过来穿。 两人陷入了多次见面以来,首次诡异的沉默。 福满满背着手,被安全门后女孩大喊的声音惊了一下,“福满满你给我等着,有本事你就把整栋楼的安全门都锁上。” 暴露在空气中,笔直匀称的长腿来往前迈了两步,福满满背着手像认错的小学生,目光乞求看向江京九。 她没有张嘴求帮忙,就那么一直盯着他看。 “呵。”江京九轻嗤,“你不用这么看我,有事找你男朋友求助。” 她打的是商昱珩妹妹,和他求助和自投罗网有差别么? 商昱珩能放过她,商念尹也不可能饶了她。 福满满心一横道:“可你是我老公啊,男朋友哪儿有老公亲!”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羞耻,心虚的头,埋的更低。 做梦都没梦到过有一天,她竟然也能说出三观炸裂的话。 福满满盯着黑色高领打底衫被胸膛撑着小幅度起伏,“即便是合作,也没有脚踩两只船的道理,你只能选一个,我没有爱戴绿帽子的嗜好。” 江京九站起来,颀长身躯落下一片阴影将福满满笼罩。 他虎口卡着福满满下巴,微凉的拇指覆在她唇瓣极尽暧昧碾磨,“管好你全身上下的嘴,你结婚了,应该有觉悟。” 福满满眨巴眨巴大眼睛,仰面冲他点头。 她明白,所有男人都有强烈的占有欲,不希望自己的所有物被人侵犯。 哪怕自己不碰,也不能给别人碰。 其实也不是男人才有,她也有。 可无济于事,她是弱势的一方,没那个资格去约束谁。 江京九弯腰单手毫不费力抱起她,踩着楼梯往下跑,等到下一层时,果真遇上了商家姐妹。 福满满白嫩的手臂紧紧环住江京九脖子,生怕他有什么大动作把她丢了。 福满满坐在江京九手臂上,两张脸几乎靠在一起,细白的美腿下垂,脚腕骨被冻得白里透粉,居高临下站在上方台阶,睨视着下面的商家姐妹和穿制服的保安。 江京九另一只手在木制扶手上轻敲两下,唇角扬起意味不明的笑:“是选趴着滚出去,还是选站着自己滚?” “你狂什么?”商雨琪的火爆脾气藏不住,踹了身前的保安一脚,“把人给我抓出来,我哥还有几分钟就赶过来了,福满满你居然敢爬别的男人身上去,真够贱的。” 福满满圆滚滚的脑袋往江京九额头一贴,表情几分妩媚,带着那么点欲,嗓音柔情婉转: “趁你哥没来,我想说,我凭本事爬的,你看他长得帅,爬不上来嫉妒我吧?” 实则那层美丽的皮囊下,心慌的不行。 最起码要稳住等到箐箐高考后,什么都没她妹妹高考重要。 小孩成绩很好,守护她考个好大学翻身,是福满满对鲁祁思的养育之恩最大的回报。 放在江京九后背的手伸进他领子内,捏了两把,小声在他耳边轻声道:“我们先出去好不好,等会我有话想和你说,求你了。” 别的她可能不会,求人她挺擅长的。 说些软话,做小伏低,信手拈来。 第48章 心很空,很苦,想给自己空缺的地方撒点甜 福满满的嘴唇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她说话的声音,细弱电流般丝丝拉拉钻入全身的每个神经元,像魔咒蛊惑了江京九的心神。 不得不承认,有些美丽女人会以猎物的形式出现,但最终会翻转角色成为优质猎手。 会在不知不觉间,驯化驾驭草原上最凶猛的野兽,为她所用。 明知是陷阱,因过分美丽,还是会失足掉进去。 江京九感觉自己被夺舍了,三番两次因为她‘求’了他心软。 他的枪口无数次顶在别人脑袋上时,不知听过多少次‘求’这个字眼。 没有一个人能‘求’成功。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离谱,江京九敛眸,踏着楼梯一步一响往下走。 他的走姿极为好看,腰胯带动着长腿,很有型。 常年混迹在雇佣兵训练场,经常去战争国家带队指挥出任务,江京九在神情认真时,身上会散发出一种令人汗毛直立的肃杀之气。 国内的保安都是些花架子,平常负责维持秩序的多,有身手的没几个。 毕竟只是打工人,没人想为了几千块钱的工资赔上自己的健康。 什么人好惹,什么人不好惹,那些保安一眼就能分辨出。 江京九这种眼神凶神恶煞,个高体强,紧身裤下包裹的肌肉蓬勃有力,不胖但精瘦,仿佛随时抬起腿都能把他们踹飞。 几个保安手拉手,咽了咽口水,战术性后退,“商小姐,让我们一起联手保护你们的安全。” 江京九淡然自若地从他们面前经过,平安无事地走到下一层。 没过几秒传来安全门咣当一声。 商雨曦长了点脑子,“什么保护我们的安全,我看你们是被人一个眼神吓破胆,拿我们当借口,等着我这就找管事的,投诉你们扣工资。” 几个保安一听不乐意了,其中有个年轻点的,直接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抱住商雨曦大腿。 “商小姐,您一双丝袜钱能顶得上我们一个月工资,至于这么刁难人么?” “是啊,您二位也没受到生命威胁,我们的安保工作,做的没问题。” 其他两人也跟着附和。 恰时,楼梯间外响起男人愤怒的声音,“松开她的腿。” 商昱珩一身灰色西装,脚下生风过来护住自己妹妹,一脚踹开抱商雨曦大腿的男保安,商念尹跟在后面,气的脸红脖子粗。 “我娇养长大的女儿,是你们这些人能染指碰的吗?” 商念尹身后跟着保镖,她摆手,“把他们都拖走,看着都心烦,让主办方负责人过来,给我个交代。” 商雨琪哭唧唧地抱住商念尹,“妈妈,你看我和姐姐的头,被福满满欺负成这样,你得为我们出口气,疼死了。” 那几个保安受的无妄之灾,简直冤枉,嘴里大喊的脏话难听极了。 保镖封住他们的嘴巴。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听到商雨琪告状,商昱珩的脸瞬间黑沉,见状商雨曦添油加火,“哥,这次你不会还偏心她吧,因为她,我被一个陌生老男人抱着大腿,我,我穿的还是裙子……我除家人之外男孩的手还没正式牵过……” 商雨曦诉说委屈,说到后面说不下去,泪如梨花落哭了起来。 “他敢。”商念尹怒火上头,“谁也不能伤害我的孩子,他再敢护着那个妖艳贱货,以后就不用踏进商家的大门。” “我就知道妈妈对我们最好了。”商雨琪没心没肺,“大哥,这次你不能再偏心了。” 商昱珩没说话,瞳眸又覆上无边无际的浓厚夜色,肃冷又凛冽。 福满满娇小的身姿偎着副驾驶椅背,被江京九毫无章法的进攻,吻的呼吸不畅,心脏跳错拍。 一下到停车场,就被他塞进车里按着亲,说什么这是帮她的利息! 就很离谱。 她嘴麻麻的,委屈痛苦又不敢挣扎。 江京九一手扣着她头,另一手捏着皮夹克边缘,福满满视线朝下死盯着那只手,怕一个不注意,他干出来更过分的事。 直到他觉得亲够了,才松开气喘吁吁的福满满。 他上半身回到自己的位置,嘴巴光亮发红,福满满擦了擦嘴,目光有点怯懦看他。 “内个,能不能不要总是亲我。”她指甲刮着安全带,“我对接吻过敏,你亲我,我嘴麻麻的。” 这个秘密,除了她的心理医生,谁也没告诉过。 江京九是第一个。 因为他总是动不动就亲她,福满满快遭不住了。 江京九手指勾着方向盘,刚刚因为接吻愉悦的心情,听到她的话,直线骤降。 “我亲我自己老婆,什么叫总是亲?”他混不吝的口气,似乎是不信,“我就是一直亲,也是合理合法的。” “……”福满满噘嘴,“可我们协议说好的,不需要我履行夫妻义务。” “我怎么要你履行夫妻义务了?”江京九把文字玩明白了,“只要不……就不算履行夫妻义务啊!” 听他口吐狂言,福满满又启动防御系统,空耳把那三个字自动消音。 她像个小受气包,别过视线盯着副驾的倒车镜,指尖扣着车门,“你玩呢,跟我咬文嚼字,你再胡乱非礼我,小心我爱上你,缠你一辈子,阴魂不散。” 江京九打火,勾唇笑得肆意,“想睡我就直说,别拐弯抹角,我不喜欢弯弯绕绕的人。” 暖风吹着福满满光滑的腿,热量从下传到上,福满满都替他臊得慌,全身都感觉烫。 “自恋小狗。”她轻声咕哝,脸颊爬上嫣红。 福满满借江京九的手机给记娴打了电话,又和她道歉,把这次的活给搅黄了。 记娴没说什么,问她有没有安全问题,告诉她会把她的手机和行李箱送到她家小区门口。 挂断电话后,福满满看到江京九的手机屏保黑漆漆一片,吐槽了一句。 “你的手机屏保跟你的心一样黑,你之前的生活肯定很没劲。 连个好看的屏保都找不到,用个小猫小狗的照片也比黑色好看吧。” 她对这些很有研究,喜欢弄些稀奇古怪的可爱图片。 她的屏保就是好几个人偶的照片。 还有她的行李箱也贴了很多小人偶贴纸。 心很空,很苦,想给自己空缺的地方撒点甜。 第49章 长得很安全,男人看了心如止水 江京九抢过手机扔在中控,“我的生活足够绚丽多彩,内心不空虚,不需要阿猫阿狗找补。” “那你的意思是养猫猫狗狗的人都是内心空虚的咯。”福满满歪头笑问。 “嗯哼。”车子在小区车库停下,“事实就是如此,弱者总是找点什么寄托自己的感情,有人把感情寄托在宠物、孩子、爱人、或者在网上和虚拟人聊天,素未谋面却爱的死去活来。” 他说的头头是道,拉开车门下车,福满满倒腾着小碎步跟着。 “那你呢?你就一点不想要寄托?” 几乎没有犹豫,江京九说:“不需要,如果非要有一个的话,我比较喜欢把感情寄托在钱上。” 他有恃无恐活到二十二岁,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也没失去过什么,于他而言最珍贵的莫过于那几位血亲。 至于其他的全不重要。 福满满听傻眼了,这孩子年纪轻轻就断了嗔痴妄念。 强的可怕。 福满满还光着脚,脚下地砖是温热的。 “是应该喜欢钱,如果没钱的话,下车没鞋穿应该会冷死…” 话茬停住,福满满眸光一暗,现在能住在这么高端的小区也不是因为她自己有钱,而是因为商昱珩的缘故。 回到家后福满满冲了个澡,物业管家敲门把她的行李箱和手机等物品送上门。 之前挂在网上拍卖的bjd人偶拍卖出去四只,她拿着手机下单快递。 之前发过快递家里备了纸箱子,一切打包好后等上门取件。 四只拍卖,其中最好成绩是十六万八千,其余三只加起来一共十一万五千,总收入28.3万。 bjd圈子能卖上高价全看富婆们的心情,她这次运气不错。 福满满的作品竞拍出去后一般客人会要求加联系方式。 最令她意外的是,最贵的那只是被首京的富婆买走的。 福满满加了她的微信,看了朋友圈发现竟然是一个还在换牙期的小朋友。 吓得她立即打过去电话确认是不是未成年消费,确认好了是家长同意的才放心。 快递都被取走后,福满满坐在客厅落地窗前向下俯瞰。 她有些怀疑,做抛头露面的模特有些不太适合她。 有钱高端场所,有很多她认识的熟人。 要是再继续碰到那俩怨种,估计她一分钱也别想挣,想清楚后,福满满给记娴发了意见,改变方针。 干脆做个平面模特宅在摄影棚里,接一些高价商单。 转眼的功夫太阳落山,天边橘紫的余晖风景如画,其实她在家里等了半天,以为商家母女会找上门来,天渐黑还没上门就很奇怪。 躺在阳台地毯上的手机响了下。 福满满拿起看了眼,江京九竟然还惦记上午问的问题。 她忽然想起来,回来的时候在车上插科打诨没说那档子事。 江京九可真执着,他不提,她也忘了。 去衣帽间把身上的薄料真丝睡衣换掉,换成休闲装,装上手机,手指勾着江京九那件烟棕色皮夹克,开门去敲对面的门。 她还挺紧张的,为了避免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福满满打算在门外站着和她说话,她身后的门敞着,如果他再敢亲……就方便她跑回家。 在江京九家门外等了约莫有十多秒,他才姗姗来迟开门。 江京九换了衣服,v领白色针织镂空衫配同色阔腿卫裤,不大的脸上挂着一副超大黑色镜框。 他穿白色给人的感觉是松弛、干净、处在松懒与不羁之间徘徊,驾驭称之为‘感觉’的东西游刃有余。疑似自带富贵气,穿最简单的衣服,也能让人觉得他天生就是贵公子的命。 气质这种东西,还真不是谁都能有的。 有些气质需要从小到大用钱堆砌渲染。 她猜江京九应该就是这种。 某人花痴病复发,背在身后的手勾着皮夹克一直摇摆,热烈到江京九不得不发觉,她蓝色眼睛火星四溢,敛不住拼命往外迸发。 “你要和我说的话,就是看着我流口水么?” 江京九带着些哑色的嗓音唤醒福满满,她下意识抬手擦嘴角,才发现干巴巴的压根没口水。 知道自己被他戏耍,福满满的脸皱成一个囧字。 “爱帅之心人皆有之。”她一歪头,直白的蛮不讲理,“怎么啦?长得好看还不让人看了?” 江京九肩膀斜斜依靠着门框,眸底染上愉悦,“你倒是敞亮,勇于面对自己的内心。” 福满满把皮夹克甩到他屈起的臂弯上,咕哝:“你要是长得丑,我才不会理你。” 长得丑敢亲她一下,她就要报警非礼。 江京九:“……” “你说的有道理。”在这方面貌似两人达成共识,“你如果是丑八怪,我没想亲的欲望。” “欲望?”福满满眼睛瞬间放大,“签结婚协议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能控制不睡……” 江京九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对啊,我说的,可你不穿衣服站我面前勾引我,我又不是太监,有欲望不正常吗,还是说,你觉得自己长得很安全,男人看了心如止水。” 闻言,福满满悄悄后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 她自然是美若天仙! 和他扯皮,福满满自认为占不到便宜。 她放弃。 “说正事吧。”福满满神色认真起来,“选商昱珩,还是选……” 你字还没说出口,楼道电梯门打开,人还没出来,先传出女孩说话的声音:“哥,你答应妈妈的不许变卦,不然我和姐姐的委屈白受了。” 福满满届时头皮炸了,这声音是商雨琪的。 下意识反应就是赶快躲起来,最近的地方就是江京九家。 她动作快的和兔子逃跑一般,钻进了江京九家,一只手还不忘拉玄关门,回头时看到商昱珩迈出电梯的长腿。 门关上的瞬间,商昱珩听见动静看到个男人唇勾勒出弧度冲他笑。 但因为关门速度太快,那张脸具体长什么样没看清楚。 商雨琪挽着商念尹出电梯,看到福满满家门开着:“这是怎么?知道我们要来,特意开门欢迎我们的?” 第50章 人民的碎片 商雨曦剜了商雨琪一眼,“琪琪你少做点梦好么?你要是男的,肯定要被某些心机女骗的心肝脾肺肾都坏掉。” 这话一听没什么,双手撑在墙上,趴在江京九家可视门铃偷窥的福满满却听出来言外之意。 拐着弯骂她,给商昱珩听呢。 两姐妹,一个脾气像炮仗,只管爆炸,另一个蔫坏,一肚子坏水。 商雨琪向来没心没肺,“就是,大哥的条件想找什么样的找不到,偏偏守着一个心机女不放……” 剩余的话,被商昱珩一记狠厉的眼神震慑住咽回肚子里。 “心机女?”福满满身后贴上来一只庞然大物,他的唇附在她耳边低哑着嗓子问。 声音似电流般钻入体内,福满满看见,她撑在墙上的两只手,被江京九骨节分明的手掌覆上,他手型好看,指关节和手心却有粗粝的茧子,磨在福满满细腻的皮肤上异样感明显,他的十指强势卡入她的指缝,包裹攥住她的小拳头。 福满满被这一举动,刺激地猛咽口水,咕咚咕咚的声音大到震耳欲聋。 她假装自然,眼睛却一眨不眨盯着可视门铃屏幕,“对啊,不心机怎么能攀上首京商家的太子爷。” 姿势太暧昧了。 她故意这么说,给他们降降温。 男人一般都喜欢纯净的小白花类型吧? 应该没男人喜欢有心机,爱撒谎,一张嘴就茶言茶语的女人。 她这些全占了。 男人择偶的避雷体类型。 “呵。”身后江京九一声轻嗤,“他要是狗屁太子爷,我就是迷人的老祖宗。” 可视门铃的画面显示商昱珩早就进了对面的门。 彼时福满满放在裤子后面口袋里的手机在两个人身体之间,响铃震动起来。 福满满想从江京九的掌心抽出手,听到江京九喟叹:“这按摩器还挺好玩!” “……”神特么按摩。 商念尹和两姐妹没进门,站在外面走廊,福满满在里面看的清楚。 手机扬声器被两人的挤压堵住,声音比往常小了不少,不然福满满不敢保证外面的商家母女会不会听到铃声。 江京九松开她一只手,暖心地替她抽出手机,铃声音量陡然拔高,他拇指一动响了超长时间的电话被接通。 “福满满?你怎么不在家?”江京九开了免提,举着手机在福满满面前。 福满满头侧过一些,仰望江京九神色,她胸腔的心脏跳动剧烈。 该死的。 他就故意整她。 “今天不想做饭,开车出来吃饭了。”福满满面不改色,谎话张嘴就来,像呼吸一样简单,“怎么了?商大少爷想找我给爱妹报仇么?” 商昱珩的声音很沉,“没有,我回家了,你出去没关门,怕你出事。” “哦。”福满满疲于应付,想快点结束通话,“我没什么事,就是被你妹妹拽掉了裙子,在一群人面前几近裸奔被追着狼狈地跑了几圈,没什么事挂了,我现在不想和姓商的人说话。” 说完,她那只闲下来的手快的像闪电,嗖一下滑动屏幕挂了。 福满满的视线由高到低,亲眼看着江京九自然的将她的手机,保管到自己裤子口袋。 她从江京九怀里转过身,背靠着黑色的门,另一只手还和江京九拇指相扣牵着。 视线上挑,看他颈间凸起线条锋利的喉结滑动几下,“你要和我说什么。” 终于切入正题了,福满满不假思索开口:“我可以和商昱珩断,但他不肯放过我,我真和他闹掰了,他拿我家人威胁我,我该怎么办,我的情况你知道的,不然我不会被逼到走投无路,在网站上下单那种我从没接触过的东西。” “所以呢?你就是要踩两条船。”江京九讽刺,不留情面揭穿她内心真实想法。 垂下的浓密眼睫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福满满眼底情绪,“我没有,我们是合作关系,除了你身边的人和民政局的工作人员,没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所以你头上也不会有绿帽子。” 福满满还不知道,她和江京九的命运这辈子因为一纸契约已经绑死分不开了。 人偶说离婚会死。 江京九拿起枪的那一刻,有起过杀心,如果把她杀了,会不会他也跟着一起死。 谁又知道,那个人偶的话,有没有说全。 江京九这辈子第一次后悔,那么随便答应别人的请求。 而且那人偶连个说明书都没留下…… 他说:“我不管,你和我的名字躺在一张结婚证上,就别和别的野男人勾勾搭搭不清不楚。” 福满满羽睫颤抖几下,“给我四个月的时间好吗?最起码要让我妹妹高考完,我不想因为我影响她的一辈子……” 乞求的目光如同阳光明媚的春日,天空突然飘来几片积云只遮在江京九头顶下起了和风细雨,雨丝淅淅沥沥浇在他眼底。 江京九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病毒,有一个瞬间很想答应她。 转念一想,又不对。 “她的一辈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江京九道出了实话,的确和他没关系。 福满满光滑秀发背在身后,随着她身体下蹲的动作,顺着肩膀滑落到身前。 她蹲下缩成一团,那只手还被江京九握在手心,发梢堆砌在入户脚垫上,嗓音委屈的不行。 “那你要逼死我吗?” 只要她翻脸,商昱珩可能会随时咬上她的脖子。 江京九只答应了帮她逃走,没答应为她妹妹和妈妈解决国外生活的费用和学业…… 她才认识江京九几天,总不能脸皮厚到要他为她妹妹和妈妈兜底所有出国。 真的说出这样的话,有点太不自量力了,别人凭什么呢? 他又逼她和商昱珩翻脸…… 福满满脑袋里的思绪搅成一团乱麻,蹲在地上小小一只。 江京九轻轻一拽,没能将福满满拽起来,反而把她拽成了癞皮狗,坐在脚垫上耍赖。 他没好气地弯下腰,双手掐上她腰,把她架起来。 “我给你四个月时间,不许和他接吻,不许有身体亲密接触,不许在一间房子过夜。” “如果让我发现你让他碰,我连你俩一起解决。” “都别活了。” 福满满听得心惊肉跳,江京九说话时的狠厉,是她以前不曾见过的。 江京九忽然冲她一笑,那笑后面隐藏着卑劣,他语调阴恻恻: “我没开玩笑哦,不想被我撕成人民的碎片就乖乖听话。” 第51章 我这种越轨的女人,是不是也很值得鄙视 福满满被江京九嘴脸吓得直撇嘴,暗道果然长得好看的心都黑。 越好看越黑。 她仿佛置身一场逃命游戏,左躲右闪,一个死字,始终紧逼不舍追在身后,令她不得片刻喘息逃亡。 福满满转换了态度,眼神开始变得眉眼如风,靠着门的身体向江京九靠拢。 江京九不知道她要耍什么花招,只盯着一动不动。 福满满娇软的手臂环住他脖颈,她穿白色家居服领口较宽松,手臂扬起时,露出一侧圆润香肩,身体贴上他那件薄薄的镂空衫,两个人能清晰感知彼此体温。 她的指尖柔软似水,从他后颈攀爬穿插他狼尾发丝内,“弟弟,你要求我这么多,是不是同理,你也要对别的女人克己复礼?” 江京九发质微硬,福满满指尖不老实地卷着头发转圈圈,他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别叫我弟弟。”江京九傲娇,“在我家出轨的男人,是会被鄙视的。” 不止鄙视,还会被剔除族谱,莫名丧失继承权……等一系列后遗症。 这都多亏了他外公和爷爷,才有了这项家规,当年江姗和商戏在一起一波三折,两个老头联合定了这么一项家规。 第一个受害人是商戏。 他还是个小豆丁的时候,就被外公和爷爷按到小板凳上,学习男德课。 美其名曰,男人的男德要从小培养,长大之后才刻骨铭心。 但江京九觉得没什么用。 有心者不用教,无心者教不会。 基因决定一切,继承到位了,就算在他面前摆一堆性感尤物,他也可以不为所动。 不说对女人有阴影吧,因为课上的太深刻,导致他前面二十多年对女人没什么兴趣。 所以他不会轻易碰任何一个女人,包括眼前的这个。 他更厌恶不洁的男人,例如商昱珩,下等人的基因是无法通过教学去把他培养成一个男人该有的模样。 他们遵循动物本能去发泄原始欲望,怎么教?能成才? 第一次见就撞见他和别的女人玩那么嗨。 管不住下半身的蝗虫,也配姓商。 他在心底深深唾弃这类人。 听到他这么说,福满满有些心虚,眼睛闪躲一下,问道:“那我呢?我这种越轨的女人,是不是也很值得鄙视?” 你哪是越轨,分明是个合格的诈骗犯。 把他一辈子骗进去了。 江京九眼皮下垂,黑色瞳孔越发幽深,“又没睡,越什么轨,别把自己想的那么低贱,被我亲的那几下又不是你想的。” “你有点双标哎。”福满满手臂垂下,重新靠回门上,眼眶一热积了一圈水光,配上她强硬挤出来的笑,和微微哽咽的嗓音,仿佛被他的话要击碎。 她从小到大的环境,周围所有人都在谴责女人不知廉耻。 长得好看,穿的清爽一点,就会被冠上狐狸精的称号。 福满满没想到认识没几天的江京九,会说出这种话来。 她以为他会和首京那些贵少爷一样挖苦她感情的失败和不堪,背后说三道四把她当成玩乐谈资…… 以为他会把他们之间所发生的暧昧,都归为她在蓄意勾引。 福满满顶着闪烁的泪光,身体前倾,双手抓住江京九衣领,踮起脚尖,在他唇边轻轻落下一个吻。 “那现在呢,我主动亲的。” 江京九后退一步,走向餐厅取了一个杯子,从饮水机接了一杯热水,福满满怔在原地。 “别在我面前哭,我不喜欢看女人哭。”他松开热水键,“亲就亲了呗,法律上我们是夫妻,我又没损失,我们在轨内!” 福满满觉着,他的舌头更灵巧,狡辩的合乎情理。 这个吻对于福满满来说很奇妙,唯一没有麻木感觉的一次。 她抬手摸了摸嘴唇,眼前出现一杯飘白色雾气的水,她发呆,水汽氤氲进她眼眶,让她的眼睛更亮了几分。 “多喝烫水,少对我进行幻想。”江京九戏谑着说。 福满满条件反射接过水杯,“我不喝热的,我喝冰的抗衰。” 然后她转身看了眼可视门铃,恰巧看到商家母女三人上了电梯,但商昱珩没上,进了她家。 江京九躺到沙发上,拿着遥控器打开电视机,“喝热的,暖宫。” 福满满:“……” 她好像找了个男妈妈。 福满满一点点蹭到客厅茶几边,放下水杯,两条腿盘坐在沙发地毯,毫无淑女形象可言。 她的小眼神儿大部分时间盯电视,偶尔会向江京九的方向偷瞄一眼。 酝酿了半天道:“商昱珩在我家,我能不能在你家待一会。” 江京九阖上眼睛,没吭声。 电视上正在播放一档旅游类综艺节目,福满满看了会觉得挺搞笑,咧着嘴没让自己笑出声。 她一会儿躺下,一会趴下用手掌支着下巴,累了就换个姿势最后在圆形茶几上趴着,从儿子被落在水下后,福满满睡眠质量直线下降,晚上休息的不是很好,过了会眼睛看的有些疲惫酸涩,眼皮耷拉下来在茶几上趴着睡着了。 江京九听不到她移动衣服摩擦地毯的窸窣声,眼睛才悄悄睁开一条缝隙,发现福满满坐姿奇怪,且一动不动。 头卡在茶几边缘,脸颊贴在茶几面上对着电视的方向,两条腿盘着,手臂随意耷拉像丧尸,脊背弯曲着,看着就很累的姿势。 江京九蹑手蹑脚地下沙发,探过半截身子过来查看她是否睡着。 福满满睡得香甜,白皙的脸颊浮着两抹苗嫩粉晕,让他想起折射玫瑰也是这样,开花后会从白色渐变成水粉色 看她睡觉的姿势累,江京九爱心发作,将福满满抱到自己的卧室床上。 一直萦绕在鼻息间浓郁的香皂味令福满满心安,睡得很沉。 替她掖好被子,江京九刚直起腰,口袋内的手机嗡嗡震动两下。 他掏出手机看到来了一条微信消息。 显示名称是商昱珩。 江京九擅自划开屏幕,没有密码,看到内容。 商昱珩:[什么时候回来?有件事想和你商量,早点回家好吗?] 第52章 聊天记录删掉 江京九的大手握着手机在客厅沙发上松松垮垮地靠着,十分慵懒恣意,嘴里叼着一根黑色的烟,极致的苦味蔓延至整个空间。 他手指飞速跳动,在屏幕上打下一行字。 福满满:[我被你妹妹拽掉衣服的事,你想怎么解决] 故意学福满满的语气回复了商昱珩的消息。 他想看看这种垃圾到底有什么特别的,福满满的脑子到底有多瓦特,当初能看上他。 消息发过去不过五秒,商昱珩的视频通话弹出来。 江京九嫌弃地点了挂断。 福满满:[我不想听见姓商的人说话,你打字] 他用力吸了一口烟,仰着脖子,鼻腔钻出白色烟雾,他喜欢这种极致的苦味,令人心旷神怡。 这次商昱珩没有很快回复过来消息,过了大概有四五分钟,才发过来一条长达六十秒的语音。 商昱珩:“这次的事情我妈很生气,为了安抚她们,我答应了一件事,想和你商量,满满你别生气,我妈给我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我答应了,条件是把朱朱肚子里的孩子拿掉。但我不是真的想相亲,我想带你一起去,让那个女生知难而退,满满我们两个人的幸福,你陪我一起去争取好吗?” 江京九眉梢一挑,目光落在‘答应’和‘商量’四个字眼上。 福满满:[既然你都答应了,怎么还要和我商量] 他把烟夹在手上,想了几秒又塞回嘴里,眯缝着眼打字。 福满满:[好吧,我想了一下,可以,地点就定在商家,时间三天后] 商昱珩:“地点可以,时间要在两天后,那个女生明天晚上回国。” 江京九刚想把手机收起来,商昱珩又发来一条。 商昱珩:“你在哪?我去接你,回家好吗?” 江京九想也没想,掏出他的手机,选了外国酒吧的图片发给福满满的号,再转发给商昱珩。 福满满:[别管我,买醉] 然后把和商昱珩的聊天记录删掉,又打开福满满和自己的聊天框,发现之前的聊天记录一条没有,只有他刚刚发的照片。 连个备注也没有…… 江京九顺手把自己设置为置顶,备注没管。 将两个手机重叠摞起,放在茶几上。 起身单手插着口袋走至门边,盯着可视门铃,没几秒商昱珩穿戴整齐从对面出来,叫了电梯下楼了。 一侧唇角嘲讽弯起,嗤笑一声,“真是个蠢货。” 知道遛狗成功,江京九心情愉悦,举起一条手臂至半空,脚下旋转跳了两个舞步,转到沙发上,又拿起手机打开通讯录,拨了电话。 “老登安排我两天后回商家,我要参加表哥相亲会,叫商念尹别取消。” 江京九还不知道接电话的人是谁。 “healer,和你爸爸叫什么?”江姗不满,“没大没小,给你惯的不成样子。” 江京九方才还贴在耳边的手机,即刻拿远撇嘴,“这是我和我朋友的爱称,我们是朋友,皇额娘可不能生气。” 他这位亲妈背后有三个男人撑腰,惹不起一点。 他们家女人是上帝,男人是奴隶! “那…”江姗没有继续数落他,“你有没有好消息跟妈妈分享啊?” 江京九深呼吸一口气,盯着手机发呆两秒,反问:“你们在我身边安插的奸细叫商占是吧?” 远在便利店刷剧的商占心尖一颤,有种最近要倒霉运的预感。 “说的叫什么话。”江姗笑了笑,“小占把你带到大,你最起码要叫他一声哥哥,我们家人之间互相关心,互通消息,怎么叫奸细。”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江京九有些无语,“我投降,你们都知道了,还和我问什么。” 真不明白这老年人怎么想的。 “想听你亲自介绍给我们看啊,女方叫什么名字,什么背景,哪家的?”江姗思想开放,没有所谓门第之见。 年轻时追求商戏就当着一众长辈起过誓,“他长得帅,我就要他,就算他是穷光蛋,我也要,本小姐有的是钱,养个男人算什么!” 他外公就一个女儿,还倒追一个比江姗大了好几岁的老男人,人家还不想要,差点把外公气的脑出血。 他妈可以用彪悍两字来形容。 现在上了点年纪说话会收敛一些了。 本质上是个女特务。 江京九想了想,实话实说:“她不喜欢我,没见过她家人,很漂亮,眼睛像奶奶一样漂亮,最重要的是她有男朋友…” 江姗听着自己儿子毫无保留地告知,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 手掌一拍桌子,犯病了。 “你懂不懂什么叫墙纸爱啊?能不能有你妈一半风范,有男朋友就干掉他,取代他!” 江京九:“……” “挂了。”在他妈身上学不到什么好,只会把他变成一条名副其实的恶棍! 越听越离谱,江京九几度怀疑,老登是不是被下药了,最后怎么就答应献身虎妈了。 望着天花板,回味着江姗的话,觉得她好像误会什么了? 他给商占去了个电话,通知他两天后回商家。 一晚上商昱珩把首京所有夜场翻了个遍,没找到福满满一分一毫踪迹,最后看着那张照片发呆。 首京大大小小的夜场他几乎都去过,这装潢明显不是国内的。 放大图片发现上面的店招全是鬼画符,他不认识。 商昱珩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担心她在外面不安全,担心她今天受委屈会难受,是他想多了。 别的男人抱着她走的,她怎么可能委屈? 今天发生的事情,令商昱珩更加清晰意识到,他们的感情岌岌可危。 到了破碎边缘,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摔进万丈悬崖。 商昱珩站在天桥,手搭着冷冰冰的铁栏杆,一眼望向远方五彩斑斓的霓虹在发光闪烁。 陈仔默默站在他身后。 商昱珩突然开口:“陈仔,我想和她结婚,你会支持我们在一起吗?” 陈仔皱了皱眉,交叉的手指握紧,这问题问的,就有问题。 他们能不能在一起,他说的不算。 “老大,你刚答应夫人要好好去相亲,为了嫂子你也不能不信守承诺,不然夫人向嫂子发难了,你到时候怎么站?” 第53章 不为任何男人做这件事 商昱珩眯了眯眼,回到首京的五年,他越活越不开心。 他发现福满满对他的在乎越来越少,而他也难以控制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有时候脑子里会冒出来,‘既然她不爱你了,不如去找一个爱你的人。’这种荒谬的念头。 可心底深处最终是放不下她的,这种单方面的爱,让他很累,感觉没劲时,就想找一点刺激释放自我。 “通知柳柳等会我过去,让她准备一下。”商昱珩吩咐陈仔,随手点了根烟。 福满满抱着江京九度过了一个睡眠质量超好的夜晚。 一个自发热,手感超不错的暖宝宝谁不喜欢呢? 可是她的手超级不安分,从上到下把江京九摸了个遍,江京九的眼睛像电灯泡似得发光发亮一整晚。 直到早上六点十分,福满满从他怀里睁开惺忪睡眼,对上他眼眶挂了一圈乌青的眼睛。 福满满上半身战术性撤退,清晨第一句话,嗓音比往常还要娇糯。 “你怎么在我床上?” 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在别人睡裤…… 江京九一只手掌撑着脑袋看她涨红的脸,“这是我的床,你摸了我一晚上,还想倒打一耙?” “我,我……”一时间,福满满也我不出个所以然。 继续维系着尴尬的姿势,憋的说不出话。 她没和商昱珩同床过,一般都是商昱珩把她哄睡了,回他自己的房间。 或者同房不同床,他会打地铺,放一张行军床在一边守着她。 最开始那两年,福满满被商昱珩这样的行为感动过,也仅是那两年而已。 因为他回商家没多久,福满满就发现商昱珩和朱朱私通款曲。 原本就是商昱珩强迫她和他交往的,她永远记得那一幕,从那时候起,命中注定好了,他们注定会be。 这个世界上有无数个朱启星,商昱珩就是无数个朱启星中的一个分身。 她原本就对男人有抵触,也正是因为那件事不知道刺激了她哪根神经,从那之后,商昱珩再亲她,她就浑身难受,到后面慢慢的就要他申请才能接吻。 她也越来越依赖那些死物,没有灵魂的娃娃,成了她点缀生活的主旋律。 福满满缓缓把手撤出来,那只手发热发烫,有点像被烤熟了的猪蹄。 她下床,站在床边背着手,又认真给江京九鞠躬道:“老板我错了,您别怪我。” 她发誓以后绝对不能在一个男人家里随便睡过去了。 这简直要命。 “你非礼我,道个歉就完了?”江京九眉梢轻挑,声音酥麻暗哑。 “那你想咋办?”福满满直接问道,“难不成还要跟我调个情,才能算扯平了?” 年龄大就这点好处了,有什么话直接说,不会拐弯抹角的。 换成七年前,她铁定只会把头埋进地底下装死。 他躺平,两条长臂展开,几乎霸占了整张床,“来吧,我就说了你会控制不住想睡我。” 福满满:“……” 想得真美。 “作为补偿,我可以给你做顿早饭,我绝对没有想睡你的意思。”说罢福满满转身出了卧室,眼角余光没鸟他一眼。 她来到厨房打开冰箱一看愣住,里面全是水,连根菜叶子渣都没得。 一回头吓了一跳,江京九无声无息地站在她身后,鼻子尖刮过他睡衣的瞬间,心脏也跟着跳到嗓子眼。 福满满感觉额头上的青筋血管也涨的突突了起来,“你家没食材,我,我回家做,做好了给你送过来。” 她嗖一下跑了开门,又砰的一声关门。 江京九垂在身边的手抬起抚了抚脖子,轻笑出声。 虽然她是诈骗犯,但好像跟她相处也没那么艰难。 江京九洗漱完,换上常服开门到福满满家门口,手指在电子锁上随便按了几下,她家门就开了。 福满满在厨房,净烟机的白噪音正好遮过了开门声。 她没注意到家里进人了。 台面上摆着几个盘子,她身影忙碌,一会踮脚够上面,一会去冰箱取东西,边做边把灶台擦干净,秩序有条不紊,做饭的老手了。 江京九在房子里四处乱逛参观,发现她家宽敞的厉害,空空如也。 参观到一半,福满满端着盘子走出厨房,竟然在她家看到江京九的身影,她硬是眨了几下眼睛,才知道不是幻觉。 把餐盘放到餐桌,她小跑过去,拉住江京九的卫衣袖子,“你是怎么潜入我家的?” “要你管。”他语气拽得很,“你家就是我家,为什么要分你我?” 事实上也是如此,商家的产业以后全是属于他的。 包括她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商昱珩肯定没交钱就住了。 等他回去商家,就跟商昱珩要钱去。 福满满噘嘴,心想这人脸皮真够厚的,说什么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饭好了,就热吃。” 她拽着江京九衣袖,把他按到餐桌边,也没想商昱珩会不会突然回来之类的…… 餐盘内盛放着五颜六色的食物,香肠、玉米粒、面包片、煎蛋、虾仁,还有些花花绿绿的水果。 江京九低头看着,“这香肠该不会是第九大菜系做出来的吧?” 他说话怀疑时,福满满已经把香肠塞进嘴里,“放心吃,鸡蛋不是我下的,香肠是我亲自去菜市场买的鲜猪肉灌的,玉米也是从农民伯伯手里买的新鲜的,我不会自欺欺人哈哈哈!” “哦。”他拿起筷子,插了一根香肠咀嚼道,“不止长得漂亮,手艺也不错,有贤妻良母的潜质,怪不得商昱珩喜欢你这类型!呵呵呵!” 闻言,福满满表情冷下来,“我不喜欢贤妻良母这个词,感觉你好像在骂我。” 但前面那句她喜欢,某些时刻,福满满觉得江京九这个人很会给情绪价值。 仅限某一句话。 “我会做饭,纯属不想挨饿,要填饱自己的肚子。”她坐的笔直,表情严肃,“不为任何一个男人做这件事。” 第54章 背后讲他坏话 她从未想过要做谁的娇妻,如果哪天她真爱上了一个人,给某个男人做了一日三餐,出发点也仅是足够爱,想和最亲近的人分享自己的喜好。 她是不会贱到自作多情,认可拴住一个男人的胃才能拴住男人的心,这种毁尽三观的观点。 需要拴住的心,就证明他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好心。 男人就像狗,不是靠狗链子拴的越紧就能收心的。 江京九看她的眼神认真起来,多了几分审视,“我给你钱,你帮我多灌一些,我喜欢吃零食。” 说罢他拿起手机给福满满转账,“牛羊肉,各种口味的都来点!” 福满满手机一响,她看到转账金额高达五千,看着江京九的眼神都迷茫了。 “五千?你想把我累死吗?” 几百斤的肉,她得灌到天荒地老。 江京九埋头吃饭,腮帮子里鼓鼓的,“我家长辈多,我有好几个姥姥姥爷,大家分一点就没了,反正你得给我做。” 福满满扁扁嘴,“那你家族可真庞大。” 她停下吃饭的动作,想起商昱珩刚回商家时,她为了讨好商念尹,亲手灌了几斤香肠,当面被商念尹瞧不上拒收,毫不留情扔进垃圾桶。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不算熟悉的人都给她这个面子。 当时商昱珩只劝她,以后不用做这种事,又累又不讨好,想吃他可以请人做。 福满满嘴上喊着会累死,心里已经盘算一会吃完饭要去菜市场采购食材调料。 “那我给你做这个香肠,你能不能别追我债了?”她还惦记着江京九说让她还债的事情。 江京九夹了一片猕猴桃放嘴里,“给我做一年饭,我免你抱我的债务。” 福满满:“……” 她可真多才多艺,会做饭还能这么玩。 协议达成。 吃完饭,福满满换好常服,这次她没有再穿裙子,而是换上了薄款加绒鲨鱼裤,穿了一件白色羽绒服,戴上毛茸茸的帽子保暖,脚上踩了一双雪地靴。 去楼下电瓶车停车场取了一辆薄荷绿电瓶车,她刚坐上车,车后轮胎感觉一沉,坐上来人了。 福满满瞥了眼后视镜,江京九得意地冲她笑:“我去看看你逛的菜市场什么样。” 她脸一皱,“你没有工作和事业要忙么?为什么总跟着我?” 从昨天开始就跟她鬼混了一天,今天又跟! “哦吼。”他发出奇怪的声音,“姐姐我暂时无业,你可以养活我么?” “……”鬼才信他的话。 福满满松开电瓶车车把,车子没倒被江京九长腿支着,她四处张望做贼一样,道:“你赶紧下来,这个小区里有很多人知道我有男朋友,等会让人看到了,我怎么解释。” 江京九把她拉回车座位上,下令道:“发车。” 福满满有种偷人随时被熟人撞见的刺激感,一生气拧了电门,电瓶车跑起来。 幸运的是,人不是很多,常跟她聊天的几个老太太没碰见。 可幸运女神没眷顾她几秒钟,拐弯时就碰见了。 看到熟人,福满满本能打招呼,“王姨,冯姨上午好!” 两个老太太饭后手牵手消食,看到福满满骑车打招呼像往常一样笑着回应:“小满又去菜市场啊,频率比我们老婆子还高。” 冯姨眼神好,一下看到福满满后车座有人,追着问:“小满你后面的男孩是谁啊?” “我弟弟。”福满满把电门拧到最大,手指搭在刹车上,预备随时刹车。 此时,江京九的手臂好巧不巧环住她细腰。 冯姨和王姨看着两个人的背影,王姨指着江京九的后背道:“弟弟坐个电瓶车需要这么抱姐姐吗?” 冯姨一脑门问号:“小满男朋友不是超级有钱的男人吗?开,开……” 王姨提示:“开劳斯莱斯。” 江京九一番举动把两个阿姨cpu快烧干了。 福满满更是嘀咕着骂了他一路,直到菜市场,才堪堪收嘴。 下车时,她一脸怨怼,江京九碍她路,她就重重一拳捶他心口上。 男人做了个受伤的表情,惨遭福满满无视。 菜市场选肉和调料,福满满跟老板杀价的嘴皮子十分娴熟,全是早上现宰的猪牛羊肉。 装车时,那老板娘一脸姨母笑盯着他们,“小满你男朋友真帅,以前你一直自己来买肉,我还想把我儿子介绍给你呢,现在倒好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福满满寻着老板娘视线望过去,江京九站在阳光下,又高身材又有型,叼着一根黑色的烟吞云吐雾,鲻鱼狼尾梳成武士头,北风阵阵吹动他发丝,二十二岁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 为了避免以后发生不必要的误会,福满满解释:“不是男朋友,远房表弟。” “啊,表弟啊。”老板娘一听眼睛亮了,“那正好我女儿还没对象,你帮我,给我女儿介绍介绍呗?成了,大姨送你两头猪。” 福满满:“……” 这大姨可真不见外。 福满满只好胡编乱造,附在大姨耳朵边说了些什么,江京九眯缝着眼一直盯着她看。 她和老板娘讲完话,那老板娘看他的眼神都变得怪异起来。 呵呵,在背后讲他坏话。 猪肉摊老板亲自开冷藏车把福满满要的肉送货上楼,他们骑的电瓶车在后面,老板把肉堆到福满满家门口,开车走了。 等福满满和江京九回到小区时,停好车,准备回家,江京九癞皮狗似得手臂非要搭在她肩膀上,她挣不脱,被他这么扣着走了一路。 最终天塌了,被一群八卦机捕捉到。 冯姨和王姨叫了几个姐妹在福满满家单元门口附近聚堆。 注意到一群人吃瓜八卦的视线,福满满嘴角一抽,迈开腿朝着她们笑着走过去。 “阿姨们好,等会有活动要不要参加?”福满满先发制人,不给她们八卦的机会,“我买了一些肉要灌肠,想请你们帮忙,弄完了每家二斤。” 雾方城寸土寸金,这个小区的老人都有钱,但子女也异常忙碌,他们不缺钱花,就缺活干,需要打发时间。 福满满因为长得漂亮,所以备受小区老人的关注。 她经常找这些老太太聊天,散步,平时商昱珩也很忙,没空陪她做这些事情。 比如他前几天说的拍写真,估计也就是说说而已,指不定现在已经忘到九霄云外了。 阿姨们都是热心肠,很喜欢福满满这种小女孩,对待老人和蔼,不会摆脸子嫌弃她们。 “去,去,去。”冯姨带头起哄。 第55章 我对菊花没兴趣 人多力量大,香肠灌的非常快,到了收尾工作,就只需要福满满自己忙活。 江京九一直厚着脸皮混迹在一群老太太中间,福满满在厨房守着盆子处理灌好的香肠,他就把一群老太太哄得哄堂大笑。 冯姨最八卦,“小九你和阿姨说,你到底是小满的新男友还是弟弟?” 江京九往厨房的方向瞥了一眼,勾了勾手指,示意大家向他这边聚拢。 阿姨们很有眼力见,往一起靠了靠,江京九说:“其实不瞒阿姨们,我是小满的m。” 王姨一脸懵,“m是什么意思?你是个字母吗?” 江京九:“……” 他倒是忘了,这群老阿姨,可能不够潮。 就在他以为复仇告吹时,一位年纪较小点的阿姨举手大咧咧地说:“我知道m是什么。” 冯姨冲她挤眼,“快说m是什么。” “m就是趴在床上挨打。!” 冯姨听得目瞪口呆,转过头看向福满满,“啊?小满那么温柔的女孩子,竟然还揍你啊。” “对啊。”江京九不置可否,顺着她们的话说,“她家暴我。” 福满满在背后讲他坏话,那就别怪他,也在背后败坏她名声。 挨着江京九坐的王姨撇撇嘴,看江京九的眼神极速转变,“小伙子你不诚实,小满才不会做那种事情,撒谎骗我们这些老阿姨就没意思了,我得告诉小满离你这个小坏种远点,哪儿有男子汉遭女孩子黄谣的,你以为我们这些老阿姨什么都不懂嘛,我们懂得很。” “对,去年冬天下大暴雪我心梗复发人差点没了,给我女儿打电话,打通了叫不来人,还是叫的小满,才把我送去医院的。”冯姨也站起来,“你说点好话,我们也许还会信,但你说小满人品有问题,肯定是你的问题。” “是啊,你怎么跟小满那个有钱的前男友一样不靠谱。” “真是好盖找不到好锅,一个比一个劣质。”王姨吐槽着走向厨房,在福满满耳边嘀咕了几句,福满满咧着嘴笑,没说什么没用的,就说知道了。 然后一大堆阿姨兴致缺缺地离开了福满满家。 人走屋空后,福满满敞开大门指挥江京九把灌好的香肠搬到他家。 一切完成后,已经天黑,她叉着腰站在江京九家门口,“你要求的我做到了,我要回家休息了,警告你不要再随便开我家的门。” 江京九站在门口,身后摆着一地香肠盆,他靠着门口,眼神懒怠,“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编造你坏话?” 福满满开门见山,“不介意啊,因为我先说了你,你小气报复我,我能理解。” 小气男江京九,“那你和那个老板娘说了我什么?不举么!” 他能想到的也就这点…… “我不想增添不必要的误会,我说你是我表弟,然后她想把她女儿介绍给你。”福满满说,“我就说你喜欢男的,避免她动心惦记你咯。” 江京九:“……” “我对菊花没兴趣。”丢下这句话,一阵强烈的门风刮过福满满鼻尖,江京九关门的动作差点把门震掉! 福满满一脸愕然,挠了挠后脑勺回家。 真是神经。 收拾干净家里,福满满又收拾了自己,记不清是从什么时间开始,商昱珩和她的关系就像旅店和旅人的关系。 她一直担心商昱珩会再给她打电话过来,或者突然间又打开她家大门回来。 在工作间干活时不时瞄一眼手机,没有消息她更焦虑了。 她打了商昱珩妹妹的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吗? 奇怪的她找不到头脑。 不过今晚她给人偶做衣服和上妆的思路格外清晰。 这只娃的衣服简单,妆容也简单。 只是做出来的整体形象完全令福满满意外,和白天江京九站在菜市场对面抽烟的那一幕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她望着窗外刚露头的太阳,天蒙蒙亮,她的脑子也懵懵的。 去洗手间放出热水洗了把脸后,回到卧室闭上眼就睡着了。 第二天江京九一整天没骚扰她,没男人缠身,福满满的生活过得潇洒滋润。 直到又过一天,商昱珩找上门,带了化妆师和衣服。 福满满刚洗完脸,满脑子问号地站在正对门口的过道,看那些人忙活。 “这是做什么?” “你忘了,两天前你答应我的要陪我一起去商家,我们一起争取幸福。”商昱珩倒是没怀疑两天前的聊天内容不是福满满本人发的。 提起两天前,不就是她打商昱珩妹妹的那天,她什么时候答应商昱珩了? 福满满还懵着,就被商昱珩抓住按到椅子上,化妆师直接在餐桌上摆上化妆箱,身后还站了一个造型师。 大脑飞速运转,想起两天前她的手机被江京九保管过。 小坏种可真是会害人! 补光灯冷色调光芒映出她完美面庞,同时也照映到坐在斜后方的商昱珩。 福满满认为他很有病,他是怎么会认为,她会跟他站在一起争取幸福的? 他们之间有幸福可言吗? 只会有无尽伤痛,伤的人,痛的人也只会是她自己。 表面装深情,实则那副身子一天离开女人的滋润都难受。 福满满早就把他看透了。 她心理无能,就算商昱珩再有钱,也接受不了这样的男人,成为后半生的另一半。 妆造和衣服换完,福满满站在衣帽间全身镜前整理发丝,她不知道江京九用她的手机给商昱珩说了些什么。 去就去了,她倒想看看商昱珩要怎么反抗商念尹。 到底有多大本事决心。 忽然脖颈感到一阵凉意,一条帝王绿套链贴上皮肤,玉石不大,贵在精致,衬托的福满满又高贵了一个档次。 套链上镶嵌的钻石被灯光晃的刺眼,福满满抬手指尖触上套链上的玉石,面无表情,“这是犯了什么事之后给我的补偿吗?” 她肤白如雪,嘴里也一样说出凉薄的话,寒他心。 商昱珩似是轻哼了声,自嘲道:“难道我送给自己喜欢的女人礼物,就是犯错后的补偿吗?” 第56章 你们商家未来的女主人的远方‘表弟\\\’ 福满满没有特意为了对付商昱珩学过男人心理学。 但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商昱珩,如果他没做离谱错事,又不是当着外人没必要作秀送给她贵重礼物。 要钱不给,这祖母绿套链最低几百万,高则上千万… 她转身的瞬间脸上自动覆上一层虚假面具,假装很开心地笑:“哪儿有,套链这么漂亮,我喜欢还来不及。” 喜欢到,想立即把东西挂到网站卖掉。 见福满满笑了,商昱珩焦躁许久的心绪才缓解跟着一起笑,盯着福满满娇艳欲滴的红唇他有种情不自禁的冲动,缓缓垂下头靠近,欲要亲她。 福满满亲眼看着他凑近,距离她十厘米时,她呼吸骤然急促,心口起伏频率加快,某种难以诉说的情绪即将爆炸。 就在商昱珩的唇瓣要贴上她唇瓣那一秒。 福满满极速转头,抬起双手到他颈间领带处,她反应迅速道:“你领带没系好,我帮你重新系。” 不等商昱珩反应,福满满的手已经解开商昱珩的领带,顺手解开了衬衫第一颗扣子,打算重新弄一下领子。 男人颈间有两块指甲大小的淤紫,福满满很清楚那是什么。 吻痕—— 她忽然觉得脖子上套着的祖母绿很衬她的处境。 福满满手上动作停下来,低头道:“你自己系吧,我憋不住了,我要去厕所。” 坐着马桶盖,福满满没有任何面部表情,那颗心不止凉,还感觉被一层寒霜覆裹逐渐冻结。 和商昱珩挂一天男女朋友的头衔,她都觉得身上有千斤重的担子,压得她窒息。 脑海中突然响起江京九警告她的话,她有些庆幸躲过去了。 不过只有她自己明白,躲那一下亲吻是本能,她的身体接受不了商昱珩的亲密接触。 不知过了几分钟,商昱珩来敲卫生间的门。 福满满收拾好情绪,换上职业假笑,继续扮演温婉可人的金丝雀。 金丝雀也是人,偶尔发小脾气是正常的,男人不喜欢一点脾气都没有,一味服软的女人。 作精和懂事相结合他们才喜欢。 这种操作被他们称之为乐趣。 可在福满满这,只能称为演技。 今日通往商家的道路格外通畅,离商家越近车流越小,拐进银桦路,不知是谁的主意竟然在宽敞的双向八车道柏油路铺了十里红毯。 福满满目眦欲裂车下的场景,这是要接待哪国元帅?这么奢华铺张,还是商家今天谁要结婚! 她有些自恋,脑袋里幻想,总不能是为了接待她第一次登商家大门吧。 想到这种可能性,福满满抬手捶了下自己看言情小说看坏了的脑子。 她可真敢想。 无论福满满心中多么好奇这么大架势迎接的谁,她也没张嘴和商昱珩问。 始终和他界限分明,人家家里的事情不归她管,所以知道与否无所谓。 只是当白色古斯特停在商家正门下车后,她无意间听到一群老头交头接耳地嘀咕。 “家主只通知我们今天他儿子回来,也没告诉我们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叫我们怎么迎接,这事办的真是抓瞎!” “管他呢,他不说,谁承认谁是商戏儿子,那谁就是商家嫡长子咯!” 旁边有个年轻的男人道:“那我自己来领儿子的身份,你们能不能承认我?” 此话一出,几个老头目光聚焦到他身上,给了他一个不想死就滚远点的眼神。 “现在我们唯一知道的就是,这孩子二十出头。”老头一拍手,“这还是根据江姗怀孕时出现在首京的时间推算出来的。” 假设当年怀孕没在首京现身,他们连孩子多大了都不知道。 听到他们对话,福满满额角抽了抽,还有这么随便的嫡长子。 外人不知道商戏的儿子叫什么就算了,商家这群老头也不知道有点好笑。 商家正门人群乌泱泱,旁系支脉有很多人来看热闹,当然也有首京其他豪门闻着味来一睹商戏长子真容的。 排场很大,看着隆重,实则危机重重,真把那位嫡长子当回事,就应该清场低调进家门,保护他的人身安全。 毕竟从别人嘴里了解到的传说,那位嫡长子矜贵的厉害。 商昱珩从古斯特另一边下车,绕过来想牵福满满的手,商念尹在人群中被簇拥着忙碌,一记眼刀射过来,那眼神福满满看的分外清楚分明,商念尹貌似是不知道商昱珩今天带她来的。 福满满往边上挪了一步,在关键时刻善解人意,“我听到那些人说什么了,这么重要的日子,你还是帮阿姨维护秩序去吧。” 商昱珩的手僵持在半空,眼睛坚定和福满满对视,“我们一起过去,这种场合,她不敢刁难你。” 福满满盯着商昱珩伸过来的那只手,没有想理的意思,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哥,一头红毛的商雨琪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他臂弯,“妈叫你过去,莉恩妹妹来了,在等你。” 听到商雨琪特意提起的名字,福满满下意识目光看向商念尹,她身边站着一个穿白色短裙,短款皮草,扎着甜美双马尾的女孩,青春靓丽型,颈间戴着珍珠项链,显甜美气质。 一眼望过去,第一感觉是年轻,比酒吧包厢的女孩还年轻。 成没成年都未可知。 商雨琪拖拽着商昱珩离开福满满,他回头看了福满满一眼,眼神示意陈仔看好人。 “嫂子咱们先在一边等会老大。”陈仔在她身后小声说了一句。 忽然人群后方闹出一阵骚动,几个黑衣安保人员围着一辆薄荷绿电瓶车正在驱赶人。 福满满捏着裙摆回头一看,瞳孔地震。 江京九一身红衣,人高马大坐在电瓶车座位上,嘴里嚼着口香糖,懒洋洋地吐出一个泡泡,头上戴着红粉渐变棒球帽,他皮肤白,衬得他更像奶狗了。 更关键的是,那辆薄荷绿电瓶车越看越眼熟。 福满满心一沉,这小子怎么还盗她电瓶车。 而且他身后还有两条男人穿西裤的腿。 她的电瓶车还没成年,怎么能接受两个成年男人的重量! 就见下一秒,江京九慢条斯理地抬起手指,指尖正冲着福满满的脸,吐出一个白色泡泡,啪一下堙灭,悠悠开口: “看到了吗?那是我‘表姐’,我是你们商家未来的女主人的远方‘表弟’。” 第57章 给你做暖手宝 人如果想坑害一个人,实在是太简单了。 他这一指,福满满想不管都难。 顶着一众安保异样的目光,福满满硬着头皮走过去。 她站到电瓶车旁一步的距离,刚想开口和安保张嘴解释,腰间突然多了一条手臂,用力揽住,把她勾到身边。 “表姐你来婆家怎么不带我?我挺好奇你婆家到底对你重不重视的!”江京九似笑非笑仰着头看她,眼底满是戏谑。 福满满瞬间感觉自己像个被他捉弄,名副其实的小丑。 提了一口气,出乎江京九意外,福满满的手臂搭上了他肩膀,笑靥如花道:“麻烦你们了,我是商昱珩女朋友,你们不用管他,看他穿一身红多喜庆,这是我表弟电击小子。” 安保人员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信了,恰巧陈仔在,福满满指着他道:“不信你们可以问陈仔。” 陈仔视线咬着江京九那张脸审视。 他从未听说过福满满有这么帅的表弟,在溪山时也只知道她不是福家亲生的孩子。 至于那个男人的脸,是上次在医院和老大发生争执的那个…… 陈仔挥挥手,让他们散了。 安保离开,商占也从电瓶车后座下来,手掌拍了拍江京九肩膀,“电击小子我先去看热闹了,再见。” 陈仔注意到福满满腰上的手,轻咳两下。 就听江京九张嘴:“需要帮你买瓶宝宝止咳糖浆么?” 陈仔没理他,视线落在福满满脸上,“嫂子,一会儿老大看到该生气了,让你表弟松手吧。” 福满满:“……” 她也想啊。 关键是江京九不听她的。 黑白颠倒对福满满来说不是件难事。 她眼珠子转了两圈有了想法,道:“陈仔你知道我不是溪山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他除了是我表弟之外,还是上次送我去医院救我命的恩人,我原来的家其实在首京附近,恰巧我们碰上认出来的,你别误会。” 话锋一转,福满满伸手掐着江京九脸蛋,又说:“我表弟小时候特别依恋我,你看他长得多嫩,长大了还没断奶,他回忆童年呢!就别让你老大知道了吧。” “……”陈仔沉默了会,他心底是对福满满有滤镜的,“那,那好吧。” 除了滤镜原因,陈仔内心里是希望福满满能离开商昱珩的。 从前的老大是和她很般配,但现在身份差距太遥远…… 他们当初是怎么在一起的,陈仔目睹了全过程。 两个人在一起七年,多半时间锁在不幸福三个字里面。 分不出对错,站在谁的角度,都挺有理的。 可他也只是个局外人,多余的话不能多说。 想了想,陈仔决定躲开,“嫂子,我去抽根烟,你们叙旧。” 三月底的首京北风萧瑟,江京九稍一用力,把福满满带到自己的大腿上坐下,冰凉的手掌钻进福满满羊绒大衣内,贴上她小腹。 “我是电击小子?嗯?”他狭长锐利的眸透着几分多情,笑意不达眼底,“我不联系你,你就找都不找我?” 福满满被他的举动闹得惊慌失措,脑袋和拨浪鼓一样摇了几下,嗔怒:“你赶快松开我,陈仔糊弄过去了,等一会商昱珩看到了怎么办?” 江京九非但不松,手臂更加用力死亡缠绕着她的腰,痞坏着一字一顿道:“让、他、现、场、捉、奸!” 厚脸皮这块福满满甘拜下风。 “天塌了!”她囧着一张施了粉黛的小脸,小腿蹬了两下,嗓音几分焦急,“四周全是人,我们,我们去没人的角落。” 等一会儿谁认出她来,去找商昱珩告状,那她不就提前暴露了。 听到角落字眼,江京九眼睛一亮,“邀请我去角落做羞羞的事?” “……”好想拿瓶502黏上他的嘴巴。 下一秒,江京九另一条长腿踢开车支子,手从她大衣里拿出来,拧了下电门,福满满趴在他肩上,把脸藏起来,根本不敢丢这个人。 再次停下来,果真是个人烟稀少的角落。 “是不是你拿我手机给商昱珩发消息的?”福满满直起身体,腰上锁着一双强而有力的大掌。 “对啊。”江京九不加掩饰,吐掉嘴里的口香糖,“我小三上位了,拿我老婆手机,治理真正的第三者,有何不可?” 怎么还听出来他说这话还挺骄傲的? 福满满不解:“那你为什么要追到商家来?” “保护我老婆,不被小三侵害!”他嘿嘿一笑,唇形的弧度似月牙,“我刚才看到了,他想牵你的手。” “他没碰到。”福满满急忙解释,怕解释晚一秒,这个小坏蛋会误会。 她把那双可以和手模一较高下的玉手举起到江京九面前摆弄,“看到没,干净的。” 江京九低低沉沉嗯了一声,“都冻红成小可怜了。” 说完,江京九拽着她手腕,硬是把两只手掌塞进他衣摆,贴上他腹肌。 “给你做暖手宝。” 福满满觉得江京九像个男妖精,贼会勾搭…… 而她根本压制不住自己的好涩之心,内心里称赞这个腹肌手感不错! 可是当她的手被暖好后,心底里起了疑问道:“你不觉得我们有点过分暧昧了吗?” 搞得像他们谈了似得…… “有点冷。”江京九的鼻子冻得红红的,脑袋朝福满满胸口靠过来,脸贴着羊绒大衣,声音嗡里嗡气,“暧昧怎么了?从第一次见面不就暧昧了么,又不差这几次!” “你……”福满满被他没脸没皮的话气的欲言又止。 “我,长得帅,你喜欢,我知道。”江京九嗅着她身上消毒水的味道,“别那么小气,老公和老婆暧昧是正常现象,和小三暧昧才不正常,还有你为什么不喷香水,每次都是消毒水味。” 福满满感觉自己被诈骗了。 她说点什么,江京九就把‘老公’和‘老婆’这两个词搬上台面堵她嘴。 可现实法律层面来讲,他们还的确是那种关系。 “我愿意喷,要你管。”福满满不想告诉他为什么喜欢消毒水味。 因为消毒水是她的保护伞。 第58章 带丑媳妇去见商家列祖列宗 商念尹那边一直没等到人的踪影,时间马上快要十一点,宗族族老们等的耐心告罄,让她给商戏打电话问孩子到哪里了。 商戏打了江京九电话几次,没打通。 只好把电话打给随行的商占,让他去催促江京九。 商占走街串巷找了半天才在胡同里找到在一起暧昧的两人。 他有些不忍直视。 成何体统啊,光天化日地贴着人家胸口! 商占一点都不敢怀疑他家这位祖宗撩女人的手段,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都在他收割范围内。 戈华岛基地的小女娃,最喜欢他这张脸。 可惜他家祖宗眼里只有两个刀乐符号,貔貅一样只吃不拉。 商占轻咳两声,江京九立即坐好,回头看到商占过来明白时间到了。 江京九把电瓶车掉头开到商占身前停下,“上车。” 丝毫没有要把福满满放下的意思,“你先放我下去,三个人的体重这车要爆胎。” 商占手背蹭了蹭鼻尖,忍着笑:“不用下,这车质量好,三个人也不会太拥挤!” “……”福满满想伸出手用她的九阴白骨爪把他挠死,她只是单纯的想下车好吗? 难道要坐在江京九腿上开到商昱珩脸上去找死。 福满满还没反抗,商占就上了后座,电瓶车轮胎瞬间被压下去不少。 小小的电瓶车生在a国却快赶上某国军演摩托飞人杂技了。 拐出胡同时,江京九道:“我第一次骑电瓶车,快夸我骑得好,比汽车舒服,通风效果最佳!” 他头上的棒球帽因为怕被北风吹走,只能反戴,线条流畅的脸上白皙的皮肤被寒风吹得染上一层粉,坐在他腿上的福满满也没好到哪儿去,两个人的脑袋凑到一起,好似两颗粉嫩嫩的水蜜桃。 福满满被冻得身体直哆嗦,“我,我还是想坐在宝马上哭!” 他们三个坐一辆电瓶车,所过之处,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越开离商家正门越近。 福满满憋不住问道:“我们要去哪?” 江京九看她冻得傻乎乎的,“带丑媳妇去见商家列祖列宗啊!” “我不丑……”福满满感觉自己的脑子被冻宕机,话说一半停下,“那你快放我下去,等一会商昱珩看到了,那我们暴露了怎么办。” 福满满硬是顶着寒风往前看了一眼,马上就要到门口了,电瓶车显示时速高达四十千米每小时,电门拧到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前面五米就是人群,商占坐在后面终于出声,扯着嗓子高喊:“让一让,让一让,撞死一个少一个,撞死一群少一群。” 众人闻声回头,福满满觉得世界黑暗,天彻底塌了。 疾驰而来的电瓶车像不要命一样穿梭进人群,在商家大门围观的行人为了躲避电瓶车,倒地一片。 要刹车之前,江京九吐槽:“就不应该让你这头猪上来,超重了,害得我不能神龙摆尾。” 商占扬着的嘴角压下去,无力吐槽,“人不行别赖路不平。” 商家那群人的脸映在福满满蓝色瞳孔,越来越清晰,因为害怕,她身体僵硬。 听到身后的人说:“我让你亲眼看着,我是怎么把车开你前婆婆脸上去的。” 电瓶车的确是朝着商念尹去的,同时她身边还站着商昱珩,他脸色难堪到猪肝色,浑身散发着戾气,落在福满满眼里有种要掐断她脖子的架势。 不过电瓶车没能开到商念尹身前就被拉成墙的黑衣安保拦截。 刹车片摩擦轮毂发出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 立即就听到商家族老发声:“安保是谁负责的?怎么能在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放一辆电瓶车过来?” 商家族老说话间,黑衣安保已经把他们这辆电瓶车围得水泄不通。 江京九轻挑眉扫了他们一眼,“是怕我车上携带的锂电池爆炸,把你们的狗主子炸死?围的这么严实,我好像感受到了夏天的温度。” 话锋一转,他抬起一只手捏住鼻子,“你们这些彪汉子,身上臭臭的,没我表姐香。” 福满满完全不动,脑袋里在构思等一下要怎么和商昱珩狡辩。 商念尹拨开人群,看到福满满坐在那里,脸色瞬间铁青,指挥安保。 “把他们都给我拉走,不许踏进银桦路。” 闻言,江京九回头嫌弃看商占一眼,“你不下车还等屁吃呢,赶快下去把哨子亮出来。” 猪队友。 商占慢吞吞下车,心里埋怨这个活爹有汽车不开,非要骑电瓶车过来。 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枚玉哨,上面盘着一条通透小蛇,展示在众人面前。 商占恰好站在江京九左侧,他一只手拍在商占后背,把他往前推,介绍道:“商戏的儿子商占。” “……”商占回头,眼神迷茫,意思是在询问,他什么时候变家主儿子了? 商家族老看到那枚玉哨个个表情精彩。 当年他们没少被玉哨的主人折磨,能活到今天的,全靠两字随机。 江京九不为所动,商占届时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回过头,冲着一众人发作:“玉哨是我奶奶郁佳人的信物,商家族老应该不陌生,商女士应该也很熟。” 商念尹身边跟着的双马尾女孩轻声吐槽,“这哨子好漂亮,但商家主的儿子二十二岁长得这么着急吗?看起来像三十岁……” 不知她是真单纯,还是故意的。 商念尹看了一眼哨子雕刻细节,又把视线落在江京九脸上道:“哨子没错,人好像错了。” 眼前的人分明和江姗长相如出一辙,反而是拿哨子的男人对不上年龄。 “老家主亲定商家祖训,见老夫人信物要行跪拜礼,见玉哨如见老家主,商念尹你要违背祖训,质疑老家主制定的祖训吗?”人群后突然响起一道年迈的声音,商家族长商礼年姗姗来迟,人群自动避开,为他让出一条道路。 福满满听的一头雾水,什么商家,商戏的儿子乱七八糟的…… 她感觉身上好像长满了眼,但最令她感到毛骨悚然的是来自商昱珩的那道。 江京九听着商礼年像训狗一般训商念尹,他倒是几十年如一日的忠心。 怪不得爷爷批准他做族长。 实际上在商家这群人的意识中,郁佳人和商赫也早就死了二十年有余了。 那个折磨人的妖女威胁不到他们。 这些人忌惮的心也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商戏有一子,二十有二,毛头小子一个,也对他们构不成威胁。 商戏完全掌管商家后,郁佳人携手商赫也设计了一出假死,归隐郁佳人祖籍溪山。 但知道他们还活在世上的人不多,除了江京九的几位血亲,就是跟随在商赫也和郁佳人居住在溪山的亲信。 第59章 我会替你保密的 听到商礼年训诫,商念尹态度毕恭毕敬叫了一声五叔,“不敢违背父亲亲定祖训。” 商念尹穿的贴身长裙,当着商家一众人的面,做表率行跪拜礼,紧接着她身后跟着跪倒一片,包括商昱珩在内。 只剩商念尹身边的白衣女孩,她不知所措,膝盖隐隐发软。 这么多人跪倒了,她是不是也该跪? 可她不是商家人。 福满满震惊的瞪大眼珠子,她所在的不是现代社会吗? 怎么见面还带磕头下跪的。 商礼年最后一个跪下,下跪的方向是电瓶车。 “商家现任族长商礼年迎少主归家。” 福满满正发怔,屁股下的大腿颠了她一下,问:“这么多人冲你下跪爽不爽?” 江京九掐着福满满细腰下车,牵着她的手,掠过商占给了他一个眼神。 地上的人都跪着,头不敢抬一下,只能看到每个人的脊背,包括商家姐妹跪姿磕头的姿势也非常标准。 走到商昱珩身边时,江京九红白相间的球鞋停下,“好狗不挡道。” 不知他是不是刻意的,鞋子侧边紧贴着商昱珩西装擦过去的。 商昱珩斜了一眼,球鞋旁边站着一双十公分高的白色小皮靴,是早上他给福满满挑的。 球鞋迈开步子,白色小皮靴好像脚下扎了钉子纹丝不动。 江京九故意逗乐,“走吧,表姐,你不是商家人不用管他们,心疼男朋友也不用这么心疼吧。” 这样也挺好玩的。 先瞒着,等以后真相公布,让商昱珩记忆犹新一点,自己慢慢回忆那些细节。 比直接告诉他,要爽。 看着福满满这个蠢女人,每天为了怕商昱珩发现,编造无数个谎言,战战兢兢的胆小模样,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福满满被眼前的一幕幕震惊地说不出话。 商家大门气势恢宏,全木质榫卯结构门楼,目测间宽三十多米,门楼雕刻栩栩如生,福满满左右张望,手腕挣扎几下。 “他们跪着,我们两个擅闯民宅真的不会被打吗?” 她脑袋还在努力转弯,信息量太大接收的太迅猛。 身后商占上前扶起了商礼年。 这么多人跪他,他怕折寿! “他们敢,我还没打过,谁敢打你。”江京九揉捏着福满满纤细指骨。 福满满回忆起在医院那次,商念尹差点扇她一巴掌,是被江京九挡住的。 跪下的那群人已经站起来了。 福满满瞥见哀求他,“你松手好吗?” 胶皮糖似的粘上她了,好烦。 一想到等一会要撒谎,她得死一半脑细胞,想想就头疼。 商家那一群簇拥着商占进家门,商占一脸受宠若惊,被一群人众星捧月,他还有点不适应。 当惯了舔狗,人生里突然多出一堆舔狗舔他,有点爽。 就是不知道祖宗为什么把他推出来,他又搞什么花样。 人群涌动,按照辈分相继往院内走,有不长眼的往福满满身上撞,踩她鞋子。 福满满皱了皱眉头,向边上靠拢贴进了江京九怀里。 商昱珩是走在前面的根本无暇顾及她。 看热闹的进不去商家大门,人群也散掉。 门口除了安保,最后只剩下推着福满满走的慢悠悠的江京九,还有收尾交代手下事情的商礼年。 商礼年交代完,匆匆几步追上来,一脸长辈慈爱笑着,追问:“你就是阿戏儿子吧?快叫五叔公。” “……”江京九扭头扫他两眼,“你哪只眼睛看我像商戏儿子?五叔公叫不来,蜈蚣倒是顺口。” 福满满被他推的不耐烦,秃噜嘴插话:“商戏的儿子不应该姓商吗?他姓江…” 江姗也姓江啊!福满满恍然大悟,挥舞着手马上要张嘴说什么。 下一秒嘴巴被一只大手捂住,“表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商礼年活了七十多年,什么都不多,眼力见最多。 “姓江也好,姗姗家也家大业大,姓江姓商都无所谓。” 江京九撇了撇嘴,“你这老头还真是油盐不进,都说了我不是。” 商礼年拘谨地攥着双手于身前,福满满回头看见他被训话后和小孩似的,有些可怜。 她被捂着的嘴,支支吾吾说了一句不清不楚的话。 “江京九你好没礼貌,爷爷快被你说哭了。” 江京九丝毫不介意,“男人的眼泪感动不了我。” 商礼年急忙解释,“没哭没哭,只是第一次见到阿戏的儿子有点激动…” 江京九:“……” 商礼年这句话说完,福满满的好像才意识到他说的到底是什么话。 倏然间挣开江京九捂着嘴巴的手,跳转过来高跟鞋咯噔一下落地。 她喜出望外的表情藏不住,“你,你,你真是商戏的儿子啊。” 再看江京九时,感觉他像一尊闪闪发光的佛祖,佛光即将普渡到她身上。 江京九的脸瞬时黑了,“你可以拿个大喇叭广播给全世界的人听吗?” 他真是服了这个老头,把他身份玩漏了。 福满满转动着脑瓜左右张望,“没人在,我会替你保密的。” 商礼年突然插话,“这位小姐,我想跟我家少主单独谈几句,您可以行个方便?” 福满满最会看人眼色行事,“那行,我去别处逛逛。” “别乱跑。”福满满走出去三步,身后男人叮嘱,她心尖一暖还以为是什么好话,下一秒暖了一半的心碎了,“跑丢了,别人把你分尸抛井下我概不负责。” 福满满甩头扫他一眼,发尾擦着空气飘起优雅的弧度,那一眼如同炸毛的小天鹅,想拧断江京九的脖子,又迫于他是恶势力,被压制处于下风不敢动手。 她踩着高跟鞋笃笃的声音急促,和江京九叮嘱的话无形之中较劲。 江京九身体斜斜靠着一根一人粗的柱子,目送福满满远去的背影。 商礼年看出些门道,“喜欢?” 闻言,江京九瞬间敛了所有表情,“那是我远方表姐,喜欢什么喜欢,你在胡说八道,我就要取美容针把你嘴缝上了。” 小老头一脸他懂了的表情,“少主和老家主年轻时一样轻狂羁傲,连说话的语气都分毫不差。” 商戏没遗传上这点,他是低调内敛的性子,闷闷的。 “谁家的种随谁。”江京九颇为得意。 商礼年不置可否点点头,“少主据我所知刚才那位小姐是商昱珩的女朋友,您应该自己把握好分寸。” 第60章 计划生育解除了,你给国家生育率多做点贡献 江京九漫不经心地盯着鞋子,“你要是喜欢管人姻缘的话,计划生育解除了,你给国家生育率多做点贡献。找两个年轻漂亮的滚滚床单给你多生两个,去替他们操心,没正经话说我走了。” 商礼年嘴角一抽,他家少主讲话还真是随了老家主,荤素不忌。 他切入主题,“我想问问,老家主和老夫人还好吗?” 从那次假死过后商礼年有二十多年没见过两人了,一封信一通电话都没有过。 “你打算去溪山刺杀他们吗?”江京九不着四六的口调,混不吝的小霸王姿态,“那估计你要铩羽而归,老头打你十个绰绰有余。” 商礼年不疑有他。 “我穿开裆裤时被老家主从路边捡回来,自小养到大,命是老家主给的,没有他老人家,就没有如今的我。” 有些话点到为止。 俗话说得好,得人恩果千年记。 伺候不上老家主,他还可以把恩情报答在少主身上。 “那你现在可以放心了,他打死一头大象也不在话下。”说罢,江京九迈开步子走了,“不该你说的别张嘴。” 商家大的离谱,一眼望过去,只能用无边无际四个字来形容。 青瓦铺盖的屋顶坡面下倾至屋檐四角微微反曲,展现出宋式建筑造型上的精巧与灵动,既有向上飞扬的气势,又蕴含了柔和舒展的韵味。 福满满痴迷地望着飞檐反宇,漫无目的地乱逛半天已经迷路。 如果不是清醒着,建筑风格中还掺杂了少许现代风,她还以为自己穿越到宋代了。 一路上没碰到半个人影,说实话她心底有点慌,感觉古建筑的房子像影视剧里一样阴森森的全是鬼魂。 在下个路口拐弯时,福满满终于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从背影来看穿着打扮很时髦,身材姣好,她顾不上那么多,小跑几步冲上去。 还不等福满满碰到那女人的肩头,前方的女人闻声先回过头。 女人转头的瞬间,福满满心脏微不可察跟着刺痛一下、两下…… 生理和心理极度的不适感攀爬至中枢神经,脚下忽然有了千斤重,不敢再上前一步。 那些暂时被鲁祁思和福箐箐治愈遗忘在心底的童年回忆,翻涌上眼底。 几秒钟的时间,福满满梗了下喉咙,额前绷起青筋,眼噙泪花,嗓音微弱乞求,“别打我。” 说完,她的骨头软成泥,一屁股摔倒瘫坐地上。 皮肤白皙的女人神情微愣,看清楚福满满蓝色瞳孔时,她眼底流露出震惊和仇视。 “福满满!”不等那女人张口,一声低喝划破两人之间诡谲的气氛,福满满机械性扭头望见江京九站在月洞门前。 身形颀长的佛祖携着耀眼神圣的佛光渲染亮她所在的半边天空,至少此刻的江京九在她眼里伟岸的如同救世主。 江京九潦草几步到福满满身旁,眼神压迫十足看向中年女人,“**,老磕猪翻圈,把人给我拱倒了?” 中年女人茫然,地上坐着的人她认识,这个长得像个长条的毛头小子凭什么来污蔑她。 福满满小心翼翼地拽江京九裤腿晃了下,仰望着,“她打我,她很凶的,别惹她。” “你二十五了,又不是五岁,她打你,你不会打回去。”多大点事儿,还至于被个老妇女拱倒在地。 福满满不说话,直接别过脸,柔软的双臂藤蔓一般缠住江京九小腿抱着不撒手。 “我没碰她一下,是她自己坐地上的。”中年妇女辩驳,然后绕过去让福满满看到她正脸,她笑道,“姒梦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谎话连篇。” 不知她是听到哪个字,手臂绞着他腿的力度更大了些,仿佛要把他腿绞断。 福满满眼尾泪花滑落,她不想看到那个女人的正脸,索性把脸贴上江京九裤子。 江京九被她这副怂样气的叉着腰,勾起一侧唇角讽笑,他背对着女人。 “她说你打了就是打了,你怎么这么喜欢犟嘴呢?”他语调张扬跋扈,完全没有道理可言。 世界法则,弱肉强食,讲理的怕光脚的,光脚的怕不要命的。 江京九是站在法则天梯顶端那一批,没理也要辩三分,白的他要抹黑,也必须得是黑的。 中年女人还想辩驳,被江京九挥了下胳膊,推的她踉跄后退几步,屁股以寸劲儿墩地。 她哎哟叫了一声,“你这人还真是不讲理。” 中年女人忌惮人高马大的江京九,没敢耍撒野犯浑那一套。 “长得丑就别想的美,讲个狗屎的理。”江京九一张嘴污秽不堪。 恰时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两下,看了下是商占。 [祖宗快回来等你开饭呢,狸猫不敢不等祖宗就开饭呐!] 在中年妇女幽怨的注视下,高大的男人弯下身躯手臂伸进福满满腿窝,打横抱起她。 “真废物,只会被人欺负。” 福满满脸依偎在他心口,极不情愿地小声咕哝:“如果你说出来的话,能和你的体温一样就好了。” 她没向江京九解释什么。 江京九也没问她到底撒没撒谎。 一个撞见小三和自己男朋友厮混,没有现场手撕小三的傻女人能有什么坏心眼。 整个小区老阿姨背地里都夸赞维护的人,足以证明她的人品。 虽然亲眼听到看到她撒了很多谎,谎言并不可怕,在他看来谎言背后的动机更值得人深品。 走到离餐厅不远时,江京九问道:“是我抱你进去,还是自己走进去?” 他步子大走得快,她绕了十几分钟的路,江京九五分钟就赶回来了。 休息了一会儿,福满满感觉自己身上没有异样无力的感觉。 她抿了抿唇,“我自己走进去。” 福满满已经不确定今天太阳落山后,还能不能见到崭新的太阳升起。 想起抱得大腿是谁,她想赌一把,硬着头皮跟在江京九身后进了餐厅。 商家的餐厅也大的离谱,大型宴会厅一样能容纳下百人。 更像大型高端员工食堂。 餐厅摆着数十张大圆木桌,目测一张桌子能容纳三十人,商家的族老大部分是上了年纪的老头,坐主桌,年轻小辈坐其它桌。 冷不丁看过去,一群穿着中山装的老头,黑压压的一片,知道的是吃饭,不知道的以为要打群架。 商占被商念尹和商礼年左右夹击。 他如坐针毡,看到江京九仿佛见到了救星。 第61章 违背妇女意愿耍流氓么 商念尹在商占左手边,在边上就是商昱珩,主桌上没留多余的位子,已然坐满。 就连方才陪在商念尹身边的白衣女孩也被安排到了其它桌。 福满满迈进餐厅的第一步,商昱珩就注意到她的存在。 商念尹的表情,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尤其是福满满被江京九牵着朝主位这边走过来时,她的表情更加难以描述,像只愤怒的母蟑螂。 她忍了很久了,在座的除了商礼年没人比她地位更高,商戏初来乍到的儿子不足为惧,首京的产业几乎都在她手里打理,她有足够的底气。 他不认自己的身份倒是方便了很多。 江京九站定,语调慵懒问:“一个座位没有,你想让我脱了裤子坐中间转盘上展示老鹰?” 这话听着怪怪的,商占憋不住想笑。 江京九两岁之内,每当聚会时,餐桌上的第一道菜便是娃娃菜,他们把孩子放在餐桌上光着屁股爬,展示小鸟! 这项活动直到两岁之后才被取缔。 因为江京九两岁后有了害羞的自我意识,小孩子成长速度和聪明程度是无法预想的,当时基地的人都感到意外,两岁的娃娃知道什么是羞耻。 福满满被他高大的身躯挡在后面,只露着两角裙摆,像只鸵鸟。 她不知道自己该坐哪,身份是什么。 来之前太想当然,以为顶两句嘴就能气到商念尹。 要真那么做了,撒泼耍赖,商家这一屋子人,一人朝她吐一口口水也能淹死她。 如今看来商家当真算得上龙潭虎穴,福满满再次庆幸及时止损,没有傻到满眼是钱,漠视这么多危险因素。 她就是个普通人,没能力和手腕参与深渊般的家族斗争。 可福满满不知道,在结婚登记签下自己名字的刹那,已经是船上人,她会参与一次普通人一辈子都遥不可及的大洋漂流远行。 “不是商家人,有什么资格上商家的主桌。”商念尹正襟危坐,目视前方,眼神没往边儿上瞟一眼。 江京九倒是没第一时间顶嘴。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拽着商占的衣领把他提起来,一脚踩上椅子,另一条腿跟上,跨过桌上的菜,两三步站到大圆桌转盘中央。 福满满后退两步贴到墙边站着,两眼一黑目瞪口呆。 幸亏她没有这种弟弟,要是有的话,她真想投井自杀。 但她转念一想,按照江京九的逻辑,知道她嫌弃他的行为,估计会来一句‘还不是你老公’这种话来恶心她。 福满满决定死守他们协议结婚的秘密。 商占也贴墙站到福满满身边,福满满拉了拉他衣袖,“你家的少爷一直都这么抽象的吗?你不嫌他丢人吗?” 商占一愣,是发生了什么不能让他知道的地下秘密,这么一会儿身份就漏了。 他反应迅速回话,“我怎么知道他脑袋里都是些什么颜色的水。” “不让我上,我偏就上了,又能如何?”江京九站在上面像红色超大颗娃娃菜。 他的精神状态超级美丽,福满满盯着他愣神,要是她可以活的像江京九一样自由自在该多好。 一种叫羡慕的情绪在喉间呼之欲出。 商念尹镇定自若,打电话叫了安保进来,等待期间,商昱珩坐不住了。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福满满身边,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眸色阴冷,“跟我出去,我有话问你。” 福满满知道要来的总会来,但商昱珩攥的她骨头疼,他步子大还快,根本不顾及她在后面跟不跟得上。 “商昱珩,你少发疯。”福满满锁眉无语,“我穿的高跟鞋跟不上你。” 从上大学开始穿高跟鞋,可以自己小跑,但这么急迫拉着她走,重心不稳很容易崴脚。 餐厅内所有人事先无二差别跟着他们移动。 无疑是穿着白色羊绒大衣,在商昱珩身后的女人容颜过分瞩目。 而商昱珩是商家年轻一辈里最出色的,虽然他回家年头短,但他行事风格狠辣,不心软,相对而言洁身自好。 除了一直有传言了好几年乡野出身的女朋友,还有最近闹出来个怀孕的小道消息,算是首京富家子弟里比较争气的稀有物种了。 圈子里的人有背地里给他起外号的,叫他野狗。 跟他对着干的人没有好下场,他是真下黑手。 “哎,姓商的。”桌子上的江京九灵活的如同獭兔,嗖一下从桌子上跳到地面,挡住商昱珩的去路,“你拉我表姐去哪儿?违背妇女意愿耍流氓么。” 商昱珩凛冽的眸光微眯,“我和她认识十八年,怎么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表弟?” 福满满不是鲁祁思和福天亲生的,商昱珩是知道的。 他问过关于她亲生父母的事情,福满满的心像筑了一道高墙,他跨不进去,她也不想迈出来。 商昱珩有预感,眼前的男人绝对和福满满没任何血缘关系。 谁家表弟会暧昧到把表姐放在腿上坐着。 以他的了解,福满满就不是随便会和陌生男人接触的人。 他们碰面几次,商昱珩判断的出来,这个人就是在福满满脖子上留下吻痕的人。 “让开,我和我女朋友有私事要谈。”商昱珩拉着福满满绕过江京九欲往前走。 身后的福满满却被江京九拽住另一只手,她错愕地望着江京九。 这不是把她架在火上烤,是什么? 两个男人同时发力拉扯她,福满满觉得应该再来个人拿一把斧子,把她从中间劈开成两半,这样才刺激。 拉扯几秒后,痛感加剧,福满满没忍住爆发大吼了一声:“我疼死了。” 话落,其中有一人松开了她的手腕,是江京九,而商昱珩始终拽着,力度似乎比之前更大,福满满疼的脸色白了白,看向他的目光写满了失望。 餐厅内众人交头接耳议论,聊天说话的声音嗡嗡的像苍蝇。 江京九绕到另一边,老虎钳似得攥住商昱珩的另一只手腕,一字一顿道:“她、说、她、疼、你、没、听、见?” 两人四目相对,眼神仿佛擦出火花,无声中较劲。 福满满觉得心堵塞,曾经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商昱珩,早就被首京的花花世界迷了眼。 餐厅内闹了半天,被江京九在外面推倒的中年女人才姗姗来迟,一瘸一拐地进来。 白衣女孩踩着矮高跟哒哒地朝中年女人跑过去,搀扶住她。 紧张又关心地问:“妈,你怎么了?” 中年女人满目慈善,揉了揉白衣女孩的头发,“妈没事,摔个跤而已,宝贝不用担心。” 福满满看着餐厅门口处温情一幕,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颗颗饱满,砸的掷地有声。 第62章 赶紧把男朋友的位子辞职,让我上班打卡! 江京九发现端倪,中断和商昱珩眼神pk。 回头看到中年女人和一个年轻女孩母慈子孝,又转过头来,纳闷这傻女人哭什么。 几十分钟,哭了两次。 商昱珩也歪头看了那对母女一眼,也转过头看福满满,见她哭了。 “是我弄疼你了吗?我松手,你别哭。” “你走。”福满满泪眼朦胧地摇头,推开他挡道的身体,“不,我走。” 商昱珩还有事情要问她,欲要追上去,被江京九挡住,他手插口袋态度傲慢,“你个人机,赶紧把男朋友的位子辞职,让我上班打卡!我指定拿全勤,奖金翻倍。” 福满满低着头跑出餐厅,没听见江京九说的话,也没再看那对母女一眼。 安保早就进来,大眼瞪小眼。 商昱珩另一只垂放在西裤边的手指蜷成拳,咬肌线条绷直,拳头猝不及防挥出来,江京九灵活走位躲开,他扑了空。 “只会无能狂怒了吗?不愧是商念尹的儿子。”江京九指桑骂槐,不忘剐蹭商念尹。 商昱珩站直身体,整理了下手腕处袖扣,“警告你,再敢动她一根毫毛,让你走不出首京城。” 因这一句话,餐厅内瞬间安静。 商念尹眉头蹙深,真是疯了。 “商昱珩,你还要为了一个女人闹到什么地步?” 江京九开朗笑出声,朝商昱珩挥手,语气贱嗖嗖:“昱珩宝宝,乖乖听妈妈的话,我先去追人了。” 商占咬着牙看自家祖宗卖萌,贱的他都想对着他那张鬼斧神工的脸来一拳。 江京九潇洒离场的背影在白衣女孩眸底逐渐缩小,直至消失不见。 她摇了摇中年女人的手臂,“妈妈,他是谁啊?好帅,我想追求他做我男朋友。” 中年女人一愣,感到意外,“不认识,但你这次回国是为了和你昱珩哥培养感情的……” 说到这,中年女人想起方才的场景,商昱珩是和姒梦有瓜葛?在交往? 她常年陪着女儿在国外生活,不了解商昱珩的情况,只和商念尹聊天时偶尔听她提起,自己儿子多么能干。 现在这么看,情况倒是有些复杂。 中年女人微微怔神的功夫,商念尹就带着笑脸朝她走来了,“姒珞啊,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风波平息,餐厅内一众人等正常用餐。 商占被某个马屁精重新推回主位上吃饭,看样子他家祖宗短时间是不会回来了。 福满满坐在商家大门外威严的石狮子边,手里捧着手机怎么都看不清屏幕上的字。 她好想听听鲁祁思的声音,又不敢打过去。 忽然两只温暖的手从身后罩住她眼睛,带着泪珠的睫毛不断颤栗挠湿了江京九手心。 他的声音欢快的像孩子,“猜猜我是谁?” 福满满有些无语,叹了口气配合他,“你是gg棒。” “你又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我棒不棒?”江京九跳下台阶站到福满满面前,发现她脸上的粉底哭出两道泪痕。 他兜里没手帕,矮身拉起福满满大衣衣摆,折上来擦她脸上眼泪,“我哩个乖乖,都哭成凤姐了!” 福满满只默默掉眼泪不抽噎,翻了下眼珠狠狠瞪他,“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瞥了眼擦眼泪的衣摆,她心疼的不敢哭了,“我大衣花五千多买的,你赔我衣服。” 其实屁事没有,她就是存心找茬。 心情不好,想用钱来弥补。 “知道我身份,开始要讹我钱了?啊——物质女人。”江京九腿的膝盖骨贴着她小腿,稍一用力问道,“又因为什么哭啊?我的老baby。需要我帮你去把谁头发点着送他们出家么。” 前面那两句她愣是不在意,只在意到了那个老字,福满满抬手挠了下后耳,脸颊气鼓鼓:“我明明是貌美如花……” 少女两字她说不出口,处女更说不出口。 但她也不是老baby啊。 二十五就算老了么? 江京九低头,嘴巴弯弯的月牙形状,一口白牙,笑起来面相温和了许多,少了几分凌厉和野感。 福满满反应迟钝似得,悠悠吐槽:“你的抠门难以想象,我还能讹到你的钱,别开玩笑了。” 她不倒贴些钱给他就不错了。 她仰面看着他的笑表情呆滞,见他俯身弯腰贴到她耳旁,听到他苏音在耳道回荡。 “你跟我谈一段,做了我真正的女朋友,你想花多少就有多少。” 福满满的嘴巴小幅度张着,呼吸道没来得及呼出的二氧化碳缓慢不受控飘出口腔,在寒冷空气中凝成白色雾气,远远看去像冒烟了。 这个状态她持续将近三十秒才有了新动作,清了清嗓子,强装镇静反问:“你看上我哪一点了?别告诉我,离你远一点这种土味的话!” “我喜欢你漂亮。”江京九非常直白地说出了心底大实话。 如果没有漂亮这个前提,他甚至不会多看她一眼。 她点头,“你可真诚实。” “那你呢?妥协跟我领证,全是因为怕死吗?” 他那双锐眼像高高在上的神明,早就看穿了她的心声。 福满满更加诚实告知他:“第一长得帅,第二坠江之前我在商昱珩保险柜里看到s.t的资料了,第三在面包车上醒了,我听到那个人喊你祖宗,第四你好像很有钱,去中宜旗下酒店开房不用身份信息,只用一张卡,第五你敢答应了我的请求,我猜你身份不一般,第六我怕死。” 江京九脸上笑容加深,她看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抿唇犹豫一下,又说:“我是个很势利眼,很现实的人,如果你又穷又丑又矮,我不会看你一眼。” “你要跟这样的人谈吗?”说完,福满满又闭紧了唇关,等他回答。 “如果你说爱我,我倒觉得虚伪了。”江京九伸出一只手,从她耳后转至后颈,指尖没入发丝,“但你这么说,我倒认为抛开家世背景,我们出奇意外的同频。” 他没有用一致这个词,而是同频,福满满仔细回味着这个词。 江京九问了第二次:“那你要不要跟我谈。” 福满满对视着他那双狭长锐利的眼睛,她看出了一丝焦急,和几分期待。 还有逐渐演变的瞳色,黑色的瞳孔变成清澈的蓝色,好像在说话,又像在暗示她答应。 第63章 别人吃饭是群英荟萃,他吃饭是苦瓜聚会 福满满刹那间真的心动了,她很明白那种感觉,不是爱情。 心动的点在于他是江京九,是商戏和江姗的儿子,是位高权重的上位者,是能把她救出和商昱珩这段畸形关系,水深火热中的踏板。 很快一种铺天盖地的愧疚感又袭来,良心谴责她脑袋里的想法,她刚才真的想一口应下,把自己当成交易的物品讨好江京九,再利用他的感情,等他玩腻了,帮她和她的家人离开。 福满满从心底里觉得江京九和商昱珩本质上是不同的。 刚才她喊疼,他第一时间松开了她手腕。 他会在她言语轻贱自己时,反驳她。 好几次他都以自己的方式出现在她面前,帮助了她。 生平第一次在一个认识不久的男人那里得到尊重。 沉默了几瞬,福满满看着他的眼睛说:“我觉得我们保持合作关系就很好,没必要弄假成真。” 她选择妹妹高考完,先把最在乎的两个家人送走,再履行完和江京九的合约。 江京九的笑似永恒般挂在脸上,“你在跟我玩欲擒故纵吗?这是我第一次和女孩表白,你拒绝我,下次求我,我也不会理你。” 话落,福满满听到道心破碎的声音。 江京九的神色也阴沉下来,周身磁场瞬间转变,诡异的令人起鸡皮疙瘩。 她惹这位真太子生气了吗? 基地不是没有女人,从来只有江京九拒绝别人的份。 活了二十多年,在一个比他大三岁的傻女人那里体验了人生第一次滑铁卢。 福满满随便地举起三根手指对天起誓:“骗你让原子弹炸死我。” 江京九不爽地拍掉她举起的那只手,“你以为自己是多金贵的宝贝,值得启动地球毁灭器啊,真看得起自己,故意的是不是。” “嘿嘿…”福满满眉眼弯弯笑起来,眼眶内续着一汪清泉,“那我再重新起个别的能实现的。” “行。”江京九帮她把手拉起来,抠出三根手指,“你就发誓,对我欲擒故纵,你就变成丑八怪就好了。” 她嘴巴抿紧,“你可真会杀人诛心,让我变丑比让我死还难受,我还准备好好保养自己,后半辈子持靓行凶挣大钱呢。” 江京九说不清被拒绝到底是什么滋味,只感觉到一种不爽。 他也不是真的有多喜欢她,想和她谈。 就是想…逗她玩… “你自己叫车回家吧。”江京九拿出手机,斟酌一下改口,“去酒店,拿我的卡,免得商昱珩骚扰你。” 他掏出钱夹,抽出之前去酒店开房的那张塞到她手心,“给前台看卡,就不用录入信息身份了。” 福满满拿着卡观摩一番才发现背面还有字,好奇地问:“这卡还有别的功能吗?例如能刷出去几个亿之类的?” 江京九低头在手机上叫了网约车,“能啊,你敢刷出去几个亿,准备这辈子卖身给我还债,肉偿。” 福满满极度天真嘀咕了一句,“那我刷完拿着钱躲起来不就行了。” “少做梦。”江京九掐着她腰,把她抱下台阶,“我用卫星查遍世界地图也能把你挖出来,再说查你用不到卫星。” s.t情报网遍布全球。 福满满无语地翻白眼,这就叫有石粒吗? 坐上网约车去酒店,福满满的思绪一直飘远。 她思来想去半天都觉得她的回答满分,像江京九那种天生高贵,一出生就在终点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喜欢上她? 好看的脸太多了,现在科技发达多做几次医美什么都有了。 想清楚后,福满满彻底对江京九的表白释然。 要用一颗平常心和他相处,有钱男人的温柔陷阱千万不能掉进去。 只要摆脱福田和福海,凭她造娃的本事,稍微勤奋一点,养妈妈和妹妹,一年之内住上大房子是没问题的。 用不着非得有个男人负责她的人生。 她不想自己有百分之一的几率陷入婚姻的不幸中。 福满满目睹了,鲁祁思和福天婚姻的不幸,家暴无人敢管,逃又逃不掉,她能出来全都靠商昱珩强硬护着。 福满满永远记得有一次鲁祁思被福天打惨了 她求商昱珩帮忙。 商昱珩不肯帮她,还说:“人各有命。” 那是她第一次领略到商昱珩回到首京后的无情。 他们两个人在思想、身份、三观、对待感情的态度上,都处于分道扬镳,各自往不同两个路口背道而驰的状态。 所以江京九的那句‘同频’很打动她。 车窗外的景物极速倒退,福满满看花了眼,车子突然停下,才发现已经到了中宜酒店。 下车时司机礼貌地祝她乘车愉快。 福满满站在斑马线边,仰着脑袋看附近的高楼大厦。 酒店位于中宜科技未来城商圈中心地带,据她所知几十年前中宜就引领了科幻风潮流,几十年后仍旧处在世界领先地位。 业务范围广到无孔不入,地产,医疗,医药,电子科技等,衣食住行全方位渗透进国人生活内。 她叹了口气,对于出身这方面是每个人没得选的。 如果能选,她选择不出生…… 去前台开房时,还是上次和她合作的姐妹。 前台礼貌客气地接待,告知她,江总交代好了,可以安心休息,一层就只有她一个住客。 福满满被服务生带上电梯后,前台看她脸白的和纸一样,偷偷把情况反馈给了江京九。 商家老宅,江京九和商占回了栖云园,这个园子是商戏之前居住的。 按照江京九的吩咐,又让厨房做了几道菜。 一桌子绿油油的,像给食草动物备的餐,苦瓜杨梅、凉拌苦瓜、苦瓜炒肉、苦瓜煎鸡蛋饼、苦瓜虾仁…… 别人吃饭是群英荟萃,他吃饭是苦瓜聚会。 商占看他低头,左一筷子,右一筷子往嘴里送那些绿色苦瓜。 他瞬间觉得,江京九的脸色也跟苦瓜没差别。 “我的个祖宗,你不嫌苦吗?” 商占知道他从小就爱吃苦瓜,连烟都抽黑巧味的。 但也从没见过满桌子都是苦瓜,这不是纯纯折磨。 江京九嘴巴塞得鼓鼓囊囊,筷子点着餐盘,“你懂个什么?我这叫苦中作乐,先苦后甜,不懂就别叫。” “我看祖宗你是没苦硬吃。”商占理解不了。 第64章 自家家族产业 栖云园外的房子外观是新宋式,屋内装修全现代风,落地窗大玻璃,游泳池等设施一应俱全。 江姗跟商戏在这住过一段时间,不喜欢全宋式装修风格,尤其是晚上不开灯和进了鬼屋没差别。 所以后面栖云园就改造了。 江京九享受苦汁刺激味蕾,以及入喉的快感,让他头脑十分清醒。 他外公说:“男人从小就要学会吃苦!” 江京九还是个娃娃时,就被外公拽着塞苦瓜,从一开始吃了会吐,逐渐接受,到后来完全喜欢上了这种味道。 哗啦筷子滚落到桌面,是江京九扔了筷子,起身:“我吃饱了。” 商占在一边儿缩着脑袋,可怜的和只鸟似得,看他阴阳怪气的,毛骨悚然。 根据他多年单身经验来看,只有陷入恋爱中的人,才会情绪起伏不定。 他闭上眼掐指一算感觉他家祖宗中招了。 江京九走到门口时,猛地回头看他闭着眼睛,手指胡乱跳舞,口袋里的打火机咻一下飞到商占脑壳。 “你中邪了,在那神神叨叨,想自救准备入定啊。” “我没中邪,是祖宗你中邪了。”商占一本正经,“你命犯桃花劫,在劫难逃。” 江京九板着脸,一脸凶相,额前青筋忍不住跳动,“我也算到了你有一劫,灰飞烟灭。” 福满满洗完澡出来,感觉头有点发热,叫了客房服务送药。 吃完药眯了一觉。 再次醒过来酒店外已经华灯初上,福满满捏着喉咙,感觉嗓子眼快要热冒烟了,那药是一点用也没管。 手臂硬撑着床起来,浑身的骨头酸软,骨缝似有千万只蚂蚁不断攒动啃咬,又痒又疼,充斥着满满的无力感。 从枕头下摸了几下,把手机摸出来,看了眼时间,晚上八点多。 今天是周六,妹妹应该回家了。 人在生病脆弱时,会想念家人,要爱的人关怀。 福满满打开微信给福箐箐拨了一通视频电话,响了半天的铃也无人接听。 她把电话挂断,又打给鲁祁思。 还是一样没人接,自动挂断。 两个人都不接电话就很奇怪,福满满心底忐忑,在通讯录里找到邻居的号码拨通。 电话很快接通,不等福满满开口那边的邻居热情地抢先说话。 “满满啊,你打电话问你妈的情况吧?”邻居的话引起福满满警觉心,快烧昏的脑子瞬间醍醐灌顶,“你妈被你爸打进医院了,你妹妹今天休周末去医院陪着去了。” 福满满心咯噔一下,“谢谢刘嫂,什么时候的事?他把我妈打成什么样了?有没有伤到要害?” “就今天下午,没几个小时,听说好像伤到脑子了,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行,我知道了,刘嫂你记得看微信。”她捏着手机的指骨用力到泛白,挂断电话后,给刘嫂在微信上发了一百块的红包。 红包刚发过去就被秒收。 福满满穿好衣服,拿着自己的私人物品,强忍着难受下楼。 酒店前台看到她神色匆匆地往外走,伸着头一直目送到她消失在夜色中。 前台看了眼自己的手机,之前发的反馈没得到回应。 生病都不在乎,离开酒店这种小事,应该也不需要汇报了。 福满满坐上出租车去往机场的路上,手机响起了福箐箐专属来电铃声。 她想也没想滑动接听,忍着鼻腔内的酸涩,“箐箐,姐姐之前给你的卡,我刚给卡里打钱了,需要钱就去取款机取,你等我,我今晚就回去。” “姐……”福箐箐一张嘴,哭腔顺着听筒传过来,“我有点害怕,妈做手术了,还没醒。” “没事,别怕,等我几个小时就回去了,卡记得看好了,没钱再给姐姐打电话。”福满满为了以防万一,只给卡里转了七万。 她不敢一口气全转过去,被福天发现了,那点钱全都不保。 “嗯,我知道了,姐你注意安全。” 浅谈了几句通话挂断。 福满满拿着手机心慌的不行,下意识拨通了商昱珩的电话,她一个人回去,还能不能回来都说不定了。 听筒嘟嘟响了几声后,甜美的女声攻入福满满耳膜,“你好,我是李莉恩,今天晚上昱珩哥来给我办接风宴,你是满满姐姐吗?他喝醉了,接不了电话,不好意思啊,姐姐。” 除了女孩子甜美的说话声,那边背景音听着挺嘈杂的。 出租车内静的出奇,电车没有什么噪音,隔音也不错。 静的福满满仿佛听到了心脏泵血功能停滞工作。 出租车停下,福满满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纸币给司机,冲他摆手不用找了。 她维持着接听电话的姿势下车,站在寒夜中的她显得格外苍白羸弱,手臂上的大衣往下垂落,露出一截白皙手腕儿,有种轻轻一折就会断的既视感。 唇瓣针扎似得麻木,一张一合动了几下,“哦,你们好好玩,挂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挂了给商昱珩的通话,她看到屏幕上的一串9阿拉伯数字,鬼使神差的点了出去。 “这么晚找我,反悔了啊?”江京九玩世不恭的语调,“放心我是不会回头的,打电话找我哭也没用。” “你……”再次发出声音,喉咙间凝聚着一团黏糊糊的口水,使声音听起来难听极了,她清了清嗓子,才继续说,“我,你能现在陪我回趟老家吗?” “回老家?”他说话的尾音上扬,像条小狗愉悦的尾巴,“带我去见丈母娘!去。” 福满满没跟他咬文嚼字,淡淡道:“我已经到机场了,你快点谢谢。” 找到帮手一起回溪山,福满满悬着的心才算安了。 江京九带着商占一起来的机场,福满满提前买好了自己的机票。 一看到人,殷勤狗腿地跑上前,伸手和他们要身份证,要帮他们买票。 江京九带她走了vip,根本没买票,直接上了一架空飞机,除了乘务人员,和机长就没有别人了。 直到飞机起飞后,福满满还觉得不可思议,她是做了个偶像剧的梦么? 见她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江京九,商占告诉她:“自家家族产业。” 第65章 交往一个,结婚一个,心里埋葬惦记一个 福满满纯素颜,脸色苍白,扯着褪尽血色的唇勉强笑了下:“我也是抱上有钱人大腿了,但现在好像还不起包机的钱。” 本来要等的航班是三个小时后登机,现在直接在天上飞了。 从见面到起飞后一直高冷的江京九,悄悄瞪了商占一眼。 商占悻悻捂了捂嘴巴,从豪华的商务座起身去了经济舱。 这架飞机不是私人飞机,是客机,临时调度出来的。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靠着舒适的座位,福满满渐渐睡过去,体温也到了前所未有的热度,两腮烧成两片火烧云,从中央的重粉到外缘晕染过度成浅粉,像一朵真正的多头玫瑰。 折射泡泡── 江京九单手支着脑袋,斜着眼盯着玫瑰绽放盛开。 唇角肌肉微微提起,险些被钓成翘嘴。 遇到麻烦了,叫他陪着一起回老家,不叫商昱珩,是几个意思? 他思忖着。 商务舱忽然出现脚步声,空乘端着饮品朝他们走过来。 江京九转过身子看向她,举起手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空乘领悟抿紧唇,轻手轻脚走路,没让脚下高跟鞋发出一丝噪音。 她放下饮品,看了眼酣睡的福满满,脸红的不正常。 空乘张嘴,轻声询问:“先生,您看这位小姐是不是生病了?” 经人提醒,江京九才意识到,福满满可能是发烧了。 江京九抬手摸了下坐的板正的福满满额头,温度滚烫骇人。 随着他的触碰原本坐的好好的人,一下栽倒向他的身体,靠着他肩膀,散落下来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 “拿退烧药来,还有冰袋。” 空乘加急脚步去操作间取药。 再回来时空乘手里除了药还带了白水,询问:“先生需要我帮忙吗?” 江京九让她出去了。 给孩子塞药这事他擅长,基地有很多小孩,生病吃不进去药,他直接捏着下巴强迫他们张大嘴巴,往喉咙里硬塞。 次次成功,从无败绩。 江京九拍了拍福满满的脸企图叫醒她自己吃药。 试了两次后,只换来了她不耐烦地哼唧两声,狼崽子一样。 他的耐心从没有很好。 也可以说差劲到极点。 软的不行,只好上粗暴的。 单手捏上福满满下巴,指头还没发力,就见福满满秀气黛眉拧巴起来,喉咙低低喊:“弄疼我。” 鼓捣了半天,还以为她是烧昏过去了,感情还能说话。 “吃药。”江京九怕她耳朵烧聋了听不见,大声喊她,“吃了药就不疼了,你配合一点。” 她的脑袋灵活的像只小皮球,一晃一出溜从江京九手掌逃脱,也不知是不是开天眼了,径自奔着江京九怀里扎进去。 喃喃呓语:“不好吃。” 停了两秒,她又呢喃:“阿川,好热。” 娇嗔完,福满满似乎还酝酿了下情绪,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小脸皱巴巴的,妥妥一枚娇气包。 江京九被气笑了。 日子也是好起来了。 他也当上阿川的替身了。 不过阿川又是她哪个情郎? 还挺会劈腿的,交往一个,结婚一个,心里埋葬惦记一个古早情人! 他的绿帽子原来有两层楼那么高。 思及此,江京九心底翻涌起强烈的好胜心。 他清醒的明白,那不是爱情,是作为一个男人不堪一击的脆弱自尊。 可他就是控制不住,想赢── 先不管阿川是哪个情郎。 江京九喝了一小口水,没放药片,双手捧起福满满烧的滚热的脸贴上去。 通过他不懈努力,用不怎么娴熟的吻技,把水喂给她。 第二次,放了水和药片,他不怕苦,特意等到药片融了,才去亲她。 一回生二回熟,何况是他这种学什么都快的小天才。 味蕾被苦味稍稍刺激了下,福满满气的差点哭出来。 恶狠狠回应了正在亲吻她的男人,也不知是从哪来的力气,手扶着座椅,一下跨过来坐下。 她眼睛迷迷糊糊睁开一条缝隙,两只手拽着江京九耳朵,没睡醒的眼神,居高临下像至尊无上的神一般睨视他。 “小坏蛋,又偷亲我。” 福满满的声音沙沙的,似沙漠里滚热的流沙填满江京九的耳道。 江京九不屑轻嗤,染了欲涩的眸上挑,松散的模样像极了情场上身经百战的多情浪子。 “告诉我阿川是谁?” “别勾引我,我正是情窦乱开的年纪。”福满满答的驴唇不对马嘴。 她趴下,毛茸茸的脑袋搭在江京九宽厚肩膀上,呼出的热气频频打在江京九颈侧。 没两下热的他颈侧被火烤了一般,攀爬上一片绯红。 “阿川是谁不重要,”福满满睁着眼珠子说瞎话,“重要的是他已经死了好多年了。呵呵……” 她冷笑那两声,让江京九误以为是自己错了,不该问那个问题。 说话间某人的手从某人的衣摆探进,直到她实实在在摸到腹肌,才发出一声舒爽的喟叹:“这身材太顶了,男人看了发神经,女人看了断月经,简直是抑郁症的克星,植物人的救星。” 边摸着边安慰江京九:“别在意我的无礼,这是我鼓励我痊愈的小礼物。” 听着她吹彩虹屁,某人的腹肌绷得更紧了些。 江京九轻笑,一只手抚上她脑袋,摸着她柔顺的秀发温柔的不像话。 “睡吧,到了我叫你。” 福满满被他亲醒,一时半会睡不着,身上热的出奇,有虫子在咬她肉一样难受。 “你真的喜欢我吗?” 她不得不承认,她在生病时格外矫情,不知道别人生病是怎样的状态,反正她就这样。 江京九:“假的。” 福满满:“那挺好,吓死我了以为是真的。” 江京九:“为什么?” 福满满眨了两下眼睛,她的脸离江京九的皮肤太近,每次眨眼羽睫都会刮过他皮肤,挠痒痒似的。 “被一个不喜欢的人喜欢,那是枷锁太重了,我消受不起。” 她被商昱珩喜欢了这么多年,换来的全是伤害。 自小她把自己的感情世界封闭成严丝合缝的铁桶,除了妈妈和妹妹,只闯进来过商昱珩一个男人。 可他却在有钱后,一遍遍以爱的名义折磨她。 福满满真的不想理解半点,商昱珩背后的狗屁苦衷。 她只知道,被不喜欢的人喜欢,是一件痛苦至极的事。 第66章 挑葱花,香菜 首京机场飞长水机场,整整四个小时飞行时间。 飞机降落,福满满睡了一路,被江京九叫醒后一直耷拉着小脸,贴身衣服皱巴潮湿,浑身不舒服。 溪市的三月已是盛春,温度要比处在春寒中的首京更适宜生活。 溪山横跨滇省十六个县市区,全长约450千米,宽15至30千米,总面积近1万平方千米。而福满满被鲁祁思带回的村子,恰好叫溪山村,位于溪市,溪东县,溪山镇,溪山的中央地带四面环山,真正的青山绿水大山沟。 从长水机场下到溪东县城的路很好走,一水的柏油路,婉转盘旋,一路群山环伺,一个山头连着一个高低起伏延绵不绝,车灯所照之处皆有青山的影子,夜色中那一抹又一抹绿显得格外幽深寂静。 开着车窗吹着来自溪山的风,福满满心情忐忑复杂。 喜欢这种原始的味道,又厌恶这里的回忆。 春风拂面,泥土腥味随着钻入鼻息,江京九舒服地靠着椅背翘二郎腿,一只手搭着小腹,手指有一搭无一搭的敲着,武士头零落下的发丝被吹得往后排排倒,格外滑稽。 路程太长,他晃了下腿碰福满满放的规规整整的膝盖,“看大山的眼神都含情脉脉的,又在想哪位情郎了?” 福满满一直是背对着他坐的,她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他眼睛是怎么长得,从哪儿看到她含情脉脉了? 她倔强反驳,“我没想,别给我乱扣帽子。” “那就是在想我咯?”福满满觉着他脑子有病,结果他又贱嗖嗖地拖着长调说,“还想我亲你~” 真的很想把头伸出窗户外面,跟他隔断在两个不同的空间。 如果他没有这张好面皮,和几近完美的身材,福满满必定会给江京九打一个油腻男的标签。 算了,他有钱,她忍了。 她语重心长地挑了一个话头,“你听说过溪山的故事吗?” “你说了,我不就听说过了。”江京九懒着嗓子道。 福满满会心一笑,好像也是。 “我八岁到溪山,被我妈妈鲁祁思带回家,我听村里的老人说,溪山以前存在过一个古滇国,后来那个王国覆灭,留下了后人,他们获得了长生的秘术,他们在溪山养蟒,借着蟒化蛟龙一起飞升成仙。” 江京九哂笑:“骗小孩子的。” 福满满当然知道这是传说神话,“但是我在来溪山的第一天就见到过仙女,她长得可好看了。” “还能有人长得比你好看吗?”他不以为意。 她承认这句话哄到她心坎上了。 福满满晃了晃脑袋,“自然是没有,我,宇宙第一美少女!” 商占之前给他的资料写了,鲁祁思不是福满满的亲生母亲,但没有记录她是怎么到溪山的,来溪山之前又在哪里,一片空白。 “问你个问题。”江京九自顾自地说,“你来溪山之前在哪里?为什么不去找你的亲生父母,你失踪了这么多年他们没人找过你么?还是说你把之前的事情都忘记了。” 提到这个问题,福满满就像猫被踩到尾巴,脸色立刻晴转多云。 一张嘴和炮仗爆炸似的,“关你屁事,闭嘴。” “哟。”江京九非但不闭嘴,还要说更多,“戳到痛处了,不敢说……” 他话还没说完,福满满旋风似的转身,软软的手掌落下来捂住他嘴巴。 “别聒噪!闭嘴闭嘴闭嘴。” 她刚高烧过一场,身上也没多大的劲儿,宛如刚出生的狼崽子没奶喝,那出凶人的模样透着几分清澈愚蠢的可爱。 被她捂着,手心底下的嘴也不安分,嘟嘟囔囔地说:“商占关窗户。” 福满满没听清楚他说的什么,也不知道商占是怎么识别他的鸟语的。 就见下一秒,窗户被关的严丝合缝,春风被截流,剩下一车厢死寂。 福满满松开他,乖乖坐好阖目养精蓄锐。 车子到溪东县第一人民医院时,天已蒙蒙亮,一路长途跋涉,她肚子早就饿了。 福满满带着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去医院附近的早餐馆吃饭。 这个时间节点,早餐馆是最忙碌的时候,老板顾头不顾腚的拿着碗出锅。 “三碗云吞。”一道明媚的女声唤回老板注意力。 早餐馆老板一抬头看到熟悉的脸,带着一圈青胡茬的下巴动了动,“这不是溪山村的小美女嘛,好几年不见你来我这吃饭了。” 江京九在她身后,身体懒洋洋支着,紧接着阴阳怪气,“哟,知名度还挺高,县城里的小老板都认识您嘞!” 餐馆老板闻声望过去,那男人身高八尺有余,脸部线条硬朗流畅,只是不男不女的梳了个小辫儿,脸白的像纸,如果不看下半身,就是美的雌雄莫辨。 老板形象朴实,憨笑一声:“一看你就是满满新交的朋友,她当年在我们这个小地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都没见过她这种蓝眼睛的漂亮小女孩,走在路上别提多招人稀罕,就是被我们当地有名的混混荀川强行表白交往了。” 福满满轻咳两声,“大叔我要吃饭,别八卦了。” 真是无语了,还没做什么,黑历史先被扒出来鞭尸一遍。 走在溪东县的街头,她怕是再也没有秘密可言。 江京九没说话,只微挑眉梢,对什么心下了然了。 他把一件事忘了,商昱珩之前的名字叫荀川。 只是…… 傻女人还惦记渣男,生病了还叫他名字。 看来是真爱无疑了。 早餐馆老板手脚麻利,三碗热气腾腾的云吞很快出锅,汤面上飘着零星的油滴,绿色的葱花和香菜,还有虾皮。 福满满深深嗅了一下,味道鲜香极了。 饿的肚子咕噜噜叫了几声,正当她筷子要夹到云吞时,对面冷冰冰的男人,把碗推过来。 大爷似的命令:“不吃葱花,不吃香菜,也不吃虾皮,给我挑出去。” 福满满诧异地瞄了他一眼,小餐馆的用餐环境他不嫌弃,一次性筷子也没说嫌弃,倒是嫌弃上碗里的配菜了。 她有些气,“不吃你不早说,不给你放就是了,毛病那么多。” “那是。”他好像有点得意,“出轨的男人你都能念念不忘,放了我不喜欢吃的,你也能给我挑出去,你有耐心,给我挑。” ilwxs.com 空气中莫名飘着一股老陈醋的酸味,商占埋头吃饭不予理会,极力降低存在感。 福满满静止了似的盯了他几秒才缓缓抬起手把碗拉到面前。 另一手拿筷子,左夹一个,右夹一个,每个碗里的云吞被她雨露均沾地吃掉。 头都不抬吃完两碗云吞,吃完不忘拿餐桌上的纸巾擦嘴上的辣椒红油。 嘴里津津乐道:“啊!真香。某些人不吃就是不饿。” 再次看向江京九,他唇边挂着蒙娜丽莎的微笑,咬肌绷着,像是极力隐忍某种在心底汹涌澎湃的情绪。 他的眼睛像长了钩子,勾的福满满心里发毛。 江京九自己都理解不了,她一个电话,他半夜调度飞机陪她过来找虐,是不是脑子坏了。 真行。 江京九起身木椅子摩擦地板,划出一道尖锐刺耳的响声,他长身玉立,矫健步伐生风,头也不回地沿着柏油路走了。 商占紧急抽了一张纸擦嘴,小跑到门边伸着脑袋张望,叮嘱道:“福小姐你自己去医院,我去看看他。” 福满满在原地怔了怔,商占的身影也消失了。 一顿饭吃的满肚子气,她还搞不明白呢,张嘴闭嘴就嘲讽她,什么情郎…… 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们又没有交往,也不是正经男女朋友关系,家住海边管的真宽。 福满满付了饭钱,和餐馆老板道别,站在去医院对面的白色斑马线前,小县城的红绿灯没读秒,只有颜色。 天已经大亮,和她一起等红绿灯的有很多人,有不少人目光流连在福满满身上。 溪东县经济发展较为落后,小县城里很少有外国人出现,而福满满在这里,蓝色的眼睛,黑棕色的头发,就明显显得她是个异类。 二十多度的天气她穿长款大衣,长得还漂亮很难不引人瞩目。 福满满站在那儿感觉浑身不自在,好像有人在拿着手机偷拍她,绿灯亮后,她迈开长腿飒飒几步奔向医院。 她在溪山有不少仇人,上学时欺负过她的女同学,有的去大城市闯荡,有的早早就步入婚姻的坟墓生儿育女。 当然不止有女生,男生也有,因为她漂亮追求她,被拒绝恼羞成怒,从此记恨上的也不少。 走在这片土地上的每一步,她都觉着烫脚。 福满满在医院门口的小超市买了一包口罩遮面。 虽然戴了和没戴没区别,她的蓝眼睛太另类了。 进医院后,福满满上了电梯,选了脑科楼层。 溪东县人民医院,她太熟悉了,数不清陪鲁祁思来过多少次,很多医护都认识她。 他们家在县里也挺出名的。 福满满刚下电梯往过道瞥了一眼,墙角躺了一个瘦瘦的女孩,身下只铺了一张薄薄的凉席,素面朝天仰躺着,面色轻度饥黄。 她周边还躺着几个中年男人,身材各异,张着嘴打鼾的,翘着臭脚的,五花八门。 “福箐箐起来。”她看着妹妹被一堆陌生男人包围,心疼无以言表。 福满满这一声,音量不小,过道里熟睡的人被喊醒了好几个。 福箐箐也被惊醒,她一晚上睡不好,早上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睁开睡眼看到福满满的瞬间,眼神亮起来,“姐,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福箐箐穿上鞋子从人堆里跳出来,离福满满越近,看的越是清楚,她嘴角挂着淡淡的乌青。 福满满放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指紧紧蜷了蜷,深呼吸一口气,“在学校被人欺负了?告诉姐姐,是谁。” “没有。”福箐箐咧嘴嘿嘿一笑,没心没肺的,“我自己不小心摔的,都快好了。” “你就骗我吧。”福满满抬起手揽住她肩膀,“我又不是没挨过揍,也不是没揍过别人,怎么摔能把嘴角摔青。” 福箐箐叹气,“没大问题,小摩擦。在学校和同学有摩擦再正常不过了。” 福满满没再继续追问。 福箐箐带着福满满去见了鲁祁思的主刀医生了解手术情况,鲁祁思脑袋上被插入一块一厘米深,两厘米长的玻璃,还有些细小的玻璃碎渣纤维,县医院的医疗水平以及设备落后,医生建议转去市医院或医疗水平更高的医院。 光听着就足够福满满心惊胆战的了,福天他怎么下得去手的,畜生。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福满满坐在走廊椅子上发怔。 福箐箐站在她身边,“昨天下午的所有手续都是我跑的,用的之前你打给那张卡里的钱,他没来……” 鲁祁思在icu刚手术完,现在转院也不太现实,怎么样也要稳定几天,再进行转院。 “报警了吗?”福满满明知故问。 “报不报的有差别吗。”福箐箐苦涩地笑了一下,“报完了,二叔就会找关系把他放出来。” 福满满何尝不知道这些,如果不是福泽三番几次助纣为虐,她们母女三人早就跑出溪山这个鬼地方了。 没人脉,没靠山护着,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受尽委屈,活的生不如死,也不会有人同情帮助你离开。 反之要跟着恶势力同心协力把你留在沼泽一起腐化。 福满满后知后觉,后悔在早餐馆跟江京九吵架了。 她那微不足道的清高,在现实面前可能狗屁都不是。 也许,她早就该献身商昱珩,做个躺在他身下没灵魂的娃娃,把妈妈和妹妹带在身边,脱离魔爪。 内疚的情绪上涌,她看着对面的瓷砖,瞳孔不断颤动,那种阴暗堕落的想法在她心里水涨船高。 想把箐箐的学籍转走比登天还难,福天的妹妹,也就是箐箐的小姑在县教育局工作。 福天大概是上辈子拯救了世界,靠娶个大学生,在村子里当妇女主任的老婆,养大了两个弟、妹。 那两个弟、妹长大后也是出息成材,回馈自己亲哥,就是帮他哥一起家暴一直对他们含辛茹苦付出的嫂子。 “没差别。”福满满哑着嗓子说,把委屈的情绪尽数吞咽,“姐给你开间房去,好好睡一觉,我朋友陪我一起回来的,我要去找他们。” 把福箐箐送去小旅馆后,她站在旅馆门前绿荫下思考。 她在纠结要不要给江京九道歉。 她觉得自己特别卑劣。 现实到了极致,舔狗一样。 就为了在别人身上搜刮点特权,对自己有利的。 第68章 我没想杀人,不是我,不是我 这世界上所有物品都能明码标价,唯有人情这种东西不能拿计算器衡量。 她心里有一杆秤,如果不是把她逼急了,她也不会把和江京九之间的界限弄的这么不清不楚。 福满满沿街漫无目的乱逛,一抬头火辣的太阳光晃的她视线模糊了一瞬。 抬起手遮住赤阳后,视线一点点清晰,才发现她走到了偏僻小巷,眼前店招牌上挂着‘丰收农药专营店’。 福满满脑海里瞬间翻滚出画面,刷小视频经常刷到喝农药…… 虽然在农村长大的,她从小到大没杀过一只鸡,过年鲁祁思用开水褪鸡毛她都不敢看。 她竟然鬼使神差地走进农药店,买了一瓶敌敌畏。 又去隔壁小商店买了一瓶可乐。 心里想着求人不如求己。 农药店老板给的是纯黑色塑料袋,她把这两样东西裹在大衣内,抱在怀里,低着头鬼鬼祟祟摸到无人经过的死胡同。 然后才把东西拿出来打开盖子,一个咕噜咕噜往上冒泡漾气,另一个一开盖冲出一股浓烈刺鼻类似机油的味道。 福满满本能地屏住呼吸,嫌弃地眉毛拧起,手往前伸,上半身往后使劲,身体姿态说不上的拧巴。 她打算把敌敌畏掺和到饮料里,送给福天喝。 正全神贯注准备犯罪证据的福满满,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啊──”福满满大声尖叫,一哆嗦手里的敌敌畏瓶子和可乐瓶像扔手榴弹一样被抛远。 “我没想杀人,不是我,不是我。”她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直抱头乱窜。 “满满是我。”商昱珩捏住福满满肩膀,强行让她冷静下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福满满安静下来,说不出在这个小胡同见到商昱珩是什么感受。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陪那个叫李莉恩的女孩弄什么接风宴?” 她真的差点被这个拍肩膀的动作吓得魂飞魄散,缓了好一会儿,身体对商昱珩靠近的排斥感才缓缓升起。 听到他声音的有一个瞬间,她脆弱的神经,很想冲进他怀里,寻求几许安慰。 “那是我妈强迫我去的,不去她要收回我对商家旗下公司的经营权。”商昱珩语气颇为无奈,“而且我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我,昨晚我喝多了,是因为你,不过没接到你的电话,还是要和你说一声抱歉。” 福满满对他嘴里的理由一点也不感冒。 说再多都是借口。 不过也能理解,谁也不会傻到放着亿万家产不要,带着几千万选择和一个女人远走高飞。 如果男人能这么感性,那就不是男人了。 福满满早就明白,童话故事,只是骗小女孩向往美好爱情的陷阱。 见福满满对他漠不关心的样子,商昱珩敛眸,“听说阿姨做手术了,住院费和请专家的钱我出,过两天阿姨情况稳定一些,给阿姨转院。” 福满满不知道的他什么时候了解的这些,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溪山的春天还是很温暖的,她穿着大衣,又被吓到了,体内血液躁动,很快皮肤上冒出汗珠,挂满了额头。 商昱珩从西装胸袋扯出方巾手帕,给她擦汗,“先去买件薄衣服,大衣太热了。” 福满满点了点头。 跟着商昱珩上了车,去县城步行街,买了一些干净舒适的连衣裙、长裤、t恤、薄款外套、凉鞋。 二十多个购物袋加起来也不过两万,溪东县城没有奢侈品店,几百块钱的衣服算中上等水平,再高也就千八百块顶天。 从死胡同到步行街,商占跟着江京九晒了两个小时大太阳。 他家祖宗一副死人脸,看不出一点儿阳光,阴沉可怖。 商占也想不明白,说好了玩玩,怎么还带较真的。 小孩心性真难懂。 直到商昱珩的黑色奔驰彻底消失在林荫路尽头,江京九才发话,嗓音低沉:“叫直升机来接我们去机场,回首京。” “不去福小姐家,帮她彻底解决了后患吗?”商占目露疑惑,折腾了一晚上才过来的,搭着钱,搭着人的,怎么就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渣男帮了……”江京九一咬牙,后面难听的话他硬是咽回去了。 “人家正牌男朋友登场了,还要我什么事?” 他上过战场,去过贫民窟,全世界每个角落都去过,沙漠或是非洲,冰川和海底。 从没一个地方让他这么憋闷难受过。 他亲眼看过无辜的人类死于冰冷无情的炮火,也看过非洲贫民窟的小孩食不果腹被活活饿死。 那颗被现实和无情磨练成钢铁般的心脏,竟也为了一个陌生女人软了又软。 他憋闷是因为这种情绪太过陌生。 陌生到分不清楚,是不是那个人偶契约在作祟…… 商占一噎,可真小气,那不是人家本来就是男女朋友,他非要横插一脚… 商昱珩和福满满一起去旅馆接了福箐箐一起回家,鲁祁思这边在icu,暂时不需要专人看着。 她要回家找福天算账,正好商昱珩在,不用白不用。 对占商昱珩便宜这种事,福满满没有一点愧疚,享受的理所应当。 谁让商昱珩捆绑了她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十八岁到二十五岁。 车上,陈仔在开车,商昱珩被福满满赶去了副驾驶。 姐妹两个在后面鼓捣购物袋。 “这几个是给我家箐箐的,我特意为你选的,我家箐箐穿上肯定好看。” “你姐给你挑这些费了好些时间,姐夫结的账,不用有负担。”商昱珩难得甩掉了那副要死不活阴冷的表情,说话时嘴角勾着一丝笑意。 福箐箐从侧面看到了,她看了眼福满满,小心翼翼地回话,“谢谢,川哥,等我长大工作了还你钱。” 福满满出言阻止,“还什么钱,他欠我的,用不着。” 放下对商昱珩的拘谨,福箐箐钻入她怀里,“除了妈妈,就姐姐对我最好了。” 福箐箐知道姐姐不喜欢荀川,荀川又被原来的家庭找回去了,听说很有钱,至于是什么水平福箐箐不清楚。 但有钱人家有门第之见,看不上她们这种穷苦普通百姓出身的占大多数。 这些年一直为姐姐担心,怕她跟着荀川在首京受委屈。 她是妈妈和姐姐的拖累,如果不是因为她,她们早就能走了。 第69章 坏爷爷打奶奶,美姑姑打爷爷 如果当年没有鲁祁思极力出高价把她买回家,恐怕她早就和一起来的小女孩一样,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小屋,成为供男人消遣的玩物,早早就怀上不知父亲是谁的孩子,沦为生育容器。 当年她和商昱珩是同一批被拐来的小孩,被人贩子带上烧煤的那种火车,卖到了溪山,只不过她什么都记得,商昱珩受伤失忆了。 但她不知道商昱珩是哪家的孩子,被拐卖来之前根本不认识他。 更不知道他家是首京的…… 她最敬爱的养母原本是来乡村支教的大学生,被强行留在了这片土地生儿育女,不是她不想走,是她根本没能力走出去,有了孩子就有了羁绊,想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鲁祁思从不是一个悲天悯人的性子,走不掉就更努力工作,从未认命,努力把日子过好,把孩子教育好。 后来习惯了村里的生活,把当时来支教知青温和性子全都收敛,性格变得也越来越泼辣,在那个年代的农村想活下去就是要跋扈一点。 福满满永远记得,他们一行小孩,年龄小的尚在襁褓,年龄大的七八岁左右,被人贩子拴上麻绳排成一行,光明正大的走进溪山村,很多户人家出来围观,对着十几个孩子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男女老少皆有,很多男人和女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流连。 当时她七岁,她太懂那种眼神是什么意思了,在朱启星和姒梦都不管她后,她去亲戚家借住,就有人想猥亵她,和村子里那些男人的眼神是一样的。 她当时很怕,肚子很饿,那天鲁祁思上午上完课,中午赶回家做饭。 那张脸是年幼的她,在整个村子里唯一看到面善的,当时她就叫住了鲁祁思,哭着喊着要跟她回家。 而她也是当时一群孩子里最漂亮的,蓝色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皮肤白但裹了一身的黑灰,头发乱糟糟的鸟窝一般。 她那一声喊,对鲁祁思来说,是飞来横祸。 村子里的这些活动鲁祁思向来不参加,因为心里存着善念,但又无法改变其他人的思想,也没那个能力阻止他们。 后来福满满也不知晓是哪点触动了鲁祁思,被她道德绑架,掏空了钱包,才把她买回家。 回去后,挨了福天好一顿打。 但鲁祁思还是把她给留下了。 后来鲁祁思告诉她,当年看到了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就像看到刚下乡支教的自己,最好的年纪却被人祸害,一辈子耽搁在穷山沟,不想漂亮的小女孩和自己一个下场,而且她当时那么小,更舍不得了。鲁祁思说,能给她最好的庇护就是饿不死,给口饭吃,让她少出门。后来的一年福满满跟着鲁祁思一起去学校,几乎形影不离。 一年后鲁祁思生下了福箐箐,福满满记忆深刻,鲁祁思的月子是她伺候着做的。 一转眼,她妹妹已经快要成年了。 福满满揉了揉福箐箐的头,温柔怜惜,满眼是爱,“不对你们好,还能对谁好。” 她这辈子只欠两个女人的情,不对她们好,那就是纯纯的白眼狼。 村子修了水泥路,车子驶进村,一眼望去入目的全是在风中轻轻摇曳的蓝花楹,阳光照耀下,紫色的花如星光点缀蔚蓝天空,这里的风土她很喜欢,人情很厌恶,风景真的很美很美,在福满满心里比樱花浪漫不知多少倍。 村口有几个小坟包,常年没人祭祀,被雨水冲刷的快没了,是商昱珩养父母家的坟地。 那块地是商昱珩特意为他们选的,甚至墓碑都没立。 树荫下乘凉的老人看到豪车进村,一瞧就知道是谁回来了。 车子停在两层小洋楼院子内,房子是这两年新修的。 从外面能清晰看到房子里面的家具,全面的大落地窗,这栋房子福满满贡献了百分之八十,商昱珩应该也贡献了百分之二十。 隔壁的刘嫂家还是一层老房子,一进屋墙壁黑布隆冬的全是挂壁的陈年老灰那种。 车子进院动静不小,门口爬出来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孩,是福满满还未见面的小侄女,头上扎着两个小揪揪,鼻涕糊了满脸。 “小姑姑,饿饿。”小女孩穿着开裆裤坐在门口拍着小肚子,对着福箐箐大喊。 福满满看到孩子邋里邋遢的模样,两眼一黑,这个福天还真是…… 把老婆打去医院了,孙女也不管,她之前只在视频和照片里见过这个小孩。 福满满没管地上的孩子。 看了眼身后的商昱珩,几步走到他身边,拽上他的手腕,拉他进屋。 她完全就是把男人当成个护身符在用。 福天虽然上年纪了,将近一米八的体块,她打不过。 “福天,你给我死出来。”福满满走路带风,身后的秀发都跟着步伐飘逸起来,周身凝聚着一圈杀气,仿佛要进去徒手劈人。 离谱的是,进屋后,打砸的痕迹还都在。 一地的玻璃碎渣,上面还有零星的血迹,犯罪案发现场的证据都没收拾一下。 踢开房门,福满满直接杀到主卧,一股臭脚丫子味和烟酒气息扑面而来,床上的福天烂醉如泥,张嘴打鼾打的震天响。 她嫌弃地皱眉,松开商昱珩,门口正好放了一把扫地的扫把,福满满直接抓起来往福天身上招呼。 “让你打我妈,让你打,让你打。”福满满说出的每个字都咬牙切齿,含着恨,“看我不打死你,老畜生!” 福天刚喝完酒,睡着没多久,从美梦中突然挨了几下,疼的他脸直抽抽。 等他反应过来,嗖地坐直身体,一把握住扫把另一端抢到手里。 福天怒目圆睁,一脸恶相,看清打他的人是谁后怒骂:“小畜生反了你了,还敢回来搞偷袭。” 说着,他手上的扫把就要往福满满身上落。 男女天然力气悬殊,福满满打不过,但脚下长了腿,回村在车上换了平底鞋,捂着脑袋跑到商昱珩身后。 “商昱珩你死了吗?他要打我。” 不等商昱珩吭声,福箐箐抱着小不点站在他们后面,小不点开心地大喊: “打爷爷,打爷爷,坏爷爷打奶奶,美姑姑打爷爷。” 第70章 你是找好下家了 福满满抱着脑袋地鼠般扭头看向小破孩,“我的个宝宝,你的脑子怎么一点都没随福海,真聪明。” 说罢,福满满推了商昱珩一把,“去打他。” 福天站稳见到商昱珩那张如同罗刹般的面孔,举着扫把的那条手臂一下僵住,脸上的怒意也转变成尬笑。 “川儿啊,你怎么也跟着一起回来了。” 福天在村里也算天不怕地不怕的了,但见到商昱珩也总归要老实几分。 “我不回来,我家满满还能躲得过去你这顿揍吗?”商昱珩声线无比冷淡,出去这几年,整个人的气质都蜕变了,看着越发贵气。 福天扔下扫把,殷勤地用手臂扫走床上铺的满满当当的尿不湿,扫出来一块干净的区域。 “川儿你坐。” 呵呵,钱真是个好东西。 任福天这么畜生的人,看到行走的提款机也低三下四赔笑脸。 商昱珩低眸扫了那张床一眼,“不用了,你家的床,我不敢坐。” 福满满发现他对福天挺客气的,她皱了皱鼻子,一翻白眼大写的无语。 对待恶人就要用恶人磨,她有些气愤,“我让你打他,你为什么不动手,是因为你爱他?不舍得下手吗?” “……”商昱珩转身,几分无奈,安抚她,“乖,我长大了,也不是当年那个小混混了,怎么能随便打人,闹出去影响不好。” 他说的有鼻子有眼,似乎教训福天这种家暴男,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哦。”福满满盛满期待等着人为她撑腰的眼睛,慢慢变得落寞,“果真这个世界男人更懂得怎么维护自己同性别的物种。” 她自己也不懂,到底对这种人期待什么呢? “好歹他是你名义上的养父,我总不能亲自动手。”商昱珩给了陈仔一个眼色,“让陈仔带他去外面给他点教训。” 闻言,福天脸上出现惊恐的表情。 福满满还能说什么,有些人的存在就是为了掣肘她的。 例如福天,商昱珩一直放任他作恶,从不在乎她的感受。 在某些时刻,福满满自己也是自私的,她不敢下黑手毒死福天,毒死福天,她的一辈子也会搭进去。 而她本质上也确实没那个胆子。 有时她也会唾弃自己。 她爱自己胜过所有人,其次才是妈妈和妹妹。 如果她不懂自爱,兴许在二十五岁这个年纪,在另外的平行时空,已经成了商昱珩嫌弃的那种,整天只会抱着孩子以泪洗面的怨妇,没日没夜担心爱人出轨的胆小鼠。 陈仔拉着福天出了小洋楼,直到福满满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她才听到孩子喊:“美姑姑我饿。” 孩子脏的已经到了她不想下手的地步,福满满直奔卫浴间,“箐箐把小宝抱过来洗澡。” 她自小就没人管,成天身上脏兮兮的,爹不疼娘不爱,所以看到福海的这个孩子,和福海的恩怨她不想计较在孩子身上。 福海爱赌博,几年前说了门亲事,生了个孩子,后来越赌越大发,女方管他,反被家暴,被娘家哥接回家,孩子也没要。 此后,孩子一直都是鲁祁思在照顾。 福满满放完洗澡水,让小妹帮小宝洗澡,她自己则去了厨房煮了大份的疙瘩汤,做这个最快,还下饭。 饭做熟后,福满满擦了一块干净的地出来放桌子,连带着商昱珩几个人围在小桌子边喝汤。 她有些好奇,“告诉姑姑你叫什么名字?” 她五年没回溪山了,这个孩子三岁,但她之前没关心过,因为没见过面,所以没什么好感。 但是见面了,感觉又不一样了,觉得可怜又可爱。 小女孩坐着专属小板凳,胖嘟嘟的小手攥着铁勺子一板一眼地回答:“我叫福宝宝,你不知道宝宝名字,我知道美姑姑叫什么,你叫福满满,福气满满的满满。” 福满满阴郁的心情,因为小破孩的几句彩虹屁瞬间烟消云散。 她笑着伸手捏了捏福宝宝肉乎乎的脸颊,“啊,小宝真可爱,想不想和美姑姑一起去住大房子?” 鲁祁思病了,箐箐平常住校,家里只有个满眼酒的爷爷和满眼赌的爸爸,放一个幼女在家真的很难放心。 “哇哦。”福宝宝放下吃饭的勺子,两只小手挥舞拍起来,“那太好了吧。” 看小朋友笑得喜笑颜开,福满满的心也跟着暖了起来。 “我要带她去首京。”福满满的手扯了扯男人的昂贵的西装裤腿,“到时候福天和福海敢拦我,你要是不帮我,咱们就直接分手。” “我还没当爹呢,就先养别人的孩子啊?我们相处的时间本来就少,还要弄个拖油瓶回家?福满满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怎么就不能往高处走呢,总是回头看这些累赘。”饶是她搬出分手这种话来威胁商昱珩,他说出的话,还是令人心寒不已。 小孩子认真听着他讲话,小手放在脑壳上挠了挠,“帅叔叔,拖油瓶是什么,像奶奶炒菜装油的瓶子吗?” “对。”福满满啪地一下把筷子拍在桌面,“箐箐你端着碗带小宝去里屋吃,我有话和荀川说。” 福箐箐一直都观察着商昱珩的脸色,小宝听不懂那些话,她听得懂。 他嫌弃她们。 不想姐姐管她们。 她蹑手蹑脚,把碗和孩子全都搬到屋里。 福满满拽着商昱珩去了另一个屋子关上门,屋内干净整洁,是之前福满满的房间。 关上门,福满满脸色一变,背靠门板,“商昱珩,是我求着你跟我谈朋友的吗?你既然满足不了我的任何需求,你就放手不行吗?为什么非要让我看到希望,又亲手把那些希望的泡泡捏碎呢?” 当她以为他是光的时候,他偏要泼下来一盆冷水,让她清醒。 这个男人的心里眼里,被钱、权、功利填得满满当当。 没有一丝人情味。 “你是找好下家了,才在我面前连演都不想演了吗?”商昱珩犀利提问,“我一点用都没了,一点好脸色都不想给我了么?” 第71章 你想睡我,总不能在这里吧? 福满满望着他,轻嗤一声,鼻腔满是酸涩。 “你是抓到证据了,还是怎么样?故意拿这些羞辱我的么?” “那个小子对你图谋不轨,他为你包机过来的不是吗?”商昱珩贴近她身体,他衬衫上甜腻的香水味混着烟味,吸在福满满呼吸道,像闻了一坨大便,令她作呕。 福满满屏住呼吸侧头,天鹅颈抻出一条形状凸出的胸锁乳突肌,那是她极力忍耐的模样。 “是又怎么样?你在做什么呢?在陪年轻漂亮的小妹妹,打电话我连你人都找不到,敢问,我等你等得起吗?” 一次次的狡辩令福满满心力交瘁,索性摆烂道:“他有钱愿意为我包的,愿意帮助我,我去求他怎么了?我错了吗?” 福满满倔强的表情落在商昱珩眸底无比幽深,他感觉刺眼,扳正她脑袋,命令道:“看着我,正视我,说你爱我?嗯?快说。” 风干了福满满的沉默,她在心里默默骂了句神经病。 缓缓闭上眼睛,唇关紧闭,无声抵抗。 村子破败的小巷街道,福天和陈仔一人手里一根烟,“陈仔啊,我们啥时候可以进去?我在这儿站的腿都麻了。” 陈仔丢下烟头用鞋尖碾了几下,“自己扇自己几个耳光,就能进去了。” “……”福天一阵沉默,满脸窘迫,“你这不是为难我呢么?” 陈仔没什么耐心,“让你动手,没让你把人往死里打,这把事情闹大了,把嫂子惊动回来,老大指不定受什么气呢。” 福天还是不想自己打自己,这谁能下去手打自己。 他狡辩,“我每次不也是按照你们的要求做了,她敢给川儿气受,让我出面教训她不就成了,用得着费那么大劲,绕那么大弯子,女人就得出手多教训几次,就老实了,川儿就是心太软,惯得她臭毛病多。” 陈仔斜斜瞥了他几眼,拍了拍他肩膀,问道:“你是自己动手,还是我动手,拿了我老大那么多钱,你得懂付出啊,老头。” 忽然,墙上翻下来一块砖头,不知是是人还是动物碰到的。 两人同时仰头看上去,围墙内没看到人影。 然后便看到一只通体橘色小猫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站在墙头睨视下面,从他们头顶上方三两下灵活飞跃到另一个墙头,带动了些许灰尘飘下。 “吓死我了。”福天用力地抚着胸口,“老刘家就喜欢养猫,他家十几只猫,每天晚上都嗷嗷叫,大半夜的能吓死人。” 陈仔没说什么。 最终福天还是自己抽了自己耳光。 下手不轻不重,但能明显看出来脸有些发肿。 二人回到小洋楼时,屋内一阵鸡飞狗跳,地上坐着的小娃娃扯着嗓子嚎啕大哭。 福满满屋子的门大敞,门锁被斧头砸坏了,勉强耷拉在上面。 福箐箐正用力拉拽想在福满满身上犯浑的商昱珩,“你别欺负我姐。” 说完,她一口咬上商昱珩小臂。 男人吃痛用足了全力甩开福箐箐。 一米六多一点,八十多斤的小女孩经不住他甩,身体不断往后踉跄胳膊肘撞上窗台边缘,撞到了麻筋,疼的福箐箐身体都跟着一起蜷缩。 福满满借机从商昱珩身体下面逃出来扑向福箐箐,黑棕色秀发从后背散落,“没事吧,让姐姐看看。” 她身上的衣服是在步行街新买的,被男人扯变形了,差点就撕开。 福箐箐眼睛里蓄满水汽,委屈愤恨再也忍不住哭出来,恶狠狠瞪向商昱珩。 “你不配得到我姐,脏东西,我呸。” 商昱珩向来对福满满以外的女人没什么耐心,他挽起衣袖,露出小麦肤色肌肉紧绷的小臂。 一圈血红整齐的牙齿印就那么印在上面。 耐心告罄的商昱珩,抬腿就要踢过来。 福满满身体往前挪了一个位子,挡在福箐箐面前,眼睛不眨一下,“你敢打她一下,我就死在你面前。”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筹码能威胁商昱珩。 只敢拿自己的命出来说事。 刚才商昱珩想强行要了她…… 福满满现在想起来还在胆寒,但妹妹不能被他打。 “呵。”商昱珩冷笑一声,走向门口几步弯腰捡起地上的斧子,扔到福满满面前。 他蹲到福满满身前,单膝点地,拇指捏住福满满下巴,“想死还不简单,自杀工具准备好了,你敢么?” 据他所知,福满满最惜命,当年不顾一切也要吸引留下鲁祁思的注意力,她聪明极了,知道给自己选一个好人家。 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个女孩子和那些只会哭爹喊妈的傻子不一样。 斧子躺在福满满鞋底边,身体一僵,她早就被商昱珩看穿了…… “不敢。”福满满不打算逞能,垂下眼睛扮弱小,“总之你不能打她,要打就打我,是我不配合你,不怪她。” “我打你干什么?”商昱珩痴痴笑出声,指腹一下下碾磨她皮肤,他碰过的地方像阴冷毒蛇爬过,令人恶心不安,“疼你还来不及,你把自己送给我,我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妹妹也不用挨打,妈妈的医药费也有着落了,回去我们就把结婚证领了,外面的女人我都不碰了,只碰你好么?” 福天站在门外看热闹,也看明白了怎么回事。 霸王硬上弓,没成。 “我觉得川儿说的不错,你们谈了七年,是该有个结果了。”他上前两步盯着福满满奉承,然后又一副殷勤讨好的嘴脸,视线转向商昱珩,“川儿你看彩礼给多少合适?” 这两个人说的每句话,都是能令福满满心梗的。 一个把她家人当做威胁她的筹码,一个把她当做物品与人交易,想讨个好价钱。 但现在的确不是装贞洁烈女的时候,很早之前福满满就预料过将来某一天会有这么一个场面。 只是时间提前了很多。 男人养一个女人七年,能为了什么? 用脚指头也猜的出来是为了身下那点事。 不就是没得到过,就这么放走心有不甘…… 商昱珩根本就对她没几分真情。 “让他们都出去,我只想和你一个人谈。”福满满背在后面的手,示意福箐箐也先出去。 四个人全都出去后,福满满起身把破败的木门对上。 她倚着门,“你想睡我,总不能在这里吧?你不是第一次,我还是第一次呢……” 说到这时,她的害羞体质又演起来了,脸颊红了。 “我的第一次,你,你就,你真想这么潦草拿走么?” 闻言,商昱珩看她的眼神和态度似乎都软了下来,冲她招手,“过来,我验验,真的,假的?” 第72章 告状:他要睡我 福满满垂下睫毛,看地上的斧子,真后悔没能拿斧子直接劈死他。 过了几秒她支支吾吾地说:“不行,我害怕,而且,而且,你没洗澡太脏了。” 她这股未经人事的劲儿拿捏的刚刚好,商昱珩看的喉咙冒火。 和朱朱那种第一天就对行人事熟稔到自主发挥的不一样。 他可以永远对福满满这副模样上头。 “那行,溪东县城有我之前买的房子,一直让人打扫着,我们今晚去那里过你的初夜。” 福满满没想到他还有后招,被他逼的快哭了。 “那,那,那,也不行,你怎么能这么猴急?”她两腮气鼓鼓,大牙隐忍地咬合,快碎了。 商昱珩脸上挂了几分笑模样,她心里的小九九,不难猜。 “因为到手的鸭子会飞啊,不赶紧煮熟,到别人锅里,那就悔不当初了。” 福满满垂着脑袋,商昱珩看不清她神情,过了几分钟听见她隐隐啜泣的声音。 他这才从粉色的床铺上起身到她面前,弯腰看她脸。 哭的满脸泪痕,商昱珩有些不知所措,“怎么又哭。” “又?”福满满借势蹲下,抱住自己小腿,把头埋起嘟囔,“你不爱我了,每次都对我不耐烦,总去外面找女人,威胁我,对我超凶……呜呜呜……” 她耍的这套宝,心知肚明用某些方面的价值吊着商昱珩。 如果他不耐烦,大不了鱼死网破。 福满满耳濡目染了太多夫妻间的矛盾、争吵、家庭不幸福不美满。 她不知两个人相爱是什么感受,但总归不该和他们之间一样,充满了算计、欺骗、怀疑、不忠。 男人的手工皮鞋,鞋头微褶,商昱珩蹲在她身前,高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将福满满淹没笼罩,他一只手掌扣在她后颈,指尖发力迫使她仰起脑袋,四目相对时,他看到她眼底满是嫌弃。 “我退一步,你就前进五步,如果我退五步,你就要前进一百步,直接脱离我视线内是吗?” 福满满嗅到空气中不悦的酸味,心肝一颤,这疯子是半分钟也闲不下来。 “我有吗?”她反问,装无知。 “没有,今晚就跟我过夜。”话又被商昱珩绕回来。 福满满没作答。 沉默半晌,商昱珩忽然命令,“如果你实在恐惧做,那就给我一个吻吧,一个能让我感受到,你爱我的吻。” 他有太长时间感受不到她的爱。 心是空的,想被她的爱填满。 更想回到七年前,他们刚在一起时,虽然他强迫了她交往,但经过他几个月送温暖,福满满慢慢接受了他的存在,会在某些时刻一看到他就笑得眉眼弯弯。 冬天冷了,会把手贴在他身上…… 他无时无刻都在怀念那些美好瞬间。 怀念,她坐在蓝楹花树下哭鼻子,他隔着落花远远地望着她独自伤心难过。 卷而浓密的睫垂下落下一小片阴影,她蓝宝石般的眼睛被遮挡看不出情绪。 她早就不爱他了,怎么能亲出来充满爱意的吻? 和他接吻,福满满只会想吐。 纠缠在一起的手指拧巴着,福满满迟迟不作为,没表态却胜似做出了决定。 商昱珩知道了答案,他觉得他怜惜她的每一秒都是多余的。 “穿好衣服,我们现在就出发。”商昱珩不由她分说,拽起福满满,整理被他扯歪的上衣,和乱了的秀发,“别怕,你会喜欢的。” 弄好一切后,商昱珩拉开房门,福满满被他拽着走,极不情愿。 那种感觉,就像知道前方是油锅,她必须跳进去被热油炸的面目全非,还要咬牙不能骂出声。 福箐箐抱着小宝站在院子里,见此情形,追上去问:“你要带我姐去哪?” 商昱珩顿了下步子,随后迅速绕开挡路的福箐箐。 福满满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箐箐你乖乖的,别闹,明天早上姐姐送你去上学。” 福箐箐抿紧嘴巴,一张小苦瓜脸,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她十七了不是小孩子,猜得到他们是去干什么…… 福天在他们后面埋怨道:“你一个小屁孩什么都不懂,还管那么多,怪不得川儿要打你,真跟你妈一样贱皮子欠打。” 小宝的脑袋左右晃晃,朝福天吐口水:“坏爷爷,吐吐吐。” 福满满一直扭着头往后看,大门外传来一阵阵躁动的汽车引擎声,接着砰砰几声闷闷的关车门声。 他们还没迈出院子,大门就提前被刚下车的几只身型巨大,长相憨厚的罗威纳犬堵严了。 最中间留了一条两手掌宽的缝隙,姗姗来迟一只毛发乌黑锃亮的小狗崽,站在大狗群中央冲着院子里面的人叫了两声,然后卧倒趴下。 江京九慢悠悠地挪过来,身姿松散,夕阳刺过来的光线迫使他眸子半眯,“这么心有灵犀,知道我要来,列队出来欢迎我么。” 福满满与他隔着狗群对视几眼,第一眼是发现他发型变了,原来的狼尾变短,头发造型抓得挺括,发梢参差不齐向后翘。 第二眼,她有种特殊感觉,江京九很不高兴。 第三眼,福满满眼眶起了一层朦胧水雾,孩子见了大家长一般,委屈哒哒地告状:“他要睡我……” 闻言,她身旁的商昱珩僵硬地转过脑袋,“你什么意思?我们是男女朋友,你向他告状?” 如果说商昱珩是小王的话,那江京九就是实打实的大王,不管怎么出都压商昱珩一头。 商昱珩身边她待不下去了,他已经丧心病狂到不顾她意愿强迫她陪睡。 她不是多在乎那层膜,而是不想把自己交付给不值得交付的人。 她未来的丈夫最起码要做到忠诚,能放倒她的心理障碍… 其实福满满感觉自己像在做一场梦,江京九出现的时机太及时,再晚三十秒,她就要被商昱珩掳上车走了。 她怕眼前的景象是海市蜃楼,虚幻泡沫一场。 “你不过来,等我去接你?”江京九眉头微蹙,单手插着口袋妥妥一枚混不吝阔少气质。 第73章 一出生就注定人生是悲剧 商昱珩的手钳制着她手腕,福满满哪儿是他的对手,只好向江京九投去求助的目光。 “他不松手。” 不需要说多么狠毒的话,有些话也能像刀子扎扎破皮肉侵入肺腑。 商昱珩感觉他被刺痛了,低声吼她,“福满满。” 福满满不以为意,她现在巴不得甩开商昱珩,“别叫我,我们分手吧。” 她说话的语气似是对陌生人,冷漠疏离中掺杂着浓厚的厌恶。 “不可能。”商昱珩一口否决,“和我分手,然后奔向他的怀抱?” 福满满扭过头去不想看到那张令她憎恶的嘴脸,“那又怎样?” 他以为谁都和他一样,随便是个女的都能和他睡呢! 她忌口、挑食、还有心理洁癖。 反正不会饿的饥不择食。 “你别为了气我,撒这种谎来让我难受好吗?”商昱珩挪了两步出现在福满满视线内,“你不想做,我不要了,你别生气了,我给你道歉。” 在她听来这不过是恶狼的诱哄,没有一点打动她的点。 她垂眸,嗓音几许凉薄,“我不爱你,我们不是好聚的,就好好散了吧。” 一旁的福天听得云里雾里,不过他们可不能说散就散。 “不能散啊,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川儿这条件打着灯笼难找,不能散,我不同意。” “那正好。”江京九长腿越过狗群,走向福天,提着他后脖领摔向商昱珩,“你这么爱男,我就批准你们俩在一起了,福满满是我的。” “爷爷飞,爷爷飞。”福宝宝拍着小手雀跃地直咯咯笑,“哥哥帅,帅,帅!” 福满满扭头看过去,这孩子还是个大色迷。 跟她叫姑姑,和江京九就叫哥哥,她差哪儿了? 商昱珩躲了,福天扑到地上,哎哟惨叫一声,惊的躲在房顶看热闹的鸟展翅飞尽。 江京九又缓缓朝他们走来,若无其事地将福满满的手腕从商昱珩手掌中脱离,福满满是不知道他有多大的力气,只知道她的手腕终于要解放了。 下一秒,手掌被江京九五指扣住,“她刚高烧过,脑子差点烧坏,你可真是禽兽,还想拉她去做那种事。” 不说还好,一提起发烧,福满满又感觉到一股寒在体内流窜,打了个哆嗦。 商昱珩抬眼凝视着她那张脸,双颊晕染着红,唇色也很浅,是他忘了,她生病就是这种状态。 看她和别的男人并肩而立,最后一点夕阳余晖落在他们肩头,自己却在阴影笼罩下,像见不得光的虫,他怕了。 商昱珩的视线令福满满不适。 她躲到江京九身后,双手捏着他冲锋衣外套,在背后呢喃:“好像又烧了,你带我,还有妹妹和小宝走可以吗?” 福箐箐在一旁看得清楚,陌生男人脊背挺拔,和荀川眼神战况焦灼,随时都有爆发大战的可能。 “走什么?这不是你家么?今天就在这过夜,我还没参观过你房间呢。” 参观房间,还展览呢。 福满满顿时瞪大双眼,他可真会找事。 他们又不是那种可以参观房间的关系。 福箐箐恰时出声:“姐,你姨妈来了…” “啊?”福满满疑问了声,随后身体摇摇欲坠往后倒。 直接闭上眼水灵灵地晕倒了。 商昱珩上前两步,却止步于此,被四只罗威纳犬呲牙咧嘴地包围。 小奶狗在大狗身后昂着圆圆的脑瓜狗吠。 它尖锐的嗓音犹在紧贴福满满耳根吵得她脑壳疼。 不想跟商昱珩去睡觉,也不想留在家里过夜。 福满满出此下策装晕,好歹应该带她去医院看看吧。 江京九蹲下眼皮没掀开看一下,将人轻声打横抱起,还颠了颠悠悠道:“既然晕倒,那太好了,进屋歇一会。” 福满满气的身体绷直,像根老冰棍似的被迫回了卧室。 刚才商昱珩强迫她闹乱的屋子还没收拾。 无所谓了。 等他看到,她也是晕倒的。 要怪就怪商昱珩,到时可不能打击报复她。 福箐箐抱着小宝带路,把福满满送到了房间,床铺一片狼藉,似乎是两人刚在上面野战完,向他展示战果? 福满满想,然后她还醒着辩解说什么都没发生,江京九应该也不会相信她…… “麻烦帮我看一下小宝。”另外的两个人根本靠不住,福箐箐只能把孩子交给这个陌生人看一会,“我帮我姐换衣服,出去帮我把门拉上。” 江京九边伸手接孩子,边笑问:“这么见外吗?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 有被他的话雷到,福满满想跳起来打这个小坏种,每次都故意搞她。 分明对她就是恶意满满,不想让她过一分钟舒服日子。 福箐箐一愣,“你们城里人都是这么开放的吗?” “开放是什么?”福宝宝被抱得高高,一只手抓住江京九后脑勺的头发,大人聊天她听不懂。 “开放就是open。”江京九笑着捏福宝宝小肉脸,抱着小朋友出了房间。 房间内,福箐箐手还没碰到裤子,福满满就睁开了眼睛,迅速对她比了个嘘。 福箐箐去屋子储物柜里翻出储物柜里卫生棉,逛街时买了一次性内裤,福满满换好衣服躺会床上,福箐箐抱着带血的脏衣服要往外走。 福满满拦住她,“放下,我自己洗。” “没事,我随手的事儿。”福箐箐一直都是个懂事的女孩。 只可惜和鲁祁思一样惨,好人没好命,碰到一对难搞父子。 福满满还可以溜走几年,她们一点都走不掉。 福满满拗不过,只好放任福箐箐出去,她继续躺平装死。 房门打开,她往外面悄悄瞥了一眼,福宝宝被江京九安放在小凳子上,他嘴里唱着一首儿歌。 旋律很熟悉,是韩语歌《牛奶颂》,手脚并用,边唱边跳逗得小宝跟着一起笑。 福宝宝还手脚不协调地跟着模仿动作。 商昱珩则是一张死人脸戳在旁边,不知在想什么。 只那么一瞬,福满满感觉做江京九这种人的孩子应该会很幸福。 他那么卖力地取悦一个陌生小孩,以后对待自己的孩子应该会更好吧。这种人才配生孩子。 像她和商昱珩这种劣等基因,就不该抹黑人类繁殖任务。 她的生父从未拿正眼瞧过她一眼,也未曾爱过她一个瞬间。 从她被姒珞生下来,就被发现是蓝眼睛。 而朱启星和姒珞都是黑瞳孔。 dna检测做了十几份,都显示他们父女生物学关系无疑。 可朱启星不信,认为姒珞买通检测机构作假了。 认为姒珞给他戴绿帽。 她作为姒梦一出生就注定了人生是悲剧,爹不爱娘不疼,浑浑噩噩长大…… 第74章 求你别虐待我 福箐箐洗完衣服挂好就把小宝接管回去了。 江京九获得自由第一时间进了福满满的房间。 男人最懂男人,商昱珩自然不可能放任他们两根干柴烈火同处一个空间。 任福满满绞尽脑汁,也没预判过会出现这种场面。 她在床上躺了多久,两个男人就在床边守了她多久,左青龙右白虎,她则是中间的米老鼠。 这辈子从没觉得躺床是如此煎熬,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世界那么小,刚好那么巧。 她何德何能,让两个有钱男人,还是同一家的表兄弟守床啊! 福满满眼帘紧闭,看不到两个男人脸上表情有多么精彩。 江京九满目含春盯着商昱珩,无论何时何地他都能保持轻松闲散的姿态。 如果福满满看得见他眼睛,必定会认为他和商昱珩有什么不可见光的奸情。 商昱珩的表情,完全同一条狩猎的黑豹没差别,神情冷冽如刀。 两人之间的磁场在‘眼波流转’间你来我往地较量。 晚七点四十分,福箐箐做好了晚饭,进屋喊他们吃饭,她实在是心疼姐姐,被两个男人左右夹击。 然而床边的两个人,丝毫没有要起身的迹象。 那表情似乎在说,誓死要将熬鹰进行到底。 忽然江京九打了个口哨,在院子里趴着的五只罗威纳犬队列整齐地跑进卧室。 福箐箐还是第一次见到,狗训的比人还听话的。 最小的那只在最后面,江京九起身,“abcde把人看好了,谁敢碰她一下,你们就等着炖狗肉吧。” 四只大狗abcd坐着哈赤哈赤吐舌头,小狗e趴下看它们殷勤表演。 见江京九出去吃饭,商昱珩也跟着去了,他没虐待自己的嗜好。 脚步声消失几分钟后,福满满才把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隙偷瞄。 人是不在了,但四只狗正瞪着圆圆的眼睛死守她。 她一惊,身体不可控打了个寒颤,刚下车到门口时,没感觉它们有现在这么恐怖。 她感觉躺在床上的自己,就像被放平在巨大盘子上的美味佳肴,而地上坐着的狗子眼神凶得要吃人。 小肚子有些疼,退烧药感觉也没起作用,福满满对着它们比了噤声,祈祷它们能看懂,试探性起身。 躺了那么久屁股都压麻了,她动作缓慢坐直身体。 一只狗‘汪汪——’猛地叫出声。 她有种要偷摸干坏事被抓包的心情,对着罗威纳犬委屈地撇嘴。 “你们可真是随蒸煮,坏的掉渣。” 随后门口神不知鬼不觉地响起男人玩味的嗓音:“你在说谁,谁坏的掉渣?” 福满满转头看过去,江京九正懒洋洋地倚着门框,应该是吃饱了瞧着心情不错。 她尬笑着应声,右手食指翘起指着自己下巴,小可怜的表情道:“我,坏掉渣。” 话落,江京九朝她走过来,福满满眨巴眨巴眼睛,应该没说错话吧? 男人身形颀长,站在床边投下的阴影将她笼罩,江京九拍了拍手示意,“过来,让我抱抱。” 福满满身子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 抱抱?她不禁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又在使坏。 目光快速攒动,往门外扫了一眼,没见商昱珩身影,有些奇怪,这两人不是在打pk,商昱珩怎么舍得走的? 见她犹豫踟蹰,江京九语气几分不爽:“一边流血,一边发烧,不过来你想死么。” 他话落福箐箐抱着小宝,身后拉着一个小行李箱,一脸殷切地催促:“大哥我们准备好了,啥时候可以走?” 福满满一脸茫然,不知道她在屋子里这段时间,他们在外面发生了什么。 “问你姐啊,她是不是舍不得前男友,不肯跟我走。”江京九的胳膊还伸着。 福满满收回视线看他,再不配合,显得她太不知好歹。 她浑身没力气,烧的骨头酥软,挂件似的被江京九抱着,软软的手臂缠上他脖颈,脑袋搭着他肩膀。 嗓音闷闷地说:“对不起,早上是我的错,向你道歉,这次又要谢谢你。” 路过吃饭的地方时,福满满轻瞥一眼,商昱珩和陈仔还有福天三个人倒在桌子边。 看样子睡着了。 江京九该不会是给他们下迷药了? 那为什么箐箐和宝宝没事。 江京九玩味轻哼,“帮你就是借你的高利贷是要收利息的,还不起就以身抵债。” 高烧中的女人,脑子转的有些慢,稀里糊涂道:“我不值钱,抵不起那么多人情。非要我抵债,不如赐我一死,就算做个冤死的老处女,我也不会卖身抵债……” 江京九把她放进越野车副驾驶绑上安全带,戏谑人生的口吻调侃,“有清高白莲花那味儿了,希望你这辈子都这么有骨气,别是脑袋烧坏了的糊涂话。” 福箐箐刚要上江京九的车,商占从后面的车下来,走过接手福箐箐的行李,“小妹妹坐我的车。” 福箐箐看了眼江京九,然后抱着小宝跟着商占上车。 车门关上的瞬间,福满满往院子里望了一眼。 她现在算和商昱珩撕破脸了吗? 再转过头看刚坐稳的江京九,那她以后是不是就要抱紧江京九的大腿了。 其实通过这些日子的考察,这个外表看起来野性不羁的小孩,实则骨子里对女性是有教养的,会斗嘴吵架,但和他相处的大框架是舒服的。 和商昱珩一个天一个地,福满满感受到了被尊重,是何滋味。 非要在商昱珩和江京九之间选择一个哄着玩的话,她还是愿意哄小孩玩的。 车子驶过溪山村的街道,有很多上年纪的老人背着手,盯着他们的车。 福满满习以为常,村里的人就这样,谁家有点动静恨不能集体盯着,有风吹草动不出一小时几乎全村人都能晓得。 她阖目养神,不知车开到哪儿时,烧的稀里糊涂,嘴里嘟囔:“好冷啊,求你别虐待我,给我开暖风吧,我怕冷。” 江京九乐了,“生病知道怕冷,在首京冰天雪地穿那么点儿,怎么没知道冷呢。” 很好奇女人脑子里长得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江姗女士也爱美,但后来被她老公管的冬天套上大花裤和大花袄,一点脾气也没有,不敢作。 江京九手搭方向盘,手肘搭车窗,手指头捏着下唇,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 他紧急点了下刹车,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嗯,清醒了。 第75章 你想让我送你一顶小绿帽? 一脚刹车下去,江京九倒是不打紧。 惯性作用下,福满满被安全带勒到了脖子,吐了下舌头,差点呕出来。 她感觉莫名其妙,本来模糊的意识,逐渐复苏清醒。 顶着红扑扑的脸颊,娇嗔着埋怨:“会不会开车,想谋杀本宫,继承我的大花呗是吗?” 短暂的刹车后,又是极致的提速。 福满满的身体好似被两股力来回拉扯,被他玩弄于鼓掌。 身体感官系统不禁开始起反应,恶心—— 江京九冷着脸开车,不理人。 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着想,福满满只好委曲求全,胳膊一伸,指尖拽住他腰侧t恤布料,“好好开,好不好呀?我难受想吐了。” 她蓝色水灵灵的眼睛望着江京九,眼底有刻意的乞求和讨好。 江京九眼角余光瞥见,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继续态度硬邦邦随心所欲开车。 福满满还拉着他衣服,没要松开的意思。 如果说男人对漂亮女人的示软无动于衷,那么一定是剂量不够。 一咬牙,指尖一紧,福满满横下心来使出杀手锏,娇滴滴叫他:“九九~” 持靓行凶是她的核心武器,除了一副好皮囊,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优点。 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这种出生在金字塔顶端的人物,身边优秀漂亮的女人应该数不胜数,各种类型应该都很齐全。 他们两个能有交集,鬼混了这么些天,应该就是她这张脸和身段发挥了作用。 男人么,别管二十二还是七十二。 总归都是儿童心理。 嘴甜一点,哄一哄就开心了。 江京九冷着的脸,嘴角一抽,福满满叫的那一声,他感觉自己被电鳗袭击了,八百伏特的电压把浑身的骨头无形中电软成泥。 脚下的油门也跟着释放压力,车速平缓下来。 他的脸色逐渐恢复正常,福满满每一秒都没放过,仔细观察。 然后才松开他,心下了然。 他吃撒娇这一套。 对商昱珩那套打个巴掌再给颗枣的行事方法,对江京九行不通。 福满满抠着自己的手指,嘴角翘起,撒娇最好办,是她的基本功,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姒珞和朱启星离婚后,她为了得到爸爸的关注,没少干撒娇谄媚的事情。 可那时,朱启星看到她,眼底只有无穷无尽的厌恶。 她最会讨好别人,因为那是她活着长大的日常。 “九九。”福满满把座椅放倒一些,侧过身盯着男人线条硬朗的下颚线,“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某人锋利凸起的喉结滚动,犹豫几秒低哑道:“怕你男朋友听见吃醋。” 听到这个回答,福满满确认了,江京九有臭屁症。 明明嘴角趋势向上,被爽到了,还扯上商昱珩了。 “哦。你这么在乎他的想法,不喜欢就算了。”福满满把身体转过去,目视前方。 江京九唇角微勾,“不是你在意他感受的时候了,还倒打一耙谴责上我了,我敢把结婚证砸到他脸上,你敢么。” 刚嚣张了没几秒的气焰,届时就熄灭大半。 江京九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待机护在她身边,她总有落单的时候,这次的行为已经够过分了。 毕竟有些人疯起来自己的命也能舍弃,她不想把商昱珩逼成穷凶极恶的模样,把危险带给自己。 靠山再大,也要想办法自保,给自己留条后路。 “……”福满满小声认怂,“我不敢,咱还是别刺激他了吧,万一我这么美丽的女孩子被他分成一百零八块冻成排骨就不美丽了!” 江京九轻笑:“老怂包。” 一个老字直刺福满满心房,她不乐意了。 “我觉得,你可以换种说法,怂或者怂包,哪怕是小怂包带点暧昧也行,你干嘛总说我老啊,不知道每个女人都非常在意年龄吗?尤其是我这种貌美如花的,很介意别人说我老。” 江京九丝毫不在乎她说什么,挑眉看了她一眼,“如果我非要这么说呢。” 福满满扭头对他呲牙,“那就祝你一辈子讨不到老婆。” “实在讨不到,拿你做替补,我也不介意。” 福满满:“……” 她介意死了。 但她不能说。 暂时不好得罪保护伞。 到城里路过药店买了退烧药,吃了药福满满靠着座椅昏昏欲睡,不知过了多久到了机场。 当福满满看到机场那一刻脑子懵了。 “为什么来机场啊?我妈还在医院。” “不然呢?没听说过穷山恶水出刁民,就凭我们几个人在你们那里耽误时间越长,越走不掉,迷药能顶几个小时,不跑还等着人反应过来,把我们扣下来?” 江京九看她的眼神像看傻子。 “我不放心我妈…”福满满忧心忡忡。 “我拜托人照顾她了,过几天阿姨情况稳定会让人把她送来首京,我们先回去好吧。你妹要高考,先去首京给她安排好学校,上课。我们协议里你的要求,算我完成一半,总不能让别人一直挟天子以令诸侯,软肋拿捏在别人手里,你也别想走了。” 江京九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福满满才犹豫不决应了。 这次不走,福天醒了去找福泽告状,那估计江京九是强龙,也得被地头蛇拔了龙鳞。 这件事定了,福满满下车,发现福箐箐正对她笑,发自内心的。 也许江京九的抉择是对的。 飞机上几个人吃了饭,奔波了一天大家都很疲惫,机舱内静的针落可闻。 四个小时后飞机落地首京,他们的车子一出机场路就被多辆轿车包围。 冷色调的刺目灯光直直射进眼底,福满满抬手挡了一下眼睛,再缓缓睁开望向窗外。 商昱珩这时候是不可能回来的,但也保不准他会打电话派人来围堵他们。 她没见过这种场面,有点慌张地问:“怎么办呀?” 江京九勾着方向盘乐了,“一看就是奔着你来的,把你交给他们吧,你觉得怎样?” 这个问题一点都不好。 福满满一撇嘴问:“你想让我给你戴绿帽?” 第76章 没关系啊,次数多了就接受了 “哦。”江京九垂眸低笑,按下电子手刹,长臂一伸手掌捏上了福满满脖颈,用力扥过来。 福满满愕然盯着江京九陡然放大的俊脸,抿唇猛地吞咽口水,便听他道:“等会为你卖力,先奖励给我一个吻不过分吧。” 是否过分的字眼不等福满满说出,江京九捏着她脖颈急促的吻落了下来。 安全带勒着胸脯,福满满感觉保持这个姿势有点呼吸不畅,口腔里的氧气全被江京九掠夺一空。 她难受得呜咽哼唧了几声,小狼崽子受了委屈一般,一只手掌按在江京九胸膛推拒。 抗拒了十几秒后,挣扎无济于事,嘴唇上没有特别难受的麻意,反而有点沉醉其中…… 福满满觉得很奇妙,瞪大了眼睛看近在咫尺同样在观察她表情的男人。 那对儿蓝宝石般的眸子漾起一层朦胧的水雾,江京九松开她,气息微喘抵着她额头,“亲一亲就不行了。” 福满满不想否认,刚才她对这张脸有感觉。 所以她敛眸保持沉默,把情绪压在心底。 见她不吭声,江京九松开她,从上衣口袋里取出烟盒,抽出一根别在耳后,一弯腰从座椅下摸出一截不长的黑色小棍子。 那东西她认识,她看了眼窗外,围堵他们的人下车了,下面有好多人高马大的男人。 “你要去干嘛?”福满满忧心蹙眉。 “为我老婆卖力啊。”江京九一脸不正经,“总不能白捡个老婆,不是么。” 说完他抬手勾开车门,速度之快,福满满想拉他衣袖让他别下车都晚了一步。 “报警不行么?”福满满天真地问。 江京九没理她,回应她的只有闷闷一声车门关闭的声音。 她看见身形颀长的男人站在车外,手里的小棍子轻轻一甩变长,后车的商占把四条罗威纳犬也放了下来。 上学的时候也看过学校周边的小混混打架,但带大狗的是头一次见。 那几只罗威纳犬的战斗力可非同一般,能把人撕碎。 二十多人对战两人四狗,场面血腥的程度,福满满咬着牙看的,江京九的黑手干脆利落,棍棍不浪费,扎眼、打太阳穴、关节麻筋以及攻下盘最脆弱的部位,不致死,但致残。 梅赛德斯amggt车灯大亮,照的四只罗威纳犬毛发越发黑亮,把人追得跑上引擎盖,满脸血污惊惶扭曲的脸趴在挡风玻璃上,明明碰不到车内的人,福满满却本能反应身体较劲往后用力。 结局也在福满满意料之外,二十多个人屁滚尿流地上车跑了。 周边马路上有过路车驻足,拿手机拍摄的。 商占吹了个口哨,四只罗威纳犬整齐归队。 “哎呀。”商占喘着粗气,嘴角冒白烟,看到江京九嘴角挂彩,一拧眉,“我的个祖宗,这不是毁容了吗。还有伤到其他地方吗?” 江京九抬手抹了抹受伤的嘴角,肾上腺素带来嗜血的冲动还没消退,在眼底蠢蠢欲动翻腾,“又死不了,你矫情个鸡毛。” 福满满下车听到的便是这句话,那些车和人都跑了,她才敢下来。 她小心翼翼地绕过那几只罗威纳犬,毕竟狗有时候听不懂人话,万一失误把她脖子咬了,那就没救了。 看到江京九和商占脸上都挂了彩,她有些不知所措。 自责的情绪涌上心头,因为她感觉从小到大,她都像个麻烦累赘,给所有人带去困扰。 “对不起,谢谢。”除了这两个词,福满满不知道自己还能拿什么感谢他们了。 商占很有眼力见带着狗子们上了后面的车,他只是跟着主子办事的,没资格接受她的道谢。 江京九好笑地望着半米之外的福满满,挂了彩的脸更加野性难驯,张扬轻佻的语调漫不经心道:“感谢就要拿出实际行动,说声对不起和谢谢多简单,你想听的话,我能复读一万次。” 福满满睁大眼睛看他,他什么意思,她不傻,几乎秒懂。 车大灯照着他长腿,江京九提步过来到福满满身前,收起甩棍,插到裤子后面口袋。 他双手叉腰低头,“现在要怎么做,需要我教你么。” 虽然首京要开春了,但后半夜温度还是很冷的,且这个地方温度低时常会有雾霾。 福箐箐抱着福宝宝隔着前挡风玻璃盯着外面的两个人,见姐姐踮脚亲上那个大哥哥,福箐箐一愣紧急闭眼。 福宝宝高兴地拍手手:“亲亲,美姑姑亲亲哥哥。” 不等小宝再说,福箐箐的手直接捂住她眼睛,“少儿不宜,不许看。” 她今天第一次坐飞机,看到自己身处万米高空不知是何等心情,福箐箐很感恩这个陌生的哥哥,能带着她和小侄女一起离开那个穷山沟,如果他喜欢姐姐的话,她倒觉得有几分可信度,比那个荀川好太多了。 她做饭去院子外取柴的时候,是主驾上这个大哥给了她药,所以他们才能轻松跑出来。 商占眼睛一眨不眨看直播,两人亲的热火朝天,但外面能见度越来越低,下起了雾霾,除了车灯照到的下半身,上半身几乎快隐匿。 他遗憾的只好躺平,看来他家祖宗是栽了。 那个吻直到福满满腿快站不稳,摇摇欲坠才被叫停。 她的手紧紧拽着江京九身侧衣服维持身形,小声哀求:“回家吧。” 江京九表情明显意犹未尽,眸底翻滚着欲涩,“回家我还要。” “……”福满满闹了个大红脸,鸵鸟似的缩起脖子脱离他怀中,上了车。 刚才那个吻,再次印证了,她没有嘴麻的难受。 江京九上车前朝着不远处闪动快门的车上望了一眼,给了他们一个俏皮的wink。 上车时,某人正在抹嘴唇…… 她一脸懊悔,好像和他接吻,吃亏了似的? “怎么我有口臭?用得着一直擦。”江京九沉着脸问。 福满满还在擦,有些不开心,“好苦啊,怎么每次都是苦苦的,我不喜欢苦味。” 前几次她忍了,今天晚上亲的时间太久,她嘴巴里全是苦涩的味道,散不去。 闻言,江京九轻笑:“没关系啊,次数多了就接受了。” 第77章 纯爱番江京九 福满满偷偷撇嘴,她才不要再来。 远离男人就是远离灾难,谁好人会往火坑里跳。 她只期盼着快点过完一年,履行完合约,远离这些危险的男人。 雾霾越下越大,停车后福满满才得知车子驶回了商家。 江京九带她们进了栖云园,小宝已经睡着了,商占带着两个小的去了客厢。 福满满也想跟她们一起,没迈出去两步,手腕被人攥住。 她回头满脸问号:“做什么?” “我受伤了。”栖云园的地灯发出微弱光芒,暗芒映在他挂彩的脸上显得人脆弱了几分。 福满满愣是从简单的四个字里,听出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撒娇。 “有药箱吗?我帮你涂药。” 到底是感恩的心胜过了想逃避的心,他出钱出力了,她帮他涂个药不过分。 江京九拽着她进了正房,打开灯,里面宽敞明亮。 他没说什么,进了卧室,福满满等了半天好奇他去干什么了,站在主卧门口听见淅淅沥沥水声,才得知他去洗澡了。 趁着江京九洗澡的功夫,福满满去侧卧找了个厕所。 等她再出来,就见江京九腰间围着条黑色浴巾,一眼望去,宽肩窄腰倒三角,腹部线条强劲流畅,肌肉紧绷的状态和里精品脊肉无二,福满满狠狠咽了口水,极力隐藏好自己好色的本性。 短发吹干干练掀起,露出额头,一张脸清清爽爽,肩胛骨上有两道红印子,他转过身打开冰箱,后背也有几条棍子抽过的痕迹。 单是看着都觉得疼的程度,不敢想这要是抽在她身上一棍子,她得倒头就睡。 江京九把包好的冰袋裹了毛巾放在她手里,拉着福满满进了卧室,趴在床上丢给她两个字,“冰敷。” 他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福满满拿着毛巾在被打的几处地方到处游移。 大概敷了将近半个小时,福满满眼皮耷拉下来,止不住瞌睡点头。 干净清爽的香皂味好似催眠毒香,福满满攥着毛巾倒在江京九背上,把自己敷着了。 她清凉的额头贴在后背上那一刻,脸埋在枕头里的男人轻轻抽动唇角乐了。 过了几分钟,等她睡熟,江京九轻翻身体,把卡在床边缘的女人拖入怀中,用脚蹭掉她脚上的白色拖鞋。 福满满的头发蹭的有些乱,发烧折过来扎到她皮肤,不安分地摇了两下头,深深往他怀里蛄蛹了几下。 江京九替她理好身后的发丝,手掌抚过她鬓边碎发,白净无瑕的小脸眉心轻蹙,他伸手抚平。 夸了句:“真乖。” 和他接吻时,也很乖。 坐在车里也傻乎乎的,很乖。 江京九伸手摸过来手机,打开相机举起,对着两个人的脑袋按下快门。 打开微信把照片发给了江姗。 没出三十秒,手机闪烁两下紫光,江姗的消息便回了过来。 他不懂为什么江姗大半夜不睡觉。 尊敬的母后皇额娘陛下:[哇,你可真是禽兽,这么快就把人家女孩子骗上床,上过床可是要负责的。] 江京九额角一抽,他还什么都没做,她怎么这么激动。 江京九:[让我出手抢,现在又骂我,算了……] 江京九:[您不懂什么叫纯爱] 江姗再次发来消息是一条长语音,他点开把音量开到最小,叽里咕噜说了一堆。 尊敬的母后皇额娘陛下:“天呐!我什么时候生出纯爱番的儿子了,怕不是你的纯爱就是,你喜欢人家,人家不知道,还特讨厌你吧?不会这张照片是你把人骗到床上,单纯睡个素觉,特意发张含义不明的照片来向我炫耀战绩的?” 语音的最后,附带了江姗似杠铃般的嘲笑声。 江京九一怒之下把手机拍到被子上。 为什么他在江姗面前像个被洞穿一切的小丑? 他又把手机捞起来,还有三条未读,直接滑动关机睡觉。 次日正午。 一只小肉手在福满满脸上揉来揉去,她被迫睁开眼睛,视线逐渐清晰后,见福宝宝那张可爱的脸冲她咯咯笑。 “美姑姑你醒了,你和帅哥哥睡觉,生小弟弟了嘛?” 福满满万万没想到某一天睡醒会听到一个三岁小孩对她说如此炸裂的话。 她可以感觉出来他们什么都没干,她该怎么和小孩解释。 睡意瞬间全无,福满满缓了几分钟爬起来抱着福宝宝下床道:“小弟弟在你帅哥哥肚子里,我们没生小弟弟。” 福宝宝在她怀里仰着脑袋,疑问:“啊?原来是大哥哥怀小弟弟了,美姑姑你可真厉害。” 福满满:“……” 小蝌蚪没出家门,她厉害个什么! 不打算再继续解释,跟一个三岁小孩说这些,简直越抹越黑。 出了主卧,福满满见到客厅里有三道身影,两男夹着一女排成排坐着。 餐桌上摆放着乱七八糟的试卷和练习册,江京九拿着笔,点着试卷上的题目给福箐箐讲解,表情极为烦躁,看样子好像要教不下去了似的。 她眨了眨眼,确认自己没看错,她这是协议结婚,找了个免费家教加保镖吗? 眼看着江京九要摔笔暴走,福满满镇定自若打断他:“早。” 她怕自家妹妹经不住他凶,吓哭。 福箐箐是个比较内向的小孩,有点自卑,有委屈只会往肚子里咽。 “早什么早,她笨死了。”江京九扔下笔,“我干不下去了,商占你来教。” 正午明媚的阳光透过巨幅落地窗洒在福满满身上,她好脾气地安慰:“教不了,就让她自己学,学习这东西看天分的,例如我,上学的时候就是个混子,那咋了,我靠别的手艺也一样能养活自己。” 安慰完江京九,福满满还不忘安慰福箐箐,“箐箐啊,别有压力,有压力学习是学不好的,放轻松,实在不行姐姐养你。” 她太懂了,上学时,老师天天把她喊去办公室。 “你不要整天只顾着臭美,长得那么漂亮,脑子却笨的像猪一样。” 老师气愤地怒敲办公桌:“把心思多放到学习上面,不要拖班级后腿。” 在那种小地方长得漂亮似乎是一种原罪,被男生表白,老师得知了,会以苦口婆心的姿态劝导她:“别想着整天勾引男生谈恋爱,你还是个学生,要专心学习。” 她学习成绩不好,被女生堵着骂群嘲:“福满满就是长得漂亮的猪罢了。” 还好她一根筋,不管老师说的,还是同学骂的,半句话也没听进去。 漂亮不是她的错,蓝眼睛也不是她的错。 有错的是那群人不分青红皂白把她当成异类来针对,泼脏水。 世界是个巨大的爱丁堡,她从未见过哪个长得帅的男生,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被批评‘长得帅,脑子像猪’、‘勾引女生谈恋爱’诸如此类的话。 也没见过,长得帅的男生成绩不好,被一群男生或者女生围堵霸凌,嘲笑他们是‘长得帅的猪’。 反而长得帅的男生在校园里面待遇都很好。 第78章 她说,没我的生活她生不如死 江京九对上福满满澄澈的蓝眸,又斜了眼把头扎在试卷里的福箐箐。 不耐烦地甩了一句:“不好意思,没控制住情绪,你不笨,是我没耐心。” 他想出去抽根烟冷静一下。 他发誓这辈子也不会造小孩出来气人,他不想为了辅导作业而变成神经质。 简直不是人干的活。 福满满视线随着江京九的身影移动,把福宝宝放在餐桌上,“你帮我看一下她。” 中午阳光正盛,江京九蹲在鱼塘边,头上飘起一股白色烟雾。 福满满走过去,纤细身影投落在鱼儿游荡波动的水面,她伸手揉了揉江京九的头。 低声诱哄:“别生气,作业而已,谢谢你啊,愿意辅导我家箐箐。” “又谢?”江京九侧头,单手夹烟,看她的眼睛噙着笑,“昨晚难道我没教你,怎么谢我么。” 闻言,福满满立即往边上挪了两步,捂住嘴,“那我不谢了。” 江京九蹲着的姿势极为懒散,夹着烟的手腕抵着额头,眼神从下到上打量她。 淡声问:“搬来栖云园住么。” 跳过了令她敏感的话题,她也蹲下,盯着池子里的鱼反问:“什么意思?” 怎么好模好样,突然邀请她。 福满满不禁想的多了一些。 他说:“安全。” 听到这两个字,多想的那些泡沫又幻灭了。 “我以后要住在栖云园,离雾方城太远,商昱珩找你麻烦,我来不及过去。”江京九分析的头头是道,没有半点私心,全是为她好。 福满满两根手指搅在一起,“那我搬过来住哪?” 总不能和昨晚一样和他睡一个房间。 “正房,客卧。” 她犹豫几秒回答:“搬吧。” 被商昱珩纠缠太痛苦,她已经快唬不住他了。 上次差点侵犯她,福满满不想再有一次那种经历。 “现在去,我陪你。”江京九忽然站起来,说走就走的气势。 “这么快?”见过急的,但也不需要这么急呀。 “搬完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福满满心想好像也是的,总不能天天围着她转,帮她这么多已经够意思了。 做人得懂知足常乐。 去了雾方城,福满满打包了几箱子衣服鞋子,还有她的人偶、工具和证件,其余的都没要。 半路江京九带她恰了一顿饭。 再次回到商家,商家族长商礼年等在栖云园。 “京大附中那边已经打好招呼了,明天就可以去报到,先去听课,过两天会有一个入学测试,需要请家教老师这两天补习辅导一下吗?” 商礼年跟在江京九身边汇报,福满满竖起耳朵听着,江京九这是把所有事情都替她安排好了。 被照顾到这个地步,她感觉自己好像浮在棉花云里,身处幻象不切实际。 进到屋内,江京九落座双腿交叠,松松倚着沙发背,“让她进国际部。” 福箐箐听到了,试卷她写不下去,站起来身后的椅子腿发出刺耳的刺啦声,“国际部多少钱?” 商礼年嘴更快,“学费十万每年。” “不用去国际部,就正常班级就可以,再者说以我的成绩也不适合花那么多钱。”福箐箐拒绝。 江京九好整以暇道:“我可以送你出国留学。” “不需要。”福箐箐还是拒绝。 福满满眼珠左右晃了晃,走到福箐箐身边勾住她肩膀,“你放心上你的学,姐姐有钱供你。” 小女孩的心思浅显易猜,更何况她妹妹这么懂事。 无非就是担心她为了钱犯难。 福箐箐虽然没来过大城市生活,她偶尔上网冲浪也刷到过网上的留学帖。 出国哪里像吃饭一样简单,除了学费还有生活费,各种费用,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我不出国,在国内能考上哪个就上哪个,妈妈过来了,我还能照顾她和小宝。”小丫头很倔,自己认定的路,十头驴也拉不出来。 谁料下一秒,江京九放出王炸,举着手机道:“我和你姐领证了,送你去留学也送的上。” 商礼年比福箐箐还要震惊,他老眼昏花走到手机前,几乎贴脸看屏幕上的照片。 他仔细看了半分钟,“这不会是当下流行的p图神术,p出来的图片吧?” “你还质疑上了。”江京九站起身,去了趟卧室,手上捏着两个小红本,展开贴在商礼年眼睛上,“看到了吗?带钢戳的。” 福满满无奈地捏了把汗,被福箐箐用目光问询真假。 她有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为什么会有人这么中二,他为什么突然在别人面前提这个事。 福满满别过视线心虚地不看福箐箐。 越是逃避越是追问:“姐,他说的是真的吗?” 福满满双臂环胸,每秒钟恨不得八百个小动作,看天看地看空气就是不想搭话。 “这还能有假?”江京九面带微笑,单手插口袋朝她走过来,闲着的手臂揽住她薄削肩膀,他歪头在福满满脸上亲了一口,“不然我们昨晚为什么睡一间屋子,一张床,一个被窝。” 福满满贝齿用力咬了咬嘴唇,配合地双臂缠上他劲腰,实则用手掐他腰侧肌肉,露着招牌职业假笑:“对啊,我们隐婚,潮流懂吧?还请你们帮我们保密,低调,低调!” “保密,低调。”江京九重复着这两个字,“如果你还怀疑我和你姐是假的,那你多观察几晚,看她是不是每天都和我一张床睡觉。” “……”话落,福满满才发觉,好像跳进了他挖的深坑,把自己埋了。 福箐箐审视着面前的两个人,一时间分不清他们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管你是真是假,反正我不去留学,你有钱是你的。算你们是真的,以后万一离婚了,你和我姐追债,我们还不起。” 福满满没想到她思路这么清晰,一点也不好忽悠。 防备心还挺强,连以后她被离婚也能算到。 “你姐说了,这辈子不和我离婚,她说,没我的生活她生不如死。”江京九磕巴不打一下,满嘴跑火车。 福满满仰头看他,她什么时候这么说过。 不是,他得了癔症么? 第79章 情种只出生在大富大贵之家 这场戏福满满有点演不下去了,笑着说:“箐箐你回客厢看书,我和他商量一下学校的问题。” 福箐箐听着这奇特的称呼,感觉疑点重重,谁家领证的夫妻生疏到这种地步啊? 不过她还是听姐姐的话出去了。 福满满拽着江京九进了主卧,把他甩进房间砰一声甩上门。 江京九自顾自走到床边,福满满跟过去一把将他推倒在床上。 “呃……”某人喉间溢出声性感的闷哼,“这么急迫把我推倒,青天白日的忍一忍,白日宣吟影响不好。” “……”福满满哑火一瞬,“你到底想干嘛?为什么要把协议结婚的事抖出来,让人误会。” 她火冒三丈,有些不理智,爬上床膝盖分开跪在他身侧,气愤上头时,指甲挠过江京九脖颈,唰一下出了几道鲜红血印,破皮了。 “啊……”江京九惨叫一声,手捂着脖颈,“这么狠家暴我。” 福满满挠完人就后悔了,以为江京九会骂她,或者训她,结果他不疼不痒地喊了一声,还跟她开玩笑。 眼眶里唰一下聚满泪花,莫名其妙就晕湿了江京九的衬衣。 “对不起,对不起……”福满满慌忙道歉,不经意间一屁股坐实到江京九大腿。 “道歉就道歉哭什么?”江京九躺在黑色被子中央,对她和声细语,“过来,给我抱抱。” 福满满也不知是什么驱动她,听着指挥趴在江京九怀中,好像她就应该这样做,不配合就对不起江京九一样。 她把小臂折起隔在两人中间,没有实打实的压他。 头侧在江京九左肩,额头蹭上了下巴,小胡茬有点扎,“我怕你怪我,凶我。” 福满满自知理亏,这两天江京九帮了那么多忙,她还没忍住脾气动了手,她亏心。 江京九强健有力的手臂环住福满满纤细的腰,一只手掌扣到她脑后轻抚,“别这么敏感,你值得拥有包容你的人,别像个没得到过爱的小孩一样怂,我不会怪你。” 福满满呼吸一滞,像被人挑去了最后蔽体的衣物般难堪。 她不知江京九是否会读心术,怎么就那么精准拿捏了她的想法。 鲁祁思也疼她爱她,但教她更多的是如何独立。 朱启星未曾包容过她,姒珞也没有,她从没听人言之凿凿地说过,她值得。 至于商昱珩他从未说过这样的话,也许默认纵容过她一段时间吧。 福满满不知说什么,便听江京九低沉着嗓子说:“别怕,给我一个包容你的机会不好么?” 她身体一怔,微僵硬,躲在口腔里的舌头也跟着不灵活了。 没人说话,空气都跟着沉寂到了极点。 福满满大脑飞速转动,思考他说的什么意思? 想了半晌,她才明白。 比起得到,她更怕失去。 她不觉得自己配不上,反而是对男人没有信心。 她怕,眼前这个人表现的太好了。 如果她答应了,哪天他也像商昱珩一样耐不住寂寞,选择出轨不忠,她到时候要何去何从。 她不是一个能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能放得下完全是因为本身就未完全拿得起他,放下也说不出不舍。 因为商昱珩就是一片废墟,谁会不舍得一片废墟? 可是… 他是一个很好的人,谁能拒绝一个本身就很好的人? 想了想,福满满从他怀里起来爬下床,“不要,你不用包容我,我们不要违约。” 真正的婚姻于她而言是神圣不可攀的,她向往美好的爱情,现实世界里哪儿有那么多痴情男。 有一句话说的好,‘情种只出生于大富大贵之家’,但福满满不觉得这个情种会落到自己手里。 比起短暂地爱过,也许从来没发生过爱对她更安全。 福满满背对江京九坐在床边,“谢谢你的好意,留学的事情,我会劝她的,如果我拒绝了你,你还想帮我,我会慢慢把钱还你的。” 说完,福满满没回头踢踏着拖鞋走了。 房间里只剩一个人,江京九啧啧两声,“真是块难啃的骨头。” 不过这样啃下来才带劲。 一张嘴就拿下,也许他转瞬就会把她踢走。 江京九给商占发了消息,安排明天晚上把和商家交好的世家同龄朋友聚起来玩。 他要在首京立足,接管回商家,单靠挥拳头就是浪费时间。 商昱珩的女朋友他抢了,接下来该抢他的圈子和生意了。 福满满找了一间空屋子做工作间,她没去劝福箐箐,倒是挺需要劝慰一下自己的。 从白天坐到晚上,工作台上只开了一盏台灯,借着灯光给人偶上妆,只有这样心才能静下来。 坐了四五个小时,脖颈发酸,她手里别着笔刷捏了捏,觉得没什么用,把笔刷丢回笔筒,全身放松往后靠。 长发扎成低马尾侧铺在她左胸前,打开手机发起了人偶拍卖。 偶然间想起,她都回首京快二十四小时了,商昱珩怎么还没找上门来。 正想着,手机天气app弹出一条溪市持续强降雨预警提示。 福满满上网搜了一下,搜出来一堆关于溪市大暴雨发生泥石流、山体滑坡的新闻。 时间节点正是他们离开溪市之后开始下的大暴雨,怪不得这么久了,商昱珩还没回来发疯。 也好,最好永远别回来骚扰她。 放下手机,福满满的魂儿好像被什么吸干了似的,精神萎靡。 不知何时福箐箐站在了工作间门口,“姐,你吃晚饭了吗?” 福满满闻声抬头,“吃了。”她撒了个善意的谎。 “那你怎么还不去睡觉?”福箐箐目露疑惑。 “想多做一个娃娃给我家箐箐攒留学的费用啊。”她实话实说,站起来把福箐箐拉进工作间参观,“其实我能挣很多,一个复杂点的人偶几万到十几万不等,你先去国外等我们好不好,你在外边安顿好了,姐姐带着妈妈也过去,出国后福天就彻底找不到我们了。” 福箐箐转过来问:“那你出国了,不要你的结婚对象了吗?” 这一下子问到了点子上,福满满不想告诉她,他们之间是有交易的。 让福箐箐知道了,她肯定会胡思乱想。 福满满只好乱编道:“他有钱啊,全世界各地想飞就飞,可以跟我一起去国外的。你不知道吧,他妈妈家在港城是首富,他外公的兄弟还当过港城特首呢。” 前一句是胡说八道,后面一句是真的。 她算个小葱花啊,值得江京九费时费力满世界飞陪她。 这话编的她臊的慌。 第80章 狗尝过屎的味道,怎么可能换得了口味 福箐箐半信半疑,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我努力学习不拖姐姐后腿。” “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拼,姐姐支持你。”福满满揉了揉她头,爱不释手。 “姐,你回去睡觉吧,黑眼圈快出来了。”福箐箐推着她走到正房门口,站在门外看着福满满进了主卧才离开。 关上房门那一刻福满满悬着的心才落地,她觉着福箐箐肯定怀疑她呢。 今晚要睡主卧,她怕福箐箐会搞半夜偷袭拆穿他们的谎言。 月光落下,床上有一条长长的隆起,江京九睡了。 她悄悄进了浴室,没敢去客卧,怕一出门福箐箐再杀回来。 半个小时洗漱完毕后,蹑手蹑脚走到房间内角落沙发边躺下。 几乎每一步都是无声进行的,她怕吵醒江京九,更怕面对他,再问那种问题怎么办? 她是有多大的脸一直拒绝人家。 刚躺稳,黑暗中就乍响起男人冷淡的声音,“为什么不睡床?是我身上沾屎了,把你熏这么远么。” “……”我嘞个粑粑王子。 还有这么损自己的大帅比。 “啊啊啊……”福满满嗓子像塞了几根鸡毛,卡了几声才说,“我,我怕打扰你睡觉,才躺沙发的,没嫌弃你,你不臭……” “上来。”江京九直接命令。 于是乎,福满满慢吞吞趿拉上拖鞋绕到床另一边掀开被子钻进去躺好。 尴尬的事情发生了,她肚子咕噜噜叫了。 福满满双手立即搭上肚子,打算掩肚盗铃。 就在她以为相安无事时,一块巨大的发热源朝她缓慢贴过来烘烤她的身体。 直到把她脸烤红,那人才贴着她耳廓悠悠开口:“想吃饭么,我可以为你做饭。” 福满满很紧张,胸腔里的小鹿在狂奔,撞得角快掉了,耳道内砰砰砰的心跳声似鼓点敲击她神经。 小腹感受到重量,江京九的手臂不知何时搭了上去,“好平啊,肚子饿平了。” “……”福满满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她本来就没什么小肚子,更别说躺着了。 她深知跟他在床上胡扯,是扯不过江京九的,最后两个人手拉手跑去厨房偷偷开小灶,做了一份意面。 江京九想要做两份,一人一份,福满满要求做一份,两个人吃一份,因为单独吃一份她可能要剩饭,她晚上不想吃太多东西,保持身材需要自律。 福满满吃了三分之一的面,剩下的全是江京九的。 饭后还获得了赞美,江京九夸她真好养活,比鸡吃饲料还省! 隔天一早,福满满开着她的剁椒鱼头送福箐箐去京大附中报到,小宝交给商占带了。 学校门口几乎是清一水的豪车,保姆车,对比之下,她这辆粉色剁椒鱼头好像个宝宝。 不过福满满可不在乎这些,在许多道诧异的目光中拉开车门下车。 谁能想到从剁椒鱼头上下来的是一个棕发碧眼、条正盘靓、西方骨东方皮的高颜值混血美女。 颜值方面带来的自信完全能弥补物质方面的不足,一众人鄙夷的目光退去,瞬间觉得剁椒鱼头也眉清目秀了,就算她骑自行车,自行车也能升值。 福满满做作地拂了下披肩发,才揽着福箐箐大摇大摆进了校门。 一路上,漂亮的做作女人吸引了不少注意,简直像只惹火的花蝴蝶,走哪儿,哪儿是花香。 快到老师办公室时,福满满轻声自恋:“看到没,你姐二十五了,仍旧宝刀不老,不要有太大的学习压力,尽力就好,在学校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不要瞒着,知道没?” 福箐箐忍着想笑的冲动,捏着肩上的书包带,“我记住了。” “进去找老师,让人带你报到,姐姐看着你进班级。”福满满鼓励道。 不怪她多想,实在是小孩子性格内敛,在小地方被欺负,来到大城市,和市里的孩子是有差距的,她担心福箐箐会遭到歧视,挤兑,还闷在心里不说。 福箐箐敲了敲办公室门进去了,没一会儿,早课时间到了,一个戴眼镜的男老师和福箐箐一起去了班级。 福满满靠着走廊栏杆一直目送妹妹进了教室,在教室窗外一直观察着,福箐箐坐下她才打算离开。 一转身,要下楼梯时,一道女声喊住她:“福满满?你怎么在这。” 福满满回过头,闻声望过去,一个身穿小香风套裙的女人抱着英语课本,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她嘶了一声,真是冤家路窄。 对面的女人,是她上学时的劲敌,带头霸凌她的头号。 那句经典的,‘福满满就是一只漂亮的猪罢了。’就是出自她嘴。 见到宿敌福满满自然没什么好脸色,态度很冷淡地问:“你叫我有事?” “没事啊。”吕丹带着满脸和善的微笑,“你别这么小气,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不会还介意小时候发生的事情吧?” 福满满叹气,她是怎么觉得一句话就能把真实发生过的伤害翻篇的。 这些人的脑回路还真是奇特。 福满满转身想走,吕丹出其不意抓住重点,“刚才去办公室的女孩叫福箐箐,对吧?” 刚扭过去的半面身体又转回来,福满满收敛了脸上温和的表情,瞬时严肃起来。 便听到吕丹说:“我是高三的英语老师,刚才领她过去的老师,是我男朋友,教数学的,也是三班的班主任,看在咱们是老同学的份儿上,我一定会因为你多关照你妹妹的。” 话落,福满满精致的眉眼立刻凌冽起来。 吕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她放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掌握成拳头,指骨被她捏的嘎嘣响。 “那就多谢吕老师了,我妹妹要是有什么不对劲,我一定会咨询吕老师的。” 吕丹笑着朝她走过来,拿着手机,亮出二维码,“加个好友吧,方便以后沟通妹妹的情况。” 话说到这个地步,福满满如果拒绝,就太不识趣了。 加完好友后,福满满打算离开,她和吕丹实在无话可说。 下楼梯时,吕丹厌恶的声音追着她跑:“下次同学聚会,满满你也来参加啊,我们聚了好几次了,每次都差你,好像少了点什么。” 福满满着急走,理都没理她。 少了点什么,当然是少了个她们可以欺负宣泄情绪的对象啊。 出了校门坐上车,福满满才算顺了口气,现在算是又输送了个人质给吕丹。 她也没想过,在小地方带头霸凌的角色,摇身一变能考入教学体系。 还真是什么人都能当老师,有案底的人,教育体系也能收。 服了。 狗尝过屎的味道,怎么可能换得了口味,福满满开始担心妹妹的处境了。 第81章 女人中的女人,雌性中的磁性 从学校离开,福满满去商场给福箐箐挑选了十几身像样的衣服鞋子。 女孩子要从身到心富养,才不会精神匮乏到男人三言两语就忽悠走。 不过,她是个例外,小时候穷,但她颜值富足,从不缺自信。 购物完,中午和记娴碰了面,记娴给她接了婚纱拍摄,一套婚纱三千五,一共有十几套,还有一支宣传广告,报价12万,加起来一共十七万多一点。 不得不说,记娴无论是能力还是资源都很好,福满满始终想不明白,怎么就眼瞎选了个配不上她的老公。 记娴被她夸了,还把功劳推到她身上,说是她外形条件好,有可塑空间,人家才愿意给这个价的。 两人搓了顿饭,商业互吹了一番,记娴着急回家看孩子,匆匆走了。 买完单,福满满开车回了商家。 商家很大,前两天福满满都没能碰到商念尹的身影,今天却在停车场撞个正着。 她手边跟着朱朱,福满满只轻描淡写看了她们一眼,往前走。 “你给我站住。”商念尹被她直白的忽视,怒了。 听到商念尹的话,福满满果真站住回头,似笑非笑地道:“没给武则天请安,女皇生气了?别这么小气,我和你儿子分手了,你该盖住被子,偷着捂嘴高兴。” 商念尹脸上倒是没什么高兴的神色。 她身边的朱朱脸上的肌肉绷不住想笑,硬憋着的样子滑稽极了。 “你倒是本事,勾搭上更厉害的,才舍得对我儿子撒手。”商念尹似乎是觉得她儿子委屈了,想替他儿子打抱不平。 “是哦。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商女士要是觉得……”福满满撇撇嘴,挑眉,“觉得商昱珩委屈,要不我打个电话再跟他复合,立马跟他闪个婚怎么样?” 商念尹大声呵斥,整个停车场都回荡着她的咆哮:“你敢。” “那不就完了,分了你要谴责我,复合你又不让,什么话都让你捡着说了,感情只有我死了才能满足你的心愿……” 她一顿,接着说:“可惜了,我不是三圣母,没有爱心泛滥到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心愿,来彰显自己的无私奉献。” 临走前,福满满还不忘挑唆,“朱朱啊,加油把商昱珩拿下,别怀了个金子,当塑料盆子用,只剩下装的功能了。商女士给商昱珩安排联姻对象了你还不知道吧,小姑娘嫩得嘞,一掐直冒水。” 她拎着大包小袋,转身后丢下句话:“哎,老蚌只剩下生珠的用处了,真可怜。” 两个女人眼底盛满怒火,听着整个停车场回荡着福满满高跟鞋踩地笃笃的声音。 福满满不回头也能猜得到她们的表情有多精彩。 回到栖云园,福满满发现江京九不在,商占也不在,小宝也被他们带走了。 挺好的,她笑着进了工作间,这又多了育儿嫂功能。 不过她还是打了个视频电话看看,孩子太小了,两个大男人,不是她恶意揣测,她就害怕万一是俩隐形变态怎么整。 视频画面一出来,江京九抱着福宝宝坐在旋转木马上笑得合不拢嘴,视频角度是从另一个木马上的,估计商占也坐在上面。 福满满也跟着笑,“哇,宝宝好开心啊。” 没想到两个男人比她还会哄孩子,估计让她哄小孩,只会把电视机打开,扔到沙发上看动画片了。 福宝宝盯着手机笑呵呵:“姑姑,甜。” 小东西很会哄人开心,嘴巴很甜。 “宝宝和哥哥玩吧,姑姑还有事情要做。”看到他们在做什么,她的心就放下了。 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视频结束,没十秒来了一条消息。 月亮与六便士:[晚上带你出去玩,我哄完小的哄大的] 福满满:[……姨妈期,不需要绚丽多彩的夜生活……] 月亮与六便士:[所以呢???小的白哄了么] 月亮与六便士:[陪我,别让我回家下跪求你] 福满满盯着屏幕上的字,每个字都认识,又那么陌生。 下跪…… 让她想起,她过生日第一次见到江京九,商昱珩是如何下跪恶心她的。 她可不要江京九的下跪。 福满满:[不用,我没钱给你包红包……几点去哪里?我到点过去。] 月亮与六便士:[回家,接你] 福满满没再回复他,而是盯着聊天记录里的字眼发呆。 家。 她从出生就没家,福天的房子也不是她的家,商昱珩给她住的房子,也不是家。 福满满趴在桌子上,拨弄着没穿衣服的小人偶。 脑袋里想的却是,谁有福气和这种男人成家,一定会过得很幸福。 做事面面俱到,处处为人考量,安排妥当。 真是一朵迷人又危险的毒蘑菇,鲜艳漂亮,带着剧毒也忍不住想让人采撷。 三个人回到栖云园,福满满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沙发上等待,黑色修身套装,上身的收腰小西装,锁骨下一大片镂空,露着白花花的皮肤,半身裙勾勒出成熟女人独有的极致腰臀比,红底高跟鞋踩在脚下,女王气场全开。 江京九瞥了一眼,嘲讽的话接踵而来,“穿成这样,是打算给哪个老总应聘秘书去么。” 福满满低头瞧了瞧,再抬头脸上笑意不减,“你懂个什么,我这套叫女人中的女人,雌性中的雌性,不要拿你狭隘的审美来批判我的穿搭。” 可以抨击她穷,但不能抨击她的审美和颜值。 谁说她也不服,就算奢侈品世界级设计师来了,她也不会听一句不好的评价。 她就是美啊,如果连好看的衣服都不允许她穿,剥削她获得美的权利,那她还活着做什么。 江京九走到她面前,把搭在沙发扶手上的大衣裹在她身上,“你这么穿,只会被一群臭男人盯上,不安全。我是男人听我的,换一套,被欺负了吃亏的是你。” 福满满微皱眉瞪他,嘴上咕哝:“可我就喜欢这套,穿的漂亮还有罪了。明明是那些思想龌龊的人的错……” 江京九轻笑哄道:“那,可以回来,在卧室里穿一晚上,我爱看。” 六。 他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福满满一点也不惯着他,直愣愣回怼:“我穿好看的衣服是为了取悦自己的,你爱看和我有什么关系。” 第82章 看什么看?这是我的crush! 江京九终究没拗过福满满的固执,就是不换,只穿那套,外面套着大衣出门的。 他算是亲自见证了女人的无理和蛮横。 从心底里佩服老登是怎么把江姗管服帖的。 他妈妈比福满满难缠不知道几十倍。 坐上车福满满忽然想起来还有事,打破寂静道,“等一会,箐箐该放学了,我要去接她,我只能陪你待一小会。” 江京九闹得她心情不美丽,她也不知道一会儿去的是什么场合。 通过刚才他的要求,猜测大概是有很多男性在场的。 她不喜欢那种场合。 “你陪我,我让商礼年安排司机接送她上学。”江京九完全一副大包大揽的姿态,好像她们姑侄三个,归他管辖了似的。 “我陪你?”福满满尾音上扬,“我不喜欢应付一些不熟的男人,如果你能忍得了,我去场子里冷脸,你就带我咯。” 商昱珩带她出去聚会,每次都要客客气气地和那些人打交道。 笑的脸要僵要烂的感觉,讨厌死了。 商占开车,瞥了眼后视镜,“福小姐你可以去场子里变花脸给他们看。” “那不行,我不会京剧。”福满满一本正经地答,“但是我觉得江京九肯定会。” “你可得瞅好了,我是怎么变脸的。”江京九阴阳怪气,身上还是那套带福宝宝去游乐园的衣服,水洗的做旧牛仔裤,脚上是舒适的球鞋,外边随便套了个厚厚的长款羽绒服,除了第一次见面,福满满就没见过他穿板正的西装,随性的看不出他家有首富的潜质。 他还能变出花儿来不成? 又是王牌会所,隔了一段时间福满满故地重游,只是这一次,身边换了个人。 接待的门童认识福满满的脸,几双眼睛探究她和江京九之间亲昵的动作。 福满满的手被江京九牵着塞到他羽绒服侧边口袋,她想抽都抽不出来。 江京九和那几个门童对视上,福满满做梦也不会梦见的场景发生了。 他‘兴高采烈’地把口袋里十指相扣的两只手举起来和门童打‘招呼’,“看什么看?这是我的crush!” 啊—— 福满满内心一声土拨鼠尖叫,他的中二魂燃烧,怎么还带上她。 好无语! 她跳起来捂江京九的嘴,催促道:“快点进去,少丢人。” 这一跳给了江京九机会,他用一条胳膊夹住福满满纤薄身体,像老鹰叼小鸡崽一样轻松带着她往会所内走,人来人往,福满满只能选择捂住自己的脸,防止丢人到外太空。 快到电梯门口时,福满满仰头看过去,好多人在等电梯。 她这么大一个美女总不能在人前社死吧。 福满满拿手捶他腰侧:“快、快、快、好九九放我下去。” 下一秒福满满从指缝中偷窥到,江京九冷脸超大声说了三个字,“叫老公。” 惊扰周围过路人看向他们。 此时一个老女孩重重地碎掉了。 士可杀不可辱,福满满趁机拉开拉链从羽绒服下摆钻进去,还好江京九够高,她站在羽绒服里面,一点都不会暴露长相。 在外人眼里,就是一个高挑帅气的男人,怀里钻了一个不知名物体。 但年轻人都懂,臭情侣秀恩爱的独特小把戏。 商占跟在后面齁得嗓子疼。 这和谈了有什么区别。 冤家路窄,等电梯的那群人里,恰好有李莉恩和商家姐妹。 李莉恩一看到江京九就两眼放光,凑过来打招呼,“嗨,小哥哥又遇到你了。” 江京九忽然笑了一声,福满满察觉到他胸腔震动,往上挑了他一眼,手臂摊入他打底衫环着她腰,不怀好意地捏他肌肉。 甜甜的小妹妹,一来他就笑,就笑? 笑什么呢? 有什么好笑的? 李莉恩将江京九腿前露出的那两截白细的脚踝忽视,旁若无物,又问:“小哥哥,我们可以加个微信吗?” 此时,电梯门开了。 江京九一只手揽住福满满细腰,手臂用力带着她往里走,到电梯和地板中间缝隙时不忘提醒她。 “小心高跟鞋卡到,步子迈大,或者抬脚我抱你。” 商家姐妹见李莉恩被男人彻底忽视,商雨琪大咧咧地挽住她,“那男的貌似有女朋友了,莉恩你不会看上他了吧?” 电梯里人满了,李莉恩和商家姐妹没上去。 关门的一刹那,李莉恩变了脸,“看上他怎么了?你哥不也有女朋友,有女朋友又怎么了,现代社会喜欢的人,就算结婚也可以争取,幸福不会来敲门,只有靠自己争取才能是我的。” 商雨琪竟也无言以对,商昱珩有女朋友这件事,她们理亏。 可两家联姻,也不是李莉恩一个小孩儿能做主的。 喜欢谁都没用,到时候只能是他们两个人结婚。 商雨曦一脸凝重在琢磨,刚才男人怀里的女人是谁,上次在商家餐厅大闹一场,她妈说他才是江姗和商戏的儿子,她也那么觉得,旁边那个叫商占的,长得有点着急。 福满满觉着藏在羽绒服里面这个方法挺好的,就是热了点。 主打一个她看不到别人,别人也看不到她。 能躲一时是一时。 到包厢门口,江京九停下步子,低头问:“是打算缩在蜗牛壳里不出来是吧?” 福满满点头,仰着脑袋冲他眨眼,宝蓝色的眼睛放电似的,“不行吗?我抱着你,你喜不喜欢?” “成,你喜欢就一直抱着。”江京九妥协,打开门,两人像连体的螃蟹大摇大摆走进去。 恰巧,上次过生日讲故事的徐子骞正在门口和一群哥们闹哄哄,有人进来,他第一时间看过去,江京九的脸他记忆深刻,上次把商昱珩yellow照摆出来的那位。 徐子骞是个社牛,“哇哦,兄弟又见面了。” 江京九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搭腔,福满满一直偷瞄他。 啊,这家伙好高冷。 谁也不理,好臭屁。 不过徐子骞没那么容易被打倒,他看到江京九羽绒服末端露出一双女人的腿,衣服也鼓鼓囊囊,不禁好奇。 “兄弟。”徐子骞大概有一米八多,一只手拍在江京九肩膀上,“怀里的是女朋友么?这么神秘,脸都不露,拉开拉链让我们看看呗。” “她害羞、胆小害怕。”江京九往边上挪了一步,躲开徐子骞的触碰。 他不喜欢男人碰他,很变态。 徐子骞微微诧异他的抗拒,一脸受伤,“兄弟你躲什么?我又不吃人。” “这世界上基佬太多。”他不咸不淡道,“一个有男德的男人,和男人也要保持距离。” 第83章 跪下叫声祖师奶,成全你一片孝心 羽绒服里的某人实在没忍住突如其来的男德论。 ‘噗嗤’笑出声,身体跟着乱颤。 徐子骞当场石化,感情这兄弟是把他当基佬来预防了。 “我宣誓啊,这么多人都在,我性取向正常,不是双,更不是基佬。” 一群人围着门口这出闹剧哄堂大笑。 金铮闻声过来,手里拿着台球杆,一眼看到羽绒服里有人,视线从上到下扫下去,落到高跟鞋后面的跟腱上。 “你怀里的该不会叫福满满吧?”金铮一句话,瞬间让场面安静下来,“她的腿型,我一眼能看出来。” 福满满:“……” 什么变态? 她就知道,她和金铮八字不合,只要他一张嘴,她就是倒霉的那个。 徐子骞就纳了闷了,“你胡说什么,嫂子跟珩哥好好的,怎么可能是她。你个老色胚,别是想人家腿,想出幻觉来了。” “不可能看错,肯定是她,不信你拉开衣服看看。”金铮言之凿凿,开了透视似的自信。 徐子骞挺虎的,上去就要够衣服拉链,证实真假。 他手还没摸到,被江京九一把折住手腕,“我的衣服让你碰了么,里面是你祖师奶,跪下叫声祖师奶,成全你一片孝心。” 福满满在里面紧张的汗流浃背,脸上的妆都热脱了。 手腕被人倒折,徐子骞瞬间疼的龇牙咧嘴,“哎哟,我说兄弟没必要这么大恶意吧,一个女人而已。” “那真不好意思。”江京九脸黑沉着,嗓音也闷闷的,“我的女人是女人,你的女人是玩具,我们不一样,她们也不一样。” 李莉恩她们进屋刚好听到这句话。 “说得好,这才是个男人该说的话。”李莉恩就知道,她的眼光没差。 挑了个最棒的。 金铮上前几步,想分开江京九和徐子骞,“得了,知道您女人金贵,也没必要这么弄他吧,松手。” 江京九哼笑一声才松手。 他今天的确不是奔着干架来的。 仔细算算,商昱珩该下飞机,往这边赶了。 商占杵在一边和个隐形人没差别。 门口这出戏过了之后,包厢内一群人又该干嘛干嘛,吵吵嚷嚷地散开了。 江京九回过头看商占,“你聚的都是些什么臭鱼烂虾。” 商占:“……” “他们臭和烂怪我咯!”他真是冤枉。 这一群都是年轻的,最大的数金铮,其他的二十出头,有的还在上学,年龄偏大一点进了家族接管企业的,都不屑于参与这种小孩聚会。 江京九也没想跟他计较,这种酒肉朋友,他也没想交。 和他做朋友,这些人档次还不够。 江京九找了个没人的清净的屋子,“太热了,我要脱衣服。” 福满满不热,他快热死了。 “不行。”福满满不知道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低声拒绝。 唰一声,羽绒服拉链被拉开,新鲜的空气瞬间涌入,“乖,头发湿了。” 福满满是闭着眼的,她维持着拥紧江京九的姿势缓缓掀开眼皮,才发觉屋子里没别人。 “好啊你,吓我。”福满满一抬手,毫不留情在男人腰侧掐了一把,动作自然且熟稔。 江京九把衣服扔到沙发上,回过头来,颀长身形笼罩住她,“谁让你胆小的?嗯?” 他贴的太近了,福满满感到不适,推开他走到窗边,有冷气从缝隙渗入,获得一丝凉爽。 “你带我来这里到底想干嘛?” 问完话,福满满身后江京九的身体又贴过来,双手撑着窗台,把她圈禁怀中。 他低头下巴搭着她肩膀,几乎耳鬓厮磨,“我想干嘛,你真不懂么,每次都装傻。” 福满满服了,重重叹气,“你怎么回事?递协议的是你,想违约的也是你,我说了好多次了,我不要,我拒绝违约。” “姐姐。”江京九忽然换了称呼,“我比商昱珩好一万倍,不,他和我不是一种生物。” “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不知江京九抽的哪门子疯,语调比平时缱绻了好几倍,温柔得不像话。 激的福满满忍不住颤栗,那一声姐姐,叫的感觉春天拍在了她命门,给了她一个大逼斗! 扇懵圈了。 不出三秒,福满满再度拒绝:“别跟我撒娇,我不吃这套,不谈就是不谈。” “呵。”他冷笑一声,“你是要再拒绝我九十九次之后,等我问第一百次再答应我么。” 江京九有点心塞,一辈子的滑铁卢都贡献给她了。 这不得不让他疑问江姗追商戏的时候,他老登也那么难追? 还是他们这类人就喜欢霸王硬上弓那套操作。 他以前追的女人,只在她们身后负责开枪,她们就直愣愣地倒下了。 根本没人敢拒绝他。 “你死了这条心,行不行?这样对我们都好。”福满满似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你很好,但我们不要再越界了。” 心底涌上一股莫名的烦躁,福满满害怕越陷越深。 她感觉拒绝他都像在犯罪。 二十四小时内,连遭两次灭灯,江京九也是有自尊的,松开福满满后退了两步,“成,给我发张好人卡,我得感谢你,要不再给我颁个锦旗吧。” 福满满身后一空,热气瞬间四散,凉意爬上后背。 身前搭着窗台的手指不断搓磨,内心一直警示自己,她这样做是对的,是对的,她只是保护了自己而已。 他们才认识不到两个月,这只是因为一时新鲜感,因为好看的皮囊,年轻人一时冲动罢了。 她也很吃江京九的颜啊。 喜欢好看的人无可厚非。 江京九也肯定是因为她长得漂亮才冲动的,这种感情维持不了多久的。 福满满垂着脑袋一遍又一遍给自己洗脑。 忽然,笃笃两声房门被敲响。 不等福满满作反应,江京九森寒的嗓音乍响:“进。” 他说完坐在房间摆在中央的桌子边,福满满身上的汗落了,识趣地坐到角落沙发,玩起了手机。 房门被人推开,露出一张清纯稚嫩的脸,李莉恩手里端着餐盘,是一些甜点。 “小哥哥,你饿了吗?” 说话时,李莉恩视线不自觉往角落坐着的女人身上扫去。 她微怔,怎么又是这个女人。 旋即收回视线,甜甜地笑着把甜点放到江京九面前,“小哥哥你尝尝,我特意为你点的。” 江京九那双狭长锐利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坐在他对面的李莉恩,从冷酷到似笑非笑仅用了一秒。 一只手摸到裤子口袋,掏出烟盒,咬了一支烟在嘴里,一声脆响后烟被点燃。 随着第一口吞吐出的烟雾,浓烈苦涩的黑巧味弥漫整个房间。 江京九骨节分明的手指捏起小叉子,将面前造型精致的淡绿色奶油小蛋糕搅碎至泥泞,“你怎么这么没自知之明,我喜欢吃苦的,送的什么破烂。” 第84章 全场被嘲笑得最佳mvp 说完,江京九一挥手,连盘子带蛋糕一起扫下桌面,蛋糕狼狈地啪叽一下扣在地面。 李莉恩眼底闪过一丝意外,随后面不改色道:“你不喜欢甜的,我可以送你纯脂慕斯黑巧蛋糕,别生气。” “哦。你喜欢,你就送。”他叼着烟漫不经心地说,身体懒懒往后靠,目中无人的劲头拿捏的恰到好处。 福满满耳朵竖的快成小兔子了,眼角余光时刻观察着这两个人。 她想,她是不是该撤退? 这么一个巨型灯泡妨碍李莉恩勾搭江京九对吗? 不过这个姑娘倒是聪明,全程没跟她搭话过一句,目标明确。 她可能是上辈子犯过天条,两个跟她有血缘的姐妹,一个看上了商昱珩,一个看上了江京九。 服了,好想地球毁灭。 福满满微信突然来了消息,是上次花十六万八千竞拍她娃娃的小顾客。 先是一张图片,后是文字。 一只芊芊:[姐姐,姐姐,美女姐姐,这个娃娃可以五万卖给我吗?我超喜欢,你卖给我,我给你介绍我朋友买你其它娃娃好不好?] 福满满看着消息差点笑出声,还有这种好事,这不是天上掉钱砸她么。 福满满:[小朋友买娃娃要经过家长允许,如果你喜欢,可以让你妈妈发一条语音给我,我确认一下。] 一只芊芊:[我让我妈妈加你微信,让她给你转账。okok\/jpg] 一只芊芊:[姐姐你在首京哪里?我可以去你工作的地方挑娃娃吗?] [姐姐,你的娃娃太好康了,我想和你交朋友!可以不?] 被小富婆看上的感觉非常奇妙,不过她现在工作的地方在商家,她总不能把人引到商家去。 福满满:[我现在寄住在别人家,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带上我的成品,约一个地方见面交易。] 一只芊芊:[姐姐,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约个地方,我请你喝茶。] 她又和小朋友简单交流几句,约定好了见面的地点和时间,才把手机熄灭。 由于见钱眼开,旁边的李莉恩和江京九聊了什么,她一句都没听清楚。 不过看他们聊得挺契机的,福满满不想在这多待浪费时间。 刚起身,江京九的声音似一把昊天锤落在她头顶,压迫感十足,“坐下。” 闻言,福满满又默默坐回去,乖巧的不得了。 凶什么? 那眼睛也不知道怎么长得,看着李莉恩,还有闲工夫能瞥见她。 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的男人也都一样。 有几个男人能拒绝年轻貌美的姑娘投怀送抱的,就连她也抗拒不了年轻小奶狗主动扑她。 此刻福满满更觉得她拒绝的好,拒绝的对。 永不上男人的当。 她无聊地抠手指,听着李莉恩滔滔不绝讲单口相声,江京九时不时嗯一声,偶尔笑一下。 那笑落在福满满眼里,总结俩字评价就是,‘怪骚的’。 福满满脑子里突然冒出来奇怪的想法,她脱了身上的黑色大衣,再次起身,“我饿了,我去外面找吃的,你们俩聊。” 江京九忽然气乐了,“找吃的,需要脱大衣么。” 福满满从他身边掠过,撇撇嘴道:“要你管,我穿衣自由。” 江京九再想伸手拉她时,福满满像只泥鳅踩着高跟鞋摇曳生姿的身条晃着出去了。 真行,也不怕被人看见了。 不知道是想开了,还是犯病了。 福满满上身的小西装腰间只有一颗扣子,内搭了法式胸衣,收腰的设计,无形之中透着别样的魅惑。 走出去没几步就收获了不少道注目礼,有男有女。 除了看穿搭,更多人纳闷她什么时候进来的。 福满满走到甜品塔前,准备吃一点。 要死不活手刚碰到餐盘,金铮像发现猎物一般叫嚣着过来了。 “哟,还真是你,把你家珩珩甩了,换年轻的下家了。” 福满满将一阵黑压压的沉默送给了金铮。 端起小餐盘,往边儿上挪了位置,压根没看他一眼。 神经病一个。 金铮像条鼻涕虫粘在福满满屁股后面,“说话啊,哑巴了。穿这么漂亮,看到我话都不会说了,不会是害羞了吧?” “?” 沙币。 福满满顿住身形猛地回头,“害羞?靠你性缩力的穿搭,还是靠你……” 她上下扫金铮两眼,打量意味明显,“还是靠你精神小伙一样的身材?” “我对儿童,提不起来欲望,也没那么变态。” 福满满嫌弃地撇嘴,继续降维打击,“面暗无光,黑眼圈重的像熊猫,头发稀疏干枯,烂柴火垛一样,身材单薄的堪比女人,一看就是纵欲过度,肾虚之症,快去中医院开几副十全大补丸,好好补一补,顺手补补你的自卑。” 这群二世祖就有一点好,嘲笑别人的时候不留余力。 毫无疑问,金铮成了全场被嘲笑得最佳mvp。 徐子骞坐在吧台上看热闹,往福满满下半身瞅了一眼,那双高跟鞋跟羽绒服里那个人的一模一样。 一下子发现了关键,原来金铮说的是真的。 那么?商昱珩遭到绿帽子魔法反噬了?被福满满绿回一局? 想到这里,徐子骞瞬时沸腾起来,人人艳羡的商昱珩也跌落神坛了。 他拿着手机在兄弟群里散播八卦,这么重磅的新闻,可够他们扯一阵子的了。 金铮被恼羞成怒:“你有啥证据污蔑我?倒是你刚才钻进来路不明的男人衣服里进来的你,你家珩珩知道么?” “他知不知道重要么?”福满满满不在乎,“你急什么?跟你有几分钱关系,这么自作多情。” 讨厌金铮的情绪涨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商家姐妹坐在人堆里,本来想冷眼旁观,但提到她们大哥,就不得不站出来维护。 “那跟我们总有关系吧?”商雨琪拉着商雨曦逼近福满满,“你能不能要点脸?我哥难道对你不好吗?这些年,你吃他的,喝他的,他哪里对不起……” “……”福满满看着她们两姐妹,这是入戏太深,打算自己骗自己。 “停停停,你先给我打住。”福满满听不下去了,这种哑巴亏她不想吃,“你们俩是真傻,还是装疯卖傻?” “朱朱现在还怀着商昱珩的孩子住在商家,他们两个从四年前就鬼混在一起,我不说,你们是当我傻,不知道么?” 闻言,屋内众人面面相觑,似乎有些意外福满满竟然知道这件事,那她平时是怎么装的像个没事人。 “他前几天又有一个大学生新欢,你们姐妹还不知道吧?这种好的男朋友给你们,你们要不要?” 第85章 大家也别想好受的疯癫路线 商雨琪被噎地说不上来话。 商雨曦上前一步,把妹妹拉到身后,从容不迫道:“我哥送你的房子票子,以及给你家里打的钱,够你花十辈子了,哪个有钱男人不是三妻四妾,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她的话很犀利,因为在座的二世祖,家里也都是这种情况,老的私生子一堆,少的有样学样。 “那就祝你未来老公也送你一个三妻四妾的绿帽子,你戴稳了,千万别摘。”福满满不打算跟她争论,“我受不了,我就不戴,气死你,略略略。” 五米开外,门边斜斜倚靠着身形颀长的男人,冷眼旁观她耍赖。 一句话又给商雨曦怼熄火了。 姐妹俩跟车轮似的前仆后继,商雨琪气鼓鼓上前,“你是吃了疯狗药了吗?逮谁咬谁,我姐姐惹你了?你诅咒她,真恶毒。” “对啊,我就是恶毒。”福满满叉了一块小蛋糕塞进嘴里,“难道你不知道我是白雪公主的后妈?我还想诅咒你和你姐同款毒咒呢,祝你们两姐妹找的老公给你们戴一筐绿帽子。” 牙尖嘴利且厚脸皮的福满满,是这群二世祖没看到过的,往常福满满出现在他们面前,是温柔善解人意的形象。 现在却截然相反,一群人交头接耳地议论她,是不是受刺激了。 “你……你老公给你戴绿帽!”商雨琪气的语无伦次。 福满满眨眨眼,“不好意思,我老公死了。” 和小学生斗嘴,真没劲。 福满满想去拿外套离开,却被金铮拦住,“给我道歉,不道歉陪我睡一晚,我就原谅你。” “……”福满满被金铮恶心到了,眉心深蹙,“滚啊,巧丽哇。” 徐子骞:“嫂子你怎么爆粗口?” 福满满:“你也滚。” 说完,福满满又指了指某个方向,“老子才不是什么嫂子,那个才是你们以后的真嫂子,看到没,商念尹给商昱珩物色的联姻对象。” 她主打一个,自己不好受,大家也别想好受的疯癫路线。 姒珞让她不好受,她报复在她女儿身上,没毛病。 李莉恩突然被波及,解释道:“你们别看我啊,我和昱珩哥纯友谊,他爱的是满满姐,前两天还跟满满姐一起回老家了,对吗?满满姐。” 李莉恩无辜的眼神看向福满满。 “呵……”福满满微微一笑,不动声色把视线转到江京九脸上,“不对啊,陪我回老家的另有其人。” “不是昱珩哥,还能是谁,我亲眼看着昱珩哥登机的……”李莉恩喃喃道。 福满满遗憾,“是我死去的哈斯办的,陪我回去的啊。” 说完,福满满同江京九擦肩进了房间捞起沙发上的大衣,门却重重关上了。 清脆地咔哒一声反锁。 大衣搭着小臂,江京九踏着松散步调朝她走来,“故意的,是吧?” 福满满眼神坚定,仰头对视,天鹅颈拉扯处优雅的弧度,“故意什么?” “少装。” “你才装。”福满满十分的有勇气,骂了他。 江京九垂下的眸底漆黑一片,忽然间开始变色,从幽深的夜空,逐渐变成席卷着狂风暴雨的深海。 福满满轻轻眨了两下眼,确认没看错,又变色了。 她有些紧张不安地后退几步,贴上冰凉墙体,“你眼睛怎么又蓝了?” 江京九没说话,亦步亦趋地压下来,一只手从小西装下探入,身前那颗扣子被他手臂扥开,掉落骨碌碌在地上转了几圈倒下。 那只带了薄茧的手掌贴着胸衣上成千上万个小孔传递热量到福满满身上,烫的她瑟缩躲避。 随后男人弯腰密集如雨滴的吻落下,纠缠之间,某人心脏狂跳不止。 细软的手臂不自觉攀附环绕住江京九脖颈,脚踝也有隐隐用不上力的势头。 “九……”间隙中,她找到机会叫他名字,却只叫了一个字,剩余的话尽数化为呜咽喘息。 福满满感觉自己度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后,头脑缺氧依偎在江京九怀里。 听他低声训斥:“让你不要穿,你偏穿,还要故意脱下来,跑出去。” 她不吭声,装哑巴。 就是故意脱的外套,又怎么了…… “咳咳……”福满满又咳嗽了两声。 “出息。”江京九好气又好笑,“头一次听说接吻能被口水呛到的。” 她跺了一下高跟鞋,昂扬起脑袋抗议,他瞳色还没变回去。 “你眼睛……”福满满好奇地指尖落在他眼尾处轻描,“和我的眼睛一样漂亮。” 江京九喉咙滚了滚,“它被你气变色了,你开心么。” “现在还是蓝色,还没消气么?”这人气性真大。 “上面的气消了……”江京九顿了顿,“有个地方的气暂时消不下去。” 福满满推开他,穿好大衣,“那你慢慢消,我想回家了。” 今晚实在太糟糕,她和江京九的关系等同于公布给他们了。 福满满没想把事情搞成这样。 江京九转了个身,背靠墙,长腿堪堪支着,看她开门。 门开了,福满满的身形却也跟着僵硬住。 商昱珩带着满身的风尘仆仆站在门外。 两人视线交汇,他浑身气场寒如冰山,下巴长了一圈青色胡茬,一开口更是冷的像天上下冰雹。 “你,在里面,和他做什么呢?” 福满满张了下嘴巴,声带被针缝合了似的发不出声音。 “做……”江京九零帧起手,“a,i。” 忽然,福满满脑袋里宛如有烟花升空噼里啪啦地炸开。 一旁看戏的徐子骞听到江京九的话,下巴快脱臼了,照片那次就知道他是个猛人,但没想到这么猛,跟商昱珩正面刚起来了。 金铮见缝插针,“商昱珩你女朋友刚才抱着这个小白脸进来的,啧,没想到你也有头戴绿帽的一天。” 商昱珩视线始终落在福满满脸上,那两瓣唇,唇色极深充血了,他眼神暗了暗。 “跟我回家,我们谈谈好吗?”商昱珩保持冷静,“满满你乖乖听话,好不好?” 福满满缓过劲儿来,声音脆又弱:“他们的话你都听到了,我们还有什么可谈的,我说过,我们分手了,你也放下过去,好好去珍惜爱你的人吧,她还在商家挺着肚子等你看她呢。” 第86章 成年人必备时尚单品 “满满,我们回家,他们的话,我都不信,你跟我回家。”商昱珩攥住福满满肩膀的手用力到泛白,“我们去领证,我再也不犯错了,我不能没有你。” 福满满目光冷漠无情,任商昱珩捏她肩膀,她一个怕疼的人,愣是没吭声。 “这么多人看着呢,商昱珩你该有点自尊。你该说,一个女人而已,丢了我还可以找下一个,你的嘴应该像你的心一样整齐,抱着女大学生上车,去酒店过夜才是你该做的事情。”福满满毫不留情,吃奶的力气用出来拂掉商昱珩的手,“而不是在这和我装深情。” 如果她还是十八岁,必定会信了他这一副深情款款,浪子回头的发言。 福满满撕开了商昱珩最后一道虚伪的面纱。 两人虽近在咫尺,中间却隔了万重山般遥远。 商昱珩闭了闭眼,眼角滑下几滴眼泪,再睁眼点了点头,“好,你既然这么决绝,是因为找到新的靠山了,他给你的勇气,怂恿你离开我的,是,还是,不是?” 福满满当着一群人的面儿,回头看江京九,问道:“是,还是,不是?” 如果她回答了是,江京九拆她台,不认,那多丢人。 所以这个问题,江京九回答比较好。 江京九扯唇,“他问你呢,又没问我,你自己答,是,还是,不是。” “……”福满满努了努嘴,“你不给我勇气,我怎么回答啊?” “滑头。”江京九气乐了,长腿直立几步迈过来她身边,“江京九,家父商戏,家母江姗,大家不用叫我什么少,也不用叫我什么爷,我比较喜欢人喊我祖宗,这位是我家的小祖宗,日后多多关照。” 话落,福满满古灵精怪地冲商昱珩眨了眨眼:“听到了吧,你可以死心了,我的新靠山对我很好。” 商昱珩轻嗤,“你以为他能护你多久?一个月还是一年?你跟了他,他就能带你回家,嫁进商家么?” “我乐意,你管我呢。”福满满白了他一眼,“商家大门多什么,不还是木头做的,没准我进的是江家大门呢!” “那我等你被他抛弃的那天,爬回我脚下来求我。”商昱珩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福满满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总觉得他态度怪怪的。 不应该这么好说话啊。 商家两姐妹鄙夷的瞪了福满满几眼,小尾巴似的跑着去追商昱珩了。 刚才江京九的话,还令一群人处在震惊中,大家都打量着动作亲昵的两人。 人群中有人交头接耳,评价福满满现实,专捡着顶级豪门钓阔少,想做豪门少奶奶想疯了,说她有手腕、拜金、床上功夫了得…… 许多难以入耳的话,嘀嘀咕咕的声音太小,福满满听不见。 徐子骞悄悄靠到李莉恩身边,抬起一只手说悄悄话:“莉恩妹妹看来你的爱情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人家有女朋友了,还是福满满,旧情敌变新情敌了,我看你是绕不过去她了。” 李莉恩在前几天接风宴上就当着一群人的面儿,表示过自己的态度。 “不会说话,你就少张嘴。”李莉恩懒得搭理徐子骞,她刚回首京,朋友比较少,扭头拽着小姐妹去一边聊天了。 被冷落的徐子骞只好又来到金铮身边,两人大眼瞪小眼看着这位商家的真正宗继承人。 徐子骞吹了个口哨,吸引江京九注意力,“你真是我偶像江姗的儿子啊?” 江京九冷声提示:“你还差我女朋友一声祖师奶。” 徐子骞犹豫了几秒,一咬牙一跺脚道:“既然你是我偶像的儿子,别说叫你女朋友祖师奶,就是让我做她的腿毛,我也心甘情愿。” 他挠了挠脑袋,“就是我真叫了,能不能给我一张偶像的签名。” “给吗?”江京九矮身低头问福满满。 福满满往后仰了仰身子,和江京九拉开距离,“我拒绝长腿毛。” 她花大把的钱脱毛,保养的腿,怎么可能需要腿毛。 “她不乐意,说不给。”江京九又看向徐子骞。 福满满:“……” 今天没忍住调戏福满满,金铮肠子快悔青了。 福满满竟然又勾搭上了商家的正统,是他失策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商昱珩都忍着没发火,他也可以的。 金铮上前两步,神态微窘,“对不起,刚才的话是我失礼了。” 福满满斜了金铮一眼,扭过头把身体藏到江京九身后,她讨厌金铮,更不需要他审时度势过后的道歉。 她心里一清二楚,金铮不是在向她道歉,是迫于江京九的身份,才低头的。 “滚,把我小祖宗吓到了。”江京九早看他不顺眼了。 如果不是知道金铮他妈伺候过奶奶那点情分,江京九一点面子也不想给他。 江京九自爆了身份,这些二世祖一个个都是人精,有不少人挤过来打交道来敬酒,福满满陪着江京九坐在他身边,面前虚伪奉承的脸换了一张又一张,一晚上江京九通讯软件里多了几十个好友位,有男有女,还有没来现场,别人推荐过来申请好友的。 江京九把手机甩给福满满,让她帮他点同意,主打来者不拒,全都通过了。 包括李莉恩。 弄得差不多了,趁江京九不注意悄悄把手机塞回他裤子口袋。 她在这当一晚上的劳工,一分钱不给她开,坏家伙压榨劳动力。 福满满伸手去够桌子上的甜点,不经意间看到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貌似是箐箐的班主任,吕丹的男朋友? 只不过他小臂被一个长发波浪卷大眼睛双眼皮的美女挽着,两人很亲昵,那女的老是往他嘴上蹭。 她边吃蛋糕,边觉得好笑,原来这世界这么精彩。 人人都是绿帽王。 成年人必备时尚单品。 徐子骞是全场最忙的人,忙着给江京九端茶递水,成了江京九的专属狗腿。 商占看了直摇头,看来狗腿的位置他要让位了,后继有人了。 江京九本来看不上徐子骞,不过用了一会儿后,用的挺顺手。 第87章 拜金捞女福满满 从那次聚会,两人逢场作戏过后,江京九开始忙碌起来,在栖云园白天几乎看不到他身影。 早出晚归的还有福箐箐。 入学测试过了,成绩不错,适应得很快。 商占找了女佣带福宝宝,白天栖云园只有几个女佣、一个小朋友还有扎在工作间的福满满。 福满满几乎不出栖云园的门,其他人也不能随意进出栖云园。 所以她这几天也没在商家碰到过姓商的人。 今天周末,是她和小富婆客户约好看娃的日子,一早福满满就收拾好了几个箱子,指挥着女佣往她的剁椒鱼头里塞。 叮嘱了女佣看好福宝宝。 车子驶出停车场与一辆宝石蓝和白拼色纯欲阿波罗超跑擦肩之际,对方车喇叭突兀响了一声,似乎在和她打招呼。 福满满轻蔑睨了一眼,脚下油门踩到底。 对车里闲的蛋疼的男人爱搭不理。 福箐箐被学业缠身,每天都有很多试卷要刷,放学吃完饭无暇顾及她是否跟江京九睡一个屋子。 所以她这几天睡侧卧,离江京九远远的,他好像也没有多想理她的欲望。 不过无所谓咯。 她也不喜欢这么阴晴不定的人。 想起来就逗逗她。 忙起来就把她晾在一边当空气。 她讨厌这种相处模式,这辈子都不会找这种人做伴侣。 按照小富婆发给她的定位,福满满将剁椒鱼头开进首京最富饶的别墅区。这一片一套别墅最低价格七千万打底,好一点的位置、大面积、以亿为单位计算。 但这块和商家的老宅不能比,她在地图上粗略计算过,商家占地约五公顷,大的离谱。 经过几个路口弯弯绕绕终于抵达目的地,车子刚停下,大门口就有佣人跑出来,接福满满手里的箱子。 紧跟着身着公主裙的小女孩屁颠屁颠跑过来迎接。 看到福满满的一刹那,眼睛瞬间亮了一个度。 小女孩语气夸张又惊叹,“哇,姐姐你做的人偶那么漂亮,怎么本人长得也像娃娃一般精致,你的蓝眼睛好漂亮哦。” 至于被人夸漂亮这件事,福满满耳朵已经听麻了。 不过内心还是挺爽的。 福满满一身白月光大衣,身披白色小斗篷,被束腰裁剪的版型勾勒出s型曲线,下摆蓬蓬出优雅的弧度,薄荷蓝内搭长裙堪堪比大衣多出五公分,小烟熏狐系眼妆碰撞大量感公主风盘发,夸张到极致的蓝金配色耳坠,宛若童话故事里的公主殿下。 她鬓角的小胎毛碎发被唇缝轻轻浮动,小女孩望着眼前的真公主怔忪片刻,听到公主的仙音打招呼:“你好,我叫福满满。” 停在数十米外造型酷炫的阿波罗超跑门边,斜斜倚靠着一个长相野痞的男人,骨量感超强的脸上挂着一副扁方形墨镜。 福满满一抬眼便瞥见江京九,穿的像涂鸦画布,和她对视的眼神仿若开春了无故端详出一种深情。 只一眼,福满满收回视线,被小女孩拉着往别墅内走。 她是开心的,有这张脸,下到刚会走上到九十九,谁还能不是她的颜粉了。 腿刚要迈进别墅玄关门,就听到院子外女佣语调急促地拦人:“先生,您不能不请自进啊。” 小女孩的头拨浪鼓似的摇过去,惊喜地张大嘴巴:“哇,公主来我家了,王子也跟着一起来了,果然童话里都是真的,有公主的地方自然就有王子。” “……”福满满不易察觉地翻白眼,心想这孩子的脑子被童话故事书荼毒坏了。 不过这和她没关系,她只是来赚钱的。 她冷脸问:“你跟踪我?” “怪会自恋的。”江京九还是那副高傲臭屁的架子,“你有什么值得我跟踪的。” 话音落,徐子骞站在玄关门内,故作夸张的音量:“哇,祖宗,你怎么把祖师奶一起带来了。” “徐子骞原来他是你的朋友啊。”小女孩一听炸了,“啧啧,这位公主姐姐是我的客人,可和你的狐朋狗友不是一路人,少来沾边。” 简单的一句话,小女孩对江京九的滤镜碎了一地。 刚才还崇拜得不行的眼神,瞬间灰飞堙灭。 福满满在这里看到徐子骞恍然大悟,“这是你家?这个小朋友是你女儿?” 徐子骞:“……” “我二十三,她八岁。”徐子骞解释。 “所以你十五岁就搞大女生肚子,生了孩子?”福满满顶级理解。 徐子骞一把拍上脑门,看来话说一半是容易招来误会的,“在你眼里,我的形象这么恶劣吗?这是我妹妹,徐瑞芊。” “别别别……”徐瑞芊看起来对徐子骞很嫌弃,“我可没你这么蠢得哥哥,莫挨老子。” 转头徐瑞芊对着福满满甜甜地笑:“公主姐姐,我们进屋,不要理他和他的狐朋狗友。” 徐瑞芊拉着她进了屋,一路上嘀嘀咕咕,说她哥每天不着四六,总和不同长相的女生交往,不忌口,嘱咐福满满和他哥以及他哥的朋友都远一点,沾上他们容易生病。 经过她这一路操心,福满满以为小女孩脑子被童话故事荼毒的想法,又改观了。 这孩子挺清醒的,比某些成年人还要清醒。 徐家别墅挑高二十米的大客厅,坐着一群穿着五颜六色漂亮公主裙,和徐瑞芊年龄相仿的女孩。 乍一看,还以为是流水线批量生产的…… 福满满嘴角抽动一下,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她自知身份,恭敬地向一群孩子打招呼:“你们好,我是福满满,是一名bjd妆师和娃衣设计师。” 孩子们的目光探究着她的衣着打扮。 数秒后,坐在中间个子稍高的女孩双臂环胸态度高傲的像只天鹅,盯着她道:“你就是姨姨们嘴里经常探讨的拜金捞女福满满啊。” 瞬间客厅隔断氛围变得凝固起来。 孩子们惯会见风使舵,说话的女孩子应该在她们这群小女孩中地位挺高。 有别的小女孩出声附和:“对,经常找我妈妈喝下午茶的婶婶好像也提起过,我在一旁玩玩具她们提起过这个名字。” 第88章 打破传统的离经叛道才对味儿 平均年龄不超十岁的孩子们开始交头接耳对福满满进行自诩一针见血式的点评。 可以从她们身上看到家里大人的影子。 可想而知,她在首京太太圈知名度应该堪比世界最高的珠穆朗玛峰。 福满满抬手勾了勾耳边稀薄的碎发,自恋情绪上头,还真是人红是非多。 徐瑞芊的崇拜情绪似乎被这群孩子动摇了,握着她的手都松了几分。 几分疑惑地问:“姐姐,你真是拜金捞女吗?” 福满满矮下身子,神情没有丝毫被那些带有讽刺意味的词汇抨击到。 “你喜欢钱吗?”她柔善着语气,问完徐瑞芊又转头看向那群小女孩,“你们喜欢钱吗?” “喜欢。”两个字几乎是此起彼伏从每个人嘴里说出来。 只有带头说拜金的小女孩大声说了句:“不喜欢。” 福满满站起来,自信又大方地说:“既然大家都喜欢钱,那我也喜欢,我认为说不喜欢钱的人,一定是装作不喜欢,没有钱,她可能会哭爹喊娘,过着买双漂亮的公主鞋都费劲的日子。那我是拜金女,难道你们就不拜金吗?爱钱是人之常情,这是人类正常的世俗欲望。” “你们一出生就有有钱的父母,我没有。但我长得漂亮,可以通过外在条件谈到有钱的男朋友,他喜欢我漂亮,我喜欢他条件好,这有什么错吗?你们长大后嫁人,会选择又穷又懒又丑的男人去扶贫吗?答案肯定是不会的对吧,你们都是聪明小孩,知道自己的人生要往优秀了发展,那我的人生也要步步登高梯,而不是站在悬崖边跳下去啊。” “所以就算我真的是拜金捞女,也不会捞到你们家头上。今天我是来卖娃娃的,如果不喜欢我的小朋友,可以不参与挑选我的娃娃。” 一群孩子似乎听懂了,又觉得福满满说得对,把什么拜金捞女的词汇丢到脑后。 恰时搬箱子的女佣,也把箱子整齐队列摆在福满满身后,打开取出里面装着bjd人偶的透明展示盒。 孩子们的目光瞬时被精致奢华的人偶吸引过去,一窝蜂的围过去参观人偶。 只有那个带头挑事的小女孩没动,“你这个坏女人,只会教坏小朋友。” 徐瑞芊拉着福满满的手没动,“金姿我把你当朋友才邀请你来我家一起选人偶的,你不要再找事了好吧。” 福满满双眼含笑望着金姿,皮笑肉不笑道:“不用我教,你家大人早就把你带成坏的了。” 旁边两个大男人围观一群女生掐架。 徐子骞尴尬地挠头,“以前以为祖师奶是正教六大派的,没想到真面目是魔教明教的圣女。” “正派?”江京九狭长锐眼被遮在墨镜下,看不清神情,嗓音懒散讥诮,“自诩名门正派,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么。” 他一侧唇角上扬,“打破传统的离经叛道才对味儿。” 江京九自小习惯了江姗的直来直往,不拘小节的谈吐方式。 越是装正经的女人,在他眼里越是难提继续探讨下去的兴趣。 他没什么耐心陪女人兜着圈子绕。 徐子骞心下默了默,原来这位祖宗喜欢这一口。 他偷偷拿出手机把战报发兄弟群,这个群是专门为了研究江京九建的,群内没有商昱珩。 但徐子骞忘了,李莉恩不知道被谁拉进来了。 金姿一张嘴说不过两个人,处于下风的她,审时度势选择闭了嘴。 望着那一群人围着人偶开心的眼睛都眯成缝儿了,金姿也偷偷瞄了几眼。 里面有一只重工大裙摆超华丽的人偶,她看上了,但碍于和福满满当众让她难堪,她是不会买的。 二楼围栏后两个女孩从福满满进门作壁上观了许久。 “哎,小金姿还挺惨的。”李莉恩挽着徐穗芊的手臂,“前几天晚上我去的那个聚会上,金铮哥就被她当众呲哒了一顿,训狗似的。” 徐穗芊听了李莉恩的话,眼珠儿转了转,“可耐不住男人就喜欢这一款啊。” 徐穗芊今年十七岁,比李莉恩小了一岁。 是李莉恩回来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一见面比较聊得来,最近处的不错。 徐穗芊不知道李莉恩的小心思,直言直语刺痛到了李莉恩。 徐瑞芊松开福满满的手,加入到朋友堆儿里,跟着指手画脚,她早就按耐不住了。 福满满则是坐到边儿上沙发,悠哉哉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她没什么同情心,尤其是在得知小女孩姓金之后,就更懒得理她了。 再抬头江京九坐在正对着她的吧台边。 刚才她好像误解他了?他好像真是来跟徐子骞处兄弟情来的,不是跟踪她…… 小女孩们吵吵嚷嚷自成一派,楼梯上也传来一阵踢踏的脚步声,福满满眼皮上挑,李莉恩清纯小白花的脸带着甜美的笑意,正快步往下跑,奔向了吧台。 福满满第一次感叹首京屁大点的地方,去哪儿都能撞见李莉恩。 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撞了什么邪。 她觉着自己该去道观上香驱邪。 后面,还有一个步伐极稳,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大姑娘,高傲地扬着下巴走过来,冷眼一瞧,那女生和徐瑞芊长得有五分相似,和徐子骞也很像,福满满猜测应该是徐瑞芊的姐姐。 福满满注视着徐穗芊径直走向小孩儿堆边,冷着脸挤开比她矮小的小女孩。 徐瑞芊也被她挤到了,不悦上头,嘶吼着问:“徐穗芊你想干嘛?” 徐穗芊不语,眼底充满冷漠不近人情,波浪卷发被抱着的手臂紧密压着。 小孩子们惯会察言观色,她们不是第一次来徐瑞芊家了,她这个二姐可难相处,每次来她家,都不能大声喧哗,她们都怕她。 无形之中孩子们都退开,把场地让给徐穗芊。 下一秒徐穗芊毫无征兆抬脚,一步又一步踩碎盛放人偶的透明盒子,把精致的人偶也踩的肢体分家扭曲。 “啊——”徐瑞芊突然放声尖叫,“徐穗芊你有病啊,你看我们开心,你很难受是吗?故意搞我。” 第89章 蛋糕是她上辈子的仇人 望着徐瑞芊那张气的发白到透明的脸,徐穗芊舒爽地笑出声:“对啊,我就是有病,你第一天知道吗?会不会晚了点。” “我去告诉妈妈,你又欺负我。”徐瑞芊斜着眼瞪她,气的唇色和垂放在身侧手的甲床呈现紫绀色,“你给我等……” 话还没说完,徐瑞芊呼吸急促,自动蹲下,将双腿蜷缩在胸前,缩成小小一团。 徐穗芊得意地笑:“哟,又要把你气死了,这次你最好死掉,免得以后受罪。” 她冷血的像魔鬼,令一旁围观的福满满叹为观止,她没有多管闲事的爱好,杵在一旁默不作声。 徐子骞听到徐瑞芊那声杀猪叫就噔噔噔地跑上楼,这一会儿脚下跟踩了风火轮一般,风风火火地杀到徐瑞芊身边,抱住她的身体,拧开瓶盖倒出药丸塞进小女孩嘴里。 “拿水,拿水。”徐子骞大吼。 福满满离茶几最近,弯腰找了个空杯子,提起水壶重新倒了一杯水,经过徐穗芊身边突然伸出来一只脚,福满满注意力都集中在送水上,压根没看脚下。 就在福满满被绊倒身子下坠的瞬间,她大衣后领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扥住。 也是那瞬间,徐穗芊的身体向前直愣愣扑下去,抱着的手臂条件反射打开,波浪卷发被地心引力拉着向下垂,以狗啃屎的姿态摔倒。 徐穗芊被摔得痛呼,便听到头顶上方传来男人戏谑的嗓音:“小姑娘,你真坏,我很喜欢,下次动脚的时候隐蔽点儿。” 徐穗芊扭头看到和徐子骞一起的男人,宛若老鹰抓小鸡般提着福满满,轻蔑又游刃有余地睥睨看她笑话。 福满满从江京九手中挣脱下来,连忙把水杯递给徐子骞。 “徐瑞芊你别吓老哥啊,把药咽了。”徐子骞声线都被吓抖了,“妈在花园,我给你叫她过来。” 福满满送完水,江京九跟个粘人精似的缠上她,揽着她肩膀,“小毒妇连亲妹妹都想诅咒害死,你还敢从她面前过,傻的不要命了。” 她哪儿有想那么多,小孩儿看样子是心脏病。 “你可闭嘴吧。”福满满完全不领情,掏出手机拨打120叫救护车。 过了三四分钟,门口处进来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女人,脚步生风掠过他们,走到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的徐穗芊身前。 抬起手一巴掌扇在徐穗芊脸上,中年女人怒气冲冲:“你都多大了?十七了不能让着妹妹,每天想尽办法欺负她,想把她害死,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冷心肠的坏种。” 徐穗芊几乎面无表情听完这些话,麻木充斥着她神经。 “对啊,我就是坏种,早晚我都要弄死她,会让你得偿所愿的。” 说完,徐穗芊捂着脸一溜烟跑出门外。 李莉恩见状追了出去。 中年女人没管徐穗芊,把注意力都放到了小女儿身上。 福满满也从事件中脱离情绪,望着满地狼藉的人偶,她熬了几十个通宵的成果就这么被毁了。 现在徐家这么乱,也不合适在这个节骨眼要赔偿。 原以为会大赚一笔,出这一遭算血亏。 过了半小时左右,救护车到了,徐家人走了,佣人用保姆车把小朋友也纷纷送回家。 福满满心情低落地出了徐家大门。 一拐弯看到墙边长椅上坐着两人,正好在她停放车的位置。 福满满视若无物解锁要去拉车门。 李莉恩在看到江京九的瞬间,眼神儿又亮起来,兴奋地挥手:“九哥,你要走了吗?可以送我回家吗?” 握着车门拉手的葱白手指顿了一瞬后恢复正常。 福满满拂了拂衣摆动作流畅地上了剁椒鱼头。 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捏紧。 “才几天,称呼从小giegie就换成九gie了。”她嘟嘴咕哝,烦躁极了,“在过两天,就要以宝宝互称了吧。” 福满满清晰感知到内心的极度不痛快,更加不痛快了。 用力地长摁喇叭,街道响彻尖锐刺耳的鸣笛声,把周围几户邻居院子里的狗都搞得沸腾,呜嗷吵叫的。 李莉恩站在马路边人行道上,刚要迈下来一条腿从她车前绕过,福满满就将车子打火,电车反应快猛地窜出去,拉起一阵强而猛烈的风,刮得李莉恩裙摆如同躁动的心儿碧波荡漾。 福满满双手握着方向盘,瞥了几眼后视镜。 她不该这样,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要怪就怪江京九,之前整天说一些暧昧不清的骚话,勾得她心左右摇摆。 一只手抚上心口,顺了几口气后,福满满坚定信念喃喃自语:“远离男人,不婚不育保平安。” 嗯,虽然她法律上已婚,但那是假的。 一年的时间,忍一忍就过去了。 车开到一家烘焙店,心塞得她想大口大口吞掉奶油和蔗糖。 坐在窗边,福满满挑了一个二十四寸大蛋糕,上面镶满了水灵个大的奶油草莓,中间写了两字快乐。捞起叉子,把快乐两字剜出来放嘴里,一口接着一口,仿佛蛋糕是她上辈子的仇人。 落地窗路对面,造型拉风的超跑车窗降着,江京九垫着手臂托着下巴,趴在车窗上看窗内惩罚性狼吞虎咽的女人。 他一脑门问号,他又怎么她了? 身后的副驾驶空空如也,连根女人毛都没有。 这几天他回去,总是给他甩脸子看。 他被拒绝那么多次,还没恼羞成怒呢。 反被她抢先了。 没一会,大蛋糕被女人挖缺了一小块。 再看,她放下叉子,双手盖住整张脸,江京九一头雾水,不知福满满做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又过了两分钟,福满满的身体极力隐忍地轻颤,从她掌缝中不断掉下一串串晶莹剔透的小珠子。 最后直接用胳膊垫着额头趴下,那泪滴在阳光折射下异常刺眼,坠下渗入大衣布料内。 坐在车里的江京九张望了半天,只想出来一种可能性。 该不会是因为人偶被人踩坏了,气哭的吧? “出息的。”江京九推开车门,横跨马路穿梭车流,进了烘焙店。 第90章 我未来女朋友借你卸妆工具的报酬 挂在门口的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清音,随后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钻入耳朵。 紧接着福满满的白色小斗篷上落下一只骨量感十足的手掌,他指骨细而长,白皙手背肤下青筋脉络分明延伸至手腕消失在袖口处。 感知到有人触碰自己,情绪处在顶峰的福满满不耐烦地骂道:“滚远点,少烦。” 她不知道是谁这么没眼力见,没看到她难受的哭了。 还来烦她。 “哟!活祖宗脾气真大。”熟悉的阴阳怪气,熟悉的腔调,耳朵自动识别出是江京九。 不着调的 声线掼入耳道,心底的委屈和不爽又攀爬上一个高峰,如同三峡大坝决堤誓死要淹没全人类。 她趴着,江京九站着所处的高度,看不到她脸,只能看到她背小幅度耸动。 说来奇怪,见过她哭好几次了,她很能忍,都是静悄悄地哭,一副糯叽叽的可怜样,不知道的以为她上过什么特殊培训班,男人看了会心软的那种。 短短数秒,桌上趴着的女人几近静音状态,连呜咽好似也被她强行收敛。 他不懂既然想哭为什么不能痛快地哭出来。 为什么控制着情绪,连释放情绪都要压抑自己。 江京九见状眉心染上几分狂蛮戾气,搭着福满满肩膀的手掌缓慢穿过发丝,游走到她温热稚嫩雪颈,指骨稍稍发力,欲要把她头拉抬起。 连哭都压抑的女人,脾性倔得很。 身形看着纤弱,这一会儿却力大无比,和江京九的手较劲,就是不肯抬头。 虽然没和女人谈过,受家庭作风影响,江京九还是压制住想粗暴用蛮力拽起她的冲动,耐着性子,压着音量哄她。 “活祖宗,有什么不满发泄出来,别憋着折磨自个儿,成么。” 回答他的是寂静无声。 江京九猜她上辈子肯定是头倔驴。 被拉上案板做驴肉火烧还犯倔不肯被人吃进肚子里的那种。 在他印象里,爸爸时常会追着故作生气的妈妈屁股后面哄,他的妈妈每天滋养在幸福旋涡内。可到了他这儿,怎么跟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难搞哦。 一句哄不成,就得多哄几句,江京九刻意揉捏掌心下的嫩颈挠她痒:“好姐姐,我第一次喊女人祖宗,卖我一个面子,你起来我带你去shopping,买包、裙子、高跟鞋,别不开心成么。” 江京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低声下气说这些。 反正脑袋里就刻着教养,女人哭了要哄。 因为这个女人的名字和他的名字印在一张证上,心底里有份认知,认为她是属于自己的。 “真的?不许骗我。” 女人的神经就是如此独特,听到那些心爱的宝贝,福满满倏地坐直,眼妆被哭花成熊猫,往下淌着黑水,大衣袖管也被晕染上一片污渍。 江京九一怔,“早知道shopping这么管用,我就不喊祖宗了。” “走,去购物。”福满满一激动抓住男人的手掌,就想往外冲。 一拉扯,没拉动江京九分毫,反而被他拽回撞上他胸口锁骨。 “哦……”头顶的男人疼的闷闷叫了一声,“我对你这么好,你却想弄死我。” 福满满丝毫不掩盖世俗的欲望:“你之前那么抠门,我怕你反悔……” “啧。”江京九好笑地咋舌,“作为第一个即将花小爷私房钱的女人,此刻你有什么获奖感言么。” “荣幸之至。”福满满用满心欢喜的眼神说出违背心底想法的话。 她怎么都不信,江京九之前没给女孩子花过钱。 不是她不信这世界上有纯爱的有钱人,只是不觉得幸运会降临在自己头上。 她迫不及待想走,江京九宽大手掌捧着她的花猫脸,“白豆腐被黑煤块弄脏了。” 江京九暧昧地叫她白豆腐,福满满心脏不可言说地颤动了几下。她二十五岁,常年护肤保养,皮肤状态看着和十八岁刚成年那会无二差别。尤其是被阳光照的时候,看起来会很通透,养眼。 等了片刻,福满满才反应过味儿来,黑煤块怕是眼妆哭花了。 福满满挣开江京九的束缚,急匆匆的脚步和店员借了卸妆工具,狼狈地逃进了洗手间。 边卸妆边懊悔不已,她刚才顶着这张脸,自以为是美女,实则是小丑,还着急去商场。 想想都觉得臊得慌。 进入洗手间十多分钟后,福满满才磨磨蹭蹭出来。 正午十一点阳光正盛,刺目的光洒在她没了粉黛加持通透素白小脸上,条件反射般耷垂下眼皮,神态越发纯嫩。 天生的头包脸,公主头盘发的造型更加印证了她应该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公主。 桌子边缘背光而坐的男人肆意张扬冲她笑。 福满满不知他的笑是几个意思。 咬了咬下唇,垂下脑袋,踢踏着高跟鞋小跑过去,拉起江京九干燥的手,要往店外走。 江京九被动的跟着,快到门口时,摸了摸裤子口袋,从里面掏出来所剩无几的现金,用力拽着想当地鼠的女人到收银台前,一把拍下,“我未来女朋友借你卸妆工具的报酬。” ‘嗡——’ 福满满耳道被什么炸开,脑子一阵嗡鸣声,心脏脉搏也随着江京九的话加速跳动。 什么意思?就那么笃信她会做他女朋友吗? 店员看了眼台面上的几张红色钞票,届时咧开嘴憨笑:“祝您早日心想事成。 ” 出了烘焙店,福满满嘴角不知不觉流露出小得意。 察觉到自己情绪外泄,她很快收敛好,装作煞无其事被男人拉着手穿过马路。 超跑的飞翼门打开,她被按进类似战斗机的气泡式座舱,车是挺酷的,但不怎么舒适。 马路斜对面距离他们二十米远,一辆白色古斯特驻车已久。 “老大,我觉得您和满满姐的事情就到这儿吧,事已至此……”陈仔苦口婆心地劝慰商昱珩。 然而话没说完,商昱珩阴冷的声线截断他:“算?怎么算?她以为攀上商戏的儿子,就高枕无忧了,难不成内个姓江的小崽子还能对她是真爱不成,我等着他们走到尽头,等她被抛弃的那天,等她成为首京那群二世祖脚下的玩物,等她重新跪爬回我脚下求我的那天。” 且不说姓江的有几分真心实意。 单是商昱珩了解的福满满,这么多年捂不热的冷心冷血。 她就不可能对任何一个男人卑微地低头,匍匐在谁的脚下。 有几个有地位的男人会为了一个长得漂亮的女人垂下高傲的头颅? 年轻漂亮的女人一抓一大把,福满满也年轻不了几年了。 他有的是时间等,七年都等了,不怕再多几年。 为了女人商昱珩还没糊涂到去办虎口夺食的事,但他总会抓到机会的不是么? 不需要他出手,商家那群老不死的自然会挨个下饺子似的站出来不赞同他们。 第91章 原以为只是萍水相逢 陈仔低头听着商昱珩几近固执的发言,默了默,掏出手机,调出一段视频,将手机递给商昱珩。 录视频的角度是在高处,红色的砖墙,窸窣的声音,还有小猫呼吸道发出的呼噜噜声音,然后就是陈仔说话的声音,“让你动手,没让你把人往死里打,这把事情闹大了,把嫂子惊动回来,老大指不定受什么气呢……” 商昱珩只听完第一句便将手机丢回去,沉稳的面色没有多余的表情。 “不知道是谁,刚发到邮箱没多久。”陈仔也没想到,那天砖头掉下来竟然不是猫弄的,是人。 那人怕不是想砸死他。 “拍到就拍到了,现在都这样了,她就算知道全部对我还有什么所谓吗?” 陈仔以为商昱珩会大发雷霆嫌他办事不力,已经做好了迎接暴风雨的准备,他平静的口吻令陈仔意外。 “开车吧,去接柳柳出来吃饭。” 别管多少个w的顶级超跑,在市中心都要龟速行驶,除了造型吸睛拉风,没了第二个优点。 上车后,福满满不是看窗外就是看透过挡风玻璃看路况,眼睛比超跑的轮子还要忙碌,慌里慌张地逃避和江京九对话以及眼神交流。 等红灯时,怕什么来什么。 她眼角余光觑见,江京九搭在大腿上的手,一点点磨蹭过中控界限,手指跳舞似的勾到了她垂放的手。 福满满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被他握紧拉到中间。 “咳咳……”江京九轻咳,“不跟我谈,拉拉手总可以吧?” 亲都亲过了,但他这么说拉手,福满满脸颊也不可自控地烧成了火烧云的模样。 深呼吸,深呼吸,她对纯爱小狗貌似没什么抵抗力。 莫名感觉开车的江京九可爱。 上午发生的那点不愉快又被她拉出来思考了一番。 其实福满满没分清,到底是气李莉恩对江京九献殷勤,还是气江京九没有当机立断跟李莉恩划清界限。 又或是,只是因为李莉恩是姒珞的女儿,才不想看到李莉恩对江京九献殷勤,也许换一个人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来追求江京九,她可能就不会气了吧? 她脑子里乱糟糟盘算着这些,毕竟她没资格管谁追求江京九不是么? 到地方下车后,福满满脑子里的矛和盾才善罢甘休,进入休战状态。 江京九带她来了中宜科技未来城,首京地标性建筑,消费也是首京所有商场里最顶的,国际大牌几乎都驻扎在这里。 中宜科技未来城在首京流传着一段上古传说,里面的奢牌专区,你可以一眨眼花出去几千万,如果哪家富太太敢泡在这里一天,估计她老公手里的现金流会被刷断。 之前福满满来过,但她的荷包两三件是上限了,再多花自己的钱就要肉疼。 商昱珩也会送她衣服,不过都是他直接拎着袋子带到之前的住所。 江京九问她想吃什么,福满满想说她可以在商场战斗一下午不吃饭的,可仔细想想后,还是吃吧,装都不装一下显得她太功利了。 没错她只是想要包、鞋和裙子,至于吃什么,她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江京九做主去吃了肉蟹煲,福满满吃的很少,小猫进食的饭量。 他要了米饭,带上一次性手套将米饭揉成饭团,揉圆捏扁成各种姿势的小狗趴在瓷白的盘中,用筷子从锅里挑出几粒麻椒镶嵌进饭团里做小狗的眼睛和鼻子,又把圣女果对半切开当小狗的帽子,绿色的黄瓜片咬一半围在小狗脖子上。 福满满目睹江京九把盘子推到她面前,学小狗叫,将音色调换成低沉磁性:“汪汪汪,美女姐姐你吃的太少了,我觉得你可以把我们都吃掉,填饱肚子,下午逛街才不会饿。” 福满满垂眸看盘子里的狗,和狗身后的手,心中暖流一股股滑过。 福满满被他幼稚的举动逗得噗嗤一声笑出声:“小狗太可爱了,我想给它拍张照。” 得到过很少爱的她,很难不会为这么幼稚的举动动容。 她和鲁祁思还有福箐箐之间的亲情有,但维持在活着层面,精神世界的交流很少。 日常生活里,是第一次有人为她花心思,要她多吃些饭。 江京九双手端起盘子嘴巴笑成月牙的弧度,很虔诚的请求:“姐姐可以把我也一起拍进去吗?” 她没说拍,也没说不拍,只是麻利地打开相机,将江京九上半身框进九宫格中央按下快门。 拍完照,打开相册,仔细审阅照片。 这是江京九在她手机里的第二张照片。 第一张是下雪的情人节。 第一次见面,原以为只是萍水相逢,没想到现在却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了。 “照片发给我,让我看看你拍的我是不是很帅。”江京九不知羞地讨要照片。 福满满想也没想,边找他的头像,边脱口而出:“很帅啊,和下雪天拍的一样帅。” 说完,迅速抬手捂住嘴巴,轻眨几下眼睛。 一不小心把心里话吐出来,公开承认她好色! 发完照片福满满找补:“你别多想,我对帅哥保持众生平等雨露均沾的原则。” 江京九放下盘子又推给他,身子往后仰靠:“我帅是人尽皆知的事,不用刻意解释。” 行吧。 福满满好像在自恋这方面和江京九找到了共通点。 她拿起筷子吃江京九做的小狗饭团。 江京九拿着手机发了个朋友圈。 福满满把三只小狗全吃了,薄荷蓝贴身长裙下的小肚子被撑鼓起似小山丘。 吃完饭第一站是买包,然后买衣服,最后去买鞋。 福满满喜欢攻气十足的高跟鞋,钟爱ysl和versace的某些款式,尖头,8-10厘米的细跟。 上学时期的同学都说高跟鞋是美丽刑具,福满满却爱的要命,穿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高跟鞋。 江京九和她手拉手进店,店员热情迎上来接待,福满满低头整理衣襟,一抬头撞见一张认识但不熟悉的脸。 清澈的眼神,甜美的微笑还有混血的面容。 一时间,福满满还以为自己在照镜子。 她尴尬笑了声:“你好小美女,又见面了。” 第92章 宝宝哥 江京九斜睨了眼身边满眼含笑的女人,又转眼望向柳柳,混着声线揶揄:“高仿一比一,是挺美的。” 和他相处这些日子,福满满对他的嘴了解一二,惯会揶揄人。 但听到他这么说,她心里依旧不是个滋味,被握得好好无骨的小手从他掌间抽出。 脸上仍旧维持着体面的笑:“要不我去隔壁看看,你们聊一会,不打扰你们。” 福满满了解男人,如果一个男人夸一个女人美,说他心里没一点意思,那估计是骗沙币开心的。 她对这种事情很敏感,那条线任谁在她这里都是不能逾越的。 遇到事只想逃,躲到龟壳里装聋卖傻。 柳柳本想好好工作,接待客人,没成想话没说一句,却被当做针尖对待了。她没想刺痛谁,尤其是福满满。 “福小姐,可以找个地方,我们好好谈谈吗?” 福满满后退一步,手心对着她隔离出安全距离,“不需要谈,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美女撒饵,商昱珩咬钩,都是你情我愿的。 福满满心里虽然难受,但没想揪着这个人谴责,更不想自找麻烦和这个人谈什么话。 生气完全是因为自己心里那点变态的控制欲和占有欲在作祟。除了欲望,还有心底里对暧昧关系变质的恐惧感,福满满怕朱启星和姒珞的闹剧会重演在自己身上。 她是那场闹剧彻头彻尾的受害者。 明明她是最无辜的,却被生父生母当做爱情不贞的证据,幼小的她被肆意凌虐身和心。 实在无法控制别人按照她理想中的爱情走完一生。 一段感情可以萌芽,但她绝对会慎重决定是否开始。 见她抗拒,柳柳有些急,顾不上那么多自说自话起来。 “对不起,福小姐,我没有恶意,也没有要伤……” 害字还没吐出,柳柳声音被打断,话语似薄刃般锋利从福满满嘴里脱口而出:“没有要伤害我,你有苦衷,家里有要死的亲人等着医药费,然后你知道有钱男人有女朋友,你清醒着送上门,成了他的情人。你想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所有知道男人有女朋友、老婆的小三都是有苦衷的,你们身不由己,你们是受害者是吗?你想把自己描述的可怜些,掩盖自己做下的恶心事?” 福满满苦笑了声,“好了,我帮你把台词讲完了,谈话到此结束,你给谁做情人,真的跟我没有一丝一毫关系,也别一见我就追着想喂我一坨屎吃,毕竟我不是狗,没有饿到要吃屎的地步。” 柳柳被福满满上嘴唇碰下嘴唇骂的眼眶涨红,委屈地要流泪,喉咙一哽道:“福小姐,大家都是女孩,没必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商先生这几天总是念叨你的名字……”在她的床上,把她当成福满满,喊福满满的名字。 她听了真的很难受。 可她真的有苦衷,真的有家里人命要救,她真没想拆散他们啊。 越听越离谱,不知从哪块窜上来一股邪火,福满满伸手一推,把江京九推向柳柳,“拿着你的苦衷再去勾引勾引他吧,他比商昱珩厉害,你们三锁死过一辈子,再见。” 福满满转身踩着高跟鞋就走。 上午烦完下午烦。 生活总是不肯放过她。 江京九还处在懵圈中,倒没真被推得撞上柳柳,他及时刹车了。 看个戏也能刮到他,他造了什么孽? “勾引了就勾引了,别找那么多借口,好好看好商昱珩,千万别让他逃了。”江京九语重心长叮嘱着眼前的女人,“下次再见我未来女朋友,还敢废话,开水会烫烂你的脸。” 柳柳死死盯着眼前一脸平静陈述酷刑的高挑男人,被吓得呆呆哦了声。 江京九没有吓她,他花了大把票子刚哄好的人,又被惹生气了。 花出去的票子白花了,她那张脸可不值那么多票子,最好留着有点用处。 也不知道活祖宗的气都是哪来的,简直要比河豚还要敏感,路不平都能炸。 江京九穿梭人群快步流星追上冷眉冷眼的女人,往她身前挡住去路,“福河豚,鞋还没买呢,你又气什么,怎么那么多气呢?” 福满满一顿,颌骨微扬,“我是气球,我爱气,我就气,你管我,给我滚。” 不清醒骂他就算了,清醒着也敢骂。 “给你脸了。”江京九弓腰猝不及防把她扛上肩,忽略所有怪异的目光,阔步进了一家鞋店,把人扔到沙发上,对店员大呼小叫,“去喊未来城负责人过来,把整层品牌店每款鞋都给我套她脚上试一遍,试不完都别想下班。” 福满满:“……” 店员短暂的惊讶过后,恭维着笑脸道:“先生别冲动消费,您先消消气。” 江京九完全一副小爷不爽,没处撒气被憋的暴走,不可理喻的模样,偏偏这个店员没有眼力见撞了枪口。 “消不了气,没气了,我不就死了吗?你咒我死啊,我要投诉你。” 店员:“……” 狗疯起来谁都咬。 有人闹事,商场负责人没一会闻着味儿就来了。 中宜科技未来城是综合型商圈,每年利润几十亿,负责人自然不是等闲之辈。 敢在这里这么闹的,要不是没脑子的愣头青,要么就是有身份。 来人是个女人,不等她张嘴,江京九从钱夹抽出一张卡片,福满满看着这招,她熟悉,自爆身份嘛。 “试鞋,整层品牌店的每一双,试不完加班。” 福满满额角一抽抽,这无理的要求,江京九分明是想报复她。 试完鞋她的脚还能要吗? 还不给她脚磨破皮。 真的是够坏的。 负责人连个欺软怕硬耍威风的余地都没有,直接被一张身份卡给吓破胆。急忙摇人通知消息进行试鞋。 福满满是没敢做过这种梦,有人捧着她的脚一捧就是一下午。 换鞋换的她昏昏欲睡,脚皮生疼。 真是人间富贵酷刑的一种。 她可怜兮兮地望着身边冷硬的男人,纤白小手攀爬到他裤腰拽了拽,“九九,什么时候可以回家,我脚疼。” 她真的一点脾气都不敢有了。 江京九不打他她,也不骂她,偏偏用这种方法把她脾气磨没了。 江京九硬的跟石头没差别,一动不动就盯着那双嫩白如玉的脚丫。 宕机没了信号,谁也不理。 福满满无奈叹气,朝着他脸颊就是吧唧一口,喊道:“宝宝哥,肚肚饿。” 第93章 再看下去要出人命了! 原本是情侣间撒娇暧昧的话,被福满满说的无比僵硬,像是在完成某种工作。 尽管僵硬,可这一声宝宝哥,还是换来了某人唇角微动。 江京九皮肉紧实散发着浓烈荷尔蒙的脖颈抽动一下,斜眼拉着尾调上扬:“宝宝哥?” “不然呢。”福满满托着腮大眼睛一眨不眨与他视线胶着,“我比你大三岁,喊你弟弟,你多没成就感,喊你哥哥又不对,中和一下,不就是宝宝哥,又小又大的称呼!” 男人心理学那点玩意被她摸得透透的。 没哪个男人喜欢女人叫他弟弟,他们喜欢女人依赖他们,从而获得成就感。 就像没哪个女人会喜欢比她小八岁的孩子叫阿姨是同等心理。 店员跪着换鞋跪得膝盖发麻,感觉整条腿快不是自己的了,往上翻了眼江京九的状态,心里嘀咕着,快点回家吃饭吧,她也想回家吃饭。 试了小半天了,也不说要买一双,纯纯把她们当大冤种溜着玩呢。 店员不认识江京九掏出来的卡片是干什么的。 只知道只要不开单,她们就没钱赚。 某人肉眼可见情绪好转,福满满亲眼看着,他口腔里的舌尖把腮肉顶出个包,看来是叫爽了。 小小男人,她稍一出手就把他拿下~ 然后就听到一声冷冽无情的男声:“继续试。” 福满满呼吸一滞,心间那点沾沾自喜和骄傲瞬间熄火。 把不满和疲倦挂在脸上,福满满再也笑不出,嘴里叽里咕噜:“试了这么半天,一双也不给买,还试个什么劲儿!” 后脚跟快被鞋子磨破了,比她穿高跟鞋走一天还要累。 后来试的眼皮往下坠,脑袋里却想着江京九的脾气比商昱珩还要难缠,不打不骂耐心十足的软暴力,磨得人想发脾气都发不起。 福满满睡着了,靠着沙发往身边人手臂上倒,江京九躲了一下,她的脑袋就直愣愣砸到男人大腿上,江京九大腿腱子肉霎时绷紧,根本松不下来。她感觉枕头有些硬,脑袋往他身体上窝,找着最柔软的着力点。 梦中轻飘飘地呓语:“宝宝哥,吃鸡腿。” 至此江京九才伸手示意店员停下换鞋的动作。 一手抄进她膝窝,一手从后背探过去,毫不费力将福满满抱起。 科技城负责人殷勤地跟在他身后,商场已经到了打烊时间,除了这一层的工作人员,其余楼层已经熄灯了。 负责人按电梯,把两人送去了停车场,到停车场江京九把睡熟的女人单手抱着,让她靠着他肩头,掏出车钥匙,负责人有眼力见地去开车门,鞍前马后好一顿忙活。 直到江京九把人轻柔地放进超跑关上门,他倚靠车门道:“今晚加班的这个月奖金加倍,商场的宣传海报可以适当地换一换,可以去找一个叫记娴的模特经纪人,用她手下的模特。” 科技城负责人挑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商场的一些宣传海报有一些是二三线小明星拍的,还有些是当下顶流的大海报,以及一些国际知名模特。 他这个意思,就是要给谁送饭到嘴里,负责人心领神会,“好的,您放心,我明天就着手安排。” 回到栖云园恰好碰到神色疲乏刚下晚自习的福箐箐,她背着书包耷拉着脑袋浑身散着无精打采。 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江京九公主抱着姐姐,咧嘴一笑,礼貌打招呼:“姐夫好。” 江京九有好几天没见她了,上次还叫他大哥,再碰面竟然主动换称呼了。 按耐住心底得意,朝福箐箐点了头,“很晚了,快去回房间休息。” 福箐箐捏着书包带的手一紧:“如果你们是真结婚的话,对我姐好一点,别像荀川一样伤害她。我知道这样说,您可能会觉得我自不量力,但我就这一个姐姐,她是个很好的人,麻烦您也好好对她,别让她总是伤心难过,谢谢。” 福箐箐没把曾经她们一起经历的苦难摆给江京九说道,也不想用那种展示可怜的方式去博得谁的同情。 因为姐姐不喜欢把伤口揭开展示给别人看,她知道姐姐的性子。 她希望姐姐好,虽然她渺小到微不足道,但也要让江京九知道,她姐姐背后不是空无一人。 姐姐没有亲生父母关怀,妈妈和她就是姐姐的娘家。 “我就算对她不好,你又能把我怎样。”一个小孩也来说教他,看来他好脸的确是给多了,谁都敢来置喙他两句,“管好你自己,考个高分,别给她拖后腿才是你该操心得事情。” 说完,他不爽地抱人进了主卧。 从早到晚受了三次气,江京九粗暴地把人扔到床上,不管她,双手拉住衣摆往上一卷,甩了一地衣服进了浴室。 等到淅淅沥沥水声持续了两三分钟,床上的福满满才悄悄睁开眼帘。 她捂着胸口,小心翼翼爬起来,做贼似的打开主卧门回了侧卧。 回到自己的房间,立即反锁门,靠着门板冷静。 其实到商家停车场她就醒了,一直装睡就是不想跟他打交道。 听到箐箐的话,她心脏紧张地直抽抽,生怕江京九会气上心头把孩子掀翻了揍一顿。 她妹妹也太猛了,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江京九裹着浴袍出来发现床上空无一人,冷喝了声,心底的烦躁更甚。 他把主卧的灯关了,借着薄弱月光摸黑踩着轻脚步到侧卧门前拧门把手,没拧开。 又气乐了,防贼呢,还反锁。 这点把戏能防住他,那他二十二年就白活了。 江京九绕到侧卧窗外,试了几扇锁着,试到最后一扇,轻松拉动窗户打开,轻跃进房内,灯光大亮却没在床上看到人。 那肯定就在浴室,男人坐到床上,按床头开关把主灯关闭。 又按了一个开关,浴室从外看是磨砂的玻璃门瞬间变成透明,玻璃门内侧氤氲了少许雾气,但不影响事先看清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福满满浑然不觉,打的满身都是白泡泡,脑袋上更是顶着一堆,像顶肥硕硕的白蘑菇。 洗着洗着,她总觉得身上不自在,感觉有道幽灵般的视线锁着她。 盯着浴室的隔断玻璃门看了几秒钟,门还是磨砂的,就算有偷窥狂也看不到吧! 就那么几秒,门外的江京九心脏扑通扑通跳了起来,本就燥热的身体,被她盯的血液也跟着躁炙叫嚣。 他心虚地把又按了下开关,外面的可视关闭。 再看下去要出人命了! 第94章 拍摄婚纱照 江京九靠着床头,翻着中午发的朋友圈评论。 下面一大堆拍彩虹屁的,索然无味。 江京九玩了一小时的斗地主,浴室里的灯才熄灭,门发出响声,他紧急将手机熄屏。 福满满一出门,发现整个卧室黑漆漆的,窗帘也被拉上了,没有一点光亮。 一哆嗦,身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感觉屋子里进了不干净的东西。 离她最近的就是浴室灯开关,转身欲要去开里面的灯。 手臂莫名缠上来一条滚热载着蓬勃肌肉的男性手臂,身后也贴上一个宽阔的胸膛,福满满双手被十根手指扣住,男人的下巴抵着她头顶,完全将她全身包裹紧致,熟悉的香皂味包围了周身。 甚至她的后脑可以清晰感知到男人凸起锋利的喉结滚动的速度,低低哑哑的声音自头顶宣泄而下:“别动,再叫一声宝宝哥,给我听。” “你想吓死谁?”福满满哀怨,“我还以为小偷要来入室抢劫,吓死我了。” 江京九不予理会,继续坚持:“以后就叫我宝宝哥。” “我叫你瓜娃子。” “不行。”他拒绝,“就叫宝宝哥,我喜欢这称呼。” 被他紧拥在怀,福满满卸了力道靠他胸肌,兀自咕哝:“你还喜欢高仿一比一呢!怎么不去找她……” 此话一出,以江京九的聪明才智,立马品出来她在闹什么脾气。 “哟,醋了。”他细长指骨夹着她的,下巴挪到她肩膀,贴着耳畔嘘声说,“我那是嘲讽她,也在嘲讽商昱珩找了个替代品。你怎么还听不出好赖话呢?夸你美呢。” 骗鬼去吧。 见她端着就是不肯理人,江京九轻咳一声:“你是我最美,最漂亮的祖宗,好不好?” 福满满不得不承认,江京九哄人有两把刷子。 肤浅的她,就喜欢别人夸她漂亮。 可是她还是不想理江京九,“我明天要外出拍摄,很晚了要休息,你可以回你自己的房间吗?” “不能。”他说,“明天你妈妈会被送来首京,想不想见她。” 这个消息彻底戳到了福满满肺管子,她怎么可能不想。 “她醒了吗?”福满满的气彻底消散,开心地在他怀里转身,“我可以和她通话吗?” 黑夜里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竟然亮晶晶的,似披上了一层霞光。 “你听话,明天就能见面,不听话,那就再等一个星期。” 顿了顿又补充:“不是威胁你,是凭我心情办事。” 福满满没因这句话生气。 和商昱珩两相对比,江京九对她算好的了,如果换做商昱珩,他怕是连让她见鲁祁思这种事情都不会同意。 做人要知恩图报的。 她懂江京九什么意思,不就是给他提供点情绪价值。 “那睡觉吧,我明天真的要外出工作。”福满满直接拉着江京九上了床,乖巧地钻进他怀里让他抱着,一气呵成。 她喜欢香皂味,闻着能助眠。 就像以前抱着她儿子一样有安全感! 过了几分钟躁动的心情平复下来,困意漫卷而来,又过了几分钟,福满满即将沦为褪黑素手下败将之时,嘴中咕哝出一句晚安,极轻极软地击中了江京九心尖儿。 他睡不着,睁眼瞎似的鼻子对着她的鼻子,手掌从后背探入她睡裙,抚滑腻后背。 玩了约莫有半小时,两道冗长平稳的呼吸声才此起彼伏交错,共度一夜良宵。 隔天早晨五点,天边刚泛起鱼肚白,福满满就从床上爬起来了,六个小时的高质量睡眠,比一整晚噩梦不断的睡法强太多了。 她完全没赖床,江京九也被她惊醒,回了主卧洗漱,然后套了身干净衣服,等福满满出来时,正坐在门口等她。 福满满一怔好奇他干什么,结果江京九老大爷似的和她说,要跟去玩。 没错,他死皮赖脸地跟着她去了影楼,蹭着影楼的房车,一路粘着福满满,吃早餐,化妆做造型都没放过,宛若当代巨婴~ 记娴说宝宝生病了不能陪她一起来,福满满也没往心里去,只要她不生病,能拍片儿就行。 拍摄地在海边,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到达时才七点多钟。 四月份的清晨没那么暖和。 福满满穿着露肩婚纱,这次要和福满满搭档的男模特从另一辆房车过来特意等在门口。 江京九跟在福满满身后,就见男模特很绅士地伸出手要接福满满下车,福满满对男模特笑了笑,把手递过去,道了谢。 然后便觉得身后有道灼热视线仿佛要把她盯穿。 她一回头就见江京九拉着此次影楼的广告拍摄项目总监,往人群边儿上走。 两人一人手里夹着一支烟,福满满听不清楚他们说什么。 没过一会儿,身边的男模特被人叫过去。 不久之后福满满便知道了,江京九跟那个总监到底商讨了什么机密。 男模特身高接近一米九,江京九一九五,他们俩一起上了房车。 再下车男模特身上的衣服到了江京九身上,正合身,西装革履长身玉立,发型也被造型师重新抓过,那张脸倒是没涂脂抹粉,江京九本就是挺鼻深目的长相,浓颜的不能再浓了,二十二岁正是花开的年纪,脸上没什么瑕疵,连颗痘痘也没有,自然不需要多余的修饰。 福满满来不及问询情况,就被推着进行拍摄,只不过拍摄的合作对象变成了江京九。 她有职业素养,也很配合,不管是亲亲,还是拥抱,演技都深入人心。 一个上午连拍几套婚纱,场地也换了好几处,很累,不过好在拍摄过程是欢乐的。 直到中午回到落脚的酒店,去餐厅用餐,福满满才有了审问江京九的间隙。 “你想入行做模特么?”两人对面而坐,福满满往嘴里塞一块菠萝古老肉,“你这个水平应该直接去做超模,不应该来平面模特队捣乱啊。” 江京九哼笑,夹起一只虾环递到她嘴边,“做模特能赚几个钱,我的时间很宝贵。” 福满满下意识把虾环含到嘴里,啧啧两声,“既然这么宝贵,为什么总跟着我?” 他说:“把时间分给你,你也很宝贵。” 只是有几个人不合时宜的出现,吸引了福满满的目光,他这句撩人的情话就被她轻飘飘忽略了。 随着她视线转头看过去,望见商念尹和李莉恩手挽着手,一旁还有一对儿穿着光鲜亮丽的中年夫妻,最后还有一个商昱珩。 最滑稽的是餐厅门口还有朱朱一家三口。 第95章 你信他?还是信我是秦始皇! 一家三口戴着墨镜头裹丝巾,驻足餐厅门口徘徊,做贼一般鬼鬼祟祟。 朱启星只露着一双深邃眼窝,福满满偏偏一眼认出了他。 她瞳色是宝蓝色,眼型却实打实的遗传了朱启星,大和圆,睫毛纤长和大双眼皮遗传了姒珞。 可是他们都不想承认她是他们的孩子。 那一段往事,是福满满不想张口提起的灰暗。 从被拐到溪山,她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与自己亲生父母有关的一个字。 就连鲁齐思开导过她,也没曾撬开过她心门。 福满满眸光黯淡垂首,拿筷子尖儿戳碗内肉质弹性细腻的虾环,兴致突然低落被江京九一双狩猎般黑眸捕捉。 从那次去商家福满满撞见姒珞异常的状态过后,江京九让商占查过姒珞的资料。 巧合的事来了,姒珞和朱启星是前夫前妻的关系,两人之前有过一个女儿,资料记载那个女孩在朱启星再婚后被流放到了福利院,最后死在一场无名火中。 他当时看了资料存疑,派商占去了朱启星和姒珞当年婚后生活的赤河老家,找到当年的邻居走访了下。 根据邻居描述,当年朱启星家有钱,村里承包土地种地挣了不少钱,和姒珞婚后在县城买了大房子,偶尔回家探望父母。 不知道因为什么姒珞生完孩子后一次都没回来过,朱启星倒是隔三差五回家打个招呼就走。 村里老人闲不住,有意和朱启星打探孩子,朱启星也是含糊其辞一带而过。 又去联系当年的福利院院长,得知人前几年已经生病去世了。 去内河走了一趟只得知了一个名字,那就是朱启星和姒珞的女儿叫姒梦。 和那天在商家姒珞叫福满满的同一个名字。 当天他捋清楚关系,才发现竟然那么炸裂,福满满的两个姐妹都和商昱珩能扯上关系,这世界小的宛如一个猪圈,走着走着全都能碰上。 之后江京九就命令商占折回来了。 江京九阔背往后一仰,两条腿自然而然搭起,指尖揉捻竹筷,锋利带着钩子的眼睛却审视着对面的女人。 “上次车展为什么哭着要抱抱我?” 他那天早上躲可视门铃后面,看她开门,故意出来跟她走了个照面。 浪的难受就跟着她去了车展,人家有事忙,他就藏楼梯间躲清净。 被他硬生生提醒车展那件事,福满满一个激灵绷直身体,神情恍惚一瞬。 “呃……”演技该用时就要用,她扯谎,“看你长得帅,想向你撒娇,吃你豆腐不行吗?” 江京九一瞬气笑,脖颈扭转面朝窗外,“真能扯,那我后面要吃你豆腐,你总躲什么?不应该奋力把我推倒才对么。” “……”福满满哽了下,“我比较纯爱,抱抱就知足,谁和你似的轻浮的要命。” 话音落,福满满身后走过来一个西装革履身高笔挺的男人,他手里握着瓶洋酒,站定到桌边,是商昱珩。 “我想了好几天,觉得你说的好聚好散挺好的,我们还能做朋友吗?像小时候在村子里那样。” 商昱珩把价值不菲的洋酒放置到桌面,“这是我的赔罪礼,希望满满你能接受,我也会听从家里的安排,和个不爱的人联姻的,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找你麻烦。” 听着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堆,福满满的脑子cpu快烧干了,缺氧又缺血,思考能力直线下降。 她仰着脑袋盯了商昱珩半天,抬手在他面前摇了摇,“商昱珩你没吃错药吧?怎么突然转性了。” 也太奇怪了。 商昱珩冷淡的脸强扯出一个笑:“没,对你心里有愧,想开了而已,别多想,我不打扰你们吃饭了,莉恩还在等我。” 说完,商昱珩果决提腿离开。 福满满一直扭着头盯他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被一声低喝引回注意力:“哟!怎么着,又被前男友勾魂儿了。” 她垂首不应声,拿筷子夹菜一口一口塞进口腔,咀嚼到十分烂才吞下喉咙,胸腔却如有实物般被这些软烂的菜给堵住了,噎堵的她难受想哭。 福满满有点分不清楚现在的情绪,到底是为了七年孽缘结束波动,还是有心底还念着刚在一起时他的好而波动的。 总之上下起伏,一颗心在茫茫无际的海上漂泊。 她现在终于自由解放了吗? 商昱珩说的是真的吗? 用力一咽,把软烂的菜硬是咽到胃里,与其把人想的很坏,不如就这么翻篇也好。 但做朋友她还需要考察一段时间,担心他反悔。 心里这么想着,连腰际被男人紧实臂肌揽住都差点忽视,臂肌着实在腰上发力将她抱上大腿坐下。 福满满被吓得小声惊呼,白皙柔荑扶住他双肩,两人面对面的姿势,江京九语气极为不爽:“你这诈骗犯当的不合格,另一个人来诈骗你,你发觉不出来么。” “我不是诈骗犯。”对江京九莫名骂她诈骗犯这件事,福满满始终耿耿于怀,“至于他,我也管不着,但我真的好想问你,我到底诈骗你什么了?为什么你总这么骂我。” 沉默几瞬,江京九思来想去,也没想把人偶和契约的事情说出来。 因为他感觉这事儿太荒唐,估计说了,福满满也不会信。 没准还以为他诈骗呢。 如果他们有以后,这件事会烂在他肚子里一辈子。 他的伴侣是要陪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家庭教育使然,让他认为男女之间的爱情是浪漫唯美的,一颗心一个脑子只能盛放一个人。 江京九把话题拐回去,虎口攫住她下巴微微用力往内扣:“你信他?还是信我是秦始皇!” 不知她想到了什么,眉眼一弯笑了:“信你是擒屎黄!” 江京九眯了眯眼,敏锐觉察这笑不怀好意的成分居多。 上面的手悄悄下滑,捏了她一把。 把福满满吓了一跳,扶在肩膀的手立即紧抱上江京九脖子,身体紧密地贴上来,羞赧的脸红透埋进他脖颈。 央求他的声音又细又软,“不许碰。” 江京九浑然不理她这茬,“你敢信他说的一句话,我以后都不会管你的半件事,要他还是要我,你自己想清楚。” 第96章 看吧,他就是我爹 她满脑子都是刚才江京九偷袭捏她的事情。 羞愤地想扎进地缝,至于他嘴里说的压根没过脑子,敷衍地应下了。 她和商昱珩最亲密的是刚开始那两年,可能偶尔会接吻,再多她就不乐意了,身体接触少得可怜。 她总以我们还小之类的理由搪塞他,因为强迫交往不是她自愿的。 还有一方面就是那时候她很怕和商昱珩擦枪走火。 弄出来个孩子,怕小孩会和她一样不幸。 至于她自己那点色心,至多就是摸摸腹肌……再多她也不敢下手了! 后面发现他出轨,福满满就更防着他了,老鼠躲猫似的,厌弃反感嫌恶。 但是她不讨厌江京九,好像从第一次见面就没特别高涨反感的情绪。 甚至好奇,感兴趣他坐引擎盖上吸烟,白雪飘满头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福满满还没察觉到二十五岁生日,雪夜某人冲她一笑被记录下来的瞬间,是足够一生怦然心动的点。 江京九何其聪明,敷衍他,自然听得出来,不过没跟她计较。 他手继续往下顺,很顺其自然地覆上她小腹,笑眯眯地问:“吃饱没?要不要再喂你点儿。” 缓了有一会儿了,福满满把脑袋抬起,脸还是红的,声音像雪花坠入息壤般轻细:“你以后不能随便碰……” 她想循序渐进正经地被追求,但不敢说。 一边享受着江京九给她带来的特权便利,还像婊|子立牌坊似的端着,心里总觉得有点儿过意不去。 迟疑了下,把剩下的话吞进了肚子。 察觉到脸前男人炙热视线,她撩起眼皮接收,眼波流转间,江京九晰凸喉结滑滚,声带闷沉震动,手跟着话语上下游移:“不能碰?哪?这儿?这儿?还是这儿?” 光天化日在人来人往的餐厅,他手不安分地把她身上所有重要点位,点了个遍。 福满满当场就变脸了,嘴角一耷,决意要推开他,从腿上起来。 江京九不准,宽掌掐她纤腰将人摁下,“别生气,你不愿意,没结婚就不碰,就算有朝一日你主动送上门,我也不要,成不成。” 反正他结了…… 福满满深觉他脑子有病,“你少做梦。” 她才不主动送上门。 两人正腻歪,门口踌躇许久的朱家三口摘下遮挡物朝他们这桌逼近。 上一秒还在嗔怒的女人,转瞬之间能量肉眼可见下沉,就连薄皮上被太阳照的根根清晰的绒毛都跟着颓靡不振。 眼瞅着朱启星一行人越走越近,福满满手指抠上江京九手心,“我们走吧,我吃饱了,想去午休歇会。” “走什么。”江京九轻佻地笑,“你亲爹来给你请安了。” “你……”福满满抬起手指他,顿时瞪大眼睛,声带被割的发不出声音。 从七岁到二十五岁,她瞒着所有熟人十八年的过往,竟然在这一刻,被一个认识数月的人揭开了。 “放心。”他说着话把她高举的手指按下,“我只知道大概关系,至于内容你不想说,我不会逼问、刁难你的,尊重隐私。” 上赶着不是买卖。 福满满抿唇不说话了,有条不紊地从他腿上蹭到另外座位上,安安静静地被江京九捏着手骨把玩。 姚婷揽着朱朱肩膀,把朱朱安顿到对面座位,自己也跟着坐下。 朱启星还没开口,一脸孙子样儿站在桌边:“梦梦啊,还记得爸爸吗?上次车展爸爸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上话,你就跑了,这些日子以来,爸爸对你日思夜想,觉得没脸找上你,今天恰巧碰上,吃饱了吗?没吃饱爸爸请你吃顿饭。” 视点落在江京九裹着遒劲、夸张肌肉群的西装裤上,两个人的手搭在那处,手指如戏水的鸳鸯般,她躲他追。 福满满没抬头看朱启星一眼,“不记得,什么爸爸,死了。” “这话不吉利。”姚婷张嘴捎带不满,“他是你爸,你亲爸,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缘骨肉,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咒你亲生父亲。” “哦。”她没什么情绪。 她心里可不兴‘生而未养,断指可还,’那套。 生而未养于她来说,不是生恩,是生仇。 他们享受情欲不顾‘她’的意愿,强行把她带到世上,没给过她一天父母温情,还要跟她讲人伦纲常孝道,简直是放他妈的屁。 说句难听的,这个世界上所有抛弃孩子的父母,不管何种原因都该死。 “满满,你别介意啊,爸爸他嘴笨的,妈妈对你也没有坏心思,之前都是姐姐不好,那么多年没认出来你。”朱朱满脸情真意切。 “咱就当不认识吧,我下午还有工作。” 福满满猛地拉着江京九的手起身,湿溻溻的眼神看向朱家三口。 “而且我也早就死了不是吗?一块墓碑都没有的孤魂野鬼,就别上赶着来认鬼当女儿了。” “你爸都向你道歉认错了你还想怎样?”姚婷陡然拔高音量,引得餐厅其他桌子的客人望过来,“偷跑出去十八年,骗的家里人伤心了十八年,你还委屈上了?” 福满满觉着她莫名其妙。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给她扣上一顶不懂事,不孝子的人设么? 本想温和地躲开他们,姚婷倒打一耙,福满满脾气上来了,嗓门比她更高,生怕别人听不见。 “你家孩子偷跑出去的,能跑去亲戚家轮番住,再跑去福利院吗?” “你爹跟你做了十几份dna鉴定都没问题,会四处和朋友说,你是你妈跟野男人出轨生的吗?” “你爹会在婚内生个比你还大一岁的姐姐吗?” “你个破坏别人家庭的老小三,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神经病吧。” 她越骂越激动,唾沫飞三尺高。 “你爹不会吧,我爹会。” 福满满绕开江京九,她172的身高,拽着朱启星的衣领,一股子强悍的泼辣味儿。 “看吧,他就是我爹。” “没养过我一天,差点弄死我,知道我还活着,看我长大了有用,又舔着脸缠上我了。” 说罢,福满满一把推开朱启星,任整个餐厅炸开锅一般,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议论。 “走了。”她没好气生拉硬拽上江京九。 第97章 超凶小狼崽子 福满满从未想过以这种方式撕开身上的伤痕晒给所有人看。 可她比谁都清楚,朱启星能来找她,肯定是因为听到了她和江京九这边的风声。 不然凭她,怎么可能被他找上? 埋头走到电梯口,刚好有下人的电梯,她莽着劲把身后的江京九拽进电梯。 门关上的那一瞬,江京九的背被她推着贴上电梯壁,动作和势头很猛。 他以为要对他做点什么。 结果福满满只是将脸埋进他胸膛,不哭也不闹,电梯悄无声息地运行。 他低头,吻在了福满满做了造型的发顶,“为什么不哭出来。” 从发顶传下来一阵酥麻,原本被沮丧占据心头,被他这么一亲瞬间精神了。 再抬头,一张白素的小脸冲他笑:“我哭什么,有什么可哭的。” “是了。”江京九背靠电梯,一条腿微微往前一杵,分开她紧闭的双腿,又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那么泼,哪儿还需要撒娇。” 福满满一歪头躲过他揉头的动作,“别碰我头发。” 真的很讨厌。 “超凶。”江京九欠屁掐她腮肉,一扯一放,唇缝溢出一声哼笑,“小狼崽子。” 她不服气,“我比你大。” 只不过说完立刻后悔,说的这叫什么话。 两人回了房间午休,福满满也搞不明白,江京九为什么那么粘人,不能自己睡一个房间,非要跟着她。 朱家三口从餐厅内仓皇逃走,朱朱一脸怨气瞪着姚婷,“妈,都怪你。让爸去道歉,我们和她拉近点关系,让她去劝商昱珩不行吗?你非要捣乱。” 她手覆着自己的小腹,肚子里除了孩子,还有满肚子气,“我的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原以为她的对手是福满满,没想到还没开始,福满满就找了下家。 福满满都不要商昱珩了,商昱珩也不肯娶她,哪怕她怀了商昱珩的孩子。 姚婷对孩子刚出生那几年不能直接喊爸爸感触颇深,心有怜惜地走到女儿身边道:“妈妈给你道歉,我就是看不惯她对你爸爸跋扈的模样,你放心,不用你爸求她去劝,妈也能让商昱珩把你娶进家门。” 朱朱声音带着哭腔,“你要是有办法,能到现在商昱珩还不松口吗?” 她妈说的话一点都不可信。 商念尹只想要孩子,现在还给她一些好脸色。 商昱珩把她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面见不上一次,就算她能看到商昱珩,商昱珩身边的保镖也会把她拦下来。 “你信妈妈的。”姚婷自信满满,她还有杀手锏没用出来呢。 朱启星烦闷,背着手站在不远处点了颗烟,被姚婷叫了一声立马掐了。 他靠过来,上了年纪的脸多了几条褶,但盖不住他年轻时英俊的底子,“非得嫁进去么?孩子没爸爸,我和你妈也一样能让你们娘俩过优渥的生活,你就算嫁进去了,以我们家的地位,不能给你撑腰,商昱珩和他妈能给你好脸色吗?” 朱启星是真疼这个女儿的,说的也都是大实话。 他承包土地搞农业,一年几千万入账,养女儿和孙辈儿一辈子没压力。 但这点体量和商家比起来是杯水车薪,塞牙缝都不够。 朱朱顿时不乐意哭了,“爸,我跟了他四年,最美好的年纪都给他了,我二十六了,我怎么可能甘心放手?说得轻巧。” 有机会搏一搏,谁不想自己的孩子出生在起跑线上,她家条件和普通百姓比是不差。 和真正的豪门比差远呢。 她妈就是固执的生下了她,才有了后面嫁给她爸,不然她现在指不定在哪个村里,灰头土脸给人生儿育女呢。 她不认输不服命,跨越上顶流阶级的机会不多,偏偏让她抓到一个,怎么可能放弃? 朱启星重重叹气,这两个月总算是见识到了女儿的固执,怀着孕,说他们不答应不支持她就不吃饭。 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怎么可能舍得,她辛苦怀孕还亏待她。 “那行,爸爸也为了你努力。”朱启星下决心承诺。 姚婷让他们先回房间休息,说她有事儿等会再回去。 他们走后,姚婷进了餐厅疯了似的挨个翻独立包厢找人,嘴里大声嚷嚷:“姒珞你给我出来!出来!” 被无故推开包厢门的食客都一脸懵地走出包厢,站在门口看她发疯。 包厢封闭性再好,外面闹这么大动静,里面的人或多或少也能听见一些声音。 没等姚婷翻到姒珞他们的包厢,姒珞自己就推门走出来了。 “你找我做什么?”姒珞一脸阴沉。 姚婷转动眼珠瞅她,身后站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个头不怎么高,长得也不怎么样,和朱启星差远了。 “你再婚就找了这么个货色啊?”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爸?”李莉恩从人群中挤出来,护在父母身前,“算什么东西?” 姒珞轻哼了声:“对啊,我找的货色是全国最大连锁隆华超市的老板,你呢?当小三找个种地的土包子,过得还好吗?” 她的第一次婚姻失败,全拜姚婷所赐。 姒珞自小也是被父母娇养长大的,她这辈子的屈辱都是来自第三者。 “种地怎么了?”姚婷面对姒珞有种天然的自信,“种地的还不是把你休了,娶了我。” 休妻这个词儿放在现代社会挺侮辱人的。 “嗯,我得感谢朱启星把我休了,我才能遇到我现在的爱人,遇到个正常负责的好男人。”姒珞故意气姚婷,倒要看看这老小三到底想怎么着。 姚婷笑意不达眼底,当年姒珞的老公被她抢过来了,如今她女儿又提前姒珞女儿一步怀上商昱珩的孩子。 这辈子姒珞注定争不过她们娘俩。 “我们俩谈谈吧,我觉得你肯定会有兴趣听我说的。” 姒珞也没想躲着,早晚都要见面,她往前走,被李莉恩拉住胳膊,“妈,我也去,我怕她欺负你,你这么善良打不过这个泼妇怎么办。” “你乖乖跟爸爸在这等着,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乱操心。”姒珞看向李莉恩的眼神溺爱极了。 第98章 粘老婆肯定不算缺点 两个年纪相仿,穿着打扮奢华的中年贵妇坐在咖啡厅安静的角落。 “我女儿怀了商昱珩的孩子。”姚婷先亮剑,她有自信这一仗赢得也是她。 “那真是恭喜啊,我今天身上没带现金,不然怎么都要给你女儿红包,祝她喜得贵子。”姒珞云淡风轻地笑着,言谈举止优雅,但一番话中嘲讽十足。 “既然你这么大方。”姚婷停顿一瞬,也换上意味不明的笑,“那就让你女儿退出,你让商昱珩娶我女儿。” 姒珞在跟她来之前,是做足了充分的思想准备的。 可也没想过姚婷比之前更过分,更不要脸了。 “凭什么,我女儿要为你女儿让路?姚婷你要是得脑癌了就去治,少在我面前胡言乱语。” 姚婷双臂环胸,摆出上位者姿态,“姒珞,我和朱启星是各自的初恋,是我们闹矛盾才让你钻了空子结婚的,启星爱的是我,我也不是第三者,真论起来你才是第三者,不被爱的,抢了别人姻缘的第三者,现在你女儿也要走你的老路,抢别人的男人了吗?” 这话不偏不倚地直接刺入姒珞的敏感区,当即变了脸色,语气也刁钻起来:“头一回听说,领了结婚证的人是第三者,他不爱我,怎么可能和我领证?如果不是我长了脑袋,还真就被你洗脑,忽悠瘸了。” 姚婷还是笑,一点都没有被姒珞的话影响,眼前这个女人太过于不堪一击,过了二十多年,还是这副老样子,外表装的很坚强,内里脆弱的像坨棉花,一扯就断。 “启星真的爱你,怎么可能会不认你生的女儿?做了十几份亲子鉴定,都不认,他连科学都不信,怎么可能信你为他忠贞?没有信任哪里来的爱?启星怎么没怀疑我的女儿,不是他的亲生孩子呢?” 姚婷往姒珞的雷区扔火,引起一片雷爆。 姒珞怒拍桌子,画了精致妆容的脸上也因愤怒初显微红:“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那就是朱启星的孩子,如果不是你一直在背后挑唆,朱启星怎么可能会一直疑心我。” “别生气呀,姐。”姚婷继续,“我还有一段视频想给你看呢。” 姚婷从身侧的包内取出手机,推到姒珞面前,视频外放声音不小。 姒珞只低头看了一眼,就立刻把手机扫下桌子,噼里啪啦摔在地板上。 “你怎么会有这段视频?” 姚婷不动声色起身,弯腰把手机捡起来,又淡定从容坐回去。 “这种视频我还有很多,你想看吗?也许能帮你回忆一下,你是怎么虐待自己亲生女儿的,当时我看到视频,都觉得她可怜,从出生开始就被父亲嫌弃,被母亲虐打,就连路边的野猫都有好心人疼它们喂它们饭,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却从没得到过父爱母爱一天。” 姚婷叹气,得意地笑:“姐,你说我手里的这些视频,交到警方手里,判你个虐待罪不过分吧?” 事情过去了二十年,已经过了虐待罪追溯时效,姚婷只是来碰运气,看姒珞会不会心虚害怕。 “威胁我?”姒珞瞪大眼睛,“你想要多少钱,我都能给,开个价吧,一次性把你手里的视频买断。” “我的好姐姐,我不缺钱,更没想对你进行敲诈勒索。”姚婷知道自己即将成功,再刺激她一把,“你说要是这视频曝光到网上,你先生的上市超市得缩水多少市值?到时候普罗大众讨伐你虐童的行径,你猜你先生是要婚姻,还是要挽救一辈子打拼出来的公司?” 姚婷的逻辑步步为营,直接把姒珞逼进死胡同。 向前一步是死,后退一步是让她生不如死。 前半生被她破坏的家庭支离破碎,后半生又被她威胁。 可姒珞丝毫没觉得当年把怨气发泄到姒梦身上是有什么错的,如果不是她的眼睛是蓝色的,朱启星怎么可能不信dna检测。 那个孩子就不该出生,破坏她的爱情,逼走她的丈夫。 甚至姒珞恨姒梦的程度比恨姚婷还要深。 “你就说,你想要什么?”姒珞最终还是妥协。 她女儿莉恩的生活不能有波动,再者莉恩不喜欢商昱珩她是知道的。 “要我女儿嫁给商昱珩,姐,你能帮我做到吧。” 姒珞默了默,片刻后答复:“我女儿不喜欢他,我只能保证他们不会订婚,至于你女儿能不能嫁给商昱珩,不是我说了算的,这个事情你要找商念尹,毕竟商昱珩不是我儿子。” 姚婷也明白这件事的难度不在于李莉恩,而是商念尹和商昱珩母子。 “那也行,只要姐你守诺,你的秘密我一定会好好替你保管的。”姚婷起身要走,捏着姒珞的把柄,她手里就多了可用的棋子。 姒珞捏着咖啡杯的指骨泛白,望着姚婷离开的身影,眼神宛如有形的刀片,恨不得把姚婷剐了。 她没想到,当年朱启星在家里装的监控会在今天变成来威胁她的证据。 午休过后拍摄继续,一整个下午福满满很不在状态,到下午五点多钟,江京九要求了暂停拍摄,总监很爽快地答应了。 鼻息间全是咸涩海风,一如福满满的心情是一个味道。 屁股下是绵软潮湿的沙滩,福满满挪一屁股,江京九就跟一屁股紧贴着她坐,导致沙滩上留下一长串小坑。 她有些不耐烦,“你好烦啊,我就不能坐的离你远点吗?为什么总要烦我。” 江京九腰微弓,上半身往后仰,面朝天,血脉贲张的臂肌稍用力撑着身体,长腿屈着,身上的西装外套早就转移到了福满满肩头,狂浪的海风吹得他衬衣衣领翻飞。 “小爷我就想粘着你不成么,烦也粘。” 这点随他家老登了。 粘老婆肯定不算缺点。 “我不要,你别自作多情,也别喜欢我。”福满满只想静静。 他哼笑,一口白牙粘上海风:“我没说喜欢你,你也别自作多情。” 江京九在开玩笑,福满满却当真了。 “我知道,不用你说。” 朱启星不喜欢她,姒珞也不喜欢。 都不喜欢,挺好的。 那就不用担心失去了,也没得到过。 她只有半颗心脏,另外半颗死在了小时候。 人生起起伏伏,她不愿意再接受,只想护好剩下的半颗。 第99章 我不想要她了 人如果时运不顺,那就会接连碰到讨厌的人。 数十米外,李莉恩正挽着姒珞的手臂朝他们走来,母女两个穿的是亲子连衣裙。 对福满满来说很讽刺。 从她出生到他们离婚前,朱启星都很少回家。 偌大的房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她和姒珞。 姒梦每天都要守着空荡荡仿佛飘着幽灵般的房子饿着肚子等着姒珞下班。 妈妈说,她不能整天守在家里,不然她会疯的。 虽然话是那么说的,可姒梦只是个孩子,无权反驳大人对她说的任何话事。 一个寻常的夏日午后,下午四点多,太阳很大。 姒梦坐在二楼阳台角落蜷缩着小身子着眼往楼下街道看。 她很饿,唇瓣发白,干了的死皮浮着,浑身没力气,身上套着的白裙子破烂像抹布,连小内裤姒珞也没给她准备。 长期饿肚子,导致她营养不良,皮肤白的病态,眼睛大但眼窝凹陷,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似的。 再不吃饭,她要饿死了。 可是出去要饭,妈妈快下班了,让妈妈知道,会揍她的。 小小的孩子,每天被折磨的精神快出问题了,在饿死和妈妈生气之间来回徘徊。 又不想死,又不想妈妈生气。 想起挨揍,她好像看到了希望,每次受伤很严重,妈妈都会把她送去医院,在医院会有护士阿姨给她饭吃。 不如就让妈妈把她打去医院好了,那样至少能填饱肚子,还能躲着几天不挨打。 于是小小的姒梦,用仅存的力气爬下楼,去敲响了隔壁邻居的家门。 爸爸妈妈的婚房在别墅区,按理说没有谁家的孩子会因为吃饭发愁。 但姒梦不一样,家里的冰箱连空气都没有,她也没有钱。 邻居可怜过她几次,被姒珞知道了,站街头骂。 听到敲门声,邻居很快来开门,一低头瞅见地上趴着的小孩,邻居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你等着,我家里还有些稀饭。”邻居是出于好心的,饿的太久吃别的东西会受不住,只有稀饭最安全。 一次性的碗和勺子,一碗稀饭,被姒梦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觉。 可偏不巧,一碗稀饭吃到一半,姒珞提前下班回来了。 见到姒梦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吃饭,原本祥和的脸上,立刻狰狞起来,自行车哐当一声摔倒,吓得姒梦松手丢了勺子,扭头望过去姒珞正气势冲冲朝她走来。 姒梦没什么力气,微弱的声音像刚出生的狗崽哼吟:“妈妈?” “妈妈什么妈妈?你又出来跟狗一样要饭做什么?”姒珞很凶,朝她走来,一把提起她的后衣领,手心里的碗被姒珞一脚踢飞,稀饭稀稀拉拉撒了一地,蚂蚁闻着味儿往那边跑。 早就知道会被妈妈打,四岁的孩子也难免会害怕,闭紧了眼,泪珠串成串紧挨着往下滑,没哭出声,姒梦知道,哭出声也没人会救她。 瘦瘦小小的孩子身体很轻,纸张被提起仿佛都要比她有分量感。 邻居一看姒珞回来立马关上门躲清静。 不是他们不想管,而是之前报过警,没用。 警察和稀泥无关痛痒地教育几句,人就被放出来,后来邻居也不喜欢多管闲事了。 报再多次警也没用,警察也不能负责这孩子的一生。 姒珞将姒梦提到院子内,一松手将人摔在草地上,夏天很热,蚊虫很多,姒珞是故意不把她带回屋子的。 “你就在这儿跪着吧,空调你都不配吹。” 小孩只喝了半碗粥,被姒珞一摔,稚嫩的胃受到刺激,吃进去的全都吐在了翠绿的草地上。 没来得及消化的稀饭混着少许胃液,熏得姒珞捂住鼻子,“你把它给我吃了,舔干净,不然今天就别进屋睡觉。” 姒梦只是无声哭泣,不张嘴不哼唧一声,声带消失了般安静。 姒珞进屋后,她果真匍匐在草地上,把吐出来的稀饭一粒一粒捡起来吃了。 确保不会吵到姒珞,有气无力地背诵古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古诗是姒梦看动画学的。 捡完饭趴到背阴的角落又蜷缩起身体,连蚊子都讨厌她,在外面待了一个小时,身上拢共三四个蚊子包。 她看向蔚蓝的天空,宝蓝色的瞳孔越发深邃,她觉得蓝色是世界上最好看的颜色。 或许是人性本能的自我保护机制,让她没有厌弃蓝色。 不喜欢蓝色的人,是不懂得欣赏。 不是蓝色的错。 看着看着,一股铁锈味从嗓子眼往外冒,胃里反流上来的血,顺着鼻腔往外淌,口腔里的血,姒梦直接一口吐在了地上。 看到鲜红的颜色,小小的孩子再也淡定不住了,声若蚊蝇地叫唤:“妈妈,妈妈救我……” 姒珞站在二楼阳台看到了这一幕,慢悠悠地走下楼。 当着姒梦的面儿拨通朱启星的电话,神色不疾不徐。 电话一接通,姒珞笑着对电话里的人说:“你女儿吐血要死了,你不来看她最后一眼吗?” 也不知道电话那端朱启星说了什么,挂断后,姒珞抱起满身是血的孩子,打车去了医院。 被医生看诊过后确认是胃出血,这个医院的医生几乎都认识她们母女。 要多出名有多出名。 大家都可怜小姒梦,却也无可奈何。 病床上躺着形同骷髅般的小女孩,正在补充血量,朱启星火急火燎地赶来,一来就跟姒珞在房门外吵了起来。 姒梦迷迷糊糊地听见,朱启星说:“她不是我的女儿,但她肯定是你女儿,你就这么不负责,把孩子虐待成这样?你答应离婚,把孩子给我,我给她口饭吃。”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朱启星的话,她好希望妈妈能答应。 “离婚你做梦吧,放任你和姚婷那个贱人在一起,美死你们得了,既然你不认这个女儿,还让我送她来医院做什么?”姒珞每次面对朱启星都是歇斯底里,不是在咆哮就是在咆哮的路上。 病房里还有一个护士,迷茫间,小姒梦拉住护士阿姨的手,声音很轻很轻:“阿姨,我妈妈虐待我,能不……能,帮,帮我报警,我不想要她了。” 小孩子在电视上看过福利院的新闻,知道被父母遗弃的孩子是可以去那里的,有吃有喝,很好。 第100章 一只寄居着她幼小灵魂的破布娃娃 当年姒梦出生就在这家医院,黑眼睛的父母生出来一个蓝眼睛的宝宝,在医院很出名。 并且那家夫妻还因为这件事大吵一架。 护士认识姒梦,也看过这么点的孩子隔三差五被虐待的遍体鳞伤进医院治疗。 以前小护士们会趁着姒珞不在来看望小女孩,给她一些吃的,帮她洗澡之类的,大家都觉得姒梦很漂亮,童话里的公主就是她这种长相,可偏偏没遇到一对正常的父母。 她们以前问姒梦,要不要离开妈妈之类的问题,她都摇头,说没她陪妈妈,妈妈会难过的。 大家是有爱心,但没到爱心泛滥的地步。 就算大人对孩子再恶劣,小孩内心还是渴望得到父母的爱的。 小孩那么说,她们就更不好多干涉什么了。 可今天这孩子主动求她帮忙,小护士心底一动容,弯腰在她床边,摸了摸她头,“想明白了吗?阿姨帮你了,你自己要坚持到底,不能反悔,不然以后没人敢帮你了,知道吗?” 四岁的姒梦如何能不懂帮助她的人,都是有爱心的好人。 她们甚至比她妈妈对她还要好。 可是她真的好伤心,好伤心,她不想死啊,肚子里往外吐血太疼了。 哪怕让她去福利院,当个无父无母的小孩子呢,起码她应该是自由的吧? 姒梦乖乖冲护士阿姨有气无力地点头。 得到姒梦的确定,小护士心中也有了底气,报警她们整个护士站的同事都是人证,每次入院的记录也是板上钉钉的证据。 姒梦永远记得那天,警察叔叔出警到医院对姒珞进行问询。 姒珞在医院里大吵大闹,整个走廊回荡着她的嘶吼,骂姒梦是个白眼狼,背刺她,和朱启星一样的凉心薄情,不懂感恩…… 她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最难听的莫过于,“我生了你,就是你最大的恩人,你却恩将仇报陷害我。” 小小的孩子躺在病床上,用泪水无声来抗议她的辱骂。 她想,生了还不如不生。 既然不能好好爱她,为什么要生她出来虐待她? 难道就因为朱启星没有和姒珞完成结婚时的誓词,就把所有的不满发泄在她身上吗? 姒梦想去福利院挺难的,因为她的监护人除了姒珞,还有朱启星。 朱启星和姒珞闹离婚闹了好几年了,借着这次机会再次上诉离婚,姒梦的监护权自然而然落到他手里,那场官司持续了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一直拖到姒梦五岁,朱启星终于和姒珞离婚了。 姒梦被朱启星带去了他和再婚妻子姚婷的新家。 朱启星不承认姒梦是他的孩子,也没姒珞那么丧心病狂,给口吃的,但不闻不问。 任姒珞像只流浪猫、狗似的四处流窜。 姚婷想着法儿地把她赶出家门,之后姒梦开始了流浪,带着一只寄居着她幼小灵魂的破布娃娃,去亲戚家暂住,居无定所,四海为家。 有一家亲戚很喜欢她,不过是男主人很喜欢姒梦。 想把她留下,女主人不愿意,因为那家男主人动了色心,猥亵了小孩,女主人又不傻,将孩子送回朱启星家。 每一件事都清晰的在她眼前闪现播放,密集的荆棘藤蔓缠绕她心口,勒得福满满喘不过气,眼前的两道人影模糊成轮廓。 她的心好痛,好痛。 “梦梦?梦梦?”姒珞在福满满面前挥舞了两下手臂,“梦梦你怎么了?妈妈来向你道歉的,上次见面是妈妈不好,你不会还在生妈妈的气吧?” 福满满颅内拉响一阵阵尖锐的嗡鸣,她听到有人在和她说话,又听不清楚说的到底是什么。 缓了半晌,湿润的眼底才逐渐清晰,姒珞和李莉恩居高临下手挽着手睨视着她。 “你不要和我说话,滚开。”几乎是本能,福满满机械性翻身,手掌沾满细密的沙粒,起身想跑。 可身体稳定性功能偏像坏了,起身到一半脸朝下,毫无征兆贴上了潮湿的沙滩,狼狈到极致。 江京九没料到她会趴下,反应这么大。 李莉恩一脸懵,“小哥哥,她怎么了?” 江京九手脚麻利地去给福满满翻身,抱她进怀,口吻淡漠没空看李莉恩一眼。 “你们母女有多远滚多远,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李莉恩被江京九一句话伤到了,她和她妈妈做错了什么? 妈妈之前提过几嘴的姐姐,李莉恩才知道,那个拖累妈妈前半生的姐姐是福满满。 她很喜欢江京九,妈妈说要和福满满商量一下,让她退出,把江京九让给她。 她和妈妈一起过来低三下四给福满满道歉,还要被骂,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李莉恩松开姒珞,大步追上去,边勾头发边解释:“小哥哥,你讲讲道理好吗?我和妈妈诚心过来给她道歉,她装委屈哭两声,摔一下还骂人,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辨是非,帮她一起骂我们?” 福满满的手臂紧紧环着江京九的脖颈,脑袋窝着他宽阔直肩,只流泪不吭声,甚至连中午那种反攻朱家一家三口的兴致都偃旗息鼓了。 我艹了! 江京九被李莉恩说的这几句话说的火噌噌往天灵盖上窜,他从不是个好脾气的人,顽劣不羁才是他的本性,可能是来首京这段时间和颜悦色的好脸给多了,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君子。 实则不然。 “老子可真是去你妈的。”江京九狠骂了一句,长腿一伸没费力气把李莉恩绊倒摔在沙滩上。 他哂笑着走了两步到李莉恩头侧,体内的暴力因子不断兴奋雀跃,蓝色瞳孔逐渐变色显现。 福满满能感知到这孩子好像生气了,不过她不想说话,也不想阻拦。 被江京九护在怀里,她很安心。 这一刻他真是她的靠山、保护伞,她才不要戳烂自己的伞,去成全别人。 那只将近四十五码的脚毫不留情踩上李莉恩的脸,原本白皙端正的脸,五官被踩得扭曲变形塌陷入沙滩,发生的一切都是猝不及防的,没有任何预兆告诉李莉恩,江京九会这样粗暴野蛮对她。 她呼疼,又哭又闹想去搬走江京九的脚,但她那点子力气无异于蚍蜉撼树。 “你现在能哭着喊疼,是因为a国的法律保佑了你,不然你现在就应该在海里,被鲨鱼撕咬成人民的碎片。” 第101章 要不,你给我磕几个 李莉恩眼球上挑,她看到了江京九说话时咬牙切齿地模样,他脚下施加的力度和眼神是真的很想杀了她。 可是她依然嘴硬:“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不过是喜欢你,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李臣和姒珞从小把她娇生惯养长大,巴掌没舍得打过一个,她是父母手心里的公主啊。 江京九乐了,“讨厌你不需要理由,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这时姒珞惊呼着跑过来,一把扑倒在地上,去抱住江京九紧绷着肌肉踩压李莉恩的小腿,“你起来,给我拿走你的脚,别睬我女儿。” 姒珞的声音满含着母亲对女儿的关心,浓浓的母爱。 江京九肩上的福满满眼泪愈发汹涌,每个字都像在凌迟她的心。 为什么都是姒珞生的孩子,却有着天差地别的待遇。 江京九一侧唇角勾起讽刺的弧度,尖锐狭长的眼充满未知的危险,含混地笑:“这位女士,再来出现、骚扰她,下次就没这么幸运,我会把你们母女的骨灰亲手洒进海里做公益。” 不远处海岸线不断被一波又一波汹涌澎湃的潮浪冲刷拍打,阵阵响声和着江京九的威胁一起威慑人心。 姒珞怔了一下,死命去搬他小腿,“行行行,我知道了,以后绝对不会再来骚扰她了,你抬脚,小孩子经不住你这么踩的。” 所以,她小时候就经得住姒珞虐待了吗? 难过,听到、看到她们母慈子孝,就是在选择慢性自杀。 江京九没再继续在她们身上浪费时间,腰胯耸动迈着阔步破开咸潮的海风,迎着海边围观热闹观众的怪异目光,潇洒离场。 他们一起回了酒店房间,福满满一路沉闷无言,到了房间说让江京九去洗洗澡,身上全是土,她也去洗澡。 两个人进了不同房间的浴室。 江京九进去水声响起后,福满满才从浴室衣着完整地走出来,打开套房里的冰箱,拎起一打啤酒出门了。 等他吹干头发,换上干净衣物出来后,才发觉浴室没声音,每个房间也没有人的踪迹。 江京九脑海里弹蹦出来的第一个想法,这个傻女人该不会想不开要自残去了吧? 他找到酒店前台,把酒店的管理人员全都叫下来,查监控,从监控里得知福满满去了天台。 看她手里拎着啤酒,别再喝多了,从天台跳下去。 江京九额角抽了抽,立马迈开腿上电梯去了天台。 打开天台门的一刻,那道纤丽单薄的身形正坐着天台最外圈的水泥围栏,小腿搭着下垂,下面是空无一物的稍有不慎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一滴滴晶莹泪花被强劲的海风胡乱吹飞,甚至没落到水泥面儿,不知飘向了何方。 江京九放轻缓了步子,悄无声息地伸出胳膊从身后环住她充满了脆弱的身体,翻飞的发丝也被他温柔地圈禁在怀中。 她这么难过,江京九看的心底一紧,喉咙也泛起苦涩。 “你这么难过,不如我帮你把她们都杀了,会不会开心点儿?” 他是认真的,福满满敢点头,他就下手。 福满满身体一僵,艰难地启唇,“我,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好歹我俩的名字是躺在一张结婚证的关系。”江京九咧嘴一笑,“你不是没男人,你的男人还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儿呢,她们都敢肆无忌惮欺负你,我面子往哪儿放?嗯?” “你忘了我们是协议结婚,假的,你没必要为我做太多。”福满满哽咽着声音停不下。 他说:“我不管真的假的,我只知道结婚证是真的。” 福满满感觉胸腔的心脏被他这句话又缠绕的窒闷,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攥紧快要捏爆了。 她的男人吗? 保质期一年的男人…… 他这么好,时间到了,她舍不下了怎么办? 不好的她可以随意舍弃,好的再让她舍弃,那不是要她半条命吗。 怕啊,世事难料。 “我累了。”福满满没有再继续进行那个话题,想太多也是白想,一眼看得到头,没有结果的事,何必动那份不值一提的蠢笨心思,“抱我回去,谢谢。” 客气疏离的语气,江京九眉梢一挑,难道他刚才的话又白说了? 这厮真是铁打的心肠,一点儿都不会心软。 算了,他也不想再热脸贴冷屁股遭拒,抱着人飞速坐电梯下楼,刚洗完的澡又蹭了一身沙子。 洗完澡两人躺在一个被子下,江京九翻来覆去睡不着。 望着漆黑一片,可怜自己舔狗般的境遇。 怎么就地位如此卑微了呢? 到底是哪一环出现了差错! 稀里糊涂的就成了他追着她跑的状态了,越不回应他,他越想去挑战,着魔了似的犯贱。 “睡了吗?”江京九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身体凑过去,从福满满身后把人拥到怀里,“你妈妈已经到了,明天要不要回去看她?” 福满满当然没睡,“还没拍完,明天怎么回去?” 她下午状态一点都不好,等于一下午白干。 “你知道早上我和那个总监说什么了么。”他自说自话,“婚纱照我买了,你的工钱我付,这个拍摄我让他们重新找人拍,耽误他们的工钱我赔,你和我的婚纱照只能挂在我们以后的家里,不能当广告展示出去。” 她很敏感地捕捉到了关键词,我们以后的家。 他想的还真长远,他怎么就知道,他们以后会有家。 男人画大饼是与生俱来的本事么,哪个男人好像都会这么说。 “你有钱,那些照片你想要就要吧。”福满满没扫他兴。 江京九都帮她把妈妈带来首京治疗了,她要再不识趣戳破他的美梦,那就太白眼狼了。 “那明天带你去见你妈妈。” “嗯,谢谢你。” “啧,又客气上了,要不,你给我磕几个,得了。”江京九戏谑着嗓子调侃。 谁成想福满满就当真了,掀开被子,从他怀里挣出,双膝贴着洁白床单,额头摩擦了三下布料,她直起身子道:“真的很感谢您,为我做了那么多,如果您需要,我为您磕一辈子头,也行。” 第102章 你在做什么? 福满满磕完头,再抬头,朦胧中看到江京九不悦的表情加浓,脸臭的要死,然后转过身去背对她,扯起被子拉到头顶蒙住。 空气中尴尬因子凝结,福满满觉着他莫名其妙。 生气什么? 他要求的磕头,她照做,怎么又甩上脸子了。 挺累的,不想跟他纠扯,更不想在此刻输出更多的情绪价值给他,因为她自己也没什么好心情。 福满满躺下,背对背浑浑噩噩眯着了。 尽管江京九在,沁人心脾的香皂味也一直弥散在她鼻尖,却未能安抚下白天接二连三受到的刺激,把头埋在柔软的枕头内,心绪不宁地做着噩梦打湿了一片。 还是那副老样子,只会哭不出声,无论泪意多汹涌都冲破不开她喉关。 而这一晚江京九也吃了秤砣铁了心愣是没管她,任她被梦魇住。 睡一觉的时间,两人忽然拉远了距离,商占开车来接他们,早上回首京的路上,江京九还在闷头生气,福满满心情低落,也不想明白他到底闹哪儿出。 库里南直奔中宜医院,车门打开,福满满双脚落地,一条肌肉线条流畅,尖耳,充满力量感毛发乌黑发亮的杜宾犬全力朝她冲刺,前爪抬起扑上福满满小肚子,伸出一条长舌哈赤哈赤地呼吸,眼睛却炯炯有神瞟向另一旁臭脸的男人,冲着他叫了几声,好像在讨赏。 福满满对狗不算恐惧,杜宾犬看起来好歹比上次的罗威纳温和多了,但这么高大的犬种她有些招架不住。 “能不能让它不要这么热情啊?” 这狗一直盯着江京九看,很明显是他的狗。 “你求它啊,跪下给它磕几个,它不就走了。”江京九懒洋洋地朝前走,不管被困在库里南车门下的福满满。 “baron.”福满满正窘迫,一道清亮女声呼喊了名字,杜宾犬转头看回去,福满满目光追随,一头干练飒爽的短发女生,看着很年轻,步伐矫健强劲不输男人。 她弯腰捡起狗绳,身高略比福满满矮两三厘米,“福小姐您好,我是江瑛,九哥的保镖之一。” “哦……哦……”福满满神态懵懂,他的保镖需要这么郑重其事和她打招呼吗? 怪隆重的。 福满满谦逊地向她也做了自我介绍,尽管江瑛早就知道她的名字。 “baron不可以对姐姐这么热情,吓坏了姐姐,你哥哥要生气了。”江瑛手揉着杜宾犬的头,“baron是九哥的狗,平时由我来饲养,见您的前一段时间,我拿您的照片给baron做过训练,所以baron认识您。” baron被训斥几句,前爪从福满满身下落地,委屈地趴在水泥地上,头也贴地,要哭了表情被它演绎得栩栩如生。 江瑛穿着马丁靴的脚踢了踢baron臀肌发达的屁股,提醒它:“别演了,戏过了啊。” 福满满瞬间觉着自己是个渣女,把一只狗给辜负了,她蹲下摸了摸它狗头,语气温柔安抚baron:“你很好,我很喜欢你。” 闻言,baron立马抬头扯出一个招牌狗笑,蹭着福满满娇软的手心,简直成精了。 baron猛地跑起来,狗绳从江瑛手心扥掉,他跑出去十来米,又跑回来,狗绳摩擦着水泥路,绕着福满满转了几圈停下,叼着狗绳把手往福满满手里塞,见她不接,还冲她吼叫了两声,大声地要求她牵引狗绳。 福满满见此不得不接过狗绳,她的心快被一只狗给暖化了,怎么会有这么聪明的狗子,还会来讨好她。 江京九踩着进医院的台阶,双手插着口袋回头望baron讨好福满满的举动。 那女人竟然对一只狗说喜欢,那他呢? 他还不如baron了? 江京九抬起一只手,嘴含手指吹了记口哨,baron愣着脑袋拿窃喜的眼神瞄了他一眼,狗绳牢牢握在福满满手里,baron一动不动。 “baron叛变了,祖宗要不我帮忙把它炖狗肉吧。”商占躲在柱子后面起哄。 “汪汪汪——”baron冲着柱子后的商占猛猛吼叫。 得,江京九算是知道了,他养大的狗,是条色狗,色欲熏心已经不顾他这个主人的死活了。 他的心拔凉拔凉的,被一女人一狗伤害的凉透了。 江瑛摸不着头脑地目睹了全过程,baron对福满满的喜爱超出了她预料。 就算是江京九家的医院,baron也是不能跟进去的,进门时,baron被江瑛留下,那狗比人还精,换了个人牵着立马就又沮丧地垂下头,一副全世界都对不起它的模样。 随行医生向福满满讲述了鲁祁思现在的病情,溪市市医院设备不够先进,昨晚到达医院又做了一次检查,玻璃纤维压迫大脑皮层神经连接,破坏大脑皮层的信息整合功能。导致鲁祁思现在还没醒,提议二次开颅手术,将剩余没清理干净的玻璃纤维取出。 医生和福满满讲述了下手术时间安排,以及手术风险情况。 实际上这些东西都是江京九提前安排好的,医生只不过和患者家属再复述确认一遍。 隔着一层玻璃探视躺在病床上插着仪器的鲁祁思,看重看着眼睛升起一片酸涩,福满满不想再在江京九面前哭了,把情绪强压回肚子,离开探视区。 从医院出来,也算了了她一桩心事,医生说手术成功率很高,有国际知名神经外科圣手徐菲特主刀,让她不要过分担心。 福满满不了解过医学圈的各路大拿,回家路上特意上网搜索了下关于徐菲特的消息,网上简介内容很少,只有他的名字和寥寥几句成就。 能被冠上国际圣手的医生,网上还没他的个人介绍。 福满满只能联想到这个人是个很厉害的大佬了,像国家搞科研的那些伟人一样神秘,只发热不发光。 到栖云园之后,江京九没管她,福满满回了侧卧,商占带江瑛还有baron去了其它厢房。 隔了几分钟,福满满磨蹭到主卧门口,握着门把手轻轻打开房门。 浴室里亮着灯,有淅淅沥沥的水声,江京九在洗澡。 她摸到江京九放在脚蹬上的衣服,从口袋里顺出他钱夹,抠出里面一张银行卡,拿手机对着卡号拍照。 随着闪光灯一记爆闪,浴室的门哗啦一下打开,男人身无寸缕扶着门框,满头泡沫冰冷冷质问:“你在做什么?” 第103章 搞定姐姐和喝水一样简单 作则心虚的某人猛地转头看向浴室,见此情形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不过一瞬,福满满绷直身体立即阖目:“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我什么都没做,没做。” 福满满心想这见面方式也太暧昧了。 不,是太冒昧了。 卧室主灯没开,只开了两盏小壁灯,还有浴室的灯,加在一起也照不清晰百来平的主卧。 福满满闭着眼,处在失明的状态里,耳朵就格外敏锐。 她听到脚踩在地板上带出来的吧唧吧唧水声,一步步朝她逼近,直到三秒后,鼻尖闻到明显浓郁的香皂味儿,确定江京九就站在她面前。 下一秒,紧握在身前的手机被夺走,福满满不敢睁眼,任他掠夺。 “拍我银行卡做什么?要给我打钱,包养我么。” 想得挺美。 她没钱包他,要是有钱高低得试试养小奶狗是什么滋味。 福满满老实交代:“我手里还有点钱,肯定不够我妈的医疗费,我先给你一部分,剩下的我挣到了再给你。” 徐穗芊踩坏她人偶的钱,她没和徐穗芊妈妈主动要,也没说要赔给她。 欠江京九的太多,她得去和徐穗芊讨债去了。 她似乎听到了江京九一声不屑的轻嗤:“差你那点钱么,多余。” “不差,但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鲁祁思是我妈,不是你妈。” 说完,福满满夺回手机转身九十度,拿手掌挡住眼角余光落荒而逃。 她躲在浴室洗漱护肤,有靠山,有的依赖是好事,可同样也令福满满焦虑,经历过商昱珩对她的管控,大包大揽的专横控制几乎占据了她这七年时间。 向往温暖,也投鼠忌器,怕这个字印刻在她心底。 各方面的经历和过去都警告她,落入情网,落入这种男人的情网,如果没有明确的退路,她会死得很惨。 福满满迷惘地望着白透的面膜纸下掩藏的美貌,一切的苦恼都源自,一双异色瞳孔和挑不出瑕疵的脸。 她忽然就笑了,丑的也烦恼,漂亮也烦恼。 看来下辈子只有投胎去原始森林当朵毒蘑菇才能避免烦恼了。 放着好看,动物不会轻易靠近,人吃了会死。 洗漱完毕,躺回床上,福满满还是打开手机银行,把卡里的钱大部分转给江京九了,给自己留了两万块生活费。 隔天一早,栖云园小餐厅吃早餐,江京九没吃饭,不知道是出去了,还是不想吃。 baron趴在桌子下,福满满脚边,狗盆也放在里面,吃的津津有味。 那几只罗威纳就没跟人一起吃过饭,这只杜宾犬貌似地位挺高。 福箐箐吃完饭由司机送去上学,小宝这些天一直被商占和女佣照顾,如今又来了一个江瑛,一个早上的时间和江瑛又打的一片火热,坐在人家怀里吃饭。小滑头嘴巴甜,和谁都能玩得很好,哄得别人晕乎乎。 用完餐,福满满画了个全妆穿的花枝招展出门,路过客厅无意间瞥见沙发上躺的四仰八叉的江京九,他一双眸子慵懒半阖看着无精打采,全身散发生人勿近的气息。 福满满的高跟鞋仅停顿一瞬便又踏上征程,她走出栖云园的那一刻,商占的嘴巴闸门就开了。 “我嘞个祖宗,这世界上还有你也搞不定的人呐。” 江京九罕见沉默,没张嘴想怼死商占。 江瑛蹲在地上拿着把梳毛刷给baron梳毛,baron享受地直翻白眼。 “为什么搞不定啊?”江瑛嘟囔,“我觉得福小姐非常好搞定啊,昨天我们baron把狗绳主动叼给福小姐不就把她搞定了嘛。” 昏昏欲睡的baron立即摇起脑袋,睁开它黑亮亮的眼睛,邪魅一笑,汪汪两声,似乎在说,搞定姐姐和喝水一样简单。 商占坐着小沙发摩挲下巴上的胡茬,“你的意思是说,让咱祖宗学条狗,也把自己脖子上套个项圈,把狗绳亲手塞到福小姐面前啊?” 江瑛剜他一眼:“我觉得你脖子上更适合套圈,让我牵着你去遛遛呗?” “你给我脖子上套圈了,那徐菲特怎么办?”商占笑了笑,“徐菲特去当流浪狗。” “他怎么样,关我屁事。”江瑛顿时炸毛,扯着嗓门喊,把专心致志享受服务的baron吓了激灵。 江瑛是个女汉子性格,从不吃哑巴亏,站起来就要往商占身上招呼,商占不可能坐着给她打,两人很快一个跑一个追,扭打在一起。 江京九一副生无可恋的态度瞧着他们互撕…… 天公不作美,福满满即将到达停车场碰上了同路的商昱珩,他西装革履与往日形象无二,只是少了份要往她身上扑的劲儿。 只淡淡和福满满打了招呼,问候了句早。 看到商昱珩的第一眼是紧张的,但他打完招呼,福满满又莫名舒了口气。 理也不是,不理也不是,福满满只好象征性地向他点头。 两人各自上了自己的车,商昱珩的白色古斯特还很绅士地让了福满满的剁椒鱼头。 车子驶出商家,刚要拐弯,车前突然窜出来两道黑影,条件反射第一时间急踩刹车。 惯性使然福满满的头发荡到了身前,等她掀起眼皮看过去,两张无比熟悉,又反胃的脸正一左一右截住了她的车。 是福天和福海父子。 还挺有本事的,能找到这里来。 身材肥腻的福海跨了几步到主驾门外,宽大的手掌不断用力拍击车窗,一张脸肥肉横晃恶心的要死。 “福满满你给我下车,下车,把我妈和我女儿还给我。不下车我就要打电话报警,告你拐卖我女儿了!” 他在侧门拍,福天更过分直接用脸贴上前挡风玻璃,边痛哭流涕边喊:“没天理了,没天理了,把我老婆,我孙女,我女儿都还给我,把我的亲人都还给我。” 银桦路这条街上的住户基本上非富即贵,人流量不大,但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大家见过行窃的,可能这种地痞流氓撒泼骂街的少见。 路过行人驻足围观闹剧议论纷纷,敢在商家门口闹事的少之又少,这是吃了多少熊心豹子胆。 外面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福满满怎么可能顺他们的意下车,她躲在车里干巴巴无措地望着他们撒泼颠倒黑白。 福海拍了半天见车内的人没半分反应。 左右张望了会儿,目光寻到一块青砖,三两步过去捞起,折回来,扬手拿着青砖对着车窗就是一下。 第104章 baron请客人进家门 和文明、有礼的人打嘴仗她可能会赢,但和这种野蛮不讲理的人耍嘴仗是没用的。 他们推崇暴力,也会屈从于暴力。 福海敲击玻璃的力度越来越大,车窗马上要裂纹。 铛铛铛的声音震耳欲聋。 福满满抱着脑袋趴在方向盘上。 脑子里的记忆不受控制如雷暴天气风起云涌那般凶猛翻滚,年幼的她躲在柜子里不想挨打,姒珞为了让她主动爬出去做情绪垃圾桶,拿着棒球棍一下一下,沿着墙壁敲击,一路敲到柜子门,每一下都像敲击在了年幼的姒梦天灵盖上。 已经很久没犯过这种不正常的恐惧心理了。 但最近她身边不该出现的,不想看到的人出场频次实在太多,尘封深埋多年的回忆被强迫勾起。 车厢内,只剩下福满满粗重的喘息声,止不住地心慌。 很想去战胜记忆里的姒珞,可勇气不足,那种怕,就像被刻进dna,强行分离的唯一路径就是将本体也一同抹杀。 福满满靠着座椅亲眼看着车外的福海一下又一下把车窗砸成蛛网状,最后一转头碎开蛛网状的玻璃,抠开车门锁。 粗暴地拽着形同木偶的女人下车,一把将她摔到地上。 那么娇气一个人,竟然眉头没皱一下,也没呼疼,福满满只垂着脑袋,连成串的泪滴晕湿了一小块地面。 白色古斯特停在剁椒鱼头车后,半透防窥玻璃后面,男人的眉轻挑一下,似嘲讽,似畅快,唯独没有怜惜。 古斯特发出刺耳催促得长鸣,这一声也引得福满满抬头望过去。 眼前两三道重影,福满满连车头长什么样都看不清。 她到底又期盼什么… “把我妈,我妹,还有我女儿都还给我。”福海再次把福满满顺滑的长发攥进手心,迫使她仰面,纤长的睫毛湿润卷翘带着莹莹水光,宝蓝色瞳孔下不断沁出水花,似永不间断的山泉。 “说话。”一声狂躁的怒吼,肥厚手心啪啪拍得福满满娇嫩腮颊作响,“装什么哑巴,平时不是挺会说的,现在装死晚了。” 那片被拍过的腮颊几乎是一瞬就红了起来,福满满咬着牙关拼命流泪,摇脑袋,她说不出。 躯干就像被那种dna自带的恐惧感夺舍了,大脑怎么下信号也无济于事。 福海从挡风玻璃前绕到驾驶室爬进去,拉过副驾驶福满满的包翻弄,找有用值钱的东西。 “你跟她废话什么?这死丫头嘴和骨头一样硬。” 先找点钱才是正经事,那死老太婆给他养,他又养不起,女儿和孙女都在福满满手里也不错,没钱就来找她们要也省事。 眼前的庭院门第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更何况还有姓商的给他们撑腰,以后再也不愁钱花了。 “也是。”福海见他爸翻包,松开福满满的头发,也跟着一起动手。 包里有两部手机和墨镜口红之类的杂物,其中有一部是江京九之前送的,两部手机被福天霸在手里。 在福海和福天的认知里,墨镜是不值钱的便宜东西,balenciaga几千块的墨镜被他们丢在地上踩在脚下。 从内侧包袋翻出几张银行卡,其中有一张是黑金色,江京九给她的,她一直没拿出来用过,也被他们掳走。 “爸,手机给我,我把里面的钱都转出来。”福海一把抢过手机,扯着福满满的头发用人脸验证登录上去手机银行,结果一看,余额只剩下两万多。 福海顿时怒意横生,“钱呢?我的钱呢?你是不是把钱提前转走了?” 福满满只庆幸昨晚把钱还给了江京九,不然这笔钱又要被这畜生父子俩给祸害掉。 想得到的东西没得到,嗜钱如命的父子二人只剩恼怒,“你个死丫头,把我老婆、女儿、孙女拐带走,居心何在啊,没天理了,报警,我要报警。” 一声声重叹在福满满颅内拔高音量,她望着路边模糊的围观群众,心底的石头压得她无法喘息,想伸手去求助,却发现根本无法办到。 “报你妈*。”身形颀长的男人单手插兜,另一只手牵引狗绳,单薄的白色打底衫被春风小幅度撩动。 话音刚落,一双银灰色balenciaga半拖飞行在空中形成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奔着福海脑门砸过来,紧接着另一只砸向了福天。 半拖飞行又快瞄头又准,谁也不知道他到底用了多大力气,把福天福海父子俩砸得头晕眼花。 狗绳松开,baron闯出去一身强健的肌肉拉伸开来挡在福满满面前,对着福家父子俩呲牙咧嘴,怒叫了几声。 又低头把掉在地上的两只半拖来回叼了两趟给矗立在门口的江京九送到脚下,之后再回到福满满身前,呈虎视眈眈得警惕战斗状态。 江京九三步并作两步,额前顺毛刘海随走路动作,发根处拂动出几个不规则锐角,无形中散发出一股凌厉气势。 “要不要进去坐坐呢?”他太高站在福家父子面前,就像是严厉的父亲在关爱儿子,“我请你们进我家坐坐吧,我家有很多值钱的宝贝,给你们开开眼。” 说完江京九转身屈膝弓腰抱起还沉浸在自我世界里的福满满回家。 轻飘飘丢给baron一句,“baron请客人进家门。” baron气宇轩昂围着福家父子打转,两人贴在一起觑着凶犬心底发毛。 不是他们两个强健体魄的大男人怕一只杜宾犬,而是商家大门外的台阶上,坐着四只凶神恶煞的成年罗威纳中间夹着一只憨憨幼崽无声施压。 福家父子被几只狗逼得被迫踏进商家大门。 有种皇帝召奸臣进宫要把他们满门抄斩的架势。 他们进门后,白色古斯特仿佛也看够热闹扬长而去,留下一地汽车尾气。 栖云园主卧房间,男人抱着女人来回在房间踱步,宽大掌心温和轻拍着福满满还在抽泣的后背哄孩子。 他没说话,只是用肢体行动表达他的爱护与关心。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不知究竟过了多久,福满满才搭着他宽直肩膀恬静地睡了。 她昨晚没睡好,又受了惊吓刺激,这把睡得很沉,被放到床上也是乖巧的。 男人折腰下去在她满是泪痕的小脸上落下一枚吻,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赶去了室内养鱼场。 第105章 竖着进,横着出 说是鱼缸,实际上是几个大型游泳池,分海水和淡水。 江京九爷爷很喜欢养一些奇奇怪怪的鱼,例如巨骨舌鱼、沙虎鲨,以及爬行动物湾鳄之类。 商赫也离开首京几十年,游泳池里也仍旧养着他喜好品种的爱宠,平时是商礼年负责的。 泳池周边看台,江京九上座俯瞰台下,遥荡恣睢地拿出玉骨哨短鸣一声。 坐成一排的狗子齐刷刷起身,对着福家父子吠成一片。 “你想做什么?你这是违法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还想谋害我们父子吗?”福天第一次见识江京九带去家里的狗就对他多有忌惮,如今被他强迫进商家,看到鳄鱼和鲨鱼更是魂儿快吓飞。 “别紧张。”江京九背光而坐,冷峻的面容埋藏进黑暗徒增几分神秘。 “来一场动物之间的较量,让我看看你们谁更适合做海里的王者,王八壳,鲨齿,鳄鱼齿和巨骨舌鱼的尾巴谁的更硬?” 福海头皮发麻,他不会游泳,但那男人的意思很明显要弄他们下水。 “你可真残忍,这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no.”江京九咋舌,“话别说得那么难听,杀人这种事我不擅长,小小地来一场同种族切磋而已,输了你们提供鱼粮,赢了鱼送你们。” “真会狡辩,你这是蓄意谋杀。”福海无比清醒,男人在说什么,真下水他们父子只会死路一条。 对话间,福海已经掏出手机,在屏幕上按出来报警电话。 江京九的鸣哨更快,一声长鸣,baron带头冲锋扑向福家父子,福海吓得手机丢进泳池,人跑狗追,很快被几只大型犬扑倒在地,咬得衣服下几个血孔汩汩冒血。 训练有素的狗子们浅尝辄止,仅是把福家父子咬出血便摇着尾巴奔向看台下的商占和江瑛洗嘴。 看台下的场景仿佛真切的人间炼狱,红一片白一片,鲜红的液体混进泳池,浓郁的血腥味刺激到了水下的生物,蠢蠢欲动靠近岸边。 哗啦啦的水声伴着惨厉地尖叫,最上方天窗投在看台上的光将男人的脸一阴一阳分为二,底下的人越惨,江京九越是舒心,甚至轻蔑地笑出声。 福家父子并没有死,而是被人从商家用担架光明正大地抬出来扔在大门口马路上,让人围观。 过了几十分钟中宜医院出诊的救护车赶到,将人拉走救治。 有人目睹了事情经过,这对父子被狗胁迫进入商家,躺着血肉模糊地被抬出来。 一下午的时间,这件事在首京二代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 江京九初来乍到首京,圈内很多人都认为他是个花架子,跟他们是同类只会享受的公子哥。 这一遭举动完全对上了,商家祖孙三代的行事作风,狂悖无道的遗传基因得到延续。 疯起来不计后果。 几十年前首京就流传着关于商赫也近乎臭名昭着残忍暴戾的小传。 商家背景雄厚,眼红想弄死商赫也的比比皆是,包括商家内部也有不少人持此类想法,弄死他取而代之。 当年商赫也被首京几大家族和内部叛徒合作围剿,都没人能动他分毫,一一惜败。 商戏长大后倒是行事温和了许多,但却是一头实打实的笑面虎,说最温柔的话,办最狠辣的事儿。 当年和他爷爷对垒的几大家族早就人丁凋零成了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巴。 如今的首京又和雨后春笋般冒出了许多新贵家族。 跟商昱珩玩的那些人,是亲商派,江京九融入他们很简单。 还有一派是新贵家族圈儿的子弟,江京九暴露身份这么久,他们很团结地抱团取暖,排斥他在外。 原因无二,怕走当年和商赫也斗法的几大家族不团结而陨落的老路。 这个时间节点,商戏二十多年未曾透露出一丝风声的儿子,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首京,无非就证明一点。 商戏要培养儿子接手家族生意。 江京九要上位就要和当年的商戏一样接受家族考验。 家族的考验就是把首京这些年不愿意臣服商氏的新贵家族,当成出头鸟在商场上全都吞没、绞杀。 江京九意在敲山震虎,他老爹不回来出面,他在怎么折腾考验也不会开始。 这段日子完全就是绕着玩,了解首京的风土人情,家族与家族之间的暗流涌动。 还有撩妹! 闹出的这番动静,惊动了商家族老。 商氏有族规,不管是家主还是及其后代不允许无故残害商氏族人。 规矩是商赫也定下的,只因他怕自己一个忍不住,把那些老的少的不顺眼的屠戮殆尽。 这些位族老天不怕地不怕冲到商家想来教育教育江京九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儿。 一直在议事厅等,都未见到江京九从栖云园踏出一步。 福满满睡醒了,正坐在小院躺椅晒太阳,面色苍白手心捧着手机给徐穗芊的妈妈打字发消息索要赔偿。 沟通了几个来回,意思无非就是,她家有钱,但也不是冤大头,要的太多了。 福满满郁闷地放下手机,明明之前很宠小女儿,十几万都同意了,现在二女儿踩坏她的东西却不想认账。 这女人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她郁郁寡欢躺着,手边小茶桌上的水果和茶水点心丝毫未动。 江京九被她晾在身后,醒了也不理人。 “美姑姑。”一声娇嗲的小奶音乍响,肉嘟嘟的小女孩蹦跳着跑过来,爬到福满满身上,亲昵地用小嘴亲她腮颊,讨人喜欢的小可爱模样。 怕福宝宝摔倒追过来的女佣见状止步。 福宝宝水灵灵的眼睛眨呀眨,搂抱着福满满雪颈敏感地问道:“美姑姑你是不是不开心呀?” 被小孩这么一问,福满满情不自禁地酸了鼻尖儿。 女孩的共情能力太强了。 是好也是坏。 就是因为感知能力强,会换位思考,很善良,才会被人伤害,有走不出的阴霾。 福满满不想当着孩子面儿哭哭唧唧,吸了吸鼻子提起笑脸,“没有,姑姑很好啊。” 福宝宝虽然是福海的女儿,但福满满是个清醒的人,不会把他们两个画等号。 做那样人的孩子,福宝宝也很可怜,如果未出世的孩子有选择权,没人会想当福天和福海的孩子。 不论是宝宝、菁菁、鲁齐思,还是她自己,都是来到这个世界中获得不幸的女孩。 她们本质上是一类人。 第106章 江京九情绪外泄型人格 福宝宝灿烂地冲她笑:“美姑姑不开心要和宝宝说喔,奶奶说妈妈不来看宝宝是因为不开心,让宝宝不要误会妈妈。” 福满满喉头不可控哽咽,鲁祁思经历了被孩子缠住前行的脚步,蹉跎了岁月,奉献了青春,教书育人,一生被迫所托非人。 所以鲁齐思理解宝宝的妈妈,没有对另一个成功逃离苦难的女性恶语相向,编织善意的谎言慰藉了孩子弱小渴望母爱的心灵。 在福满满心中,鲁齐思是平凡女性的化身,她散发了无限温柔与坚韧,母性光辉,谱写了太多令自己向往的女性人格魅力。 更理解,宝宝的妈妈为什么要逃离,只不过想要活下去那么简单。 只是可怜了宝宝。 与其多一个女人痛苦,不如解脱一个,少一个。 摸着小女孩细软的发,哪怕是谎言福满满也不忍揭穿。 “我们宝宝快点长大,等长大了,姑姑帮你找到妈妈,以后还有大把的时间和妈妈在一起。” 福宝宝奶呼呼的小脸贴住福满满心口蹭了蹭,“不不不,妈妈有新生活,宝宝自己生活。” 一句话狠狠戳进了福满满柔软的心房,她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渴望姒珞的爱,恐惧她的暴力手段,体谅她的心酸处境,换来的唯有理直气壮的伤害。 “乖孩子。”福满满将小胖孩搂进怀里,对着她的额头亲了亲。 也许这一切都是正确的选择,福宝宝跟着她,会比跟着生母的日子会好过一些。 身后的柱子倚靠了个高而瘦的男人,双手插着口袋,盯着她亲昵孩子的动作,眼底的不满化作实质要喷火一般。 “怎么不见抱着我的头亲,是我不够惨呗。”江京九晃着小腿,咬牙放低音量轻声吐槽。 再多看一秒,他就要爆炸。 眼不见为净,江京九悄无声息地离开栖云园,踩着幽静小路在商家各个小院乱逛。 打扮得珠光宝气的中年女人小臂挎着包,脚下高跟鞋踩得咯噔作响,江京九隐匿在角落,掀眸瞥见姒珞的身影,沉闷的表情一瞬被取代,眼底浮现一丝猎手闻到猎物的精光。 他吹了记脆亮的口哨,姒珞前行的脚步顿住,扭头张望没发现有人,欲前行时,江京九张嘴吭声。 “老美女又见面了。”江京九从角落现身,松懒的身姿拿捏得游刃有余,拖着长调“啊……”了声。 经过前两次的事情,姒珞一见到江京九这张脸心底就不自觉发怵。 她结结巴巴地问:“你,你,又想,做什么?” 一想到方才刚从脑袋里冒出来的馊主意,江京九额头鼓胀的青筋猛烈跳动起来,昭示着他的兴奋。 “啊。”江京九乐了,“也没什么,就是想看你女儿和商昱珩的婚礼了,通知你一声,我想看,懂我什么意思么。” 姒珞眉头一蹙,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江京九从她这个表情中似乎看到了一星半点福满满的影子。 她这次来是就是为了跟商念尹商量两个孩子的事就此作罢的,江京九插进来一脚坏她计划。 “你未免管得太多了点,我女儿和谁结婚轮不到你想或不想看,那是她的人身自由。”姒珞将李莉恩看作命根子,能为女儿争取最好的归宿,她绝不愿看女儿后半生过得不幸。 她说话间,江京九取出根细支烟咬在嘴角点燃,白烟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狭长锐眼。 “话我只说一次,骨灰撒海里做公益还是和商昱珩结婚,你替她选一个。” 话毕,江京九转身丝丝缕缕烟雾被凌厉身形破开,冲散归于虚无。 姒珞被冲击到了,短暂怔愣过后是胆颤心惊,她之所以会同意女儿和商昱珩联姻,是因为商家背景地位雄厚,婚后生意场上对隆华集团和莉恩都有数不清的益处。 但姒珞也听李臣提过几嘴关于商家内部争斗的事情,了解过一二关于商赫也和商戏的事。 得知莉恩不喜欢商昱珩,看上江京九时,姒珞被女儿说的那句,‘江京九才是继承商家未来家主位置的正统,商昱珩再优秀也只不过是陪衬,’动摇了。 姒珞原想通过姒梦促成这段良缘,让她女儿得偿所愿,没成想出师不利,事情还没办就胎死腹中。 如今又遭到江京九威胁,让莉恩嫁给她不愿意嫁的人。 她被左右夹击胁迫,这次更严重,竟然拿她女儿的命来要挟她。 姒珞站在原地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江京九这么做,他能有什么好处? 商昱珩娶了她女儿获得隆华集团的助力,只会让他的路阻碍更多,更难走。 就算江京九身后有中宜撑腰,他又不是傻子,做生意的家庭都重利,怎么可能会糊涂到这种地步, 肯定是姒梦吹了枕边风,刻意报复她来的。 死丫头从小就恶毒,长大了也一点没变,背后捅软刀子,真阴险。 江京九是情绪外泄型人格,不开心的坏情绪转移嫁接折磨死别人,也不会忍气吞声整到自己抑郁。 再回栖云园节节攀升的愉悦从他唇缝中婉转的口哨音中泄出。 福满满被暖阳晒得阖眼,半梦半醒间感知到有重量压到身上,柔软的掌心推拒着绷硬的肌肉,朦胧地听见江京九邀功的嗓音说:“姐姐,想不想知道我做了什么好事。” “不想。”福满满近乎敷衍地喃喃呓语,推不动身上的人,身体本能转变策略,当成抱枕,死劲儿环住男人的脖颈搂的更紧了些。 她还发了些平日罕见的小暴脾气,训斥江京九别乱动。 某人埋在她颈窝的翘嘴被钓上去下不来,这一抱好像心脏都被她的可爱娇憨给捏软了。 “真乖。”要是一直这么乖,伤心脆弱了,都会需要他,那就更好了。 过了许久许久,福满满呼吸冗长平稳后,手臂上的力道也依旧没松。 两道有着极致体型差的身形依偎交缠在一张躺椅,就像在王牌会所第一次相见躲避搜查时的情形。 江京九菱唇贴着她小巧耳廓,柔声低喃:“姐姐,你说,让我喜欢你,照顾你,好不好。” 第107章 福箐箐打架 议事厅那边明着暗着派人催江京九过去‘受训’。 江京九才没那么无聊,去满足几个糟老头子变态的控制欲。 商家那群族老就这么被江京九摆谱摆到了晚上,一群人气的恨不能把房盖挑了来栖云园教训他。 又不敢靠近栖云园以内的地盘,实在是郁佳人在的时候,七天一大毒,三天一小泄,睡着觉都要防着会不会有毒蛇爬进被窝要了他们的命。 把他们当成实验小白鼠,整惨了,弄怕了,心底里对这地方抵触颇深。 隔天一早,福满满一睁眼就盯着手机屏幕发怔,记娴发消息过来,告知她接了个大活,中宜科技未来城发来的广告海报拍摄邀请,薪酬给的很高,比上二线明星的报价。 她心底五味杂陈,拿着手机出了侧卧,江京九在外面小鱼塘边喂鱼。 脚下拖鞋踩着鹅卵石发出窸窣的动静,男人回头,眉眼温柔看向穿着清凉睡衣的福满满,淡淡微笑:“醒这么早,不多睡会。” 很稀松平常的关心,从他嘴里讲出来却让福满满感觉暧昧丛生,脸红心跳。 福满满有些神情不自然地举起手机怼到他眼前:“这是你搅黄了我影楼拍摄,给的补偿吗?” 不然凭她这种模特生涯几近白板的工作时长,怎么可能接得到来自大商场的海报邀约。 “啧。”江京九转过头去,不看她了,“我不欠你的,补偿你做什么,看你生的标致,去商场那天向未来城经理推荐了下而已。” 闻言,福满满为自己的误解和自作多情小小难堪了一下下。 脖子朝上噌的一下爆红,把令人尴尬到想钻进地缝的手机藏到身后,吞吞吐吐几个字:“谢……谢谢啊。” “光会说谢,一点实际行动也没的嘛。”江京九捏着大颗粒鱼食往水池投掷。 福满满眼睛膘着水池内的几条漂亮的大尾巴鱼,耳朵听着他的话分析,一瞬过后她说:“要不,我跳这水池里,下去给你游两圈儿?我游得保证比它们好看!” 江京九:“……” 她拍着胸脯表情自信,“它们只是普通的鱼,而我是美人鱼。哈哈哈!” 江京九脑海里忽然浮现起坠江后,他在车厢里凿车窗,从里面看着她从那辆小破车破窗而出,游向他那辆车的画面。 那辆红旗是临时备用的车,车上没备破窗工具。 他现在心中有些偏向他们两个是命定的缘分。 不然怎么可能在会所分开后,还能在跨江大桥逆行撞车掉江里,又被她救了,他又反手把她救了。 有缘分的两个人,上天自会把他们捆绑在一起,安排他们相遇、相遇再相遇,直到看对眼为止。 就像他的爷奶、外公婆、父母之间的爱情缘分,怎么也斩不断,天生就是一对儿! 换了种思路后,江京九感觉视野宽阔了许多。 “游啊。”他抓一大把鱼食,大面积投掷,“我要看你穿比基尼下水游。” 福满满:“……” 他怎么不穿开裆裤下水。 真是的。 下流。 她噘嘴嫌弃,手心里的手机呜呜震动。 福满满一瞧是个陌生号码,接通之后听筒那边环境嘈杂,男人焦急着声音道:“请问你是福箐箐的家长吗?箐箐同学出事了,她把人头给打出孔了,快来学校吧。” 这么一通电话下来,福满满如遭雷击站在原地,声带被什么卡了一下,“那,那个,我家箐箐受没受伤?” 男老师嗓音带着些不易察觉的不满催促道:“你先来学校看看别的孩子再说吧。” 然后电话嘟嘟响起了挂断音。 福满满一颗心顿时悬浮起来,冲进卧室去换身常服,戴上鸭舌帽脸没洗跑出栖云园。 江京九见状抄起车钥匙追上去,把人带去停车场,上车后通知了商占和江瑛,一起赶去学校。 四个人赶到京大附中高三部时,参与打架受伤的学生已经被送到了学校医务室。 医务室的门被福满满从外面重力推开,地上跪着校服褴褛的女孩,头发乱糟糟的,裸露在外的肌肤遍布了几十道挠痕,福满满绕过去蹲在女孩面前,看到她眼、嘴、腮颊,各处青一块紫一块,没好地方,校服下覆盖的身体还不知道有多少伤。 “站起来,箐箐。”福满满感觉心口被人戳了一刀又一刀,从妈妈肚子里看着长大的妹妹,被人欺负成这样,还不如杀了她来得痛快。 福满满刚要扶着福箐箐起身,身后病床躺着的女孩语调乖张:“跪下,谁允许她站起来的。” 福满满没管她说什么,还是扶着福箐箐站起来,只是后槽牙快咬烂了。 她巡声回头,这才注意到身后站着几个神态略显稚嫩的孩子,但体格已经和成年人无异。 其中一个女孩梳着高高的马尾,皮肤白皙,有些混血的模样,神情怯懦胆小地躲在这群人后面,和病床上以及床边的这群学生画风割裂。 还有一个坐在床尾玩手机的女生,长长的波浪卷发,身高体长,是徐穗芊。 方才的声音不可能是胆小的女生的,也不是徐穗芊的,只能是躺在病床上的女生的。 “你有什么资格让她跪下?”福满满宝蓝色瞳孔直勾勾审视病床上的女孩。 “资格?”女孩从躺着一下坐起来,理直气壮地叫嚣,“凭我姓顾,叫顾心爱。” 那女孩也受了点小伤,脸上有几道挠痕,额头贴着块白色纱布,福满满目光左右游移几下,徐穗芊身上的衣服最规整,其余两个男孩衣服均有些褶皱,像是被人用力抓揉的。 福满满心中貌似有数了,她家箐箐不可能无缘无故打架,那只有一种可能了。 她手指着这几个人,得出结论,“你们几个校园霸凌我妹妹。” 福满满身后,江瑛已经脱下身上的黑色牛仔外套披到了福箐箐身上。 话落,徐穗芊忽然举着手机站起来,嘴里咀嚼着口香糖,懒懒散散地朝着福箐箐走过去,“来,福箐箐抬头,我帮你拍个照纪念一下,我的好姐妹想看看你有多么国色天香。” 第108章 下等人活着,还不如死了 徐穗芊的手机刚怼到福箐箐面前,江瑛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了徐穗芊手腕儿。 医务室内回荡起一声重重地拍打骨头以及皮肉的闷响,手机摔在地上噼里啪啦翻滚了好几圈。 江瑛迈开飒步,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屏幕裂纹了但不影响使用。 她又折回,手机还在微信拍照界面,江瑛把手机怼到徐穗芊因被打手腕疼得狰狞的脸上,一只手攫住徐穗芊腮颌固定进行录像。 “啊!小太妹你嚣张什么,现在让你的好诡秘仔细瞧瞧你的bichi样。” 徐穗芊疼得直摇头挣扎,张着嘴想咬江瑛的手,“你是神经病啊?关你屁事,你要插手,给我放开,我是未成年,信不信我让我家律师告死你……” 校医站在一旁围观,医务室里的这几位,他们都知道啥背景,打工人没人乐意惹一身腥臊。 病床上的顾心爱见姐妹被欺负,冲着另外床上的两个男生大喊:“宋岑珏、贺煦你们两个是死的吗?没看到穗芊被外人欺负了,不帮忙还等什么!” 要不是她头一动就疼,早就自己上了。 宋岑珏和贺煦没动手,他们身后一直唯唯诺诺的女孩却突然挺身而出。 她哭得楚楚可怜,“这位姐姐,你,你们别打架了,都,都怪我不好。” 江瑛睇了女孩一眼,“关你貂毛事儿,少哭哭唧唧站出来装老好人,给姑奶奶有多远滚多远。” 福满满站在福箐箐身边揽着她肩膀,见福箐箐要开口帮阻碍江瑛的女孩说话,指尖用力示意她闭嘴。 “柳敏,你闭嘴。”贺煦冷着脸,将女孩拉回身后。 江瑛松开录制键,点了绿色的发送,微信界面重回聊天对话框,她看着备注念出声:“美丽小莉恩。” 江瑛啧啧两声嗤笑,“哟?你们还是美丽好诡秘了,我看干脆改名叫,丑陋姐妹花得了。” 说罢,江瑛松开徐穗芊,捧着手机把备注改了。 福满满耳朵一下抓住重点。 李莉恩。 所以箐箐遭受的霸凌是因为她带来的。 徐穗芊后退,身后倚着床头柜,手背到后面,摸到上面的矿泉水瓶骤然砸过去。 江瑛身手敏捷抓住水瓶,几乎是第一时间,抛出水瓶还给了徐穗芊,瞄得是她额头,徐穗芊的脑袋结结实实接了这一击。 她挑了下散乱到脸侧的短发,“小太妹少跟你姑奶奶耍心眼,花拳萝卜腿就敢出手,看来你是缺社会的教育了。” “还有……”江瑛视线扫过去剩余的几个人,“你们这些小杂碎,敢欺负我们姓江的要罩的人,大祸临头了知否。” 徐穗芊疼得蹲下身抱着脑袋,眼睛却极度厌恶地瞪着江瑛,打又打不过,气死了。 恰时,外面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徐妈妈风风火火地赶过来,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自己女儿捂着脑袋,头上顶个包的受气样。 “徐穗芊,你在家不是挺牛的吗?”徐妈妈音量陡然升高,“怎么在学校被人欺负地蹲地上,生你干嘛的?打回去啊。” 听着徐妈妈不论对错,不了解事情经过就唆使自己小孩动用暴力的言论,福满满微不可察蹙紧眉头。 “徐太太,孩子们不懂事,难道做大人的也要不讲理吗?你女儿当着我们几个大人的面儿,对我妹妹进行羞辱,你一进门不分青红皂白就教唆你女儿动用暴力打人?这对吗?” 徐妈妈知道江京九在场,事关自己的孩子,就算对方是天王老子,她也不可能怯场。 “谁的孩子谁疼,你疼你妹妹,我疼我女儿有错吗?难道我女儿就活该受你们欺负,任你们打?福小姐,你攀上姓江的了不起,我女儿也一样金贵吃不了亏。” 福满满被气笑了,“你的意思是,你女儿杀人了,受害者家属碰你女儿一下,你还要埋怨你女儿,为什么没把受害者家属一起杀死呗?” 说完,她顶了顶腮,这些有钱人的思想真是,没有蠢的,一肚子坏水。 福箐箐一直垂着脑袋,掉眼泪,她给姐姐惹大麻烦了,几根手指搅在一起十分不安。 “下等人活着,还不如死了。”门口站了三个衣着光鲜亮丽,妆容精致的贵妇。 福满满从她们错落的缝隙中捕捉到最后赶到的年轻女人的面容,是柳柳。 她朝刚才试图阻碍江瑛的女孩那边望了一眼,又收回视线。 柳柳,柳敏长得很像,应该是两姐妹。 “那你先死吧,我认为你就挺下等的。”福满满精致的眉眼染上一层戾气。 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毒妇。 “妈咪。”顾心爱娇娇一声,从床上下来扑进贵妇怀里,险些撞到福满满,千钧一发之际,被江瑛用手推向前,加剧了顾心爱冲击的速度与力量。 贵妇被这一下险些撞翻。 脚下高跟鞋堪堪稳住后,眼底心疼满地要溢出,“怎么这么不爱护自己,脑袋都挂伤了,你爹地知道要怪妈妈没看护好你了。” 顾心爱抱着贵妇手臂撒娇,颐指气使地指着福箐箐,“妈妈都是她打的,差点就戳在我眼睛上,把我搞瞎。” 女儿撒娇,贵妇也忘了跟福满满斗嘴那茬,搀扶着顾心爱躺回床上。 贺煦母亲朝着贺煦和柳敏牵在一起的手甩了记眼刀。 柳敏感觉身体被刺痛,立刻甩开了贺煦的手掌,畏畏缩缩躲到角落。 剩下的另一个是宋岑珏妈妈,她走到儿子面前,关心问询:“你有没有动手?” 贺煦高高瘦瘦戴着眼镜,老老实实回答问题:“我没动手打人。” 福箐箐听闻抬头,眼神决绝甚至带了点仇视,“没有打人,但也一样帮助动手的人对我实施伤害了,别洗白自己,你是帮凶。” 高三三班的班主任金启诚姗姗来迟。 福满满将妹妹的手心握着,挺起胸脯落落大方地说:“既然家长都到齐了,那就先了解了解事情的起因以及经过,我的要求不高,谁的错谁道歉、赔偿,正当防卫一方不欠任何人的道歉以及赔偿。” 福满满笃定,她的妹妹乖巧懂事,不会无缘无故去和这些有钱人家的孩子打架斗殴。 一定是他们踩到箐箐的底线,才逼迫妹妹发脾气的。 第109章 受到不公,闭嘴不语,就是在助纣为虐 金启诚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江京九和商占靠窗而战。 两人虽没有要‘参战’的迹象,他心里门清,给福满满打电话能惊动江京九,是来撑腰的。 贺太太拽着贺煦的手臂往前两步,慈眉善目地来到福箐箐身边,“贺煦你对人家小姑娘做了什么,老实交代,有错咱给同学道歉,别因为这件事伤了大家的和气。” 贺煦倒是坦荡,“她打心爱妹妹,我就把她按下了,我有什么错?” “就这点原因吗?”贺太太视线扫他一眼,表示不解疑惑,“她打了心爱,你可以去叫老师或者报警制止,你还去帮凶了,给人道歉吧,道完歉跟我回家,你爸在家等你呢。” 顾心爱在顾太太怀里眼珠一动,争辩道:“伯母,贺煦哥没错,他是看不惯我被人欺负,才站出来帮忙的,不是他的错。” “心爱啊,你和人家怎么发生的矛盾,我不管。”贺太太冷下脸,她一早就不喜欢顾心爱这个丫头,刁蛮纵横被顾家夫妻俩宠得看不出眉眼高低,“但贺煦是我的儿子,伯母教育自己的儿子,希望你能有点教养不要插嘴。” 顾心爱一听贺煦妈妈这么说自己,顿时委屈地撇嘴,平时去贺煦家,伯母对她的态度很好的,怎么今天就变脸了。 顾太太看不得自己女儿受委屈,“邹娜你怎么讲话的?我家心爱是好心帮你儿子,贺煦也是爱护妹妹才出手帮忙的,在你眼里只剩下怂了是吧?看对方是攀上商家的小蜜腿肚子都打筋了。” 贺太太听得眉心紧锁,这人是真彪还是狂的没边了。 一直沉默寡言的福箐箐,忽然抬头目光如炬,指着顾太太泻火:“你才是小蜜,你全家都是小蜜,你有什么资格骂我姐,你和你的贱种女儿这辈子也吃不上俩菜!” 一旁的福满满看傻了眼。 原来平时看起来老实本分的妹妹,也会在某些特定时刻被点燃引信,燃烧爆炸。 别人欺负她,她会忍耐。 一旦踩到她的小尾巴,她就会发出惊天巨响,震惊所有人。 福满满此刻仿佛了解了为什么会发生这起打架事件。 有人往她身上引火了,才迫使箐箐爆发。 被个小孩这么羞辱谩骂,顾太太当即变脸,猛地站起来扬起手臂要教训福箐箐。 福满满先行一步,在江瑛出手阻拦之前,一个箭步冲上去,挡住她即将落下的胳膊,甩了顾太太一个无比清脆的耳光。 “你当你是谁?少来撒泼。” 顾太太被扇趴倒在床上,鬓角盘发被打乱垂下几缕发丝,她咽了口唾沫,口腔一股铁锈味,脸颊也火烧火燎的热疼。 顾心爱被这场面吓愣住,从没人敢打她妈妈。 宋岑珏妈妈见此情形才往屋内走了两步,“啊珏你没做过分的事儿吧?” “我站在边儿上观战了,算做错了吗?”宋岑珏美式圆寸干脆利落,健康的小麦肤色,薄t下微显健美肌肉轮廓,很硬汉的形象。 宋太太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冲着满屋的人温和笑笑:“我家阿珏没参与,先让孩子回班级上课,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 “宋岑珏和我们家心爱的婚约你忘了吗?走去哪儿?”顾太太头脑发晕,硬挺着爬起来,“你们宋家是要毁约吗?” “我不喜欢顾心爱,婚什么约?”宋岑珏驳斥,“我就看个热闹,少来道德绑架我们宋家。” “行,我这就给我们家老顾打电话。”顾太太踢到铁板了,摇救兵。 她算是看明白了,贺、宋两家都想从这件事里脱身,就只有她的傻女儿被人当枪使。 这两个男孩心眼子多到离谱。 福满满甩了甩打得发麻的掌心,“你打电话有什么用吗?打了电话,你女儿就能从施暴者的位置变成受害者吗?” 她转身抓住福箐箐手腕儿,“箐箐你把事情前因后果,给屋内的各位全都叙述一遍。” 福箐箐抽出被禁锢的手腕儿,别过头音色微哽咽:“姐,我没什么可说的,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福满满感觉她的话像在割她心头肉,疼痛蔓延令她绷紧了神经。 妹妹想什么,她不是不知道。 想起她上学时,莫名其妙被人欺负,一开始她不想给鲁祁思惹麻烦,忍气吞声换来了变本加厉。 可人的忍耐力是有限的,到了忍无可忍的那天,就换成谁看她不顺眼,她重拳出击的时候了。 看她不顺眼,就把她们打到看她顺眼为止。 福满满扳过福箐箐的头,对上她闪避的眼神,“箐箐啊,你的退让不会换来别人的尊重,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和人讲道理,和狗挥拳头,把事情经过说出来?让我们看看这屋子里有几个人,几条狗,不好吗?” 她带着靠山来的,今天就算没靠山,她也要为妹妹争出来个一二,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欺负、编排她可以,不能刁难她的妹妹。 福箐箐垂头,大坝泄洪一下哭出来,“我,我说不出来,姐你别为难我。” “跟我有关是吗?你尽管说,你姐不是瓷娃娃,没那么脆弱。”福满满替她擦拭掉眼泪,坚定要求她道出原委。 江瑛的急脾气,看得又急又气,“你放开了说,我们才能光明正大的替你讨个公道,怕什么,大不了你瑛姐给他们一人一飞脚。” 福箐箐还是哭,那些话她真的没办法说出口。 这个间隙,宋太太拉着宋岑珏想溜之大吉,马上要靠近门口时,被商占挪了个身位挡住去路。 “别走啊,事情还没讲清楚,这个屋子里的人谁也不能走。” 顾太太哈哈大笑:“你想走,撇清关系,人都不让你走,有用吗?我家老顾马上就到,你们都等着吧。” 进来后未曾开腔的江京九清了清嗓子,他眉眼淡淡,“受到不公,闭嘴不语,就是在助纣为虐,福箐箐你心里真的有你的姐姐,就应该把事情讲出来说清楚,而不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内耗,以为自己在奉献付出什么高尚品格。” 第110章 经典的坏摄像头桥段 江京九从来不推崇吃亏是福的谬论。 吃亏就是吃亏,怎么可能会变成福气。 那套荒谬的言论,不过是无能的人抚慰伤口的隐性毒药,从表肤渗透荼毒到灵魂。 福箐箐扭头,泪眼朦胧看向他,江京九的话难听且一针见血。 可福箐箐还是觉得那些话当着姐姐的面儿说出来过分刺耳。 她都接受不了,何况是姐姐本人呢? 福箐箐唇缝张了张又合上,欲言又止很是纠结。 徐穗芊视线死死盯着福箐箐,蓦然出声威胁:“你可得想好了再说,不然谁知道那些话,会不会传遍整个首京呢。” 闻言,福箐箐唇缝抿得更紧了。 “福箐箐。”福满满巴掌大的小脸皱成一团,嗓音陡然拔高,“你一声不吭,是想让我给他们下跪认错道歉吗?你在做他们的帮凶吗?” 这样说话,固然难听,福满满也别无他法,只好用激将法。 受害的一方顾头又顾尾,唯独不顾自己的感受。 “不,不是的。”福箐箐用力摇头,“姐,你没错,我说。” “早自习下课,柳敏肚子疼,要我去给她男朋友贺煦送爱心便当,我不想去,她一直磨着求我,然后我去了贺煦的班级,被宋岑珏拦住使坏弄掉了便当盒,他堵着我不让我走,顾心爱和徐穗芊一起,下课来找宋岑珏,看到他堵我就开始骂我……” “一开始我就听着,没想惹事,顾心爱越骂越离谱,她骂我姐,我才跟她打起来的……” 福满满看出她的于心不忍,问道:“都骂了什么?你尽管说,你姐承受能力很强。” “她说,你忘恩负义,背刺自己亲生妈妈,说你爱慕虚荣,只喜欢有钱男人,还有被商昱珩玩烂了,又被姓江的看上,在商家表兄弟中间流连忘返,以后被姓江的玩腻了,实在找不到人还会缠上首京其他有钱男人,没准以后会饥不择食,破坏他们这种有钱人家父母的婚姻……”福箐箐越说越激动,哭得喘不上气。 她的姐姐不是那种人,可是她嘴笨,不会反驳,说不过她们。 一气之下只能动手了。 福满满听完松了口气,将哭得颤抖的福箐箐抱进怀里,“嗐,多大点事,他们爱说就说呗,你对姐姐好,姐姐知道就行。学校内你只管好好学习,其它的一律都不是你要操心的事。” “不行,我听不得他们冤枉你。” 福满满硬压下喉间酸楚,眼睛上翻,嗓音微颤,“那咋了,没听说过一句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们一群狗吠,姐压根不在乎。” 帮福箐箐整理了下头发和衣服,福满满将她推到江瑛身边。 转身对上金启诚的视线,“金老师,这事学校要怎么处理?” 金启诚一怔,这火怎么突然烧到他身上来了。 “福小姐,我只是个老师,你问我怎么处理,问不上。” 福满满轻笑挑眉:“你的意思是,学校不管咯。” 她也无意刁难一个老师,医务室的这几家非富即贵,不想得罪双方是人之常情。 “既然这样,金老师麻烦把学校教室以及事发周围的监控视频提供一下,免得我妹妹口说无凭,对方家长不认账。”福满满心下有了对策。 金启诚一脸无奈,摊开手道:“福小姐,真不好意思,事发第一时间,我作为班主任就去监控室查了,结果得知摄像头坏了……” 啪啪啪—— 福满满当众鼓起了掌,“真的是好经典的坏摄像头桥段,对你方有利,摄像必好,对你方无益,摄像头就没好过!艺术来源于生活,但高不过生活,电视剧还是拍得保守了。” “您想多了,这真不是故意的,是偶然,是巧合。”金启诚急忙解释,生怕江京九会觉得他站队。 人群后的商占脱下双肩包,取出触屏笔电,蹲在地上冷光照映在脸上,十指灵活地飞舞,不知在操作什么。 “既然没了视频,我妹妹说的,你们是否承认呢?”福满满的视线一个个扫过每个人,最终目光定在柳敏身上,“你身体不舒服就磨我妹妹给你的恋爱对象送早餐,你是有多高贵,拿我妹妹当跑腿用?” 柳敏被福满满吓到,小声嘀咕:“我们是朋友,送个东西也没什么啊。” “福箐箐,你和她是朋友吗?还是她只把你当跑腿朋友在用?你应该不止被她这么用过一次了吧?”福满满经历过太多霸凌,他们部分人不是真的给你的肉体带来伤害,但从各方面挤兑、打压、剥削对方的尊严。 明明不想做,却让对方不得不去服从他们,不然就会招来猛烈的反噬,让你孤零零一个人对抗所有人的谴责。 福箐箐哭肿了眼,“她经常喊我送东西,我不想,她就一直缠着我送,会和我说,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和贺煦谈恋爱的事情,让我行行好,帮帮忙,我想学习,她就一直说这些,为了节省学习时间,不被她打扰我答应了,送了几次过后,就有同学传言我喜欢贺煦,在背地编造我是贺煦的梦女,大家都嘲笑我……呜呜呜……” 福满满越听越气,柳家姐妹俩的做派还真是如出一辙,永远都那么让人讨厌,难以评价。 “让你送个东西而已,你至于装得这么委屈吗?”贺煦听不得自己喜欢的女孩受委屈,“你这阴阳怪气的叙述方式,倒显得敏敏是什么心机绿茶女孩,刻意让你吸引火力了,福箐箐你可真有头脑。” 贺煦说完,贺太太抬手重重捶了他手臂,瞪着自己儿子,要他闭嘴。 “你女朋友送你的东西,为什么你自己不去取?要占用别人的学习时间托人送?你个既得利益者还谴责起来受害者了,你也能算个男人?就是个没长大没断奶的巨婴,怕是脚都退化成乌龟的附肢,适应不了陆地生活,滚回海里当王八行不行。”福满满叉着腰,扯着嗓门对着贺煦一顿输出,头顶母性光辉,此刻长姐为母这个词被具象化了。 “妈咪,这个人好泼妇喔。”顾心爱扯着顾太太衣襟,“明明就是你妹妹先动手打得我,福箐箐那是活该。” 第111章 跟我谈,你的事情我包了 “我是泼妇,那你是什么?长得又丑又钱多的母夜叉吗?”福满满本不想对一个小女孩重拳出击,可顾心爱好像就是欠怼。 “你才丑。”顾心爱脸被气成猪肝色,“你一个成年人说话这么难听,欺负我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真的不觉得羞愧吗?” 呵!福满满对着他们翻了个白眼,心里暗忖,这些人还真挺有意思的。 有利的地方一直强调,就是不强调自己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 “你还知道自己是个孩子,我还有更难听的没说呢,你想不想再被抨击抨击啊?”福满满完全不惯着顾心爱。 “好了好了,视频有了。”顾太太嘴巴刚张开要骂人,就被商占突然发出的声音打断,“教室和走廊外的监控,在我们到达学校之前,被人为删除了,现在已经恢复完毕。” 商占拉了一张办公桌到医务室中央位置,将笔电面向众人播放视频。 视频内容和福箐箐描述的基本没差。 顾心爱先对福箐箐进行辱骂,福箐箐没还嘴老实受着,后面顾心爱恼羞成怒,对福箐箐进行拍脸、薅头发、拽衣服等羞辱性动作,直到顾心爱在视频里骂到福满满之后,福箐箐才有了反应,反扑上去还手。 徐穗芊和贺煦帮凶,前者薅头发,后者按住福箐箐的身体,不让她动,顾心爱是主力施暴者。 直到福箐箐侥幸踢到顾心爱,没站稳磕到额头,这场霸凌才得以结束。 听妹妹口头描述是一回事,亲眼看到画面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胸腔好似被一块巨大的石块堵住无法喘息,又在这场霸凌里看到曾经年少的影子。 她受过得罪,妹妹也没能避免。 视频播放完,医务室一群人噤若寒蝉。 身体条件反射做出情绪反应,鼻尖一酸眼眶也跟着湿溻溻,福满满吸了下鼻子,大喘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窘迫。 “证据摆在这里,你们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我妹妹是正当防卫,丑话说在前头,我们不需要用钱和解,你们的孩子作为施暴者,只需要按照我方的意愿郑重其事地道歉,不道歉就法庭上见,校园霸凌、故意殴打、侮辱、诽谤造谣,你们自己选吧。” 福满满心下清楚,这些人不缺钱,也不怕被告上法庭,他们的家族能给他们兜底一生,哪怕不上学也一样。 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欺负她的妹妹。 宋岑珏的行为是几个人之中最轻的,只能算同学之间的小打小闹,上升不到法律层面。 宋太太利口捷给道:“我们家阿珏道歉,男孩子只长个子不长脑子,欺负了你家妹妹,是我们阿珏做法有失偏颇。” 说罢,宋太太拿高跟鞋尖踢了宋岑珏一脚,轻声警告:“不道歉,回家你爸抽你。” 宋岑珏被踹得小腿肚子抽筋,粗黑的眉毛扭曲,回头瞥了眼自家母老虎,无奈向现实低头。 他极不情愿地说了声对不起。 福满满看了视频,宋岑珏的行为她深究不上。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是不认为自己有错的,更何况是这种身份,家世的更不可能因为道歉服气。 放宋家母子走了。 从进屋就一直隐身的柳柳,见此情形畏首畏尾地拉着妹妹站出来,“福小姐,我妹妹的问题不大吧?回家后,我会好好批评教育她的,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她刚想出家门上班就接到学校的电话,风风火火地过来,进门才觉得大事不妙。 “道歉呢?”福满满眯了眯眼。 可真聪明,挺会欲盖弥彰的,一句问题不大就想一揭而过。 柳敏没等柳柳开口,先上前一步,胸脯昂起趾高气昂:“我道歉,对不起,够了吗?送个东西而已,既然你这么计较,以后我们也没做朋友的必要了,我要回去上课了。” “柳敏。”贺煦叫她,似乎对她道歉的行为表示不理解。 贺太太将儿子扯回去的动作被福满满瞥到了,她会心一笑,“行了,你走吧。” 不用她刁难这个女孩,贺煦的妈也不可能放过她。 豪门太太的通病,瞧不上穷苦出身的女孩做她们儿子的绊脚石。 不管是柳柳,柳敏,还是她,都不配嫁进豪门。 顶多就是陪有钱男人消遣两三年,新鲜感过了,被抛到一旁忘之脑后。 “这位太太的儿子应该是不承认自己有错。”福满满伶牙俐齿,“还有你们两家应该也不想道歉认错吧,那我们就走法律途径好了,报警验伤诉讼一条龙。” 贺太太还想说点什么,被贺煦拽回去,“打官司就打,谁怕谁。” 顾家和徐家态度强硬,徐穗芊的嘴可能比乌龟的壳儿还硬。她妈更是护短到没边。 江瑛开车带福箐箐去医院处理伤口,福满满没想再从医务室和他们无意义耗下去。 出门儿后,福满满拉着江京九的手,漫无目的地走。 江京九时不时瞥她一眼,她咬着嘴唇貌似在酝酿着什么。 溜达到附中操场,眺望天地广袤心胸也不断宽阔,再过一段时间就要迎来早春盛景。 鞋尖撵着嫩绿草皮,做了半天心理建设的福满满倏然抬头,对上正目不转睛欣赏她的男人。 “我想见京大附中的校长。” 江京九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见啊,那不是随便见么,你想见,还用跟我打招呼。” 福满满努嘴,放轻柔了语调,“你明知道,见校长没那么容易。” 而且见到了,她说的话人家也未见得采纳,当回事。 “你帮我。”福满满大言不惭,甚至有些理直气壮。 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脸皮底下的肉,都快热成火了。 如果是她自己被人欺负了,她打回去受伤吃亏都认栽,箐箐不一样,是她救命恩人的女儿。 为了她们哪怕付出性命,她也乐得。 “想我帮你……”江京九话说一半停住,福满满拼命点头,他瞧着挺可爱,笑了笑道,“跟我谈,你的事情我包了。” 第112章 我的初恋,我不骗你 这个话题在福满满意料之内,她早想好了回复话术,“跟你谈?我不喜欢你,你也不介意,还要跟我谈吗?” 在男女感情中,她的喜欢、爱意万金难求。 也许一辈子,也不会让人感觉出来,她真心实意地说爱谁。 福满满深知这段时间,她和江京九处在暧昧阶段,她自己在做什么,吊着他罢了。 不过这个前提是,江京九也乐得被她吊着。 如果没兴趣,早就把她踢开到一边儿了。 “没所谓。”江京九像是早有预谋般爽快答复,“就谈,管你喜不喜欢。” 白色的鸭舌帽檐遮挡了部分阳光,福满满精致眉眼笼罩在阴影下,清风拂动鬓边下垂的两缕碎发,下半张脸的皮肤被明媚暖阳照得莹白通透,樱唇分外吸引人注目。 她下巴微昂,仰视着高她一整个头还要多一些的男人,江京九深邃的黑眸逐渐演变成蔚蓝色,福满满清晰地看到了他眼底欲望涌动。 两两相望间,江京九脖颈循序下垂,连着俯下身将鼻尖勾住她小巧的鼻尖。 福满满感受着男人滚烫炙热的鼻息,缓缓闭上眼帘,任他予取予夺,攻城略地地吻。 过了几分钟,福满满感觉身体承受不住本身的重力,每况愈下欲往下坠,江京九温热强劲的手掌适时托住她软腰,才防止人倒下去。 她手臂软软环着江京九脖颈,娇娇喘息未定:“抱我。” “哦……哦。”吻是江京九要接的,他闹了个脸红脖子粗,脸红起来类似喝多上头一般,尤其是耳朵红的能滴出血。 被他抱起腾空,福满满才摸了摸头顶,帽子不知何时被蹭掉在地上了,“宝宝哥,我的帽子呢?” “哦……”江京九往地上瞥了眼,“在我脚下!脏了,买新的。” 福满满拽着他热滚滚的耳朵拉开距离,两双蓝眼睛直白对视。 “是你要和我谈的,你让我不满意,我有分手的权利。” 江京九看着她,唇角微勾。 她在痴人说梦,在一起了哪儿还有分开的道理。 不过嘴上还是给她留了点希望,全当哄着她玩了。 “嗯,分。”他说,“你不满意,随时甩我。” 她甩她的,他粘他的。 福满满眯了眯眼,卷翘的睫毛颤抖几下又睁开。 “你真的有这么好心吗?我怎么感觉你在骗我。” “不骗你。”江京九脸贴过去,额头抵着她的,“我的初恋,我不骗你。” “哟!那你和我谈多吃亏,我的初恋可不是你。”福满满故意拿腔拿调扎他。 “管你呢。”江京九语气里夹杂着微不可察的酸,“我无所谓,不在乎这些的好吧,有了对比,你才能知道,男人和公的不一样,根本没有可比性。” 福满满不置可否地点头。 临近中午的时候,江京九带福满满见了京大附中的校长,是位白发苍苍的女士,衣着得体大方,一身英气,饱读圣贤书的气质。 全程秉持不卑不亢的态度招待他们。 “上午孩子们的事情,我已经听金老师说过了,我作为校长是不支持校园霸凌的,你们要起诉那些孩子,我也是支持的,至于其他事情,不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学校受到顾、徐、贺,几家许多捐赠,还请你们多多谅解。” 江京九保持沉默。 “吕校长,我也没想要求校方开除那几家的孩子,校方有校方的难处,我只有一个条件,希望您能亲自出面去引导正确的言论,并向学生们明示,再发生霸凌事件,校方采取强制手段开除霸凌者学籍,记过档案。” 福满满从很早就入社会,接触各类形形色色的人,想要公平正义,只靠一张嘴,背后没有任何实力支撑,是空谈。 她加重语气,“下次如果霸凌还发生在我妹妹身上,到时候那几个学生在学校遇到麻烦,还请校方一视同仁,对他们也一样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高谈阔论,明晃晃地威胁,对于这种人是最有效的方式。 首京这片地不大,关系错综复杂,每个看似平凡的职位背后,可能都关联着不容忽视的势力。 吕校长会心一笑:“那是自然。” 话已至此,学校就只是个中介,刁难校方也没用。 要想福箐箐以后上学的日子能相安无事,就看背后的几个家族,谁更强势。 处理完伤口,福箐箐下午正常回学校上课,吕校长按照福满满的要求亲自去了高三三班开会,严厉批评了霸凌事件施暴的几个当事人,另外全校广播,给予学生警示,再发生此类霸凌事件绝不姑息。 下午江京九派商礼年调了四个职业保镖去京大附中,其中两个去高三三班外的走廊盯点,剩余两个去了校方监控室。 四个保镖轮班,成了京大附中靓丽的风景线,一个星期过去,从监控中抓到数十起顶风作案的霸凌事件。 江京九没有逼迫校方处理那些霸凌他人的学生,而是让保镖亲自上手给点教训。 有几个被保镖揍得鼻青脸肿,吃了官司,江京九不走寻常路,官司全包,还给保镖发了几十万的奖金。 敲山震虎的作用很明显,顾、徐、贺,那几家的孩子在校时,也很小心翼翼收敛。 江京九派来的保镖简直是无差别攻击。 福满满很诧异江京九的脑回路,她还以为那天在校长办公室,吕校长暗示的那么明显,他听懂了呢。 从病房探视完鲁祁思,福满满心不在焉地往前走,耳边忽然响起男人的声音:“想什么呢?” “想你……”被这么一问,福满满顺嘴秃噜,“哦,不是不是,想你为什么没听懂吕校长的暗示。” 她刚刚在里面遇到了,被保镖打的学生,又送来医院一个。 江京九耳朵别着一颗烟,揽着福满满肩膀大摇大摆出了医院门口,太阳光刺眼,他眼皮半掀:“她不帮我办事,还暗示我捐钱,我傻么,随便捐个图书馆几千万花出去,我能得到什么,把钱给保镖,他们能心无旁骛保护好妹妹,我还能帮他们生活过得更富裕些。姐姐可真是个天真的小可爱,钱到了学校指不定到谁口袋呢,懂了么。” 第113章 徐菲特一来你就对他献殷勤是吧? 以江京九的身份,吕校长不巴结,也不拉拢,反而暗戳戳地要钱,侧面反应了,不站队江京九,校长背后有高人。 但又不好得罪江京九,只能在中间当墙头草。 而江京九根本不接招,不破不立直接跳出棋盘,重开一局。 福满满脑筋快绞断了,再解读箐箐被欺负的事件经过,她怎么就闻出来一股陷阱的味道,而不是单纯地奔着霸凌箐箐来的。 “姐姐。”想事情想得出神,江京九又贴着她耳边叫了声。 吓得福满满打了个激灵,瑟缩着身体直往人怀里钻,“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吓我。” 她总觉着自从在海边跟姒珞分开之后,就开始神经衰弱,睡不好气色很差。 这一个星期,福满满待他如常,不主动也不冷待,若即若离的态度。 谈了跟没谈似的。 有点让江京九搞不清楚,他到底在谈什么。 他们俩的肢体接触全靠他上赶着倒贴。 不然福满满隔着空气看到他,就静悄悄地躲远。 江京九抬手虚环住她雪颈,把她人禁锢住,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把梅赛德斯奔驰标的车钥匙,塞进她小巧的手心内。 “银色amggt给你开,你别总躲我成不成。” 他音沉且酥,福满满被激的不自觉起了身小疙瘩,“有,有吗?没躲你呀,正常的社交距离而已。” 才怪。 她故意躲,怕发生除了接吻之外的亲密接触。 哄商昱珩的那套不适合拿来糊弄江京九。 而且答应他谈,是她自愿交易的,江京九没逼她,强迫她。 “骗鬼呢不是,你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的。”江京九轻哼,“躲我比躲鬼还厉害。” 晚上不允许他进侧卧,更不能睡一张床。 提一提都是不尊重她,违背女性意愿。 他又不想做什么…… 比谈之前的条件还艰苦了。 福满满捏紧手心里的车钥匙,心一紧,这话题她是糊弄不过去了。 “我怕你控制不住自己。” 说完,福满满脸爆红,脑袋里都是那天在附中操场后续尴尬的画面,欲火撩人,差点失控。 江京九轻咳两声掩饰尴尬,“你不愿意,我不欺负你,你的感受比我的欲望更重要。” “是么?”福满满只把这句话当耳旁风听,“上一个对我这么说的人,给我戴了将近五年绿帽子。” 江京九脑回路奇特:“也就是商昱珩二十岁就背着你跟别人搞到一起了,我今年二十二岁还是初恋呢,放心我绝对不会便宜别人,开机键留给你。” 福满满:“……” 福满满甩给他三个字不稀罕,从江京九怀里挣扎出来上了驾驶位。 他一只手插口袋,另一只手挠起了后脑勺,垂眸瞧了眼不争气的兄弟,叹了口气。 他也不想的啊!!! 可按捺不住心理和身体的喜欢,洪水猛兽般冲破理智的牢笼。 车子开回商家,再回到栖云园,院子鱼塘边坐着一个身姿挺拔的粉色短发,短t暴露在外的手臂大面积纹身,肌肉线条走势十分夸张强势的男人。 福满满大眼睛直接不会眨了,江京九在她面前挥挥手,“流口水了。” 她这才缓过神儿来。 男人听到动静转头看过来,“healer见舅舅不打招呼,屁股痒了。” 福满满眼睛瞪大,看看男人,又扭头看看江京九,这舅舅可真年轻哇。 江京九闻言,从裤子口袋撇出来一个打火机砸过去,“徐菲特你他妈不装能死。” 打火机直直砸进徐菲特手心,他握住,拿出烟盒点烟,“哇,感谢大外甥送来的火,真是个尊老爱幼的年轻人,等我找江姗给你颁发个奖状。” “徐守卿当年就不该把你个冻精取出来,造孩子。”某人恼羞成怒,骂的要多脏有多脏。 徐菲特不疾不徐地吞吐烟雾,看小炮仗发飙:“那能怎么办呢,冻得都这么厉害,新鲜的,我老爹的儿子岂不是要上天,飞去外太空做外星人。” “哦哦哦。”江京九直接掏出王牌,“那可太厉害了,可惜了江瑛姓江,我让她往东,她绝不往西。” 徐菲特老样子,浑然不在乎的神情,“女人而已,有什么可在乎的。” 话音刚落,江瑛牵着baron放风回来,baron汪汪两声,福满满望过去,感觉baron生气了,他好像骂人了,但苦于狗语加密她听不懂,没证据。 “徐先生说得对啊,赞同。”江瑛冷着脸,牵着baron回了房间。 徐菲特起身,往江瑛房间的方向走去。 福满满视线追随着他的身影,很是投入。 没注意到身旁某人酸地吐水的眼神,他轻咳吸引注意力:“人家俩是一对儿,你是见一个爱一个么,徐菲特三十多,能有我年轻好看么。” 福满满反应过来,实话实说:“什么跟什么,我第一次见这么有个性的医生,多看两眼怎么了。就是他要给我妈妈主刀吗?真的靠谱吗?” 医院里的医生不管男女气质都是温文尔雅那类的,这种流里流气还能被评价为国际知名神经外科圣手的她没见过。 “治不好让他偿命。”江京九嗓音阴恻恻,“怎么样?” 六。 福满满往边上挪一步,宝蓝色眼睛上下打量他,“我要分手,太恐怖了。” 话音落,福满满已经倒腾着小碎步冲回房间,砰的一声关上房门,有什么夺命亡徒追她似的。 真的是! 他身上是有什么脏东西么,躲得这么速度。 晚饭福箐箐被福满满叫回家了,提前下课回来的。 男男女女坐了满满一桌,福满满身上还系着围裙,戴着防烫手套端着最后一道汤上桌。 “福小姐,坐下吃饭啊。”江瑛拍了拍一旁的椅子,“坐我旁边。” 福满满微笑点头,将围裙搭在椅背落座。 福宝宝坐在小餐椅上欢呼雀跃地鼓掌:“哇塞,第一次吃美姑姑做这么丰盛的菜哎!好香好香。” 某人背靠椅子,手臂环胸盯着一桌子菜酝酿,时不时舔一下嘴唇:“你之前答应我的要每天给我做饭呢?徐菲特一来你就对他献殷勤是吧?” 如果不是这一出,江京九都不想跟她计较这些了。 可是…… 这一桌这么丰盛,酸、甜、辣、清淡的,各种口味都有,可谓面面俱到。 很明显不是为他做的。 第114章 一根钢筋的形态,宁折不弯 福满满轻微撇了下嘴,心下有些无语,随即恢复如常,换上甜甜的笑容。 “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去厨房做。” 她就想着妈妈的命拜托了这位主刀医生好好拍一下马屁,没想到江京九这么多事…… “祖宗爱吃苦瓜宴。”商占语速更快,抢先一步发言。 “哦,那我去找个菜谱,看着做。”福满满起身捞起椅背上的围裙,往脖颈上一套,出了餐厅,直奔小厨房。 福箐箐也从椅子上起来,“我去给我姐帮忙。” 这段日子以来,她一直都忙着上学,对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还是存疑的,但也没多余时间考证。 走了两个人,江瑛也吃不下了,放下筷子跟着去帮厨。 商占贼兮兮抱走福宝宝。 这祖宗什么飞醋都吃,他可不想躺着中枪。 一桌七个人,只剩下江京九和徐菲特两个,一个臭脸,浑身散发着冰渣般的气场,另一个嬉皮笑脸开了红酒。 “上手没?”徐菲特腕骨摇晃红酒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口吻。 “管好你自己,老雏儿。”江京九猛地抬手夺过酒杯,暗红液体尽数吞入,晰凸喉结滚了几滚,喝完重重放下酒杯。 “着什么急,早晚都是我的,而你就不一样了,江瑛指不定是谁的呢!” “舅舅关心你,怕你不懂行房小知识,想传授你一二。”徐菲特不紧不慢,又倒了杯红酒,“怎么突然想开了,谈了恋爱?我看了,除了长得漂亮点,没什么别的特色啊。” 江京九嫌弃地扭头看他,“你个变态重口喜欢母老虎类型的,你怎么可能理解正常人类的审美。” “我女朋友就是最好的啊,温柔漂亮善良,还爱耍点小聪明,耿直又可爱,有情有义,花痴又胆小,哪儿不好了?”江京九越说嗓门越高,他就看不出来哪里不好。 徐菲特真是脑子有病。 “没救了。”徐菲特叹气,“你这恋爱脑遗传了江珊,你妈当年对你爸一见钟情,追他的时候就是这种状态,走火入魔了似的,非他不可,谁说商戏一句不好,她就要开枪蹦了谁。” 江京九嘁了声,乐了,“脑袋是我的,我想怎么恋就怎么恋。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是你爸单方面繁殖出来的。” 一提这事徐菲特就没话说了,这小子一生气就揭短,什么难听说什么。 “得得得,亲爱的祖宗消停会儿。”徐菲特把手上醒好的红酒推给江京九喝,“我要做手术不能喝,赶紧把人叫回来吃饭,小心把人得罪狠了这辈子没老婆。” 他们老江家个个是痴情种,盯上一个就咬死不撒嘴,宁愿把人耗死也不说放过。 这女人摊上江京九算她倒霉。 江京九赶到厨房时,里面乱成一锅粥,福满满揉着眼睛哭的稀里哗啦。 福箐箐和江瑛引着她往水龙头处走。 “怎么了?”江京九发问。 江瑛一回头瞥见他,即便是上级,她也有点没好气,“非要吃什么苦瓜宴,苦瓜汁溅福小姐眼里了,爽了没?” 江京九大步流星跨过来,从两人手中将人夺过,亲自动手捧水为福满满洗眼睛。 “我又没让她做苦瓜宴。” “那还不是因为你喜欢吃苦瓜。”江瑛不服气地嘀咕,不然商占怎么能那么说。 “你快滚,我看你想造反。”他自出生就是高高在上,被手底下人这么说,十分不耐烦。 江瑛甩着短发,挽着忧心忡忡的福箐箐离开厨房,劝她别看了,某人醋劲上来发失心疯会把整个家拆了。 “笨手笨脚的,做不好就甩手叫厨师来做。”江京九边捧水边唠叨,“死要面子活受罪,非要把自己弄成这样。你撒撒娇,我就不气了。” 福满满听着,眼睛上的刺激缓缓减轻,她说:“是我考虑不周,只想着给主刀医生拍马屁,没有你帮我,我妈怎么可能有这么优秀的主刀医生,我做得不对惹你不开心,是我的错。亲自动手给你做些喜欢吃的是应该的,也是我的诚意。” 刚到厨房,她是有点不开心的,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没什么了。 她没那么开放拿睡觉当偿还去讨他欢心,要钱没有,烂命一条,能做的不就是这些力所能及的事儿么。 想开了觉得自己没有耍小脾气的资格。 “福满满。”江京九忽然转换了语气,严肃了许多,“我说,你冲我撒娇、卖惨、装嗲都可以,你听不懂吗?” 眼睛没那么强的不适感,福满满直起身,掀开湿漉漉的眼皮,眼神迷惘地瞧着江京九。 “不要,你想吃,我就给你做呗。” 江京九叉着腰睨着她,气极反笑。 这蠢女人,只有在有事求他的时候才会放低姿态,但凡没走进绝境,都要保持一根钢筋的形态,宁折不弯。 “我不吃了,回去吃饭。” 江京九牵起她的手要走,福满满用力抽出,“不要,你想吃,我就给你做,你饿了你回去自己吃。” “生气了?”江京九两手一空,无处安放,“别闹脾气,我不吃了。” 福满满就像听不到,迈开腿又站回案板边忙活,“我没生气,吃吧,你喜欢吃就得吃上。” 女人犯倔估摸着一百头大象也拉不回来,那个口不对心的姿态简直天下无敌。 这个语气,和表情,和江姗女士闹脾气的时候,只能说是一比一复刻。 江京九挠了挠头,打开水龙头洗手,高大的身躯把娇小的福满满收拢进怀,把她手里的菜刀抠出来握在他自己的手心,按着苦瓜片切丝。 福满满垂眸看着他耍得娴熟如行云流水般的刀工,厨房内回荡起唰唰唰,刀刃抨击案板的节奏音。 她有点难以置信地仰起脑袋回看身后的男人,“去新东方进修过吗?刀工比我还熟练,你应该很会做饭吧。” “嗯。”江京九唇周肌肉不受控上扬,“我厨艺很好,各方面做饭都可以,有时间我们可以尝试尝试。” 福满满:“……” 尝试个tomato! 第115章 最高中标人,赏徐菲特手术一台 厨房里,福满满从主厨的位置沦落为打下手。 她负责洗菜,洗肉,切一些简单的配菜,端盘子递碗,炒勺和铲子菜刀完全控制在江京九手心。 心里头那点儿莫名其妙的郁气,随着他爆炒颠勺的身姿,逐渐被化解了。 福满满倚着台沿,好奇地问:“为什么不把我强行带走去吃饭啊?” 江京九乐呵呵颠勺,“带走了还不得把你气死,打不过就加入呗,还能为什么。” 这点小情况对他来说和开卷考试没区别。 他老登说,不要和女人辨对错,只要是自己还喜欢,还爱,那就无条件去宠,宠到哪怕哪天吵一大架,她心血来潮找了别的男人,一相处发现压根入不了眼,气消了再去道歉,两个人自然就好了。 炒了两道苦瓜菜,出锅后,江京九缱绻地摸了摸她头:“我的女朋友不开心,我不哄,还能让人代替我哄不成。” “吃饭去。”福满满红了脸,端起一盘菜逃也似的出了厨房。 还剩一盘,自然就是江京九端那盘了。 好好的一顿饭,被两个人怄气变成凉菜宴了,七个人围着桌子吃得也其乐融融。 尤其是某人拿着筷子不断往嘴里送苦瓜,看得福满满瞠目结舌。 单是闻着味儿都觉得奇苦无比,江京九竟然像品尝美食一般享受的津津乐道。 福满满正蹙着眉毛感觉生理难受时,江京九的筷子夹着几缕苦瓜丝送到她碗里,道:“苦瓜有抗氧化延缓衰老、控制血糖、促进消化、清热解毒、减肥瘦身、保护心血管等作用,非常适合你,多吃点儿。” 他说的这些福满满听说过,曾经也尝试过吃苦瓜养生…… 一点儿也接受不了。 “我不吃。”福满满嫌弃地把碗向前推,“这不是人吃的。” 给她夹完菜,一直歪着脑袋盯着她看,听她说话眼角眉梢爬上窃喜,江京九落落大方伸出手,用指尖把碗勾到身前,又推了一只干净的碗给福满满。 “不吃,我吃。” 福满满不可思议,“那是我的剩饭……” 一直埋头干饭的徐菲特嘴里的食物还没咽干净,“他爱吃剩饭,这是他家的传统,他爸就爱吃他妈的剩饭,他们家人都有病,剩饭癖!” 饭桌上本不该笑,可徐菲特的话实在是好笑,福箐箐没忍住,差点把饭喷出来。 江京九完全不理会徐菲特的冷嘲热讽,“又不脏怎么不能吃了,当然你的剩饭我肯定不吃,怕吃到你带尼古丁的口涎。” 商占插嘴:“祖宗吃我的,我抽烟少。” “滚。” 商占遭到冷漠无情的打击,撇了撇嘴:“你是懂双标的。” 江瑛一脸地铁大爷看手机的表情,臂肘蹭了蹭福满满道:“福小姐,你有没有觉得,他们男人很莫名其妙?” 福满满微微笑着,心情很好,夹了个鱿鱼花,“我觉得还好吧。” 闻言,江瑛理解不了,大直女的思维方式,只感觉对面三男的挺有病的。 最起码得拉去精神病院电击治疗一段日子。 隔天早上开始给鲁祁思进行二次开颅手术,福箐箐请了假,陪姐姐一起守在手术室外。 向来爱美的福满满,也只穿了最朴素的休闲运动装,戴鸭舌帽,梳了低马尾,小脸素净未施粉黛,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发呆。 这段日子她没再见过福家父子俩,今天的手术最好是成功的。 如若不成功,她就算拼尽一切,也得让福天一命偿一命。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纤薄的身影在走廊来回游荡。 福满满晃得江京九眼睛快花了,他跑到楼道里吸了根烟,商占跟着守门儿。 一团白雾沿着他线条硬挺的骨骼向上飘散,模糊了轮廓,江京九幽幽开口:“去催催姒珞,李莉恩和商昱珩订婚的事赶紧提上日程,往她家院子里多撒点海水,让她闻闻腥不腥。” 商占从门板上透明玻璃窗望着走廊的动静,“我觉着吧,直接把李莉恩扔海里,不是更见效。” 江京九呵笑:“你太坏,我们要遵纪守法。” “……”商占挖了挖耳朵,“我仿佛感觉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江京九不予理会:“放风出去,我要举办一场拍卖会。” “拍什么?” “这几天她又做了好几只娃娃,就拍她的娃娃。”江京九指尖夹着烟,不怀好意地笑。 商占出言调侃:“我嘞个祖宗,这就要捧心上人了。” “她拍摄三天,隔天晚上七点拍卖。”江京九自顾自交代,“最高中标人,赏徐菲特手术一台。” 听完江京九的交代,商占才得以反应过来,他家祖宗是什么意思。 来自腹黑娃九曲十八弯的报复。 得罪他的人,会被他时时刻刻惦记。 顾钟祥患得功能性垂体瘤多年,这个病影响男性性功能障碍。 不过这种涉及到隐私的病,外人并不知情。 他胆小怕死不敢进行手术,在中宜医院有多年看诊记录,近一年情况越发糟糕。 这种家大业大的有钱人最怕死,享受不完人世间繁华景色,怎么舍得离世。 徐菲特来首京之前,京圈这些医术界的学者就把风声放出去了。 顾钟祥暗地里也托人打探风声,托关系找人想见徐菲特一面。 徐菲特从二十五岁成名至今,零失败案例,被称为医学界的天才,不过这都是上流社会才能探听得到的消息。 最关键的是,徐菲特的出身,是三十二年前国际医学联盟首席徐守卿研发的,全球首例人造子宫成功诞生的实验体。 这项科研技术在普罗大众眼里还是未成功的状态,世界极少量掌控资源的人才流通这则消息。 商占不得不佩服,他家祖宗的脑袋里的弯弯绕绕实在是寻常人难以琢磨到的。 坏水一肚子,让人分辨指责不出来他具体坏到哪里了。 鲁祁思的手术进行了长达五个半小时。 手术室的门打开,徐菲特顶着一头湿透的粉发出来,一身的腱子肉,也没能阻挡他眼底的疲态。 商占递了一瓶能量饮料给他。 徐菲特开盖喝了几口,言之凿凿:“根据你妈妈的情况,首次苏醒应该在三四天左右,清醒的时间不会太长,一到两周后差不多就可以和正常人一样作息。” 第116章 这个世界上对我来说,只有你是女人 从徐菲特开门,福满满就一直背着手,神经紧绷抿着唇一言不发,徐菲特讲完,她背到身后绞紧的手指才松了点。 福满满激动地说不出话,一个劲地朝徐菲特鞠躬。 徐菲特可不敢受她鞠躬,“别谢我,得谢我大外甥。” 福满满反应很快,像只陀螺换个方向继续鞠躬。 江京九好气又好笑,这小可爱真听话。 他插着口袋,啧了下舌当着一群人的面儿说:“我不想要鞠躬,我想要亲亲。” 闻言,福满满的身体折成直角顿住,她眼角余光都瞥见其他医护的鞋子了。 怎么觉得自己在社死。 羞耻压得她抬不起腰来,缓了几秒听见小护士笑嘻嘻的说话声。 她真的不想丢人,忽然直起腰撒开腿跑进了最近的楼梯间。 江京九缓步溜达过去,开门时回头看了一眼走廊上所有人,眼神警告安静点。 打开门没看见人,江京九叫了声姐姐,下楼的踢踏脚步声止住。 “回来。” 音量不大,但整个楼道回荡着江京九沉哑的嗓音。 福满满觉着不回去,江京九肯定会发飙生气。 身体比脑子更诚实往上爬,直到她站在正对着江京九的楼梯口,手扶着扶梯,宝蓝色瞳孔闪烁着俏皮的光芒。 “你,下来。” “自己爬上来。” “不下来,我走了。”爬上去送给他亲多没面子。 没拉扯两句,某人就输了。 他不是走下来的,而是和大袋鼠一样跳到福满满身边。 “姐姐亲我。”江京九弯下腰,长长的睫毛下垂落下一小片阴影撩人心弦,“法式湿吻。” 江京九看她的眼神像大狼狗,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拆吃入腹。 福满满瞳孔颤了两下,狠狠吞掉口水,“不,不会。” 她说不会,江京九信。 亲过好几次,一点章法没有,虾兵对上蟹将般的吻技,不过他有在进步。 江京九伸出白皙嶙峋的手掌扣住福满满后颈,软嫩的触感传递至末梢神经,他的唇贴着她的面,哑着嗓音叮嘱:“你学学。” 吻落下,福满满仿佛置身夏威夷潮湿温热的海洋,落下的每一脚,所到之处皆是一望无际的迷人风光。 心底遏制不住情动,她是一个二十五岁成熟女人,那点正常人该有的欲望被江京九轻易撩拨。 福满满被带着渐入佳境,身体本能地贴近他,亲吻她的男人是个会发光发热的太阳,赶走她的阴雨天,蒸发了她身上的阴霾。 她有种被人吸干了氧气,头脑发昏的感觉趁江京九换气紧急呼停,“停下,不要了,不行要死了!。” 江京九重重喘息,她说停就停,这玩意比吸烟还让人上头。 再继续他自己都不知道会不会变身禽兽。 “没出息。” v领白t,只要稍稍一垂眼便能欣赏一片旖旎风光,福满满拢了拢胸口衣襟,“你有出息就别亲。” 两人海拔一个比一个高,却办着菜鸡互啄的事儿。 “这是我应得的。”江京九缓了口气道,“我举办拍卖会,把你的娃娃借给我,赚钱咱俩平分。” 提到钱福满满腿也不软了,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顾不上脸红,眼睛冒金光,“三七,你三我七。” 江京九啧了声,“你像爱钱一样爱我不行么。” “怎么可能。”福满满几乎是本能回答他,“只有钱才配得上我的爱,你就别白日做梦了。” 男人是世界上最不可靠的生物。 她很欣赏江京九,他的身上也有许多美好的特质吸引她。 但谈爱太虚伪了,吃他的颜值,有好感加一点喜欢而已。 江京九不与她争辩,抬手帮她擦了擦沾满口津的唇,又擦了自己的,和她十指相扣出了楼梯间。 徐菲特手术成功的消息被商占通过各种途径扩散到整个首京圈儿。 夜幕初临。 江京九带他们来了杏春楼,商占肩上背了个十寸大小的双肩包,走起路来偶尔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福满满来过杏春楼,拉着福箐箐的手讲解:“杏春楼是民国时存续下来的戏园子,距今有将近一百六十年的历史,经过风雨飘摇,时代动荡,慢慢改了经营模式,把戏曲和饭店相结合,戏好,饭菜味道更好。杏春楼的戏班是全国最正宗的,姚氏一族代代传承至今。每场戏在全国范围内一票难求。” 落座于二楼雅台,眼见身着冰台绿禅意茶服,脑后一根木簪盘发,气质清冷的茶博士,手舞长嘴壶辗转腾挪,眨眼之间便到了他们桌边,斟满桌上每盏茶水。 福满满目不转睛盯着茶博士小姐姐,笑得合不拢嘴,伸出手捞了捞茶博士小姐姐的衣袖。 茶博士小姐姐也毫不吝啬,牵起她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个吻。 福宝宝坐在角落的宝宝椅里,敲着桌面哇哇叫:“美姑姑你好涩哦。” “傻孩子,你懂什么。”福满满端详着那只被亲吻的手,“女人比男人更喜欢美女。” 别人她不知道,反正她就喜欢看好看的,不分男女。 江京九捏着茶盏,他看得分明,这蠢女人方才的眼神,和在王牌会所看到他的那次是一样的。 “咳咳……”江京九朝商占伸手,“消毒湿巾。” 商占一愣,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包放到江京九手心。 就见他扯出一张,拉起身边福满满被亲吻的手,细嫩的皮肤被他狠狠擦拭几个来回过后,皮肤泛起红晕。 福满满不满他的举动,噘了噘嘴,“疼疼疼。人家是女孩子,看我长得漂亮,亲一亲我的手背至于吗?” 江京九不理她,擦拭到他觉得满意了才收手,眼皮掀起直勾勾盯着福满满,在她的注目下将那片通红的手背轻咬了一口,然后拉开距离观摩了两眼,又将牙齿贴上去,拓出更深的牙印。 福满满被他咬出眼泪,视线模糊好像看到江京九的瞳孔变色了,受不住疼急着喊:“我错了,错了,不给任何人亲了,别咬我了呀。” 闻言,江京九才松嘴,嗤笑了声,旁若无人伸出手,掩去她眼角的泪珠。 “别试图想把我的黑头发染成绿色的,这个世界上的人对我来说,只有你是女人,其余的都归纳在男人分类里。” 第117章 一半热烈,一半温柔,赠予永远盛放的玫瑰——满满 面对江京九的蛮不讲理,福满满只好妥协用力点头。 她不理解,就手背吻而已,怎么就扯到给他戴绿帽的地步。 如果有个男的来亲江京九的手背,她绝对一句话也不会挑剔。 福满满发怔,江京九的手背凑到她唇边没能第一时间发现,直至他的手背贴上她涂了裸色口红的唇上,福满满感受到一股温热触觉,才回神反应过来。 “咬你是我给你的惩罚,现在你咬回来,公平公正。” 福满满垂眸看着那只青筋鼓凸的手背,冷着脸推开,委屈又可怜,“不要,我又不是狗,咬你做什么。” “这话你可就说对了。”徐菲特幸灾乐祸,“我大外甥属疯狗的,逮谁咬谁。” 福箐箐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姐姐为了谁委曲求全,她心里都懂。 寄人篱下的日子,她知道该怎么过,要努力学习考一个好大学,早日解放姐姐的身不由己。 她懂,小朋友就没那么懂了。 自己姑姑被咬哭,福宝宝耷拉下小脸,闷闷不乐,“帅哥哥,一点不绅士。” 在她心里,再帅的哥哥也不能咬女生。 对女生坏的男生,都和她糟糕的爷爷和爸爸是一种人。 江京九侧头睇小胖妞一眼,恶趣味伸手掐小孩儿胖嘟嘟脸颊,“白疼你了。” 福宝宝吃痛,哇地一声哭起来,露出一口小白牙奔着江京九手指咬下去。 江京九紧急撤回一个手,还是被她咬到一点皮肉,小胖妞还不忘骂人,“坏蛋哥哥。” 江京九舒了口气,往后一靠,“你要不是和我女朋友叫姑姑,我早把你扔进鲨鱼池当鱼粮了。” 嚎啕大哭的孩子哭声立马止住,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被吓得呆呼呼,福箐箐起身把小宝抱到怀里,觑了眼江京九,然后低头对小宝说:“宝宝乖乖听话,大人的事情我们少管。” 方桌下,福满满没好气踢了江京九的小腿,她只感受到硬邦邦的肌肉,好像踢到铁板似的。 踢一下不解气,还想再来一下时,桌下江京九的长腿直接将福满满的皙白透着点粉的脚踝夹住,桌上他眉眼得意,悠然自得呷了口茶。 商占拿手机扫码点好了单。 他眉心一拧,感觉桌下有动静,刚想趴下去看看,就被江京九一声战术性咳嗽制止。 一桌七个人,只有两个人不知道桌子下的四条腿正在开战。 福满满两条腿都被夹住,彻底没了退路才安分,手指扒着桌面坐稳。 战败方气馁扭头,望见一楼楼梯口西装革履的商昱珩和身着旗袍的柳柳、穿小洋裙的李莉恩、柳敏、徐穗芊,还有一个穿着随意的贺煦,排着队上楼。 福满满惊讶地瞅着那几个人,也算她活久见,带着情人和准备谈婚论嫁的未婚妻同时出现在公共场合,挺炸裂的。 他们落座在邻桌。 商昱珩没有立刻落座,而是站在座位边,朝福满满人模狗样的笑着搭讪:“这么巧,听说今天姚世林亲自登台表演,上次带你来,没能看到姚世林的戏,真的很可惜。” 福满满脑子里立刻回想起她刚到首京上大学,过了没几个月,有一次周末,不知道商昱珩从哪儿搞到了杏春楼的票,带她看了一场《霸王别姬》,那场戏害她至深,哭得眼妆晕染得像大熊猫。 听到这番话,桌下的双腿没了和江京九闹着玩的力气,仿佛只是一瞬间,福满满就成了朵蔫花儿。 江京九斜过眼去,浑身散发着极度不满应声:“早知道姚世林登台能把你这种货色吸引来,我就让他关起门来单独唱了。” 福满满抿着嘴表情冷沉,望着楼下戏台上醉步登场跳加官的演员,着黑相纱,加官红蟒,穿红彩裤、厚底靴,以小堂锣、小齐钹等伴奏。 商昱珩仿若无事发生坐下,没有理会江京九的挑刺。 方桌上气氛莫名诡谲的与台下开场祈福仪式的庄重肃穆相得益彰,戏台上走着流程,财神登场、展示对联,台下观众出于对传统习俗的尊崇,安静观看,默默接受这份祥瑞的传递。 跳加官后童子清扫舞台净秽。 随着堂头一声高喊 “开戏喽”,一阵紧锣密鼓之后,演员们按照角色的重要程度和出场顺序依次登场。 小生扮相的姚世林站在戏台中央,眉眼一挑望向二楼,“今日良辰,群贤毕至。姚氏戏班承蒙商氏祖先及郁氏厚爱,才得以延续至今,我等将这出戏献给商氏后人,江京九,望笑纳。” 姚世林讲完话,福满满才得知,原来她是女人。 一楼的观众也有不少人随着姚世林的视线望向二楼的,江京九黑着脸,一点没给笑纳两字面子。 服务员陆陆续续上餐,福满满看了小半天,都是些口味清淡的粤菜。 商占起身去楼梯口接了一大捧花束回来,江京九又从他手中接过,粗暴蛮横地将花塞给福满满。 他冷冷地说:“送你的。” 福满满错愕垂眸看着怀里的巨大花束,粉白渐变的折射泡泡,插放在中间的手写卡上布着一行小楷,‘一半热烈,一半温柔,赠予永远盛放的玫瑰——满满。’ 偶然碰到商昱珩的阴霾,因为这束花又被驱赶走了。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花儿和文字都很浪漫,但怎么送花的方式这么割裂。 邻桌六个人有五个人眼睛往这边瞟,唯有商昱珩目不斜视看戏。 福满满双手举起有些分量的花束挡住脑袋,身下用力把腿拔出来,上身微微前倾,花束随之移动,在江京九脸颊落下一枚浅吻。 也就是此时,商昱珩手中的茶盏出奇意外地洒了满桌,面色说不出的难看。 与他并排坐的柳柳伸出葱白的手,几分慌张的表情问:“怎么了?没烫到吧。” 台下敲锣打鼓,也没能阻碍柳柳的声音钻进福满满的耳膜。 她听到了,哂笑,还真是朵美丽的解语花。 福满满腮颊微红,落回座位,再观江京九一点没缓解他的臭脸,反而愈演愈烈,情势更严重了。 那束花被放在桌面,几乎遮挡住她的上半身,福满满紧张地咬紧了嘴唇。 第118章 小姑娘不厚道,欺负我外甥媳妇 曲儿是《白蛇传》,台上演员每每唱到情感丰沛处便会迎来观众掌声,一段又一段,此起彼伏。 邻桌李莉恩和徐穗芊交头接耳,不知在嘀咕什么。 没过几分钟两人起身手挽着手走来,福满满凝视着她们,李莉恩浅蓝色小洋裙,配上毫无攻击力的长相,不张嘴的前提下,宛如一朵纯白茉莉。 “满满姐,之前的事真的不好意思,妈妈已经教育过我了,我年纪小不懂事,和朋友什么都乱分享,给你造成的困扰我很抱歉,今晚你们这桌的消费都算在我头上,敞开了吃,还希望你能真心原谅我,心爱爸爸需要徐菲特医生做手术,别因为我们的事影响顾伯伯的治疗。” 徐穗芊手里握着手机,神情尴尬,“我为学校和福箐箐发生的矛盾道歉,回家后我爸妈也教育过我了,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两段离奇又邪乎的道歉,福满满认为这俩人好像忽然之间被夺舍了。 仅仅过了一个星期,嚣张跋扈的大小姐们就学会尊重人了? 心底滋生一丝丝怪诞的感觉。 福满满很快抓住症结所在,反问道:“所以你们这是为了徐菲特医生才和我道歉的吗?” “不是,当然是发自内心,诚心道歉的。”徐穗芊解释道。 “哦。”福满满半信不信。 徐穗芊和之前两次简直判若两人。 李莉恩倒是不奇怪,清纯小白花的人设不倒。 “哦是什么意思?”李莉恩微笑着,“好歹我们是一个妈生的,我们和好,对你有好处,我爸有很多钱,你也可以去我家住,成为家里的一份子。” 福满满的视线被福宝宝调皮的小肉手吸引,小朋友揪抓折射泡泡花瓣,完全不管大人在说什么,肆无忌惮把漂亮的花瓣蹂躏掉落。 眼瞅着要抓到中间的字条,福满满眼疾手快把字条抽出放进随身携带的包里才看向李莉恩。 “你想让我去你家?做你姐姐?还要把你爸爸的钱送给我花?认真的吗?” 李莉恩不加犹豫点头,“当然。” 福满满手腕交叠放在腿上,摩挲得指尖停下,露出一个充满世俗欲望的笑容:“先让你爸拿一个亿支票给我花,我看看实力和诚意。” “一个亿?”徐穗芊被这个数字惊讶到了,“你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把莉恩爸爸当冤大头提款机用。” 福满满面色依旧,再出声时嗓音娇俏多了几分做作,“哎呀,我男朋友给我的可不止这么点,一个亿洒洒水啦。我是个视钱如命的人,付不起干嘛还要我去家里住。” 李莉恩面上不动声色,闭着嘴咬紧牙关绷出来的下颌紧实线条却出卖了她。 “我爸当然不差这一个亿,那也得分期付款,你去我家住,慢慢融入家庭一点一点给啊,总不能你说一个亿就全给你,万一你反悔了呢?” 福满满低垂眉眼,保持缄默。 大家以为她是默认了李莉恩的说法。 福箐箐最心焦,一手抱着孩子,另一手轻轻拽动福满满衣袖:“姐你真的要去他们家吗?” 李莉恩插嘴,“来我家怎么了?我家有十几个阿姨,还有司机,总比和你这种拖油瓶生活在一起强吧?” 话音落,小宝揪花瓣的小手突然顿住,奶呼呼的小脸多了几分忐忑,她抬眼看看小姑姑,又看了眼美姑姑。 “不做妈妈的拖油瓶,也不做美姑姑的拖油瓶。” 福箐箐闭嘴不语,李莉恩说的没错,她们是拖累姐姐前进的拖油瓶。 江京九冷冷盯着她,似乎是想听听她到底要怎么回答。 福满满坐姿懒怠,浅笑出声:“我的家人从来不是拖累,倒是你这么别有用心要我去你家,带了什么目的呢?” “……”李莉恩神色一紧,瞳孔猛地收缩,随即恢复如常,“什么家人?你和我是一个母亲的,流淌着相同的血脉,我们才是斩不断的血亲,我国儒家文化自古倡导血亲人伦的观点,你还想造反不认血亲吗?” “什么母亲?我的母亲叫鲁祁思,你的母亲和我有什么关系?”福满满不屑一顾,态度十分轻蔑,“还妄想拿封建糟粕来道德绑架,我还主张道家观点,大道无为、道法自然呢。” “你……”李莉恩被气得说不出话。 打了半天的嘴炮,江京九听得耳朵要起茧子了。 “给不起就滚。” 简单粗暴的五个字,李莉恩被吓得闭了闭眼,上次在沙滩的遭遇她还历历在目。 徐穗芊打抱不平,“你讲讲理好吧,一个亿不是一块钱,莉恩也是好意来道歉,给她一些补偿的。” 江京九当着一群人的面儿拉起福满满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又吻,给福满满亲成了大红脸。 “几个臭钱啊,也敢拿出来嘚瑟。”江京九浑然天成的混不吝语气,“小爷穷得只剩钱了。” 这句话点醒了徐穗芊,不是江京九这么说,她差点忘了,江京九双亲都有家族集团撑腰,将来大概率是他来继承的。 同时李莉恩刚回首京,和她聊天所说的喜欢江京九之类的那些话。 以及后面,李莉恩多次向她吐槽,福满满肯定是看上江京九的家世、钱之类的话,也被勾起。 李莉恩气不打一处来,“你是有钱,福满满也只不过爱你的钱而已。” 她自认为揭穿了福满满丑陋嘴脸,江京九一定会跳脚。 毕竟有哪个男人敢承认,女人看上的只是他们的钱财,而不是他们这个人。 可李莉恩不知道,江京九就喜欢福满满现实的嘴脸。 “那你呢?”江京九抬头又是那道熟悉的凉薄目光,“你又喜欢我什么?喜欢我穷得吃不起饭?开不起豪车?喜欢我一事无成的皮囊?喜欢我贫贱苦酸的灵魂?” 李莉恩脱口否认,“你可不穷。” 说完,徐穗芊有些犹疑瞥了眼身旁的人。福满满爱江京九的钱,那李莉恩呢? 其余人都在围观他们几个人打嘴仗,只有徐菲特埋头大吃特吃,吃得心满意足后,拿起纸巾擦了擦嘴。 “小姑娘不厚道,欺负我外甥媳妇,想做手术的人不来求我,派你们几个丫头片子来刁难我外甥媳妇,没劲。” 第119章 为了幸福,扶她上凌云志 “吃饭。”江京九动筷给福满满碗里夹菜,“别说一个亿了,咱家的家产够咱俩挥霍十辈子,也花不完。” 即便是徐穗芊心中有疑问,还是要维护姐妹到底,“谁欺负她了,我们来道歉真是多余的。” 徐穗芊拉着李莉恩回到座位上,一坐下筷子被碰掉,噼里啪啦摔在地上。 福满满夹了两口菜,吃不下去,放下筷子找了个理由说要去卫生间。 实际上她离开大家视线后,没有去卫生间,反而是爬楼梯上了杏春楼的露天天台。 从包里掏出个银色超扁烟盒,嘴上咬着烟,手掌挡风垂头点火,再抬首寂寥的眸对上首京市万家灯火霓虹闪烁,城市路上的车水马龙。 晚风徐徐吹散了福满满唇缝鼻腔漫出的白雾,出门前精心烫的一次性波浪卷发被吹到肩胛骨后方。 正当她想扯着嗓子对着漆黑一片发泄情绪时,身后天台的铁门被推动,发出不可忽视的吱嘎响声。 扭头,猩红的烟头叼在她嘴里的模样,被江京九尽收眼底。 江京九漫步过来,从口袋里摸出根黑色的细支烟叼上,弯腰扣住她脖颈不让她乱动,将烟头抵上猩红,喉咙嗓音低沉,“陪一根。” 福满满后颈一松,条件反射闭眼,浓郁的苦涩黑巧味儿扑了满脸。嫌弃地后退几步,苦的她想吐胃水儿。 “你们男人不是,都喜欢那种温柔善良、又不嫌贫爱富、勤俭持家不抽烟不喝酒的女人吗?”她说话时,及腰秀发在黑夜中随风凌乱,几缕发丝掩面,指尖夹着那抹猩红,蓝瞳愈发深邃,好不洒脱。 江京九笑着言语:“你就是抽成黑肺我也供得起。” “……”福满满无语了,这套答非所问的脑回路究竟是怎么长得。 “我找的是女朋友,又不是白莲花圣母,那些条件要求是普罗大众框住普通女性设下的洗脑法则。”江京九吐出抹烟雾又说,“我不一样哦,我有雄厚的家产给你败,我喜欢你的人,就算不善良又怎样,杀人我可以递刀,想做圣母我可以出钱打造人设。而你只需要做好自己本心想成为的模样。” 江京九定定站在那里,福满满迎着夜风润湿了心房,唇角扯起一抹勉强的弧度,“人类最会撒谎了。” 他说:“也许你可以尝试一下,有些谎言一撒就是一辈子呢。” “算了吧。”福满满有些心力交瘁,“有血缘的父母都靠不住,不敢奢望一个毫无瓜葛的陌生人。” “可是鲁祁思,箐箐和小宝曾经都是毫无瓜葛的陌生人,你都可以接受她们在你身边有一席之地,那我怎么就不行,你太双标了。”江京九似可怜小狗控诉对福满满的不满。 “……”福满满掐断烟,表情认真起来,“因为我,不想生孩子,不想为前途不明的未来害ta,我就算跟了你,谁又能保证我们有未来?有了事实婚姻,谁又能保证我到了人老色衰的年龄,不会被你再戴一顶绿帽子呢?假设事情真的发生了,我有什么手腕和你这种有钱人去斗,去争孩子的抚养权。小孩子又会怎么想呢?我自己就是父母失败婚姻的孽缘,何必在拖累其他人……” 福满满一口气抱怨了很多,说一千道一万,不过是自己胆小没有勇气尝试。 她一点也不想接受失败的婚姻,如果没有百分百成功的未来,她连百分之一也不想跨出。 江京九被一番话打的精神萎靡了几分,淡淡回应:“我知道了。” 默然几秒,福满满有了新动作,“刚才在里面为了报复商昱珩亲你,我向你道歉。” “不用了。”江京九转身往门口走,“我先下去,你冷静好情绪再下来。” 目送那道颀长落落寡欢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楼梯口,福满满才走到天台栏杆边上,冲着空旷一望无际的黑夜,歇斯底里叫出声。 楼道内,江京九下了一层台阶关上门,听了几秒,天台上福满满不出声后,他才掏出手机拨了电话。 通话接通,江姗欢快的嗓音轻轻疑问:“healer?” 江京九沉默几秒,“我要科技未来城全球的海报展位。” 江姗毫不意外自己的儿子会说出这种胡闹的话,“你要这些做什么?想要总得给一个说服我的理由。” “……”江京九开门见山,“我女朋友没有安全感,她怕被戴绿帽不肯跟我进一步发展,我给她安全感,总不能送两把随时能突突死我的ak,她有钱了才会有底气,才会有安全感,所以为了自己的幸福,决定扶她上凌云志。” “为什么不直接送她现金,岂不是更高效?” “……”江京九眼珠子一转道,“她可以在我的护送下美丽绽放,拥有她自己的价值,做一只遨游天地的金丝雀,让世界成为她的舞台。” “长大了,又没完全长大,不过宝贝能有这种觉悟,妈妈很欣慰。这件事批了。”江姗话锋一转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去领证?” 江京九愕然,脑门上方飘起一堆问号,“商占没告诉你们,我们早就领证了么。” “你怎么不等生了孩子再告诉我们,你领证了呢……”江姗那边鞭炮似的炸开了锅,吵得江京九挪远手机,当机立断挂了电话。 谁知道间谍报消息,还瞒着一半报一半。 吹了不知多久的风,再下去《白蛇传》唱的已经接近尾声。 福宝宝偎在福箐箐怀里睡得香香沉沉。 邻桌的商昱珩手臂搭着柳柳的肩膀,目不斜视听戏,时不时跟着哼几句,看似像神仙爱侣一般亲密无间。 至于李莉恩,在她回来落座的那一刻,给了她一个不怎么友善的眼神。 上午处在紧绷的状态时间太久,福满满身体感觉到有些疲乏。 她伸出指尖碰了碰江京九放在桌子上的手背,“我可以先回家吗?明天有工作。” 台下敲锣打鼓的奏乐声,对她来说实在是吵得脑瓜仁疼。 “回家。”江京九二话没说,直接拉着福满满起立。 商占抢先一步下楼,摘下肩膀上的背包,走到台前,哗啦啦声响起,金叶子被抖落到台上。 倒完金叶子,书包立刻扁成纸片了。 台下观众第一次见到有人来杏春楼吃饭这么豪的。 首京上一次给戏园子砸金子还是在几十年前。 第120章 铃兰花胸针 拍摄海报的摄影棚是紧着加工搭建出来的,中宜科技未来城打造的主题理念一直都是致敬科幻、未知、创造超出人类想象力的新鲜事物。 福满满之前去中宜科技未来城见过海报上那些模特身后的背景构造很是惊艳,但没这次亲眼所见来的震撼。 身上的衣服妆造很贴合场景,有种她是来自未知星球外星人的错觉。 记娴跟在身后帮福满满提着裙摆,目不暇接,嘴上叹为观止,“姐妹托你的福,这么科幻的景还是第一次见。” 福满满漫不经心的应声:“谁说不是呢。” 她也没见过科幻电影中的粒子特效,能在三维空间完全无介质稳定存在。 肉眼可察那些花草蝴蝶漂浮在空气中逼真地冒着灵气,让福满满以为它们就在身边,是有呼吸的生命体。 本次拍摄的摄影师是圈内一位很有野性气质的名摄,她审美独到,眼光毒辣,拍摄角度刁钻,总能拍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大片。 合作过程中,福满满按照摄影师的要求不断变换身姿。 这次的拍摄于福满满而言乐趣大过疲累,也让她见识到了世界顶端科技的力量,不得不钦佩中宜集团背后的科研人员。 更加感叹江京九的姥爷祖辈儿有多大胆,科技是靠烧钱,烧出来的,没有钱寸步难行。 傍晚拍摄结束后,记娴听说福满满的妈妈来了首京做手术,非要跟着她一起去医院探望。 推脱不过的福满满只好带着她开车来了医院。 鲁祁思还是老样子,睡着没醒。 福满满很担心徐菲特说的到底能不能实现。 毕竟人不是机器,徐菲特也不是神仙…… 从探望室出来后,两人的情绪莫名都低落起来。 围着医院小花园散着步,记娴打了个话头,“我和父母提离婚的事了,我妈和我爸都不同意,我感觉好绝望啊,最亲的人不支持我,还劝我忍一忍,这么好的条件再找不好找了。” 几乎是本能,福满满给出了最理智的建议,“不管他们,离你的,拍摄结束钱到账后,你缺钱我借你。” 记娴还是很清醒的,“我知道,只是感觉自己被欺负,最亲的人不站我立场,不爱我,很难接受。” 福满满苦涩笑了笑,“真好,咱俩苟同了,我的亲生父母也不爱我。” 姒珞是她亲妈这件事,早晚都会在圈子里传开。 如果她撕开伤口,能让朋友想开一些,对不好的亲人关系释怀,也没什么坏处。 记娴表示惊讶,“icu的阿姨不是你亲妈?” “……”一阵沉默过后,福满满嗓子微哽,“从出生到四岁,亲妈以虐打我为乐,做了十几次亲子鉴定的父亲始终不承认我是他的孩子。我很小被拐卖到南方,亲生父母以为我被烧死了。” 福满满转过头,眼眶被路灯照的亮晶晶,唇角却是上扬的,指着眼睛道:“就因为,我生了一双蓝色的眼睛,好笑吧。” 福满满轻描淡写的口吻,记娴却从中听出一股悲寂的味道,她颇为震撼福满满的遭遇。 一时间好像她那点小事也微不足道了。 “抱抱吧。”记娴展开手臂。 福满满摇头,“不用,我没那么娇气。”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二十五年她已经深刻理解了这个道理。 她为了活下去粘上鲁齐思,却从未在鲁齐思面前展示过自己的脆弱。 “和你说这些是为了让你有勇气和让你硬吃委屈的人说不,有些亲情并不是全都为你好,像我,也像你,看清楚了,人生也不过就是那样。” 有人被逼努力自私的活着。 有人努力逼死别人,为了自己脸上的二两光,虚荣心作祟根本不管生活是否幸福,强制按头配对。 记娴一阵阵心酸,“怎么感觉我比你大两岁,在你面前感情方面却像个孩子,你太清醒了,这样活着会很累的。” 两人继续向前走,脚下的高跟鞋跟蹭着地面。 “还好吧,偶尔做噩梦。” 噩梦就像连绵不绝的阴雨天,就算她打伞潮湿也会聚拢包围她。 在被拐卖去大山的火车上,她抱着布娃娃许过生日愿望,再也不要做噩梦。 布娃娃仿佛听到了她虔诚的愿望,真的赦免过她一段时间。 拍摄的三天换了几个场地,过程非常顺利。 和上次车展被人追着打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有了靠山那些恶意也统统消失了。 甚至还会毕恭毕敬地送上‘他们的心意’。 福满满一一拒绝了,她是来工作的,不是来搞官场行贿的。 拍摄彻底结束后,合同尾款卡点打到福满满账上,她把分成给记娴打了过去。 换完衣服,福满满晃着车钥匙,开到就近商场,找了家饰品专柜。 柜姐热情礼貌地接待福满满进店,询问她要自己用,还是送朋友。 福满满目不转睛盯着货柜里琳琅满目的胸针,“送弟弟,二十二岁,20万以内,帮我推荐几款。” 根据福满满的报价,柜姐取出几款颇有设计的胸针,十字架、羽毛、以及动物造型的。 福满满看了直摇头,“这不是我想要的感觉。” 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柜子里摆放的胸针,弯曲的花葶上坠着几颗铃兰花,根部点缀了一颗蓝宝石。 一眼吸引了福满满,可美中不足的是,蓝宝石如果能换成蓝钻就更美了。 不过转念一想,高品质蓝钻的价格贵的离谱,以她现在的经济状况买不起。 “那个多少钱?” 柜姐把铃兰花胸针取出来,“二十二。” 福满满一笑,“这数字挺好的,就它了。” 柜姐笑着接过银行卡,边操作边夸福满满真有眼光。 拎着准备送给江京九的礼物急匆匆出了商场大门,外面不知何时刮着阵阵阴风,下起了细雨。 福满满顶着礼物袋子往停车场跑,迎着风卷翘的睫毛接了不少雨丝,模糊了视线。 一不小心撞上一堵肉墙,细雨也随之被黑色大伞阻断。 疾驰的电瓶车擦着他们身边一晃而过。 福满满低着头硬眨了几下眼皮,抖掉了睫毛尖儿上的水滴。 抬头一看是一张令她熟悉到反胃的脸。 第121章 我会一直缠着你的,亲爱的 “怎么这么不小心,不会买把伞再出来吗?”商昱珩身姿笔挺,一只手撑着大黑伞,另一只手扶住了她手臂。 福满满原本温和的面孔,在看到商昱珩的那一霎那瞬间蹙眉,明着用表情表达她的厌恶。 她挣了挣肩膀,没挣动,“松开我。” 商昱珩眼底流露出一丝悲伤,面部表情绷紧,“你就这么讨厌我么?” “讨厌。”福满满咬着牙说出这两个字。 “可是我好想你,满满。”商昱珩抽风似的单手把福满满强行按进怀里,“我们做朋友好不好,偶尔让我抱抱你。” 看不到福满满的这些日子,他思念成疾,每个她在栖云园度过的夜晚,他总要去栖云园外面走一圈。 福满满被勒得胸口发闷,精致漂亮的五官拧成一团,用力地挣扎,推搡着商昱珩梆硬的胸膛。 她感觉身前的男人,像条固执的蛇,死缠着她,不把她勒死不罢休。 “你松开,求你了。”福满满嗓音略微哭腔,真是受不了,感觉骨头都快被勒断。 在溪山差点被他侵犯的恐惧感又排山倒海般袭来。 “商昱珩你别犯浑,你再这样,我要喊人报警了。” 路过行人用怪异看戏的目光从他们身边经过。 “你喊,我不怕,你猜他们能不能关得住我。”商昱珩有恃无恐地贴着她耳边说话,那种感觉如同毒蛇在朝她吐信子,阴寒森冷。 福满满一下缩成了泄了气的皮球,“我难受,你就不能放过我吗?我们不要做朋友,也不要拥抱,离我远一点好吗?” 每次看到他,埋下去的那些糟糕的情绪线头,就会莫名被一只无形的手拽出来引燃。 “他有亲你吗?”商昱珩问完这句笑了声,“瞧我这记性,你们都亲过好几次了,我全都看过,那我换个问题,你们睡过了吗?你有让他进吗?” 福满满推搡在他胸膛的手紧握成拳,尖锐的指尖陷进掌心柔嫩的皮肉,刺痛的却是她的心房。 “跟你有狗屁关系。” 她既不想说睡了,拿着假话激怒商昱珩,更不想说真话,让商昱珩爽到。 “我知道,你们肯定没睡,你是个好女孩,不会随便和男人上床的。”商昱珩言之凿凿,“满满,我让人在远处架了摄像机,你说,江京九看到我俩抱在一起,会怎么想。” 说完话,商昱珩笑着松开福满满,把大黑伞塞到她手心,“既然你不想和我做朋友,那你和江京九也做不成男女朋友,我会一直缠着你的,亲爱的赶快开车回家洗个热水澡。” 商昱珩转身迎着小雨走到路边,上了他那辆白色古斯特。 福满满被他气的当街尖叫了一嗓子,大黑伞被她扔掉,迎着风飘出去四五米才落地。 她对着那辆白色古斯特的车尾巴跺脚:“商昱珩,我咒你不得好死。” 雨丝润湿石板路,同样也浸透福满满身上的白色薄衫,黑棕色长发蒙上水雾,从头到脚都是湿漉漉的。 她讨厌死了这种带着泥土腥味的衣服,但还是顶着满身泥泞开车回了栖云园。 刚踏进栖云园,就见江京九和小宝披着雨披,在水池里踩水,小宝嘎嘎笑个不停。 心情不美丽,福满满拎着礼物袋直接回了侧卧,没打扰他们。 进屋后,白兰色简约风的礼物袋被扔到小茶几上,福满满进了浴室拉上门,刚脱了全身外衣,便听到卧室房门打开和短促关门的声音。 肯定是江京九,她怕他找不到人开她的浴室门,紧急出声:“我在洗澡,有事等我洗完再聊。” “我等你,快洗。”江京九坐到床头,又按下了那个通往潘多拉世界的开关。 里面的人丝毫不觉有何怪异,忙碌着脱掉身上最后两件小衣服,打开花洒冲刷霉气。 江京九亲眼目睹,浴室里的福满满是怎么护理清洗牙齿、面部补水、全身皮肤护理,头发丝儿都涂了好几遍各种营养液、精油,就连脚趾头也没放过。 他无意识感叹了下,当女人真麻烦。 漂亮的时间成本也不是一般人舍得付出的。 等福满满要拉门前,江京九才把可视关闭。 漂亮的女人身上裹着浴袍,长发被收拾得服服帖帖在身后,两颊因浴室潮热浮着两抹嫩粉。 福满满视线落到江京九脸上,发现他脸也红红的,耳根也出奇的红。 “你很热吗?” 视线下移,看到他小腹处随意覆着a4纸大小的蓝色文件夹,有点儿欲盖弥彰的感觉。 江京九不自然轻咳两声:“热啊,刚从外面进来冷,开了床垫加热功能,现在热死了。” 内火快烧死他了,能不热么。 福满满从小茶几上拿起水杯,去饮水机接了杯凉水,“哦,我也热。” 她怕感冒,洗澡的时候,把暖风开到家了。 喝完水,拎起礼物袋,掏出里面的丝绒盒子,袋子被她随手扔了。 “送你的礼物,感谢你给我工作。” 江京九轻啧,眼尾眉梢情不自禁地透出愉悦,接过来盒子打开。 福满满观察着他的反应,见他没有厌恶嫌弃的神色,才放心。 “喜欢。”他说,“你在逼我穿西装么,这玩意穿休闲装佩戴不太合适。” 她还真没想到要他穿西装,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买了个好挑选的礼物而已。 “你穿什么都帅。” 在她眼里是这样的,人长得帅,披麻袋也是帅哥。 福满满站在床尾,江京九靠着床头,说了句,“过来。” “过去干什么?”福满满警铃大作。 他乐着,皮笑肉不笑,看着没憋好屁,“你太会讲话了,想亲你小嘴。” 福满满:“……” 太六了。 匆忙进去洗澡没带换洗衣服,身上只有浴袍…… 她才不过去。 “不了,我害怕,你回主卧。” “真让我回去?”江京九拖着长调,嗓音转的别有深意,“我还有好东西没给你呢,错过绝对后悔的那种。” 话落,福满满昂着下巴,眼睛微眯打量他。 敏锐爱财的鼻子,好像闻到了一股铜臭味儿在向她招手。 “是什么?”说话间,福满满已经站到床头。 第122章 吃错药了,这么热情 “新的商务合同。”江京九举起蓝色文件夹,双腿叉开把福满满细长的小腿框住又交叉收紧。 小腿突然被绞紧,脚下失衡,福满满伸出双手扶住江京九肩膀,才避免了一场身体贴上他脸的尴尬。 他看她的眼神炙热,室内气氛突然萌发了干柴烈火的味道。 江京九鼻尖萦绕着浓厚的消毒水味,和女性特有的甜香,他感觉自己病得不轻,喉结滚了滚,“知道有新合同,也不必这么急着投怀送抱。” 福满满翻白眼,但还是好脾气的调侃,“嗯,开心地站不稳,不喜欢吗?” “喜欢。” 福满满:“我也喜欢……钱。” 他眸里含笑,“坐下。” “你夹着我腿,怎么坐?”福满满还维持着搭肩膀的姿势不敢变,怕一个不小心把他扑倒。 “坐腿。” “喔。”福满满乖巧坐下,胸腔里的心脏快要被螺旋桨带飞了,血脉中流窜着难言的躁动。 明晃晃的暧昧,她却沉醉其中。 “丑话说在前头,只能看,不能动。” 江京九头一歪乐了,“你还想我怎么动?” 福满满:“……” 我的老天鹅。 福满满憋红脸装哑巴。 江京九单手打开文件夹,另一条手臂绕过她软腰,福满满就这么被他自然而然地搂到怀里。 他翻着合同陪她一页一页浏览条款,当看到报酬数字,福满满瞪圆了眼睛。 指着一串数字问:“两……两千万,两年?你没病吧?一线明星的品牌代言也才这个价……” 而且她也不是代言,单纯的作为模特拍产品的广告海报而已。 “不要?”江京九扯走文件夹,“不要我给你改成两百。” 福满满一听不乐意了,伸手抢过文件夹,“有钱不要是智力有问题。不过你这钱花的很冤大头。” 都说商人重利,怎么到他这儿钱像擦屁股纸一样甩给她了? 好吧,就算真拿钱擦屁股,她也会毫不犹豫捡起来,洗洗揣口袋的。 江京九上半身后倾,望着全神贯注继续看合同的女人,“签了吧,有钱之后,可以去世界任意角落,天地辽阔随你飞。” 福满满正在兴奋头上,他说的话根本没往脑袋里去,就听见江京九催促她签了。 “给我笔呀。”合同她翻完了没问题。 “真是……”江京九气乐了,“送钱给你花,还要送笔给你用。” 他从裤子口袋取出一根黑色钢笔,“这是我小时候练字用的钢笔,奖励给你了。” 钢笔是他刚出生外公送给他的礼物。 说是要他签遍全世界所有大单。 除了练字也没用上过几次。 就连他管辖了几年的戈华岛,涉及的军火生意也是徐菲特在负责。 父母双方真正的家族大生意还没来得及碰过。 搞不懂这群老的具体在拖什么。 福满满接过钢笔撵着转了圈,笔身上有许多细小的磨损划痕,“给我了,你用什么?” “我握着你的手签名,不就行了。” 福满满心底万马奔腾,努了努嘴,“真肉麻。” 江京九别有深意地笑,傻姑娘不懂他说的什么意思。 真可爱。 福满满拔了笔帽簌簌在纸上落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名把文件夹丢到床中央。 一时间兴奋忘形,抱住江京九,把脸埋在他脖颈偷笑。 笑了会停下,认真思考几秒,想到今天下午商昱珩的威胁…… “你会一直对我好吗?” 江京九向后一躺,福满满从坐着,直接变成趴着,环着女人不盈一握的细腰用了些力气。 “都是我女朋友了,不对你好,对谁好?” “嗯。”没听到想要的答案,福满满嗓音略微失落。 不知江京九想到了什么,忽然说:“我只想谈一次恋爱,你别让我输。” 他爷奶,外公婆,父母,活了一辈子,互为初恋,婚姻美满,恩爱到白头。 虽然到他这一辈,思想与时俱进,不介意福满满之前谈过。 但说不准她会不会反悔。 福满满小声咕哝:“你还挺会给我施压的。” 拍摄忙了一天,洗完澡,又在浴室鼓捣下半天,身子自觉进入困乏状态,身下有人肉垫子,别提多舒服。 “你今天陪我睡觉。”她吸了吸鼻子,好闻的皂香十分安神,“我喜欢你身上的皂香。” 别说,他也喜欢,特意往身上和衣服上喷了很多皂感香水。 和寻常味道的香气不同,皂感香水初闻有种脂粉感,用力一闻有点酸苦到发涩的橘子梗味,再闻给人一种清新淡雅的味道,但是还有种草本木质的稳重感。 “喜欢,我们以后用同款。” 江京九说着话,福满满的眼皮已经在打架了,从他身上滚到侧边,小小一只窝在他臂弯。 他望着她恬淡睡颜,睡意卷来也闭上眼帘。 再睁眼,是被女人轻柔地呼唤声吵醒的。 他轻掀眼帘,福满满还穿着那件浴袍,伏在他身上将他的脸亲吻了个遍。 “你醒了?”福满满一张口嗓音轻颤着,好像特别期待他睁眼。 江京九怔愣一瞬,眼神有些木讷,“吃错药了,这么热情。” 他有点怀疑这是否是真实的,到底是他没吃药,还是她吃药了? “宝宝哥。”她嗓音温柔似水,“想你疼我。” 江京九额角神经突突跳,怎么睡一觉地位水涨船高了。 “别这样,我不是那种人。”江京九别过脸,不看她,“别考验我,我意志力很顽强。” 福满满的表情,像只妖娆的蛇妖,举手投足间尽是风情妩媚。 “你撒谎骗人。”她忽然坐起来,浴袍松松垮垮藏头露影,“你明明就很想!” 江京九漆黑的瞳仁转过来,“你猜对了,我很想,不过我知道了,我在做梦,你就别想占我便宜了。” 说完这句话,江京九猛地睁开眼皮,环望了下四周,福满满没再床上,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晚上九点半。 做个春梦,热出了一身臭汗,他回主卧冲澡。 原本几分钟能洗完的,愣是洗了四十多分钟。 刚从浴室出来,冷地打了个摆子,就听见门外有人喊他。 “江京九吃饭了。” 第123章 纯纯的精神折磨 江京九懒洋洋地走出来,福满满瞥了眼,怎么睡一觉,好模好样换裤子了。 他坐下,对面女人穿戴整齐,素净的一张小脸,和梦里截然相反。 “我的虾仁炒饭,你的蛋炒饭,你的没有葱姜蒜也没有香菜、虾皮。”福满满推过来一只盛满炒饭的餐盘。 江京九看了眼她的那只盘子,果真差别待遇。 “我吃葱姜蒜,也吃虾皮,海鲜也不过敏。”说着他把福满满的虾仁炒饭拉过来,然后将蛋炒饭和虾仁炒饭掺和搅拌均匀,再推给她。 “……”福满满一口气没上来,被他的无理取闹气住了,“那你在溪东县为什么因为我不给你挑葱花给我发脾气?” “忘了。”江京九冷漠地丢给她两个字,抄起筷子埋头吃饭。 福满满无语。 不止女人会莫名其妙,男人莫名其妙起来会更抓马。 饭吃到一半,江京九忽然出声:“明天晚上拍卖,你回来之前我已经让人把你工作间的娃娃搬走了。” “啥?”福满满勺子还放在嘴里,愣了一下,“全都搬走了吗?” 江京九点头。 “不行不行。”福满满炸锅,“那里面有几只不能卖。” 江京九笑着调侃,“有啥不行的,几只娃娃而已,难不成里面给我藏情书了。” 福满满默了默,她认为那几只娃娃比情书威力大多了,弄不好还以为她是什么梦女。 江京九肯定没开箱看过。 她最近做的几只人偶,大多是男娃,完全按照江京九的样子做的。 储存人偶的箱子都换成了实色的。 “没有没有。”福满满慌乱地摇头,“想多了。” 她装作镇定自若继续吃饭,江京九一眨不眨盯着她的脸,心底更好奇不能卖的娃娃有什么秘密了。 “你有事儿瞒着我?” “啊?”福满满被炸了一下,心底更慌了,“你指什么。” 江京九起身绕过餐桌,坐到她身旁,凑到她脸边,近的连他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姐姐,你到底瞒了我几件事啊,这么慌。” 她咬着勺子,茶楼亲手背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如果告诉他,商昱珩抱了她,还借机摸了屁股,福满满有点不敢想,他会不会发大火。 应该诚实,可又不敢诚实。 亲手背,手背被咬了…… 总不能哪里被人碰过就咬哪里。 不过更令她纠结的是,商昱珩说的那句话,让他们做不成男女朋友。 江京九很好,她不想分手。 他贴得很近,福满满犹豫了下,转过头贴上了他的唇,异常热情地勾着他缠吻。 不知不觉蹭到了他怀里,双腿岔开坐在了他蓬勃的腿肌上,小巧细滑的手牵引着他的掌抬高。 江京九身体上配合她,脑袋里想法却越发清晰,她绝对有事瞒着他。 娃娃就算不能卖,也不至于下这么大血本,送上门来给他占便宜。 福满满受不住撩拨,喉咙里忍不住动情喘息,餐厅安静,声音不大但落在江京九耳朵里清晰极了。 福箐箐刚从学校下自习回来,每天这个时间点回来,不是工作间亮着就是整个正屋的灯全灭。 今天餐厅和客厅的灯都亮着,正屋的推拉门敞着,福箐箐刚踏进一只脚便对上福满满泛着情潮的视线,就蚌埠住了。 “不好意思,我真不好意思我。”福箐箐立即转身,“你们继续,我错了。” 福满满潮红的脸仿佛瞬间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唰的一下白了。 嘴闭上和江京九拉开距离,一声也发不出,直接哑火。 江京九那双充满欲望的蓝眸笑意沉沉:“她走了,不继续了吗。” 福满满目光落在他瘦削凸出的锁骨窝,臊得根本不敢抬眼,摆手示意不要了。 无言以对,抬着沉重的腿从江京九身上下地,扶着桌子走了两步松开,再往前一步差点腿软跪到地上,背后两只手敏捷地捏住她肩膀,硬把她提了起来。 羞愤地垂下头,她刚刚到底为了瞒一件事,都做了些什么。 江京九将她打横抱起进了侧卧,把人放在床上盖上被子。 起身想走时,几根柔软的指头缠上他的手指,“江京九,别走。” 江京九坐在床头,另一只手理了理她鬓边碎发,笑了声:“又舍不得我走了。” 福满满想了想,应该是的。 仔细回忆一下,她好像没有对商昱珩有过这么重的依赖,哪怕亲眼看到商昱珩出轨,她也没怕过会失去他,反而担心窗户纸捅破后,商昱珩会更过分对待她。 “嗯,舍不得,可以躺下抱着我睡吗?” “你知道这叫什么事儿。”江京九脱了鞋,嗖一下钻进被子,把福满满往里挤了挤,口嫌体正直,“纯纯的精神折磨,体能训练都没这么苦,你倒不怕把我弄爆炸。” 他受过的训练里有戒色这个选项。 可是面对喜欢的人,什么训练都无济于事。 福满满才不管他炸不炸,努力往他身上贴。 脆生生道了句晚安,便不管他的死活了。 她睡着后,江京九洗了今天的第二个冷水澡! 第二天下午,江京九叫人备了六条大小不一的礼服给姑侄三人。 福箐箐被接回栖云园看到福宝宝穿着可爱的小裙子向她炫耀:“小姑姑,我的裙子巨漂亮。” “是的,小宝真漂亮。”福箐箐的视线被身后的baron吸引住。 杜宾犬穿着合身的礼服,她第一次见,狗穿西装也这么精神。 福满满从正屋小跑出来,挽着福箐箐去侧卧,坐在梳妆台前为她化妆。 福箐箐是黄皮,五官说不上不好看,福满满根据她的脸型画了个淡妆,又换上了事先准备好的新裙子。 福箐箐照着镜子,简直不敢认镜子里的人,居然是她自己。 “这裙子很贵吧?”她问,“等我以后赚钱了还给他。” 福满满没有反驳妹妹的话,江京九自愿出的这些钱,但她不能教妹妹享受这些是理所应当的。 别人的好心,她们需要时刻谨记着这些恩情。 就像鲁祁思救了她,把她养大,她也不能忘记鲁祁思的再造之恩。 “好好学习,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第124章 正常的地位,绝对的尊重,以及完整的人权 中宜酒店门廊向两侧延伸了无数满天星,门前豪车云集,车水马龙,拍卖会场定在了酒店顶楼。 坐在休息室,看着笔电屏幕上穿着昂贵礼服来往的人群。 不禁让福满满想起和商昱珩在一起的时候,她只配被商昱珩带去和那些狐朋狗友喝喝酒,稍微正式一点的聚会、场合,她都不配露面。 与其说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叫交往,不如说和情人无异。 这是,福满满第一次参与上流圈的聚会。 她可以穿着昂贵的礼服,戴着价值不菲的珠宝,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 不是见不得人的解语花角色,是江京九的正牌女友,亲属也可以光明正大出现在这种正式场合。 她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爱。 但能肯定的是,江京九给予她两性交往中正常的地位,绝对的尊重,以及完整的人权。 福宝宝穿着公主裙一直围着她转,嘴里嘟囔着:“美姑姑你的钻石项链好漂漂。” 福满满垂头看了眼锁骨下的大颗蓝钻吊坠。 今早江瑛捧着盒子兴冲冲敲她房门,“港城连夜空运过来的全套蓝钻珠宝首饰。” 当时她脑子还懵着接过盒子趴回了床上,江瑛主动帮他们关上了房门。 直到江京九打开盒子,拿着冰凉的珠宝饰品贴上她的皮肤,她才反应过来,全套蓝钻珠宝首饰是什么。 她当时兴奋,口无遮拦抱怨了句,“姐要是有钱就不送你蓝宝石了,我感觉那个胸针配蓝钻更漂亮。” 福满满指尖摸着蓝钻傻笑,有人在她眼前晃了晃手:“傻笑什么。” 江京九俯着身子,半蹲在她面前,黑色高定西装领口别着铃兰花胸针,上面的蓝宝石,已经被同样大小的蓝钻替换了。 他问:“好看么。” 福满满眼睛亮了一下,“漂亮的。” 她有种自己向上苍许愿的既视感,早上提了一嘴,晚上就成真了。 江京九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声。 他靠近她耳边,“我去下隔壁,你们在这里休息,开始我来接你。” 最后吻了下她的耳垂,江京九才离开。 隔壁一进门,只有江瑛一个女人,剩余全是身着黑西装的男人。 几张桌子拼在一起,桌面上放了几台笔电。 这些人全是训练有素的保镖,江京九保镖队伍的核心成员。 自江京九在首京暴露身份后一直隐匿在暗处。 江瑛递给江京九平板,“九哥你看视频。” 江京九垂眼,手插在口袋里没接。 视频只有四五秒,商昱珩抱着福满满,两人姿势亲昵。 “愣着做什么,去把姓朱的接过来。”江京九淡漠地瞥了江瑛一眼,“不会跟我女朋友待了几天就被她的天真善良同化了,如果你这样想。我只能很抱歉地告诉你,她可以,你不可以,劝你早点离职。” 江瑛嘴角抽了抽,疑似收到来自老板亲自递出的离职邀请函。 “不会。”她说完这句话带了两个人走了。 和福满满待了几天,那个人的确善良又坦诚,贪财好色又胆小,不沉迷于情爱,有趣的很。 九哥介绍的拍海报广告,福满满私下问她好几次,问以后不在一起了,江京九能不能把这笔钱追回去。 江瑛也说了好几次,九哥不是那么小气的人,福满满才放心。 她自小跟在江京九身边,很多女人前仆后继想往江京九身上扑。 那些人不知道九哥喜欢什么,却大多以爱情做借口,对个小男孩也不放过。 颀长身形站在宽阔落地窗前俯瞰首京橘紫色晚阳余晖,玻璃倒影中的男人面无表情。 商占小声提醒:“祖宗,万伊·希尔也来了,自从您在首京露头表明身份后,她后续就没了动作。” 提起这个人名,江京九就一肚子气。 如果不是她,他怎么可能被追得撞车落江。 “她来的挺好,雁过拔光毛。” 顷刻,江京九又问:“拍卖品准备好了吗?” 商占把平板端到江京九面前,“我看了福小姐的人偶,里面有几只很像您哎,祖宗。” 江京九目不斜视,裤兜里的手却斜着伸出去,把平板举到眼前,大拇指滑动屏幕浏览。 “啧,还挺好看的。”刚刚还结冰的脸,此刻被几张人偶照片安慰到了,“这几只留下,换成钻石。” 算她还有点良心。 商占接回平板,幸亏这祖宗之前没看过。 早看过,他得拿出吃奶的本事来哄他消气。 福满满给记娴也要了一张门票,学姐的好会一直记得。 记娴到达酒店大堂,福满满帮她叫了顶楼的电梯。 “我在大堂路过的时候看到一个国外超有钱家族的女神人物,你猜是谁?”记娴激动了一路,一进屋忙不迭拉着福满满八卦。 “你说。” 福满满让她别卖关子。 “c国希尔家族的。”记娴给她提醒。 福满满一下恍然大悟,“万伊·希尔。” 她们上大学时,非常崇拜的一个女王般的角色,今年二十九岁,历任男友不是世界巨星,就是巨富家族的公子,从不在男人身上内耗,在希尔家族中,万伊十分受重视,得到父母地全力支持,成功入选希尔家族继承人的行列。 “哇。”福满满反应有些迟钝,“她来这里做什么?上大学的时候,我就老崇拜她了。” “好像也是来参与这场拍卖的吧?”记娴不怎么确定,“我在楼下听到那些人叽里咕噜讲了些法语。” “那我们一会可以去找个空子,去和万伊·希尔要个签名,学姐一会儿你带纸和笔。” 记娴表情一下失落,“我没带纸和笔来啊!” 在一旁一直看书的福箐箐听闻搭话:“姐,你们想要签名,等会我帮忙带着。” “那就这么说定了。” 福满满话音刚落,休息室的门被推开,江京九来接她们入会场。 记娴拘谨地朝江京九打了个招呼,很有眼色退到一边去抱小宝。 福满满身上全套蓝钻珠宝,和她的那双蓝眼睛很搭,白色的抹胸裙,裙摆垂到脚踝,脚上是十厘米的高跟鞋。 江京九将手心朝上递到她面前:“走吧,我的女王陛下。” 福满满脸猝不及防红了,屋里还有三个人,他抽什么风。 好尬。 但还是温柔地将纤葱般嫩白的手掌搭了上去。 第125章 都是一个妈生的,我比福满满差在哪儿? 拍卖还有十五分钟开始,会场里面,三五成群的富商身边有带着同龄女眷的,也有带着年轻貌美的新欢的,还有些首京市着名的独立女企业家慕名而来的。 这场拍卖会的入场券是千万现金流打底。 福满满觉得这场拍卖会现金流不达标的也就是她们姑侄三人、还有记娴、以及在会场负责端茶倒水的服务生、安保人员。 前阵子找江京九麻烦没找成的商家族老也来了这场拍卖会,福满满隔得老远都看见了几个满脸褶子的老头。 她最讨厌的商念尹和姒珞,还有她最喜欢的偶像万伊·希尔,聚在一起,三人举着酒杯谈笑风生。 福满满和江京九双手交握在一起进场,迎着许多道各色的目光,她心里还是挺有压力的。 她想,应该大部分人都觉得,她配不上江京九,一个天一个地,恨不能把自己家女儿塞到江京九怀里。 意识到这点,福满满脑神经越发兴奋。 那些传奇的人生也是被她体验到了。 隔着人群,福满满看到金发碧眼的万伊·希尔一身黑色鱼尾裙朝他们走来。 福满满紧张地心脏快要跳到嗓子眼,和江京九十指交扣的手掌也不断用力。 江京九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她瞎激动个什么劲儿。 万伊伸出手,“江小九我们又见面了。” 偶像的手尴尬地在空气中停着,福满满好奇地抬头看向江京九。 他目不斜视,望着独属于他一米九五视角的空气,“不是很想和你见。” 听听这话说的多欠揍,福满满都有点心疼对面的女神了。 恨不得把自己的手塞过去跟万伊·希尔握手。 她尝试着将被江京九握着的手抽出,试了几下都无济于事。 但用另一只手去握手于理不合。 万伊讪讪收回手,专注的目光落在江京九身上,好像没有一丝一毫的余光能分给周围的其他人。 “还在生气?你来首京坐我的船,不给钱,还逃票,难道我想讨要船票钱,还有错了吗?” 万伊的普通话讲的很标准,福满满既艳羡,又惊讶,果然人美还优秀,各方面都无瑕,是偶像没错了。 她替万伊打抱不平,仰着头看高傲的男人,捏了捏他手掌,“你和人家好好说话不行吗?差人家的船票还了就可以了呀,为什么欠钱态度还那么差。” “你确定?”江京九侧头,眸底跳跃着戏谑的光,“要我跟她好好说话是吗?” “难道不应该吗?”福满满搞不懂他几个意思。 下一秒,她手心一空,江京九松开了她的手,转身走向了角落找了把椅子坐下。 福满满被晾在空地上,身后站着记娴、妹妹和小宝,身前的万伊笑着对她说了声谢谢,朝江京九所在的角落追过去。 她心底升起一阵窒闷。 什么意思? 她做错了什么,跟她摆脸子。 记娴抱着小宝上前,“你惹他生气了?别怪我多嘴,如果他对你还不错的话,生气了就低个头,小孩才二十二,哄一哄就好了。” “哄什么,我又没做错。”福满满无所谓的态度,“学姐我们去那边坐。” 有牛脾气就发呗。 他们的对话,记娴在后面听见了,福满满这样说,她也不好多说。 她们四个人坐到了江京九正对面的位置。 桌子上摆放着甜品,零食以及饮品。 隔着两张桌子,商家姐妹和一群小姐妹聚在一起,看到福满满落单,和江京九分开坐,脸上的表情一个个都精彩了起来。 “哎,某人眼睛朝上,攀高枝儿都攀不明白。” “一个野鸡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真是闻所未闻,人家万伊什么身份,搭个讪就成功和江京九坐到了一起。” 徐穗芊也在那堆人里面,她没跟着附和一句。 经过上次的教训,她爸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再敢随便欺负别人,要断了她的生活费。 而且今天是最后还福满满钱的期限。 徐穗芊悄悄退出人群,来到福满满面前,递给她一张银行卡,“这是我爸让赔你的损失费,拿好了。” 福满满捏着那张银行卡,满眼理解不了的眼神。 徐穗芊迈开腿已经跑了。 商昱珩摇着红酒杯和李莉恩站在一起,“看来你情敌的队伍又壮大了,福满满是他喜欢的,万伊·希尔的家世背景,比你更有竞争力,两个你哪个都打不败。” “喜欢?我不这么觉得。”李莉恩发表见解,“都是一个妈生的,我比福满满差在哪儿?他如果能喜欢福满满的外形,我一点不比福满满差。你找得替身不也是宛宛类卿嘛。” 宛宛类卿这点商昱珩无法反驳。 当年看上朱朱纾解欲望,有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朱朱长得像福满满。 他没想到,朱朱竟然是福满满同父异母的姐妹。 “她很纯,和其她女人不同,包括你,没有可比性。” 商昱珩抿了口酒,“身为男人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江京九是真的喜欢她,不管是外貌,还是性格。” 他见过福满满年少时,稚嫩如春笋般的容貌,也见过她挥着小拳头和女同学打架的狠劲,还见过她为了讨好他说一些违心的话,更见识了她翻脸无情的功夫。 李莉恩一语道破天机,“说白了,你们男人不过就是得不到的才是更好的,江京九做舔狗跟着她去拍婚纱照,心甘情愿倒贴做模特,你也是一样的舔狗,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商昱珩一饮而尽,“对啊,所以我们才要合作得到自己喜欢的人。” 听到这句话李莉恩精神头一下就萎靡了。 “你确认只要我们订婚了,江京九就能放松警惕?” 商昱珩冷冷道:“不止要订婚,还要让他误以为我们发生关系,在外保持恩爱的形象,才能出其不意咬他一口狠的。” 李莉恩有点疑虑,“你不会真想睡我吧?你和朱朱那个蠢货睡过了,少想打我的主意。” 商昱珩转过身瞧了眼,“不好意思,我挑食,平板一样的身材,还是留给你的江京九,估计他也嫌弃。” 第126章 不如原地枪毙 福满满几个人吃吃喝喝,桌子上的酒杯和饮料杯喝空了十好几个。 隔着人群的间隙偶尔能看到满脸温柔的万伊朝着对面的男人孜孜不倦的讲话。 江京九双腿交叠,手掌托着红酒杯,一只手掌撑着头,冷面盯着暗红色液体。 看不出情绪,但挺乖的,几乎没看到他张嘴。 福满满喝的有点撑了,看了眼时间还有五分钟开始,想上厕所,还来得及。 刚起身福箐箐问她干嘛去,两人结伴一起去找卫生间。 福满满只有小便,出来的很快,洗好手在厕所外等着。 她穿着打扮的漂亮,白色的抹胸裙和珠光宝气的蓝钻很衬她气质,条又顺,黑棕色的长发烫了卷优雅地垂在身前和后背,露在外面的肌肤在灯光下白得晃眼。 迎来过往的男男女女视线都会多在她身上停留几秒。 福满满早就习惯了只要在公众场合,她的外貌成为被人注目的焦点这种状况。 她为她的美丽自豪。 过了能有五分钟福箐箐还是没出来,福满满才有点急了。 手心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福箐箐:[姐我拉肚子了你先回去吧。] 福满满:[等你,你姐又没钱拍东西,去不去都一样,勿操心。] 那个拍卖会如果不是江京九带她们来,她根本进不来场。 把妹妹带来了,就要对妹妹负责。 这一层虽然都是有钱人,但也不乏有一些纨绔子弟。 她可太知道那些纨绔都是什么德行了。 箐箐一个小姑娘,放任妹妹一个人回去,她不放心。 消息刚发出去,肩膀两侧分别落下两只粗糙且触感不同的手掌。 福满满心底瞬感不妙,扭头一看两个陌生男人的脸赫然进入眼帘。 “小美女,身材不错,长得也不错,多少钱跟哥哥们玩三人行?” 她挣了下不敌两个男人的力气,没挣动,好看的黛眉拧着,“多少钱都行么?随我开么?” 本来想骂他们或者大喊大叫来的,那些难听的话,被她一个念头压下去。 这两个男人都比她高,这里又没什么人,想捂她嘴太容易。 到时候可能连呼救的机会也没有,不如顺着他们的意,先哄着。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能拿钱摆平的事儿,对他们来说,都不算事儿。 “你想要多少,只要在我们能接受的合理范围内都行。” “那你们先松开手,我肩膀疼。”福满满委婉地谈条件,做出一副很痛苦的表情。 其中一个男人抬起两根手指一瞧,白皙的皮肤被捏得泛着粉红,眼一热,“好家伙,真是极品,还没用力就红了。” 两个男人松了手,福满满垂头嫌弃地撇了下嘴,打开支付宝收款码,对准两个人。 “哥哥,一人一百万,这不是我乱要价,两个人我很累的,而且我还没经过人事。” 两个男人又互相对视了眼,心照不宣不值。 “妹妹,就你这身条长相蒙我们是雏儿,有点假了吧?我们就算去玩比你年龄小的大学生也没见过你这种漫天要价的。” 狗男人们就是这么肤浅。 他们以貌取人,认定了长得好看的美女身边缺不了男人,第一次早就被别的畜生骗走了。 因为他们这些畜生就是顶着这样龌龊的心思去骗那些涉世未深的漂亮女孩的。 “觉得我贵,你们就去找便宜的好咯,我还怕跟你们玩会得艾呢。” “我看你是存心不想跟我们玩,故意拖延时间呢是吧?”其中一个男人反应过味儿来。 福满满的计谋被识破,被这两人吓得后退了两步,拔腿就想跑,嘴也没饶人。 “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两头死肥猪,又丑又胖的,还舔着脸挑上了,我呸。” 她故意喊得很大声,只能祈祷箐箐在里面听到,能聪明点把消息报给江京九,商占,江瑛其中任意一个人。 脚上穿着高跟鞋,没跑出去两米头皮一疼,就被男人扯住头发拉停。 那男人肥厚的手掌落下来捂住了福满满的口鼻,她嘴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身后乍响男人极致嘲讽的嗓音:“你们给不起,我出贰佰,把人让给我。” 这么贱的声音,福满满太熟了,没看到人,也知道是金铮。 两胖子回头看了眼,“金铮,你少特么装英雄救美那出,让给你不可能,要是加入么,我们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福满满知道不该寄希望于金铮,但还是侧过头,用眼神恳求了他。 金铮第一次见她用这种眼神看自己,心底一阵阵爽意泛起。 不过,他不打算成全她。 如果他一个人上了,江京九和商昱珩那两个货指不定会弄死他。 但三个人总不至于把三人都弄死吧。 这两胖子家里背景不俗,上头有当官的亲戚。 他们出事了,家里人不会善罢甘休。 计算好要付出的代价,罪不至死,金铮才开口:“那也不是不可以,我开头,剩下的随你们。” 福满满的心一下子冷了下来,眼眶湿润。。 模糊的视线瞥见房顶的摄像头,她想起来江京九的笔电是能看到所有这一层的情况的。 那么摄像头背后肯定会有实时看管监控的安保,箐箐没出来,她最好别出来了。 事与愿违,福箐箐抄着厕所里面的金属垃圾桶,朝着两个胖子冲了过来,“死流氓放开我姐。” 她拉肚子拉得脸色苍白,肠道还在隐隐作祟,蹲了半天厕所身上一股臭味儿。 那个银色垃圾桶还没打到胖子,就被金铮拦下,打了下福箐箐手臂,垃圾桶叮铃咣当地摔下地滚了几圈,黄灿灿的厕纸撒了满地。 金铮控制住福箐箐,先是捂嘴,后是把领带解开,绑住了福箐箐的嘴,让她发不出声音。 “小臭丫头片子,不然你去陪这两个哥哥,帮你姐分担分担。” “不……”福满满想说不行,却说不出声音,只能无助地摇头。 该死的,她想亲手活剥了这几个畜生。 这种人还活着做什么,真的不如原地枪毙。 第127章 你信任她,超过了信任我 “他妈的*,让我先帮你们分担分担。” 江京九指间夹着几个红酒瓶,黑色西装勾勒出凌厉的身形,几乎是飞窜过来的,一扬手臂,红酒瓶先在一人脑袋上直接开了花,暗红的酒水混着玻璃碎渣和鲜红的血液不断往下流淌。 胖子反应迟钝似的摸了摸自己的头顶,事后两秒才做出受击的表情松手蹲下了。 另一个人见同伴被打,立马也松手做出防御的姿态。 福满满获得自由,第一时间跑向了金铮那边。 刚跑出去两步,又一个红酒瓶砸开了花。 不等她碰到金铮,江京九先她一步,挤开她,把福箐箐扯出来。 眼睁睁地瞧着最后一个酒瓶是怎么在金铮头上碎开的。 福满满解开福箐箐脸上的领带,只冷眼在一旁看着,没管江京九接下来是怎么打这三个人的。 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福箐箐捂着肚子说不出话,又进了厕所。 福满满不止没阻止,有人喊疼,还贴心地捡起地上的领带往江京九手里塞。 “嘴堵上,太吵了。” “踢下面,用点劲。” 金铮缩成一团,他的身手在江京九面前几近于无,有点搞不明白,江京九毕业于哪所武术学校。 “江京九,我妈好歹伺候过郁奶奶,你把我打死了,对得起我妈年轻时,对郁奶奶的忠心吗?” 金铮是老来子,有多金贵自然不用多说。 江京九咬着牙骑在他身上,“不用怕,我有分寸,你们一个都死不成,顶多么……” 他大喘一口气,“成个残废,太监什么的,这点小钱,对我来说是毛毛雨。” 死,太简单了。 让这群畜生活着,在报复,才解恨。 拍卖会场如常开始,商占姗姗来迟,见一地红和碎玻璃渣,紧着围着江京九转,见他没受伤才放心。 商占瞥了几眼地上躺着的三人,被打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祖宗,差不多收手得了。” 首京不比戈华岛,在戈华岛持枪是合法的,整个地盘他们说了算。 江京九没有要收手的意思,把今晚的不满统统发泄在这几个人身上。 商占又转头看了眼福满满,“福小姐,你劝他收手吧,闹出人命来麻烦。” 依着福满满的想法,打死他们才最好。 商占开口了,她还是心软了,是对江京九,沾上人命官司应该会对他有影响。 “够了,停手。” 简单的四个字,比什么来的都奏效,江京九身形一僵收力,抬眸看她:“解气没?不解气你打我,让你受委屈是我无能。” 那双跪在地上的膝盖站起来,缓步走到她身前,抱住她,歉疚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对不起,没保护好你。” 胖子抓她的时候,她没哭。 寄希望于金铮,指望不上她也没哭。 甚至箐箐从里面冲出来,她也强忍着没掉眼泪。 可是江京九一出声,她就觉得委屈死了。 还是那种急死人的哭法,无论哭得多凶,只掉眼泪不出声。 克制着表达悲伤的样子,更让人心疼。 宣泄情绪哭到脱力,江京九才抱着她离开这片,去了之前的休息室。 酒店的安保抬了担架,把三个人送医。 有时候商占也搞不懂,把人整的半死不活的,还帮他们打电话送医是出于什么心理。 这已经不是江京九第一次在首京这样干了。 福家父子俩现在还住在中宜医院,没出院呢。 商占叫了记娴过来等福箐箐,给了她一张新的休息室房卡,小宝被他抱走了。 休息室江京九端了盆温水,拿着卸妆油,给福满满卸妆洗脸。 “妆花了,卸了吧。” 他想亲自动手,被福满满拦了下来,“我自己可以,你快回去吧。” 总归那场拍卖和她也没多大关系。 在与不在都无所谓。 江京九一口气憋在胸膛,上不去下不来,他乐了一声:“真的不需要我,就想轰我走。” 担惊受怕的情绪福满满已经发泄的差不多了。 听到江京九这句话,她又来气了,夹枪带棒地说:“是你先松开我的手的,现在我不想当你的人形挂件阻碍别人和你交流不行吗?” “那也是你,先气我的。”江京九开始讲道理,“我是你男朋友,你让我和别的女人好好说话,你不仅不吃醋,还把我推给别的女人,还不允许我生气,你真的好不讲道理。” 他这一晚上心情和坐过山车似的。 时不时就被她刺激一下。 视频的事情他自己消化了,不想找不痛快。 福满满委屈,“你欠人家船票钱,还了不就行了吗?” 江京九扔下卸妆油,被气得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抬起摩挲额头。 “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信任她,超过了信任我。” “因为万伊值得信任啊。”福满满也说不清楚,反正她看过的所有新闻报道里,万伊的形象都非常正直励志。 “成。”江京九不想多费口舌,把不远处桌子上笔电放到她腿上,“等会画面会连接到我身上的摄像头,你等着看看她到底是什么人。” 空口白牙的解释太苍白无力,不如亲眼让她看看世界有多险恶。 江京九旋风似的摔上房门去了隔壁,和保镖要了一个隐形摄像头。 没一会儿福满满腿上的笔电有了画面。 江京九回了拍卖场。 拍卖正在继续,拍到了她的第三只人偶,也不知道这群人出于什么目的,出价竟然高达九十二万,还有人继续举牌子加价。 直到拍卖时喊道:“155万一次、二次……” 三次后一锤定音。 “恭喜恒古集团的顾钟祥先生,获得本次拍卖的第三只人偶,同时也恭喜徐菲特先生,以及名苑奶业集团的何蕊女士,恭喜三位获得竞拍下一轮稀有蓝钻的资格。” 竞拍成功的顾钟祥刚刚还乐得合不拢嘴,听完拍卖师的话,后背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感情刚才他要是没拍下来,就与徐菲特的手术资格擦肩而过了。 徐菲特离他的座位隔了一条过道,还有两个人。 徐菲特扭头朝顾钟祥儒客气地笑了笑。 今天他们能赚多少,全靠宰这头怕死的猪了。 从江京九坐下,一直未曾搭话的万伊突然开口:“如果我把蓝钻拿下,你可以给我一个和你交往的机会吗?” 第128章 你一直打我电话做什么? 从福满满的视角分析,摄像头应该是被江京九戴在了手腕儿或者手指上。 视频画面是360度全景的,能同时看到江京九和万伊的脸。 听到万伊的话,福满满的认知感到很割裂,难道她和江京九牵着手一起进场,万伊看不出他们是情侣吗? 台上拍卖师在介绍新的拍品蓝宝石,马上进入举牌竞拍流程。 江京九大拇指摁食指关节,发出清脆嘎嘣一声响,继而笑说:“我有女朋友,她很漂亮,你也看见了不是么?” “的确很漂亮。”万伊落落大方地说,“我也不差,不是么?我比她更富有,更有阅历,家世背景,学历我都比她要更合适你,最重要的是,我真心喜欢你,我不会在别的女人接近你的时候,把你推出去让给别人,如果你选择和我在一起,我会好好的珍惜这份感情。” 万伊的话很精准地扎到了江京九的肺管子,“是啊,那是她天真的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 这话挺难听的,可万伊脸上的笑意不减反增。 “你不也不是个好东西,我们两个半斤八两,好东西和好东西配对,我们同道中人配一起才对。” 说话间万伊身子向江京九靠拢。 他不动声色,“倒贴也没必要这么着急,这么多人瞧着呢,下一轮有款顶级红钻要拍,想占我便宜,总得付出点什么。” 说完话,江京九拧动手指上的戒指,随后福满满腿上的笔电画面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黑色的屏幕映出福满满懵懵的表情。 过了很久很久,她才缓过劲儿来。 万伊和新闻报道中的正面形象很不一样。 所以她在明知道江京九有女朋友的情况下,还要插足,要挖墙脚。 福满满坐了会儿,起身把脸上的妆卸掉,脱下身上的礼服,换上事先准备好的常服,出了房门进入电梯,然后下行。 保镖组将消息传递给了商占,商占又发给了江京九。 他得知了消息,无奈地扯唇笑了笑。 掏心掏肺对她好了几个月,她一点也不在乎他。 最初阶的喜欢是占有欲,福满满对他连占有的心思都没有。 江京九起身,坐到了徐菲特身边。 他的闷闷不乐太明显,徐菲特想忽视都忽视不掉。 “又怎么了?小王子也有不开心的时候了。” 徐菲特比江京九大了十岁,可心理年龄却和他爹一样高。 江京九长大后,嘴上不喊他小舅舅,心理上对徐菲特还是有很高的信任和依赖的。 商占是一把屎一把尿把他看大的,徐菲特更是他很多时候前路的引领者。 双方家族的人,都很看重他这棵独苗苗,几乎身边所有人的爱都倾灌注入他身上。 不是没人劝过江姗和商戏再要几个孩子,可两人统一回怼,生一个证明能生就行了,搞那么多耽误他们夫妻独处。 其实也可以说一个都嫌多。 “她把我丢这儿走了。” 徐菲特不解,“就为了这生气?不像你啊。” 江京九犹豫了一瞬,把事情前因后果讲了一遍给徐菲特。 徐菲特又询问了江京九关于他们日常相处的细节,和她平时有没有特殊的情况,以及家庭背景。 徐菲特子承父业,徐守卿会的他都学了,包括心理学。 听完江京九的描述,他得出总结。 “我在首京这几天出去玩,听很多人在聊过关于你这位女朋友的事情,她在圈子里热度很高。包括她和前男友的精彩事迹。” 徐菲特没事就爱观察人,“她很可能是回避型依恋人格,根据你描述的,被亲生父母抛弃的原因不明,她的表现,一见到亲生母亲情绪就不可控,被拐过,从小见识到养父家暴养母,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七年的恋爱,长时间出轨,她知情还装作不知情,可能还有成长创伤,严重点说,或许有创伤性应激障碍。” “刚才你们过来,我看到了,你主动放开她的手,在她心里,很可能认为你抛弃了她。”徐菲特举起手中的牌子继续加价,“所以,她得知了万伊和想象中不一样,知道自己有错,没来找你,也没在休息室继续等,反而走了,更印证了她遇事儿爱回避,给的安全感不够,不是钱的事儿,是她不敢信你会像她爱自己一样爱她,这姑娘很会自爱,心墙高筑,一般人踏不进去。” 江京九胸腔更窒闷了,嘴还是硬的,“何止是不信我会爱她,她是根本不信,我是喜欢她的。” 隔了会,捏出一根烟咬在嘴里,站起来,“我出去抽根烟,这里你们盯着。” 江京九退场,拍卖继续,一群观众围绕着观看竞拍,已经加价到九千八百万了。 徐菲特还在不断高举牌,顾钟祥心里不是滋味,本尊哄抬价格,意味着什么,顾钟祥这种生意人自然懂,迫于无奈也跟着加价,何蕊早就退出了。 最终那颗稀有蓝钻,8.56ct\/fancy vivid blue\/vvs1,以1.79亿被顾钟祥拿下。 紧接着场上又展示了一款绝世纯红钻,拍卖师介绍,2.15ct\/fancy red\/vvs1,全场可拍。 万伊瞧着那颗红钻,的确是稀缺好货,花钱拿下的确值得。 红钻的拍卖举牌的人少之又少,以亿为单位起步,商昱珩全程没参与,很明显是江京九设的圈套,愿者上钩。 李莉恩觉得那颗钻石很漂亮,摇了摇爸爸的肩膀,示意她想要。 场上,徐菲特再次一路叫价,叫到三亿的时候,李臣停了,场上就剩下徐菲特和万伊打架。 无解的阳谋,万伊直接从三亿跳到五亿,直接喊话徐菲特,差不多得了,你们已经够本儿了。 徐菲特见好就收,拍卖师三锤定音,“恭喜美丽的外国友人,万伊·希尔女士获得这颗绝世红钻。” 说去抽烟的江京九人已经在酒店外的马路边公交车站,捧着手机给某人打电话,都被挂断了。 “你一直打我电话做什么?”福满满不知何时站在公交站边,脆生生的嗓音问得斩钉截铁。 第129章 救救我们的孩子,阿珩,求求你 福满满本来是沿着路边一直散步来着,被他催命夺魂call回来的。 “干什么。”江京九扭头看他,紧张的表情瞬间被浅笑取代,“见不到你,想你了。” 公交站旁有许多年轻的女学生,背着书包,笑着交头接耳看了江京九半天,现在更是肆无忌惮地快要尖叫起来了。 一个帅哥,当着这么多人面,没羞没臊的讲情话,不止福满满脸红了,女学生反应更激动。 福满满很傲娇地抬起脚尖,高跟鞋跟碾着地面,背着手道:“感觉不出来。” 江京九西装衣襟大敞,三步并作两步到福满满身前,捧起她的脸,弯腰低头盖章,“那这样呢?” 他就亲了一下,身后的女学生直接扯着嗓子尖叫了起来。 “啊啊啊!玛丽苏走进现实,麻麻我的眼吃好饭了。” 几个人簇拥成一团叽叽喳喳…… 福满满脸一热头埋得更低了些,嗓音极低极轻:“对不起……是我脑子里的想法太浅薄……” 万伊·希尔是她大学时期就崇拜的人,报道里的美颜滤镜迷了眼,让福满满忘记再完美的人也有缺点,也不是完美的神。 “有什么关系。”江京九扣住她的头,摁着她脑袋贴上温热的胸膛,“我气你一点喜欢和在意都不给我留。” 闻言,福满满闭上眼睛,贴着耳朵听他咚咚有节奏的心跳。 任风声刮过耳廓,她抿紧唇不辩解喜欢或是不喜欢,仿佛江京九的抱怨是说给空气听得。 又过了会儿,福满满悄悄抬起手臂,环住他劲腰,用力收紧。 江京九感受到了,也许这也是一声无形的喜欢吧。 他只能找这种勉强的方式安慰自己受伤的心。 “跟我回去,准备了一出好戏,你还没看呢。” “不要,礼服都脱了。”福满满仰起头,“她们都穿漂亮的裙子,我穿丑的,我心理不平衡。” 江京九仔细看了眼她身上的衣服,浅灰色开衫,同色系牛仔长裙,踩了双矮高跟,妆卸了脸上没一点瑕疵,又白又纯的长相。 女人天性爱美,江京九理解,捏住她一侧软腮宠溺着夸赞:“人漂亮穿什么都漂亮,这么穿很温柔。” 福满满特有意思欲笑不笑,“你这么会说话,不要命啦。” “嗯。”两人手牵手走到人行道跨过马路回到酒店顶楼。 拍卖还在继续,一枚5.12克拉粉钻。 他们回来引起好多道目光投射过来,江京九让人加了把椅子,他们坐在了徐菲特的身边。 福满满有点好奇,“你家是有钻石矿吗?哪里来的这么多钻石。” 江京九叫商占提来了一个银色密码箱,放在腿上又是输密码,又是输指纹扫虹膜的。 打开箱子的一瞬间,福满满的眼睛瞬间瞪大,被闪瞎了。 密码箱里摆放着不下二十颗大小不一还没切割的原石,大多是稀有色,最大的有小孩儿拳头那么大。 这边开箱,后排人有凑热闹伸头过来看的,李莉恩在江京九出去后换到了商昱珩旁边,隔着几个座位看清楚满箱子的原石,眼底亮起了光。 “家里有矿,送你做人偶搭配饰品用,祝我们满满老板下次拍卖人偶赚票大的。”江京九说着话,把箱子送到福满满腿上。 他笑着观察福满满不信的表情,又有几分受宠若惊。 “你要泡我,也不至于这么下本吧。”福满满语出惊人,顺手关上了密码箱,阻断了他人偷窥的目光,“又送工作,又送天价钻石,东西被我糟蹋了,以后分手,我可赔不起。” 听到分手几个字,江京九感觉胸口一阵阵抽疼。 不是怕分手,而是她还没交付真心喜欢过,爱过,却总设想着最坏的结果。 之前他对她好,送温暖关怀的时候,她脑子里也总是这么悲观的设想么? 他的姑娘,连接受他爱意的勇气都不能坦然。 江京九目光掺杂了几分难以言述的心疼,“你不甩我,就分不了手,瞎想什么。送你就接着,送这点东西伤不到我半分筋骨。” 徐菲特被两人甜腻腻的对话给齁住了,“我大外甥有钱,男人给自己喜欢的女人花钱,花不出去,他们一般会自尊心受损……” 福满满表情略作浮夸地笑,“哦,我也没说我不收啊,收了以后可不要让我再还。” 李莉恩眼底的嫉妒如有实质般燃烧,放在裙摆上的手握成拳。 商昱珩轻声提醒,“别嫉妒,那是她该得的,我送她的值钱的首饰和包,她一件都没带走,嘴上眼里都是财迷样,真想和一个人划清界限,她不会贪任何财。” 商昱珩太了解福满满了,如果不是福家父子那俩索钱鬼控制着鲁祁思母女,福满满不会在他面前忍气吞声那么多年。 “不会说话就别说,你是怕我心情太好,专门想气死我么?”李莉恩扭过头,眼神刀子似的。 商昱珩和她对视,“你太蠢了,我是让你了解她的性格习性,而你只觉得我在夸她气死你,有你这么蠢的合作对象,我真是衰神附体。” 李莉恩从小就是被娇养的公主,没让过谁。 但江京九她是真心喜欢,还被同母异父的姐妹占了位置…… 她嘟囔了句,“反正在你们眼里,福满满就是最好的呗,只能说你们眼睛都挺瞎。” 看不到她的好,是这群人眼瞎男人的损失。 商昱珩觉得这场拍卖会的热闹看得差不多了,刚起身想走。 台上的拍卖师大声喊,迫使他暂停了脚步,“商昱珩先生请留步,接下来的这件拍品,或许您会感兴趣。” 经过拍卖师引导,大家的视线都聚过来,商昱珩只好又坐下了。 他勉强笑着,隔着几米远对上江京九放肆挑眉的表情,看到他用口型说了句。 “送你的订婚礼物。” 工作人员推着个一人高的礼盒上台,随着拍卖师卖力的吆喝声,礼盒丝带被工作人员拉开,包装纸向四周散开倒地。 穿着白色紧身裙,小腹微微隆起弧度的朱朱被系了丝带绑在座椅上。 “阿珩,救我,救救我们的孩子,阿珩,求求你了。” 第130章 看着他姑娘护短 豪门八卦大家私底下传播,心照不宣地不抬到明面上来闹。 大家族哪家没点丑闻,我国传统家丑不可外扬,真闹起来谁脸上也别想有光。 一是女人撕破脸,男人会翻脸,把外面的野花带回家,二是家丑外扬不止自家人会嘲笑原配,没本事拴不住男人,什么忍一忍就过去了之类的,外人也跟着一起看热闹,人前背后冷嘲热讽,第三点就是全国女人高度统一的话术,没钱的说为了孩子,有钱的太太则是既为孩子也为家产。 可最搞笑的就是我国法律允许私生子继承财产。 台下一片哗然。 大家都知道商昱珩搞大了一个女人的肚子,等着看这场豪门大戏。 想看商念尹母子到底会怎么做,大家族的长孙一般来说地位很高。 到底这个女人是母凭子贵,还是直接去母留子。 福满满看到这一幕乳腺都跟着痛快起来,她丢过的人,商昱珩也丢了一遍。 玉白纤细的手指用力握紧男人的手掌,她把视线转到江京九脸上,眼神温柔里又带着点希冀。 “你真的是真实存在的人吗?不是我幻想的虚拟人物,这个世界还是我原来所处的世界吗?为什么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以前从来不会有人在意她的感受是好是坏,更没人因为她受了委屈,也跟着一起气愤。 江京九不说话,只用力回握她的手,蹭着椅子往她身边贴得越来越近。 福满满盯着他完美的侧颜发怔,犯花痴了。 从那场车祸过后,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 福满满难免脑洞大开,她是不是死在那场车祸里了。 现在的她,处在另一个平行的极乐世界。 二十五年,她都认为,像她这样的人,是不配得到幸福之光眷顾的。 台下商昱珩微眯着眼,望着台上歇斯底里的女人,整张脸透着一股淡淡的默然。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朱朱哭闹的声音顿时卡住,感觉天好似被商昱珩凿了一个窟窿。 “孩子不是你的,是谁的?我只有你一个男人啊……” 见识过这个男人的绝情和无耻,可现在听到他这么不顾及情面,朱朱还是心碎的无法呼吸。 “我们四年半之前就在福满满的床上房间做过,阿珩你忘记了吗?那天我去找福满满,她出去不在,你就是在那张床上拿走我的第一次的,阿珩阿珩,救救我们的孩子……” 商念尹一开始还让她去商家住,后来李莉恩出现,福满满和江京九确认交往,商念尹连理都不理她了。 朱朱铁了心,这次是最好的机会,不成功便成仁。 福满满听了,脸色白了白,被朱朱的话引起回忆,胃里跟着翻腾恶心。 “空口白牙你想怎么说怎么说,要拿出证据来,证明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们商家的种。”一直沉默的商念尹忽地站起来。 她转过身,朝着人群道:“让大家见笑了,拿不出证据证明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们商家的,我们商家是不认这口锅的。” 闹这一出,李臣一家三口的脸面被踩在脚下,成了真真的笑柄。 如果李莉恩和商昱珩还能联姻,李家的脊梁骨就会被首京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族戳断。 当然也有办法破局,那就是李莉恩站出来坚定不移地表示信任商昱珩,展现他们之间的伉俪情深,强行挽尊。 很显然李莉恩被气得红了眼,起身冲到妈妈身边呜呜哭了起来。 李莉恩非但不会那么做,以她的脑子也想不到应对之策。 商家的几个族老都觉得脸面被丢尽了,几个人气势汹汹来到江京九面前,开始说教。 “你赶紧把人弄下去,成何体统,把商家的脸面丢到外太空了。” “是啊,你不要脸,我们这把老骨头还要脸呢。” “昱珩好歹是你表哥,怎么这么大逆不道至亲手足也要残害,将来我们如何放心让你担任家主的位置……” …… 几个老头七嘴八舌对着淡定出奇的江京九说了半天。 他一声不吭,老头们急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现场的安保是江京九负责的,想把人弄下去自然也需要他发话。 “说什么?”他撩起眼皮,目光结冰似的看过去,“我一场拍卖会战绩可查,脸是什么,我不需要,那东西能赚钱吗?我能不能担任家主的位置用不着你们操心,你们只需要记得,我能带你们赚钱就够了。” 又想要钱,还想踩在他头上要话语权,人心不足蛇吞象。 福满满看他的目光又多出几许崇拜,原来人真能自信强大到这种地步,光在那坐着也掩盖不住魅力溢出。 她的目光太过热烈,江京九侧眸看她,“学到了没,只要我没有道德,他们就绑架不成我,什么脸不脸,面子不面子的,都是捆绑俗人老实的武器。” 福满满跟着点头附和,话她赞同,但一时半会真的做不到他说的那样。 一群老头被江京九忽视,尊严扫地。 他们说教了半天,感情是在对着空气输出,江京九是一点没听进去。 “报警吧。”商念尹拨开围着江京九的人群,“你把一个怀孕的孕妇绑架到拍卖会现场,还让她污蔑我儿子,其心可诛。” 听到报警几个字,福满满嘴角一抽,担心地蹭一下站起来,“谁污蔑你儿子了,那肚子里的孩子本来就是你儿子的。” 江京九并不急着证明什么,长腿交叠看着他姑娘护短。 福满满扬起胳膊冲着人群后面的江瑛摇晃,江瑛挤开人群,福满满贴着她耳边说了几句话,江瑛带着手机去了后台。 她不再看前面这群商家人,学着商念尹的模样,转身也看向人群。 “我有证据证明,朱朱小姐说的全都属实,他们第一次上床,我就发现了,并且当时拍下一段视频……” 话还没说完,大屏幕上已经播放起了一段视频,音响发出的声音暧昧,男女交缠…… 拍摄视频人的手很抖,导致画面也很抖,床尾地上躺着一只bjd人偶,是福满满的那只儿子。 视频只有十几秒,很快播放完。 女人的脸清晰可见的确是朱朱,男人只有一个背影。 第131章 是要孩子呢?还是要继续和李家联姻 紧接着大屏幕上播放出来的视频,又让一群人的蛐蛐声到达了下一个高潮。 是那段,福天和陈仔在墙根下的谈话内容。 福天:我每次不也是按照你们的要求做了,她敢给川儿气受,让我出面教训她不就成了…… 这次不止人群沸腾,福满满也被煮沸了,她难以接受地看向坐得稳如泰山的商昱珩。 推搡开人群,冲到他面前质问,“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我他妈太爱你了。”商昱珩对她已经没有隐藏的秘密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啪、啪、啪—— 福满满一气之下连扇了商昱珩三个耳光,第四个即将落下时,手臂挥舞的动物停在半空中,是商雨琪捏住她的手腕儿。 福满满不加犹豫抬起另一只手,抓住商雨琪的红毛,抽出被她捏住的手腕,连着甩了她几个耳光。 “贱啊,你们一家全是贱货。” 商昱珩自己被打没什么反应,见妹妹被打猛地站了起来,宽大的手掌攫住福满满细弱的手腕儿警告她。 “福满满,你别太过分。” “过分?”福满满正处气头上,“有你过分吗?拜你所赐我妈妈差点死掉,现在还没醒过来,商昱珩你说我过分?你妹妹欺负我,把我的衣服全都扒光被那么多人追着跑的时候,你在哪里啊?你说爱我,不觉得恶心吗?虚伪小人。” 商雨琪脸被扇麻了,从小就没人敢打她们,福满满被商昱珩控制住,商雨琪反应过劲儿来,上前两步就要讨回来,却被商昱珩挡住。 “哥,你给我让开,打不死她,我就不姓商。” 商雨曦拽住妹妹,轻声在她耳边道:“别忘了妈妈交代给我们的话。” 闻言,商雨琪理智才回笼。 商念尹担心江京九会对她们下死手,叮嘱她们好几次,要她们这阵子老实点,别去招惹福满满。 “你对我有怨气,打我,对我发泄,我不躲。”商昱珩控制着福满满的小手掌往自己脸上扇。 商念尹看不下去,冲过去把福满满推走,拽着商昱珩往会场外走。 商昱珩没有抵抗,而是一直回头危险又阴毒地看着福满满笑。 江京九凑到福满满身后,下巴浮在她颈侧,沙磁着嗓音道:“姐姐你真飒。” 电梯口有保镖看守,商念尹一伙人被拦下,“商女士,我家江先生请您去会议室商谈要事。” 商昱珩毫无反应,事情总要解决,商念尹一伙人跟着保镖上了电梯,进会议室时,将他们身上的通讯设备全都没收,集中放在会议桌正中央。 没一会儿,会议室房门被推开,进来一群人。 李家三口,朱家三口,以及江京九一行人,和商家族老。 会议室里将近二十人。 江京九落座主位,福满满坐在他边儿上。 “各位别担心,会场里的每台电子设备,我的安保团队都会处理好的,没有任何一条视频会流出去。” “口出狂言,你一个毛头小儿哪儿来那么大本事。”商家族老一丁点也不信他的话。 就算他是商戏的儿子,会场里百余人也不可能手眼通天到那个地步。 江京九轻嗤了声,不与他争辩,“现在人这么全,表哥的婚事先处理了,是要孩子呢?还是要继续和李家联姻。” 徐菲特在右手边第一个位置,舅甥俩配合。 “我觉得和李家联姻好,能给商家带来好处,到商家口袋里的,以后全是我大外甥的。” 这是一句实话,无论他们再努力,再争再抢,只要江京九活着,那些东西就全都是他的。 想让他死也绝非易事,他如果死在首京,江姗不会让他们享受胜利的果实。 这也是商念尹这些日子放任江京九闹,按兵不动的原因之一。 “小舅说得对,我也觉得李莉恩和表哥更般配。”江京九煽风点火。 姚婷按捺不住,“姒珞你是什么意思?确认你女儿要和我女儿和外孙抢老公和爸爸吗?” 一桌人心思各异。 姒珞二十多年前已经输过姚婷一次了,这次她为了自己的女儿,也不会再向姚婷认输。 比起姚婷那点微不足道的威胁,江京九她更惹不起 这段日子姒珞一直睡不好,日思夜想,下定决心了,今天又闹出来这档子事儿。 “我家莉恩和商家的婚事是双方父母,和孩子都点头同意了的,什么叫抢你女儿的老公,外孙的爸爸?姚婷我劝你清醒一点吧,别到走投无路时再后悔。” 李莉恩还处在伤心中。 有点听不明白妈妈是什么意思,他们家受到奇耻大辱,竟然还要和商家联姻? 她刚想拉姒珞的手阻拦,李臣先压下她的手,“听妈妈的话。” 李莉恩不解,蹙眉问:“爸,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李臣不置可否。 “为什么?江京九还能真把我扔海里,他就是吓人的,我都丢死人了,还要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说到底李莉恩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小女孩,刚成年,一直被父母保护得很好,心思一会儿一变没个定性。 李臣挡着嘴巴,在她耳边说:“别怕,你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先订婚,往后拖两年再说。” 到时候,指不定是什么情况呢。 无人在意父女俩交头接耳。 原以为事情会如期进展的姚婷,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你确认吗?” 商念尹直接替姒珞答了:“我家昱珩就算和莉恩做不成夫妻,也不会娶你女儿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家啥背景,我们商家什么背景,这门亲事你高攀不上一点。” 朱朱靠着椅子抽抽搭搭擦着眼泪,“商伯母,我前几天去做产检了,找了关系,是个男孩,发育的很好,你们商家真的不要这个孩子了吗?” 闻言,商念尹动摇了下,“你们朱家想要就生,反正这孩子,我们商家是不会认的。” 首当其冲是把商昱珩的婚事安排好,她儿子好不容易和福满满那个妖孽分开,松嘴答应了和莉恩的婚事,这个机会可不能错过。 不然,哪天福满满再吃回头草,她未见得能管得住商昱珩。 第132章 哪儿还有好日子过? 商昱珩是不表态的,任由桌上几个女人为了谁和他结婚的事情吵得急头白脸。 身为局外人,冷眼瞧着桌上似曾相识的一幕幕,何其嘲讽。 也引来了福满满的更深层次的深思。 将来真的走到见家长的地步,江京九的父母会不会也用同样的话术,把她贬的一文不值,拿身世背景比对…… 她忽然感到心慌意烦,眉头拧起,“你们可以小点声吵吗?真的很像泼妇干架。” 还以为富家太太吵架会和农村大妈有什么不同,纯是福满满想多了。 江京九察觉她的不耐,敲了敲桌子,“事情就这么定了,还请商女士早择吉日订婚。” 现在的每一步都是被江京九硬推着走的,不过这次算他推对了。 商念尹没有异议,“我也这么觉得,莉恩和昱珩的婚事早日定下来,收收心,两人住到一起培养培养感情,等我回去和族老们一起挑选良辰吉日。” 朱朱悬着的心彻底死了,坐的累了往后一靠,“既然这样,明天我就去把孩子打了。” 家世背景相差甚远,她不能来硬的,更不用想走歪路上网络电视媒体讨要说法,商家是绝对不会让黑热搜登顶各大新闻平台的。 朱朱自知没哪个本事买通那么多家媒体。 打胎是她最后一步棋,能否赌成功全看天意。 沉默许久的商昱珩忽然没有半丝温度开口,“你最好是真打掉,明天我会派人全程跟着你直到手术成功。” 从事发到如今,商昱珩没给她打过一次电话,发过一条慰问短信。 仿佛她的四年半是跟鬼过得,一次次在他身下承欢,却没换来片刻怜惜。 他倒好无缝衔接了一个年轻漂亮的,送车送房还送钱,帮人家里人治病。 嘴上还特么的喊着爱福满满,朱朱对商昱珩的最后一丝滤镜也碎了个彻底。 “商昱珩你好狠的心,怪不得福满满不跟你,活该你被甩。” 朱朱给商昱珩心口插了致命一刀,起身取过自己的手机,拉着爸妈出了会议室。 姒珞也起身紧跟了出去。 “剩下的是商家内部事,无关人等还请先行离开。” 话落保镖直接将李臣父女也赶了出去。 会议室一阵寂静,江京九忽然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俯瞰夜景,金碧辉煌的街道延伸成一个小点消失在漫无边际的黑夜。 “想请问福小姐一些问题,还请福小姐认真回答。” 江京九突如其来正式的口吻,搞得福满满一头雾水,蓝色眸子睁大,配合地说:“你问。” “请问福小姐名下是否有房屋不动产?” “没有,首京的房子太贵了,我在首京七年有大半时间在上学,上学实习了不到两年,有大半时间一个月拿五六千块的实习工资,我有副业会有点小收入,但不足以买首京动辄几百万的房子。”福满满解释 不知道江京九要干什么。 但她信江京九,总不会坑她。 “福小姐说得话可属实?”江京九再次确认。 “属实,我名下银行流水能证明一切,我买不起首京的房子!” 商占从公文包取出一份表格放到福满满面前,听到江京九说:“经我调查,福小姐名下有房产八套,每套面积不下二百平,大平层有四套,别墅四套,最低房价是六万五每平,高的有十几万,每套都不低于千万,这些房子过户到你名下的时间是从五年前开始的,据调查所知五年前你还是一名学生,以你的经济状况负担不起这些,并且你名下银行流水也没有还贷或大额支付记录,这些房产都是商氏集团旗下的楼盘,而这些年和你唯一有交集的就是商氏集团的现任ceo商昱珩先生……” 话说到这儿,福满满盯着一页纸眼珠子快瞪掉出来了。 她什么时候成了资产过亿的富婆了? 一点也不知情啊。 猛然想起生日那天烧的房产证,该不会那上面的名字是她的吧? 行吧,还没死,就给自己烧了八套房子。 死了也不怕没房子住了。 福满满吓死了,连忙解释,“我可没买房啊,我也没签过购房合同,我什么都不知道,要算账别找我算,商昱珩和我交往的时候,他让我签过几份奇怪的字,商昱珩就在现场,不信你们问他。” 商昱珩总算明白江京九意欲何为了,铺垫了那么长,原来是冲这个来的。 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枚银色胸针,卡在领口,铃兰花的形状,和福满满前两天买给江京九的是同款。 唯一不同的是,那上面是原版蓝宝石。 福满满看得目眦欲裂,又急切地扭头去看江京九,还好他还没看到。 “房子的确是我送给她的,有什么问题吗?”商昱珩不咸不淡的视线死死粘着福满满,看她恼羞成怒恨不得冲过来上手掐死的表情,他就心里一阵畅快。 玻璃清晰倒映了房间内的一切,江京九插在口袋里的手紧握成拳,商昱珩的挑衅他自然没漏看。 “你涉嫌职务侵占。” “证据呢?”商昱珩沉着冷静地问。 商占又从包里取出一个棕色档案袋举着没拆。 房间内几个面色各异,有人心虚开始胆战心惊,轻咳了两声:“不至于不至于,一家人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撕破脸要把表哥送进去吧?” 江京九回到会议桌边,长身玉立面色说不出的冷,“息事宁人的条件……” 他顿了一下,一屋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我要ceo的职位,账补回来,集团开除。” 商念尹无声地笑了笑,这一套组合拳打的顺风顺水,一环扣一环,甚至没有一点多余的,安排这么一场拍卖会,钱赚了,进集团的第一步也打开了。 甚至他们吃了亏还不能出去叫冤。 不愧是真正的商家血脉,祖孙三代一样的阴险毒辣。 “在场的各位可有异议?”江京九冷声质问。 一群人各自揣着小九九,哪儿敢有什么异议,真要查起来大家手脚都不干净。 牺牲一个成全大家这笔买卖是划算的。 不过江京九想要接手ceo的职务进入集团,还有待商量。 “账补回来,集团开除职务,我是认同的,但小子,你做ceo是不是嫩了点儿?这么大个集团交给你来打理未免太儿戏、太草率。” 江京九真进了集团,他们这群人哪儿还有好日子过? 第133章 一见印象深刻,二见钟情 法不责众,只要他们坚守,不让江京九得逞,利益就还握在自己人手里。 如果真的要一一把每件事都掰扯清楚,整个商氏集团的大厦将会覆灭。 江京九薄唇上翘,狂妄漠视一切的眼神,“谈不拢,证据移交公安,先交一份,每个月都交一份,总有一天会谈拢的。” 说完,江京九手心朝上递到福满满面前,“回家了,我等各位的好消息。” 朱启星父女先开车回家了。 酒店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厅,姒珞和姚婷对面而坐。 “看来你是真的看开了,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姚婷赤裸地威胁,她女儿得不到的幸福,姒珞的女儿也不可能得到。 然而姒珞异常兴奋,不以为意,“之前我输给你,但现在我赢了啊,两个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女儿,都比你的女儿强。” 不管她喜不喜欢福满满,在血缘层面她们都是亲人。 这怎么不能算是一场胜利呢? 留住姚婷之前,姒珞联系了老朋友,一想到面前这个欺辱她半辈子的老女人即将命不久矣,姒珞就身心舒畅。 她花了将近二十年时间,好不容易稳住的地位和幸福,绝对不可能再次葬送在姚婷手里。 为了女儿也是为了自己。 姚婷捏着手包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姒珞抿了口咖啡,她这一生从未如此任性过,在朱启星面前委曲求全,为了拢住李臣的心,在他面前做小伏低。 朱启星父女车行半路,商念尹的电话就打到了朱朱的手机上。 朱朱笑了声,鱼儿上钩了。 “伯母,打我电话是也来催我打胎的吗?” 听筒内商念尹的声音流出:“我让人接你去了,跟他们上车,今晚送你出国,孩子生下来也许你以后还有机会,打掉了你和昱珩半点缘分也没了,他现在遇上困难了,你懂点事多理解理解。” 终究商念尹是舍不得这个孩子。 她的儿子一出生便跨越阶级站到世界顶层的队伍里,这已经是朱朱能拿到的最好结果了。 “好,伯母我听您的。” 朱启星陪女儿回家取了几件行李和护照等证件,跟着商念尹派来的保镖去了机场,恋恋不舍地送走了女儿。 登机后没多久,飞机乘务提醒乘客关机。 朱朱没有接到姚婷临死前打来的最后一个电话。朱启星也未能拦下翱翔于黑夜的飞机。 江京九说好的回家,从进电梯到酒店一楼大厅,一直求福满满今晚住酒店,磨了她有将近一个小时,从一楼磨蹭进电梯,又在总统套外的走廊边走边停。 “我不要嘛。”橙黄色的灯光自上方洒落至蹲地的福满满身上。 “你不要也得要。”江京九哄了一个点儿了,耐心告罄,站到她身后,直接将人端着腿抱起来,“今天我非常不高兴,你就哄哄我,就一次,就这一次,我不伤害你,你弄我! 突然腾空,福满满心脏怦怦跳。 一想到那是什么意思,脸都烧红了。 什么叫她弄他啊? 江京九滴一声刷开门,抱着福满满踢开卧室门。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床上,福满满紧勒着江京九脖子不撒手,“我不要,不要,你别欺负我。” 她是喜欢江京九,但也没到那种卑微讨好他的地步。 面对她耍无赖,江京九头疼,“我的铃兰花,为什么他也有呢?” “我怎么知道。”福满满还觉得莫名其妙呢,“你不喜欢就把它扔了吧,反正你也不缺这些。” “呵呵!”江京九冷笑一声,耸动腰身颠了她两下,“宝宝你不爱我,我替你出气,把他们所有人的脸丢得一干二净,还受了商昱珩的气,你怎么不疼疼我呢。” 第一次被江京九叫宝宝,福满满浑身止不住一个哆嗦,手臂上起了一层小疙瘩。 “你的要求太过分了,臣妾办不到。” 她没用过,也感受过,打心底抵触害怕。 犹豫了两下,福满满道出真心话,“太脏了……受不了的。” 她扬起小脑袋给江京九看,“你看我的嘴,才这么点儿,会坏的。” 江京九感觉福满满好像在变相夸他,乐着说,“也是哦,樱桃小嘴,是我欠考虑。” 他姑娘的唇瓣是殷红的,水灵灵的小嘴巴。 江京九无奈地只好压下欲火,“我不嫌你脏,你给我点福利,换我伺候你。” 福满满直接被这句话劈得人木了。 也不知道这半个晚上是怎么过去的,从浴室到落地窗边的卧椅再到床上,辗转房子的几个角落。 江京九当真把她伺候傻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江京九才把自己折腾地累趴在福满满身边。 他伸手勾了两缕福满满的秀发放在鼻尖闻,说了句真香。 没做,心却被填得满满当当。 最起码得知了,满满是愿意接受他,和他循序渐进的,没有把他关在心门之外。 实则是他道德绑架人家,算是半强迫半妥协的开头的,一直到后面,福满满才情不自禁放松了。 于良心而言,江京九为了她做了那么多,福满满再拒绝好像显得她太不近人情。 她眯着眼幕没睡着,努力往江京九怀里蹭,“抱我,我睡不着。” 半晚上神经都处在兴奋和刺激当中,到现在还没停下。 对她来说,这种速度,属于关系质的飞跃了。 江京九闭着眼,听话地伸出精悍的小臂揽着她细腰,手指在她肚脐打转,“我对你好,你以后也对我好一点。” 福满满睁眼,“如果我对你不好,你怎么办?” “那我就加倍对你好呗,我能怎么办。”他声音嗡嗡的,好像快睡着了,“除非你没有心,一辈子不回应我。” 福满满一刹那眼圈湿了。 原来爱多的小孩,是不怕爱人没有回应的。 他们有用不完爱人的能力,会将一个不相信爱情的人,心沤软烂,轻而易举住进你的心里。 “你为什么喜欢我呀?”她实在不懂,他们的感情怎么能发展的这么迅猛。 她容易被江京九做的事情感动就算了。 江京九又不缺爱…… “因为,一见印象深刻,二见钟情……”江京九越说声音越小,后面直接听不清楚。 第134章 一边受伤流血,一边舔舐伤口前行 上午十点多,福满满一身长风衣、长裤、小白鞋,包裹得严实,同江京九牵手从酒店正门出来。 只不过是福满满被动,她实在不想理狗一样的男人。 为了掩盖昨晚犯下的罪行,还没睡醒就给她穿衣服。 她多疑,洗漱的时候撩开上衣对着镜子看了眼,前后全是斑驳的吻痕。 几处重点皮肤到现在还火辣辣的疼。 睡着之前都麻了,现在想起昨晚那些回荡在耳畔的dirty talk,福满满恨不能自己没长脑子。 江京九在床上和床下简直判若两人! 心里囫囵嫌弃着江京九,没注意前进的道路被一夜白头的朱启星挡住,他拿着根棒球棍,来者不善。 “姒梦,你来啦,你姚婷阿姨昨晚去世了。” 福满满被这条震撼的消息惊得回神。 身前早就被身材英挺的男人挡住半截,江京九母鸡护崽的姿势,此刻给足了她安全感。 “您节哀。”她心中不喜欢姚婷,人死账消,姚婷对她做过的恶,算是了结。 朱启星眼底晦暗,“爸爸节哀不了,爸爸恨不得跟你姚阿姨一起去了,你说,如果你没有出生多好,全是因为有了你,才给了姒珞要挟我的机会。没有你,李莉恩就能得到自己喜欢的人,我宝贝女儿朱朱也能得偿所愿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之前是爸爸错了,爸爸总以为有更好,更文明的办法,让我的朱朱如愿,拖到你姚阿姨去世,爸爸才知道,只要你不存在,周围的一切就都顺利了……” 望着那张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面孔,福满满好像被朱启星莫名刺了一刀,鲜血汩汩直流。 “你不是,不承认我是你女儿吗?怎么现在又以爸爸自居了?” 朱启星行尸走肉般朝她招手:“梦梦,过来,我是你爸爸啊,我一直都知道你是我女儿,我的亲生母亲是东欧人,她生完我就跑了,你妈妈在孤儿院长大的,是被遗弃的混血,所以你的蓝眼睛,我一直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爸爸只是不爱姒珞,可爸爸爱你呀,我的乖女儿,快过来,你的生命是爸爸给的,跟爸爸走吧。” 福满满亲眼看着,他越说越激动,握着棒球棍的拳头越用力。 是姚婷的死把朱启星刺激疯了吗? 福满满的直觉告诉她,朱启星想她死。 “所以……”得知真相的福满满,甚至掉不出一滴眼泪,“我的存在就是个顶级笑话,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深爱的妻子、女儿,唯独我是人和狗都嫌弃多余的那个。” 朱启星见骗不过来她,也不演了,“对,你给我最爱的女人去偿命,你先陪她下地狱,爸爸等一会就去找你们。” 他扬着棒球棍,视死如归的步伐冲过来。 福满满阖目不躲也不闪,歇斯底里大喊:“我刚出生的时候,直接掐死我多好,何必在我懂感情后,再来把我当成仇人寻仇。” 在她还懵懂无知时,直接了断了她,也好过像无家野鬼一样,一颗心没有归处飘零二十五年。 福满满知道江京九不会让她被伤到分毫。 朱启星手里的棒球棍还没落下就被江京九制服在地了。 库里南响了下喇叭,商占从车里下来,接替江京九的位置。 “找家适合他的精神病院,给他诊一诊,是不是有病。” 商占攫着朱启星的胳膊,老头的脸贴着寒的彻骨的地面,“你有病吗?有病就吱声,我副业是doctor,没病的话我也可以是dog,咬你一嘴,给你咬出狂犬病来。” 朱启星被他膝盖抵着后背,压得喘不过气,根本叫不出声。 江京九扶着失魂落魄的福满满上了库里南,一脚油门开车走了。 去了家私房菜餐厅,环境清幽,每桌之间拿屏风隔断。 各色菜肴摆在面前,福满满却没任何食欲,痴痴怔怔地盯着座位旁边的小水渠里游来游去的金鱼。 江京九夹了一筷子蔬菜沙拉,递到她嘴边,“小绵羊多吃点草,知道你喜欢,我特意为你点的。” 福满满瞪他一眼,推开他的手,“你才是羊,你吃。” 江京九忽然乐了,“我是公羊,吃再多草也不产奶,还得是小母羊多吃草才能产奶。” 终于江京九凭借不要脸,成功把福满满气得又哭又笑。 “你不要脸,知道我心情不好,还欺负人。” “要脸的男人,怎么才能追到你这么老实的大宝贝。”江京九暗忖,怕是依着她的性子,没人死皮赖脸地追求,怕是一辈子也难谈一次恋爱。 江京九把座位换到她这边,还没等他动作,小女人贴过来依依侬侬地说:“你要脸,也给你追。” 听到他这么说,他满足地喟叹了声:“不给追,也是我老婆。” 有时候两人的相处模式,都让江京九忘记了,他们早就是合法夫妻。 福满满一下红了耳尖儿,头顶男人沙磁暗哑的嗓音一声声低喃叫了她几百遍老婆。 她如痴如醉地听着,心里一下被什么填满,朱启星带来的那些伤怀的情绪也逐渐被他洗礼消退。 江京九一下下抚着她的头说:“你没家人,我既给你当家人,还给你当爱人,你要是乐意,缺父爱,给你当爸爸,我也不介意!” 福满满听着前半部分还是很感动的,最后半句就不怎么着调了。 她努了努嘴,不饶人,“你滚,dirty talk 上瘾了,占便宜没够,你怎么不让我给你当妈。” 无语死了。 “我这不是安慰我宝受伤的心灵呢么,怎么还气急败坏翻脸了。”江京九一本正经的语调,心里却美滋滋,“你不是我妈,是我的小祖宗。” 福满满实际年龄比他大了三岁。 在心理年龄上,满满还处在奢望父母亲情的阶段,她的亲情世界几乎是干瘪的,内在的灵魂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养母和妹妹再好也难补她得不到亲生父母疼爱的缺憾,甚至满满在养母和妹妹面前,扮演的是无坚不摧的大人的角色,是为别人遮风挡雨的伞,一边受伤流血,一边舔舐伤口前行。 江京九觉着,自己是比满满大的。 基因里的原始爱欲,让他不由自主地想保护她,不想看到她为任何一个人伤心,像护着易碎的娃娃一样疼惜她。 第135章 天定的缘分,抵挡不住罢了 “首京这边的事情忙完,带你去溪山见我爷爷奶奶。” 福满满听到熟悉的地名,又听到爷爷奶奶这个词组。 据她了解,江京九的爷爷奶奶不是去世了吗? 难道他爷奶埋在溪山了? 想到这种可能,福满满乖巧地应声,也不反驳。 去扫墓的话,她没什么压力。 福满满实在没胃口,饭没吃多少,下午江京九带她去了海底世界,像普通情侣一样合照打卡,走得累了,福满满撒个娇爬上江京九的后背,要他背着走。 路边有小摊位卖发光兔耳朵的,福满满拉着他过去,拿起一个让他低头戴上,又拿了一个给自己戴上,花了六十块钱买了半天的快乐。 华灯初上,两人的脑袋上发着光,圆滚滚的脑袋依偎在宽阔温热的胸膛,湖面上映着五彩斑斓的灯光,天上飞着无人机烟花表演秀,镌刻浪漫时光。 “宝宝哥,因为有你陪我,我感觉今天一点都不伤心了。” 福满满并非没有心,她是太有心了,江京九哄了她一天,她总得为他的付出给予肯定。 江京九手里举着一个甜筒在她嘴边投喂,笑呵呵的,“你的好日子才开始,有什么可伤心的,和我在一起就应该每天喜笑颜开。” 夜空中烟花忽明忽灭的光在江京九蓝色瞳孔内不断闪烁,他问:“我有两大人生愿望,你知道是什么吗?” 福满满嘴巴咬着甜筒,眼睛观赏眼花,囫囵发出声音:“我怎么知道呢。” 这话问得奇怪。 “我知道。”他说,“第一和你有个小家,第二赚更多钱。” “啊!”福满满故作惊叹,“多么朴实无华的愿望,太棒了宝宝哥。” 福满满觉着他在凡尔赛,他都那么有钱了,怎么还要赚更多钱。 江京九垂眸,融化的白色冰淇淋挂在她唇周,甜筒还剩一个小尾巴,福满满正要吃,却被他扔到自己嘴巴里了。 福满满不满地皱着小鼻子瞪他,他喉咙一滚咽了,特欠揍地耸肩,“没了。” “你好狗,江老狗。”福满满扭过脸去看着湖面嘟囔。 烟花炸响时,江京九扳过她身子,弯腰鼻子抵上她的,唇齿相交的瞬间,他说:“我还有更狗的呢。” 湖水中四只兔子耳朵缠绕扭曲,乐此不疲地打架。 干涸的冰淇淋是甜味儿的,一如他的姑娘全身上下哪哪儿都是甜的。 此刻江京九可以确认,他喜欢满满,和人偶的契约没关系。 天定的缘分,抵挡不住罢了。 库里南驶回商家,下车时,商占等在车库,面儿上有点焦急。 福满满睡着了,江京九下车对着商占比了个嘘,示意他有事儿等会再说。 把福满满抱回了栖云园,江京九从主卧出来,“他们找上门了。” 商占点头。 在江京九意料之内,打断胳膊腿还好说,打成太监这群人肯定要上门来找他算账的。 叼着根烟进了满屋是人的招待室,所有人的视线聚焦在他身上,室内嗡嗡的聊天声戛然而止。 江京九不觉得有压力,懒散地找了个空地儿悠闲坐下,“都看我做什么,怪不好意思的,继续聊啊。” 人群中坐着一个穿着素黑旗袍的老太太,保养得当看神态也能看出来六十多岁的样子,是金铮的母亲。 “你就是阿戏的儿子?”那老太太发言,一股子端庄的官家小姐的调调。 落在江京九耳朵里,就好像在说,见到本宫为何不跪是一个意思,搁这儿拿乔呢。 江京九偏是个没受过儒家教育熏染的,尊卑对他来讲是虚设,他的世界里,只有你尊重我,我才尊重你。 倚老卖老这套在他这儿行不通。 “阿戏这称呼,可不该从你嘴里说出来。”江京九吞吐着烟雾,一点正形没有,“一个伺候人端茶倒水的下人,这么称呼主人家合适么。” 老太太温和地笑着,“我家小姐在世的时候,也是许我这么称呼阿戏的,她很尊重我,没把我当下人用,我们以姐妹相称。” 另外两家人没开口,默默听着金家老夫人说。 这儿最有资历的也就属这老太太了。 江京九忽然坐直了身子,烟掐了,丢在脚下碾碎,表情也严肃了。 “她老人家把你当人,你就以为自己是个人了?” 他长腿交叠,又往后一靠,端了几分架子讲话的嗓音也多了震慑的味道,“金铮三番五次骚扰我女朋友,这次更是,和另外两个,合伙企图强奸,如果不是我赶上了,他们就把对我女朋友的伤害坐实了,管不好自家孩子,遭报应了,来商家找我麻烦也找不上,我家长辈没教过我在外找几个男人当犯罪同盟,算计别人无辜女友的道理。” “现实是什么?你女朋友有受到半点伤害吗?我家金铮可是实打实的,以后要活得不人不鬼。”金夫人说到这儿潸然泪下,“我老年得子,养得娇惯了些,你给他点教训我都没意见,也不能太霸道断了他的子嗣。” “那你们想怎么着,要不也断了我的子嗣得了。”江京九玩世不恭的神态,“我给你递武器,你有这个胆子下手么。” 金夫人被他这一问,弄得哑火了。 “拿点赔偿金,好好替你家孩子养身体得了,斗又斗不过,就别来自找麻烦。” 江京九麻利起身,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下,“哦对了,别想着刁难我女朋友,刁难她就是在刁难我,谁敢背地里搞她,我让你们一个都别想好过。” 商占留下善后,“医药费我们全包,赔偿金也可以聊,如果觉得吃亏不服,也可以出门上车去法院进行起诉。” 即便是起诉,他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人是江京九打坏的。 整个酒店都控制在他们手里。 “各位多为在海外留学的家人们考虑考虑。”商占意味深长的看着金夫人,“考虑好了,好商量。” 说完,商占出去了。 其他两家只知道中宜的生意遍布全球,做生意的有点小势力人脉是正常的。 却不知支撑中宜集团矿产、石油等产业,在海外运输畅通的是一整个雇佣兵集团在保驾护航。 但这些金夫人全都知晓,甚至知道商家最核心的秘密。 别看商家这么多人姓商,实则全是商赫也养得奴仆。 他们的子嗣世世代代为他服务,他不在了,也要世世代代为商赫也的子嗣服务。 第136章 没结婚舔着脸住进男方家里 形容商赫也是现代土皇帝也不为过,他的身份比古代皇帝还要矜贵。 屋里只剩三家人后,另外两家人凑上来。 “金夫人这事儿您就这么忍了?” 金夫人觑了她们两眼,她不忍还能怎么着? 跟高压电干吗?她疼爱儿子,也得为家族其余人着想。 金夫人面儿上不表露,“金家受恩于我家郁小姐,没有我家小姐施舍就没有金家的今天,这个事情就这么算了,你们两家不服,就自己去讨说法,我人老了管不上了,再会。” “跑这么快,是有多怕商家会找她麻烦。”冯太太不满,“我们家冯林的事绝对不能这么算了,他商家生意场上在牛,在首京还能大得过官?” 她还真就不信了,普天之下没有王法了,让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说了算。 隔天一早,福满满在江京九怀里被电话吵醒,医院通知鲁祁思有苏醒的迹象了。 当真在徐菲特给出的预期内。 她脸都没洗扒拉了一身衣服,飞奔着去了医院。 等她到医院时,鲁祁思又睡过去了。 这些日子福满满总算过得舒坦了,除了偶尔的拍摄工作,每天心无旁骛扎在工作间,给她最喜欢的娃娃上妆,做小衣服。 忙完工作就去每天雷打不动去医院陪鲁祁思,妈妈很嗜睡,醒着的时候不多,不过这对福满满来说已经足够了,人能活着一天比一天好就比什么都强。 借着江京九的资源人脉,去跟师傅们一起学切割钻石,金银首饰打造。 她好学,加上动手能力强,学了一段日子便小有成果,不过跟大师级别的手艺相比还是略显稚涩。 经过上一次江京九那场拍卖会的哄抬身价,他把拍卖娃的所有钱都给了福满满,她不止钱袋子鼓了,出售娃娃的价格也的确有显着提升,有人上赶着给价,大几十万一只。 她深知是奔着巴结江京九来的,根本不是她的娃值那些钱。 福满满没直接卖,而是挂在了网上匿名拍卖,也不和买家见面,这就隔绝了很大一部分别有用心的人。 商昱珩和李莉恩的订婚宴定在五月初。 还有两天到日子了,商家最近几天住进来很多参加宴席的族亲,都是平时住在外面不常回来的。 经过上一次的会议室谈话,最近这段时间,商念尹对她的态度有所缓和。 不再针锋相对,时不时派人给她送点什么小点心,给妹妹和小宝送些公主裙,小玩具过来。 甚至还送去了医院很多补品给鲁祁思。 福满满一时搞不清,商念尹是真心还是假意缓和,试着接受的同时,也一样提防着。 商念尹派了人来请福满满过去打牌,她正给娃做小衣服呢,江京九不在她有点不情愿。 传话的人提醒她,想成为商家的媳妇,早晚都要见商家族亲的,躲着不是办法。 话说到这种地步,她不去显得矫情了。 豪门太太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好当的,福满满听闻、见识过,陪着丈夫流连酒桌的,平时家里人情世故操心到头发都白了的。 江京九做了那么多事情来讨她欢心,她也不会差劲,做不成生意场上的小助手,起码家里也应该承担起责任来。 摘掉眼镜,换了身显气质婉顺的衣服,匆匆跟着去到了她们喝茶的场子。 福满满一进门就迎来了很多道目光注视,一屋子的女人,脂粉气很重,老的少的坐了两三桌。 她心一惊,这不是到了大型宫斗甄嬛传现场吗? “你就是满满?”贵妇放下奢华花纹的瓷杯,“长得和外面传得一样漂亮,快过来坐下。” 花房阳光足,里面开了空调,福满满拢了拢身上的薄衫带着恭维地笑坐了过去。 贵妇做自我介绍,说她公公是和江京九爷爷同一辈的,按辈分福满满要叫她一声三伯母。 一屋的人和福满满介绍称呼,她感觉自己快要被这堆人的唾沫吞噬,一个人说能记住,这么多人一个接一个,福满满脑子很快就糊涂了。 只记住几个长得好看一点的亲戚称呼。 商念尹在一旁惬意品茶不多言。 三伯母拉过来一个长相成熟稳重和她同龄的女人,“哎,满满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商家族长的孙媳妇,虞子衿,你该和她叫嫂子。” 福满满鹌鹑似的喊了声嫂子。 虞子衿傲慢地看了她一眼没应声。 “满满,你父母在哪里工作啊?”三伯母问。 “我妈在医院养病,没有工作。” “哦。”三伯母若有似无得点头,“可是我听外面传,你的亲生母亲是昱珩未婚妻的妈妈,她身体貌似挺健康的吧?外面传得沸沸扬扬,你不会还不知道吧?那个叫朱启星的前段时间老婆出车祸死了,人刺激得半疯,在外面到处泼你脏水,说都是你害得他老婆去世。” 其他两桌在打牌,她们这桌没有,福满满闻言色变,“三伯母,这是我的隐私,不需要在这种场合讨论。” “是么,真不好意思。”三伯母慈眉善目地道歉,“那是我多嘴了,伯母寻思这么多人都聚在一起,让你澄清一下,省的外面的人往我们商家人身上泼脏水。” 福满满的双手交握搭在大腿上,听着这些话不免想笑。 她没配合着展露伤口给她们赏玩,还给她上高度,整上家族荣辱这一套了。 商念尹叫她过来,就是为了供这些人挖苦来的。 “没什么好澄清的,谁死了也和我没关系,如果我有罪,警察自会上门抓我,没有罪为什么要自证。” 三伯母尬笑了声,又找了新话题。 “你和京九在一起的事情,他和阿戏和姗姗说过了吗?他们什么时候来见儿媳啊,我们这些人还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福满满忍着,耐心地解答:“阿九和他父母的事情不归我管,我们自由恋爱。” 不知是不是她太敏感,这个三伯母像个刺儿头,问个没完没了。 字字句句都想把她踩进尘埃里。 想说她不被商家认可,没有父母管教,没结婚舔着脸住进男方家里。 又不明着说,拐弯抹角的,无非就是这点意思。 要真论起来,她和江京九都有证了,去掉协议那档子事,合法夫妻,住在一起也是受法律保护的。 受不着别人道德谴责。 第137章 着急回去让我伺候你 三伯母又拉过虞子衿的手,“你嫂嫂子衿是你们这一辈儿里最优秀的儿媳了,子衿父亲是在机关政府工作,子衿也争气,年纪轻轻就成了金融学博士研究生,还没嫁进商家,就在商氏集团的金融板块,做上投资银行并购重组部的vp职位了。” 福满满微微笑着道:“嫂子真厉害,家世好,长得漂亮,嫁得更好。” 虞子衿还是那副不死不活的表情,眼珠子朝上。 好像打心底里就反感嫌弃福满满,一个好脸不给。 福满满看出来了,没说什么,不至于玻璃心到那种地步。 她家世背景不够漂亮是事实,学习也不好,别说金融学博士研究生了,就是金融俩字儿到底是搞嘛的,她都不想了解。 她就是个长得稍微有点特色,漂亮的普通人。 之前也没幻想过飞上枝头变凤凰这种事儿,恰好赶上了,大概是上苍看她太可怜,赏赐了她一段富贵命。 依着江京九的意思,好像这辈子认定她了。 她哪里做得不好,觉得她不够优秀,她可以努力去学,去改,但肯定做不到人中龙凤的程度。 三伯母说了一大堆,无非就想拉踩,激怒福满满。 偏福满满头脑清醒又谦卑说着好话,一点没上钩。 不知三伯母又想到了什么,眼珠子一转又开腔:“京九奶奶当年嫁给他爷爷,也十分优秀,会用药,爱研究矿产,是首京鼎鼎有名家族的千金小姐,人长得漂亮的不真实,跟民国时期穿越过来似的,还有姗姗,娘家是港城有名的财团,江家的门楣你听说过吧?就不用伯母细说了。” 福满满玉白的手指穿过瓷杯把手,端着抿了口:“听说过,是都挺优秀的,听三伯母这么一说,好像就我不优秀,平凡普通的漂亮花瓶。” 她忍耐上限到了。 要是不说出点这个三伯母爱听的,估计这位三伯母饭不吃,能在这拉踩她一整天。 “哎。”三伯母叹息一声,“哪里的话,伯母就随便和你聊聊天,你瞧瞧你这孩子,有点敏感脆弱了。” 虞子衿像是见怪不怪这种场面,“三伯母你快歇歇吧,再说下去,怕是满满要哭着回去找京九告状。” “不会的。”福满满优雅地靠着椅背,“我觉得三伯母说得对,大家都很优秀,我是来捡便宜的,江京九只要把我娶回家,以后家产就有我一半,嫂子也是在给阿九和我打工的,不止商家是我们夫妻的,没准中宜也是我们夫妻的,我也算是抱对了大腿,找了个好男人,逆天改命了。” 说这些话纯属是为了气这些讨厌的八婆。 商家是谁的,中宜是谁的,福满满毫不在乎。 江京九家再有钱,也不属于她。 若是他们有以后,江京九愿意分享给她,她就接着,现在也没少她吃喝,她倒是没那么大野心,吞下人家那么大个商业帝国。 虞子衿脸色一下难看起来。 三伯母一噎,老实了。 还以为是个软柿子,谁知道福满满这么坦荡直接。 花房里的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不想嫁得好。 商戏未娶妻之前,都做过那个梦,想着幸运会不会落到她们头上。 江瑛气喘吁吁找到花房,看到福满满那一刻,抱怨道:“姑奶奶,吓死我了,给你发消息也不回,九哥还以为你被人绑走了,让我们四处找。” 福满满看到救兵眼睛跟着放光,终于可以走了。 不用在这被军训,太开心了。 “三伯母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阿九找我,看不到我人他该生气了。” 三伯母哎了声:“打会牌再走呗,我们这么多人还想和你聊天呢,你和阿九以后有的是时间相处,我们不能常聚的。” 福满满已经站起来了,闻言,和江瑛对视一眼。 江瑛秒懂扯着嗓子救急,她泼辣惯了,雇佣兵出身,一身匪气难掩,开口惊得所有人不敢吱声。 “和你们聚什么聚,想聊天多点几个陪陪。人家小情侣正热恋呢,你腆个大脸要霸占我九哥老婆,安的什么心思。” 福满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大家聚吧,我先走了,再见。” 她一走,虞子衿也坐不住了,一群老女人嘴里只有家长里短听得她耳朵起茧子。 如果不是她婆婆身体不好不能来,她现在应该在办公室里工作呢。 虞子衿也打了个招呼出了花房。 出去走了一段路,到了外面的露天小花园,瞧见凉亭里坐着一男一女,正是刚才走了的福满满,坐在江京九腿上,两人亲热得难舍难分。 刚才福满满的话,的确伤到了虞子衿的骄傲,她家世好,学历好,履历也不差,嫁到商家属于联姻,结婚两年和老公的感情一塌糊涂。 她老公从未如此热情主动地这般和她亲吻过,一年三四次同房都是她主动求欢的,唯一一次接吻是在新婚夜。 方才在花房里对福满满的傲慢,全都化成了实打实的羡慕。 她就算什么都好,婚姻也是糟糕透顶的,一段只有利益没有情分的工具罢了。 福满满被男人狂野的吻技亲的双眼迷离,偶一睁开眼帘,瞥见花草后面站着的虞子衿,霎时又羞又臊。 她扯起埋在脖颈的男人,“住嘴,有人。” 江京九回头看一眼,又扭回头,兴致高昂着呢。 “我喊人,把她弄走。” “我就说不要在这里,你不听。”福满满恼了,不肯乖顺,“现在被人看到了,我还怎么做人。” “姐姐,你好可爱,我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江京九长指捋顺她鬓边碎发,“亲亲你,被人看到也不是什么影响恶劣的事,别这么小气,她指不定怎么嫉妒你呢,你男朋友这么帅,这么会亲你,姐姐你就偷着笑吧。” 福满满就快信了他的鬼话。 “我们回栖云园,好嘛?” 江京九唇角漾出不怀好意的角度,狭长锐利的眼底浪荡又多情。 “哦,我知道了,还想要,着急回去让我伺候你。” 晕! “怎么我说什么,你都能往那方面联想,回去我拿刷子倒点洗洁精,给你洗洗大脑。” 第138章 准备换男朋友么 福满满搞不明白他怎么轻而易举说话不着调的。 从那场拍卖会之后,她就觉着,两人之间的关系近了好多。 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逐渐沦陷在这段感情里,不想计较得失,和缥缈的未来…… 福满满蓦地紧紧圈住江京九脖子,她不爱听的话,三伯母说的也是现实,现在只是刚开始,她就要面对这么多明嘲暗讽、质疑。 不过只要江京九对她好,那些她都可以忽略。 快活一阵是一阵吧…… 真的结束了,至少她享受过不是吗? 栖云园。 江京九躺在室外躺椅上沐浴着阳光,正对着他的窗户就能看到在工作间忙碌的福满满。 低马尾白围裙,不施粉黛的脸,怎么看都温柔得不像话。 他抄起手机打开微信,置顶的备注已改成,‘家妻满满’后面还贴了两颗粉色小心的emoji表情。 很快福满满的手机进入一条消息响了,福满满从围裙口袋掏出手机看了眼。 月亮与六便士:[姐姐,你好美,我爱你。] 面对江京九无常的发情行为,她习以为常,聊天记录里几乎全是江京九的肉麻情话。 福满满以前没发现,江京九那么臭屁的一个小孩,谈起恋爱像条粘人虫。 比小宝宝粘妈妈还要厉害。 读完消息,就把手机塞了回去。 某人不满,开始消息轰炸,围裙口袋里的手机一声一声地叫着。 福满满选择无视。 后来她实在是无情不理人,江京九抱着手机伤心地睡着了。 毕竟被冷落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想给她很多爱,并不指望她在短时间内就能彻底遗忘过去,热情地回应他每次踹过去的直球。 他的爱会是小火慢炖,温水煮青蛙,润物细无声地浸透进福满满每个生活的点滴。 福满满很沉浸享受制作bjd人偶的过程,她感觉自己在捏人,每个表情都像心底百变的自己。 从白天到天边太阳落下,天空呈蓝黑色,栖云园院子里的所有地灯亮起,她还不知疲倦在研究鞋子要做什么款式。 除了上午在小花园亲热过那一阵,他的女朋友已经一天没理他。 室内的灯忽然灭了。 福满满蓝色的大眼睛盯着门口那道高大身影发怔:“关我灯做什么?”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的女朋友吗?好几天没好好陪过我了,我很难过。”他的语气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委屈。 福满满仿佛看到了她把一条大型犬欺负哭了,心下不忍放下手里的人偶,笔直地走过去抱住他。 “抱歉啊。” 虽然上午规劝过自己不要介意那些话,但独处静下来,没办法完全做到平静如水。 “我现在陪你还来得及吗?” 有些人就是那么好哄,江京九本来绷着的脸,一下破了功。 他捏了两下福满满柔软的脸颊,“你可以有自己的爱好,也可以有追求和理想的工作,但能不能不要无视我,分给我一点点时间,让我没那么孤单啊。” 这话说得漂亮,福满满简直无法反驳。 有钱长得又帅,还会尊重人,把她的感受照顾到位了,才提自己的诉求。 福满满如果不答应,就太没良心了。 这小子怎么这么会扮委屈。 “你直接说,要我怎么补偿你受伤的心灵好了。”拐再多的弯,福满满也知道,这小子一定是有目的没达成。 “今晚约了人,他们都带女伴,你陪我去。” “什么局?”福满满松开他,“我提前告诉你,狐朋狗友局我可不去。” 之前被商昱珩带过去太多那种场面,那些人没一个正行,不讨喜。 “不是,聊天局可以么?上午花园里,盯着我俩的那个小怨妇,他老公约我。”江京九坦白,“我要进集团,需要他助力。” 福满满明白了,他的事情,她不需要多问,也知道很复杂。 光是会议室那一遭,福满满能分析出来,江京九要以平和的手段进商氏集团会有很多阻力。 如果使用对商昱珩那样的暴力手段也能进,大概后果是房倒屋塌。 太阳之下并非全是净土,在阴暗角落里仍有老鼠蛀虫存在。 这个时代别管官职,职位大小,哪儿有手脚干净的。 能经得起查的,应该被奉为绝世圣母,受万人崇拜。 她没出生豪门,也清楚一点,祖辈打下的江山,那些老人绝不可能服一个二十二岁行事张狂的毛头小子,骑在他们头上指手画脚。 福满满换了中规中矩的长裙,化了个淡妆跟着江京九赴约。 一家私密性很好的中式私房菜馆,福满满东张西望,也没找到公共餐位。 两字儿,高端。 像电视剧里,大佬聚餐的地方,潺潺流水,配上穿旗袍的美女服务员,营造低调奢华又淫靡的环境氛围。 一开门儿,果然有旗袍美女跪坐在角落,一直到落座,福满满的视线还在人家身上黏黏糊糊。 屋子里,除了这几个旗袍美女,就只有江京九一个人带了所谓的女伴。 “你们餐馆正经吗?”福满满冷不丁朝着其中一个旗袍美女开口。 那旗袍美女抿着嘴笑不吭声。 很明显她猜对了,应该还包含了别的特殊服务。 屋里的几个男人她都很脸生,个个身穿沉稳西装,打扮成上流精英的模样。 把地方定在这里吃饭,又能是什么好人。 果然别管是纨绔还是真正有作为的二、三代,都有一样的通病,纨绔明着玩女人,甚至也有出柜的,有职业光环的背地里也不会少沾染。 “福小姐,要定在这里吃饭的是你男朋友啊,可不是我们张罗的。”有人品出她话里端倪,特意解释。 “你的意思是他要带着你们一起玩咯?”福满满也不是傻的,“他要带你们玩这些,还带我来做什么,我看是你们自己想来,拿他当借口。” 那人还想说什么,被商仁勋拦下,“张楠够了。” 她碰了下江京九胳膊,光明正大地问:“谁是虞子衿老公啊?” 闻言,方才说话的男人皱了下眉头。 不言而喻肯定就是那个人了。 “怎么?看上人家老公了,准备换男朋友么。”江京九揽着她肩头,混不吝地在她耳畔道。 第139章 你别想跑 福满满噗嗤笑出声:“我傻吗?放着大鱼不吃,吃虾米。” 两人咬耳朵互怼了两句,福满满才推开他,看向对面的男人,“你好商先生,我叫福满满,江京九的女朋友。” 她不知道虞子衿老公全名叫什么,但好歹应该姓商。 “商仁勋。” “啊?伤人心?”福满满瞧着他的眼底充满了打趣。 她有点睚眦必报,小记仇。 商仁勋默了默,“您开心就好。” 她和江京九坐的是主位,论身份矜贵这里自然没人能比得过她身边的这位金疙瘩。 “阿九出来前,和我说你们都会带各自的女伴来,商先生没带女伴吗?” 话音刚落,包厢门再度被拉开,进来一个身材窈窕长相明艳的女人,她摘掉墨镜,露出一张常在荧幕上出现的脸。 连续两年得奖的视后尤锦娜。 自从万伊·希尔的事件后,福满满再次见到这种在镜头前光鲜亮丽的女人,就完全祛魅了。 世界癫的不成样子,她也不再信会有什么完美人设。 她平静地看着尤锦娜走到商仁勋座位旁坐下,那女星亲昵地挽住商仁勋的胳膊,两人耳语了一番。 尤锦娜拿起酒杯朝他们这桌敬酒,“不好意思来晚了,自罚一杯。” 尤锦娜喝完了,桌上两人谁也没有人拿起酒杯回应她。 福满满犀利地挑开话头,“尤小姐和商先生是什么关系?” “……”尤锦娜神色有一瞬窘迫,很快收敛,“我和任勋是高中同学,现在有保持合作关系,也算是好朋友吧。” 这话糊弄鬼去吧。 福满满没信,也没打算戳破,只不咸不淡地对着商仁勋道:“商先生,你老婆虞子衿很漂亮,我很喜欢她,希望下次聚餐,我能和她闲聊两句。” 她似乎懂了,白天在小花园,虞子衿看他们亲热时的眼神。 “这顿饭你吃吧,我先回家了。”福满满提起包就走,直接把对小三带在身边的行径的态度写在脸上。 她不阻碍江京九找路子进集团。 但让她跟小三聚一个房间应酬,一秒钟也待不下去。 “真是操了!”江京九揉了揉头发,生无可恋追着起身,出门前还指着商仁勋说,“你等着,我给你爹告状去,老东西家风不正,怎么生出来你这么个残花败柳。” 商礼年派他儿子来跟江京九商量进集团的事情。 商仁勋一脸无辜,同时更无辜的还有尤锦娜,纤柔的小手抓着商仁勋的胳膊,“任勋,他们是不是误会我们了?” “别担心,我会解决。”商仁勋轻轻拍了她的手掌以示安抚。 旁桌不知是谁开口,“锦娜姐,别自责和你没关系,如果不是虞子衿,任勋哥该和你这个初恋结婚的,那多美啊,事业爱情双丰收。” 尤锦娜得到安慰,脸色才缓和。 进餐馆时是晴天,出去的时候乌云密布狂风乱做,福满满站在店门口被吹得睁不开眼。 江京九脱下薄款风衣外套罩在了她头上。 福满满看到他时,眼底流出惊讶:“你怎么出来了?” “女朋友不喜欢小三,我当然站队女朋友咯。”江京九嘴角咧着笑,仿佛宠她是家常便饭,“不过我也做过男小三,女朋友会不会也讨厌我。” 他一开始因为目睹了商昱珩出轨,就想送商昱珩一顶绿帽子,抢他女朋友玩来着。 福满满几乎是下意识回答:“那不一样。” 没有江京九的帮助,她可能还被商昱珩玩弄在掌中做一只金丝雀。 她的母亲也会因遭受福天的家暴撑不住而离开。 “都是小三,哪里不一样?”江京九很好奇,她是怎么看待他的。 福满满伸出四根手指,“你救了我们四条人命,没有你,我可能会被商昱珩逼疯或者逼死,我的妈妈也会被家暴致死,妹妹和小侄女也一辈子离不开他们的魔爪,长大了到了岁数,被那些男人继续卖给其他男人,继续奴役她们的身体和灵魂,被迫步入妈妈的后尘。” “可是那个虞子衿和商仁勋的家世都很好,即便有压迫也不至于到要人命的地步,不爱可以离婚,没必要把小三带在外面招摇过市,把虞子衿的面子往哪放,别人该怎么看她呀?” 福满满真情实意地代入了虞子衿的视角。 商昱珩出轨给她戴过绿帽子,她就见不得男人伤害女人的感情。 江京九提出设想,“也许商仁勋和尤锦娜有真感情,但没办法走到一起,被迫和虞子衿联姻呢?” 福满满眼珠子一转,很嫌弃地撇嘴,“那不就是小渣版的商昱珩吗?一边舍不得荣华富贵,一边又想要美好爱情,不敢反抗家里怕失去钱权……既要又要的,到头来一场空。呵呵哒。” 不过很快她脑袋里又想到了别的。 “那你呢?你家里如果给你安排联姻对象,你是服从,还是要我?” 四目相视间,江京九在福满满宝蓝色瞳孔里看到了闪烁的期待。 他眉眼一弯,身体微弓,将风衣彻底罩在两个人的头上,狭仄的空间瞬间黑了。 “我啊。”江京九故意拖着长调,脸贴她很近,“第一我家流行自由恋爱,第二我家财富够多了,不需要联姻,第三我家男女平等,第四他们不管我喜欢谁。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家男人没有怂货,假设他们不乐意,我们就过自己的小日子呗。就算日后商氏和中宜不给我,我背后还有一座岛。” 他说:“既然我爱你,我们结婚,就是组成新的小家庭,父母就应该放手,孩子也应该学会独立。” 这是一番正常男人的认知,可福满满听着偏偏就万分动容。 她觉得自己幸运。 他拿真心来换取她的信任。 “暂且信你。”福满满睫毛一颤,酝酿出一句惊天的话,“我们把婚离了吧。” 江京九瞬间炸毛,“为什么?你不要我了?” 她没想到这家伙反应这么大,安抚着说:“没有,没有,没有,我们正儿八经谈恋爱,再重新结婚不好吗?” 什么脑回路。 “好什么?一点也不好。”他一松手风衣外套被狂风吹走,男人结实有力的小臂抱住福满满,“不离,结婚也可以谈恋爱啊,婚前协议取消掉,你别想跑。” 第140章 不想分手就止住这个话题 福满满心里犯嘀咕,总感觉哪个步骤少了。 “哦,婚前协议不用取消,这样就挺好。” 她怕取消了,哪天过不下去想分手,想走不好走。 风雨越来越大,吹得风衣衣角翻飞,下半身的裙摆和裤腿双双被打湿。 光线太暗福满满没看清江京九的神色,自顾自说:“停车场离这儿不远,我们跑过去。” 上了车几乎全身衣服都湿了,江京九坐在驾驶位,拿着毛巾帮她擦头发,座椅加热和暖风打开,整个车厢暖烘烘的,福满满的心尖儿也暖的蜜里流油。 她有一种感觉,她的人生马上就要圆满了。 妈妈在医院再养一段日子,就能出院和她一起生活。 她们摆脱了福天和福海两只吸血鬼。 下个月箐箐也要高考了。 盼望这一天盼了十几年,福满满说不出的激动。 那双手情不自禁地圈住男人脖颈,在他俊逸的脸上留了好几个唇印,然后拉开距离用满是欢喜的眸子看着他眼底情绪翻涌。 福满满发现了,只要她主动一点,亲亲他,抱抱他,这个人的眼睛就会变色。 身体比嘴巴还要忠诚。 呼之欲出的喜欢,被她遏制在喉咙里。 “刚才在里面看旗袍妹,眼睛怎么没变色?是旗袍妹不好看吗?” 江京九的眼底似是波涛汹涌的海面,澎湃摇晃着时刻要释放的欲望,“你穿旗袍好看,当然你不穿的时候最好看,那点诱惑微不足道,谁要是穿得性感点儿,我就有想法,那不就成随时随地会发情的公狗了么。” “低俗的欲望是动物的本能,可以用肉体满足。”他一五一十地解答,“我想和你有灵魂上的契合和共鸣,更想让你体会到爱情的美好,你不要怕,就算前方是萧索的悬崖,我也能在下面给你铺一层接得住你的大网,摔下来也不会让你伤到。” 福满满被一字一句肉麻的情话激的一愣一愣的。 忽然缩到角落里,一双放光芒的眼睛扫视着男人,“宝宝哥,你怎么像言情小说里,总裁的恋爱脑犯了。” “我还真读过言情小说,我觉得不是总裁犯病,应该是写小说的女作者,恋爱脑犯了。”江京九丢下毛巾,边打火边看倒车镜,“不过,我的恋爱脑是祖传的。” 福满满抓紧安全带,嘀咕着:“你还挺骄傲的,难道你不冲浪吗?网上提起恋爱脑这词儿,都是在嘲讽人的……” 恋爱脑会被人嘲笑傻! 江京九打着方向盘,唇角上扬起帅气的弧度,“他们得不到纯粹的爱情,也找不到对自己一心一意的人,更输不起、赌不起。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福满满没声了,陷入沉思。 她好像就是输不起又赌不起的那类人。 无意中被扎心了。 ‘自古情种出自富贵之家,爱是人中龙凤才给得起的东西。’这句的话含金量真的很高。 小宝穿着小雨披和水靴,在院子里踩水,女佣守在一旁一直喊她小心一点。 福满满驻足看了一会,江京九问她看什么呢。 不自觉地吐露,“我小时候也想踩水,没有机会。” 每次下雨,她都想出去,姒珞不允许,只能被困在别墅里。 “你想踩,我陪你。”江京九拉起她的手,福满满不动。 “不用了,二十五了丢不丢人。” 她只是遗憾,在该快乐的年纪,她没有快乐。 现在去踩水,也弥补不了童年的缺失。 江京九面上一沉,无声叹息,“我给小宝报一所国际幼儿园,明天一起送她去?” 福满满扭头无语地看他,“孩子这么小就要送去幼儿园吗?” “不小了,她说话表达清晰,早点接受教育有什么不好的。” “你几岁上学?”福满满疑问。 “从我会说话开始,幼儿园到大学,所有的课程都是私教老师教的。”江京九满是自豪,“课本上的理论知识很好记,但不足以培养出人才,重要的是去实践,如果你舍得我可以把她和箐箐送去戈华岛,接受系统训练,练出来就和江瑛一样,不止发展智力,还发展体力。” 福满满想了想江瑛,是挺厉害的。 那么厉害的姑娘,应该吃了不少苦。 她心下不舍,“不行,太远了,让她们过平凡人的日子就挺好的。” 江京九完全理解,轮到自己的手心手背,谁都不会乐意看她们去吃苦的。 如果他们两个以后生了女儿,他可能也狠不下心。 男孩子倒是好说,皮糙肉厚抗造。 江京九起了逗弄的心思,“你想给我生孩子吗?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生什么?”福满满敏感地瞪大了眼睛,“别开玩笑,生什么孩子,咱们还没走到那一步。” 现在让她给他生孩子,不如就地分手。 “如果呢,走到那一步了,你愿意吗?”江京九继续问。 “不愿意。”福满满道出真实想法,“生孩子可不好玩,变丑变老还变松,不想分手就止住这个话题。” 她向往美好的爱情,可不幻想生孩子。 福满满噘着嘴,看着很生气,从他身前擦肩而过。 江京九支着两条长腿,单手插口袋,仰头望乌蒙雨天,挠了挠后脑勺。 他这波简直是自讨无趣。 明知道会找不痛快,还想凑上去被扇几个大逼斗! 人真是贪得无厌,得不到的时候想得到,得到了想要人家的爱,有点小喜欢了,又想要以后,有了以后还想要个爱情结晶。 江京九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会想要这些,他很喜欢她,也知道生孩子会带来很多不好的影响。 可难免会幻想以后。 晚饭没吃,他亲自下厨做了,芝士焗虾、可乐鸡翅、蒜蓉生蚝、葱烧海参、红烧鲍鱼…… 还有一盘烤韭菜! 几个餐盘摆在眼前,福满满手握筷子,眯缝着眼打量他。 “大晚上吃这么丰盛,腰子漏水瓦特啦?” 他不止做了这些,还拿了瓶人参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莫名的有点可爱,好像跟谁置气呢,又不敢撒气。 “要你管我,我想吃、就吃、爱吃、还吃。” 干了那杯人参酒,他说:“你现在不想生,我多保养保养,等你十年二十年,还不行吗?” 第141章 普通女孩子 福满满实在没忍住,噗嗤笑出声:“那你纯属想多了,二十年后,没准我都绝经了。” 她也想不明白,这么年轻一男的,怎么会想着要孩子。 江京九感觉自己着魔了。 气鼓鼓地吃完这顿饭。 营养过剩导致躺在床上睡不着,大半夜换了运动服围着商家夜跑。 途中接到商占的电话提示:“冯家有动作,天亮之后大概就会行动。” 江京九的速干衣被汗水浸透,找了块石头坐下,还没入夏夜的风吹过来凉飕飕的。 “去查冯东强关系网,尤其是身边的女人。” 商占领悟,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挂断电话。 隔天一早,商氏集团高层接到被举报税务问题的内部消息,具体是集团哪个版块的问题没有流出。 商昱珩被江京九摆了一道,ceo的职位空缺,暂由原来负责投资银行部的商仁勋代理。 下午的时候传出风声,被举报的部门是重组并购部,商家那群老家伙直接炸锅。 前段时间被江京九断子绝孙的冯林,他二叔冯东强在税务局是个小领导。 之前一直好好的,隔了这么几天,就闹出这件事,来势汹汹很明显是打击报复。 下午到了幼儿园放学的时间点儿,福满满兴义盎然地想着小宝第一天要亲自去接她放学。 到停车场时,被几个老头带着保镖围堵住带走了。 江京九找到茶馆的时候,几个老头围着福满满举着茶杯惬意地喝茶呢。 她都快喝吐了,况且她也不喜欢喝茶。 这几个老头就一直让她尝尝,软暴力玩得那叫一个溜。 “满满。”听到熟悉的男音叫她名字,福满满条件反射抬头,看到江京九的脸,她猛地站起来,止不住泪崩。 “阿九,你来得好慢。”福满满喊他,嗓音颤颤的,听着这声音比打他还难受。 她就想简单谈个恋爱,不成想谈着谈着,闹出事还要被当人质。 福满满不管不顾跑过去冲到江京九怀里诉委屈,一只手摸着小肚子,“膀胱快喝炸了,好难受。” 她感觉胃里的水快从食道反上来了。 没忍住打了个嗝儿,差点呕吐出来,又被她强行压下去。 江京九骨感的手掌一下又一下顺着她秀发安抚,“别怕,你男朋友这不是来了么。” 然而他犹如毒蝎般阴冷湿寒的眼神扫视着房间里的一群人。 “有事就找我谈,找我女人麻烦,就不怕你全家突然暴毙死光了。” “你这孩子说的哪里话,我们请福小姐过来喝茶,她自己说的茶很好喝,喜欢喝,怎么还变成找女人麻烦了?” “我们请她过来,只不过想让她劝劝你给冯家道个歉,你事儿办的太绝了,那不是逼着人家走上绝路呢?” “对啊,我们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曲线救国罢了。” 几个老头心眼子堪比筛子,左一言右一语打着马虎眼。 “这么点事儿,就把您们几个胆都吓破了,真难为你们活了一把年纪。”江京九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没发火反而笑着,“我还有更绝的呢,你们谁想试试?” 这群老不死的,看他年轻,回来这么长时间,江姗和商占也没有出面,都想踩他一脚,试图想用资历压制他,把他收拾老实。 也就是在首京这片土地上要尽量遵纪守法。 要换在戈华岛,ak抵在他们后脑勺上早就老实的屁不敢大声放。 “我已经接到了最新消息,举报人是商氏内部的叛徒,很有可能是在座各位的家属。” 说完这句话,一群人都哑火了,你看我,我看你,互相大眼瞪小眼,几乎整个商氏的族人都在集团工作。 集团内部裙带关系严重,中饱私囊、互相包庇的事儿也就多了。 商仁勋背后是商礼年,他是个绝对忠心的,只要商礼年心里永远记挂着商赫也的恩情,那么他儿子商仁勋也自然站在商家正统那一脉上。 事情出在重组并购部,是冲着商仁勋去的。 “开什么玩笑,我们都姓商,举报自家企业,能有什么好处,你的消息怕是别人放出来的烟雾弹挑唆关系的。” “是与不是,日后见分晓。”江京九没与他过多争辩。 福满满捂着胸口脸色煞白,倍感不妙冲出茶室,蹲在草坪边吐了一地茶水儿。 泪珠子连成线也跟着打满了一嫩草叶水珠。 江京九没言语,看着很平静,心底盘算着。 反正这口窝囊气他咽不下去。 在国内不能明着真刀真枪的打死他们。 在国外就不一定了。 江瑛几个人等在停车场,她瞧着九哥脸黑的滴黑水。 “把安花叫过来,以后你们俩就负责贴身跟着满满。” 库里南后座,单薄纤袅的身子缩在角落不给他碰。 江京九战战兢兢的,生怕她会一张嘴就提分手。 “我大意了,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情况,我保证。” 他小心翼翼,把所有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福满满惨白着脸,嘴唇都是白的,宝蓝色的眼睛也有点说不出所以然的空洞。 不知神游想啥呢,过了半晌才回话。 “不怪你,没有你,我只会过得更惨,指不定在哪个老男人床上遭罪呢。” 福满满十分清醒,不是在老男人床上就是在商昱珩那个畜生身下,给她的路不多。 就算她跑去农村,也不见得安全。 除非带着家人去深山老林,一家人独居,还得面对猛兽出没。 但凡她要工作,就得遭受这些不平等待遇。 仿佛漂亮是一场原罪,没有足够的实力就要任人宰割。 活在广袤的土地上,还是在精致漂亮的花盆里,由不得她说了算。 她撇嘴,心尖儿跟被人打了一闷棍似的。 “可我就是委屈,我什么都没做错,却好像什么都错了。” 委屈巴巴的小人儿,红着眼闷声掉泪儿。 “我好羡慕江瑛,比男人也不逊色,可我又胆小又怕疼……” 她那点子小力气,跟普通女人对垒还好,跟男人比太逊色了。 就算她长得像仙女儿,也不过就是个普通女孩子,唯一的梦想就是有人疼爱宠她,像平常人一样,没想要多么大富大贵的生活。 更不想生活在风口浪尖儿…… 第142章 带着江先生参加同学聚会 爱是常觉亏欠。 此时江京九的心里悔恨满了内疚、亏欠的情绪。 就连他父母都不敢保证人生是万无一失的。 “胆小怕疼也无所谓,有我就够了。”江京九拇指摩挲着她柔小的耳廓,“和我在一起就是要经历这些的,得做好心理准备,你就是怕地一直哭,我也不会松手放你走。” 低沉的嗓音,执拗的话语萦绕在福满满耳畔,“你是做电诈的吗?把人骗进园区就死也不撒手了?” “小脑袋瓜里有什么,哭这么伤心还会打这么残忍不恰当的比喻。”他放在福满满头上的手掌几番揉搓轻怜重惜,“我可不是,我把我有的好东西都分享给你,电诈是拿走你所有的好东西,那能一样么。” 她湿漉漉的睫毛扫过江京九腕骨,“我就不能过点正常人该过得生活嘛……” “尽量。”江京九把她抱起来,“我给你的爱比正常人多多了!” 受了一番惊吓,江京九带福满满去整形医院办卡,医院天降富贵增了百万业绩。 江京九也在整形医院首次体验了一番什么叫花钱买罪受。 福满满偏要拉着他去尝试医美项目。 说他年轻,做完医美更嫩更招人稀罕,会直接从奶狗摇身一变成胚胎! 江京九陪她做了两个项目忍不住疼,到第三个的时候,拔腿开溜了。 他一个二十二岁年轻小伙儿,生活作息正常,常年运动全身精瘦的肌肉,正是活力满满的年纪,实在用不着遭这趟罪。 江京九在医院咖啡厅找了个临窗的角落坐下,想了半天,拿手机给他心爱的奶奶拨了电话。 接电话的是个嗓音清丽的女生,听得出来十分年轻。 “小九,找奶奶什么事?” “我交女朋友了,跟您分享喜悦啊。”他仰着脖子松散地靠着椅子,“她的眼睛跟您的眼睛很像。” “进展这么快,打电话过来单纯只为了告诉奶奶这些消息的吗?”郁佳人的语气一点不意外。 “想问问您老还收不收徒,她一个普通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以后陪在我身边太辛苦了。” 让福满满去学格斗,进行体能训练他舍不得。 但又不能一点保命的本事也没有。 “本来呢,是不收的,如果是小九的心上人,她愿意学,可以把她送过来。” “谢谢奶奶,等再缓一段时间吧,她还没彻底接受我。” 祖孙两人又聊了几句,通话刚结束,一个穿着长裙的女人朝他走过来。 女人向他挥手,带着温和的笑意,“嗨,江先生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江京九收好手机,扫了她一眼。 “我不认识你,麻烦你离我远点。” 他连对方的脸都不记得,神经似的要跟他打招呼。 “江先生你不记得我了吗?我叫吕丹,是箐箐的英语老师,也是满满的中学同学,我男朋友叫金启诚也是箐箐的班主任。”吕丹毫不见外坐在了江京九对面的座位。 她想当然觉得江京九会像其他家长一样,孩子在她手下学习,家长对待他们的态度也会毕恭毕敬。 最起码不会很恶劣就对了。 “不记得,滚。” 江京九嘴臭,脸更臭。 吕丹有点被他吓到了,用了几秒收拾情绪,眨眼之间又热情起来。 她穿的白色圆领紧身长t,胸口处的领子开了个口子,衣料薄透出里面内衣的颜色。 吕丹上半身刻意前倾出一些角度,“别这么凶嘛,江先生,您对女朋友也会这么凶嘛?” 江京九撩起眼皮看她一眼,随后又把手机掏出来摆弄。 “我对女朋友当然不凶。”他一顿,“你又不是我女朋友,凶不凶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吕丹继续搔首弄姿,“哎呀,我之前在学校里看到你和满满一起,想上前打个招呼来着,但怕满满会生气就没去。” 她说着掏出手机,“江先生方便加个微信吗?箐箐的英文蛮差的,我可以在学校帮她多补一下,咱们加个联系方式,方便我们互相沟通孩子的学习情况。” 江京九冷眼瞧着吕丹唱独角戏,也不吱声,手机就那么悬浮在半空,无人理会。 吕丹等了半天,江京九没给她面子,只好悻悻收回手。 “算了,江先生身份矜贵,自然不会轻易加我这样的小教师的。”吕丹一副掩面,泫然欲泣的模样。 换做普通人,早就上钩递纸巾怜香惜玉上了。 这个江京九还真是难讲话。 吕丹不觉受挫,认为这是一场毅力的考验。 下一秒,江京九出乎意料地搭话。 “也没有,教师并不低微,小字就不用加了,听起来怪怪的,有点像某类人嘴里的小护士……” 他嗤笑了声,摸出烟刚想点上,发现这是在室内,又夹到耳朵上了。 “吕老师下班来做医美,不带男朋友?还是男朋友太忙了没时间陪你。” 金启诚他有印象,上次聚会金启诚身边的女人可不是眼前的这个。 吕丹尬笑了声,“太忙了,他是高三班主任,我也是抽时间过来的,恰巧碰到的江先生。” 话音落,吕丹背后响起另一道清脆响亮的女声。 “是吗?这么巧就往我男朋友身边碰。” 吕丹一回头瞅见戴着遮阳帽,把脸部遮得密不透风的女人。 从黑棕色发色和身高分辨,是福满满。 福满满刚做完脸,江京九给她报备了来咖啡厅,赶过来就是这副场景。 “福满满?”吕丹稍微诧异,“是真的好巧呀,之前一直都没机会见到你,你的身份现在也是在首京水涨船高,我们这些普通打工族老同学想和你叙旧都没机会。” 遮阳帽下福满满噘了噘嘴,双臂环胸站着。 “和你的确没什么可叙旧的。” 福满满毫不留情,吕丹眼底一暗,表情有点委屈。 “满满你别生气,我没什么别的意思,过阵子有同学聚会,你和江先生也一起来参加吧。” 说到这时,吕丹回过头看了眼江京九。 怕福满满拒绝,她又找补。 “老同学很多年都没见到你了,之前的同学聚会我们都联系不上你……” 第143章 他说学校门口有送你的礼物 “不去。”福满满几乎是立刻拒绝了吕丹的提议,“没什么可聚的。” 绿茶的心思她一清二楚。 哪儿是想她,只不过是因为她交了江京九这么一个拿得出手的男朋友。 她一个被霸凌者,才不会因为霸凌者想她,她就去犯贱给那些霸凌者撑场子。 福满满上前两步,隔着防晒帽子看还斜腰拉胯躺着的江京九。 “你要不睡这儿得了,让人家吕老师把你捡回家。” 说完,她气呼呼地走了。 下到一楼的时候,回头看了眼,江京九还没跟上来。 真是想死。 只是再一转头,看到捂得严实的女人挽着男人的小臂刚进门。 福满满看到商仁勋的脸,凑了上去。 “商先生也带老婆来做保养吗?” 商仁勋专注和身旁的女人说话,福满满说话才注意到。 他一时间有些怔愣,“没有,送锦娜来的,等一会我还有事情。” “你倒是坦荡。”福满满撇了撇嘴,“有妇之夫,天天围着一个大明星视后转,被狗仔拍到了,会不会登上头条?标题就写,视后尤锦娜破坏豪门婚姻甘做小三。” 商仁勋一下严肃起来,“福小姐,您的话过分了,我和锦娜只是朋友,帮助朋友这种小事没必要夸张渲染到这种程度吧?” “是吗?”福满满想起下午那群老头喂她喝茶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听外面传,你老婆虞子衿的部门遇上大麻烦了,你还有心思陪朋友出来做保养,真是一个合格又贴心的好丈夫。” 尤锦娜沉默了半晌,有点听不惯她的阴阳怪气。 “福小姐,虽然你是江先生的女朋友,也没必要这样刁钻跋扈,任勋没做错什么,我们没有越界,而且他送完我来这里,就要回去公司通宵,麻烦你给他道歉。” 福满满才不信尤锦娜的鬼话。 “啧,你这么大一个视后,一个代言几千万,有必要装穷,要一个集团代理ceo来送你到美容院吗?是没助理,还是没司机?” 她狠狠翻了个白眼,反正对方看不到。 “想做小三就做,别给自己辩解,干着绿茶的勾当,就别怕别人对你指点江山。” 江京九晃晃悠悠从楼梯上走下来,听到下面的炮火连天,他感觉自己又犯罪了。 “商仁勋你还真是死性不改,我家姐姐大人有大量,还没去你家老头子那边检举你,你还敢顶风作案。” 江京九举着手机,闪光灯闪了几下。 “拍个照留证据,虽然没正脸,但网民都是侦探,肯定能看图猜出身份。” 商仁勋拿这两个人没办法,“我磨破嘴唇,再次告诉你们,我和锦娜是清白的,随你们怎么造谣。” 福满满嘿嘿地笑了两声,抱住江京九的胳膊,嗓音黏腻腻。 “哦知道咯,其实我和江京九也是清白的,就像商先生和金锦娜视后一样清白,比嫩豆腐还白。” 气死了。 福满满拉着江京九,宛如牧童拉着一头强壮的牛出了店门。 刚出门,那只拽着男人的手蓦地一松。 “绝交三分钟。” 冰凉凉的三个字砸到江京九脑门儿上。 “三分钟之后呢?” 福满满站在店门另一边,离江京九远远的,“然后把你打入冷宫,做冷柜人。” 江京九趁她不注意,一点点挪蹭过去,隔着薄薄的布料贴上她,两只手悄无声息地扣紧她的五指。 “我做错了什么,要罚这么狠。” 俗话说得好,男人会撒娇,女人的魂也会飘。 福满满也没想不讲理,扬起脑袋,隔着一层墨色面罩,江京九根本看不清她的神情。 “没做错,我就是单纯的不喜欢吕丹,更不喜欢你和她讲话,不行吗?” 江京九的眼部肌肉明显弯了,那双多情的眼睛有被取悦到。 “可太行了。”他低头情不自禁亲吻她露着的发顶,“宝宝吃醋了。” “啊?”福满满本人无语,“我哪儿吃醋了,我没有吃醋,只是讨厌那个人。” 吕丹恰巧刚从里面出来,福满满的话,一个字不差落入她耳朵。捏了捏包带,迈着细碎的步子匆匆走开了。 江京九把怀里的人调了个面,情不知所起一下就燃起来了。 眼角余光看着吕丹上了车,才专心致志躲在扬起的太阳帽下缠吻。 回家的路上,福满满浑身绵软无力地靠着副驾座位,眼神也有些空洞涣散,路边暖黄的灯光洒进她宝蓝色瞳孔如梦似幻。 她以前从未想过和喜欢的人接吻会爽到这种地步。 没有抵触心理,也不会恶心难受,甚至还想要更多…… 不行,脑子好像被亲坏了。 方向盘被握在江京九掌心,车身左一下右一下穿梭在如织车流,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福满满有种车子下一秒就要起飞的错觉。 “慢一点,你想把我弄吐吗?” 这种感觉和刚认识他不久,从医院被偷出来那次一样。 “喜欢我么?”车速降下来,他手肘搭着车窗,夜风拂动黑色短发不断向后飘逸,“姐姐,你说你喜欢我,好不好?” “你喜欢我。”福满满揣着明白装糊涂,鹦鹉学舌。 “嗯。”他失落应声,好像那一瞬眼尾都跟着耷下去了,“我是喜欢你,喜欢死了,想把你占了,又怕你不乐意,怕你不喜欢我呢。” 两边的车窗对流,车厢里弥散着消毒水的味道和香皂味儿。 福满满却一直未开口说出喜欢。 她就是掩耳盗铃的贼,把头埋进土壤里,屁股撅在上面,告诉巡逻的警察,我没偷钱。 回家吃完饭后,福满满要求分房睡。 隔天一早,房门被江瑛无情铛铛敲响,正在熟睡的福满满被野蛮拉起来。 “九哥说,让我们俩今天早上送箐箐去上学,他说学校门口有送你的礼物。” 福满满脸上挂着黑色眼罩,迷迷瞪瞪的身体还没苏醒,想赖床。 “什么礼物啊?难道要把学校送我?我好困呀,再让我睡一会吧。” 她哭着求着,江瑛还是凭借一身蛮力把她从床上拉下去了。 “不行呢,九哥说你不看会后悔。” 第144章 保密什么?什么帮凶? 京大附中门前仍旧车水马龙。 福满满脸上顶着一张防晒面罩,一双困倦的眼睛被墨镜遮挡。 “他到底搞什么名堂?” 福箐箐坐在后排,手指戳了下福满满肩膀,“姐你快看,外面那个大屏幕。” 福满满摘下墨镜定睛一看,校门口前停着一辆小货车,车斗里立着一块电子屏幕,循环播放一段视频,昨晚在整形医院咖啡厅,吕丹偶遇江京九的那段对话。 视频里女人神态谄媚,好好的衣服被拉成低胸装,身体刻意前倾,搔首弄姿的体态。 上面还p了一段文字。 ‘京大附中高三级英语教师吕丹在整形机构偶遇学生家长私下要微信,当着我的面儿公然诋毁我的女友,意欲何为?’ 学校门前几乎都是豪车接送,家长送孩子,但母亲居多。 引了不少家长驻足围观,学校门前两公里被堵得水泄不通。 已经有来得早的家长站在学校门口排队抗议,要求开除吕丹的教师职务,并且还要求吊销吕丹的教师资格证。 福满满坐在车里被这一幕给逗笑了。 “他玩这么大,一点活路不给人留啊?这是要逼得金启诚和吕丹分手。” “九哥说满姐不开心,别人也不能好过。”江瑛特得意,“这多爽啊,让她这种人,也体验体验来自社会的毒打,只要在首京的高端场所出入,就会有人指点她。” 福箐箐也十分赞同,“姐,我觉得姐夫做得很好。” 闻言,福满满回头看她,一双眼睛和钩子似的锐利,“你是不是在学校被吕丹欺负了?” 她妹妹可不是个爱嚼舌根落井下石的孩子。 “没有,没有,哪里的事儿。”福箐箐面色一白,捏着书包带急着下车,“姐,我先去上课,要迟到了。” 论起校园霸凌,吕丹能算鼻祖级别的。 和顾心爱他们打架都算明面儿上轻的。 望着妹妹的背影,福满满蹙起眉心,问江瑛。 “你觉得她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呢?” 江瑛是个行动力超强的人,“满姐你疑心,等会咱把吕丹绑过来审审。” 福箐箐魂不守舍走在校内林荫路,身旁跟她并肩走了一段时间的宋岑珏,在她面前挥了挥手。 “福箐箐,我有事情要问你。” “啊?”福箐箐被耳边忽然的大声吓得顿住脚步,捂着心口扭头看向他,“我和你没什么可说的。” 自从上次打架的事情过去后,福箐箐就再没和宋岑珏说过话,拍卖会碰面了,学校里偶尔会见,但她也只是躲着走。 福箐箐想走,被宋岑珏攫住手腕留下。 “我真的有事问你,不是来骚扰你的。”宋岑珏面色严肃。 他手用力极了,福箐箐吃痛,也挣不开。 “你说,你快说。” 说完,她还要去上课呢。 宋岑珏拿出手机,怼到福箐箐眼前,“这张照片是你么?” 看到照片,福箐箐心脏跳得都快爆炸了。 一张女生眼睛被打码跪坐在地上的照片,内容粗俗不堪,照片背景似乎是某个办公室。 “你怎么有这张照片?”福箐箐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嗓音也跟着颤抖起来,“你,你们……” 看她这副模样,宋岑珏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不是我传的,是别人传在群里的,我只是觉得像你,才来求证的,看来真的是你。” 轰的一声,福箐箐感觉耳蜗里全都是嗡鸣声。 紧张、不安、羞耻的情绪在血液里四处流窜。 缓了几分钟,她才开口小声嗫嚅,“宋岑珏我求你,当做不知道吧。” 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她不想节外生枝。 更不想姐姐因为她的事情强出头,给姐姐带去不好的影响。 拍卖会的事情带来的后果她也听说了。 宋岑珏硬朗的寸头背光而站,“我可以当做不知道,这件事就真的不存在了吗?你挺会自欺欺人的。” 福箐箐有些崩溃,“那我能怎么办?” “去找你姐告状,让江京九帮你啊。”宋岑珏无语了,“受欺负就忍气吞声,到底是谁教你的这些?” “没人教我。”她垂头,“是我不想给姐姐和姐夫惹麻烦。” 而且她觉得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社会学校和周围的环境,统统对女孩进行的是羞耻教育。 话说得好听,被欺负了去伸冤,可是之后那些人还是会戴有色眼镜,用异样的目光来看那些女孩子。 宋岑珏沉默了。 人如果自己都不想自救,别人帮再多的忙都是白搭。 宋岑珏送她到教室,嘴笨的说了几句不怎么好听的安慰话。 吕丹和金启诚被校长叫来了办公室。 “表姑,这件事我给您惹麻烦了。”吕丹眼眶通红,抹着眼泪,“我真的没有勾引他,只是偶然碰到,提了提孩子学习的事情,没想到被他偷偷录像,曲解成这样。” 吕校长捏着眉心,“事已至此狡辩还有什么用,我一个头两个大,这次的事情影响恶劣,表姑也保不住你,丹丹啊回老家吧,教师资格证我能替你留下来。” 金启诚抓住吕丹的手,两人俨然伉俪情深的样子。 “吕校长,我相信丹丹的人品,那一段视频不足以说明什么,丹丹的教学成绩能说明她是个好老师,不能光看一段视频,就否定丹丹的一切啊。” “教育局已经来电话了,你信或者我信,都没用。”吕校长转过椅子,背对他们,“你们走吧,事情就这么定了,丹丹不回老家,你就把她娶回家,我没意见。” “走吧,别为难表姑了。”吕丹拉着金启诚出了校长办公室。 两人到空地,左右张望会儿。 金启诚发难,“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惹谁不好,偏偏去招惹江京九。” 他也是服了,惹了个最难搞的。 “我能想到他是这样的人吗?偷偷录视频。”吕丹还不能理解呢,“就这样吧,你要是觉得我拖累你,我们就分手,你的事情我也会替你保密的,只要你每个月给我按时打过来钱就行。” “差不了你的钱。”金启诚表情放松了,“但你也别想日后狮子大开口,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真论起来,你也是帮凶。” “保密什么?什么帮凶?”头上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两人一惊,看到不远处身侧的墙头上坐着一个短发女人。 第145章 要弄就直接弄死两个畜生 吕丹和金启诚再次醒来是在一个没有窗户,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低矮的房顶只有一盏旧白炽灯散发出昏聩的黄光。 手脚没有被捆绑,衣衫也完整,吕丹下意识摸了摸口袋。 “我的手机没了。” 金启诚脑子还是浑浑噩噩的,“没了就没了,人活着不就行了。” 对比之下,金启诚似乎还挺满足的。 吕丹没见过这种情形,一下来就两手刀把他们打晕了。 电视剧里才有的剧情,竟然在现实也能体会到。 她脖颈到现在还很疼。 地下室之上,识途便利店负一楼,桌上摆着两台笔电,两个脑袋围在一起,查看吕丹和金启诚的社交软件聊天记录。 她们在金启诚的手机的加密相册里,发现了很多女生不穿衣服的照片。 其中就有福箐箐的。 聊天内容足够炸裂。 吕丹协助金启诚对家境偏弱,单亲家庭的女学生进行胁迫,以达到他们作恶寻乐的目的。 福满满越看越目眦欲裂。 刺啦一声响,再也遏制不住心底的怒气,福满满捞起红砖墙上挂着的黑色棒球棍,拉开地砖下了地下室。 “江瑛你把钥匙扔下来。” 闻言,江瑛匆匆忙忙跟下来,夺过她手里的棒球棍,“这事不该你干,让我来。” 福满满仇视的眼神儿,宛若刀片如有实质透过栅栏铁门黏在里面二人身上。 吕丹瞧见江瑛握着和她手臂粗细的棒球棍,吓得瞪大了眼。 “别打我,我有苦衷的,你听我说,听我说,福满满你不听会被蒙在鼓里一辈子的。” 福满满听着惨叫声,眼皮没带抖一下,愤怒冲散了理智。 中途她只说了一句,“没关系,揍够了,也一样能听你的苦衷。” 吕丹止不住求饶,从前在校霸凌期间,她可是骨头最硬的一个。 金启诚怀里抱着吕丹,拿她的身体挡棍。 江瑛越打越兴奋,停下来喘口气,呲着牙笑:“啊!你小子真聪明,拿女人挡伤害是吧。” 下一秒,吕丹被江瑛拽到一边,捡着不致命的四肢玩命敲。 刚刚金启诚本来就没挨住多少下,这把真的打在身上疼得他扯着嗓子呜嗷吵叫。 “别打了,我有秘密要说。”金启诚一个富家少爷,没吃过多少苦,更没挨过如此狠的毒打。 江瑛扮演着聋子,手上动作不停。 “福满满,你……你活得真悲哀,你就不想知道,背后指使我这么做的人是谁吗?” 福满满噙满泪水的眼睛没有丝毫的同情和动摇。 只听金启诚又说:“我只是给她们拍了照,你的妹妹,我没碰过,她还是完璧之身。” “所以呢?”压抑了半天的福满满,终于在此刻爆发,“你想表达什么?用她的完璧之身来掩盖你犯下的恶行吗?” 金启诚协商无望,浑身上下钻心的疼,狗急开始咬人。 “那还不是为了你,都是这个吕丹,她看你不顺眼,啊……”金启诚时不时惨叫,“才去拿你上学时期……被她拍下来的照片去胁迫你妹妹……啊……疼死了。” 江瑛出了满头汗才停手,一脸兴奋地邀功。 “满姐,全碎了,他以后再也举不起来手机了。” 金启诚的话,像一颗极速射出的子弹,穿破了她的心房。 又是因为她…… 她是个什么,很不吉利的东西吗? 每个人受到的伤害都是来源于她…… 江瑛等了半天,没等到福满满的回应。 她那张精致的面庞,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感。 江瑛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只是感觉不对劲。 福满满抹着眼泪爬着梯子上去了。 走出便利店,身后尾随着几个保镖,江京九不止派了江瑛贴身保护她,还给江瑛增派了人手。 福满满拉开驾驶座车门时,江瑛的手摁住,“满姐,你现在情绪看起来不稳定,不适合开车,你想去哪儿,我陪你。” 福满满很固执,说话又硬又臭,“拿开你的手,你也要欺负我吗?” 江瑛的力气不知比她大多少倍,福满满根本抠不开她。 “你别怄气,情绪不稳定开车容易出事,你出事了,九哥不会放过我的。”她实话实说,“我们的脑袋攥在你手心里。” 福满满脸色很白,太阳高照,四肢却感觉是冰凉的。 “松手,我连自己家人的命都顾不全。”她平静地喊话,有种淡漠的死感,“您真是抬举我了,你的命不在我的掌控范围内啊,但你们,所有人都可以掌控我的自由。” 她出生后是被关在别墅里的幼鸟。 之后又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鸟。 一路颠沛流离,成了男人掌中的金丝雀。 “满姐,你别这样,我给九哥发消息了,让他来接你好不好?”江瑛丝毫不在乎她说出的伤人的话。 “不要。”福满满一根筋犯了倔,“难道我没有一个人独处的自由吗?为什么非要他来陪我。” 江瑛无计可施了,她没哄过女人。 这事儿她不擅长。 “那……满姐对不住了。” 江瑛抬起手,下一秒福满满眼睛一翻晕过去,倒在江瑛怀里。 “你醒了可别怪我,真不能怪我。” 这样的方法最简单快捷,她也是被迫的。 晕倒的福满满躺在卧室里。 卧室外江京九的声音暴跳如雷。 “你可真本事,带她去找刺激,那么几个人就把事儿办了。” 江瑛垂头丧气受训,小声咕哝:“还办的如此糟糕……” “你知道就好。”江京九叉着腰,baron卧在他脚边,脑袋贴在地上,耷拉的眼皮时不时挑起左右各看一眼,大气不敢喘,生怕战火烧到它身上。 “那接下来怎么办?”江瑛问。 “人和证据一起移交警察局,看看他们怎么办。”他顿了下补充,“证据记得备份。” 受害者不止福箐箐一个人,还有很多未成年女孩遭到侵犯。 福箐箐时间短比较幸运没走到最糟糕的一步,其她女孩子是否也一样呢? “动员一下受害者家属。”江京九提示,“要弄,就直接弄死这两个畜生。” 除了惩罚,还有那些受害者的赔偿问题,所以移交司法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金启诚家不差钱,这些女孩子被迫受到伤害,赔偿是必须的。 第146章 妈,我是你女婿 卧室门轻轻打开又缓缓合上。 江京九的步子走的小心翼翼怕吵醒床上的人。 不想,一进门就看到被子下隆起一团,福满满不矮一米七二的身高缩成小团,头下的枕头布料比原来更深了一个度。 她在哭,眉头紧皱。 江京九伸出手,爱怜地抚平她眉间,便听到女人细弱地啜泣,抓住他的手牵引到心口:“这里好难过,阿九帮我吹吹揉揉,好痛啊。”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江京九任她撒娇,发泄委屈,靠着床头做她的依靠,默默替她缓解来自精神世界的苦楚。 良久,等福满满平静下来,他建议,“等箐箐高考完,把她们送去戈华岛上大学。让她们学一些防身的本事,你和我都不能照看她们一辈子的,还有鲁女士也可以去戈华岛养身体。” 他就算有钱有势,总不能派一堆保镖跟着这祖孙三人。 再敬业的保镖也有疏于防范的时刻,坏人还是会得手。 再者说普通人谁喜欢出门就有一群人跟着,连福满满都受不了,别说她们了。 “送到那里就会不被人欺负了吗?”福满满没去过戈华岛,不免忧心,“我也想去可以吗?” 江京九对上她渴求的视线,喉咙滚了滚,“你要和我在一起,我们可以每年回戈华岛几次,但不能一直住在那里。” 目前的状况是这样的。 没有一个男人不渴望自身能达到权利的巅峰,更何况他出生在金字塔顶端。 数以万亿而计的家产,不可能平白无故拱手让人,包括他的姐姐。 他也不是无故发疯来的首京,此行的目的就是收回商氏的经营权。 “可是我不想和家人分开。” 和商昱珩在一起的那几年,一直被迫和家人异地。 人生能有几个七年,不过短短一瞬。 她还没来得及好好报答鲁祁思的救命之恩,还要再分开,心中十分不舍。 “不想和家人分开,就舍得和我分开。”江京九气笑了,“我不是你重要的人呗,永远都是宝宝能抛弃的物件儿,真难过。” “也,也不是。”福满满脑子还不怎么好使,听到他这么说,急了,“阿九也是我很重要的人。” “就这么定了,让鲁女士休养一个月,正好箐箐也考完试,再把她们送走。” 他下的决定,也许是对箐箐和宝宝最好的归处。 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 晚上福满满在厨房忙碌,做了一桌福箐箐爱吃的菜。 大家心照不宣,当做无事发生。 福满满热情地为她夹菜,吃完饭,福箐箐的肚皮被撑得鼓起来。 女佣收拾完桌子,福满满拉着福箐箐的手。 “明天我们就能把妈妈接回家来休养了。” 福宝宝手持小风车,在面积宽阔的房子里跑来跑去,听到奶奶可以过来,高兴地跳起来。 “哇哦!宝宝可以陪奶奶一起玩喽。” 福满满发现小宝真的很会讲话,懂事的让人心疼。 她不说让奶奶陪她玩,而是自己陪奶奶玩。 小丫头长大会不得了。 晚上福满满张罗着陪福箐箐一起睡的,姐妹两个说了些私房体己话。 隔天是商昱珩和李莉恩的订婚宴,宴会场地定在商家。 从早上开始正门门槛儿差点被踏破,门外豪车云集,自然来参加订婚宴的人,都是首京有头有脸的人物,政商名流被礼宾隆重接待。 前男友订婚,福满满没什么掺和的心思。 江京九作为商家人,和商念尹母子再不和也要出面,借着这个场合机会,识人接物。 一早她和江瑛,去接鲁祁思出院。 回来时,经过正门,看到江京九身边围着几个妙龄女孩。 福满满捏着安全带剜了一眼,拿出手机打字。 福满满:[很能招蜂引蝶嘛,我全都看到了。] 手机嗡嗡响了两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江京九站在网线上冲浪,回复的这么快。 月亮与六便士:[求女朋友来陪我站岗,你往我身边一站,保证她们对我一点想法都没了。] 她看着消息,眉眼笑弯起来。 隔了一天,江瑛终于在她脸上看到笑容,倍感欣慰。 上了车就很安静的鲁祁思,一直望着窗外。 住院这段日子,还没见过满满的新男朋友。 也不知道具体是个怎样的人。 下车时,在停车场突然出现一个寸头戴着眉、唇钉,妆容精致又妖孽的女人。 女人坐着豪车引擎盖,朝着刚下车的福满满抛了个媚眼。 “嗨主人,my name is 安花!” 车门还没关上,车里的鲁祁思也听到了。 福满满尴尬的脸红了起来,“你是谁啊,胡说什么。” 她妈妈是个老师,长时间在农村生活,思想已经固化了。 安花的话对鲁祁思来说是炸弹级别的。 “我是祖宗调遣过来,保护你的保镖啊,以后你就是我的主人。” 江瑛下车开车门,朝安花招手,“过来干活,愣着干你妈*。” 安花款步走过来,臂肌微微发力,鲁祁思轻而易举被她抱下来。 “阿姨长得真温柔,不像我只剩下妖娆了。” 鲁祁思头上戴着宽松的帽子,抬眼望了福满满,只笑笑没说话。 这些人都是满满的朋友,虽然她看不惯她们的言行举止,但她不评价就是对她们最大的尊重。 福满满推着轮椅,往栖云园走。 小宝知道今天奶奶要来,特意和园里请假,等在栖云园门口。 看到轮椅的一刹那,倒腾着胖乎乎的小短腿,裙边都飘飞。 “奶奶,好想你,好想你呀。”小丫头扑到鲁祁思的膝盖,脑袋也贴上。 “好宝宝,奶奶也很想小宝。” 祖孙两人温情了一刻,给福满满看的眼眶泛潮。 福满满肩上忽然多了一只手,被捏了下肩胛骨,差点尖叫起来。 一看竟然是江京九。 “你怎么回来了?” “接你陪我去站岗,让他们都瞧瞧未来这座宅子的女主人。”江京九混不吝地扯皮。 鲁祁思闻声回头,看到一表人才的小帅哥,仔细打量。 江京九注意到她的视线,嘴唇一张一合,“妈,我是你女婿。” 第147章 文明观猴 “……”空气霎时沉寂下来,福满满不知所措揪着他西装袖口,“江京九你胡说什么。” 他怎么突然乱说。 之前和她聊天时,还称呼鲁女士。 怎么突然改口了! 鲁祁思面黄肌瘦,看到自家女儿害羞的模样,不由得想笑。 “白叫了,妈没给你准备红包。” 在医院,满满给她讲过和这个孩子谈恋爱的事,手术全程都是他负责安排的,还把箐箐和小宝也一起带来了首京,还帮她们出了恶气,教训了福天父子俩。 “没关系,只要您身体健康,满满就开心,这些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红包。”面对长辈,江京九还是很拘谨礼貌的。 鲁祁思知道江京九的身份,能对她如此客气,全是因为喜欢满满。 满满比之前和荀川在一起也阳光开朗了许多。 目前看来,两个孩子都是你情我愿的,很般配。 满满能毫不遮掩的表现出对恋人的羞涩,和眼神里呼之欲出的喜欢,鲁祁思统统能观察到。 “你们有事忙的话,赶紧去吧,小宝陪我待在这里就可以。” 见此,福满满不好再推辞不出面。 既然喜欢,决定在一起,就要共同面对这些场合。 她换了事先准备好的长裙,略施粉黛,挽着江京九来到订婚宴场地。 宴会场是西式风格,白的、香槟色,再点缀一些暗红,道路两旁用鲜嫩的花现铺了花圃,整体如梦似幻,和每个女孩子脑海中理想的浪漫十分贴切。 福满满四处张望。 头顶沙磁男声忽地响起,“你喜欢,等我们结婚的时候,我给你铺十里红妆。” “啊?谁要和你结婚了,别胡说。”福满满压根没想过他们会真的有结婚那一遭,“再说,谁家的嫁妆是男方准备的?” 在她的观念里,嫁妆基本上都是女方家准备的。 “我想给,就给。不和我结婚,你还能和谁结。”江京九俯身低喃,“我做梦都梦到过我们结婚的场景了,还有圆房环节呢?你想不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福满满脸一热,双手捂住耳朵,“不听不听,不想不想。” 江瑛和安花分别隐匿在角落里时刻监控会场里人群窜动。 人群缝隙中,福满满晃眼看到虞子衿独自一人站着,低头看着手机屏幕。 她又摇摇脑袋,没找到商仁勋的身影。 她克制不住冲动,就是很心疼,被男人伤害辜负的女人。 要么离婚光明正大地娶小三进门,要么就不要沾花惹草。 福满满一时好奇,拉着江京九的耳朵靠近,“你说,虞子衿知道她老公在外面和那个视后的事情吗?” 江京九的手臂搭她肩上,小臂垂在她身前压着,眼皮垂着心不在焉回答她问题。 “你当谁都和你似的是个小可爱。家族联姻而已,又没感情,她父母就算不各玩各的,她所处的圈子是什么样,难道虞子衿自己不清楚么。” 她眼珠一斜,再次扬起手臂狠拧江京九的耳朵,“江京九,我怀疑你在骂我傻。” “不敢不敢。”江京九的耳朵快被她拧掉了,“祖宗松手,耙耳朵掉了。” 两人嬉闹,虞子衿给商仁勋发完消息,抬头入目这一场景。 只觉得自己的两年婚姻一片荒凉。 福满满松开江京九,最近地位水涨船高,看不惯就扯他耳朵,他也不反抗,还挺乐在其中的。 对上虞子衿的视线,冲那女人眨了下眼示好。 除了一身傲慢劲儿,说实话虞子衿长得挺漂亮的。 谁料,虞子衿鬼使神差地竟然朝他们走过来。 走到一半的时候,门口闹出一阵不小的轰动,人群中几十张嘴议论起来。 “那个不是视后尤锦娜吗?商少订婚她来做什么?” “听说是李家小姐喜欢尤锦娜,特意请她来参加订婚宴的。” “哎,我听说,尤锦娜和商家族长的大儿子关系不简单。” …… 听着他们的谈话,福满满长了一脑袋黑线,刚好虞子衿到她面前。 她就没忍住吐槽,“果然恶心的人和更恶心的人一起玩。” 福满满顺其自然地挽上虞子衿的手臂,“姐和你玩。” 虞子衿还有点意外,之前在花房她没给福满满好脸色。 怎么就直接挽上她了? “之前在花房……” “花房什么花房,拿出你大房的气势,干翻小三。” 福满满报复心理横生,她戴了五年绿帽子,忍气吞声的,终于有人给她撑腰翻身了,见不得女人吃苦。 虞子衿被她强行拖着破开人群往前走。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商仁勋就莫名从人群里闪出来,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虞子衿别跟着胡闹,她是未来的商家女主人,你也是吗?” 虞子衿垂在另一侧的手握成拳,“你就这么紧张她?我什么都没做,就成胡闹了吗?” 福满满义愤填膺,“男人还真是偏心起来不讲道理,我们去围观一下视后就把商先生紧张成这样,这是有多爱啊。” “我没有。”商仁勋反驳。 “嗯,是的你没有。”福满满也不与他多争辩,“那就请商先生让开,我们是有素质的人,自然会文明观猴的。” 被抛弃的江京九就站在福满满身后,死死盯着商仁勋。 他自是不满,福满满口无遮拦骂尤锦娜是猴。 但也无可奈何,她身后有少家主撑腰。 尤锦娜离他们越来越近,福满满和虞子衿站在上一级台阶。 她灵光一闪,松开挽着的手,推了虞子衿后背一把。 虞子衿趔趄一下,向前扑过去,心脏好像都要跳出喉咙眼儿了。 饶是再没感情,商仁勋还是出手接住了摔倒的虞子衿。 恰巧尤锦娜看到这一幕,脸色一白提着沉重的裙摆走过来。 “虞小姐你没事吧?” 大明星在场,吸引了会场不少人的视线过来。 福满满刻意提升了音量,“尤视后,你这么称呼子衿怕是不合适吧?谁不知道,子衿是商家族长的儿媳妇,是商仁勋明媒正娶的老婆,你一个混了娱乐圈十几年的老演员,能不知道称呼子衿一声商太太吗?” 第148章 你敢赌么? 绿茶、白莲花心里想什么,福满满可太知道了。 毕竟她之前也经常跟商昱珩茶一茶。 尤锦娜反应很快,“不好意思啊,我和任勋是好朋友,看到他太太摔倒,急得称呼错了。” “是哟。”福满满毫不掩饰对尤锦娜的厌恶,“比人家老公还关心人家,三番五次地和人家老公出现在私人场合,那可是太好的朋友了!” 在室内陪长辈聊天的李莉恩,得知最喜欢的演员尤锦娜到了。 提着华丽的裙摆出来,就见她邀请的客人被福满满欺负。 尤锦娜牙关紧咬,公共场合这个女人这么下她面子,胡说八道会影响她的商业形象。 “福小姐,如果你对我有怨气,尽管发泄好了。我和任勋是正常的好朋友,请不要模糊我们的关系,让人误解。” 福满满微微笑着,不愧是娱乐圈混得老油条,比某些富家千金聪明多了。 给她套一顶无理取闹,无故看她不顺眼的帽子,挺会的。 “那你就学会自己去整形机构,不要跟着商仁勋参加私人聚会。”福满满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点了引线原地爆料。 尤锦娜极力忍耐,李莉恩从人群中挺身而出。 “尤小姐跟我来,我妈可喜欢你的戏了。” 台阶来了,尤锦娜自然要下的,再继续和她争辩下去,指不定福满满还能说出来什么惊天大雷。 做医美不是什么新鲜事儿,这个圈子里的富家太太也都做。 但这个事情不能传到网上,让网友知道了,会攻击她整容怪,某些虚荣粉也会为此脱粉。 尤锦娜跟李莉恩走了。 会场里的人看完这出戏,继续三三两两攀谈。 过了一会儿,商礼年才现身,叫了商仁勋和虞子衿谈话。 福满满非要拽江京九一起跟着,她想听听这老头会怎么说。 一屋七个人,安花和江瑛守门。 大家落座。 福满满的脸就好像嫉恶如仇的大法官,正襟危坐等着商礼年开口。 等了半天,老头不说话,她心急火燎。 “商族长,你儿子和别的女人暧昧不清算怎么回事?” “子衿想怎么办,老朽我全都听她的。”商礼年看向儿媳。 虞子衿手搭在腿上,几根手指绞着,抬头望了眼长相成熟英俊的商仁勋。 见她踌躇,福满满按住她纠结的手,果断地问。 “虞子衿,你喜欢商仁勋是吗?” 虞子衿反应两秒,脸上挂着小女人的羞涩点头。 “但商仁勋不喜欢你。”她话讲得两极反转,“我觉得如果是这样,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个你和他离婚,你能力不差肯定能找到对你更好的男人,第二个让商仁勋断了和尤锦娜的联系,但他肯定不乐意,还会说,他们只是简单的好朋友。” 虞子衿听到离婚两个字,心脏不自觉难过。 也没张嘴说不离。 福满满表情狡黠,转头看向江京九。 “阿九我问你问题,你如实回答。” 江京九眉心一跳,预感不妙。 “你和你的初恋会成为简单的好朋友关系吗?会在和初恋分手,和别人结婚后,还带她出席私人聚会当女伴吗?” “拜托,我的初恋是你,我没和你分手,又怎么和别人结婚。”江京九觉着这问题不对劲。 “我说如果,假设一下。” 她央求着,女人的脑回路真的是一言难尽…… “你敢和我分手,一是我死,二是我弄死你。”江京九舌尖顶了顶腮,“除非我不能人道,我才放过你。” 福满满明艳的小脸皱成团子状,“你这说的什么和什么啊,没办法沟通了。” “但是呢。”他话锋一转,再不帮腔,他今晚也要被隔离在门外了。 “作为男人,我懂商仁勋和初恋不清不楚心底在想什么,商族长应该也清楚儿子在想什么,所以把难题抛给虞子衿。” 江京九咋舌,“你们爷俩都挺没担当的,坏事你们做,到关键时刻还要女方来决定。” “我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商仁勋把所有给尤锦娜的资源全部回收,那些资源里不乏有集团其他业务的代言,还有因为两人关系走得近,给尤锦娜在娱乐圈里行了不少便利,至于私下有没有转账我没查。” 虞子衿似乎是领悟,张了张唇瓣道:“尤锦娜的弟弟尤锦文,普通本科毕业,能力一般,入职并购重组部一年,破格升职部门副总。入职后和任勋抱怨我故意针对他,自那之后他做的所有项目都是直接越级交给任勋的,我敢保证经过我手的项目没问题,这次的税务问题可能就出在尤锦文身上。” “虞子衿,说话要讲证据负责。”商仁勋怒不可遏,“你看锦娜不顺眼也不用这么污蔑她弟弟。” 提到工作的问题,虞子衿立即严肃起来,“这是我的推理,我是没证据,如果不是你助纣为虐,提拔他一个要学历没学历,要能力没能力的混子,才一年尤锦文有什么资本做上部门副总的位置?” 商仁勋这两年和她算什么? 只要不提到关于尤锦娜的事情,他们算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可是一旦提及,尤锦娜就像他的雷池,能立马激怒他。 商仁勋执迷不悟,“我不允许你污蔑锦文,他有能力,只是因为家庭条件没能去国外上好大学而已。” 虞子衿自嘲地笑了两声,“那就真奇怪了,过我手的项目,是绝对没问题的。你这么护短,不分青红皂白辩护尤家姐弟,就不知道你是否公正了。” “你这么确信是锦文的问题,该不会是你背地里做的局,向你爸举报的吧?” 商仁勋的话一说出口,虞子衿的眼泪唰一下涌出。 “商仁勋你欺人太甚。”虞子衿真的被他伤到了,“我想弄他们姐弟需要等到现在吗?我真是天真,认为默默等着,你就能看到我的好,我大错特错啊。” 她没有一拍桌子一怒而去,而是平静坦言。 “如果是我举报的,咱们就离婚,不是我举报的,你就亲手封杀了尤锦娜的演艺事业,你敢赌么?” 第149章 我把你扔到男人堆里,恶心死你 江京九翘着脚,斜睨着商仁勋的脸。 看得出来商仁勋的动摇,不过到底是为了离婚,还是为了封杀尤锦娜犹豫,就不得而知了。 江京九趁机煽风点火,“商仁勋,你这么大个男人,认为是你老婆举报的,该不会连赌的勇气都没有吧?” “为什么要拿别人的人生,和我的婚姻来赌?”商仁勋头脑十分清醒,半点没有被虞子衿激怒,“未免太儿戏,虞子衿你冷静下来再来和我谈事情。” 说罢,商仁勋起身出了茶室。 商礼年一脸歉色,“子衿啊,你想离婚,还是想怎么处置他,爸都听你的。” 孩子的婚事,他觉得他一个老头没资格插手。 强按头他们不幸福也不会开心。 但总得来说,还是他儿子亏待了儿媳。 虞子衿擦了脸上的泪水,“放心吧,爸,我没那么脆弱,抓不回来自己的男人,我也不会埋怨你们的。” 福满满翘首以待,“哇哦,姐妹你的发言好飒。” 她能理解虞子衿,也许商仁勋的情况还没糟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虞子衿朝她笑笑,有些无言以对。 这姑娘傻不拉几的,之前听了外面的谣言,用有色眼镜看福满满,自觉心虚。 从茶室出去后,福满满和虞子衿两人就像连体婴一般形影不离。 挤得江京九出局了。 徐菲特看江京九像只没人要的小狗可怜巴巴。 “女人的友谊,有时候就是如此莫名其妙,大外甥要不要再重新找个女朋友,你看在场的富家千金小姐,一个个都盯着你,恨不得现场把你扑倒拿下呢。” 江京九嗤笑一声,从徐菲特面前擦过,特意踩他皮鞋尖儿。 “你个猴子派来的卧底就别来考验我了。” 有时候队友不一定是来帮忙的。 很可能是来挖坑,让他跳进去,借机想把他活埋了的。 商家姐妹和李莉恩那一伙人身边围了一圈人。 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笑个不停。 反观福满满和虞子衿周围人就少的可怜了。 毕竟一个是商家的准儿媳了,虽然最近这段时间商昱珩出了点小状况,但商念尹的地位没变,所以一切照旧。 福满满这个江京九的女朋友并没有得到官方认可。 一则是猛兽独行,羊群、狼、狗喜欢结群,自然不会把自己送到猛兽面前,给猛兽助力。 他们忌惮谁,就孤立谁。 人类总是排斥比自己强大的角色。 女眷的站位就代表家里男人的态度和立场。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你吗?”福满满递了块蛋糕给虞子衿。 虞子衿想了想,“因为性情了?还是因为你被商昱珩戴了绿帽?跟我感同身受了?” “错错错。”福满满摇着手指,宝蓝色的眼睛亮晶晶,“是因为你工作厉害,三伯母夸你的我全都记心里了,金融学博士研究生,拉拢你应该对我家阿九很有用处。” 她往嘴里送了个草莓,酸地闭了闭眼睛,“我虽然不懂金融,但我知道,你肯定厉害,我和厉害的人玩准没错。” 虞子衿抿嘴,“你这么赤裸不加掩饰的告诉我这些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江京九就是被我这么搞到手的。”福满满嘿嘿一笑,“我直接告诉他,我既图色,又图钱,他不也一样喜欢我,喜欢的不要不要的。” 虞子衿听着她的话,感觉好魔幻。 “不要在男人面前扮演贤妻良母,你就做自己,展现你本来的面目。”福满满传授自以为是的心得,“他们喜欢有个性的女人,喜欢贤妻良母不如多聘几个住家保姆,你懂事安静,他可能不带看你一眼的,你懂我意思吗?” “我懂。”虞子衿放下盘子,靠近她,很小的声音说,“可是我一见到他,我就想装温柔!” “那说明,你很喜欢他,想展示好的人设。” 福满满脑筋一动,“他和尤锦娜睡过没?你知道吗?” 聊了这么半天,还不知道,那个商仁勋和尤锦娜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没有。”虞子衿十分肯定。 “这么自信的吗?” “我早之前告诉过他,想偷吃可以,不要在和我婚姻存续期间吃,他答应了。” 听着虞子衿的回答,福满满瞪大眼睛眨了几下,“所以,你们有过夫妻之实啦?” 虞子衿脸热了,耳根也红起来,“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成年人纾解欲望而已,还是合法夫妻……” 福满满意味深长地塞嘴里一颗车厘子,“嗯正常的呀。” “可每次都是我主动,一年三四次,两年加起来一把手数得过来。”虞子衿又失魂落魄下去,眼底光芒黯淡。 福满满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了。 “你就知足吧,我二十五了还不知道男欢女爱是何感觉。” 虞子衿有点不信,“真的假的。” “真的。”她贴上虞子衿的耳朵,“阿九他不行,这个理由,你听了会不会好受一点。” 虞子衿眼球上挑,笑出声。 下一秒,福满满被人抓住胳膊,“宝宝,你散播什么谣言呢?” “呼——”福满满长长吐了口气,心道怎么这么倒霉,这也能被抓包。 “我说,阿九他太行了!”她转过头,一脸谄媚地笑。 恰时,订婚典礼要开始了。 李莉恩挽着商昱珩站到台上,商昱珩莫名哀伤的视线投射过来。 而福满满全然没注意到还有那么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被江京九兜着屁股抱起,摁着脑袋亲了又亲。 周围的人都被台上的人吸引了注意力,唯有虞子衿一脸羞臊不知该看哪里才好。 数米外,安花靠着江瑛坐在墙头。 “祖宗和我主人打kiss,你要不要也和本花也打一个?” 江瑛一甩头,短发擦着安花眼角,“去你妈*,你想恶心谁,小贱人,再乱说话,我把你扔到男人堆里,恶心死你。” “哎呀妈。”安花捶了江瑛两拳头,“瑛瑛瑛好man啊,我更爱了。” “滚。”江瑛半点不惯着她,“发情就去台上去亲那个李莉恩,她没准会喜欢你这种类型。” 第150章 拜主家 订婚典礼持续进行,聚光灯下商昱珩和李莉恩交换戒指。 安花的手放在肩胛骨处,摸着本就不存在的长发。 “你知道祖宗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点去啃我的主人吗?” “还能为什么,发情了呗。”江瑛是个钢铁直女。 在她看来男人都好色,江京九也不例外。 这个节骨眼上抱着满姐啃,肯定是为了芝麻粒大小的占有欲,宣誓主权呢。 “你的眼睛和身体都是钢筋水泥铸成的,真硬啊。”安花柔软的腰肢一扭,“你看,、准新娘的妈,那饱含母爱,舐犊情深的眼神,很明显祖宗是为了分散主人的注意力啊,真是个好男人,要是给我玩两天就好了。” “……”江瑛眯了眯眼看她,“骚死你,做梦去吧。” 姒珞一身墨绿旗袍,捂着嘴哭得鱼尾纹炸起,母亲对女儿的爱随之溢出,渲染当场氛围。 她依靠在李臣怀里,商念尹拉着姒珞另一只手,弄得台上两个人好似情深似海,是一段什么良缘佳话,台下的父母入戏渐深。 不过这些福满满全都没看到,她的视线被江京九挡住,被吻得头脑发晕,不断推拒着高墙般的男人。 “唔……啊……停。” 快呼吸不上来了,断气了! 情急之下,福满满手往下伸,一把钳制住他薄弱命门。 江京九脸色一变动作顿住,西装领上露出的脖颈烧红一片,还在往上蔓延。 “女人,你日子不想过了?” 福满满得以喘息,拉开距离,“谁让你那么凶,你,你,你想让我窒息死吗?” 她不知道下手是不是重了,江京九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严峻了不少。 此长彼消,福满满的眼睛越睁越大,委屈地撇嘴。 “眼睛瞪得像铜铃。”江京九破功了,平直的唇线一弯,捏住她嫩芽般的腮肉,“是想萌死谁呢,臭姐姐。” “我才没有。”福满满吓得赶紧松了手,“我是成熟女性,只能用性感形容。” 江京九不理她那茬,腮帮子咬紧道:“下次再发生这种行为,就当你是想要了喔。” “……”不,她不想。 台上的仪式已然接近尾声,宾客散场去了商家的大型餐厅。 福满满在这住了一段时间,至今还没把整个商家绕完,大的媲美皇宫。 坐桌时,按照族规,江京九坐主桌主位,福满满随他坐在一旁。 即便是这种隆重的仪式和日子,尊贵依旧不变。 双亲按顺序落座在两旁。 主桌除了他们外,还有在首京几个位高权重的人员,和商家几个德高望重的族老。 用餐时,姒珞眼神时不时往福满满身上瞟,透出她的不甘和无可奈何。 如果福满满早就死掉,就没人和她的女儿抢男人了。 福满满现在坐的位置本该是她女儿的。 思及此,姒珞心思活泛起来,之前的威胁姚婷,已经被她找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了。 如果……福满满也能死于意外呢? 到了敬酒环节,商礼年依照族规,把江京九请到餐厅休息区的沙发处坐下。 姒珞有点摸不着头脑,抓住商念尹问:“这是什么意思?敬酒有必要搞得这么隆重吗?” 商念尹脸色不太好,还是安抚了姒珞。 “这是商氏千年传承下来的规矩,拜主家,想进门就要遵守族规。” 商戏和江姗都不在,拜主家只能拜江京九。 福满满站在一旁围观,笑而不语地和沙发上坐姿大喇喇的男人对视。 “过来坐。”江京九拍拍身旁的位置,“一起。” 商礼年俯身小声提醒,“少主,这于理不合。” “哪儿不合,她担得起,以后这个位置也是她的。”他喊得超大声,几乎整个宴会厅都回荡着高亢的声音。 商礼年被他一惊一乍的动静闹得额筋突突跳,嗓音压得极低道:“还没过门,真的不合。” “别碍眼。”江京九长臂一伸把商礼年推开,“我俩就差她点头,差个婚礼仪式,你别扫兴。” 他又叫了一声,“宝宝过来坐。” 福满满脸一热,心脏怦怦跳,在一群人的质疑和注目下迈着大步,同江京九并肩而坐。 她斜着偷瞄他侧脸,这种被偏爱的感觉好刺激。 不止不用躲躲藏藏,还被他时刻带着参加重要的场合。 不管在多少人面前,家中人是否同意,他都不顾别人的说法,义无反顾坚持让她和他平起平坐。 江京九一只手扣住福满满五指,另一只手抬起指向端着酒杯的服务员。 “敬酒。” 服务员端着托盘递到商昱珩和李莉恩身前。 商昱珩先拿起一杯塞到李莉恩手里,后又拿起一杯。 牵着李莉恩的手向前两步,眼神古井无波,阴寒的嗓音道:“跪下,敬酒。” “什么?”李莉恩一怔,以为自己幻听了,“跪谁?” 商昱珩不以为然,“跪主家。” 很明显意思是要跪江京九和他身边的福满满。 李莉恩届时变了脸色,“你在开什么玩笑?让我跪福满满,她又没嫁进商家,算什么主家?再者说,你们都是商家人,还分什么主不主家的?” “商家一族支系庞杂,只有我祖父商赫也这一脉才是正统。”江京九拿出十足的耐心讲解,“你可以问问在场的各位商氏族人是与不是?” 他掷地有声地提问,人群中也当真有人回应,高喝着,“是”。 都是些商昱珩回到商家后得罪过的人,要看他笑话,特意配合的。 他们有人结过婚的,没赶上主家参与婚宴,自然免去了拜主家的环节。 江京九似笑非笑望着李莉恩,“跪完敬了酒你就是商家的准儿媳,不跪就下海哪凉快去哪儿玩。” 姒珞上前到女儿身边,挡住她。 “要拜主家也可以,把你父母请来,拜长辈我们无话可说,拜你个小辈儿算什么事儿?” 人群中有人道出实话,“他就是长辈哇,商念尹一个被老家主收养来的孩子,顶着的是养子的头衔,干得是奴仆才会做的事儿,不会真把山鸡当凤凰了吧?” 第151章 尤锦娜杀人了! 福满满敛睫,这人真敢说,什么场合都敢整两句。 姒珞以为女儿订婚了,嫁进商家就可以为所欲为。 却没想到商家会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族规。 “封建糟粕。”姒珞护女心切,“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些有的没的。” “……”江京九姿势闲懒地靠着沙发背儿,长睫一掀道,“和你女儿订婚的人,他的所有财富,都来自商家这摊封建糟粕,要不就打道回府,要进商家的门,就要守商家的规矩。” 福满满心知肚明,姒珞不让李莉恩跪,是因为她坐在这里。 单是江京九,她们不会这么激动。 姒珞每次爱女情深刺痛的都是她的身和心。 局面僵持不下,商昱珩矮身附在姒珞耳边,说了句话。 姒珞脸色一白,身体肉眼可见紧张僵硬。 “莉恩跟着你未婚夫跪吧。” “妈。”李莉恩嗔怒,“我不跪,凭什么跪她?” 她还是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能这么顺利和商昱珩订婚。 这都多亏了姒珞把姚婷除了。 而方才商昱珩和姒珞私语的便是,他掌握了姒珞收买撞人司机的证据。 她自认为事情办的隐蔽,没想到漏洞百出,已经有把柄落到商昱珩手中了。 任李莉恩如何撒泼还是撒娇,姒珞都是那个态度,要她跪。 李臣心疼女儿,但江京九威胁意味深重,他自知现在不是女儿任性的时机。 李莉恩迫于无奈,最后还是双膝跪地举着小酒杯奉上。 接过酒杯的福满满面色无波,喝前男友的现任未婚妻敬来的酒,还是她同母异父的妹妹,个中滋味只有她自己能感受到。 在陌生人眼中她是幸运的狗尾巴草,幸运地被这位真太子夹在了耳朵上。 在他们眼里,被前男友和未婚妻跪,应该是一种爽文。 可福满满并没有为此感到快意。 如果是别人遭受到这种看似不公的待遇,福满满也许会对施压者愤愤不平,甚至觉得挺身而出的母亲,母爱伟大。 可是姒珞护着李莉恩,只会让她心中意难平,她一辈子可望不可及的,永远填不平来自原生家庭的遗憾,似是一把无比锋利的刑具凌迟她的血肉。 被敬完酒,福满满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离场。 她沿着绿油油的幽静小路漫步,情绪低落不敢回栖云园,怕鲁祁思会看穿她,不想妈妈担心。 尤锦娜吃完饭换了便捷行动的裙子,一路追着福满满,直到莲池边福满满停下尤锦娜才出声。 “福小姐,我可以和你谈谈吗?” 树荫遮挡住大半阳光,福满满闻声瞅见烈日下的尤锦娜向她走来,站到她身旁,一股甜腻的薰衣草香氛味儿入鼻腔。 她皱眉,“想说什么尽管打开天窗说亮话,拐弯抹角的我可装作听不懂了。” 尤锦娜咬了咬牙,“我和福小姐无冤无仇,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开始就一直针对我?” “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别玩聊斋了。”福满满哼笑,“别在我面前装无知,我又不是商仁勋,女人最了解女人不是吗?” “我不是什么狐狸也不玩聊斋,任勋他也很好,他帮了我很多,我很感激他。”尤锦娜自顾自解释,“我来找福小姐就是想说清楚这些的,麻烦您下次不要对我有这么深的偏见。” 福满满努了努嘴,这些当小三,喜欢缠着有妇之夫的女人,都挺会为自己撇清关系的。 在他们这类人眼里,郎有情妾有意,只要没踏破道德的底线,他们就是关系纯洁的男女好朋友。 哪怕暧昧不清,被正主逮到现行了,也可以拿此理直气壮地埋怨正主无理取闹。 “看来你很会给自己以及周围的人洗脑。”福满满双手环胸,望着平静反光的莲池眯了眯眼,“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你自求多福吧。” 福满满本就疲累,被她缠着说了这么两句话更累了。 和这种装傻充愣的人讲不明白,她想离开,刚迈开腿,就被尤锦娜拽住手臂。 “福小姐,我敬重你,麻烦你也做点让人敬重的事。”尤锦娜受够了每次见面她冷嘲热讽。 如果福满满是个普通人就算了,偏偏她是江京九的女朋友,出席的场合都是上流圈层。 每次都这样搞,她以后还怎么混? 坐在墙头的安花看到下面发生的,刚想往下蹦,福满满另一条手臂抬起,朝她们打了手势。 安花止住动作,臂轴碰了碰江瑛问:“我的主人搞什么飞机?你懂她的路数吗?” 江瑛摇头,仔细盯着树下的两个女人。 福满满猛地回头,“你不配,放开我?” 朱朱当年知道她和商昱珩的关系,还做出来那种事,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那几年明里暗里秀她和商昱珩的与众不同。 她为了日子好过一点一直忍着。 都快练成铁壳王八术了。 商仁勋倒没商昱珩那么禽兽,还算有点道德底线,没有错到离谱无可救药的地步。 但这个尤锦娜真的有点东西,咬死朋友关系,诚恳的都让福满满以为是她错了呢。 有哪个女人不清楚,自己的男朋友和其他异性不分你我的相处,没有边界感,她们心里会好受? 说不懂的,全是装的,或者正干着勾搭别人男朋友丈夫的勾当。 福满满剧烈挣扎了两下,身体摇晃幅度有些大。 尤锦娜极力想解释,“我好声好气求你,你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别人,知道兔子急了还会咬人的道理吗?” 气上心头,福满满用力推尤锦娜一下,见这女人脚下高跟鞋一崴,想往莲池里栽。 这么好的表演机会,怎么可能让她演女一号。 福满满见机行事,拉住尤锦娜手腕儿,把她甩回岸上。 “尤视后,你在岸上,我替你落水。” 随着声音消失,扑通一声,福满满摔进莲池。 她扑腾了两下,莲池底部的淤泥搅浑了一池水。 “救……救命……”福满满控制着身体,不断下潜再上浮,露出顶着污泥的头,“尤锦娜杀人了!” 尤锦娜看的清清楚楚,福满满分明眼底皆是得意。 第152章 睡在莲池里 这下墙上的安花再也坐不住了,江瑛也跟着跳下来。 第一反应就是,她又要被九哥训成狗了。 安花跳进莲池,水位到她腋下,不是很深。 安花将福满满推上岸,自己也爬上来,两个人成了泥人。 虽是有大太阳照在身上,一上岸风拂过还是很冷。 安花脸上全是刚在下面溅射到的泥点子,手掌撑着地面爬起来,朝还在惊慌失措中的尤锦娜走去。 “不是啊,你们听我解释。”尤锦娜往后退了两步,“我根本没推她,是我崴了脚,她故意把我往里面甩,自己故意掉下去的。” 安花舌尖舔了舔牙齿,上扬的眼线就像她这个人的性格一样锋芒毕露。 “她有病吗?要自己往里跳。”安花掐住尤锦娜后脖颈,推着她往莲花池边靠近,然后一脚对准尤锦娜的腿,“下去吧你。” 江瑛把身上的夹克外套搭到福满满肩上。 她拢着外套,冲尤锦娜喜笑颜开,“尤视后,我真的没有故意往里跳呢,你要相信我。” 污水淹过尤锦娜头顶,没两下,她在池子里站起来。 “满姐回去换身衣服,这样吹会生病的,九哥该拿我开刀了。”江瑛温馨提醒。 福满满也觉得有点凉,伸出手被江瑛握住,拉起来回栖云园。 没人理池子里的尤锦娜,她恶毒怨怼的眼神盯着岸上的三个女人离去的身影。 门外冲进来个火急火燎的服务员,直奔聚在一起喝茶的男人们。 “不好了,尤锦娜被人推进莲池里了,差点淹死。” 虞子衿和商仁勋坐在一起陪长辈们聊天。 闻言,商仁勋按耐不住想要站起来,被虞子衿拉住手,“老公,你要去哪里?” 商仁勋看他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人命关天的事情,虞子衿你想闹,能不能有点眼力见?” 虞子衿莫名笑起来,“你是医生吗?去了有什么用?还是说,你是尤锦娜的精神支撑,没有你她就活不下去了?” 靠着座位的江京九唇瓣叼着一根烟,他还不知道发生什么。 福满满不在,他接力了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职责。 “对啊,差点淹死,又没淹死,你急什么?心疼情人就直说。” 商仁勋转头看向他,被气的无话可说。 江京九是未来商家的家主,他总不能以下犯上。 服务员粗喘着气,缓了会儿又道:“江少,你女朋友也掉莲……” 服务生的话还没讲完,江京九的身影就像大黑耗子似的窜出去了。 虞子衿听到福满满也掉进去,也不拦商仁勋了,也跟了出去。 等到众人赶到莲池边。 尤锦娜坐在地上,身边站着两个服务生,身上披着白色的浴巾,满身泥泞冷得发抖。 江京九左右看看,没看到福满满,问服务员。 “福满满呢?” 服务员拘谨着答:“没看到,我们发现有人掉进莲池的时候,只有尤锦娜一个人。” 他知道福满满会水,掉进莲池应该不会出大事。 但还是在来的路上,急得脸色白了。 没见到人,他舒了口气。 商仁勋慢了两步,他到的时候,亲眼看着江京九拖拽着尤锦娜的头发,把她往莲池里推。 尤锦娜看到商仁勋就像看到救星,边哭边喊:“任勋救我,救我……” “锦娜。”商仁勋叫出她的名字。 饶是虞子衿伸手想拉住商仁勋,都未能拉住。 手心一空,商仁勋已经冲向莲池里,去救尤锦娜了。 江京九叉着腰站在岸边,商仁勋要把尤锦娜托举上岸。 他抬起一只脚,皮鞋底贴着尤锦娜的头,又踩了回去。 “上来做什么,死下面得了。” “江京九,她是个女人,你别太过分了。”商仁勋抹了把脸上的泥,越抹越脏。 “女人?嗯?怎么了。”他俯身蹲下,玩世不恭的表情,“只有我的女人才是跟我有关系的女人,尤锦娜是不是女人,跟我有关吗?” 商仁勋听他爸提起过,商赫也脾气古怪暴戾,商戏是个笑面虎。 江京九最近的事迹,他也有所耳闻。 真的是一脉相承的基因,张狂的脾气都跟克隆的一样。 “给我个面子,让锦娜上去。”商仁勋软了语气,“如果锦娜做错了,事后让她道歉认错。” 尤锦娜死死抱着商仁勋的脖子,惶恐不安地嘀咕:“任勋你信我,我真的没有推福小姐下莲池,真的没有……” 她声泪俱下,不断重复这几句。 “推没推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要睡在莲池里。”江京九混账起来毫无顾忌,“她看你恶心躲你走还来不及,怎么和你在莲池边凑到一起的,自己心里清楚。” 江京九吩咐商占,要他看着这两人谁也不许上岸,就泡在莲池里当野鸳鸯。 福满满还在侧卧浴室里往身上涂涂抹抹做保养。 浴室门忽然被拉开,惊得她手里的泥膜罐子滚掉地上。 江京九横冲直撞朝她扑过来,把她搂进怀里。 福满满被勒得难受,“你干嘛?耍流氓么?我刚洗完的,你就抱我,弄脏了呀。” 重要的是,她还没来得及穿浴袍…… “什么流氓,又不是没看过。”江京九嗓子哑哑的,“脏了一起洗。” “……”福满满瞬间红温。 羞臊地想一头扎进地缝去。 虽然之前他看过了,那也是晚上,黑灯瞎火地只看了个轮廓。 可不代表,她就熟悉了大白天和他坦诚相见了啊! “我不,你自己洗。”福满满发现他最近一段时间,越来越肆无忌惮。 而她也根本招架不住他得寸进尺,每每都让他深入一步。 再不防守,她真害怕,坚持不了几天就被吃干抹净。 “你出去。”福满满不容分说把铜墙一般的男人身躯往外推。 江京九窃笑,真是个可爱的傻蛋。 以为推他出去就看不到了。 她打上泡沫,冲完,刚裹上浴巾,浴室的灯全灭了。 “没电了?”福满满拉开浴室门,探出裹着头巾的小脑袋,“我还没吹头发呢。” 江京九是靠在床头的,神色一怔,眼睛心虚地眨了两下。 “我出去看看是不是跳闸了。” 江京九出去三分钟,房间里的所有设备通电。 福满满叉着腰看着浴室透明的玻璃门,脸上长满了黑线。 第153章 让我想起来做我自己 过了半个小时,福满满穿戴整齐从房间出来。 江京九不在客厅也不在卧室,整个栖云园没有他的身影。 福满满更气了,原来他也会心虚,不敢回来面对她。 她给江瑛发了消息问江京九的位置。 没一会儿找到莲池来。 某人正站在树荫下,衣冠楚楚地靠着树干,闲散又游刃有余地吞吐烟雾。 眼神瞥到她,立即心虚地收回一瞬,转而朝她慢吞吞走过来。 福满满还是第一次在江京九脸上看到谄媚的表情。 “宝宝。”他喊人,“洗好了。” 福满满双手环胸,眼神往上一挑狠狠瞪他,“流氓,偷窥哥离我远点。” 一想起,她好几次淋浴,江京九都靠在床头看得一清二楚,她就羞臊地浑身发烫。 江京九勾唇,混不吝的插科打诨,“哪儿有,就那么设计的,长辈留下的,不用那功能都可惜了。” 福满满一歪头,拧眉脸憋得更红了。 他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父母就这么玩么…… “这种话适合和我说吗?” “有什么不适合的。”江京九搞突然袭击亲了她樱唇一口,“就算是长辈,大家也都是人,男女那档子事儿,谁不比谁清楚。” 福满满一噎,这话没法接了。 他坦白的像原始人,粗狂不修边幅。 转过身去,凝望着莲池里的男女,“商仁勋怎么在莲池里?” 江京九身上有些脏,没用衣服贴她,颇为得意道:“我画的,清明野鸳鸯图。” “江大画家。”福满满嗔怪朝她仰头,“差不多得了,好歹那人和虞子衿还是夫妻。” 江京九发起狠来,她是看过的。 现在这场面算小打小闹,对他来说都是无关痛痒折磨人的手段。 打金铮那次,福满满记得清楚,血溅江京九眼皮上,他都不带眨眼的。 “你不问问尤锦娜有什么话想对你说吗?”江京九看着自家傻媳妇,一味心软,他是又觉得憨憨的可爱,又心疼她遭了那么一回罪。 福满满明知故问,走到莲池边缘居高临下睨视。 尤锦娜依偎着商仁勋的肩膀,瞧着弱不禁风的模样,有出气儿没进气,跟快要死了似的。 “我没推福小姐,不要冤枉我。”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听着还是有劲儿的。 商仁勋瞥了眼岸上的人,迫不及待地问:“麻烦你还锦娜一个清白的真相。” 真相就真相,还清白的真相。 福满满不禁撇嘴,什么东西了。 “真相就是,我救了尤锦娜小姐啊。”她眉飞色舞地讲话,实则憋着一肚子坏水,“谁冤枉她了?她的确没推我,不过就是拽着我手臂不让我走的时候,我嫌她烦,推了她一把,她没站稳要栽进莲池里,我救了她,把她甩回岸边,我掉进莲池了。” “不过尤小姐的话,倒是挺搞笑的,对救命之恩不感激就算了,还要我们不要冤枉你……” 她叹气,在岸边踱步,撸起长衫的袖子,露出小臂,上面几条明显泛红的指印。 “尤锦娜抓的,她实在是足够用力,我以为她想抓死我,一个没忍住才还手的。” 尤锦娜听到福满满的话,哭得更伤心了,眼泪犹如雨滴不断滑落。 “任勋,我……真的不是,她说的那样。” 虞子衿隔岸观火半天,此时挺身站出来。 “商仁勋,你是忘记了,尤锦娜去年生日会在游轮上举行,她粉丝掉海里,是谁跳海救得那个粉丝吗?” 商仁勋横眉,不爽地问:“你想表达什么?” “我想表达,尤锦娜水性那么好,这么浅的莲池怎么可能会淹得住她。” 福满满被气笑了,还真是偏心到咯吱窝。 什么都清楚,但仍旧选择装傻。 尤锦娜哭得楚楚可怜,“虞子衿,我和你有什么仇?我会水就代表,每次掉水里没有意外发生吗?” 虞子衿一手托着手肘,另一只手指尖摩挲着锁骨间的项链。 “自然不是。我只是想告诉商仁勋一些真相。你的妈妈是游泳运动员,你父母在你十五岁时感情破裂,在你高考后选择和平离异,你不止水性很好,还有考过国际潜水证,自小长在水里。” 虞子衿拿出手机,从相册里调出一段视频,没播放,只是蹲到他们面前举着手机。 “去年,你的粉丝落水,在网上炸了上百条热搜,热度过了之后,我去找过那个粉丝,她给了我一些聊天记录,我们之间的对话,也有录音和视频,尤锦娜你想看吗?” “……”尤锦娜倏地睁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虞子衿,“你胡说什么?虞子衿你打算做些假东西来污蔑我?” “你有被害妄想症吗?”虞子衿无可奈何地笑了一声,“你落水的粉丝十分感谢你啊,不信你看视频。” 虞子衿指尖一动,播放视频。 尤锦娜这才放心了,但她身旁的商仁勋有些不明所以,“锦娜,你刚才紧张什么?” “紧张什么?”虞子衿又调出一段视频,“当然是因为,粉丝落海是尤锦娜和她的大粉联合策划的啊。” 随着视频的播放,商仁勋揽着尤锦娜身体的手也不断松开。 尤锦娜大粉亲口承认,并拿出和尤锦娜的通话录音。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商仁勋问出心底疑问。 去年粉丝在尤锦娜的生日会落海,他还帮忙出了一些钱,给尤锦娜的粉丝抚慰。 “当然是为了,有朝一日,唤醒我傻里傻气的老公,背地里时刻准备着。” 一切都在虞子衿运筹帷幄之中,她低头,眼睫也垂下,再张口时,说话的声音多了几分酸涩。 “但我对你好失望,你不止傻,还二。”她起身,背过身去,黑色的裙摆褶皱被风吹开,“我知道揭露出这些,你也不会放弃尤锦娜的,事情搞成这样,我拿出来,也没想让你回头,我累了,咱们的婚姻就走到这里吧。” “你想和尤锦娜在一起,我祝福你们,我回家就和爸爸说离婚的事情,如了你的愿。” 说完,虞子衿走到福满满身前,抱住她。 “谢谢你,让我想起来做我自己。”几滴泪晕湿了福满满肩膀,“做我自己就不该忍气吞声,这件事牵扯到你,真不好意思。” 第154章 满姐值得 福满满感到愕然,怎么还帮忙离了个婚呢? 她拍着虞子衿的后背,直言不讳地问:“不是前几个小时还战斗欲十足,怎么变化这么快,你离婚了,我岂不是帮了个倒忙。” 两个人手拉着手往远处走,留下莲池里的两个人,和岸上的江京九。 “没有帮倒忙,只是看着他那么护着尤锦娜,一瞬间想开了。我以为他只是不在乎我,没想到你这么重要的身份,出了事,他也依旧不肯睁开眼睛动脑子,还是护着尤锦娜。” 虞子衿仰面朝天,抑制眼泪,“看来他们是真爱,真是白费我两年的时间跟他耗了。” 虞子衿在商仁勋和尤锦娜之间看到了,江京九和福满满之间相处的影子。 江京九是个更有担当的男人,他没有偷偷摸摸把心爱的女孩藏在某个角落,肉身却在另一个地方享乐,更没有在有另一半的情况下和别人暧昧不清,而是光明正大,言行合一地护着自己心爱的女孩。 看过相爱的人,就更清楚,自己有多不被爱了。 福满满努嘴,眼眶一片潮湿,“哎呀,我都懂。” 五个字概括了,她刚经历背叛时的创伤和迷惘。 不敢抵抗,没有发泄口,只能躲在寂静无声的夜默默抹眼泪。 “你干得很漂亮,欣赏你的勇气。” 福满满的眼底带着羡慕的光芒,至少虞子衿后退一步还有娘家可回。 “其实……”虞子衿唉声叹气,“我很纠结矛盾,我怕家里人会不支持我。”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他们是否会支持呢?”福满满微笑着,“他们把你养得这样好,肯定是爱你的。” 福满满想到他们是联姻,又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你和普通人结婚也许过得会很辛苦,也会有一地鸡毛。你们联姻,父母可能也只是想让你过得轻松一些,并不是拿你来换取多少利益的。不过每个阶层的婚姻,有每个阶层的困苦,底层女性为生活琐事,没有多余的钱买想要的东西而闷闷不乐,生活条件好的上层女性可能为了得不到心心念念的爱而奋力挣扎……” “总的来说,钱包不足的会追求物质,物质上得到满足的才会追求更高层面的精神食粮。” 福满满的论述,虞子衿是明白的。 只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她的心好受多了。 灵魂上得到释放和共鸣,她不是孤军奋战的,得到了肯定才更有勇气去面对。 “听了你的话,我感觉我又行了。” 两个女人絮絮叨叨,江京九指尖夹着烟不远不近地跟着,5.0的视力看她们也要眯缝着眼,眼底写满了嫉妒和不甘。 安花靠过来,“祖宗看什么呢?这么卖力?” 江京九夹着烟头,指虞子衿的后背,“想办法把她从我老婆身边弄走。” “得令,祖宗,简单的很。” 安花旋即扭着柔软的腰条顶着寸头朝着前面的两个女人走过去,顺其自然分开她们两个人牵着的手。 然后那两只柔白如玉的纤纤玉手便落入到安花的掌心。 “主人您的驱逐舰已到达目的地。”安花媚眼如丝地对着福满满笑,而后转过头,抬起牵着虞子衿的那只手,在虞子衿手背上落下一个吻,“美女,爱老虎油。” 她同时左右开弓,一下把两个女人搂进自己的怀里。 商占和江瑛跟在后面,他忍不住吐槽,“颠婆真会玩。” “她真行。”江瑛也叹为观止,“让她干活,她还借机揩上油,左拥右抱了。” 安花在他们队里,可是男嫌女惧的存在,比男人更像大总攻,比女人更妖娆妩媚,说她是雌雄同体也不为过。 性取向也是个迷。 跟谁都能嘴贱来两句,摸摸小脸、小手…… “为什么只亲她的手,不亲我的?”福满满一脸天真地问。 安花斜着眼,羞涩娇艳的表情,“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怕你男人生剥了我。” 她就是有贼心,也没贼胆。 提到江京九,福满满才想起来,好像被没把他带上。 一转身,看到十步之外的男人,头上隐隐有冒火的趋势。 她紧着跑过去,跳到他身上,紧急灭火。 饶是心底有再多的气,在她跳上来的瞬间,江京九还是丢到烟头垂下手臂去勾她的腿了。 脸上还是一副我不开心的神情给她看。 “去陪别人,不理我,你真的好过分。”他沙磁哀怨的嗓音贴着她的耳畔震动,“你不理我,我心里闷得慌。” 福满满脸颊贴着他的,直球热烈的表达,不禁令她脸一热,心跳加速。 “我允许你委婉一点表达你的喜欢。” “我补药啊。”江京九严重逆反,“在王牌见你第一面我就喜欢,我是直男不会委婉!” 福满满嗯?了一声,控制不住唇线的弧度,头一次听说直男这个词还能这么应用的。 “我怎么感觉,养了一条奶呼呼,时刻求关注的小狗呢。”她一只手抚上江京九发顶,不断揉搓,将他早上梳的发型大乱,“粘主人的小狗。” 听着她说话,江京九嘴角逐渐弯成月牙,兜着她屁股,迈开长腿顶风而上,在漫无边际的绿荫草坪上狂奔。 “我可不就是你的舔狗么。” 他们离得太远了,商占掏出手机,直接用摄像头追踪看他们。 他感叹两句,“这就是传说中的妻奴么,跟家主一样哎。” 江瑛虽是个钢铁直女,这一幕也把她的翘嘴钓起来了。 “那是满姐值得,九哥怎么不对别人温柔。” “我嘞个祖宗,不对别人行恶就是他最大的善了。”商占打开录像按钮。 与此同时,在这片草坪的另一个入口。 商昱珩和一个女人并肩而走,“我是真的没想到,您爱女心切到动手去杀人,未来丈母娘,我还是小瞧了您的胆量。” 姒珞被揭穿后,缓了几个小时倒是坦然了。 “我能为我女儿做一切,一个母亲的爱,永远是毋庸置疑的。” 商昱珩哂笑,“那福满满呢?她难道不是你的孩子?” 第155章 你好像很喜欢这个动作 “她难道不是你喜欢的女人?你不照样该背叛背叛。”提起福满满,姒珞没有丝毫羞愧之情,“现在就别装救世主来评判我了吧,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是同类,是一般黑的乌鸦。 “那好吧。”商昱珩无法反驳,男人的劣根性就是如此,“咱们狼就别和狈互咬了。” 他道出约姒珞谈话的目的。 “我要福满满,李莉恩喜欢他,我们可以合作共赢。” 姒珞知道商昱珩不喜欢自家女儿,但她很诧异,福满满都和江京九黏糊成那样了,他还贼心不死惦记。 “据我所知,江京九很看重她,把她看得和眼珠子似的严密,你有什么高招啊?” 现在的情况是根本没机会接近福满满。 “我认识她十八年,自然知道她的软肋在哪。”商昱珩说着,眸光闪烁着危险的讯号,“至少比你这个亲妈了解得多。” 姒珞只人畜无害地笑,伸出一只手,两人互握,“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她的祸心下包藏的是除了那个祸害一劳永逸。 福箐箐还没下晚自习,就收到姐姐发来的,和妈妈还有小宝一起用餐的合照。 好不容易熬到下自习,她收拾好书包冲出教室,在人流里不断穿梭。 快到校门口忽然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掌拽住。 福箐箐猛地回头一看,是宋岑珏。 “有个事情要问你。” 宋岑珏身后站着几个人,柳敏、贺煦还有顾心爱。 顾心爱的眼神似乎想吃了她, 福箐箐不是很想理他,“你怎么那么多问题,放开呗,你未来老婆瞅着呢,别给我硬添麻烦可以吗?我要回家了。” 她理解不了顾心爱的脑回路,到时候生气了,又该报复她来了。 宋岑珏美美隐身,而他自己祸水东引却不自知。 “我怎么不知道我未来老婆在哪?”宋岑珏左右环顾,最后视线定在福箐箐面上。 “你有话快说。”福箐箐不想在这继续逗留,斗嘴她也不是对手。 宋岑珏直入主题,“吕丹和金启诚被人送到警局了,你知道吗?” 提到这两个人的名字,福箐箐闻声色变,“你想说什么?” 宋岑珏呵呵笑了两声道:“不想说什么,就想告诉你一声。” “嗯。”福箐箐总归没那么抵触了,“行,现在我知道了,你可以放手了,我妈在家等我呢。” 宋岑珏真的很烦人。 总是莫名其妙地问她点什么! 宋岑珏松手,福箐箐一溜烟小跑出校门。 和贺煦手拉手的柳敏脸色很白,神情恍惚,连贺煦问问题,也没听清楚。 “敏敏,你在想什么?”贺煦对她上手,拽了下她耳珠。 柳敏很不自然地回神,惊慌失措地回问:“什……什么?贺煦你说什么?” “敏敏你不舒服吗?”贺煦另一只手贴到柳敏头上,并无异常,“怎么手心出了这么多汗。” 五月份的晚上温度并不高。她穿得不多,不至于出这么多手汗。 柳敏抽出她的手,眼神闪躲道:“贺煦你先回家吧,我还有事情,我姐来接我了。” 贺煦被她甩在身后,没两分钟柳敏消失在人群中。 她走到偏僻小巷,拿着手机调出来通讯录,电话拨出去。 嘟嘟的提示音响着,柳敏焦急地来回踱步。 “喂。”听筒中传出沉闷的男声。 “姐夫,吕丹和金启诚被抓的事情,你知道了吗?”柳敏直接抠着肩膀上的书包带,问完话唇线紧抿。 商昱珩:“知道。” 柳敏听得出来,商昱珩的口吻很是平静,但她却平静不下来。 “他……他们,会不会,在里面把我们爆料出来?” “柳敏。”商昱珩轻笑了声,“你在说什么?我有参与这件事么?” 柳敏一怔,以为自己幻听了。 “姐……姐夫,你开什么玩笑,不是你暗示我,金启诚有特殊爱好的么?” 她百思不得其解! “乖乖,我只是和你姐姐聊天提了两嘴,谁让你去做那些事儿了?”商昱珩不认账,“你该不会,跟那两个蠢货交谈的时候提我的名字了吧?” 柳敏紧张地吞咽口水,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打湿了她的刘海,凉风一吹有点头疼。 “我……我……姐……姐夫,你帮帮我好不好?” “我已经成功订婚了,也不是你姐夫。我和你姐,也不是恋人关系,以后这种称呼还是免了吧。” 说完,电话响起嘟嘟挂断声。 柳敏瞪着结束的通话界面,感觉到大跌眼镜。 之前商昱珩还对她客客气气,怎么突然之间就变了。 她现在只能回家求助姐姐去。 福箐箐从商家停车场一刻不停歇跑回栖云园,剪短的朵拉头都因跑得太快掀飞起来。 “妈!”刚进栖云园的拱门,福箐箐的喊声已经直达正房客厅。 福满满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到妹妹站在门口,对着她比了嘘。 “别喊了,妈妈在你房间睡觉,她现在的身体要多休息。” “哦。”福箐箐展露了很久未曾露出发自内心的笑,“谢谢姐,我先回屋了,祝你和姐夫早生贵子。” 江京九手里端了一盘火红的车厘子,从正房小门进来,就听到这句话。 他一愣,而后嘴巴裂开到耳根,“借你吉言,我们加倍努力。” 福满满瞧这两个人,无语掉了下巴。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他也敢夸下海口,还有这个箐箐是中邪了吗? 福箐箐看了眼沙发上的姐姐,偷笑着跑开、 福满满的五官挤出一个难以理解的表情,斜着眼睛没好气,“你不要和她什么都说好吧,很烦你这样没边界感的男人!要生你们生,不要来绑架我。” 闻到生气的味道,江京九嘻嘻哈哈地放下盘子,宽阔的身材压下来,下巴抵着她肩膀。 “不许生气,开玩笑的。” 福满满细白的手臂环住他脖颈,耳边轻喃:“你好像很喜欢这个动作。” 他呵呵笑的声音,又闷又震耳膜,“姐姐,五块钱给你男朋友买个小药丸吧,还赠送微信的那种。” 第156章 委屈我,好过委屈你 福满满鼻子一皱,这话怎么有股熟悉的味道。 下一秒她反应过来,“你在玩情景再现吗?” “五块钱也舍不得给你男朋友花吗?看来我还不如商昱珩,都不值五块钱呢!”江京九越说语气越沮丧,活像是福满满做错了什么事。 他委屈地假装哽咽两下,拿足了某院头牌的架势。 “实在不行,我倒贴白给姐姐得了。” 福满满有种自己是男人的错觉,而怀里抱着的是娇滴滴的江黛玉。 “江黛玉啊!你上辈子是狐狸精进修了,现在转世为人了吗?功力真厚。” 被夸赞的某人,撑着精悍的小臂拉开一段距离,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做我的女人,体验帝王般的待遇,舒服吧?宝宝你想要的我全会。” 福满满声情并茂地抬起手挠了挠脑袋,“头好痒,感觉要长恋爱脑了。” 她不得不承认,和江京九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是她活了二十五年,过得最舒心的一段时间。 对上江京九那双泛着火花狭长锐利的眼睛,福满满心一哆嗦。 便听到他一本正经地说:“想爱就爱,就要爱的痛快。” 气氛怪怪的,福满满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个翻身,从他身子底下翻走了。 叽里咕噜地滚下地,她说:“睡觉去。” 见她又逃走了,江京九精悍的小臂也不精悍了,瞬间萎靡地趴下去。 “你先去吧,我想静静。” 这些日子,他都快演成发情的公孔雀了。 亲亲抱抱举高高,无一例外她全都接受了。 虽然交往的时间不算长,可他偏偏就觉得有些事,是情到深处情不自禁想发展下一步。 福满满进屋了,他无端叹了口气,这情到深处怕不是他单方面的。 那边还在慢热的路上,时刻提防他。 过了几分钟,江京九推开卧室门,被子下隆起一条,只露着一颗毛绒绒的脑袋,房间灯关着,看不清到底是睡没睡。 他摸黑进浴室,门关上的下一秒浴室灯亮起。 那微不足道的光源实在是刺痛了福满满的眼皮,她睁开一条缝隙瞄了一眼,里面有一道人影,掀起上衣正在脱衣服。 又过了几秒水声响了起来。 原本几分钟能洗完的,也不知江京九在里面在干嘛,十多分钟了还没结束。 福满满辗转反侧睡不着。 忽然坐起来,捂着脸想,看一眼不过分吧? 他都看过她那么多次了。 她只看一眼,应该不过分。 对潘多拉魔盒里面的世界躁动的心,驱动着伸出手指按了床头的开关。 她偷瞄过去一眼便定住,江京九的眼睛被欲望缠绕沦陷,隔了一道门,却如有实质地打在她身上。 几乎是条件反射,那手自作主张把开关就关了。 她扯着被子一角钻进去,感觉浑身发烫,怎么就鬼迷心窍干了偷鸡摸狗的事情呢?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用力过度,精神有点紧张,福满满终于浑浑噩噩有了倦意。 裹着被子侧躺,身后却传来一阵凉意。 似乎她的被窝也迎来了天寒地冻的北风,“唔……好冰。” 洗个澡至于用凉水洗这么狠吗? 这是做了多大的牺牲! 睡意被一场无名风暴刮走,福满满心一热,转过身去抱住他。 “好委屈哟,过来给你暖一暖。” 江京九的确是挺冷,火烧三丈高热水灭不掉。 “不抱了,再抱白洗了。”他从福满满怀里躲开,“委屈我,好过委屈你。” 他这么说,福满满心里不是滋味了,思来想去半晌,还是决定开口。 “抱歉,我还没准备好接纳一个男人和我发生关系。” “和你没关系。”江京九平躺,声音沉闷,“是我自己克制不住下流的欲望,不是你的问题。” 他说:“我知道什么对你很珍贵,放心好了,不会强迫你的。” 话说到这份上,她很动容。 也有感觉自己是真切被爱的那个。 福满满手心很用力地攥着被子,黑暗中贝齿轻咬唇。 “如果换成别人,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这方面的欲望,但是和你,我以后应该想和你一起尝试一下。” 幸亏之前商昱珩强迫她交往过那几年,她除了占商昱珩点小便宜,拿腹肌暖手,就没别的邪念了。 有了对比才知道,自己对谁是有欲望的。 江京九侧过身来,一只手轻抚住她腮颊,“这饼我吃了,有你这句话,还挺欣慰的。” 福满满五点半起了个大早,去厨房忙活了两个小时。 做了一桌江京九最喜欢的苦瓜宴,顺手做了几道正常的家常小炒…… 等一群人围上餐桌,福满满特意把带苦瓜的菜推到他面前。 “特意为你做的,清热降火!” 全场只剩下窸窣的拿筷子声音。 江京九垂眸睨着眼前的几道菜,“起那么早就为了做这些?以后别搞这么辛苦,你给厨房师傅下令点菜,让他们做就可以。” “我做的,代表我的心意。” 她也实在想不出来,还能做点什么了。 “不用。”江京九温热的大掌拉起她一只手,微微粗粝的指腹摩挲手背,“厨房里都是油烟,女人的手一直接触那些会变糙,又不是请不起厨子,你再干那些,护肤品不是白擦了。” 徐菲特后背靠着椅子,侧着脑袋一直盯着他们两个你侬我侬个没完。 “这里是公共餐厅,不是你们的卧室,你们两个当我们是死的吗?” 江京九不爽的眼神扫过来,瞬间换了副表情,“这里是我家,不想看你们全滚。” “别吵。”福满满察觉到不对,立刻出声制止江京九。 某人嚣张的气焰熄灭,委委屈屈地看向她。 福满满错开视线。 好险,搞得她又犯错了呢。 “我真是服了。”徐菲特抄起筷子,“小时候吃你爸妈的狗粮,老了还要吃你的狗粮,狗都没我吃的狗粮多,baron是假狗,我才是真的dog。” “不好意思,我们以后注意,绝不伤害你作为狗的尊严。”福满满露出职业假笑。 第157章 他急流勇退了,你该怎么办? 徐菲特彻底静默了。 这两口子真适合穿一条裤子。 吃完饭,大家散了各忙各的。 外面天气不错,福满满推着鲁祁思到小院里晒太阳。 她拿了一只小板凳坐下,守在鲁祁思边上。 “妈,我有事想和您商量。” 鲁祁思感觉自己好久都没见过这么温暖有力的阳光了。 女儿陪在身边,她现在过得这么好,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你想说什么,直接和妈妈说就可以。” “我们报案吧,把福天父子,还有福泽,福喜一起举报。”福满满望着池中鱼游动,“我一直在等您醒过来,认为这件事该您决定是否了结。” “……”沉默了片刻,鲁祁思叹气张嘴道,“我报案或者起诉他们,会影响到箐箐和小宝的未来。” 似乎这种答案在福满满的意料之中。 即便鲁祁思是人民教师,在农村待久了,思想也早就被禁锢封闭。 人一旦有了软肋,就可以被人为所欲为的欺负。 福满满有点郁闷,没达到生气的程度。 同为女性,她理解鲁祁思的瞻前顾后,她们都是被生活压迫剥削的受害者。 有时候面对强大的敌人,并不是一味头脑简单地追求公平正义,就可以等来自己想要的光明。 也许兜头而下的是带着墨汁儿的黑暗。 追求公平正义也没错,错的是掌握戒尺的人,他们并不想让你见到太阳光。 福满满摸起地上的鹅卵石,投掷进池子中,惊得鱼群尽散。 “以前我们没有靠山,忍了就忍了。”她蹲到鲁祁思腿前,掰开她交握的手握住,“现在我们有靠山了,为什么不去搏一搏,试一试呢?” 鲁祁思的头发因为做开颅手术已经全剃光了,现在脑袋上戴着松垮的帽子。 这几年只在视频里看着鲁祁思,她苍老了许多。 受伤生病一场愈发憔悴。 “看到你和小江关系处得不错,本来妈妈不该说扫兴的话的。” 鲁祁思语重心长。 “你把他当做靠山,能确保他是你一辈子的依赖吗?如果哪天,他急流勇退了,你该怎么办?” 听到这些话,福满满敛睫,也是挺无语的。 “我从没把他当成一辈子的靠山,他现在愿意让我依赖,我暂且依赖会儿,难道不可以吗?” “满满。”鲁祁思忽然掉下眼泪,“妈没别的意思,你也别多想,妈和箐箐他爸的事情暂且先这样吧。” 福满满抽出手起身,她真的不该开这个嘴。 也幸好之前没有在冲动之下,在首京报警起诉福家父子。 不然鲁祁思醒了,心里会怪她也不一定。 福满满在心中劝自己,算了,鲁祁思还没痊愈,不和她一般计较。 “随你吧。我有事出去一趟,在外面待够了,叫女佣推你进屋。” 理解不了,也不祝福。 福满满去了找了中介,租了一层办公楼。 然后才打电话约记娴过来。 记娴到的时候,看着空旷的一层办公楼,脑子有些没反应过来。 “omg,姐妹你想做什么啊?” 福满满站在落地窗前递给她一张银行卡,“卡里有二百万,作为我们模特经纪公司的启动资金,收益三七分,如果你觉得合适,就接了吧。” 鲁祁思说的话,她不爱听,但的确有道理。 人总是这样的,过得顺风顺水没人喜欢听丧气话。 但她的情况又不得不考虑以后。 “三七开,都在抬举我了,有你这么大个王牌,给我一九我都愿意。”记娴接过银行卡,“怎么这么突然?” 福满满闷闷不乐的,讲话声音也透着沉闷,“这不趁着现在有靠山,借东风么,哪天万一不给靠了,还有个退路。” 有退路的前提是,江京九不乐意搭理她。 且愿意放她一条生路。 否则这公司也只能打水漂。 “这么悲观?”记娴问。 “就这么定了,你三我七,没钱了再和我要,我相信你的能力。” 脑子被鲁祁思刺激了一下,冲动之下就想这么干。 但这些话,她不想跟记娴吐槽。 “你离婚的事情有进展了吗?” 记娴手里有她之前分给她的一笔钱,够她带着女儿生活了,而且这几个月,她一直有工作收入。 “不怎么样,家里人劝我要为孩子想。”记娴说着说着笑起来,“特好笑你知道吗?他们说,错过了,还要去哪里找这么好条件的男人,离婚就便宜了别的女人。” “别听他们的。”福满满气到心塞,“你有能力,又不是指望男人活着的女人,把自己气出乳腺癌来不合适。” 记娴耸肩,“大概是害怕我离婚了,他们出去见到街坊邻居会没面子吧。在他们嘴里,我要为所有人着想,父母、公婆、兄弟、孩子……唯独不用想自己的感受,一切都凌驾在我本体的感受之上。骂我是个自私的伥鬼,我也认了。” 这种事听多了,福满满有些木然,“需要找好律师的时候告诉我,我去找我家靠山大人帮帮忙。” 评价别人父母不是的事情,福满满说了也白说。 她自己的养母,她还无法评价呢。 记娴嗯了声,与此同时包里的手机响铃。 她接起电话,很快挂断。 “我宝宝发烧了,我先回家。” “我陪你。”福满满道。 江京九不在,她不想回栖云园面对鲁祁思。 孩子带到中宜医院儿科,诊断是儿童急性肺炎。 小宝宝躺在病床上吊着水刚睡着,病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脚步声闹出不小的动静。 孩子眉头一皱,哇地一声又哭了起来。 福满满看到进门的几个人没给好脸色,压得声音极低,几乎是气音道:“安静一些好吗?孩子刚哄睡,大人要说话去外面吧。” 记娴老公长得白胖很干净,个子也不矮,身上穿得全是牌子货。 有些时间没看见过这个男人面相都变了。 还有两对老年夫妻,福满满分析,穿着有品味一点的应该就是男方父母,朴素的是记娴父母。 穿着华丽的妇人问:“你是谁?我们是孩子的亲人,看自家孩子还要被你驱逐?” 第158章 半个儿 孩子一哭,记娴又立刻抱起来哄孩子。 福满满感觉这些大人真是有病,“孩子不舒服哭闹半天了你们不来,哄了半天已经睡着了,现在好了又被你们吵醒,你们到底是来探望,还是来添乱的?” “福满满,我们的家事你就别掺和了行吗?”记娴的老公开口,“知道你傍上大款了,有人给你撑腰,但也没必要把手伸这么长,管别人的家务事。” “你要是洁身自好,轮得着我在这指手画脚吗?什么东西啊。”福满满根本不接他嘲讽的那茬,而是直接揭他短。 和这种一开口就是傍大款的男人自证清白没必要。 比不上那些家世背景比他雄厚的高质量男性,就只能去抨击根本正眼不带瞧他一眼的女性爱慕虚荣了。 “小姑娘家家的长得挺漂亮,嘴巴说话怎么这么损?”记母拿腔拿调护短,“我女婿哪里不好嘞?年轻有为,家世背景也没得说,小姑娘我劝你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要讨打。” 福满满原以为记娴父母只是为了小孩,还有看透婚姻和谁过都是一样这类思想,才规劝记娴忍耐的。 只这么两三句话,她一听,记娴父母怕是根本不管记娴的死活。 这发言真逆天。 福满满明知故问道:“请问,这位阿姨,你是记娴的妈妈?还是这位男士的妈妈?” 记母眼睛一剜,有点不可置信的意思,“小姑娘,你没眼力见就算了,怎么还耳朵也聋呢?我都说了,他是我女婿。” “哦。”福满满阴阳怪气,“看你这么护短,还以为杜楠是你儿子呢。” “女婿也是半个儿,说是我儿子也不为过。”记母不以为意。 他们说话的过程中,杜楠的妈妈朝着记娴走过去了,想把孩子抱过来,被记娴躲开了。 妖魔鬼怪见多了,福满满都不觉得记母这种说辞是什么罕见稀奇的了。 姒珞比记母还要炸裂。 “是么?你的半个儿给你女儿戴绿帽,看来你也觉得挺骄傲的。” 记母一噎,满脸菜色。 一旁沉默许久的记父忽然开口,“男人么,哪儿有不犯错的?多大点事儿,小娴你怎么还能和外人说你男人的不是?爸爸怎么教你的,家丑不可外扬不知道么?” 福满满目光转向记娴,发现自从这群人进病房后,她就一言不发,只给他们留了一个背影。 此时此刻,记娴抱着怀里幼小的孩子,泪水滑过的地方,粉底已经被冲出数条曲折的路线。 不用看也知道,记娴听了这么多伤人心的话,现在心情怎样。 幼小的孩子从出生之后,就把带他们最多的父母当做天来看待。 父母自认为的无心之失,在他们的内心留下磨灭不掉的伤痕。越是亲近的关系,伤害越大。 福满满何曾没把朱启星和姒珞当成过自己的天?只不过那个天不是来罩她保护她的,而是直接坍塌想压死她。 什么脑瘫发言,福满满真是被这对父母的恶毒气到了。 “是啊,男人哪儿有不犯错的?相比叔叔也一定经常犯这种错误,阿姨的忍耐力也得是忍者神龟级别的。” 说完,福满满不顾记父记母脸上的难堪,掏出手机把电话拨给江瑛。 没两分钟,病房门口站了俩气质雷同女魔头一般的姑娘。 “帮我们换vip病房,让vip层的保安看好了,疯狗和渣男一律不得入内。” 杜母观摩了半天,终是按耐不住,“够了,姓福的,怎么哪儿都有你?鼓捣我儿媳妇跟我儿子离婚的也是你吧?我儿子、儿媳真离婚了就是你害的,自己过得不幸福,没个好心眼,还挑唆身边的朋友跟你一起疯狂。安的什么心?” 骂完了福满满,杜母把话头对准记娴,“还有你啊,记娴,日子是你和阿楠过得。别人不盼着你过得好,你就傻不拉几,听别人怂恿和阿楠闹离婚。人家攀上得可是首京城商家的继承人,你有什么啊?你听她的来闹?” 记娴一只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抬起擦眼泪,而后转过身来,视线冷冷淡淡地瞧着杜母。 “我尊敬你称呼你一声妈,孩子现在发烧生病,而你们全都只顾着讨伐我,随你们怎么说,我不想大声吵架,吓到孩子。” 记娴深呼吸一口气道:“这个婚,我离定了。和我学妹没关系,别什么脏乱差的屎盆子就往人家身上扣,要怪就怪你儿子守不住下半身,对爱情,对婚姻不忠,不贞,赤裸裸的一个荡夫罢了。” 江瑛去叫了小护士来给孩子转病房。 安花站在门口一脸兴味地盯着这一屋子人看。 她用忙里偷闲新做的红色美甲挠了挠头皮,扭着妖娆妩媚的细腰走到记父和杜楠面前。 同时伸出两只白嫩如玉的手,“很高兴认识你们,my name is 安花,两位老爷可否和小女子做个朋友啊?” 福满满知道她不太正常,但也还是叹为观止,人怎么能骚成这样? 记娴的父亲是那种很典型的老实人长相,五十多岁了,长得不算老,依稀能看出来年轻的时候应该有点姿色。 自己的老公明目张胆在记母面前被勾引,记母一点也忍不了,“哎,你这半男不女的人妖,到底想做什么?没看到他的正牌老婆在这呢吗?还犯骚。” 安花朝她翻白眼,摇头晃脑地笑着,“婶子,那咋了。反正你都能接受你的半个儿出轨,对你老公不应该更宽容吗?还有呀,我不是人妖,人家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睡起来比您更有滋味,哪个男人不爱我这种,会爱您这种老帮菜啊?” 江瑛像个铁棍儿一样杵在边儿上。 报复人还能这样报复啊,用魔法打败魔法。 换成她的话,只会抡着拳头往上冲。 那两个男人哪里敢搭理安花这茬,一动不动和乌龟一样。 福满满走过来拍拍安花的肩膀,“加油,小花花,我们先走了。” “好的呢,主人。” 第159章 不要在我的伤口上撒盐巴 到了vip病房。 记娴靠坐在床铺上,眼带歉意看着关门的福满满。 “对不起,还让你无缘无故挨骂了。” “没关系的,我根本不在乎他们说的那些。”福满满坐到她身旁,朝脸色潮红趴在记娴肩头的宝宝勾手指逗弄,“有人拉我出火坑,我现在自由了,有能力拉你一把,我自己乐意的。” 小宝宝看到漂亮阿姨,即便难受着也咯咯笑出声。 小馒头似的小手抓住福满满一根手指不放。 福满满也好久没接触过这么小的孩子了,心中有点喜欢。 “小宝贝,你可要多笑笑,你妈妈听到你的笑声,心里的苦闷难过都会消散的。” 这个世界上最能让一个母亲有力量的,莫过于孩子的音容笑貌。 拼死拼活,身材走样,遭了那么多罪生下来的宝贝,为的不就是让孩子快乐无忧、无病无灾地活着。 记娴嗓子哽地说不出话,只低着脑袋。 福满满的手机忽然响铃,看了眼来电显示,是虞子衿的电话。 接通之后,虞子衿十分愉快的音调流出,“我有喜报,想分享给你。” 福满满走到病房角落,离床远了点才问道:“什么喜报啊?这么兴奋。” “你老公,啊呸……”虞子衿口误,改口道,“你男人,带着警察把尤锦娜她弟给抓了,还有尤锦文的女朋友,也一起逮进去了。” “尤锦文女朋友是谁啊?”福满满没见过尤锦文,好奇地问。 “尤锦文女朋友啊,我也说不清楚是商家哪个旁系的,就知道她在商仁勋手下当助理。”虞子衿解释,“向税务部门举报的,也是尤锦文的女朋友,被人给收买了,你男人把证据调查的一清二楚。” “嗐,咱文明点儿可以吗?男朋友,什么男人男人的。”福满满有些不习惯这么粗糙的称呼。 “啧……”虞子衿心情好到爆炸,“你在哪?我想中午请你吃饭。” “侠之大者,吾在医院陪朋友,做好人好事呢。”福满满开了个小玩笑,转念一想提醒,“你中午要请我吃饭的话,最好先去请我家小醋包,如果他知道我和你吃饭不带他,到时候不止要闹我,没准还找你麻烦呢。” 江京九的尿性,她摸得清清楚楚。 在外面拽得二五八万,实际上是一个真正的粘人精,不顺心就要撒娇磨人的。 “行叭。他还在会议室没出来,等他出来,我们一起去医院接你们,叫上你的朋友一起。” 约好了,两人又絮叨了两句,才挂断电话。 等到虞子衿一行人到医院接人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半了, 福满满肚子饿的叽里咕噜叫个不停,一听见开门声两只宝蓝色的眼睛瞪得溜圆。 被西装裤包裹得细长笔直的腿映入眼帘,福满满视线不断上移,江京九那张令人心神荡漾伟大的俊脸在看到她第一眼,逐渐软化染上笑意。 “宝宝,饿不饿。”人还没到身边,骚话率先出击。 她的确是很饿,可是…… “这里的宝宝,是床上躺着的小朋友才能被称为宝宝。”嘴上嫌弃,福满满身体却很诚实地朝他扑过去,“现在去吃自助餐最合适,我保证能吃回本,没准都能把店家吃到倒闭。” 鲁祁思早上说的话对她有影响,但不大。 她不能怕他们以后不得善终,现在就缩起脑袋当乌龟。 江京九别过视线,去看床上酣睡的小人儿,掌心揉着福满满的秀发道:“我管他呢,你就是我宝宝。” 虞子衿一行人站在一旁饱受暴击。 一整个上午在会议室叱咤风云,和冷面阎王似的男人。 现在这会儿温柔的像水一样,这种反差谁受得了。 虞子衿眼睛里冒着小星星羡慕死了,“我说,你们能不能考虑考虑,我这个即将准离婚女人的感受啊?不要在我的伤口上撒盐巴了好吗?” 江京九闻声回头,一张嘴见血封喉,杀人于无形,“你的痛苦又不是我们造成的,总不能因为你要离婚,就不允许我和我女朋友恩爱了吧。” 虞子衿:“好的嘞,您强的没边儿。” 记娴没有心思陪他们开玩笑,“你们去吃饭吧,我就不去了,孩子离不开人。” “商占留下看孩子,我在会议室的时候,他在外面偷吃过了。”江京九忽然把矛头指向商占,“你也一起去吧,他最会看娃儿了。孩子生病了,你不吃好一点,过两天也倒下了,可怎么办?到时候我女朋友又要操心了。” 商占做贼心虚抹了抹嘴巴子,“你怎么知道我吃过饭了?” “一身辣白菜味儿,当我的鼻子是摆设呢?”他牵上福满满的手,就要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泡菜欧巴呢!” 记娴加了商占微信,方便沟通。 恋恋不舍地跟她们一起去吃饭。 到医院停车场的时候上了徐菲特的车,刚好徐菲特绅士风犯了,替她开了车门。 这一幕恰巧被在停车场蹲点的杜楠抓拍下来了。 福满满实在是太饿了,在医院附近随便找了个餐厅吃饭。 吃饭的时候,虞子衿特意选了挨着福满满的座位。 “你知道吗?今天上午尤锦文被帽子叔叔逮走后,没一个小时尤锦娜就杀来集团大楼来找商仁勋了,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福满满很是诧异虞子衿的反应,“不是,你怎么这么开心啊?” “当然是因为商仁勋和尤锦娜翻脸了啊。”虞子衿八卦起来,连饭都顾不上吃,“昨天在莲池已经初露端倪了,商仁勋那个二货,钱花着,还挨着骗,被尤锦文拖了后腿,触及到他的利益了,能开心吗?” 福满满正夹了一块冒着热气的糖醋里脊往嘴里送。 听到这个消息,她立刻放下筷子,“哇哦,那这还真是个好消息。” “是的。”虞子衿点头,“昨晚我回家已经和我家人商量过了,他们同意了。” 话落,餐厅外的街道上,响起一阵阵狂热的跑车音浪。 紫色的保时捷急刹,轮胎摩擦地面几米后停在餐厅外。 福满满转头看过去,车上下来个行色匆匆的男人。 不是别人,正是商仁勋。 第160章 你怎么还和我的钱袋子告状呢? 商仁勋进入餐厅,第一眼看向他们这桌。 他走过来,座位上的女士却没人给他一个眼神。 只有江京九一条手臂优雅地搭在椅背上,冲他幸灾乐祸地笑,“我这里没座位了,你想吃饭,不如自己单开一桌。” 商仁勋身上的浅灰色西装略显褶皱,像是被谁轻度蹂躏过了。 “虞子衿,我认为我们需要好好谈谈,尤锦文的事情我也是今天才知情的,包括尤锦娜和粉丝策划坠海的事情,我也不知情。我一直以为她……” 虞子衿收敛了表情,垂眸盯着盘子里的食物,“谈什么?你每一次维护她,消耗的都是我对你的感情,就像桌子上这顿饭,你吃一顿就少一顿,现在这份感情已经弹尽粮绝了,你想要和我谈了吗?晚了哦,商先生。” “我认为你需要理智冷静,离婚对我们来说不是个好的选择,希望你不要一时冲动就做出错误决定。”商仁勋的嘴里充满了理性思维,仿佛在说一段和自己毫无关系的故事。 “……”福满满脑袋上顶着个超大问号,“不是啊喂!你之前对尤锦娜的态度可不是你这样,这是你挽留婚姻的态度吗?” 她还真没见过,有问题的一方,还能如此理直气壮说话的。 “男人这个物种还真是奇怪,对喜欢的恨不能挖心掏肺,不爱就连挽留都这么敷衍,既然都不爱了为什么还要挽留,真的很让人无法理解。” 商仁勋每次面对福满满都是一个头两个大,“说过很多次,我和尤锦娜是朋友关系,我从没承认过我喜欢她吧?” “嗯呢……”福满满翻了个无敌白眼给他,“是啊,你的朋友比你的妻子重要多了,单是我看到的这几次,你维护朋友的力度要比维护妻子大多了。” 她在前面义愤填膺,江京九就在她后面,拿手一下一下顺着抚她的背,眼神里如有浓墨的柔情与宠溺满的要溢出,还要安慰她。 “不要太生气,生气容易衰老。” 这句提醒可算说到了点子上,福满满瞬间扭过头不理商仁勋了。 “我还是要年轻吧。” “你这种人放在总裁文里,都是要追妻火葬场的,然后老婆跟男二跑路,把你抛弃,你像狗一样跪在柏油路上暴风哭泣。”江京九笑嘻嘻,人畜无害的表情,出口便是扎心。 福满满一撇嘴,抬手把江京九歪着的头扳正道:“小说看多了吧,你们这种有钱人会为了一个女人跪在地上哭么?开什么玩笑。现实不都是心里住着白月光,身体下面躺着个小美女取乐么。” 虞子衿苦中作乐,打了个响指,“姐妹,太bingo了,为你点赞。男人的性在谁身上,爱就在谁身上,心里住着白月光,那都是被性缘脑女性美化过的版本。” 她在没认识商仁勋之前,就是个非常理性的人。 从家里安排第一次见面之后,因为她没谈过恋爱,但商仁勋的外形、家世、背景都很符合她择偶的要求。 从此虞子衿相信了,一见钟情这个词的存在。 她单方面的开始对这个男人有好感,工作的过程中发现他在某些方面很有魅力,更加吸引了她。 可当她某一天被商仁勋约到咖啡厅进行一场交谈后,她才得知,商仁勋话里话外都讨厌这场联姻。 不喜欢婚姻命运被安排。 但不是讨厌她这个人,而是不喜欢被安排,商仁勋告诉她,他永远都不会喜欢她。 那时候的虞子衿不认为自己没有那个魅力让商仁勋喜欢。 刚结婚时,她放下了尊严,绞尽脑汁去想一些新花样去挑逗他,收效甚微,只成功了几次。 她也曾看到过经济条件不如他们,但两个人在一起相爱的画面。 现在又看到了,比商仁勋还有地位的男人,是如何全心全意对待喜欢的人的。 历经两年之久,虞子衿终于认命了。 商仁勋烦躁地抓了两下头发,不知是否迫于无奈,他说:“行,我晚上在家等你,我们认真聊一下。” 说完,商仁勋迈开步子要离开。 他的手开门时,虞子衿忽然喊道:“不用了,今晚我不打算回家,我们分开住,我要去找新的、年轻的弟弟去玩。如果你寂寞请找你的锦娜。” 商仁勋仅是停顿了一下,便出门上了车,瞧着背影颇有些怨气。 福满满重新拿起筷子,眼睛斜着琢磨。 第六感告诉她,虞子衿怪怪的,好像在密谋什么事情。 根本就不像完全放弃商仁勋的样子。 饭吃到尾声,福满满拉着桌上一群人举起酒杯。 由于记娴下午要照顾孩子,所以她免了。 “干杯,致敬我们伟大的女士忍者联盟!”福满满喝得有点多了,眼睛迷醉的不成样子半个身体靠在江京九臂弯里,坐不直又不想躺下。 记娴无端疑虑,有些担心问道:“别让她喝了,她上午找我来就怪怪的,突然租了层办公楼给我钱要跟我开模特经纪公司,现在又喝成这样,她该不会是受刺激了吧?” 福满满手里提着一个比她脸还要长的啤酒杯,腮颊两团红晕像猴屁股。 她胡乱比划了一下,“学姐说啥呢?我那不是做好人好事,带你一起劫富济贫吗?你怎么还和我的钱袋子告状呢?” 她话一脱口,记娴下意识瞥了江京九一眼。 这种话太难听,福满满真是醉的不轻。 “……”江京九默了默,非但没生气,还很温柔地顺走她手里的啤酒杯,“有什么委屈朝钱袋子发,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 因为热,她粗喘气,拉扯连衣裙领口,手动给自己扇风。 另一只手捏住江京九的脸扯了扯,尾音上扬着问:“别开玩笑了,你一只小狗,怎么可能懂姐姐的烦恼呢?” 她感觉眼前这个人,就像一只长着浓密毛发的嫩犬。 好看是好看,怎么都不觉得他像个人。 大白天的能把自己灌醉也是人才一枚,江京九无奈地叹气,朝其他人道:“我先带她回家了,你们随意。” 江瑛起身去前台结账。 安花徐菲特等人上了一辆车。 虞子衿开车将记娴送回了医院。 江瑛在驾驶座开车,后排的福满满一直在闹腾。 一会喊难受了,一会要下车。 “我真的不要回家啊,求你不要送我回家。”福满满坐在他身上,毛茸茸的脑袋依偎在他怀里央求。 第161章 往哪走?我还没吃饭呢 在福满满无理的要求下,江京九带她来了,当初落水的跨江大桥。 没有上桥,在桥下离水很近的长椅上坐下。 抱着浸满香皂味的手臂,让她无比心安,“阿九,你说我再掉下水,还会不会遇见你?” “落汤鸡当一次就够了,还想再来第二次?”江京九认为她纯是喝多了,脑袋喝秀逗了。 福满满呼呼呼了几声,手指俏皮地钻进江京九的衣摆探索世界。 “你好像虚拟人啊?为什么会有人突然对我这么好,应该是假的吧?我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福气呢?” 江京九:“也没有很突然,只是恰巧碰到。也许以后你就会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福满满听得云里雾里,不明白他到底说的什么意思。 “我是贪心小怪兽,我想独占你,嗝儿……” 打了个酒嗝儿,满口腔的酒精味,熏得福满满自己直摇头。 感觉这一下突然胸腔哽住了,眼泪啪嗒啪嗒就那么流下来了。 吓得江京九急忙问:“怎么了?” 她不语,一味大哭。 “别吓我好不好,哭什么?嗯?” 过了几分钟,福满满抽抽噎噎道:“我终于自由了,太高兴了呀……呜呜……” 边絮叨边掰着手指数,“离开了那个令我伤心难过的男人,家人也带在身边了,还找到了个大靠山给我撑腰……呜呜……现在让我死,我也愿意去。” 江京九听着挺心梗的,问道:“就只是大靠山吗?” 福满满一抬头泪流满面的别提多招笑,只是她表情认真,又让人不好意思笑出来。 “不是。”她嗓音微微轻咽,“还是大金库,超大型金库,还是我的狗呢,my baby dog。” 冗长的沉默,福满满宝蓝色的瞳孔直直跟江京九变色的眼睛暗送秋波。 “喝多了,跟我搁这儿暴露本性呢?”江京九长指戳了下她的额头,“你这样,我会认为你有什么特殊癖好。” 喜欢把他当狗…… 可不是什么好话。 “没有喔,我很早就认为你是我的狗。嘿嘿嘿……”她从抱胳膊改为抱着脖子,整个人像树懒一样攀爬到江京九的身上,紧紧贴着。 直到福满满强行搂着他,到勒得伸舌头出来的地步,才听到她闷着嗓子说:“为了救你,我牺牲了一个儿子,我把它遗忘在江底了,它会不会已经遗忘我了,好久好久都没在我的梦里出现,我好思念它。” 她胡言乱语着:“失去了一个儿子,但收获了一枚男朋友,我们是不是该给儿子烧点纸钱呀……” 江京九认真听着她发牢骚,耍酒疯,直到她咿咿呀呀地讲着话彻底睡着。 醉酒加上早上起早了的缘故,福满满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七点多。 醒过来时,得知江京九一早就去了集团大厦,听江瑛说,应该是入职ceo有望。 记娴的孩子生病了,福满满只好自己去先去市场淘一些办公用品。 也不知道怎么淘着淘着就进了商场的男装区。 脑袋里的画面全是江京九穿西装时的大长腿。 江京九的西装大部分都是定制的款式,福满满就只能为他挑一些领带之类的小配件了。 挑完这些,时间到了中午十一点四十分,她还没收到一条来自江京九的消息。 应该挺忙的。 福满满决定去看望他,并且一起吃午饭。 车子驶入商氏集团大楼停车场,风很大吹得福满满头发四处飘扬。 到了前台时,知道了要找他,还是需要预约的。 福满满怕打给江京九会打扰到他,只能把电话打给商占了,没一会儿,商占便坐着电梯下来接人。 电梯不断上行,她盯着不断变幻的红色数字,“他在做什么?吃饭了吗?” 商占道:“办公室,忙着呢。” 具体忙什么,商占没有说。 他的新办公室,是全透玻璃的,只不过现在里面开了雾化,从外面什么都看不见。 到了地方,福满满一只手落在门把手上,悄悄推开了一条缝隙,动静并不明显。 所以也就没打扰到里面的人。 一条缝隙就足够震惊福满满,江京九长腿交叠搭着办公桌,桌子另一边站着一个赤裸的女人。 她感觉脑袋被人敲了一棍子,闷疼闷疼的。 那条缝隙立刻变成密闭的,福满满木讷地转身看向商占。 “我不该进去吧?” “您可以进去,如果不想也可以不进。”商占毫不意外她的反应,也没有解释什么。 福满满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就挺突然的。 “那我在门外等吧。” 她空着的手覆盖在拎着购物袋的手背上,眼睛很忙地转动,具体忙什么也不清楚。 几分钟的时间,办公室的玻璃雾化关了,她白嫩的手背上也多了好几道轻微溢血的抓痕。 办公室的门发出微弱的响动,接着从里面出来一个面色铁黑到极致的女人。 是尤锦娜。 脸上挂着数道干涸的泪痕,仅是瞥了一眼福满满,便兔子似的落荒而逃。 没过几秒,江京九俊拔颀长的身形,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臭宝宝?她有我好看么。”福满满还在张望尤锦娜的背影,被他调侃的说话声吓了一跳。 “你们都丑。”想到刚才的画面,她就无端火大,看了眼办公室铭牌道,“恭喜你,凭借自己的本事如愿以偿。” 他呵笑,眉眼邪肆地挑起,“小事情,这才哪儿到哪儿。” 坐上了ceo的职位,也不代表他成功接管商氏了。 如果不是自己家的企业,他的手法不会这么绵软,只会更加激进。 说白了,未来都是他的钱,只是不想损失更大罢了。 见他甚是得意,福满满把礼品袋子扔到地上,没好气地说:“送你的,我还有事情要忙,再见吧。” 她走出去几步,听到有脚步声追上来,有点想笑,又憋回去了。 然后身体突然腾空,被江京九打横抱进了办公室。 “往哪走?我还没吃饭呢,很饿的。” 第162章 嫁入豪门的公敌 福满满梗着脖颈,脸朝外就是不看他。 他饿,她也还没吃呢! 却被这出弄得恶心得三天不想吃饭了。 江京九抱着她坐下,两个人的重量,导致沙发的凹陷更为夸张了些。 他很轻易地发现,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在闹小脾气,从而故意逗弄。 “不理我?心里有别人了?” 落在福满满耳朵里,这句话就很倒反天罡。 她嗖地扭过脸来,嘴角隐忍着委屈颤动,“我都没说你,你就敢冤枉我?” “看到了,为什么不直接朝我发脾气?”江京九的神色充满了上位者的从容不迫,“站在门外,在里面看会有影子,看体型就知道是你,门开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你了,还以为你会冲进来打她一顿,你的反应会让我有点失望。” 福满满愣住了,看着他瞠目结舌,两只手又覆在一起,尖锐地指甲开始挠手背。 江京九灵敏的鼻子闻到一丝铁锈味儿,这才低头看到她手背皮肤溢出鲜红的血珠。 立刻分开她自残的两只手,再抬头,福满满感觉他好生气,好恐怖的模样。 “你这样是在报复谁?”他拉起她的手贴脸,指甲摁陷进脸颊皮肤,“有气往这挠,不舒服就使劲朝我发泄好吗?” “不要。”福满满死劲往外抽回手,却被他紧紧攥着。 江京九直视着她,黑沉的眸子覆上彩色,不是平静的星辰,而是愠怒的大海。 福满满看习惯了,此时此刻也觉得见怪不怪。 他说:“你真会折磨我。” 这段时间看似福满满表现的挺正常的,可他知道,这些全是表象。 她会偶尔勇敢,可是有些时候,也会控制不住再次逃避。 他对她的爱尽量直白、毫无保留展现,不采用迂回、拐弯的话语。 “我没有。”福满满委屈得红了眼,“我知道,你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可是看到了心里就堵得慌,这让我想起以前那些不好的事情,会让我胡乱去猜忌,联想……” 江京九仔细回味着她话里的意思。 他猜测以前那些不好的事情,指的可能是她看到商昱珩和别人亲热的画面。 此刻他的内心充满无力感。 江京九带着她坐到办公椅上,然后打开台式电脑,调出来室内的监控画面。 “她来求我放她弟弟一马,我拒绝,求着求着就开始脱衣服,你要明辨是非为我作证,我真的好冤啊。” 福满满盯着显示器上的画面,脸一阵臊红,身体忙不迭前倾去抢鼠标,由于紧张屏幕上鼠标移动的轨迹有些笨拙地关闭画面。 她觉得一男一女观看这个很奇怪。 更何况视频里的男人是她的男朋友。 江京九灼热的呼吸贴着她耳廓,修长有型的手夺过鼠标,把监控视频截取下来发送邮件,低哑的声线道:“那个邮箱是商仁勋的。我做得这么好可以获得什么奖励吗?” 她有种耳朵被烈火灼烧的不适感,瑟缩着躲了下,反而江京九的嘴巴如同装了自动定位跟随,躲哪儿跟哪。 “别发情。”逼不得已,福满满用手掌强制性捂住他半张脸推开。 “什么叫发情,说的那么难听。”江京九眉眼含笑,配合着她的动作靠着椅子,“这叫秀色可餐、食色性也。” “饿了就吃饭,不论男色,还是女色都不能当饭吃。”福满满一本正经地绷着脸起身。 江京九听出来了,是她饿了。 “今天吃员工食堂。” 去食堂楼层的路上,那是条条都是阳关大道。 尤其是到餐厅那一层,有好多吃完饭的员工往外走。 感觉他们虽低着头,但眼睛是往上挑的。 福满满还以为江京九会带她去高层专用的单间,结果在自助餐区选完食物,坐在了公共餐厅。 “为什么要在这里吃?我感觉我们像被人偷窥的马喽。” 他举着勺子,似笑非笑道:“因为我喜欢作秀,让他们瞧瞧未来的大老板和老板娘是如何亲民的!” 晕。福满满简直不理解。 她边吃饭,边用眼角余光去偷偷看身旁异样的目光。 怎么都感觉有种,某些人不怎么友善的目光。 类似于她偷了他们什么东西…… 真想闭上眼啊!不想睁开眼,希望是她的错觉。 福满满吃完等江京九,收到虞子衿的信息,不知她从哪儿接收到的风声,邀请她吃完饭去参观她的办公室。 江京九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吃完饭,福满满和江京九打了招呼离开。 虞子衿的办公室是橘子味儿的,和电视剧里那种女强人古板无趣的办公室装修很不一样。 不论是办公桌、书架还是背景墙等任意角落都随处可见少女心摆件。 福满满一进门,虞子衿端着平板和她一起坐在沙发上。 “给你看几个好东西。” 听到有好东西,福满满立即兴奋起来,“什么呀?” 虞子衿打开聊天软件,是一个聊天群,翻着给福满满看。 “江京九第一天来集团,就被前台拍照发到员工闲聊群,然后年轻女员工的讨论话题都在他这个年轻又帅气的继承人身上,她们挺疯狂的,有些学历不错,家庭背景不错的,在公司职位也不错的,预谋着怎么和这个商氏继承人搭讪,追求呢。然后刚才你们两个在餐厅吃饭,又被人拍照传到群里了,现在你已经成为了她们某些人嫁入豪门的公敌了。” 一时间听到这样的消息,福满满眼神茫然,“这么夸张吗?” 虽然在餐厅时,她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也没想到这么离谱。 “夸张什么?现在这个社会想靠嫁富二代男人翻身的女人,比比皆是啊,反过来也有不少凤凰男,想傍富婆,获得下半生衣食无忧。”虞子衿叹气,“你可能是长得漂亮,情感履历中的唯二两个男人都够狠,感受不到她们的危机感。” 这条福满满承认,她点头,“你说我漂亮,我无法反驳。” “我有在警局工作的朋友,听到的小道消息,拍卖会那天晚上,姚婷出车祸断气之前打的最后一个电话是给她女儿的,我朋友说,她女儿当时在飞国外的飞机上,飞机落地后,警局拨通了她的电话,她也没有说要回来送她妈妈最后一程。为了保住那个孩子有多拼,你现在能感受出来吗?” 第163章 传闻中的那个小野模 事情过去有一段时间了,原本福满满都把姚婷这个人遗忘的差不多了。 今天又偶然听到这则消息,还挺诧异的。 “我小时候,姚婷和朱启星对我并不好,我对她的遭遇没有半分怜悯,可能说话不太好听,她那是被自己生下的恶果给反噬了。” 虽说之前在心里警示自己人死账消。 可真要讨论起来,她还是忍不住会生气。 虞子衿比较意外福满满的反应。 福满满连她在花园那次的傲慢都可以忽略,足以证明她的心胸。 这样说,大概是姚婷等人真的对福满满造成了一定的心理伤害。 “也许是吧。”虞子衿跨过姚婷的话题,接着向她八卦,“她们中午又炸了一波,有人在中宜科技未来城,看到过你拍的海报广告,甚至有人神通到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把外国商场关于你的海报都拍照发到了群里。” “所以,她们要成为我的粉丝吗?”福满满幽默地讲了个冷笑话。 “不是。”虞子衿扬起音调问,“她们要抢你男朋友,没有危机感吗?” “没有。”她说,“我吃饭之前已经经历过更炸裂的了。” 福满满把尤锦娜在江京九面前脱衣要献身的事情讲了一遍。 她口吻淡定的出奇,“我认为我的敌人是我自己,克服不了心理层面的恐惧。说实话,我喜欢他,但还没到丧失理智的地步,也不是非他不可的,没在他面前亲口承认过有多么喜欢他,如果他背叛我,这些是我给自己留的退路。” 虞子衿对她这番话里的小心翼翼,真的非常赞同。 同时也品出来这个人对待感情的理智和谨慎。 “和你比起来,我结婚的那两年简直是失智。” 她的父母是相爱的,虽然之前她也是理性派,但心底还是向往美好的爱情,沉沦进去不可自拔了。 “好吧,我敬佩你。”虞子衿实在找不出赞美的词来说了。 福满满弯着眼睛笑起来,“我的迷妹太多了。” 两人闲聊了会儿,喝了两杯甜甜的奶茶之后,福满满被虞子衿送上下楼的高层专用电梯。 期间电梯停了两三次,上来了几个穿着职业装的男女。 福满满紧靠着最里面,前面的几个人都互相认识有说有笑。 她有点憎恨商氏大厦为什么建的那么高,电梯下行的时间,远比预想的漫长。 忽然笑声收敛止住,一个外貌形象很职场的女人转过头来,“我感觉你长得很一般哎,但你的眼睛是蓝色的,还挺有特色的,江总喜欢你这款外国混血吗?” 福满满怔了怔,美眸圆睁,“你在问我吗?” “不然呢?这个空间里还有比你这个小野模更一般的女人吗?” 福满满仔细端详了下女人的妆发穿搭,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裙装,她今天穿的比较小香风,甜美挂的。 所以这个女人是在歧视她,先抨击她的外貌,又抨击她的职业。 她干笑了两声,“你的长相比你的言语还要冒犯,难道你的同事没有私下提醒过你么?薄唇非要画个大厚嘴唇,塌鼻梁非要打那么深的鼻侧影,妆容浓得像鬼,即便你能坐上高层专用电梯,也阻挡不住你的自卑流露。” 那女高管约莫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个子不高。 也许学历真的比她高,但素质是low的见底的。 那女人心理素质挺强大,嘲讽地笑道:“小野模,靠着男人得了点资源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福满满双手环胸,眼球上翻看着顶部的led灯,和这种素质低下的人吵架,她都嫌浪费口舌。 电梯显示数字到达一层,福满满挤过人群,没理她。 挑衅的女人迟迟未得到回应,踩着高跟鞋哒哒地追到大厅,拽住福满满手腕儿。 “小野模怎么不说话了?是踩到你的痛处了吗?” 她叽里呱啦跟着福满满说了一路,直到到达集团大门口。 福满满停下脚步,脑袋一转头发甩到那人的脸上。 “有病就去治,别烦我。” 江瑛和安花在外面绕了好几圈,好不容易等到她下楼。 看到福满满身边的女人嘴巴一张一合地说话,读懂了她的唇语。 安花救援的速度几乎无可匹敌,到了国内,她就没畅快淋漓地骂过人。 感应门一打开,安花杀气腾腾的咒骂声铺天盖地而来:“你个臭老娘们,欺负人家小姑娘做什么?你是月经不不调,更年期提前无处释放了,让老娘好好修理修理你的臭嘴巴子……” 空旷的一楼大厅墙壁回荡着她狂放的骂人词汇。 女高层被骂的懵了一瞬,结结巴巴道:“谁是臭老娘们?我还没出嫁呢,你骂谁呢?有没有素质。” “这里除了你,还有谁是臭老娘们。”安花的衬衫往上撸了两下,露出肌肉轮廓鼓凸的小臂,揪住那女人的后脖领,“今天落到老娘手里,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她把脚下穿的高跟鞋脱下来一只,叫了江瑛和她一起按住人。 接着,尖锐细长的鞋跟朝着女高层的屁股捶了下去。 江瑛早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塞到了女人嘴里,全程没有发出一个高音节,只有支支吾吾挣扎的声音。 旁边围观了一圈儿观众,前台一直拿着手机对着她们录视频。 江瑛敏锐地捕捉到她,指着道:“手机收起来,工作不想要了就继续录。” 前台看到的明明是她们行凶,还这么嚣张,火蹭一下上来了。 “就录,你们打人还有理了么?这可是我们集团财务部经理,你们也敢下手,好歹商氏集团也是世界百强企业,还能怕你们这些暴力犯罪分子不成。” 福满满无语地扶额,被气得鼻翼都跟着扩张了。 “你们的财务部经理真的很欠收拾,不行你们就报警吧,她丢工作,我起诉你们群聊天内,对我进行侮辱诽谤的部分。” 闻言,前台定睛一看,这个就是午饭前来找江总的女人。 传闻中的那个小野模。 第164章 不要发挥你的爱心 福满满朝前台走近,嘴角挂着浅笑,“你就姓陈吧?偷拍我的照片发到群里的那个叫贝拉的?” 前台始料未及,一下子怔住,结结巴巴不可置信,“什……什么……群?” “当然是能起诉你们的群。”她笑容加深,“没必要在我面前装傻,聊天记录我全都看过。” 虞子衿给她看的时候,聊天内容骂的很过分,还有对她的照片进行二次p图,标上一些下流文字的,当时她没有很愤怒。 本想当做无事发生,这些鼻涕虫非要黏上来。 “江瑛报警。” 福满满一挥手,前台急得面红耳赤,立即换了副低姿态,“不,不能报警,我可以道歉的,真的不是故意要骂你的,我们只是觉得那样挺好玩的,开玩笑而已,道歉吧,没必要报警。” 前台的说辞让她想起了,她问鲁祁思要不要报警的事情。 鲁祁思选择息事宁人,瞻前顾后。 而她不想那么做,她的宝蓝色瞳孔里写满了不快,冷漠疏离道:“报警,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报警。” 给坏人留仁慈就是再度给他们机会伤害自己。 路过围观的人,很快将这一消息在公司内部群传遍了。 有人胆战心惊,也有人喜笑颜开。 早就有人看财务部经理不顺眼。当然有人庆幸,得罪了商氏集团未来继承人的女朋友,这个人职位大概率不保,他们就有升职的机会。 新来的实习前台也很兴奋,这个人走了,她离转正就不远了。 下午福满满在解决事情的同时,娱乐圈发生了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国民影后尤锦娜和大粉策划粉丝落海的视频曝光在网络,引起来互联网各大平台网民腥风血雨地讨伐。 仅仅四五个小时的时间,经营了许多年的形象人设全部崩塌。 娱乐圈明星塌房见怪不怪,请尤锦娜做代言的品牌闻到这场腥风血雨背后的风声,纷纷迅速站出来与这位视后尤锦娜撇清关系,并发声了强烈的道德谴责。 面对普罗大众的口诛笔伐,尤锦娜的粉丝有脱粉的,也有继续维护她的,两边吵得不可开交,称呼那些人为‘追星追丢了脑子’。 江京九陪福满满从警局出来,最近天气气温逐步升高,西装外套挂在他小臂上,黑色的衬衫领子扯掉了领带,领口的纽扣解开几颗,露出他瘦削有型的锁骨。 “别生气了好吗?等我明天就在身上贴一个老婆的大头卡牌夹在西装口袋上。” “我哪生气了?做这件事很痛快的好吗?”福满满完全否认。 “那宝宝为什么不让我牵手呢?”江京九望着离他有八步远的福满满,眼底写满了无奈。 福满满不理睬他的抱怨,走下台阶,“怕我挡了你的桃花运,别人又该来编排我了。” 他感觉她在阴阳怪气,可惜又拿不出证据。 祖宗生气了怎么办? 那当然是包治百病。 在外面吃完晚饭,拎着大包小包回家。 还没进栖云园,站在墙外就能听到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是个很年轻的女人,这声音有点耳熟,福满满急走了两步。 鲁祁思坐着轮椅,腿前跪着一个女人,背影身条也很熟悉,李莉恩端着胳膊站在边上扮演旁观者。 “尤锦娜谁允许你来骚扰我妈妈的?”福满满知道有些人是极度无耻的,此刻她的愤怒冲破理智,丢下手中的购物袋,冲过去一把薅住尤锦娜的头发。 尤锦娜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扯得头皮发麻。 她哀声呼救,“放开我,我没有骚扰阿姨,阿姨可以为我作证。” 鲁祁思被她们磨了半天了,道歉的话反复说。听得她耳朵嗡嗡响。 “她没有骚扰我,让她走吧。” 福满满顿时气得说不上话来,手上的力气加重,扭头看向李莉恩。 “是你带她进来的吧?你怎么这么恶心。” 李莉恩轻描淡写道:“锦娜和我是朋友,我她来家里玩,有什么错误的吗?你凭什么指责我?” 福满满也不知怎么的,松开尤锦娜的头发,扬起胳膊就对着李莉恩的脑袋抡了一巴掌。 “再敢带阿猫阿狗进商家大门,我就给你钉在商昱珩的房里,这辈子别出来了。” 一巴掌下去,李莉恩的脸被扇歪,踉跄了几步。 李莉恩捂着脸,只敢用眼神发狠瞪她,咬牙切齿却一声不吭。 同时也扇得鲁祁思吃了一惊,“满满,她们没犯什么大错误,犯不着对人家动手。” 听到这句话,福满满十分压抑地别开视线,“妈,你就别爱心泛滥了好吧,做好人她们也不会感恩你的。善良的人只有遇上善良的人才会得到尊重,否则你的善良就是别人攻击欺压你的武器。” 鲁祁思是善良的,但又过分善良,分开这几年,她喜欢妈妈对她的善良,但又不喜欢她对谁都保持善意,毫无提防心。 说实话这种人最擅长被人利用善良,来伤害身边的人。 “好好好。”鲁祁思听出福满满语气里的不耐烦,“你长大了,我管不住你,也不想管,我回去休息了。” 电动轮椅调转头那一刻,尤锦娜咬了咬牙出声:“阿姨,你帮帮我吧,我就一个弟弟,而且我的事业被毁了,不能让弟弟再进去了,我会死的。” 福满满注视着鲁祁思的轮椅,她操控轮椅的手僵住,当真是停下来了。 鲁祁思再次转过轮椅,眼底充斥了些许怜悯,犹豫了片刻看向福满满,“满满,没有深仇大恨就别为难人家了,你现在过得好了,没必要为难一个这么努力的孩子。” 光是听着这些话,福满满就气从脚底板窜到脑瓜门,气得双手叉腰,胸口发闷。 她指着尤锦娜,“她,日薪208万的视后,和自己大粉策划粉丝落海炒作立人设,和结了婚的初恋不清不楚,她弟弟利用职位违规操作偷税,落海的粉丝不追究她法律责任已经是对她的仁慈了,失德艺人被封杀不正常吗?我亲爱的妈妈,请你不要随便发挥你善良的爱心,去施舍给恶贯满盈,在你面前表演了几分钟可怜的人好么?” 第165章 亲一口。 鲁祁思听完才意识到自己好心办坏事了,内疚地低下头。 “菩萨心肠是善良,可是菩萨有一身的本事,无人能欺,您有什么?只有一副好心肠,任谁都能踩您两脚。”福满满简直要为此气炸了,絮叨了几句,又指挥着远处的女仆道,“把我妈送回房间休息。” 与人为善固然好,但在福满满这里,也不是完全无脑推崇的。 她看过太多老好人,对外人都挺好的,对自己家人的态度却像一堆烂泥,永远亏待身边的人,去成全普罗大众。 反正她做不到那样。 鲁祁思被送进屋子后,院子里的尤锦娜垂下脑袋不敢看福满满一眼。 “滚吧,还待在这做什么?恶心人吗?”福满满一秒钟都不想看到她们,直接进了屋子。 江京九回头给了后面两个人的眼色,跟着进了正屋。 福满满放下喝冰水的杯子,砰的一声玻璃杯碎了一地,几个细小的碎片扎进她的皮肤。 “很好,学会撒气了。”江京九几乎是第一时间到她身边,拉起她受伤的手,压下眉眼弧度,声音却极力克制稳重,“下次,能不能不要自残啊?生气你可以打那些欠揍的人,求你了。” 他故意站在一边什么都没管,想看看她自己能把事情解决成什么样。 结果就是简单的一巴掌,就让人滚了。 福满满垂眉丧眼,不敢看他,“我尽量不给你惹麻烦,在外面被摄像头拍到发到网上影响不好,在妈妈面前我也不想做太过分的事情。” 内心十分纠结,又想撒气,又怕给江京九树敌太多。 她很想恃宠而骄,可偏偏心底还有个道德标尺在拉扯她。 说着说着又哽咽了,“我怕我太放肆,时间久了,你会觉得我惹出来的事情很麻烦,不养成那些不好的习惯对我来说比较好。” 她害怕会被再度抛弃。 有些话嘴上说着不在意,那句‘能确保他是你一辈子的靠山,和万一哪一天他急流勇退了。’让她很没安全感,像魔咒般持久萦绕在耳畔。 江京九转身带着她取了药箱,拿出镊子工具挑拣玻璃碎渣。 精致的眉眼流露出露水般的温柔,福满满抿着唇线听他说:“不会,我喜欢看你骄横,耍小聪明,帮我逃过别人的搜查那次不是做的挺好的。” “真的吗?”福满满仰着脸,眼眶红了一圈,两人的脸贴得仅仅需要移动三四厘米就能碰到鼻尖。 江京九弓着腰,手上消毒棉棒的动作停下,沙磁着声线道:“在我家,你这种算小兔子级别的,我妈妈特别彪悍,奶奶比较阴险,外婆爱撒娇,只要她不开心就会指挥我外公去打人,传说中的刁蛮大小姐。” 福满满认真聆听,努了努嘴,“我感觉这些词怎么不太像形容好人的,你真的喜欢这种女人吗?” “大错特错。”他说,“这些是褒义词,柔弱的女性固然美,彪悍阴险又刁蛮的女人,更入我眼,每天家里鸡飞狗跳才不无聊啊。” 彪悍……福满满忽然想起,在王牌第一次见他,他就说了,如果是他妈妈,就会让商昱珩变成熟睡的丈夫! “那我尽量试试吧。” 情绪来得快,被江京九三言两语哄好的速度也快,她调皮地吻上江京九的鼻尖,然后拉开。 “我的本色是温柔的,hhh……” 其实她并不想温柔,而是被生活磨砺的喜欢照顾别人的感受。 她觉得内心里住着一个调皮活跃的猛兽,这段时间正在被眼前这道飘香的美食诱惑苏醒。 …… 记娴的宝宝出院了,福满满陪她一起看了新的房子。 新租的办公楼装修也快接近尾声,与此同时福箐箐还有两天要迎来高考。 福满满带着她还有小宝去首京最近的海滩放松了一天。 晚间餐厅,饭吃到尾声。 福满满观摩着福箐箐脸上的表情道:“考试不要有压力,随机发挥好了,分数不代表一切。等出了分数,再开学,妈妈还有小宝一起陪你去戈华岛上学。” “啊?”福箐箐惊讶,“妈妈也要跟我一起去吗?” 福满满拿着纸巾擦嘴角,不断点头,“嗯,让她去吧。到那里之后你好好看着她,让她少泛滥点同情心,我觉得我和她生活在一起,会得狂躁病。” 和妹妹聊天,福满满是没有那么多芥蒂的。 福箐箐眼神暗了暗,“是不是妈妈说了什么不好的话,等我回家好好劝劝她。” “不用劝,就让她那样吧,你少自寻烦恼。”福满满牵上江京九的手抬起来,“去好好学本事,学好了以后报答他就够了。” 福箐箐盯着那只手,很兴奋地露出一口小白牙,“好的长官姐姐。” 这些日子她在首京上学,抛开被胁迫拍照是不好的体验。 剩余的已经开了很多眼界,她很感激姐姐能带她来这里,给了她人生一个逆袭的可能性。 她会用余生好好去感谢姐姐,如果没有姐姐,她就还在那个翠绿的山旮旯里待着。 在酒店休息了一个晚上,次日驾车赶回商家。 车子开到大门口时,发现路边站着几个熟悉的面孔,穿着低调朴素,但能看得出来品位,四五十岁的妇人和男人。 看到那几张脸的第一瞬间,江京九就发现福满满的表情僵硬起来。 车子驶到他们面前时,福满满拍着驾驶座椅子喊道:“停车。” 她推开车门,高跟鞋一沾地,人就像离弦的箭一般飞出去。 “吕诚联,你还敢来找我,给我死去吧。” 她新做的美甲,扬起手臂就要往下抓。 不幸的是手腕被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钳住,回头一看竟是江京九。 比她高一个头,她眼球向上翻很像在瞪人。 “别误会,我是拯救你的。怕你的美甲会被这块猪皮掀翻了,流血怎么办?” “你给我打他。”福满满举起另一只手,对着吕诚联。 江京九第一次见福满满这么气愤的态度对一个人,眼底笑意泛起涟漪,庆幸她的进步。 不过也担忧,这是有多深的仇。 他说:“亲一口。” ilwxs.com 第166章 老变态 福满满不理解地剜了他一眼,不分场合地发情,属狗的吧。 吕诚联身边站着福泽和福喜。 福泽气质偏老干部类型,一张嘴就是说教的口吻,“你这孩子怎么对吕校长说话的,这么没礼貌,在大城市待几年,待野了是吧。” 福满满目光转移过去,“你个老变态没话说就闭嘴好吧?” “哎?”福泽微睁大眸子,“好歹你也应该叫我一声二叔,在你男朋友面前都这么没教养,以后怎么在公婆膝下尽孝?谁好人家的父母长辈能看上你这种野蛮的丫头?” 说着,福泽谄媚的笑脸对着江京九道:“江先生真对不起,都怪我们在她小时候没管教好这丫头,让她在外面学野了。” 听到这句话,福满满好险一口气没缓上来气红了脸。 江京九揽住她的肩膀,微微发力捏了两下,似乎是在安抚她的情绪。 “请问你们是?” “鄙人福泽,我是小满的二叔,这位是家美福喜,这位是吕诚联,小满上学时的校长,那位是吕校长的夫人。”福泽一一介绍,最后伸出一双带满粗茧的手,要和江京九握手。 江京九眼球向下瞥了一下,旋即恢复,笑了声:“不认识。有事情去里面聊,我们坐了一段时间车,有些疲累。” 福满满不解地看向他,眼神询问他到底什么意思。 怎么还让他们进家门呢? 福泽脸上的笑容立刻绽放开来,“好,好,我们进去谈。” 江京九揽着福满满上了车。 到了车上,他才开口,“不喜欢他们?让我来收拾他们,你看戏,以后再有人欺负你,就按照我的方法做。” “你想干什么?”福满满眨眼,猜不透他的想法。 “不干什么,看着你就明白了。”江京九揉揉她的头发,抓起一缕嗅了下,“香的。” 商占从后视镜瞥到这一幕,为此感到不适,真变态! 福满满有想扇他一巴掌的冲动,但由于这张脸太标致而下不去手。 进入商家一路上,一行人东张西望,惊叹这座宅子之大,以及古色古香的宋式建筑迷人眼。 福满满二人率先抵达会客茶室。 “这宅子太漂亮了。”福泽一行人未见人先闻声,过了两秒门口才出现几道人影。 “小满你以后嫁进来,一定要好好侍奉公婆,照顾好丈夫。”福泽笑得合不拢嘴,兴奋地手也跟着舞蹈。 他身边的福喜戴着一副扁框眼镜,端着胳膊一直保持沉默,尽显寡淡。 中心茶几上的杯子倒扣,茶壶明显是空的。 福喜坐下,碰了福泽,“哥,你没看出来人家根本不待见你吗?有钱人家怎么可能会看得起一个从山沟里走出来女孩做媳妇,连娘家都跟着轻慢,你还上赶着倒贴,我女儿嫁人的时候婆家别提多热情接待我们了,你怎么还舍得让小满嫁过去?” 福泽尴尬地笑了声,语气微恼,“别乱说话。” 福喜悻悻闭嘴,视线转向别处。 江京九松懒地靠着沙发背,宽掌抚在福满满后腰处摩挲,感受到她身体绷紧坐直,浑身散发着对这些人的敌对气息。 “这几天箐箐快要高考完了,需要我提供包机服务送你们全家出国旅行吗?” 他和颜悦色,当真是放低了姿态说了些好听的话。 “想喝茶可以自己泡,我父母没教过我怎么泡茶。” “哪里的话。”福泽坐下道,“我们也不渴,这次来是为了一些事情来的,我大哥给家里来电话,说他住院了,想让我们接他和海子回家。” 江京九双腿交叠,休闲的穿搭让他看起来更年轻有活力,讲话口吻却透着稀奇古怪。 “回家做什么,首京他住的不习惯吗?我特意为他们父子准备的独立病房,精心照顾着。” “不,不是。”福泽急着摆手,“大哥给我们打电话,说这边的照顾太无微不至了,他糙惯了,还想回老家去休养。” “嗯。”江京九意味深长嗯了声,指头蹭了下鼻尖道,“懂了,你们是嫌弃我的人照顾的还不够精细,我会改进的。” 福泽一听,这不是硬要曲解他的意思么。 小年轻还真不是个老实的,跟他大哥在电话里描述的一模一样。 福泽忽然转变思路道:“那先这样吧,吕校长也有事情让他先说,我想见一下大嫂,请问她住在哪里,能帮忙指条路吗?” “你做梦。”福满满无比果断一口否决。 她太了解福泽想干什么了,想通过鲁祁思迂回曲线救哥。 她妈妈就是对谁都太好了,耳根子软。 教她的,福满满全都铭记于心,但鲁祁思自己则是牺牲型人格,如果没有一个强有力,有主意的人监管她,她会被人劝来劝去,自己身在苦难却能忍受,一门心思全为别人着想。 “怎么就不行了?箐箐马上就要高考了,毕业了上哪个大学,我们不得跟大嫂商量一下吗?”福喜顿时面相福满满,颇为气愤道。 福满满扯了下嘴角,透出不屑与讽刺的神情,“不用因为有他在你们就这么端着伪装,你们是什么人,我难道不清楚吗?箐箐的事情我自然会安排妥当,轮不着你们操心,我妈住院的时候,你们有一个人出现了吗?按理说,福天把我妈差点打死就应该报警把他抓紧去坐牢,她就是耳根子软,被你们这些臭虫吓得瞻前顾后,现在你们绝对不可能再欺负到她了。” 福泽敛了面上和善的表情问道:“我们到底是什么人,让你这么嫉恨?” 福满满蹬一下站起来,气火从心间升起直冲天灵盖,“你是个老变态,你……你……” 她垂下的手紧握成拳,指骨关节紧到泛白,一阵阵的头晕耳鸣袭来。 那些不好的乱麻一样的记忆似涨潮般汹涌澎湃。 紧接着突兀地一屁股坐下,有气无力道:“不想看到他们,难受。” “商占,带走。”江京九低沉的嗓音裹着愠怒,一只手不自觉把人往怀里带安慰。 第167章 徒有其表的小废物 吕诚联夫妇还没来得及道出此行的目的,就被一群身材健硕的保镖押走了。 茶室内只剩下二人。 福满满窝在江京九香皂味的颈窝里闷声哭,像刚出生的小狗一样哼哼唧唧,压抑着嚎啕放肆的情绪。 江京九一只手覆着她后颈抚摸安慰,一边用宽阔的怀抱尽量给予她温暖。 “面对他们很痛苦是吗?要不要尝试在我面前哭出声呢,把以前的委屈不公都朝我发泄,好想听听姐姐还有多少故事瞒着我。” “你好讨厌……”福满满搭在他腰间的手,指甲透过上衣薄料扎陷到皮肤。 不过听到这些话,以前她从未想过要在别人面前哭出声。 此刻却有了想在他面前尽情释放的念头。 也许是因为他是她活到二十五岁,唯一一个注意到她每次真正伤心哭泣都会压制住音量的人。 这种感觉好微妙,如同有一个人突然在她渺茫的心海中发现那一粒最渺小的孤舟般,是个稀有事件。 她窝在他的肩头,发生了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放声大哭。 没有计时,她也不知道自己具体哭了多长时间。 结束的时候,就觉得眼皮难受的紧,身心俱疲地想睡觉。 江京九的上衣领口和心口的位置全是干涸的大圈和小圈。 他抱着老实乖巧的人儿会心一笑,“终于学会正常人怎么释放情绪了,真棒。” 这话听起来像哄小孩子,而落在福满满耳朵里,却像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浪漫。 所以他早就观察到她的秘密了吗? 尽情释放过一场除了身心疲累,还觉得浑身的血管畅通无阻了。 心脏那个位置尤为明显,好像突然被疏通,不再淤堵。 福满满沉淀了会儿,张口说话时嗓子略微涩哑,“他想猥亵我,被妈妈发现并且阻止了,妈妈为了保护我,跟他做了置换条件。箐箐不是福天的孩子,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是妈妈怀孕之后去问他,我无意间听到他们对话才知道的,这个秘密很少人知道。” 第一次和人提起这段往事,泪水已经哭到干涸,再也没有新的泪水往外流了,只觉得十分心痛。 她说:“我一辈子都欠妈妈和箐箐的。” 江京九并不怀疑她说的事情,相反他处的环境男人居多,男人是什么德行他最清楚不过。 世界上大多数战争由男人发起和主导,战争制造苦难,也使文明倒退。 死人了就需要新生力量,需要孩子。 以前去落后贫苦地区碰到过这种事情,看过太多人间疾苦,他是无感的。 只是这件事发生在自己喜欢的女人身上,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 “没关系,都过去了,坏人会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的,相信我。箐箐还有妈妈和小宝,我们一起照顾好她们未来的人生。” “那这样是不是也连累你了?”福满满顶着一双哭肿了的双眼皮仰头看他,十分滑稽的模样。 “有什么的,不过就是多几双筷子,每个季节多添些衣服的事情。”江京九安慰道,“我的姐姐得明白一个道理,我的行为叫爱屋及乌。” 福满满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服,她躺在巨型摇篮里,外面有一道高大的墙替她遮风挡雨,驱赶苦难。 “谢谢。”她知道现在自己的形象很丑,还有点儿脏,可还是情不自禁地想亲吻他。 也有些搞不清楚,这种行为到底是爱,还是感激。 关紧了房门的茶室内,响起一阵阵微不可察男女喘息声。 青天白日的,茶室是透明玻璃窗面积不小,如果外面有人经过,将会发现他们在做的事情。 她感到无比羞耻,整个神经系统处在一种紧绷的状态。 开衫滑落至肩头,下巴抵制一颗黑色毛绒的头有点扎。 福满满柔荑揪着他脑后的头发,声线略微颤抖,“阿……阿九,够……够了。” 这种感觉是美好的,犹如她是个气球飞上天,踩在了变幻多端的云朵上,一脚深一脚浅,带来强烈的失控。 在事情变得糟糕之前,福满满认为必须要阻止江京九变身野兽。 “不要,回房间,你松开好吗?” 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男人和女人都迷恋向往那种事情。 被折磨的把恐惧变成兴奋,好奇,甚至渴望得到更多。 就算大脑思想麻痹说只是有点喜欢,可身体的原始反应又算怎么回事? 是爱上了吗? 这个疑问回荡在她心尖久久不散。 直到江京九系好她开衫的扣子,恍然回神已经到了栖云园主卧的浴室。 衣服一件件歪七扭八掉落在地板上,花洒的水温吞的自头顶流下。 福满满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你要做什么?” “do it.” 显然这个答案她早就预料到了,可还是忍不住紧张。 素白的脸,还没恢复正常,肿眼泡可谓丑到极致。 “拒绝,不行,我现在太丑了,我没办法用这种丑八怪的长相接受做这种事情!” 江京九以为这次的感情升温,可以促使他们水到渠成发生正式夫妻之间的关系。 “不丑,很漂亮。”江京九一手托着她,一只手大拇指抚触她仍旧泛红的眼尾,“亲爱的女朋友,我们结婚了。” 结婚……这件事藏在她的潜意识里,虽然前段时间他提过,可福满满仍旧不认为自己已婚! 她思考了半天,憋出来四个字,“这太快了。” 同样,江京九的眼睛也憋得泛红,白皙的臂肌皮肤下筋脉错落鼓胀尤为突出。 “姐姐可怜可怜我呗。” 不能水到渠成,那就只能换条卖惨的路试试看了。 虽然江京九看起来很可怜,但此刻福满满却无比清醒。 她扬起下巴道:“你怎么不可怜可怜我,放过我得了。” 福满满盯着他鼓凸滑动的喉结,“好好好,我放过你,让我憋成个废物好了,以后咱就柏拉图,我就当个徒有其表的小废物!” “……”福满满摇头,“我没这个意思,而且你也不是小废物啊,非要说的话,叫大废物比较恰当。” 第168章 骚断腿 江京九认为自找罪受,福满满拿着鱼竿把饵料悬在水面上,他自会跳出水面咬钩。 但上苍垂怜他,赏了他一顿来自福满满亲手制作的自助餐。 肩头盖着墨绿色被子,福满满举着止不住颤抖哆嗦的手,鼓起腮颊气鼓鼓。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江京九枕着另一个枕头,两个人视线持平。 他狭长眼尾卷着丝丝慵懒,带着薄茧的食指指腹不断摩挲她眉梢,“我的良心,它太舒服了。” “……”福满满一噎,刚平稳下来的羞意,再次翻涌而起,羞意自耳根处不断外扩蔓延,似开一朵朵粉色桃花。 她闭紧嘴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怎么会有这种反人类的时长?这太恐怖了。 累了小半天,福满满只想好好睡一觉恢复体力。 福箐箐明天就要奔赴高考,完成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考试。 福满满特意为她做了一些爱吃的家乡菜。 饭桌上,鲁齐思筷子夹着一粒两粒米,吃的心不在焉。 等到一顿饭吃结束,鲁祁思找了个借口,把福满满叫到房里。 鲁祁思盯着她的眼皮道:“眼睛怎么回事?” 福满满一怔,下意识抬手盖住眼皮。 特意拿冰袋敷过了,怎么还是能看出来。 “没啥大事,进家门时穿着高跟鞋摔了一跤,刚好压到狗屎,被恶心哭了好长时间。”她毫无痕迹地撒了谎。 “真的吗?”鲁齐思表示疑惑,“小满,妈妈不傻,这可不好笑。” 自从福满满被她带回家,她都没见她哭过几次。 能把眼皮哭肿,可想而知她该有多伤心。 问她叫什么名字也三缄其口。 她那时候就在想,怎么小小的孩子那么倔强。 这么多年她也走不进这孩子内心世界的最深处,不曾窥探出福满满来到她身边之前的秘密。 “真的真的。”眼下的情况,是鲁祁思不信,福满满随机应变,敷衍着附和她,“不信你去问箐箐和阿九,他们都看见了。” 话音刚落,鲁齐思就调转轮椅开门,“那行,你在里面等着,我去问问他们。” “……”福满满进来没带手机,差点尖叫出声阻止鲁齐思。 关键时刻,还是压制住了想大喊大叫的冲动。 鲁齐思关上了门,福满满觉得不妥,没有听话,而是跑出去追上了轮椅。 她没有叮嘱箐箐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但江京九那么聪明肯定会帮她糊弄过去的。 可就怕鲁齐思问点有的没的,他们回答错了。 首京六月份的空气还不是那么燥热,温度适中。 商占从外面给小宝买了几条小金鱼,和一个小鱼箱,把池子里的水舀出来些灌满。 两个大男人陪着一个小孩逗金鱼,福箐箐坐在一旁小板凳看着他们傻笑。 鲁齐思赶到场咳嗽了几声,吸引了福箐箐的视线。 “箐箐你过来,妈妈有话问你。” 站在鲁齐思身后的福满满朝着她挤眉弄眼,似乎是在暗示她什么。 福箐箐走近,“妈,有什么话,你在这里问就行。” 下午二叔找上门她在车里看到了,姐姐情绪很激动,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就是不知道妈妈进去和姐姐到底说了什么。 鲁齐思想了想问道:“你姐进门发生了什么,怎么把眼皮哭肿了?” “让我想想。”福箐箐微不可察瞥了福满满一瞬,犹豫了几秒,“进门的时候我和宝宝在一个车上,我俩刷视频没注意到姐姐发生了什么。” 她回答完,福满满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鲁齐思叫了小宝的名字。 福满满抿了抿嘴,鲁女士可真是倔强。 然后就见宝嗖一下站起来站军姿,答了到。 “奶奶,叫我?” 隔着几步之遥,鲁齐思神情严肃地问:“小宝进家门的时候你和小姑在看视频吗?” 小宝想了想,乌黑溜圆的眼睛转了好几圈也不敢开口。 “小宝告诉奶奶,撒谎的可不是好孩子。”鲁齐思诱哄道。 大家都看着小宝,小宝年纪虽小,却感觉压力山大。 “奶奶我……”小宝垂下小脑袋,“对不起奶奶,我缠小姑,给我看看一路视频。错惹。” 福满满舒了口气,这孩子可真有前途! 鲁齐思追问了这几句都觉得古怪,商家那么大佣人那么多,怎么可能路上会有狗屎? 问又问不出来什么,总不能和这个家的男主人去问,她觉得自己的身份配不上和人家开口。 “奶奶不怪你,但要少看,保护好视力好吗?” 还以为奶奶会责怪她,没想到奶奶这次这么宽容,小宝一下子露出笑脸,“好的,知道啦奶奶。” 气氛一时尴尬住,鲁齐思忧心忡忡,总觉得这不对劲。 随后江京九开腔,“今天都早点睡觉吧,明天箐箐考试,姐姐也累坏了。” 累坏了三个字是惹人遐想的,两个小的不明白,但是成年人应该会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尤其是福满满从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屋子不见人,正屋的门一直锁着,到下午五点多才出来去厨房。 鲁齐思忽然意识到什么,是她逾矩了,怎么就忘了那么一档子事。 还怀疑孩子,这行为真让人尴尬。 鲁齐思转过电动轮椅,伸手拉了福满满的手握住,“对不起,妈妈误会你了。” 福满满被这忽如其来的道歉整懵了,然后血液里升腾起一阵臊意。 “哦,没……事没事。”福满满磕巴地收回手,脸部发烫,“我明天要去送箐箐考试,我先去睡觉了喔。” 见她落荒而逃,江京九如画的眉眼挑了挑,“妈,我也去睡觉了,没有我,她会害怕到睡不着觉的。” 商占还蹲在地上搅和小鱼,耳朵却全心全意听着他们对话。 这说的s都是些什么和什么。 哪儿有人在丈母娘跟前骚断腿的! 正屋的推拉门对上,并且在众人的注视下,滴滴一声啰嗦。 商占不禁感叹一声:“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被拍死在沙滩上啊!” 第169章 错过是一场惩罚 进屋后没多久,外面就开始下起了连绵小雨。 主卧的窗帘密闭,整个房间除了福满满头上的两盏壁灯就没有其他光源了。 昏暗幽深的环境看什么都不真切。 她不明白,江京九脑袋里有什么,开始之前说了一句来而不往非礼也。 这世界太奇怪了,怎么会有人热衷于做那种事! 她双眼通红,张着菱唇喉间溢出细莺般的音符。 “阿……阿九……救……”福满满忍受不住,刚要求饶,却迎来了更猛烈的感觉。 脑袋里闪过一道白光,一时间,她感觉世界都阒静了。 有什么东西如小泉流水般滑过心房,潮湿温润了干涸已久的土地,催促着埋下土壤的种子快速发芽。 江京九塌下的窄腰微僵,过了片刻,房间里回荡起他愉悦爽朗的笑声。 他为此感到骄傲,也感到意外。 他往上爬了爬,头发丝变成一缕缕,幽暗的光线下,看到她还恍惚痴态的脸。 她是美丽的,正在为他绽放的多头玫瑰。 缓了良久,福满满的面孔上才出现了新表情。 欲哭无泪,羞臊到想死! “啊……”她软绵绵叫了一声,“怎么能这样!这是什么鬼?” “什么什么鬼?”她痴了多久,江京九就笑了多久,她缓过来,江京九也没放过她,继续拿话臊她,“这是你爱我的战绩啊。” 福满满脑袋里还有点混沌,愣是把你爱我,听成了我爱你。 “你爱我,也不用这么爱啊?你好好看看,我的脸是不是都没了?”福满满顿了下,咬着唇肉咕哝,“还有我们要怎么睡觉?这床垫应该不便宜吧?” “三百多。”江京九道,“脏了明天我让人换新的,它死的值了。” “啥?”福满满忽然清醒。 江京九嘴里的三百多,单位肯定不是元。 应该是万元。 “那不行,太浪费了。”她提议,“找人洗一下接着用叭。” 江京九点头,勾着一侧唇角,忽然低下头张嘴咬了她鼻尖一口。 辗转反侧地吻她,安抚了一会便起身去了卫浴间。 福满满坐在床头看着浴室门透出的光发怔。 今天是刺激又糟糕的一天。 她去了侧卧,等了很久江京九也没洗完。 房间越是安静,人也就从情欲中退却而出。 思绪也越来越不受控制地联想起福泽那一伙人。 扎在心底的深刺,拔不掉也忽视不了。 福满满起床找到了放在衣橱里的小箱子,翻出来一粒安眠药硬吞了。 明天箐箐要考试,还不是能彻夜失眠乱想的时候…… 江京九打开侧卧房门,发现她已经睡沉了,又关上房门出了栖云园。 夜间阴雨不断,宋式建筑被蒙上一层薄雾,从上观看尽显磅礴,身处其中又觉阴寒。 斜柳垂下三千细丝,江京九撑着一把大黑伞,伞沿雨珠成幕。 福家四人躺在坑坑洼洼的水坑里。 安花披着透明雨披,指尖捏着细长泛着寒光的银针。 “祖宗,这老男人嘴巴也太硬了,扎不出来话啊。” 他们站在雨里打了半天,连扎针这种容嬷嬷才干的事,也上手了。 “往下扎。”江京九捏了捏鼻梁,“你真的很蠢,上面扎指甲,下面扎哪还用我说吗?” 围观的江瑛发出呵呵两声冷笑。 “平时打嘴炮最多的就是你,一到关键时刻掉链子的也是你。” 安花平时嘴巴贱贱的,什么骚话都能从她嘴里说出来,心地也算她们同一批里最善良的,虽嫉恶如仇,但有时候脑子傻乎乎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安花倏的抬眸,“笑什么笑,再笑你来?” “来就来。”江瑛可不管那些,她没什么恐惧的。 福泽被这群人用一些小伎俩折磨的心力交瘁,不打死人,又不让你好受,卡在中间最为残忍。 “我说了,我没惹你们任何人,放了我们,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闻言,其余三人嘴里塞着臭抹布呜呜咽咽地点头。 四个人里只有福泽能说话。 江京九转过身,烟灰色裤腿已被打湿成深色,淡漠凉薄的声线道:“我说你惹了就是惹了。” 只要想到福满满那些轻描淡写的描述,他就能想到当时的情形有多残忍。 他也并不需要这个畜牲能说出来什么话。 她的秘密,只需要他一个人知晓就好。 他不会信任任何人,让他们掌握到攻击他爱人软肋的机会。 “我要让你记住生不如死是什么滋味,你会后悔来到这个世界,想死又不能。” 江京九拧动伞柄,抽出一把刀长十厘米的小型匕首。 握着伞的手一松,黑伞砰的一声砸到水地里。 很快细密的雨珠从刀刃滚落,随着地上人影攒动飞溅出鲜红的血花。 福泽来不及喊叫,舌根延迟一步传来疼痛到极致的感觉。 紧接着眼一黑,彻底黑了。 剩下的疼痛没来得及感受,福泽晕死过去了。 江京九沾了血的手掀起t恤一脚擦了两下脸,嘶了声,“真不禁玩,这就死过去了。” 他把匕首插进土壤里起身,眼神示意江瑛,“你来。” 然后又看向安花,“剩下的三个你来,注射丙泊酚,不能死过去,让他们清醒地看着。” “真是他妈的该死。” 福天父子和福喜目睹了福泽是怎么被非人凌虐的,听到江京九的话,和蚕蛹一样顾涌起来,可无济于事。 保镖打开事先准备好的药箱,粗暴注射后很快三个人没了动静。 有时候人活着,是不如死了痛快点,最起码现在对于他们来说是这样的。 全程安静,没有鬼哭狼叫现场却让人不寒而栗。 商占捡了伞重新撑在江京九头上。 “给我烟。”江京九伸手。 商占从口袋掏出烟递给他,点燃。 他这颗心被苦瓜水泡着,从早上苦到了晚上。 无论做什么都是苦的。 白天面对福满满,他只能强颜欢笑,让那个傻女人看起来没那么敏感悲伤。 逼着她做不想做的事,又讨好她分散注意力。 江京九认为有时候错过,竟然会是一场惩罚。 在那列破旧的火车上,祖母牵着年幼的他曾看到过笼子里关着一个蓝眼睛的女孩。 那个女孩很漂亮,她现在等比例长大,就是现在福满满的模样。 第170章 爱卿平身 血水伴随江京九吸烟时脸颊凹陷的弧度淌出一道道鲜明痕迹。 江京九嫌弃地甩了甩头,脸上的血水飞溅,“打包,丢去东南亚。” 他要他们这辈子说又说不出,写也写不了,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密闭狭窄的空间,吕诚联面前窄桌摆着一台显示屏。 他的坐姿像个囚犯,显示屏上一直播放的同传画面是江京九那边。 吕诚联的腿抖成筛糠,直到审讯室的房门发出一声猝然的吱嘎声。 他猛地抬头,眼底燃亮希冀的火苗,似乎被开门卷入的冷风瞬间熄灭,转而黯淡无光。 来人是江京九,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打湿若干密集雨点,脚下的鞋子沾着泥土腥味。 江京九拉开椅子,坐在吕诚联对面,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五十公分。 “给你个机会自首。” 吕诚联得知他下手狠辣,甚至不敢与他对视,支支吾吾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江京九鹰钩般锐利的眸子锁定着他,瘦削骨感的关节咚咚敲打桌面,又好像在敲打某人的颅骨…… “他们也没有说什么,想想刚才那四个人的下场,我是讲信用的,只要你把事情经过说清楚,一切都好说。” 江京九的目光太犀利,吕诚联不敢与他对视,视线不断闪躲,桌面下被拷紧的双手不安交错。 “我……我真的不明白,你说什么。”吕诚联兀自嘟囔。 “哦。”对面的男人脊背往后倾,扬起不可一世的下颚线,不无讽刺道,“来人。” 几乎是话音刚落,门外守卫光速闯入。 吕诚联应激似的直起腰板,瞪大虾米似的双眼,“你要干什么?是不是也要残害我?我告诉你,这是违法的,我大儿子还在老家等我,我们回不去,他会报警找上你的。” 江京九冲守卫招手,戏谑道:“打包,送你东南亚免费游。” 闻言,吕诚联脸部表情变化缤纷,“我说,我说,东南亚免费游就算了。” 那地方可没有公道王法可言,入境了再想回来堪比登天。 只要他人在国内,拖延几天时间,他儿子肯定会找来的。 江京九双腿交叠,嘴角玩世不恭地咬了一根烟,打了个响指后,守卫羁押吕诚联往外走的动作停下,出去守门。 吕诚联双腿颤颤巍巍打哆嗦,抬手拿衣袖擦拭脸上被吓出的惊汗,“事情是这样的,我家丹丹上学时和福满满有些小矛盾,福满满把事情捅到学校教务处,我当时是那所学校的校长,做父母的哪儿有不疼自己孩子的道理,处理事情上偏颇了点,可能就导致福满满记恨至今了吧。” 他说的含糊其辞,江京九哼了声。 “你当我是傻子?” 吕诚联吓了一跳,面色难掩乌青,“孩子之间的小矛盾,我当时多说了她两句,真没那么大的仇恨。” 江京九不想听他废话,刚抬起手,吕诚联就又出声:“其实是,我家丹丹和她发生口角争执的时候,拍了她一些衣服凌乱的照片,但我后来丹丹回家,我已经和她妈妈一起教训过了。” 空间安静下来,空气仿佛不再流通。 江京九双手捂住脸,加害者为什么轻描淡写,他再清楚不过。 “所以呢?”他的声音从指缝中溢出,异常低沉可怖,“你们又对她做了什么?” 刺啦── 铁器骤然摩擦水泥地,椅子忽然被踹飞朝着吕诚联飞过来。 “你们都该死。” 剩下的话他不想听了。 吕诚联被砸到了脑袋,瞬间天旋地转,捂着汩汩冒血的额头斜着倒地。 江京九出了审讯室,给守卫留下两个字,“打包。” 走到地面之上,外面大雨滂沱,之前流满血的草坪已经被冲刷干净。 江京九回了栖云园,院子内除了夜间仍旧工作的地灯发出光亮,一切都安静的格外死寂。 他守在池子边,盯着不断游动的鱼,脚下堆满了一小堆湿透的烟头。 直到天蒙蒙亮,江京九才去冲澡,进了侧卧倚靠着床头,躺在福满满旁边,让她的头可以抵着他臂弯。 她今天睡姿很文静,不踢被子,也没有一直翻身。 过了片刻,福满满鼻子自发性嗅了嗅,闻到那股熟悉的香皂味,缓缓睁开眼皮,对上一双满是红血丝的眼睛。 她吓了一跳,从睡梦中刚醒过来,上半身条件反射后移捂住了嘴巴,防止自己尖叫。 “你是兔子先生吗?该不会迷恋本小姐的美貌,盯着看了一晚上没睡觉吧?” 江京九冷冷的面孔,因为她一句话即刻变成笑脸。 他反向操作,把脑袋往福满满怀里拱,明摆着要她抱着,“谁让我的姐姐这么迷人,看得到吃不到,馋的我一晚上睡不着。” 福满满抱着他的头,下巴抵着头顶偷偷撇嘴,“大早上就说这些可不好。” 怀里的人呼吸快要把她烫化了,福满满刚要松开些,就被江京九黏上。 “姐姐,我好爱你,你爱我吗?” 福满满犹豫了几秒,一板一眼道:“第一爱自己,第二爱妈妈,第三爱你,可以吗?” 听到这个答案,江京九瞬间反应是兴奋,其次才缓缓问出:“为什么?” 她早就想好了应对答案道:“用最经典的公式来说,就是你和我妈妈掉河里,我肯定先救我妈!如果咱三全掉水里,我肯定自己先游上岸。” 江京九配合地笑了笑,“我会游泳。” “我当然知道。”福满满变了个表情,“你想把我丢下,都快游到水面了,才良心发现又游回来救我,你当我傻么?” 江京九啧了声,嘴角往下压,这是跟他算旧账呢。 真恐怖。 他真害怕,犯过一点错,福满满会念他一辈子。 他妈就是这样,一生气就会翻旧账。 江京九爬起来,双膝跪在床上,脊背挺拔笔直,“错了。” 那时候,谈不上多喜欢,只是有一点好感。 在自己的性命和他人的性命中间,他优先考虑了自己。 福满满也并没有生气,坦然道:“爱卿平身。” 第171章 告白 迎着朝气蓬勃的旭日,福满满将福箐箐送入考场。 转身不经意扫见刚到的柳家姐妹,福满满戴着墨镜,柳柳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能看到她身边男人眼神里发射出的阴冷危险讯号。 一刹那柳柳移开视线,叮嘱了妹妹几句话,手心紧握包带匆匆离开。 福满满扬起手臂在江京九眼前挥了挥,“移情别恋了?” “胡说什么?我只爱你呢。”江京九捉住她晃动的小手包进掌心内。 闻言,福满满穿着清爽的身体贴上来,仰着头嘴巴弯成月牙状,露出一口小白牙,笑靥如花。 十几米外的道路边停着一辆白色古斯特,车流如织为它做掩护。 隔着一道防窥玻璃世界的颜色变得黯淡,商昱珩却发现他从未在福满满身上寻找到的,浓厚的依赖感。 发自内心的笑容,自然而然的身体接触,像孩子仰视大人一样抬脸,乖巧老实地等待另外一个男人的抚摸。 她从未在他面前放的开过。 那个画面是如此刺眼,商昱珩却舍不得挪开视线。 车厢里弥散着刺鼻苦涩的烟草味,许久之后商昱珩开口,“准备这两天动手,通知他们准备好。” 陈仔望着后视镜,张嘴时犹豫一瞬,“真的要做到这个地步吗?之后江京九肯定会咬着您不放的,或者我们国内国外都混不下去。” 商昱珩不予理会,完全一意孤行,“她是我的,你让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跟了别人?我忍得已经够辛苦了。” 每天像个变态一样靠着一些照片过活。 商昱珩只后悔之前没有强占了她,早一点生米煮成熟饭,就不会有这么多节外生枝。 “现在我的公司职务已经没了,正好带着她和所有资产去国外生活。” 以后他们会生几个可爱的孩子,哪怕她的腿不能行走,坐在轮椅上看着他们围着她转也是幸福的。 这个想法自从得知福满满交往的对象是江京九之后就在他脑袋里自然而然地诞生了。 商昱珩态度决绝,陈仔欲言又止。 没一会儿,福满满和江京九的身影消失在车海。 下完雨的白天空气闷热潮湿,福满满并不喜欢每年的这几天,市区出行湿漉漉的。 不过今年也还好,考场里有她的妹妹,暂且忍了。 连续接送福箐箐几趟,今天是最后一次接。 福满满直接拿了一个鲜红的旗子,恰巧今天下午有风,旗子上是她们姐妹的合照。 这样福箐箐出来后,就可以第一时间发现他们所在的位置。 江京九傲人的鼻梁上卡着一副墨镜,白色衬衫袖子撸至小臂,揽着福满满的手掌紧了紧道:“要不要坐到上面去?空气好视线也好。” 校门口人满为患,几乎是人挤人。 福满满懵懵抬起头,发出疑问“嗯”了一声。 然后便看到他弯腰,伸出肌肉精悍的小臂,她的身体蓦地腾空被托举到江京九脖颈上坐着。 福满满惊呼一声,一手拿旗子,另一手下意识抓紧唯一能抓得头发。 “你搞什么飞机!” 她看到周围一圈人都在注目她,太社死了。 戴了遮阳帽,但一点用也没有。 应该戴一个防毒面具才能有用。 头皮被抓得有些疼,江京九嘶了声,哀呼道:“姑奶奶别抓,我这不是为了让箐箐早点看到你么。” “真的?”福满满怎么一点都不相信呢。 江京九随嘴来了一句,“假的让我一辈子得不到你。” “……”福满满无言以对,手掌照着江京九嘴巴子来了两下。 接学生的不妨有一些年轻人,江京九这波骚操作在人群中算是赚足了眼球。 中年夫妻俩互相对视一眼,看对方都是不顺眼的眼神,因为有年轻人大撒狗粮,这气是越来越高涨,恨不能孩子还没出来,魂儿就先飘去民政局扯证离婚了。 人在半空中,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她骑在巨人的肩膀上看世界。 第一次拥有这种视角,福满满除了一开始感觉到不好意思,后面时间越久越泰然自若。 她在别人眼里看到了羡慕嫉妒的眼神,那点从未被满足过的虚荣心被填满了。 每一个孩子应该都坐到过父亲的肩膀上看过世界,她想,以后她的孩子也能坐在这么宽阔有力量的肩膀上俯瞰世界。 “以后我们有孩子了,你的肩膀能不能我坐一边,宝宝坐一边儿呢?”福满满也不知道脑子怎么了,突发奇想发问。 她觉得江京九完全负担得起两个人的重量。 江京九一怔,缓了几秒才知道自己没幻听,但他还是确认问道:“你说什么?我们的孩子?” 他看不到上面福满满的表情,但灵敏的耳朵听到很轻一声笑,“虽然我现在不想要小孩,但是过几年应该可以,江京九我喜欢你。” “我遇到了世界上最好的你。” 如果过几年他们还能恩爱如初,她考虑要小孩也不是不可以。 所有的前提都是感情好。 江京九没料想过幸福会来得这般突然。 她用一句话让他得到了这几个月付出的回应。 得到这一刻什么都值了。 “我能扛四个,肩膀上两个,两条手臂上两个。” “晕。”福满满一听倍感不妙,“那你去外面捡两个小朋友吧,我只想生一个。”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花季少女,生孩子给女性带来的损伤是不可逆的。 不管医美科技再发达也依旧会迅速衰老,对她来说,真就是恐怖传说。 两个人谈笑风生间,校门口已经迎来了第一批出考场的学子们。 福满满的海拔实在是扎眼,福箐箐隔着老远就注意到了。 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有仪式感,是姐姐还有姐夫给她的。 福箐箐刚想往外冲,手腕被一只大手握住,她扭头定睛一看,目露诧异:“宋岑珏,你又想干什么?” 宋岑珏身边跟着那几个常玩的朋友,贺煦、柳敏、顾心爱还有高冷的徐穗芊。 宋岑珏尴尬地笑了一声:“没什么,毕业了一起吃顿饭吧,算作我们对那场闹剧的正式道歉。” 第172章 大丰元 福箐箐感到惊讶之余,又感到惶恐不安。 这几个人日常在学校可没有向她示好的迹象。 她支支吾吾道:“我……我一会要和我姐去玩,我们先……先约好的,爽约不太好吧!” 宋岑珏听言肉眼可见的脸色变得难堪。 静默片刻,他说:“那我们和你姐一起也可以,吃个饭而已,你该不会还要拒绝吧?” 俗话说的好,再一再二不再三,福箐箐贝齿咬了咬唇肉,纠结了两秒道:“那好吧。” 左右不过一顿饭,姐姐陪她一起,她更有安全感。 福箐箐带着一伙人走出校园,看到人群中最显眼的姐姐,脸不由得一热。 宋岑珏的手拽着书包带,白色t恤映得他更加阳爽朗帅气,“看来你姐对你是真爱。” 福箐箐只点头。 她性格含蓄一些,何况从前也没人对她这般高调过。 鲁齐思只是温柔,不懂这些弯弯绕绕。 福箐箐加快脚步穿梭过人群奔向福满满的方向。 “姐。”她叫了一声。 福满满还坐在江京九肩上,举旗子举得胳膊酸疼,“哇哦!恭喜我家高中生成功晋升为大学生。” 她从包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红包扔给福箐箐,“先拿着,回家了,姐还有别的礼物送给你呢。” 福箐箐接住红包,露出一口小白牙道谢。 宋岑珏一行人才从人群中穿过来。 福满满也从江京九肩上下到地面,一站稳就看到这群人,弯柳黛眉一拧,问道:“你们跟来做什么?” “我们想请箐箐吃顿饭,正式向她道歉,之前是我们不懂事,想着毕业把这件事彻底了结,以后也许天南海北再也没这么好的机会了。箐箐说您跟她约好了,我想着大家能不能一起。”宋岑珏滔滔不绝地解释。 倒真有几分男人该有的担当的影子。 福箐箐怕福满满误会,举手补充了一句:“姐,我已经答应了。” 她不想以后单独和这群人吃饭,想想就害怕。 对上福箐箐略带恳求的眼神,福满满心中有再多不情愿也忍了。 她拉着脸,没什么好脸色,“既然她同意了,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福满满和江京九上了同一辆车,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 她不断想,这个世界真的抓马又现实。 假设她现在交往的对象是商昱珩,箐箐真的来了首京上学,没准在打架那次,他就会不假思索抬手把她们姐妹打入尘埃里。 不过这种假设不成立,商昱珩根本就不会照顾她的家人。 他不害她们都算不错了。 驱车来到了,宋岑珏定的饭店。 是家首京老牌饭馆,大丰元。 这家饭店福满满是真没来过,听说来这里吃饭的一般都是达官显贵,有钱吃不上这里,还得有身份。 就连跟宋岑珏一起的几个也叹为观止了。 顾心爱蹦着叫出声:“宋岑珏,你是怎么弄到大丰元的位置的?我爸想弄个位置,等了半年都没机会。” 柳敏不是本地人,也很少来这边,她眼带探究问道:“这不就是一个饭店吗?有什么稀奇的?” 在她眼里能值钱的只有那些国外的宝格丽酒店,或者大都市摩天大楼里的酒店。 这种饭店外观看起来平平无奇,首京遍地可见,而且里面的设施指不定多旧了。 顾心爱无语地撇嘴,“我说你,不懂能不能别张嘴了?真的很烦,土包子一个。” 福箐箐下意识闭紧嘴巴,免得说点什么不着边际的话,被人笑话。 贺煦微不可察蹙眉,“顾心爱嘴巴放干净点,柳敏她又不是本地人,不知道大丰元很奇怪吗?” 顾心爱傲慢地转过身子和徐穗芊手牵手窃窃私语,晾着贺煦不理他。 几个孩子吵成一团,江京九和福满满溜达着往大丰元门内走。 江京九向福满满介绍,“我祖父还在首京的时候,外界传他和大丰元的小少东家是死对头,我们两家有点渊源。” “我怎么听到的是,你祖父是大反派,大丰元的背景可是正义的象征。”福满满似笑非笑地调侃。 江京九挑眉想了想,“也没错,姓沈的根正苗红,但我祖父也不算恶人,太复杂了不说这个。” 他祖父的事迹说个十年八年估计也讲不完人生进度条的一半。 他们来的早还没到晚上吃饭的高峰期,进入大丰元只看到三三两两的服务员走动。 进入三楼包厢,整幅落地窗映入眼帘,窗外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梨园,煞是壮观。 看到这种景象,不由得让福满满想起上大学时期节假日出去游玩的计划。 “我上大学的时候听说燕州有一棵三千年古梨树,本来想去看看来着,但听别人说,那棵树被保护起来了,不给任何人接近,小区进入都有‘重兵把守’,老严格了。” 江京九坐着椅子双腿交叠,摩挲着耳朵上别着的那根烟懒散道:“确切地说,那个小区把卖出去的房子,全都高价回收了,沈家人干的,也就是大丰元上一任主人干的。” 福满满一听眼睛瞬时亮了,“啊?不是吧?这么豪横的吗?” 宋岑珏等人进入包厢,听到了他们俩的对话,插嘴道:“如果您想看,我可以和朋友打个招呼,带你们去参观一下那棵古树。” 江京九微不可察瞥了一宋岑珏,不屑地轻嗤一声,“没有你,我们照样能看。” 宋岑珏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说:“那可不一定,您就算再有钱,想进那个小区,人家主人家也不一定愿意接待你。” “你祖上那点关系隔了这么多代还在用呢?”江京九一语道破真相,“我要是你,我都不好意思张嘴。资料显示,你祖母和沈政烜的儿子是同事也是朋友,那都是过去式了。” 宋岑珏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连他都是听爸爸和妈妈聊天的时候偷偷听说的。 而且他来大丰元订包厢还是提了祖母的名字才管用的。 家里人不知道他来这里消费。 江京九逗狗似的瞧他,“只要我想知道,就没什么难知道的。” 第173章 她已经喝了 在大丰元吃的这顿饭并不和谐。 一张桌子分为两个阵营。 福满满完全就是为了陪妹妹,怕她一个人会孤单害怕。 下楼时,福满满手心的手机忽然来电。 虞子衿打电话问她在哪里,要不要晚上出来玩。 宋岑珏邀请福箐箐一起去唱歌,福满满只好陪着,给虞子衿发了会所地址。 实际上福满满很少来这种地方,之前都是被迫的,她不喜欢乌烟瘴气。 即使会所内会还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这次有江京九陪她来,感官上好多了。 江京九会时刻注意把她护在身后、过道里面,挡掉甚至回瞪过去那些不友善的目光。 好巧不巧,开包厢门时,对面包厢的门也开了。 孩子们走在前面,福满满和江京九在后面,她下意识回头。 看到穿着低领t恤的柳敏,满脸潮红,脖颈上满是斑驳吻痕,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断滴落。 她低着头,瞧着楚楚可怜的模样。 在她关门的一瞬间,福满满在缝隙中,好像看到了坐在沙发上一双交叠的长腿,西裤略微褶皱…… 福满满被忽然释放出来的扑鼻的刺激性气味激得打了个喷嚏,然后转过头去闷声不语。 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 怎么这么巧能碰上这俩人激情四射之后的场面。 柳敏蓦地抬头,看到对面的房门已经关上了,对着背对她的两个人,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福小姐,过了今晚,我就和商先生结束了。占着一个,还要勾的另外一个念念不忘,你很开心吧。” “……”福满满和江京九交握的五指不断收紧,一扭头黑棕色长发甩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她语气乖张,“不会说话就把你声带捐给有需要的人,神经病。” 江京九斜眸,眼底尽是欣慰。 傻女人终于学会了尽情展示自我。 柳敏被她的态度唬住了,原本就是因为她憋不住心底的怨气,看到福满满才不吐不快的。 福满满身边站着个活阎王,她也没真想惹事。 在江京九发作之前,柳敏拔腿就跑。 望着柳敏落荒而逃的背影,福满满仰着头噘嘴,踮起脚够身体站得笔直的男人。 “我没勾别人。”她声音木木闷闷地解释,“好生气,什么狗屎运都被我赶上了。” 江京九抬手指尖捏住她挺翘的鼻头,毫不吝啬夸赞道:“真乖。” 随后两人进了包厢,年轻人活力四射,拿着麦克风干嚎。 一进去福满满觉得耳膜快被吵破了,和江京九坐了最偏僻的角落,从包里拿出一副耳塞,窝在江京九怀里浏览电子书。 实在和这些高中生没什么话题可聊。 坐了有十分钟,福满满尿意袭来,找到包厢卫生间发现里面有人。 急着就往外找,江京九不放心她一个人,出去找厕所也粘着。 福箐箐被宋岑珏拽着上台合唱了一首小情歌。 顾心爱白眼快翻上天了。 贺煦上厕所了,没人留意柳敏的动向。 但柳敏却一直注意着福满满的动向,看到两人出去,慌乱地抄起随意两个酒瓶兑了一杯色泽鲜艳的酒。 长指甲里的白色粉末弹入酒水,来不及摇匀,柳敏笨手笨脚端着酒杯走到福箐箐面前。 “箐箐,我特意为你调的酒,今天郑重地向你道歉,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让你去给贺煦送东西,也不会发生那起事故,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喝了这杯酒,也是我的诚意,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福箐箐一时有些晕头转向,对面的柳敏神色看起来有些慌张,嘴巴和炮仗似的噼里啪啦不断讲话。 她懵懵地回应了几个字,“那个……我不会喝酒。” 宋岑珏早就注意到了,福箐箐从一进门喝的就是果汁。 闻言,柳敏被拒绝后表情越来越委屈,好像快哭了,“我们已经考完试了,箐箐你还不准备原谅我嘛?一杯酒而已,你都不肯接……” 贺煦刚从卫生间出来,看到的就是舞台上两个人并肩而战刁难柳敏一个人的景象。 一时间怒气上头,贺煦冲上台,把柳敏护在身后,“你们为什么欺负柳敏?” 福箐箐和宋岑珏两人一脑袋问号。 她挠了挠头,“你误会……” 话还没说完,被柳敏抢先截胡道:“他们没欺负我,是我想给箐箐道歉,特意为她做了一杯酒,她不想原谅我……” 福箐箐性子慢吞吞,说话也温吞,小声嘀咕:“我没有不想……” “既然没有不想,那就把酒喝了,别惹我家敏敏伤心。”贺煦夺过柳敏手里的酒杯直接塞到福箐箐手心。 福箐箐盯着手里的酒杯不知所措,她不会,也不想喝酒。 她最讨厌的就是酒精,福天就总爱酗酒,喝完了就会打她妈妈,所以福箐箐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味道。 “我早就原谅你们了,我真的不会喝酒,对不起,让我喝酒我做不到。” 宋岑珏看他们拉扯了片刻,干脆伸出手抢过酒杯,“我帮她喝,别为难她了,一个农村出来的姑娘不会喝酒多正常。” 然而贺煦又抢回酒杯,冷漠的口吻毫无温度:“敏敏向她道歉,你喝酒算怎么回事?还是说你喜欢她,你们两个交往了?做起家属的本分了吗?” 福箐箐一听,就像老鼠见到了猫,毛瞬间炸起来,“我喝,我喝,麻烦你别误解我和宋岑珏的关系,谢谢。” 比起对这杯酒的恐惧,福箐箐更害怕给姐姐再带来麻烦。 顾心爱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贺煦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几个人亲自围观福箐箐一饮而尽。 酒精辛辣,她第一次喝酒,一张脸被辣得扭曲,喝完斯哈斯哈伸着舌头,像小狗一样滑稽可爱。 柳敏也收起了那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拽了拽贺煦的手道:“我想去一趟卫生间,妆花了。” 灯光昏暗,贺煦凑近仔细瞧了一眼,柳敏脸上的粉底被泪水斑驳出痕迹,放她去了卫生间补妆。 然而,柳敏一进到卫生间,直接走到最里面淋浴区,关上推拉门,拿出手机拨了电话出去。 嘟嘟两声之后,她说:“她已经喝了,很快就会出去。” 第174章 我喊阎王上来陪你酒 果不其然,柳敏刚挂断电话卫生间门就被敲响了。 “柳敏柳敏,你用完卫生间了吗?我有点不舒服可以先让我用一下吗?”福箐箐音色十分焦急。 柳敏指头正翻滚着手机屏幕刷视频,她喉头动了动道:“你去外面上吧,我肚子疼,” 福箐箐弯腰捂着肚子,实在不能忍了,拉开包厢门冲出去找厕所。 跑出去没几步迎头撞上一个人,她一抬头是个女服务员,很白净的大姐姐,一张嘴说话很温柔。 “小妹妹怎么了?脸色这么白,身体不舒服吗?” 福箐箐肚子绞着疼,咬着牙礼貌地答:“厕……厕所在哪里?” 会所太大了,而且她第一次来,根本找不到方向。 服务员眼带担忧,“这层的公厕刚刚来师傅维修了,你如果很急的话,我可以带你找个没人的包厢应急。” 听到前半句福箐箐心死了一半,听到了后面,心里暗想这样自然好。 她现在满脑子急着上厕所,其余的根本顾不上,忙点头跟着服务员进了附近没人的包厢。 包厢里的卫生间是马桶,福箐箐不喜欢这种公共马桶,半蹲着上的厕所,肚子疼的她脸也跟着一起抽筋。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几十秒的时间眼皮似是有千斤重,意识和身体反应不断做抗争。 十几秒过后,福箐箐扑通一声倒地。 门外的服务员听到动静捂着嘴笑了一声,戴上防护面具,进去把人拖了出来。 包厢里事先准备好了垃圾车,服务员换上保洁服,轻而易举地离开包厢。 福满满和江京九即将到达包厢时,恰巧碰到保洁推着垃圾车,那人很礼貌地提醒:“注意避让垃圾车,谢谢您的配合。” 江京九走起路来像大爷,福满满听出声音是个年轻女人,即便脸上戴着口罩也能看出来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特意把江京九拉至贴墙行走避让。 擦肩而过时,保洁眼底盛满笑意。 江京九单手插着口袋,慢一拍隔断两个人的视线,“看什么?见到美女又走不动道了?” “……”福满满蹙了蹙眉,“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你走路像螃蟹,我都替你感到害羞。” 江京九不与她争辩,一双长腿支着将她身体抵得紧贴墙面,嘴角玩世不恭地笑,看着没憋好屁。 “我要是螃蟹,八条腿从上到下全都缠着你,剩下两只钳子……” 他抬起一只手,伸出骨感劲瘦的食指戳了戳,“就钳着这里不放。” 福满满蓦然红了脸,好几组微麻的电流自小腹上窜。 面对他冷不防的调戏,既好气又好笑,“你老实点。” “喜欢你,老实不下来。” 福满满舒了口气调整情绪,随后果决推开他,“别闹了,箐箐一个人和他们相处不习惯的。” 她在前面走,江京九跟在后面絮叨,“你怎么不多在意在意我,我会高兴死的。” 福满满没回应他这句,推开门里面蓝色灯光昏暗,还有很冲的烟味。 她左右张望了两眼,没寻到福箐箐的身影,步伐急促来到沙发边,将窝在里面的宋岑珏拽起来。 “我妹妹呢?” 宋岑珏被抓着腕骨,神色一愣,“她说身体不舒服,应该去上厕所了吧?” 福满满立即松开宋岑珏,奔向包厢卫生间,半透的门能看出里面开着灯。 砰砰砰! 敲了几下,福满满疑虑着叫了两声:“箐箐?箐箐你在里面吗?” “是我,柳敏,我拉肚子了,箐箐说她不舒服,去外面找厕所了。” 会所这种地方什么杂人都有,她是不放心一个小姑娘家独自去上厕所的。 男人就是个危险物,喝醉的男人这里遍地都是,更是易燃易爆,行走的炸弹。 江京九刚进包厢,就被她拽着往外走,“箐箐去上厕所了,我有点不放心,跟我一起去找她。” 上次拍卖会上厕所的阴影她还记得,长记性的很。 江京九感觉她有点急得冲昏了头脑,走出去一段距离后他停住,“我们刚从厕所回来的,我在外面等你没看到有别人进去。” “什么意思?”福满满突然被点醒,有点不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没什么,直接给她打电话吧。”他心有余虑却没敢挑明,怕福满满太过焦急。 福满满打了电话,没过两秒宋岑珏却举着福箐箐正在响铃的手机从包厢里出来了。 “箐箐没带手机。” 福满满转身回看到这一幕,心跳瞬间上来了。 视线转移两寸对上江京九澈黑的眸子,傻愣愣地问:“她人呢?该不会出事了吧?” 首京这片地寸金寸土,卧虎藏龙,尤其是这种高端会所,混社会的青年,以及应酬的老总,还有一些无所事事的富二代、三代们。 福满满还是决定先去厕所找一找,万一是走了别的路呢。 江京九朝着宋岑珏勾勾手指,“把里面的人叫出来,把这层的包厢先查一遍。” 他有条不紊地掏出手机叫商占带人过来,又叫了服务员通知经理。 福满满从卫生间回来的功夫,经理也乘坐电梯上来了。 几个孩子知道可能丢人了,也都很配合去敲包厢门,唯独缺了柳敏。 有人的包厢拒绝他们进入,没人的连毛都没有。 福满满从卫生间回来感觉心凉了半截,顾不上江京九,跟着一起敲门。 开门的是一胖子,得知她要进包厢找人,说话很冲。 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合着双手作揖了都没用。 江京九和经理交代了下情况,经理了解了江京九的身份,出于忌惮配合,拿着对讲机叫了保安,让人注意会所的几个出口,盘查一下。 “麻烦你,让我进去看一眼,好吗?”福满满知道这样很没礼貌,但她不敢拿妹妹赌运气。 “凭什么你要看我就要同意啊?”胖子眼神色眯眯地打量福满满,“除非你陪我一瓶酒,我的包厢任你看。” “我喊阎王上来陪你酒,你爱喝全喝了。”江京九拽开福满满,抬起遒劲修长的腿一下踹飞身材圆滚的胖子。 第175章 信我 胖子倒地后,包厢里冲出来几个男人,不过几十秒的功夫,那几个男人和胖子齐齐躺成一排。 宋岑珏目睹全过程,看向江京九的眼神有些目瞪口呆。 这一出杀鸡给猴看,其他不让进的包厢也松了口。 找遍了这一层都没有福箐箐的身影。 得知这一消息的一瞬间,福满满强忍得情绪再也憋不住,泪珠子从眼眶里打转滚下来。 电梯门响了一声,虞子衿踩着高跟鞋走出来,一瞧走廊里这么多人,气氛稍许凝结。 她狐疑的目光瞥向福满满,见她哭了,心里直打鼓。 “这是怎么了?” “可能丢人了。”江京九想起那个推着垃圾车擦肩而过的清洁工,笑得那么殷勤谄媚,现在看来是有猫腻。 “你在这陪她,我去监控室看一下。” 说别的都晚了,经理带着江京九去了监控室,一查最近时间段的监控全都不存在。 站在后方的监控员小腿肚子瑟瑟发抖。 直到他对上江京九如有实质般锋利的眼神,他感觉到双腿不受控制似的软成了面条,一晃摔倒在地上。 江京九只是凝视着他,监控员结巴着不打自招:“不,不是我,跟我,我没关系,是别人,别人给我五百块钱,让……让我关半个小时的监控的……我想着,关半个小时也,也没多大关系……” “嗯,你真是好样的。” 江京九烦躁地舌尖顶腮。 站起来,双手插着劲腰,一转身鞋子踢上凳子,叮铃咣当的响声格外刺耳。 监控员魂儿都要吓飞了,经理也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唯一庆幸的是,这一脚不是冲他们来的,素质已经相当高了。 在会所工作,净有喝多了耍酒疯的富二代、小网红拿他们发泄,羞辱的。 想起还没进包厢时碰到的柳敏,以及余光瞥到商昱珩的身影,他微不可察轻哼了声。 太岁头上动土活腻了。 仅片刻功夫,江京九心中有了数,商昱珩意欲何为。 想到这种可能,他一刻不敢耽搁迈开腿找到福满满身边。 一楼大厅。 福满满靠着虞子衿肩膀已经哭成了泪人。 朦胧中她好像看到了江京九的影子,心中又急又乱,顾不上那么多起身扑过去。 仰着头还没看清脸,一开口就是哀哀戚戚地央求:“阿九,我妹妹去哪里了?她是不是被坏人拐走了?” 以福箐箐的性格,绝不会一个人不打招呼不带手机凭空消失的。 她的妹妹乖巧懂事听话,从不会干让人不放心的事情。 江京九没带手帕,只能拿手背和指腹替她掩掉泪水。 对上那双深海般悲伤的眸子,他就没由来一阵胸闷。 虽然他猜到了一些,但占有欲作祟,一张嘴就是谎话连篇。 “她不会有事的,我们先回……” 家字被卡在喉咙里,他换了个地点道:“先去附近的酒店,等一会我的人赶过来,很快就能追查出来箐箐的下落。” 福满满现在的脑子是空白的,她信任江京九,身边能拿得出手的人脉也只有他了。 经她点头之后,他们来到中宜酒店,入住最初签婚前协议的总统套。 福满满忐忑焦急,坐立难安,一直在窗边踱步徘徊,试图令自己冷静下来。 而她根本无法自控,像是别人给她脚底撒了一把柴,上面不断浇石油,越烧越旺,持续沸腾。 没一会商占带着一行人进了套房,在客厅铺了几张折叠桌,打开笔电开始办公。 福满满走到他们后面看着显示器,一张黑色背景,一行行英文字母可以分辨出来应该是代码,她对这些一窍不通。 “他们在做什么?” 商占嘴快解释道:“我们的思路查看主要机场,码头等主要交通附近的范围监控,免去向上申请权限的麻烦步骤。” 其实他们主要监控范围在码头,祖宗给他发了消息,料定商昱珩不敢走机场。 除了码头,还有陆陆走边境,钻空子出去。 但边境范围太广阔,首京离边境太远 需要跨越好几个省,商昱珩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选陆陆。 他们已经报警了,警察那边的意思是失踪没超过二十四小时不予立案。 而且上边不会为了这么一个小女孩兴师动众在每个省市设立关卡的,除非失踪的是江京九本人,家主出面才能有这么大的排场。 听了商占的话,福满满似懂非懂地点头,“那麻烦你们仔细点,谢谢了。” 说完她鞠了个躬。 江京九看到出手阻止,扶她起来,“用不着,他们从小到大接受培训,拿高薪做的就是这类工作,以后你就是他们的女主人,没必要弯腰。” 几个人目不转睛盯着电脑屏幕,指尖动作不断,头也没回一下,更别提应声了。 没过一会,显示器上出现码头的画面,一个屏幕分出好几个区域的视角。 福满满下意识托着手肘,把大拇指送进牙齿,开始咬指甲。 江京九认为她神经绷得太紧了,脸色也惨白的不像人。 倒是让他回忆起刚从江里出来那会,他们差点被冻死,她的脸也是这样白。 他开口劝慰,“我们去卧室好吗?在这里走动会影响他们分心。” 福满满视线锁定显示器,立刻回绝,“不好。” 这两个字的语气属实算是强硬。 面对家人,江京九也了解过她的倔强。 “乖乖听话,你现在的状态很吓人,如果现在就生病倒下,箐箐回来了该多自责。” 他的话已经足够委婉,没提如果箐箐长时间回不来这种可能。 他猜商昱珩不会伤害福箐箐,目的是要拿人换满满。 依着福满满的性子,为了家人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更何况,她对福箐箐和鲁齐思心里有愧,总觉得欠她们的。 可是…… 他不会同意福满满舍身为人,离开自己,去做这种交易的。 “我不想。”福满满没有温度地说。 江京九满眼心疼望着她,温暖的大掌握住她的手包进手心。 听视线笃定:“信我,我肯定会把箐箐完整无缺地找回来。” 第1章 头顶一片绿的首京金丝雀 一辆白粉色剁椒鱼头mini刹停在首京寸金寸土王牌会所前。 二月份的春风吹在脸上似剪刀般冷冽,福满满将手中的车钥匙主动塞给会所服务生。 不顾服务生目瞪口呆,踩着法式尖头高跟鞋进了会所。 “不是她有病吧?开个破剁椒鱼头来我们王牌?瞧不起谁呢。”两个服务员面面相觑,都觉得福满满的行为很掉价。 “首京商家大少的顶级金丝雀也不过如此!” 骂归骂,最后还是将那辆便宜且廉价的mini给开到停车位。 推开套房门,烟酒味混杂着各类香水的刺鼻味道扑面而来,福满满皱了皱眉,很快又舒展开来。 她身上除了背包,还背了一个精致的bjd人偶,一张小脸微笑着,和他的主人一样精致无暇。 套房外间一群人目光被她吸引过来。 今天是福满满二十五岁生日。 一群人的嘴叭叭的送祝福,福满满回以最真挚的假笑应付着。 然后拂了拂搭在肩膀上的乳白色围脖,一双宝蓝色的眼睛透着清冷疏离开口:“昱珩呢?还没来吗?” “他啊,来了,在里屋,嫂子你想他就进去看看呗!” 说话的人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福满满没多想,道谢后进了套房里屋。 和外面截然不同,里面没有烟酒的味道,没有纷杂的音乐声,空间宽敞且安静地出奇。 福满满把肩膀上的挎包和bjd人偶放在沙发上。 视线绕了一圈儿也没寻到商昱珩的影子。 她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商昱珩你在吗?” 等了几秒,无人应答,福满满这才安心了。 不在就好他们的感情早就名存实亡,商昱珩五年前就出轨了。 她也忍了整整五年。 福满满美滋滋地坐下,刚解开大衣一颗扣子,便听到了异样的声响。几乎没犹豫,起身朝着声源的方向缓步走去。 是卫生间里传出来的。 福满满以墙做掩体,身子前倾探着一颗饱满的小脑袋,从没关紧的门缝往里看。 不小心一眼瞥到炸裂一幕。 “我爱你老公,福满满那个蠢女人却非要搞什么柏拉图爱情,真是野猪品不了细糠。”衣衫不整的朱朱嘴里胡乱说着… 闻言和她一起的男人似是有些不满,眉眼愈发阴鸷…… 正激烈时刻,福满满忽然听到身后有动静,里屋的窗子好像被人打开,然后一声沉稳的鞋子落地声。 还没来得及转身,她肩膀上多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抓得她骨头快要裂开。 貌似是个男人,江京九另一只手,捂住福满满的嘴,语气里充满威胁:“别叫!” 福满满上半身贴着男人?了些冷意的胸膛,惊恐地瞪大眼睛。 叫的也不是她啊? 顶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射在墙上,福满满看着他们重叠的影子,这男的好高啊。 该不会是个大帅哥吧? 她是个颜控。 脑袋里压根不关心什么危险不危险,满脑子好奇这人长什么样。 福满满一根根掰开男人捂着她嘴的手指,不知男人是不是故意的,居然允许她转身过来了。 女人仰着头也没看清这人长什么样。 因为他戴着口罩。 就在这时,卫生间里闹出声响…… 福满满算是看明白了,这男人是被鬼迷日眼了,压根没心思理她。 她抬起手在男人面前晃了晃,“好看么?” 福满满眼尾浮着调侃玩味的笑意,抬手指尖戳了戳男人心口,“小兄弟,别眼红我男朋友。” 闻言,那男人注意力仿佛被她这番更有趣的话吸引回来。 “男朋友?” 江京九把手从福满满肩上撤下,眼底饶有兴致。 “看你男朋友的live? 还替他们守门儿? 你是脑子被长颈鹿踢碎了? 还是大度到不在意一切?” 江京九顿了下,抬手捏着头上的黑色鸭舌帽将帽檐转到后面,“还是他给的太多了,你无法拒绝?” 福满满一七二的身高还穿着高跟鞋,和男人对视这一会儿仰的脖子酸了。 她有些恼,“你和电线杆一样高,知道我这种小土豆仰望你很辛苦吗?” 男人后退一步,一双如墨的眼睛仔细打量她身材,几乎一丝不苟,像扫描仪一样。 福满满觉得,他看了那么长时间,怕是三围都给她测出来了! “你真矮,是挺像土豆的。”说这话时,男人眼底明显藏了笑意,语调也很惬意。 福满满一双灵动的像洋娃娃般的大眼睛眨了眨,冲他勾勾手指,示意他弯腰下来一些。 她太好奇,男人口罩下面长什么样子了。 江京九居高临下睨着她动作,那一对儿黑长卷翘的睫毛像蝴蝶翅膀震颤,挠的他心痒痒。 鬼使神差的,他竟然听话弯下腰与女人平视。 江京九觉得脸上有凉风袭来,口罩猝不及防被她大力扯掉。 他有一瞬间怔神,眼珠儿定在她那双蓝宝石瞳孔上。 福满满被眼前的帅脸给帅呆了,连男人瞳孔忽然闪现变成蓝色也没发现。 她咕咚咕咚吞咽下唾沫。 真好看,和她儿子一样帅的无瑕。 “就这么被你看光了?”男人低沉着嗓音十足的蛊惑,双手撑在福满满头两侧,还弯着腰。 两张脸距离极近,近到福满满好似听到了剧烈的心跳声。 她为什么觉得,这男人的话好暧昧? 看什么光? 看脸也算看光了? 福满满低垂着羽睫不语。 江京九勾起一侧唇角,露出一个痞的人神共愤的坏笑:“他背叛了你,真的一点不生气?” 福满满还是和被人点了哑穴似的。 一声不吭。 就听他又说:“我这有好东西,3min见效,all night?停不下来,要不要?” 说着他从黑色冲锋衣内里口袋掏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有各种各样独立包装的圆球球。 “还可以这样吗?”福满满压低嗓子,猛地抬头撞上男人诡谲的目光。 一直以来福满满都是逆来顺受的那一个,许是报复心理疯狂作祟,她勾起红唇,果断去接。 “当然要。” 无人注意沙发上的人偶,表情变成了拧眉愤怒。 第2章 熟睡的丈夫 “五千。” 江京九抬高手臂,躲开了福满满接药的手。 福满满一怔,“什么?” “我说,药五千。” 听清楚他的话,福满满显然对这东西失了兴趣。 五千块钱她能再买件大衣穿,干嘛要买一粒弄不死商昱珩的破药丸。 一晚上,商昱珩要是能累到肾衰竭也许值。 可惜这药丸估计也达不到她想要的效果。 福满满推开男人碍眼的手臂,“没钱,不要,请你离开这个房间。” 江京九心底闪过一丝诧异,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刚才不还被他这张脸迷的眼直了? “两千?” 福满满依旧不为所动。 “五百?” 又换来了摇头。 “那你说多少?”不知不觉间,男人被福满满绕进去,气的叉着腰,纯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福满满举起手掌,“五块,我可以考虑把我微信送你,别的价格免谈。” 江京九恍然大悟,舌尖顶了顶腮。 “我看你是想要我微信吧?” 他唇畔附在她耳垂边儿,丝丝拉拉的热气喷洒进福满满耳朵。 暧昧极了,福满满觉着室温瞬升好几度,热的滚烫。 “怎么你也想体验出轨是什么感觉?” 江京九动作迅速,趁福满满还发呆时,偷袭噙住了福满满柔软似水的唇瓣。 一股淡淡的香甜传入口腔,竟然该死的好亲。 福满满被偷袭到身体紧绷,仿佛再用力,她就会断裂坏掉。 被一个陌生男人强吻,这个念头在脑海回荡,她觉着既兴奋又刺|激。 不过很快,道德的枷锁就来绑架她了,脑海里响起另一个声音,不许越轨。 这个别具一格的吻足足持续了一分钟,福满满嘴唇麻麻的针扎一样,完全没有任何肉体层面的美好体验。 江京九松开她后,福满满足足缓了有五分钟,才问:“你…你干什么亲我?” 他抹了抹嘴唇,似是意犹未尽,还带着几分隐隐的涩。 “因为你像我奶。”他话锋一转,“给人戴绿帽,我功德无量!” “……”福满满展开空耳绝技,自动忽略了后半句话。 心想这是什么屁话?她才二十五怎么就像他奶了? 见她不信的样子,江京九又说:“真的没骗你,我奶也有蓝眼睛,她和你一样美。” 不过是情绪波动大时才会变色。 他和他家老登完美遗传到了。 福满满持续空耳,自动忽略其他字,只听见‘你美’两个字。 可惜不等她水仙一下自己,外屋就闹出了大动静。 福满满想推开他,“外面好像有人闹事,我要出去看一下。” 而江京九却把她拖进了沙发,将她压在身下,摘了头上的帽子扔到脚下,还有上半身的冲锋衣和里面的黑色贴身t恤也一同脱下。 “你帮我躲过外面那群人,我帮你教训渣男。” 不是商量,不是问她意见,而是通知。 “帮我,他们是来搜我的。” 福满满身体陷进沙发,怔怔望着上方眉眼凌厉的男人,以及他优越的肌肉线条。 白花花的一片,比卫生间的朱朱还要白。 福满满借机上手,掌心贴在他小腹,硬邦邦的真好摸啊! “怎…怎么帮?”福满满结结巴巴地问。 “就这样。”江京九挑眉,随后俯身,阴影落下笼罩住福满满,她恍然大悟。 福满满从未做过越轨之事,“这样不好吧?” 良心有点受损。 “而且我男朋友在里面,不合适。” 此刻,江京九不得不怀疑她脑袋里装的是水还是棉花了。 “你知道,要换成我妈,他怕是要变成永远熟睡的丈夫。” 福满满不懂他什么意思,咣当一声,门大力被推开撞在墙上。 被江京九压着,福满满眼睛往外瞥,看那扇破门和花枝乱颤的朱朱没什么区别,唇角苦涩压了压。 帮就帮。 福满满又仰头看了眼洗手间的方向。 貌似是洗手间的两人太难舍难分,闹出这么大动静,商昱珩人也没出来。 就听门口那些人凶神恶煞地说:“有没有看到一个个子很高戴黑色口罩,穿黑色冲锋衣的男人?” 福满满眼睛看向伏在身上的男人,有点好笑。 好想说,在她身上趴着呢。 福满满嗓音夹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娇,还有几分难耐:“没,没有呀。” 门口围观的人,有不少是商昱珩的朋友,看到里面的情形,对着那些擅闯套房的黑衣人起哄:“你说你们能不能有点儿眼力见,里面正办事儿呢,你们也好意思看?” 江京九后背和长腿背对着门口那些人,脑袋埋在福满满颈侧,被福满满勾着脖子,就连他的鲻鱼狼尾头也被掩饰的很好。 商昱珩也是他这种肩宽腿长的型男,江京九比商昱珩更高更壮。 不过从门口的角度看不出这些。 大家都以为,福满满身上的男人是商昱珩。 “快关门吧。”福满满迫切要求,“别让我家昱珩以为自己被捉奸了!他脸皮薄,会自惭形秽的。” 身上的男人突然笑出声,只不过声音很低闷,紧贴着她的胸膛也发出震动。 而卫生间里的商昱珩早在听到福满满声音时,吓痿了。 商昱珩心瞬间乱糟糟,想出去找福满满,却被朱朱挡住了门板。 “阿珩你出去了,我怎么办?”朱朱嘴唇红艳艳,口红早就被男人亲花了。 “你有没有想过,我这副模样出去了,大家要怎么编排我插足你们的感情?” 朱朱霎时哭的梨花带雨,软的和朵棉花似的,惹男人疼。 “可是,满满来了,我该出去护着她,她才是我的女朋友。”商昱珩将声音压的很小声,皱着眉有些焦急。 朱朱垂下头,虎牙咬着唇瓣。 他爽完了,想起来福满满是他女朋友了? 正爽的时候喊她老婆? 她很想问问商昱珩。 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敢。 外面似乎已经归于平静。 “他们走了,你可以起来了。”福满满推了推身上的男人没推动,又小心翼翼讲话给他建议。 “谢谢你,我的宝贝儿!” 江京九快速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捞起衣服套上,招呼没打一下,从哪儿来的又从哪儿走了。 留下福满满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怔忡地望着那扇窗。 她摸着脸,怎么就被轻薄了? 福满满整理了下被男人压褶皱的羊绒大衣,才发现地上扣着个小帅哥。 “唔,wuli乖宝,怎么跑地上去了,地上凉啊,以后不要乱跑了,好不好?” 那只bjd人偶笑着,被福满满亲了一口又一口。 第3章 扎马桶里偷吃,大馋丫头 这只人偶是她的最爱,也是她最亲的儿子,福满满走到哪儿都会带着他。 会像对待真人小朋友一样对待他。 总之在福满满心里,那就是一个真孩子。 是她的精神寄托。 早在福满满进里屋后,外面那些人已经按捺不住,猜来猜去半天福满满进来后会是什么情况? 经过方才那一遭,他们开始猜不明白了。 “你说,福满满她真有那么大方吗?别的女人刚用完,她就接着用?” 有人嗤之以鼻道:“她大方不是全首京都知道的,还能是假的?” “他妈的,我要是有珩哥这艳福就好了,家里的不介意还死心塌地,外面的硬扑上来不撒手,这不是所有男人的梦寐以求嘛,就被他这么轻松实现了。” “哎,关键人家正宫是个绝顶姿色的洋妞儿,还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你上哪儿去找这么痴情的小青梅啊?” 一群纨绔几乎都是商昱珩在首京这几年结识的狐朋狗友。 福满满没几个朋友,她比较宅,而且有轻度社恐。 他们每个人身边都坐着妆容精致的漂亮女孩儿,却无人敢反驳他们,或耍脾气置气。 这些人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勤快,和他们交往纯粹是为了捞点钱。 姑娘们也聪明的很,不谈情只谈钱。 她们深知一点,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一群人本是把福满满当成笑料来谈资,聊到最后却发现,自己他妈的好像才是笑料。 金铮举起酒杯,表情有些失意,“当今社会,金钱开道,没钱谁会爱你。” 他另一手勾住身边女人的脖颈,用了力圈住,低头问道:“你说是不是?” 女人吓得嘴唇白了白,急忙应声:“是,是,是。” 也不知道,这答案是对还是错。 只见下一秒,男人将女人一脚踹出去。 “快滚吧,你特么就认钱。” 跪在地上的女人大气不敢喘,拎起沙发上的包包,临走前还从桌子上拿了两沓钞票。 不拿白不拿,今天不拿,以后就拿不到了。 这一举动引起众人哄笑,大部分是嘲讽,讥笑,在他们眼里,那女人就像个跳梁小丑,根本不能称之为人。 “金铮你过分了啊,怎么就不能怜香惜玉点儿呢!” “要惜玉,对方也得是块玉啊。” 福满满在里面坐了一会儿,卫生间的人半点动静没有。 她觉着没劲,怕是她在屋里,他们这辈子都要躲在卫生间不出来了。 推门出来便听到纨绔们在吵吵,见到她白色身影,整个房间除了狂躁的音乐,没了半点人声。 福满满握着门把手,眼神愣了一瞬,提起唇角立起标准假笑:“你们吵你们的,别管我。” 这个生日她是一点儿没想过,商昱珩死皮赖脸磨着要给她过。 迫于无奈,福满满才答应的。 事已至此,再留下已然无任何意义。 福满满抬腿便要往外走,有人比商昱珩更着急。 “你不是今天过生日吗?怎么这就要走,是商昱珩给你的礼物太贵重,压的你喘不过气来了么?”说话的人是金铮,他语气凉薄,甚是玩味。 福满满身形一顿,抱着bjd人偶的手臂一紧,险些给小人偶舌头勒出来。 金铮这个人,她从接触那天起就没跟她说过一句好话,属于这群人里的刺头儿。 没事就喜欢拱火,好像不说话能死。 哪哪儿都能显着他。 不过须臾,福满满再度转身面向众人,面儿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在昏暗的环境下显得更为深邃让人琢磨不透。 她一身白色简约羊绒大衣,将气场拉满,甚至破格。 “是啊,昱珩给我准备的这份别出心裁的礼物,我特喜欢,金铮你满意了吗?” 别出心裁的绿帽子,换谁谁能不喜欢? 她可真是喜欢爆了。 显然金铮什么都知道,刻意让她出糗。 好方便对她进行侮辱打压,来彰显他那可怜到比蚂蚁还小的心眼儿。 男人最了解男人,边儿上有人交头接耳嘀咕:“我看金铮是对福满满有意思,得不到就毁掉,次次都刁难她……” “你这不是废话,身高条好,又白又嫩的,说话娇滴滴,还是个混血洋妞,换你,你能不喜欢啊?” 只不过对话除了离得近的人听到了,其余没人听到,被嘈杂的音乐声给淹没了。 金铮有些意外,今天的福满满怎么和往常不一样。 以前他挑衅,她只会温吞的和只小绵羊一样。 今天颇有些火药辣椒的味道,难不成是被商昱珩刺激到了? 这样也好。 金铮刚想开口再继续挑衅,里屋的门再次被打开,出来一男一女,男的身高体长,倍儿板正,女的挽着男人小臂,泛着一脸意犹未尽的潮红。 尤为可疑。 “珩哥你可出来了,嫂子都急的生日不想过,想走了。” 闻声,福满满望过去,宝蓝色瞳孔左右颤了颤,然后微不可察嗤笑了声。 “昱珩,刚刚在里面怎么没看到你啊?你是去哪儿了?” 说出这句话,福满满完全没在怕会有人拆穿。 这些人是商昱珩的同伙,只会替他打圆场包庇。 他们也没把福满满当成没脑子的傻子,她这么说,猜测是福满满在吃醋故意找茬的。 两女争一男的戏码,只会让男人尊严膨胀到爆炸。 商昱珩面色黑了黑,插着口袋的手逐渐麻木,他想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刚才在里面闹那么大动静,满满肯定全都知道了,可她却那么平静无波,这点让商昱珩心中很难堪。 见商昱珩没打算解释,朱朱抬起水光潋滟的眸,视线和福满满撞上。 “满满妹妹,你别误会,我刚才上厕所腿抽筋了,昱珩帮我按摩腿来着,所以你没看到他。” 福满满嘴角噙着笑。 到底是谁帮谁按摩腿。 哪条腿? 心里没b数吗? “没关系呀朱朱,腿还抽筋吗?需要我再亲自帮你按摩一顿吗?” 福满满话音刚落,又一人起了话头,“你哪儿是腿抽筋了,分明是脑袋扎马桶里偷吃,大馋丫头一个。” 只是这道声音,不是屋内这群人发出的。 第4章 我看你像冤大头本头 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福满满转身,果然是他。 看向男人的目光仿佛在说话询问,怎么又回来了? 而且还换了身衣服,双排扣戗驳领收腰黑西装,宽肩窄腰一整个倒三角,比穿冲锋衣时,身材观赏性更强。 那头鲻鱼狼尾也梳成了丸子头,结合刚毅硬朗的面部线条,高鼻深目,又硬又野。 从奶狗升级成狼狗,仅需换套装扮。 福满满两只眼里只剩下好看二字。 完全忽视了一旁的商昱珩,当着男朋友的面儿,看别的男人看出了神。 男人的面子和好胜心,不允许商昱珩丢这个人。 他甩开朱朱挽着的手,迈开步子到福满满身边,捞起她垂在大衣外侧的手,攥在手心里。 “你是谁?我好像没邀请你来这里吧?不请自来真的好吗?” “好啊,我来蹭……”你女朋友! 江京九眉目含春,一颦一笑仿佛带来春天的气息。 许是金铮怕这场面不够热闹,又来拱火,“是啊,这么帅的弟弟来蹭趴,你个商家大少爷,不会穷到请不起吧?” 一时间场面有些剑拔弩张,而福满满跟个花痴似得,完全置身事外,眼神儿黏在江京九身上。 任谁也想不到,她脑袋里想的是,等她回家后,要制作一个像江京九一样长相的人偶,每天抱在被窝里睡觉! 等福满满回过神来,她已经坐在沙发上,被两个男人左右夹击。 朱朱坐在商昱珩另一边儿。 刚才还在上演两女争一男的戏码,这么一会局面就转变了。 江京九双腿交叠靠着黑色真皮沙发背,由内自外散发着浑然天成矜贵少爷的气场。 仿佛他才是这场派对的主人般。 “我来蹭趴,也不是白蹭的,给这位姐姐带来了生日礼物,她肯定会喜欢。” 福满满的坐姿几乎完全面向江京九,只留给商昱珩一个饱满的后脑勺和纤细的背影。 她眼底流露出惊讶,只一闪而过,问道:“是么?” 有点儿好奇是什么礼物,他才出去这么一会儿,去哪儿准备的礼物? 他跳窗走的时候,福满满一度以为他不会再回来,却没成想,他能再复返。 金铮坐在单人沙发内,翘着二郎腿看好戏。 就看到男人举起白皙修长的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套房的双开门被服务生从外面推开,超大餐车进入众人视线内。 餐车上罩着不透明盖子,里面的东西引人遐想。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你们猜。”江京九说话时,眼神膘着商昱珩。 而且另一只手放在福满满座位后面,挑衅意味在两个男人之间蔓延。 商昱珩一把揽住福满满肩膀,把她往身边带了带。 “先把我给福小姐准备的生日蛋糕推进来。” 服务生自然是认识商家这位少爷的,连忙用对讲机喊人把蛋糕送过来。 福满满被他搂着,神色并无变化,仿佛面对商昱珩出轨只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我记得今天也是朱朱的生日吧?多少来着?好像是二十六岁是吧?”福满满身体前倾跨过碍眼的商昱珩,给了朱朱一记眼神。 她目光纯真,丝毫看不出是刻意为之。 “昱珩啊,认识这么多年了,你没给朱朱准备生日礼物吗?” 朱朱想说,刚才在里面你男朋友把所有都给我了。 嫉妒吧?气愤吧? 但她知道,还不是得意的时候。 朱朱还没开口,商昱珩对着福满满笑起来,宠溺的捏着她的瑶鼻,“你才是我女朋友,为什么问我有没有给别的女人准备礼物?福满满你的心忒大了点,害得我以为你不在乎我了。” 福满满托着下巴,手肘撑在大腿上,睇了商昱珩一眼。 可真有自知之明。 下一秒,福满满目光定在男人衣服上,勾着指尖玩弄商昱珩西装领带,娇俏着嗓子说:“怎么可能,我最在乎你了。” 商昱珩听到情话脸上并没有多开心的表情。 如果说男人的嘴是骗人的鬼,那么福满满的嘴就只会满嘴跑火车。 这时,服务生推着另一个蛋糕餐车进入套房,五层高的黑天鹅,上面点缀着错落有致的珍珠,每层外面都镶嵌着各种造型的黑色小天鹅,最顶层上面坐着一对儿带着金箔的小黑天鹅。 细看还能奶油上面的羽毛。 下面围着一圈黑巴克玫瑰,深邃的红色,仿佛夜晚中最神秘的色彩。 “这蛋糕得花点钱吧?这手艺不得值几个w。” 自从被认回商家,商昱珩摇身一变,从农村小混混,变成了众星捧月的公子哥,从此身边不缺舔狗。 例如此刻。 商昱珩摇晃着手里的透明酒杯,灯光使然,威士忌颜色有点儿深,他笑说:“不多,二百万。” 话音一落,屋内众人的表情精彩了起来。 落在商昱珩眼里,非常有成就感。 “我家满满值得世界上最好的。” 福满满开剁椒鱼头来王牌,在会所员工群已经传开了。 当然背地里商昱珩也没少被嘲笑。 站在门口的两个服务员戴着黑色口罩相视一笑。 值得最好的还让女朋友开剁椒鱼头! 江京九一直观察着福满满没吭声。 福满满既没表现出惊讶,又没表现出惊喜的表情。 换成一般女人早就开心到跳起来了,能送给女人两百万的蛋糕,那么送别的奢侈品,和钱也绝不会手软。 “我看你像冤大头本头。”金铮笑眯眯地说了句破坏气氛的话。 ‘唰——’一下,诸多目光投递到金铮身上。 商昱珩被人扫了面子,脸色自然差,不过历经这么多年家族特训洗礼,他早已经学会掌控情绪。 早不是当年那个小混混。 “金少是零花钱不够么,没钱可以和我开口,兄弟一定帮你。” 商昱珩说话敞亮,赢得了众人目光中的赞赏。 商家近几十年在首京一直都是无人能撼动地位的存在。 倒不是怕金铮,金家在首京诸多豪门家族里排不上号的。 忌惮的是,商家上一代家主夫人出身郁家,而金铮的母亲年轻时是上一代家主夫人刚到首京时伺候的佣人。 上一代家主夫人十分看重金铮母亲,才得以高嫁,不然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是嫁不进豪门大户的。 金铮挥挥手道:“那倒不用,郁奶奶给我母亲置办的嫁妆,这辈子让我挥霍,我也挥霍不完。” 第5章 梦中情妻 众人心里和明镜一样,金铮嘴里所谓的郁奶奶是谁。 商家现任家主的母亲,几十年前名震首京的风云人物,商赫也的老婆。 同时也是商昱珩的外婆,他从未见过这位外婆,甚至连照片都没见过。 然而金铮没打算善罢甘休,话语越来越犀利锋锐,仿佛是会划伤商昱珩脸面的刑具。 “哎,商公子不会觉得,一颗高仿的凤凰蛋,能经得住火炼吧?” 金铮话锋一转,“要我说,商家最宝贝的,最值钱的,正牌凤凰蛋,还得是现任家主商戏,和港城中宜集团大小姐江姗生的那位,货真价实的商家正统,宝贝金疙瘩,人家一手握着一个金汤匙,这边坐拥首京商家,那边还能揽着港城财团……” 江京九嘴角抽了抽,这哥们可真能吹。 商家家门他还没正式踏进过,中宜集团他妈也没说过要给他继承。 他上面还有两个姐姐,哪儿能轮得到他? 商昱珩面色像吃了屎一样难看。 或许别人不知道,金铮嘴里所谓真假凤凰蛋是什么意思。 但他清楚,郁佳人带着金铮母亲一起嫁到商家的,很多商家的秘密她都知晓。 他被找回家,用了四年半的时间才特训毕业。 也仅仅是为了日后,商家那位正统少爷接手家族做垫脚石而已。 提起来江姗和商戏,屋里的人便来劲了,一个个眼睛亮兮兮的。 “我偶像就是江姗,我听我妈说,二十五年前,首京最火的女人就是江姗,那是全城楷模。” 那人满脸我是江姗小迷弟的表情,看的江京九嘴角翘起来,快压不住了。 他只好漫不经心举起手机,打开录像。 等一会发给自家皇额娘看一看。 众人一脸认真地看着他,像讲评戏一样,包括福满满也听得入神。 “你们不知道的,今天有耳福了,二十三年前,江姗手持巴雷特带着一队随从,强取豪夺商家三少商戏,商戏誓死不从,江姗一失手,差点把商家老宅夷为平地……” 那人巴拉巴拉讲了半天,福满满的眼皮子都快被他讲的耷拉下来。 讲话的人乐此不疲,“从此商戏彻底服了,江姗以中宜为聘,商戏以首京商家为嫁妆,成功赘入港城豪门江家……” 他话本讲完,江京九的视频也录完。 打开微信,选上视频,发给备注为:[尊敬的母后皇额娘陛下] [快看快看,野史比正传好看。] 然而自家皇额娘好像并没有挂在网上冲浪,江京九等了半天都毫无反应。 听得有些无聊,他出声打断。 “你都快讲了半小时了,还有完么?我还想送礼物呢。” 金铮也不知道何时话题跑偏到这种程度,“是啊,你都给我们讲过无数次了,每次的版本都不一样,下次能弄个文本再来演讲吗?” 两人强烈要求下,那人才悻悻闭了嘴。 福满满靠着沙发困得睁不开眼,身子也越来越歪。 渐渐地往江京九手臂那边倒,却被商昱珩一手拉了回来,让她靠在他怀里。 被这么一拉,福满满睡意全无,立马精神抖擞。 从二百万蛋糕被推进来之后,朱朱就一直默不作声。 而这一幕落在她眼里,也越发刺眼。 福满满扭了扭脖子,“对哦,还有礼物没拆,赶快拆了吧,我困了,拆完我要回家睡觉,到时候昱珩你留下陪他们玩。” 她把一切安排的明明白白。 像个生活助理一样。 完全没有恋爱中女朋友爱黏人,吃醋的表现。 例如什么要早点回家,不许抽烟,不许喝酒之类的碎碎念。 她全都不会提,而且还会支持商昱珩在外面多多鬼混。 简直是所有豪门公子想要寻找的梦中情妻。 福满满除了家世背景差点,其余方面没得挑。 商昱珩含情脉脉拉起福满满的手,“满满你应该对我说,要早点回家,而不是让我留下来陪他们玩,你是我女朋友,我最该陪的人是你。” 福满满在心里狠狠翻了个白眼。 陪她了,哪儿还有时间陪小情人儿啊。 真可笑。 她倒想清净一些,如果不是七年前他死缠烂打,又是威胁又是闹自杀要和她在一起,她死也不会跟商昱珩谈恋爱。 后来福满满也提过几次分手,商昱珩闹得一次比一次厉害。 而且他到了首京后就像变了个人,福满满就更没能力跟他抗衡了。 上一次提分手,商昱珩直接派人去溪山老家,把她家人给绑了,威胁她:“你敢分手,我就让他们集体为我们的爱情陪葬!” 没来首京之前,福满满以为他是个混的青年,来了首京才发现,商昱珩是个不折不扣的活疯子。 她就像被商昱珩关在笼子里的菟丝花。 只要藤蔓越出笼子半步,就会粉身碎骨。 福满满表情真切,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可是男人也需要自由空间啊,你总得需要娱乐时间放松身体不是?昱珩,我这是心疼你,你平时太忙了,逮着这个机会,你得多放松放松。” 被他这么一说,福满满想拆礼物的心思也没了。 她只想回家睡觉,离开这个肮脏且聒噪的地方。 福满满抽出手,拎着包和玩偶起身,走到蛋糕车旁,单手把蛋糕车推近些,对着朱朱道:“这蛋糕就送你了,我记得你爱吃甜食,而我不喜欢吃甜的。” 一番话仿佛一语双关,在点她和商昱珩之间的关系。 又好似在嘲笑她,在说她福满满不要的东西,那东西也不愿意跟她。 福满满不止一次用这种姿态和口吻说过,不喜欢的东西送给她。 这场戏江京九看的津津有味,福满满转身马上到门口之际,他又打响指,盖子被服务生掀开。 一张大尺寸色彩鲜艳的艳照暴露在众人面前。 是方才卫生间里,商昱珩和朱朱在一起乱搞的一幕。 “可惜咯,你女朋友完美错过这份礼物。”江京九也起身,抄着口袋似笑非笑的模样。 商昱珩塌着肩膀,佝偻着脊背心底里暗自庆幸。 还好福满满快要到门口,没看到这张照片。 第6章 柏拉图且不婚 走到门口的福满满,忽然停下脚步,听到那男人的话,她有些好奇。 福满满转身,白色大衣衣摆在空气中画了个圆弧,擦过男人那条包裹着笔直有力长腿的西装裤。 看向江京九时美眸流转,闪动着熠熠生辉的光,“什么礼物?” 听他那样说,再看商昱珩一副便秘的表情,福满满自然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所以她这一番操作是明知故问。 “我要看看。” 话音落地,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唯有朱朱和金铮,前者期待,后者兴奋。 福满满脚下那双细长高跟鞋发出哒哒的声音,每走一步便会从大衣下摆中露出一截细长匀称的小腿,好像全世界都静止了般,只有她在行走。 商昱珩动作更快,条件反射般站起来把那张大尺寸照片拍掉。 照片施施然扣到地上,被商昱珩一脚踩住。 商昱珩握住福满满肩膀,眼底有愧疚也有心虚,“别看,他不是什么好人,这照片太脏了,看完会脏了你的眼。” “那我更想看了。”福满满满眼疑问,一脸不解的表情。 “真的吗?”商昱珩硬撑着振作起来,语气像哄孩子一样。 他压低嗓音靠近福满满的耳朵,“以前我让你陪我看小电影,你都不敢看,确定要看那种画面么?” 福满满的脸被商昱珩挡住,他也看不到她表情。 所以她肆无忌惮地撇嘴。 她哪儿是不敢看,是怕陪他一起看了,他起反应,遭殃的可是她。 商昱珩不在家的时候,她没躲被窝少看! 和商昱珩跑柏拉图,是她最大的上限。 按照她自己的人生规划,遇到合适的人跑一辈子柏拉图,且不婚才是终极目标。 她不想要孩子,也不想和男人有肉体纠缠,更不喜欢女人。 精神爱上了,才是真的爱。 肉欲产生的感情靠不住,换一个人也行,那种感情有什么意思? 福满满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道:“看啊,都是成年人了怕什么?送给我的礼物,你们都看了,只有我不能看吗?” 道理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可是这个画面真的不能给她看。 商昱珩只好另辟蹊径,“你还没看我准备的礼物,你就想看陌生人给的礼物吗?” “你准备了什么礼物?”福满满咬咬牙,问了一嘴,就当逗狗玩儿了。 商昱珩摸了一把西装口袋,然后单膝跪在那张照片纸上,举起手,两根手指中间捏着一个闪耀着光泽的钻石戒指,鸽子蛋大小的粉钻。 朱朱一看不淡定了,他们在卫生间的时候,这枚戒指从他裤子口袋里掉出来过。 她捡起来戴在手上试了,很合适。 商昱珩说要送给她的。 这才多长时间,转头跪在福满满面前…… 不是?这姿势商昱珩是想和福满满求婚吗? “满满,我七岁认识你,到现在我们认识十八年了,十八岁我们在一起,今年二十五岁,我们相恋七年,我觉得七这个数字和我们很有缘分,这枚钻戒是我亲手和店里的老师傅学着做的,可能不太好看,但是,是我花了心思,准备的求婚戒指,我爱你福满满,我愿意这辈子把我的命送给你,拿命去爱护你疼你,满满,你愿意嫁给我吗?” 福满满面无表情,像个木头人一样,听着地上的大喇叭做广播。 他这番话对她来说,丝毫没有感染力。 就好像学生时代,每次大课间都有的广播,一次两次觉得新鲜,时间久了便可有可无了。 商昱珩的这个行为就是为他犯的错欲盖弥彰而已。 几句话还想糊上她的双眼,继续当瞎子。 其实他根本就不用这样,福满满也没打算揭穿他。 就算揭穿了他和朱朱的勾当,她又能怎样? 除非哪天商昱珩自己觉得没劲,才会放开她的手。 又或者有个背景比商昱珩还强大的人,把商昱珩碾死在脚下,她这辈子才能安然无虞渡过。 她也不是没跑过,失败的经验太多了,导致她没了想跑的念头。 现在她想的很透彻,只要商昱珩不跟她翻脸,把她当宝贝一样供着,就是安全的。 福满满一张嘴兜头泼下来一盆冷水,“昱珩不是我不想答应你,是我身份低微配不上现在的你,而且你妈妈也不会答应我进门的,所以你求这个婚有意义吗?” 三言两语之间,福满满把自己的责任摘的一干二净。 说的也是实话。 一开始,商昱珩的妈妈商念尹是不同意他们交往的,可经不住商昱珩抗议慢慢的也就认了。 谁让他们当年把商昱珩弄丢了。 欠他的太多。 可是也仅仅是交往,不能往家里带,更不能带她出席正式场合。 不知是商昱珩感动了自己,还是求婚真的太激动,他眼圈儿竟然泛起了泪光。 看的福满满心脏也跟着泛起无言的苦涩。 “我不管她答应不答应,只要你答应,这辈子我非你不娶,你也只嫁给我好吗?” 福满满喉间那点苦涩,差点恶心的她反胃吐出来。 她开始茶言茶语:“不是啊,昱珩你得为我想想啊,如果我答应了你,被阿姨知道了,到时候你们母子感情破裂,那我不是成了离间你们母子的罪魁祸首了吗?有十八年你没能在阿姨身边承欢膝下,后半辈子,我在破坏了你和阿姨之间的母子情,那我真是罪大恶极。” 越说声线越颤抖,福满满捂着嘴巴,一根手指弯曲从嘴里沾了点口水,借机涂到了眼尾。 她是真哭不出来,甚至想笑。 只好出此下策。 又借机揉了几圈眼睛,把眼白弄得通红,一通操作下来,大家只觉得福满满伤心极了。 福满满胳膊上抱着的bjd人偶小脸内扣在她大衣上,无人注意到他上扬的嘴角,以及恶魔般的眼神儿。 甚至他在心里为他主人摇旗呐喊开始叫好,演的真是太棒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福满满竟然听到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喊好,就像之前那会儿在里屋,那个陌生男人亲她的时候,她好像还幻听了,有小男孩喊,‘退退退!’ 第7章 小天才演员 福满满,满心满眼情真意切。 但只有商昱珩才知道,她是不想嫁给他,故意找的说辞而已。 他被拐卖到溪山被养父母虐待,整日殴打,有一次伤到脑袋,失去了被拐卖前所有关于家和母亲的记忆。 回到首京五年,商念尹对他而言就像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他到溪山十八年,所有的温暖都来自福满满。 他爱福满满,一辈子只想跟她在一起。 所以…… 福满满这辈子也只能跟他一个人。 心里也只能有他一个。 商昱珩继续不依不饶,他要探个究竟,福满满到底能为他做到哪一步? “满满答应我,我妈那边交给我解决,至于别人,谁敢说你半句闲话,我把他们嘴都缝上,你只管嫁给我好吗?” 福满满听着这荒谬绝伦的求婚台词,越听越惊悚,商昱珩到底是有多变态,要把人嘴巴缝上这种话挂在嘴边? 首京几千万人口,他缝得过来吗? 还有,他把她当什么。 祸国殃民的妖妃妲己吗? 是想让她背上首京第一妖妃的外号? 福满满缓缓呼吸吐纳,调节情绪,不让自己为这几句话发飙。 “昱珩你冷静点,婚姻不是儿戏,你这样逼我,我很难办,我不想你因为我,被人追着骂。” 此刻,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人比朱朱更紧张福满满的回答。 她握着拳头,生怕福满满会答应商昱珩,万一她应了之后,商昱珩和她一刀两断,她付出这四年多算什么? 话已至此,商昱珩也算明白了,福满满的婉拒。 再继续追问下去,只会令他把最后一点面子在众人面前丢光。 商昱珩决定改口,嘴角一弯,笑得苦楚,他一肚子的苦水吐不出,只好忍了。 “好,满满我尊重你,我等着你,等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我随时都可以娶你。” 闹到这个份儿上,福满满也不会再继续要求看那张扣在地上的照片了。 看与不看现在已然不重要。 因为福满满不知道,强行要看那张照片,商昱珩会做出来什么。 演戏演全套,福满满伸手拉起跪在地上的商昱珩。 “你呀,就是太爱我了,还给我跪下。”她笑呵呵的,完全看不出有脾气的模样,拍了拍口袋道,“你看我都没红包给你,白跪了。” 俏皮地跟商昱珩开了个小玩笑,男人宠溺地揉了揉她黑棕色发顶,满眼如风般的温柔彻底掩盖了心中那点不忿。 “只要你发话,让我去死,我也愿意。” 福满满笑了,笑得幸福且甜蜜,像沉浸在恋爱中的小女人一样。 心里却快把商昱珩祖宗十八代翻来覆去招呼一遍。 她都怀疑商昱珩是不是有什么精分的毛病,一会疯狂到要逢人嘴,一会儿又装的和个人似得。 关键的是,商昱珩这人并不是只会说空话的花架子。 在溪山的时候,他就带着一群不良青年混日子,打架斗殴是常有的事儿。 来了首京,短短五年能在这群纨绔子弟里站住脚跟,除了商家的原因,还有一点是因为他够狠。 福满满没参与过他那些烂事,最近半年听他在家里打电话,她听墙角,也听了不少。 今天谁丢脚了,明天谁丢耳朵…… 福满满快把脸笑烂了,僵着嘴角根本不敢放下。 “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希望你长命百岁还来不及。”她声音娇娇糯糯,在场的一众人听得头皮发麻。 这女人也太会哄男人了。 现在某些人的心里,只恨自己不是商昱珩,享受不到这般艳福。 实际上,他们不知道,商昱珩和福满满交往七年,一垒可以随意施行,二垒都要申请报备过后才能进行。 至于全垒,只要福满满不同意,商昱珩答应了,这辈子不会强迫她。 “你在这里放松放松,结束了记得送朱朱回家,她一个女孩子,自己回去不安全。” 福满满简直贴心的太到位,商昱珩却听得眉毛皱起来。 越是推拒,商昱珩越是铁了心要跟她回家,“我让陈仔送她回去,今天是你生日,我陪你回家休息。” 福满满:“……” 他们之间的每一句对话,对朱朱来说都是一种煎熬,变相的折磨。 福满满分明就是故意的,欲擒故纵,在她面前刻意秀恩爱。 恶心她。 朱朱右手搭在小腹的位置,眼底闪过精明的算计。 只要再稳一稳…… 商昱珩的决定不容置疑,福满满只好妥协:“那好吧,我们回家,我给你做面条吃。” 闻言,一群人发出长长短短‘咦’的起哄声。 “这什么味道啊?” “当然是爱情的酸臭味儿了!” “是啊,好羡慕珩哥,嫂子真是太温柔贤惠,让人嫉妒死。” 只有金铮一个人翘着二郎腿不可一世轻嗤,他都不屑于揭穿商昱珩。 渣男,傻女人锁死在一起一辈子,才能一直有好戏看。 福满满配合的脸颊逐渐红了起来,要说她这个体质也真是神奇。 总是能那么听使唤。 [是啊,主人是小天才演员qaq!] 就在这时,福满满好像又幻听到了小孩子说话的声音。 她左右摇晃着脑袋找了一圈,发现门口的那个陌生男人不见了。 然而根本没发现附近有小朋友的身影。 意识到这一点,福满满突然狠狠吞了吞口水。 这是闹鬼了吗? 她愣神间,商昱珩已经揽着她肩膀往外走了。 临出王牌大门时,商昱珩的手机铃声掐着绝妙的时间点响起来。 他拿出手机看来电显示,福满满也瞥了一眼,是陈仔。 商昱珩犹豫了两秒才滑动接听。 “珩哥不好了,朱朱姐她肚子疼,冒虚汗了,我们都不敢下手……” 福满满没听到电话里说什么,但见商昱珩的表情有了很微妙的变化。 眉心紧锁,焦急的情绪很快爬上头来。 她善解人意地问:“是有事情要忙吗?你去吧,我自己可以。” 商昱珩好像就在等她说这句话。 第8章 织一顶绿帽子送给他 “对不起,朱朱她肚子疼,你跟我回去一起看看吧?我们一起把她送去医院。” 一张笑脸似假面一般焊在福满满的脸上。 商昱珩是不是觉得她没脾气,肆无忌惮地踩她底线。 “她肚子疼,我又不疼,我去什么?我早说了,我困了,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也是我该先去睡觉,要去你自己去,你在磨蹭一会儿,人家疼死了,见不到你最后一面怎么办?” 商昱珩以为她会为此发脾气。 轻描淡写来了这么几句,听着不痛不痒。 福满满对他的事情,永远都是这么理智。 男人那双眼睛直勾勾看着她,往后退了两步,眼底充满了失望。 “行,那我去了,你自己回家注意安全。” 福满满鼻腔溢出一声低低的‘嗯’,转身踏着矫健的步伐拿出钥匙走出王牌会所。 门开的瞬间,寒风瑟瑟拂面而来,她脸侧的刘海发丝被吹乱偏到一旁。 皎洁的月光照耀着满地白雪皑皑,不到两个小时,外面竟然下了一场大雪,不管是地上、车上、树上,还是天空中,全都被雪花点缀美的生花,像童话世界般扣人心弦。 福满满走出两步站在台阶上,鹅毛大雪冲她飘来,卷翘长睫接住雪花。 白色的花瓣,宝蓝色的花心,那双眼美的摄人心魂。 福满满下了台阶后又停住脚步,她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对着mini对面那辆车的方向拍照。 江京九坐在一辆suv引擎盖上,佝偻着腰,指尖衔着烟,丸子头碎发翘起几根呆毛,黑色西装外不知何时套了一件长款大衣,一双长腿垂向下,望着对面的剁椒鱼头发呆。 福满满按动快门的一刹那,闪光灯亮起,男人好似有预知一样,忽然在那一个瞬间扭头冲着镜头笑起来。 时间刚刚好,成功捕捉到那个笑。 同时也吓得福满满立马将手机熄屏,偷拍别人毕竟是不太礼貌的行为。 不过转念一想,他偷亲,好像也不怎么礼貌。 “让一让,让一让!” 今天是情人节,原本就热闹的街道,突然响起小孩子的尖叫声,福满满眉头一皱似是有不好的预感。 向左手边望过去,一个骑自行车的小男孩速度极快向她杀过来。 她的第一反应是躲避,往前跨一步,那小男孩就像跟她心有灵犀似得,车把也往她挪动的方向拐。 福满满没办法只好再退回来两步,然而小男孩还是跟了。 真想骂祖宗了。 一两秒的时间,她换了两次位置,他全都跟着,这车她是非撞不可了,脚下的高跟鞋根本不允许她跑起来,地上的雪太滑。 福满满最后绝望地捂上脸闭眼,爱死就死吧。 死了没准就能摆脱商昱珩这个神经病。 最好一次性把她撞死,不用落得半身不遂的下场,不然到时候商昱珩看她不能动弹,抛弃她,她更惨。 可是福满满等了很久,身上都没有疼痛的感觉。 而是感觉到身体被人抱着腾空转了一圈。 她这才打开手指头,眼睛睁开一条缝隙,悄悄看了一眼抱着她的人究竟是谁。 江京九大气没喘一声,垂眸与她从指缝对上视线,福满满看到他被冻得发红的唇缝冒出丝丝缕缕的白色烟雾,掩面后被风一吹即散。 “女人这么想引起我的注意?安排上车祸的戏码了?” “嗯?”福满满挪开手,脸一红,从他怀抱中挣出来,“想吸引姐的注意力也不用使用老土的霸总经典语录吧?” 说罢,福满满迈开步子,朝着她那辆剁椒鱼头走过去。 拿出车钥匙解锁,福满满坐上车,没再理会那个陌生男人。 鼓捣了半天,车子打不着火,她又拎着包和人偶,负气从车里出来。 没好气关车门,发出砰一声闷响。 那个陌生男人站在对面,靠在车头的位置,脚下有两根烟头已经被雪掩了一半,正好整以暇望着她。 “要不要坐我的车?” 江京九拍拍引擎盖上的雪,黑色的车漆和中间那条红线露出来,红线最前面还立着一个很眼熟的小金人车标。 福满满被那个小金人和红线吸引,“什么时候出了红旗版的劳斯莱斯?” 江京九拉长调子嗯了一声,“把我爸妈腰子全割了也买不起劳斯莱斯,所以我只好在拼嘟嘟网购个小金人来撑场面咯。” 同时,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带着苹果图标的手机。 “你看我的高仿爱疯,其实里面是个华为!” “噗——”他这一番操作,将福满满这一晚上的阴郁都一扫而净,“小兄弟你真幽默。” 不止幽默,还很帅! 男人双肩上落的全是白雪,福满满的头顶也全是。 遥遥相望间,福满满落得下风,瞳孔开始不自然闪躲。 “内个,”福满满找了个话头,“今晚谢谢你帮我出气,我自己打个车回家就可以,不用麻烦你。” 只是意外的萍水相逢,福满满也没想和这么个小弟弟发生点什么。 而且商昱珩也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没必要牵连无辜的人入局。 她要傍大佬,摆脱商昱珩,估计也没这么年轻帅气的大佬给她傍。 福满满顺了顺胸口,安抚下来那颗悄然为了一个陌生人躁动的心。 她刚想去路边拦车,手臂上却突然多了一只指关节泛着粉的大手。 “我得报恩啊,让我送你回家,就当我还你人情了。” 他这么纠缠,福满满有些恼火,深呼吸一口气才转身面对他。 “在里面发生的事情,我们可以当做露水情缘,你知我知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她颇有些无语,“你知道我男朋友是谁吗?他叫商昱珩,上次我在娱乐场所多看了两眼一个帅气的服务生,他把那人腿打折了,你这么纠缠我,是想断腿,还是想丢命?” 江京九淡淡一个哦字,满不在乎的态度。 “我做好人好事,帮你织一顶绿帽子送给他,你也会感谢我的!” 福满满汗颜,这孩子看着年轻,脑子却不怎么好用。 “你不怕死就多送几顶,反正到时候死的又不是我。” 男人的手掌忽然换了位置,从她发丝穿过握住福满满温热的后颈。 凉意袭来,福满满不自觉瑟缩了下脖子,怂着肩膀夹住了男人那只手。 他笑了,笑靥如恶之花:“真敏感。” 第9章 车里的是未来女主人吗? 福满满一噎,“你这是什么屁话?你手那么凉,我这样的反应难道不是正常的吗?” “不正常啊,你看我的反应。”说着,江京九毫不客气攥住福满满手腕,拉着她的手从西装扣子缝隙中塞到衬衫里。 福满满的表情很意外,她的手和冰块似得,摸到了滚烫的腹肌。 男人脸上表情却没丝毫变化。 屋内的暧昧就算了,出来了还拉着她搞暧昧到底算怎么回事? 她要和商昱珩一样,彻底出轨吗? 想到这儿,福满满立马从衬衫里撤出手来,结结巴巴道:“你不……你不是,不是说要送我回家吗?快点。” 江京九得逞,扬起一个会心的笑,扶着福满满手臂,给她开车门上车。 甚至还绅士的替福满满挡了车顶。 随着砰一声关车门的声音,江京九转身瞥向王牌会所的玻璃门。 商昱珩怀里公主抱着朱朱,将福满满上车的画面尽收眼底。 江京九一米九五的个子站在哪里都是最引人瞩目的,他冲着商昱珩抬起手竖了一根小拇指。 然后又看了眼自己的手。 心想小拇指只是细,还不够短,可是大拇指短,又不够细。 思来想去他这一把手指头,哪儿根比喻商昱珩的细小都挺不合适的。 商昱珩瞬间没了抱朱朱上车的心思,把朱朱交到身边陈仔的怀里。 “你送她去医院,雪下这么大,我有些担心满满一个人开车不安全。” 商昱珩没给朱朱开口挽留的机会,径直奔着停车场像开了疾跑似的过去了。 江京九的速度更快,仅是从车头绕了个圈儿,从容不迫地上了车。 商昱珩赶到停车位时,只捞到了一地的汽车尾气。 他迅速掏出手机拨给车上的福满满。 嘟嘟响了几声后,直到电话自动挂断。 商昱珩站在原地,落了一头的白雪。 陈仔驱车到他身边降下车窗,“老大快上来吧,朱朱姐疼得快不行了。” 朱朱靠在车窗上,面色发白。 许是刚才在里面太激烈,她肚子里的孩子绝对不能出事,这是她获得商昱珩心的唯一途径。 车窗降下,朱朱虚弱的声音响起:“阿珩,我…我好像怀孕了,两…两个月没来月经,你救救我们的孩子。” 她朝窗外的男人伸手,歇斯底里的可怜女人模样。 商昱珩听到她的话,终于回神。 没有惊喜,一脸恼怒。 “你说什么?”他不敢置信,“不是每次你都吃了药,怎么可能怀孕?” 四年多的时间都没失误过。 商昱珩忽然想起来什么,以前是他盯着她吃的,最近他掉以轻心了。 商昱珩带着一身寒气上车,再张嘴说出来的话,比外面冰天雪地还冷。 “陈仔安排一家私密性好点的医院。” 他看向朱朱,眼神决绝,“肚子疼正好,去医院把孩子做了。” 男人的绝情超乎朱朱的想象,她感觉浑身骤冷。 眼泪不受控流出来,“阿珩,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把他留下来好吗?求你了。” 朱朱几乎低微到尘埃里,车座她也不坐了,滑到座位下面跪在了脚毯上,拉着商昱珩的手哀求。 商昱珩眉眼透着无情狠厉,没有半点与她在卫生间温情的影子,周身敛着低气压。 “你在说什么孩子,我商昱珩的孩子这辈子只能从福满满的肚子里爬出来。” 商昱珩没有半点留恋甩开朱朱的手,“少痴人做梦,要多少钱你自己开,车子房子随你选,拿完孩子,我们的关系也到此为止。” 男人双腿交叠,说完话便抿唇不语,望着浸了丝丝缕缕寒气的车窗,若有所思。 他只是作为一个成年男人无处发泄欲望而已,他的心里,从始至终爱的只有福满满。 永远只有她一个人。 商昱珩脑海里不断加固这个想法。 朱朱只剩下满腔绝望,不再言语,心底却盘算绝对要把这个孩子留下来。 不管用任何方法。 “陈仔等一会让人查一查,满满上的哪辆车的监控。”商昱珩顿了下,还是当着朱朱的面儿说了出来,“还有再准备个干净女人。” 趁着商昱珩跟陈仔说话的间隙,朱朱坐回座位上偷偷拿出手机给人发了消息。 听到那句话,朱朱笑了,这个无情的男人,家里供着个花瓶不用,现在抛弃她,还想找别的女人? 她不声不响把手机举到商昱珩眼前,“商昱珩我怀孕的事情已经告诉福满满了,你就算抛弃我,她还能忍得了你吗?” 这一招釜底抽薪是她最后的赌注。 然而福满满坐在江京九的副驾驶,手机一声响也没有。 江京九半路下车进了一家叫识途的便利店,灯火通明的,从车里都能看到他的身形。 男人长指敲了敲玻璃柜台,便利店收银员还在睡觉,听到声音蹭一下站起来,迷迷瞪瞪的状态,估计来个坏人把他店抢了都不会发现。 “给我一个监…” “啥?祖宗你要强奸?”那收银员是个男人,一脸惊讶看着江京九。 几乎是瞬间,江京九的拳头舞到收银员眼睛一毫米的位置,如果贴上他这只眼肯定报废了。 男人倒吸一口凉气,嘻嘻哈哈中双手抱上那只铁拳,“哎,祖宗,我的祖宗,咱有话好好说,不就是监听器,你要大的小的新的旧的,我都有。” 收银员叫商占,是商戏指定给他的贴身保镖。 江京九对商占颇为不满,讲话时完全一副小霸王姿态,“你最近越来越消极怠工,不想混就滚回s.t出任务,给老子打工赚刀乐去。” 数落完他还不忘报型号,“最小的,最好能和针一样扎进衣服里也发现不出来的。” 商占往身上摸了摸,还真摸出来一根比针没粗多少的东西,长的和牙签似的。 这位小祖宗只认钱,也不知道他家都快成世界首富了,他还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只要江京九成功继承商家这边的家业、港城和戈华岛,这三块商业版图加起来覆盖全球。 到了他这一代就是真正的资源整合,所有东西都是一家的了。 商占扭了个头,不经意一瞥,瞥到他车里坐着个女人。 殷勤讨好的狗腿模样问:“车里的是我们未来的女主人吗?” ilwxs.com 江京九邪性地挑起眉梢,狭长的眼尾跟着一起上扬,手肘撑着玻璃柜,望着车里左顾右盼的女人。 “正在研究怎么给她男朋友戴绿帽。” 说罢他动身往外走,大手里握着一个黑色手机晃了晃,“给我发点挖墙脚攻略,没准以后你就有女主人了。” 直到便利店的迎宾机器人说了句欢迎下次惠顾,商占嘴角才抽了抽。 “操,口味真重,新脑袋就是有想法!” 商占不得不承认,他二十二岁的时候还在玩泥巴,远不如他家这位活祖宗有上进心。 江京九上车时,福满满正扒拉空调出风口上别着的胸针玩,上面有两个字母很像s和t,但福满满不认识那是什么,只觉得无聊时扒拉着转圈挺好看的,像朵黑金色的太阳花。 他开车门,一阵刺骨的寒风灌进来,车上开着空调很暖和,冷热交冲的瞬间,福满满难受地闭上眼睛,睫毛跟着颤。 抬起手挡住上半张脸,央求道:“快点关门好冷。” 江京九斜了她一眼,果然美丽的花都很娇气。 砰的一声关上车门。 福满满放下手臂,向他晃了晃手机,“好奇怪,我的手机没信号了,好奇怪。” 奇怪什么,他的也没有。 江京九轻笑,要是有了才奇怪,他车里有信号屏蔽器。 万一关键时刻,商昱珩那个不长眼的给她打来电话,他还怎么织绿帽子给他戴。 “把你家地址输入在导航上。”江京九打火,“那个太阳花胸针喜欢吗?喜欢送你了,正好我不想要了。” 福满满在中控屏幕上一顿操作,把地址输入。 江京九给她的印象就是有点野,很帅,还有点正义之气在身上,所以福满满对他嘴里的某些话,根本不设防。 “真的吗?”福满满摘下那朵太阳花捏在手里,掂了掂重量,“这个是纯金的吗?有点分量,多少钱我可以买下来。” 江京九轻挑眉,她还挺识货的,那是s.t安保集团的标志。 纯金打造的普通版本,不值几个钱。 “里面是铜的,镀金,用不着你花钱,免费送你了,谁让你帮了我。”他说的冠冕堂皇的。 别人送给她一个胸针,福满满想回他点什么。 打开自己的包包,好像没什么可以送人的东西,里面都是一堆乱七八糟的。 福满满又盯着自己的儿子看,总不能把儿子送人,那她这个妈咪当得也忒不合格了。 “那等到我家楼下时,你等我一会好吗?我去给你取件东西,送给你当礼物。” 那陌生男人淡淡嗯了声,一路上他都很严肃,福满满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直到福满满要拉车门下车时,江京九才一把拽住她。 “我到家了,你拉我做什么?”福满满眼神儿里有诧异,还有点害怕,毕竟他一个大男人想对她做坏事,她还真反抗不过。 “拉着你,当然是不想让你走咯。”江京九皮笑肉不笑地说,“真的不和我试试么?” 经过冷静福满满脑袋里那些在会所疯狂的冲动已经降下来了。 她轻笑,“我有男朋友了,不是吗?” “他给你戴绿帽子了,你还不放手?”江京九直言不讳说出自己的见解。 “你不懂。”福满满莞尔,意味深长地口吻,“有一种感情叫日久生情。” 任福满满怎么也想不到江京九下句会说什么。 “日久生情?”他笑着,语调拐弯拉长音,“那你和我日,我们也能日久生情啊!” 福满满:“……” 她脸颊唰一下就燃烧成一坨红色,瞳孔也跟着乱颤,心脏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 这话也是能和见面只有几个小时的人说的吗? 啊!轻浮的男人! 可是看着对面男人认真的神色,福满满忽然把心底里想的问题问出口。 “你这么另类的吗?喜欢别人的女朋友?还不介意他们之间有什么吗?” 福满满说的很隐晦,没直接说那句,‘不介意她和商昱珩之间发生过关系。’ 因为她怕别人觉得自己自作多情。 江京九握着方向盘的手松开,滑到大腿上,他看着福满满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庞。 “可是我喜欢你啊,幸福拍一发三,你的三来了,不要吗?”他神色一顿又说,“难道谈过恋爱的女孩子,都没资格再找人继续谈了吗?” 他说的理所当然,“我没有什么处女情节,对我来说感觉至上。” 这句江京九没撒谎,他的确推崇感觉至上,国内封建糟粕的思想束缚不到他。 可落入福满满耳朵里,就像渣男说,是美女就行,别的无所谓! 那他和商昱珩也没啥区别,得不到就什么都行。 还有那虚无缥缈的感觉,到底有什么标准? 还不是一张嘴怎么说都行。 福满满随意敷衍了句,“嗯,等我以后分手了,如果有机会,咱们再试试,我先回家了。” 她从包里掏出来那枚胸针放在中控上,“这个我不要了。” 江京九凝视着她,觉得她很奇怪,怎么一会就要变一卦。 “姐姐,我今年二十二岁,年轻体力好,你真的不和我试试吗?” 福满满拉开车门已经站在车下,她撇撇嘴有点嫌弃,“看来你挺有经验的,应该不缺女孩子喜欢吧,何必非要跟我试呢?” 再年轻,体力再好,又能怎样? 还不是和商昱珩一样的烂黄瓜。 她还是黄花大姑娘呢。 她要是单独图长得好看,商昱珩也不差,哪儿需要等到他? 只要她愿意,该发生的早发生了。 江京九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 “哪儿有,我还是纯情处男,真的没撒谎。” 砰的一声甩上车门,福满满就差把不信俩字挂脸上了。 结果一转身,发现商昱珩站在单元门口处正虎视眈眈地凝望她。 寒风吹过来,福满满却瞬间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你……你怎么回来了?” 商昱珩不应该在医院陪小情人吗? 第11章 顶级金丝雀的自我修养 红旗suv车窗降下,江京九按了下喇叭,尖锐刺耳的喇叭音在福满满身后惊响。 惊的她头发炸了毛。 不知他是对着福满满还是商昱珩吹了一记口哨,有种挑衅轻浮意味。 “宝贝,你的唇很软,下次我会好好品尝。” 留下这句话在寒风中不断消散。 福满满扭头便看到车屁|股拐弯消失在小区内的十字路口。 她咬牙,这小屁孩难道不是在火上浇油吗? 感情火烧不到他身上,就给她扔个炸弹? 这不是置她于死地吗? “怎么?看你的样子很舍不得么?”商昱珩不知何时,攥住福满满手腕儿。 他掌心冰凉,福满满本能想抽出,“你别无理取闹好吗?” 男人的惯用经典台词常会被福满满挪来借用应付商昱珩。 这一套她已经玩的炉火纯青,能把商昱珩逼得暴跳如雷,不断追着问她,爱不爱他? 福满满早就领悟了一个真谛,走男人的路,让男人无路可走。 她不喜欢做一个自怨自艾的怨妇,追在男人屁|股后面无所事事,那不是她的理想生活。 夜色中,商昱珩那双眼眸充血,红的骇人,口吻几近癫狂质问:“我无理取闹?你都把你的嘴递给他去亲了,还是我无理取闹了吗?福满满你有没有心?” 商昱珩被江京九那句话气的七窍生烟。 早就把他和朱朱那档子事忘在脑后了。 可福满满还记得。 “我没有心吗?”甩开商昱珩,她看商昱珩的眼神像看笑话,“商昱珩到底是谁没有心?” 他强迫她跟她在一起,又像个荡夫一样出轨。 这些年她不止撞破一次商昱珩跟女人上|床,可她知道,就算闹开了,她也逃不出商昱珩的五指山,只能把牙打碎往肚子里咽。 就像会所里的那个陌生男人说的一样,她真的有那么大度吗? 不,她没有啊。 只是心死不爱了而已。 笃定了商昱珩没有证据,福满满的态度更加张狂了些,和会所里那个善解人意的福满满,判若两人。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把嘴递给他亲了?他说什么你都信?冤枉我很好玩吗?” 证据不摆在她眼前,商昱珩说什么,她都不会认。 这招也是和男人学的。 死不认账。 只要嘴硬胜利的就是她。 商昱珩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咬肌邦邦硬,沉默了几分钟屁没放出来一个。 他没证据。 但男人的第六感告诉他,开车送福满满回来的那个男的,他们关系不一般。 怀疑的种子在心里一旦种下,很难消除。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商昱珩知道福满满的脾气,吃软不吃硬,闹起来他占不到上风。 他软了语气,“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冲动。” 福满满蓝宝石眼珠子一骨碌,商昱珩都道歉了,她还有什么可端着的。 “阿川,”福满满叫了商昱珩在溪山时的名字,“信我好吗?” 回首京前,他的名字叫荀川。 听到亲切的只属于他们之间的称呼,商昱珩的脸上才渐渐有了笑意,仿佛刚才的小插曲真的翻篇过去。 “满满我爱你。”商昱珩将面前的女人拉进怀里抱着,下巴窝在她颈侧,他闻到一股陌生的肥皂味,没忍住鼻子一皱问道,“你身上怎么有肥皂味儿?” 福满满搭在商昱珩腰间的手一僵。 心里骂了个娘。 狗鼻子么? 还有那陌生男人居然不用香水,用香皂? 她思忖了几秒从商昱珩怀里出来,双眼写满真诚,狡辩道:“今晚出会所后,我差点被车子撞到,刚才那男的救了我,可能是他救我时近距离接触留下的。” 她也没说谎,只不过将她和那个陌生男人的暧昧给抹去。 自然而然的将他奉为救命恩人。 商昱珩自然知道那一幕,陈仔已经把停车场的监控调给他看了。 福满满没撒谎。 “对不起。”商昱珩又道歉,“让你面临危险,都是我这个男朋友做的不合格。” 何止不合格,简直是残次品。 应该直接按有害不可回收垃圾处理。 福满满低头看着脚上的高跟鞋鞋尖,声音闷闷的,有点可怜。 “没关系哒,阿川有自己的难处。” 她态度转变的很快,寻找不到方才一丝一毫剑拔弩张的意思。 又开始体贴起来。 这是作为顶级金丝雀的自我修养,适当的给又蠢又笨的男人一点颜面。 福满满讲话的模式在男人和女人之间不断切换。 这是她的生存法则,有危险时,她就冷漠强硬一些,没危险时,要软的和个笼中金丝雀一样,好好讨金主欢心。 商昱珩见她鼻尖冻的发红,于心不忍,“回家,该把我家满满冻成傻妞了。” 福满满被他牵着,心底里嫌弃的要死。 这手在会所摸过朱朱身体。 怕是不怎么干净。 回家她得拿消毒液洗洗全身才是。 踩在超厚超软的雪地里,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福满满步子很小,她的高跟鞋不允许她放肆。 而且两只脚冰的像冷冻品批发市场刚出冰库的猪蹄一样。 血液好像都不流通了。 商昱珩突然把她打横抱起,“不敢走,为什么不说话?嗯?” 福满满身体腾空,不得不伸手拽紧商昱珩套在西装外面的大衣。 她轻轻嗯了声,这怀里也挺脏的。 谁都抱。 真可惜了她这个绝世貂蝉跟着他。 暴殄天物!啊啊啊!!! 她家住十层,一梯两户的大平层,商昱珩一般不住这里,商家有家规,每个星期要在商家打卡几天,像上班一样。 不回去过夜的后果便是,被逐出并收回商氏家族所有生意的参与权。 没有人会放弃这条挣钱的路子。 对商昱珩来说,那是天降富贵。 本以为他会烂在溪山的小山村,谁也没想过有一天商昱珩能成为首京屈指可数,搅弄风云的人物。 俗话说得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但到商昱珩这里恰恰相反。 他得道了,养父母家却惨遭雷击。 商昱珩回首京没多久,溪山村里的荀家便无端夜里失火,全家包括十六岁的花季少女,被烧死在睡梦中。 福满满有再多的愤怒和不甘,只要想起商昱珩养父母一家的遭遇。 她就全都忍了。 福满满不想她在意的家人也会落得那么一个悲惨的结局。 第12章 绝望的怨夫 指纹解锁打开门的一刹那,屋内暖气扑了两人满面。 福满满身上的每个毛孔好似瞬间为暖气张开了小嘴儿,汲取热气! 冰冻的脚也像被暖化了似得,有了些许知觉。 从商昱珩怀里下来,福满满像没事人一样,走到厨房捞起挂在墙上的围裙,套到自己脖子上。 她手里拿着挂面,笑着望向商昱珩,“累了一晚上饿了吧?我给你下面吃!” 男人幽怨的目光投递过来,“你歇一会儿吧,我不饿。” 说完他自顾自地走进了洗手间,没一会儿传出哗啦啦的水声。 福满满没听商昱珩的,既然是金丝雀,就要有金丝雀的自觉。 为金主做饭那不是手拿把掐的事情。 她情绪稳定的不像个真人。 两个人心知肚明今晚发生了什么,却又都像毫不在意似得,掀篇儿了。 两百多平的大平层,黑白灰的装修风格,家居摆件少的可怜,满室空旷的感觉,不像个家,倒像间高档酒店。 而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也像合约夫妻。 只是一个人深爱。 一个人像空心花瓶一样,丝毫不在意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 商昱珩出来时一身浅灰色家居服,刚出浴的短发还在往下滴水,水滴砸在地板上的声音毫不夸张的说,清晰可闻,还带回响。 偌大的餐桌上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绿色葱花点缀,一碗面也能被福满满做得赏心悦目。 不远处客厅浅棕意式真皮沙发上,福满满蜷着上半身,身披及腰黑棕长发,怀里抱着一只俊美无双的bjd人偶,美|腿半悬空垂在沙发边缘,裸|露着的皮肤,在灯光映衬下白的像开了柔光滤镜。 吃完面条,商昱珩背靠沙发坐在福满满头顶前,垂眸凝视她恬静睡颜。 他伸出长指,拨开福满满颈侧长发,一枚椭圆形淤紫吻痕毫无征兆暴露在眼前。 福满满处在睡梦中,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像是有什么堵住了她的出气口。 胡乱挥舞着胳膊一扫,打到了一块硬物。 福满满猛地惊醒,映入眼帘的是,商昱珩近在咫尺,一双带着戾气的眼。 用了几分吃奶的力气,福满满也没能推动身上男人分毫,只好扭头错开位置,避开商昱珩犹如洪水猛兽的亲吻。 “你发什么疯?我允许你亲我了吗?”福满满怒气上头。 好模好样的骚扰她睡觉。 死出轨男。 拿亲过屎盆子的嘴来亲她,福满满当即捂着嘴作呕。 这不在她心理承受范围内。 太荒谬了。 她躲避的动作被商昱珩尽收眼底,轻嗤一声哂笑:“不允许你男朋友亲你?倒是允许外面的野男人亲?福满满你这么大公无私,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嗯?” 闻言,福满满心中一咯噔,他怎么知道的? 不应该啊。 福满满秀气的黛眉拧着,静默望着商昱珩发癫,心底里盘算着要怎么蒙混过关。 整理好思绪,福满满一副你冤枉我的委屈模样,将没有证据死不认错的原则发挥到底。 “我允许什么野男人亲我了?你有证据吗?” 在楼下那会就没证据猜疑她。 福满满猜测,商昱珩肯定是又在诈她。 可是,事情发展的走向却和她心里预期的有所不同。 商昱珩用了些蛮力,双手握着她肩膀,硬把她从沙发上薅起来,半推半搡着把她弄进了卫生间。 站在镜子前,卫浴灯大亮。 福满满清清楚楚看清镜子里的自己和身后的男人。 她不解的眼神盯着镜子里的商昱珩,“所以你把我带到这里是什么意思?” 福满满丝毫没注意到颈侧的吻痕,被长发遮掩的可谓完美。 “什么意思?”商昱珩长指挑开挡住吻痕的长发,然后扳着福满满的头,让她看,“看到了吗?什么意思?你还有脸问我什么意思?” 镜子一比一复刻出她修长的天鹅颈。 只不过白皙的颈子上,有一枚突兀的淤紫吻痕。 看着触目惊心的。 福满满呼吸停滞一秒,瞳孔瞬间放大。 不过她反应更快,把那些不该出现在脸上的意外等,诸如此类的情绪敛起。 福满满很自然地抬起手掌搓了搓脖子上有颜色的位置,拧着黛眉语气很娇糯地问:“商昱珩,这个确定不是你故意画在我脖子上的吗?” 搓了几下后,吻痕周围的皮肤很快泛成粉红色,她转过身,演技毫无破绽。 “你快说。”福满满指着商昱珩,“是不是你故意画上去,栽赃我的?” 可心底里却把那陌生男人,骂成筛子。 应该是那群人进来查人时,她跟那群人说话,过分紧张没注意到他。 才留下了这个印记,她根本不知情。 真是会给她惹麻烦,她还傻乎乎的谢谢人家。 被卖了还给人数钱。 商昱珩怒极反笑,那双冷冽如寒潭般的眼眸浸着讥讽。 “福满满。”他像个绝望的怨夫嘶吼,浴室空旷,经久不散他的回音,“撒谎之前能不能打打草稿?我栽赃你?这七年,我把你捧在手心里怕化了,揣兜儿里怕压坏了,现在你却背着我,和野男人鬼混?平时我亲你,都要向你申请……” 说到这时,他气结,垂放在身侧紧握的拳头,猝不及防抬起来,擦着福满满的耳朵,掠起一阵凉风,重重捶在那块镜子上。 福满满屁|股卡着洗手池边缘,被他高大身躯圈在里面不得动弹。 镜子碎裂的声音,属实吓得她闭紧了那双宝蓝色的眼睛。 长长的羽睫因受到惊吓不断小幅度颤着,双眼皮的褶皱不知用了多大力气,有些扭曲。 漂亮的金丝雀,流下了此刻该流下的泪滴。 再次掀开眼皮,那双宝蓝色眼珠儿,越发深邃,像星空般璀璨,闪烁着点点光芒。 福满满拽着商昱珩的灰色家居服,指尖捏着,像不知所措的小孩。 “你好恐怖,我害怕。” 这个时间节点,她没有狡辩,没有说其它没用的废话。 她得撒娇,试探商昱珩的底线在哪里。 如果他因为她撒娇软了语气,那最好了。 那她基本维持着这个调调,商昱珩就会被她不攻自破哄好。 如果商昱珩持续发怒…… 第13章 让烟花炸死我,一辈子住在难民窟 商昱珩敢持续发怒,就别怪她揭他老底儿。 实在不行,她就…… 就离家出走! 要是还不行,那就只能上她最不愿意拿出手的,杀手锏—— 商昱珩的眼神无波无澜,仿佛将她的这点把戏看穿。 而后动手撩起她衣摆往上掀,福满满眼疾手快压住,怒目圆睁问道:“你要做什么?” 打可以,骂可以。 脱她衣服万万不可以。 “放心,不干什么,我以前对你的承诺还奏效,但……”商昱珩话锋一转,神色更为坚定了些,“但我要检查你的清白还在不在。” “?” 福满满怔住,沉寂了几秒后。 “啪——” 清脆的巴掌声打在商昱珩小麦色的脸上。 他头被扇歪,怔住。 福满满不可思议地瞪着商昱珩,“商昱珩你有病吧?你的清白不在了,我的清白都不可能丢!” “不对。”她抹了把糊在脸上凌乱的发丝,“你哪儿有什么清白可言,你个烂男人,摸过别的女人,还想摸我,恶心死了。” “呕——” 福满满故作夸张地呕吐。 不加掩饰地嘲讽商昱珩,烂大街且脏的她膈应。 福满满本就漂亮,就连生气发怒,也透着一股无名的温柔底色。 让人心中无法生畏。 像朵又娇又嫩的小白花,唯有美丽吸睛。 挑不出她身上一丝一毫的瑕疵。 被打了一巴掌,商昱珩非但没恼,还嗤笑出声,舌尖顶腮的动作,看起来坏坏的。 福满满心中暗道不好,真是惹了个能忍气吞声的活王八! 他问:“你都知道了对么?” 本以为这个场面会是腥风血雨,吵得天翻地覆。 商昱珩没料到会这么直接且突然。 不得不说,福满满很聪明,直接将矛盾转移到他身上。 那枚吻痕现在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我可以解释的,满满。”商昱珩不再咄咄逼人,态度软和了些。 可是这个节骨眼,该福满满得寸进尺拿捏他七寸了。 她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解释?你拿什么解释?你又想怎么美化你出轨的行为?” 冗长的沉默过后。 商昱珩终于张嘴,“我们去客厅坐下来聊。” 他手上的伤口血迹已然止住干涸,福满满也不想跟他待在厕所里吵架。 五米多长的沙发上,商昱珩坐一头,福满满落坐在另一头。 中间空出的部分,活像楚河汉界。 隔得他们天各一方! “满满,我只能先说一声对不起。”商昱珩表示了诚挚的道歉。 随后道:“我今年二十五了,是个正常且成熟的男人,我对她没有感情,我只爱你,我尊重你,没想过强迫你,但这事儿,错不在我一个人,我需要排解发泄,希望你能站在我的角度,理解我的苦衷,我只当她是工具,你知道的,我所有的感情都给了你。” 福满满这辈子没听说过这么炸裂的发言。 她憋着一股劲儿,不吭声。 倒想听听,商昱珩能编出来什么花儿来。 “我可以马上结束和她的这段性关系,如果你能接受我,我保证这辈子再不会越轨半步。” 炸裂! 还想借此破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 她就快信了商昱珩的鬼话。 忠诚的人不会跨越那道雷池,显然商昱珩已经被雷击的焦了。 腐烂味儿大的掩盖不住。 “荀川。”福满满眺望巨幅落地窗外万家灯火,“你现在有钱了,还有权势滔天的地位,追求的和我这种正常人不一样,我能理解的,毕竟有钱人的世界玩得花。” 然后双手环胸走到落地窗前,离得近了,能看到漆黑的玻璃上映出她东西混血的脸庞,异色瞳孔美丽妖冶。 叹了口气,心如死灰般的语气,“可是我不能接受一个背叛我的男人,和我有亲密的关系。” 这是她的底线原则。 不可破。 福满满指尖轻触脖子上吻痕,“这个痕迹我的确不知道怎么来的,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是这个答案。” “我可以对天起誓,”福满满竖起三根手指,“如果我背叛了你,就让烟花炸死我,一辈子住在难民窟。” 彼时的福满满只想略过脖子上吻痕的话题,才说了这么狠毒的誓言。 沙发中间坐着一个长胳膊长腿的俊俏人偶,他眼珠子左右晃晃,暗叹主人的戏码有点过分了。 怎么能诅咒自己呢? 万一哪天应验在自己身上了,岂不是要悔死。 商昱珩还坐在沙发上,轻声说了句,“我信你。” 福满满懂他什么意思,他的让步无非是想她也轻飘飘翻篇,他出轨的事实。 谁料,她说:“我不需要你的信任,事实就是我没有做背叛你的事情。” 福满满开始态度强硬起来,尺度拿捏的很到位。 “我觉得今晚,我们都需要冷静。”福满满借机提出要求,“你回商家住吧,好好表现,我也想自己静静,该怎么处置我们的感情。” 她只想把商昱珩从她家弄出去。 看见都会心烦的程度。 鬼才要跟他更进一步。 世界上没有这么好的事情。 故意没提,她发现他出轨四年多这一茬,是不想彻底撕破脸。 真的撕破脸,她占不到任何好处。 手腕儿悬殊的情况下,她只能先明哲保身,稳住这匹心狠手辣的恶狼。 商昱珩起身,缓步朝她走来,“我想陪你,你放心我不骚扰你。” 福满满做了个思考的神态。 这时,商昱珩口袋里的手机铃声,恰到好处的奏响。 落在福满满耳朵里,这简直比好日子还动听。 商昱珩掏出手机,瞥了眼来电显示,福满满也跟着偷瞄。 “陈仔这么晚给你打电话,肯定是有急事吧?快接吧,别耽误正事。”福满满掩饰住心底的雀跃,故作哀伤善解人意的口吻。 “那我先接他电话,你等我。”商昱珩一般接电话不会背着她。 可这次却跑到他书房里接的。 福满满不晓得陈仔为什么找商昱珩。 他再次出来时,却直奔衣帽间换了身干净的便装,手里拿着车钥匙。 “码头出了点事,我得赶紧过去,你一个人在家不要胡思乱想,害怕了给我打电话,乖宝宝听话。” 说了一大串,福满满目送商昱珩的背影终于坐上电梯走了。 可给她开心坏了。 第14章 保证完成任务 室外依旧大雪纷飞,浓雾弥漫,能见度越来越低,车子只能龟速行驶。 江京九车开的憋闷,车子打开双闪停在路边。 暖风直吹面门,放在中控的手机闪烁两下绿灯便呜呜震动起来。 他长指慵懒地将蓝牙耳机塞进耳朵里接听。 “祖宗,姓商的查你户口,给还是不给?” “……”江京九望着挡风玻璃上的雪花冰晶出神,卡壳半天才说,“给他。” “给哪个版本啊?我的祖宗。”电话那头的商占对此头疼不已。 江京九的资料库,编了上千个版本的身份信息。 做这一切都是为躲仇家。 想要他命的人犹如过江之鲫,江京九外公江肆野年轻时过分张狂,可谓是四海结仇。 当年江京九一出生,江肆野直接点名道姓要江京九接手s.t集团,全球名列前茅的雇佣兵安保集团,根据地在戈华岛。 江姗年纪大了,身边又布下天罗地网,一般仇家拿她没办法,寻仇的只好找这个江家的小崽子。 从他出生后就没安生过。 如果是在戈华岛还好说,那里就像铜墙铁壁,没人能攻的进去。 但出了戈华岛就不再是安全范围。 “嗯。”江京九嘬了下舌头,发出嗒儿一声,“现编一个呗,就写,我喜欢人妻,喜欢横刀夺爱!” 商占:“……” 牛逼! 缓了几秒,商占像是反应过味儿来,“祖宗,你车里那位该不会是商昱珩的人吧?你还真把人墙角给刨了?” “刨不动,赶紧把挖墙脚攻略发过来。”江京九鼻腔溢出一丝不羁哼笑,“等我回商家,让他发现,他女朋友被我翘了,那得多刺激。” 商占知道他爱玩。 但也没想到这次玩的这么复杂。 怎么说,商昱珩在名义上也算他哥。 商昱珩的女人,祖宗也得喊一声嫂子。 该不会在戈华岛关时间久了,给关出来心理问题了? 商占无脑吹捧,“祖宗,您真是杀人又诛心!” 他们这次来首京的目的是拿到商家的掌家权。 他家这位祖宗,野心勃勃,爹妈不给的就直接伸手抢。 上面还没发话,在戈华岛解了禁足令就带着他们杀来首京。 形容错了,是出了戈华岛一路被追杀逃来的首京! 因为是偷偷跑来的,没带随从,一路漂洋过海着陆的。 商占没想到,祖宗着陆后第一件事,是挖商昱珩的墙角。 这争夺掌家权的思路可真够清奇的。 江京九还在通话中,发现手机又来了消息,闪动了两下紫光。 他急忙挂断电话,打开通讯软件一看,备注[老登爹]的人给他发了几条信息。 [别乱玩女人,瞎搞孩子。] [搞出来就得负责。] [搞完了记得带回家看看。] [补充:玩男人是禁忌,玩了一分钱都别想继承!] …… 江京九看着这几条消息陷入沉思,他就知道,不管他跑去哪儿,都躲不过老登的眼线。 打了字回复。 [切勿催婚,你不能自己过得不幸,刁民竟然还想残害本宫?] [我还想多活两年,你给说说结婚有什么好处,谁家好人结婚啊!] [不许把消息给皇额娘看,敢给她看,我们父子友情一掰两半。] [还有我觉得男人挺好玩的,为什么不能玩?] 几句话发过去,竟也分不清楚,谁是儿子,谁是爹。 不等江京九的第五条消息发送,手机再次爆灯,持续紫光,屏幕上显示几个大字。 尊敬的母后皇额娘陛下,来电。 江京九就算好了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世界上没有人比他家老登更老婆奴。 江京九哆嗦着手指颤颤巍巍的滑动接听,再不接他怕手机会爆炸。 “healer。”出乎意料的温柔,江京九还以为会听到皇额娘会唱一首咆哮,洗涤他的耳朵呢! 他乖乖的应声,叫了声:“姗姗女王有何吩咐?” 不似方才那般嚣张,和江姗通话的江京九,就像刚出生的小奶狗,甚至眨巴起了眼睛。 他们家有不成文的家规,对女人不好的男人,就不能算作男人。 当然这条规矩仅限江姗。 江姗生他的时候大出血九死一生,生完他后一段时间,患了产后抑郁。 江京九自小受宠,但只有一条不可僭越,就是忤逆江姗女士。 老登从小就给他立规矩,忤逆江姗女士,家产就给两个姐姐继承,将会跟他没一星半点关系。 所以不管是为江姗辛苦带他来到这个世界上,还是为了继承权,江京九都十分尊敬爱戴自己的母亲。 江姗质问:“听说你要找男人?” 简短的几个字,压迫感满满。 毕竟大洋彼岸那端的女人,把他家老登训的都像狗一样。 “没找男人啊,哪敢,我那不是和老爹开玩笑呢!” 十几秒的通话时间,江京九已经紧张了一个轮回。 真怕虎系老妈会冒出来什么他接受不了的发言。 “哦。”江姗语气冷淡,“那不找男人,就找个女人,等你什么时候结婚了,妈妈再考虑什么时候把商家交给你,这是我和爸爸的意见,healer听清楚了吗?” 江京九感觉自己脑袋好像被人捶了一棍子,上面围了一圈小鸟。 他有点懵:“什么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 江姗说的更清楚了些,“意思是,你只有结婚后,才有资格和你的两个姐姐竞争商家的继承权。” “姐姐没结婚为什么有资格参与继承权竞争?”江京九一拍脑门,问出心中疑惑。 这不公平啊。 凭什么对儿子,要比对女儿刻薄。 回应江京九的是,嘟嘟的电话挂断音。 他不可思议地望着手机,感觉像天塌了一样。 然后手机震动一声,江姗发过来消息。 [要继承就结婚,不结婚就别继承,没有为什么,非要问就别继承。] 光看着文字,就能知道江姗的语气有多强硬。 这是在逼他成家。 可他才二十二,美好生活才开始。 怎么能陷入婚姻的牢笼呢? 江京九口嫌体正直,他恭恭敬敬地回复了江姗的消息。 [保证完成任务。] 第15章 破碎的她,我不救她谁救她 商占那边刚挂断电话没多久就接到江京九给他下达的任务。 [我上司发话了,不结婚就不给竞争继承权的资格,给小爷找个可以结婚的女朋友,要假的,不能要贪图小爷美色的,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能贪图小爷的家产!] 商占看着手机上的文字,每个字他都认识,组到一起就令他语塞了。 试问天底下谁不爱钱? 如果对方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地位,谁舍得放着这么一棵财神爷光看不吃? 假结婚的可能性很低。 光是家主和夫人那关就过不去。 只要是结婚了就受a国婚姻法保护,除非做婚前财产公证。 但他继承商家要在婚后,怎么算都要分别人一杯羹。 商占看的脸直抽抽,他怎么不想想,跟他结婚的人得承担多大的风险,随时可能命丧九泉! 但祖宗就是祖宗得宠着惯着,商占只能回个好的。 随手一点把挖墙脚攻略发了出去。 外冷内热,车窗上贴着一层极小密集的水珠,外部寒气丝丝缕缕往车内渗透。 刚发生的事儿混着暖风,江京九却感觉浑身血液越来越燥,这都叫什么事儿? 他掏出密封袋里的储存卡,放进读卡器连接手机。 当时他身上是藏了针孔摄像头的,不止拍到了商昱珩和人乱搞的片段。 还有,那个叫福满满的女人… 针孔摄像头记录下了,她所有的小表情。 窄面、短庭、大眼、樱唇、玉肤…… 世间所有美好的形容词套用在她身上也不为过。 像真人芭比,不过她更胜一筹,西方人的骨相,东方人的皮相。 点睛之笔的异色瞳孔。 不论是天之骄子,还是流落街头的乞丐,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逃不过一眼真香定律。 想起那个美丽的一发不可收拾的女人,江京九心情蓦地舒畅了许多。 手机闪烁了两下绿光,商占给他发送过来一份文件。 文件是最原始名称,没有任何特殊标注。 江京九打开,嘴角咧起,姜还是老的辣。 竟然是一份关于福满满的资料。 他握着手机按住录音键,带着些戏谑的嗓音回消息给商占:“酗酒的爸,挨打的妈,好赌的哥哥,弱小的妹妹,冒绿光的男友,如此破碎的她,我不救她,谁救她!” 商占靠着琳琅满目的货架,听着祖宗发送过来的语音。 好像闻到了,恋爱脑启动的味道。 商占也按着录音键给江京九回了一条经典拍马屁语录:“啊!祖宗万岁,太伟大了!” 他家这位活祖宗还没尝过爱情的滋味。 从小混迹在男人堆里,打打杀杀。 商占转头变了个脸色,把聊天记录发送给了自己真正的主子。 他还不知道,因为他把江京九车上坐了个女人的消息透露给江姗,导致江姗扭头就给江京九下了结婚的命令。 如果江京九知道是因为他的出卖,才导致江京九被迫要英年早婚。 肯定会把他皮扒掉一层。 商昱珩走后,福满满扒掉身上的一层皮,毫不留恋将五千多块刚穿了一次的羊绒大衣扔进了垃圾桶。 抽紧垃圾袋暂时先扔到了门外。 她赤裸着身体,光着莹白如玉的脚丫走进了浴室,打开花洒,从置物架上取下一瓶消毒水,拧开瓶盖从头顶淋下。 如果可以,她想把商昱珩曾经亲过的嘴也多消毒几遍。 恶心,恶寒遍布全身。 福满满冲完澡,身上的皮肤被她搓的泛红,吹干头发后,又拿出酒精对着商昱珩坐过的沙发,摸过的门把手进行消毒。 整理完一切后,她才像解气了似得,瘫软在床上。 一身的消毒水味儿弥漫在周身,是她最大的安全感。 福满满的确累的想睡觉,但一闭上眼,眼前就漂浮过在会所偶然遇到的陌生男人的脸。 她暴躁地手握成拳敲了敲脑袋,真怀疑她是不是被下了蛊。 就算人家长的嫩,长得帅,也不至于馋成这样吧? 这叫什么?见色起意吗? 睡不着的福满满只好握着手机从床上爬起来找点事情干。 进她给娃化妆做衣服的工作间,必须经过商昱珩的书房。 她像往常一样打开灯路过书房,手掌落在工作间门把手上,余光不经意瞥见商昱珩书桌的文件袋上。 上一次发现商昱珩和朱朱上床,她偷摸烧了商昱珩五千万的合同…… 福满满松开门把手,从杂物间拿出一个铁盆,那些文件是什么,她没看一眼,也不知道对于商昱珩来说有没有用。 不假思索地丢进铁盆里,拿着打火机把所有文件烧成灰烬。 烧的不解气,福满满又拉开他书桌下面的抽屉,发现锁了钥匙。 很蹊跷,商昱珩在她面前几乎没有秘密,这个家只有她上锁的地方,没有商昱珩上锁的道理。 找不到钥匙,她只好向下摸,打开柜门,眼前出现一个保险柜。 福满满双膝跪在地上,睡裙裙摆擦地,试着解开保险柜密码,她试了几串对于商昱珩来说比较重要的日子,全都错了。 最后,福满满灵机一动,试了自己的生日。 保险柜完美的‘滴——’了一声打开。 最外面放着几个红色的房产证,福满满哼笑,抓着房产证直接烧成灰。 她也没看房产证是谁的名字,反正不可能是她的。 然后便露出来几张被空气氧化发黄的旧照片,是他们在溪山时的合影,男的青涩稚嫩,同样年纪的女生出落的亭亭玉立,煞是般配。 身上穿着大山里孩子们破烂的衣衫,但那时的他们是开心的。 不知不觉中,福满满眼尾蓄满一汪清泪,她抬手一擦,再次点燃打火机,烧了照片。 她不知道,做些什么能发泄情绪,只能把商昱珩的东西,能烧的一件不留,心中的郁气才能消减几分。 保险柜里所有能烧的东西,全都被她烧了个精光,最后没什么可烧的,福满满打算关上柜门。 从保险柜上方突然啪叽一声掉下来一份文件。 细小的动静吸引了福满满注意力,即将关上的柜门,再次被她打开。 她看着文件表面上的标志发呆。 黑金色的s.t字母赫然显现,和她在陌生男人车上看到的那枚胸针分毫不差。 像朵黑金太阳花。 她好奇地伸出手取出,翻开一页。 “s.t安保集团,国际顶级雇佣兵组织,前身是上世纪c国司徒家掌管的,在国际上臭名昭着的黑帮转型而成。占据整个戈华岛平方公里,现任管理者名字未知,代号嗨了,人称祖宗。” 第16章 满满生日快乐 福满满嫩白的腿对折坐在地上,洁白的贝齿咬着指甲,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s.t?”她大脑飞速运转,那个陌生男人,是不是和资料上的雇佣兵组织有关系? 首京的富豪,没有富的过商家的,论背景商家也是名列前茅,几乎无人可撼动。 她去傍大佬估计没人敢接手商昱珩这个京圈太子爷的女人。 如果她能傍上这个亡命徒,是不是就可以带着妈妈和妹妹离开a国? 远走高飞。 她可以给他钱,求他带她们母女三人离开。 福满满有些后悔没留陌生男人的号码,以后估计也很难再见面了。 竟然活生生的把那么好的机会错过,现在悔的肠子快青了。 接着她又把所有的文件阅读完,在最后一页发现一个小方块二维码,二维码后面标注了网站使用教程和功能性质。 福满满拿着手机扫码,跳出一个网页,但一直转圈圈打不开。 她想这网站该不会是国外的吧? 连上梯子后,网页一下就开了。 黑金配色的网页尽显低调奢华,上面只有两个选项,一个是注册会员,另一个就是下单填写诉求。 福满满按照提示注册会员,她乍着胆子还真就填写了下单诉求,提交成功后显示,要根据任务难度估价。 也不知道这个玩意是真的还是假的,福满满把文件塞回保险柜锁上,处理了盛放纸灰的盆子后带着手机进了工作间。 手机放在桌面,显示屏亮起时间显示11点25分。 工作区对面是琳琅满目的人偶,各式各样,每个人偶都有不同的妆面、衣服。 它们被福满满封在透明单间房子内,酷帅可爱美的不同凡响。 可是福满满拿起化妆刷后,抬着手对着人偶却无从下笔,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影响她心绪了。 根本无法投入工作。 桌面上暗屏的手机忽然亮起,福满满漫不经心伸出手,收到一条来自妈妈的祝福。 [满满二十五岁生日快乐,在首京要过得开心快乐,不要太惦念我们。] 在一天的尾声,11点28分,福满满收到了来自鲁祁思女士的祝福,这是今天发生的最舒心的事了。 她拿着手机刚想给妈妈回个电话过去,发现她的手机率先接到了鲁祁思女士的来电。 福满满眉心跳了跳,有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头升起,她毫不犹豫接听电话。 男人粗鲁的声音穿透听筒,“你个贱货,赔钱货,看我不打死你。” 还有女人隐忍的低泣声,断断续续传入福满满耳朵内。 她瞬间上了脾气,“福天你个畜生住手,赶紧停下来。” 这句话几乎是福满满扯着嗓子呐喊出来的,声音刺耳尖锐。 果然在她出声后,那边打骂的声音也戛然而止,“你个小贱蹄子,赶紧打钱过来,你哥着急用,原来的卡,一百万,一分也不能少,少一分打鲁祁思这个老贱蹄子一巴掌。” 溪山远在两千九百公里外,福满满别无它法,只好答应下来,“行,你给我两分钟时间,我给荀川打电话要钱,求你别打妈妈。” 她手里只有四五万块,这个星期买家刚给她结的货款。 挂了电话后,福满满想也没想把电话打给了商昱珩,响了几声后,电话竟然被那边挂断。 她脑子一转,把电话打给陈仔,他们形影不离肯定在一起。 电话嘟嘟响了两声后,陈仔的声音传出来,“喂,有事吗?” “有。”福满满的声线颤抖着,福天是真的会把鲁祁思往死里打,“叫商昱珩接电话。” “嫂子,老大现在没时间接电话,他忙着呢,码头事儿很大,耽误几分钟,几个亿的生意就黄了。”陈仔给出了理由。 摆明了是商昱珩不想接,才让陈仔这么敷衍她的。 是她又没挑好时间,打扰了商昱珩的好事呗? 可真是个种马,随时随地发情都能和人干起来。 时间不多,福满满只好把自己的诉求跟陈仔说了,“陈仔你手里有钱吗?借我一百万,回头我让荀川还你,我着急用。” “不好意思啊,嫂子。”陈仔回复的很快,“我手头的存款拿去炒股了,没现钱,你等着我去里面跟老大说一声,这点时间他应该有。” 听到这句话,福满满心安了一半,随后电话挂断。 福满满等了大概有半分钟的时间,心想他们在一起,进个屋说个话的时间能用几秒。 她迫不及待把电话回拨了过去,结果换来的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 福满满站在工作台边上急的来回踱步,又给商昱珩去了几个电话,仍旧换来了挂断。 又发了几十条消息过去,换来的是鲁祁思的来电。 她接起电话,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福天钱我已经让荀川给你打过去了,你看看收到了没有?” 福天一直盯着网银软件页面,一条消息都没弹出来,“小贱蹄子你虎谁呢?根本就没打过来,当我傻吗?” “啊?”福满满惊讶,“不是吧,荀川当着我的面,给你打过去的钱,怎么可能没收到呢?” 实际上福满满的手掐着手机,指腹掐的已经白了。 福满满狡辩,“可能是这次转账金额太大,没有实时到账,过几个小时就到账了。” 之前福天要钱都是小额多频次汇款,大多是她掏自己的腰包,用商昱珩的名义转的钱。 偶尔有周转不过来的情况,福满满偷摸把商昱珩给她买的车和奢侈品贱卖换钱。 福满满只好在内心祈祷,福天能信了她的鬼话。 “我看你是根本就没转,忽悠我呢。”也不知道福天是哪里长得脑子,根本不上当。 福满满深吸一口气道:“真的转了,你等到天亮,大概就到账了。” 忽然那头女人大声喊起来,“满满别给他转,让他打死我,死了我就解脱了,等妈妈死了,你把妹妹接去首京,远离这些畜生……” “啊啊啊——”鲁祁思的话还没说完,被福天又打了几下,尖叫起来。 听着撕心裂肺的呐喊声,福满满一颗完整的心碎成了玻璃渣。 “畜生别打了,你等我,我去让荀川再汇一笔钱过去,荀川有钱,他有好多钱,今天晚上还给我买了一个二百万的生日蛋糕,你住手,我给你好多钱,你别打妈妈……” 福满满急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可电话没有开视频功能,没人看得见她急疯了的表情。 第17章 缔结人偶契约 福天给了她二十分钟时间。 福满满随意抓起一把车钥匙,连带着bjd人偶一同握到手心,穿着单薄的睡裙到地下停车场,顾不上凌冽刺骨的寒风,随意摁了下车钥匙,上了一辆老头乐。 打电话这条路肯定行不通,福满满只好开车去码头去找商昱珩。 街上大雪依旧,深夜在街上行驶的车辆寥寥无几。 底层的雪已经被车压实,新下的雪还有些蓬松度。 福满满急疯了眼,将老头乐电门踩到底六十迈的速度在雪地行驶。 车里没开暖气,没几分钟福满满的手脚被冻的发紫逐渐变僵。 她只好把手臂压在方向盘上控制方向。 bjd人偶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感觉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码头,码头……”她默念,记得去码头的路。 要经过首京的跨江大桥。 红旗suv迎着风雪高速行驶,车身后不远处几辆黑色路虎,宛如银装素裹大地上的几只黑豹在狩猎,对江京九的车穷追不舍。 “操,真是黏人的鼻涕虫,沾上了就甩不掉。” 江京九被这些小尾巴给气笑了,猛踩油门,红旗suv的电子车速表指针一百迈。 雪天开到这个速度无异于在自杀,江京九非但没减速,速度提的越来越快。 给后面那些尾巴上演了一场,车在前面飞,魂在后面追的戏码。 首京最长的跨江大桥,桥长六千四百米,犹如一条璀璨的巨龙横亘江面,白雪覆盖下,霓虹灯还在不断闪烁,循环播放着情人节广告。 桥上笼罩着一团更为浓厚的白雾,江京九提速,上演了一出不走寻常路。 本该走左侧上桥路的他,偏偏选择了右侧下桥路,逆向行驶。 等到几秒后几辆路虎跟上来时,已经看不到江京九的车尾灯。 几辆车拿着对讲机沟通,“肯定上了左边,上右边那不等于找死吗?除非他不想活了。” 寻常人的脑子,根本想不到江京九的脑子里有什么。 他选择向死而生。 上桥后,江京九感觉自己走上了去迷雾森林的路,根本看不清前方的道路,但他只能莽着开,被那些小尾巴跟上,指不定今晚要怎么过。 要死他也要选择最舒服的死法。 望着浓雾,福满满丝毫没有减速,急的副驾驶的人偶不断喊:“减速减速,前面有危险,麻麻减速,减速……啊啊啊……” 福满满感觉自己是紧张的又幻听了,她一心一意只想快点赶到码头,让商昱珩把钱转过去,救救鲁祁思,无暇关心是幻听还是真的有孩子在喊。 她烦躁的喊,“闭嘴,闭嘴,别叫,再叫撕了你的嘴!” 此话一出,车厢内霎时安静如鸡,只有老头乐呜呜破风的声音。 坐在副驾的小人偶,翻了个白眼,心里默念,麻麻真凶,真凶!一点都不爱宝宝。 不让他说话,那他就在心里嘀咕嘀咕波。 福满满突然感觉前方有亮光,以为是到了下桥的路口,可她没想到,死神正向她招手。 三秒后,一声巨响,福满满闭紧眼不知所措地抓紧方向盘,感觉车体在空中绕了好几周。 然后车身砸入水中,车体内涌进彻骨寒冷的江水。 福满满倒没受到伤害,好像有一股无名的神秘力量保护住了她的身体。 她感觉自己像掉进了里,冲击力很小,软绵绵的。 睁开眼后,第一时间拿破窗器碎开车窗钻出了老头乐,福满满会些水,不至于落水后直接被淹死。 老头乐连安全气囊都没有,她竟然安然无恙地活下来了。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福满满余光一瞥,距离她不远处有一辆落水的红旗suv,看到那个并不陌生的小金人从车身上脱落,福满满好像知道了什么叫缘分。 她车里的人偶还没拿出来,不过现在的情况,人命更重要。 憋得这口气不多了,她游过去,拿着手心里的破窗器用尽了浑身力气往玻璃上戳。 戳一下把她的身体反弹走半米,消耗了太多体力,福满满憋得脸发红。 经过不懈努力,又戳了几下,车窗玻璃终于碎成了蛛网状。 里面的人很幸运还醒着,一拳砸开了玻璃从车内钻了出来。 只是—— 他貌似没注意到体力不支,随着那辆红旗逐渐下沉的福满满,自顾自的不断往上游逃生去了。 “救我。”福满满伸出手,指尖点着那抹高大的人影,喉间溢出轻微一声求救,宛若蚊蝇。 声音传递不出口腔,只从嘴里吐出透明几个气泡。 福满满黑棕色长发在江水中像海藻般蔓延飘散,她的生命也像指间细沙一样流逝…… 临死前,福满满的泪水混入江中,“商昱珩江水蛮冷的,我希望有一天你也会和我一样,躺在江中一睡不起。” 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挣扎了,身体冷的出奇,肺里的氧气也耗尽。 闭上眼的那一刻,她只后悔没能救救鲁祁思。 那个当年救了幼小的她一命的苦命女人。 她还是在无情的江水中说出了最后的爱意:“祁思妈妈谢谢你爱我。” 二十五年她体会到的正常人的爱意,全都来自鲁祁思,和她的妹妹福箐箐。 没有她们,她怕是早就死在大山里。 她做到了走出那座山,但却不是靠自己。 不过好歹也算是圆了祁思妈妈的梦。 她还想活着,还想带妹妹和妈妈一起远走高飞,躲到一个没有商昱珩,没有福天和福海的地方,她们母女三人能幸福得活着。 可惜了那么宏大的理想,却在2.14这天终止了。 商昱珩在这一天陪到了自己的情人。 她在这一天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那个陌生男孩得到了再生的机会,福满满没有一点怨气,死对她来说是也许是件好事,是解脱。 也就是在这时,掉在老头乐车厢里的手机忽然无声闪烁着来电。 一个虚拟号码,也许那通来电就是福满满通向幸福路的开关。 只是她接不到了。 江京九游到一般,忽然像是受到了什么召唤似得,回头往下瞅了一眼。 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为什么又在水底看到会所遇到的漂亮女人。 江京九额角不断往外溢出红血丝,脑袋被磕出个口子。 怔神间,眼前莫名其妙闪出一道刺眼白光,随即看到一辆白色老头乐车里飘出来一只小人偶,不断向水底那女人的方向游去。 他好像听到有孩子的声音在呼唤他,“江京九你救救她,快点救她出去,她是为了救你才死的,你要负责把她救活。” 人偶急的快要发飙了,这死货愣着干什么? 不是晚上还亲了他妈妈,现在就翻脸不认账了? 人偶换了方向,游向江京九。 男人目眦欲裂看着眼前从未见过的景象,他竟然被一只人偶推着往水底压。 直到江京九的手攥住福满满的手腕,人偶才停下来。 他游到两人中间,周身泛着朦胧的白色光芒,像个小朋友一样,两只手分别抓着两个人的手腕。 “江京九只要你答应救她,她就能活,你愿意吗?” 江京九屏息,看着人偶难以置信。 见他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傻样,小人偶急的直拧眉,“快点回答我,我的生命力快支撑不住了,快点。” 江京九看了眼闭着眼了无生机的女人。 也不知是残存的一丝良心,还是色心,让他冲着人偶点了头。 紧接着人偶手一用力,在江京九的手腕儿种下一道黑色闪电的印章,像纹身一样,不止被握住的手腕上有,另一只手腕上也长了一模一样的。 随后听到小人偶说:“现在你已经和我缔结了一份人偶契约,不过要在你和福满满上岸后,七天内成功缔结一份纸质婚契才算人偶契约正式缔结成功,这样才能保住福满满的命,让她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切记我的话,一定要让她和你缔结一份纸质婚契,否则她还会死的。” 第18章 天堂福利好死了发帅哥 那只小小的一团人偶最后化为一道白光托举着江京九和福满满两个人上了岸。 江京九以为自己做了个梦,浑身真实且湿漉漉的淌着水,针扎似的寒风刺进皮肤时,他才恍然清醒。 所以福满满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江京九坐起身,伸手探到福满满鼻孔下面试探她的呼吸。 他感受到了,刚吹出来的气体有一丝温热。 福满满嘴里吐出一大口水,眼睛却闭着。 白光悬浮在空中凝结成半虚的人偶实体,虚弱不堪地撩起半个眼皮,飞到福满满身上,他最后一句话是,“记得约定。” 最终淡化虚无消失在她身上,好像和她融为一体了。 江京九目睹了一切还是觉得不真实,揉了揉眼睛,如果是真的,他还有好多话想问那个小东西。 如果是假的── 那他现在岂不是也死了,到天堂见到天使了? “救…救我妈妈…”躺在雪地的女人蓦地抓住江京九的手,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 江京九把耳朵凑近一些才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 他不屑轻嗤,“这种时候都自顾不暇了还在喊救妈妈,不自量力。” 江京九一手插进她颈下,一手伸进她腿窝下面,轻松地抱着福满满从雪地里站起来。 颀长的影子穿过浓雾迎着风雪,踩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奏响夜的篇章。 几个小时前,还开玩笑地说要救她,现在真把她救了。 只是以这么狼狈的状态。 他得赶紧拦个车,去医院,不然他们两个要被冻死在这冰天雪地里。 福满满半梦半醒着,感觉自己的灵魂在空中飘荡,她轻轻呢喃:“我是到极乐世界了吗?帅哥你长得帅,喜欢…” 没想到天堂福利这么好,死了还发帅哥。 江京九颠了颠怀里的人,将她竖起来,让她趴在肩膀上,单臂抱着。 他甩了甩手腕,空出手来按另一只手的腕表按钮。 打开定位器,商占会在最快时间内找到他的位置。 就算拦不到车,也不会冻死在路边。 他苦中作乐笑了笑:“知道我帅,也喜欢,还不跟我cp滴滴。” 福满满声音弱如风,“我都死了,还要跟男人谈恋爱啊,那也太没有鬼道可言了。” 她感觉浑身僵硬,像脆脆冰一样,只要别人用力动动她,就会破碎成渣。 “在冬天的江水里淹死的鬼都这么冷呀,冻死鬼好像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福满满意识模糊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这句。 江京九不知负重多少公里,一路上没遇到一辆车,积雪到他小腿一半的位置,一脚深一脚浅强撑着进了医院大门才倒下。 只是怀里护着姑娘,就连倒下也是往后躺的,身子重重砸进雪地里。 “现在不用死了。” 额角的伤口和头发、睫毛上挂着一层厚厚的冰霜,他垂眸望着怀里的人,念叨完才合上了疲惫的眼皮。 医院值班的门卫第一时间发现了他们叫了急诊护士医生,闹起一阵不小的喧嚣。 雪花还在扑簌簌地下坠,很快落了两人身上薄薄的一层。 护士想要分开他们时,江京九的手臂像焊死在福满满腰上,最后没办法只好把两人放在一个担架上先抬进屋,之后再想办法给他们抠开。 陈仔下楼经过急诊时,瞥见担架上满脸是白霜的男人,只露着五官,感觉似曾相识。 男人怀里扣着一个衣着清凉的女人,头发冻的硬邦邦像筷子,直直贴在脸旁、后背,完全看不到容貌。 一双漂亮匀称的腿实在吸睛,冷的发紫,看着多半像冻死了。 想起腿,陈仔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他大哥那花瓶大嫂的美腿… 陈仔愣神了十几秒目送担架进了急诊室,才想起来大哥母亲吩咐他回老宅给朱朱姐取佣人煲好的鸡汤。 急匆匆地晃着腿走了。 福满满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掉进冰冷的江里,又被人捞起来扔进炉子里拿火烤,她知道在做梦,而且身上很湿全是汗,可就是睁不开眼。 还梦到,梦里有一个帅气的小男孩,笑着对她说:“一定要好好活着啊,我的满满麻麻,你还要过更幸福的人生呢。” 紧接着那个小男孩脚下像装了传送带一样,挥着手朝她反方向飘远。 “啊——”一阵没由来的心悸难过,病床上福满满那双蝴蝶翅膀般的睫毛猛地掀开。 她拧着眉,口呼吸,浑身燥热,汗液黏腻浸湿了病号服和身下的床垫。 入眼是白花花的天花板,病床周围拉着浅蓝色的帘子,应该是房间里还有其他人。 福满满第一反应是掀开被子下床。 脚一沾地,腿没用上力,扑通一声,福满满狼狈地摔了下去。 摔倒的条件反射是拿手去撑,可没撑住这份重量,福满满的脸结结实实怼在了地上。 她高挺精致的鼻子传来一阵阵酸疼的感觉,眼泪顺着泪腺迅速往外涌。 福满满明明记得,在水里她的身体一切正常的,怎么睡一觉连点力气都没了。 “医生。”福满满一张嘴发出的声音比劈了的喇叭还要难听,她自己都被惊讶到了。 她真的是落水,而不是遭遇了什么重创吗? 而且这细弱的跟蚊子一样的声音,怕是等到过年护士站的值班人员也听不到。 恰时,病房里响起脚步声,福满满眼角余光瞥到一个穿着球鞋,长相精致穿着打扮时髦的寸头男人。 他温和一笑,“这位小姐需要帮忙吗?” 要,当然要。 福满满没说话,这声音太难听了,她不敢再张嘴。 努力点点头,默认男人帮她叫医生。 在福满满疑惑的目光下,那男人伸出一只手,揪着她病号服的领子,闭着眼把她提到了床上。 然后又闭着眼掀开帘子,进了里面。 难道不是说好了帮忙叫医生的吗? 他难道是瞎子?怎么还闭上眼了! 看来不说话是不行了,她又扯着破锣嗓子尴尬道:“你好,可以帮我叫医生吗?谢谢你。” 沉寂了十几秒,福满满好像听到帘子那边有偷笑声…… 她有点生气,嘟囔:“要笑就大大方方笑呗,掖着藏着的偷笑别人,真没素质。” “哦。”帘子那边响起男人爽朗的笑声,“哈哈哈……” 让他笑,还真笑上了! 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第19章 希望把男友卖个好价钱 福满满彻底怒了,顾不上尴尬,伸出手想扯开帘子,看看后面到底是什么牛马。 笑笑笑,笑个屁啊! 一点公德心也没有。 可这时,病房门突然被人打开,发出吱呀的声响,福满满紧急缩回手,一扭头听到帘子哗啦一声被人拉开,见到两张再厌恶不过的嘴脸。 女佣小心翼翼地关上病房门,面相看起来四十多岁的贵妇人,浑身散发着世俗的珠光宝气,面白如粉,推着轮椅,而轮椅上坐着的女人洋洋得意。 可惜商念尹站在朱朱后面,欣赏不到朱朱的丑陋嘴脸。 不过她们两个什么机缘混到一起了? 据她所知,商念尹之前是对她们一视同仁的,瞧不上她,也瞧不上朱朱这种家世背景几近于无,有两个小钱的。 今天竟然出其不意地推着朱朱的轮椅来看她? 福满满始终记得维持人设,一个有礼貌的小绿茶金丝雀! “阿姨,您怎么有时间来看我?” 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医院,商念尹的消息竟然这么快。 怕不是在她身上装了电子天眼。 商念尹脊背挺直,一身傲气外溢,单是站在那里福满满都能察觉到她的盛气凌人。 她可不是个普通的豪门贵妇,是跟现任家主商戏在名利场上大浪淘沙筛选出来的人精。 生意场上在精明的女人,到了自己儿子的事情上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母亲。 尤其是失去儿子十几年,失而复得后,事业有成,家世背景通天的老女人,掌控欲不是一般的强悍。 恨不得把她儿子往后余生若干年全都安排好,弥补走失十八年的缺失。 朱朱的嘴比商念尹的更快,她笑得和朵温柔的食人花似得,“满满妹妹,是我在医院上班的朋友看到你被送到急诊,她告诉我的消息,我昨晚肚子疼,商伯母非要我在医院养胎,我太担心你了,想下来看看你,商伯母不放心我,才陪着我一起来的。” 每句话福满满都听懂了,可组合在一起,还是有瞬间的不伤脑但懵逼之感。 养胎? 这是带着商念尹和肚子里的王牌炸弹选手,给她下驱逐令来的。 “谢谢嗷。”福满满谦和有礼的回话,“你不舒服的话,赶紧回去休息吧,别因为我累到,不划算。” 朱朱嘴角携带的笑意有瞬间的凝固。 压下那点躁意,朱朱学着福满满的心平气和的模样,“不要紧的,阿珩太忙了,一大早从我病房离开就去公司上班了,他昨晚怕我一个人在病房害怕,和商伯母陪了我一晚上……” 说到这,朱朱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多了,急忙捂住嘴,眼神儿里带着点歉意。 “真不好意思啊,满满妹妹,我不是故意肚子疼的,也不是故意留下阿珩的……都怪我不好,害得你半夜出来找阿珩,大雪天出了事故。” 福满满嘴角肌肉快要控制不住,怎么朱朱还抢了她的顶级绿茶的人设呢。 抢男人也就算了,人设也不给她留? 不过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得赶紧把眼前的两大瘟神送走才是。 从她嘴里得知商昱珩昨晚没有去什么码头,也好过被商昱珩一直蒙在鼓里的强。 只是…… 她不想原谅商昱珩了。 “没关系,你喜欢他的话,我可以把他送给你。”福满满诚心建议,“我开个价吧,一口价五百万,成交后我保证不纠缠商昱珩。” 她诚心祈祷朱朱能答应,也算商昱珩在她这儿还能有点最后的商业价值。 手里缺钱,她要去救鲁祁思女士。 才不想和这对狗男女纠缠个没完没了。 朱朱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掌,明显抓的更紧了。 与此同时,商念尹的脸色也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你这个物质的女人,就知道你最喜欢的是我儿子的钱,把我儿子当成什么了?五百万,你也敢张嘴?” “阿姨别生气呀,这里是医院。”商念尹高声质问,惊得福满满直撇嘴,她抬手捏了捏脖子,“您看我这破锣嗓子,应该就是昨晚找不到昱珩哭的太撕心裂肺才弄成这样的。” 商念尹轻哼,白眼都快翻上天。 “阿姨您的意思应该是,嫌我给昱珩开的价格太少了。”福满满笑眯眯的,像个小招财猫,“其实我也这么觉得,不如这钱阿姨给,给我五千万,把我送出国藏起来,让昱珩找不到我怎么样?我以后再也不出现在商昱珩面前,绝不给您添一份堵。” 她可以对天发誓,她是诚心跟商念尹和朱朱做这笔买卖的。 “哼。”商念尹明显不吃这套,“就你也配五千万?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 商念尹从包里拿出一只笔,捏在手里晃了晃,“你刚才所有的话,我都录音了,只要我把这个发给阿珩听,还需要我给你五千万你再走吗?他自己都会看清你,是多么爱钱,且好高骛远的物质女人。” “额……”怎么还作弊啊! 福满满假装很怕的表情,商念尹觉得是掐到了她的七寸,以为胜券在握。 结果福满满开口却让人出乎意料,“阿姨,您觉得我们十八年的感情,会因为录音笔里的几句话就闹翻了吗?您好像不太了解您儿子,他的情况是,这辈子非我不可,不管我是物质女人,还是吞金兽,他都只要我……” “所以……”福满满贱兮兮的表情,“我劝您还是别做里挑外撅的事情了,免得他更厌烦您。” 不是她普信。 而是商昱珩见过她所有丑陋和狼狈的嘴脸。 她也并不是什么完美无缺的白月光。 缺点一箩筐,但商昱珩跟野狗似得,非咬着她不放。 就算她拿着刀扎商昱珩几刀,估计商昱珩也不会放了她。 第20章 又白又嫩的小嫩葱 相比商念尹的威胁,福满满的话才更具有杀伤力。 因为福满满说的是事实。 商昱珩是个痴情种,朱朱就没见过这么难啃的有钱男人。 饶是商念尹在首京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也对福满满嘴里的话默认了,她说的话确实无解。 “我不跟你绕弯子。”商念尹松开了朱朱的轮椅,手上的玉镯在手腕上晃了两圈儿,她趾高气昂,“朱朱怀孕了,昱珩的孩子,我打算把孩子留下,你识相点自己离开,至于钱你就别妄想了,跟着我儿子这些年你也没少捞,据我所知你那娘家就是个无底洞,我儿子替你往里填了不少窟窿,你行行好,干脆利落地一走了之就得了,如果需要帮助,我可以帮你离开。” “昱珩二十五了,没几年大好年华可耽搁……”剩余的话,商念尹还没说完,就被福满满出声打断。 “停停停。”福满满有些好笑她的话,“阿姨,我看了二十多年电视剧和小说,你比那些剧里的豪门婆婆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真抠。” “你想让我离开你儿子,好歹得拿出一点诚意来吧?”她实在没忍住吐槽,“你儿子的时间是大好年华,我一个女孩子从十八岁被你儿子霸占了七年的大好时光,就不是耽搁了?” 商昱珩不在,福满满一点也不惯着商念尹。 她可没有,别人欺负上门来,还做小伏低做受气包的窝囊劲。 商念尹从鼻孔轻嗤一声,“听听你的话,有半句是爱昱珩的意思吗?就冲你这么爱钱的份儿,我都不可能答应我儿子娶你,那是害他。” 福满满觉着商念尹有些不可理喻。 一毛钱不舍得给,商昱珩又不肯放过她。 难道让她直接脚踩火箭,直接发射出这个美丽的蓝星吗? 她确实不爱商昱珩,谁想爱,谁去爱,反正打死她也不会再爱那种脏男人。 朱朱怀孕那一茬,她理也没理,直接pass了那个话题。 “给钱我就走,不给我就赖你儿子一辈子。”福满满有些破罐子破摔,“信不信,我让你儿子一辈子单着,有几十个孩子也不是婚生子!” 她不好过,大家都别想好过。 商念尹大风大浪见惯了,这点话哪儿能吓到她。 “你想赖我儿子一辈子,也得看看有没有命能赖到他老。” 商量不成,直接威胁上了。 福满满嘴角一抽,她信商念尹有让她直接人间蒸发的手段。 可她这会不能怂,“哦,您吉祥呀,京圈女皇!您最好现在把我的嘴捂上,不然等会,您一走,我就给商昱珩打电话告状说他妈来医院威胁我,还带着小三肚子里的孩子一起!” “你敢?”商念尹被她气的不轻,两个箭步窜到床边,抬起手就想跟福满满细嫩的脸颊来个亲密接触。 忽然,唰的一声,病床另一边的蓝色帘子被人拽开,刺眼的阳光随着帘子打开的幅度直直入目。 福满满条件反射般抬起手,挡住那双宝蓝色的眼睛。 有点难以接受强光刺激。 商念尹的掌风还未袭来,手腕就被人擒住,那人手劲儿大的离谱,饶是她练过些招数,也敌不过他的力气。 “这年头母夜叉也疯狂么?”头顶响起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 福满满这才偷偷撤走挡住眼睛的手臂,看清站在她床另一边的人是谁。 是那个陌生男人,不过他的衣着打扮有些搞笑,穿着缩小版的病号服,露着一截胳膊腿,再往上看,那张比男明星还要妖孽的脸上,挂着一副超大黑框眼镜,像大学里那种超级年轻的教授。 不过搭上他扎的丸子头就变了个味道,多了几分痞味儿,就连那黑镜框都压不住,与生俱来的野性。 头小脸小,但跟他的宽肩比例搭配的正好,福满满越看越觉得他像二次元里的撕漫男,还是战损版的,他额头上贴着白色渗血的方形纱布。 商念尹卸了力道,才能从男人手中抽出手臂。 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多管闲事的男人,“你是哪根葱,我管教我儿子的女朋友,和你有关系么?” 江京九慢吞吞躺回床上,悠闲自在的动作像是在菜市场闲逛的老大爷,丝毫不急回答商念尹的质问。 他侧躺下,手肘顶在床铺上,手掌托着后脑勺,视线焦灼在福满满玲珑的曲线上。 “我当然是又嫩又白的小嫩葱了!”他说着话,另一只手还抬起来抹了抹自己的脸,滑滑嫩嫩的,“没你儿子那种旱地葱那么辛辣的,嫩葱!” 福满满捂住嘴巴,让自己看起来笑得没那么开心。 不过笑了两下,她就不笑了,眼前一黑天旋地转的感觉侵袭神经。 她有点诧异,这身体怎么回事? 之前明明健康的爆表,就落个水,至于吗? 福满满有点坐不住,缓缓趴下在平躺到枕头上。 商念尹进这病房几分钟,被两个目无尊长的年轻人下了面子,气的一肚子火。 再看到福满满一点没把她放在眼里,还敢躺下更来气了。 她哼了声,“你这辈子别想进我商家的门,除非商昱珩真为了你,舍弃他现在拥有的一切。” 随后商念尹推着朱朱的轮椅出了病房。 出去后,朱朱手心搭在小肚子处,回头问:“商伯母,满满妹妹不答应,那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商念尹火气冲天,语气也冲,“当然是平安生下来,自然是商家长孙。” 第21章 人偶印记 他从床上坐起来,歪着脑袋,嘴里幽幽吐出一句话,“快死了是什么感觉?” 福满满感觉视线越来越模糊,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人影。 “我好像瞎了?”她感到一阵心酸,“为什么啊?我看不清楚你的脸了……呜呜呜……” 福满满怕了,就醒了这么点时间,又是站不住脚,视力还在一点点缺失。 这不是要她去死吗? “那个谁,”她喊,声音难听极了,“我……我是不是快死了?” 福满满想从床上撑起来自己的身体,试了一下,刚支起来,下一秒就直接趴下去了。 用不上一点力气。 她急了,“医生怎么还不来?” “对了,如果我真死了,能拜托你一件事吗?”福满满突然止住哭声,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代,“我妈妈和妹妹在溪山,我死了,你能不能帮我把她们从溪山救出来,我就这一个遗愿……” 说话的功夫,她眼前已经一片黑了,连模糊的影子都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原本娇糯好听的嗓音,此刻就像破旧的老风箱,对于听她说话的人来说,是种煎熬。 “就当是我救你的报酬,你答应我好不好?” 江京九坐在床边愣神沉默,这时医生和护士慌乱的脚步声已经赶到病房。 医生进来给福满满做检查,病床上的福满满在短短时间内,从栩栩如生的漂亮女人,逐渐演变成一个毫无灵魂的人偶。 空洞没有生机,福满满的世界陷入黑暗,听觉和嗓子全都失灵了。 她想,真的离死不远了。 年轻的医生难住了,打电话摇来了科室主任,病房里聚了一堆年龄参差不齐的医护,最后院里百分之七十的专家,各科室的主任,都来福满满这个病房绕了一圈。 短短半天,抽了福满满十几管血,全身检查ct,几乎做了个遍。 大家都很奇怪,血压,内脏,颅内…… 不管哪个地方都正常,怎么会好好一个人突然变成这样了。 福满满被转到了icu病房,住院治疗费是商占交的。 忙完一切,商占给江京九带来换洗衣服,换完后江京九整个人都处在沉默状态里。 病房里,商占递给他一瓶水,“哎,我的祖宗,怎么还沉默是金了,虽然沉默是金,但也生不出来真的金!” 他说完话,病房又陷入一片寂静。 良久,江京九忽然出声,“你说我跟她结婚怎么样?” “这是祖宗夺掌家权的战略策划么?”商占坐在不远处的木质凳子上一愣,随即彩虹屁接踵而来,“好啊,好,这招高,祖宗不愧是最强大脑。” 江京九皱着眉头,有些无语地看着他浮夸的演技。 他转过头走到窗边,寒气扑面,漆黑的眼珠眺望窗外一望无际的白。 他要继承权,找人协议结婚,选她好像也不错,顺手报了救命的恩情。 到时间,再把婚离了。 继承权是他的,恩情也没落下。 可是她现在半死不活的状态,好像没办法答应结婚。 那他要怎么才能跟那女人缔结纸质婚契啊? 江京九抬起胳膊,往上撸了下衣袖,从手腕儿处向上逐渐蔓延了有二十厘米长的闪电印记。 丑死了。 见他一直举着胳膊,商占凑过来,“看什么呢?” “你难道看不到我胳膊上多了图案吗?”江京九顺嘴一问。 然后愣住。 商占眨了眨眼睛,使劲儿瞪着眼珠子看,“祖宗你该不会出个车祸,把脑子撞坏了吧?你这胳膊白白净净的哪里有图案?” 江京九二话不说,转身往病房外走,额头顶着一块血纱布。 步伐凌厉掠过在走廊上散步的病患时,那病患还以为龙卷风搞偷袭进医院了! “快看快看,早上那个巨帅的玉米久五的小孩哥他迈着步伐朝我们走来了!” 护士站的小姐姐们看到这么帅的男人朝她们走过来,每个人脸上都露出姨母笑。 “你别是思春思出幻想来了,跟她一起来的那女的一看就是他女朋友,都晕死过去了,也舍不得放手,劝你少做点春梦。” 一旁年纪稍长的护士长给一群思春的姑娘们泼了盆冷水。 但江京九确实是朝她们走来了,一到护士站他举起胳膊,问了一个大家都觉得匪夷所思的问题。 “你们看得见我胳膊上有图案吗?” 他没描述胳膊上有什么图案,天生的警觉心。 一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才有人举手说:“你这手臂上的确有图案啊?” “什么图案?”江京九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青筋。”那名小护士大胆走上前,指尖点着他手腕儿,“这么脉络分明的青筋,你看不到吗?” 小护士以为这小孩哥是过来找她们搭讪撩妹的。 “算了。”江京九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 转身又回到病房。 印记只有他自己能看到。 他这是遇见鬼,还是遇见仙人了? 灵异事件吗? 他现在已经不怀疑人偶对他说的话了。 因为他家也有很离谱的事情,例如他的爷爷奶奶养长生蛊… 那么七天之后,他没和那个叫福满满的女人缔结纸质婚契,她就真的死了吗? 自小在戈华岛长大的江京九,面对生死已经成为常态。 从小他看着对他很宠爱的叔叔伯伯们,一个两个陆续在出任务时死去。 对他来说,只是身边少了一个人… 不会对他的世界造成任何影响。 彼时,江京九处在救与不救的边缘反复横跳。 偶然相遇的那点交情,还没达到,他非救她不可的地步。 第22章 icu遥遥领先 江京九从小接受外公的特训。 他的人生法则,即是生命至上。 只不过是他的生命永远放在首位。 周围的所有人都是为他服务的npc── 在他的认知世界里,那些在s.t集团工作的叔叔伯伯,也全都是过路人。 他们的生命全都是为集团打工而存在的,炮灰── 外公说,强者不需要感情羁绊,只需要拳头够硬。 江京九一直深信不疑。 他躺在床上,脑海里反复斟酌人偶的那几句话。 手臂上多出来的闪电印记,是他和人偶缔结契约的证明吗? 世界上所有的契约合同,违约都会有违约惩罚。 那么,这份人偶契约,如果违约会有什么后果。 江京九有些后悔,当时脑子一热,感情用事了。 正当他入神之际,外面长廊上传来一阵躁动,从房间里,都能听到男人发癫的低吼声。 “她呢?醒不了,我让你们一起给她陪葬。一群废物──” 江京九出来看到的就是商昱珩拽着男医生白大褂发疯的样子,他斜斜倚着门框,手插口袋,戏谑着表情观猴戏。 “啧!让你们一起陪葬~”江京九学着商昱珩的话,很皮的拐着弯,拿腔拿调嘲了商昱珩一下下。 十足十娘娘腔的声音,听的人一阵头皮发麻。 商占削了个苹果,本来想给江京九,看他也没时间吃,干脆塞到自己嘴里,站在门口旁观。 这孩子,真爱玩。 他脸上还挂着那副黑镜框,举手投足间,恶魔气质拉满,尤其是学商昱珩那一下,赏心悦目。 商昱珩寻声看过来,再见这个人,他眼里燃起妒火。 就是这个臭小子在他家满满身上留下的吻痕。 还说亲了他家满满。 “看什么看?”江京九笑着揶揄,挑衅,“没看过福满满未来老公长什么样啊?” 商占喉管差点被他这句话搞得撑爆。 “噗。”他没忍住,很自然地跟着一起气人,“祖宗你小心等会把商少气进icu陪福小姐,那商少岂不是遥遥领先。” 闻言,江京九伸腿踩了商占一脚。 商占这才反应过来,叫错称呼了。 他把苹果直接丢进垃圾桶,不敢吃了,再说漏嘴,他一个月工资将要变成负数。 “遥遥领先还能这样用?”江京九手臂搭到商占肩上,两个人勾肩搭背的,一看就不是好人的样子,“icu算什么,我能把他气进太平间。” 他一顿,扬眉看向商昱珩,“他女朋友的腰有多软,你知道么?” “有多软?”商占贱嗖嗖的表情,配合问,“是比海水还软么?” “嗯。”江京九抬起手,放在眼前端详,“就是超软~”也没多软,倒是冻得和硬邦邦的冰疙瘩似得,没什么手感可言,他就是单纯看不惯商昱珩这种渣男。 不过他给福满满种草莓那天,亲到她的脖颈,倒是嘴感不错。 皮肤滑嫩的像刚出锅的嫩豆腐。 说完,江京九颀长的身体姿态像只慵懒的猫,那种自命不凡的气质,居高临下蔑视了商昱珩所有的面子。 最能突显男人的面子的三个要素,无非就是,地位、金钱和女人。 有了地位自然钱会送上门,至于女人只能排在最后一位。 在外他要顾及商家的颜面,为了女人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打架斗殴,会让家族中长辈对他失望。 方才的愤怒被商昱珩强制压下,站在不远处和江京九视线对峙。 “看你的年龄貌似不大,还请你慎重出言。”商昱珩提醒,“女人的贞洁有多重要,难道你家中的女性长辈没教过你么?这么污蔑我女朋友,你很不道德。” 江京九扯起唇角,不羁松懒的神态,嘴里回味着两个词,“贞洁……道德……” “难道,”他挑起深目之上野性十足的剑眉,“这个词,不是父系社会道德捆绑女人的枷锁么?” “可笑至极。”江京九呛声驳斥,“古代男人可以多妾,甚至宠妾灭妻,却要求女人必须守贞,过了几千年的现代社会的男人,还在拿着这些封建糟粕,宽以待己,严以律人。” 他啧啧两声,感叹摇头,“以为文明会进步,没想到进步的是如何使用文明剥削那些弱小的人。” 江京九的家庭全是一夫一妻制,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和父母,每一对都是恩爱两不疑的神仙眷侣。 而且他家不管男人还是女人,没有吃着锅里的望着盆里的习惯。 更没有喜欢吃外卖的爱好。 他自小受家庭环境影响,认为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就是爱杂交的动物。 跟人不挂钩。 护士站的那些小姐姐,看着江京九的眼睛里,好似在往外掉小星星。 这年头,三观正,长得又正的年轻人不多了。 他们在医院见得多了,因私生活糜烂搞进医院的帅哥和美女,但凡他们有这等觉悟,都不可能落得那种下场。 “别的女人,我管不着,可我的女人得干干净净的嫁给我。”商昱珩没有多难堪,“还请这位小兄弟管好自己的嘴,不要给我家满满身上泼脏水。” 说这些话谁不会,可他却是实打实的坚持了七年,没强迫过福满满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随后,商昱珩带着身后的陈仔和保镖们上楼赶去icu。 从出事到现在,他还没见过那傻妞呢。 到了icu门前,商昱珩没有着急进去探望福满满,而是转身啪啪几巴掌抽在了陈仔脸上。 陈仔被抽的踉跄几步,捂着脸耳朵嗡嗡响,眼底几分懵。 商昱珩的低吼响彻整个楼层:“我把你从溪山带出来,你就是这么替我办事的?到底是我救了你,还是商念尹救了你?出卖我很好玩吗?” “你他妈的……”商昱珩一脚踹在陈仔小腹,“满满活不过来你也别想活了。” 陈仔被一脚踹躺在地上,像虾米似得蜷缩着身子,“老大我没什么可狡辩的,夫人说了,如果不那么做,她就直接对嫂子动手,你也知道夫人的手段……” 剩下的话,他不用多说。 第23章 去偷福满满 昨晚他带朱朱去医院打胎,手术还没开始,商念尹就带人杀来医院,把人给截胡了。 没办法,他只能打给商昱珩。 后来福满满的电话也是在商念尹的监视下接听的。 老大强行被夫人关在病房里照看朱朱,手机也被夫人给收走了。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我自由了之后还瞒着我。”商昱珩咬着牙,如果知道他出来福满满会出这么大的事,就算商念尹去家里抓他,他也不会走的。 更不会老实待在医院里,做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 瞒他这事,陈仔无话可说。 他为了兄弟们不受罚,把嘴粘死了。 “老大我有句话,可能难听,但我还是想说。”陈仔思虑再三,“夫人是不会同意你娶嫂子进商家大门的,我觉得你为了嫂子好,可以找个挡箭牌联姻,这样既可以甩了朱朱,还能把夫人的注意力转移,只要你安稳下来,夫人就不会认为嫂子有威胁……” 商昱珩快被他这份聪明劲儿,给感动哭了。 他伸手跟旁边的兄弟要了根烟点燃,坐在走廊座椅上冷静了会。 走廊尽头的小窗子时不时有飞鸟在窗前飞过,紫红色的落日余晖穿过透明玻璃洒到商昱珩刀削般的面庞上,显得更冷硬了些。 “我知道你聪明,以后就别犯这份聪明劲儿了。” “你是看着我们走过来的,”商昱珩面色很冷,“我以为至少你会坚定的支持我们在一起,来首京这么些年,连你也被收编了,陈仔真有你的。” 陈仔垂下脑袋从地上爬起来。 沉默着。 只有商昱珩自己看不清楚,福满满根本不爱他。 作为兄弟,他心疼老大。 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个份儿上,已经够了,更何况还是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他不明白福满满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不让碰,逼得自己男朋友只能去外面找人。 要是让圈子里的人知道这件事,那得把人丢到西太平洋。 这事儿只有他知道。 商昱珩抽完烟,找了个淋浴间冲澡,消完毒后进了icu,隔着透明窗户望着床上戴着仪器的女人。 本来就小的脸,一生病显得更小了些,白的不像个人。 霎时间,陪同的医生感觉过道上的空气开始紧缺稀薄起来,实在是商昱珩这尊活阎王脸色不太好,他伺候不起啊。 战战兢兢地站在他身后,医生被吓得满头大汗,连抬胳膊擦汗都不敢动。 生怕阎王开口索命。 商昱珩手掌扒在玻璃窗上,就一晚上而已,为什么不能在家老实等他回去呢?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值得她冰天雪地半夜开车出去。 不过现实也是怕什么来什么,商昱珩暗自神伤了会,很快恢复正常。 “她到底什么病?” 这一发问,把陪同医生的小腿问软了,他嘚嘚瑟瑟的,“目前还查不出病因……” 从他进医院的那刻起,问了一路了。 奇怪的是,床上的患者并查不出来哪里有问题,能做的检查全都做了,一切正常。 “呵庸医,怎么可能查不出来病因?”商昱珩一点也不信,他们的说辞。 医生抹了把汗,“我们询问了和福小姐一同进医院的人,他说他们出车祸摔下江了,上岸后就来了医院,我们仔细给福小姐做过全身检查,身上包括头部没有撞击过的痕迹……” 甚至连点淤青都没找到。 骨头也是完整的不能再完整! 怪病看多了,这么怪的没见过。 商昱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首京最权威的医院的医生能说出来这样的话。 “你不如直接说,我家满满被邪祟附体了。” 医生小声嘀咕:“科学至上!不信谣不传谣,民主、和谐……” 医院里的怪事多了…… 这可不兴乱说。 商昱珩出了icu,吩咐陈仔发布悬赏,脑科和神经科专家谁能看好福满满的病,奖金千万。 人检查不出问题,不是脑子坏了就是神经坏了。 …… 商占在病床上摆好小桌子,拆饭盒往桌子上放。 他瞥了眼一下午心不在焉的祖宗,“我刚刚接到一个有意思的电话,祖宗你想不想听。” 江京九知道这人要说事儿前,总得说点别的,当个药引子。 配合着他吐了一个字:“说!” “哎,”商占开心了,“昨儿晚上十一点多,接近十二点,有一个首京ip的客户系统下单,您猜她下的什么单?” “不猜。”江京九并不在意。 “……”商占一噎,打趣他,“祖宗您可真无聊,您得问啊!那我才有说下去的动力。” “娘娘腔。”江京九吐槽商占! “什么娘娘腔,这叫精致!”商占白他一眼,不开心,“咱可是24k纯爷们儿,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威武……” 江京九有些无语,这老帮菜,天天装嫩,只得配合:“我问呢?” 跟他说了半天话,商占明白了,是患了三字经短言症。 超过三儿字就说不出口了。 “单主要求,帮她逃到国外,去溪山带上她的妈妈和妹妹一起。”商占开始抛引子,“您猜,她要逃避谁?” 又来。 江京九烦了,这人有话不能直说。 欠抽。 “逃你爹。”他转过身去,背对商占,一个大男人啰啰嗦嗦的烦人。 偏偏老登非让商占跟着他。 也不知道怎么寻思的。 商占知道,这孩子是耐心告罄,索性不卖关子,直言道:“她要逃出商昱珩的管控。” 闻言,江京九终于有了反应,又转回来,“福满满?” 商占就知道,这小子肯定会上钩。 他猛点头,一张嘴一记彩虹屁脱口:“对啊,祖宗你可真是太聪明了!” 江京九猛地起来,脚上的马丁靴发出脆生生的响声,“快吃,吃完,我们组团去偷人。” “什,什么?”商占以为自己听错了,“偷人?” 这词是这么用的么? 他们两个一起去偷人? “去偷福满满。”江京九一下来了精神,像打了鸡血似得。 商占觉着,这还没谈呢,好像他家祖宗就被拿捏了。 小孩子的心思怎么那么浅显易猜。 第24章 祖宗你毛裤漏了 商占偷了两身护士服,两个人换好衣服瞅着对方。 “咳咳…”商占出言好心提醒,“祖宗你毛裤漏了!” 江京九一低头,看小腿暴露在外面一截,“谁让你拿这么小的衣服给我的?” 商占:“……” 怪我咯! “你直接拿两件白大褂来不就行了?”江京九吩咐,“再找个头罩。” 他头发太显眼,不怕监控拍到,怕的是他走在路上被人认出来。 商占看着他,建议道:“我觉得您不出面最好,您这身高一出现简直像风向标。” 太高了,太引人注目。 怕是整个医院里也找不出几个身高一九五的男人。 他这样去偷人的话,跟直接报身份证号码有啥区别。 江京九摊开手,懒洋洋躺回床上,“成,你自己偷去,我还想省点劲儿呢。” 最后当真只能商占一个人去偷。 不过他不走寻常路,深夜十一点五十五分,从医院顶楼顺绳子下去的。 “监控画面确认换好了吧?别等人偷到一半,我被抓回去……”到icu楼层后商占停住,商占指尖在蓝牙耳机上轻敲两下,“那就不叫偷人,叫强抢民女了!” 江京九坐在面包车驾驶位,车内漆黑一片唯独亮着一台没有键盘位的触屏电脑,看着很薄,机器背面正中央有明显的s.t标志。 “快点别废话进去。” 他不懂,商占哪儿来那么多话,喋喋不休的。 被催促了下,商占还是闲不住的碎嘴子,“还好商昱珩有钱,icu住的都是单间,这不给我提供良好的作案条件。” 杀人越货的勾当干多了。 真让他在法治社会的a国,从多人icu病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干偷鸡摸狗的事儿,他还挺有压力的。 万一偷不成功,他的一世英名,岂不是毁了。 单人的好啊,偷起来更轻松。 砰一声鞋子落地,江京九下达指令,“中央监护站的数据搞定,动手,我在下面等你。” 商占有点疑惑,“祖宗你确定把人偷下去,跟着我们,她还能活?” “快。”江京九语气里有隐隐的不耐,“你话太密,电影里反派怎么死的知道吗?就是你这种话密的把自己拖死的,不是正派太聪明,而是反派太啰嗦。” 躺在里面才是等死。 商占不赞同,一边摘福满满身上的仪器,边用绳索把她绑在身后。 确认无误后,爬上窗子勾好绳索踹着墙体一跃而下,“我是大大滴良民,可不是什么反派,祖宗你说错了。” 从二十米的高空用法绳索降落商占只用了五秒。 他是由家主万里挑一选出来的六边形保镖,所有成绩都是顶尖的,不背人的情况下,最好成绩在2-3秒内。 鞋子落地踩在冻得稍硬的雪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压缩声。 医院内半夜有巡逻的保安大爷,拿着手电晃晃悠悠,刚好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显示十二点五十九分。 保安大爷站在不远处,跟没睡醒似得,眼皮一跳,好像看到一个小伙子背着一个穿病号服的姑娘。 手电筒的光束立即怼到商占脸上,商占冷不丁被强光晃了下,眼睛不带眨一下的。 谎话信嘴拈来,“大爷别照,我背的充气娃娃,啊!我最亲爱的女朋友。” 保安大爷应该是眼神儿不太好,把保安服口袋边别着的老花镜摘下来,想戴上看一看。 商占一瞅,这是要查他。 顾不上那么多,他以最快的速度解开绳索把福满满和自己一同塞上左手边停着的面包车。 商占戴着黑色头套,跟电视剧里的劫匪无区别。 江京九启动面包车,恨不能开飞起来,保安大爷还在戴镜子时,商占拉开面包车车窗,对着外面吐了个舌头。 “大爷,有缘再见!” 面包车外观破破烂烂的,开起来却快的起飞,闯了医院停车场收费站的道闸,很快驰骋消失在中央大街上。 等保安大爷追出来时,连汽车尾气都没闻见一缕。 用自己的手机打电话要扣话费,急的大爷跑着去明亮的保安室拿着座机打电话通知医院‘丢人了’。 面包车开出去一段距离。 商占拽着车顶的扶手,紧张地头发倒刺,“哎哟我的祖宗你慢点,雪地这么滑,这破车又没装雪地胎,等会人没救成功,咱俩再折进去。” 福满满躺在后排连坐上,车子不断前进,道边的路灯有规律地透过茶色玻璃扫过她精致眉眼。 就在此时,那对蝴蝶翅膀似得睫毛颤了颤,眼皮下的眼珠子也跟着转动两圈。 “慢,慢一点要吐了。”一道细弱的女声不知从何处响起。 闻声,江京九的车速也跟着降了下来,他问:“你听到有女人说话么?” 商占掐了掐嗓子,学女人的声音,“祖宗你看我像女人么?” 他注意力压根不在福满满身上,自然也没发现她醒了。 下一秒,一只柔软无骨的小手落在他肩膀上,“你,你管谁叫,叫祖宗?” 商占身体一僵,电影慢镜头般转过头来,看到昏暗光线下福满满那张像人偶一般精致无二的面孔,心下一惊。 “哎呀我滴妈,你是人,还是鬼?”他一打岔,“你是我祖宗,该不会取我命来的吧。” 昨晚在便利店光线不好,他只远远看了个大概,今天近距离看睁开眼的女人,原来是有一双蓝宝石一样的眼睛,怪不得能给他家祖宗勾的三魂少了七魄。 商占心中唯有两字,形容眼前的女人。 漂亮。 想要! 当然不是觊觎他祖宗的女人,而是世俗男人看到这样的女人,都会有想占为己有的冲动。 她的确有这样的资本。 “哦。”她耷拉着一张小脸,看不出情绪。 然后看向开车的男人,第一眼落在了他勾在方向盘的手背上,面包车内暖气很足,薄薄的冷白皮下鼓着蓝青色血管,那指头修长的不像话,像漫画里的男主人公般梦幻。 她没再开口,而是怔神,那双蝴蝶翅膀也跟着小憩一动不动。 她不是瞎了吗?没力气?还聋了? 难道是她做梦了? 第25章 将敬酒? 首京原本是座不夜城,但因昨晚那场几十年罕见的大雪,路上行车寥寥无几。 面包车行驶在八车道的城市道路上,恍若进了无人之境,宽敞的马路随江京九开,车子行驶了约莫有十多分钟,才停在了空旷的雪地。 周围没有高耸入云的摩天大厦,不远处有平房,但这一块是空地。 江京九和商占一同打开车门下车,冷风灌进车厢,福满满衣着单薄病号服,被这么一吹冷的直哆嗦。 岂料下一秒,站在车门边的江京九脱下身上的长款羽绒服,在福满满惊诧的目光中,将衣服裹在了她的身上。 那衣服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皂味,很干净好闻。 比那些奢牌香水的味道高级多了。 福满满最喜欢的味道有酒精味,消毒水味,现在好像还多了一个香皂味。 这种味道能给她更多的安全感。 方才还勾着方向盘的手,现在递到福满满面前,她的视线,从手上一路攀爬到江京九那张漫画脸上,丸子头碎发被劲风吹倒向一侧,他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衬衫了。 见福满满愣神,男人带着些讥诮的嗓音传进耳膜:“我是挺帅的,你喜欢看,可以等会儿再看,不过现在我们要换车了,赶快过来,我抱你上去。” 福满满连着哦了两声,这才面红耳赤伸出手,小绵羊一般扑进陌生男人的怀里,被他熊抱着走向另一辆白车。 她纤细的脚踝暴露在空气中,风轻轻一吹,好冷,福满满夹着男人腰腹的腿更用力了些。 坐上车,那个爱说话的男人去了驾驶位开车。 同时往后扔了一双一次性拖鞋给她。 车子启动后,好几分钟都没人张口说话,福满满挺尴尬的。 更不知道,他们这是要带她去哪里?就这么懵圈的跟着人走了。 “那个车不要了么?”福满满轻声细语打破车内安静氛围,没话找话。 陌生男人手指在结了霜花的车窗上点,白色的霜花被他的体温融化,无情丢出两个字。 “套牌。” “哦。”福满满吃瘪,老实的不像话,“这辆车也挺别致的,跟昨晚的红旗一样。” “是么?”又是两个字,他简直惜字如金。 福满满点头,“奥迪四个圈,你这车有八个圈,非同凡响,不会又是拼嘟嘟买的车标吧。” 江京九:“改的。” 天就这么被聊死了,他不冷不热的态度,福满满想开始新话题都不知道怎么开。 她贝齿轻咬下唇,想了半天还是问出口:“你,你知道,我,我是怎么醒的吗?” 江京九终于转过头来看她,似笑非笑回答:“睡到自然醒。” 他只知道她醒的时间是首京时间,十二点整。 吃了几次瘪,福满满长了记性,不再问那些超出他认知范围内的问题。 什么都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呗。 还挺爱答的。 车子又停在一家便利店门前,透过茶色车窗,福满满望着外面发光的店招牌。 识途便利店。 s.t,识途,司徒。 几个词在脑海里串联起来。 福满满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但她未表于面,神色依旧淡定,跟着陌生男人下了车。 进了灯火通明的便利店,暖气足的福满满想立刻脱了身上及脚踝的长羽绒服。 可转念一想,她好像没穿小衣服,最终还是遏制住了,脱衣服的念头。 眼睛掠过货架上五颜六色的小食品包装,福满满肚子不可控地咕噜了几声。 引得走在前面的陌生男人定住脚步,慢吞吞地扭过半截身子审视她。 福满满紧忙扯起唇角,对着男人尬笑:“内个,能请我吃点东西吗?等我回家有钱了,就还你钱。” 江京九看到她两只手互相勾着手指,好像挺紧张的。 “货架上的随便拿,”他声音淡淡的,紧接着大拐弯儿,指着收银台的商占道,“记他工资上。” 商占:“……” 阿巴阿巴! 商占眼巴巴地看着福满满拿了个超大购物袋,在货架上一顿划拉,心仿佛在滴血。 江京九肩膀斜斜地倚在员工通道拐角墙上,见她划拉的差不多了,才散漫出声:“跟我来。” “哦。”她乖巧应声,提着沉甸甸的大袋子,深一脚浅一脚跟着男人的步伐。 只见他拉起员工宿舍内,地上的一块地板,下面有亮光散出来。 江京九接过福满满手里的袋子,踩着简易楼梯下到地下室。 福满满落得轻闲,跟在后面,地下室空旷的有点像她家,只有简易家居摆件,和几堵红色砖墙隔断,有些像小时候她居住的农村,装修的简陋不能再简陋。 那男人扔下袋子,哗啦一声响,然后长胳膊长腿的窝进软糯的沙发里,四仰八叉的姿态十分惬意。 慵懒的眼皮半睁着,从裤子口袋里抽出一个黑色扁扁的烟盒,又抽出一只通体黑色的细烟,然后掏出打火机递到嘴边,余光不经意瞥到茶几另一边,站姿像小学生一样笔直的福满满。 他寥寥动作,把香烟别到耳朵后面,打火机准确无误投掷到茶几上的箩筐内。 “怎么不坐?” 简单的四个字问的福满满心尖一颤,彼时的他,和昨晚在会所相遇的状态判若两人。 跟邪肆的索命阎王可以媲美了。 “怕我吃了你?”福满满咬唇想借口的空隙,就听他又戏谑着嗓音道,“放心,我没有霸王硬上弓的癖好。” 闻言,福满满才迈着碎步坐在了距离江京九十万八千里远的单人沙发上。 她抿唇不语,回想起昨晚下车时,自己那么装逼的发言,有点羞愧难当。 那个胸针,她竟然没拿回家,失策。 双方沉默了半天。 福满满看起来像不情愿开口似得,被迫开了口:“嗯,昨晚的那个胸针,还可以送给我吗?” 她真的是恬不知耻和人硬要! 其实她想问的是另一句话,但没敢直接问出口。 毕竟是只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她甚至连对面男人的名字叫什么还不知道。 江京九手指摩挲在下巴上,锐利狭长的眼睛弯弯地盯着她笑,怪渗人的。 “你,我,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江京九。” “啊?什,什么?”她有点没听清,“将敬酒?” 第26章 首京冬日风情 “呵。”江京九被福满满的听力逗笑,“得了,叫我杯莫停得了。” “不是。”福满满眼含尬色解释,“不好意思,我刚才空耳了,真的。” 她可以对天起誓。 撒谎的是小乌龟。 说完福满满垂下头,视线焦点落在脚上的一次性拖鞋上,鞋底太薄了。 她咕哝:“我叫福满满。” “知道,”他说,“福多多也挺适合你的,你这福气是不浅,毕竟也不是谁都有那个福气能亲眼目睹自己男友展示床上雄风的。” 福满满:“……” 这嘴是吃了茅坑里屎么? 臭烘烘的。 还有他为什么老是围绕着商昱珩出轨说事儿? 不知道的还以为商昱珩给他戴了绿帽子。 比当事人还气愤。 福满满视线朝下,鼓着腮,手搭在羽绒服口袋里,揪着口袋拉锁转圈。 她想说的话很冒昧,思虑再三,还是决定一问。 “你是s.t安保的雇佣兵吗?” 江京九腰线很高,长腿交叠平放于沙发上,一股言不清道不明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他勾唇浅笑,“福小姐,要委托我下单吗?” 福满满点头。 以为自己看到了希望。 下一句,江京九欠儿似得泼了她一盆冷水,“有钱吗?” 钱? 福满满摇头。 摇完头,她站起来走到简易楼梯时,江京九才又吭声:“你去哪?” 及脚踝的羽绒服像只铁通把身材娇小的福满满罩在里面,只露着脚腕和一截脖子,还有圆滚滚的头,连长发都藏在了衣服内。 更像小土豆了。 她呆愣愣地看过去,“我没钱,回家去从商昱珩那骗点钱,再来找你委托啊!” 江京九:“……” “可真有你的。”服了。 她歪头嘟囔:“那不然呢?见你没几次,你好像都是在跟我要钱,第一次我身上有钱觉得不值没花,现在我没钱,只能回去找商昱珩骗他点钱,来完成我的事了呗。” 福满满逻辑清晰,一点都不像要死的人。 江京九睨着她,对她突然醒了,什么事都没有的状态,并不多感冒。 既然那人偶都能让她起死回生,再让她醒过来,也就不稀奇了。 他一听,好像是那么回事,“五百万,一分不能少,回家可以添加我的微信,1后面全是9我的手机号,直接搜索就可以。” “什,什么?”福满满被这个数字吓得口吃,“五百万?没搞错吧。” 上次一张嘴要五千,这次直接翻了一千倍。 “没搞错啊,你难道不知道你那绿龟毛男朋友家的势力有多难搞么?”江京九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对付他我可能得拿命对付,五百万一点都不多,就问你,给你五百万把脑袋别裤腰带上的事儿你干不干?” 干不干?当然是不干,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还没活够呢。 她摇头,小脑袋跟拨浪鼓似得。 “我同事给我发了你在我家官网下单的委托,这单本来也是我来接的,首京的委托都由我来做。”他一挑眉,又痞又坏的表情深入人心,“要委托的话,按照我告诉你的方式联系我。” 他说完,福满满揣着沉重的思绪踏上楼梯,走到一半时,江京九又找补: “哦对了。去找门口的收银员,他会给你送回家的。” “多谢。”福满满诚心诚意给了江京九一个笑脸,像凛冬腊月绽放的寒梅,以优雅的姿态向他展示了美的真谛,让他也稍稍领略了一番首京的冬日风情。 福满满走后的五分钟,他都沉浸在那个笑里,无法脱离。 像被定身术精准选中,一个大招平a到了深埋在心底未曾发过芽的种子。 福满满抱着怀里的零食袋子吃了一路,商占亲自送福满满到了她家小区门口,临下车前,从前面伸过来一只手,捏着一只新的手机。 “福小姐,这是我们客户的赠礼,可以拿这只手机联系我们下单,联系方式我给您添加到通讯录里了。” 福满满盯着那手机看,没什么特别的,接过来,“谢谢,等我回家有钱了,把手机的钱也一起还你们。” 电梯上行,福满满还在低头盯着那只手机看。 为了挣她这五百万可真够拼的,先赔了一个手机进来! 这安保公司可真够大方的。 要是她开这公司肯定舍不得干分笔不赚倒赔几千的勾当。 电梯显示到达十层,昨晚被她扔出家门的白色羊绒大衣还躺在门外。 福满满盯着那个干净的垃圾袋,手机放到羽绒服口袋,从电梯内走出来,左右观望了两眼。 说是一梯两户,可这层只有福满满一个人居住,整个楼盘都是商家的产业,商昱珩让他随便选一套,她才算了二百多平的这套。 福满满脚下还穿着那双薄底一次性拖鞋,她踢了那袋子一脚,果断弯腰把垃圾袋提起来。 一个手指贴在电子智能锁上,嘴里念叨,“洗洗还能要,五千多买的穿一次可惜了。” 昨晚是她被气昏了头才拿衣服撒气的。 她眼睛看着衣服,时间过去一秒,智能锁发出搞怪的电子音:密码输入错误!主人主人来强盗啦! 福满满怔愣一秒,然后后退两步,看上方的门牌号和楼层号,自言自语,“没错啊。” 紧接着玄关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一个红色波浪长发,皮肤白皙,上身一字肩豹纹,下身皮质小短裙,配黑丝高跟鞋青春靓丽的女孩,双臂环胸高傲神态与商念尹有几分相似。 一张嘴和她妈妈更是无二差别,“还知道回来?自己偷偷跑了,招呼不打一声,害的我哥担心你跑到家里和妈咪对峙,你知道她被妈咪体罚了吗?” 商雨琪踩着高跟鞋发出咯哒咯哒的响声。 福满满跟进来,发现客厅的浅棕沙发上还坐着另外一个女孩,一头黑发,白色连衣裙,很是温婉,正是商雨琪的双生姐姐商雨曦。 她们两个是商昱珩同父同母的双胞胎妹妹,商昱珩和商念尹的关系不怎么样。 但对妹妹是实打实的好,很是宠爱。 一瞧这阵仗,这两个好妹妹是来替商昱珩打抱不平的。 福满满即刻进入了一级战备状态,两人还没开口,她先发制人: “你们未经主人允许擅闯民宅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跑了?” 第27章 经历过婚姻的错觉 “擅闯民宅?”坐在沙发的商雨曦目光凉凉看过来,“整个雾方城楼盘都是我们商家的,你住这房子花钱了吗?一分没花,有什么脸说,这是你的民宅?” “凭商昱珩自愿赠与我的。”面对这对双生姐妹花,福满满唯有拿厚脸皮招待她们了。 这么些年,和她们交集不多。 人家是名媛圈的,福满满跟那个圈子根本不搭噶。 挤不进去,更不想硬融。 “你还真是跟妈咪说的一样,只在哥哥面前演绿茶那一出。”商雨琪站着,脚上的斜尖翘起,用细高鞋跟撑着地,厌烦的表情丝毫不掩饰,“现在牛到都不想在我们面前装装样子了,好厉害啊姐姐。” “那又怎么了?”福满满颇为自信,“演累了,不想装了还有错了吗?” 她不知道哪里来这么乱糟糟的人和事。 从昨晚出事到现在,还不知道鲁祁思那边怎么样,这两人大半夜不睡觉跑到她家来撒疯。 “所以你承认,在我哥面前做的样子,也是演的咯?”商雨琪抓着她话里的可乘之机追问,眼睛直冒精光。 福满满看着她那张画着浓妆的脸,活生生一只火烈鸟,语言的艺术她略懂几分。 她轻笑着答:“演不演的,他知,我知,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好像没必要让你们知道具体是什么样的。” 话落,福满满换了副神态,“可以从我家出去了吗?我累了要休息。” 商雨琪斜眸看了眼沙发上的姐姐,两人对视一瞬。 便听到商雨琪又说:“你还真是谨慎。” 然后福满满听到卧室房门被人打开的细微响声,她转过身子看到了脸色略微苍白的商昱珩。 他穿全身黑色,面色沉如墨,冷眼向双胞胎姐妹施压,“让你们跟过来,就是给我找事的吗?” 明明只是一个眼神,却比挨了揍还管用,双胞胎姐妹敛了高傲嚣张的表情。 商雨琪话多,“哥,你就偏心她吧,我们才是真正的亲人,早晚有一天你会看清她的真面目,知道家人对你的好。” 对于这个失踪了十几年的哥哥,当初接他回来,两姐妹很是热情。 这么多年一直都没变。 商昱珩走到商雨琪身边,他身高体长,大手揉了揉妹妹头顶,“你们两个少气你嫂子,我就能烧高香了,司机在楼下等你们,时间很晚了,快回家。” 说完又看向另一边的商雨曦,“还有你,听话带琪琪回去。” 两姐妹背上自己的包包,不依不舍地走了。 再不走方才上演的那一幕兄妹温情,福满满快把自己看吐。 到了她们嘴里,倒全成了她的错,明明她才是这段关系里的受害人。 欺负她没家人撑腰,没后台。 兄妹温情结束后,宽敞的房子内气温陡然下降,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冷。 福满满又坐到沙发尽头,离商昱珩距离远远的。 她的抵触情绪已经到了最高潮,连在一个空间里呼吸,都会觉得恶心不自在。 僵持了一会儿,福满满打破诡异的静谧:“给我一千万。” 商昱珩也没往她这边凑,而是靠着沙发背低沉着嗓子问了一嘴,“要一千万做什么?” 一千万是笔不小的数字。 比五百万多二倍呢。 要这么多,福满满也没想过那种她一开口,商昱珩就跪在地上把钱双手奉上的打算。 她早想好了说辞,神色中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扭头看向他。 “我的精神损失费啊。”福满满持之有故的架势,“你管不好你的小三,也管不住你妈,她们来我病房精神暴力我,难道你不该给我精神补偿吗?” “真的吗?”商昱珩反问。 说到这个份儿上,听他的口气,好像这钱是不想给她的意思。 这也在意料之内。 “什么真的假的。”福满满的手掌拍在皮质沙发上,发出闷响,“你是在问你和小三的孩子是真的还是假的吗?那不得问问你自己,有没有给人家播种过么?” 早就定好了不难过的,可是他知道掉到江里的感觉有多冷么? 偌大的房子里,福满满感觉氛围压抑极了,错的又不是她,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质问她。 心口酝酿了一汪心酸的海洋,没忍住呛湿了鼻腔,她说:“你就说给不给吧,不给咱就分手,给了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扮演体贴无微不至的女朋友。” 福满满忽然有种,明明未婚,但已经经历过婚姻的错觉。 她此刻的状态,和婚姻内,那些丈夫出轨之后,妻子熬过了所有难过,看透一切只要钱的心态差不多。 如果当初她死也不答应和商昱珩在一起,从根源上杜绝一切风险该多好。 她本不想碰,是商昱珩非要拉她下来沉沦在感情的泥沼里的。 商昱珩突然起身,进了书房没一会儿出来,朝她扔了一沓照片,那些纸质照片有些滑到福满满脚下,锋锐的边角碰到她脚腕时,轻微刺痛的感觉传到神经。 “照片上的男人身上穿的羽绒服和你身上的是同款,你有什么想和我解释的吗?” 福满满垂下眼眸,看地上的照片,是监控视频的截图。 住院部停车场,江京九穿着黑色羽绒服对着镜头呲牙比耶,笑的还挺开心的。 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摄像头,一看就是故意为之。 死孩子! 板上钉钉的事情,她该怎么狡辩。 “……”同样的套路福满满屡试不爽,“我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做你应该不信,但我的确不知道。” 这话说了和没说似得,就听福满满又真假参半忽悠:“我们两个在跨江大桥上撞车了,一起翻下桥的,然后他救了我,把我送去了医院,后来你的三,和你的妈找去医院,你妈要打我,他就把你妈给拦下来了,至于后面的事情,我就晕倒全不知道了。” “再然后我醒了,发现莫名其妙在他车上,被他绑到一个不知道地名的地方。”福满满编的天花乱坠,“我趁他睡着偷了他衣服跑出来的,一个大哥看我可怜一个人走在冰天雪地里才好心把我送回家的,我该交代的全都说了。” ilwxs.com 第28章 月亮与六便士 福满满对自己编故事的能力满意极了。 不过转念一想,从商昱珩这骗点钱,真不容易。 还得需要点逻辑。 “还有其他事情要和我交代么?”商昱珩指腹摩挲着手腕儿上那块价值不菲的劳力士,正眼没瞧福满满一眼。 就挺装的。 strong。 “没有了。” 她不打算把鲁祁思的事情告诉商昱珩,她需要现金,而不是让钱流进福天和福海的口袋。 那样治标不治本,仿佛她存在于商昱珩身边,就是福天和福海的要钱工具人。 只有她和妈妈还有妹妹,真正离开这些臭男人,才算真正的脱离苦海。 商昱珩轻笑两声,宽肩随着他笑跟着一起颤动,“这钱我给不了你,福天电话打到我陈仔那,鲁姨那边我替你解决了。” “给你太多钱,你就想从我身边跑走。”商昱珩站起来,坐到福满满身边,一只手搭到她侧腰上捏了下,“福满满你总骗我,孩子我不会要的,找个机会我会把孩子给弄掉,我以后再也不犯错了,你也别想着从我这套钱逃跑好么?” 福满满感觉有亿万只蚂蚁在啃咬她的血肉骨头,即将要把她的残骸吞噬殆尽。 她深呼吸一口气,客厅内还有昨晚她收拾完后弥留的消毒水味,闻到熟悉的味道,福满满才没那么难受。 熟悉的调调,所有男人都爱演的part,发誓、写保证书、承诺一些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承诺。 “逃?我拿什么逃?”福满满讽刺语气拉满,伸手挥开商昱珩的手臂,“钱,你不给我,忠诚你没有,我不过就是一只被你关在笼子里的宠物罢了,给口饭吃,活在你眼前就行。” 说着,她眼泪不自觉掉下来。 从小一起长大的,要说没有一点感情是有点虚假。 只是如今这份感情越发面目全非。 没有一丝一毫值得她留恋的点。 一滴两滴落在她自己的手背上,温凉的感觉,连着福满满的心一起降温。 “你宁愿擅自做主把钱打给福天,都不愿意给我。”她抽噎着,“看来你更喜欢福天,你干脆跟他过去得了。” 她有时候不禁想,商昱珩为什么看上的是她,为什么不能是别人。 讨厌这样的场景,每天处心积虑睁开眼就在骗人的路上。 满嘴谎话,说的她自己都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她好像要比缅北诈骗的人还要敬业,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无休,戴着面具过活。 “不给就算了。”福满满手掌撑着沙发起身,神色疲倦,往卧室方向走,“我累了,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醒过来的,我想休息。” 她留下这句话,卧室门发出巨响被她关上反锁。 福满满靠在门板上,用黑色羽绒服衣袖擦拭眼尾泪水,衣服上携带的香皂味儿不经意飘进鼻息,她想起那个叫江京九的小弟弟。 和商昱珩要不到钱,她要怎么才能凑齐五百万啊? 真要命。 商昱珩站在门外敲了两下门,“你吃饭了吗?我让老宅厨师做些你爱吃的,让陈仔送过来你吃点。” 福满满正拿着新手机摆弄,听到这句话,敷衍地回应:“不用,被你气饱了,我看你就心烦,什么时候把你的小三处理好,再来烦我。” “我把外面的事情处理好了,你就能原谅我了吗?”商昱珩的手杵着门板。 其实他有时候挺庆幸福满满懂事,通情达理的。 福满满连了家里的无线网,正在下载微信,新的手机号,还需要注册个新的微信。 “行,你把小三处理好了,我们就和好。” 商昱珩今天的确不能住在这里,他要回商家,听到玄关门发出动静,福满满悬着的心才落下。 两米宽的床上铺着白色小熊刺绣被子,几个天使一样的宝宝围着它转,福满满的四件套都是她特意定制的布料。 她睡觉时最受不了冷清,喜欢把房间布置的好像有很多人,很热闹的景象。 卧室里所有装饰品都是花枝招展的,还摆了很多她亲手制作bjd人偶。 闲下来想起儿子落在水里,就没由来心里一阵憋闷… 没有儿子的夜晚她要怎么睡啊? 有点想他… 她的儿子就像某些人的布娃娃,又或者是一块布,少了就很难入睡。 福满满拖着疲惫的身体进了浴室,洗香香之后拿着酒精瓶在屋里喷遍了每个角落,才掀开白软软的被子窝进去。 脑袋挨到松软的枕头,拿出手机,账号注册好了,她闲下来按照江京九说的搜索了他的微信号,果真搜出来了。 申请添加了好友。 五秒后才反应过来,1后面全是9这种豹子号,价值一两个小太阳,怕是一般人用不起。 她心中猜疑,江京九会不会不是一般人? 好友申请发过去没一分钟叮咚一声提示音,吓得福满满毛炸了。 定睛一看是对方通过了好友申请。 网名:月亮与六便士 头像是一轮弦月,挂在黑漆漆的天空中,散发着淡淡冷色调光芒,俯瞰众生。 福满满简单发送了问候信息。 一句[你好]作为开场白。 再看看她的头像,一片白茫茫,宛如她这个人一样混在人生长河里,没有方向一头雾水的虚度时间。 [我不好。] 福满满脸颊贴着自己携带酒精味的头发格外心安,同时看到这条回复,有些无语。 还是回了他。 [谢谢你们给我准备的手机,我明天去补号,才能把钱还你] 福满满没和他提商昱珩不给她骗钱这件事。 她也不急于一时要逃走,不能拿快钱,那就自己挣。 把手机扣过去,闭上眼,脑海里浮现一系列词汇。 两个小目标的手机号、s.t、雇佣兵、黑金太阳花…… 最重要的是,那个话痨男喊他祖宗。 这称呼适合喊上百岁的大爷大娘吧? 福满满躺平,细藕般的手臂烦躁地扑棱了两下,把被子踹掉露出两条白嫩匀长的腿。 猜疑的念头在脑海里经久不散。 手机又叮了下。 [骗子姐姐,请问骗到五百万了吗?] 福满满:[你猴急什么] 月亮与六便士:[我有赚钱强迫症,赚不到钱我睡不着觉。] 第29章 你还有三天可活 商昱珩这几天人间蒸发一样,没在福满满面前晃。 但福满满过的并不清闲。 她想去接活,却发现了一个重大问题。 每到中午的十二点,她就会重复之前的眼瞎耳聋失声的操作睡过去。 晚上十二点准时醒来。 一连三天如此。 福满满以为自己患了什么怪病,冷静下来仔细一想,什么病也不能掐时间掐的这么准。 连续经历了四次这种极度未知的恐惧,福满满终于忍不住,在第四天晚上十二点醒后,开着从王牌会所取回来剁椒鱼头,去了识途便利店。 便利店门一打开,呜嗷吵叫的bgm和角色对话不可控钻入耳朵,收银柜台边男人正在看电视剧。 福满满走到玻璃柜台边,指骨轻敲台面,“我来找江京九,他人呢?” 清脆咚咚两声落入商占耳朵内,他却并未转头,手心里拿着一袋洽洽瓜子,不断往嘴里送,瓜子皮随意吐在身前垃圾桶。 自顾不暇地指路:“不在上面,就在下面,福小姐你自己找。” 福满满轻睨他一眼,合理怀疑他在报上一次她吃零食,记他工资的仇。 礼貌地道了谢,福满满踏着悠悠然的步调往员工宿舍走,轻车熟路地下了地下室。 欢快的音乐声入耳,她环视一周视线才扫到了那抹高大的身影。 江京九腿窝折着,脚背勾着肋木架,头朝下,丸子头的碎发发尖也跟着一起下垂,脖子上挂着一副红色耳机,上半身赤裸,肌肉线条弧度随着身体结构延绵起伏。 他的双臂抱在头上,两只手腕处的闪电纹身尤为吸睛,腰腹轻微发力一个卷腹动作完成,清透冷白的皮肤上泛着一层细密光泽,是运动出来的汗珠。 画面落在福满满眼里,不自觉吞咽口水,那声音大到以为谁在她耳边放鞭炮了。 “为什么不收我的转账?” 窈窕身影落入江京九眼帘,他只扯出一个不走心的笑敷衍回应:“收了还怎么跟你再续一段露水情缘。” 福满满有自知之明,能用得起两个太阳手机号的男人,家庭自是不一般,也可能非常不一般。 她没把江京九的揶揄放在心上,浅笑着调侃:“所以我这不是上钩了。” “啊,好热。”他倒挂在肋木架不动,眼神膘着她的方向,无病呻吟了一声,“过来给我擦汗。” “……”这个要求很匪夷所思。 福满满原地怔愣两秒,提着黑色国风刺绣手包的手指紧张地捏紧。 她暗忖,这不是男色勾人吗。 蓝宝石般的瞳仁颤动两下,捕捉到毛巾挂在肋木架旁边的置物架,福满满踩着八公分高的黑色亮面皮靴缓缓走过去。 她上身穿黑色收腰小西装,花鸟烫金点缀,把女人线条勾勒的一览无余,下身墨色修身长裙,腿窝处收紧,及脚踝的长度,远看曲线像条来自深海的美人鱼。 放下包后,指尖勾起毛巾一角。 走到江京九身旁,穿的衣服不好弯腰下蹲,她只好拂了拂裙子双膝齐齐跪在地面,细心替他擦汗。 擦到他下颌时,江京九忽然轻哂笑出声,鼻腔冒出凉气吹拂她大拇指外侧鱼际肌,揶揄嘲弄的嗓音,“姐姐你好会擦啊。” “哦。”福满满垂下羽睫,温柔四溢,脸颊不自觉升起红晕,“既然我这么会擦,你这么满意,把我的委托费减免减免吧。” 这才是她此行的目的之一。 忽然,福满满感觉手腕被温暖的掌心攥住,江京九按着她的手不让动了。 “我的姐,你拿救命之恩要我减免一百万,这个我认了。” 他说着,眸底含着福满满看不懂的戏嘲,“那你又说,我亲了你,要我再减免一百,您嘴巴上镶嵌钻石了吗?这么值钱。” 福满满羞愧地垂下脑袋,不语。 这话的确是她说的。 “就算我亲钻石一口,也用不着一口一百万吧?” 面对江京九的质问,她只好轻声说嗯。 然后别开视线,瞅着角落憋笑。 她不也是被逼的才这么厚脸皮。 忽然想起什么,她冷不丁道:“如果你觉得亲一口减一百吃亏的话,你可以多亲几口,给我减一百。” “真的?”江京九笑得更邪乎了,眼睛里冒着幽光,“那这一百万还不得够我办个kiss包年套餐。” “……”头一次听说打kiss还能办套餐的。 不过一想到要跟人亲一年的嘴,福满满全身的汗毛孔竖起来大写的抗拒。 她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他会认真。 她否认,“假的。” 江京九啧啧两声,拉着福满满的那只手,往他唇边送,对着她嫩白的手背,吧唧就是一口。 丢给她蛮横霸道的两个字,“就亲。” 福满满:“……” 如果是亲脚的话,她也不介意亲个一百万的! 她抽出手,毛巾被她丢在地上,和男人拉开距离。 江京九也从肋木架上跳下来,往前一步,高大颀长的身影笼罩在福满满面前,给她一股言不清道不明的压迫感,甚至起了那么一点心慌的反应。 “还以为你不想活了,还知道来找我,每天中午十二点睡,晚上十二点醒,滋味怎么样?” “啊?”福满满瞪大眼睛,被他逼的后退几步,“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江京九散漫不羁地跟着她的脚步,鞋跟太高,他逼近的架势又不等她转身跑,脚腕一软差点崴脚,肩膀被他捏住才幸免。 “我对你下的魔法,我能不知道么。” 他掠过她身边,掀起一阵风,福满满鬓边发丝受气流影响轻微晃动两下。 等福满满再转身看到的一幕就是,江京九解开的皮带在空气中支着,裤子的扣子也解开了,正在拉拉链。 吓得她即刻闭上眼睛,心中默念非礼勿视。 这人怎么还当着陌生人脱裤子啊? 什么癖好。 “那我这到底是什么毛病啊?” 她是觉得自己不正常,才想着来这里碰碰运气的。 一阵裤子落地窸窣,金属皮带扣撞击地砖清脆响声过后,江京九沉静着没有感情的嗓音才说: “你还有三天可活。” 第30章 直接亲下来 一句你还有三天可活,犹如晴天霹雳般炸响福满满的耳膜。 坠江上不来的时候,她是想过死的,那是没人救她不得不死的情况下,才会那么想。 可现在她不想死。 却被人通知还有三天可活。 福满满对此持存疑态度,“你怎么才能证明我还有三天可活?” 江京九一张脸毫无表情,进了房间,没一分钟换上了一条干净的灰色休闲裤子,手臂搭着上衣没穿。 走到福满满面前,抬起手臂怼到她眼前,“我的胳膊上有东西吗?” 他的行为有些莫名,福满满被他搞得一头雾水,美眸圆睁:“有啊,你胳膊上的闪电纹身那么明显,还需要问我吗?” “拿出你的手机,对着闪电拍照。”江京九毫无感情地指挥。 福满满尽管无语,但还是按照他的要求做了。 可是没等拍照,只打开相机对着他手臂,闪电图案莫名消失了。 福满满再揉揉眼睛,直接看他手臂,闪电还在,再看向屏幕,又没了。 她怀疑自己疯了,出幻觉了。 江京九没有打扰福满满持续发呆,而是站在她面前等着她反应。 最后福满满不得不怀疑一件事,她扬起小脑袋,看向眉眼深邃的男人。 “你该不会是鬼吧?” “……”一阵无言的沉默,三分钟过去,江京九的脸在她宝蓝色瞳孔里不断放大,弯腰低头用他的牙齿和福满满的脖子来了一段亲密接触。 福满满条件反射缩脖子,嘶了一声,抬起手,手掌贴在他胸膛猛地用力一推。 “神如经!”她表情微怒,朝他掌心向上伸手,“你属狗的咬人,赔钱,我要去打狂犬疫苗。” 她这一推,江京九也仅是象征性地往后退了半步。 他舌尖扫过唇瓣,低低笑了一声:“还知道疼,就证明你没做梦,也不是幻觉。” 福满满葱白小手在脖颈上的牙印轻轻触碰两下,“那你也不用下嘴那么狠吧?” 明明有别的办法让她知道疼,非要用牙,咬她脖子,是什么癖好? 她不懂。 他说:“我属狗的喜欢给属于我的所有物做标记啊。” 福满满盛满怒气的眼睛透彻明亮,她看见江京九冲她笑得不羁放浪。 本就高的男人,双手插着口袋,微微仰着下巴,那架势似乎是在用鼻孔看人,福满满觉得自己被藐视了。 “我的人如机小姐姐,你的时间不多了,三天只有我能救你。” 说完话,江京九动作干脆利落地套上上衣,没穿鞋光着脚往沙发里一躺,和那天从医院把福满满偷回来一样的姿势。 “过来,给我捏捏腿。” 福满满被他气的瞠目结舌,他一副我是大爷的样儿,从她下来就指挥她干活,现在还要伺候他捏腿? 她头上的帽子快要被她的怨气从头顶冲飞起来,如果江京九敢再过分一些,那帽子没准就敢一飞冲天,展示自我实力。 五分钟后。 福满满跪在沙发边,头上的贝雷帽已经被她扯掉扔在一旁。 一脸我是被强迫的表情,给江京九捏腿,不知道是他刚锻炼完,还是本身肌肉就结实。 她感觉捏着挺费劲的累手。 没一会,她手指关节和指腹就累红了。 男人舒适地闭着眼,浑身散发着我爽了三个字。 期间江京九不断提出要求:“往上一点。” “再上。” “再上!” “上一点…” 福满满目光从他脚踝游走到胯骨,那么长一条腿,在他的再三要求下,快要捏到腿根了。 她不乐意了,屁股结结实实坐在地上罢工,“你到底要我捏哪?没完了是吧。” 江京九享受的不得了,掀开一只眼皮睇她一眼,“我让你揩我点油,你还不乐意了?” “……”福满满扭头生气,“不乐意,我又不是变态。” 他从沙发上猛地坐起来,手掌拍了沙发两下,“第一次见摸我腹肌的时候,摸的挺自然的,要不你躺下,我揩你油,总得乐意了。” “……” 她的母语是无语吗? “骗子罢了。” 福满满全当他是给她下了蛊术的江湖术士,扶着沙发起来,起身的一瞬间眼前一黑没站稳,不偏不倚地扑到男人身上。 她一七二的身高趴在江京九身上,被男人衬托的无比娇小。 幸运的是,福满满在最后关头用手臂撑住了,没有一错再错,直接亲上去。 那男人自信到了极点,扯起一侧唇角,上扬的眼尾昭示他此刻的得意,“没钱给我委托费,改道献身,想用美色贿赂我?” 福满满有种心脏停摆的感觉,好丢人啊。 她故作镇定,装作身经百战的熟稔姿态,“所以呢?我要是献身,你到底吃不吃这一套?” 江京九与她对视的瞳孔微不可察地轻颤,他掌心扣在皮质沙发上有规律地敲出嗒嗒的节奏。 脸部轮廓线清晰流畅,没有多余的一丝赘肉,满脸青春的味道,躺着也没影响他眉眼散发风流。 福满满看的入神,有一个瞬间从他眼中看到闪过一抹蔚蓝。 和她眼珠的宝蓝不一样,颜色更浅更透彻。 “你,你眼睛变色了。” 他敲沙发的手指顿时停下,偌大的室内归于寂静,敛了笑意道:“你看错了,那是你眼睛的颜色。” “不可能,我就是看到了。” 她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可能看错。 骨节分明的手掌举到福满满脸侧,他温热的小拇指勾着她鬓边特意留的碎发打圈。 拇指蹭到她皮肤时,福满满莫名觉得舒服,有种猫咪被主人撸毛的顺从感,甚至喉间想溢出几声咕噜咕噜,来配合他。 她乖巧的模样映入他眼底,江京九喉结滚了滚,情难自抑般脖颈用力,嘴唇贴上了她的嘴唇。 是一枚蜻蜓点水的吻,并不复杂深入。 福满满感觉嘴被人拿细针扎了一样麻,弹射起步躲了这个吻,所以持续的时间不久。 看着她惊慌失措,江京九得意的笑: “下次要非礼人家,直接亲下来,不然我替你着急,急得我亲自给你示范了一遍,学会了吧,直接亲不用在乎我的感受,记住没?” 第31章 不许乱亲 福满满不懂,才认识没几天的人,怎么能这么轻浮。 有一把火从脚底升起,顺着她腿、腰腹到胸腔、汇聚到喉咙、最后传达到大脑,几秒钟的时间,福满满的皮肤被染了色一般,成了彻头彻尾的红番茄。 她扶着沙发站起来,眼睛时不时觑着沙发上耍流氓的男人,后退几步离得远远的。 “我们拉开距离,不许乱亲。” 和面对商昱珩不同,对待这个陌生男人,她有点摸不清他的套路。 不敢贸然拿对付商昱珩那些招数对付他。 江京九没起来,躺沙发的姿态懒极了,行动不能自理的残废一样,挪动上半截身子伸手够茶几上的箩筐,从里面掏出一枚玉哨项链挂在脖颈上。 “不许乱亲,意思就是可以归整的亲。”他轻哂,“下次我注意。” 福满满一瞬不瞬看他,还玩上文字游戏了。 狡猾的人类。 被他这么调戏一番,福满满有点恼,“算了,我不指望你,拜拜。” 她现在更想去找个地方冷静消化,刚才听到的一切。 出入便利店如无人之境,无人迎接,更无人相送,顶着寒风上了车,福满满扒拉了下微信通讯录为数不多的朋友,选了其中一个年纪稍长,能倾听她吐槽的学姐出来喝酒。 后半夜雾蓝酒吧正进行到后半程高潮时刻。 角落卡座,福满满和学姐记娴每人手里握着一个透明酒杯,透过杯壁看到酒吧内五光十色的灯光穿透,如琉璃般耀眼。 她趴在沙发扶手摆弄酒杯,问道:“学姐,你这次怎么一叫就出来了?” 记娴去年结的婚,婚后一整个大转性成了良家妇女。 细数她结婚已经一年有余。 记娴皮肤白皙,戴无框眼镜,她属于看起来就高智美丽那一挂的,福满满大学专业是在首京视觉艺术学院学的时尚表演与推广专业。 大学时期认识的校友可以用美女如云来形容,不过最美的当属她自己。 福满满不是学霸,学习成绩勉强凑合的那种,当年她能进首京视觉艺术学院还是破格录取的。 外貌条件无疑她是top级别的,但有一门基础考试她没过,就是声乐,商昱珩那时候还没回商家,在溪山也算小有名气的混混,什么脏活累活都干,攒了不少钱给她请了最好的声乐专业大师辅导,她就是天生的五音不全。 别说大师,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拯救不了她。 除了声乐这一块,福满满外在条件太好了,最后考试老师和学校领导沟通,破格录取了她。 那年九月份开学,她一踏进校园就被同学们评选成为首京视觉艺术学院百年一遇的校花,轰动程度甚至连毕业两三年的学姐学长们都对福满满有所耳闻。 甚至首京的很多娱乐公司星探快把学校的大门给堵死,要挖掘福满满进军娱乐圈。 学校里追她的男同学也比比皆是。 把原本在溪山挣钱的商昱珩给惊动来首京找她,陪着她在外面租了房子,那段时间,他什么都不做,接送她上学,寒暑假陪她一起回家。 学校很多同学都知道福满满有一个帅气的男朋友,再后来商昱珩被找回商家,给学校捐了栋楼,自那之后学校里那些爱慕福满满的男同学也都望而却步,深知自己没那个实力跟首京商家的太子爷抢女人。 那些慕名而来的星探也都死了心,没人再敢来骚扰福满满。 也是从那年起,羡慕福满满的人都会给她冠上一个头衔,飞上枝头变凤凰—— 都夸她有眼光,早早霸占上了这么一个又帅又有钱的潜力股。 在学校前两年,因为这张脸没匹配的势力保护,时常被骚扰,她和记娴也是那时候认识的,当时被一个辅导员拉线给她介绍金主,想从中获取好处,是记娴见义勇为救了她。 最后那辅导员也没落得好处,被商昱珩打黑枪暴揍一顿进了医院落了一个多重残疾二级。 从小山村出来,福满满深知空有一副美丽皮囊,没人护她周全,在这个大城市生活是寸步难行的。 可现实是,她的命运从做油腻老男人掌心里的金丝雀,转变成做商昱珩掌心里的金丝雀。 唯一不同的是,还没来得及付出肉体,商昱珩年轻又有钱,但不忠诚。 记娴闷了一杯酒,发出斯哈喟叹声:“我老公出轨了。” 砰的一声,杯底重重砸到桌面,记娴一笑:“我刚怀孕就出轨了,孩子过完满月我才知道。” “你知道吗?他有多搞笑,我放弃自己的事业,因为爱他所以心甘情愿为他生了孩子,得知他出轨的那一刻,我质问他,他却换了副面孔骂我不知好歹,说他那些兄弟让女朋友陪大哥,陪金主一起合作共赢挣钱的比比皆是,说他已经对我够好了,只是生个孩子而已……” 福满满趴着看记娴眼眶积了一圈水雾,她手舞足蹈讲话的模样,又在她心底深刻烙印上一道伤疤。 记娴结婚前她劝过,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结婚做什么,早晚会出轨还得离。” 在记娴说出第一句话时,福满满就想说这句话,但听完了她倒酸水,福满满又把话咽回肚子里。 记娴已经够痛苦了,不需要她这个朋友再说风凉话更痛苦。 福满满轻笑安慰道:“你尽情哭,哭完了今天,再多哭几天,过阵子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呜呜呜……”听到福满满的话,记娴情绪彻底崩溃,“我当初就该听你的,结什么婚,现在孩子有了,事业也没了,我都不知道,我是该离,还是凑合着过下去。” “事业没了可以重来,孩子肯定要带在自己身边啊。”福满满摇晃手里的酒杯,盯着橙黄的液体欣赏,“你这几个月先重操旧业一下,把收入流水刷起来,然后再去跟那死渣男离婚争夺抚养权。” 她冷静的出奇。 明明二十五未婚,好像有几百次离婚经验沉稳老道,思路清晰。 第32章 头牌鸭 “可我不甘心。”记娴喝的晕晕乎乎,仰着脖子面朝上,哭的泪水止不住,“我付出了那么多,就这么离了,他却一点损失也没有,我不舍得离开。” 言尽于此,福满满尊重每个人对于命运的选择。 说再多也不如她自己想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记娴婚前是网红经纪人,带出来过很多千万粉丝的大网红,甚至有几个成功转型成了明星赛道,有的往演绎方面发展当了演员,还有往歌手偶像方面发展的。 记娴和她爱人是大学时期在一起的,男方是条件不错的小资家庭,记娴出身较为普通的工薪阶层,毕业后男方父母给男方出资创业,记娴在那家网红公司出了很多力。 公司步入正轨稳定盈利后,记娴认为可以踏入幸福的婚姻殿堂,怀了孕男方才答应结婚的。 “其实我叫你出来也不单单是为了喝酒。”她的心事没吐槽成功,倒是听了记娴吐槽一顿,搞得她没了唠叨的激情,“不如学姐你带我得了,我想挣钱。” 记娴猛地抬起头怔了怔,连哭都止住了。 “你都要嫁进商家做顶级豪门少奶奶了,还能再跟着我抛头露面啊?” “什么顶级豪门少奶奶。”福满满勾唇自嘲,“我打的这份工是,顶级绿茶金丝雀,奶奶当不了,雀雀鸟形象出演罢了。” 记娴头一次听福满满说起关于她和商昱珩感情的话题。 被她一句话点醒了,其实她们的处境很相似,都是弱势的那一方,只不过福满满要比她清醒的多。 “我哪敢带你。”记娴回忆起往事,“你毕业后来我们公司,我都被商昱珩找上门来了,你不知道他有多豪横,给我两个选择,一个选择让公司倒闭,另一个选择,拿钱不许给你派活。” 记娴绘声绘色描述着:“他当时让他身边内小子,拿了两个巨大行李箱,三百万现金摆在我面前,那时候我还挺羡慕你的,这男人真狠,舍得为你花钱,深情又专一。” 福满满越听越想笑,三百万他宁愿给外人,也不愿意给她。 这件事她刚知道,之前没人跟她提起过。 折断她的翅膀,让她丧失飞行的能力,这就是商昱珩的爱吗? 不过记娴还是好奇,“你为什么想挣钱啊,按理说,商昱珩不会少了你钱花吧,他为了让你轻松点,都舍得给我们公司三百万的补偿,对你肯定也差不了啊。”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能力养活自己,总不能做一辈子的金丝雀。”福满满坐起来,给自己倒了杯酒。 橙黄的液体在灯光变换下,也跟着一起换颜色,她仰头闷了。 闷的不是酒,是更加确定离开商昱珩的决心。 记娴也没刨根问底,不过福满满倒是给她提醒了。 “等我这阵子准备准备找个公司去上班,有活我喊你。” 福满满脸贴着卡座扶手,喝了点酒失神目光不知落在何处,角落里灯光较暗,乃至于陈仔带着几个兄弟押了一个女生从旁边过去,也没发现那是福满满。 陈仔没发现福满满,但福满满注意到他们了。 大半夜不睡觉,押着一个学生妹来这种地方,看起来那女生也不像自愿的。 商昱珩还真是好兴致。 周边音乐嘈杂,记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可自拔,福满满忽然站起来,“学姐我想上个厕所,你喝你的。” “去吧,注意安全。”记娴叮嘱。 身上的消毒水味,被浓郁的酒味萦绕,福满满脚下的黑靴高跟鞋走向电梯。 商昱珩带她来过雾蓝,按照记忆她摁了商昱珩专属包厢的楼层。 电梯镜面清晰照出福满满醉酒后焉粉的脸颊,她越看自己越喜欢,心想自己可真是个美女。 情不自禁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撅起嘴巴亲了上去。 和电梯镜面拉开距离后,福满满抬起手掌抚在镜子里那个她的脸上,“如果没这么漂亮就没现在这么多破事了。” 说完,她嗤笑电梯门也开了,迈着六亲不认的剪刀腿拿出正宫的气势,朝着商昱珩的包厢走去。 “都是你的错轻易爱上我,让我不知不觉满足被爱的虚荣……”福满满嘴里哼着歌词,她的歌声太传奇,看门的跟班很快发现她,一见到福满满的脸,比见到鬼还惊悚。 有机灵的想进去给商昱珩报信,陈仔不知道是在里面还是外面,福满满先他一步握住包厢门把手。 “这里应该隔音挺好的吧?”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有些渗人,“让我先进去欣赏欣赏,你们就别跟我抢了。” 叫了声嫂子后,几个兄弟面面相觑,恨不能把福满满扛起来抬走。 见他们犹豫不决,福满满一副坏女人微笑,拍板决定,“就这样定了。” 握着门把手的手掌一用力,门瞬间被推开,里面没有吵闹的音乐声,更没有纸醉金迷,只是昏暗的灯光几个颜色不断交替扫过沙发上衣冠楚楚的矜贵男人,还有站在他腿前身上只穿了内衣的清纯学生妹。 那女孩应该是大学生,眼神清澈到极致,一脸无措地看向福满满,脚下是刚才还穿在身上的白裙子。 细看能发现是个混血,肤白貌美清纯,有几分像十八岁福满满刚成年时的状态。 她其实决定上来之前,就能猜到是什么场面。 酒精掺和在血液内,操控着她的神经,某种不应该出现的情绪,还是在心底里翻腾呼啸。 酒精分子们无比活跃兴奋,刀片似得割着血管壁,疼的不明显,但浑身没舒服的地方。 “出台多少钱一次,能不能我也点你两回,给我友情价,打个折扣呗?” 福满满知道不该刁难这个女生,所以也没准备放过商昱珩。 她抬起手指着商昱珩,他神色晦暗,福满满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该不会是这姐妹儿,看你长得帅,花钱点的你吧?”福满满撇嘴讥讽,醉意明显,“商昱珩你都穷到出来坐台了?啧啧,那你不得是这酒吧的头牌鸭啊,我给你叫几个姐妹,介绍你几单生意。” 第33章 亲够五百万我帮你逃走 包厢门开着,外面的兄弟都能听到福满满在说什么。 敢在首京这片土地上这么羞辱商昱珩的人,也就只剩下她了。 “福满满。”商昱珩低声叫了她的名字,语气里几分恼怒。 不明显,但福满满还是听出来了。 “你真行啊,商昱珩,让你解决小三,你又和小四勾搭上了,我这个小二是不是该退场了?”福满满被自己的话逗得哭笑不得,“你这个老大真牛。” 近两年商昱珩在商家的地位水涨船高,男人一旦得了地位,就会喜欢那些能奉承、处处以他们为世界中心的感觉,对女人的要求也会改变。 福满满一直以自我为中心,从不管商昱珩的情绪需求,因为不爱了。 她早知道商昱珩变了,以前处处把她当成宝,现在开始摆公子哥高高在上的架势。 她无条件接受这种落差,反正都烂到骨子里,也没必要为了这么一个人伤心。 “我和她什么也没有,你不用多想。” 陈仔从厕所放水回来,见到这个场面,吓得差点失声。 他急走几步,进包厢也帮着一起解释:“嫂子你别想太多,这女的她妈生病了,故意把老大的车砸坏,我们才押她进来,想吓唬吓唬她的。” 真的好会解释。 福满满转身看向陈仔,她今天这身行头把气场拿捏到溢满,衬得她像个真的千金名门小姐。 陈仔与她对上视线,底气方面他弱了,眼神微不可察有些闪躲,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以为福满满会无理取闹跟他辩论一番,然而并没有。 “那就报警让她赔偿修车的钱好了。” “商昱珩你忙吧,我学姐在外面,她一个人我不放心。”明明她自己还醉着,却要着急去照顾别人。 福满满踩着沉稳的步子出去,走出去十几米后回头,商昱珩没有跟上来。 从鼻腔溢出嘲弄的笑,旋即头也没回果断上了电梯。 商昱珩现在需要的也仅是,她还活在他视线范围内罢了。 她聪明到极致,闹和不闹的区别不大,体面离场才是最好的选择。 包厢内气氛压抑到无法让人呼吸,女孩捡起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商先生,如果你有女朋友的话,我们的交易还是别做了,我妈妈治病需要钱,但我还没恶劣到想破坏别人的感情的地步。” 女孩一番话说的场面漂亮,人品不错,商昱珩幽暗的眸子掀起多看了她一眼。 女孩是陈仔找来的,首京华清大学的高材生,恰巧她需要钱所以毛遂自荐,才有了她主动脱衣服的那一幕。 “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我走了。”女孩朝商昱珩鞠了个躬。 走到门口时,男人低沉的声音拦住了她,“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停顿住脚步,扭头一双无辜的眼睛水汪汪,“柳柳。” 说完便又想走,不知是哪里触动了商昱珩,他说:“派人送她回家,再给她拿十万块,当做今晚的辛苦费。” 柳柳被商昱珩的人送走了,包厢里只剩下两人。 陈仔有些纳闷,不禁疑问:“老大你不去哄哄嫂子吗?” 商昱珩拿出一根烟,陈仔上前为他点烟,他缓缓呼出一口浓白的烟雾。 “哄什么,她过几天想明白就好了,我又没对那女孩做什么。” 陈仔没再说什么,这几天老大每晚都来喝酒度夜。 福满满特意给记娴叫了个女代驾送她回家。 自己则走在寒冷的夜风里, 她想吹走一切令她难受的情绪,路过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便利店,福满满进去买了包女士香烟。 再出来时,她嘴里咬着一颗细支烟,天气太冷只叼着,烟雾被她熟稔地从鼻腔和唇缝吞吐而出。 上中学那一会儿,有段时间压力很大,无处发泄,染上了抽烟的坏习惯。 后来年纪再大些,学会释放压力后,就戒了。 但今晚就莫名想抽。 她打开包,里面有两只手机,拿出其中一个,打开相册想看看妈妈和妹妹的照片。 之前的手机掉江里,照片等数据都在icloud备份了,前两天买完手机,就把原来的照片下载回来了。 相簿里最新的一张照片是她生日那晚在会所外拍的,江京九坐在白色的引擎盖上冲她笑的那张。 每当福满满被冷到时,鼻头和脸上的皮肤颜色,就会被冻得发粉到几近透明。 她低头看着那张照片,喉咙一紧,无色的水晶珠珠自眼尾沿着脸部轮廓掉在下。 不知何时对面停了一辆车,车灯冷芒暴力地吸附上她黑色修身套装,受风力干扰的水晶珠在灯光映射下翩翩起舞,最终浸入柏油路缝隙。 同时也落入车内驾驶位男人的眼底。 ‘滴滴——’两声锐利刺耳的喇叭响,划破寒冬黑夜街道的寂静。 福满满闻声抬头看过去,隔着挡风玻璃撞上江京九漆黑深邃的眼眸。 他坐在车里冲福满满勾手指,甚至不愿落下车窗喊话。 福满满见他,和见索命阎王一样,扭头往反方向走,没几秒身后传来汽车引擎声,那辆车跟屁虫似得跟在她身后,替她照亮了一条康庄大道。 跟了有一百米左右,她走的累了,烟也被风抽完,松嘴将烟蒂扔进旁边垃圾桶后停下,江京九的车也跟着停下,一辆全新的银色梅赛德斯amggt。 这辆车没恶搞车标,但福满满知道这比之前的贵一点,她心里憋闷,毫不客气鞋尖踢副驾车门。 只是不等她继续往前走,一直在车内稳如泰山的江京九,好像着急了开门下车,手臂搭在车顶吊儿郎当的气质,嘴里冒着热气。 “踢我车,姐姐赔钱!” 福满满大大的蓝色眼珠带电一般瞪他:“你亲我,有给我一分钱吗?” 刚才只顾着生气,忘了手机没熄屏还握着,福满满立刻将屏幕熄灭,晚了一步,江京九的高海拔不是白长的。 “没给。”他脸不红地说,“我现在想赔偿你,你亲我计数,亲够五百万我帮你逃走。” 第34章 入住愉快,共度良宵 福满满险些被他无厘头的话给气笑:“你以为你长得帅,我就不会告你性骚扰了?” 江京九迈着长腿绕过车头,拉开副驾车门,手掌落在福满满头上,把她按上车。 “成。”他嬉皮笑脸,“我们先去酒店开个房,我先把罪名坐实,你再来告我。” 江京九关车门前,冲她吹了个流氓哨,福满满觉得他虎的要命。 他从那边上车后,见福满满哆嗦着把手放到空调口吹暖风。 “穿那么点怎么还能活着没冻死。” 福满满扭头盯他,鬼使神差地身子倾斜,伸手探过去,塞进了他皮夹克领子内。 “你的牙口是装了钨纳米针,锋利的想把我扎死是吧?” 不知道江京九身体里是不是装了定海神针,她那么冰的手贴在他锁骨也不为所动。 就那么冲她笑,仿佛是要用那莫名的笑容把她迷死? “钨纳米针一般情况下扎不死人。” 福满满当然知道钨纳米针扎不死人,收回手放出风口不理他。 “什么味儿的烟?” 江京九突然探过来半个身子,扑面压过来一股清新好闻的香皂味,他的脸贴的很近,鼻子几乎要斜着蹭上福满满的鼻尖。 也就是那瞬间福满满脊背绷直,双手也跟着定在出风口纹丝不动木偶附体。 呼吸也弱的几不可闻,她好怕自己呼出的气吹到江京九脸上。 他轻嗅,“你喜欢薄荷味的?” 福满满看到江京九睫毛向下垂着,视线定在她唇瓣,在他脸上似乎看到了,认真学习的好学生努力钻研她今天口红色号。 也搞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见面都要弄的暧昧丛生,是为了什么! “你把头收回去。”她小声要求。 “为什么?”江京九讲话时吐出的气息斜侧侧打入她唇缝,“我又不是绿毛龟,怎么能随便把头缩回龟壳。” 她紧张地抿了下唇,只要再向前两毫米,她就能贴上江京九的嘴巴,稍微故意晃一下就可以。 江京九不退让,福满满只好改变策略,掀眸目视前方。 夜色弥漫,橙黄的路灯由远及近屹立在柏油路两侧,越远道路越窄,路边绿化带偶有前几天下的还未消融的白雪。 福满满视力还行,远处一辆白色古斯特对过车道逐渐驶过来。 车速很快,福满满以为古斯特会极速和奔驰擦肩而过,可到了不远处却猛踩刹车。 绿化带窜出来一个身材纤细窈窕的女孩,穿白色大衣,以为是碰瓷,直到福满满看到商昱珩从车后座开车门下来,把被撞倒坐在柏油路上的女孩打横抱起上车后,福满满才发现那女孩是酒吧包厢脱衣服的那个。 她喉间一哽,很快反应过来,把那些想哭的冲动全都压回肺腑。 放在出风口的手缓缓抬起,攀上江京九的侧脸,身子微动,两个人的唇瓣紧密贴合。 喉间溢出迫切的请求,她说:“亲我。” 和商昱珩在一起七年,福满满的吻技仍旧很差,和商昱珩接吻的次数是有限的,她讨厌接吻时嘴唇麻麻的感觉。 她是完全感觉不到快乐可言的,接吻于她而言犹如上刑。 这是她内心深处的魔障,做过全身检查,看过心理医生,都无济于事。 可现在她却顶着心理带给她的负担卖力地同一个认识不到几天的男人极尽缠吻,尽管体验还是那么糟糕。 车内温度状似蜗牛攀爬一点点升高,福满满也像黑夜里的最后一根烛火,尽情释放燃烧自己。 烧到最后,江京九与她十指紧扣,他的呼吸慢慢变得急促,福满满宝蓝色的眼睛始终睁着,近在咫尺的江京九闭眼。 她看到他布满情-欲的脸,许是福满满看的太专注,目光炽热到江京九不得不发现她没闭眼。 江京九也睁开了眼,亲吻的动作停下,松开她的双手,掐上腰轻松把福满满带到主驾,由于她穿了修身长裙只能侧着坐。 直到被他生薅过来这一刻,福满满才意识到自己闯祸了。 江京九还想亲上来,福满满的手心立即贴到他嘴上推开,“不要了,够了。” 再亲下去她的嘴会过敏的。 闻言,江京九脸一黑,座椅向后调节,半躺着睨她,两道雄狮盯上猎物般冷峻的眼神打在她身上。 “你是够了,问过我够了吗。” 这还需要问的吗? 福满满实在没这方面的经验… 她学习过的影视片里也没台词。 不过,不够又能怎样?总不能让她陪他睡了吧? 不可能的。 拒绝所有脏脏包。 福满满扯谎的功夫又派上用场了,“那真不好意思,我不太能够和陌生男人发生关系!” 说完她小心翼翼爬回副驾驶,裙子的原因,使得她动作格外笨拙。 背后的坏蛋不怀好意推了她腰一把,害的福满满脸差点撞上车门。 不等她系安全带,车子引擎声疯了一般咆哮起来,她手揪着安全带,车子已经像离弦的箭飞了出去。 福满满一路上战战兢兢,车子终于停下,她慌里慌张地滚下车。 这就是一疯子,得亏是后半夜,要是白天,她都不敢想,要引起多少车祸发生。 刚落地的高跟鞋还没站稳,江京九就贴着引擎盖滑过来攥上她手腕,拉着她往酒店内走。 福满满仰头看了眼高耸入云的高楼,这家酒店是首京地标性建筑物,中宜集团旗下的连锁酒店。 一流的服务,首京豪门举办宴会通常选址在这,一是因为商家的缘故,二是都想和港城江家打好关系。 唯一的缺点是贵的要命。 如果让福满满自己花钱来住酒店,绝对不会进这家。 酒店大堂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夜班门童接过钥匙去泊车。 江京九生拉硬拽着她到前台开房,前台向他们要身份证。 福满满说她没带,其实带了在包里,她不想去开房,只好对着前台求救,说江京九逼良为娼一顿白活。 结果被江京九一句话堵塞了,他说:“你看我们长成这个样子像是做违法交易的吗?完全是心甘情愿!” 前台犯难,因为福满满看起来也不像被强迫的,倒像是欲拒还迎… 最后江京九掏出钱夹从里面拿出一张平平无奇的黑金卡。 前台立即奉上给江京九一张总统套的房卡,礼貌又热情地祝他们,“入住愉快,共度良宵。” 第35章 电影倒带循环播放痛苦记忆 江京九装卡时,福满满偷瞄了几眼,上面只有中宜集团几个字样,没什么特殊的,她没注意到卡的背面有序列号和一串小小的手工签名。 坐上电梯,福满满看着镜子里的江京九问:“你真要跟我开房啊?我,我,不行的,我。” “我只听说过男人不行,这种事还有女人不行的?”他哂笑,“不过姐姐现在找什么借口都晚了。” 他挪了一步双手插口袋站到福满满面前,顶部灯光被他挡住,福满满像雏鸟一样后退背靠到电梯。 “你敢。”她像个纸老虎,“我报警抓你。” “有什么不敢的?”江京九弯腰,侧脸贴着她温存,“姐姐亲了我就得对我负责,跟我结婚吧!” 一句话将福满满送上天堂,大脑里嗡一下炸开了几许烟花,简直不敢信自己的耳朵。 比商昱珩还炸裂,陌生人求婚。 是她没想过的剧情。 然后那道温柔到骨子里的声音又响起:“我有男人最好的医美,祖传男德和祖传恋爱脑──” 于福满满而言,这些台词不过都是江京九的恶作剧,不过她一颗心还是被弄的沉浮在海面不得安生。 垂下眼睫做起了缩头乌龟,没有出声。 江京九也没逼着她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而是保持着暧昧的姿势,让不太宽敞的电梯陷入旖旎氛围里久久不能消散。 电梯门开后,他依旧泰然自若拉着福满满手,两人一起进了总统套。 福满满像只任人摆布的洋娃娃,丢了魂儿似的跟在江京九身后,让干嘛干嘛。 让她去洗澡,她也乖乖去洗了。 从浴室出来时,发现江京九也洗好了,穿着黑色真丝浴袍,风流潇洒的姿势靠坐在床头,露着大半锻炼有素的身材。 福满满心情很复杂,她不知道这么听话做这一切,是为了报复商昱珩,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别的。 江京九懒散地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叫她,“过来。” 福满满踟蹰于在两个选择之间,她是该往门口跑,还是该往床上躺。 对上江京九火热视线那一瞬,她立即裹紧了身上的浴袍,不加犹豫地往大门走。 走出去几步,男人声音阴恻恻威胁道:“别逼我用强的。” 福满满霎时停下,从头寒到脚底,连心跳都慢了几拍。 她精的很,从没在商昱珩那儿受过这样的威胁,起了冲突自然不会硬上。 于是福满满转过身,温柔地笑:“我口渴了而已,想喝水。” 江京九觑她一眼,似是丝毫不介意她的谎言,还是那副松懒的姿态,手抬起指着电视机下面柜子道:“电视柜上面有水,喝那个。” 话已至此,福满满只好拿了一瓶水,磨磨蹭蹭爬上床,仔仔细细掀起被子盖上,水都忘记喝了,跟着她一起进被窝躺板板。 “男人和女人上床该是我们两个这样的状态么?”江京九质疑地问,“你不应该比我有经验?你主动点。” 福满满:“……” 想主动给你一个大比兜。 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她哪儿来的经验,她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任江京九说什么,福满满都是那副头缩进龟壳的小王八样儿。 不予理睬四个字被她发挥到淋漓尽致。 她抱着必死的决心,干脆又直接地闭上眼,江京九长的不错,睡了也不亏,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于是乎等了半天,连她的头发丝也没人碰一根。 倒是电视被侵犯地呜嗷吵叫,经典的港片电影开场声音响了起来。 她偷偷听了几分钟才悄悄睁开眼偷瞄他在看什么电影,结果恰好看到惊悚的一幕,一大棺材里死人的正脸特写,差点给她心脏吓停摆。 她最怕鬼了,往被子里顾涌了几下,在被子下面蝴蝶翅膀冲着呼扇几下,声音软糯糯的,“我觉得,你需要给我喊一辆救护车,那鬼片给我吓得心脏病发了!”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拽她浴袍领子,“你那怂样,影响我男性功能失常,赶快坐好陪我看电影。” 福满满一听头皮炸了,身体却被他薅出被窝,像摆人偶似的,把她摆在身边。 紧接着男人饱满的头颅倒在她大腿上枕着,一边看鬼片,一边咯咯笑,看起来没心没肺很快乐! 屋漏偏逢连夜雨,双重紧张刺激下,福满满靠着床头坐着睡着了。 其实她不困,不过比起看鬼片,她更想睡觉。 江京九在电梯里说的那几句话对福满满影响很大,导致她睡过去后,陷入噩梦不可自拔。 梦里很乱,一会儿出现一张女人模糊的脸,打砸辱骂一个瘦弱小孩,歇斯底里向男人求爱的模样。 一眨眼就变成记娴回到家被出轨的丈夫拖拽殴打,记娴被打的头破血流,福满满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就见记娴扭头可怜巴巴的眼神望向她。 对她说:“满满学妹你看到我结婚的下场了,所以你千万别步入我的后尘,远离婚姻,远离男人。” 再眨眼,眼前就出现商昱珩和朱朱在卫生间热情相拥那幕,然后画面逐渐转变成晚上在酒吧包厢女孩脱衣服的画面,再到商昱珩抱女孩上车那副怜香惜玉的表情。 所有的画面幽灵一般无孔不入钻研着她血肉,她站在荒芜贫瘠的土地上,周围围了一圈巨大的天幕,电影倒带般循环播放所有让她痛苦不堪的记忆。 福满满似一叶孤舟,找不到人生前行的方向,忽地眼前出现一道白光。 一个瘦削皮肤黝黑的短发女人站在逆光里向她走来,“满满,妈妈告诉过你,靠自己努力生存下去,你不是谁的附属品,妈妈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你走出那座山,现在你已经做到了,你非常棒。” 鲁祁思蹲下来,眼角淌下血泪,福满满却不觉她的模样可怕,她是那样温柔又有力量的妈妈。 鲁祁思常年干农活的手布满茧子,她能清晰感知到茧子磨砺她脸颊。 她喜欢这种感觉,会让她心安,舒服。 鲁祁思:“答应妈妈,先好好活下去,别的事情不重要。” 说完这句话,刺眼的白光化成一双巨大的手,缠住鲁祁思的身体,强行把鲁祁思离析出她的梦境。 第36章 八大菜系之外的第九大菜系 身体是个巨大且准时的闹钟。 福满满感觉唇瓣湿润被人攫住,那个离谱的梦也到了尽头。 她缓缓掀开眼皮,入眼江京九一双极具侵略感的狭长锐眼,他眼尾轻轻上挑出多情恣意的弧度。 福满满心下一紧,想指挥自己的手推开他。 却发现自己的手臂竟然环着人家的脖颈,霎时羞耻感升腾。 稍一歪头错开江京九的亲吻,“我,我做梦了,我是对你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吗,你为什么又亲我。” 她不理解,这人怎么这么爱亲她嘴,已经好几次了,莫名其妙。 江京九上半身还贴着她,呼出的气息直直洒在她脸上。 窗帘拉着,房间 光线暗到将两人之间的旖旎暧昧渲染出一个新高度。 不知江京九是何时醒的,一张嘴嗓音裹着些性感的低沉暗哑:“你噘嘴邀请我亲的,我怕我不亲,你会失望,就亲咯。”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不过她睡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干嘛了,也不是没那种可能。 福满满闭紧了嘴,被他欺负的哑口无言。 她二十五岁,不是十五也不是二十,跟一个不怎么熟的男人在一张床上过夜,好像也不是多么稀奇的事情。 而且他们好像没发生什么过分的事,思及此,福满满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了一丝。 福满满惺忪的睡眼还有些无力,环他脖颈的手臂自然地落下揉眼睛,问了一嘴:“几点了?” 江京九抬起手腕瞥了眼:“首京时间,上午十一点五十六分整。” 听到这组数字,福满满的脏器向下沉了沉,脸上血色瞬间退的一干二净。 还有四分钟她又要睡过去了吗? 江京九的俊脸近在眼前,她直视他,犹疑之间问题脱口:“你真的有办法解决我的问题,又或者说,满了七天时间我真的会死吗?” 耳边机械手表秒针在无声地一格一格跳动流转,仿佛她的生命也在跟着一起悄然流逝。 “不信的话,你可以死一次试试。”江京九支撑着身体起来,他没穿衣服,随性靠着床头,小腹没有一丝因身体弯曲堆叠出的赘肉,好像他身上就没有脂肪,全是精简的宛如石块一样的肌肉。 穿衣服时,看着瘦,脱了衣服就全是精华。 不过福满满心思不在这上面,脑袋里全是要死了要死了…… 被他的话一噎,福满满说不出话,死要是能试的话,她早就去了。 江京九从手边床头柜上拿过一份纸质文件,轻飘飘丢在福满满身上。 文件上面写着婚前协议四个黑体大字,无比醒目。 刺激的福满满也成了人间清醒,震惊地看他,江京九似笑非笑地说:“睡也把我睡了,你得给我个交代,把它签了,你要逃走的事情交给我,你到点就睡的毛病也会彻底解决,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有随时叫停这段婚姻的权利。” 神tm睡了。 福满满被气到了,恼羞成怒道:“我睡什么了?什么都没享受到,凭什么要我给交代!” 无理取闹! 江京九:“我管你呢,我一冰清玉洁的纯情处男,你把我睡了算你捡到便宜了,你还想耍赖不成?” 福满满:“。” 她倒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碰瓷的。 一气之下福满满迅速爬起来,跨坐到他身上,双手扶着江京九肩膀。 “我现在就把你睡了,省的罪名不够名副其实。” 江京九又看了眼时间,“你还有两分钟,故意这么说的,玩我呢?” 他对死鱼没兴致。 福满满脸一耷拉,从他身上滚下去。 视线落在婚前协议文件,不知名的惆怅从堆积在她眼眶内。 听到江京九提醒:“你还有三十六个小时考虑的时间,不强迫你相信,反正到时死的又不是我。” 话落,福满满有自知之明扯地起被子,躺平像尸体一样安详。 她眨巴两下蓝汪汪的眼睛,“就一定要这种方式才能活下去是么?” 问完话,福满满视力逐渐下降,眼前的人影也变得模糊不清,江京九好像张嘴说了什么,她没听清,听力也归于无。 第五次了,比之前几次多了几分从容淡定。 最后乖巧认命地闭上眼睛,十二点整睡了过去。 江京九斜眼看了她,扯开被子,把她里面的睡袍系带系好,又为她掖好被子。 穿好衣服后目光沉沉站在床头扫视了无生机的女人。 这几天每到中午十二点,他手臂上的闪电印记也会跟着一起隐隐刺痛。 如果不是一天比一天疼的厉害,不确定契约没达成后有什么后果,他也不想和这么光有一张好皮囊,实则蠢笨的女人捆绑。 初次见面的那点好感,也仅是因为她长得足够漂亮。 是夜,寂静。 十二小时后,福满满再次醒来第一件事,下意识寻找江京九的身影。 找了一圈后,发现总统套内寥无人烟。 回到卧室,床尾放了全套全新女士衣物,她猜测应该是给她准备的。 福满满正脱掉睡袍换衣服时,房门蓦地被人推开,她背对着门,穿衣服的速度加快。 系好最后一颗扣子,才转过身,味蕾却早就被香气勾引的魂不守舍。 也没问东西是不是给她买的,径直过去接下江京九手中的袋子,美其名曰道:“帮你分担一下重量。” 福满满走出卧室,到餐厅打开袋子定睛一看,怔住,是超大份炸鸡,上面撒着红红的辣椒面,还有几瓶啤酒。 “怎么是炸鸡啊。”她语气泄出几分失望,推开袋子道,“我不吃垃圾食品。” 方才还笑意盈盈的脸上,这会儿乌云密布了,眉头紧锁着,活像江京九欠了她几百万。 男人坐在餐桌对面,伸手拉过袋子,把炸鸡和啤酒取出,开盖大吃特吃。 期间还不忘吧唧嘴显摆,“不吃就是不饿,反正我吃饱了。” 福满满气鼓鼓地嘟囔:“我吃垃圾食品会长痘的!” 她爱美,这是她的资本。 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她可以持靓行凶。 江京九咀嚼着鸡肉块别提多香,“你会长痘,又不会长在我脸上!” “……”嗯,好像有点道理,可是,她生气了。 “你知道你吃的可是八大菜系之外的第九大菜系吗?” 第37章 婚前协议 “你想说什么?”江京九往嘴里抿了口啤酒。 “你不懂吧,第九大菜系,预制菜,吃了可保你死后尸身千年不腐。”福满满猜测他这种人一看就不是常年待在国内的,所谓不知者无畏,大半夜敢买炸鸡,是想修成神仙。 对面的俊美男人不为所动,“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福满满听得撇嘴,她可不是吃不到,而是单纯不想吃。 炸鸡的味道劲很大,满屋飘香,勾的福满满肚子咕噜噜叫。 越看越生气的后果是,福满满进了卧室拿手机时,那份婚前协议就压在她手机下面,她指尖一蜷,连带着那份协议一起带走。 忽略了那道黏在她身上的冰凉视线目若无物往外走,掌心搭上门把手时,江京九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地贴到了她身后,用手掌压住了她的手,强势控制着她开门的力道。 “去哪?还没对我负责呢,妖怪你哪里跑呀?”江京九完全贱嗖嗖的语气,咬文嚼字地附在她耳边撩人于无形。 福满满呼吸一滞,大喘一口气道:“我饿了我要吃饭,嗯,对,健康的饭。” 她怀里抱着的婚前协议太过显眼,江京九早就看到,他哂笑:“吃健康的饭,需要抱着婚前协议吃。” “……”被抓包,福满满略显尴尬,“我不得看看协议内容,再考虑一下要不要签。” “哦。”江京九嗓音懒洋洋,抓住她手腕,“已经叫了客房服务,会有人把健康的饭送上来,你在这看。” 在他的威压下,福满满只好乖巧听话坐到沙发,认真仔细翻看阅读这份协议。 江京九准备的是一身粉色套装,小香风显气质,衬得福满满眉眼愈发温柔如水。 服务员来送餐时,福满满还没看完。 不过更能引起她注意的是,餐盘上盖着罩子,一通排场弄得挺高大上。 服务员不失礼貌的微笑一直挂在脸上,送完餐后,献上了几句官方客套的祝福语,出了房门。 福满满两眼放光,满心欢喜地直搓手,期待着能吃上一口热乎饭。 她笑得特灿烂,动筷子前还很有礼貌地冲江京九打招呼:“谢谢,我要开动啦。” 两只手同时掀开两只盖子,不等她动筷子,福满满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盘子里摆着几缕红咸菜,另一个碟子里是一碗米粒少的可怜的稀饭小米粥。 也可以说,水把米稀释了,像大海里的虾米一样渺小。 “绿色环保,我特意叮嘱厨房用的土生土长的农村红咸菜,和厨师长自家田里产的小米做的。” 欣赏着她的表情,江京九长腿交叠,身姿矜贵很是玩味道:“这下够健康了,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是非常满意了。” “差点忘了。”他补刀,“你应该挺注意身材保养的,替你考虑,怕你长胖,特意做的稀释版小米粥。” 呵呵。 他分明是故意整她。 福满满饿的厉害,胃里已经是底朝天的状态,顾不上其它,端起碗把形同于水的粥喝下肚。 放碗的时候,力道重了些,砰的一声,像是在发泄怨气。 眼皮没抬一下,继续翻看剩下的协议内容。 翻到最后一页,她才抬起头,“我看完了,有些我不太满意。” 江京九端着手臂,从容不迫淡淡吐了两个字:“你说。” “第一我要确认这段婚姻的性质,是奔着两个人合作,而不是真的像寻常百姓一样过日子的对吧?” 还不算傻得冒气,江京九没反驳,嗯了声。 “既然结婚的本质是合作,你是甲方,我是乙方,你有叫停权,那我也有不履行妻子义务的权利,婚姻存续期间,我不希望我们发生多余的关系,不想因为某些主观因素影响我们的合作,你怎么看?” “我没意见,我可以控制自己不睡你。”江京九手里捏着一根烟在把玩,勾起唇角点烟,“可男色当前,我怕你控制不住自己,非要睡我。” 从他唇缝里吹出一道白色烟雾,没有规则形状,浓郁的黑巧苦味扑鼻,苦的福满满打了个激灵,脑子灵光的不行。 “你想多了。”福满满自信满满道,“我不会做那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还希望你说到做到,不要言而无信。” 他狭长的眸里流露出几分不羁,嘴巴却一本正经地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第二点,我不知道你是拿什么来破我身上的毛病的,我要确认这段婚姻的时长,你有随时叫停权,但我还是觉得说个具体的时间比较靠谱。” 总不能他要耽误她十几年的时间,再来说分手离婚。 那她一辈子都毁了。 总统套的巨幅全景落地窗外是漆黑的天空,他们所在的楼层在云端之上,其实福满满心底有猜疑江京九的身份,只是不确定。 一晚上三十多万的套房随便开,足以证明他非富即贵。 如果没花钱还能让前台毕恭毕敬献上房卡,那就只能说明他身份来头更厉害,才敢应下要帮她逃走的事情。 江京九望着窗外若有所思,顷刻才回答:“一年吧,最多两年。” 商家内部势力盘根错节,这都多亏了他爷爷活的太久,弄得太复杂,现代文明进行到如今地步,商家还在施行宗族族老制。 a国法律限制他的身手,如果允许,他想一炮轰平了商家,这样接手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更不用听皇额娘唠叨,找人结婚了。 “一年。”福满满眼底浮现一抹狡黠,“超过一年的时间,你要给我报酬开工资,否则我拒不配合。” 江京九气极反笑,浪荡的和朵花儿似得,“真够贪心的,你能提供什么样的服务,年薪五百万啊!” 福满满听得明白,他这是把委托费换算成她的工资了。 她不怎么服气,“给我一年时间,我肯定能赚到五百万,瞧不起谁呢。” 只是她攒不下钱罢了。 “我还有一点要问,还不知道你的家世背景呢,我不放心,怎么能这么糊里糊涂的和你结婚呢。” 第38章 结婚诈骗 “你不需要知道。”江京九拿着手机在打字,没看她,停顿几秒又改口,“也许过几天就知道了。” 福满满推走面前的协议,“那我对协议里的其它条款没有异议了。” 她内心里是抵触婚姻的,只要不发生实质性夫妻间该做的事,为了自由,她勉强可以接受。 如果待在商昱珩身边,她不知道还要再蹉跎多少年。 也不知道哪天福海再出去赌还要欠下多少赌债;哪天福天醉酒会不会把鲁祁思打死。 还有她即将高考的妹妹,她要为她们考虑,带着家人脱离苦海,才是重中之重。 用一年或者两年的自由去换不知道多少年的囚禁,是划算的。 过了五分钟,套房门从外面被人打开,商占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身后带着两个身穿制服的男女,貌似是某单位的工作人员。 商占把新打好的婚前协议递到福满满面前,同时还在桌子上放下一根钢笔,“福小姐这是新的婚前协议,您的要求已经加在上面了,您再看一下,没异议可以签字,签完字,可以让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为您二位办理结婚手续。” 福满满盯着商占直接傻眼了,原来有钱人结婚是这么方便的吗? 半夜还有民政局上门服务。 她呆呆地接过钢笔,又仔细阅了一遍协议,握着钢笔犹豫不决。 就听到坐在对面的江京九嘲讽:“你跟我同处一室这么久,姓商的抱着美人走了那么久,也没有给你打过来一个电话问候,啧啧……” 原来昨晚商昱珩下车他也看到了,但这句话无异于在福满满的心上插了一把钢刀,让她立即清醒。 拔开笔帽,飒飒在署名处潇洒几笔签上福满满三个字。 她签完,冷着脸把协议推给江京九,“该你了。” 福满满注视着男人握着钢笔,在协议上签下名字,他还真叫江京九啊! 最开始还以为他是胡乱报一个名字骗她的。 签完协议后,商占把提前准备好的,需要用在结婚上的照片掏出来那刻,福满满再次惊呆,准备的真齐全。 正当福满满想从包里找身份证的时候,发现江京九从裤子口袋拿出两张卡片,夹在双指之间。 “你的身份证,在我这。” 她脱口而出,“你是小偷吗?什么时候偷走的。” 闻言,两个工作人员面面相觑,也惊呆了,他们是被上面的人‘支配’过来的,怎么这婚结的这么有意思吗! “什么叫偷呢。”他坏笑,“等会你就是我法律意义上的老婆了,咱们之间不存在偷不偷的是吧。” 商占拿走身份证,交给民政局工作人员,又递给协议结婚的两个人发了结婚登记要填写的资料。 填写完后,民政局工作人员在另外一张桌子上忙碌,不一会儿打了钢戳的红色结婚证就新鲜出炉了。 直到结婚证拿到手上时,福满满才想起来一个问题,“现在结婚都不需要户口本的吗?” 民政局工作人员笑呵呵说:“首京早就开始施行身份证登记结婚了,祝您二位新婚快乐。” “哦。”福满满无语凝噎,“不好意思,以前没结过婚,等我下次结婚还找你们,办事真有效率!” 此话一出,民政局工作人员的笑快要憋不住了,商占也想笑,于是带着两个人出了套房。 他们都出去后,房间只剩下两个人,福满满嘀咕了一句:“我妈说了,宽进严出是诈骗,我总觉得哪不对劲。” 她又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背面手机壳上的标语:今日不努力,明日为人妻,生娃一带八,还要管全家,老公不爱,婆婆虐待,洗衣做饭,扫地买菜。 这手机壳也是这两天新买的,这么快就把自己的脸打肿了。 她这兵贵神速的速度,也是无敌了。 不过她只占了其中一条,就是为人妻。 福满满有些期待,如果商昱珩看到这个证,心里是何感想。 会不会直接开心到飞起。 “没事的话,我可以回家了吗?”福满满不知道留下来还有什么意义。 结婚证她也不屑于要,直接甩到垃圾桶,“这东西对我来说没意义。” 然后想站起身,结果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黑趴在桌子上不动了。 江京九从座位上起身,站定到垃圾桶边,弯腰捡起结婚证,又用指尖戳了戳福满满,发现她又晕了。 接下来会有什么反应,他是一点都猜不到。 只是江京九小臂上传来一阵灼热刺痛的感觉,他挽起衣袖查看,发现手腕处延伸的黑色闪电印记,正在渗透皮肤融进了脉络分明的血管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消散。 福满满身上闪烁出一道白光,那个人偶以实体的形态飘在半空中,居高临下俯瞰江京九。 “很感谢你能够遵守诺言,完成纸质婚契,我的时间不多了,有几句话要交代你,你和满满的纸质婚契缔结成功,我和你的人偶契约也缔结成功了,希望在我走后,你会好好对待满满,还有就是契约不能解除,解除后你们两个都会死。” 说完,那个眉眼精致的小人偶咧嘴一笑,“不好意思,没有提前告诉你,怕你会不管满满,但现在告诉你,也不算晚。” 而江京九却是黑沉了脸,刚想捞他去,人偶便化作一团白光,分成两缕,分别注入到两个人的体内。 他捞到一手无色无味的空气,肺子感觉快要气炸了,脖子以上属于红温状态。 “我草,诈骗啊你们。”他自小金尊玉贵,哪儿有人敢这么耍他,“诈骗,分明是诈骗,宽进严出果真是诈骗。” 江京九满屋子暴走乱逛,看到福满满趴在桌子上的背影,心烦到不行。 一气之下,把她拖到床上,手扒开她衣服的一刹那,又停住。 看到女人恬静的睡颜,眼尾睫毛下垂的厉害,气到失语时,一拳锤在了福满满头侧三公分的被子上。 折磨人的手段他有千万种,睡了她,简直是便宜了她。 第39章 小四有的我也要 “满满,福满满。”耳边不断有人叫她名字,福满满还趴在桌子上。 眼睛睁开一条缝,入目一个模糊的人影,看轮廓是个男人,穿着修身干练的黑西装,再过几秒视线逐渐清晰,商昱珩的脸完完整整映入福满满眼底。 她瞬间瞪大眼睛,原本酸疼的脖子不酸了,愣怔坐起来,满目诧异地问:“我这是在哪里?” 她的表情反应和脱口而出的疑问句太过割裂。 商昱珩分明在她眼里看到了惊恐,只不过她掩饰的太快。 “我昨晚好像喝多了,阿川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吗?”福满满揉了揉太阳穴,几分懵的表情。 “前台给我打电话,说你在这里开房了,你是真不知道自己怎么进来的?”商昱珩坐的位置离她很远,可福满满还是感受到了他不悦的气息。 福满满一怔,该死… 开房的时候根本没有用身份证,前台怎么可能有商昱珩的号码。 这事必定是江京九干的。 “是,是吗?”福满满心虚虚的,“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酒店。” 她环绕了下四周,看的仔细不放过每个边边角角,“这怎么还是总统套房啊!” “呵。”商昱珩笑了声,“既然你不知道怎么来的酒店,那你身上的衣服怎么回事?我记得昨晚不是这套。!” 闻言,福满满冷下脸,即刻严肃起来,冷幽幽地问:“你什么意思?” 她真服了江京九这个猪队友。 是怕她死的慢一点。 “我什么意思?”商昱珩从身后陈仔的手里接过ipad摔在她面前,“我调了监控视频,你进酒店的所有视频都被删的干干净净,这不是欲盖弥彰是什么?” 福满满低头看到ipad画面,只一眼视线又落到商昱珩脸上,“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难道有通天的本事,中宜集团旗下的酒店能听我的一句话把监控删了?” 这逻辑简直莫名其妙。 装傻混不过去,她也不想装了。 干脆自爆,“总统套是我自己开的,昨晚的衣服被我吐脏了,衣服是我让前台借我穿的,钱我还没给人家呢,新的一身五万六。” “我为什么来酒店开这么贵的房间?你知道吗?”她拍桌子装腔作势,“那是因为昨晚我在路边看到你抱着在你面前脱衣服的女生上了车……” 说到这时,她声音弱下来,节奏把握的游刃有余。 “我生气了,你不出来追我,我一个人顶着冷风穿高跟鞋走了几公里的路,最后看到你怜香惜玉别的女人走了,我才要了最贵的总统套房,因为我没有那么多钱付房费,我只是想吸引你的注意而已,我有什么错?” 说完,福满满还不忘边抹眼泪边抬起脚上的高跟鞋,让他看鞋子的磨损,漂亮的五官组在一起透露出心如刀绞、痛不欲生的表情。 她这套戏估计影后来了也得拍手叫好,奉为经典。 一切都被她一张巧舌如簧的嘴编造的合乎情理。 真后悔当年没进娱乐圈当演员,不然就凭她这演技,维持人设的能力,娱乐圈那些追星妹,还不个个都被她哄得团团转,跟在她身后给她打卡做数据。 商昱珩面色明显动摇缓和了不少,哄道:“昨晚那女孩跳出来,被车撞到,我看她可怜把她送到医院了,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唬谁呢?鬼也不信。 “是哦,出了那么大一场车祸,陈仔坐在前排应该手腿脚全都当场骨折了,真可怜。”麻绳专挑细处断,福满满发难的角度也刁钻,她绕到陈仔身后,高跟鞋尖踢陈仔膝窝、小腿,“不过陈仔你这恢复能力杠杠的,不会是昨晚商昱珩花了大价钱当场给你注射了修复干细胞,让你一夜之间恢复如初了吧?” 陈仔缩着脖子,强忍着高跟鞋尖带给他的痛感,应承道:“嫂子就别拿我当乐子了。” 别的他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说当时一停车,老大就推开车门下去,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这种话吧? “哪里的话,你可不是乐子,多值得研究啊,你是令我国干细胞技术飞速发展的传奇人物,有了你这么个奇迹在,我相信科研组的人都会把你当大熊猫一样供起来的。” 宽敞的套房内只有福满满高跟鞋不断哒哒踩地板的声音,商昱珩稳如泰山靠着椅子,不慌不乱也没有再着急解释,似乎是在等着她继续往下发作。 福满满拉开商昱珩边上的椅子坐下,“昨晚给小女孩和陈仔看病花了不少钱吧?” 她翘首以盼等着商昱珩回话,半晌过去,商昱珩的嘴像是被铁水浇铸张不开了。 福满满目光转向陈仔,“昨晚他给那小女孩花了多少钱?” 这个架势就是正宫在质问自己男人给小三豪掷多少金,审判犯人呢。 陈仔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告诉她,不然闹起来没完。 “老大借给她十万。” 福满满瞪他一眼,合格的狗是这样的,主动帮主子美化。 “哦,才十万,这么点。”她阴阳怪气,“那我也要十万,外加还人家衣服的钱,一共十五万六千,给酒店结算的房费另算,小四有的我也要有,商昱珩你不给我把钱打过来,咱们没完。” 商昱珩站起来转身向陈仔交代,“给她转过去。” 福满满没想到他这次这么好说话,她猜应该是金额小的原因。 商昱珩往外走,福满满比他更快一步,抢先上电梯,电梯下行时氛围诡异,下电梯时,福满满速度更快,火急火燎地朝前台走。 隔着大老远看到前台值班的还是昨晚那位小姐姐她就放心了。 福满满站到前台,“美女谢谢你昨晚的衣服,把你的收款码给我,我把衣服钱转给你。” 她说话时,陈仔抱着一个长款黑色羽绒服距离前台还有一半的距离。 借着这段时间差,福满满疯狂暗示前台美女,“配合我一下,一共五万六,事成之后你六我四。” 前台美女被她搞得一脸懵,看到后面的两个男人时,她才反应过味来。 商昱珩的脸,她是认识的。 不过更令她震惊的是,这位美女和中宜集团的高管一起开房,今天竟然还能和首京的这位天之骄子勾搭上,这是学了什么妖术么,把两个男人迷得神魂颠倒。 天上掉馅饼不要白不要,前台小姐冲福满满眨眼,示意她放心。 等到商昱珩过来时,就听见前台小姐对福满满说:“衣服一共五万六,你加我好友给我转过来吧。” 第40章 凭本事骗的 前台那被福满满蒙混过关,出酒店后,商昱珩和陈仔在她身后几米处跟着。 “去把昨晚撞到那女孩时,附近的监控都查一遍,看看她究竟在哪。” 陈仔眉心一跳,“老大,你是还怀疑嫂子?” 陈仔脑袋上挨了一下,商昱珩声音冷厉,“不是怀疑她,是怀疑别人对她别有所图。” “疼。”陈仔捂着脑壳,不明所以,“我觉得嫂子不是那种人,她就是太纯情……” 剩下的话,陈仔咽回肚子里。 要说福满满一根筋,不会谄媚讨好男人,他承认。 如果说福满满越轨,去和别的男人厮混不清,陈仔是不信的。 这么多年的了解,她向来是个有原则的人。 福满满拉了两下古斯特车门没开,看着不远处两个男人交头接耳,“开门,冻死我了,我要上车。” 好不容易把商昱珩骗过去,她实在没心力再挨冻受罪。 她身上的衣服向来只要风度不要温度,这种厚度秋天穿正好,冬天穿这种小香风无异于光着屁股在大街上行走。 福满满把美貌看的比生死还重要,美好的品质她没有,吃苦耐劳的精神更不能存在于她身上,毕竟她身上除了美貌也没其它可值得守护的东西了。 听到她命令,陈仔解锁,福满满矮身钻进车厢,要说北方就这一点不好,即便上了车,车里的空气也冷的能把人冻成脆骨。 商昱珩和陈仔说了几句话,才上了后座,陈仔没上,露在外面的脸和手被冻得通红,拿着手机不知道在鼓捣什么。 等他上车之后,碎嘴似得说:“嫂子我真佩服你,穿那么点过冬,我穿大衣都顶不住寒风。” 福满满嘴唇冻得直哆嗦,斜了眼旁边从酒店出来身上套了长款羽绒服的商昱珩,他倒是看着挺暖和的,面色红润的不得了。 她想起刚来首京上大学那两年的冬天,她冷的时候会把手伸进商昱珩的衣服里取暖。 他也不躲,还紧紧按着她的手,让他汲取身上的热源。 五年过去了,那项操作她没有再做了。 高考完来首京上学,本是为了躲商昱珩,她却差点在那两年里心软跟了他,现在只庆幸,她发现的足够早,清醒地没上他的贼船,不然想下船,估计要交代半条命出去,也不一定能走。 权势真是一个好东西,五年时间,能让一个人换了一副心性和嘴脸。 曾经那个恨不能掏心掏肺给她的人,不知死在了哪一年的深冬。 福满满扯了扯被冻得有些发紧的脸颊,努力挤出一个笑:“我向来不怕冷,为了美,我可以化身金刚女战士,当然和那种保险杠没碰到腿,就坐在地上的柔弱小四没得比。” 然而她垫在大腿下的手掌,指尖冻得发紫。 商昱珩瞥她一眼,冷淡道:“空调开到最大,我冷。” 陈仔边打火,边调节空调档位,笑呵呵地说:“老大我也冷。” 银色梅赛德斯amggt停在车场视野宽广的角落,商占坐在副驾举着望远镜,目送车身线条豪华不失经典的白色古斯特启动缓缓驶离酒店地上停车场。 “祖宗闹这出又是为了什么呀?” 凌晨三点正是人最困的时候,江京九拉着他在这守了两个小时。 刚扯完结婚证,就把人家往火坑里推,这样的新婚丈夫,敢问哪里找? 虽说是假的,也有点狠! 那美女都到了委托下单也要离开商昱珩的程度,他还闹人家。 “你不懂,这叫情趣。”说完他一脚油门下去,把一百多万的跑车开出千万超跑的气势,v8双涡轮增压发动机嘶吼着把寂夜扯出一道银色口子,疾风而去。 江京九自然不会把被人偶耍了的事情告诉商占。 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嘴最严。 他的糗事只有他自己知道,最安全。 商占拉着扶手,单手扯上安全带,心脏提速堪比江京九刚踩下去的油门,蹦到了嗓子眼,差点就脱口而出。 以他为奴多年的经验,这小祖宗是肚子里受气了。 但他猜不到,到底是什么气。 因某情趣刚迈进家门的福满满,问了一嘴身后的商昱珩,“你晚上不回商家睡吗?” 商昱珩把羽绒服脱下挂上衣架,冷冷地应声:“后半夜了,回不回还有什么必要吗?” 这几天她到点倒头就睡,已经日夜颠倒,忘了商昱珩是半夜没准从哪个温柔乡里爬出来找到酒店的。 福满满没再问什么,去衣帽间换上睡衣,又进了卫浴间冲澡,冲完澡躲在里面喷水敷面膜,做头发护理,又是洗牙,给牙做护理等操作,一顿忙活,从凌晨三点多忙到五点多。 因为爱美,所以每天护肤,隔两三天做一次全身护理,从里到外,头到脚,不厌其烦。 每个月还要去美容院医美一次,当然是记商昱珩的账。 毕竟能占的便宜白不占,她不信奉那套替男人省钱的愚昧思维,她不花,商昱珩大手一挥,小三小四,甚至过路人都能捞一笔,何苦苦了自己。 福满满坐着马桶盖,扩嘴器撑着嘴巴,低头打字。 福满满:[商昱珩是你叫来的吧?你可真坏,小坏种。] 填写结婚登记时,福满满才得知江京九才二十二岁,她也是老牛啃上嫩草。 越活越潮流。 等了半天也不见江京九回消息,福满满刚欲起身取下扩嘴器,手心被震了下。 月亮与六便士:[那咋了,不比你这诈骗犯强了一万套] 屏幕上的文字入眼的那一瞬,福满满满脑子都是江京九说那咋了三个字的魔性表情。 不过诈骗犯三个字属实让她懵了,她什么时候诈骗她了? 顶多诈骗了商昱珩若干次…… 她不明所以回复。 福满满:[我能骗到是我的本事,碍你眼了!] 月亮与六便士:[不知羞耻] 又骂她? 她骗商昱珩又没骗他,有病吧。 这次福满满打字,连指尖都十分用力,咬牙切齿,不小心口水顺着扩嘴器流到屏幕,还是坚持把消息发送出去。 福满满:[我凭本事骗的,要羞耻能当饭吃啊?] 第41章 心虚后遗症 回完消息,福满满又进行了一些收尾工作,最后往睡衣上喷了几泵消毒水才拖沓着脚步出了卫浴间。 到了客厅没见到商昱珩的身影,福满满进了厨房,从冰箱里取出之前包好的三鲜馅儿饺子。 小时候有一半的时间是饿着肚子度过的,为了防止挨饿,在鲁祁思做饭的时候,她会跟着一起学,各种能填饱肚子的饭怎么做。 福满满有个习惯,就是会准备很多速冻品,自己做的安心,还方便。 净烟机工作不断制作出白噪音,水烧福满满往锅里加了一勺盐,才将饺子倒进锅。 站在煮锅前发呆,肚子又饿的咕噜咕噜叫,想起江京九给她准备的稀米粥,就恨得要膨胀起来。 福满满注意力集中,没发现身后贴上来男人的身体,净烟机的吸力过大,商昱珩身上甜腻腻的香水味也未能嗅到。 直到商昱珩的手臂缠上她的腰,福满满才回神,背对着男人的脸,爬上莫名的嫌弃。 嘴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你怎么了?” 现在还不是和商昱珩翻脸的时候,江京九那厮能不能靠得住还未可知,而且小妹还没高考,她得再忍些日子。 “我书房里的合同和照片,还有保险柜里的房产证是不是你丢的?” 福满满手里握着漏勺,搅锅里的饺子,她眼睛盯着饺子转圈圈,“来找我兴师问罪了么?” 原以为商昱珩会狡辩,谁料他说:“有罪的是我,不敢问你罪,都是我不好,原谅我好不好?” 商昱珩穿的薄衫,两个人贴在一起,体温不断往福满满身上输送,她垂着睫毛没吭声,搅拌的动作也停下。 心中暗讽,他的求原谅,还是留着给以后和他同理连枝的名媛夫人去道才对。 反正轮不上她,她也不想原谅商昱珩。 她直击主题,“朱朱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处理好了?” 厨房的空气瞬间被这句话拽住,就连大吸力的净烟机仿佛都失去了正常工作的能力。 空气凝滞几秒,商昱珩开口打破阻碍,净烟机的白噪音也继续,“我不想撒谎欺骗你,朱朱被我妈接到商家住了,有专人看守,我想直接带走人很难,日后找到时机,我会把人带出来,把她们处理好,你信我。” 作为一个成年人,福满满不想跟他说,例如放弃商家的荣华富贵,我们远走天涯之类中二的话。 要是身份对调,换成她,她也未见得能为了商昱珩放弃荣华富贵。 爱情不能当饭吃,能花到的钱却是实打实的享受在自己身上。 但她咽不下这口气,不是嫉妒朱朱,而是为自己耗在商昱珩身边的五年时光叫屈。 “连小三都登堂入室了。”福满满故意阴阳怪气,“正牌女友却连商家大门都没踏进去过,商昱珩你觉得合适吗?” 她就是要走,也要在走之前,恶心死商念尹和朱朱。 不让她好过,大家都别想顺遂。 商昱珩缠着她腰的力度加重了些,勒的福满满小腹不断内收,然后呼气,调皮的小动作把他手差点弹飞贴上煮锅。 “小三能进的,我也要进,我不止要进,以后你出席的任何正式场合都要带着我。” 似乎是越说越气,她咣当一声扔掉漏勺,转过身看商昱珩,“你敢带我去吗?” 她赌商念尹不舍得真的抛弃这个儿子,那就先气死她再说。 欺负她,她也不是白面团捏的,空有其表。 商昱珩手臂背到身后,肢体状态好像在说,怕福满满把他给火烤了。 “我之前求婚,你可不是这样说的,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福满满气鼓鼓,“我生气啊,一直以来我都很尊重你母亲,她却带着别人打上门来欺负我,我先交的男朋友,凭什么拱手让人,我不服。” 最后她还不忘解释,“我不是要针对你妈妈,只是不想败给朱朱,我一直把她当朋友,她却肖像我男朋友,我很生气,商昱珩,我很生气。” 等了半天商昱珩只是看着她的眼睛没说话。 福满满耐心告罄,“你不愿意就算了。” 她拉开洗碗机从里面拿出碟子,捞起漏勺盛饺子。 就听身后的人允诺:“答应你,你想去商家就去商家,想跟我参加什么正式场合宴会都可以,别生气好吗?” 目的达成,福满满也没有再继续发作,温柔地说:“坐好,等着吃饭。” 饺子端上桌后,福满满又端了两个蘸料碟,一个醋碟,一个里面是大蒜和小米辣。 把大蒜和小米辣推到商昱珩面前,“这是你的,我吃醋就够了。” “吃完饭把照片还我,我没备份。”他没想过有一天福满满会把他们两个小时候的合照丢掉。 福满满嘴里放了饺子,刚咀嚼两下,被他这话弄得下意识吞咽,差点噎住。 “还不了,烧成灰了。” 商昱珩握着筷子的手僵持住,饺子一滑跳脱到桌面,福满满看到他眉间愠怒,之后又被强行压制下去,换上温和神色。 “没事,我让陈仔预约一套情侣写真,我们拍新的。” 福满满低头吃饭,不作回应。 做梦去吧,梦里啥都有。 商昱珩的手机躺在桌子上,嗡嗡震动了两声,福满满往对面瞥了眼,是陈仔发过来的微信消息。 与此同时,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也响了。 商昱珩正要拿起自己的手机,看到她手机亮屏,问道:“深更半夜的谁给你发消息。” 哦豁,她是不配别人给她发消息了? 商昱珩坐在她对面,她当着商昱珩的面打开手机读取消息,又把屏幕转过去,“你自己看呗。” 月亮与六便士:[行啊你个老骗子,等着。] “我买家,买了我的娃娃,不想认账,这几天半夜气的睡不着觉,发泄情绪呢。”福满满收回手机后放下。 多疑的男人,还好她把和江京九的记录及时清理掉了。 她自己都佩服自己对商昱珩撒谎的技术,没有任何心虚后遗症。 商昱珩没看手机,吃完饭去了书房,福满满把餐具放到洗碗机清洗,之后进了卧室把门反锁睡觉。 第42章 诈骗犯这么敬业,打算去哪去制造受害者 那天从酒店回家后,福满满一晚上没睡着觉,直到中午十二点还睁着眼睛,如江京九所说,领完结婚证,她到点就睡的毛病迎刃而解了。 这几天福满满没怎么出门,睡得也不好,埋头在工作间想再复刻一个和儿子一样长相的人偶。 但每次下手画时,不是心烦意躁到手抖,就是身体不受控制地坐不住想乱走。 甚至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年纪轻轻就得了帕金森。 尝试几次无果,一气之下,福满满画了一只和江京九一样的人偶,连头发哪根呆毛翘起的弧度都丝毫不差。 画他的时候出奇意外的顺手流畅,那些患得帕金森才有症状也没犯一下。 为了攒钱,她把一面墙的bjd人偶拍照,挑了几只上传到拍卖网站出价竞拍,起拍价1万起。 福满满在娃圈有个小马甲,不算大佬,顶多算中佬。 这几年在网上接一些定制妆面和娃衣,这门手艺给她带来了不少收入,不然根本经不起福天和福海挥霍。 福满满最擅长古风和现代重工,比较繁杂的款式。 她的娃风格独特夸张,价格便宜,可谓天花板的水平黑奴的价格。 谁让她缺钱,标高价需要遇到赏识的老板,不是天天都能遇到。 有一个好消息,记娴联系她了,接了一个车展站台的活。 简称车模。 令人意外的是,这几天隔壁好像要住人,搬家闹得动静挺大,不过福满满扒着可视门铃偷窥好几次,也没看到对面入住的人庐山真面目。 一早,福满满化好妆,拉着小行李箱出门,等电梯时,隔壁的门开了。 她好奇了好几天新邻居是何方神圣,一扭头看到一个和门框差不多高的男人,高挺的鼻梁挂着茶色墨镜,手插口袋站姿懒怠,鲻鱼狼尾发梢微卷,又野又拽。 福满满还没开口,就听他阴阳怪气,“诈骗犯这么敬业,打算去哪去制造受害者。” 福满满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对于江京九莫名叫她诈骗犯这事很气恼。 她菱唇翕动,“晦气。” 江京九站到她身侧,耸肩道:“我遇到你才是真的晦气。” 他现在觉得见第一面都多余,选择跳进那间房,就是他这辈子的重大失误。 真的想把水下回头的自己脑袋掰过来,就不会被什么契约捆绑了。 听到他语气不似开玩笑,福满满抓行李箱的手握紧,“你这是什么态度?要反悔了吗?我记得我没得罪过你吧。” “怎么和你新婚老公说话的?”她头发梳的柔光顺亮,江京九手掌覆在她头顶,“玩笑都开不起,嗯?” 电梯门卡点开了,福满满甩开江京九的手,几步进了电梯,瞪她,“你长的高了不起?不许摸我头,我的高颅顶都被压趴了。” 来不及一直生气,福满满注意力被镜子里的发型吸引,抓着头发一顿捯饬。 江京九进来按了负一层,她不让摸,趁她不注意,又伸手偷袭了她头发几下。 这一套动作彻底惹火了福满满,“头可破血可流,发型不能丢,你没听说过这句话吗?” 说完,福满满伸手欲拽江京九头发,出师未捷身先死,那只手腕被江京九握住,另一个手没闲住第一时间冲着他头发抓过去。 眨眼间两只手腕举过头顶被江京九钳制,她被逼的后背贴电梯壁,而江京九抵着膝盖顶在她双腿中间,姿势羞耻极了。 “姐姐,想抓我头发,下辈子多练练再出手。”江京九低下头在她耳畔挑衅,嗓音似毒蛇吐信阴冷森寒。 福满满脸憋的通红,输了阵就算了,嘴怎么能输。 “抓你头发算什么难事…”大放厥词地小声咕哝,“骗趴下还不是想怎么抓怎么抓…” 说完,福满满抿紧嘴巴,鸵鸟一样垂头向下扎,只给江京九留了一截雪白嫩颈观看。 可不能当真,她只是口嗨。 “经验挺丰富的,商昱珩怎么还没被你抓成地中海。”江京九突然松开福满满,转身与她同频姿势靠着电梯。 “要你管,人家基因好毛囊抓头皮抓得紧,你嫉妒吧。” 电梯掐好时间,福满满状似小鸟展开翅膀扑腾着飞出去,行李箱留在江京九腿边滑稽地转圈摇晃。 江京九站好,矜贵优雅地伸出一根手指勾着行李箱出电梯,他懒洋洋地步子没走两步,就见煮开锅的小茶壶冲他跑过来,一把夺过行李箱,连声谢都没说,跑了。 福满满坐上车悔不当初,她到底在跑什么啊? 这一出闹得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发动车子出了停车场,一路上福满满魂不守舍,最终还是在等红灯的间隙用语音唤醒了siri,语音打字发送。 福满满:“你没家吗?为什么要搬来我家对面?不要给我搞事情,我们的事情要是败露了,我就赖你一辈子,让你找不到老婆,和你心爱的人一辈子不能在一起!” 其实事情也不是不能败露,只是最好不要败露。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被商昱珩缠着她已经心力交瘁了,不想平生事端。 还有就是她担心真的败露了,商昱珩会不会把他们两个人剁成肉泥。 她猜江京九不简单,但强龙不压地头蛇,首京是商家的地盘,江京九就算再有本事,也不见得能在首京斗得过商昱珩。 而且…… 江京九好像没必要因为一个女人,明面上去得罪商昱珩。 她自知身价,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有钱男人,世家公子少爷,接受的精英教育,从来不是因为红颜祸水明争暗斗,他们的世界宗旨,‘利益至上’。 女人只是他们奢靡人生的调味剂。 福满满走神,车后传来滴滴两声,把她思绪拽回现实,才发现绿灯亮了,她不经意间瞥了眼后视镜,看到那辆张扬的银色梅赛德斯amggt,在她车屁股后面,有种随时想撞上来要她命的架势。 她的剁椒鱼头小电车提速也很快,感觉自己有生命危险,不加犹豫嗖一下窜过路口。 那辆银色amggt马力更强,很快追上来和小剁椒鱼头并驾齐驱。 江京九落下副驾驶车窗,他单手操控方向盘,戴着墨镜看不到眼睛,但嘴角翘起的弧度好不张扬。 他举起另一只手,手里握着一把通体黑色手枪。 福满满无意间瞥见,怔愣之后感慨这孩子是不是有病! 拿玩具枪吓唬谁。 第43章 宇宙第一美,太阳系内没有对手 银色amggt忽快忽慢地跟了小剁椒鱼头一路。 直到下车,福满满也没怀疑过那把手枪不是玩具,是真的。 记娴一身黑色呢子大衣,站在车展员工通道入口接福满满。 她接过福满满手里的小行李箱,挽上福满满手臂,“你真要上场啊?今天你要是真抛头露面了,用不到明天首京圈子里的人就都得知道你做车模,到时候商昱珩想娶你进门,估计他家里人跟他断绝关系都不会答应了。” 她也没想嫁,娶不娶的和她有什么关系。 “无所谓,不在乎这些。”福满满被寒风吹得鼻头发红,脚下步子提速,“难道我老实扮演娇软金丝雀,他们家就允许我进门了吗?学姐以后这样的话别说了,咱有几斤几两重,都门清,嫁入豪门这种不切实际的梦少做。” 况且,她跟小坏种领了结婚证…… “我只是可惜你们七年的感情……”记娴轻叹,“算了,你开心就好,我站你这边。” 历经失败的婚姻,纪娴也通透了不少。 她原本就是事业型女性,转变的速度也比普通全职妈妈快。 作为女人少对男人抱有童话幻想,多捞钱享受人生才是正事。 进到室内,福满满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到了更衣室,当她脱下身上大衣的那一刻,纪娴看到她里面只有一条红色连衣裙,惊呆了。 “哎呀,我勒个小仙女,为了美你可真够拼的。”记娴有点担心,“你这么穿老了身上全是病,咱都二十五了,注意点行不行?” 记娴刚认识她那会,冬天她就这么穿,那时候年轻,大家都爱美见怪不怪的。 福满满挂好衣服,转过身来眼睛睁大,“看见没,我是混血,不是纯种a国人,所以抗冻……” 她嘿嘿一笑,说的和真的似得。 记娴没见过福满满父母,她说什么就信什么。 “行,外国人体格子更好是吧!” 记娴看了眼腕表,“时间不早了赶快去化妆。” 国内新能源汽车发展如日中天,国产新能源汽车销量,占据全球新能源汽车市场份额一度高达百分之八十三。 国内车企已不满足现状,此前多家车企上市了多款跑车车型,影响不错,但和传统超跑相较还是有差距。此次车展品牌方,从多方面提升性能、设计、工艺等,品牌定义造势投入巨大,一举奔着能带领国产新能源汽车成功打入超跑领域。 记娴能帮她争取来这份资源也很有手腕和实力,今天能上台的车模,都不是等闲之辈。 造型师在福满满头上做造型,忙得不可开交,记娴在一旁指挥:“给我们满满造型做的大气点,今天登台的有世界级超模,可不能被比下去。” “怕什么,除了身高没她们高,在颜值和气质方面,我还没怕过谁。”福满满原本闭着的眼皮,突然掀开,从镜中和记娴对视,“那些外国佬有的金发碧眼,难道我没有吗。” 造型师被她逗得咯咯笑:“美女真是自信满满,看来我们民族自信有救了。” 福满满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噘噘嘴,然后又抿唇咕哝:“那可不,我自封的宇宙第一美,太阳系之内没有对手。” 她的自恋,记娴是领教过的,不过这么多年了,她一点都没变。 刚进学校开始评选校花的时候,她给自己录视频拉票,参赛宣言那叫一个吊炸天:“麻烦让一让,首京视觉艺术学院的校花是我的了。” 一句简单狂傲的发言,直接把全校男生干沸腾了,同时也得罪了不少校内小有姿色的校友。 记娴盯着福满满的脸出神,直到此刻她才觉得,福满满应该活成自身人生的大女主,不被男人羁绊拘束的那种类型。她有些感性,但转念一想,这样的美貌如果没人庇护她,只会沦落成有钱人腿边跪着的玩宠。 她也是头一次意识到,长相过于绝世无双没有匹配的家世背景支撑,是一把实打实的双刃剑。 造型和妆面完成,换好衣服后,福满满去了品牌方准备的休息室候场。 超模是有单独空间的休息室,而像她这种只能用公用的,毕竟level摆在那。 公用休息室小助理和造型师等工作人员人来人往,福满满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记娴坐在她边上,往她身上放了披肩盖住身前,抱怨道:“没十年脑溢血设计不出来这么奇葩的室内结构,把单独休息间设计在里面,进进出出都要从这里过,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这不是很正常的社会现象嘛。”福满满靠着记娴肩膀开导她,“没准设计师生活的不舒服,报复社会也未可见。” 记娴还是不满,“你是不知道,我生完小宝神经都衰弱了,讨厌一切噪音。” 其实福满满在这也没养住神,耳边全是人叽叽喳喳说话的声音,她裹着披肩站起来,“我去外面透透风,学姐你去不去。” “你去吧,等会我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和我家小宝视频。” “母爱真伟大。”福满满一笑,自己出了休息室。 福满满找了个有阳光的室内阳台,俯瞰楼下熙攘人群。 有一家三口手挽着手一起来看展的,也有小情侣,还有年老的夫妻,看着别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福满满心中很是艳羡,她给自己定了目标,多赚钱,要带着鲁祁思女士和妹妹也一起过上这样的好日子。 “你注意点,小心肚子,别碰着。”身后传来中年妇女急切的声音,“把你的包给你爸拿着,怀孕了就要学会保护自己,别累到肚子里的小金豆。” 彼时中年男人发话,“把包给爸爸,那边阳台有座位,坐那休息一下。” 被关心的小孕妇一脸烦躁,“爸,妈,我又不是纸糊的,别这么紧张,等会伯母过来更别表现的这么明显,咱就正常应对就好。” 朱朱有些嫌弃,这反应太浮夸了。 “你们得多在意我一些而不是孩子,伯母那边看见了,才会觉得咱不是别有所图。” 第44章 我可以抱抱你吗?一分钟就好 听见中年男人的声音,福满满如坠冰窟,仿佛全身血液倒转逆流,连指尖也跟着一起石化。 “满满?”朱朱站在福满满身后三米处,“满满是你吗?” ‘哗啦’一声,福满满颅内的神经好似在这瞬间破碎,折成无数个细小碎末。 她垂下头,身体和喉咙不受控制,依旧不为所动。 姚婷一脸疑惑地望向福满满的背影,“福满满?那个横插在你和昱珩中间不肯退场的小三?” 周边人群川流不息,姚婷的声音不大不小,吸引了几个八卦的路人驻足。 “妈。”朱朱娇嗔了声,“别这么说,虽然现在圈子里都知道我住进了商家,你这样说,满满多难做。” 姚婷眼中对自己女儿全是欣赏之色,爱惜的摸了摸她的头,“朱朱啊,你就是太善良,才会被人这么欺负的。” 之前姚婷只听自家女儿提起过福满满这个名字,没见过这个女人到底长什么模样,今天见到了,她必须得看看。 姚婷踩着高跟鞋发出咯哒咯哒的响声,朝福满满走过来,“你这小三怎么这么没礼貌,叫你都不知道打招呼。” 她一把攥住福满满的手腕,将她身体扯过来,面向人群。 福满满身上的白色抹胸礼服是大裙摆,被这么一扭,身子和衣服的作用力相反,颤颤巍巍地向下倒。 柔顺的黑棕长发顺着引力散落挡住了福满满的脸。 她用手撑住地砖,才缓过来劲,另一只手勾起长发到耳后,露出那张褪了血色几分苍白的脸。 那双蓝宝石的眼睛就是她身份的象征,姚婷被吓得跳起来往后退一步,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喊:“启星启星,鬼,鬼啊,你快看这是一只鬼。” 朱启星自然看到了福满满的长相,怔愣在原地说不出话,迈不动腿。 福满满扶着阳台边的扶手站起来,扯出一个妖冶讽刺的笑,“姚阿姨,我可不是鬼,我是梦梦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姒,姒梦?”朱朱简直不可置信能在今天听到这个名字,“你,你居然是姒梦?” 提起这个名字,福满满厌弃极了,“别叫我这个名字,我叫福满满。” 比起福天和福海,她更讨厌姒梦这个名字。 时至今日,福满满才得知,认识了五年的朱朱,是自己同父异母带着血缘的姐妹,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福满满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她快撑不住了,她想逃。 “姚阿姨,你女儿和你还真是有共同爱好,喜欢抢别人的男人,你抢她的男人,你女儿抢我男朋友,言传身教的不错,我还有事,就不多陪了。” 说完,她强装镇定自若,埋头穿梭过人群。 没发现迎面走过来的商家姐妹,身体惯性撞了一下人,她用尽最后一丝理智道歉,“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 朱家一家三口还处在震惊中,没人反应得过来去阻拦福满满。 商家姐妹被撞的莫名其妙,商雨琪顶着一头红毛张大嘴巴震惊,“姐,她搞笑呢吗?” 商雨曦目光追随着福满满纤细背影,甩了甩手中的限量款流苏钻石包,“不知道,还好没把我的包撞坏,坏了我得去找大哥再赔我一个新的。” “参加个车展她至于穿成那样么?”商雨琪一直回忆着福满满刚才身上的穿着打扮,过了几秒她想起来什么,拿出手机一看,“姐,福满满是来车展做车模的,你快看,刚才我一个姐妹去找她超模偶像要签名,路过休息室好像拍到福满满了。” 商雨曦看过去,视频里只录到了和福满满同款的衣服,“的确是她。” 得到确认,商雨琪激动坏了,“我这就给大哥打电话告状。” 她刚调到拨号界面,手机就被商雨曦夺过去,“打什么电话,让她参加呗。” 商雨琪不解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两姐妹相视一笑,商雨曦才把手机还给妹妹。 她们站在人群外,没听到刚才福满满说的话。 “你看我的。”商雨曦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对着电话那端的人发号施令,“张老师,我感觉你们这次车展有个叫福满满的模特服装不太得体,给她换换衣服吧,等一会儿我让人给你们送到后台。” 张蔷是本次车展的服装造型师,负责根据这次车展的主题风格,品牌定位,展区氛围等要素,为车模挑选合适的服装造型。 是业内着名的时尚大拿,张蔷有些犹豫道:“商小姐这不合适吧?这次车展主办方不是商家,您没权限指挥调动我给模特换服装……” 话说一半,商雨曦打断:“有什么不合适的,中宜集团是这次车展车企的最大投资人,中宜集团是我舅妈江姗的,那不就等于是我们商家的,让你做你就做,出事了有我们商家兜着,你怕什么?” 商雨曦把话说满了,张蔷再拒绝,估计以后别想在国内混时尚圈了。 “那行。”张蔷语气轻松了不少,“有了您这句话,我就不怕出事被踢出国内时尚圈了,出事了您负责,跟我没关系啊。” 挂断电话后,商雨琪在一边给商雨曦比了大拇指。 福满满提着裙摆横冲直撞想进楼梯间。 即将进楼梯间时,手腕一疼,被人拉到死角,抹胸礼服后背半镂空,皮肤贴上冰冷的墙体才得以恢复一些理智。 两只兔子眼痴痴呆呆地仰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喉间轻颤叫出一个名字,“江京九?” 江京九把墨镜推到头上,才看清她哭了,不知哪根弦搭错,他轻嗯一声。 “我,我有一点不开心,我,我可以抱抱你吗?”福满满举起一根葱白纤细的食指到他眼前,可怜极了,“就一分,分钟,好不好?” 她等着江京九回答,渡过的十几秒,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江京九不发话,她就像个乖宝宝,一直等着。 谁知道,她脑子里的画面走马灯一般逐帧回放。 那个女人和朱启星离婚后,朱启星和姚婷再婚。 她像个皮球被人踢来踢去。幼年的姒梦像孤魂野鬼,游荡在各个亲戚家借住,住到别人厌烦,明明亲生父母健全却被送到福利院,最后幼年的灵魂被烧死在一场无名的大火中。 第45章 小爷我身上掉金粉,蹭一下是你的福气 江京九冷峻的眉眼,透着无情,轻吐三个字,“不可以。” 闻言,福满满嘴一撇,小脸皱成一团,便听到江京九说:“真丑。” 同时捞起她的手臂,放在他腰侧,福满满表情回弹,手臂用力紧紧环住他的腰,脸贴着他心口,头顶恶魔又发话,“一百万服务费,咱们利息就按高利贷的算,利滚利!” 福满满以为他是嘴硬心软呢,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句独特的话。 吓得连伤心都不敢了,立马松开江京九的腰,后背紧紧贴上冰凉的墙体,唯恐江京九会跟她要一分钱。 “我不抱了,你离我远点。” 江京九顶了顶腮,一脸戏谑,“松开也算抱过,以后每个月记得给我打钱还债。” 好想头上长犄角一头顶死他算了。 “你腰上镶钻了吗?抱一把一百万?”福满满委屈,眉头紧锁,“我就算去抱钻石,也不用花钱啊,店员只会夸我戴上真好看,劝我买下来,而我没钱,只会逃之夭夭!” 江京九又拉着她的手臂环到腰侧,磁性的嗓音低沉蛊惑:“小爷我身上掉金粉,蹭一下是你的福气,跟我沾边的破烂也金贵。” 福满满的情绪,一会跳到感动,一会跳到愤怒,被他摆弄的左右横跳。 抱着他新鲜的香皂味钻入鼻息,被朱家三口搅动起伏的心绪安定下来。 过了半晌才明白过来,江京九拐着弯骂她是破烂。 松开江京九时,福满满嘴也没饶过他,“臭屁小孩。” 江京九的身体紧紧把她钉在墙上,恨不能给她挤成肉泥,福满满有些尴尬,“我要回去补妆,你能不能让个道?” 小孩高傲的很,视线朝上,幽幽启唇:“福满满,几天时间你给我起了两个外号了,我该送你个老天才电话手表夸你真棒,还是给你吃一枪子儿?” “不至于不至于。”福满满推搡他插科打诨,明明她是年龄大的那个,跟江京九碰面却总是处于下风。 她很怀疑自己大江京九的那三年是不是白活了。 江京九像堵铁墙,又硬又重,她推不动半点,大喘了口气,福满满眼珠一转,偷偷往上瞄他一眼,计上心头。 她纤细灵活的手指化身痒痒挠在江京九身上作乱进攻。 江京九就那么居高临下睨着她,好像在放任一个孩子任性调皮的大家长满目沉重。 挠了半天他纹丝不动,高冷的如同悬挂在九天之上的月亮,洒下淡薄的月光。 “我没痒痒肉。”他说,“但我猜你肯定有,你挠我半天,该我了吧?” 福满满如同惊弓之鸟,白嫩藕臂交叉挡在身前,“不、可、以。” 她会笑死不能自理。 为了免受刑罚,福满满只好另寻他法,“那个我没带手机,现在几点了。” 说罢她抓住江京九的手腕,看她腕表上的时间。 “哎呀,我快没时间了。”她知道离开场还有很长时间,佯装急切,拿出看家本事冲江京九撒娇搓手乞求,“求求你了,让我回去补妆,我好挣钱还你债呀。” 江京九微不可察提了下唇角,很快压下去,“那也行,等结束再罚你。” 和江京九在角落里闹了半天,福满满眼睛也不红了,也不想哭了。 毕竟还是和他待在一起更危险。 阴晴不定的脸,她难以琢磨。 见机,福满满迈开腿,擦肩之际,江京九忽然又拽住她,颀长身形微微侧转,墨镜别在头发上,那张脸透着天生的高高在上。 他启唇,不知羞耻地要求:“亲你老公一下再走。” 福满满一怔,宝蓝瞳孔摇摇欲坠般震颤,莫名心跳加速。 下一瞬她微微踮脚在江京九白皙皮肤上印上一枚红色唇印。 福满满留下一句,“你好骚啊。”然后兔子一样窜着跑远。 奔跑途中一路捂着心口,把那颗因一句话活泛的心脏强行按压回去。 一遍遍警告自己,这人的话可不能信,一听就是逗她玩的。 出门时还骂她诈骗犯。 对对对,想起他莫名骂她,那些燥热和蠢蠢欲动全都偃旗息鼓,恢复成一捧死灰。 福满满走到休息室门前,用力敲了几下脑袋。 见色起意的脑袋没救了。 好涩晚期。 站在休息室门口竟然没听到里面嗡嗡的聊天声,福满满一打开门发现里面的模特一个个坐的端正,且严肃。 这场面多少有点让福满满头皮发麻,所有人视线都聚集在她身上,仿佛她是个外星来物。 “哈喽,你们好。”福满满被逼的尬聊。 目光游移到角落寻找记娴的身影,才发现她身边坐着张蔷。 张蔷一头短发,典型的女强人发型。 无人在意福满满的搭讪,搞得好像霸凌现场似的,一个个对她虎视眈眈。 张蔷打破僵持氛围,“你就是福满满?换衣服,你第一个出场。” 张蔷的助理提着白色手提袋,把袋子塞到福满满手中。 福满满一脸懵,“张老师别开玩笑,这是什么意思?” 记娴在张蔷身边冲她疯狂眨眼。 论资历她算新人,轮不到她打头阵。 张蔷亲自来这更换阵容很怪异。 “让你换你就换,哪儿来那么多废话。”张蔷气势强硬,不容人质疑。 福满满手伸进袋子里,用指尖挑出来少的可怜的布料,“让我穿这个?张老师,你确定咱办的是正规车展,不是去拍片?” 布料展示在众人面前,大家面色一变。 知道没好事,也没想到坏到这种程度。 那内衣款式遮了…个寂寞。 福满满脸上笑容不断,“张老师我们举办的是内衣秀吗?” 张蔷混迹各种场合多年,随机应变的能力很强,“这是主办方要求的,不想干你可以走人,没必要在这里质问我。” 事实也是这样,她也是听背后资本指使的。 她又没病,好模好样刁难一个年轻姑娘。 福满满咬牙,这次车展给的费用是二十万,记娴争取来这份资源应该不容易。 她应该珍惜。 贝齿轻咬唇,她有股冲动,很想把商昱珩的名字搬出来吓唬人。 但不能。 她要习惯和商昱珩这三个字脱离关系。 不能一受到不公就搬他出来压人。 第46章 越狱逃犯的待遇 “我穿。钱难挣屎难吃。”福满满投降,“在座的各位都看着呢,张老师你确认是主办方点名要我穿的对吧?展会有不少大人物到场,把车展搞砸也跟我没任何关系,大家到时候记得给我作证。” 休息间内坐着的一众模特神情淡漠。 这种圈子里她们作为不出名的模特几乎没有话语权,主办方怎么安排她们就怎么做。 除非背后有金主的,地位能暂时高一些。 其中有不少人,跟某些少爷去会所聚会见过福满满的,今天在休息室碰见她也在,蛮意外的。 大多猜测商家那位太子爷把她甩了。 不然怎么出来抛头露面。 所以没人多管闲事。 张蔷心里也是五味杂陈的,说破天,她也只是给有钱人打工的,那些权贵张张嘴就能抹杀她几十年的努力。 可是这个圈子就这样,现实、功力、捧高踩低、不近人情,顺承着那些大人物才能爬的更高。 反之,一辈子白奋斗。 见福满满接纳了换衣服的事情,张蔷起身往外走,走到福满满身边时停下,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她的肩,小声在她身边道: “小妹你别怪我,我也就是个打工的,没想刁难你,这不是我的本意。” 她混迹江湖这么些年,从不与人结仇,才慢慢摸爬滚打到如今地位。 听到张蔷这么说,福满满心底对她怨气散了。 冷静下来想想,就知道这种事情在模特圈里见怪不怪。 有钱人发句圣旨,你没错也是有错,就要被针对。 她敛睫,“行,张老师我不怪你,我能问问背后使绊子的到底是谁吗?” “哎。”张蔷想到商家在首京的地位,“别问了,问了也没用,他们家在首京的地位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能撼动的。” 说罢,张蔷离开休息室。 一屋子的眼睛都盯着福满满,那目光仿佛是在询问她为什么还不去换衣服。 很快到了候场时间,大家都往后台赶。 唯有福满满慢吞吞起身,拎着重量几近于无的袋子。 记娴按住她肩膀,询问:“你真要换啊?” 别人穿这些出场都行,在模特圈子里这些见怪不怪的。 可福满满背后还有商昱珩这尊大佛,被人这么欺负…… 记娴想不明白,为什么福满满不反抗。 “你猜。”福满满仰着脑袋看记娴,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不穿,我想把它扔进垃圾桶,走吧,记得把咱的行李箱带上。” 这次车展的主办方请了世界超模,无非就是想把档次拉高。 搞低俗和之前的自相矛盾,除非车企高管智商欠费。 到后台,福满满没着急站到前面去,而是四处张望着找这次车展的总负责人。 记娴见她魂不守舍,问道:“你找什么呢?” “没什么。”福满满收回视线,第一个上,就上。 也不是丑的拿不出手,相反她还觉得自己美若天仙呢。 开个场而已,没得怕。 距离开场还有五分钟,后台忽然一片哗然。 福满满回头就看到她们簇拥着衣着华贵的商家姐妹,那对姐妹手里捏着杯咖啡,心不在焉地应付那群莺莺燕燕,眼睛却一直定在她身上。 商雨琪贴到商雨曦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随后那群模特立即散了。 张蔷被两姐妹传话叫过来,脑袋垂着身体弓出一道弧度,仿佛要被那两人的话压垮。 原来在背后使绊子的人是这俩蠢货。 也不怪张蔷不敢得罪。 如果换做以前,她也不敢得罪,怕把这俩蠢货欺负狠了,惹恼商昱珩。 但……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两横一竖就是干。 福满满贴在身侧的指尖蜷缩,手掌握成拳头,肚子里憋着一股气冲向商家姐妹。 她身高在模特里不算高的,但比普通女性高,福满满将张蔷护到身后。 “你们两个刁难她做什么,有事情直接冲我来呗。” 记娴和身边的人在聊天,没注意到福满满跑了。 等她听到福满满说话,人都傻眼了。 商雨琪的脾气和她的红毛一样火急火燎,“那行啊,不想让她被刁难,你就主动把衣服穿好呗。” 说话间,商雨琪的指尖勾着福满满抹胸裙边缘,当着众多人的面,把她裙子往下一拽。 商雨曦手一抖,手中的咖啡杯冲着礼服砸了下来,棕色的咖啡渍立即将裙子染色。 后台工作人员不乏男性,福满满衣服里贴了胸贴,不至于一点不剩。 也和全|裸也没区别。 福满满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宝蓝色的眼睛蓄藏怒火。 “我去你**,一对儿小西八。”她微微一笑,骂出来的脏话严重到消音的程度,“真是给你们脸了。” 零帧起手,福满满不顾形象拽着两姐妹的头发,手腕发力让她们对撞,姿势娴熟的好像经常做这些动作。 商家两姐妹从小养尊处优,商念尹完全娇养她们,没接受过什么训练。 被这么一撞,两姐妹对福满满的举动有些懵。 在她们印象中,之前福满满也只是说话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没料到她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战斗力竟然这么彪悍。 两姐妹反应过来,两人合力伸手要拽福满满头发,福满满在溪山的时候,没少经历这种事,高年级的同学联合低年级的同学一起欺负她。 被霸凌出来经验。 甩掉脚上碍事的高跟鞋,跌跌撞撞挤开围观人群撒腿就跑。 只是暴露着身体属实不雅。 离开场没几分钟,这边发生的事情,来不及派人管,只好放任。 模特们忙碌列队,准备登台。 可是差了一个人,只好安排其他方案。 记娴一看情况不对,也跟出去追福满满了。 台前金发碧眼的长腿超模穿着奢华霸气的高定礼服,秀发随着有节奏的台步律动,踩着恨天高走在主办方精心准备的场地上,歌舞升平。 台后却暗潮涌动,商家这一对儿活祖宗被人打了,不忙活的工作人员也被姐妹花拉到追福满满的队伍。 福满满切实体验了一把越狱逃犯的待遇,走到哪个角落都会有人站出来围堵她。 第47章 男朋友哪儿有老公亲! 她气喘吁吁地跑,身后的人穷追猛打。 前面十米有安全通道的门,进那里在把门锁上,总能抵挡一会儿。 绿色的安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感知到危险,福满满条件反射般紧闭双眼,径直撞上一堵肉墙。 “啊!”鼻子磕到骨头的酸爽令福满满叫出声,“鼻子好痛。” 她视线微垂,看到熟悉的裤子和鞋,抬手捂着鼻子掀眸。 江京九漆黑如墨的眸子正锁定着她,“才分开几分钟,就情难自抑成这样,脱光了投怀送抱,就这么想我么。” 福满满没功夫理她,一转头看到商家姐妹到安全门只有两三步的距离。 她伸出手要按门板的间隙,商雨琪冲上来抢先一步抵住安全门。 福满满的手顺势推上安全门,全力抵抗。 表情用力到连耳朵都跟着一起泛红,商雨曦也跟着一起扑了上来。 身后的男人冷漠观戏,福满满的力气马上要不敌二人,喉间溢出艰难的声音,“帮我啊。” 如果被这俩蠢货给逮住,肯定要掉层皮。 商雨琪顶在前面,闻声才看到福满满身后还有一个男人。 她一节手臂伸进来警告道:“你敢帮她,让你今天走不出这栋楼。” 福满满大喘一口气,冲着商雨琪的胳膊就是一口。 随后商雨琪杀猪般的叫声响彻楼道,壮观悦耳。 她松嘴,“他不帮我,难道帮你啊,小蠢货。” 话落,福满满后背被什么贴上来,她亲眼看着自己按在安全门上的手掌被一只更大,且白皙皮肤下布着脉络颜色明显的手掌覆盖。 安全门两面的力彻底失衡,缓慢的速度关闭,商雨琪的手指差点被夹住。 关闭的一刹那,福满满立即将门反锁,又蹲下将金属插销门栓也落下。 门外的人如同末日丧尸一般对着安全门一顿踢踹,狗吠声吵得人耳朵疼。 转过身来,撞上江京九的视线,才发现他视线有点焦灼,耳根发粉,连脖颈都晕染上一层粉色。 福满满自认为不是对男人一窍不通的愣头青。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臂交叉挡住胸口,“能不能把你的外套借我穿一穿。” 除了对脸自信,福满满对自己的身材也自信,浑身上下无一短板。 闻言,江京九脚下松动,步态不太自然地走到楼梯扶手双腿略微交叠靠坐。 他清了下嗓子,下巴微扬,慢吞吞脱下烟棕色夹克,长指一勾递到福满满面前。 “真巧,我热的出汗了。” “谢谢。”福满满实在,给他深深鞠了一躬,“老板大气。” 她要想哄人开心,嘴巴会超甜。 接过皮衣,手一扬皮衣在她手上转了个圈儿穿上,淡淡清新的香皂味包裹住她,还有江京九身上的余温烘烤着她的皮肤。 江京九的衣服很大,恰好遮住安全裤。 袖子也超长。 大楼内有地暖,但楼梯间没有,福满满脚下一片冰凉,脚趾冻得蜷缩,窘迫极了。 盯着江京九的鞋子看的入神。 总不能也要过来穿。 两人陷入了多次见面以来,首次诡异的沉默。 福满满背着手,被安全门后女孩大喊的声音惊了一下,“福满满你给我等着,有本事你就把整栋楼的安全门都锁上。” 暴露在空气中,笔直匀称的长腿来往前迈了两步,福满满背着手像认错的小学生,目光乞求看向江京九。 她没有张嘴求帮忙,就那么一直盯着他看。 “呵。”江京九轻嗤,“你不用这么看我,有事找你男朋友求助。” 她打的是商昱珩妹妹,和他求助和自投罗网有差别么? 商昱珩能放过她,商念尹也不可能饶了她。 福满满心一横道:“可你是我老公啊,男朋友哪儿有老公亲!”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羞耻,心虚的头,埋的更低。 做梦都没梦到过有一天,她竟然也能说出三观炸裂的话。 福满满盯着黑色高领打底衫被胸膛撑着小幅度起伏,“即便是合作,也没有脚踩两只船的道理,你只能选一个,我没有爱戴绿帽子的嗜好。” 江京九站起来,颀长身躯落下一片阴影将福满满笼罩。 他虎口卡着福满满下巴,微凉的拇指覆在她唇瓣极尽暧昧碾磨,“管好你全身上下的嘴,你结婚了,应该有觉悟。” 福满满眨巴眨巴大眼睛,仰面冲他点头。 她明白,所有男人都有强烈的占有欲,不希望自己的所有物被人侵犯。 哪怕自己不碰,也不能给别人碰。 其实也不是男人才有,她也有。 可无济于事,她是弱势的一方,没那个资格去约束谁。 江京九弯腰单手毫不费力抱起她,踩着楼梯往下跑,等到下一层时,果真遇上了商家姐妹。 福满满白嫩的手臂紧紧环住江京九脖子,生怕他有什么大动作把她丢了。 福满满坐在江京九手臂上,两张脸几乎靠在一起,细白的美腿下垂,脚腕骨被冻得白里透粉,居高临下站在上方台阶,睨视着下面的商家姐妹和穿制服的保安。 江京九另一只手在木制扶手上轻敲两下,唇角扬起意味不明的笑:“是选趴着滚出去,还是选站着自己滚?” “你狂什么?”商雨琪的火爆脾气藏不住,踹了身前的保安一脚,“把人给我抓出来,我哥还有几分钟就赶过来了,福满满你居然敢爬别的男人身上去,真够贱的。” 福满满圆滚滚的脑袋往江京九额头一贴,表情几分妩媚,带着那么点欲,嗓音柔情婉转: “趁你哥没来,我想说,我凭本事爬的,你看他长得帅,爬不上来嫉妒我吧?” 实则那层美丽的皮囊下,心慌的不行。 最起码要稳住等到箐箐高考后,什么都没她妹妹高考重要。 小孩成绩很好,守护她考个好大学翻身,是福满满对鲁祁思的养育之恩最大的回报。 放在江京九后背的手伸进他领子内,捏了两把,小声在他耳边轻声道:“我们先出去好不好,等会我有话想和你说,求你了。” 别的她可能不会,求人她挺擅长的。 说些软话,做小伏低,信手拈来。 第48章 心很空,很苦,想给自己空缺的地方撒点甜 福满满的嘴唇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她说话的声音,细弱电流般丝丝拉拉钻入全身的每个神经元,像魔咒蛊惑了江京九的心神。 不得不承认,有些美丽女人会以猎物的形式出现,但最终会翻转角色成为优质猎手。 会在不知不觉间,驯化驾驭草原上最凶猛的野兽,为她所用。 明知是陷阱,因过分美丽,还是会失足掉进去。 江京九感觉自己被夺舍了,三番两次因为她‘求’了他心软。 他的枪口无数次顶在别人脑袋上时,不知听过多少次‘求’这个字眼。 没有一个人能‘求’成功。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离谱,江京九敛眸,踏着楼梯一步一响往下走。 他的走姿极为好看,腰胯带动着长腿,很有型。 常年混迹在雇佣兵训练场,经常去战争国家带队指挥出任务,江京九在神情认真时,身上会散发出一种令人汗毛直立的肃杀之气。 国内的保安都是些花架子,平常负责维持秩序的多,有身手的没几个。 毕竟只是打工人,没人想为了几千块钱的工资赔上自己的健康。 什么人好惹,什么人不好惹,那些保安一眼就能分辨出。 江京九这种眼神凶神恶煞,个高体强,紧身裤下包裹的肌肉蓬勃有力,不胖但精瘦,仿佛随时抬起腿都能把他们踹飞。 几个保安手拉手,咽了咽口水,战术性后退,“商小姐,让我们一起联手保护你们的安全。” 江京九淡然自若地从他们面前经过,平安无事地走到下一层。 没过几秒传来安全门咣当一声。 商雨曦长了点脑子,“什么保护我们的安全,我看你们是被人一个眼神吓破胆,拿我们当借口,等着我这就找管事的,投诉你们扣工资。” 几个保安一听不乐意了,其中有个年轻点的,直接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抱住商雨曦大腿。 “商小姐,您一双丝袜钱能顶得上我们一个月工资,至于这么刁难人么?” “是啊,您二位也没受到生命威胁,我们的安保工作,做的没问题。” 其他两人也跟着附和。 恰时,楼梯间外响起男人愤怒的声音,“松开她的腿。” 商昱珩一身灰色西装,脚下生风过来护住自己妹妹,一脚踹开抱商雨曦大腿的男保安,商念尹跟在后面,气的脸红脖子粗。 “我娇养长大的女儿,是你们这些人能染指碰的吗?” 商念尹身后跟着保镖,她摆手,“把他们都拖走,看着都心烦,让主办方负责人过来,给我个交代。” 商雨琪哭唧唧地抱住商念尹,“妈妈,你看我和姐姐的头,被福满满欺负成这样,你得为我们出口气,疼死了。” 那几个保安受的无妄之灾,简直冤枉,嘴里大喊的脏话难听极了。 保镖封住他们的嘴巴。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听到商雨琪告状,商昱珩的脸瞬间黑沉,见状商雨曦添油加火,“哥,这次你不会还偏心她吧,因为她,我被一个陌生老男人抱着大腿,我,我穿的还是裙子……我除家人之外男孩的手还没正式牵过……” 商雨曦诉说委屈,说到后面说不下去,泪如梨花落哭了起来。 “他敢。”商念尹怒火上头,“谁也不能伤害我的孩子,他再敢护着那个妖艳贱货,以后就不用踏进商家的大门。” “我就知道妈妈对我们最好了。”商雨琪没心没肺,“大哥,这次你不能再偏心了。” 商昱珩没说话,瞳眸又覆上无边无际的浓厚夜色,肃冷又凛冽。 福满满娇小的身姿偎着副驾驶椅背,被江京九毫无章法的进攻,吻的呼吸不畅,心脏跳错拍。 一下到停车场,就被他塞进车里按着亲,说什么这是帮她的利息! 就很离谱。 她嘴麻麻的,委屈痛苦又不敢挣扎。 江京九一手扣着她头,另一手捏着皮夹克边缘,福满满视线朝下死盯着那只手,怕一个不注意,他干出来更过分的事。 直到他觉得亲够了,才松开气喘吁吁的福满满。 他上半身回到自己的位置,嘴巴光亮发红,福满满擦了擦嘴,目光有点怯懦看他。 “内个,能不能不要总是亲我。”她指甲刮着安全带,“我对接吻过敏,你亲我,我嘴麻麻的。” 这个秘密,除了她的心理医生,谁也没告诉过。 江京九是第一个。 因为他总是动不动就亲她,福满满快遭不住了。 江京九手指勾着方向盘,刚刚因为接吻愉悦的心情,听到她的话,直线骤降。 “我亲我自己老婆,什么叫总是亲?”他混不吝的口气,似乎是不信,“我就是一直亲,也是合理合法的。” “……”福满满噘嘴,“可我们协议说好的,不需要我履行夫妻义务。” “我怎么要你履行夫妻义务了?”江京九把文字玩明白了,“只要不……就不算履行夫妻义务啊!” 听他口吐狂言,福满满又启动防御系统,空耳把那三个字自动消音。 她像个小受气包,别过视线盯着副驾的倒车镜,指尖扣着车门,“你玩呢,跟我咬文嚼字,你再胡乱非礼我,小心我爱上你,缠你一辈子,阴魂不散。” 江京九打火,勾唇笑得肆意,“想睡我就直说,别拐弯抹角,我不喜欢弯弯绕绕的人。” 暖风吹着福满满光滑的腿,热量从下传到上,福满满都替他臊得慌,全身都感觉烫。 “自恋小狗。”她轻声咕哝,脸颊爬上嫣红。 福满满借江京九的手机给记娴打了电话,又和她道歉,把这次的活给搅黄了。 记娴没说什么,问她有没有安全问题,告诉她会把她的手机和行李箱送到她家小区门口。 挂断电话后,福满满看到江京九的手机屏保黑漆漆一片,吐槽了一句。 “你的手机屏保跟你的心一样黑,你之前的生活肯定很没劲。 连个好看的屏保都找不到,用个小猫小狗的照片也比黑色好看吧。” 她对这些很有研究,喜欢弄些稀奇古怪的可爱图片。 她的屏保就是好几个人偶的照片。 还有她的行李箱也贴了很多小人偶贴纸。 心很空,很苦,想给自己空缺的地方撒点甜。 第49章 长得很安全,男人看了心如止水 江京九抢过手机扔在中控,“我的生活足够绚丽多彩,内心不空虚,不需要阿猫阿狗找补。” “那你的意思是养猫猫狗狗的人都是内心空虚的咯。”福满满歪头笑问。 “嗯哼。”车子在小区车库停下,“事实就是如此,弱者总是找点什么寄托自己的感情,有人把感情寄托在宠物、孩子、爱人、或者在网上和虚拟人聊天,素未谋面却爱的死去活来。” 他说的头头是道,拉开车门下车,福满满倒腾着小碎步跟着。 “那你呢?你就一点不想要寄托?” 几乎没有犹豫,江京九说:“不需要,如果非要有一个的话,我比较喜欢把感情寄托在钱上。” 他有恃无恐活到二十二岁,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也没失去过什么,于他而言最珍贵的莫过于那几位血亲。 至于其他的全不重要。 福满满听傻眼了,这孩子年纪轻轻就断了嗔痴妄念。 强的可怕。 福满满还光着脚,脚下地砖是温热的。 “是应该喜欢钱,如果没钱的话,下车没鞋穿应该会冷死…” 话茬停住,福满满眸光一暗,现在能住在这么高端的小区也不是因为她自己有钱,而是因为商昱珩的缘故。 回到家后福满满冲了个澡,物业管家敲门把她的行李箱和手机等物品送上门。 之前挂在网上拍卖的bjd人偶拍卖出去四只,她拿着手机下单快递。 之前发过快递家里备了纸箱子,一切打包好后等上门取件。 四只拍卖,其中最好成绩是十六万八千,其余三只加起来一共十一万五千,总收入28.3万。 bjd圈子能卖上高价全看富婆们的心情,她这次运气不错。 福满满的作品竞拍出去后一般客人会要求加联系方式。 最令她意外的是,最贵的那只是被首京的富婆买走的。 福满满加了她的微信,看了朋友圈发现竟然是一个还在换牙期的小朋友。 吓得她立即打过去电话确认是不是未成年消费,确认好了是家长同意的才放心。 快递都被取走后,福满满坐在客厅落地窗前向下俯瞰。 她有些怀疑,做抛头露面的模特有些不太适合她。 有钱高端场所,有很多她认识的熟人。 要是再继续碰到那俩怨种,估计她一分钱也别想挣,想清楚后,福满满给记娴发了意见,改变方针。 干脆做个平面模特宅在摄影棚里,接一些高价商单。 转眼的功夫太阳落山,天边橘紫的余晖风景如画,其实她在家里等了半天,以为商家母女会找上门来,天渐黑还没上门就很奇怪。 躺在阳台地毯上的手机响了下。 福满满拿起看了眼,江京九竟然还惦记上午问的问题。 她忽然想起来,回来的时候在车上插科打诨没说那档子事。 江京九可真执着,他不提,她也忘了。 去衣帽间把身上的薄料真丝睡衣换掉,换成休闲装,装上手机,手指勾着江京九那件烟棕色皮夹克,开门去敲对面的门。 她还挺紧张的,为了避免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福满满打算在门外站着和她说话,她身后的门敞着,如果他再敢亲……就方便她跑回家。 在江京九家门外等了约莫有十多秒,他才姗姗来迟开门。 江京九换了衣服,v领白色针织镂空衫配同色阔腿卫裤,不大的脸上挂着一副超大黑色镜框。 他穿白色给人的感觉是松弛、干净、处在松懒与不羁之间徘徊,驾驭称之为‘感觉’的东西游刃有余。疑似自带富贵气,穿最简单的衣服,也能让人觉得他天生就是贵公子的命。 气质这种东西,还真不是谁都能有的。 有些气质需要从小到大用钱堆砌渲染。 她猜江京九应该就是这种。 某人花痴病复发,背在身后的手勾着皮夹克一直摇摆,热烈到江京九不得不发觉,她蓝色眼睛火星四溢,敛不住拼命往外迸发。 “你要和我说的话,就是看着我流口水么?” 江京九带着些哑色的嗓音唤醒福满满,她下意识抬手擦嘴角,才发现干巴巴的压根没口水。 知道自己被他戏耍,福满满的脸皱成一个囧字。 “爱帅之心人皆有之。”她一歪头,直白的蛮不讲理,“怎么啦?长得好看还不让人看了?” 江京九肩膀斜斜依靠着门框,眸底染上愉悦,“你倒是敞亮,勇于面对自己的内心。” 福满满把皮夹克甩到他屈起的臂弯上,咕哝:“你要是长得丑,我才不会理你。” 长得丑敢亲她一下,她就要报警非礼。 江京九:“……” “你说的有道理。”在这方面貌似两人达成共识,“你如果是丑八怪,我没想亲的欲望。” “欲望?”福满满眼睛瞬间放大,“签结婚协议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能控制不睡……” 江京九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对啊,我说的,可你不穿衣服站我面前勾引我,我又不是太监,有欲望不正常吗,还是说,你觉得自己长得很安全,男人看了心如止水。” 闻言,福满满悄悄后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 她自然是美若天仙! 和他扯皮,福满满自认为占不到便宜。 她放弃。 “说正事吧。”福满满神色认真起来,“选商昱珩,还是选……” 你字还没说出口,楼道电梯门打开,人还没出来,先传出女孩说话的声音:“哥,你答应妈妈的不许变卦,不然我和姐姐的委屈白受了。” 福满满届时头皮炸了,这声音是商雨琪的。 下意识反应就是赶快躲起来,最近的地方就是江京九家。 她动作快的和兔子逃跑一般,钻进了江京九家,一只手还不忘拉玄关门,回头时看到商昱珩迈出电梯的长腿。 门关上的瞬间,商昱珩听见动静看到个男人唇勾勒出弧度冲他笑。 但因为关门速度太快,那张脸具体长什么样没看清楚。 商雨琪挽着商念尹出电梯,看到福满满家门开着:“这是怎么?知道我们要来,特意开门欢迎我们的?” 第50章 人民的碎片 商雨曦剜了商雨琪一眼,“琪琪你少做点梦好么?你要是男的,肯定要被某些心机女骗的心肝脾肺肾都坏掉。” 这话一听没什么,双手撑在墙上,趴在江京九家可视门铃偷窥的福满满却听出来言外之意。 拐着弯骂她,给商昱珩听呢。 两姐妹,一个脾气像炮仗,只管爆炸,另一个蔫坏,一肚子坏水。 商雨琪向来没心没肺,“就是,大哥的条件想找什么样的找不到,偏偏守着一个心机女不放……” 剩余的话,被商昱珩一记狠厉的眼神震慑住咽回肚子里。 “心机女?”福满满身后贴上来一只庞然大物,他的唇附在她耳边低哑着嗓子问。 声音似电流般钻入体内,福满满看见,她撑在墙上的两只手,被江京九骨节分明的手掌覆上,他手型好看,指关节和手心却有粗粝的茧子,磨在福满满细腻的皮肤上异样感明显,他的十指强势卡入她的指缝,包裹攥住她的小拳头。 福满满被这一举动,刺激地猛咽口水,咕咚咕咚的声音大到震耳欲聋。 她假装自然,眼睛却一眨不眨盯着可视门铃屏幕,“对啊,不心机怎么能攀上首京商家的太子爷。” 姿势太暧昧了。 她故意这么说,给他们降降温。 男人一般都喜欢纯净的小白花类型吧? 应该没男人喜欢有心机,爱撒谎,一张嘴就茶言茶语的女人。 她这些全占了。 男人择偶的避雷体类型。 “呵。”身后江京九一声轻嗤,“他要是狗屁太子爷,我就是迷人的老祖宗。” 可视门铃的画面显示商昱珩早就进了对面的门。 彼时福满满放在裤子后面口袋里的手机在两个人身体之间,响铃震动起来。 福满满想从江京九的掌心抽出手,听到江京九喟叹:“这按摩器还挺好玩!” “……”神特么按摩。 商念尹和两姐妹没进门,站在外面走廊,福满满在里面看的清楚。 手机扬声器被两人的挤压堵住,声音比往常小了不少,不然福满满不敢保证外面的商家母女会不会听到铃声。 江京九松开她一只手,暖心地替她抽出手机,铃声音量陡然拔高,他拇指一动响了超长时间的电话被接通。 “福满满?你怎么不在家?”江京九开了免提,举着手机在福满满面前。 福满满头侧过一些,仰望江京九神色,她胸腔的心脏跳动剧烈。 该死的。 他就故意整她。 “今天不想做饭,开车出来吃饭了。”福满满面不改色,谎话张嘴就来,像呼吸一样简单,“怎么了?商大少爷想找我给爱妹报仇么?” 商昱珩的声音很沉,“没有,我回家了,你出去没关门,怕你出事。” “哦。”福满满疲于应付,想快点结束通话,“我没什么事,就是被你妹妹拽掉了裙子,在一群人面前几近裸奔被追着狼狈地跑了几圈,没什么事挂了,我现在不想和姓商的人说话。” 说完,她那只闲下来的手快的像闪电,嗖一下滑动屏幕挂了。 福满满的视线由高到低,亲眼看着江京九自然的将她的手机,保管到自己裤子口袋。 她从江京九怀里转过身,背靠着黑色的门,另一只手还和江京九拇指相扣牵着。 视线上挑,看他颈间凸起线条锋利的喉结滑动几下,“你要和我说什么。” 终于切入正题了,福满满不假思索开口:“我可以和商昱珩断,但他不肯放过我,我真和他闹掰了,他拿我家人威胁我,我该怎么办,我的情况你知道的,不然我不会被逼到走投无路,在网站上下单那种我从没接触过的东西。” “所以呢?你就是要踩两条船。”江京九讽刺,不留情面揭穿她内心真实想法。 垂下的浓密眼睫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福满满眼底情绪,“我没有,我们是合作关系,除了你身边的人和民政局的工作人员,没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所以你头上也不会有绿帽子。” 福满满还不知道,她和江京九的命运这辈子因为一纸契约已经绑死分不开了。 人偶说离婚会死。 江京九拿起枪的那一刻,有起过杀心,如果把她杀了,会不会他也跟着一起死。 谁又知道,那个人偶的话,有没有说全。 江京九这辈子第一次后悔,那么随便答应别人的请求。 而且那人偶连个说明书都没留下…… 他说:“我不管,你和我的名字躺在一张结婚证上,就别和别的野男人勾勾搭搭不清不楚。” 福满满羽睫颤抖几下,“给我四个月的时间好吗?最起码要让我妹妹高考完,我不想因为我影响她的一辈子……” 乞求的目光如同阳光明媚的春日,天空突然飘来几片积云只遮在江京九头顶下起了和风细雨,雨丝淅淅沥沥浇在他眼底。 江京九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病毒,有一个瞬间很想答应她。 转念一想,又不对。 “她的一辈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江京九道出了实话,的确和他没关系。 福满满光滑秀发背在身后,随着她身体下蹲的动作,顺着肩膀滑落到身前。 她蹲下缩成一团,那只手还被江京九握在手心,发梢堆砌在入户脚垫上,嗓音委屈的不行。 “那你要逼死我吗?” 只要她翻脸,商昱珩可能会随时咬上她的脖子。 江京九只答应了帮她逃走,没答应为她妹妹和妈妈解决国外生活的费用和学业…… 她才认识江京九几天,总不能脸皮厚到要他为她妹妹和妈妈兜底所有出国。 真的说出这样的话,有点太不自量力了,别人凭什么呢? 他又逼她和商昱珩翻脸…… 福满满脑袋里的思绪搅成一团乱麻,蹲在地上小小一只。 江京九轻轻一拽,没能将福满满拽起来,反而把她拽成了癞皮狗,坐在脚垫上耍赖。 他没好气地弯下腰,双手掐上她腰,把她架起来。 “我给你四个月时间,不许和他接吻,不许有身体亲密接触,不许在一间房子过夜。” “如果让我发现你让他碰,我连你俩一起解决。” “都别活了。” 福满满听得心惊肉跳,江京九说话时的狠厉,是她以前不曾见过的。 江京九忽然冲她一笑,那笑后面隐藏着卑劣,他语调阴恻恻: “我没开玩笑哦,不想被我撕成人民的碎片就乖乖听话。” 第51章 我这种越轨的女人,是不是也很值得鄙视 福满满被江京九嘴脸吓得直撇嘴,暗道果然长得好看的心都黑。 越好看越黑。 她仿佛置身一场逃命游戏,左躲右闪,一个死字,始终紧逼不舍追在身后,令她不得片刻喘息逃亡。 福满满转换了态度,眼神开始变得眉眼如风,靠着门的身体向江京九靠拢。 江京九不知道她要耍什么花招,只盯着一动不动。 福满满娇软的手臂环住他脖颈,她穿白色家居服领口较宽松,手臂扬起时,露出一侧圆润香肩,身体贴上他那件薄薄的镂空衫,两个人能清晰感知彼此体温。 她的指尖柔软似水,从他后颈攀爬穿插他狼尾发丝内,“弟弟,你要求我这么多,是不是同理,你也要对别的女人克己复礼?” 江京九发质微硬,福满满指尖不老实地卷着头发转圈圈,他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别叫我弟弟。”江京九傲娇,“在我家出轨的男人,是会被鄙视的。” 不止鄙视,还会被剔除族谱,莫名丧失继承权……等一系列后遗症。 这都多亏了他外公和爷爷,才有了这项家规,当年江姗和商戏在一起一波三折,两个老头联合定了这么一项家规。 第一个受害人是商戏。 他还是个小豆丁的时候,就被外公和爷爷按到小板凳上,学习男德课。 美其名曰,男人的男德要从小培养,长大之后才刻骨铭心。 但江京九觉得没什么用。 有心者不用教,无心者教不会。 基因决定一切,继承到位了,就算在他面前摆一堆性感尤物,他也可以不为所动。 不说对女人有阴影吧,因为课上的太深刻,导致他前面二十多年对女人没什么兴趣。 所以他不会轻易碰任何一个女人,包括眼前的这个。 他更厌恶不洁的男人,例如商昱珩,下等人的基因是无法通过教学去把他培养成一个男人该有的模样。 他们遵循动物本能去发泄原始欲望,怎么教?能成才? 第一次见就撞见他和别的女人玩那么嗨。 管不住下半身的蝗虫,也配姓商。 他在心底深深唾弃这类人。 听到他这么说,福满满有些心虚,眼睛闪躲一下,问道:“那我呢?我这种越轨的女人,是不是也很值得鄙视?” 你哪是越轨,分明是个合格的诈骗犯。 把他一辈子骗进去了。 江京九眼皮下垂,黑色瞳孔越发幽深,“又没睡,越什么轨,别把自己想的那么低贱,被我亲的那几下又不是你想的。” “你有点双标哎。”福满满手臂垂下,重新靠回门上,眼眶一热积了一圈水光,配上她强硬挤出来的笑,和微微哽咽的嗓音,仿佛被他的话要击碎。 她从小到大的环境,周围所有人都在谴责女人不知廉耻。 长得好看,穿的清爽一点,就会被冠上狐狸精的称号。 福满满没想到认识没几天的江京九,会说出这种话来。 她以为他会和首京那些贵少爷一样挖苦她感情的失败和不堪,背后说三道四把她当成玩乐谈资…… 以为他会把他们之间所发生的暧昧,都归为她在蓄意勾引。 福满满顶着闪烁的泪光,身体前倾,双手抓住江京九衣领,踮起脚尖,在他唇边轻轻落下一个吻。 “那现在呢,我主动亲的。” 江京九后退一步,走向餐厅取了一个杯子,从饮水机接了一杯热水,福满满怔在原地。 “别在我面前哭,我不喜欢看女人哭。”他松开热水键,“亲就亲了呗,法律上我们是夫妻,我又没损失,我们在轨内!” 福满满觉着,他的舌头更灵巧,狡辩的合乎情理。 这个吻对于福满满来说很奇妙,唯一没有麻木感觉的一次。 她抬手摸了摸嘴唇,眼前出现一杯飘白色雾气的水,她发呆,水汽氤氲进她眼眶,让她的眼睛更亮了几分。 “多喝烫水,少对我进行幻想。”江京九戏谑着说。 福满满条件反射接过水杯,“我不喝热的,我喝冰的抗衰。” 然后她转身看了眼可视门铃,恰巧看到商家母女三人上了电梯,但商昱珩没上,进了她家。 江京九躺到沙发上,拿着遥控器打开电视机,“喝热的,暖宫。” 福满满:“……” 她好像找了个男妈妈。 福满满一点点蹭到客厅茶几边,放下水杯,两条腿盘坐在沙发地毯,毫无淑女形象可言。 她的小眼神儿大部分时间盯电视,偶尔会向江京九的方向偷瞄一眼。 酝酿了半天道:“商昱珩在我家,我能不能在你家待一会。” 江京九阖上眼睛,没吭声。 电视上正在播放一档旅游类综艺节目,福满满看了会觉得挺搞笑,咧着嘴没让自己笑出声。 她一会儿躺下,一会趴下用手掌支着下巴,累了就换个姿势最后在圆形茶几上趴着,从儿子被落在水下后,福满满睡眠质量直线下降,晚上休息的不是很好,过了会眼睛看的有些疲惫酸涩,眼皮耷拉下来在茶几上趴着睡着了。 江京九听不到她移动衣服摩擦地毯的窸窣声,眼睛才悄悄睁开一条缝隙,发现福满满坐姿奇怪,且一动不动。 头卡在茶几边缘,脸颊贴在茶几面上对着电视的方向,两条腿盘着,手臂随意耷拉像丧尸,脊背弯曲着,看着就很累的姿势。 江京九蹑手蹑脚地下沙发,探过半截身子过来查看她是否睡着。 福满满睡得香甜,白皙的脸颊浮着两抹苗嫩粉晕,让他想起折射玫瑰也是这样,开花后会从白色渐变成水粉色 看她睡觉的姿势累,江京九爱心发作,将福满满抱到自己的卧室床上。 一直萦绕在鼻息间浓郁的香皂味令福满满心安,睡得很沉。 替她掖好被子,江京九刚直起腰,口袋内的手机嗡嗡震动两下。 他掏出手机看到来了一条微信消息。 显示名称是商昱珩。 江京九擅自划开屏幕,没有密码,看到内容。 商昱珩:[什么时候回来?有件事想和你商量,早点回家好吗?] 第52章 聊天记录删掉 江京九的大手握着手机在客厅沙发上松松垮垮地靠着,十分慵懒恣意,嘴里叼着一根黑色的烟,极致的苦味蔓延至整个空间。 他手指飞速跳动,在屏幕上打下一行字。 福满满:[我被你妹妹拽掉衣服的事,你想怎么解决] 故意学福满满的语气回复了商昱珩的消息。 他想看看这种垃圾到底有什么特别的,福满满的脑子到底有多瓦特,当初能看上他。 消息发过去不过五秒,商昱珩的视频通话弹出来。 江京九嫌弃地点了挂断。 福满满:[我不想听见姓商的人说话,你打字] 他用力吸了一口烟,仰着脖子,鼻腔钻出白色烟雾,他喜欢这种极致的苦味,令人心旷神怡。 这次商昱珩没有很快回复过来消息,过了大概有四五分钟,才发过来一条长达六十秒的语音。 商昱珩:“这次的事情我妈很生气,为了安抚她们,我答应了一件事,想和你商量,满满你别生气,我妈给我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我答应了,条件是把朱朱肚子里的孩子拿掉。但我不是真的想相亲,我想带你一起去,让那个女生知难而退,满满我们两个人的幸福,你陪我一起去争取好吗?” 江京九眉梢一挑,目光落在‘答应’和‘商量’四个字眼上。 福满满:[既然你都答应了,怎么还要和我商量] 他把烟夹在手上,想了几秒又塞回嘴里,眯缝着眼打字。 福满满:[好吧,我想了一下,可以,地点就定在商家,时间三天后] 商昱珩:“地点可以,时间要在两天后,那个女生明天晚上回国。” 江京九刚想把手机收起来,商昱珩又发来一条。 商昱珩:“你在哪?我去接你,回家好吗?” 江京九想也没想,掏出他的手机,选了外国酒吧的图片发给福满满的号,再转发给商昱珩。 福满满:[别管我,买醉] 然后把和商昱珩的聊天记录删掉,又打开福满满和自己的聊天框,发现之前的聊天记录一条没有,只有他刚刚发的照片。 连个备注也没有…… 江京九顺手把自己设置为置顶,备注没管。 将两个手机重叠摞起,放在茶几上。 起身单手插着口袋走至门边,盯着可视门铃,没几秒商昱珩穿戴整齐从对面出来,叫了电梯下楼了。 一侧唇角嘲讽弯起,嗤笑一声,“真是个蠢货。” 知道遛狗成功,江京九心情愉悦,举起一条手臂至半空,脚下旋转跳了两个舞步,转到沙发上,又拿起手机打开通讯录,拨了电话。 “老登安排我两天后回商家,我要参加表哥相亲会,叫商念尹别取消。” 江京九还不知道接电话的人是谁。 “healer,和你爸爸叫什么?”江姗不满,“没大没小,给你惯的不成样子。” 江京九方才还贴在耳边的手机,即刻拿远撇嘴,“这是我和我朋友的爱称,我们是朋友,皇额娘可不能生气。” 他这位亲妈背后有三个男人撑腰,惹不起一点。 他们家女人是上帝,男人是奴隶! “那…”江姗没有继续数落他,“你有没有好消息跟妈妈分享啊?” 江京九深呼吸一口气,盯着手机发呆两秒,反问:“你们在我身边安插的奸细叫商占是吧?” 远在便利店刷剧的商占心尖一颤,有种最近要倒霉运的预感。 “说的叫什么话。”江姗笑了笑,“小占把你带到大,你最起码要叫他一声哥哥,我们家人之间互相关心,互通消息,怎么叫奸细。”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江京九有些无语,“我投降,你们都知道了,还和我问什么。” 真不明白这老年人怎么想的。 “想听你亲自介绍给我们看啊,女方叫什么名字,什么背景,哪家的?”江姗思想开放,没有所谓门第之见。 年轻时追求商戏就当着一众长辈起过誓,“他长得帅,我就要他,就算他是穷光蛋,我也要,本小姐有的是钱,养个男人算什么!” 他外公就一个女儿,还倒追一个比江姗大了好几岁的老男人,人家还不想要,差点把外公气的脑出血。 他妈可以用彪悍两字来形容。 现在上了点年纪说话会收敛一些了。 本质上是个女特务。 江京九想了想,实话实说:“她不喜欢我,没见过她家人,很漂亮,眼睛像奶奶一样漂亮,最重要的是她有男朋友…” 江姗听着自己儿子毫无保留地告知,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 手掌一拍桌子,犯病了。 “你懂不懂什么叫墙纸爱啊?能不能有你妈一半风范,有男朋友就干掉他,取代他!” 江京九:“……” “挂了。”在他妈身上学不到什么好,只会把他变成一条名副其实的恶棍! 越听越离谱,江京九几度怀疑,老登是不是被下药了,最后怎么就答应献身虎妈了。 望着天花板,回味着江姗的话,觉得她好像误会什么了? 他给商占去了个电话,通知他两天后回商家。 一晚上商昱珩把首京所有夜场翻了个遍,没找到福满满一分一毫踪迹,最后看着那张照片发呆。 首京大大小小的夜场他几乎都去过,这装潢明显不是国内的。 放大图片发现上面的店招全是鬼画符,他不认识。 商昱珩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担心她在外面不安全,担心她今天受委屈会难受,是他想多了。 别的男人抱着她走的,她怎么可能委屈? 今天发生的事情,令商昱珩更加清晰意识到,他们的感情岌岌可危。 到了破碎边缘,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摔进万丈悬崖。 商昱珩站在天桥,手搭着冷冰冰的铁栏杆,一眼望向远方五彩斑斓的霓虹在发光闪烁。 陈仔默默站在他身后。 商昱珩突然开口:“陈仔,我想和她结婚,你会支持我们在一起吗?” 陈仔皱了皱眉,交叉的手指握紧,这问题问的,就有问题。 他们能不能在一起,他说的不算。 “老大,你刚答应夫人要好好去相亲,为了嫂子你也不能不信守承诺,不然夫人向嫂子发难了,你到时候怎么站?” 第53章 不为任何男人做这件事 商昱珩眯了眯眼,回到首京的五年,他越活越不开心。 他发现福满满对他的在乎越来越少,而他也难以控制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有时候脑子里会冒出来,‘既然她不爱你了,不如去找一个爱你的人。’这种荒谬的念头。 可心底深处最终是放不下她的,这种单方面的爱,让他很累,感觉没劲时,就想找一点刺激释放自我。 “通知柳柳等会我过去,让她准备一下。”商昱珩吩咐陈仔,随手点了根烟。 福满满抱着江京九度过了一个睡眠质量超好的夜晚。 一个自发热,手感超不错的暖宝宝谁不喜欢呢? 可是她的手超级不安分,从上到下把江京九摸了个遍,江京九的眼睛像电灯泡似得发光发亮一整晚。 直到早上六点十分,福满满从他怀里睁开惺忪睡眼,对上他眼眶挂了一圈乌青的眼睛。 福满满上半身战术性撤退,清晨第一句话,嗓音比往常还要娇糯。 “你怎么在我床上?” 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在别人睡裤…… 江京九一只手掌撑着脑袋看她涨红的脸,“这是我的床,你摸了我一晚上,还想倒打一耙?” “我,我……”一时间,福满满也我不出个所以然。 继续维系着尴尬的姿势,憋的说不出话。 她没和商昱珩同床过,一般都是商昱珩把她哄睡了,回他自己的房间。 或者同房不同床,他会打地铺,放一张行军床在一边守着她。 最开始那两年,福满满被商昱珩这样的行为感动过,也仅是那两年而已。 因为他回商家没多久,福满满就发现商昱珩和朱朱私通款曲。 原本就是商昱珩强迫她和他交往的,她永远记得那一幕,从那时候起,命中注定好了,他们注定会be。 这个世界上有无数个朱启星,商昱珩就是无数个朱启星中的一个分身。 她原本就对男人有抵触,也正是因为那件事不知道刺激了她哪根神经,从那之后,商昱珩再亲她,她就浑身难受,到后面慢慢的就要他申请才能接吻。 她也越来越依赖那些死物,没有灵魂的娃娃,成了她点缀生活的主旋律。 福满满缓缓把手撤出来,那只手发热发烫,有点像被烤熟了的猪蹄。 她下床,站在床边背着手,又认真给江京九鞠躬道:“老板我错了,您别怪我。” 她发誓以后绝对不能在一个男人家里随便睡过去了。 这简直要命。 “你非礼我,道个歉就完了?”江京九眉梢轻挑,声音酥麻暗哑。 “那你想咋办?”福满满直接问道,“难不成还要跟我调个情,才能算扯平了?” 年龄大就这点好处了,有什么话直接说,不会拐弯抹角的。 换成七年前,她铁定只会把头埋进地底下装死。 他躺平,两条长臂展开,几乎霸占了整张床,“来吧,我就说了你会控制不住想睡我。” 福满满:“……” 想得真美。 “作为补偿,我可以给你做顿早饭,我绝对没有想睡你的意思。”说罢福满满转身出了卧室,眼角余光没鸟他一眼。 她来到厨房打开冰箱一看愣住,里面全是水,连根菜叶子渣都没得。 一回头吓了一跳,江京九无声无息地站在她身后,鼻子尖刮过他睡衣的瞬间,心脏也跟着跳到嗓子眼。 福满满感觉额头上的青筋血管也涨的突突了起来,“你家没食材,我,我回家做,做好了给你送过来。” 她嗖一下跑了开门,又砰的一声关门。 江京九垂在身边的手抬起抚了抚脖子,轻笑出声。 虽然她是诈骗犯,但好像跟她相处也没那么艰难。 江京九洗漱完,换上常服开门到福满满家门口,手指在电子锁上随便按了几下,她家门就开了。 福满满在厨房,净烟机的白噪音正好遮过了开门声。 她没注意到家里进人了。 台面上摆着几个盘子,她身影忙碌,一会踮脚够上面,一会去冰箱取东西,边做边把灶台擦干净,秩序有条不紊,做饭的老手了。 江京九在房子里四处乱逛参观,发现她家宽敞的厉害,空空如也。 参观到一半,福满满端着盘子走出厨房,竟然在她家看到江京九的身影,她硬是眨了几下眼睛,才知道不是幻觉。 把餐盘放到餐桌,她小跑过去,拉住江京九的卫衣袖子,“你是怎么潜入我家的?” “要你管。”他语气拽得很,“你家就是我家,为什么要分你我?” 事实上也是如此,商家的产业以后全是属于他的。 包括她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商昱珩肯定没交钱就住了。 等他回去商家,就跟商昱珩要钱去。 福满满噘嘴,心想这人脸皮真够厚的,说什么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饭好了,就热吃。” 她拽着江京九衣袖,把他按到餐桌边,也没想商昱珩会不会突然回来之类的…… 餐盘内盛放着五颜六色的食物,香肠、玉米粒、面包片、煎蛋、虾仁,还有些花花绿绿的水果。 江京九低头看着,“这香肠该不会是第九大菜系做出来的吧?” 他说话怀疑时,福满满已经把香肠塞进嘴里,“放心吃,鸡蛋不是我下的,香肠是我亲自去菜市场买的鲜猪肉灌的,玉米也是从农民伯伯手里买的新鲜的,我不会自欺欺人哈哈哈!” “哦。”他拿起筷子,插了一根香肠咀嚼道,“不止长得漂亮,手艺也不错,有贤妻良母的潜质,怪不得商昱珩喜欢你这类型!呵呵呵!” 闻言,福满满表情冷下来,“我不喜欢贤妻良母这个词,感觉你好像在骂我。” 但前面那句她喜欢,某些时刻,福满满觉得江京九这个人很会给情绪价值。 仅限某一句话。 “我会做饭,纯属不想挨饿,要填饱自己的肚子。”她坐的笔直,表情严肃,“不为任何一个男人做这件事。” 第54章 背后讲他坏话 她从未想过要做谁的娇妻,如果哪天她真爱上了一个人,给某个男人做了一日三餐,出发点也仅是足够爱,想和最亲近的人分享自己的喜好。 她是不会贱到自作多情,认可拴住一个男人的胃才能拴住男人的心,这种毁尽三观的观点。 需要拴住的心,就证明他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好心。 男人就像狗,不是靠狗链子拴的越紧就能收心的。 江京九看她的眼神认真起来,多了几分审视,“我给你钱,你帮我多灌一些,我喜欢吃零食。” 说罢他拿起手机给福满满转账,“牛羊肉,各种口味的都来点!” 福满满手机一响,她看到转账金额高达五千,看着江京九的眼神都迷茫了。 “五千?你想把我累死吗?” 几百斤的肉,她得灌到天荒地老。 江京九埋头吃饭,腮帮子里鼓鼓的,“我家长辈多,我有好几个姥姥姥爷,大家分一点就没了,反正你得给我做。” 福满满扁扁嘴,“那你家族可真庞大。” 她停下吃饭的动作,想起商昱珩刚回商家时,她为了讨好商念尹,亲手灌了几斤香肠,当面被商念尹瞧不上拒收,毫不留情扔进垃圾桶。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不算熟悉的人都给她这个面子。 当时商昱珩只劝她,以后不用做这种事,又累又不讨好,想吃他可以请人做。 福满满嘴上喊着会累死,心里已经盘算一会吃完饭要去菜市场采购食材调料。 “那我给你做这个香肠,你能不能别追我债了?”她还惦记着江京九说让她还债的事情。 江京九夹了一片猕猴桃放嘴里,“给我做一年饭,我免你抱我的债务。” 福满满:“……” 她可真多才多艺,会做饭还能这么玩。 协议达成。 吃完饭,福满满换好常服,这次她没有再穿裙子,而是换上了薄款加绒鲨鱼裤,穿了一件白色羽绒服,戴上毛茸茸的帽子保暖,脚上踩了一双雪地靴。 去楼下电瓶车停车场取了一辆薄荷绿电瓶车,她刚坐上车,车后轮胎感觉一沉,坐上来人了。 福满满瞥了眼后视镜,江京九得意地冲她笑:“我去看看你逛的菜市场什么样。” 她脸一皱,“你没有工作和事业要忙么?为什么总跟着我?” 从昨天开始就跟她鬼混了一天,今天又跟! “哦吼。”他发出奇怪的声音,“姐姐我暂时无业,你可以养活我么?” “……”鬼才信他的话。 福满满松开电瓶车车把,车子没倒被江京九长腿支着,她四处张望做贼一样,道:“你赶紧下来,这个小区里有很多人知道我有男朋友,等会让人看到了,我怎么解释。” 江京九把她拉回车座位上,下令道:“发车。” 福满满有种偷人随时被熟人撞见的刺激感,一生气拧了电门,电瓶车跑起来。 幸运的是,人不是很多,常跟她聊天的几个老太太没碰见。 可幸运女神没眷顾她几秒钟,拐弯时就碰见了。 看到熟人,福满满本能打招呼,“王姨,冯姨上午好!” 两个老太太饭后手牵手消食,看到福满满骑车打招呼像往常一样笑着回应:“小满又去菜市场啊,频率比我们老婆子还高。” 冯姨眼神好,一下看到福满满后车座有人,追着问:“小满你后面的男孩是谁啊?” “我弟弟。”福满满把电门拧到最大,手指搭在刹车上,预备随时刹车。 此时,江京九的手臂好巧不巧环住她细腰。 冯姨和王姨看着两个人的背影,王姨指着江京九的后背道:“弟弟坐个电瓶车需要这么抱姐姐吗?” 冯姨一脑门问号:“小满男朋友不是超级有钱的男人吗?开,开……” 王姨提示:“开劳斯莱斯。” 江京九一番举动把两个阿姨cpu快烧干了。 福满满更是嘀咕着骂了他一路,直到菜市场,才堪堪收嘴。 下车时,她一脸怨怼,江京九碍她路,她就重重一拳捶他心口上。 男人做了个受伤的表情,惨遭福满满无视。 菜市场选肉和调料,福满满跟老板杀价的嘴皮子十分娴熟,全是早上现宰的猪牛羊肉。 装车时,那老板娘一脸姨母笑盯着他们,“小满你男朋友真帅,以前你一直自己来买肉,我还想把我儿子介绍给你呢,现在倒好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福满满寻着老板娘视线望过去,江京九站在阳光下,又高身材又有型,叼着一根黑色的烟吞云吐雾,鲻鱼狼尾梳成武士头,北风阵阵吹动他发丝,二十二岁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 为了避免以后发生不必要的误会,福满满解释:“不是男朋友,远房表弟。” “啊,表弟啊。”老板娘一听眼睛亮了,“那正好我女儿还没对象,你帮我,给我女儿介绍介绍呗?成了,大姨送你两头猪。” 福满满:“……” 这大姨可真不见外。 福满满只好胡编乱造,附在大姨耳朵边说了些什么,江京九眯缝着眼一直盯着她看。 她和老板娘讲完话,那老板娘看他的眼神都变得怪异起来。 呵呵,在背后讲他坏话。 猪肉摊老板亲自开冷藏车把福满满要的肉送货上楼,他们骑的电瓶车在后面,老板把肉堆到福满满家门口,开车走了。 等福满满和江京九回到小区时,停好车,准备回家,江京九癞皮狗似得手臂非要搭在她肩膀上,她挣不脱,被他这么扣着走了一路。 最终天塌了,被一群八卦机捕捉到。 冯姨和王姨叫了几个姐妹在福满满家单元门口附近聚堆。 注意到一群人吃瓜八卦的视线,福满满嘴角一抽,迈开腿朝着她们笑着走过去。 “阿姨们好,等会有活动要不要参加?”福满满先发制人,不给她们八卦的机会,“我买了一些肉要灌肠,想请你们帮忙,弄完了每家二斤。” 雾方城寸土寸金,这个小区的老人都有钱,但子女也异常忙碌,他们不缺钱花,就缺活干,需要打发时间。 福满满因为长得漂亮,所以备受小区老人的关注。 她经常找这些老太太聊天,散步,平时商昱珩也很忙,没空陪她做这些事情。 比如他前几天说的拍写真,估计也就是说说而已,指不定现在已经忘到九霄云外了。 阿姨们都是热心肠,很喜欢福满满这种小女孩,对待老人和蔼,不会摆脸子嫌弃她们。 “去,去,去。”冯姨带头起哄。 第55章 我对菊花没兴趣 人多力量大,香肠灌的非常快,到了收尾工作,就只需要福满满自己忙活。 江京九一直厚着脸皮混迹在一群老太太中间,福满满在厨房守着盆子处理灌好的香肠,他就把一群老太太哄得哄堂大笑。 冯姨最八卦,“小九你和阿姨说,你到底是小满的新男友还是弟弟?” 江京九往厨房的方向瞥了一眼,勾了勾手指,示意大家向他这边聚拢。 阿姨们很有眼力见,往一起靠了靠,江京九说:“其实不瞒阿姨们,我是小满的m。” 王姨一脸懵,“m是什么意思?你是个字母吗?” 江京九:“……” 他倒是忘了,这群老阿姨,可能不够潮。 就在他以为复仇告吹时,一位年纪较小点的阿姨举手大咧咧地说:“我知道m是什么。” 冯姨冲她挤眼,“快说m是什么。” “m就是趴在床上挨打。!” 冯姨听得目瞪口呆,转过头看向福满满,“啊?小满那么温柔的女孩子,竟然还揍你啊。” “对啊。”江京九不置可否,顺着她们的话说,“她家暴我。” 福满满在背后讲他坏话,那就别怪他,也在背后败坏她名声。 挨着江京九坐的王姨撇撇嘴,看江京九的眼神极速转变,“小伙子你不诚实,小满才不会做那种事情,撒谎骗我们这些老阿姨就没意思了,我得告诉小满离你这个小坏种远点,哪儿有男子汉遭女孩子黄谣的,你以为我们这些老阿姨什么都不懂嘛,我们懂得很。” “对,去年冬天下大暴雪我心梗复发人差点没了,给我女儿打电话,打通了叫不来人,还是叫的小满,才把我送去医院的。”冯姨也站起来,“你说点好话,我们也许还会信,但你说小满人品有问题,肯定是你的问题。” “是啊,你怎么跟小满那个有钱的前男友一样不靠谱。” “真是好盖找不到好锅,一个比一个劣质。”王姨吐槽着走向厨房,在福满满耳边嘀咕了几句,福满满咧着嘴笑,没说什么没用的,就说知道了。 然后一大堆阿姨兴致缺缺地离开了福满满家。 人走屋空后,福满满敞开大门指挥江京九把灌好的香肠搬到他家。 一切完成后,已经天黑,她叉着腰站在江京九家门口,“你要求的我做到了,我要回家休息了,警告你不要再随便开我家的门。” 江京九站在门口,身后摆着一地香肠盆,他靠着门口,眼神懒怠,“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编造你坏话?” 福满满开门见山,“不介意啊,因为我先说了你,你小气报复我,我能理解。” 小气男江京九,“那你和那个老板娘说了我什么?不举么!” 他能想到的也就这点…… “我不想增添不必要的误会,我说你是我表弟,然后她想把她女儿介绍给你。”福满满说,“我就说你喜欢男的,避免她动心惦记你咯。” 江京九:“……” “我对菊花没兴趣。”丢下这句话,一阵强烈的门风刮过福满满鼻尖,江京九关门的动作差点把门震掉! 福满满一脸愕然,挠了挠后脑勺回家。 真是神经。 收拾干净家里,福满满又收拾了自己,记不清是从什么时间开始,商昱珩和她的关系就像旅店和旅人的关系。 她一直担心商昱珩会再给她打电话过来,或者突然间又打开她家大门回来。 在工作间干活时不时瞄一眼手机,没有消息她更焦虑了。 她打了商昱珩妹妹的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吗? 奇怪的她找不到头脑。 不过今晚她给人偶做衣服和上妆的思路格外清晰。 这只娃的衣服简单,妆容也简单。 只是做出来的整体形象完全令福满满意外,和白天江京九站在菜市场对面抽烟的那一幕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她望着窗外刚露头的太阳,天蒙蒙亮,她的脑子也懵懵的。 去洗手间放出热水洗了把脸后,回到卧室闭上眼就睡着了。 第二天江京九一整天没骚扰她,没男人缠身,福满满的生活过得潇洒滋润。 直到又过一天,商昱珩找上门,带了化妆师和衣服。 福满满刚洗完脸,满脑子问号地站在正对门口的过道,看那些人忙活。 “这是做什么?” “你忘了,两天前你答应我的要陪我一起去商家,我们一起争取幸福。”商昱珩倒是没怀疑两天前的聊天内容不是福满满本人发的。 提起两天前,不就是她打商昱珩妹妹的那天,她什么时候答应商昱珩了? 福满满还懵着,就被商昱珩抓住按到椅子上,化妆师直接在餐桌上摆上化妆箱,身后还站了一个造型师。 大脑飞速运转,想起两天前她的手机被江京九保管过。 小坏种可真是会害人! 补光灯冷色调光芒映出她完美面庞,同时也照映到坐在斜后方的商昱珩。 福满满认为他很有病,他是怎么会认为,她会跟他站在一起争取幸福的? 他们之间有幸福可言吗? 只会有无尽伤痛,伤的人,痛的人也只会是她自己。 表面装深情,实则那副身子一天离开女人的滋润都难受。 福满满早就把他看透了。 她心理无能,就算商昱珩再有钱,也接受不了这样的男人,成为后半生的另一半。 妆造和衣服换完,福满满站在衣帽间全身镜前整理发丝,她不知道江京九用她的手机给商昱珩说了些什么。 去就去了,她倒想看看商昱珩要怎么反抗商念尹。 到底有多大本事决心。 忽然脖颈感到一阵凉意,一条帝王绿套链贴上皮肤,玉石不大,贵在精致,衬托的福满满又高贵了一个档次。 套链上镶嵌的钻石被灯光晃的刺眼,福满满抬手指尖触上套链上的玉石,面无表情,“这是犯了什么事之后给我的补偿吗?” 她肤白如雪,嘴里也一样说出凉薄的话,寒他心。 商昱珩似是轻哼了声,自嘲道:“难道我送给自己喜欢的女人礼物,就是犯错后的补偿吗?” 第56章 你们商家未来的女主人的远方‘表弟\\\’ 福满满没有特意为了对付商昱珩学过男人心理学。 但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商昱珩,如果他没做离谱错事,又不是当着外人没必要作秀送给她贵重礼物。 要钱不给,这祖母绿套链最低几百万,高则上千万… 她转身的瞬间脸上自动覆上一层虚假面具,假装很开心地笑:“哪儿有,套链这么漂亮,我喜欢还来不及。” 喜欢到,想立即把东西挂到网站卖掉。 见福满满笑了,商昱珩焦躁许久的心绪才缓解跟着一起笑,盯着福满满娇艳欲滴的红唇他有种情不自禁的冲动,缓缓垂下头靠近,欲要亲她。 福满满亲眼看着他凑近,距离她十厘米时,她呼吸骤然急促,心口起伏频率加快,某种难以诉说的情绪即将爆炸。 就在商昱珩的唇瓣要贴上她唇瓣那一秒。 福满满极速转头,抬起双手到他颈间领带处,她反应迅速道:“你领带没系好,我帮你重新系。” 不等商昱珩反应,福满满的手已经解开商昱珩的领带,顺手解开了衬衫第一颗扣子,打算重新弄一下领子。 男人颈间有两块指甲大小的淤紫,福满满很清楚那是什么。 吻痕—— 她忽然觉得脖子上套着的祖母绿很衬她的处境。 福满满手上动作停下来,低头道:“你自己系吧,我憋不住了,我要去厕所。” 坐着马桶盖,福满满没有任何面部表情,那颗心不止凉,还感觉被一层寒霜覆裹逐渐冻结。 和商昱珩挂一天男女朋友的头衔,她都觉得身上有千斤重的担子,压得她窒息。 脑海中突然响起江京九警告她的话,她有些庆幸躲过去了。 不过只有她自己明白,躲那一下亲吻是本能,她的身体接受不了商昱珩的亲密接触。 不知过了几分钟,商昱珩来敲卫生间的门。 福满满收拾好情绪,换上职业假笑,继续扮演温婉可人的金丝雀。 金丝雀也是人,偶尔发小脾气是正常的,男人不喜欢一点脾气都没有,一味服软的女人。 作精和懂事相结合他们才喜欢。 这种操作被他们称之为乐趣。 可在福满满这,只能称为演技。 今日通往商家的道路格外通畅,离商家越近车流越小,拐进银桦路,不知是谁的主意竟然在宽敞的双向八车道柏油路铺了十里红毯。 福满满目眦欲裂车下的场景,这是要接待哪国元帅?这么奢华铺张,还是商家今天谁要结婚! 她有些自恋,脑袋里幻想,总不能是为了接待她第一次登商家大门吧。 想到这种可能性,福满满抬手捶了下自己看言情小说看坏了的脑子。 她可真敢想。 无论福满满心中多么好奇这么大架势迎接的谁,她也没张嘴和商昱珩问。 始终和他界限分明,人家家里的事情不归她管,所以知道与否无所谓。 只是当白色古斯特停在商家正门下车后,她无意间听到一群老头交头接耳地嘀咕。 “家主只通知我们今天他儿子回来,也没告诉我们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叫我们怎么迎接,这事办的真是抓瞎!” “管他呢,他不说,谁承认谁是商戏儿子,那谁就是商家嫡长子咯!” 旁边有个年轻的男人道:“那我自己来领儿子的身份,你们能不能承认我?” 此话一出,几个老头目光聚焦到他身上,给了他一个不想死就滚远点的眼神。 “现在我们唯一知道的就是,这孩子二十出头。”老头一拍手,“这还是根据江姗怀孕时出现在首京的时间推算出来的。” 假设当年怀孕没在首京现身,他们连孩子多大了都不知道。 听到他们对话,福满满额角抽了抽,还有这么随便的嫡长子。 外人不知道商戏的儿子叫什么就算了,商家这群老头也不知道有点好笑。 商家正门人群乌泱泱,旁系支脉有很多人来看热闹,当然也有首京其他豪门闻着味来一睹商戏长子真容的。 排场很大,看着隆重,实则危机重重,真把那位嫡长子当回事,就应该清场低调进家门,保护他的人身安全。 毕竟从别人嘴里了解到的传说,那位嫡长子矜贵的厉害。 商昱珩从古斯特另一边下车,绕过来想牵福满满的手,商念尹在人群中被簇拥着忙碌,一记眼刀射过来,那眼神福满满看的分外清楚分明,商念尹貌似是不知道商昱珩今天带她来的。 福满满往边上挪了一步,在关键时刻善解人意,“我听到那些人说什么了,这么重要的日子,你还是帮阿姨维护秩序去吧。” 商昱珩的手僵持在半空,眼睛坚定和福满满对视,“我们一起过去,这种场合,她不敢刁难你。” 福满满盯着商昱珩伸过来的那只手,没有想理的意思,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哥,一头红毛的商雨琪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他臂弯,“妈叫你过去,莉恩妹妹来了,在等你。” 听到商雨琪特意提起的名字,福满满下意识目光看向商念尹,她身边站着一个穿白色短裙,短款皮草,扎着甜美双马尾的女孩,青春靓丽型,颈间戴着珍珠项链,显甜美气质。 一眼望过去,第一感觉是年轻,比酒吧包厢的女孩还年轻。 成没成年都未可知。 商雨琪拖拽着商昱珩离开福满满,他回头看了福满满一眼,眼神示意陈仔看好人。 “嫂子咱们先在一边等会老大。”陈仔在她身后小声说了一句。 忽然人群后方闹出一阵骚动,几个黑衣安保人员围着一辆薄荷绿电瓶车正在驱赶人。 福满满捏着裙摆回头一看,瞳孔地震。 江京九一身红衣,人高马大坐在电瓶车座位上,嘴里嚼着口香糖,懒洋洋地吐出一个泡泡,头上戴着红粉渐变棒球帽,他皮肤白,衬得他更像奶狗了。 更关键的是,那辆薄荷绿电瓶车越看越眼熟。 福满满心一沉,这小子怎么还盗她电瓶车。 而且他身后还有两条男人穿西裤的腿。 她的电瓶车还没成年,怎么能接受两个成年男人的重量! 就见下一秒,江京九慢条斯理地抬起手指,指尖正冲着福满满的脸,吐出一个白色泡泡,啪一下堙灭,悠悠开口: “看到了吗?那是我‘表姐’,我是你们商家未来的女主人的远方‘表弟’。” 第57章 给你做暖手宝 人如果想坑害一个人,实在是太简单了。 他这一指,福满满想不管都难。 顶着一众安保异样的目光,福满满硬着头皮走过去。 她站到电瓶车旁一步的距离,刚想开口和安保张嘴解释,腰间突然多了一条手臂,用力揽住,把她勾到身边。 “表姐你来婆家怎么不带我?我挺好奇你婆家到底对你重不重视的!”江京九似笑非笑仰着头看她,眼底满是戏谑。 福满满瞬间感觉自己像个被他捉弄,名副其实的小丑。 提了一口气,出乎江京九意外,福满满的手臂搭上了他肩膀,笑靥如花道:“麻烦你们了,我是商昱珩女朋友,你们不用管他,看他穿一身红多喜庆,这是我表弟电击小子。” 安保人员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信了,恰巧陈仔在,福满满指着他道:“不信你们可以问陈仔。” 陈仔视线咬着江京九那张脸审视。 他从未听说过福满满有这么帅的表弟,在溪山时也只知道她不是福家亲生的孩子。 至于那个男人的脸,是上次在医院和老大发生争执的那个…… 陈仔挥挥手,让他们散了。 安保离开,商占也从电瓶车后座下来,手掌拍了拍江京九肩膀,“电击小子我先去看热闹了,再见。” 陈仔注意到福满满腰上的手,轻咳两下。 就听江京九张嘴:“需要帮你买瓶宝宝止咳糖浆么?” 陈仔没理他,视线落在福满满脸上,“嫂子,一会儿老大看到该生气了,让你表弟松手吧。” 福满满:“……” 她也想啊。 关键是江京九不听她的。 黑白颠倒对福满满来说不是件难事。 她眼珠子转了两圈有了想法,道:“陈仔你知道我不是溪山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他除了是我表弟之外,还是上次送我去医院救我命的恩人,我原来的家其实在首京附近,恰巧我们碰上认出来的,你别误会。” 话锋一转,福满满伸手掐着江京九脸蛋,又说:“我表弟小时候特别依恋我,你看他长得多嫩,长大了还没断奶,他回忆童年呢!就别让你老大知道了吧。” “……”陈仔沉默了会,他心底是对福满满有滤镜的,“那,那好吧。” 除了滤镜原因,陈仔内心里是希望福满满能离开商昱珩的。 从前的老大是和她很般配,但现在身份差距太遥远…… 他们当初是怎么在一起的,陈仔目睹了全过程。 两个人在一起七年,多半时间锁在不幸福三个字里面。 分不出对错,站在谁的角度,都挺有理的。 可他也只是个局外人,多余的话不能多说。 想了想,陈仔决定躲开,“嫂子,我去抽根烟,你们叙旧。” 三月底的首京北风萧瑟,江京九稍一用力,把福满满带到自己的大腿上坐下,冰凉的手掌钻进福满满羊绒大衣内,贴上她小腹。 “我是电击小子?嗯?”他狭长锐利的眸透着几分多情,笑意不达眼底,“我不联系你,你就找都不找我?” 福满满被他的举动闹得惊慌失措,脑袋和拨浪鼓一样摇了几下,嗔怒:“你赶快松开我,陈仔糊弄过去了,等一会商昱珩看到了怎么办?” 江京九非但不松,手臂更加用力死亡缠绕着她的腰,痞坏着一字一顿道:“让、他、现、场、捉、奸!” 厚脸皮这块福满满甘拜下风。 “天塌了!”她囧着一张施了粉黛的小脸,小腿蹬了两下,嗓音几分焦急,“四周全是人,我们,我们去没人的角落。” 等一会儿谁认出她来,去找商昱珩告状,那她不就提前暴露了。 听到角落字眼,江京九眼睛一亮,“邀请我去角落做羞羞的事?” “……”好想拿瓶502黏上他的嘴巴。 下一秒,江京九另一条长腿踢开车支子,手从她大衣里拿出来,拧了下电门,福满满趴在他肩上,把脸藏起来,根本不敢丢这个人。 再次停下来,果真是个人烟稀少的角落。 “是不是你拿我手机给商昱珩发消息的?”福满满直起身体,腰上锁着一双强而有力的大掌。 “对啊。”江京九不加掩饰,吐掉嘴里的口香糖,“我小三上位了,拿我老婆手机,治理真正的第三者,有何不可?” 怎么还听出来他说这话还挺骄傲的? 福满满不解:“那你为什么要追到商家来?” “保护我老婆,不被小三侵害!”他嘿嘿一笑,唇形的弧度似月牙,“我刚才看到了,他想牵你的手。” “他没碰到。”福满满急忙解释,怕解释晚一秒,这个小坏蛋会误会。 她把那双可以和手模一较高下的玉手举起到江京九面前摆弄,“看到没,干净的。” 江京九低低沉沉嗯了一声,“都冻红成小可怜了。” 说完,江京九拽着她手腕,硬是把两只手掌塞进他衣摆,贴上他腹肌。 “给你做暖手宝。” 福满满觉得江京九像个男妖精,贼会勾搭…… 而她根本压制不住自己的好涩之心,内心里称赞这个腹肌手感不错! 可是当她的手被暖好后,心底里起了疑问道:“你不觉得我们有点过分暧昧了吗?” 搞得像他们谈了似得…… “有点冷。”江京九的鼻子冻得红红的,脑袋朝福满满胸口靠过来,脸贴着羊绒大衣,声音嗡里嗡气,“暧昧怎么了?从第一次见面不就暧昧了么,又不差这几次!” “你……”福满满被他没脸没皮的话气的欲言又止。 “我,长得帅,你喜欢,我知道。”江京九嗅着她身上消毒水的味道,“别那么小气,老公和老婆暧昧是正常现象,和小三暧昧才不正常,还有你为什么不喷香水,每次都是消毒水味。” 福满满感觉自己被诈骗了。 她说点什么,江京九就把‘老公’和‘老婆’这两个词搬上台面堵她嘴。 可现实法律层面来讲,他们还的确是那种关系。 “我愿意喷,要你管。”福满满不想告诉他为什么喜欢消毒水味。 因为消毒水是她的保护伞。 第58章 带丑媳妇去见商家列祖列宗 商念尹那边一直没等到人的踪影,时间马上快要十一点,宗族族老们等的耐心告罄,让她给商戏打电话问孩子到哪里了。 商戏打了江京九电话几次,没打通。 只好把电话打给随行的商占,让他去催促江京九。 商占走街串巷找了半天才在胡同里找到在一起暧昧的两人。 他有些不忍直视。 成何体统啊,光天化日地贴着人家胸口! 商占一点都不敢怀疑他家这位祖宗撩女人的手段,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都在他收割范围内。 戈华岛基地的小女娃,最喜欢他这张脸。 可惜他家祖宗眼里只有两个刀乐符号,貔貅一样只吃不拉。 商占轻咳两声,江京九立即坐好,回头看到商占过来明白时间到了。 江京九把电瓶车掉头开到商占身前停下,“上车。” 丝毫没有要把福满满放下的意思,“你先放我下去,三个人的体重这车要爆胎。” 商占手背蹭了蹭鼻尖,忍着笑:“不用下,这车质量好,三个人也不会太拥挤!” “……”福满满想伸出手用她的九阴白骨爪把他挠死,她只是单纯的想下车好吗? 难道要坐在江京九腿上开到商昱珩脸上去找死。 福满满还没反抗,商占就上了后座,电瓶车轮胎瞬间被压下去不少。 小小的电瓶车生在a国却快赶上某国军演摩托飞人杂技了。 拐出胡同时,江京九道:“我第一次骑电瓶车,快夸我骑得好,比汽车舒服,通风效果最佳!” 他头上的棒球帽因为怕被北风吹走,只能反戴,线条流畅的脸上白皙的皮肤被寒风吹得染上一层粉,坐在他腿上的福满满也没好到哪儿去,两个人的脑袋凑到一起,好似两颗粉嫩嫩的水蜜桃。 福满满被冻得身体直哆嗦,“我,我还是想坐在宝马上哭!” 他们三个坐一辆电瓶车,所过之处,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越开离商家正门越近。 福满满憋不住问道:“我们要去哪?” 江京九看她冻得傻乎乎的,“带丑媳妇去见商家列祖列宗啊!” “我不丑……”福满满感觉自己的脑子被冻宕机,话说一半停下,“那你快放我下去,等一会商昱珩看到了,那我们暴露了怎么办。” 福满满硬是顶着寒风往前看了一眼,马上就要到门口了,电瓶车显示时速高达四十千米每小时,电门拧到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前面五米就是人群,商占坐在后面终于出声,扯着嗓子高喊:“让一让,让一让,撞死一个少一个,撞死一群少一群。” 众人闻声回头,福满满觉得世界黑暗,天彻底塌了。 疾驰而来的电瓶车像不要命一样穿梭进人群,在商家大门围观的行人为了躲避电瓶车,倒地一片。 要刹车之前,江京九吐槽:“就不应该让你这头猪上来,超重了,害得我不能神龙摆尾。” 商占扬着的嘴角压下去,无力吐槽,“人不行别赖路不平。” 商家那群人的脸映在福满满蓝色瞳孔,越来越清晰,因为害怕,她身体僵硬。 听到身后的人说:“我让你亲眼看着,我是怎么把车开你前婆婆脸上去的。” 电瓶车的确是朝着商念尹去的,同时她身边还站着商昱珩,他脸色难堪到猪肝色,浑身散发着戾气,落在福满满眼里有种要掐断她脖子的架势。 不过电瓶车没能开到商念尹身前就被拉成墙的黑衣安保拦截。 刹车片摩擦轮毂发出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 立即就听到商家族老发声:“安保是谁负责的?怎么能在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放一辆电瓶车过来?” 商家族老说话间,黑衣安保已经把他们这辆电瓶车围得水泄不通。 江京九轻挑眉扫了他们一眼,“是怕我车上携带的锂电池爆炸,把你们的狗主子炸死?围的这么严实,我好像感受到了夏天的温度。” 话锋一转,他抬起一只手捏住鼻子,“你们这些彪汉子,身上臭臭的,没我表姐香。” 福满满完全不动,脑袋里在构思等一下要怎么和商昱珩狡辩。 商念尹拨开人群,看到福满满坐在那里,脸色瞬间铁青,指挥安保。 “把他们都给我拉走,不许踏进银桦路。” 闻言,江京九回头嫌弃看商占一眼,“你不下车还等屁吃呢,赶快下去把哨子亮出来。” 猪队友。 商占慢吞吞下车,心里埋怨这个活爹有汽车不开,非要骑电瓶车过来。 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枚玉哨,上面盘着一条通透小蛇,展示在众人面前。 商占恰好站在江京九左侧,他一只手拍在商占后背,把他往前推,介绍道:“商戏的儿子商占。” “……”商占回头,眼神迷茫,意思是在询问,他什么时候变家主儿子了? 商家族老看到那枚玉哨个个表情精彩。 当年他们没少被玉哨的主人折磨,能活到今天的,全靠两字随机。 江京九不为所动,商占届时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回过头,冲着一众人发作:“玉哨是我奶奶郁佳人的信物,商家族老应该不陌生,商女士应该也很熟。” 商念尹身边跟着的双马尾女孩轻声吐槽,“这哨子好漂亮,但商家主的儿子二十二岁长得这么着急吗?看起来像三十岁……” 不知她是真单纯,还是故意的。 商念尹看了一眼哨子雕刻细节,又把视线落在江京九脸上道:“哨子没错,人好像错了。” 眼前的人分明和江姗长相如出一辙,反而是拿哨子的男人对不上年龄。 “老家主亲定商家祖训,见老夫人信物要行跪拜礼,见玉哨如见老家主,商念尹你要违背祖训,质疑老家主制定的祖训吗?”人群后突然响起一道年迈的声音,商家族长商礼年姗姗来迟,人群自动避开,为他让出一条道路。 福满满听的一头雾水,什么商家,商戏的儿子乱七八糟的…… 她感觉身上好像长满了眼,但最令她感到毛骨悚然的是来自商昱珩的那道。 江京九听着商礼年像训狗一般训商念尹,他倒是几十年如一日的忠心。 怪不得爷爷批准他做族长。 实际上在商家这群人的意识中,郁佳人和商赫也早就死了二十年有余了。 那个折磨人的妖女威胁不到他们。 这些人忌惮的心也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商戏有一子,二十有二,毛头小子一个,也对他们构不成威胁。 商戏完全掌管商家后,郁佳人携手商赫也设计了一出假死,归隐郁佳人祖籍溪山。 但知道他们还活在世上的人不多,除了江京九的几位血亲,就是跟随在商赫也和郁佳人居住在溪山的亲信。 第59章 我会替你保密的 听到商礼年训诫,商念尹态度毕恭毕敬叫了一声五叔,“不敢违背父亲亲定祖训。” 商念尹穿的贴身长裙,当着商家一众人的面,做表率行跪拜礼,紧接着她身后跟着跪倒一片,包括商昱珩在内。 只剩商念尹身边的白衣女孩,她不知所措,膝盖隐隐发软。 这么多人跪倒了,她是不是也该跪? 可她不是商家人。 福满满震惊的瞪大眼珠子,她所在的不是现代社会吗? 怎么见面还带磕头下跪的。 商礼年最后一个跪下,下跪的方向是电瓶车。 “商家现任族长商礼年迎少主归家。” 福满满正发怔,屁股下的大腿颠了她一下,问:“这么多人冲你下跪爽不爽?” 江京九掐着福满满细腰下车,牵着她的手,掠过商占给了他一个眼神。 地上的人都跪着,头不敢抬一下,只能看到每个人的脊背,包括商家姐妹跪姿磕头的姿势也非常标准。 走到商昱珩身边时,江京九红白相间的球鞋停下,“好狗不挡道。” 不知他是不是刻意的,鞋子侧边紧贴着商昱珩西装擦过去的。 商昱珩斜了一眼,球鞋旁边站着一双十公分高的白色小皮靴,是早上他给福满满挑的。 球鞋迈开步子,白色小皮靴好像脚下扎了钉子纹丝不动。 江京九故意逗乐,“走吧,表姐,你不是商家人不用管他们,心疼男朋友也不用这么心疼吧。” 这样也挺好玩的。 先瞒着,等以后真相公布,让商昱珩记忆犹新一点,自己慢慢回忆那些细节。 比直接告诉他,要爽。 看着福满满这个蠢女人,每天为了怕商昱珩发现,编造无数个谎言,战战兢兢的胆小模样,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福满满被眼前的一幕幕震惊地说不出话。 商家大门气势恢宏,全木质榫卯结构门楼,目测间宽三十多米,门楼雕刻栩栩如生,福满满左右张望,手腕挣扎几下。 “他们跪着,我们两个擅闯民宅真的不会被打吗?” 她脑袋还在努力转弯,信息量太大接收的太迅猛。 身后商占上前扶起了商礼年。 这么多人跪他,他怕折寿! “他们敢,我还没打过,谁敢打你。”江京九揉捏着福满满纤细指骨。 福满满回忆起在医院那次,商念尹差点扇她一巴掌,是被江京九挡住的。 跪下的那群人已经站起来了。 福满满瞥见哀求他,“你松手好吗?” 胶皮糖似的粘上她了,好烦。 一想到等一会要撒谎,她得死一半脑细胞,想想就头疼。 商家那一群簇拥着商占进家门,商占一脸受宠若惊,被一群人众星捧月,他还有点不适应。 当惯了舔狗,人生里突然多出一堆舔狗舔他,有点爽。 就是不知道祖宗为什么把他推出来,他又搞什么花样。 人群涌动,按照辈分相继往院内走,有不长眼的往福满满身上撞,踩她鞋子。 福满满皱了皱眉头,向边上靠拢贴进了江京九怀里。 商昱珩是走在前面的根本无暇顾及她。 看热闹的进不去商家大门,人群也散掉。 门口除了安保,最后只剩下推着福满满走的慢悠悠的江京九,还有收尾交代手下事情的商礼年。 商礼年交代完,匆匆几步追上来,一脸长辈慈爱笑着,追问:“你就是阿戏儿子吧?快叫五叔公。” “……”江京九扭头扫他两眼,“你哪只眼睛看我像商戏儿子?五叔公叫不来,蜈蚣倒是顺口。” 福满满被他推的不耐烦,秃噜嘴插话:“商戏的儿子不应该姓商吗?他姓江…” 江姗也姓江啊!福满满恍然大悟,挥舞着手马上要张嘴说什么。 下一秒嘴巴被一只大手捂住,“表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商礼年活了七十多年,什么都不多,眼力见最多。 “姓江也好,姗姗家也家大业大,姓江姓商都无所谓。” 江京九撇了撇嘴,“你这老头还真是油盐不进,都说了我不是。” 商礼年拘谨地攥着双手于身前,福满满回头看见他被训话后和小孩似的,有些可怜。 她被捂着的嘴,支支吾吾说了一句不清不楚的话。 “江京九你好没礼貌,爷爷快被你说哭了。” 江京九丝毫不介意,“男人的眼泪感动不了我。” 商礼年急忙解释,“没哭没哭,只是第一次见到阿戏的儿子有点激动…” 江京九:“……” 商礼年这句话说完,福满满的好像才意识到他说的到底是什么话。 倏然间挣开江京九捂着嘴巴的手,跳转过来高跟鞋咯噔一下落地。 她喜出望外的表情藏不住,“你,你,你真是商戏的儿子啊。” 再看江京九时,感觉他像一尊闪闪发光的佛祖,佛光即将普渡到她身上。 江京九的脸瞬时黑了,“你可以拿个大喇叭广播给全世界的人听吗?” 他真是服了这个老头,把他身份玩漏了。 福满满转动着脑瓜左右张望,“没人在,我会替你保密的。” 商礼年突然插话,“这位小姐,我想跟我家少主单独谈几句,您可以行个方便?” 福满满最会看人眼色行事,“那行,我去别处逛逛。” “别乱跑。”福满满走出去三步,身后男人叮嘱,她心尖一暖还以为是什么好话,下一秒暖了一半的心碎了,“跑丢了,别人把你分尸抛井下我概不负责。” 福满满甩头扫他一眼,发尾擦着空气飘起优雅的弧度,那一眼如同炸毛的小天鹅,想拧断江京九的脖子,又迫于他是恶势力,被压制处于下风不敢动手。 她踩着高跟鞋笃笃的声音急促,和江京九叮嘱的话无形之中较劲。 江京九身体斜斜靠着一根一人粗的柱子,目送福满满远去的背影。 商礼年看出些门道,“喜欢?” 闻言,江京九瞬间敛了所有表情,“那是我远方表姐,喜欢什么喜欢,你在胡说八道,我就要取美容针把你嘴缝上了。” 小老头一脸他懂了的表情,“少主和老家主年轻时一样轻狂羁傲,连说话的语气都分毫不差。” 商戏没遗传上这点,他是低调内敛的性子,闷闷的。 “谁家的种随谁。”江京九颇为得意。 商礼年不置可否点点头,“少主据我所知刚才那位小姐是商昱珩的女朋友,您应该自己把握好分寸。” 第60章 计划生育解除了,你给国家生育率多做点贡献 江京九漫不经心地盯着鞋子,“你要是喜欢管人姻缘的话,计划生育解除了,你给国家生育率多做点贡献。找两个年轻漂亮的滚滚床单给你多生两个,去替他们操心,没正经话说我走了。” 商礼年嘴角一抽,他家少主讲话还真是随了老家主,荤素不忌。 他切入主题,“我想问问,老家主和老夫人还好吗?” 从那次假死过后商礼年有二十多年没见过两人了,一封信一通电话都没有过。 “你打算去溪山刺杀他们吗?”江京九不着四六的口调,混不吝的小霸王姿态,“那估计你要铩羽而归,老头打你十个绰绰有余。” 商礼年不疑有他。 “我穿开裆裤时被老家主从路边捡回来,自小养到大,命是老家主给的,没有他老人家,就没有如今的我。” 有些话点到为止。 俗话说得好,得人恩果千年记。 伺候不上老家主,他还可以把恩情报答在少主身上。 “那你现在可以放心了,他打死一头大象也不在话下。”说罢,江京九迈开步子走了,“不该你说的别张嘴。” 商家大的离谱,一眼望过去,只能用无边无际四个字来形容。 青瓦铺盖的屋顶坡面下倾至屋檐四角微微反曲,展现出宋式建筑造型上的精巧与灵动,既有向上飞扬的气势,又蕴含了柔和舒展的韵味。 福满满痴迷地望着飞檐反宇,漫无目的地乱逛半天已经迷路。 如果不是清醒着,建筑风格中还掺杂了少许现代风,她还以为自己穿越到宋代了。 一路上没碰到半个人影,说实话她心底有点慌,感觉古建筑的房子像影视剧里一样阴森森的全是鬼魂。 在下个路口拐弯时,福满满终于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从背影来看穿着打扮很时髦,身材姣好,她顾不上那么多,小跑几步冲上去。 还不等福满满碰到那女人的肩头,前方的女人闻声先回过头。 女人转头的瞬间,福满满心脏微不可察跟着刺痛一下、两下…… 生理和心理极度的不适感攀爬至中枢神经,脚下忽然有了千斤重,不敢再上前一步。 那些暂时被鲁祁思和福箐箐治愈遗忘在心底的童年回忆,翻涌上眼底。 几秒钟的时间,福满满梗了下喉咙,额前绷起青筋,眼噙泪花,嗓音微弱乞求,“别打我。” 说完,她的骨头软成泥,一屁股摔倒瘫坐地上。 皮肤白皙的女人神情微愣,看清楚福满满蓝色瞳孔时,她眼底流露出震惊和仇视。 “福满满!”不等那女人张口,一声低喝划破两人之间诡谲的气氛,福满满机械性扭头望见江京九站在月洞门前。 身形颀长的佛祖携着耀眼神圣的佛光渲染亮她所在的半边天空,至少此刻的江京九在她眼里伟岸的如同救世主。 江京九潦草几步到福满满身旁,眼神压迫十足看向中年女人,“**,老磕猪翻圈,把人给我拱倒了?” 中年女人茫然,地上坐着的人她认识,这个长得像个长条的毛头小子凭什么来污蔑她。 福满满小心翼翼地拽江京九裤腿晃了下,仰望着,“她打我,她很凶的,别惹她。” “你二十五了,又不是五岁,她打你,你不会打回去。”多大点事儿,还至于被个老妇女拱倒在地。 福满满不说话,直接别过脸,柔软的双臂藤蔓一般缠住江京九小腿抱着不撒手。 “我没碰她一下,是她自己坐地上的。”中年妇女辩驳,然后绕过去让福满满看到她正脸,她笑道,“姒梦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谎话连篇。” 不知她是听到哪个字,手臂绞着他腿的力度更大了些,仿佛要把他腿绞断。 福满满眼尾泪花滑落,她不想看到那个女人的正脸,索性把脸贴上江京九裤子。 江京九被她这副怂样气的叉着腰,勾起一侧唇角讽笑,他背对着女人。 “她说你打了就是打了,你怎么这么喜欢犟嘴呢?”他语调张扬跋扈,完全没有道理可言。 世界法则,弱肉强食,讲理的怕光脚的,光脚的怕不要命的。 江京九是站在法则天梯顶端那一批,没理也要辩三分,白的他要抹黑,也必须得是黑的。 中年女人还想辩驳,被江京九挥了下胳膊,推的她踉跄后退几步,屁股以寸劲儿墩地。 她哎哟叫了一声,“你这人还真是不讲理。” 中年女人忌惮人高马大的江京九,没敢耍撒野犯浑那一套。 “长得丑就别想的美,讲个狗屎的理。”江京九一张嘴污秽不堪。 恰时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两下,看了下是商占。 [祖宗快回来等你开饭呢,狸猫不敢不等祖宗就开饭呐!] 在中年妇女幽怨的注视下,高大的男人弯下身躯手臂伸进福满满腿窝,打横抱起她。 “真废物,只会被人欺负。” 福满满脸依偎在他心口,极不情愿地小声咕哝:“如果你说出来的话,能和你的体温一样就好了。” 她没向江京九解释什么。 江京九也没问她到底撒没撒谎。 一个撞见小三和自己男朋友厮混,没有现场手撕小三的傻女人能有什么坏心眼。 整个小区老阿姨背地里都夸赞维护的人,足以证明她的人品。 虽然亲眼听到看到她撒了很多谎,谎言并不可怕,在他看来谎言背后的动机更值得人深品。 走到离餐厅不远时,江京九问道:“是我抱你进去,还是自己走进去?” 他步子大走得快,她绕了十几分钟的路,江京九五分钟就赶回来了。 休息了一会儿,福满满感觉自己身上没有异样无力的感觉。 她抿了抿唇,“我自己走进去。” 福满满已经不确定今天太阳落山后,还能不能见到崭新的太阳升起。 想起抱得大腿是谁,她想赌一把,硬着头皮跟在江京九身后进了餐厅。 商家的餐厅也大的离谱,大型宴会厅一样能容纳下百人。 更像大型高端员工食堂。 餐厅摆着数十张大圆木桌,目测一张桌子能容纳三十人,商家的族老大部分是上了年纪的老头,坐主桌,年轻小辈坐其它桌。 冷不丁看过去,一群穿着中山装的老头,黑压压的一片,知道的是吃饭,不知道的以为要打群架。 商占被商念尹和商礼年左右夹击。 他如坐针毡,看到江京九仿佛见到了救星。 第61章 违背妇女意愿耍流氓么 商念尹在商占左手边,在边上就是商昱珩,主桌上没留多余的位子,已然坐满。 就连方才陪在商念尹身边的白衣女孩也被安排到了其它桌。 福满满迈进餐厅的第一步,商昱珩就注意到她的存在。 商念尹的表情,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尤其是福满满被江京九牵着朝主位这边走过来时,她的表情更加难以描述,像只愤怒的母蟑螂。 她忍了很久了,在座的除了商礼年没人比她地位更高,商戏初来乍到的儿子不足为惧,首京的产业几乎都在她手里打理,她有足够的底气。 他不认自己的身份倒是方便了很多。 江京九站定,语调慵懒问:“一个座位没有,你想让我脱了裤子坐中间转盘上展示老鹰?” 这话听着怪怪的,商占憋不住想笑。 江京九两岁之内,每当聚会时,餐桌上的第一道菜便是娃娃菜,他们把孩子放在餐桌上光着屁股爬,展示小鸟! 这项活动直到两岁之后才被取缔。 因为江京九两岁后有了害羞的自我意识,小孩子成长速度和聪明程度是无法预想的,当时基地的人都感到意外,两岁的娃娃知道什么是羞耻。 福满满被他高大的身躯挡在后面,只露着两角裙摆,像只鸵鸟。 她不知道自己该坐哪,身份是什么。 来之前太想当然,以为顶两句嘴就能气到商念尹。 要真那么做了,撒泼耍赖,商家这一屋子人,一人朝她吐一口口水也能淹死她。 如今看来商家当真算得上龙潭虎穴,福满满再次庆幸及时止损,没有傻到满眼是钱,漠视这么多危险因素。 她就是个普通人,没能力和手腕参与深渊般的家族斗争。 可福满满不知道,在结婚登记签下自己名字的刹那,已经是船上人,她会参与一次普通人一辈子都遥不可及的大洋漂流远行。 “不是商家人,有什么资格上商家的主桌。”商念尹正襟危坐,目视前方,眼神没往边儿上瞟一眼。 江京九倒是没第一时间顶嘴。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拽着商占的衣领把他提起来,一脚踩上椅子,另一条腿跟上,跨过桌上的菜,两三步站到大圆桌转盘中央。 福满满后退两步贴到墙边站着,两眼一黑目瞪口呆。 幸亏她没有这种弟弟,要是有的话,她真想投井自杀。 但她转念一想,按照江京九的逻辑,知道她嫌弃他的行为,估计会来一句‘还不是你老公’这种话来恶心她。 福满满决定死守他们协议结婚的秘密。 商占也贴墙站到福满满身边,福满满拉了拉他衣袖,“你家的少爷一直都这么抽象的吗?你不嫌他丢人吗?” 商占一愣,是发生了什么不能让他知道的地下秘密,这么一会儿身份就漏了。 他反应迅速回话,“我怎么知道他脑袋里都是些什么颜色的水。” “不让我上,我偏就上了,又能如何?”江京九站在上面像红色超大颗娃娃菜。 他的精神状态超级美丽,福满满盯着他愣神,要是她可以活的像江京九一样自由自在该多好。 一种叫羡慕的情绪在喉间呼之欲出。 商念尹镇定自若,打电话叫了安保进来,等待期间,商昱珩坐不住了。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福满满身边,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眸色阴冷,“跟我出去,我有话问你。” 福满满知道要来的总会来,但商昱珩攥的她骨头疼,他步子大还快,根本不顾及她在后面跟不跟得上。 “商昱珩,你少发疯。”福满满锁眉无语,“我穿的高跟鞋跟不上你。” 从上大学开始穿高跟鞋,可以自己小跑,但这么急迫拉着她走,重心不稳很容易崴脚。 餐厅内所有人事先无二差别跟着他们移动。 无疑是穿着白色羊绒大衣,在商昱珩身后的女人容颜过分瞩目。 而商昱珩是商家年轻一辈里最出色的,虽然他回家年头短,但他行事风格狠辣,不心软,相对而言洁身自好。 除了一直有传言了好几年乡野出身的女朋友,还有最近闹出来个怀孕的小道消息,算是首京富家子弟里比较争气的稀有物种了。 圈子里的人有背地里给他起外号的,叫他野狗。 跟他对着干的人没有好下场,他是真下黑手。 “哎,姓商的。”桌子上的江京九灵活的如同獭兔,嗖一下从桌子上跳到地面,挡住商昱珩的去路,“你拉我表姐去哪儿?违背妇女意愿耍流氓么。” 商昱珩凛冽的眸光微眯,“我和她认识十八年,怎么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表弟?” 福满满不是鲁祁思和福天亲生的,商昱珩是知道的。 他问过关于她亲生父母的事情,福满满的心像筑了一道高墙,他跨不进去,她也不想迈出来。 商昱珩有预感,眼前的男人绝对和福满满没任何血缘关系。 谁家表弟会暧昧到把表姐放在腿上坐着。 以他的了解,福满满就不是随便会和陌生男人接触的人。 他们碰面几次,商昱珩判断的出来,这个人就是在福满满脖子上留下吻痕的人。 “让开,我和我女朋友有私事要谈。”商昱珩拉着福满满绕过江京九欲往前走。 身后的福满满却被江京九拽住另一只手,她错愕地望着江京九。 这不是把她架在火上烤,是什么? 两个男人同时发力拉扯她,福满满觉得应该再来个人拿一把斧子,把她从中间劈开成两半,这样才刺激。 拉扯几秒后,痛感加剧,福满满没忍住爆发大吼了一声:“我疼死了。” 话落,其中有一人松开了她的手腕,是江京九,而商昱珩始终拽着,力度似乎比之前更大,福满满疼的脸色白了白,看向他的目光写满了失望。 餐厅内众人交头接耳议论,聊天说话的声音嗡嗡的像苍蝇。 江京九绕到另一边,老虎钳似得攥住商昱珩的另一只手腕,一字一顿道:“她、说、她、疼、你、没、听、见?” 两人四目相对,眼神仿佛擦出火花,无声中较劲。 福满满觉得心堵塞,曾经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商昱珩,早就被首京的花花世界迷了眼。 餐厅内闹了半天,被江京九在外面推倒的中年女人才姗姗来迟,一瘸一拐地进来。 白衣女孩踩着矮高跟哒哒地朝中年女人跑过去,搀扶住她。 紧张又关心地问:“妈,你怎么了?” 中年女人满目慈善,揉了揉白衣女孩的头发,“妈没事,摔个跤而已,宝贝不用担心。” 福满满看着餐厅门口处温情一幕,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颗颗饱满,砸的掷地有声。 第62章 赶紧把男朋友的位子辞职,让我上班打卡! 江京九发现端倪,中断和商昱珩眼神pk。 回头看到中年女人和一个年轻女孩母慈子孝,又转过头来,纳闷这傻女人哭什么。 几十分钟,哭了两次。 商昱珩也歪头看了那对母女一眼,也转过头看福满满,见她哭了。 “是我弄疼你了吗?我松手,你别哭。” “你走。”福满满泪眼朦胧地摇头,推开他挡道的身体,“不,我走。” 商昱珩还有事情要问她,欲要追上去,被江京九挡住,他手插口袋态度傲慢,“你个人机,赶紧把男朋友的位子辞职,让我上班打卡!我指定拿全勤,奖金翻倍。” 福满满低着头跑出餐厅,没听见江京九说的话,也没再看那对母女一眼。 安保早就进来,大眼瞪小眼。 商昱珩另一只垂放在西裤边的手指蜷成拳,咬肌线条绷直,拳头猝不及防挥出来,江京九灵活走位躲开,他扑了空。 “只会无能狂怒了吗?不愧是商念尹的儿子。”江京九指桑骂槐,不忘剐蹭商念尹。 商昱珩站直身体,整理了下手腕处袖扣,“警告你,再敢动她一根毫毛,让你走不出首京城。” 因这一句话,餐厅内瞬间安静。 商念尹眉头蹙深,真是疯了。 “商昱珩,你还要为了一个女人闹到什么地步?” 江京九开朗笑出声,朝商昱珩挥手,语气贱嗖嗖:“昱珩宝宝,乖乖听妈妈的话,我先去追人了。” 商占咬着牙看自家祖宗卖萌,贱的他都想对着他那张鬼斧神工的脸来一拳。 江京九潇洒离场的背影在白衣女孩眸底逐渐缩小,直至消失不见。 她摇了摇中年女人的手臂,“妈妈,他是谁啊?好帅,我想追求他做我男朋友。” 中年女人一愣,感到意外,“不认识,但你这次回国是为了和你昱珩哥培养感情的……” 说到这,中年女人想起方才的场景,商昱珩是和姒梦有瓜葛?在交往? 她常年陪着女儿在国外生活,不了解商昱珩的情况,只和商念尹聊天时偶尔听她提起,自己儿子多么能干。 现在这么看,情况倒是有些复杂。 中年女人微微怔神的功夫,商念尹就带着笑脸朝她走来了,“姒珞啊,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风波平息,餐厅内一众人等正常用餐。 商占被某个马屁精重新推回主位上吃饭,看样子他家祖宗短时间是不会回来了。 福满满坐在商家大门外威严的石狮子边,手里捧着手机怎么都看不清屏幕上的字。 她好想听听鲁祁思的声音,又不敢打过去。 忽然两只温暖的手从身后罩住她眼睛,带着泪珠的睫毛不断颤栗挠湿了江京九手心。 他的声音欢快的像孩子,“猜猜我是谁?” 福满满有些无语,叹了口气配合他,“你是gg棒。” “你又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我棒不棒?”江京九跳下台阶站到福满满面前,发现她脸上的粉底哭出两道泪痕。 他兜里没手帕,矮身拉起福满满大衣衣摆,折上来擦她脸上眼泪,“我哩个乖乖,都哭成凤姐了!” 福满满只默默掉眼泪不抽噎,翻了下眼珠狠狠瞪他,“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瞥了眼擦眼泪的衣摆,她心疼的不敢哭了,“我大衣花五千多买的,你赔我衣服。” 其实屁事没有,她就是存心找茬。 心情不好,想用钱来弥补。 “知道我身份,开始要讹我钱了?啊——物质女人。”江京九腿的膝盖骨贴着她小腿,稍一用力问道,“又因为什么哭啊?我的老baby。需要我帮你去把谁头发点着送他们出家么。” 前面那两句她愣是不在意,只在意到了那个老字,福满满抬手挠了下后耳,脸颊气鼓鼓:“我明明是貌美如花……” 少女两字她说不出口,处女更说不出口。 但她也不是老baby啊。 二十五就算老了么? 江京九低头,嘴巴弯弯的月牙形状,一口白牙,笑起来面相温和了许多,少了几分凌厉和野感。 福满满反应迟钝似得,悠悠吐槽:“你的抠门难以想象,我还能讹到你的钱,别开玩笑了。” 她不倒贴些钱给他就不错了。 她仰面看着他的笑表情呆滞,见他俯身弯腰贴到她耳旁,听到他苏音在耳道回荡。 “你跟我谈一段,做了我真正的女朋友,你想花多少就有多少。” 福满满的嘴巴小幅度张着,呼吸道没来得及呼出的二氧化碳缓慢不受控飘出口腔,在寒冷空气中凝成白色雾气,远远看去像冒烟了。 这个状态她持续将近三十秒才有了新动作,清了清嗓子,强装镇静反问:“你看上我哪一点了?别告诉我,离你远一点这种土味的话!” “我喜欢你漂亮。”江京九非常直白地说出了心底大实话。 如果没有漂亮这个前提,他甚至不会多看她一眼。 她点头,“你可真诚实。” “那你呢?妥协跟我领证,全是因为怕死吗?” 他那双锐眼像高高在上的神明,早就看穿了她的心声。 福满满更加诚实告知他:“第一长得帅,第二坠江之前我在商昱珩保险柜里看到s.t的资料了,第三在面包车上醒了,我听到那个人喊你祖宗,第四你好像很有钱,去中宜旗下酒店开房不用身份信息,只用一张卡,第五你敢答应了我的请求,我猜你身份不一般,第六我怕死。” 江京九脸上笑容加深,她看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抿唇犹豫一下,又说:“我是个很势利眼,很现实的人,如果你又穷又丑又矮,我不会看你一眼。” “你要跟这样的人谈吗?”说完,福满满又闭紧了唇关,等他回答。 “如果你说爱我,我倒觉得虚伪了。”江京九伸出一只手,从她耳后转至后颈,指尖没入发丝,“但你这么说,我倒认为抛开家世背景,我们出奇意外的同频。” 他没有用一致这个词,而是同频,福满满仔细回味着这个词。 江京九问了第二次:“那你要不要跟我谈。” 福满满对视着他那双狭长锐利的眼睛,她看出了一丝焦急,和几分期待。 还有逐渐演变的瞳色,黑色的瞳孔变成清澈的蓝色,好像在说话,又像在暗示她答应。 第63章 别人吃饭是群英荟萃,他吃饭是苦瓜聚会 福满满刹那间真的心动了,她很明白那种感觉,不是爱情。 心动的点在于他是江京九,是商戏和江姗的儿子,是位高权重的上位者,是能把她救出和商昱珩这段畸形关系,水深火热中的踏板。 很快一种铺天盖地的愧疚感又袭来,良心谴责她脑袋里的想法,她刚才真的想一口应下,把自己当成交易的物品讨好江京九,再利用他的感情,等他玩腻了,帮她和她的家人离开。 福满满从心底里觉得江京九和商昱珩本质上是不同的。 刚才她喊疼,他第一时间松开了她手腕。 他会在她言语轻贱自己时,反驳她。 好几次他都以自己的方式出现在她面前,帮助了她。 生平第一次在一个认识不久的男人那里得到尊重。 沉默了几瞬,福满满看着他的眼睛说:“我觉得我们保持合作关系就很好,没必要弄假成真。” 她选择妹妹高考完,先把最在乎的两个家人送走,再履行完和江京九的合约。 江京九的笑似永恒般挂在脸上,“你在跟我玩欲擒故纵吗?这是我第一次和女孩表白,你拒绝我,下次求我,我也不会理你。” 话落,福满满听到道心破碎的声音。 江京九的神色也阴沉下来,周身磁场瞬间转变,诡异的令人起鸡皮疙瘩。 她惹这位真太子生气了吗? 基地不是没有女人,从来只有江京九拒绝别人的份。 活了二十多年,在一个比他大三岁的傻女人那里体验了人生第一次滑铁卢。 福满满随便地举起三根手指对天起誓:“骗你让原子弹炸死我。” 江京九不爽地拍掉她举起的那只手,“你以为自己是多金贵的宝贝,值得启动地球毁灭器啊,真看得起自己,故意的是不是。” “嘿嘿…”福满满眉眼弯弯笑起来,眼眶内续着一汪清泉,“那我再重新起个别的能实现的。” “行。”江京九帮她把手拉起来,抠出三根手指,“你就发誓,对我欲擒故纵,你就变成丑八怪就好了。” 她嘴巴抿紧,“你可真会杀人诛心,让我变丑比让我死还难受,我还准备好好保养自己,后半辈子持靓行凶挣大钱呢。” 江京九说不清被拒绝到底是什么滋味,只感觉到一种不爽。 他也不是真的有多喜欢她,想和她谈。 就是想…逗她玩… “你自己叫车回家吧。”江京九拿出手机,斟酌一下改口,“去酒店,拿我的卡,免得商昱珩骚扰你。” 他掏出钱夹,抽出之前去酒店开房的那张塞到她手心,“给前台看卡,就不用录入信息身份了。” 福满满拿着卡观摩一番才发现背面还有字,好奇地问:“这卡还有别的功能吗?例如能刷出去几个亿之类的?” 江京九低头在手机上叫了网约车,“能啊,你敢刷出去几个亿,准备这辈子卖身给我还债,肉偿。” 福满满极度天真嘀咕了一句,“那我刷完拿着钱躲起来不就行了。” “少做梦。”江京九掐着她腰,把她抱下台阶,“我用卫星查遍世界地图也能把你挖出来,再说查你用不到卫星。” s.t情报网遍布全球。 福满满无语地翻白眼,这就叫有石粒吗? 坐上网约车去酒店,福满满的思绪一直飘远。 她思来想去半天都觉得她的回答满分,像江京九那种天生高贵,一出生就在终点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喜欢上她? 好看的脸太多了,现在科技发达多做几次医美什么都有了。 想清楚后,福满满彻底对江京九的表白释然。 要用一颗平常心和他相处,有钱男人的温柔陷阱千万不能掉进去。 只要摆脱福田和福海,凭她造娃的本事,稍微勤奋一点,养妈妈和妹妹,一年之内住上大房子是没问题的。 用不着非得有个男人负责她的人生。 她不想自己有百分之一的几率陷入婚姻的不幸中。 福满满目睹了,鲁祁思和福天婚姻的不幸,家暴无人敢管,逃又逃不掉,她能出来全都靠商昱珩强硬护着。 福满满永远记得有一次鲁祁思被福天打惨了 她求商昱珩帮忙。 商昱珩不肯帮她,还说:“人各有命。” 那是她第一次领略到商昱珩回到首京后的无情。 他们两个人在思想、身份、三观、对待感情的态度上,都处于分道扬镳,各自往不同两个路口背道而驰的状态。 所以江京九的那句‘同频’很打动她。 车窗外的景物极速倒退,福满满看花了眼,车子突然停下,才发现已经到了中宜酒店。 下车时司机礼貌地祝她乘车愉快。 福满满站在斑马线边,仰着脑袋看附近的高楼大厦。 酒店位于中宜科技未来城商圈中心地带,据她所知几十年前中宜就引领了科幻风潮流,几十年后仍旧处在世界领先地位。 业务范围广到无孔不入,地产,医疗,医药,电子科技等,衣食住行全方位渗透进国人生活内。 她叹了口气,对于出身这方面是每个人没得选的。 如果能选,她选择不出生…… 去前台开房时,还是上次和她合作的姐妹。 前台礼貌客气地接待,告知她,江总交代好了,可以安心休息,一层就只有她一个住客。 福满满被服务生带上电梯后,前台看她脸白的和纸一样,偷偷把情况反馈给了江京九。 商家老宅,江京九和商占回了栖云园,这个园子是商戏之前居住的。 按照江京九的吩咐,又让厨房做了几道菜。 一桌子绿油油的,像给食草动物备的餐,苦瓜杨梅、凉拌苦瓜、苦瓜炒肉、苦瓜煎鸡蛋饼、苦瓜虾仁…… 别人吃饭是群英荟萃,他吃饭是苦瓜聚会。 商占看他低头,左一筷子,右一筷子往嘴里送那些绿色苦瓜。 他瞬间觉得,江京九的脸色也跟苦瓜没差别。 “我的个祖宗,你不嫌苦吗?” 商占知道他从小就爱吃苦瓜,连烟都抽黑巧味的。 但也从没见过满桌子都是苦瓜,这不是纯纯折磨。 江京九嘴巴塞得鼓鼓囊囊,筷子点着餐盘,“你懂个什么?我这叫苦中作乐,先苦后甜,不懂就别叫。” “我看祖宗你是没苦硬吃。”商占理解不了。 第64章 自家家族产业 栖云园外的房子外观是新宋式,屋内装修全现代风,落地窗大玻璃,游泳池等设施一应俱全。 江姗跟商戏在这住过一段时间,不喜欢全宋式装修风格,尤其是晚上不开灯和进了鬼屋没差别。 所以后面栖云园就改造了。 江京九享受苦汁刺激味蕾,以及入喉的快感,让他头脑十分清醒。 他外公说:“男人从小就要学会吃苦!” 江京九还是个娃娃时,就被外公拽着塞苦瓜,从一开始吃了会吐,逐渐接受,到后来完全喜欢上了这种味道。 哗啦筷子滚落到桌面,是江京九扔了筷子,起身:“我吃饱了。” 商占在一边儿缩着脑袋,可怜的和只鸟似得,看他阴阳怪气的,毛骨悚然。 根据他多年单身经验来看,只有陷入恋爱中的人,才会情绪起伏不定。 他闭上眼掐指一算感觉他家祖宗中招了。 江京九走到门口时,猛地回头看他闭着眼睛,手指胡乱跳舞,口袋里的打火机咻一下飞到商占脑壳。 “你中邪了,在那神神叨叨,想自救准备入定啊。” “我没中邪,是祖宗你中邪了。”商占一本正经,“你命犯桃花劫,在劫难逃。” 江京九板着脸,一脸凶相,额前青筋忍不住跳动,“我也算到了你有一劫,灰飞烟灭。” 福满满洗完澡出来,感觉头有点发热,叫了客房服务送药。 吃完药眯了一觉。 再次醒过来酒店外已经华灯初上,福满满捏着喉咙,感觉嗓子眼快要热冒烟了,那药是一点用也没管。 手臂硬撑着床起来,浑身的骨头酸软,骨缝似有千万只蚂蚁不断攒动啃咬,又痒又疼,充斥着满满的无力感。 从枕头下摸了几下,把手机摸出来,看了眼时间,晚上八点多。 今天是周六,妹妹应该回家了。 人在生病脆弱时,会想念家人,要爱的人关怀。 福满满打开微信给福箐箐拨了一通视频电话,响了半天的铃也无人接听。 她把电话挂断,又打给鲁祁思。 还是一样没人接,自动挂断。 两个人都不接电话就很奇怪,福满满心底忐忑,在通讯录里找到邻居的号码拨通。 电话很快接通,不等福满满开口那边的邻居热情地抢先说话。 “满满啊,你打电话问你妈的情况吧?”邻居的话引起福满满警觉心,快烧昏的脑子瞬间醍醐灌顶,“你妈被你爸打进医院了,你妹妹今天休周末去医院陪着去了。” 福满满心咯噔一下,“谢谢刘嫂,什么时候的事?他把我妈打成什么样了?有没有伤到要害?” “就今天下午,没几个小时,听说好像伤到脑子了,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行,我知道了,刘嫂你记得看微信。”她捏着手机的指骨用力到泛白,挂断电话后,给刘嫂在微信上发了一百块的红包。 红包刚发过去就被秒收。 福满满穿好衣服,拿着自己的私人物品,强忍着难受下楼。 酒店前台看到她神色匆匆地往外走,伸着头一直目送到她消失在夜色中。 前台看了眼自己的手机,之前发的反馈没得到回应。 生病都不在乎,离开酒店这种小事,应该也不需要汇报了。 福满满坐上出租车去往机场的路上,手机响起了福箐箐专属来电铃声。 她想也没想滑动接听,忍着鼻腔内的酸涩,“箐箐,姐姐之前给你的卡,我刚给卡里打钱了,需要钱就去取款机取,你等我,我今晚就回去。” “姐……”福箐箐一张嘴,哭腔顺着听筒传过来,“我有点害怕,妈做手术了,还没醒。” “没事,别怕,等我几个小时就回去了,卡记得看好了,没钱再给姐姐打电话。”福满满为了以防万一,只给卡里转了七万。 她不敢一口气全转过去,被福天发现了,那点钱全都不保。 “嗯,我知道了,姐你注意安全。” 浅谈了几句通话挂断。 福满满拿着手机心慌的不行,下意识拨通了商昱珩的电话,她一个人回去,还能不能回来都说不定了。 听筒嘟嘟响了几声后,甜美的女声攻入福满满耳膜,“你好,我是李莉恩,今天晚上昱珩哥来给我办接风宴,你是满满姐姐吗?他喝醉了,接不了电话,不好意思啊,姐姐。” 除了女孩子甜美的说话声,那边背景音听着挺嘈杂的。 出租车内静的出奇,电车没有什么噪音,隔音也不错。 静的福满满仿佛听到了心脏泵血功能停滞工作。 出租车停下,福满满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纸币给司机,冲他摆手不用找了。 她维持着接听电话的姿势下车,站在寒夜中的她显得格外苍白羸弱,手臂上的大衣往下垂落,露出一截白皙手腕儿,有种轻轻一折就会断的既视感。 唇瓣针扎似得麻木,一张一合动了几下,“哦,你们好好玩,挂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挂了给商昱珩的通话,她看到屏幕上的一串9阿拉伯数字,鬼使神差的点了出去。 “这么晚找我,反悔了啊?”江京九玩世不恭的语调,“放心我是不会回头的,打电话找我哭也没用。” “你……”再次发出声音,喉咙间凝聚着一团黏糊糊的口水,使声音听起来难听极了,她清了清嗓子,才继续说,“我,你能现在陪我回趟老家吗?” “回老家?”他说话的尾音上扬,像条小狗愉悦的尾巴,“带我去见丈母娘!去。” 福满满没跟他咬文嚼字,淡淡道:“我已经到机场了,你快点谢谢。” 找到帮手一起回溪山,福满满悬着的心才算安了。 江京九带着商占一起来的机场,福满满提前买好了自己的机票。 一看到人,殷勤狗腿地跑上前,伸手和他们要身份证,要帮他们买票。 江京九带她走了vip,根本没买票,直接上了一架空飞机,除了乘务人员,和机长就没有别人了。 直到飞机起飞后,福满满还觉得不可思议,她是做了个偶像剧的梦么? 见她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江京九,商占告诉她:“自家家族产业。” 第65章 交往一个,结婚一个,心里埋葬惦记一个 福满满纯素颜,脸色苍白,扯着褪尽血色的唇勉强笑了下:“我也是抱上有钱人大腿了,但现在好像还不起包机的钱。” 本来要等的航班是三个小时后登机,现在直接在天上飞了。 从见面到起飞后一直高冷的江京九,悄悄瞪了商占一眼。 商占悻悻捂了捂嘴巴,从豪华的商务座起身去了经济舱。 这架飞机不是私人飞机,是客机,临时调度出来的。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靠着舒适的座位,福满满渐渐睡过去,体温也到了前所未有的热度,两腮烧成两片火烧云,从中央的重粉到外缘晕染过度成浅粉,像一朵真正的多头玫瑰。 折射泡泡── 江京九单手支着脑袋,斜着眼盯着玫瑰绽放盛开。 唇角肌肉微微提起,险些被钓成翘嘴。 遇到麻烦了,叫他陪着一起回老家,不叫商昱珩,是几个意思? 他思忖着。 商务舱忽然出现脚步声,空乘端着饮品朝他们走过来。 江京九转过身子看向她,举起手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空乘领悟抿紧唇,轻手轻脚走路,没让脚下高跟鞋发出一丝噪音。 她放下饮品,看了眼酣睡的福满满,脸红的不正常。 空乘张嘴,轻声询问:“先生,您看这位小姐是不是生病了?” 经人提醒,江京九才意识到,福满满可能是发烧了。 江京九抬手摸了下坐的板正的福满满额头,温度滚烫骇人。 随着他的触碰原本坐的好好的人,一下栽倒向他的身体,靠着他肩膀,散落下来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 “拿退烧药来,还有冰袋。” 空乘加急脚步去操作间取药。 再回来时空乘手里除了药还带了白水,询问:“先生需要我帮忙吗?” 江京九让她出去了。 给孩子塞药这事他擅长,基地有很多小孩,生病吃不进去药,他直接捏着下巴强迫他们张大嘴巴,往喉咙里硬塞。 次次成功,从无败绩。 江京九拍了拍福满满的脸企图叫醒她自己吃药。 试了两次后,只换来了她不耐烦地哼唧两声,狼崽子一样。 他的耐心从没有很好。 也可以说差劲到极点。 软的不行,只好上粗暴的。 单手捏上福满满下巴,指头还没发力,就见福满满秀气黛眉拧巴起来,喉咙低低喊:“弄疼我。” 鼓捣了半天,还以为她是烧昏过去了,感情还能说话。 “吃药。”江京九怕她耳朵烧聋了听不见,大声喊她,“吃了药就不疼了,你配合一点。” 她的脑袋灵活的像只小皮球,一晃一出溜从江京九手掌逃脱,也不知是不是开天眼了,径自奔着江京九怀里扎进去。 喃喃呓语:“不好吃。” 停了两秒,她又呢喃:“阿川,好热。” 娇嗔完,福满满似乎还酝酿了下情绪,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小脸皱巴巴的,妥妥一枚娇气包。 江京九被气笑了。 日子也是好起来了。 他也当上阿川的替身了。 不过阿川又是她哪个情郎? 还挺会劈腿的,交往一个,结婚一个,心里埋葬惦记一个古早情人! 他的绿帽子原来有两层楼那么高。 思及此,江京九心底翻涌起强烈的好胜心。 他清醒的明白,那不是爱情,是作为一个男人不堪一击的脆弱自尊。 可他就是控制不住,想赢── 先不管阿川是哪个情郎。 江京九喝了一小口水,没放药片,双手捧起福满满烧的滚热的脸贴上去。 通过他不懈努力,用不怎么娴熟的吻技,把水喂给她。 第二次,放了水和药片,他不怕苦,特意等到药片融了,才去亲她。 一回生二回熟,何况是他这种学什么都快的小天才。 味蕾被苦味稍稍刺激了下,福满满气的差点哭出来。 恶狠狠回应了正在亲吻她的男人,也不知是从哪来的力气,手扶着座椅,一下跨过来坐下。 她眼睛迷迷糊糊睁开一条缝隙,两只手拽着江京九耳朵,没睡醒的眼神,居高临下像至尊无上的神一般睨视他。 “小坏蛋,又偷亲我。” 福满满的声音沙沙的,似沙漠里滚热的流沙填满江京九的耳道。 江京九不屑轻嗤,染了欲涩的眸上挑,松散的模样像极了情场上身经百战的多情浪子。 “告诉我阿川是谁?” “别勾引我,我正是情窦乱开的年纪。”福满满答的驴唇不对马嘴。 她趴下,毛茸茸的脑袋搭在江京九宽厚肩膀上,呼出的热气频频打在江京九颈侧。 没两下热的他颈侧被火烤了一般,攀爬上一片绯红。 “阿川是谁不重要,”福满满睁着眼珠子说瞎话,“重要的是他已经死了好多年了。呵呵……” 她冷笑那两声,让江京九误以为是自己错了,不该问那个问题。 说话间某人的手从某人的衣摆探进,直到她实实在在摸到腹肌,才发出一声舒爽的喟叹:“这身材太顶了,男人看了发神经,女人看了断月经,简直是抑郁症的克星,植物人的救星。” 边摸着边安慰江京九:“别在意我的无礼,这是我鼓励我痊愈的小礼物。” 听着她吹彩虹屁,某人的腹肌绷得更紧了些。 江京九轻笑,一只手抚上她脑袋,摸着她柔顺的秀发温柔的不像话。 “睡吧,到了我叫你。” 福满满被他亲醒,一时半会睡不着,身上热的出奇,有虫子在咬她肉一样难受。 “你真的喜欢我吗?” 她不得不承认,她在生病时格外矫情,不知道别人生病是怎样的状态,反正她就这样。 江京九:“假的。” 福满满:“那挺好,吓死我了以为是真的。” 江京九:“为什么?” 福满满眨了两下眼睛,她的脸离江京九的皮肤太近,每次眨眼羽睫都会刮过他皮肤,挠痒痒似的。 “被一个不喜欢的人喜欢,那是枷锁太重了,我消受不起。” 她被商昱珩喜欢了这么多年,换来的全是伤害。 自小她把自己的感情世界封闭成严丝合缝的铁桶,除了妈妈和妹妹,只闯进来过商昱珩一个男人。 可他却在有钱后,一遍遍以爱的名义折磨她。 福满满真的不想理解半点,商昱珩背后的狗屁苦衷。 她只知道,被不喜欢的人喜欢,是一件痛苦至极的事。 第66章 挑葱花,香菜 首京机场飞长水机场,整整四个小时飞行时间。 飞机降落,福满满睡了一路,被江京九叫醒后一直耷拉着小脸,贴身衣服皱巴潮湿,浑身不舒服。 溪市的三月已是盛春,温度要比处在春寒中的首京更适宜生活。 溪山横跨滇省十六个县市区,全长约450千米,宽15至30千米,总面积近1万平方千米。而福满满被鲁祁思带回的村子,恰好叫溪山村,位于溪市,溪东县,溪山镇,溪山的中央地带四面环山,真正的青山绿水大山沟。 从长水机场下到溪东县城的路很好走,一水的柏油路,婉转盘旋,一路群山环伺,一个山头连着一个高低起伏延绵不绝,车灯所照之处皆有青山的影子,夜色中那一抹又一抹绿显得格外幽深寂静。 开着车窗吹着来自溪山的风,福满满心情忐忑复杂。 喜欢这种原始的味道,又厌恶这里的回忆。 春风拂面,泥土腥味随着钻入鼻息,江京九舒服地靠着椅背翘二郎腿,一只手搭着小腹,手指有一搭无一搭的敲着,武士头零落下的发丝被吹得往后排排倒,格外滑稽。 路程太长,他晃了下腿碰福满满放的规规整整的膝盖,“看大山的眼神都含情脉脉的,又在想哪位情郎了?” 福满满一直是背对着他坐的,她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他眼睛是怎么长得,从哪儿看到她含情脉脉了? 她倔强反驳,“我没想,别给我乱扣帽子。” “那就是在想我咯?”福满满觉着他脑子有病,结果他又贱嗖嗖地拖着长调说,“还想我亲你~” 真的很想把头伸出窗户外面,跟他隔断在两个不同的空间。 如果他没有这张好面皮,和几近完美的身材,福满满必定会给江京九打一个油腻男的标签。 算了,他有钱,她忍了。 她语重心长地挑了一个话头,“你听说过溪山的故事吗?” “你说了,我不就听说过了。”江京九懒着嗓子道。 福满满会心一笑,好像也是。 “我八岁到溪山,被我妈妈鲁祁思带回家,我听村里的老人说,溪山以前存在过一个古滇国,后来那个王国覆灭,留下了后人,他们获得了长生的秘术,他们在溪山养蟒,借着蟒化蛟龙一起飞升成仙。” 江京九哂笑:“骗小孩子的。” 福满满当然知道这是传说神话,“但是我在来溪山的第一天就见到过仙女,她长得可好看了。” “还能有人长得比你好看吗?”他不以为意。 她承认这句话哄到她心坎上了。 福满满晃了晃脑袋,“自然是没有,我,宇宙第一美少女!” 商占之前给他的资料写了,鲁祁思不是福满满的亲生母亲,但没有记录她是怎么到溪山的,来溪山之前又在哪里,一片空白。 “问你个问题。”江京九自顾自地说,“你来溪山之前在哪里?为什么不去找你的亲生父母,你失踪了这么多年他们没人找过你么?还是说你把之前的事情都忘记了。” 提到这个问题,福满满就像猫被踩到尾巴,脸色立刻晴转多云。 一张嘴和炮仗爆炸似的,“关你屁事,闭嘴。” “哟。”江京九非但不闭嘴,还要说更多,“戳到痛处了,不敢说……” 他话还没说完,福满满旋风似的转身,软软的手掌落下来捂住他嘴巴。 “别聒噪!闭嘴闭嘴闭嘴。” 她刚高烧过一场,身上也没多大的劲儿,宛如刚出生的狼崽子没奶喝,那出凶人的模样透着几分清澈愚蠢的可爱。 被她捂着,手心底下的嘴也不安分,嘟嘟囔囔地说:“商占关窗户。” 福满满没听清楚他说的什么,也不知道商占是怎么识别他的鸟语的。 就见下一秒,窗户被关的严丝合缝,春风被截流,剩下一车厢死寂。 福满满松开他,乖乖坐好阖目养精蓄锐。 车子到溪东县第一人民医院时,天已蒙蒙亮,一路长途跋涉,她肚子早就饿了。 福满满带着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去医院附近的早餐馆吃饭。 这个时间节点,早餐馆是最忙碌的时候,老板顾头不顾腚的拿着碗出锅。 “三碗云吞。”一道明媚的女声唤回老板注意力。 早餐馆老板一抬头看到熟悉的脸,带着一圈青胡茬的下巴动了动,“这不是溪山村的小美女嘛,好几年不见你来我这吃饭了。” 江京九在她身后,身体懒洋洋支着,紧接着阴阳怪气,“哟,知名度还挺高,县城里的小老板都认识您嘞!” 餐馆老板闻声望过去,那男人身高八尺有余,脸部线条硬朗流畅,只是不男不女的梳了个小辫儿,脸白的像纸,如果不看下半身,就是美的雌雄莫辨。 老板形象朴实,憨笑一声:“一看你就是满满新交的朋友,她当年在我们这个小地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都没见过她这种蓝眼睛的漂亮小女孩,走在路上别提多招人稀罕,就是被我们当地有名的混混荀川强行表白交往了。” 福满满轻咳两声,“大叔我要吃饭,别八卦了。” 真是无语了,还没做什么,黑历史先被扒出来鞭尸一遍。 走在溪东县的街头,她怕是再也没有秘密可言。 江京九没说话,只微挑眉梢,对什么心下了然了。 他把一件事忘了,商昱珩之前的名字叫荀川。 只是…… 傻女人还惦记渣男,生病了还叫他名字。 看来是真爱无疑了。 早餐馆老板手脚麻利,三碗热气腾腾的云吞很快出锅,汤面上飘着零星的油滴,绿色的葱花和香菜,还有虾皮。 福满满深深嗅了一下,味道鲜香极了。 饿的肚子咕噜噜叫了几声,正当她筷子要夹到云吞时,对面冷冰冰的男人,把碗推过来。 大爷似的命令:“不吃葱花,不吃香菜,也不吃虾皮,给我挑出去。” 福满满诧异地瞄了他一眼,小餐馆的用餐环境他不嫌弃,一次性筷子也没说嫌弃,倒是嫌弃上碗里的配菜了。 她有些气,“不吃你不早说,不给你放就是了,毛病那么多。” “那是。”他好像有点得意,“出轨的男人你都能念念不忘,放了我不喜欢吃的,你也能给我挑出去,你有耐心,给我挑。” 第67章 现实到了极致,舔狗一样 空气中莫名飘着一股老陈醋的酸味,商占埋头吃饭不予理会,极力降低存在感。 福满满静止了似的盯了他几秒才缓缓抬起手把碗拉到面前。 另一手拿筷子,左夹一个,右夹一个,每个碗里的云吞被她雨露均沾地吃掉。 头都不抬吃完两碗云吞,吃完不忘拿餐桌上的纸巾擦嘴上的辣椒红油。 嘴里津津乐道:“啊!真香。某些人不吃就是不饿。” 再次看向江京九,他唇边挂着蒙娜丽莎的微笑,咬肌绷着,像是极力隐忍某种在心底汹涌澎湃的情绪。 他的眼睛像长了钩子,勾的福满满心里发毛。 江京九自己都理解不了,她一个电话,他半夜调度飞机陪她过来找虐,是不是脑子坏了。 真行。 江京九起身木椅子摩擦地板,划出一道尖锐刺耳的响声,他长身玉立,矫健步伐生风,头也不回地沿着柏油路走了。 商占紧急抽了一张纸擦嘴,小跑到门边伸着脑袋张望,叮嘱道:“福小姐你自己去医院,我去看看他。” 福满满在原地怔了怔,商占的身影也消失了。 一顿饭吃的满肚子气,她还搞不明白呢,张嘴闭嘴就嘲讽她,什么情郎…… 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们又没有交往,也不是正经男女朋友关系,家住海边管的真宽。 福满满付了饭钱,和餐馆老板道别,站在去医院对面的白色斑马线前,小县城的红绿灯没读秒,只有颜色。 天已经大亮,和她一起等红绿灯的有很多人,有不少人目光流连在福满满身上。 溪东县经济发展较为落后,小县城里很少有外国人出现,而福满满在这里,蓝色的眼睛,黑棕色的头发,就明显显得她是个异类。 二十多度的天气她穿长款大衣,长得还漂亮很难不引人瞩目。 福满满站在那儿感觉浑身不自在,好像有人在拿着手机偷拍她,绿灯亮后,她迈开长腿飒飒几步奔向医院。 她在溪山有不少仇人,上学时欺负过她的女同学,有的去大城市闯荡,有的早早就步入婚姻的坟墓生儿育女。 当然不止有女生,男生也有,因为她漂亮追求她,被拒绝恼羞成怒,从此记恨上的也不少。 走在这片土地上的每一步,她都觉着烫脚。 福满满在医院门口的小超市买了一包口罩遮面。 虽然戴了和没戴没区别,她的蓝眼睛太另类了。 进医院后,福满满上了电梯,选了脑科楼层。 溪东县人民医院,她太熟悉了,数不清陪鲁祁思来过多少次,很多医护都认识她。 他们家在县里也挺出名的。 福满满刚下电梯往过道瞥了一眼,墙角躺了一个瘦瘦的女孩,身下只铺了一张薄薄的凉席,素面朝天仰躺着,面色轻度饥黄。 她周边还躺着几个中年男人,身材各异,张着嘴打鼾的,翘着臭脚的,五花八门。 “福箐箐起来。”她看着妹妹被一堆陌生男人包围,心疼无以言表。 福满满这一声,音量不小,过道里熟睡的人被喊醒了好几个。 福箐箐也被惊醒,她一晚上睡不好,早上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睁开睡眼看到福满满的瞬间,眼神亮起来,“姐,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福箐箐穿上鞋子从人堆里跳出来,离福满满越近,看的越是清楚,她嘴角挂着淡淡的乌青。 福满满放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指紧紧蜷了蜷,深呼吸一口气,“在学校被人欺负了?告诉姐姐,是谁。” “没有。”福箐箐咧嘴嘿嘿一笑,没心没肺的,“我自己不小心摔的,都快好了。” “你就骗我吧。”福满满抬起手揽住她肩膀,“我又不是没挨过揍,也不是没揍过别人,怎么摔能把嘴角摔青。” 福箐箐叹气,“没大问题,小摩擦。在学校和同学有摩擦再正常不过了。” 福满满没再继续追问。 福箐箐带着福满满去见了鲁祁思的主刀医生了解手术情况,鲁祁思脑袋上被插入一块一厘米深,两厘米长的玻璃,还有些细小的玻璃碎渣纤维,县医院的医疗水平以及设备落后,医生建议转去市医院或医疗水平更高的医院。 光听着就足够福满满心惊胆战的了,福天他怎么下得去手的,畜生。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福满满坐在走廊椅子上发怔。 福箐箐站在她身边,“昨天下午的所有手续都是我跑的,用的之前你打给那张卡里的钱,他没来……” 鲁祁思在icu刚手术完,现在转院也不太现实,怎么样也要稳定几天,再进行转院。 “报警了吗?”福满满明知故问。 “报不报的有差别吗。”福箐箐苦涩地笑了一下,“报完了,二叔就会找关系把他放出来。” 福满满何尝不知道这些,如果不是福泽三番几次助纣为虐,她们母女三人早就跑出溪山这个鬼地方了。 没人脉,没靠山护着,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受尽委屈,活的生不如死,也不会有人同情帮助你离开。 反之要跟着恶势力同心协力把你留在沼泽一起腐化。 福满满后知后觉,后悔在早餐馆跟江京九吵架了。 她那微不足道的清高,在现实面前可能狗屁都不是。 也许,她早就该献身商昱珩,做个躺在他身下没灵魂的娃娃,把妈妈和妹妹带在身边,脱离魔爪。 内疚的情绪上涌,她看着对面的瓷砖,瞳孔不断颤动,那种阴暗堕落的想法在她心里水涨船高。 想把箐箐的学籍转走比登天还难,福天的妹妹,也就是箐箐的小姑在县教育局工作。 福天大概是上辈子拯救了世界,靠娶个大学生,在村子里当妇女主任的老婆,养大了两个弟、妹。 那两个弟、妹长大后也是出息成材,回馈自己亲哥,就是帮他哥一起家暴一直对他们含辛茹苦付出的嫂子。 “没差别。”福满满哑着嗓子说,把委屈的情绪尽数吞咽,“姐给你开间房去,好好睡一觉,我朋友陪我一起回来的,我要去找他们。” 把福箐箐送去小旅馆后,她站在旅馆门前绿荫下思考。 她在纠结要不要给江京九道歉。 她觉得自己特别卑劣。 现实到了极致,舔狗一样。 就为了在别人身上搜刮点特权,对自己有利的。 第68章 我没想杀人,不是我,不是我 这世界上所有物品都能明码标价,唯有人情这种东西不能拿计算器衡量。 她心里有一杆秤,如果不是把她逼急了,她也不会把和江京九之间的界限弄的这么不清不楚。 福满满沿街漫无目的乱逛,一抬头火辣的太阳光晃的她视线模糊了一瞬。 抬起手遮住赤阳后,视线一点点清晰,才发现她走到了偏僻小巷,眼前店招牌上挂着‘丰收农药专营店’。 福满满脑海里瞬间翻滚出画面,刷小视频经常刷到喝农药…… 虽然在农村长大的,她从小到大没杀过一只鸡,过年鲁祁思用开水褪鸡毛她都不敢看。 她竟然鬼使神差地走进农药店,买了一瓶敌敌畏。 又去隔壁小商店买了一瓶可乐。 心里想着求人不如求己。 农药店老板给的是纯黑色塑料袋,她把这两样东西裹在大衣内,抱在怀里,低着头鬼鬼祟祟摸到无人经过的死胡同。 然后才把东西拿出来打开盖子,一个咕噜咕噜往上冒泡漾气,另一个一开盖冲出一股浓烈刺鼻类似机油的味道。 福满满本能地屏住呼吸,嫌弃地眉毛拧起,手往前伸,上半身往后使劲,身体姿态说不上的拧巴。 她打算把敌敌畏掺和到饮料里,送给福天喝。 正全神贯注准备犯罪证据的福满满,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啊──”福满满大声尖叫,一哆嗦手里的敌敌畏瓶子和可乐瓶像扔手榴弹一样被抛远。 “我没想杀人,不是我,不是我。”她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直抱头乱窜。 “满满是我。”商昱珩捏住福满满肩膀,强行让她冷静下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福满满安静下来,说不出在这个小胡同见到商昱珩是什么感受。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陪那个叫李莉恩的女孩弄什么接风宴?” 她真的差点被这个拍肩膀的动作吓得魂飞魄散,缓了好一会儿,身体对商昱珩靠近的排斥感才缓缓升起。 听到他声音的有一个瞬间,她脆弱的神经,很想冲进他怀里,寻求几许安慰。 “那是我妈强迫我去的,不去她要收回我对商家旗下公司的经营权。”商昱珩语气颇为无奈,“而且我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我,昨晚我喝多了,是因为你,不过没接到你的电话,还是要和你说一声抱歉。” 福满满对他嘴里的理由一点也不感冒。 说再多都是借口。 不过也能理解,谁也不会傻到放着亿万家产不要,带着几千万选择和一个女人远走高飞。 如果男人能这么感性,那就不是男人了。 福满满早就明白,童话故事,只是骗小女孩向往美好爱情的陷阱。 见福满满对他漠不关心的样子,商昱珩敛眸,“听说阿姨做手术了,住院费和请专家的钱我出,过两天阿姨情况稳定一些,给阿姨转院。” 福满满不知道的他什么时候了解的这些,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溪山的春天还是很温暖的,她穿着大衣,又被吓到了,体内血液躁动,很快皮肤上冒出汗珠,挂满了额头。 商昱珩从西装胸袋扯出方巾手帕,给她擦汗,“先去买件薄衣服,大衣太热了。” 福满满点了点头。 跟着商昱珩上了车,去县城步行街,买了一些干净舒适的连衣裙、长裤、t恤、薄款外套、凉鞋。 二十多个购物袋加起来也不过两万,溪东县城没有奢侈品店,几百块钱的衣服算中上等水平,再高也就千八百块顶天。 从死胡同到步行街,商占跟着江京九晒了两个小时大太阳。 他家祖宗一副死人脸,看不出一点儿阳光,阴沉可怖。 商占也想不明白,说好了玩玩,怎么还带较真的。 小孩心性真难懂。 直到商昱珩的黑色奔驰彻底消失在林荫路尽头,江京九才发话,嗓音低沉:“叫直升机来接我们去机场,回首京。” “不去福小姐家,帮她彻底解决了后患吗?”商占目露疑惑,折腾了一晚上才过来的,搭着钱,搭着人的,怎么就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渣男帮了……”江京九一咬牙,后面难听的话他硬是咽回去了。 “人家正牌男朋友登场了,还要我什么事?” 他上过战场,去过贫民窟,全世界每个角落都去过,沙漠或是非洲,冰川和海底。 从没一个地方让他这么憋闷难受过。 他亲眼看过无辜的人类死于冰冷无情的炮火,也看过非洲贫民窟的小孩食不果腹被活活饿死。 那颗被现实和无情磨练成钢铁般的心脏,竟也为了一个陌生女人软了又软。 他憋闷是因为这种情绪太过陌生。 陌生到分不清楚,是不是那个人偶契约在作祟…… 商占一噎,可真小气,那不是人家本来就是男女朋友,他非要横插一脚… 商昱珩和福满满一起去旅馆接了福箐箐一起回家,鲁祁思这边在icu,暂时不需要专人看着。 她要回家找福天算账,正好商昱珩在,不用白不用。 对占商昱珩便宜这种事,福满满没有一点愧疚,享受的理所应当。 谁让商昱珩捆绑了她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十八岁到二十五岁。 车上,陈仔在开车,商昱珩被福满满赶去了副驾驶。 姐妹两个在后面鼓捣购物袋。 “这几个是给我家箐箐的,我特意为你选的,我家箐箐穿上肯定好看。” “你姐给你挑这些费了好些时间,姐夫结的账,不用有负担。”商昱珩难得甩掉了那副要死不活阴冷的表情,说话时嘴角勾着一丝笑意。 福箐箐从侧面看到了,她看了眼福满满,小心翼翼地回话,“谢谢,川哥,等我长大工作了还你钱。” 福满满出言阻止,“还什么钱,他欠我的,用不着。” 放下对商昱珩的拘谨,福箐箐钻入她怀里,“除了妈妈,就姐姐对我最好了。” 福箐箐知道姐姐不喜欢荀川,荀川又被原来的家庭找回去了,听说很有钱,至于是什么水平福箐箐不清楚。 但有钱人家有门第之见,看不上她们这种穷苦普通百姓出身的占大多数。 这些年一直为姐姐担心,怕她跟着荀川在首京受委屈。 她是妈妈和姐姐的拖累,如果不是因为她,她们早就能走了。 第69章 坏爷爷打奶奶,美姑姑打爷爷 如果当年没有鲁祁思极力出高价把她买回家,恐怕她早就和一起来的小女孩一样,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小屋,成为供男人消遣的玩物,早早就怀上不知父亲是谁的孩子,沦为生育容器。 当年她和商昱珩是同一批被拐来的小孩,被人贩子带上烧煤的那种火车,卖到了溪山,只不过她什么都记得,商昱珩受伤失忆了。 但她不知道商昱珩是哪家的孩子,被拐卖来之前根本不认识他。 更不知道他家是首京的…… 她最敬爱的养母原本是来乡村支教的大学生,被强行留在了这片土地生儿育女,不是她不想走,是她根本没能力走出去,有了孩子就有了羁绊,想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鲁祁思从不是一个悲天悯人的性子,走不掉就更努力工作,从未认命,努力把日子过好,把孩子教育好。 后来习惯了村里的生活,把当时来支教知青温和性子全都收敛,性格变得也越来越泼辣,在那个年代的农村想活下去就是要跋扈一点。 福满满永远记得,他们一行小孩,年龄小的尚在襁褓,年龄大的七八岁左右,被人贩子拴上麻绳排成一行,光明正大的走进溪山村,很多户人家出来围观,对着十几个孩子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男女老少皆有,很多男人和女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流连。 当时她七岁,她太懂那种眼神是什么意思了,在朱启星和姒梦都不管她后,她去亲戚家借住,就有人想猥亵她,和村子里那些男人的眼神是一样的。 她当时很怕,肚子很饿,那天鲁祁思上午上完课,中午赶回家做饭。 那张脸是年幼的她,在整个村子里唯一看到面善的,当时她就叫住了鲁祁思,哭着喊着要跟她回家。 而她也是当时一群孩子里最漂亮的,蓝色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皮肤白但裹了一身的黑灰,头发乱糟糟的鸟窝一般。 她那一声喊,对鲁祁思来说,是飞来横祸。 村子里的这些活动鲁祁思向来不参加,因为心里存着善念,但又无法改变其他人的思想,也没那个能力阻止他们。 后来福满满也不知晓是哪点触动了鲁祁思,被她道德绑架,掏空了钱包,才把她买回家。 回去后,挨了福天好一顿打。 但鲁祁思还是把她给留下了。 后来鲁祁思告诉她,当年看到了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就像看到刚下乡支教的自己,最好的年纪却被人祸害,一辈子耽搁在穷山沟,不想漂亮的小女孩和自己一个下场,而且她当时那么小,更舍不得了。鲁祁思说,能给她最好的庇护就是饿不死,给口饭吃,让她少出门。后来的一年福满满跟着鲁祁思一起去学校,几乎形影不离。 一年后鲁祁思生下了福箐箐,福满满记忆深刻,鲁祁思的月子是她伺候着做的。 一转眼,她妹妹已经快要成年了。 福满满揉了揉福箐箐的头,温柔怜惜,满眼是爱,“不对你们好,还能对谁好。” 她这辈子只欠两个女人的情,不对她们好,那就是纯纯的白眼狼。 村子修了水泥路,车子驶进村,一眼望去入目的全是在风中轻轻摇曳的蓝花楹,阳光照耀下,紫色的花如星光点缀蔚蓝天空,这里的风土她很喜欢,人情很厌恶,风景真的很美很美,在福满满心里比樱花浪漫不知多少倍。 村口有几个小坟包,常年没人祭祀,被雨水冲刷的快没了,是商昱珩养父母家的坟地。 那块地是商昱珩特意为他们选的,甚至墓碑都没立。 树荫下乘凉的老人看到豪车进村,一瞧就知道是谁回来了。 车子停在两层小洋楼院子内,房子是这两年新修的。 从外面能清晰看到房子里面的家具,全面的大落地窗,这栋房子福满满贡献了百分之八十,商昱珩应该也贡献了百分之二十。 隔壁的刘嫂家还是一层老房子,一进屋墙壁黑布隆冬的全是挂壁的陈年老灰那种。 车子进院动静不小,门口爬出来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孩,是福满满还未见面的小侄女,头上扎着两个小揪揪,鼻涕糊了满脸。 “小姑姑,饿饿。”小女孩穿着开裆裤坐在门口拍着小肚子,对着福箐箐大喊。 福满满看到孩子邋里邋遢的模样,两眼一黑,这个福天还真是…… 把老婆打去医院了,孙女也不管,她之前只在视频和照片里见过这个小孩。 福满满没管地上的孩子。 看了眼身后的商昱珩,几步走到他身边,拽上他的手腕,拉他进屋。 她完全就是把男人当成个护身符在用。 福天虽然上年纪了,将近一米八的体块,她打不过。 “福天,你给我死出来。”福满满走路带风,身后的秀发都跟着步伐飘逸起来,周身凝聚着一圈杀气,仿佛要进去徒手劈人。 离谱的是,进屋后,打砸的痕迹还都在。 一地的玻璃碎渣,上面还有零星的血迹,犯罪案发现场的证据都没收拾一下。 踢开房门,福满满直接杀到主卧,一股臭脚丫子味和烟酒气息扑面而来,床上的福天烂醉如泥,张嘴打鼾打的震天响。 她嫌弃地皱眉,松开商昱珩,门口正好放了一把扫地的扫把,福满满直接抓起来往福天身上招呼。 “让你打我妈,让你打,让你打。”福满满说出的每个字都咬牙切齿,含着恨,“看我不打死你,老畜生!” 福天刚喝完酒,睡着没多久,从美梦中突然挨了几下,疼的他脸直抽抽。 等他反应过来,嗖地坐直身体,一把握住扫把另一端抢到手里。 福天怒目圆睁,一脸恶相,看清打他的人是谁后怒骂:“小畜生反了你了,还敢回来搞偷袭。” 说着,他手上的扫把就要往福满满身上落。 男女天然力气悬殊,福满满打不过,但脚下长了腿,回村在车上换了平底鞋,捂着脑袋跑到商昱珩身后。 “商昱珩你死了吗?他要打我。” 不等商昱珩吭声,福箐箐抱着小不点站在他们后面,小不点开心地大喊: “打爷爷,打爷爷,坏爷爷打奶奶,美姑姑打爷爷。” 第70章 你是找好下家了 福满满抱着脑袋地鼠般扭头看向小破孩,“我的个宝宝,你的脑子怎么一点都没随福海,真聪明。” 说罢,福满满推了商昱珩一把,“去打他。” 福天站稳见到商昱珩那张如同罗刹般的面孔,举着扫把的那条手臂一下僵住,脸上的怒意也转变成尬笑。 “川儿啊,你怎么也跟着一起回来了。” 福天在村里也算天不怕地不怕的了,但见到商昱珩也总归要老实几分。 “我不回来,我家满满还能躲得过去你这顿揍吗?”商昱珩声线无比冷淡,出去这几年,整个人的气质都蜕变了,看着越发贵气。 福天扔下扫把,殷勤地用手臂扫走床上铺的满满当当的尿不湿,扫出来一块干净的区域。 “川儿你坐。” 呵呵,钱真是个好东西。 任福天这么畜生的人,看到行走的提款机也低三下四赔笑脸。 商昱珩低眸扫了那张床一眼,“不用了,你家的床,我不敢坐。” 福满满发现他对福天挺客气的,她皱了皱鼻子,一翻白眼大写的无语。 对待恶人就要用恶人磨,她有些气愤,“我让你打他,你为什么不动手,是因为你爱他?不舍得下手吗?” “……”商昱珩转身,几分无奈,安抚她,“乖,我长大了,也不是当年那个小混混了,怎么能随便打人,闹出去影响不好。” 他说的有鼻子有眼,似乎教训福天这种家暴男,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哦。”福满满盛满期待等着人为她撑腰的眼睛,慢慢变得落寞,“果真这个世界男人更懂得怎么维护自己同性别的物种。” 她自己也不懂,到底对这种人期待什么呢? “好歹他是你名义上的养父,我总不能亲自动手。”商昱珩给了陈仔一个眼色,“让陈仔带他去外面给他点教训。” 闻言,福天脸上出现惊恐的表情。 福满满还能说什么,有些人的存在就是为了掣肘她的。 例如福天,商昱珩一直放任他作恶,从不在乎她的感受。 在某些时刻,福满满自己也是自私的,她不敢下黑手毒死福天,毒死福天,她的一辈子也会搭进去。 而她本质上也确实没那个胆子。 有时她也会唾弃自己。 她爱自己胜过所有人,其次才是妈妈和妹妹。 如果她不懂自爱,兴许在二十五岁这个年纪,在另外的平行时空,已经成了商昱珩嫌弃的那种,整天只会抱着孩子以泪洗面的怨妇,没日没夜担心爱人出轨的胆小鼠。 陈仔拉着福天出了小洋楼,直到福满满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她才听到孩子喊:“美姑姑我饿。” 孩子脏的已经到了她不想下手的地步,福满满直奔卫浴间,“箐箐把小宝抱过来洗澡。” 她自小就没人管,成天身上脏兮兮的,爹不疼娘不爱,所以看到福海的这个孩子,和福海的恩怨她不想计较在孩子身上。 福海爱赌博,几年前说了门亲事,生了个孩子,后来越赌越大发,女方管他,反被家暴,被娘家哥接回家,孩子也没要。 此后,孩子一直都是鲁祁思在照顾。 福满满放完洗澡水,让小妹帮小宝洗澡,她自己则去了厨房煮了大份的疙瘩汤,做这个最快,还下饭。 饭做熟后,福满满擦了一块干净的地出来放桌子,连带着商昱珩几个人围在小桌子边喝汤。 她有些好奇,“告诉姑姑你叫什么名字?” 她五年没回溪山了,这个孩子三岁,但她之前没关心过,因为没见过面,所以没什么好感。 但是见面了,感觉又不一样了,觉得可怜又可爱。 小女孩坐着专属小板凳,胖嘟嘟的小手攥着铁勺子一板一眼地回答:“我叫福宝宝,你不知道宝宝名字,我知道美姑姑叫什么,你叫福满满,福气满满的满满。” 福满满阴郁的心情,因为小破孩的几句彩虹屁瞬间烟消云散。 她笑着伸手捏了捏福宝宝肉乎乎的脸颊,“啊,小宝真可爱,想不想和美姑姑一起去住大房子?” 鲁祁思病了,箐箐平常住校,家里只有个满眼酒的爷爷和满眼赌的爸爸,放一个幼女在家真的很难放心。 “哇哦。”福宝宝放下吃饭的勺子,两只小手挥舞拍起来,“那太好了吧。” 看小朋友笑得喜笑颜开,福满满的心也跟着暖了起来。 “我要带她去首京。”福满满的手扯了扯男人的昂贵的西装裤腿,“到时候福天和福海敢拦我,你要是不帮我,咱们就直接分手。” “我还没当爹呢,就先养别人的孩子啊?我们相处的时间本来就少,还要弄个拖油瓶回家?福满满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怎么就不能往高处走呢,总是回头看这些累赘。”饶是她搬出分手这种话来威胁商昱珩,他说出的话,还是令人心寒不已。 小孩子认真听着他讲话,小手放在脑壳上挠了挠,“帅叔叔,拖油瓶是什么,像奶奶炒菜装油的瓶子吗?” “对。”福满满啪地一下把筷子拍在桌面,“箐箐你端着碗带小宝去里屋吃,我有话和荀川说。” 福箐箐一直都观察着商昱珩的脸色,小宝听不懂那些话,她听得懂。 他嫌弃她们。 不想姐姐管她们。 她蹑手蹑脚,把碗和孩子全都搬到屋里。 福满满拽着商昱珩去了另一个屋子关上门,屋内干净整洁,是之前福满满的房间。 关上门,福满满脸色一变,背靠门板,“商昱珩,是我求着你跟我谈朋友的吗?你既然满足不了我的任何需求,你就放手不行吗?为什么非要让我看到希望,又亲手把那些希望的泡泡捏碎呢?” 当她以为他是光的时候,他偏要泼下来一盆冷水,让她清醒。 这个男人的心里眼里,被钱、权、功利填得满满当当。 没有一丝人情味。 “你是找好下家了,才在我面前连演都不想演了吗?”商昱珩犀利提问,“我一点用都没了,一点好脸色都不想给我了么?” 第71章 你想睡我,总不能在这里吧? 福满满望着他,轻嗤一声,鼻腔满是酸涩。 “你是抓到证据了,还是怎么样?故意拿这些羞辱我的么?” “那个小子对你图谋不轨,他为你包机过来的不是吗?”商昱珩贴近她身体,他衬衫上甜腻的香水味混着烟味,吸在福满满呼吸道,像闻了一坨大便,令她作呕。 福满满屏住呼吸侧头,天鹅颈抻出一条形状凸出的胸锁乳突肌,那是她极力忍耐的模样。 “是又怎么样?你在做什么呢?在陪年轻漂亮的小妹妹,打电话我连你人都找不到,敢问,我等你等得起吗?” 一次次的狡辩令福满满心力交瘁,索性摆烂道:“他有钱愿意为我包的,愿意帮助我,我去求他怎么了?我错了吗?” 福满满倔强的表情落在商昱珩眸底无比幽深,他感觉刺眼,扳正她脑袋,命令道:“看着我,正视我,说你爱我?嗯?快说。” 风干了福满满的沉默,她在心里默默骂了句神经病。 缓缓闭上眼睛,唇关紧闭,无声抵抗。 村子破败的小巷街道,福天和陈仔一人手里一根烟,“陈仔啊,我们啥时候可以进去?我在这儿站的腿都麻了。” 陈仔丢下烟头用鞋尖碾了几下,“自己扇自己几个耳光,就能进去了。” “……”福天一阵沉默,满脸窘迫,“你这不是为难我呢么?” 陈仔没什么耐心,“让你动手,没让你把人往死里打,这把事情闹大了,把嫂子惊动回来,老大指不定受什么气呢。” 福天还是不想自己打自己,这谁能下去手打自己。 他狡辩,“我每次不也是按照你们的要求做了,她敢给川儿气受,让我出面教训她不就成了,用得着费那么大劲,绕那么大弯子,女人就得出手多教训几次,就老实了,川儿就是心太软,惯得她臭毛病多。” 陈仔斜斜瞥了他几眼,拍了拍他肩膀,问道:“你是自己动手,还是我动手,拿了我老大那么多钱,你得懂付出啊,老头。” 忽然,墙上翻下来一块砖头,不知是是人还是动物碰到的。 两人同时仰头看上去,围墙内没看到人影。 然后便看到一只通体橘色小猫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站在墙头睨视下面,从他们头顶上方三两下灵活飞跃到另一个墙头,带动了些许灰尘飘下。 “吓死我了。”福天用力地抚着胸口,“老刘家就喜欢养猫,他家十几只猫,每天晚上都嗷嗷叫,大半夜的能吓死人。” 陈仔没说什么。 最终福天还是自己抽了自己耳光。 下手不轻不重,但能明显看出来脸有些发肿。 二人回到小洋楼时,屋内一阵鸡飞狗跳,地上坐着的小娃娃扯着嗓子嚎啕大哭。 福满满屋子的门大敞,门锁被斧头砸坏了,勉强耷拉在上面。 福箐箐正用力拉拽想在福满满身上犯浑的商昱珩,“你别欺负我姐。” 说完,她一口咬上商昱珩小臂。 男人吃痛用足了全力甩开福箐箐。 一米六多一点,八十多斤的小女孩经不住他甩,身体不断往后踉跄胳膊肘撞上窗台边缘,撞到了麻筋,疼的福箐箐身体都跟着一起蜷缩。 福满满借机从商昱珩身体下面逃出来扑向福箐箐,黑棕色秀发从后背散落,“没事吧,让姐姐看看。” 她身上的衣服是在步行街新买的,被男人扯变形了,差点就撕开。 福箐箐眼睛里蓄满水汽,委屈愤恨再也忍不住哭出来,恶狠狠瞪向商昱珩。 “你不配得到我姐,脏东西,我呸。” 商昱珩向来对福满满以外的女人没什么耐心,他挽起衣袖,露出小麦肤色肌肉紧绷的小臂。 一圈血红整齐的牙齿印就那么印在上面。 耐心告罄的商昱珩,抬腿就要踢过来。 福满满身体往前挪了一个位子,挡在福箐箐面前,眼睛不眨一下,“你敢打她一下,我就死在你面前。”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筹码能威胁商昱珩。 只敢拿自己的命出来说事。 刚才商昱珩想强行要了她…… 福满满现在想起来还在胆寒,但妹妹不能被他打。 “呵。”商昱珩冷笑一声,走向门口几步弯腰捡起地上的斧子,扔到福满满面前。 他蹲到福满满身前,单膝点地,拇指捏住福满满下巴,“想死还不简单,自杀工具准备好了,你敢么?” 据他所知,福满满最惜命,当年不顾一切也要吸引留下鲁祁思的注意力,她聪明极了,知道给自己选一个好人家。 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个女孩子和那些只会哭爹喊妈的傻子不一样。 斧子躺在福满满鞋底边,身体一僵,她早就被商昱珩看穿了…… “不敢。”福满满不打算逞能,垂下眼睛扮弱小,“总之你不能打她,要打就打我,是我不配合你,不怪她。” “我打你干什么?”商昱珩痴痴笑出声,指腹一下下碾磨她皮肤,他碰过的地方像阴冷毒蛇爬过,令人恶心不安,“疼你还来不及,你把自己送给我,我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妹妹也不用挨打,妈妈的医药费也有着落了,回去我们就把结婚证领了,外面的女人我都不碰了,只碰你好么?” 福天站在门外看热闹,也看明白了怎么回事。 霸王硬上弓,没成。 “我觉得川儿说的不错,你们谈了七年,是该有个结果了。”他上前两步盯着福满满奉承,然后又一副殷勤讨好的嘴脸,视线转向商昱珩,“川儿你看彩礼给多少合适?” 这两个人说的每句话,都是能令福满满心梗的。 一个把她家人当做威胁她的筹码,一个把她当做物品与人交易,想讨个好价钱。 但现在的确不是装贞洁烈女的时候,很早之前福满满就预料过将来某一天会有这么一个场面。 只是时间提前了很多。 男人养一个女人七年,能为了什么? 用脚指头也猜的出来是为了身下那点事。 不就是没得到过,就这么放走心有不甘…… 商昱珩根本就对她没几分真情。 “让他们都出去,我只想和你一个人谈。”福满满背在后面的手,示意福箐箐也先出去。 四个人全都出去后,福满满起身把破败的木门对上。 她倚着门,“你想睡我,总不能在这里吧?你不是第一次,我还是第一次呢……” 说到这时,她的害羞体质又演起来了,脸颊红了。 “我的第一次,你,你就,你真想这么潦草拿走么?” 闻言,商昱珩看她的眼神和态度似乎都软了下来,冲她招手,“过来,我验验,真的,假的?” 第72章 告状:他要睡我 福满满垂下睫毛,看地上的斧子,真后悔没能拿斧子直接劈死他。 过了几秒她支支吾吾地说:“不行,我害怕,而且,而且,你没洗澡太脏了。” 她这股未经人事的劲儿拿捏的刚刚好,商昱珩看的喉咙冒火。 和朱朱那种第一天就对行人事熟稔到自主发挥的不一样。 他可以永远对福满满这副模样上头。 “那行,溪东县城有我之前买的房子,一直让人打扫着,我们今晚去那里过你的初夜。” 福满满没想到他还有后招,被他逼的快哭了。 “那,那,那,也不行,你怎么能这么猴急?”她两腮气鼓鼓,大牙隐忍地咬合,快碎了。 商昱珩脸上挂了几分笑模样,她心里的小九九,不难猜。 “因为到手的鸭子会飞啊,不赶紧煮熟,到别人锅里,那就悔不当初了。” 福满满垂着脑袋,商昱珩看不清她神情,过了几分钟听见她隐隐啜泣的声音。 他这才从粉色的床铺上起身到她面前,弯腰看她脸。 哭的满脸泪痕,商昱珩有些不知所措,“怎么又哭。” “又?”福满满借势蹲下,抱住自己小腿,把头埋起嘟囔,“你不爱我了,每次都对我不耐烦,总去外面找女人,威胁我,对我超凶……呜呜呜……” 她耍的这套宝,心知肚明用某些方面的价值吊着商昱珩。 如果他不耐烦,大不了鱼死网破。 福满满耳濡目染了太多夫妻间的矛盾、争吵、家庭不幸福不美满。 她不知两个人相爱是什么感受,但总归不该和他们之间一样,充满了算计、欺骗、怀疑、不忠。 男人的手工皮鞋,鞋头微褶,商昱珩蹲在她身前,高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将福满满淹没笼罩,他一只手掌扣在她后颈,指尖发力迫使她仰起脑袋,四目相对时,他看到她眼底满是嫌弃。 “我退一步,你就前进五步,如果我退五步,你就要前进一百步,直接脱离我视线内是吗?” 福满满嗅到空气中不悦的酸味,心肝一颤,这疯子是半分钟也闲不下来。 “我有吗?”她反问,装无知。 “没有,今晚就跟我过夜。”话又被商昱珩绕回来。 福满满没作答。 沉默半晌,商昱珩忽然命令,“如果你实在恐惧做,那就给我一个吻吧,一个能让我感受到,你爱我的吻。” 他有太长时间感受不到她的爱。 心是空的,想被她的爱填满。 更想回到七年前,他们刚在一起时,虽然他强迫了她交往,但经过他几个月送温暖,福满满慢慢接受了他的存在,会在某些时刻一看到他就笑得眉眼弯弯。 冬天冷了,会把手贴在他身上…… 他无时无刻都在怀念那些美好瞬间。 怀念,她坐在蓝楹花树下哭鼻子,他隔着落花远远地望着她独自伤心难过。 卷而浓密的睫垂下落下一小片阴影,她蓝宝石般的眼睛被遮挡看不出情绪。 她早就不爱他了,怎么能亲出来充满爱意的吻? 和他接吻,福满满只会想吐。 纠缠在一起的手指拧巴着,福满满迟迟不作为,没表态却胜似做出了决定。 商昱珩知道了答案,他觉得他怜惜她的每一秒都是多余的。 “穿好衣服,我们现在就出发。”商昱珩不由她分说,拽起福满满,整理被他扯歪的上衣,和乱了的秀发,“别怕,你会喜欢的。” 弄好一切后,商昱珩拉开房门,福满满被他拽着走,极不情愿。 那种感觉,就像知道前方是油锅,她必须跳进去被热油炸的面目全非,还要咬牙不能骂出声。 福箐箐抱着小宝站在院子里,见此情形,追上去问:“你要带我姐去哪?” 商昱珩顿了下步子,随后迅速绕开挡路的福箐箐。 福满满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箐箐你乖乖的,别闹,明天早上姐姐送你去上学。” 福箐箐抿紧嘴巴,一张小苦瓜脸,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她十七了不是小孩子,猜得到他们是去干什么…… 福天在他们后面埋怨道:“你一个小屁孩什么都不懂,还管那么多,怪不得川儿要打你,真跟你妈一样贱皮子欠打。” 小宝的脑袋左右晃晃,朝福天吐口水:“坏爷爷,吐吐吐。” 福满满一直扭着头往后看,大门外传来一阵阵躁动的汽车引擎声,接着砰砰几声闷闷的关车门声。 他们还没迈出院子,大门就提前被刚下车的几只身型巨大,长相憨厚的罗威纳犬堵严了。 最中间留了一条两手掌宽的缝隙,姗姗来迟一只毛发乌黑锃亮的小狗崽,站在大狗群中央冲着院子里面的人叫了两声,然后卧倒趴下。 江京九慢悠悠地挪过来,身姿松散,夕阳刺过来的光线迫使他眸子半眯,“这么心有灵犀,知道我要来,列队出来欢迎我么。” 福满满与他隔着狗群对视几眼,第一眼是发现他发型变了,原来的狼尾变短,头发造型抓得挺括,发梢参差不齐向后翘。 第二眼,她有种特殊感觉,江京九很不高兴。 第三眼,福满满眼眶起了一层朦胧水雾,孩子见了大家长一般,委屈哒哒地告状:“他要睡我……” 闻言,她身旁的商昱珩僵硬地转过脑袋,“你什么意思?我们是男女朋友,你向他告状?” 如果说商昱珩是小王的话,那江京九就是实打实的大王,不管怎么出都压商昱珩一头。 商昱珩身边她待不下去了,他已经丧心病狂到不顾她意愿强迫她陪睡。 她不是多在乎那层膜,而是不想把自己交付给不值得交付的人。 她未来的丈夫最起码要做到忠诚,能放倒她的心理障碍… 其实福满满感觉自己像在做一场梦,江京九出现的时机太及时,再晚三十秒,她就要被商昱珩掳上车走了。 她怕眼前的景象是海市蜃楼,虚幻泡沫一场。 “你不过来,等我去接你?”江京九眉头微蹙,单手插着口袋妥妥一枚混不吝阔少气质。 第73章 一出生就注定人生是悲剧 商昱珩的手钳制着她手腕,福满满哪儿是他的对手,只好向江京九投去求助的目光。 “他不松手。” 不需要说多么狠毒的话,有些话也能像刀子扎扎破皮肉侵入肺腑。 商昱珩感觉他被刺痛了,低声吼她,“福满满。” 福满满不以为意,她现在巴不得甩开商昱珩,“别叫我,我们分手吧。” 她说话的语气似是对陌生人,冷漠疏离中掺杂着浓厚的厌恶。 “不可能。”商昱珩一口否决,“和我分手,然后奔向他的怀抱?” 福满满扭过头去不想看到那张令她憎恶的嘴脸,“那又怎样?” 他以为谁都和他一样,随便是个女的都能和他睡呢! 她忌口、挑食、还有心理洁癖。 反正不会饿的饥不择食。 “你别为了气我,撒这种谎来让我难受好吗?”商昱珩挪了两步出现在福满满视线内,“你不想做,我不要了,你别生气了,我给你道歉。” 在她听来这不过是恶狼的诱哄,没有一点打动她的点。 她垂眸,嗓音几许凉薄,“我不爱你,我们不是好聚的,就好好散了吧。” 一旁的福天听得云里雾里,不过他们可不能说散就散。 “不能散啊,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川儿这条件打着灯笼难找,不能散,我不同意。” “那正好。”江京九长腿越过狗群,走向福天,提着他后脖领摔向商昱珩,“你这么爱男,我就批准你们俩在一起了,福满满是我的。” “爷爷飞,爷爷飞。”福宝宝拍着小手雀跃地直咯咯笑,“哥哥帅,帅,帅!” 福满满扭头看过去,这孩子还是个大色迷。 跟她叫姑姑,和江京九就叫哥哥,她差哪儿了? 商昱珩躲了,福天扑到地上,哎哟惨叫一声,惊的躲在房顶看热闹的鸟展翅飞尽。 江京九又缓缓朝他们走来,若无其事地将福满满的手腕从商昱珩手掌中脱离,福满满是不知道他有多大的力气,只知道她的手腕终于要解放了。 下一秒,手掌被江京九五指扣住,“她刚高烧过,脑子差点烧坏,你可真是禽兽,还想拉她去做那种事。” 不说还好,一提起发烧,福满满又感觉到一股寒在体内流窜,打了个哆嗦。 商昱珩抬眼凝视着她那张脸,双颊晕染着红,唇色也很浅,是他忘了,她生病就是这种状态。 看她和别的男人并肩而立,最后一点夕阳余晖落在他们肩头,自己却在阴影笼罩下,像见不得光的虫,他怕了。 商昱珩的视线令福满满不适。 她躲到江京九身后,双手捏着他冲锋衣外套,在背后呢喃:“好像又烧了,你带我,还有妹妹和小宝走可以吗?” 福箐箐在一旁看得清楚,陌生男人脊背挺拔,和荀川眼神战况焦灼,随时都有爆发大战的可能。 “走什么?这不是你家么?今天就在这过夜,我还没参观过你房间呢。” 参观房间,还展览呢。 福满满顿时瞪大双眼,他可真会找事。 他们又不是那种可以参观房间的关系。 福箐箐恰时出声:“姐,你姨妈来了…” “啊?”福满满疑问了声,随后身体摇摇欲坠往后倒。 直接闭上眼水灵灵地晕倒了。 商昱珩上前两步,却止步于此,被四只罗威纳犬呲牙咧嘴地包围。 小奶狗在大狗身后昂着圆圆的脑瓜狗吠。 它尖锐的嗓音犹在紧贴福满满耳根吵得她脑壳疼。 不想跟商昱珩去睡觉,也不想留在家里过夜。 福满满出此下策装晕,好歹应该带她去医院看看吧。 江京九蹲下眼皮没掀开看一下,将人轻声打横抱起,还颠了颠悠悠道:“既然晕倒,那太好了,进屋歇一会。” 福满满气的身体绷直,像根老冰棍似的被迫回了卧室。 刚才商昱珩强迫她闹乱的屋子还没收拾。 无所谓了。 等他看到,她也是晕倒的。 要怪就怪商昱珩,到时可不能打击报复她。 福箐箐抱着小宝带路,把福满满送到了房间,床铺一片狼藉,似乎是两人刚在上面野战完,向他展示战果? 福满满想,然后她还醒着辩解说什么都没发生,江京九应该也不会相信她…… “麻烦帮我看一下小宝。”另外的两个人根本靠不住,福箐箐只能把孩子交给这个陌生人看一会,“我帮我姐换衣服,出去帮我把门拉上。” 江京九边伸手接孩子,边笑问:“这么见外吗?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 有被他的话雷到,福满满想跳起来打这个小坏种,每次都故意搞她。 分明对她就是恶意满满,不想让她过一分钟舒服日子。 福箐箐一愣,“你们城里人都是这么开放的吗?” “开放是什么?”福宝宝被抱得高高,一只手抓住江京九后脑勺的头发,大人聊天她听不懂。 “开放就是open。”江京九笑着捏福宝宝小肉脸,抱着小朋友出了房间。 房间内,福箐箐手还没碰到裤子,福满满就睁开了眼睛,迅速对她比了个嘘。 福箐箐去屋子储物柜里翻出储物柜里卫生棉,逛街时买了一次性内裤,福满满换好衣服躺会床上,福箐箐抱着带血的脏衣服要往外走。 福满满拦住她,“放下,我自己洗。” “没事,我随手的事儿。”福箐箐一直都是个懂事的女孩。 只可惜和鲁祁思一样惨,好人没好命,碰到一对难搞父子。 福满满还可以溜走几年,她们一点都走不掉。 福满满拗不过,只好放任福箐箐出去,她继续躺平装死。 房门打开,她往外面悄悄瞥了一眼,福宝宝被江京九安放在小凳子上,他嘴里唱着一首儿歌。 旋律很熟悉,是韩语歌《牛奶颂》,手脚并用,边唱边跳逗得小宝跟着一起笑。 福宝宝还手脚不协调地跟着模仿动作。 商昱珩则是一张死人脸戳在旁边,不知在想什么。 只那么一瞬,福满满感觉做江京九这种人的孩子应该会很幸福。 他那么卖力地取悦一个陌生小孩,以后对待自己的孩子应该会更好吧。这种人才配生孩子。 像她和商昱珩这种劣等基因,就不该抹黑人类繁殖任务。 她的生父从未拿正眼瞧过她一眼,也未曾爱过她一个瞬间。 从她被姒珞生下来,就被发现是蓝眼睛。 而朱启星和姒珞都是黑瞳孔。 dna检测做了十几份,都显示他们父女生物学关系无疑。 可朱启星不信,认为姒珞买通检测机构作假了。 认为姒珞给他戴绿帽。 她作为姒梦一出生就注定了人生是悲剧,爹不爱娘不疼,浑浑噩噩长大…… ilwxs.com 第74章 求你别虐待我 福箐箐洗完衣服挂好就把小宝接管回去了。 江京九获得自由第一时间进了福满满的房间。 男人最懂男人,商昱珩自然不可能放任他们两根干柴烈火同处一个空间。 任福满满绞尽脑汁,也没预判过会出现这种场面。 她在床上躺了多久,两个男人就在床边守了她多久,左青龙右白虎,她则是中间的米老鼠。 这辈子从没觉得躺床是如此煎熬,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世界那么小,刚好那么巧。 她何德何能,让两个有钱男人,还是同一家的表兄弟守床啊! 福满满眼帘紧闭,看不到两个男人脸上表情有多么精彩。 江京九满目含春盯着商昱珩,无论何时何地他都能保持轻松闲散的姿态。 如果福满满看得见他眼睛,必定会认为他和商昱珩有什么不可见光的奸情。 商昱珩的表情,完全同一条狩猎的黑豹没差别,神情冷冽如刀。 两人之间的磁场在‘眼波流转’间你来我往地较量。 晚七点四十分,福箐箐做好了晚饭,进屋喊他们吃饭,她实在是心疼姐姐,被两个男人左右夹击。 然而床边的两个人,丝毫没有要起身的迹象。 那表情似乎在说,誓死要将熬鹰进行到底。 忽然江京九打了个口哨,在院子里趴着的五只罗威纳犬队列整齐地跑进卧室。 福箐箐还是第一次见到,狗训的比人还听话的。 最小的那只在最后面,江京九起身,“abcde把人看好了,谁敢碰她一下,你们就等着炖狗肉吧。” 四只大狗abcd坐着哈赤哈赤吐舌头,小狗e趴下看它们殷勤表演。 见江京九出去吃饭,商昱珩也跟着去了,他没虐待自己的嗜好。 脚步声消失几分钟后,福满满才把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隙偷瞄。 人是不在了,但四只狗正瞪着圆圆的眼睛死守她。 她一惊,身体不可控打了个寒颤,刚下车到门口时,没感觉它们有现在这么恐怖。 她感觉躺在床上的自己,就像被放平在巨大盘子上的美味佳肴,而地上坐着的狗子眼神凶得要吃人。 小肚子有些疼,退烧药感觉也没起作用,福满满对着它们比了噤声,祈祷它们能看懂,试探性起身。 躺了那么久屁股都压麻了,她动作缓慢坐直身体。 一只狗‘汪汪——’猛地叫出声。 她有种要偷摸干坏事被抓包的心情,对着罗威纳犬委屈地撇嘴。 “你们可真是随蒸煮,坏的掉渣。” 随后门口神不知鬼不觉地响起男人玩味的嗓音:“你在说谁,谁坏的掉渣?” 福满满转头看过去,江京九正懒洋洋地倚着门框,应该是吃饱了瞧着心情不错。 她尬笑着应声,右手食指翘起指着自己下巴,小可怜的表情道:“我,坏掉渣。” 话落,江京九朝她走过来,福满满眨巴眨巴眼睛,应该没说错话吧? 男人身形颀长,站在床边投下的阴影将她笼罩,江京九拍了拍手示意,“过来,让我抱抱。” 福满满身子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 抱抱?她不禁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又在使坏。 目光快速攒动,往门外扫了一眼,没见商昱珩身影,有些奇怪,这两人不是在打pk,商昱珩怎么舍得走的? 见她犹豫踟蹰,江京九语气几分不爽:“一边流血,一边发烧,不过来你想死么。” 他话落福箐箐抱着小宝,身后拉着一个小行李箱,一脸殷切地催促:“大哥我们准备好了,啥时候可以走?” 福满满一脸茫然,不知道她在屋子里这段时间,他们在外面发生了什么。 “问你姐啊,她是不是舍不得前男友,不肯跟我走。”江京九的胳膊还伸着。 福满满收回视线看他,再不配合,显得她太不知好歹。 她浑身没力气,烧的骨头酥软,挂件似的被江京九抱着,软软的手臂缠上他脖颈,脑袋搭着他肩膀。 嗓音闷闷地说:“对不起,早上是我的错,向你道歉,这次又要谢谢你。” 路过吃饭的地方时,福满满轻瞥一眼,商昱珩和陈仔还有福天三个人倒在桌子边。 看样子睡着了。 江京九该不会是给他们下迷药了? 那为什么箐箐和宝宝没事。 江京九玩味轻哼,“帮你就是借你的高利贷是要收利息的,还不起就以身抵债。” 高烧中的女人,脑子转的有些慢,稀里糊涂道:“我不值钱,抵不起那么多人情。非要我抵债,不如赐我一死,就算做个冤死的老处女,我也不会卖身抵债……” 江京九把她放进越野车副驾驶绑上安全带,戏谑人生的口吻调侃,“有清高白莲花那味儿了,希望你这辈子都这么有骨气,别是脑袋烧坏了的糊涂话。” 福箐箐刚要上江京九的车,商占从后面的车下来,走过接手福箐箐的行李,“小妹妹坐我的车。” 福箐箐看了眼江京九,然后抱着小宝跟着商占上车。 车门关上的瞬间,福满满往院子里望了一眼。 她现在算和商昱珩撕破脸了吗? 再转过头看刚坐稳的江京九,那她以后是不是就要抱紧江京九的大腿了。 其实通过这些日子的考察,这个外表看起来野性不羁的小孩,实则骨子里对女性是有教养的,会斗嘴吵架,但和他相处的大框架是舒服的。 和商昱珩一个天一个地,福满满感受到了被尊重,是何滋味。 非要在商昱珩和江京九之间选择一个哄着玩的话,她还是愿意哄小孩玩的。 车子驶过溪山村的街道,有很多上年纪的老人背着手,盯着他们的车。 福满满习以为常,村里的人就这样,谁家有点动静恨不能集体盯着,有风吹草动不出一小时几乎全村人都能晓得。 她阖目养神,不知车开到哪儿时,烧的稀里糊涂,嘴里嘟囔:“好冷啊,求你别虐待我,给我开暖风吧,我怕冷。” 江京九乐了,“生病知道怕冷,在首京冰天雪地穿那么点儿,怎么没知道冷呢。” 很好奇女人脑子里长得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江姗女士也爱美,但后来被她老公管的冬天套上大花裤和大花袄,一点脾气也没有,不敢作。 江京九手搭方向盘,手肘搭车窗,手指头捏着下唇,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 他紧急点了下刹车,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嗯,清醒了。 第75章 你想让我送你一顶小绿帽? 一脚刹车下去,江京九倒是不打紧。 惯性作用下,福满满被安全带勒到了脖子,吐了下舌头,差点呕出来。 她感觉莫名其妙,本来模糊的意识,逐渐复苏清醒。 顶着红扑扑的脸颊,娇嗔着埋怨:“会不会开车,想谋杀本宫,继承我的大花呗是吗?” 短暂的刹车后,又是极致的提速。 福满满的身体好似被两股力来回拉扯,被他玩弄于鼓掌。 身体感官系统不禁开始起反应,恶心—— 江京九冷着脸开车,不理人。 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着想,福满满只好委曲求全,胳膊一伸,指尖拽住他腰侧t恤布料,“好好开,好不好呀?我难受想吐了。” 她蓝色水灵灵的眼睛望着江京九,眼底有刻意的乞求和讨好。 江京九眼角余光瞥见,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继续态度硬邦邦随心所欲开车。 福满满还拉着他衣服,没要松开的意思。 如果说男人对漂亮女人的示软无动于衷,那么一定是剂量不够。 一咬牙,指尖一紧,福满满横下心来使出杀手锏,娇滴滴叫他:“九九~” 持靓行凶是她的核心武器,除了一副好皮囊,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优点。 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这种出生在金字塔顶端的人物,身边优秀漂亮的女人应该数不胜数,各种类型应该都很齐全。 他们两个能有交集,鬼混了这么些天,应该就是她这张脸和身段发挥了作用。 男人么,别管二十二还是七十二。 总归都是儿童心理。 嘴甜一点,哄一哄就开心了。 江京九冷着的脸,嘴角一抽,福满满叫的那一声,他感觉自己被电鳗袭击了,八百伏特的电压把浑身的骨头无形中电软成泥。 脚下的油门也跟着释放压力,车速平缓下来。 他的脸色逐渐恢复正常,福满满每一秒都没放过,仔细观察。 然后才松开他,心下了然。 他吃撒娇这一套。 对商昱珩那套打个巴掌再给颗枣的行事方法,对江京九行不通。 福满满抠着自己的手指,嘴角翘起,撒娇最好办,是她的基本功,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姒珞和朱启星离婚后,她为了得到爸爸的关注,没少干撒娇谄媚的事情。 可那时,朱启星看到她,眼底只有无穷无尽的厌恶。 她最会讨好别人,因为那是她活着长大的日常。 “九九。”福满满把座椅放倒一些,侧过身盯着男人线条硬朗的下颚线,“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某人锋利凸起的喉结滚动,犹豫几秒低哑道:“怕你男朋友听见吃醋。” 听到这个回答,福满满确认了,江京九有臭屁症。 明明嘴角趋势向上,被爽到了,还扯上商昱珩了。 “哦。你这么在乎他的想法,不喜欢就算了。”福满满把身体转过去,目视前方。 江京九唇角微勾,“不是你在意他感受的时候了,还倒打一耙谴责上我了,我敢把结婚证砸到他脸上,你敢么。” 刚嚣张了没几秒的气焰,届时就熄灭大半。 江京九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待机护在她身边,她总有落单的时候,这次的行为已经够过分了。 毕竟有些人疯起来自己的命也能舍弃,她不想把商昱珩逼成穷凶极恶的模样,把危险带给自己。 靠山再大,也要想办法自保,给自己留条后路。 “……”福满满小声认怂,“我不敢,咱还是别刺激他了吧,万一我这么美丽的女孩子被他分成一百零八块冻成排骨就不美丽了!” 江京九轻笑:“老怂包。” 一个老字直刺福满满心房,她不乐意了。 “我觉得,你可以换种说法,怂或者怂包,哪怕是小怂包带点暧昧也行,你干嘛总说我老啊,不知道每个女人都非常在意年龄吗?尤其是我这种貌美如花的,很介意别人说我老。” 江京九丝毫不在乎她说什么,挑眉看了她一眼,“如果我非要这么说呢。” 福满满扭头对他呲牙,“那就祝你一辈子讨不到老婆。” “实在讨不到,拿你做替补,我也不介意。” 福满满:“……” 她介意死了。 但她不能说。 暂时不好得罪保护伞。 到城里路过药店买了退烧药,吃了药福满满靠着座椅昏昏欲睡,不知过了多久到了机场。 当福满满看到机场那一刻脑子懵了。 “为什么来机场啊?我妈还在医院。” “不然呢?没听说过穷山恶水出刁民,就凭我们几个人在你们那里耽误时间越长,越走不掉,迷药能顶几个小时,不跑还等着人反应过来,把我们扣下来?” 江京九看她的眼神像看傻子。 “我不放心我妈…”福满满忧心忡忡。 “我拜托人照顾她了,过几天阿姨情况稳定会让人把她送来首京,我们先回去好吧。你妹要高考,先去首京给她安排好学校,上课。我们协议里你的要求,算我完成一半,总不能让别人一直挟天子以令诸侯,软肋拿捏在别人手里,你也别想走了。” 江京九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福满满才犹豫不决应了。 这次不走,福天醒了去找福泽告状,那估计江京九是强龙,也得被地头蛇拔了龙鳞。 这件事定了,福满满下车,发现福箐箐正对她笑,发自内心的。 也许江京九的抉择是对的。 飞机上几个人吃了饭,奔波了一天大家都很疲惫,机舱内静的针落可闻。 四个小时后飞机落地首京,他们的车子一出机场路就被多辆轿车包围。 冷色调的刺目灯光直直射进眼底,福满满抬手挡了一下眼睛,再缓缓睁开望向窗外。 商昱珩这时候是不可能回来的,但也保不准他会打电话派人来围堵他们。 她没见过这种场面,有点慌张地问:“怎么办呀?” 江京九勾着方向盘乐了,“一看就是奔着你来的,把你交给他们吧,你觉得怎样?” 这个问题一点都不好。 福满满一撇嘴问:“你想让我给你戴绿帽?” 第76章 没关系啊,次数多了就接受了 “哦。”江京九垂眸低笑,按下电子手刹,长臂一伸手掌捏上了福满满脖颈,用力扥过来。 福满满愕然盯着江京九陡然放大的俊脸,抿唇猛地吞咽口水,便听他道:“等会为你卖力,先奖励给我一个吻不过分吧。” 是否过分的字眼不等福满满说出,江京九捏着她脖颈急促的吻落了下来。 安全带勒着胸脯,福满满感觉保持这个姿势有点呼吸不畅,口腔里的氧气全被江京九掠夺一空。 她难受得呜咽哼唧了几声,小狼崽子受了委屈一般,一只手掌按在江京九胸膛推拒。 抗拒了十几秒后,挣扎无济于事,嘴唇上没有特别难受的麻意,反而有点沉醉其中…… 福满满觉得很奇妙,瞪大了眼睛看近在咫尺同样在观察她表情的男人。 那对儿蓝宝石般的眸子漾起一层朦胧的水雾,江京九松开她,气息微喘抵着她额头,“亲一亲就不行了。” 福满满不想否认,刚才她对这张脸有感觉。 所以她敛眸保持沉默,把情绪压在心底。 见她不吭声,江京九松开她,从上衣口袋里取出烟盒,抽出一根别在耳后,一弯腰从座椅下摸出一截不长的黑色小棍子。 那东西她认识,她看了眼窗外,围堵他们的人下车了,下面有好多人高马大的男人。 “你要去干嘛?”福满满忧心蹙眉。 “为我老婆卖力啊。”江京九一脸不正经,“总不能白捡个老婆,不是么。” 说完他抬手勾开车门,速度之快,福满满想拉他衣袖让他别下车都晚了一步。 “报警不行么?”福满满天真地问。 江京九没理她,回应她的只有闷闷一声车门关闭的声音。 她看见身形颀长的男人站在车外,手里的小棍子轻轻一甩变长,后车的商占把四条罗威纳犬也放了下来。 上学的时候也看过学校周边的小混混打架,但带大狗的是头一次见。 那几只罗威纳犬的战斗力可非同一般,能把人撕碎。 二十多人对战两人四狗,场面血腥的程度,福满满咬着牙看的,江京九的黑手干脆利落,棍棍不浪费,扎眼、打太阳穴、关节麻筋以及攻下盘最脆弱的部位,不致死,但致残。 梅赛德斯amggt车灯大亮,照的四只罗威纳犬毛发越发黑亮,把人追得跑上引擎盖,满脸血污惊惶扭曲的脸趴在挡风玻璃上,明明碰不到车内的人,福满满却本能反应身体较劲往后用力。 结局也在福满满意料之外,二十多个人屁滚尿流地上车跑了。 周边马路上有过路车驻足,拿手机拍摄的。 商占吹了个口哨,四只罗威纳犬整齐归队。 “哎呀。”商占喘着粗气,嘴角冒白烟,看到江京九嘴角挂彩,一拧眉,“我的个祖宗,这不是毁容了吗。还有伤到其他地方吗?” 江京九抬手抹了抹受伤的嘴角,肾上腺素带来嗜血的冲动还没消退,在眼底蠢蠢欲动翻腾,“又死不了,你矫情个鸡毛。” 福满满下车听到的便是这句话,那些车和人都跑了,她才敢下来。 她小心翼翼地绕过那几只罗威纳犬,毕竟狗有时候听不懂人话,万一失误把她脖子咬了,那就没救了。 看到江京九和商占脸上都挂了彩,她有些不知所措。 自责的情绪涌上心头,因为她感觉从小到大,她都像个麻烦累赘,给所有人带去困扰。 “对不起,谢谢。”除了这两个词,福满满不知道自己还能拿什么感谢他们了。 商占很有眼力见带着狗子们上了后面的车,他只是跟着主子办事的,没资格接受她的道谢。 江京九好笑地望着半米之外的福满满,挂了彩的脸更加野性难驯,张扬轻佻的语调漫不经心道:“感谢就要拿出实际行动,说声对不起和谢谢多简单,你想听的话,我能复读一万次。” 福满满睁大眼睛看他,他什么意思,她不傻,几乎秒懂。 车大灯照着他长腿,江京九提步过来到福满满身前,收起甩棍,插到裤子后面口袋。 他双手叉腰低头,“现在要怎么做,需要我教你么。” 虽然首京要开春了,但后半夜温度还是很冷的,且这个地方温度低时常会有雾霾。 福箐箐抱着福宝宝隔着前挡风玻璃盯着外面的两个人,见姐姐踮脚亲上那个大哥哥,福箐箐一愣紧急闭眼。 福宝宝高兴地拍手手:“亲亲,美姑姑亲亲哥哥。” 不等小宝再说,福箐箐的手直接捂住她眼睛,“少儿不宜,不许看。” 她今天第一次坐飞机,看到自己身处万米高空不知是何等心情,福箐箐很感恩这个陌生的哥哥,能带着她和小侄女一起离开那个穷山沟,如果他喜欢姐姐的话,她倒觉得有几分可信度,比那个荀川好太多了。 她做饭去院子外取柴的时候,是主驾上这个大哥给了她药,所以他们才能轻松跑出来。 商占眼睛一眨不眨看直播,两人亲的热火朝天,但外面能见度越来越低,下起了雾霾,除了车灯照到的下半身,上半身几乎快隐匿。 他遗憾的只好躺平,看来他家祖宗是栽了。 那个吻直到福满满腿快站不稳,摇摇欲坠才被叫停。 她的手紧紧拽着江京九身侧衣服维持身形,小声哀求:“回家吧。” 江京九表情明显意犹未尽,眸底翻滚着欲涩,“回家我还要。” “……”福满满闹了个大红脸,鸵鸟似的缩起脖子脱离他怀中,上了车。 刚才那个吻,再次印证了,她没有嘴麻的难受。 江京九上车前朝着不远处闪动快门的车上望了一眼,给了他们一个俏皮的wink。 上车时,某人正在抹嘴唇…… 她一脸懊悔,好像和他接吻,吃亏了似的? “怎么我有口臭?用得着一直擦。”江京九沉着脸问。 福满满还在擦,有些不开心,“好苦啊,怎么每次都是苦苦的,我不喜欢苦味。” 前几次她忍了,今天晚上亲的时间太久,她嘴巴里全是苦涩的味道,散不去。 闻言,江京九轻笑:“没关系啊,次数多了就接受了。” 第77章 纯爱番江京九 福满满偷偷撇嘴,她才不要再来。 远离男人就是远离灾难,谁好人会往火坑里跳。 她只期盼着快点过完一年,履行完合约,远离这些危险的男人。 雾霾越下越大,停车后福满满才得知车子驶回了商家。 江京九带她们进了栖云园,小宝已经睡着了,商占带着两个小的去了客厢。 福满满也想跟她们一起,没迈出去两步,手腕被人攥住。 她回头满脸问号:“做什么?” “我受伤了。”栖云园的地灯发出微弱光芒,暗芒映在他挂彩的脸上显得人脆弱了几分。 福满满愣是从简单的四个字里,听出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撒娇。 “有药箱吗?我帮你涂药。” 到底是感恩的心胜过了想逃避的心,他出钱出力了,她帮他涂个药不过分。 江京九拽着她进了正房,打开灯,里面宽敞明亮。 他没说什么,进了卧室,福满满等了半天好奇他去干什么了,站在主卧门口听见淅淅沥沥水声,才得知他去洗澡了。 趁着江京九洗澡的功夫,福满满去侧卧找了个厕所。 等她再出来,就见江京九腰间围着条黑色浴巾,一眼望去,宽肩窄腰倒三角,腹部线条强劲流畅,肌肉紧绷的状态和里精品脊肉无二,福满满狠狠咽了口水,极力隐藏好自己好色的本性。 短发吹干干练掀起,露出额头,一张脸清清爽爽,肩胛骨上有两道红印子,他转过身打开冰箱,后背也有几条棍子抽过的痕迹。 单是看着都觉得疼的程度,不敢想这要是抽在她身上一棍子,她得倒头就睡。 江京九把包好的冰袋裹了毛巾放在她手里,拉着福满满进了卧室,趴在床上丢给她两个字,“冰敷。” 他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福满满拿着毛巾在被打的几处地方到处游移。 大概敷了将近半个小时,福满满眼皮耷拉下来,止不住瞌睡点头。 干净清爽的香皂味好似催眠毒香,福满满攥着毛巾倒在江京九背上,把自己敷着了。 她清凉的额头贴在后背上那一刻,脸埋在枕头里的男人轻轻抽动唇角乐了。 过了几分钟,等她睡熟,江京九轻翻身体,把卡在床边缘的女人拖入怀中,用脚蹭掉她脚上的白色拖鞋。 福满满的头发蹭的有些乱,发烧折过来扎到她皮肤,不安分地摇了两下头,深深往他怀里蛄蛹了几下。 江京九替她理好身后的发丝,手掌抚过她鬓边碎发,白净无瑕的小脸眉心轻蹙,他伸手抚平。 夸了句:“真乖。” 和他接吻时,也很乖。 坐在车里也傻乎乎的,很乖。 江京九伸手摸过来手机,打开相机举起,对着两个人的脑袋按下快门。 打开微信把照片发给了江姗。 没出三十秒,手机闪烁两下紫光,江姗的消息便回了过来。 他不懂为什么江姗大半夜不睡觉。 尊敬的母后皇额娘陛下:[哇,你可真是禽兽,这么快就把人家女孩子骗上床,上过床可是要负责的。] 江京九额角一抽,他还什么都没做,她怎么这么激动。 江京九:[让我出手抢,现在又骂我,算了……] 江京九:[您不懂什么叫纯爱] 江姗再次发来消息是一条长语音,他点开把音量开到最小,叽里咕噜说了一堆。 尊敬的母后皇额娘陛下:“天呐!我什么时候生出纯爱番的儿子了,怕不是你的纯爱就是,你喜欢人家,人家不知道,还特讨厌你吧?不会这张照片是你把人骗到床上,单纯睡个素觉,特意发张含义不明的照片来向我炫耀战绩的?” 语音的最后,附带了江姗似杠铃般的嘲笑声。 江京九一怒之下把手机拍到被子上。 为什么他在江姗面前像个被洞穿一切的小丑? 他又把手机捞起来,还有三条未读,直接滑动关机睡觉。 次日正午。 一只小肉手在福满满脸上揉来揉去,她被迫睁开眼睛,视线逐渐清晰后,见福宝宝那张可爱的脸冲她咯咯笑。 “美姑姑你醒了,你和帅哥哥睡觉,生小弟弟了嘛?” 福满满万万没想到某一天睡醒会听到一个三岁小孩对她说如此炸裂的话。 她可以感觉出来他们什么都没干,她该怎么和小孩解释。 睡意瞬间全无,福满满缓了几分钟爬起来抱着福宝宝下床道:“小弟弟在你帅哥哥肚子里,我们没生小弟弟。” 福宝宝在她怀里仰着脑袋,疑问:“啊?原来是大哥哥怀小弟弟了,美姑姑你可真厉害。” 福满满:“……” 小蝌蚪没出家门,她厉害个什么! 不打算再继续解释,跟一个三岁小孩说这些,简直越抹越黑。 出了主卧,福满满见到客厅里有三道身影,两男夹着一女排成排坐着。 餐桌上摆放着乱七八糟的试卷和练习册,江京九拿着笔,点着试卷上的题目给福箐箐讲解,表情极为烦躁,看样子好像要教不下去了似的。 她眨了眨眼,确认自己没看错,她这是协议结婚,找了个免费家教加保镖吗? 眼看着江京九要摔笔暴走,福满满镇定自若打断他:“早。” 她怕自家妹妹经不住他凶,吓哭。 福箐箐是个比较内向的小孩,有点自卑,有委屈只会往肚子里咽。 “早什么早,她笨死了。”江京九扔下笔,“我干不下去了,商占你来教。” 正午明媚的阳光透过巨幅落地窗洒在福满满身上,她好脾气地安慰:“教不了,就让她自己学,学习这东西看天分的,例如我,上学的时候就是个混子,那咋了,我靠别的手艺也一样能养活自己。” 安慰完江京九,福满满还不忘安慰福箐箐,“箐箐啊,别有压力,有压力学习是学不好的,放轻松,实在不行姐姐养你。” 她太懂了,上学时,老师天天把她喊去办公室。 “你不要整天只顾着臭美,长得那么漂亮,脑子却笨的像猪一样。” 老师气愤地怒敲办公桌:“把心思多放到学习上面,不要拖班级后腿。” 在那种小地方长得漂亮似乎是一种原罪,被男生表白,老师得知了,会以苦口婆心的姿态劝导她:“别想着整天勾引男生谈恋爱,你还是个学生,要专心学习。” 她学习成绩不好,被女生堵着骂群嘲:“福满满就是长得漂亮的猪罢了。” 还好她一根筋,不管老师说的,还是同学骂的,半句话也没听进去。 漂亮不是她的错,蓝眼睛也不是她的错。 有错的是那群人不分青红皂白把她当成异类来针对,泼脏水。 世界是个巨大的爱丁堡,她从未见过哪个长得帅的男生,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被批评‘长得帅,脑子像猪’、‘勾引女生谈恋爱’诸如此类的话。 也没见过,长得帅的男生成绩不好,被一群男生或者女生围堵霸凌,嘲笑他们是‘长得帅的猪’。 反而长得帅的男生在校园里面待遇都很好。 第78章 她说,没我的生活她生不如死 江京九对上福满满澄澈的蓝眸,又斜了眼把头扎在试卷里的福箐箐。 不耐烦地甩了一句:“不好意思,没控制住情绪,你不笨,是我没耐心。” 他想出去抽根烟冷静一下。 他发誓这辈子也不会造小孩出来气人,他不想为了辅导作业而变成神经质。 简直不是人干的活。 福满满视线随着江京九的身影移动,把福宝宝放在餐桌上,“你帮我看一下她。” 中午阳光正盛,江京九蹲在鱼塘边,头上飘起一股白色烟雾。 福满满走过去,纤细身影投落在鱼儿游荡波动的水面,她伸手揉了揉江京九的头。 低声诱哄:“别生气,作业而已,谢谢你啊,愿意辅导我家箐箐。” “又谢?”江京九侧头,单手夹烟,看她的眼睛噙着笑,“昨晚难道我没教你,怎么谢我么。” 闻言,福满满立即往边上挪了两步,捂住嘴,“那我不谢了。” 江京九蹲着的姿势极为懒散,夹着烟的手腕抵着额头,眼神从下到上打量她。 淡声问:“搬来栖云园住么。” 跳过了令她敏感的话题,她也蹲下,盯着池子里的鱼反问:“什么意思?” 怎么好模好样,突然邀请她。 福满满不禁想的多了一些。 他说:“安全。” 听到这两个字,多想的那些泡沫又幻灭了。 “我以后要住在栖云园,离雾方城太远,商昱珩找你麻烦,我来不及过去。”江京九分析的头头是道,没有半点私心,全是为她好。 福满满两根手指搅在一起,“那我搬过来住哪?” 总不能和昨晚一样和他睡一个房间。 “正房,客卧。” 她犹豫几秒回答:“搬吧。” 被商昱珩纠缠太痛苦,她已经快唬不住他了。 上次差点侵犯她,福满满不想再有一次那种经历。 “现在去,我陪你。”江京九忽然站起来,说走就走的气势。 “这么快?”见过急的,但也不需要这么急呀。 “搬完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福满满心想好像也是的,总不能天天围着她转,帮她这么多已经够意思了。 做人得懂知足常乐。 去了雾方城,福满满打包了几箱子衣服鞋子,还有她的人偶、工具和证件,其余的都没要。 半路江京九带她恰了一顿饭。 再次回到商家,商家族长商礼年等在栖云园。 “京大附中那边已经打好招呼了,明天就可以去报到,先去听课,过两天会有一个入学测试,需要请家教老师这两天补习辅导一下吗?” 商礼年跟在江京九身边汇报,福满满竖起耳朵听着,江京九这是把所有事情都替她安排好了。 被照顾到这个地步,她感觉自己好像浮在棉花云里,身处幻象不切实际。 进到屋内,江京九落座双腿交叠,松松倚着沙发背,“让她进国际部。” 福箐箐听到了,试卷她写不下去,站起来身后的椅子腿发出刺耳的刺啦声,“国际部多少钱?” 商礼年嘴更快,“学费十万每年。” “不用去国际部,就正常班级就可以,再者说以我的成绩也不适合花那么多钱。”福箐箐拒绝。 江京九好整以暇道:“我可以送你出国留学。” “不需要。”福箐箐还是拒绝。 福满满眼珠左右晃了晃,走到福箐箐身边勾住她肩膀,“你放心上你的学,姐姐有钱供你。” 小女孩的心思浅显易猜,更何况她妹妹这么懂事。 无非就是担心她为了钱犯难。 福箐箐虽然没来过大城市生活,她偶尔上网冲浪也刷到过网上的留学帖。 出国哪里像吃饭一样简单,除了学费还有生活费,各种费用,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我不出国,在国内能考上哪个就上哪个,妈妈过来了,我还能照顾她和小宝。”小丫头很倔,自己认定的路,十头驴也拉不出来。 谁料下一秒,江京九放出王炸,举着手机道:“我和你姐领证了,送你去留学也送的上。” 商礼年比福箐箐还要震惊,他老眼昏花走到手机前,几乎贴脸看屏幕上的照片。 他仔细看了半分钟,“这不会是当下流行的p图神术,p出来的图片吧?” “你还质疑上了。”江京九站起身,去了趟卧室,手上捏着两个小红本,展开贴在商礼年眼睛上,“看到了吗?带钢戳的。” 福满满无奈地捏了把汗,被福箐箐用目光问询真假。 她有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为什么会有人这么中二,他为什么突然在别人面前提这个事。 福满满别过视线心虚地不看福箐箐。 越是逃避越是追问:“姐,他说的是真的吗?” 福满满双臂环胸,每秒钟恨不得八百个小动作,看天看地看空气就是不想搭话。 “这还能有假?”江京九面带微笑,单手插口袋朝她走过来,闲着的手臂揽住她薄削肩膀,他歪头在福满满脸上亲了一口,“不然我们昨晚为什么睡一间屋子,一张床,一个被窝。” 福满满贝齿用力咬了咬嘴唇,配合地双臂缠上他劲腰,实则用手掐他腰侧肌肉,露着招牌职业假笑:“对啊,我们隐婚,潮流懂吧?还请你们帮我们保密,低调,低调!” “保密,低调。”江京九重复着这两个字,“如果你还怀疑我和你姐是假的,那你多观察几晚,看她是不是每天都和我一张床睡觉。” “……”话落,福满满才发觉,好像跳进了他挖的深坑,把自己埋了。 福箐箐审视着面前的两个人,一时间分不清他们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管你是真是假,反正我不去留学,你有钱是你的。算你们是真的,以后万一离婚了,你和我姐追债,我们还不起。” 福满满没想到她思路这么清晰,一点也不好忽悠。 防备心还挺强,连以后她被离婚也能算到。 “你姐说了,这辈子不和我离婚,她说,没我的生活她生不如死。”江京九磕巴不打一下,满嘴跑火车。 福满满仰头看他,她什么时候这么说过。 不是,他得了癔症么? 第79章 情种只出生在大富大贵之家 这场戏福满满有点演不下去了,笑着说:“箐箐你回客厢看书,我和他商量一下学校的问题。” 福箐箐听着这奇特的称呼,感觉疑点重重,谁家领证的夫妻生疏到这种地步啊? 不过她还是听姐姐的话出去了。 福满满拽着江京九进了主卧,把他甩进房间砰一声甩上门。 江京九自顾自走到床边,福满满跟过去一把将他推倒在床上。 “呃……”某人喉间溢出声性感的闷哼,“这么急迫把我推倒,青天白日的忍一忍,白日宣吟影响不好。” “……”福满满哑火一瞬,“你到底想干嘛?为什么要把协议结婚的事抖出来,让人误会。” 她火冒三丈,有些不理智,爬上床膝盖分开跪在他身侧,气愤上头时,指甲挠过江京九脖颈,唰一下出了几道鲜红血印,破皮了。 “啊……”江京九惨叫一声,手捂着脖颈,“这么狠家暴我。” 福满满挠完人就后悔了,以为江京九会骂她,或者训她,结果他不疼不痒地喊了一声,还跟她开玩笑。 眼眶里唰一下聚满泪花,莫名其妙就晕湿了江京九的衬衣。 “对不起,对不起……”福满满慌忙道歉,不经意间一屁股坐实到江京九大腿。 “道歉就道歉哭什么?”江京九躺在黑色被子中央,对她和声细语,“过来,给我抱抱。” 福满满也不知是什么驱动她,听着指挥趴在江京九怀中,好像她就应该这样做,不配合就对不起江京九一样。 她把小臂折起隔在两人中间,没有实打实的压他。 头侧在江京九左肩,额头蹭上了下巴,小胡茬有点扎,“我怕你怪我,凶我。” 福满满自知理亏,这两天江京九帮了那么多忙,她还没忍住脾气动了手,她亏心。 江京九强健有力的手臂环住福满满纤细的腰,一只手掌扣到她脑后轻抚,“别这么敏感,你值得拥有包容你的人,别像个没得到过爱的小孩一样怂,我不会怪你。” 福满满呼吸一滞,像被人挑去了最后蔽体的衣物般难堪。 她不知江京九是否会读心术,怎么就那么精准拿捏了她的想法。 鲁祁思也疼她爱她,但教她更多的是如何独立。 朱启星未曾包容过她,姒珞也没有,她从没听人言之凿凿地说过,她值得。 至于商昱珩他从未说过这样的话,也许默认纵容过她一段时间吧。 福满满不知说什么,便听江京九低沉着嗓子说:“别怕,给我一个包容你的机会不好么?” 她身体一怔,微僵硬,躲在口腔里的舌头也跟着不灵活了。 没人说话,空气都跟着沉寂到了极点。 福满满大脑飞速转动,思考他说的什么意思? 想了半晌,她才明白。 比起得到,她更怕失去。 她不觉得自己配不上,反而是对男人没有信心。 她怕,眼前这个人表现的太好了。 如果她答应了,哪天他也像商昱珩一样耐不住寂寞,选择出轨不忠,她到时候要何去何从。 她不是一个能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能放得下完全是因为本身就未完全拿得起他,放下也说不出不舍。 因为商昱珩就是一片废墟,谁会不舍得一片废墟? 可是… 他是一个很好的人,谁能拒绝一个本身就很好的人? 想了想,福满满从他怀里起来爬下床,“不要,你不用包容我,我们不要违约。” 真正的婚姻于她而言是神圣不可攀的,她向往美好的爱情,现实世界里哪儿有那么多痴情男。 有一句话说的好,‘情种只出生于大富大贵之家’,但福满满不觉得这个情种会落到自己手里。 比起短暂地爱过,也许从来没发生过爱对她更安全。 福满满背对江京九坐在床边,“谢谢你的好意,留学的事情,我会劝她的,如果我拒绝了你,你还想帮我,我会慢慢把钱还你的。” 说完,福满满没回头踢踏着拖鞋走了。 房间里只剩一个人,江京九啧啧两声,“真是块难啃的骨头。” 不过这样啃下来才带劲。 一张嘴就拿下,也许他转瞬就会把她踢走。 江京九给商占发了消息,安排明天晚上把和商家交好的世家同龄朋友聚起来玩。 他要在首京立足,接管回商家,单靠挥拳头就是浪费时间。 商昱珩的女朋友他抢了,接下来该抢他的圈子和生意了。 福满满找了一间空屋子做工作间,她没去劝福箐箐,倒是挺需要劝慰一下自己的。 从白天坐到晚上,工作台上只开了一盏台灯,借着灯光给人偶上妆,只有这样心才能静下来。 坐了四五个小时,脖颈发酸,她手里别着笔刷捏了捏,觉得没什么用,把笔刷丢回笔筒,全身放松往后靠。 长发扎成低马尾侧铺在她左胸前,打开手机发起了人偶拍卖。 偶然间想起,她都回首京快二十四小时了,商昱珩怎么还没找上门来。 正想着,手机天气app弹出一条溪市持续强降雨预警提示。 福满满上网搜了一下,搜出来一堆关于溪市大暴雨发生泥石流、山体滑坡的新闻。 时间节点正是他们离开溪市之后开始下的大暴雨,怪不得这么久了,商昱珩还没回来发疯。 也好,最好永远别回来骚扰她。 放下手机,福满满的魂儿好像被什么吸干了似的,精神萎靡。 不知何时福箐箐站在了工作间门口,“姐,你吃晚饭了吗?” 福满满闻声抬头,“吃了。”她撒了个善意的谎。 “那你怎么还不去睡觉?”福箐箐目露疑惑。 “想多做一个娃娃给我家箐箐攒留学的费用啊。”她实话实说,站起来把福箐箐拉进工作间参观,“其实我能挣很多,一个复杂点的人偶几万到十几万不等,你先去国外等我们好不好,你在外边安顿好了,姐姐带着妈妈也过去,出国后福天就彻底找不到我们了。” 福箐箐转过来问:“那你出国了,不要你的结婚对象了吗?” 这一下子问到了点子上,福满满不想告诉她,他们之间是有交易的。 让福箐箐知道了,她肯定会胡思乱想。 福满满只好乱编道:“他有钱啊,全世界各地想飞就飞,可以跟我一起去国外的。你不知道吧,他妈妈家在港城是首富,他外公的兄弟还当过港城特首呢。” 前一句是胡说八道,后面一句是真的。 她算个小葱花啊,值得江京九费时费力满世界飞陪她。 这话编的她臊的慌。 ilwxs.com 第80章 狗尝过屎的味道,怎么可能换得了口味 福箐箐半信半疑,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我努力学习不拖姐姐后腿。” “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拼,姐姐支持你。”福满满揉了揉她头,爱不释手。 “姐,你回去睡觉吧,黑眼圈快出来了。”福箐箐推着她走到正房门口,站在门外看着福满满进了主卧才离开。 关上房门那一刻福满满悬着的心才落地,她觉着福箐箐肯定怀疑她呢。 今晚要睡主卧,她怕福箐箐会搞半夜偷袭拆穿他们的谎言。 月光落下,床上有一条长长的隆起,江京九睡了。 她悄悄进了浴室,没敢去客卧,怕一出门福箐箐再杀回来。 半个小时洗漱完毕后,蹑手蹑脚走到房间内角落沙发边躺下。 几乎每一步都是无声进行的,她怕吵醒江京九,更怕面对他,再问那种问题怎么办? 她是有多大的脸一直拒绝人家。 刚躺稳,黑暗中就乍响起男人冷淡的声音,“为什么不睡床?是我身上沾屎了,把你熏这么远么。” “……”我嘞个粑粑王子。 还有这么损自己的大帅比。 “啊啊啊……”福满满嗓子像塞了几根鸡毛,卡了几声才说,“我,我怕打扰你睡觉,才躺沙发的,没嫌弃你,你不臭……” “上来。”江京九直接命令。 于是乎,福满满慢吞吞趿拉上拖鞋绕到床另一边掀开被子钻进去躺好。 尴尬的事情发生了,她肚子咕噜噜叫了。 福满满双手立即搭上肚子,打算掩肚盗铃。 就在她以为相安无事时,一块巨大的发热源朝她缓慢贴过来烘烤她的身体。 直到把她脸烤红,那人才贴着她耳廓悠悠开口:“想吃饭么,我可以为你做饭。” 福满满很紧张,胸腔里的小鹿在狂奔,撞得角快掉了,耳道内砰砰砰的心跳声似鼓点敲击她神经。 小腹感受到重量,江京九的手臂不知何时搭了上去,“好平啊,肚子饿平了。” “……”福满满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她本来就没什么小肚子,更别说躺着了。 她深知跟他在床上胡扯,是扯不过江京九的,最后两个人手拉手跑去厨房偷偷开小灶,做了一份意面。 江京九想要做两份,一人一份,福满满要求做一份,两个人吃一份,因为单独吃一份她可能要剩饭,她晚上不想吃太多东西,保持身材需要自律。 福满满吃了三分之一的面,剩下的全是江京九的。 饭后还获得了赞美,江京九夸她真好养活,比鸡吃饲料还省! 隔天一早,福满满开着她的剁椒鱼头送福箐箐去京大附中报到,小宝交给商占带了。 学校门口几乎是清一水的豪车,保姆车,对比之下,她这辆粉色剁椒鱼头好像个宝宝。 不过福满满可不在乎这些,在许多道诧异的目光中拉开车门下车。 谁能想到从剁椒鱼头上下来的是一个棕发碧眼、条正盘靓、西方骨东方皮的高颜值混血美女。 颜值方面带来的自信完全能弥补物质方面的不足,一众人鄙夷的目光退去,瞬间觉得剁椒鱼头也眉清目秀了,就算她骑自行车,自行车也能升值。 福满满做作地拂了下披肩发,才揽着福箐箐大摇大摆进了校门。 一路上,漂亮的做作女人吸引了不少注意,简直像只惹火的花蝴蝶,走哪儿,哪儿是花香。 快到老师办公室时,福满满轻声自恋:“看到没,你姐二十五了,仍旧宝刀不老,不要有太大的学习压力,尽力就好,在学校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不要瞒着,知道没?” 福箐箐忍着想笑的冲动,捏着肩上的书包带,“我记住了。” “进去找老师,让人带你报到,姐姐看着你进班级。”福满满鼓励道。 不怪她多想,实在是小孩子性格内敛,在小地方被欺负,来到大城市,和市里的孩子是有差距的,她担心福箐箐会遭到歧视,挤兑,还闷在心里不说。 福箐箐敲了敲办公室门进去了,没一会儿,早课时间到了,一个戴眼镜的男老师和福箐箐一起去了班级。 福满满靠着走廊栏杆一直目送妹妹进了教室,在教室窗外一直观察着,福箐箐坐下她才打算离开。 一转身,要下楼梯时,一道女声喊住她:“福满满?你怎么在这。” 福满满回过头,闻声望过去,一个身穿小香风套裙的女人抱着英语课本,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她嘶了一声,真是冤家路窄。 对面的女人,是她上学时的劲敌,带头霸凌她的头号。 那句经典的,‘福满满就是一只漂亮的猪罢了。’就是出自她嘴。 见到宿敌福满满自然没什么好脸色,态度很冷淡地问:“你叫我有事?” “没事啊。”吕丹带着满脸和善的微笑,“你别这么小气,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不会还介意小时候发生的事情吧?” 福满满叹气,她是怎么觉得一句话就能把真实发生过的伤害翻篇的。 这些人的脑回路还真是奇特。 福满满转身想走,吕丹出其不意抓住重点,“刚才去办公室的女孩叫福箐箐,对吧?” 刚扭过去的半面身体又转回来,福满满收敛了脸上温和的表情,瞬时严肃起来。 便听到吕丹说:“我是高三的英语老师,刚才领她过去的老师,是我男朋友,教数学的,也是三班的班主任,看在咱们是老同学的份儿上,我一定会因为你多关照你妹妹的。” 话落,福满满精致的眉眼立刻凌冽起来。 吕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她放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掌握成拳头,指骨被她捏的嘎嘣响。 “那就多谢吕老师了,我妹妹要是有什么不对劲,我一定会咨询吕老师的。” 吕丹笑着朝她走过来,拿着手机,亮出二维码,“加个好友吧,方便以后沟通妹妹的情况。” 话说到这个地步,福满满如果拒绝,就太不识趣了。 加完好友后,福满满打算离开,她和吕丹实在无话可说。 下楼梯时,吕丹厌恶的声音追着她跑:“下次同学聚会,满满你也来参加啊,我们聚了好几次了,每次都差你,好像少了点什么。” 福满满着急走,理都没理她。 少了点什么,当然是少了个她们可以欺负宣泄情绪的对象啊。 出了校门坐上车,福满满才算顺了口气,现在算是又输送了个人质给吕丹。 她也没想过,在小地方带头霸凌的角色,摇身一变能考入教学体系。 还真是什么人都能当老师,有案底的人,教育体系也能收。 服了。 狗尝过屎的味道,怎么可能换得了口味,福满满开始担心妹妹的处境了。 第81章 女人中的女人,雌性中的磁性 从学校离开,福满满去商场给福箐箐挑选了十几身像样的衣服鞋子。 女孩子要从身到心富养,才不会精神匮乏到男人三言两语就忽悠走。 不过,她是个例外,小时候穷,但她颜值富足,从不缺自信。 购物完,中午和记娴碰了面,记娴给她接了婚纱拍摄,一套婚纱三千五,一共有十几套,还有一支宣传广告,报价12万,加起来一共十七万多一点。 不得不说,记娴无论是能力还是资源都很好,福满满始终想不明白,怎么就眼瞎选了个配不上她的老公。 记娴被她夸了,还把功劳推到她身上,说是她外形条件好,有可塑空间,人家才愿意给这个价的。 两人搓了顿饭,商业互吹了一番,记娴着急回家看孩子,匆匆走了。 买完单,福满满开车回了商家。 商家很大,前两天福满满都没能碰到商念尹的身影,今天却在停车场撞个正着。 她手边跟着朱朱,福满满只轻描淡写看了她们一眼,往前走。 “你给我站住。”商念尹被她直白的忽视,怒了。 听到商念尹的话,福满满果真站住回头,似笑非笑地道:“没给武则天请安,女皇生气了?别这么小气,我和你儿子分手了,你该盖住被子,偷着捂嘴高兴。” 商念尹脸上倒是没什么高兴的神色。 她身边的朱朱脸上的肌肉绷不住想笑,硬憋着的样子滑稽极了。 “你倒是本事,勾搭上更厉害的,才舍得对我儿子撒手。”商念尹似乎是觉得她儿子委屈了,想替他儿子打抱不平。 “是哦。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商女士要是觉得……”福满满撇撇嘴,挑眉,“觉得商昱珩委屈,要不我打个电话再跟他复合,立马跟他闪个婚怎么样?” 商念尹大声呵斥,整个停车场都回荡着她的咆哮:“你敢。” “那不就完了,分了你要谴责我,复合你又不让,什么话都让你捡着说了,感情只有我死了才能满足你的心愿……” 她一顿,接着说:“可惜了,我不是三圣母,没有爱心泛滥到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心愿,来彰显自己的无私奉献。” 临走前,福满满还不忘挑唆,“朱朱啊,加油把商昱珩拿下,别怀了个金子,当塑料盆子用,只剩下装的功能了。商女士给商昱珩安排联姻对象了你还不知道吧,小姑娘嫩得嘞,一掐直冒水。” 她拎着大包小袋,转身后丢下句话:“哎,老蚌只剩下生珠的用处了,真可怜。” 两个女人眼底盛满怒火,听着整个停车场回荡着福满满高跟鞋踩地笃笃的声音。 福满满不回头也能猜得到她们的表情有多精彩。 回到栖云园,福满满发现江京九不在,商占也不在,小宝也被他们带走了。 挺好的,她笑着进了工作间,这又多了育儿嫂功能。 不过她还是打了个视频电话看看,孩子太小了,两个大男人,不是她恶意揣测,她就害怕万一是俩隐形变态怎么整。 视频画面一出来,江京九抱着福宝宝坐在旋转木马上笑得合不拢嘴,视频角度是从另一个木马上的,估计商占也坐在上面。 福满满也跟着笑,“哇,宝宝好开心啊。” 没想到两个男人比她还会哄孩子,估计让她哄小孩,只会把电视机打开,扔到沙发上看动画片了。 福宝宝盯着手机笑呵呵:“姑姑,甜。” 小东西很会哄人开心,嘴巴很甜。 “宝宝和哥哥玩吧,姑姑还有事情要做。”看到他们在做什么,她的心就放下了。 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视频结束,没十秒来了一条消息。 月亮与六便士:[晚上带你出去玩,我哄完小的哄大的] 福满满:[……姨妈期,不需要绚丽多彩的夜生活……] 月亮与六便士:[所以呢???小的白哄了么] 月亮与六便士:[陪我,别让我回家下跪求你] 福满满盯着屏幕上的字,每个字都认识,又那么陌生。 下跪…… 让她想起,她过生日第一次见到江京九,商昱珩是如何下跪恶心她的。 她可不要江京九的下跪。 福满满:[不用,我没钱给你包红包……几点去哪里?我到点过去。] 月亮与六便士:[回家,接你] 福满满没再回复他,而是盯着聊天记录里的字眼发呆。 家。 她从出生就没家,福天的房子也不是她的家,商昱珩给她住的房子,也不是家。 福满满趴在桌子上,拨弄着没穿衣服的小人偶。 脑袋里想的却是,谁有福气和这种男人成家,一定会过得很幸福。 做事面面俱到,处处为人考量,安排妥当。 真是一朵迷人又危险的毒蘑菇,鲜艳漂亮,带着剧毒也忍不住想让人采撷。 三个人回到栖云园,福满满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沙发上等待,黑色修身套装,上身的收腰小西装,锁骨下一大片镂空,露着白花花的皮肤,半身裙勾勒出成熟女人独有的极致腰臀比,红底高跟鞋踩在脚下,女王气场全开。 江京九瞥了一眼,嘲讽的话接踵而来,“穿成这样,是打算给哪个老总应聘秘书去么。” 福满满低头瞧了瞧,再抬头脸上笑意不减,“你懂个什么,我这套叫女人中的女人,雌性中的雌性,不要拿你狭隘的审美来批判我的穿搭。” 可以抨击她穷,但不能抨击她的审美和颜值。 谁说她也不服,就算奢侈品世界级设计师来了,她也不会听一句不好的评价。 她就是美啊,如果连好看的衣服都不允许她穿,剥削她获得美的权利,那她还活着做什么。 江京九走到她面前,把搭在沙发扶手上的大衣裹在她身上,“你这么穿,只会被一群臭男人盯上,不安全。我是男人听我的,换一套,被欺负了吃亏的是你。” 福满满微皱眉瞪他,嘴上咕哝:“可我就喜欢这套,穿的漂亮还有罪了。明明是那些思想龌龊的人的错……” 江京九轻笑哄道:“那,可以回来,在卧室里穿一晚上,我爱看。” 六。 他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福满满一点也不惯着他,直愣愣回怼:“我穿好看的衣服是为了取悦自己的,你爱看和我有什么关系。” 第82章 看什么看?这是我的crush! 江京九终究没拗过福满满的固执,就是不换,只穿那套,外面套着大衣出门的。 他算是亲自见证了女人的无理和蛮横。 从心底里佩服老登是怎么把江姗管服帖的。 他妈妈比福满满难缠不知道几十倍。 坐上车福满满忽然想起来还有事,打破寂静道,“等一会,箐箐该放学了,我要去接她,我只能陪你待一小会。” 江京九闹得她心情不美丽,她也不知道一会儿去的是什么场合。 通过刚才他的要求,猜测大概是有很多男性在场的。 她不喜欢那种场合。 “你陪我,我让商礼年安排司机接送她上学。”江京九完全一副大包大揽的姿态,好像她们姑侄三个,归他管辖了似的。 “我陪你?”福满满尾音上扬,“我不喜欢应付一些不熟的男人,如果你能忍得了,我去场子里冷脸,你就带我咯。” 商昱珩带她出去聚会,每次都要客客气气地和那些人打交道。 笑的脸要僵要烂的感觉,讨厌死了。 商占开车,瞥了眼后视镜,“福小姐你可以去场子里变花脸给他们看。” “那不行,我不会京剧。”福满满一本正经地答,“但是我觉得江京九肯定会。” “你可得瞅好了,我是怎么变脸的。”江京九阴阳怪气,身上还是那套带福宝宝去游乐园的衣服,水洗的做旧牛仔裤,脚上是舒适的球鞋,外边随便套了个厚厚的长款羽绒服,除了第一次见面,福满满就没见过他穿板正的西装,随性的看不出他家有首富的潜质。 他还能变出花儿来不成? 又是王牌会所,隔了一段时间福满满故地重游,只是这一次,身边换了个人。 接待的门童认识福满满的脸,几双眼睛探究她和江京九之间亲昵的动作。 福满满的手被江京九牵着塞到他羽绒服侧边口袋,她想抽都抽不出来。 江京九和那几个门童对视上,福满满做梦也不会梦见的场景发生了。 他‘兴高采烈’地把口袋里十指相扣的两只手举起来和门童打‘招呼’,“看什么看?这是我的crush!” 啊—— 福满满内心一声土拨鼠尖叫,他的中二魂燃烧,怎么还带上她。 好无语! 她跳起来捂江京九的嘴,催促道:“快点进去,少丢人。” 这一跳给了江京九机会,他用一条胳膊夹住福满满纤薄身体,像老鹰叼小鸡崽一样轻松带着她往会所内走,人来人往,福满满只能选择捂住自己的脸,防止丢人到外太空。 快到电梯门口时,福满满仰头看过去,好多人在等电梯。 她这么大一个美女总不能在人前社死吧。 福满满拿手捶他腰侧:“快、快、快、好九九放我下去。” 下一秒福满满从指缝中偷窥到,江京九冷脸超大声说了三个字,“叫老公。” 惊扰周围过路人看向他们。 此时一个老女孩重重地碎掉了。 士可杀不可辱,福满满趁机拉开拉链从羽绒服下摆钻进去,还好江京九够高,她站在羽绒服里面,一点都不会暴露长相。 在外人眼里,就是一个高挑帅气的男人,怀里钻了一个不知名物体。 但年轻人都懂,臭情侣秀恩爱的独特小把戏。 商占跟在后面齁得嗓子疼。 这和谈了有什么区别。 冤家路窄,等电梯的那群人里,恰好有李莉恩和商家姐妹。 李莉恩一看到江京九就两眼放光,凑过来打招呼,“嗨,小哥哥又遇到你了。” 江京九忽然笑了一声,福满满察觉到他胸腔震动,往上挑了他一眼,手臂摊入他打底衫环着她腰,不怀好意地捏他肌肉。 甜甜的小妹妹,一来他就笑,就笑? 笑什么呢? 有什么好笑的? 李莉恩将江京九腿前露出的那两截白细的脚踝忽视,旁若无物,又问:“小哥哥,我们可以加个微信吗?” 此时,电梯门开了。 江京九一只手揽住福满满细腰,手臂用力带着她往里走,到电梯和地板中间缝隙时不忘提醒她。 “小心高跟鞋卡到,步子迈大,或者抬脚我抱你。” 商家姐妹见李莉恩被男人彻底忽视,商雨琪大咧咧地挽住她,“那男的貌似有女朋友了,莉恩你不会看上他了吧?” 电梯里人满了,李莉恩和商家姐妹没上去。 关门的一刹那,李莉恩变了脸,“看上他怎么了?你哥不也有女朋友,有女朋友又怎么了,现代社会喜欢的人,就算结婚也可以争取,幸福不会来敲门,只有靠自己争取才能是我的。” 商雨琪竟也无言以对,商昱珩有女朋友这件事,她们理亏。 可两家联姻,也不是李莉恩一个小孩儿能做主的。 喜欢谁都没用,到时候只能是他们两个人结婚。 商雨曦一脸凝重在琢磨,刚才男人怀里的女人是谁,上次在商家餐厅大闹一场,她妈说他才是江姗和商戏的儿子,她也那么觉得,旁边那个叫商占的,长得有点着急。 福满满觉着藏在羽绒服里面这个方法挺好的,就是热了点。 主打一个她看不到别人,别人也看不到她。 能躲一时是一时。 到包厢门口,江京九停下步子,低头问:“是打算缩在蜗牛壳里不出来是吧?” 福满满点头,仰着脑袋冲他眨眼,宝蓝色的眼睛放电似的,“不行吗?我抱着你,你喜不喜欢?” “成,你喜欢就一直抱着。”江京九妥协,打开门,两人像连体的螃蟹大摇大摆走进去。 恰巧,上次过生日讲故事的徐子骞正在门口和一群哥们闹哄哄,有人进来,他第一时间看过去,江京九的脸他记忆深刻,上次把商昱珩yellow照摆出来的那位。 徐子骞是个社牛,“哇哦,兄弟又见面了。” 江京九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搭腔,福满满一直偷瞄他。 啊,这家伙好高冷。 谁也不理,好臭屁。 不过徐子骞没那么容易被打倒,他看到江京九羽绒服末端露出一双女人的腿,衣服也鼓鼓囊囊,不禁好奇。 “兄弟。”徐子骞大概有一米八多,一只手拍在江京九肩膀上,“怀里的是女朋友么?这么神秘,脸都不露,拉开拉链让我们看看呗。” “她害羞、胆小害怕。”江京九往边上挪了一步,躲开徐子骞的触碰。 他不喜欢男人碰他,很变态。 徐子骞微微诧异他的抗拒,一脸受伤,“兄弟你躲什么?我又不吃人。” “这世界上基佬太多。”他不咸不淡道,“一个有男德的男人,和男人也要保持距离。” 第83章 跪下叫声祖师奶,成全你一片孝心 羽绒服里的某人实在没忍住突如其来的男德论。 ‘噗嗤’笑出声,身体跟着乱颤。 徐子骞当场石化,感情这兄弟是把他当基佬来预防了。 “我宣誓啊,这么多人都在,我性取向正常,不是双,更不是基佬。” 一群人围着门口这出闹剧哄堂大笑。 金铮闻声过来,手里拿着台球杆,一眼看到羽绒服里有人,视线从上到下扫下去,落到高跟鞋后面的跟腱上。 “你怀里的该不会叫福满满吧?”金铮一句话,瞬间让场面安静下来,“她的腿型,我一眼能看出来。” 福满满:“……” 什么变态? 她就知道,她和金铮八字不合,只要他一张嘴,她就是倒霉的那个。 徐子骞就纳了闷了,“你胡说什么,嫂子跟珩哥好好的,怎么可能是她。你个老色胚,别是想人家腿,想出幻觉来了。” “不可能看错,肯定是她,不信你拉开衣服看看。”金铮言之凿凿,开了透视似的自信。 徐子骞挺虎的,上去就要够衣服拉链,证实真假。 他手还没摸到,被江京九一把折住手腕,“我的衣服让你碰了么,里面是你祖师奶,跪下叫声祖师奶,成全你一片孝心。” 福满满在里面紧张的汗流浃背,脸上的妆都热脱了。 手腕被人倒折,徐子骞瞬间疼的龇牙咧嘴,“哎哟,我说兄弟没必要这么大恶意吧,一个女人而已。” “那真不好意思。”江京九脸黑沉着,嗓音也闷闷的,“我的女人是女人,你的女人是玩具,我们不一样,她们也不一样。” 李莉恩她们进屋刚好听到这句话。 “说得好,这才是个男人该说的话。”李莉恩就知道,她的眼光没差。 挑了个最棒的。 金铮上前几步,想分开江京九和徐子骞,“得了,知道您女人金贵,也没必要这么弄他吧,松手。” 江京九哼笑一声才松手。 他今天的确不是奔着干架来的。 仔细算算,商昱珩该下飞机,往这边赶了。 商占杵在一边和个隐形人没差别。 门口这出戏过了之后,包厢内一群人又该干嘛干嘛,吵吵嚷嚷地散开了。 江京九回过头看商占,“你聚的都是些什么臭鱼烂虾。” 商占:“……” “他们臭和烂怪我咯!”他真是冤枉。 这一群都是年轻的,最大的数金铮,其他的二十出头,有的还在上学,年龄偏大一点进了家族接管企业的,都不屑于参与这种小孩聚会。 江京九也没想跟他计较,这种酒肉朋友,他也没想交。 和他做朋友,这些人档次还不够。 江京九找了个没人的清净的屋子,“太热了,我要脱衣服。” 福满满不热,他快热死了。 “不行。”福满满不知道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低声拒绝。 唰一声,羽绒服拉链被拉开,新鲜的空气瞬间涌入,“乖,头发湿了。” 福满满是闭着眼的,她维持着拥紧江京九的姿势缓缓掀开眼皮,才发觉屋子里没别人。 “好啊你,吓我。”福满满一抬手,毫不留情在男人腰侧掐了一把,动作自然且熟稔。 江京九把衣服扔到沙发上,回过头来,颀长身形笼罩住她,“谁让你胆小的?嗯?” 他贴的太近了,福满满感到不适,推开他走到窗边,有冷气从缝隙渗入,获得一丝凉爽。 “你带我来这里到底想干嘛?” 问完话,福满满身后江京九的身体又贴过来,双手撑着窗台,把她圈禁怀中。 他低头下巴搭着她肩膀,几乎耳鬓厮磨,“我想干嘛,你真不懂么,每次都装傻。” 福满满服了,重重叹气,“你怎么回事?递协议的是你,想违约的也是你,我说了好多次了,我不要,我拒绝违约。” “姐姐。”江京九忽然换了称呼,“我比商昱珩好一万倍,不,他和我不是一种生物。” “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不知江京九抽的哪门子疯,语调比平时缱绻了好几倍,温柔得不像话。 激的福满满忍不住颤栗,那一声姐姐,叫的感觉春天拍在了她命门,给了她一个大逼斗! 扇懵圈了。 不出三秒,福满满再度拒绝:“别跟我撒娇,我不吃这套,不谈就是不谈。” “呵。”他冷笑一声,“你是要再拒绝我九十九次之后,等我问第一百次再答应我么。” 江京九有点心塞,一辈子的滑铁卢都贡献给她了。 这不得不让他疑问江姗追商戏的时候,他老登也那么难追? 还是他们这类人就喜欢霸王硬上弓那套操作。 他以前追的女人,只在她们身后负责开枪,她们就直愣愣地倒下了。 根本没人敢拒绝他。 “你死了这条心,行不行?这样对我们都好。”福满满似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你很好,但我们不要再越界了。” 心底涌上一股莫名的烦躁,福满满害怕越陷越深。 她感觉拒绝他都像在犯罪。 二十四小时内,连遭两次灭灯,江京九也是有自尊的,松开福满满后退了两步,“成,给我发张好人卡,我得感谢你,要不再给我颁个锦旗吧。” 福满满身后一空,热气瞬间四散,凉意爬上后背。 身前搭着窗台的手指不断搓磨,内心一直警示自己,她这样做是对的,是对的,她只是保护了自己而已。 他们才认识不到两个月,这只是因为一时新鲜感,因为好看的皮囊,年轻人一时冲动罢了。 她也很吃江京九的颜啊。 喜欢好看的人无可厚非。 江京九也肯定是因为她长得漂亮才冲动的,这种感情维持不了多久的。 福满满垂着脑袋一遍又一遍给自己洗脑。 忽然,笃笃两声房门被敲响。 不等福满满作反应,江京九森寒的嗓音乍响:“进。” 他说完坐在房间摆在中央的桌子边,福满满身上的汗落了,识趣地坐到角落沙发,玩起了手机。 房门被人推开,露出一张清纯稚嫩的脸,李莉恩手里端着餐盘,是一些甜点。 “小哥哥,你饿了吗?” 说话时,李莉恩视线不自觉往角落坐着的女人身上扫去。 她微怔,怎么又是这个女人。 旋即收回视线,甜甜地笑着把甜点放到江京九面前,“小哥哥你尝尝,我特意为你点的。” 江京九那双狭长锐利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坐在他对面的李莉恩,从冷酷到似笑非笑仅用了一秒。 一只手摸到裤子口袋,掏出烟盒,咬了一支烟在嘴里,一声脆响后烟被点燃。 随着第一口吞吐出的烟雾,浓烈苦涩的黑巧味弥漫整个房间。 江京九骨节分明的手指捏起小叉子,将面前造型精致的淡绿色奶油小蛋糕搅碎至泥泞,“你怎么这么没自知之明,我喜欢吃苦的,送的什么破烂。” 第84章 全场被嘲笑得最佳mvp 说完,江京九一挥手,连盘子带蛋糕一起扫下桌面,蛋糕狼狈地啪叽一下扣在地面。 李莉恩眼底闪过一丝意外,随后面不改色道:“你不喜欢甜的,我可以送你纯脂慕斯黑巧蛋糕,别生气。” “哦。你喜欢,你就送。”他叼着烟漫不经心地说,身体懒懒往后靠,目中无人的劲头拿捏的恰到好处。 福满满耳朵竖的快成小兔子了,眼角余光时刻观察着这两个人。 她想,她是不是该撤退? 这么一个巨型灯泡妨碍李莉恩勾搭江京九对吗? 不过这个姑娘倒是聪明,全程没跟她搭话过一句,目标明确。 她可能是上辈子犯过天条,两个跟她有血缘的姐妹,一个看上了商昱珩,一个看上了江京九。 服了,好想地球毁灭。 福满满微信突然来了消息,是上次花十六万八千竞拍她娃娃的小顾客。 先是一张图片,后是文字。 一只芊芊:[姐姐,姐姐,美女姐姐,这个娃娃可以五万卖给我吗?我超喜欢,你卖给我,我给你介绍我朋友买你其它娃娃好不好?] 福满满看着消息差点笑出声,还有这种好事,这不是天上掉钱砸她么。 福满满:[小朋友买娃娃要经过家长允许,如果你喜欢,可以让你妈妈发一条语音给我,我确认一下。] 一只芊芊:[我让我妈妈加你微信,让她给你转账。okok\/jpg] 一只芊芊:[姐姐你在首京哪里?我可以去你工作的地方挑娃娃吗?] [姐姐,你的娃娃太好康了,我想和你交朋友!可以不?] 被小富婆看上的感觉非常奇妙,不过她现在工作的地方在商家,她总不能把人引到商家去。 福满满:[我现在寄住在别人家,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带上我的成品,约一个地方见面交易。] 一只芊芊:[姐姐,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约个地方,我请你喝茶。] 她又和小朋友简单交流几句,约定好了见面的地点和时间,才把手机熄灭。 由于见钱眼开,旁边的李莉恩和江京九聊了什么,她一句都没听清楚。 不过看他们聊得挺契机的,福满满不想在这多待浪费时间。 刚起身,江京九的声音似一把昊天锤落在她头顶,压迫感十足,“坐下。” 闻言,福满满又默默坐回去,乖巧的不得了。 凶什么? 那眼睛也不知道怎么长得,看着李莉恩,还有闲工夫能瞥见她。 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的男人也都一样。 有几个男人能拒绝年轻貌美的姑娘投怀送抱的,就连她也抗拒不了年轻小奶狗主动扑她。 此刻福满满更觉得她拒绝的好,拒绝的对。 永不上男人的当。 她无聊地抠手指,听着李莉恩滔滔不绝讲单口相声,江京九时不时嗯一声,偶尔笑一下。 那笑落在福满满眼里,总结俩字评价就是,‘怪骚的’。 福满满脑子里突然冒出来奇怪的想法,她脱了身上的黑色大衣,再次起身,“我饿了,我去外面找吃的,你们俩聊。” 江京九忽然气乐了,“找吃的,需要脱大衣么。” 福满满从他身边掠过,撇撇嘴道:“要你管,我穿衣自由。” 江京九再想伸手拉她时,福满满像只泥鳅踩着高跟鞋摇曳生姿的身条晃着出去了。 真行,也不怕被人看见了。 不知道是想开了,还是犯病了。 福满满上身的小西装腰间只有一颗扣子,内搭了法式胸衣,收腰的设计,无形之中透着别样的魅惑。 走出去没几步就收获了不少道注目礼,有男有女。 除了看穿搭,更多人纳闷她什么时候进来的。 福满满走到甜品塔前,准备吃一点。 要死不活手刚碰到餐盘,金铮像发现猎物一般叫嚣着过来了。 “哟,还真是你,把你家珩珩甩了,换年轻的下家了。” 福满满将一阵黑压压的沉默送给了金铮。 端起小餐盘,往边儿上挪了位置,压根没看他一眼。 神经病一个。 金铮像条鼻涕虫粘在福满满屁股后面,“说话啊,哑巴了。穿这么漂亮,看到我话都不会说了,不会是害羞了吧?” “?” 沙币。 福满满顿住身形猛地回头,“害羞?靠你性缩力的穿搭,还是靠你……” 她上下扫金铮两眼,打量意味明显,“还是靠你精神小伙一样的身材?” “我对儿童,提不起来欲望,也没那么变态。” 福满满嫌弃地撇嘴,继续降维打击,“面暗无光,黑眼圈重的像熊猫,头发稀疏干枯,烂柴火垛一样,身材单薄的堪比女人,一看就是纵欲过度,肾虚之症,快去中医院开几副十全大补丸,好好补一补,顺手补补你的自卑。” 这群二世祖就有一点好,嘲笑别人的时候不留余力。 毫无疑问,金铮成了全场被嘲笑得最佳mvp。 徐子骞坐在吧台上看热闹,往福满满下半身瞅了一眼,那双高跟鞋跟羽绒服里那个人的一模一样。 一下子发现了关键,原来金铮说的是真的。 那么?商昱珩遭到绿帽子魔法反噬了?被福满满绿回一局? 想到这里,徐子骞瞬时沸腾起来,人人艳羡的商昱珩也跌落神坛了。 他拿着手机在兄弟群里散播八卦,这么重磅的新闻,可够他们扯一阵子的了。 金铮被恼羞成怒:“你有啥证据污蔑我?倒是你刚才钻进来路不明的男人衣服里进来的你,你家珩珩知道么?” “他知不知道重要么?”福满满满不在乎,“你急什么?跟你有几分钱关系,这么自作多情。” 讨厌金铮的情绪涨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商家姐妹坐在人堆里,本来想冷眼旁观,但提到她们大哥,就不得不站出来维护。 “那跟我们总有关系吧?”商雨琪拉着商雨曦逼近福满满,“你能不能要点脸?我哥难道对你不好吗?这些年,你吃他的,喝他的,他哪里对不起……” “……”福满满看着她们两姐妹,这是入戏太深,打算自己骗自己。 “停停停,你先给我打住。”福满满听不下去了,这种哑巴亏她不想吃,“你们俩是真傻,还是装疯卖傻?” “朱朱现在还怀着商昱珩的孩子住在商家,他们两个从四年前就鬼混在一起,我不说,你们是当我傻,不知道么?” 闻言,屋内众人面面相觑,似乎有些意外福满满竟然知道这件事,那她平时是怎么装的像个没事人。 “他前几天又有一个大学生新欢,你们姐妹还不知道吧?这种好的男朋友给你们,你们要不要?” 第85章 大家也别想好受的疯癫路线 商雨琪被噎地说不上来话。 商雨曦上前一步,把妹妹拉到身后,从容不迫道:“我哥送你的房子票子,以及给你家里打的钱,够你花十辈子了,哪个有钱男人不是三妻四妾,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她的话很犀利,因为在座的二世祖,家里也都是这种情况,老的私生子一堆,少的有样学样。 “那就祝你未来老公也送你一个三妻四妾的绿帽子,你戴稳了,千万别摘。”福满满不打算跟她争论,“我受不了,我就不戴,气死你,略略略。” 五米开外,门边斜斜倚靠着身形颀长的男人,冷眼旁观她耍赖。 一句话又给商雨曦怼熄火了。 姐妹俩跟车轮似的前仆后继,商雨琪气鼓鼓上前,“你是吃了疯狗药了吗?逮谁咬谁,我姐姐惹你了?你诅咒她,真恶毒。” “对啊,我就是恶毒。”福满满叉了一块小蛋糕塞进嘴里,“难道你不知道我是白雪公主的后妈?我还想诅咒你和你姐同款毒咒呢,祝你们两姐妹找的老公给你们戴一筐绿帽子。” 牙尖嘴利且厚脸皮的福满满,是这群二世祖没看到过的,往常福满满出现在他们面前,是温柔善解人意的形象。 现在却截然相反,一群人交头接耳地议论她,是不是受刺激了。 “你……你老公给你戴绿帽!”商雨琪气的语无伦次。 福满满眨眨眼,“不好意思,我老公死了。” 和小学生斗嘴,真没劲。 福满满想去拿外套离开,却被金铮拦住,“给我道歉,不道歉陪我睡一晚,我就原谅你。” “……”福满满被金铮恶心到了,眉心深蹙,“滚啊,巧丽哇。” 徐子骞:“嫂子你怎么爆粗口?” 福满满:“你也滚。” 说完,福满满又指了指某个方向,“老子才不是什么嫂子,那个才是你们以后的真嫂子,看到没,商念尹给商昱珩物色的联姻对象。” 她主打一个,自己不好受,大家也别想好受的疯癫路线。 姒珞让她不好受,她报复在她女儿身上,没毛病。 李莉恩突然被波及,解释道:“你们别看我啊,我和昱珩哥纯友谊,他爱的是满满姐,前两天还跟满满姐一起回老家了,对吗?满满姐。” 李莉恩无辜的眼神看向福满满。 “呵……”福满满微微一笑,不动声色把视线转到江京九脸上,“不对啊,陪我回老家的另有其人。” “不是昱珩哥,还能是谁,我亲眼看着昱珩哥登机的……”李莉恩喃喃道。 福满满遗憾,“是我死去的哈斯办的,陪我回去的啊。” 说完,福满满同江京九擦肩进了房间捞起沙发上的大衣,门却重重关上了。 清脆地咔哒一声反锁。 大衣搭着小臂,江京九踏着松散步调朝她走来,“故意的,是吧?” 福满满眼神坚定,仰头对视,天鹅颈拉扯处优雅的弧度,“故意什么?” “少装。” “你才装。”福满满十分的有勇气,骂了他。 江京九垂下的眸底漆黑一片,忽然间开始变色,从幽深的夜空,逐渐变成席卷着狂风暴雨的深海。 福满满轻轻眨了两下眼,确认没看错,又变色了。 她有些紧张不安地后退几步,贴上冰凉墙体,“你眼睛怎么又蓝了?” 江京九没说话,亦步亦趋地压下来,一只手从小西装下探入,身前那颗扣子被他手臂扥开,掉落骨碌碌在地上转了几圈倒下。 那只带了薄茧的手掌贴着胸衣上成千上万个小孔传递热量到福满满身上,烫的她瑟缩躲避。 随后男人弯腰密集如雨滴的吻落下,纠缠之间,某人心脏狂跳不止。 细软的手臂不自觉攀附环绕住江京九脖颈,脚踝也有隐隐用不上力的势头。 “九……”间隙中,她找到机会叫他名字,却只叫了一个字,剩余的话尽数化为呜咽喘息。 福满满感觉自己度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后,头脑缺氧依偎在江京九怀里。 听他低声训斥:“让你不要穿,你偏穿,还要故意脱下来,跑出去。” 她不吭声,装哑巴。 就是故意脱的外套,又怎么了…… “咳咳……”福满满又咳嗽了两声。 “出息。”江京九好气又好笑,“头一次听说接吻能被口水呛到的。” 她跺了一下高跟鞋,昂扬起脑袋抗议,他瞳色还没变回去。 “你眼睛……”福满满好奇地指尖落在他眼尾处轻描,“和我的眼睛一样漂亮。” 江京九喉咙滚了滚,“它被你气变色了,你开心么。” “现在还是蓝色,还没消气么?”这人气性真大。 “上面的气消了……”江京九顿了顿,“有个地方的气暂时消不下去。” 福满满推开他,穿好大衣,“那你慢慢消,我想回家了。” 今晚实在太糟糕,她和江京九的关系等同于公布给他们了。 福满满没想把事情搞成这样。 江京九转了个身,背靠墙,长腿堪堪支着,看她开门。 门开了,福满满的身形却也跟着僵硬住。 商昱珩带着满身的风尘仆仆站在门外。 两人视线交汇,他浑身气场寒如冰山,下巴长了一圈青色胡茬,一开口更是冷的像天上下冰雹。 “你,在里面,和他做什么呢?” 福满满张了下嘴巴,声带被针缝合了似的发不出声音。 “做……”江京九零帧起手,“a,i。” 忽然,福满满脑袋里宛如有烟花升空噼里啪啦地炸开。 一旁看戏的徐子骞听到江京九的话,下巴快脱臼了,照片那次就知道他是个猛人,但没想到这么猛,跟商昱珩正面刚起来了。 金铮见缝插针,“商昱珩你女朋友刚才抱着这个小白脸进来的,啧,没想到你也有头戴绿帽的一天。” 商昱珩视线始终落在福满满脸上,那两瓣唇,唇色极深充血了,他眼神暗了暗。 “跟我回家,我们谈谈好吗?”商昱珩保持冷静,“满满你乖乖听话,好不好?” 福满满缓过劲儿来,声音脆又弱:“他们的话你都听到了,我们还有什么可谈的,我说过,我们分手了,你也放下过去,好好去珍惜爱你的人吧,她还在商家挺着肚子等你看她呢。” 第86章 成年人必备时尚单品 “满满,我们回家,他们的话,我都不信,你跟我回家。”商昱珩攥住福满满肩膀的手用力到泛白,“我们去领证,我再也不犯错了,我不能没有你。” 福满满目光冷漠无情,任商昱珩捏她肩膀,她一个怕疼的人,愣是没吭声。 “这么多人看着呢,商昱珩你该有点自尊。你该说,一个女人而已,丢了我还可以找下一个,你的嘴应该像你的心一样整齐,抱着女大学生上车,去酒店过夜才是你该做的事情。”福满满毫不留情,吃奶的力气用出来拂掉商昱珩的手,“而不是在这和我装深情。” 如果她还是十八岁,必定会信了他这一副深情款款,浪子回头的发言。 福满满撕开了商昱珩最后一道虚伪的面纱。 两人虽近在咫尺,中间却隔了万重山般遥远。 商昱珩闭了闭眼,眼角滑下几滴眼泪,再睁眼点了点头,“好,你既然这么决绝,是因为找到新的靠山了,他给你的勇气,怂恿你离开我的,是,还是,不是?” 福满满当着一群人的面儿,回头看江京九,问道:“是,还是,不是?” 如果她回答了是,江京九拆她台,不认,那多丢人。 所以这个问题,江京九回答比较好。 江京九扯唇,“他问你呢,又没问我,你自己答,是,还是,不是。” “……”福满满努了努嘴,“你不给我勇气,我怎么回答啊?” “滑头。”江京九气乐了,长腿直立几步迈过来她身边,“江京九,家父商戏,家母江姗,大家不用叫我什么少,也不用叫我什么爷,我比较喜欢人喊我祖宗,这位是我家的小祖宗,日后多多关照。” 话落,福满满古灵精怪地冲商昱珩眨了眨眼:“听到了吧,你可以死心了,我的新靠山对我很好。” 商昱珩轻嗤,“你以为他能护你多久?一个月还是一年?你跟了他,他就能带你回家,嫁进商家么?” “我乐意,你管我呢。”福满满白了他一眼,“商家大门多什么,不还是木头做的,没准我进的是江家大门呢!” “那我等你被他抛弃的那天,爬回我脚下来求我。”商昱珩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福满满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总觉得他态度怪怪的。 不应该这么好说话啊。 商家两姐妹鄙夷的瞪了福满满几眼,小尾巴似的跑着去追商昱珩了。 刚才江京九的话,还令一群人处在震惊中,大家都打量着动作亲昵的两人。 人群中有人交头接耳,评价福满满现实,专捡着顶级豪门钓阔少,想做豪门少奶奶想疯了,说她有手腕、拜金、床上功夫了得…… 许多难以入耳的话,嘀嘀咕咕的声音太小,福满满听不见。 徐子骞悄悄靠到李莉恩身边,抬起一只手说悄悄话:“莉恩妹妹看来你的爱情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人家有女朋友了,还是福满满,旧情敌变新情敌了,我看你是绕不过去她了。” 李莉恩在前几天接风宴上就当着一群人的面儿,表示过自己的态度。 “不会说话,你就少张嘴。”李莉恩懒得搭理徐子骞,她刚回首京,朋友比较少,扭头拽着小姐妹去一边聊天了。 被冷落的徐子骞只好又来到金铮身边,两人大眼瞪小眼看着这位商家的真正宗继承人。 徐子骞吹了个口哨,吸引江京九注意力,“你真是我偶像江姗的儿子啊?” 江京九冷声提示:“你还差我女朋友一声祖师奶。” 徐子骞犹豫了几秒,一咬牙一跺脚道:“既然你是我偶像的儿子,别说叫你女朋友祖师奶,就是让我做她的腿毛,我也心甘情愿。” 他挠了挠脑袋,“就是我真叫了,能不能给我一张偶像的签名。” “给吗?”江京九矮身低头问福满满。 福满满往后仰了仰身子,和江京九拉开距离,“我拒绝长腿毛。” 她花大把的钱脱毛,保养的腿,怎么可能需要腿毛。 “她不乐意,说不给。”江京九又看向徐子骞。 福满满:“……” 今天没忍住调戏福满满,金铮肠子快悔青了。 福满满竟然又勾搭上了商家的正统,是他失策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商昱珩都忍着没发火,他也可以的。 金铮上前两步,神态微窘,“对不起,刚才的话是我失礼了。” 福满满斜了金铮一眼,扭过头把身体藏到江京九身后,她讨厌金铮,更不需要他审时度势过后的道歉。 她心里一清二楚,金铮不是在向她道歉,是迫于江京九的身份,才低头的。 “滚,把我小祖宗吓到了。”江京九早看他不顺眼了。 如果不是知道金铮他妈伺候过奶奶那点情分,江京九一点面子也不想给他。 江京九自爆了身份,这些二世祖一个个都是人精,有不少人挤过来打交道来敬酒,福满满陪着江京九坐在他身边,面前虚伪奉承的脸换了一张又一张,一晚上江京九通讯软件里多了几十个好友位,有男有女,还有没来现场,别人推荐过来申请好友的。 江京九把手机甩给福满满,让她帮他点同意,主打来者不拒,全都通过了。 包括李莉恩。 弄得差不多了,趁江京九不注意悄悄把手机塞回他裤子口袋。 她在这当一晚上的劳工,一分钱不给她开,坏家伙压榨劳动力。 福满满伸手去够桌子上的甜点,不经意间看到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貌似是箐箐的班主任,吕丹的男朋友? 只不过他小臂被一个长发波浪卷大眼睛双眼皮的美女挽着,两人很亲昵,那女的老是往他嘴上蹭。 她边吃蛋糕,边觉得好笑,原来这世界这么精彩。 人人都是绿帽王。 成年人必备时尚单品。 徐子骞是全场最忙的人,忙着给江京九端茶递水,成了江京九的专属狗腿。 商占看了直摇头,看来狗腿的位置他要让位了,后继有人了。 江京九本来看不上徐子骞,不过用了一会儿后,用的挺顺手。 第87章 拜金捞女福满满 从那次聚会,两人逢场作戏过后,江京九开始忙碌起来,在栖云园白天几乎看不到他身影。 早出晚归的还有福箐箐。 入学测试过了,成绩不错,适应得很快。 商占找了女佣带福宝宝,白天栖云园只有几个女佣、一个小朋友还有扎在工作间的福满满。 福满满几乎不出栖云园的门,其他人也不能随意进出栖云园。 所以她这几天也没在商家碰到过姓商的人。 今天周末,是她和小富婆客户约好看娃的日子,一早福满满就收拾好了几个箱子,指挥着女佣往她的剁椒鱼头里塞。 叮嘱了女佣看好福宝宝。 车子驶出停车场与一辆宝石蓝和白拼色纯欲阿波罗超跑擦肩之际,对方车喇叭突兀响了一声,似乎在和她打招呼。 福满满轻蔑睨了一眼,脚下油门踩到底。 对车里闲的蛋疼的男人爱搭不理。 福箐箐被学业缠身,每天都有很多试卷要刷,放学吃完饭无暇顾及她是否跟江京九睡一个屋子。 所以她这几天睡侧卧,离江京九远远的,他好像也没有多想理她的欲望。 不过无所谓咯。 她也不喜欢这么阴晴不定的人。 想起来就逗逗她。 忙起来就把她晾在一边当空气。 她讨厌这种相处模式,这辈子都不会找这种人做伴侣。 按照小富婆发给她的定位,福满满将剁椒鱼头开进首京最富饶的别墅区。这一片一套别墅最低价格七千万打底,好一点的位置、大面积、以亿为单位计算。 但这块和商家的老宅不能比,她在地图上粗略计算过,商家占地约五公顷,大的离谱。 经过几个路口弯弯绕绕终于抵达目的地,车子刚停下,大门口就有佣人跑出来,接福满满手里的箱子。 紧跟着身着公主裙的小女孩屁颠屁颠跑过来迎接。 看到福满满的一刹那,眼睛瞬间亮了一个度。 小女孩语气夸张又惊叹,“哇,姐姐你做的人偶那么漂亮,怎么本人长得也像娃娃一般精致,你的蓝眼睛好漂亮哦。” 至于被人夸漂亮这件事,福满满耳朵已经听麻了。 不过内心还是挺爽的。 福满满一身白月光大衣,身披白色小斗篷,被束腰裁剪的版型勾勒出s型曲线,下摆蓬蓬出优雅的弧度,薄荷蓝内搭长裙堪堪比大衣多出五公分,小烟熏狐系眼妆碰撞大量感公主风盘发,夸张到极致的蓝金配色耳坠,宛若童话故事里的公主殿下。 她鬓角的小胎毛碎发被唇缝轻轻浮动,小女孩望着眼前的真公主怔忪片刻,听到公主的仙音打招呼:“你好,我叫福满满。” 停在数十米外造型酷炫的阿波罗超跑门边,斜斜倚靠着一个长相野痞的男人,骨量感超强的脸上挂着一副扁方形墨镜。 福满满一抬眼便瞥见江京九,穿的像涂鸦画布,和她对视的眼神仿若开春了无故端详出一种深情。 只一眼,福满满收回视线,被小女孩拉着往别墅内走。 她是开心的,有这张脸,下到刚会走上到九十九,谁还能不是她的颜粉了。 腿刚要迈进别墅玄关门,就听到院子外女佣语调急促地拦人:“先生,您不能不请自进啊。” 小女孩的头拨浪鼓似的摇过去,惊喜地张大嘴巴:“哇,公主来我家了,王子也跟着一起来了,果然童话里都是真的,有公主的地方自然就有王子。” “……”福满满不易察觉地翻白眼,心想这孩子的脑子被童话故事书荼毒坏了。 不过这和她没关系,她只是来赚钱的。 她冷脸问:“你跟踪我?” “怪会自恋的。”江京九还是那副高傲臭屁的架子,“你有什么值得我跟踪的。” 话音落,徐子骞站在玄关门内,故作夸张的音量:“哇,祖宗,你怎么把祖师奶一起带来了。” “徐子骞原来他是你的朋友啊。”小女孩一听炸了,“啧啧,这位公主姐姐是我的客人,可和你的狐朋狗友不是一路人,少来沾边。” 简单的一句话,小女孩对江京九的滤镜碎了一地。 刚才还崇拜得不行的眼神,瞬间灰飞堙灭。 福满满在这里看到徐子骞恍然大悟,“这是你家?这个小朋友是你女儿?” 徐子骞:“……” “我二十三,她八岁。”徐子骞解释。 “所以你十五岁就搞大女生肚子,生了孩子?”福满满顶级理解。 徐子骞一把拍上脑门,看来话说一半是容易招来误会的,“在你眼里,我的形象这么恶劣吗?这是我妹妹,徐瑞芊。” “别别别……”徐瑞芊看起来对徐子骞很嫌弃,“我可没你这么蠢得哥哥,莫挨老子。” 转头徐瑞芊对着福满满甜甜地笑:“公主姐姐,我们进屋,不要理他和他的狐朋狗友。” 徐瑞芊拉着她进了屋,一路上嘀嘀咕咕,说她哥每天不着四六,总和不同长相的女生交往,不忌口,嘱咐福满满和他哥以及他哥的朋友都远一点,沾上他们容易生病。 经过她这一路操心,福满满以为小女孩脑子被童话故事荼毒的想法,又改观了。 这孩子挺清醒的,比某些成年人还要清醒。 徐家别墅挑高二十米的大客厅,坐着一群穿着五颜六色漂亮公主裙,和徐瑞芊年龄相仿的女孩。 乍一看,还以为是流水线批量生产的…… 福满满嘴角抽动一下,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她自知身份,恭敬地向一群孩子打招呼:“你们好,我是福满满,是一名bjd妆师和娃衣设计师。” 孩子们的目光探究着她的衣着打扮。 数秒后,坐在中间个子稍高的女孩双臂环胸态度高傲的像只天鹅,盯着她道:“你就是姨姨们嘴里经常探讨的拜金捞女福满满啊。” 瞬间客厅隔断氛围变得凝固起来。 孩子们惯会见风使舵,说话的女孩子应该在她们这群小女孩中地位挺高。 有别的小女孩出声附和:“对,经常找我妈妈喝下午茶的婶婶好像也提起过,我在一旁玩玩具她们提起过这个名字。” 第88章 打破传统的离经叛道才对味儿 平均年龄不超十岁的孩子们开始交头接耳对福满满进行自诩一针见血式的点评。 可以从她们身上看到家里大人的影子。 可想而知,她在首京太太圈知名度应该堪比世界最高的珠穆朗玛峰。 福满满抬手勾了勾耳边稀薄的碎发,自恋情绪上头,还真是人红是非多。 徐瑞芊的崇拜情绪似乎被这群孩子动摇了,握着她的手都松了几分。 几分疑惑地问:“姐姐,你真是拜金捞女吗?” 福满满矮下身子,神情没有丝毫被那些带有讽刺意味的词汇抨击到。 “你喜欢钱吗?”她柔善着语气,问完徐瑞芊又转头看向那群小女孩,“你们喜欢钱吗?” “喜欢。”两个字几乎是此起彼伏从每个人嘴里说出来。 只有带头说拜金的小女孩大声说了句:“不喜欢。” 福满满站起来,自信又大方地说:“既然大家都喜欢钱,那我也喜欢,我认为说不喜欢钱的人,一定是装作不喜欢,没有钱,她可能会哭爹喊娘,过着买双漂亮的公主鞋都费劲的日子。那我是拜金女,难道你们就不拜金吗?爱钱是人之常情,这是人类正常的世俗欲望。” “你们一出生就有有钱的父母,我没有。但我长得漂亮,可以通过外在条件谈到有钱的男朋友,他喜欢我漂亮,我喜欢他条件好,这有什么错吗?你们长大后嫁人,会选择又穷又懒又丑的男人去扶贫吗?答案肯定是不会的对吧,你们都是聪明小孩,知道自己的人生要往优秀了发展,那我的人生也要步步登高梯,而不是站在悬崖边跳下去啊。” “所以就算我真的是拜金捞女,也不会捞到你们家头上。今天我是来卖娃娃的,如果不喜欢我的小朋友,可以不参与挑选我的娃娃。” 一群孩子似乎听懂了,又觉得福满满说得对,把什么拜金捞女的词汇丢到脑后。 恰时搬箱子的女佣,也把箱子整齐队列摆在福满满身后,打开取出里面装着bjd人偶的透明展示盒。 孩子们的目光瞬时被精致奢华的人偶吸引过去,一窝蜂的围过去参观人偶。 只有那个带头挑事的小女孩没动,“你这个坏女人,只会教坏小朋友。” 徐瑞芊拉着福满满的手没动,“金姿我把你当朋友才邀请你来我家一起选人偶的,你不要再找事了好吧。” 福满满双眼含笑望着金姿,皮笑肉不笑道:“不用我教,你家大人早就把你带成坏的了。” 旁边两个大男人围观一群女生掐架。 徐子骞尴尬地挠头,“以前以为祖师奶是正教六大派的,没想到真面目是魔教明教的圣女。” “正派?”江京九狭长锐眼被遮在墨镜下,看不清神情,嗓音懒散讥诮,“自诩名门正派,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么。” 他一侧唇角上扬,“打破传统的离经叛道才对味儿。” 江京九自小习惯了江姗的直来直往,不拘小节的谈吐方式。 越是装正经的女人,在他眼里越是难提继续探讨下去的兴趣。 他没什么耐心陪女人兜着圈子绕。 徐子骞心下默了默,原来这位祖宗喜欢这一口。 他偷偷拿出手机把战报发兄弟群,这个群是专门为了研究江京九建的,群内没有商昱珩。 但徐子骞忘了,李莉恩不知道被谁拉进来了。 金姿一张嘴说不过两个人,处于下风的她,审时度势选择闭了嘴。 望着那一群人围着人偶开心的眼睛都眯成缝儿了,金姿也偷偷瞄了几眼。 里面有一只重工大裙摆超华丽的人偶,她看上了,但碍于和福满满当众让她难堪,她是不会买的。 二楼围栏后两个女孩从福满满进门作壁上观了许久。 “哎,小金姿还挺惨的。”李莉恩挽着徐穗芊的手臂,“前几天晚上我去的那个聚会上,金铮哥就被她当众呲哒了一顿,训狗似的。” 徐穗芊听了李莉恩的话,眼珠儿转了转,“可耐不住男人就喜欢这一款啊。” 徐穗芊今年十七岁,比李莉恩小了一岁。 是李莉恩回来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一见面比较聊得来,最近处的不错。 徐穗芊不知道李莉恩的小心思,直言直语刺痛到了李莉恩。 徐瑞芊松开福满满的手,加入到朋友堆儿里,跟着指手画脚,她早就按耐不住了。 福满满则是坐到边儿上沙发,悠哉哉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她没什么同情心,尤其是在得知小女孩姓金之后,就更懒得理她了。 再抬头江京九坐在正对着她的吧台边。 刚才她好像误解他了?他好像真是来跟徐子骞处兄弟情来的,不是跟踪她…… 小女孩们吵吵嚷嚷自成一派,楼梯上也传来一阵踢踏的脚步声,福满满眼皮上挑,李莉恩清纯小白花的脸带着甜美的笑意,正快步往下跑,奔向了吧台。 福满满第一次感叹首京屁大点的地方,去哪儿都能撞见李莉恩。 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撞了什么邪。 她觉着自己该去道观上香驱邪。 后面,还有一个步伐极稳,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大姑娘,高傲地扬着下巴走过来,冷眼一瞧,那女生和徐瑞芊长得有五分相似,和徐子骞也很像,福满满猜测应该是徐瑞芊的姐姐。 福满满注视着徐穗芊径直走向小孩儿堆边,冷着脸挤开比她矮小的小女孩。 徐瑞芊也被她挤到了,不悦上头,嘶吼着问:“徐穗芊你想干嘛?” 徐穗芊不语,眼底充满冷漠不近人情,波浪卷发被抱着的手臂紧密压着。 小孩子们惯会察言观色,她们不是第一次来徐瑞芊家了,她这个二姐可难相处,每次来她家,都不能大声喧哗,她们都怕她。 无形之中孩子们都退开,把场地让给徐穗芊。 下一秒徐穗芊毫无征兆抬脚,一步又一步踩碎盛放人偶的透明盒子,把精致的人偶也踩的肢体分家扭曲。 “啊——”徐瑞芊突然放声尖叫,“徐穗芊你有病啊,你看我们开心,你很难受是吗?故意搞我。” 第89章 蛋糕是她上辈子的仇人 望着徐瑞芊那张气的发白到透明的脸,徐穗芊舒爽地笑出声:“对啊,我就是有病,你第一天知道吗?会不会晚了点。” “我去告诉妈妈,你又欺负我。”徐瑞芊斜着眼瞪她,气的唇色和垂放在身侧手的甲床呈现紫绀色,“你给我等……” 话还没说完,徐瑞芊呼吸急促,自动蹲下,将双腿蜷缩在胸前,缩成小小一团。 徐穗芊得意地笑:“哟,又要把你气死了,这次你最好死掉,免得以后受罪。” 她冷血的像魔鬼,令一旁围观的福满满叹为观止,她没有多管闲事的爱好,杵在一旁默不作声。 徐子骞听到徐瑞芊那声杀猪叫就噔噔噔地跑上楼,这一会儿脚下跟踩了风火轮一般,风风火火地杀到徐瑞芊身边,抱住她的身体,拧开瓶盖倒出药丸塞进小女孩嘴里。 “拿水,拿水。”徐子骞大吼。 福满满离茶几最近,弯腰找了个空杯子,提起水壶重新倒了一杯水,经过徐穗芊身边突然伸出来一只脚,福满满注意力都集中在送水上,压根没看脚下。 就在福满满被绊倒身子下坠的瞬间,她大衣后领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扥住。 也是那瞬间,徐穗芊的身体向前直愣愣扑下去,抱着的手臂条件反射打开,波浪卷发被地心引力拉着向下垂,以狗啃屎的姿态摔倒。 徐穗芊被摔得痛呼,便听到头顶上方传来男人戏谑的嗓音:“小姑娘,你真坏,我很喜欢,下次动脚的时候隐蔽点儿。” 徐穗芊扭头看到和徐子骞一起的男人,宛若老鹰抓小鸡般提着福满满,轻蔑又游刃有余地睥睨看她笑话。 福满满从江京九手中挣脱下来,连忙把水杯递给徐子骞。 “徐瑞芊你别吓老哥啊,把药咽了。”徐子骞声线都被吓抖了,“妈在花园,我给你叫她过来。” 福满满送完水,江京九跟个粘人精似的缠上她,揽着她肩膀,“小毒妇连亲妹妹都想诅咒害死,你还敢从她面前过,傻的不要命了。” 她哪儿有想那么多,小孩儿看样子是心脏病。 “你可闭嘴吧。”福满满完全不领情,掏出手机拨打120叫救护车。 过了三四分钟,门口处进来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女人,脚步生风掠过他们,走到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的徐穗芊身前。 抬起手一巴掌扇在徐穗芊脸上,中年女人怒气冲冲:“你都多大了?十七了不能让着妹妹,每天想尽办法欺负她,想把她害死,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冷心肠的坏种。” 徐穗芊几乎面无表情听完这些话,麻木充斥着她神经。 “对啊,我就是坏种,早晚我都要弄死她,会让你得偿所愿的。” 说完,徐穗芊捂着脸一溜烟跑出门外。 李莉恩见状追了出去。 中年女人没管徐穗芊,把注意力都放到了小女儿身上。 福满满也从事件中脱离情绪,望着满地狼藉的人偶,她熬了几十个通宵的成果就这么被毁了。 现在徐家这么乱,也不合适在这个节骨眼要赔偿。 原以为会大赚一笔,出这一遭算血亏。 过了半小时左右,救护车到了,徐家人走了,佣人用保姆车把小朋友也纷纷送回家。 福满满心情低落地出了徐家大门。 一拐弯看到墙边长椅上坐着两人,正好在她停放车的位置。 福满满视若无物解锁要去拉车门。 李莉恩在看到江京九的瞬间,眼神儿又亮起来,兴奋地挥手:“九哥,你要走了吗?可以送我回家吗?” 握着车门拉手的葱白手指顿了一瞬后恢复正常。 福满满拂了拂衣摆动作流畅地上了剁椒鱼头。 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捏紧。 “才几天,称呼从小giegie就换成九gie了。”她嘟嘴咕哝,烦躁极了,“在过两天,就要以宝宝互称了吧。” 福满满清晰感知到内心的极度不痛快,更加不痛快了。 用力地长摁喇叭,街道响彻尖锐刺耳的鸣笛声,把周围几户邻居院子里的狗都搞得沸腾,呜嗷吵叫的。 李莉恩站在马路边人行道上,刚要迈下来一条腿从她车前绕过,福满满就将车子打火,电车反应快猛地窜出去,拉起一阵强而猛烈的风,刮得李莉恩裙摆如同躁动的心儿碧波荡漾。 福满满双手握着方向盘,瞥了几眼后视镜。 她不该这样,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要怪就怪江京九,之前整天说一些暧昧不清的骚话,勾得她心左右摇摆。 一只手抚上心口,顺了几口气后,福满满坚定信念喃喃自语:“远离男人,不婚不育保平安。” 嗯,虽然她法律上已婚,但那是假的。 一年的时间,忍一忍就过去了。 车开到一家烘焙店,心塞得她想大口大口吞掉奶油和蔗糖。 坐在窗边,福满满挑了一个二十四寸大蛋糕,上面镶满了水灵个大的奶油草莓,中间写了两字快乐。捞起叉子,把快乐两字剜出来放嘴里,一口接着一口,仿佛蛋糕是她上辈子的仇人。 落地窗路对面,造型拉风的超跑车窗降着,江京九垫着手臂托着下巴,趴在车窗上看窗内惩罚性狼吞虎咽的女人。 他一脑门问号,他又怎么她了? 身后的副驾驶空空如也,连根女人毛都没有。 这几天他回去,总是给他甩脸子看。 他被拒绝那么多次,还没恼羞成怒呢。 反被她抢先了。 没一会,大蛋糕被女人挖缺了一小块。 再看,她放下叉子,双手盖住整张脸,江京九一头雾水,不知福满满做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又过了两分钟,福满满的身体极力隐忍地轻颤,从她掌缝中不断掉下一串串晶莹剔透的小珠子。 最后直接用胳膊垫着额头趴下,那泪滴在阳光折射下异常刺眼,坠下渗入大衣布料内。 坐在车里的江京九张望了半天,只想出来一种可能性。 该不会是因为人偶被人踩坏了,气哭的吧? “出息的。”江京九推开车门,横跨马路穿梭车流,进了烘焙店。 第90章 我未来女朋友借你卸妆工具的报酬 挂在门口的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清音,随后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钻入耳朵。 紧接着福满满的白色小斗篷上落下一只骨量感十足的手掌,他指骨细而长,白皙手背肤下青筋脉络分明延伸至手腕消失在袖口处。 感知到有人触碰自己,情绪处在顶峰的福满满不耐烦地骂道:“滚远点,少烦。” 她不知道是谁这么没眼力见,没看到她难受的哭了。 还来烦她。 “哟!活祖宗脾气真大。”熟悉的阴阳怪气,熟悉的腔调,耳朵自动识别出是江京九。 不着调的 声线掼入耳道,心底的委屈和不爽又攀爬上一个高峰,如同三峡大坝决堤誓死要淹没全人类。 她趴着,江京九站着所处的高度,看不到她脸,只能看到她背小幅度耸动。 说来奇怪,见过她哭好几次了,她很能忍,都是静悄悄地哭,一副糯叽叽的可怜样,不知道的以为她上过什么特殊培训班,男人看了会心软的那种。 短短数秒,桌上趴着的女人几近静音状态,连呜咽好似也被她强行收敛。 他不懂既然想哭为什么不能痛快地哭出来。 为什么控制着情绪,连释放情绪都要压抑自己。 江京九见状眉心染上几分狂蛮戾气,搭着福满满肩膀的手掌缓慢穿过发丝,游走到她温热稚嫩雪颈,指骨稍稍发力,欲要把她头拉抬起。 连哭都压抑的女人,脾性倔得很。 身形看着纤弱,这一会儿却力大无比,和江京九的手较劲,就是不肯抬头。 虽然没和女人谈过,受家庭作风影响,江京九还是压制住想粗暴用蛮力拽起她的冲动,耐着性子,压着音量哄她。 “活祖宗,有什么不满发泄出来,别憋着折磨自个儿,成么。” 回答他的是寂静无声。 江京九猜她上辈子肯定是头倔驴。 被拉上案板做驴肉火烧还犯倔不肯被人吃进肚子里的那种。 在他印象里,爸爸时常会追着故作生气的妈妈屁股后面哄,他的妈妈每天滋养在幸福旋涡内。可到了他这儿,怎么跟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难搞哦。 一句哄不成,就得多哄几句,江京九刻意揉捏掌心下的嫩颈挠她痒:“好姐姐,我第一次喊女人祖宗,卖我一个面子,你起来我带你去shopping,买包、裙子、高跟鞋,别不开心成么。” 江京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低声下气说这些。 反正脑袋里就刻着教养,女人哭了要哄。 因为这个女人的名字和他的名字印在一张证上,心底里有份认知,认为她是属于自己的。 “真的?不许骗我。” 女人的神经就是如此独特,听到那些心爱的宝贝,福满满倏地坐直,眼妆被哭花成熊猫,往下淌着黑水,大衣袖管也被晕染上一片污渍。 江京九一怔,“早知道shopping这么管用,我就不喊祖宗了。” “走,去购物。”福满满一激动抓住男人的手掌,就想往外冲。 一拉扯,没拉动江京九分毫,反而被他拽回撞上他胸口锁骨。 “哦……”头顶的男人疼的闷闷叫了一声,“我对你这么好,你却想弄死我。” 福满满丝毫不掩盖世俗的欲望:“你之前那么抠门,我怕你反悔……” “啧。”江京九好笑地咋舌,“作为第一个即将花小爷私房钱的女人,此刻你有什么获奖感言么。” “荣幸之至。”福满满用满心欢喜的眼神说出违背心底想法的话。 她怎么都不信,江京九之前没给女孩子花过钱。 不是她不信这世界上有纯爱的有钱人,只是不觉得幸运会降临在自己头上。 她迫不及待想走,江京九宽大手掌捧着她的花猫脸,“白豆腐被黑煤块弄脏了。” 江京九暧昧地叫她白豆腐,福满满心脏不可言说地颤动了几下。她二十五岁,常年护肤保养,皮肤状态看着和十八岁刚成年那会无二差别。尤其是被阳光照的时候,看起来会很通透,养眼。 等了片刻,福满满才反应过味儿来,黑煤块怕是眼妆哭花了。 福满满挣开江京九的束缚,急匆匆的脚步和店员借了卸妆工具,狼狈地逃进了洗手间。 边卸妆边懊悔不已,她刚才顶着这张脸,自以为是美女,实则是小丑,还着急去商场。 想想都觉得臊得慌。 进入洗手间十多分钟后,福满满才磨磨蹭蹭出来。 正午十一点阳光正盛,刺目的光洒在她没了粉黛加持通透素白小脸上,条件反射般耷垂下眼皮,神态越发纯嫩。 天生的头包脸,公主头盘发的造型更加印证了她应该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公主。 桌子边缘背光而坐的男人肆意张扬冲她笑。 福满满不知他的笑是几个意思。 咬了咬下唇,垂下脑袋,踢踏着高跟鞋小跑过去,拉起江京九干燥的手,要往店外走。 江京九被动的跟着,快到门口时,摸了摸裤子口袋,从里面掏出来所剩无几的现金,用力拽着想当地鼠的女人到收银台前,一把拍下,“我未来女朋友借你卸妆工具的报酬。” ‘嗡——’ 福满满耳道被什么炸开,脑子一阵嗡鸣声,心脏脉搏也随着江京九的话加速跳动。 什么意思?就那么笃信她会做他女朋友吗? 店员看了眼台面上的几张红色钞票,届时咧开嘴憨笑:“祝您早日心想事成。 ” 出了烘焙店,福满满嘴角不知不觉流露出小得意。 察觉到自己情绪外泄,她很快收敛好,装作煞无其事被男人拉着手穿过马路。 超跑的飞翼门打开,她被按进类似战斗机的气泡式座舱,车是挺酷的,但不怎么舒适。 马路斜对面距离他们二十米远,一辆白色古斯特驻车已久。 “老大,我觉得您和满满姐的事情就到这儿吧,事已至此……”陈仔苦口婆心地劝慰商昱珩。 然而话没说完,商昱珩阴冷的声线截断他:“算?怎么算?她以为攀上商戏的儿子,就高枕无忧了,难不成内个姓江的小崽子还能对她是真爱不成,我等着他们走到尽头,等她被抛弃的那天,等她成为首京那群二世祖脚下的玩物,等她重新跪爬回我脚下求我的那天。” 且不说姓江的有几分真心实意。 单是商昱珩了解的福满满,这么多年捂不热的冷心冷血。 她就不可能对任何一个男人卑微地低头,匍匐在谁的脚下。 有几个有地位的男人会为了一个长得漂亮的女人垂下高傲的头颅? 年轻漂亮的女人一抓一大把,福满满也年轻不了几年了。 他有的是时间等,七年都等了,不怕再多几年。 为了女人商昱珩还没糊涂到去办虎口夺食的事,但他总会抓到机会的不是么? 不需要他出手,商家那群老不死的自然会挨个下饺子似的站出来不赞同他们。 第91章 原以为只是萍水相逢 陈仔低头听着商昱珩几近固执的发言,默了默,掏出手机,调出一段视频,将手机递给商昱珩。 录视频的角度是在高处,红色的砖墙,窸窣的声音,还有小猫呼吸道发出的呼噜噜声音,然后就是陈仔说话的声音,“让你动手,没让你把人往死里打,这把事情闹大了,把嫂子惊动回来,老大指不定受什么气呢……” 商昱珩只听完第一句便将手机丢回去,沉稳的面色没有多余的表情。 “不知道是谁,刚发到邮箱没多久。”陈仔也没想到,那天砖头掉下来竟然不是猫弄的,是人。 那人怕不是想砸死他。 “拍到就拍到了,现在都这样了,她就算知道全部对我还有什么所谓吗?” 陈仔以为商昱珩会大发雷霆嫌他办事不力,已经做好了迎接暴风雨的准备,他平静的口吻令陈仔意外。 “开车吧,去接柳柳出来吃饭。” 别管多少个w的顶级超跑,在市中心都要龟速行驶,除了造型吸睛拉风,没了第二个优点。 上车后,福满满不是看窗外就是看透过挡风玻璃看路况,眼睛比超跑的轮子还要忙碌,慌里慌张地逃避和江京九对话以及眼神交流。 等红灯时,怕什么来什么。 她眼角余光觑见,江京九搭在大腿上的手,一点点磨蹭过中控界限,手指跳舞似的勾到了她垂放的手。 福满满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被他握紧拉到中间。 “咳咳……”江京九轻咳,“不跟我谈,拉拉手总可以吧?” 亲都亲过了,但他这么说拉手,福满满脸颊也不可自控地烧成了火烧云的模样。 深呼吸,深呼吸,她对纯爱小狗貌似没什么抵抗力。 莫名感觉开车的江京九可爱。 上午发生的那点不愉快又被她拉出来思考了一番。 其实福满满没分清,到底是气李莉恩对江京九献殷勤,还是气江京九没有当机立断跟李莉恩划清界限。 又或是,只是因为李莉恩是姒珞的女儿,才不想看到李莉恩对江京九献殷勤,也许换一个人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来追求江京九,她可能就不会气了吧? 她脑子里乱糟糟盘算着这些,毕竟她没资格管谁追求江京九不是么? 到地方下车后,福满满脑子里的矛和盾才善罢甘休,进入休战状态。 江京九带她来了中宜科技未来城,首京地标性建筑,消费也是首京所有商场里最顶的,国际大牌几乎都驻扎在这里。 中宜科技未来城在首京流传着一段上古传说,里面的奢牌专区,你可以一眨眼花出去几千万,如果哪家富太太敢泡在这里一天,估计她老公手里的现金流会被刷断。 之前福满满来过,但她的荷包两三件是上限了,再多花自己的钱就要肉疼。 商昱珩也会送她衣服,不过都是他直接拎着袋子带到之前的住所。 江京九问她想吃什么,福满满想说她可以在商场战斗一下午不吃饭的,可仔细想想后,还是吃吧,装都不装一下显得她太功利了。 没错她只是想要包、鞋和裙子,至于吃什么,她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江京九做主去吃了肉蟹煲,福满满吃的很少,小猫进食的饭量。 他要了米饭,带上一次性手套将米饭揉成饭团,揉圆捏扁成各种姿势的小狗趴在瓷白的盘中,用筷子从锅里挑出几粒麻椒镶嵌进饭团里做小狗的眼睛和鼻子,又把圣女果对半切开当小狗的帽子,绿色的黄瓜片咬一半围在小狗脖子上。 福满满目睹江京九把盘子推到她面前,学小狗叫,将音色调换成低沉磁性:“汪汪汪,美女姐姐你吃的太少了,我觉得你可以把我们都吃掉,填饱肚子,下午逛街才不会饿。” 福满满垂眸看盘子里的狗,和狗身后的手,心中暖流一股股滑过。 福满满被他幼稚的举动逗得噗嗤一声笑出声:“小狗太可爱了,我想给它拍张照。” 得到过很少爱的她,很难不会为这么幼稚的举动动容。 她和鲁祁思还有福箐箐之间的亲情有,但维持在活着层面,精神世界的交流很少。 日常生活里,是第一次有人为她花心思,要她多吃些饭。 江京九双手端起盘子嘴巴笑成月牙的弧度,很虔诚的请求:“姐姐可以把我也一起拍进去吗?” 她没说拍,也没说不拍,只是麻利地打开相机,将江京九上半身框进九宫格中央按下快门。 拍完照,打开相册,仔细审阅照片。 这是江京九在她手机里的第二张照片。 第一张是下雪的情人节。 第一次见面,原以为只是萍水相逢,没想到现在却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了。 “照片发给我,让我看看你拍的我是不是很帅。”江京九不知羞地讨要照片。 福满满想也没想,边找他的头像,边脱口而出:“很帅啊,和下雪天拍的一样帅。” 说完,迅速抬手捂住嘴巴,轻眨几下眼睛。 一不小心把心里话吐出来,公开承认她好色! 发完照片福满满找补:“你别多想,我对帅哥保持众生平等雨露均沾的原则。” 江京九放下盘子又推给他,身子往后仰靠:“我帅是人尽皆知的事,不用刻意解释。” 行吧。 福满满好像在自恋这方面和江京九找到了共通点。 她拿起筷子吃江京九做的小狗饭团。 江京九拿着手机发了个朋友圈。 福满满把三只小狗全吃了,薄荷蓝贴身长裙下的小肚子被撑鼓起似小山丘。 吃完饭第一站是买包,然后买衣服,最后去买鞋。 福满满喜欢攻气十足的高跟鞋,钟爱ysl和versace的某些款式,尖头,8-10厘米的细跟。 上学时期的同学都说高跟鞋是美丽刑具,福满满却爱的要命,穿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高跟鞋。 江京九和她手拉手进店,店员热情迎上来接待,福满满低头整理衣襟,一抬头撞见一张认识但不熟悉的脸。 清澈的眼神,甜美的微笑还有混血的面容。 一时间,福满满还以为自己在照镜子。 她尴尬笑了声:“你好小美女,又见面了。” 第92章 宝宝哥 江京九斜睨了眼身边满眼含笑的女人,又转眼望向柳柳,混着声线揶揄:“高仿一比一,是挺美的。” 和他相处这些日子,福满满对他的嘴了解一二,惯会揶揄人。 但听到他这么说,她心里依旧不是个滋味,被握得好好无骨的小手从他掌间抽出。 脸上仍旧维持着体面的笑:“要不我去隔壁看看,你们聊一会,不打扰你们。” 福满满了解男人,如果一个男人夸一个女人美,说他心里没一点意思,那估计是骗沙币开心的。 她对这种事情很敏感,那条线任谁在她这里都是不能逾越的。 遇到事只想逃,躲到龟壳里装聋卖傻。 柳柳本想好好工作,接待客人,没成想话没说一句,却被当做针尖对待了。她没想刺痛谁,尤其是福满满。 “福小姐,可以找个地方,我们好好谈谈吗?” 福满满后退一步,手心对着她隔离出安全距离,“不需要谈,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美女撒饵,商昱珩咬钩,都是你情我愿的。 福满满心里虽然难受,但没想揪着这个人谴责,更不想自找麻烦和这个人谈什么话。 生气完全是因为自己心里那点变态的控制欲和占有欲在作祟。除了欲望,还有心底里对暧昧关系变质的恐惧感,福满满怕朱启星和姒珞的闹剧会重演在自己身上。 她是那场闹剧彻头彻尾的受害者。 明明她是最无辜的,却被生父生母当做爱情不贞的证据,幼小的她被肆意凌虐身和心。 实在无法控制别人按照她理想中的爱情走完一生。 一段感情可以萌芽,但她绝对会慎重决定是否开始。 见她抗拒,柳柳有些急,顾不上那么多自说自话起来。 “对不起,福小姐,我没有恶意,也没有要伤……” 害字还没吐出,柳柳声音被打断,话语似薄刃般锋利从福满满嘴里脱口而出:“没有要伤害我,你有苦衷,家里有要死的亲人等着医药费,然后你知道有钱男人有女朋友,你清醒着送上门,成了他的情人。你想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所有知道男人有女朋友、老婆的小三都是有苦衷的,你们身不由己,你们是受害者是吗?你想把自己描述的可怜些,掩盖自己做下的恶心事?” 福满满苦笑了声,“好了,我帮你把台词讲完了,谈话到此结束,你给谁做情人,真的跟我没有一丝一毫关系,也别一见我就追着想喂我一坨屎吃,毕竟我不是狗,没有饿到要吃屎的地步。” 柳柳被福满满上嘴唇碰下嘴唇骂的眼眶涨红,委屈地要流泪,喉咙一哽道:“福小姐,大家都是女孩,没必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商先生这几天总是念叨你的名字……”在她的床上,把她当成福满满,喊福满满的名字。 她听了真的很难受。 可她真的有苦衷,真的有家里人命要救,她真没想拆散他们啊。 越听越离谱,不知从哪块窜上来一股邪火,福满满伸手一推,把江京九推向柳柳,“拿着你的苦衷再去勾引勾引他吧,他比商昱珩厉害,你们三锁死过一辈子,再见。” 福满满转身踩着高跟鞋就走。 上午烦完下午烦。 生活总是不肯放过她。 江京九还处在懵圈中,倒没真被推得撞上柳柳,他及时刹车了。 看个戏也能刮到他,他造了什么孽? “勾引了就勾引了,别找那么多借口,好好看好商昱珩,千万别让他逃了。”江京九语重心长叮嘱着眼前的女人,“下次再见我未来女朋友,还敢废话,开水会烫烂你的脸。” 柳柳死死盯着眼前一脸平静陈述酷刑的高挑男人,被吓得呆呆哦了声。 江京九没有吓她,他花了大把票子刚哄好的人,又被惹生气了。 花出去的票子白花了,她那张脸可不值那么多票子,最好留着有点用处。 也不知道活祖宗的气都是哪来的,简直要比河豚还要敏感,路不平都能炸。 江京九穿梭人群快步流星追上冷眉冷眼的女人,往她身前挡住去路,“福河豚,鞋还没买呢,你又气什么,怎么那么多气呢?” 福满满一顿,颌骨微扬,“我是气球,我爱气,我就气,你管我,给我滚。” 不清醒骂他就算了,清醒着也敢骂。 “给你脸了。”江京九弓腰猝不及防把她扛上肩,忽略所有怪异的目光,阔步进了一家鞋店,把人扔到沙发上,对店员大呼小叫,“去喊未来城负责人过来,把整层品牌店每款鞋都给我套她脚上试一遍,试不完都别想下班。” 福满满:“……” 店员短暂的惊讶过后,恭维着笑脸道:“先生别冲动消费,您先消消气。” 江京九完全一副小爷不爽,没处撒气被憋的暴走,不可理喻的模样,偏偏这个店员没有眼力见撞了枪口。 “消不了气,没气了,我不就死了吗?你咒我死啊,我要投诉你。” 店员:“……” 狗疯起来谁都咬。 有人闹事,商场负责人没一会闻着味儿就来了。 中宜科技未来城是综合型商圈,每年利润几十亿,负责人自然不是等闲之辈。 敢在这里这么闹的,要不是没脑子的愣头青,要么就是有身份。 来人是个女人,不等她张嘴,江京九从钱夹抽出一张卡片,福满满看着这招,她熟悉,自爆身份嘛。 “试鞋,整层品牌店的每一双,试不完加班。” 福满满额角一抽抽,这无理的要求,江京九分明是想报复她。 试完鞋她的脚还能要吗? 还不给她脚磨破皮。 真的是够坏的。 负责人连个欺软怕硬耍威风的余地都没有,直接被一张身份卡给吓破胆。急忙摇人通知消息进行试鞋。 福满满是没敢做过这种梦,有人捧着她的脚一捧就是一下午。 换鞋换的她昏昏欲睡,脚皮生疼。 真是人间富贵酷刑的一种。 她可怜兮兮地望着身边冷硬的男人,纤白小手攀爬到他裤腰拽了拽,“九九,什么时候可以回家,我脚疼。” 她真的一点脾气都不敢有了。 江京九不打他她,也不骂她,偏偏用这种方法把她脾气磨没了。 江京九硬的跟石头没差别,一动不动就盯着那双嫩白如玉的脚丫。 宕机没了信号,谁也不理。 福满满无奈叹气,朝着他脸颊就是吧唧一口,喊道:“宝宝哥,肚肚饿。” 第93章 再看下去要出人命了! 原本是情侣间撒娇暧昧的话,被福满满说的无比僵硬,像是在完成某种工作。 尽管僵硬,可这一声宝宝哥,还是换来了某人唇角微动。 江京九皮肉紧实散发着浓烈荷尔蒙的脖颈抽动一下,斜眼拉着尾调上扬:“宝宝哥?” “不然呢。”福满满托着腮大眼睛一眨不眨与他视线胶着,“我比你大三岁,喊你弟弟,你多没成就感,喊你哥哥又不对,中和一下,不就是宝宝哥,又小又大的称呼!” 男人心理学那点玩意被她摸得透透的。 没哪个男人喜欢女人叫他弟弟,他们喜欢女人依赖他们,从而获得成就感。 就像没哪个女人会喜欢比她小八岁的孩子叫阿姨是同等心理。 店员跪着换鞋跪得膝盖发麻,感觉整条腿快不是自己的了,往上翻了眼江京九的状态,心里嘀咕着,快点回家吃饭吧,她也想回家吃饭。 试了小半天了,也不说要买一双,纯纯把她们当大冤种溜着玩呢。 店员不认识江京九掏出来的卡片是干什么的。 只知道只要不开单,她们就没钱赚。 某人肉眼可见情绪好转,福满满亲眼看着,他口腔里的舌尖把腮肉顶出个包,看来是叫爽了。 小小男人,她稍一出手就把他拿下~ 然后就听到一声冷冽无情的男声:“继续试。” 福满满呼吸一滞,心间那点沾沾自喜和骄傲瞬间熄火。 把不满和疲倦挂在脸上,福满满再也笑不出,嘴里叽里咕噜:“试了这么半天,一双也不给买,还试个什么劲儿!” 后脚跟快被鞋子磨破了,比她穿高跟鞋走一天还要累。 后来试的眼皮往下坠,脑袋里却想着江京九的脾气比商昱珩还要难缠,不打不骂耐心十足的软暴力,磨得人想发脾气都发不起。 福满满睡着了,靠着沙发往身边人手臂上倒,江京九躲了一下,她的脑袋就直愣愣砸到男人大腿上,江京九大腿腱子肉霎时绷紧,根本松不下来。她感觉枕头有些硬,脑袋往他身体上窝,找着最柔软的着力点。 梦中轻飘飘地呓语:“宝宝哥,吃鸡腿。” 至此江京九才伸手示意店员停下换鞋的动作。 一手抄进她膝窝,一手从后背探过去,毫不费力将福满满抱起。 科技城负责人殷勤地跟在他身后,商场已经到了打烊时间,除了这一层的工作人员,其余楼层已经熄灯了。 负责人按电梯,把两人送去了停车场,到停车场江京九把睡熟的女人单手抱着,让她靠着他肩头,掏出车钥匙,负责人有眼力见地去开车门,鞍前马后好一顿忙活。 直到江京九把人轻柔地放进超跑关上门,他倚靠车门道:“今晚加班的这个月奖金加倍,商场的宣传海报可以适当地换一换,可以去找一个叫记娴的模特经纪人,用她手下的模特。” 科技城负责人挑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商场的一些宣传海报有一些是二三线小明星拍的,还有些是当下顶流的大海报,以及一些国际知名模特。 他这个意思,就是要给谁送饭到嘴里,负责人心领神会,“好的,您放心,我明天就着手安排。” 回到栖云园恰好碰到神色疲乏刚下晚自习的福箐箐,她背着书包耷拉着脑袋浑身散着无精打采。 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江京九公主抱着姐姐,咧嘴一笑,礼貌打招呼:“姐夫好。” 江京九有好几天没见她了,上次还叫他大哥,再碰面竟然主动换称呼了。 按耐住心底得意,朝福箐箐点了头,“很晚了,快去回房间休息。” 福箐箐捏着书包带的手一紧:“如果你们是真结婚的话,对我姐好一点,别像荀川一样伤害她。我知道这样说,您可能会觉得我自不量力,但我就这一个姐姐,她是个很好的人,麻烦您也好好对她,别让她总是伤心难过,谢谢。” 福箐箐没把曾经她们一起经历的苦难摆给江京九说道,也不想用那种展示可怜的方式去博得谁的同情。 因为姐姐不喜欢把伤口揭开展示给别人看,她知道姐姐的性子。 她希望姐姐好,虽然她渺小到微不足道,但也要让江京九知道,她姐姐背后不是空无一人。 姐姐没有亲生父母关怀,妈妈和她就是姐姐的娘家。 “我就算对她不好,你又能把我怎样。”一个小孩也来说教他,看来他好脸的确是给多了,谁都敢来置喙他两句,“管好你自己,考个高分,别给她拖后腿才是你该操心得事情。” 说完,他不爽地抱人进了主卧。 从早到晚受了三次气,江京九粗暴地把人扔到床上,不管她,双手拉住衣摆往上一卷,甩了一地衣服进了浴室。 等到淅淅沥沥水声持续了两三分钟,床上的福满满才悄悄睁开眼帘。 她捂着胸口,小心翼翼爬起来,做贼似的打开主卧门回了侧卧。 回到自己的房间,立即反锁门,靠着门板冷静。 其实到商家停车场她就醒了,一直装睡就是不想跟他打交道。 听到箐箐的话,她心脏紧张地直抽抽,生怕江京九会气上心头把孩子掀翻了揍一顿。 她妹妹也太猛了,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江京九裹着浴袍出来发现床上空无一人,冷喝了声,心底的烦躁更甚。 他把主卧的灯关了,借着薄弱月光摸黑踩着轻脚步到侧卧门前拧门把手,没拧开。 又气乐了,防贼呢,还反锁。 这点把戏能防住他,那他二十二年就白活了。 江京九绕到侧卧窗外,试了几扇锁着,试到最后一扇,轻松拉动窗户打开,轻跃进房内,灯光大亮却没在床上看到人。 那肯定就在浴室,男人坐到床上,按床头开关把主灯关闭。 又按了一个开关,浴室从外看是磨砂的玻璃门瞬间变成透明,玻璃门内侧氤氲了少许雾气,但不影响事先看清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福满满浑然不觉,打的满身都是白泡泡,脑袋上更是顶着一堆,像顶肥硕硕的白蘑菇。 洗着洗着,她总觉得身上不自在,感觉有道幽灵般的视线锁着她。 盯着浴室的隔断玻璃门看了几秒钟,门还是磨砂的,就算有偷窥狂也看不到吧! 就那么几秒,门外的江京九心脏扑通扑通跳了起来,本就燥热的身体,被她盯的血液也跟着躁炙叫嚣。 他心虚地把又按了下开关,外面的可视关闭。 再看下去要出人命了! 第94章 拍摄婚纱照 江京九靠着床头,翻着中午发的朋友圈评论。 下面一大堆拍彩虹屁的,索然无味。 江京九玩了一小时的斗地主,浴室里的灯才熄灭,门发出响声,他紧急将手机熄屏。 福满满一出门,发现整个卧室黑漆漆的,窗帘也被拉上了,没有一点光亮。 一哆嗦,身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感觉屋子里进了不干净的东西。 离她最近的就是浴室灯开关,转身欲要去开里面的灯。 手臂莫名缠上来一条滚热载着蓬勃肌肉的男性手臂,身后也贴上一个宽阔的胸膛,福满满双手被十根手指扣住,男人的下巴抵着她头顶,完全将她全身包裹紧致,熟悉的香皂味包围了周身。 甚至她的后脑可以清晰感知到男人凸起锋利的喉结滚动的速度,低低哑哑的声音自头顶宣泄而下:“别动,再叫一声宝宝哥,给我听。” “你想吓死谁?”福满满哀怨,“我还以为小偷要来入室抢劫,吓死我了。” 江京九不予理会,继续坚持:“以后就叫我宝宝哥。” “我叫你瓜娃子。” “不行。”他拒绝,“就叫宝宝哥,我喜欢这称呼。” 被他紧拥在怀,福满满卸了力道靠他胸肌,兀自咕哝:“你还喜欢高仿一比一呢!怎么不去找她……” 此话一出,以江京九的聪明才智,立马品出来她在闹什么脾气。 “哟,醋了。”他细长指骨夹着她的,下巴挪到她肩膀,贴着耳畔嘘声说,“我那是嘲讽她,也在嘲讽商昱珩找了个替代品。你怎么还听不出好赖话呢?夸你美呢。” 骗鬼去吧。 见她端着就是不肯理人,江京九轻咳一声:“你是我最美,最漂亮的祖宗,好不好?” 福满满不得不承认,江京九哄人有两把刷子。 肤浅的她,就喜欢别人夸她漂亮。 可是她还是不想理江京九,“我明天要外出拍摄,很晚了要休息,你可以回你自己的房间吗?” “不能。”他说,“明天你妈妈会被送来首京,想不想见她。” 这个消息彻底戳到了福满满肺管子,她怎么可能不想。 “她醒了吗?”福满满的气彻底消散,开心地在他怀里转身,“我可以和她通话吗?” 黑夜里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竟然亮晶晶的,似披上了一层霞光。 “你听话,明天就能见面,不听话,那就再等一个星期。” 顿了顿又补充:“不是威胁你,是凭我心情办事。” 福满满没因这句话生气。 和商昱珩两相对比,江京九对她算好的了,如果换做商昱珩,他怕是连让她见鲁祁思这种事情都不会同意。 做人要知恩图报的。 她懂江京九什么意思,不就是给他提供点情绪价值。 “那睡觉吧,我明天真的要外出工作。”福满满直接拉着江京九上了床,乖巧地钻进他怀里让他抱着,一气呵成。 她喜欢香皂味,闻着能助眠。 就像以前抱着她儿子一样有安全感! 过了几分钟躁动的心情平复下来,困意漫卷而来,又过了几分钟,福满满即将沦为褪黑素手下败将之时,嘴中咕哝出一句晚安,极轻极软地击中了江京九心尖儿。 他睡不着,睁眼瞎似的鼻子对着她的鼻子,手掌从后背探入她睡裙,抚滑腻后背。 玩了约莫有半小时,两道冗长平稳的呼吸声才此起彼伏交错,共度一夜良宵。 隔天早晨五点,天边刚泛起鱼肚白,福满满就从床上爬起来了,六个小时的高质量睡眠,比一整晚噩梦不断的睡法强太多了。 她完全没赖床,江京九也被她惊醒,回了主卧洗漱,然后套了身干净衣服,等福满满出来时,正坐在门口等她。 福满满一怔好奇他干什么,结果江京九老大爷似的和她说,要跟去玩。 没错,他死皮赖脸地跟着她去了影楼,蹭着影楼的房车,一路粘着福满满,吃早餐,化妆做造型都没放过,宛若当代巨婴~ 记娴说宝宝生病了不能陪她一起来,福满满也没往心里去,只要她不生病,能拍片儿就行。 拍摄地在海边,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到达时才七点多钟。 四月份的清晨没那么暖和。 福满满穿着露肩婚纱,这次要和福满满搭档的男模特从另一辆房车过来特意等在门口。 江京九跟在福满满身后,就见男模特很绅士地伸出手要接福满满下车,福满满对男模特笑了笑,把手递过去,道了谢。 然后便觉得身后有道灼热视线仿佛要把她盯穿。 她一回头就见江京九拉着此次影楼的广告拍摄项目总监,往人群边儿上走。 两人一人手里夹着一支烟,福满满听不清楚他们说什么。 没过一会儿,身边的男模特被人叫过去。 不久之后福满满便知道了,江京九跟那个总监到底商讨了什么机密。 男模特身高接近一米九,江京九一九五,他们俩一起上了房车。 再下车男模特身上的衣服到了江京九身上,正合身,西装革履长身玉立,发型也被造型师重新抓过,那张脸倒是没涂脂抹粉,江京九本就是挺鼻深目的长相,浓颜的不能再浓了,二十二岁正是花开的年纪,脸上没什么瑕疵,连颗痘痘也没有,自然不需要多余的修饰。 福满满来不及问询情况,就被推着进行拍摄,只不过拍摄的合作对象变成了江京九。 她有职业素养,也很配合,不管是亲亲,还是拥抱,演技都深入人心。 一个上午连拍几套婚纱,场地也换了好几处,很累,不过好在拍摄过程是欢乐的。 直到中午回到落脚的酒店,去餐厅用餐,福满满才有了审问江京九的间隙。 “你想入行做模特么?”两人对面而坐,福满满往嘴里塞一块菠萝古老肉,“你这个水平应该直接去做超模,不应该来平面模特队捣乱啊。” 江京九哼笑,夹起一只虾环递到她嘴边,“做模特能赚几个钱,我的时间很宝贵。” 福满满下意识把虾环含到嘴里,啧啧两声,“既然这么宝贵,为什么总跟着我?” 他说:“把时间分给你,你也很宝贵。” 只是有几个人不合时宜的出现,吸引了福满满的目光,他这句撩人的情话就被她轻飘飘忽略了。 随着她视线转头看过去,望见商念尹和李莉恩手挽着手,一旁还有一对儿穿着光鲜亮丽的中年夫妻,最后还有一个商昱珩。 最滑稽的是餐厅门口还有朱朱一家三口。 第95章 你信他?还是信我是秦始皇! 一家三口戴着墨镜头裹丝巾,驻足餐厅门口徘徊,做贼一般鬼鬼祟祟。 朱启星只露着一双深邃眼窝,福满满偏偏一眼认出了他。 她瞳色是宝蓝色,眼型却实打实的遗传了朱启星,大和圆,睫毛纤长和大双眼皮遗传了姒珞。 可是他们都不想承认她是他们的孩子。 那一段往事,是福满满不想张口提起的灰暗。 从被拐到溪山,她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与自己亲生父母有关的一个字。 就连鲁齐思开导过她,也没曾撬开过她心门。 福满满眸光黯淡垂首,拿筷子尖儿戳碗内肉质弹性细腻的虾环,兴致突然低落被江京九一双狩猎般黑眸捕捉。 从那次去商家福满满撞见姒珞异常的状态过后,江京九让商占查过姒珞的资料。 巧合的事来了,姒珞和朱启星是前夫前妻的关系,两人之前有过一个女儿,资料记载那个女孩在朱启星再婚后被流放到了福利院,最后死在一场无名火中。 他当时看了资料存疑,派商占去了朱启星和姒珞当年婚后生活的赤河老家,找到当年的邻居走访了下。 根据邻居描述,当年朱启星家有钱,村里承包土地种地挣了不少钱,和姒珞婚后在县城买了大房子,偶尔回家探望父母。 不知道因为什么姒珞生完孩子后一次都没回来过,朱启星倒是隔三差五回家打个招呼就走。 村里老人闲不住,有意和朱启星打探孩子,朱启星也是含糊其辞一带而过。 又去联系当年的福利院院长,得知人前几年已经生病去世了。 去内河走了一趟只得知了一个名字,那就是朱启星和姒珞的女儿叫姒梦。 和那天在商家姒珞叫福满满的同一个名字。 当天他捋清楚关系,才发现竟然那么炸裂,福满满的两个姐妹都和商昱珩能扯上关系,这世界小的宛如一个猪圈,走着走着全都能碰上。 之后江京九就命令商占折回来了。 江京九阔背往后一仰,两条腿自然而然搭起,指尖揉捻竹筷,锋利带着钩子的眼睛却审视着对面的女人。 “上次车展为什么哭着要抱抱我?” 他那天早上躲可视门铃后面,看她开门,故意出来跟她走了个照面。 浪的难受就跟着她去了车展,人家有事忙,他就藏楼梯间躲清净。 被他硬生生提醒车展那件事,福满满一个激灵绷直身体,神情恍惚一瞬。 “呃……”演技该用时就要用,她扯谎,“看你长得帅,想向你撒娇,吃你豆腐不行吗?” 江京九一瞬气笑,脖颈扭转面朝窗外,“真能扯,那我后面要吃你豆腐,你总躲什么?不应该奋力把我推倒才对么。” “……”福满满哽了下,“我比较纯爱,抱抱就知足,谁和你似的轻浮的要命。” 话音落,福满满身后走过来一个西装革履身高笔挺的男人,他手里握着瓶洋酒,站定到桌边,是商昱珩。 “我想了好几天,觉得你说的好聚好散挺好的,我们还能做朋友吗?像小时候在村子里那样。” 商昱珩把价值不菲的洋酒放置到桌面,“这是我的赔罪礼,希望满满你能接受,我也会听从家里的安排,和个不爱的人联姻的,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找你麻烦。” 听着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堆,福满满的脑子cpu快烧干了,缺氧又缺血,思考能力直线下降。 她仰着脑袋盯了商昱珩半天,抬手在他面前摇了摇,“商昱珩你没吃错药吧?怎么突然转性了。” 也太奇怪了。 商昱珩冷淡的脸强扯出一个笑:“没,对你心里有愧,想开了而已,别多想,我不打扰你们吃饭了,莉恩还在等我。” 说完,商昱珩果决提腿离开。 福满满一直扭着头盯他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被一声低喝引回注意力:“哟!怎么着,又被前男友勾魂儿了。” 她垂首不应声,拿筷子夹菜一口一口塞进口腔,咀嚼到十分烂才吞下喉咙,胸腔却如有实物般被这些软烂的菜给堵住了,噎堵的她难受想哭。 福满满有点分不清楚现在的情绪,到底是为了七年孽缘结束波动,还是有心底还念着刚在一起时他的好而波动的。 总之上下起伏,一颗心在茫茫无际的海上漂泊。 她现在终于自由解放了吗? 商昱珩说的是真的吗? 用力一咽,把软烂的菜硬是咽到胃里,与其把人想的很坏,不如就这么翻篇也好。 但做朋友她还需要考察一段时间,担心他反悔。 心里这么想着,连腰际被男人紧实臂肌揽住都差点忽视,臂肌着实在腰上发力将她抱上大腿坐下。 福满满被吓得小声惊呼,白皙柔荑扶住他双肩,两人面对面的姿势,江京九语气极为不爽:“你这诈骗犯当的不合格,另一个人来诈骗你,你发觉不出来么。” “我不是诈骗犯。”对江京九莫名骂她诈骗犯这件事,福满满始终耿耿于怀,“至于他,我也管不着,但我真的好想问你,我到底诈骗你什么了?为什么你总这么骂我。” 沉默几瞬,江京九思来想去,也没想把人偶和契约的事情说出来。 因为他感觉这事儿太荒唐,估计说了,福满满也不会信。 没准还以为他诈骗呢。 如果他们有以后,这件事会烂在他肚子里一辈子。 他的伴侣是要陪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家庭教育使然,让他认为男女之间的爱情是浪漫唯美的,一颗心一个脑子只能盛放一个人。 江京九把话题拐回去,虎口攫住她下巴微微用力往内扣:“你信他?还是信我是秦始皇!” 不知她想到了什么,眉眼一弯笑了:“信你是擒屎黄!” 江京九眯了眯眼,敏锐觉察这笑不怀好意的成分居多。 上面的手悄悄下滑,捏了她一把。 把福满满吓了一跳,扶在肩膀的手立即紧抱上江京九脖子,身体紧密地贴上来,羞赧的脸红透埋进他脖颈。 央求他的声音又细又软,“不许碰。” 江京九浑然不理她这茬,“你敢信他说的一句话,我以后都不会管你的半件事,要他还是要我,你自己想清楚。” 第96章 看吧,他就是我爹 她满脑子都是刚才江京九偷袭捏她的事情。 羞愤地想扎进地缝,至于他嘴里说的压根没过脑子,敷衍地应下了。 她和商昱珩最亲密的是刚开始那两年,可能偶尔会接吻,再多她就不乐意了,身体接触少得可怜。 她总以我们还小之类的理由搪塞他,因为强迫交往不是她自愿的。 还有一方面就是那时候她很怕和商昱珩擦枪走火。 弄出来个孩子,怕小孩会和她一样不幸。 至于她自己那点色心,至多就是摸摸腹肌……再多她也不敢下手了! 后面发现他出轨,福满满就更防着他了,老鼠躲猫似的,厌弃反感嫌恶。 但是她不讨厌江京九,好像从第一次见面就没特别高涨反感的情绪。 甚至好奇,感兴趣他坐引擎盖上吸烟,白雪飘满头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福满满还没察觉到二十五岁生日,雪夜某人冲她一笑被记录下来的瞬间,是足够一生怦然心动的点。 江京九何其聪明,敷衍他,自然听得出来,不过没跟她计较。 他手继续往下顺,很顺其自然地覆上她小腹,笑眯眯地问:“吃饱没?要不要再喂你点儿。” 缓了有一会儿了,福满满把脑袋抬起,脸还是红的,声音像雪花坠入息壤般轻细:“你以后不能随便碰……” 她想循序渐进正经地被追求,但不敢说。 一边享受着江京九给她带来的特权便利,还像婊|子立牌坊似的端着,心里总觉得有点儿过意不去。 迟疑了下,把剩下的话吞进了肚子。 察觉到脸前男人炙热视线,她撩起眼皮接收,眼波流转间,江京九晰凸喉结滑滚,声带闷沉震动,手跟着话语上下游移:“不能碰?哪?这儿?这儿?还是这儿?” 光天化日在人来人往的餐厅,他手不安分地把她身上所有重要点位,点了个遍。 福满满当场就变脸了,嘴角一耷,决意要推开他,从腿上起来。 江京九不准,宽掌掐她纤腰将人摁下,“别生气,你不愿意,没结婚就不碰,就算有朝一日你主动送上门,我也不要,成不成。” 反正他结了…… 福满满深觉他脑子有病,“你少做梦。” 她才不主动送上门。 两人正腻歪,门口踌躇许久的朱家三口摘下遮挡物朝他们这桌逼近。 上一秒还在嗔怒的女人,转瞬之间能量肉眼可见下沉,就连薄皮上被太阳照的根根清晰的绒毛都跟着颓靡不振。 眼瞅着朱启星一行人越走越近,福满满手指抠上江京九手心,“我们走吧,我吃饱了,想去午休歇会。” “走什么。”江京九轻佻地笑,“你亲爹来给你请安了。” “你……”福满满抬起手指他,顿时瞪大眼睛,声带被割的发不出声音。 从七岁到二十五岁,她瞒着所有熟人十八年的过往,竟然在这一刻,被一个认识数月的人揭开了。 “放心。”他说着话把她高举的手指按下,“我只知道大概关系,至于内容你不想说,我不会逼问、刁难你的,尊重隐私。” 上赶着不是买卖。 福满满抿唇不说话了,有条不紊地从他腿上蹭到另外座位上,安安静静地被江京九捏着手骨把玩。 姚婷揽着朱朱肩膀,把朱朱安顿到对面座位,自己也跟着坐下。 朱启星还没开口,一脸孙子样儿站在桌边:“梦梦啊,还记得爸爸吗?上次车展爸爸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上话,你就跑了,这些日子以来,爸爸对你日思夜想,觉得没脸找上你,今天恰巧碰上,吃饱了吗?没吃饱爸爸请你吃顿饭。” 视点落在江京九裹着遒劲、夸张肌肉群的西装裤上,两个人的手搭在那处,手指如戏水的鸳鸯般,她躲他追。 福满满没抬头看朱启星一眼,“不记得,什么爸爸,死了。” “这话不吉利。”姚婷张嘴捎带不满,“他是你爸,你亲爸,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缘骨肉,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咒你亲生父亲。” “哦。”她没什么情绪。 她心里可不兴‘生而未养,断指可还,’那套。 生而未养于她来说,不是生恩,是生仇。 他们享受情欲不顾‘她’的意愿,强行把她带到世上,没给过她一天父母温情,还要跟她讲人伦纲常孝道,简直是放他妈的屁。 说句难听的,这个世界上所有抛弃孩子的父母,不管何种原因都该死。 “满满,你别介意啊,爸爸他嘴笨的,妈妈对你也没有坏心思,之前都是姐姐不好,那么多年没认出来你。”朱朱满脸情真意切。 “咱就当不认识吧,我下午还有工作。” 福满满猛地拉着江京九的手起身,湿溻溻的眼神看向朱家三口。 “而且我也早就死了不是吗?一块墓碑都没有的孤魂野鬼,就别上赶着来认鬼当女儿了。” “你爸都向你道歉认错了你还想怎样?”姚婷陡然拔高音量,引得餐厅其他桌子的客人望过来,“偷跑出去十八年,骗的家里人伤心了十八年,你还委屈上了?” 福满满觉着她莫名其妙。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给她扣上一顶不懂事,不孝子的人设么? 本想温和地躲开他们,姚婷倒打一耙,福满满脾气上来了,嗓门比她更高,生怕别人听不见。 “你家孩子偷跑出去的,能跑去亲戚家轮番住,再跑去福利院吗?” “你爹跟你做了十几份dna鉴定都没问题,会四处和朋友说,你是你妈跟野男人出轨生的吗?” “你爹会在婚内生个比你还大一岁的姐姐吗?” “你个破坏别人家庭的老小三,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神经病吧。” 她越骂越激动,唾沫飞三尺高。 “你爹不会吧,我爹会。” 福满满绕开江京九,她172的身高,拽着朱启星的衣领,一股子强悍的泼辣味儿。 “看吧,他就是我爹。” “没养过我一天,差点弄死我,知道我还活着,看我长大了有用,又舔着脸缠上我了。” 说罢,福满满一把推开朱启星,任整个餐厅炸开锅一般,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议论。 “走了。”她没好气生拉硬拽上江京九。 第97章 超凶小狼崽子 福满满从未想过以这种方式撕开身上的伤痕晒给所有人看。 可她比谁都清楚,朱启星能来找她,肯定是因为听到了她和江京九这边的风声。 不然凭她,怎么可能被他找上? 埋头走到电梯口,刚好有下人的电梯,她莽着劲把身后的江京九拽进电梯。 门关上的那一瞬,江京九的背被她推着贴上电梯壁,动作和势头很猛。 他以为要对他做点什么。 结果福满满只是将脸埋进他胸膛,不哭也不闹,电梯悄无声息地运行。 他低头,吻在了福满满做了造型的发顶,“为什么不哭出来。” 从发顶传下来一阵酥麻,原本被沮丧占据心头,被他这么一亲瞬间精神了。 再抬头,一张白素的小脸冲他笑:“我哭什么,有什么可哭的。” “是了。”江京九背靠电梯,一条腿微微往前一杵,分开她紧闭的双腿,又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那么泼,哪儿还需要撒娇。” 福满满一歪头躲过他揉头的动作,“别碰我头发。” 真的很讨厌。 “超凶。”江京九欠屁掐她腮肉,一扯一放,唇缝溢出一声哼笑,“小狼崽子。” 她不服气,“我比你大。” 只不过说完立刻后悔,说的这叫什么话。 两人回了房间午休,福满满也搞不明白,江京九为什么那么粘人,不能自己睡一个房间,非要跟着她。 朱家三口从餐厅内仓皇逃走,朱朱一脸怨气瞪着姚婷,“妈,都怪你。让爸去道歉,我们和她拉近点关系,让她去劝商昱珩不行吗?你非要捣乱。” 她手覆着自己的小腹,肚子里除了孩子,还有满肚子气,“我的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原以为她的对手是福满满,没想到还没开始,福满满就找了下家。 福满满都不要商昱珩了,商昱珩也不肯娶她,哪怕她怀了商昱珩的孩子。 姚婷对孩子刚出生那几年不能直接喊爸爸感触颇深,心有怜惜地走到女儿身边道:“妈妈给你道歉,我就是看不惯她对你爸爸跋扈的模样,你放心,不用你爸求她去劝,妈也能让商昱珩把你娶进家门。” 朱朱声音带着哭腔,“你要是有办法,能到现在商昱珩还不松口吗?” 她妈说的话一点都不可信。 商念尹只想要孩子,现在还给她一些好脸色。 商昱珩把她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面见不上一次,就算她能看到商昱珩,商昱珩身边的保镖也会把她拦下来。 “你信妈妈的。”姚婷自信满满,她还有杀手锏没用出来呢。 朱启星烦闷,背着手站在不远处点了颗烟,被姚婷叫了一声立马掐了。 他靠过来,上了年纪的脸多了几条褶,但盖不住他年轻时英俊的底子,“非得嫁进去么?孩子没爸爸,我和你妈也一样能让你们娘俩过优渥的生活,你就算嫁进去了,以我们家的地位,不能给你撑腰,商昱珩和他妈能给你好脸色吗?” 朱启星是真疼这个女儿的,说的也都是大实话。 他承包土地搞农业,一年几千万入账,养女儿和孙辈儿一辈子没压力。 但这点体量和商家比起来是杯水车薪,塞牙缝都不够。 朱朱顿时不乐意哭了,“爸,我跟了他四年,最美好的年纪都给他了,我二十六了,我怎么可能甘心放手?说得轻巧。” 有机会搏一搏,谁不想自己的孩子出生在起跑线上,她家条件和普通百姓比是不差。 和真正的豪门比差远呢。 她妈就是固执的生下了她,才有了后面嫁给她爸,不然她现在指不定在哪个村里,灰头土脸给人生儿育女呢。 她不认输不服命,跨越上顶流阶级的机会不多,偏偏让她抓到一个,怎么可能放弃? 朱启星重重叹气,这两个月总算是见识到了女儿的固执,怀着孕,说他们不答应不支持她就不吃饭。 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怎么可能舍得,她辛苦怀孕还亏待她。 “那行,爸爸也为了你努力。”朱启星下决心承诺。 姚婷让他们先回房间休息,说她有事儿等会再回去。 他们走后,姚婷进了餐厅疯了似的挨个翻独立包厢找人,嘴里大声嚷嚷:“姒珞你给我出来!出来!” 被无故推开包厢门的食客都一脸懵地走出包厢,站在门口看她发疯。 包厢封闭性再好,外面闹这么大动静,里面的人或多或少也能听见一些声音。 没等姚婷翻到姒珞他们的包厢,姒珞自己就推门走出来了。 “你找我做什么?”姒珞一脸阴沉。 姚婷转动眼珠瞅她,身后站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个头不怎么高,长得也不怎么样,和朱启星差远了。 “你再婚就找了这么个货色啊?”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爸?”李莉恩从人群中挤出来,护在父母身前,“算什么东西?” 姒珞轻哼了声:“对啊,我找的货色是全国最大连锁隆华超市的老板,你呢?当小三找个种地的土包子,过得还好吗?” 她的第一次婚姻失败,全拜姚婷所赐。 姒珞自小也是被父母娇养长大的,她这辈子的屈辱都是来自第三者。 “种地怎么了?”姚婷面对姒珞有种天然的自信,“种地的还不是把你休了,娶了我。” 休妻这个词儿放在现代社会挺侮辱人的。 “嗯,我得感谢朱启星把我休了,我才能遇到我现在的爱人,遇到个正常负责的好男人。”姒珞故意气姚婷,倒要看看这老小三到底想怎么着。 姚婷笑意不达眼底,当年姒珞的老公被她抢过来了,如今她女儿又提前姒珞女儿一步怀上商昱珩的孩子。 这辈子姒珞注定争不过她们娘俩。 “我们俩谈谈吧,我觉得你肯定会有兴趣听我说的。” 姒珞也没想躲着,早晚都要见面,她往前走,被李莉恩拉住胳膊,“妈,我也去,我怕她欺负你,你这么善良打不过这个泼妇怎么办。” “你乖乖跟爸爸在这等着,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乱操心。”姒珞看向李莉恩的眼神溺爱极了。 第98章 粘老婆肯定不算缺点 两个年纪相仿,穿着打扮奢华的中年贵妇坐在咖啡厅安静的角落。 “我女儿怀了商昱珩的孩子。”姚婷先亮剑,她有自信这一仗赢得也是她。 “那真是恭喜啊,我今天身上没带现金,不然怎么都要给你女儿红包,祝她喜得贵子。”姒珞云淡风轻地笑着,言谈举止优雅,但一番话中嘲讽十足。 “既然你这么大方。”姚婷停顿一瞬,也换上意味不明的笑,“那就让你女儿退出,你让商昱珩娶我女儿。” 姒珞在跟她来之前,是做足了充分的思想准备的。 可也没想过姚婷比之前更过分,更不要脸了。 “凭什么,我女儿要为你女儿让路?姚婷你要是得脑癌了就去治,少在我面前胡言乱语。” 姚婷双臂环胸,摆出上位者姿态,“姒珞,我和朱启星是各自的初恋,是我们闹矛盾才让你钻了空子结婚的,启星爱的是我,我也不是第三者,真论起来你才是第三者,不被爱的,抢了别人姻缘的第三者,现在你女儿也要走你的老路,抢别人的男人了吗?” 这话不偏不倚地直接刺入姒珞的敏感区,当即变了脸色,语气也刁钻起来:“头一回听说,领了结婚证的人是第三者,他不爱我,怎么可能和我领证?如果不是我长了脑袋,还真就被你洗脑,忽悠瘸了。” 姚婷还是笑,一点都没有被姒珞的话影响,眼前这个女人太过于不堪一击,过了二十多年,还是这副老样子,外表装的很坚强,内里脆弱的像坨棉花,一扯就断。 “启星真的爱你,怎么可能会不认你生的女儿?做了十几份亲子鉴定,都不认,他连科学都不信,怎么可能信你为他忠贞?没有信任哪里来的爱?启星怎么没怀疑我的女儿,不是他的亲生孩子呢?” 姚婷往姒珞的雷区扔火,引起一片雷爆。 姒珞怒拍桌子,画了精致妆容的脸上也因愤怒初显微红:“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那就是朱启星的孩子,如果不是你一直在背后挑唆,朱启星怎么可能会一直疑心我。” “别生气呀,姐。”姚婷继续,“我还有一段视频想给你看呢。” 姚婷从身侧的包内取出手机,推到姒珞面前,视频外放声音不小。 姒珞只低头看了一眼,就立刻把手机扫下桌子,噼里啪啦摔在地板上。 “你怎么会有这段视频?” 姚婷不动声色起身,弯腰把手机捡起来,又淡定从容坐回去。 “这种视频我还有很多,你想看吗?也许能帮你回忆一下,你是怎么虐待自己亲生女儿的,当时我看到视频,都觉得她可怜,从出生开始就被父亲嫌弃,被母亲虐打,就连路边的野猫都有好心人疼它们喂它们饭,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却从没得到过父爱母爱一天。” 姚婷叹气,得意地笑:“姐,你说我手里的这些视频,交到警方手里,判你个虐待罪不过分吧?” 事情过去了二十年,已经过了虐待罪追溯时效,姚婷只是来碰运气,看姒珞会不会心虚害怕。 “威胁我?”姒珞瞪大眼睛,“你想要多少钱,我都能给,开个价吧,一次性把你手里的视频买断。” “我的好姐姐,我不缺钱,更没想对你进行敲诈勒索。”姚婷知道自己即将成功,再刺激她一把,“你说要是这视频曝光到网上,你先生的上市超市得缩水多少市值?到时候普罗大众讨伐你虐童的行径,你猜你先生是要婚姻,还是要挽救一辈子打拼出来的公司?” 姚婷的逻辑步步为营,直接把姒珞逼进死胡同。 向前一步是死,后退一步是让她生不如死。 前半生被她破坏的家庭支离破碎,后半生又被她威胁。 可姒珞丝毫没觉得当年把怨气发泄到姒梦身上是有什么错的,如果不是她的眼睛是蓝色的,朱启星怎么可能不信dna检测。 那个孩子就不该出生,破坏她的爱情,逼走她的丈夫。 甚至姒珞恨姒梦的程度比恨姚婷还要深。 “你就说,你想要什么?”姒珞最终还是妥协。 她女儿莉恩的生活不能有波动,再者莉恩不喜欢商昱珩她是知道的。 “要我女儿嫁给商昱珩,姐,你能帮我做到吧。” 姒珞默了默,片刻后答复:“我女儿不喜欢他,我只能保证他们不会订婚,至于你女儿能不能嫁给商昱珩,不是我说了算的,这个事情你要找商念尹,毕竟商昱珩不是我儿子。” 姚婷也明白这件事的难度不在于李莉恩,而是商念尹和商昱珩母子。 “那也行,只要姐你守诺,你的秘密我一定会好好替你保管的。”姚婷起身要走,捏着姒珞的把柄,她手里就多了可用的棋子。 姒珞捏着咖啡杯的指骨泛白,望着姚婷离开的身影,眼神宛如有形的刀片,恨不得把姚婷剐了。 她没想到,当年朱启星在家里装的监控会在今天变成来威胁她的证据。 午休过后拍摄继续,一整个下午福满满很不在状态,到下午五点多钟,江京九要求了暂停拍摄,总监很爽快地答应了。 鼻息间全是咸涩海风,一如福满满的心情是一个味道。 屁股下是绵软潮湿的沙滩,福满满挪一屁股,江京九就跟一屁股紧贴着她坐,导致沙滩上留下一长串小坑。 她有些不耐烦,“你好烦啊,我就不能坐的离你远点吗?为什么总要烦我。” 江京九腰微弓,上半身往后仰,面朝天,血脉贲张的臂肌稍用力撑着身体,长腿屈着,身上的西装外套早就转移到了福满满肩头,狂浪的海风吹得他衬衣衣领翻飞。 “小爷我就想粘着你不成么,烦也粘。” 这点随他家老登了。 粘老婆肯定不算缺点。 “我不要,你别自作多情,也别喜欢我。”福满满只想静静。 他哼笑,一口白牙粘上海风:“我没说喜欢你,你也别自作多情。” 江京九在开玩笑,福满满却当真了。 “我知道,不用你说。” 朱启星不喜欢她,姒珞也不喜欢。 都不喜欢,挺好的。 那就不用担心失去了,也没得到过。 她只有半颗心脏,另外半颗死在了小时候。 人生起起伏伏,她不愿意再接受,只想护好剩下的半颗。 第99章 我不想要她了 人如果时运不顺,那就会接连碰到讨厌的人。 数十米外,李莉恩正挽着姒珞的手臂朝他们走来,母女两个穿的是亲子连衣裙。 对福满满来说很讽刺。 从她出生到他们离婚前,朱启星都很少回家。 偌大的房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她和姒珞。 姒梦每天都要守着空荡荡仿佛飘着幽灵般的房子饿着肚子等着姒珞下班。 妈妈说,她不能整天守在家里,不然她会疯的。 虽然话是那么说的,可姒梦只是个孩子,无权反驳大人对她说的任何话事。 一个寻常的夏日午后,下午四点多,太阳很大。 姒梦坐在二楼阳台角落蜷缩着小身子着眼往楼下街道看。 她很饿,唇瓣发白,干了的死皮浮着,浑身没力气,身上套着的白裙子破烂像抹布,连小内裤姒珞也没给她准备。 长期饿肚子,导致她营养不良,皮肤白的病态,眼睛大但眼窝凹陷,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似的。 再不吃饭,她要饿死了。 可是出去要饭,妈妈快下班了,让妈妈知道,会揍她的。 小小的孩子,每天被折磨的精神快出问题了,在饿死和妈妈生气之间来回徘徊。 又不想死,又不想妈妈生气。 想起挨揍,她好像看到了希望,每次受伤很严重,妈妈都会把她送去医院,在医院会有护士阿姨给她饭吃。 不如就让妈妈把她打去医院好了,那样至少能填饱肚子,还能躲着几天不挨打。 于是小小的姒梦,用仅存的力气爬下楼,去敲响了隔壁邻居的家门。 爸爸妈妈的婚房在别墅区,按理说没有谁家的孩子会因为吃饭发愁。 但姒梦不一样,家里的冰箱连空气都没有,她也没有钱。 邻居可怜过她几次,被姒珞知道了,站街头骂。 听到敲门声,邻居很快来开门,一低头瞅见地上趴着的小孩,邻居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你等着,我家里还有些稀饭。”邻居是出于好心的,饿的太久吃别的东西会受不住,只有稀饭最安全。 一次性的碗和勺子,一碗稀饭,被姒梦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觉。 可偏不巧,一碗稀饭吃到一半,姒珞提前下班回来了。 见到姒梦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吃饭,原本祥和的脸上,立刻狰狞起来,自行车哐当一声摔倒,吓得姒梦松手丢了勺子,扭头望过去姒珞正气势冲冲朝她走来。 姒梦没什么力气,微弱的声音像刚出生的狗崽哼吟:“妈妈?” “妈妈什么妈妈?你又出来跟狗一样要饭做什么?”姒珞很凶,朝她走来,一把提起她的后衣领,手心里的碗被姒珞一脚踢飞,稀饭稀稀拉拉撒了一地,蚂蚁闻着味儿往那边跑。 早就知道会被妈妈打,四岁的孩子也难免会害怕,闭紧了眼,泪珠串成串紧挨着往下滑,没哭出声,姒梦知道,哭出声也没人会救她。 瘦瘦小小的孩子身体很轻,纸张被提起仿佛都要比她有分量感。 邻居一看姒珞回来立马关上门躲清静。 不是他们不想管,而是之前报过警,没用。 警察和稀泥无关痛痒地教育几句,人就被放出来,后来邻居也不喜欢多管闲事了。 报再多次警也没用,警察也不能负责这孩子的一生。 姒珞将姒梦提到院子内,一松手将人摔在草地上,夏天很热,蚊虫很多,姒珞是故意不把她带回屋子的。 “你就在这儿跪着吧,空调你都不配吹。” 小孩只喝了半碗粥,被姒珞一摔,稚嫩的胃受到刺激,吃进去的全都吐在了翠绿的草地上。 没来得及消化的稀饭混着少许胃液,熏得姒珞捂住鼻子,“你把它给我吃了,舔干净,不然今天就别进屋睡觉。” 姒梦只是无声哭泣,不张嘴不哼唧一声,声带消失了般安静。 姒珞进屋后,她果真匍匐在草地上,把吐出来的稀饭一粒一粒捡起来吃了。 确保不会吵到姒珞,有气无力地背诵古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古诗是姒梦看动画学的。 捡完饭趴到背阴的角落又蜷缩起身体,连蚊子都讨厌她,在外面待了一个小时,身上拢共三四个蚊子包。 她看向蔚蓝的天空,宝蓝色的瞳孔越发深邃,她觉得蓝色是世界上最好看的颜色。 或许是人性本能的自我保护机制,让她没有厌弃蓝色。 不喜欢蓝色的人,是不懂得欣赏。 不是蓝色的错。 看着看着,一股铁锈味从嗓子眼往外冒,胃里反流上来的血,顺着鼻腔往外淌,口腔里的血,姒梦直接一口吐在了地上。 看到鲜红的颜色,小小的孩子再也淡定不住了,声若蚊蝇地叫唤:“妈妈,妈妈救我……” 姒珞站在二楼阳台看到了这一幕,慢悠悠地走下楼。 当着姒梦的面儿拨通朱启星的电话,神色不疾不徐。 电话一接通,姒珞笑着对电话里的人说:“你女儿吐血要死了,你不来看她最后一眼吗?” 也不知道电话那端朱启星说了什么,挂断后,姒珞抱起满身是血的孩子,打车去了医院。 被医生看诊过后确认是胃出血,这个医院的医生几乎都认识她们母女。 要多出名有多出名。 大家都可怜小姒梦,却也无可奈何。 病床上躺着形同骷髅般的小女孩,正在补充血量,朱启星火急火燎地赶来,一来就跟姒珞在房门外吵了起来。 姒梦迷迷糊糊地听见,朱启星说:“她不是我的女儿,但她肯定是你女儿,你就这么不负责,把孩子虐待成这样?你答应离婚,把孩子给我,我给她口饭吃。”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朱启星的话,她好希望妈妈能答应。 “离婚你做梦吧,放任你和姚婷那个贱人在一起,美死你们得了,既然你不认这个女儿,还让我送她来医院做什么?”姒珞每次面对朱启星都是歇斯底里,不是在咆哮就是在咆哮的路上。 病房里还有一个护士,迷茫间,小姒梦拉住护士阿姨的手,声音很轻很轻:“阿姨,我妈妈虐待我,能不……能,帮,帮我报警,我不想要她了。” 小孩子在电视上看过福利院的新闻,知道被父母遗弃的孩子是可以去那里的,有吃有喝,很好。 第100章 一只寄居着她幼小灵魂的破布娃娃 当年姒梦出生就在这家医院,黑眼睛的父母生出来一个蓝眼睛的宝宝,在医院很出名。 并且那家夫妻还因为这件事大吵一架。 护士认识姒梦,也看过这么点的孩子隔三差五被虐待的遍体鳞伤进医院治疗。 以前小护士们会趁着姒珞不在来看望小女孩,给她一些吃的,帮她洗澡之类的,大家都觉得姒梦很漂亮,童话里的公主就是她这种长相,可偏偏没遇到一对正常的父母。 她们以前问姒梦,要不要离开妈妈之类的问题,她都摇头,说没她陪妈妈,妈妈会难过的。 大家是有爱心,但没到爱心泛滥的地步。 就算大人对孩子再恶劣,小孩内心还是渴望得到父母的爱的。 小孩那么说,她们就更不好多干涉什么了。 可今天这孩子主动求她帮忙,小护士心底一动容,弯腰在她床边,摸了摸她头,“想明白了吗?阿姨帮你了,你自己要坚持到底,不能反悔,不然以后没人敢帮你了,知道吗?” 四岁的姒梦如何能不懂帮助她的人,都是有爱心的好人。 她们甚至比她妈妈对她还要好。 可是她真的好伤心,好伤心,她不想死啊,肚子里往外吐血太疼了。 哪怕让她去福利院,当个无父无母的小孩子呢,起码她应该是自由的吧? 姒梦乖乖冲护士阿姨有气无力地点头。 得到姒梦的确定,小护士心中也有了底气,报警她们整个护士站的同事都是人证,每次入院的记录也是板上钉钉的证据。 姒梦永远记得那天,警察叔叔出警到医院对姒珞进行问询。 姒珞在医院里大吵大闹,整个走廊回荡着她的嘶吼,骂姒梦是个白眼狼,背刺她,和朱启星一样的凉心薄情,不懂感恩…… 她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最难听的莫过于,“我生了你,就是你最大的恩人,你却恩将仇报陷害我。” 小小的孩子躺在病床上,用泪水无声来抗议她的辱骂。 她想,生了还不如不生。 既然不能好好爱她,为什么要生她出来虐待她? 难道就因为朱启星没有和姒珞完成结婚时的誓词,就把所有的不满发泄在她身上吗? 姒梦想去福利院挺难的,因为她的监护人除了姒珞,还有朱启星。 朱启星和姒珞闹离婚闹了好几年了,借着这次机会再次上诉离婚,姒梦的监护权自然而然落到他手里,那场官司持续了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一直拖到姒梦五岁,朱启星终于和姒珞离婚了。 姒梦被朱启星带去了他和再婚妻子姚婷的新家。 朱启星不承认姒梦是他的孩子,也没姒珞那么丧心病狂,给口吃的,但不闻不问。 任姒珞像只流浪猫、狗似的四处流窜。 姚婷想着法儿地把她赶出家门,之后姒梦开始了流浪,带着一只寄居着她幼小灵魂的破布娃娃,去亲戚家暂住,居无定所,四海为家。 有一家亲戚很喜欢她,不过是男主人很喜欢姒梦。 想把她留下,女主人不愿意,因为那家男主人动了色心,猥亵了小孩,女主人又不傻,将孩子送回朱启星家。 每一件事都清晰的在她眼前闪现播放,密集的荆棘藤蔓缠绕她心口,勒得福满满喘不过气,眼前的两道人影模糊成轮廓。 她的心好痛,好痛。 “梦梦?梦梦?”姒珞在福满满面前挥舞了两下手臂,“梦梦你怎么了?妈妈来向你道歉的,上次见面是妈妈不好,你不会还在生妈妈的气吧?” 福满满颅内拉响一阵阵尖锐的嗡鸣,她听到有人在和她说话,又听不清楚说的到底是什么。 缓了半晌,湿润的眼底才逐渐清晰,姒珞和李莉恩居高临下手挽着手睨视着她。 “你不要和我说话,滚开。”几乎是本能,福满满机械性翻身,手掌沾满细密的沙粒,起身想跑。 可身体稳定性功能偏像坏了,起身到一半脸朝下,毫无征兆贴上了潮湿的沙滩,狼狈到极致。 江京九没料到她会趴下,反应这么大。 李莉恩一脸懵,“小哥哥,她怎么了?” 江京九手脚麻利地去给福满满翻身,抱她进怀,口吻淡漠没空看李莉恩一眼。 “你们母女有多远滚多远,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李莉恩被江京九一句话伤到了,她和她妈妈做错了什么? 妈妈之前提过几嘴的姐姐,李莉恩才知道,那个拖累妈妈前半生的姐姐是福满满。 她很喜欢江京九,妈妈说要和福满满商量一下,让她退出,把江京九让给她。 她和妈妈一起过来低三下四给福满满道歉,还要被骂,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李莉恩松开姒珞,大步追上去,边勾头发边解释:“小哥哥,你讲讲道理好吗?我和妈妈诚心过来给她道歉,她装委屈哭两声,摔一下还骂人,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辨是非,帮她一起骂我们?” 福满满的手臂紧紧环着江京九的脖颈,脑袋窝着他宽阔直肩,只流泪不吭声,甚至连中午那种反攻朱家一家三口的兴致都偃旗息鼓了。 我艹了! 江京九被李莉恩说的这几句话说的火噌噌往天灵盖上窜,他从不是个好脾气的人,顽劣不羁才是他的本性,可能是来首京这段时间和颜悦色的好脸给多了,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君子。 实则不然。 “老子可真是去你妈的。”江京九狠骂了一句,长腿一伸没费力气把李莉恩绊倒摔在沙滩上。 他哂笑着走了两步到李莉恩头侧,体内的暴力因子不断兴奋雀跃,蓝色瞳孔逐渐变色显现。 福满满能感知到这孩子好像生气了,不过她不想说话,也不想阻拦。 被江京九护在怀里,她很安心。 这一刻他真是她的靠山、保护伞,她才不要戳烂自己的伞,去成全别人。 那只将近四十五码的脚毫不留情踩上李莉恩的脸,原本白皙端正的脸,五官被踩得扭曲变形塌陷入沙滩,发生的一切都是猝不及防的,没有任何预兆告诉李莉恩,江京九会这样粗暴野蛮对她。 她呼疼,又哭又闹想去搬走江京九的脚,但她那点子力气无异于蚍蜉撼树。 “你现在能哭着喊疼,是因为a国的法律保佑了你,不然你现在就应该在海里,被鲨鱼撕咬成人民的碎片。” 第101章 要不,你给我磕几个 李莉恩眼球上挑,她看到了江京九说话时咬牙切齿地模样,他脚下施加的力度和眼神是真的很想杀了她。 可是她依然嘴硬:“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不过是喜欢你,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李臣和姒珞从小把她娇生惯养长大,巴掌没舍得打过一个,她是父母手心里的公主啊。 江京九乐了,“讨厌你不需要理由,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这时姒珞惊呼着跑过来,一把扑倒在地上,去抱住江京九紧绷着肌肉踩压李莉恩的小腿,“你起来,给我拿走你的脚,别睬我女儿。” 姒珞的声音满含着母亲对女儿的关心,浓浓的母爱。 江京九肩上的福满满眼泪愈发汹涌,每个字都像在凌迟她的心。 为什么都是姒珞生的孩子,却有着天差地别的待遇。 江京九一侧唇角勾起讽刺的弧度,尖锐狭长的眼充满未知的危险,含混地笑:“这位女士,再来出现、骚扰她,下次就没这么幸运,我会把你们母女的骨灰亲手洒进海里做公益。” 不远处海岸线不断被一波又一波汹涌澎湃的潮浪冲刷拍打,阵阵响声和着江京九的威胁一起威慑人心。 姒珞怔了一下,死命去搬他小腿,“行行行,我知道了,以后绝对不会再来骚扰她了,你抬脚,小孩子经不住你这么踩的。” 所以,她小时候就经得住姒珞虐待了吗? 难过,听到、看到她们母慈子孝,就是在选择慢性自杀。 江京九没再继续在她们身上浪费时间,腰胯耸动迈着阔步破开咸潮的海风,迎着海边围观热闹观众的怪异目光,潇洒离场。 他们一起回了酒店房间,福满满一路沉闷无言,到了房间说让江京九去洗洗澡,身上全是土,她也去洗澡。 两个人进了不同房间的浴室。 江京九进去水声响起后,福满满才从浴室衣着完整地走出来,打开套房里的冰箱,拎起一打啤酒出门了。 等他吹干头发,换上干净衣物出来后,才发觉浴室没声音,每个房间也没有人的踪迹。 江京九脑海里弹蹦出来的第一个想法,这个傻女人该不会想不开要自残去了吧? 他找到酒店前台,把酒店的管理人员全都叫下来,查监控,从监控里得知福满满去了天台。 看她手里拎着啤酒,别再喝多了,从天台跳下去。 江京九额角抽了抽,立马迈开腿上电梯去了天台。 打开天台门的一刻,那道纤丽单薄的身形正坐着天台最外圈的水泥围栏,小腿搭着下垂,下面是空无一物的稍有不慎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一滴滴晶莹泪花被强劲的海风胡乱吹飞,甚至没落到水泥面儿,不知飘向了何方。 江京九放轻缓了步子,悄无声息地伸出胳膊从身后环住她充满了脆弱的身体,翻飞的发丝也被他温柔地圈禁在怀中。 她这么难过,江京九看的心底一紧,喉咙也泛起苦涩。 “你这么难过,不如我帮你把她们都杀了,会不会开心点儿?” 他是认真的,福满满敢点头,他就下手。 福满满身体一僵,艰难地启唇,“我,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好歹我俩的名字是躺在一张结婚证的关系。”江京九咧嘴一笑,“你不是没男人,你的男人还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儿呢,她们都敢肆无忌惮欺负你,我面子往哪儿放?嗯?” “你忘了我们是协议结婚,假的,你没必要为我做太多。”福满满哽咽着声音停不下。 他说:“我不管真的假的,我只知道结婚证是真的。” 福满满感觉胸腔的心脏被他这句话又缠绕的窒闷,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攥紧快要捏爆了。 她的男人吗? 保质期一年的男人…… 他这么好,时间到了,她舍不下了怎么办? 不好的她可以随意舍弃,好的再让她舍弃,那不是要她半条命吗。 怕啊,世事难料。 “我累了。”福满满没有再继续进行那个话题,想太多也是白想,一眼看得到头,没有结果的事,何必动那份不值一提的蠢笨心思,“抱我回去,谢谢。” 客气疏离的语气,江京九眉梢一挑,难道他刚才的话又白说了? 这厮真是铁打的心肠,一点儿都不会心软。 算了,他也不想再热脸贴冷屁股遭拒,抱着人飞速坐电梯下楼,刚洗完的澡又蹭了一身沙子。 洗完澡两人躺在一个被子下,江京九翻来覆去睡不着。 望着漆黑一片,可怜自己舔狗般的境遇。 怎么就地位如此卑微了呢? 到底是哪一环出现了差错! 稀里糊涂的就成了他追着她跑的状态了,越不回应他,他越想去挑战,着魔了似的犯贱。 “睡了吗?”江京九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身体凑过去,从福满满身后把人拥到怀里,“你妈妈已经到了,明天要不要回去看她?” 福满满当然没睡,“还没拍完,明天怎么回去?” 她下午状态一点都不好,等于一下午白干。 “你知道早上我和那个总监说什么了么。”他自说自话,“婚纱照我买了,你的工钱我付,这个拍摄我让他们重新找人拍,耽误他们的工钱我赔,你和我的婚纱照只能挂在我们以后的家里,不能当广告展示出去。” 她很敏感地捕捉到了关键词,我们以后的家。 他想的还真长远,他怎么就知道,他们以后会有家。 男人画大饼是与生俱来的本事么,哪个男人好像都会这么说。 “你有钱,那些照片你想要就要吧。”福满满没扫他兴。 江京九都帮她把妈妈带来首京治疗了,她要再不识趣戳破他的美梦,那就太白眼狼了。 “那明天带你去见你妈妈。” “嗯,谢谢你。” “啧,又客气上了,要不,你给我磕几个,得了。”江京九戏谑着嗓子调侃。 谁成想福满满就当真了,掀开被子,从他怀里挣出,双膝贴着洁白床单,额头摩擦了三下布料,她直起身子道:“真的很感谢您,为我做了那么多,如果您需要,我为您磕一辈子头,也行。” 第102章 你在做什么? 福满满磕完头,再抬头,朦胧中看到江京九不悦的表情加浓,脸臭的要死,然后转过身去背对她,扯起被子拉到头顶蒙住。 空气中尴尬因子凝结,福满满觉着他莫名其妙。 生气什么? 他要求的磕头,她照做,怎么又甩上脸子了。 挺累的,不想跟他纠扯,更不想在此刻输出更多的情绪价值给他,因为她自己也没什么好心情。 福满满躺下,背对背浑浑噩噩眯着了。 尽管江京九在,沁人心脾的香皂味也一直弥散在她鼻尖,却未能安抚下白天接二连三受到的刺激,把头埋在柔软的枕头内,心绪不宁地做着噩梦打湿了一片。 还是那副老样子,只会哭不出声,无论泪意多汹涌都冲破不开她喉关。 而这一晚江京九也吃了秤砣铁了心愣是没管她,任她被梦魇住。 睡一觉的时间,两人忽然拉远了距离,商占开车来接他们,早上回首京的路上,江京九还在闷头生气,福满满心情低落,也不想明白他到底闹哪儿出。 库里南直奔中宜医院,车门打开,福满满双脚落地,一条肌肉线条流畅,尖耳,充满力量感毛发乌黑发亮的杜宾犬全力朝她冲刺,前爪抬起扑上福满满小肚子,伸出一条长舌哈赤哈赤地呼吸,眼睛却炯炯有神瞟向另一旁臭脸的男人,冲着他叫了几声,好像在讨赏。 福满满对狗不算恐惧,杜宾犬看起来好歹比上次的罗威纳温和多了,但这么高大的犬种她有些招架不住。 “能不能让它不要这么热情啊?” 这狗一直盯着江京九看,很明显是他的狗。 “你求它啊,跪下给它磕几个,它不就走了。”江京九懒洋洋地朝前走,不管被困在库里南车门下的福满满。 “baron.”福满满正窘迫,一道清亮女声呼喊了名字,杜宾犬转头看回去,福满满目光追随,一头干练飒爽的短发女生,看着很年轻,步伐矫健强劲不输男人。 她弯腰捡起狗绳,身高略比福满满矮两三厘米,“福小姐您好,我是江瑛,九哥的保镖之一。” “哦……哦……”福满满神态懵懂,他的保镖需要这么郑重其事和她打招呼吗? 怪隆重的。 福满满谦逊地向她也做了自我介绍,尽管江瑛早就知道她的名字。 “baron不可以对姐姐这么热情,吓坏了姐姐,你哥哥要生气了。”江瑛手揉着杜宾犬的头,“baron是九哥的狗,平时由我来饲养,见您的前一段时间,我拿您的照片给baron做过训练,所以baron认识您。” baron被训斥几句,前爪从福满满身下落地,委屈地趴在水泥地上,头也贴地,要哭了表情被它演绎得栩栩如生。 江瑛穿着马丁靴的脚踢了踢baron臀肌发达的屁股,提醒它:“别演了,戏过了啊。” 福满满瞬间觉着自己是个渣女,把一只狗给辜负了,她蹲下摸了摸它狗头,语气温柔安抚baron:“你很好,我很喜欢你。” 闻言,baron立马抬头扯出一个招牌狗笑,蹭着福满满娇软的手心,简直成精了。 baron猛地跑起来,狗绳从江瑛手心扥掉,他跑出去十来米,又跑回来,狗绳摩擦着水泥路,绕着福满满转了几圈停下,叼着狗绳把手往福满满手里塞,见她不接,还冲她吼叫了两声,大声地要求她牵引狗绳。 福满满见此不得不接过狗绳,她的心快被一只狗给暖化了,怎么会有这么聪明的狗子,还会来讨好她。 江京九踩着进医院的台阶,双手插着口袋回头望baron讨好福满满的举动。 那女人竟然对一只狗说喜欢,那他呢? 他还不如baron了? 江京九抬起一只手,嘴含手指吹了记口哨,baron愣着脑袋拿窃喜的眼神瞄了他一眼,狗绳牢牢握在福满满手里,baron一动不动。 “baron叛变了,祖宗要不我帮忙把它炖狗肉吧。”商占躲在柱子后面起哄。 “汪汪汪——”baron冲着柱子后的商占猛猛吼叫。 得,江京九算是知道了,他养大的狗,是条色狗,色欲熏心已经不顾他这个主人的死活了。 他的心拔凉拔凉的,被一女人一狗伤害的凉透了。 江瑛摸不着头脑地目睹了全过程,baron对福满满的喜爱超出了她预料。 就算是江京九家的医院,baron也是不能跟进去的,进门时,baron被江瑛留下,那狗比人还精,换了个人牵着立马就又沮丧地垂下头,一副全世界都对不起它的模样。 随行医生向福满满讲述了鲁祁思现在的病情,溪市市医院设备不够先进,昨晚到达医院又做了一次检查,玻璃纤维压迫大脑皮层神经连接,破坏大脑皮层的信息整合功能。导致鲁祁思现在还没醒,提议二次开颅手术,将剩余没清理干净的玻璃纤维取出。 医生和福满满讲述了下手术时间安排,以及手术风险情况。 实际上这些东西都是江京九提前安排好的,医生只不过和患者家属再复述确认一遍。 隔着一层玻璃探视躺在病床上插着仪器的鲁祁思,看重看着眼睛升起一片酸涩,福满满不想再在江京九面前哭了,把情绪强压回肚子,离开探视区。 从医院出来,也算了了她一桩心事,医生说手术成功率很高,有国际知名神经外科圣手徐菲特主刀,让她不要过分担心。 福满满不了解过医学圈的各路大拿,回家路上特意上网搜索了下关于徐菲特的消息,网上简介内容很少,只有他的名字和寥寥几句成就。 能被冠上国际圣手的医生,网上还没他的个人介绍。 福满满只能联想到这个人是个很厉害的大佬了,像国家搞科研的那些伟人一样神秘,只发热不发光。 到栖云园之后,江京九没管她,福满满回了侧卧,商占带江瑛还有baron去了其它厢房。 隔了几分钟,福满满磨蹭到主卧门口,握着门把手轻轻打开房门。 浴室里亮着灯,有淅淅沥沥的水声,江京九在洗澡。 她摸到江京九放在脚蹬上的衣服,从口袋里顺出他钱夹,抠出里面一张银行卡,拿手机对着卡号拍照。 随着闪光灯一记爆闪,浴室的门哗啦一下打开,男人身无寸缕扶着门框,满头泡沫冰冷冷质问:“你在做什么?” 第103章 搞定姐姐和喝水一样简单 作则心虚的某人猛地转头看向浴室,见此情形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不过一瞬,福满满绷直身体立即阖目:“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我什么都没做,没做。” 福满满心想这见面方式也太暧昧了。 不,是太冒昧了。 卧室主灯没开,只开了两盏小壁灯,还有浴室的灯,加在一起也照不清晰百来平的主卧。 福满满闭着眼,处在失明的状态里,耳朵就格外敏锐。 她听到脚踩在地板上带出来的吧唧吧唧水声,一步步朝她逼近,直到三秒后,鼻尖闻到明显浓郁的香皂味儿,确定江京九就站在她面前。 下一秒,紧握在身前的手机被夺走,福满满不敢睁眼,任他掠夺。 “拍我银行卡做什么?要给我打钱,包养我么。” 想得挺美。 她没钱包他,要是有钱高低得试试养小奶狗是什么滋味。 福满满老实交代:“我手里还有点钱,肯定不够我妈的医疗费,我先给你一部分,剩下的我挣到了再给你。” 徐穗芊踩坏她人偶的钱,她没和徐穗芊妈妈主动要,也没说要赔给她。 欠江京九的太多,她得去和徐穗芊讨债去了。 她似乎听到了江京九一声不屑的轻嗤:“差你那点钱么,多余。” “不差,但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鲁祁思是我妈,不是你妈。” 说完,福满满夺回手机转身九十度,拿手掌挡住眼角余光落荒而逃。 她躲在浴室洗漱护肤,有靠山,有的依赖是好事,可同样也令福满满焦虑,经历过商昱珩对她的管控,大包大揽的专横控制几乎占据了她这七年时间。 向往温暖,也投鼠忌器,怕这个字印刻在她心底。 各方面的经历和过去都警告她,落入情网,落入这种男人的情网,如果没有明确的退路,她会死得很惨。 福满满迷惘地望着白透的面膜纸下掩藏的美貌,一切的苦恼都源自,一双异色瞳孔和挑不出瑕疵的脸。 她忽然就笑了,丑的也烦恼,漂亮也烦恼。 看来下辈子只有投胎去原始森林当朵毒蘑菇才能避免烦恼了。 放着好看,动物不会轻易靠近,人吃了会死。 洗漱完毕,躺回床上,福满满还是打开手机银行,把卡里的钱大部分转给江京九了,给自己留了两万块生活费。 隔天一早,栖云园小餐厅吃早餐,江京九没吃饭,不知道是出去了,还是不想吃。 baron趴在桌子下,福满满脚边,狗盆也放在里面,吃的津津有味。 那几只罗威纳就没跟人一起吃过饭,这只杜宾犬貌似地位挺高。 福箐箐吃完饭由司机送去上学,小宝这些天一直被商占和女佣照顾,如今又来了一个江瑛,一个早上的时间和江瑛又打的一片火热,坐在人家怀里吃饭。小滑头嘴巴甜,和谁都能玩得很好,哄得别人晕乎乎。 用完餐,福满满画了个全妆穿的花枝招展出门,路过客厅无意间瞥见沙发上躺的四仰八叉的江京九,他一双眸子慵懒半阖看着无精打采,全身散发生人勿近的气息。 福满满的高跟鞋仅停顿一瞬便又踏上征程,她走出栖云园的那一刻,商占的嘴巴闸门就开了。 “我嘞个祖宗,这世界上还有你也搞不定的人呐。” 江京九罕见沉默,没张嘴想怼死商占。 江瑛蹲在地上拿着把梳毛刷给baron梳毛,baron享受地直翻白眼。 “为什么搞不定啊?”江瑛嘟囔,“我觉得福小姐非常好搞定啊,昨天我们baron把狗绳主动叼给福小姐不就把她搞定了嘛。” 昏昏欲睡的baron立即摇起脑袋,睁开它黑亮亮的眼睛,邪魅一笑,汪汪两声,似乎在说,搞定姐姐和喝水一样简单。 商占坐着小沙发摩挲下巴上的胡茬,“你的意思是说,让咱祖宗学条狗,也把自己脖子上套个项圈,把狗绳亲手塞到福小姐面前啊?” 江瑛剜他一眼:“我觉得你脖子上更适合套圈,让我牵着你去遛遛呗?” “你给我脖子上套圈了,那徐菲特怎么办?”商占笑了笑,“徐菲特去当流浪狗。” “他怎么样,关我屁事。”江瑛顿时炸毛,扯着嗓门喊,把专心致志享受服务的baron吓了激灵。 江瑛是个女汉子性格,从不吃哑巴亏,站起来就要往商占身上招呼,商占不可能坐着给她打,两人很快一个跑一个追,扭打在一起。 江京九一副生无可恋的态度瞧着他们互撕…… 天公不作美,福满满即将到达停车场碰上了同路的商昱珩,他西装革履与往日形象无二,只是少了份要往她身上扑的劲儿。 只淡淡和福满满打了招呼,问候了句早。 看到商昱珩的第一眼是紧张的,但他打完招呼,福满满又莫名舒了口气。 理也不是,不理也不是,福满满只好象征性地向他点头。 两人各自上了自己的车,商昱珩的白色古斯特还很绅士地让了福满满的剁椒鱼头。 车子驶出商家,刚要拐弯,车前突然窜出来两道黑影,条件反射第一时间急踩刹车。 惯性使然福满满的头发荡到了身前,等她掀起眼皮看过去,两张无比熟悉,又反胃的脸正一左一右截住了她的车。 是福天和福海父子。 还挺有本事的,能找到这里来。 身材肥腻的福海跨了几步到主驾门外,宽大的手掌不断用力拍击车窗,一张脸肥肉横晃恶心的要死。 “福满满你给我下车,下车,把我妈和我女儿还给我。不下车我就要打电话报警,告你拐卖我女儿了!” 他在侧门拍,福天更过分直接用脸贴上前挡风玻璃,边痛哭流涕边喊:“没天理了,没天理了,把我老婆,我孙女,我女儿都还给我,把我的亲人都还给我。” 银桦路这条街上的住户基本上非富即贵,人流量不大,但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大家见过行窃的,可能这种地痞流氓撒泼骂街的少见。 路过行人驻足围观闹剧议论纷纷,敢在商家门口闹事的少之又少,这是吃了多少熊心豹子胆。 外面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福满满怎么可能顺他们的意下车,她躲在车里干巴巴无措地望着他们撒泼颠倒黑白。 福海拍了半天见车内的人没半分反应。 左右张望了会儿,目光寻到一块青砖,三两步过去捞起,折回来,扬手拿着青砖对着车窗就是一下。 第104章 baron请客人进家门 和文明、有礼的人打嘴仗她可能会赢,但和这种野蛮不讲理的人耍嘴仗是没用的。 他们推崇暴力,也会屈从于暴力。 福海敲击玻璃的力度越来越大,车窗马上要裂纹。 铛铛铛的声音震耳欲聋。 福满满抱着脑袋趴在方向盘上。 脑子里的记忆不受控制如雷暴天气风起云涌那般凶猛翻滚,年幼的她躲在柜子里不想挨打,姒珞为了让她主动爬出去做情绪垃圾桶,拿着棒球棍一下一下,沿着墙壁敲击,一路敲到柜子门,每一下都像敲击在了年幼的姒梦天灵盖上。 已经很久没犯过这种不正常的恐惧心理了。 但最近她身边不该出现的,不想看到的人出场频次实在太多,尘封深埋多年的回忆被强迫勾起。 车厢内,只剩下福满满粗重的喘息声,止不住地心慌。 很想去战胜记忆里的姒珞,可勇气不足,那种怕,就像被刻进dna,强行分离的唯一路径就是将本体也一同抹杀。 福满满靠着座椅亲眼看着车外的福海一下又一下把车窗砸成蛛网状,最后一转头碎开蛛网状的玻璃,抠开车门锁。 粗暴地拽着形同木偶的女人下车,一把将她摔到地上。 那么娇气一个人,竟然眉头没皱一下,也没呼疼,福满满只垂着脑袋,连成串的泪滴晕湿了一小块地面。 白色古斯特停在剁椒鱼头车后,半透防窥玻璃后面,男人的眉轻挑一下,似嘲讽,似畅快,唯独没有怜惜。 古斯特发出刺耳催促得长鸣,这一声也引得福满满抬头望过去。 眼前两三道重影,福满满连车头长什么样都看不清。 她到底又期盼什么… “把我妈,我妹,还有我女儿都还给我。”福海再次把福满满顺滑的长发攥进手心,迫使她仰面,纤长的睫毛湿润卷翘带着莹莹水光,宝蓝色瞳孔下不断沁出水花,似永不间断的山泉。 “说话。”一声狂躁的怒吼,肥厚手心啪啪拍得福满满娇嫩腮颊作响,“装什么哑巴,平时不是挺会说的,现在装死晚了。” 那片被拍过的腮颊几乎是一瞬就红了起来,福满满咬着牙关拼命流泪,摇脑袋,她说不出。 躯干就像被那种dna自带的恐惧感夺舍了,大脑怎么下信号也无济于事。 福海从挡风玻璃前绕到驾驶室爬进去,拉过副驾驶福满满的包翻弄,找有用值钱的东西。 “你跟她废话什么?这死丫头嘴和骨头一样硬。” 先找点钱才是正经事,那死老太婆给他养,他又养不起,女儿和孙女都在福满满手里也不错,没钱就来找她们要也省事。 眼前的庭院门第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更何况还有姓商的给他们撑腰,以后再也不愁钱花了。 “也是。”福海见他爸翻包,松开福满满的头发,也跟着一起动手。 包里有两部手机和墨镜口红之类的杂物,其中有一部是江京九之前送的,两部手机被福天霸在手里。 在福海和福天的认知里,墨镜是不值钱的便宜东西,balenciaga几千块的墨镜被他们丢在地上踩在脚下。 从内侧包袋翻出几张银行卡,其中有一张是黑金色,江京九给她的,她一直没拿出来用过,也被他们掳走。 “爸,手机给我,我把里面的钱都转出来。”福海一把抢过手机,扯着福满满的头发用人脸验证登录上去手机银行,结果一看,余额只剩下两万多。 福海顿时怒意横生,“钱呢?我的钱呢?你是不是把钱提前转走了?” 福满满只庆幸昨晚把钱还给了江京九,不然这笔钱又要被这畜生父子俩给祸害掉。 想得到的东西没得到,嗜钱如命的父子二人只剩恼怒,“你个死丫头,把我老婆、女儿、孙女拐带走,居心何在啊,没天理了,报警,我要报警。” 一声声重叹在福满满颅内拔高音量,她望着路边模糊的围观群众,心底的石头压得她无法喘息,想伸手去求助,却发现根本无法办到。 “报你妈*。”身形颀长的男人单手插兜,另一只手牵引狗绳,单薄的白色打底衫被春风小幅度撩动。 话音刚落,一双银灰色balenciaga半拖飞行在空中形成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奔着福海脑门砸过来,紧接着另一只砸向了福天。 半拖飞行又快瞄头又准,谁也不知道他到底用了多大力气,把福天福海父子俩砸得头晕眼花。 狗绳松开,baron闯出去一身强健的肌肉拉伸开来挡在福满满面前,对着福家父子俩呲牙咧嘴,怒叫了几声。 又低头把掉在地上的两只半拖来回叼了两趟给矗立在门口的江京九送到脚下,之后再回到福满满身前,呈虎视眈眈得警惕战斗状态。 江京九三步并作两步,额前顺毛刘海随走路动作,发根处拂动出几个不规则锐角,无形中散发出一股凌厉气势。 “要不要进去坐坐呢?”他太高站在福家父子面前,就像是严厉的父亲在关爱儿子,“我请你们进我家坐坐吧,我家有很多值钱的宝贝,给你们开开眼。” 说完江京九转身屈膝弓腰抱起还沉浸在自我世界里的福满满回家。 轻飘飘丢给baron一句,“baron请客人进家门。” baron气宇轩昂围着福家父子打转,两人贴在一起觑着凶犬心底发毛。 不是他们两个强健体魄的大男人怕一只杜宾犬,而是商家大门外的台阶上,坐着四只凶神恶煞的成年罗威纳中间夹着一只憨憨幼崽无声施压。 福家父子被几只狗逼得被迫踏进商家大门。 有种皇帝召奸臣进宫要把他们满门抄斩的架势。 他们进门后,白色古斯特仿佛也看够热闹扬长而去,留下一地汽车尾气。 栖云园主卧房间,男人抱着女人来回在房间踱步,宽大掌心温和轻拍着福满满还在抽泣的后背哄孩子。 他没说话,只是用肢体行动表达他的爱护与关心。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不知究竟过了多久,福满满才搭着他宽直肩膀恬静地睡了。 她昨晚没睡好,又受了惊吓刺激,这把睡得很沉,被放到床上也是乖巧的。 男人折腰下去在她满是泪痕的小脸上落下一枚吻,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赶去了室内养鱼场。 第105章 竖着进,横着出 说是鱼缸,实际上是几个大型游泳池,分海水和淡水。 江京九爷爷很喜欢养一些奇奇怪怪的鱼,例如巨骨舌鱼、沙虎鲨,以及爬行动物湾鳄之类。 商赫也离开首京几十年,游泳池里也仍旧养着他喜好品种的爱宠,平时是商礼年负责的。 泳池周边看台,江京九上座俯瞰台下,遥荡恣睢地拿出玉骨哨短鸣一声。 坐成一排的狗子齐刷刷起身,对着福家父子吠成一片。 “你想做什么?你这是违法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还想谋害我们父子吗?”福天第一次见识江京九带去家里的狗就对他多有忌惮,如今被他强迫进商家,看到鳄鱼和鲨鱼更是魂儿快吓飞。 “别紧张。”江京九背光而坐,冷峻的面容埋藏进黑暗徒增几分神秘。 “来一场动物之间的较量,让我看看你们谁更适合做海里的王者,王八壳,鲨齿,鳄鱼齿和巨骨舌鱼的尾巴谁的更硬?” 福海头皮发麻,他不会游泳,但那男人的意思很明显要弄他们下水。 “你可真残忍,这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no.”江京九咋舌,“话别说得那么难听,杀人这种事我不擅长,小小地来一场同种族切磋而已,输了你们提供鱼粮,赢了鱼送你们。” “真会狡辩,你这是蓄意谋杀。”福海无比清醒,男人在说什么,真下水他们父子只会死路一条。 对话间,福海已经掏出手机,在屏幕上按出来报警电话。 江京九的鸣哨更快,一声长鸣,baron带头冲锋扑向福家父子,福海吓得手机丢进泳池,人跑狗追,很快被几只大型犬扑倒在地,咬得衣服下几个血孔汩汩冒血。 训练有素的狗子们浅尝辄止,仅是把福家父子咬出血便摇着尾巴奔向看台下的商占和江瑛洗嘴。 看台下的场景仿佛真切的人间炼狱,红一片白一片,鲜红的液体混进泳池,浓郁的血腥味刺激到了水下的生物,蠢蠢欲动靠近岸边。 哗啦啦的水声伴着惨厉地尖叫,最上方天窗投在看台上的光将男人的脸一阴一阳分为二,底下的人越惨,江京九越是舒心,甚至轻蔑地笑出声。 福家父子并没有死,而是被人从商家用担架光明正大地抬出来扔在大门口马路上,让人围观。 过了几十分钟中宜医院出诊的救护车赶到,将人拉走救治。 有人目睹了事情经过,这对父子被狗胁迫进入商家,躺着血肉模糊地被抬出来。 一下午的时间,这件事在首京二代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 江京九初来乍到首京,圈内很多人都认为他是个花架子,跟他们是同类只会享受的公子哥。 这一遭举动完全对上了,商家祖孙三代的行事作风,狂悖无道的遗传基因得到延续。 疯起来不计后果。 几十年前首京就流传着关于商赫也近乎臭名昭着残忍暴戾的小传。 商家背景雄厚,眼红想弄死商赫也的比比皆是,包括商家内部也有不少人持此类想法,弄死他取而代之。 当年商赫也被首京几大家族和内部叛徒合作围剿,都没人能动他分毫,一一惜败。 商戏长大后倒是行事温和了许多,但却是一头实打实的笑面虎,说最温柔的话,办最狠辣的事儿。 当年和他爷爷对垒的几大家族早就人丁凋零成了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巴。 如今的首京又和雨后春笋般冒出了许多新贵家族。 跟商昱珩玩的那些人,是亲商派,江京九融入他们很简单。 还有一派是新贵家族圈儿的子弟,江京九暴露身份这么久,他们很团结地抱团取暖,排斥他在外。 原因无二,怕走当年和商赫也斗法的几大家族不团结而陨落的老路。 这个时间节点,商戏二十多年未曾透露出一丝风声的儿子,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首京,无非就证明一点。 商戏要培养儿子接手家族生意。 江京九要上位就要和当年的商戏一样接受家族考验。 家族的考验就是把首京这些年不愿意臣服商氏的新贵家族,当成出头鸟在商场上全都吞没、绞杀。 江京九意在敲山震虎,他老爹不回来出面,他在怎么折腾考验也不会开始。 这段日子完全就是绕着玩,了解首京的风土人情,家族与家族之间的暗流涌动。 还有撩妹! 闹出的这番动静,惊动了商家族老。 商氏有族规,不管是家主还是及其后代不允许无故残害商氏族人。 规矩是商赫也定下的,只因他怕自己一个忍不住,把那些老的少的不顺眼的屠戮殆尽。 这些位族老天不怕地不怕冲到商家想来教育教育江京九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儿。 一直在议事厅等,都未见到江京九从栖云园踏出一步。 福满满睡醒了,正坐在小院躺椅晒太阳,面色苍白手心捧着手机给徐穗芊的妈妈打字发消息索要赔偿。 沟通了几个来回,意思无非就是,她家有钱,但也不是冤大头,要的太多了。 福满满郁闷地放下手机,明明之前很宠小女儿,十几万都同意了,现在二女儿踩坏她的东西却不想认账。 这女人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她郁郁寡欢躺着,手边小茶桌上的水果和茶水点心丝毫未动。 江京九被她晾在身后,醒了也不理人。 “美姑姑。”一声娇嗲的小奶音乍响,肉嘟嘟的小女孩蹦跳着跑过来,爬到福满满身上,亲昵地用小嘴亲她腮颊,讨人喜欢的小可爱模样。 怕福宝宝摔倒追过来的女佣见状止步。 福宝宝水灵灵的眼睛眨呀眨,搂抱着福满满雪颈敏感地问道:“美姑姑你是不是不开心呀?” 被小孩这么一问,福满满情不自禁地酸了鼻尖儿。 女孩的共情能力太强了。 是好也是坏。 就是因为感知能力强,会换位思考,很善良,才会被人伤害,有走不出的阴霾。 福满满不想当着孩子面儿哭哭唧唧,吸了吸鼻子提起笑脸,“没有,姑姑很好啊。” 福宝宝虽然是福海的女儿,但福满满是个清醒的人,不会把他们两个画等号。 做那样人的孩子,福宝宝也很可怜,如果未出世的孩子有选择权,没人会想当福天和福海的孩子。 不论是宝宝、菁菁、鲁齐思,还是她自己,都是来到这个世界中获得不幸的女孩。 她们本质上是一类人。 第106章 江京九情绪外泄型人格 福宝宝灿烂地冲她笑:“美姑姑不开心要和宝宝说喔,奶奶说妈妈不来看宝宝是因为不开心,让宝宝不要误会妈妈。” 福满满喉头不可控哽咽,鲁祁思经历了被孩子缠住前行的脚步,蹉跎了岁月,奉献了青春,教书育人,一生被迫所托非人。 所以鲁齐思理解宝宝的妈妈,没有对另一个成功逃离苦难的女性恶语相向,编织善意的谎言慰藉了孩子弱小渴望母爱的心灵。 在福满满心中,鲁齐思是平凡女性的化身,她散发了无限温柔与坚韧,母性光辉,谱写了太多令自己向往的女性人格魅力。 更理解,宝宝的妈妈为什么要逃离,只不过想要活下去那么简单。 只是可怜了宝宝。 与其多一个女人痛苦,不如解脱一个,少一个。 摸着小女孩细软的发,哪怕是谎言福满满也不忍揭穿。 “我们宝宝快点长大,等长大了,姑姑帮你找到妈妈,以后还有大把的时间和妈妈在一起。” 福宝宝奶呼呼的小脸贴住福满满心口蹭了蹭,“不不不,妈妈有新生活,宝宝自己生活。” 一句话狠狠戳进了福满满柔软的心房,她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渴望姒珞的爱,恐惧她的暴力手段,体谅她的心酸处境,换来的唯有理直气壮的伤害。 “乖孩子。”福满满将小胖孩搂进怀里,对着她的额头亲了亲。 也许这一切都是正确的选择,福宝宝跟着她,会比跟着生母的日子会好过一些。 身后的柱子倚靠了个高而瘦的男人,双手插着口袋,盯着她亲昵孩子的动作,眼底的不满化作实质要喷火一般。 “怎么不见抱着我的头亲,是我不够惨呗。”江京九晃着小腿,咬牙放低音量轻声吐槽。 再多看一秒,他就要爆炸。 眼不见为净,江京九悄无声息地离开栖云园,踩着幽静小路在商家各个小院乱逛。 打扮得珠光宝气的中年女人小臂挎着包,脚下高跟鞋踩得咯噔作响,江京九隐匿在角落,掀眸瞥见姒珞的身影,沉闷的表情一瞬被取代,眼底浮现一丝猎手闻到猎物的精光。 他吹了记脆亮的口哨,姒珞前行的脚步顿住,扭头张望没发现有人,欲前行时,江京九张嘴吭声。 “老美女又见面了。”江京九从角落现身,松懒的身姿拿捏得游刃有余,拖着长调“啊……”了声。 经过前两次的事情,姒珞一见到江京九这张脸心底就不自觉发怵。 她结结巴巴地问:“你,你,又想,做什么?” 一想到方才刚从脑袋里冒出来的馊主意,江京九额头鼓胀的青筋猛烈跳动起来,昭示着他的兴奋。 “啊。”江京九乐了,“也没什么,就是想看你女儿和商昱珩的婚礼了,通知你一声,我想看,懂我什么意思么。” 姒珞眉头一蹙,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江京九从她这个表情中似乎看到了一星半点福满满的影子。 她这次来是就是为了跟商念尹商量两个孩子的事就此作罢的,江京九插进来一脚坏她计划。 “你未免管得太多了点,我女儿和谁结婚轮不到你想或不想看,那是她的人身自由。”姒珞将李莉恩看作命根子,能为女儿争取最好的归宿,她绝不愿看女儿后半生过得不幸。 她说话间,江京九取出根细支烟咬在嘴角点燃,白烟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狭长锐眼。 “话我只说一次,骨灰撒海里做公益还是和商昱珩结婚,你替她选一个。” 话毕,江京九转身丝丝缕缕烟雾被凌厉身形破开,冲散归于虚无。 姒珞被冲击到了,短暂怔愣过后是胆颤心惊,她之所以会同意女儿和商昱珩联姻,是因为商家背景地位雄厚,婚后生意场上对隆华集团和莉恩都有数不清的益处。 但姒珞也听李臣提过几嘴关于商家内部争斗的事情,了解过一二关于商赫也和商戏的事。 得知莉恩不喜欢商昱珩,看上江京九时,姒珞被女儿说的那句,‘江京九才是继承商家未来家主位置的正统,商昱珩再优秀也只不过是陪衬,’动摇了。 姒珞原想通过姒梦促成这段良缘,让她女儿得偿所愿,没成想出师不利,事情还没办就胎死腹中。 如今又遭到江京九威胁,让莉恩嫁给她不愿意嫁的人。 她被左右夹击胁迫,这次更严重,竟然拿她女儿的命来要挟她。 姒珞站在原地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江京九这么做,他能有什么好处? 商昱珩娶了她女儿获得隆华集团的助力,只会让他的路阻碍更多,更难走。 就算江京九身后有中宜撑腰,他又不是傻子,做生意的家庭都重利,怎么可能会糊涂到这种地步, 肯定是姒梦吹了枕边风,刻意报复她来的。 死丫头从小就恶毒,长大了也一点没变,背后捅软刀子,真阴险。 江京九是情绪外泄型人格,不开心的坏情绪转移嫁接折磨死别人,也不会忍气吞声整到自己抑郁。 再回栖云园节节攀升的愉悦从他唇缝中婉转的口哨音中泄出。 福满满被暖阳晒得阖眼,半梦半醒间感知到有重量压到身上,柔软的掌心推拒着绷硬的肌肉,朦胧地听见江京九邀功的嗓音说:“姐姐,想不想知道我做了什么好事。” “不想。”福满满近乎敷衍地喃喃呓语,推不动身上的人,身体本能转变策略,当成抱枕,死劲儿环住男人的脖颈搂的更紧了些。 她还发了些平日罕见的小暴脾气,训斥江京九别乱动。 某人埋在她颈窝的翘嘴被钓上去下不来,这一抱好像心脏都被她的可爱娇憨给捏软了。 “真乖。”要是一直这么乖,伤心脆弱了,都会需要他,那就更好了。 过了许久许久,福满满呼吸冗长平稳后,手臂上的力道也依旧没松。 两道有着极致体型差的身形依偎交缠在一张躺椅,就像在王牌会所第一次相见躲避搜查时的情形。 江京九菱唇贴着她小巧耳廓,柔声低喃:“姐姐,你说,让我喜欢你,照顾你,好不好。” 第107章 福箐箐打架 议事厅那边明着暗着派人催江京九过去‘受训’。 江京九才没那么无聊,去满足几个糟老头子变态的控制欲。 商家那群族老就这么被江京九摆谱摆到了晚上,一群人气的恨不能把房盖挑了来栖云园教训他。 又不敢靠近栖云园以内的地盘,实在是郁佳人在的时候,七天一大毒,三天一小泄,睡着觉都要防着会不会有毒蛇爬进被窝要了他们的命。 把他们当成实验小白鼠,整惨了,弄怕了,心底里对这地方抵触颇深。 隔天一早,福满满一睁眼就盯着手机屏幕发怔,记娴发消息过来,告知她接了个大活,中宜科技未来城发来的广告海报拍摄邀请,薪酬给的很高,比上二线明星的报价。 她心底五味杂陈,拿着手机出了侧卧,江京九在外面小鱼塘边喂鱼。 脚下拖鞋踩着鹅卵石发出窸窣的动静,男人回头,眉眼温柔看向穿着清凉睡衣的福满满,淡淡微笑:“醒这么早,不多睡会。” 很稀松平常的关心,从他嘴里讲出来却让福满满感觉暧昧丛生,脸红心跳。 福满满有些神情不自然地举起手机怼到他眼前:“这是你搅黄了我影楼拍摄,给的补偿吗?” 不然凭她这种模特生涯几近白板的工作时长,怎么可能接得到来自大商场的海报邀约。 “啧。”江京九转过头去,不看她了,“我不欠你的,补偿你做什么,看你生的标致,去商场那天向未来城经理推荐了下而已。” 闻言,福满满为自己的误解和自作多情小小难堪了一下下。 脖子朝上噌的一下爆红,把令人尴尬到想钻进地缝的手机藏到身后,吞吞吐吐几个字:“谢……谢谢啊。” “光会说谢,一点实际行动也没的嘛。”江京九捏着大颗粒鱼食往水池投掷。 福满满眼睛膘着水池内的几条漂亮的大尾巴鱼,耳朵听着他的话分析,一瞬过后她说:“要不,我跳这水池里,下去给你游两圈儿?我游得保证比它们好看!” 江京九:“……” 她拍着胸脯表情自信,“它们只是普通的鱼,而我是美人鱼。哈哈哈!” 江京九脑海里忽然浮现起坠江后,他在车厢里凿车窗,从里面看着她从那辆小破车破窗而出,游向他那辆车的画面。 那辆红旗是临时备用的车,车上没备破窗工具。 他现在心中有些偏向他们两个是命定的缘分。 不然怎么可能在会所分开后,还能在跨江大桥逆行撞车掉江里,又被她救了,他又反手把她救了。 有缘分的两个人,上天自会把他们捆绑在一起,安排他们相遇、相遇再相遇,直到看对眼为止。 就像他的爷奶、外公婆、父母之间的爱情缘分,怎么也斩不断,天生就是一对儿! 换了种思路后,江京九感觉视野宽阔了许多。 “游啊。”他抓一大把鱼食,大面积投掷,“我要看你穿比基尼下水游。” 福满满:“……” 他怎么不穿开裆裤下水。 真是的。 下流。 她噘嘴嫌弃,手心里的手机呜呜震动。 福满满一瞧是个陌生号码,接通之后听筒那边环境嘈杂,男人焦急着声音道:“请问你是福箐箐的家长吗?箐箐同学出事了,她把人头给打出孔了,快来学校吧。” 这么一通电话下来,福满满如遭雷击站在原地,声带被什么卡了一下,“那,那个,我家箐箐受没受伤?” 男老师嗓音带着些不易察觉的不满催促道:“你先来学校看看别的孩子再说吧。” 然后电话嘟嘟响起了挂断音。 福满满一颗心顿时悬浮起来,冲进卧室去换身常服,戴上鸭舌帽脸没洗跑出栖云园。 江京九见状抄起车钥匙追上去,把人带去停车场,上车后通知了商占和江瑛,一起赶去学校。 四个人赶到京大附中高三部时,参与打架受伤的学生已经被送到了学校医务室。 医务室的门被福满满从外面重力推开,地上跪着校服褴褛的女孩,头发乱糟糟的,裸露在外的肌肤遍布了几十道挠痕,福满满绕过去蹲在女孩面前,看到她眼、嘴、腮颊,各处青一块紫一块,没好地方,校服下覆盖的身体还不知道有多少伤。 “站起来,箐箐。”福满满感觉心口被人戳了一刀又一刀,从妈妈肚子里看着长大的妹妹,被人欺负成这样,还不如杀了她来得痛快。 福满满刚要扶着福箐箐起身,身后病床躺着的女孩语调乖张:“跪下,谁允许她站起来的。” 福满满没管她说什么,还是扶着福箐箐站起来,只是后槽牙快咬烂了。 她巡声回头,这才注意到身后站着几个神态略显稚嫩的孩子,但体格已经和成年人无异。 其中一个女孩梳着高高的马尾,皮肤白皙,有些混血的模样,神情怯懦胆小地躲在这群人后面,和病床上以及床边的这群学生画风割裂。 还有一个坐在床尾玩手机的女生,长长的波浪卷发,身高体长,是徐穗芊。 方才的声音不可能是胆小的女生的,也不是徐穗芊的,只能是躺在病床上的女生的。 “你有什么资格让她跪下?”福满满宝蓝色瞳孔直勾勾审视病床上的女孩。 “资格?”女孩从躺着一下坐起来,理直气壮地叫嚣,“凭我姓顾,叫顾心爱。” 那女孩也受了点小伤,脸上有几道挠痕,额头贴着块白色纱布,福满满目光左右游移几下,徐穗芊身上的衣服最规整,其余两个男孩衣服均有些褶皱,像是被人用力抓揉的。 福满满心中貌似有数了,她家箐箐不可能无缘无故打架,那只有一种可能了。 她手指着这几个人,得出结论,“你们几个校园霸凌我妹妹。” 福满满身后,江瑛已经脱下身上的黑色牛仔外套披到了福箐箐身上。 话落,徐穗芊忽然举着手机站起来,嘴里咀嚼着口香糖,懒懒散散地朝着福箐箐走过去,“来,福箐箐抬头,我帮你拍个照纪念一下,我的好姐妹想看看你有多么国色天香。” 第108章 下等人活着,还不如死了 徐穗芊的手机刚怼到福箐箐面前,江瑛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了徐穗芊手腕儿。 医务室内回荡起一声重重地拍打骨头以及皮肉的闷响,手机摔在地上噼里啪啦翻滚了好几圈。 江瑛迈开飒步,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屏幕裂纹了但不影响使用。 她又折回,手机还在微信拍照界面,江瑛把手机怼到徐穗芊因被打手腕疼得狰狞的脸上,一只手攫住徐穗芊腮颌固定进行录像。 “啊!小太妹你嚣张什么,现在让你的好诡秘仔细瞧瞧你的bichi样。” 徐穗芊疼得直摇头挣扎,张着嘴想咬江瑛的手,“你是神经病啊?关你屁事,你要插手,给我放开,我是未成年,信不信我让我家律师告死你……” 校医站在一旁围观,医务室里的这几位,他们都知道啥背景,打工人没人乐意惹一身腥臊。 病床上的顾心爱见姐妹被欺负,冲着另外床上的两个男生大喊:“宋岑珏、贺煦你们两个是死的吗?没看到穗芊被外人欺负了,不帮忙还等什么!” 要不是她头一动就疼,早就自己上了。 宋岑珏和贺煦没动手,他们身后一直唯唯诺诺的女孩却突然挺身而出。 她哭得楚楚可怜,“这位姐姐,你,你们别打架了,都,都怪我不好。” 江瑛睇了女孩一眼,“关你貂毛事儿,少哭哭唧唧站出来装老好人,给姑奶奶有多远滚多远。” 福满满站在福箐箐身边揽着她肩膀,见福箐箐要开口帮阻碍江瑛的女孩说话,指尖用力示意她闭嘴。 “柳敏,你闭嘴。”贺煦冷着脸,将女孩拉回身后。 江瑛松开录制键,点了绿色的发送,微信界面重回聊天对话框,她看着备注念出声:“美丽小莉恩。” 江瑛啧啧两声嗤笑,“哟?你们还是美丽好诡秘了,我看干脆改名叫,丑陋姐妹花得了。” 说罢,江瑛松开徐穗芊,捧着手机把备注改了。 福满满耳朵一下抓住重点。 李莉恩。 所以箐箐遭受的霸凌是因为她带来的。 徐穗芊后退,身后倚着床头柜,手背到后面,摸到上面的矿泉水瓶骤然砸过去。 江瑛身手敏捷抓住水瓶,几乎是第一时间,抛出水瓶还给了徐穗芊,瞄得是她额头,徐穗芊的脑袋结结实实接了这一击。 她挑了下散乱到脸侧的短发,“小太妹少跟你姑奶奶耍心眼,花拳萝卜腿就敢出手,看来你是缺社会的教育了。” “还有……”江瑛视线扫过去剩余的几个人,“你们这些小杂碎,敢欺负我们姓江的要罩的人,大祸临头了知否。” 徐穗芊疼得蹲下身抱着脑袋,眼睛却极度厌恶地瞪着江瑛,打又打不过,气死了。 恰时,外面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徐妈妈风风火火地赶过来,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自己女儿捂着脑袋,头上顶个包的受气样。 “徐穗芊,你在家不是挺牛的吗?”徐妈妈音量陡然升高,“怎么在学校被人欺负地蹲地上,生你干嘛的?打回去啊。” 听着徐妈妈不论对错,不了解事情经过就唆使自己小孩动用暴力的言论,福满满微不可察蹙紧眉头。 “徐太太,孩子们不懂事,难道做大人的也要不讲理吗?你女儿当着我们几个大人的面儿,对我妹妹进行羞辱,你一进门不分青红皂白就教唆你女儿动用暴力打人?这对吗?” 徐妈妈知道江京九在场,事关自己的孩子,就算对方是天王老子,她也不可能怯场。 “谁的孩子谁疼,你疼你妹妹,我疼我女儿有错吗?难道我女儿就活该受你们欺负,任你们打?福小姐,你攀上姓江的了不起,我女儿也一样金贵吃不了亏。” 福满满被气笑了,“你的意思是,你女儿杀人了,受害者家属碰你女儿一下,你还要埋怨你女儿,为什么没把受害者家属一起杀死呗?” 说完,她顶了顶腮,这些有钱人的思想真是,没有蠢的,一肚子坏水。 福箐箐一直垂着脑袋,掉眼泪,她给姐姐惹大麻烦了,几根手指搅在一起十分不安。 “下等人活着,还不如死了。”门口站了三个衣着光鲜亮丽,妆容精致的贵妇。 福满满从她们错落的缝隙中捕捉到最后赶到的年轻女人的面容,是柳柳。 她朝刚才试图阻碍江瑛的女孩那边望了一眼,又收回视线。 柳柳,柳敏长得很像,应该是两姐妹。 “那你先死吧,我认为你就挺下等的。”福满满精致的眉眼染上一层戾气。 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毒妇。 “妈咪。”顾心爱娇娇一声,从床上下来扑进贵妇怀里,险些撞到福满满,千钧一发之际,被江瑛用手推向前,加剧了顾心爱冲击的速度与力量。 贵妇被这一下险些撞翻。 脚下高跟鞋堪堪稳住后,眼底心疼满地要溢出,“怎么这么不爱护自己,脑袋都挂伤了,你爹地知道要怪妈妈没看护好你了。” 顾心爱抱着贵妇手臂撒娇,颐指气使地指着福箐箐,“妈妈都是她打的,差点就戳在我眼睛上,把我搞瞎。” 女儿撒娇,贵妇也忘了跟福满满斗嘴那茬,搀扶着顾心爱躺回床上。 贺煦母亲朝着贺煦和柳敏牵在一起的手甩了记眼刀。 柳敏感觉身体被刺痛,立刻甩开了贺煦的手掌,畏畏缩缩躲到角落。 剩下的另一个是宋岑珏妈妈,她走到儿子面前,关心问询:“你有没有动手?” 贺煦高高瘦瘦戴着眼镜,老老实实回答问题:“我没动手打人。” 福箐箐听闻抬头,眼神决绝甚至带了点仇视,“没有打人,但也一样帮助动手的人对我实施伤害了,别洗白自己,你是帮凶。” 高三三班的班主任金启诚姗姗来迟。 福满满将妹妹的手心握着,挺起胸脯落落大方地说:“既然家长都到齐了,那就先了解了解事情的起因以及经过,我的要求不高,谁的错谁道歉、赔偿,正当防卫一方不欠任何人的道歉以及赔偿。” 福满满笃定,她的妹妹乖巧懂事,不会无缘无故去和这些有钱人家的孩子打架斗殴。 一定是他们踩到箐箐的底线,才逼迫妹妹发脾气的。 第109章 受到不公,闭嘴不语,就是在助纣为虐 金启诚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江京九和商占靠窗而战。 两人虽没有要‘参战’的迹象,他心里门清,给福满满打电话能惊动江京九,是来撑腰的。 贺太太拽着贺煦的手臂往前两步,慈眉善目地来到福箐箐身边,“贺煦你对人家小姑娘做了什么,老实交代,有错咱给同学道歉,别因为这件事伤了大家的和气。” 贺煦倒是坦荡,“她打心爱妹妹,我就把她按下了,我有什么错?” “就这点原因吗?”贺太太视线扫他一眼,表示不解疑惑,“她打了心爱,你可以去叫老师或者报警制止,你还去帮凶了,给人道歉吧,道完歉跟我回家,你爸在家等你呢。” 顾心爱在顾太太怀里眼珠一动,争辩道:“伯母,贺煦哥没错,他是看不惯我被人欺负,才站出来帮忙的,不是他的错。” “心爱啊,你和人家怎么发生的矛盾,我不管。”贺太太冷下脸,她一早就不喜欢顾心爱这个丫头,刁蛮纵横被顾家夫妻俩宠得看不出眉眼高低,“但贺煦是我的儿子,伯母教育自己的儿子,希望你能有点教养不要插嘴。” 顾心爱一听贺煦妈妈这么说自己,顿时委屈地撇嘴,平时去贺煦家,伯母对她的态度很好的,怎么今天就变脸了。 顾太太看不得自己女儿受委屈,“邹娜你怎么讲话的?我家心爱是好心帮你儿子,贺煦也是爱护妹妹才出手帮忙的,在你眼里只剩下怂了是吧?看对方是攀上商家的小蜜腿肚子都打筋了。” 贺太太听得眉心紧锁,这人是真彪还是狂的没边了。 一直沉默寡言的福箐箐,忽然抬头目光如炬,指着顾太太泻火:“你才是小蜜,你全家都是小蜜,你有什么资格骂我姐,你和你的贱种女儿这辈子也吃不上俩菜!” 一旁的福满满看傻了眼。 原来平时看起来老实本分的妹妹,也会在某些特定时刻被点燃引信,燃烧爆炸。 别人欺负她,她会忍耐。 一旦踩到她的小尾巴,她就会发出惊天巨响,震惊所有人。 福满满此刻仿佛了解了为什么会发生这起打架事件。 有人往她身上引火了,才迫使箐箐爆发。 被个小孩这么羞辱谩骂,顾太太当即变脸,猛地站起来扬起手臂要教训福箐箐。 福满满先行一步,在江瑛出手阻拦之前,一个箭步冲上去,挡住她即将落下的胳膊,甩了顾太太一个无比清脆的耳光。 “你当你是谁?少来撒泼。” 顾太太被扇趴倒在床上,鬓角盘发被打乱垂下几缕发丝,她咽了口唾沫,口腔一股铁锈味,脸颊也火烧火燎的热疼。 顾心爱被这场面吓愣住,从没人敢打她妈妈。 宋岑珏妈妈见此情形才往屋内走了两步,“啊珏你没做过分的事儿吧?” “我站在边儿上观战了,算做错了吗?”宋岑珏美式圆寸干脆利落,健康的小麦肤色,薄t下微显健美肌肉轮廓,很硬汉的形象。 宋太太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冲着满屋的人温和笑笑:“我家阿珏没参与,先让孩子回班级上课,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 “宋岑珏和我们家心爱的婚约你忘了吗?走去哪儿?”顾太太头脑发晕,硬挺着爬起来,“你们宋家是要毁约吗?” “我不喜欢顾心爱,婚什么约?”宋岑珏驳斥,“我就看个热闹,少来道德绑架我们宋家。” “行,我这就给我们家老顾打电话。”顾太太踢到铁板了,摇救兵。 她算是看明白了,贺、宋两家都想从这件事里脱身,就只有她的傻女儿被人当枪使。 这两个男孩心眼子多到离谱。 福满满甩了甩打得发麻的掌心,“你打电话有什么用吗?打了电话,你女儿就能从施暴者的位置变成受害者吗?” 她转身抓住福箐箐手腕儿,“箐箐你把事情前因后果,给屋内的各位全都叙述一遍。” 福箐箐抽出被禁锢的手腕儿,别过头音色微哽咽:“姐,我没什么可说的,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福满满感觉她的话像在割她心头肉,疼痛蔓延令她绷紧了神经。 妹妹想什么,她不是不知道。 想起她上学时,莫名其妙被人欺负,一开始她不想给鲁祁思惹麻烦,忍气吞声换来了变本加厉。 可人的忍耐力是有限的,到了忍无可忍的那天,就换成谁看她不顺眼,她重拳出击的时候了。 看她不顺眼,就把她们打到看她顺眼为止。 福满满扳过福箐箐的头,对上她闪避的眼神,“箐箐啊,你的退让不会换来别人的尊重,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和人讲道理,和狗挥拳头,把事情经过说出来?让我们看看这屋子里有几个人,几条狗,不好吗?” 她带着靠山来的,今天就算没靠山,她也要为妹妹争出来个一二,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欺负、编排她可以,不能刁难她的妹妹。 福箐箐垂头,大坝泄洪一下哭出来,“我,我说不出来,姐你别为难我。” “跟我有关是吗?你尽管说,你姐不是瓷娃娃,没那么脆弱。”福满满替她擦拭掉眼泪,坚定要求她道出原委。 江瑛的急脾气,看得又急又气,“你放开了说,我们才能光明正大的替你讨个公道,怕什么,大不了你瑛姐给他们一人一飞脚。” 福箐箐还是哭,那些话她真的没办法说出口。 这个间隙,宋太太拉着宋岑珏想溜之大吉,马上要靠近门口时,被商占挪了个身位挡住去路。 “别走啊,事情还没讲清楚,这个屋子里的人谁也不能走。” 顾太太哈哈大笑:“你想走,撇清关系,人都不让你走,有用吗?我家老顾马上就到,你们都等着吧。” 进来后未曾开腔的江京九清了清嗓子,他眉眼淡淡,“受到不公,闭嘴不语,就是在助纣为虐,福箐箐你心里真的有你的姐姐,就应该把事情讲出来说清楚,而不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内耗,以为自己在奉献付出什么高尚品格。” 第110章 经典的坏摄像头桥段 ilwxs.com 江京九从来不推崇吃亏是福的谬论。 吃亏就是吃亏,怎么可能会变成福气。 那套荒谬的言论,不过是无能的人抚慰伤口的隐性毒药,从表肤渗透荼毒到灵魂。 福箐箐扭头,泪眼朦胧看向他,江京九的话难听且一针见血。 可福箐箐还是觉得那些话当着姐姐的面儿说出来过分刺耳。 她都接受不了,何况是姐姐本人呢? 福箐箐唇缝张了张又合上,欲言又止很是纠结。 徐穗芊视线死死盯着福箐箐,蓦然出声威胁:“你可得想好了再说,不然谁知道那些话,会不会传遍整个首京呢。” 闻言,福箐箐唇缝抿得更紧了。 “福箐箐。”福满满巴掌大的小脸皱成一团,嗓音陡然拔高,“你一声不吭,是想让我给他们下跪认错道歉吗?你在做他们的帮凶吗?” 这样说话,固然难听,福满满也别无他法,只好用激将法。 受害的一方顾头又顾尾,唯独不顾自己的感受。 “不,不是的。”福箐箐用力摇头,“姐,你没错,我说。” “早自习下课,柳敏肚子疼,要我去给她男朋友贺煦送爱心便当,我不想去,她一直磨着求我,然后我去了贺煦的班级,被宋岑珏拦住使坏弄掉了便当盒,他堵着我不让我走,顾心爱和徐穗芊一起,下课来找宋岑珏,看到他堵我就开始骂我……” “一开始我就听着,没想惹事,顾心爱越骂越离谱,她骂我姐,我才跟她打起来的……” 福满满看出她的于心不忍,问道:“都骂了什么?你尽管说,你姐承受能力很强。” “她说,你忘恩负义,背刺自己亲生妈妈,说你爱慕虚荣,只喜欢有钱男人,还有被商昱珩玩烂了,又被姓江的看上,在商家表兄弟中间流连忘返,以后被姓江的玩腻了,实在找不到人还会缠上首京其他有钱男人,没准以后会饥不择食,破坏他们这种有钱人家父母的婚姻……”福箐箐越说越激动,哭得喘不上气。 她的姐姐不是那种人,可是她嘴笨,不会反驳,说不过她们。 一气之下只能动手了。 福满满听完松了口气,将哭得颤抖的福箐箐抱进怀里,“嗐,多大点事,他们爱说就说呗,你对姐姐好,姐姐知道就行。学校内你只管好好学习,其它的一律都不是你要操心的事。” “不行,我听不得他们冤枉你。” 福满满硬压下喉间酸楚,眼睛上翻,嗓音微颤,“那咋了,没听说过一句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们一群狗吠,姐压根不在乎。” 帮福箐箐整理了下头发和衣服,福满满将她推到江瑛身边。 转身对上金启诚的视线,“金老师,这事学校要怎么处理?” 金启诚一怔,这火怎么突然烧到他身上来了。 “福小姐,我只是个老师,你问我怎么处理,问不上。” 福满满轻笑挑眉:“你的意思是,学校不管咯。” 她也无意刁难一个老师,医务室的这几家非富即贵,不想得罪双方是人之常情。 “既然这样,金老师麻烦把学校教室以及事发周围的监控视频提供一下,免得我妹妹口说无凭,对方家长不认账。”福满满心下有了对策。 金启诚一脸无奈,摊开手道:“福小姐,真不好意思,事发第一时间,我作为班主任就去监控室查了,结果得知摄像头坏了……” 啪啪啪—— 福满满当众鼓起了掌,“真的是好经典的坏摄像头桥段,对你方有利,摄像必好,对你方无益,摄像头就没好过!艺术来源于生活,但高不过生活,电视剧还是拍得保守了。” “您想多了,这真不是故意的,是偶然,是巧合。”金启诚急忙解释,生怕江京九会觉得他站队。 人群后的商占脱下双肩包,取出触屏笔电,蹲在地上冷光照映在脸上,十指灵活地飞舞,不知在操作什么。 “既然没了视频,我妹妹说的,你们是否承认呢?”福满满的视线一个个扫过每个人,最终目光定在柳敏身上,“你身体不舒服就磨我妹妹给你的恋爱对象送早餐,你是有多高贵,拿我妹妹当跑腿用?” 柳敏被福满满吓到,小声嘀咕:“我们是朋友,送个东西也没什么啊。” “福箐箐,你和她是朋友吗?还是她只把你当跑腿朋友在用?你应该不止被她这么用过一次了吧?”福满满经历过太多霸凌,他们部分人不是真的给你的肉体带来伤害,但从各方面挤兑、打压、剥削对方的尊严。 明明不想做,却让对方不得不去服从他们,不然就会招来猛烈的反噬,让你孤零零一个人对抗所有人的谴责。 福箐箐哭肿了眼,“她经常喊我送东西,我不想,她就一直缠着我送,会和我说,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和贺煦谈恋爱的事情,让我行行好,帮帮忙,我想学习,她就一直说这些,为了节省学习时间,不被她打扰我答应了,送了几次过后,就有同学传言我喜欢贺煦,在背地编造我是贺煦的梦女,大家都嘲笑我……呜呜呜……” 福满满越听越气,柳家姐妹俩的做派还真是如出一辙,永远都那么让人讨厌,难以评价。 “让你送个东西而已,你至于装得这么委屈吗?”贺煦听不得自己喜欢的女孩受委屈,“你这阴阳怪气的叙述方式,倒显得敏敏是什么心机绿茶女孩,刻意让你吸引火力了,福箐箐你可真有头脑。” 贺煦说完,贺太太抬手重重捶了他手臂,瞪着自己儿子,要他闭嘴。 “你女朋友送你的东西,为什么你自己不去取?要占用别人的学习时间托人送?你个既得利益者还谴责起来受害者了,你也能算个男人?就是个没长大没断奶的巨婴,怕是脚都退化成乌龟的附肢,适应不了陆地生活,滚回海里当王八行不行。”福满满叉着腰,扯着嗓门对着贺煦一顿输出,头顶母性光辉,此刻长姐为母这个词被具象化了。 “妈咪,这个人好泼妇喔。”顾心爱扯着顾太太衣襟,“明明就是你妹妹先动手打得我,福箐箐那是活该。” 第111章 跟我谈,你的事情我包了 “我是泼妇,那你是什么?长得又丑又钱多的母夜叉吗?”福满满本不想对一个小女孩重拳出击,可顾心爱好像就是欠怼。 “你才丑。”顾心爱脸被气成猪肝色,“你一个成年人说话这么难听,欺负我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真的不觉得羞愧吗?” 呵!福满满对着他们翻了个白眼,心里暗忖,这些人还真挺有意思的。 有利的地方一直强调,就是不强调自己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 “你还知道自己是个孩子,我还有更难听的没说呢,你想不想再被抨击抨击啊?”福满满完全不惯着顾心爱。 “好了好了,视频有了。”顾太太嘴巴刚张开要骂人,就被商占突然发出的声音打断,“教室和走廊外的监控,在我们到达学校之前,被人为删除了,现在已经恢复完毕。” 商占拉了一张办公桌到医务室中央位置,将笔电面向众人播放视频。 视频内容和福箐箐描述的基本没差。 顾心爱先对福箐箐进行辱骂,福箐箐没还嘴老实受着,后面顾心爱恼羞成怒,对福箐箐进行拍脸、薅头发、拽衣服等羞辱性动作,直到顾心爱在视频里骂到福满满之后,福箐箐才有了反应,反扑上去还手。 徐穗芊和贺煦帮凶,前者薅头发,后者按住福箐箐的身体,不让她动,顾心爱是主力施暴者。 直到福箐箐侥幸踢到顾心爱,没站稳磕到额头,这场霸凌才得以结束。 听妹妹口头描述是一回事,亲眼看到画面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胸腔好似被一块巨大的石块堵住无法喘息,又在这场霸凌里看到曾经年少的影子。 她受过得罪,妹妹也没能避免。 视频播放完,医务室一群人噤若寒蝉。 身体条件反射做出情绪反应,鼻尖一酸眼眶也跟着湿溻溻,福满满吸了下鼻子,大喘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窘迫。 “证据摆在这里,你们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我妹妹是正当防卫,丑话说在前头,我们不需要用钱和解,你们的孩子作为施暴者,只需要按照我方的意愿郑重其事地道歉,不道歉就法庭上见,校园霸凌、故意殴打、侮辱、诽谤造谣,你们自己选吧。” 福满满心下清楚,这些人不缺钱,也不怕被告上法庭,他们的家族能给他们兜底一生,哪怕不上学也一样。 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欺负她的妹妹。 宋岑珏的行为是几个人之中最轻的,只能算同学之间的小打小闹,上升不到法律层面。 宋太太利口捷给道:“我们家阿珏道歉,男孩子只长个子不长脑子,欺负了你家妹妹,是我们阿珏做法有失偏颇。” 说罢,宋太太拿高跟鞋尖踢了宋岑珏一脚,轻声警告:“不道歉,回家你爸抽你。” 宋岑珏被踹得小腿肚子抽筋,粗黑的眉毛扭曲,回头瞥了眼自家母老虎,无奈向现实低头。 他极不情愿地说了声对不起。 福满满看了视频,宋岑珏的行为她深究不上。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是不认为自己有错的,更何况是这种身份,家世的更不可能因为道歉服气。 放宋家母子走了。 从进屋就一直隐身的柳柳,见此情形畏首畏尾地拉着妹妹站出来,“福小姐,我妹妹的问题不大吧?回家后,我会好好批评教育她的,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她刚想出家门上班就接到学校的电话,风风火火地过来,进门才觉得大事不妙。 “道歉呢?”福满满眯了眯眼。 可真聪明,挺会欲盖弥彰的,一句问题不大就想一揭而过。 柳敏没等柳柳开口,先上前一步,胸脯昂起趾高气昂:“我道歉,对不起,够了吗?送个东西而已,既然你这么计较,以后我们也没做朋友的必要了,我要回去上课了。” “柳敏。”贺煦叫她,似乎对她道歉的行为表示不理解。 贺太太将儿子扯回去的动作被福满满瞥到了,她会心一笑,“行了,你走吧。” 不用她刁难这个女孩,贺煦的妈也不可能放过她。 豪门太太的通病,瞧不上穷苦出身的女孩做她们儿子的绊脚石。 不管是柳柳,柳敏,还是她,都不配嫁进豪门。 顶多就是陪有钱男人消遣两三年,新鲜感过了,被抛到一旁忘之脑后。 “这位太太的儿子应该是不承认自己有错。”福满满伶牙俐齿,“还有你们两家应该也不想道歉认错吧,那我们就走法律途径好了,报警验伤诉讼一条龙。” 贺太太还想说点什么,被贺煦拽回去,“打官司就打,谁怕谁。” 顾家和徐家态度强硬,徐穗芊的嘴可能比乌龟的壳儿还硬。她妈更是护短到没边。 江瑛开车带福箐箐去医院处理伤口,福满满没想再从医务室和他们无意义耗下去。 出门儿后,福满满拉着江京九的手,漫无目的地走。 江京九时不时瞥她一眼,她咬着嘴唇貌似在酝酿着什么。 溜达到附中操场,眺望天地广袤心胸也不断宽阔,再过一段时间就要迎来早春盛景。 鞋尖撵着嫩绿草皮,做了半天心理建设的福满满倏然抬头,对上正目不转睛欣赏她的男人。 “我想见京大附中的校长。” 江京九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见啊,那不是随便见么,你想见,还用跟我打招呼。” 福满满努嘴,放轻柔了语调,“你明知道,见校长没那么容易。” 而且见到了,她说的话人家也未见得采纳,当回事。 “你帮我。”福满满大言不惭,甚至有些理直气壮。 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脸皮底下的肉,都快热成火了。 如果是她自己被人欺负了,她打回去受伤吃亏都认栽,箐箐不一样,是她救命恩人的女儿。 为了她们哪怕付出性命,她也乐得。 “想我帮你……”江京九话说一半停住,福满满拼命点头,他瞧着挺可爱,笑了笑道,“跟我谈,你的事情我包了。” 第112章 我的初恋,我不骗你 这个话题在福满满意料之内,她早想好了回复话术,“跟你谈?我不喜欢你,你也不介意,还要跟我谈吗?” 在男女感情中,她的喜欢、爱意万金难求。 也许一辈子,也不会让人感觉出来,她真心实意地说爱谁。 福满满深知这段时间,她和江京九处在暧昧阶段,她自己在做什么,吊着他罢了。 不过这个前提是,江京九也乐得被她吊着。 如果没兴趣,早就把她踢开到一边儿了。 “没所谓。”江京九像是早有预谋般爽快答复,“就谈,管你喜不喜欢。” 白色的鸭舌帽檐遮挡了部分阳光,福满满精致眉眼笼罩在阴影下,清风拂动鬓边下垂的两缕碎发,下半张脸的皮肤被明媚暖阳照得莹白通透,樱唇分外吸引人注目。 她下巴微昂,仰视着高她一整个头还要多一些的男人,江京九深邃的黑眸逐渐演变成蔚蓝色,福满满清晰地看到了他眼底欲望涌动。 两两相望间,江京九脖颈循序下垂,连着俯下身将鼻尖勾住她小巧的鼻尖。 福满满感受着男人滚烫炙热的鼻息,缓缓闭上眼帘,任他予取予夺,攻城略地地吻。 过了几分钟,福满满感觉身体承受不住本身的重力,每况愈下欲往下坠,江京九温热强劲的手掌适时托住她软腰,才防止人倒下去。 她手臂软软环着江京九脖颈,娇娇喘息未定:“抱我。” “哦……哦。”吻是江京九要接的,他闹了个脸红脖子粗,脸红起来类似喝多上头一般,尤其是耳朵红的能滴出血。 被他抱起腾空,福满满才摸了摸头顶,帽子不知何时被蹭掉在地上了,“宝宝哥,我的帽子呢?” “哦……”江京九往地上瞥了眼,“在我脚下!脏了,买新的。” 福满满拽着他热滚滚的耳朵拉开距离,两双蓝眼睛直白对视。 “是你要和我谈的,你让我不满意,我有分手的权利。” 江京九看着她,唇角微勾。 她在痴人说梦,在一起了哪儿还有分开的道理。 不过嘴上还是给她留了点希望,全当哄着她玩了。 “嗯,分。”他说,“你不满意,随时甩我。” 她甩她的,他粘他的。 福满满眯了眯眼,卷翘的睫毛颤抖几下又睁开。 “你真的有这么好心吗?我怎么感觉你在骗我。” “不骗你。”江京九脸贴过去,额头抵着她的,“我的初恋,我不骗你。” “哟!那你和我谈多吃亏,我的初恋可不是你。”福满满故意拿腔拿调扎他。 “管你呢。”江京九语气里夹杂着微不可察的酸,“我无所谓,不在乎这些的好吧,有了对比,你才能知道,男人和公的不一样,根本没有可比性。” 福满满不置可否地点头。 临近中午的时候,江京九带福满满见了京大附中的校长,是位白发苍苍的女士,衣着得体大方,一身英气,饱读圣贤书的气质。 全程秉持不卑不亢的态度招待他们。 “上午孩子们的事情,我已经听金老师说过了,我作为校长是不支持校园霸凌的,你们要起诉那些孩子,我也是支持的,至于其他事情,不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学校受到顾、徐、贺,几家许多捐赠,还请你们多多谅解。” 江京九保持沉默。 “吕校长,我也没想要求校方开除那几家的孩子,校方有校方的难处,我只有一个条件,希望您能亲自出面去引导正确的言论,并向学生们明示,再发生霸凌事件,校方采取强制手段开除霸凌者学籍,记过档案。” 福满满从很早就入社会,接触各类形形色色的人,想要公平正义,只靠一张嘴,背后没有任何实力支撑,是空谈。 她加重语气,“下次如果霸凌还发生在我妹妹身上,到时候那几个学生在学校遇到麻烦,还请校方一视同仁,对他们也一样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高谈阔论,明晃晃地威胁,对于这种人是最有效的方式。 首京这片地不大,关系错综复杂,每个看似平凡的职位背后,可能都关联着不容忽视的势力。 吕校长会心一笑:“那是自然。” 话已至此,学校就只是个中介,刁难校方也没用。 要想福箐箐以后上学的日子能相安无事,就看背后的几个家族,谁更强势。 处理完伤口,福箐箐下午正常回学校上课,吕校长按照福满满的要求亲自去了高三三班开会,严厉批评了霸凌事件施暴的几个当事人,另外全校广播,给予学生警示,再发生此类霸凌事件绝不姑息。 下午江京九派商礼年调了四个职业保镖去京大附中,其中两个去高三三班外的走廊盯点,剩余两个去了校方监控室。 四个保镖轮班,成了京大附中靓丽的风景线,一个星期过去,从监控中抓到数十起顶风作案的霸凌事件。 江京九没有逼迫校方处理那些霸凌他人的学生,而是让保镖亲自上手给点教训。 有几个被保镖揍得鼻青脸肿,吃了官司,江京九不走寻常路,官司全包,还给保镖发了几十万的奖金。 敲山震虎的作用很明显,顾、徐、贺,那几家的孩子在校时,也很小心翼翼收敛。 江京九派来的保镖简直是无差别攻击。 福满满很诧异江京九的脑回路,她还以为那天在校长办公室,吕校长暗示的那么明显,他听懂了呢。 从病房探视完鲁祁思,福满满心不在焉地往前走,耳边忽然响起男人的声音:“想什么呢?” “想你……”被这么一问,福满满顺嘴秃噜,“哦,不是不是,想你为什么没听懂吕校长的暗示。” 她刚刚在里面遇到了,被保镖打的学生,又送来医院一个。 江京九耳朵别着一颗烟,揽着福满满肩膀大摇大摆出了医院门口,太阳光刺眼,他眼皮半掀:“她不帮我办事,还暗示我捐钱,我傻么,随便捐个图书馆几千万花出去,我能得到什么,把钱给保镖,他们能心无旁骛保护好妹妹,我还能帮他们生活过得更富裕些。姐姐可真是个天真的小可爱,钱到了学校指不定到谁口袋呢,懂了么。” 第113章 徐菲特一来你就对他献殷勤是吧? 以江京九的身份,吕校长不巴结,也不拉拢,反而暗戳戳地要钱,侧面反应了,不站队江京九,校长背后有高人。 但又不好得罪江京九,只能在中间当墙头草。 而江京九根本不接招,不破不立直接跳出棋盘,重开一局。 福满满脑筋快绞断了,再解读箐箐被欺负的事件经过,她怎么就闻出来一股陷阱的味道,而不是单纯地奔着霸凌箐箐来的。 “姐姐。”想事情想得出神,江京九又贴着她耳边叫了声。 吓得福满满打了个激灵,瑟缩着身体直往人怀里钻,“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吓我。” 她总觉着自从在海边跟姒珞分开之后,就开始神经衰弱,睡不好气色很差。 这一个星期,福满满待他如常,不主动也不冷待,若即若离的态度。 谈了跟没谈似的。 有点让江京九搞不清楚,他到底在谈什么。 他们俩的肢体接触全靠他上赶着倒贴。 不然福满满隔着空气看到他,就静悄悄地躲远。 江京九抬手虚环住她雪颈,把她人禁锢住,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把梅赛德斯奔驰标的车钥匙,塞进她小巧的手心内。 “银色amggt给你开,你别总躲我成不成。” 他音沉且酥,福满满被激的不自觉起了身小疙瘩,“有,有吗?没躲你呀,正常的社交距离而已。” 才怪。 她故意躲,怕发生除了接吻之外的亲密接触。 哄商昱珩的那套不适合拿来糊弄江京九。 而且答应他谈,是她自愿交易的,江京九没逼她,强迫她。 “骗鬼呢不是,你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的。”江京九轻哼,“躲我比躲鬼还厉害。” 晚上不允许他进侧卧,更不能睡一张床。 提一提都是不尊重她,违背女性意愿。 他又不想做什么…… 比谈之前的条件还艰苦了。 福满满捏紧手心里的车钥匙,心一紧,这话题她是糊弄不过去了。 “我怕你控制不住自己。” 说完,福满满脸爆红,脑袋里都是那天在附中操场后续尴尬的画面,欲火撩人,差点失控。 江京九轻咳两声掩饰尴尬,“你不愿意,我不欺负你,你的感受比我的欲望更重要。” “是么?”福满满只把这句话当耳旁风听,“上一个对我这么说的人,给我戴了将近五年绿帽子。” 江京九脑回路奇特:“也就是商昱珩二十岁就背着你跟别人搞到一起了,我今年二十二岁还是初恋呢,放心我绝对不会便宜别人,开机键留给你。” 福满满:“……” 福满满甩给他三个字不稀罕,从江京九怀里挣扎出来上了驾驶位。 他一只手插口袋,另一只手挠起了后脑勺,垂眸瞧了眼不争气的兄弟,叹了口气。 他也不想的啊!!! 可按捺不住心理和身体的喜欢,洪水猛兽般冲破理智的牢笼。 车子开回商家,再回到栖云园,院子鱼塘边坐着一个身姿挺拔的粉色短发,短t暴露在外的手臂大面积纹身,肌肉线条走势十分夸张强势的男人。 福满满大眼睛直接不会眨了,江京九在她面前挥挥手,“流口水了。” 她这才缓过神儿来。 男人听到动静转头看过来,“healer见舅舅不打招呼,屁股痒了。” 福满满眼睛瞪大,看看男人,又扭头看看江京九,这舅舅可真年轻哇。 江京九闻言,从裤子口袋撇出来一个打火机砸过去,“徐菲特你他妈不装能死。” 打火机直直砸进徐菲特手心,他握住,拿出烟盒点烟,“哇,感谢大外甥送来的火,真是个尊老爱幼的年轻人,等我找江姗给你颁发个奖状。” “徐守卿当年就不该把你个冻精取出来,造孩子。”某人恼羞成怒,骂的要多脏有多脏。 徐菲特不疾不徐地吞吐烟雾,看小炮仗发飙:“那能怎么办呢,冻得都这么厉害,新鲜的,我老爹的儿子岂不是要上天,飞去外太空做外星人。” “哦哦哦。”江京九直接掏出王牌,“那可太厉害了,可惜了江瑛姓江,我让她往东,她绝不往西。” 徐菲特老样子,浑然不在乎的神情,“女人而已,有什么可在乎的。” 话音刚落,江瑛牵着baron放风回来,baron汪汪两声,福满满望过去,感觉baron生气了,他好像骂人了,但苦于狗语加密她听不懂,没证据。 “徐先生说得对啊,赞同。”江瑛冷着脸,牵着baron回了房间。 徐菲特起身,往江瑛房间的方向走去。 福满满视线追随着他的身影,很是投入。 没注意到身旁某人酸地吐水的眼神,他轻咳吸引注意力:“人家俩是一对儿,你是见一个爱一个么,徐菲特三十多,能有我年轻好看么。” 福满满反应过来,实话实说:“什么跟什么,我第一次见这么有个性的医生,多看两眼怎么了。就是他要给我妈妈主刀吗?真的靠谱吗?” 医院里的医生不管男女气质都是温文尔雅那类的,这种流里流气还能被评价为国际知名神经外科圣手的她没见过。 “治不好让他偿命。”江京九嗓音阴恻恻,“怎么样?” 六。 福满满往边上挪一步,宝蓝色眼睛上下打量他,“我要分手,太恐怖了。” 话音落,福满满已经倒腾着小碎步冲回房间,砰的一声关上房门,有什么夺命亡徒追她似的。 真的是! 他身上是有什么脏东西么,躲得这么速度。 晚饭福箐箐被福满满叫回家了,提前下课回来的。 男男女女坐了满满一桌,福满满身上还系着围裙,戴着防烫手套端着最后一道汤上桌。 “福小姐,坐下吃饭啊。”江瑛拍了拍一旁的椅子,“坐我旁边。” 福满满微笑点头,将围裙搭在椅背落座。 福宝宝坐在小餐椅上欢呼雀跃地鼓掌:“哇塞,第一次吃美姑姑做这么丰盛的菜哎!好香好香。” 某人背靠椅子,手臂环胸盯着一桌子菜酝酿,时不时舔一下嘴唇:“你之前答应我的要每天给我做饭呢?徐菲特一来你就对他献殷勤是吧?” 如果不是这一出,江京九都不想跟她计较这些了。 可是…… 这一桌这么丰盛,酸、甜、辣、清淡的,各种口味都有,可谓面面俱到。 很明显不是为他做的。 第114章 一根钢筋的形态,宁折不弯 福满满轻微撇了下嘴,心下有些无语,随即恢复如常,换上甜甜的笑容。 “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去厨房做。” 她就想着妈妈的命拜托了这位主刀医生好好拍一下马屁,没想到江京九这么多事…… “祖宗爱吃苦瓜宴。”商占语速更快,抢先一步发言。 “哦,那我去找个菜谱,看着做。”福满满起身捞起椅背上的围裙,往脖颈上一套,出了餐厅,直奔小厨房。 福箐箐也从椅子上起来,“我去给我姐帮忙。” 这段日子以来,她一直都忙着上学,对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还是存疑的,但也没多余时间考证。 走了两个人,江瑛也吃不下了,放下筷子跟着去帮厨。 商占贼兮兮抱走福宝宝。 这祖宗什么飞醋都吃,他可不想躺着中枪。 一桌七个人,只剩下江京九和徐菲特两个,一个臭脸,浑身散发着冰渣般的气场,另一个嬉皮笑脸开了红酒。 “上手没?”徐菲特腕骨摇晃红酒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口吻。 “管好你自己,老雏儿。”江京九猛地抬手夺过酒杯,暗红液体尽数吞入,晰凸喉结滚了几滚,喝完重重放下酒杯。 “着什么急,早晚都是我的,而你就不一样了,江瑛指不定是谁的呢!” “舅舅关心你,怕你不懂行房小知识,想传授你一二。”徐菲特不紧不慢,又倒了杯红酒,“怎么突然想开了,谈了恋爱?我看了,除了长得漂亮点,没什么别的特色啊。” 江京九嫌弃地扭头看他,“你个变态重口喜欢母老虎类型的,你怎么可能理解正常人类的审美。” “我女朋友就是最好的啊,温柔漂亮善良,还爱耍点小聪明,耿直又可爱,有情有义,花痴又胆小,哪儿不好了?”江京九越说嗓门越高,他就看不出来哪里不好。 徐菲特真是脑子有病。 “没救了。”徐菲特叹气,“你这恋爱脑遗传了江珊,你妈当年对你爸一见钟情,追他的时候就是这种状态,走火入魔了似的,非他不可,谁说商戏一句不好,她就要开枪蹦了谁。” 江京九嘁了声,乐了,“脑袋是我的,我想怎么恋就怎么恋。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是你爸单方面繁殖出来的。” 一提这事徐菲特就没话说了,这小子一生气就揭短,什么难听说什么。 “得得得,亲爱的祖宗消停会儿。”徐菲特把手上醒好的红酒推给江京九喝,“我要做手术不能喝,赶紧把人叫回来吃饭,小心把人得罪狠了这辈子没老婆。” 他们老江家个个是痴情种,盯上一个就咬死不撒嘴,宁愿把人耗死也不说放过。 这女人摊上江京九算她倒霉。 江京九赶到厨房时,里面乱成一锅粥,福满满揉着眼睛哭的稀里哗啦。 福箐箐和江瑛引着她往水龙头处走。 “怎么了?”江京九发问。 江瑛一回头瞥见他,即便是上级,她也有点没好气,“非要吃什么苦瓜宴,苦瓜汁溅福小姐眼里了,爽了没?” 江京九大步流星跨过来,从两人手中将人夺过,亲自动手捧水为福满满洗眼睛。 “我又没让她做苦瓜宴。” “那还不是因为你喜欢吃苦瓜。”江瑛不服气地嘀咕,不然商占怎么能那么说。 “你快滚,我看你想造反。”他自出生就是高高在上,被手底下人这么说,十分不耐烦。 江瑛甩着短发,挽着忧心忡忡的福箐箐离开厨房,劝她别看了,某人醋劲上来发失心疯会把整个家拆了。 “笨手笨脚的,做不好就甩手叫厨师来做。”江京九边捧水边唠叨,“死要面子活受罪,非要把自己弄成这样。你撒撒娇,我就不气了。” 福满满听着,眼睛上的刺激缓缓减轻,她说:“是我考虑不周,只想着给主刀医生拍马屁,没有你帮我,我妈怎么可能有这么优秀的主刀医生,我做得不对惹你不开心,是我的错。亲自动手给你做些喜欢吃的是应该的,也是我的诚意。” 刚到厨房,她是有点不开心的,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没什么了。 她没那么开放拿睡觉当偿还去讨他欢心,要钱没有,烂命一条,能做的不就是这些力所能及的事儿么。 想开了觉得自己没有耍小脾气的资格。 “福满满。”江京九忽然转换了语气,严肃了许多,“我说,你冲我撒娇、卖惨、装嗲都可以,你听不懂吗?” 眼睛没那么强的不适感,福满满直起身,掀开湿漉漉的眼皮,眼神迷惘地瞧着江京九。 “不要,你想吃,我就给你做呗。” 江京九叉着腰睨着她,气极反笑。 这蠢女人,只有在有事求他的时候才会放低姿态,但凡没走进绝境,都要保持一根钢筋的形态,宁折不弯。 “我不吃了,回去吃饭。” 江京九牵起她的手要走,福满满用力抽出,“不要,你想吃,我就给你做,你饿了你回去自己吃。” “生气了?”江京九两手一空,无处安放,“别闹脾气,我不吃了。” 福满满就像听不到,迈开腿又站回案板边忙活,“我没生气,吃吧,你喜欢吃就得吃上。” 女人犯倔估摸着一百头大象也拉不回来,那个口不对心的姿态简直天下无敌。 这个语气,和表情,和江姗女士闹脾气的时候,只能说是一比一复刻。 江京九挠了挠头,打开水龙头洗手,高大的身躯把娇小的福满满收拢进怀,把她手里的菜刀抠出来握在他自己的手心,按着苦瓜片切丝。 福满满垂眸看着他耍得娴熟如行云流水般的刀工,厨房内回荡起唰唰唰,刀刃抨击案板的节奏音。 她有点难以置信地仰起脑袋回看身后的男人,“去新东方进修过吗?刀工比我还熟练,你应该很会做饭吧。” “嗯。”江京九唇周肌肉不受控上扬,“我厨艺很好,各方面做饭都可以,有时间我们可以尝试尝试。” 福满满:“……” 尝试个tomato! 第115章 最高中标人,赏徐菲特手术一台 厨房里,福满满从主厨的位置沦落为打下手。 她负责洗菜,洗肉,切一些简单的配菜,端盘子递碗,炒勺和铲子菜刀完全控制在江京九手心。 心里头那点儿莫名其妙的郁气,随着他爆炒颠勺的身姿,逐渐被化解了。 福满满倚着台沿,好奇地问:“为什么不把我强行带走去吃饭啊?” 江京九乐呵呵颠勺,“带走了还不得把你气死,打不过就加入呗,还能为什么。” 这点小情况对他来说和开卷考试没区别。 他老登说,不要和女人辨对错,只要是自己还喜欢,还爱,那就无条件去宠,宠到哪怕哪天吵一大架,她心血来潮找了别的男人,一相处发现压根入不了眼,气消了再去道歉,两个人自然就好了。 炒了两道苦瓜菜,出锅后,江京九缱绻地摸了摸她头:“我的女朋友不开心,我不哄,还能让人代替我哄不成。” “吃饭去。”福满满红了脸,端起一盘菜逃也似的出了厨房。 还剩一盘,自然就是江京九端那盘了。 好好的一顿饭,被两个人怄气变成凉菜宴了,七个人围着桌子吃得也其乐融融。 尤其是某人拿着筷子不断往嘴里送苦瓜,看得福满满瞠目结舌。 单是闻着味儿都觉得奇苦无比,江京九竟然像品尝美食一般享受的津津乐道。 福满满正蹙着眉毛感觉生理难受时,江京九的筷子夹着几缕苦瓜丝送到她碗里,道:“苦瓜有抗氧化延缓衰老、控制血糖、促进消化、清热解毒、减肥瘦身、保护心血管等作用,非常适合你,多吃点儿。” 他说的这些福满满听说过,曾经也尝试过吃苦瓜养生…… 一点儿也接受不了。 “我不吃。”福满满嫌弃地把碗向前推,“这不是人吃的。” 给她夹完菜,一直歪着脑袋盯着她看,听她说话眼角眉梢爬上窃喜,江京九落落大方伸出手,用指尖把碗勾到身前,又推了一只干净的碗给福满满。 “不吃,我吃。” 福满满不可思议,“那是我的剩饭……” 一直埋头干饭的徐菲特嘴里的食物还没咽干净,“他爱吃剩饭,这是他家的传统,他爸就爱吃他妈的剩饭,他们家人都有病,剩饭癖!” 饭桌上本不该笑,可徐菲特的话实在是好笑,福箐箐没忍住,差点把饭喷出来。 江京九完全不理会徐菲特的冷嘲热讽,“又不脏怎么不能吃了,当然你的剩饭我肯定不吃,怕吃到你带尼古丁的口涎。” 商占插嘴:“祖宗吃我的,我抽烟少。” “滚。” 商占遭到冷漠无情的打击,撇了撇嘴:“你是懂双标的。” 江瑛一脸地铁大爷看手机的表情,臂肘蹭了蹭福满满道:“福小姐,你有没有觉得,他们男人很莫名其妙?” 福满满微微笑着,心情很好,夹了个鱿鱼花,“我觉得还好吧。” 闻言,江瑛理解不了,大直女的思维方式,只感觉对面三男的挺有病的。 最起码得拉去精神病院电击治疗一段日子。 隔天早上开始给鲁祁思进行二次开颅手术,福箐箐请了假,陪姐姐一起守在手术室外。 向来爱美的福满满,也只穿了最朴素的休闲运动装,戴鸭舌帽,梳了低马尾,小脸素净未施粉黛,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发呆。 这段日子她没再见过福家父子俩,今天的手术最好是成功的。 如若不成功,她就算拼尽一切,也得让福天一命偿一命。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纤薄的身影在走廊来回游荡。 福满满晃得江京九眼睛快花了,他跑到楼道里吸了根烟,商占跟着守门儿。 一团白雾沿着他线条硬挺的骨骼向上飘散,模糊了轮廓,江京九幽幽开口:“去催催姒珞,李莉恩和商昱珩订婚的事赶紧提上日程,往她家院子里多撒点海水,让她闻闻腥不腥。” 商占从门板上透明玻璃窗望着走廊的动静,“我觉着吧,直接把李莉恩扔海里,不是更见效。” 江京九呵笑:“你太坏,我们要遵纪守法。” “……”商占挖了挖耳朵,“我仿佛感觉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江京九不予理会:“放风出去,我要举办一场拍卖会。” “拍什么?” “这几天她又做了好几只娃娃,就拍她的娃娃。”江京九指尖夹着烟,不怀好意地笑。 商占出言调侃:“我嘞个祖宗,这就要捧心上人了。” “她拍摄三天,隔天晚上七点拍卖。”江京九自顾自交代,“最高中标人,赏徐菲特手术一台。” 听完江京九的交代,商占才得以反应过来,他家祖宗是什么意思。 来自腹黑娃九曲十八弯的报复。 得罪他的人,会被他时时刻刻惦记。 顾钟祥患得功能性垂体瘤多年,这个病影响男性性功能障碍。 不过这种涉及到隐私的病,外人并不知情。 他胆小怕死不敢进行手术,在中宜医院有多年看诊记录,近一年情况越发糟糕。 这种家大业大的有钱人最怕死,享受不完人世间繁华景色,怎么舍得离世。 徐菲特来首京之前,京圈这些医术界的学者就把风声放出去了。 顾钟祥暗地里也托人打探风声,托关系找人想见徐菲特一面。 徐菲特从二十五岁成名至今,零失败案例,被称为医学界的天才,不过这都是上流社会才能探听得到的消息。 最关键的是,徐菲特的出身,是三十二年前国际医学联盟首席徐守卿研发的,全球首例人造子宫成功诞生的实验体。 这项科研技术在普罗大众眼里还是未成功的状态,世界极少量掌控资源的人才流通这则消息。 商占不得不佩服,他家祖宗的脑袋里的弯弯绕绕实在是寻常人难以琢磨到的。 坏水一肚子,让人分辨指责不出来他具体坏到哪里了。 鲁祁思的手术进行了长达五个半小时。 手术室的门打开,徐菲特顶着一头湿透的粉发出来,一身的腱子肉,也没能阻挡他眼底的疲态。 商占递了一瓶能量饮料给他。 徐菲特开盖喝了几口,言之凿凿:“根据你妈妈的情况,首次苏醒应该在三四天左右,清醒的时间不会太长,一到两周后差不多就可以和正常人一样作息。” 第116章 这个世界上对我来说,只有你是女人 从徐菲特开门,福满满就一直背着手,神经紧绷抿着唇一言不发,徐菲特讲完,她背到身后绞紧的手指才松了点。 福满满激动地说不出话,一个劲地朝徐菲特鞠躬。 徐菲特可不敢受她鞠躬,“别谢我,得谢我大外甥。” 福满满反应很快,像只陀螺换个方向继续鞠躬。 江京九好气又好笑,这小可爱真听话。 他插着口袋,啧了下舌当着一群人的面儿说:“我不想要鞠躬,我想要亲亲。” 闻言,福满满的身体折成直角顿住,她眼角余光都瞥见其他医护的鞋子了。 怎么觉得自己在社死。 羞耻压得她抬不起腰来,缓了几秒听见小护士笑嘻嘻的说话声。 她真的不想丢人,忽然直起腰撒开腿跑进了最近的楼梯间。 江京九缓步溜达过去,开门时回头看了一眼走廊上所有人,眼神警告安静点。 打开门没看见人,江京九叫了声姐姐,下楼的踢踏脚步声止住。 “回来。” 音量不大,但整个楼道回荡着江京九沉哑的嗓音。 福满满觉着不回去,江京九肯定会发飙生气。 身体比脑子更诚实往上爬,直到她站在正对着江京九的楼梯口,手扶着扶梯,宝蓝色瞳孔闪烁着俏皮的光芒。 “你,下来。” “自己爬上来。” “不下来,我走了。”爬上去送给他亲多没面子。 没拉扯两句,某人就输了。 他不是走下来的,而是和大袋鼠一样跳到福满满身边。 “姐姐亲我。”江京九弯下腰,长长的睫毛下垂落下一小片阴影撩人心弦,“法式湿吻。” 江京九看她的眼神像大狼狗,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拆吃入腹。 福满满瞳孔颤了两下,狠狠吞掉口水,“不,不会。” 她说不会,江京九信。 亲过好几次,一点章法没有,虾兵对上蟹将般的吻技,不过他有在进步。 江京九伸出白皙嶙峋的手掌扣住福满满后颈,软嫩的触感传递至末梢神经,他的唇贴着她的面,哑着嗓音叮嘱:“你学学。” 吻落下,福满满仿佛置身夏威夷潮湿温热的海洋,落下的每一脚,所到之处皆是一望无际的迷人风光。 心底遏制不住情动,她是一个二十五岁成熟女人,那点正常人该有的欲望被江京九轻易撩拨。 福满满被带着渐入佳境,身体本能地贴近他,亲吻她的男人是个会发光发热的太阳,赶走她的阴雨天,蒸发了她身上的阴霾。 她有种被人吸干了氧气,头脑发昏的感觉趁江京九换气紧急呼停,“停下,不要了,不行要死了!。” 江京九重重喘息,她说停就停,这玩意比吸烟还让人上头。 再继续他自己都不知道会不会变身禽兽。 “没出息。” v领白t,只要稍稍一垂眼便能欣赏一片旖旎风光,福满满拢了拢胸口衣襟,“你有出息就别亲。” 两人海拔一个比一个高,却办着菜鸡互啄的事儿。 “这是我应得的。”江京九缓了口气道,“我举办拍卖会,把你的娃娃借给我,赚钱咱俩平分。” 提到钱福满满腿也不软了,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顾不上脸红,眼睛冒金光,“三七,你三我七。” 江京九啧了声,“你像爱钱一样爱我不行么。” “怎么可能。”福满满几乎是本能回答他,“只有钱才配得上我的爱,你就别白日做梦了。” 男人是世界上最不可靠的生物。 她很欣赏江京九,他的身上也有许多美好的特质吸引她。 但谈爱太虚伪了,吃他的颜值,有好感加一点喜欢而已。 江京九不与她争辩,抬手帮她擦了擦沾满口津的唇,又擦了自己的,和她十指相扣出了楼梯间。 徐菲特手术成功的消息被商占通过各种途径扩散到整个首京圈儿。 夜幕初临。 江京九带他们来了杏春楼,商占肩上背了个十寸大小的双肩包,走起路来偶尔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福满满来过杏春楼,拉着福箐箐的手讲解:“杏春楼是民国时存续下来的戏园子,距今有将近一百六十年的历史,经过风雨飘摇,时代动荡,慢慢改了经营模式,把戏曲和饭店相结合,戏好,饭菜味道更好。杏春楼的戏班是全国最正宗的,姚氏一族代代传承至今。每场戏在全国范围内一票难求。” 落座于二楼雅台,眼见身着冰台绿禅意茶服,脑后一根木簪盘发,气质清冷的茶博士,手舞长嘴壶辗转腾挪,眨眼之间便到了他们桌边,斟满桌上每盏茶水。 福满满目不转睛盯着茶博士小姐姐,笑得合不拢嘴,伸出手捞了捞茶博士小姐姐的衣袖。 茶博士小姐姐也毫不吝啬,牵起她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个吻。 福宝宝坐在角落的宝宝椅里,敲着桌面哇哇叫:“美姑姑你好涩哦。” “傻孩子,你懂什么。”福满满端详着那只被亲吻的手,“女人比男人更喜欢美女。” 别人她不知道,反正她就喜欢看好看的,不分男女。 江京九捏着茶盏,他看得分明,这蠢女人方才的眼神,和在王牌会所看到他的那次是一样的。 “咳咳……”江京九朝商占伸手,“消毒湿巾。” 商占一愣,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包放到江京九手心。 就见他扯出一张,拉起身边福满满被亲吻的手,细嫩的皮肤被他狠狠擦拭几个来回过后,皮肤泛起红晕。 福满满不满他的举动,噘了噘嘴,“疼疼疼。人家是女孩子,看我长得漂亮,亲一亲我的手背至于吗?” 江京九不理她,擦拭到他觉得满意了才收手,眼皮掀起直勾勾盯着福满满,在她的注目下将那片通红的手背轻咬了一口,然后拉开距离观摩了两眼,又将牙齿贴上去,拓出更深的牙印。 福满满被他咬出眼泪,视线模糊好像看到江京九的瞳孔变色了,受不住疼急着喊:“我错了,错了,不给任何人亲了,别咬我了呀。” 闻言,江京九才松嘴,嗤笑了声,旁若无人伸出手,掩去她眼角的泪珠。 “别试图想把我的黑头发染成绿色的,这个世界上的人对我来说,只有你是女人,其余的都归纳在男人分类里。” 第117章 一半热烈,一半温柔,赠予永远盛放的玫瑰——满满 面对江京九的蛮不讲理,福满满只好妥协用力点头。 她不理解,就手背吻而已,怎么就扯到给他戴绿帽的地步。 如果有个男的来亲江京九的手背,她绝对一句话也不会挑剔。 福满满发怔,江京九的手背凑到她唇边没能第一时间发现,直至他的手背贴上她涂了裸色口红的唇上,福满满感受到一股温热触觉,才回神反应过来。 “咬你是我给你的惩罚,现在你咬回来,公平公正。” 福满满垂眸看着那只青筋鼓凸的手背,冷着脸推开,委屈又可怜,“不要,我又不是狗,咬你做什么。” “这话你可就说对了。”徐菲特幸灾乐祸,“我大外甥属疯狗的,逮谁咬谁。” 福箐箐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姐姐为了谁委曲求全,她心里都懂。 寄人篱下的日子,她知道该怎么过,要努力学习考一个好大学,早日解放姐姐的身不由己。 她懂,小朋友就没那么懂了。 自己姑姑被咬哭,福宝宝耷拉下小脸,闷闷不乐,“帅哥哥,一点不绅士。” 在她心里,再帅的哥哥也不能咬女生。 对女生坏的男生,都和她糟糕的爷爷和爸爸是一种人。 江京九侧头睇小胖妞一眼,恶趣味伸手掐小孩儿胖嘟嘟脸颊,“白疼你了。” 福宝宝吃痛,哇地一声哭起来,露出一口小白牙奔着江京九手指咬下去。 江京九紧急撤回一个手,还是被她咬到一点皮肉,小胖妞还不忘骂人,“坏蛋哥哥。” 江京九舒了口气,往后一靠,“你要不是和我女朋友叫姑姑,我早把你扔进鲨鱼池当鱼粮了。” 嚎啕大哭的孩子哭声立马止住,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被吓得呆呼呼,福箐箐起身把小宝抱到怀里,觑了眼江京九,然后低头对小宝说:“宝宝乖乖听话,大人的事情我们少管。” 方桌下,福满满没好气踢了江京九的小腿,她只感受到硬邦邦的肌肉,好像踢到铁板似的。 踢一下不解气,还想再来一下时,桌下江京九的长腿直接将福满满的皙白透着点粉的脚踝夹住,桌上他眉眼得意,悠然自得呷了口茶。 商占拿手机扫码点好了单。 他眉心一拧,感觉桌下有动静,刚想趴下去看看,就被江京九一声战术性咳嗽制止。 一桌七个人,只有两个人不知道桌子下的四条腿正在开战。 福满满两条腿都被夹住,彻底没了退路才安分,手指扒着桌面坐稳。 战败方气馁扭头,望见一楼楼梯口西装革履的商昱珩和身着旗袍的柳柳、穿小洋裙的李莉恩、柳敏、徐穗芊,还有一个穿着随意的贺煦,排着队上楼。 福满满惊讶地瞅着那几个人,也算她活久见,带着情人和准备谈婚论嫁的未婚妻同时出现在公共场合,挺炸裂的。 他们落座在邻桌。 商昱珩没有立刻落座,而是站在座位边,朝福满满人模狗样的笑着搭讪:“这么巧,听说今天姚世林亲自登台表演,上次带你来,没能看到姚世林的戏,真的很可惜。” 福满满脑子里立刻回想起她刚到首京上大学,过了没几个月,有一次周末,不知道商昱珩从哪儿搞到了杏春楼的票,带她看了一场《霸王别姬》,那场戏害她至深,哭得眼妆晕染得像大熊猫。 听到这番话,桌下的双腿没了和江京九闹着玩的力气,仿佛只是一瞬间,福满满就成了朵蔫花儿。 江京九斜过眼去,浑身散发着极度不满应声:“早知道姚世林登台能把你这种货色吸引来,我就让他关起门来单独唱了。” 福满满抿着嘴表情冷沉,望着楼下戏台上醉步登场跳加官的演员,着黑相纱,加官红蟒,穿红彩裤、厚底靴,以小堂锣、小齐钹等伴奏。 商昱珩仿若无事发生坐下,没有理会江京九的挑刺。 方桌上气氛莫名诡谲的与台下开场祈福仪式的庄重肃穆相得益彰,戏台上走着流程,财神登场、展示对联,台下观众出于对传统习俗的尊崇,安静观看,默默接受这份祥瑞的传递。 跳加官后童子清扫舞台净秽。 随着堂头一声高喊 “开戏喽”,一阵紧锣密鼓之后,演员们按照角色的重要程度和出场顺序依次登场。 小生扮相的姚世林站在戏台中央,眉眼一挑望向二楼,“今日良辰,群贤毕至。姚氏戏班承蒙商氏祖先及郁氏厚爱,才得以延续至今,我等将这出戏献给商氏后人,江京九,望笑纳。” 姚世林讲完话,福满满才得知,原来她是女人。 一楼的观众也有不少人随着姚世林的视线望向二楼的,江京九黑着脸,一点没给笑纳两字面子。 服务员陆陆续续上餐,福满满看了小半天,都是些口味清淡的粤菜。 商占起身去楼梯口接了一大捧花束回来,江京九又从他手中接过,粗暴蛮横地将花塞给福满满。 他冷冷地说:“送你的。” 福满满错愕垂眸看着怀里的巨大花束,粉白渐变的折射泡泡,插放在中间的手写卡上布着一行小楷,‘一半热烈,一半温柔,赠予永远盛放的玫瑰——满满。’ 偶然碰到商昱珩的阴霾,因为这束花又被驱赶走了。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花儿和文字都很浪漫,但怎么送花的方式这么割裂。 邻桌六个人有五个人眼睛往这边瞟,唯有商昱珩目不斜视看戏。 福满满双手举起有些分量的花束挡住脑袋,身下用力把腿拔出来,上身微微前倾,花束随之移动,在江京九脸颊落下一枚浅吻。 也就是此时,商昱珩手中的茶盏出奇意外地洒了满桌,面色说不出的难看。 与他并排坐的柳柳伸出葱白的手,几分慌张的表情问:“怎么了?没烫到吧。” 台下敲锣打鼓,也没能阻碍柳柳的声音钻进福满满的耳膜。 她听到了,哂笑,还真是朵美丽的解语花。 福满满腮颊微红,落回座位,再观江京九一点没缓解他的臭脸,反而愈演愈烈,情势更严重了。 那束花被放在桌面,几乎遮挡住她的上半身,福满满紧张地咬紧了嘴唇。 第118章 小姑娘不厚道,欺负我外甥媳妇 曲儿是《白蛇传》,台上演员每每唱到情感丰沛处便会迎来观众掌声,一段又一段,此起彼伏。 邻桌李莉恩和徐穗芊交头接耳,不知在嘀咕什么。 没过几分钟两人起身手挽着手走来,福满满凝视着她们,李莉恩浅蓝色小洋裙,配上毫无攻击力的长相,不张嘴的前提下,宛如一朵纯白茉莉。 “满满姐,之前的事真的不好意思,妈妈已经教育过我了,我年纪小不懂事,和朋友什么都乱分享,给你造成的困扰我很抱歉,今晚你们这桌的消费都算在我头上,敞开了吃,还希望你能真心原谅我,心爱爸爸需要徐菲特医生做手术,别因为我们的事影响顾伯伯的治疗。” 徐穗芊手里握着手机,神情尴尬,“我为学校和福箐箐发生的矛盾道歉,回家后我爸妈也教育过我了,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两段离奇又邪乎的道歉,福满满认为这俩人好像忽然之间被夺舍了。 仅仅过了一个星期,嚣张跋扈的大小姐们就学会尊重人了? 心底滋生一丝丝怪诞的感觉。 福满满很快抓住症结所在,反问道:“所以你们这是为了徐菲特医生才和我道歉的吗?” “不是,当然是发自内心,诚心道歉的。”徐穗芊解释道。 “哦。”福满满半信不信。 徐穗芊和之前两次简直判若两人。 李莉恩倒是不奇怪,清纯小白花的人设不倒。 “哦是什么意思?”李莉恩微笑着,“好歹我们是一个妈生的,我们和好,对你有好处,我爸有很多钱,你也可以去我家住,成为家里的一份子。” 福满满的视线被福宝宝调皮的小肉手吸引,小朋友揪抓折射泡泡花瓣,完全不管大人在说什么,肆无忌惮把漂亮的花瓣蹂躏掉落。 眼瞅着要抓到中间的字条,福满满眼疾手快把字条抽出放进随身携带的包里才看向李莉恩。 “你想让我去你家?做你姐姐?还要把你爸爸的钱送给我花?认真的吗?” 李莉恩不加犹豫点头,“当然。” 福满满手腕交叠放在腿上,摩挲得指尖停下,露出一个充满世俗欲望的笑容:“先让你爸拿一个亿支票给我花,我看看实力和诚意。” “一个亿?”徐穗芊被这个数字惊讶到了,“你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把莉恩爸爸当冤大头提款机用。” 福满满面色依旧,再出声时嗓音娇俏多了几分做作,“哎呀,我男朋友给我的可不止这么点,一个亿洒洒水啦。我是个视钱如命的人,付不起干嘛还要我去家里住。” 李莉恩面上不动声色,闭着嘴咬紧牙关绷出来的下颌紧实线条却出卖了她。 “我爸当然不差这一个亿,那也得分期付款,你去我家住,慢慢融入家庭一点一点给啊,总不能你说一个亿就全给你,万一你反悔了呢?” 福满满低垂眉眼,保持缄默。 大家以为她是默认了李莉恩的说法。 福箐箐最心焦,一手抱着孩子,另一手轻轻拽动福满满衣袖:“姐你真的要去他们家吗?” 李莉恩插嘴,“来我家怎么了?我家有十几个阿姨,还有司机,总比和你这种拖油瓶生活在一起强吧?” 话音落,小宝揪花瓣的小手突然顿住,奶呼呼的小脸多了几分忐忑,她抬眼看看小姑姑,又看了眼美姑姑。 “不做妈妈的拖油瓶,也不做美姑姑的拖油瓶。” 福箐箐闭嘴不语,李莉恩说的没错,她们是拖累姐姐前进的拖油瓶。 江京九冷冷盯着她,似乎是想听听她到底要怎么回答。 福满满坐姿懒怠,浅笑出声:“我的家人从来不是拖累,倒是你这么别有用心要我去你家,带了什么目的呢?” “……”李莉恩神色一紧,瞳孔猛地收缩,随即恢复如常,“什么家人?你和我是一个母亲的,流淌着相同的血脉,我们才是斩不断的血亲,我国儒家文化自古倡导血亲人伦的观点,你还想造反不认血亲吗?” “什么母亲?我的母亲叫鲁祁思,你的母亲和我有什么关系?”福满满不屑一顾,态度十分轻蔑,“还妄想拿封建糟粕来道德绑架,我还主张道家观点,大道无为、道法自然呢。” “你……”李莉恩被气得说不出话。 打了半天的嘴炮,江京九听得耳朵要起茧子了。 “给不起就滚。” 简单粗暴的五个字,李莉恩被吓得闭了闭眼,上次在沙滩的遭遇她还历历在目。 徐穗芊打抱不平,“你讲讲理好吧,一个亿不是一块钱,莉恩也是好意来道歉,给她一些补偿的。” 江京九当着一群人的面儿拉起福满满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又吻,给福满满亲成了大红脸。 “几个臭钱啊,也敢拿出来嘚瑟。”江京九浑然天成的混不吝语气,“小爷穷得只剩钱了。” 这句话点醒了徐穗芊,不是江京九这么说,她差点忘了,江京九双亲都有家族集团撑腰,将来大概率是他来继承的。 同时李莉恩刚回首京,和她聊天所说的喜欢江京九之类的那些话。 以及后面,李莉恩多次向她吐槽,福满满肯定是看上江京九的家世、钱之类的话,也被勾起。 李莉恩气不打一处来,“你是有钱,福满满也只不过爱你的钱而已。” 她自认为揭穿了福满满丑陋嘴脸,江京九一定会跳脚。 毕竟有哪个男人敢承认,女人看上的只是他们的钱财,而不是他们这个人。 可李莉恩不知道,江京九就喜欢福满满现实的嘴脸。 “那你呢?”江京九抬头又是那道熟悉的凉薄目光,“你又喜欢我什么?喜欢我穷得吃不起饭?开不起豪车?喜欢我一事无成的皮囊?喜欢我贫贱苦酸的灵魂?” 李莉恩脱口否认,“你可不穷。” 说完,徐穗芊有些犹疑瞥了眼身旁的人。福满满爱江京九的钱,那李莉恩呢? 其余人都在围观他们几个人打嘴仗,只有徐菲特埋头大吃特吃,吃得心满意足后,拿起纸巾擦了擦嘴。 “小姑娘不厚道,欺负我外甥媳妇,想做手术的人不来求我,派你们几个丫头片子来刁难我外甥媳妇,没劲。” 第119章 为了幸福,扶她上凌云志 “吃饭。”江京九动筷给福满满碗里夹菜,“别说一个亿了,咱家的家产够咱俩挥霍十辈子,也花不完。” 即便是徐穗芊心中有疑问,还是要维护姐妹到底,“谁欺负她了,我们来道歉真是多余的。” 徐穗芊拉着李莉恩回到座位上,一坐下筷子被碰掉,噼里啪啦摔在地上。 福满满夹了两口菜,吃不下去,放下筷子找了个理由说要去卫生间。 实际上她离开大家视线后,没有去卫生间,反而是爬楼梯上了杏春楼的露天天台。 从包里掏出个银色超扁烟盒,嘴上咬着烟,手掌挡风垂头点火,再抬首寂寥的眸对上首京市万家灯火霓虹闪烁,城市路上的车水马龙。 晚风徐徐吹散了福满满唇缝鼻腔漫出的白雾,出门前精心烫的一次性波浪卷发被吹到肩胛骨后方。 正当她想扯着嗓子对着漆黑一片发泄情绪时,身后天台的铁门被推动,发出不可忽视的吱嘎响声。 扭头,猩红的烟头叼在她嘴里的模样,被江京九尽收眼底。 江京九漫步过来,从口袋里摸出根黑色的细支烟叼上,弯腰扣住她脖颈不让她乱动,将烟头抵上猩红,喉咙嗓音低沉,“陪一根。” 福满满后颈一松,条件反射闭眼,浓郁的苦涩黑巧味儿扑了满脸。嫌弃地后退几步,苦的她想吐胃水儿。 “你们男人不是,都喜欢那种温柔善良、又不嫌贫爱富、勤俭持家不抽烟不喝酒的女人吗?”她说话时,及腰秀发在黑夜中随风凌乱,几缕发丝掩面,指尖夹着那抹猩红,蓝瞳愈发深邃,好不洒脱。 江京九笑着言语:“你就是抽成黑肺我也供得起。” “……”福满满无语了,这套答非所问的脑回路究竟是怎么长得。 “我找的是女朋友,又不是白莲花圣母,那些条件要求是普罗大众框住普通女性设下的洗脑法则。”江京九吐出抹烟雾又说,“我不一样哦,我有雄厚的家产给你败,我喜欢你的人,就算不善良又怎样,杀人我可以递刀,想做圣母我可以出钱打造人设。而你只需要做好自己本心想成为的模样。” 江京九定定站在那里,福满满迎着夜风润湿了心房,唇角扯起一抹勉强的弧度,“人类最会撒谎了。” 他说:“也许你可以尝试一下,有些谎言一撒就是一辈子呢。” “算了吧。”福满满有些心力交瘁,“有血缘的父母都靠不住,不敢奢望一个毫无瓜葛的陌生人。” “可是鲁祁思,箐箐和小宝曾经都是毫无瓜葛的陌生人,你都可以接受她们在你身边有一席之地,那我怎么就不行,你太双标了。”江京九似可怜小狗控诉对福满满的不满。 “……”福满满掐断烟,表情认真起来,“因为我,不想生孩子,不想为前途不明的未来害ta,我就算跟了你,谁又能保证我们有未来?有了事实婚姻,谁又能保证我到了人老色衰的年龄,不会被你再戴一顶绿帽子呢?假设事情真的发生了,我有什么手腕和你这种有钱人去斗,去争孩子的抚养权。小孩子又会怎么想呢?我自己就是父母失败婚姻的孽缘,何必在拖累其他人……” 福满满一口气抱怨了很多,说一千道一万,不过是自己胆小没有勇气尝试。 她一点也不想接受失败的婚姻,如果没有百分百成功的未来,她连百分之一也不想跨出。 江京九被一番话打的精神萎靡了几分,淡淡回应:“我知道了。” 默然几秒,福满满有了新动作,“刚才在里面为了报复商昱珩亲你,我向你道歉。” “不用了。”江京九转身往门口走,“我先下去,你冷静好情绪再下来。” 目送那道颀长落落寡欢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楼梯口,福满满才走到天台栏杆边上,冲着空旷一望无际的黑夜,歇斯底里叫出声。 楼道内,江京九下了一层台阶关上门,听了几秒,天台上福满满不出声后,他才掏出手机拨了电话。 通话接通,江姗欢快的嗓音轻轻疑问:“healer?” 江京九沉默几秒,“我要科技未来城全球的海报展位。” 江姗毫不意外自己的儿子会说出这种胡闹的话,“你要这些做什么?想要总得给一个说服我的理由。” “……”江京九开门见山,“我女朋友没有安全感,她怕被戴绿帽不肯跟我进一步发展,我给她安全感,总不能送两把随时能突突死我的ak,她有钱了才会有底气,才会有安全感,所以为了自己的幸福,决定扶她上凌云志。” “为什么不直接送她现金,岂不是更高效?” “……”江京九眼珠子一转道,“她可以在我的护送下美丽绽放,拥有她自己的价值,做一只遨游天地的金丝雀,让世界成为她的舞台。” “长大了,又没完全长大,不过宝贝能有这种觉悟,妈妈很欣慰。这件事批了。”江姗话锋一转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去领证?” 江京九愕然,脑门上方飘起一堆问号,“商占没告诉你们,我们早就领证了么。” “你怎么不等生了孩子再告诉我们,你领证了呢……”江姗那边鞭炮似的炸开了锅,吵得江京九挪远手机,当机立断挂了电话。 谁知道间谍报消息,还瞒着一半报一半。 吹了不知多久的风,再下去《白蛇传》唱的已经接近尾声。 福宝宝偎在福箐箐怀里睡得香香沉沉。 邻桌的商昱珩手臂搭着柳柳的肩膀,目不斜视听戏,时不时跟着哼几句,看似像神仙爱侣一般亲密无间。 至于李莉恩,在她回来落座的那一刻,给了她一个不怎么友善的眼神。 上午处在紧绷的状态时间太久,福满满身体感觉到有些疲乏。 她伸出指尖碰了碰江京九放在桌子上的手背,“我可以先回家吗?明天有工作。” 台下敲锣打鼓的奏乐声,对她来说实在是吵得脑瓜仁疼。 “回家。”江京九二话没说,直接拉着福满满起立。 商占抢先一步下楼,摘下肩膀上的背包,走到台前,哗啦啦声响起,金叶子被抖落到台上。 倒完金叶子,书包立刻扁成纸片了。 台下观众第一次见到有人来杏春楼吃饭这么豪的。 首京上一次给戏园子砸金子还是在几十年前。 第120章 铃兰花胸针 拍摄海报的摄影棚是紧着加工搭建出来的,中宜科技未来城打造的主题理念一直都是致敬科幻、未知、创造超出人类想象力的新鲜事物。 福满满之前去中宜科技未来城见过海报上那些模特身后的背景构造很是惊艳,但没这次亲眼所见来的震撼。 身上的衣服妆造很贴合场景,有种她是来自未知星球外星人的错觉。 记娴跟在身后帮福满满提着裙摆,目不暇接,嘴上叹为观止,“姐妹托你的福,这么科幻的景还是第一次见。” 福满满漫不经心的应声:“谁说不是呢。” 她也没见过科幻电影中的粒子特效,能在三维空间完全无介质稳定存在。 肉眼可察那些花草蝴蝶漂浮在空气中逼真地冒着灵气,让福满满以为它们就在身边,是有呼吸的生命体。 本次拍摄的摄影师是圈内一位很有野性气质的名摄,她审美独到,眼光毒辣,拍摄角度刁钻,总能拍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大片。 合作过程中,福满满按照摄影师的要求不断变换身姿。 这次的拍摄于福满满而言乐趣大过疲累,也让她见识到了世界顶端科技的力量,不得不钦佩中宜集团背后的科研人员。 更加感叹江京九的姥爷祖辈儿有多大胆,科技是靠烧钱,烧出来的,没有钱寸步难行。 傍晚拍摄结束后,记娴听说福满满的妈妈来了首京做手术,非要跟着她一起去医院探望。 推脱不过的福满满只好带着她开车来了医院。 鲁祁思还是老样子,睡着没醒。 福满满很担心徐菲特说的到底能不能实现。 毕竟人不是机器,徐菲特也不是神仙…… 从探望室出来后,两人的情绪莫名都低落起来。 围着医院小花园散着步,记娴打了个话头,“我和父母提离婚的事了,我妈和我爸都不同意,我感觉好绝望啊,最亲的人不支持我,还劝我忍一忍,这么好的条件再找不好找了。” 几乎是本能,福满满给出了最理智的建议,“不管他们,离你的,拍摄结束钱到账后,你缺钱我借你。” 记娴还是很清醒的,“我知道,只是感觉自己被欺负,最亲的人不站我立场,不爱我,很难接受。” 福满满苦涩笑了笑,“真好,咱俩苟同了,我的亲生父母也不爱我。” 姒珞是她亲妈这件事,早晚都会在圈子里传开。 如果她撕开伤口,能让朋友想开一些,对不好的亲人关系释怀,也没什么坏处。 记娴表示惊讶,“icu的阿姨不是你亲妈?” “……”一阵沉默过后,福满满嗓子微哽,“从出生到四岁,亲妈以虐打我为乐,做了十几次亲子鉴定的父亲始终不承认我是他的孩子。我很小被拐卖到南方,亲生父母以为我被烧死了。” 福满满转过头,眼眶被路灯照的亮晶晶,唇角却是上扬的,指着眼睛道:“就因为,我生了一双蓝色的眼睛,好笑吧。” 福满满轻描淡写的口吻,记娴却从中听出一股悲寂的味道,她颇为震撼福满满的遭遇。 一时间好像她那点小事也微不足道了。 “抱抱吧。”记娴展开手臂。 福满满摇头,“不用,我没那么娇气。”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二十五年她已经深刻理解了这个道理。 她为了活下去粘上鲁齐思,却从未在鲁齐思面前展示过自己的脆弱。 “和你说这些是为了让你有勇气和让你硬吃委屈的人说不,有些亲情并不是全都为你好,像我,也像你,看清楚了,人生也不过就是那样。” 有人被逼努力自私的活着。 有人努力逼死别人,为了自己脸上的二两光,虚荣心作祟根本不管生活是否幸福,强制按头配对。 记娴一阵阵心酸,“怎么感觉我比你大两岁,在你面前感情方面却像个孩子,你太清醒了,这样活着会很累的。” 两人继续向前走,脚下的高跟鞋跟蹭着地面。 “还好吧,偶尔做噩梦。” 噩梦就像连绵不绝的阴雨天,就算她打伞潮湿也会聚拢包围她。 在被拐卖去大山的火车上,她抱着布娃娃许过生日愿望,再也不要做噩梦。 布娃娃仿佛听到了她虔诚的愿望,真的赦免过她一段时间。 拍摄的三天换了几个场地,过程非常顺利。 和上次车展被人追着打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有了靠山那些恶意也统统消失了。 甚至还会毕恭毕敬地送上‘他们的心意’。 福满满一一拒绝了,她是来工作的,不是来搞官场行贿的。 拍摄彻底结束后,合同尾款卡点打到福满满账上,她把分成给记娴打了过去。 换完衣服,福满满晃着车钥匙,开到就近商场,找了家饰品专柜。 柜姐热情礼貌地接待福满满进店,询问她要自己用,还是送朋友。 福满满目不转睛盯着货柜里琳琅满目的胸针,“送弟弟,二十二岁,20万以内,帮我推荐几款。” 根据福满满的报价,柜姐取出几款颇有设计的胸针,十字架、羽毛、以及动物造型的。 福满满看了直摇头,“这不是我想要的感觉。” 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柜子里摆放的胸针,弯曲的花葶上坠着几颗铃兰花,根部点缀了一颗蓝宝石。 一眼吸引了福满满,可美中不足的是,蓝宝石如果能换成蓝钻就更美了。 不过转念一想,高品质蓝钻的价格贵的离谱,以她现在的经济状况买不起。 “那个多少钱?” 柜姐把铃兰花胸针取出来,“二十二。” 福满满一笑,“这数字挺好的,就它了。” 柜姐笑着接过银行卡,边操作边夸福满满真有眼光。 拎着准备送给江京九的礼物急匆匆出了商场大门,外面不知何时刮着阵阵阴风,下起了细雨。 福满满顶着礼物袋子往停车场跑,迎着风卷翘的睫毛接了不少雨丝,模糊了视线。 一不小心撞上一堵肉墙,细雨也随之被黑色大伞阻断。 疾驰的电瓶车擦着他们身边一晃而过。 福满满低着头硬眨了几下眼皮,抖掉了睫毛尖儿上的水滴。 抬头一看是一张令她熟悉到反胃的脸。 第121章 我会一直缠着你的,亲爱的 “怎么这么不小心,不会买把伞再出来吗?”商昱珩身姿笔挺,一只手撑着大黑伞,另一只手扶住了她手臂。 福满满原本温和的面孔,在看到商昱珩的那一霎那瞬间蹙眉,明着用表情表达她的厌恶。 她挣了挣肩膀,没挣动,“松开我。” 商昱珩眼底流露出一丝悲伤,面部表情绷紧,“你就这么讨厌我么?” “讨厌。”福满满咬着牙说出这两个字。 “可是我好想你,满满。”商昱珩抽风似的单手把福满满强行按进怀里,“我们做朋友好不好,偶尔让我抱抱你。” 看不到福满满的这些日子,他思念成疾,每个她在栖云园度过的夜晚,他总要去栖云园外面走一圈。 福满满被勒得胸口发闷,精致漂亮的五官拧成一团,用力地挣扎,推搡着商昱珩梆硬的胸膛。 她感觉身前的男人,像条固执的蛇,死缠着她,不把她勒死不罢休。 “你松开,求你了。”福满满嗓音略微哭腔,真是受不了,感觉骨头都快被勒断。 在溪山差点被他侵犯的恐惧感又排山倒海般袭来。 “商昱珩你别犯浑,你再这样,我要喊人报警了。” 路过行人用怪异看戏的目光从他们身边经过。 “你喊,我不怕,你猜他们能不能关得住我。”商昱珩有恃无恐地贴着她耳边说话,那种感觉如同毒蛇在朝她吐信子,阴寒森冷。 福满满一下缩成了泄了气的皮球,“我难受,你就不能放过我吗?我们不要做朋友,也不要拥抱,离我远一点好吗?” 每次看到他,埋下去的那些糟糕的情绪线头,就会莫名被一只无形的手拽出来引燃。 “他有亲你吗?”商昱珩问完这句笑了声,“瞧我这记性,你们都亲过好几次了,我全都看过,那我换个问题,你们睡过了吗?你有让他进吗?” 福满满推搡在他胸膛的手紧握成拳,尖锐的指尖陷进掌心柔嫩的皮肉,刺痛的却是她的心房。 “跟你有狗屁关系。” 她既不想说睡了,拿着假话激怒商昱珩,更不想说真话,让商昱珩爽到。 “我知道,你们肯定没睡,你是个好女孩,不会随便和男人上床的。”商昱珩言之凿凿,“满满,我让人在远处架了摄像机,你说,江京九看到我俩抱在一起,会怎么想。” 说完话,商昱珩笑着松开福满满,把大黑伞塞到她手心,“既然你不想和我做朋友,那你和江京九也做不成男女朋友,我会一直缠着你的,亲爱的赶快开车回家洗个热水澡。” 商昱珩转身迎着小雨走到路边,上了他那辆白色古斯特。 福满满被他气的当街尖叫了一嗓子,大黑伞被她扔掉,迎着风飘出去四五米才落地。 她对着那辆白色古斯特的车尾巴跺脚:“商昱珩,我咒你不得好死。” 雨丝润湿石板路,同样也浸透福满满身上的白色薄衫,黑棕色长发蒙上水雾,从头到脚都是湿漉漉的。 她讨厌死了这种带着泥土腥味的衣服,但还是顶着满身泥泞开车回了栖云园。 刚踏进栖云园,就见江京九和小宝披着雨披,在水池里踩水,小宝嘎嘎笑个不停。 心情不美丽,福满满拎着礼物袋直接回了侧卧,没打扰他们。 进屋后,白兰色简约风的礼物袋被扔到小茶几上,福满满进了浴室拉上门,刚脱了全身外衣,便听到卧室房门打开和短促关门的声音。 肯定是江京九,她怕他找不到人开她的浴室门,紧急出声:“我在洗澡,有事等我洗完再聊。” “我等你,快洗。”江京九坐到床头,又按下了那个通往潘多拉世界的开关。 里面的人丝毫不觉有何怪异,忙碌着脱掉身上最后两件小衣服,打开花洒冲刷霉气。 江京九亲眼目睹,浴室里的福满满是怎么护理清洗牙齿、面部补水、全身皮肤护理,头发丝儿都涂了好几遍各种营养液、精油,就连脚趾头也没放过。 他无意识感叹了下,当女人真麻烦。 漂亮的时间成本也不是一般人舍得付出的。 等福满满要拉门前,江京九才把可视关闭。 漂亮的女人身上裹着浴袍,长发被收拾得服服帖帖在身后,两颊因浴室潮热浮着两抹嫩粉。 福满满视线落到江京九脸上,发现他脸也红红的,耳根也出奇的红。 “你很热吗?” 视线下移,看到他小腹处随意覆着a4纸大小的蓝色文件夹,有点儿欲盖弥彰的感觉。 江京九不自然轻咳两声:“热啊,刚从外面进来冷,开了床垫加热功能,现在热死了。” 内火快烧死他了,能不热么。 福满满从小茶几上拿起水杯,去饮水机接了杯凉水,“哦,我也热。” 她怕感冒,洗澡的时候,把暖风开到家了。 喝完水,拎起礼物袋,掏出里面的丝绒盒子,袋子被她随手扔了。 “送你的礼物,感谢你给我工作。” 江京九轻啧,眼尾眉梢情不自禁地透出愉悦,接过来盒子打开。 福满满观察着他的反应,见他没有厌恶嫌弃的神色,才放心。 “喜欢。”他说,“你在逼我穿西装么,这玩意穿休闲装佩戴不太合适。” 她还真没想到要他穿西装,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买了个好挑选的礼物而已。 “你穿什么都帅。” 在她眼里是这样的,人长得帅,披麻袋也是帅哥。 福满满站在床尾,江京九靠着床头,说了句,“过来。” “过去干什么?”福满满警铃大作。 他乐着,皮笑肉不笑,看着没憋好屁,“你太会讲话了,想亲你小嘴。” 福满满:“……” 太六了。 匆忙进去洗澡没带换洗衣服,身上只有浴袍…… 她才不过去。 “不了,我害怕,你回主卧。” “真让我回去?”江京九拖着长调,嗓音转的别有深意,“我还有好东西没给你呢,错过绝对后悔的那种。” 话落,福满满昂着下巴,眼睛微眯打量他。 敏锐爱财的鼻子,好像闻到了一股铜臭味儿在向她招手。 “是什么?”说话间,福满满已经站到床头。 第122章 吃错药了,这么热情 “新的商务合同。”江京九举起蓝色文件夹,双腿叉开把福满满细长的小腿框住又交叉收紧。 小腿突然被绞紧,脚下失衡,福满满伸出双手扶住江京九肩膀,才避免了一场身体贴上他脸的尴尬。 他看她的眼神炙热,室内气氛突然萌发了干柴烈火的味道。 江京九鼻尖萦绕着浓厚的消毒水味,和女性特有的甜香,他感觉自己病得不轻,喉结滚了滚,“知道有新合同,也不必这么急着投怀送抱。” 福满满翻白眼,但还是好脾气的调侃,“嗯,开心地站不稳,不喜欢吗?” “喜欢。” 福满满:“我也喜欢……钱。” 他眸里含笑,“坐下。” “你夹着我腿,怎么坐?”福满满还维持着搭肩膀的姿势不敢变,怕一个不小心把他扑倒。 “坐腿。” “喔。”福满满乖巧坐下,胸腔里的心脏快要被螺旋桨带飞了,血脉中流窜着难言的躁动。 明晃晃的暧昧,她却沉醉其中。 “丑话说在前头,只能看,不能动。” 江京九头一歪乐了,“你还想我怎么动?” 福满满:“……” 我的老天鹅。 福满满憋红脸装哑巴。 江京九单手打开文件夹,另一条手臂绕过她软腰,福满满就这么被他自然而然地搂到怀里。 他翻着合同陪她一页一页浏览条款,当看到报酬数字,福满满瞪圆了眼睛。 指着一串数字问:“两……两千万,两年?你没病吧?一线明星的品牌代言也才这个价……” 而且她也不是代言,单纯的作为模特拍产品的广告海报而已。 “不要?”江京九扯走文件夹,“不要我给你改成两百。” 福满满一听不乐意了,伸手抢过文件夹,“有钱不要是智力有问题。不过你这钱花的很冤大头。” 都说商人重利,怎么到他这儿钱像擦屁股纸一样甩给她了? 好吧,就算真拿钱擦屁股,她也会毫不犹豫捡起来,洗洗揣口袋的。 江京九上半身后倾,望着全神贯注继续看合同的女人,“签了吧,有钱之后,可以去世界任意角落,天地辽阔随你飞。” 福满满正在兴奋头上,他说的话根本没往脑袋里去,就听见江京九催促她签了。 “给我笔呀。”合同她翻完了没问题。 “真是……”江京九气乐了,“送钱给你花,还要送笔给你用。” 他从裤子口袋取出一根黑色钢笔,“这是我小时候练字用的钢笔,奖励给你了。” 钢笔是他刚出生外公送给他的礼物。 说是要他签遍全世界所有大单。 除了练字也没用上过几次。 就连他管辖了几年的戈华岛,涉及的军火生意也是徐菲特在负责。 父母双方真正的家族大生意还没来得及碰过。 搞不懂这群老的具体在拖什么。 福满满接过钢笔撵着转了圈,笔身上有许多细小的磨损划痕,“给我了,你用什么?” “我握着你的手签名,不就行了。” 福满满心底万马奔腾,努了努嘴,“真肉麻。” 江京九别有深意地笑,傻姑娘不懂他说的什么意思。 真可爱。 福满满拔了笔帽簌簌在纸上落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名把文件夹丢到床中央。 一时间兴奋忘形,抱住江京九,把脸埋在他脖颈偷笑。 笑了会停下,认真思考几秒,想到今天下午商昱珩的威胁…… “你会一直对我好吗?” 江京九向后一躺,福满满从坐着,直接变成趴着,环着女人不盈一握的细腰用了些力气。 “都是我女朋友了,不对你好,对谁好?” “嗯。”没听到想要的答案,福满满嗓音略微失落。 不知江京九想到了什么,忽然说:“我只想谈一次恋爱,你别让我输。” 他爷奶,外公婆,父母,活了一辈子,互为初恋,婚姻美满,恩爱到白头。 虽然到他这一辈,思想与时俱进,不介意福满满之前谈过。 但说不准她会不会反悔。 福满满小声咕哝:“你还挺会给我施压的。” 拍摄忙了一天,洗完澡,又在浴室鼓捣下半天,身子自觉进入困乏状态,身下有人肉垫子,别提多舒服。 “你今天陪我睡觉。”她吸了吸鼻子,好闻的皂香十分安神,“我喜欢你身上的皂香。” 别说,他也喜欢,特意往身上和衣服上喷了很多皂感香水。 和寻常味道的香气不同,皂感香水初闻有种脂粉感,用力一闻有点酸苦到发涩的橘子梗味,再闻给人一种清新淡雅的味道,但是还有种草本木质的稳重感。 “喜欢,我们以后用同款。” 江京九说着话,福满满的眼皮已经在打架了,从他身上滚到侧边,小小一只窝在他臂弯。 他望着她恬淡睡颜,睡意卷来也闭上眼帘。 再睁眼,是被女人轻柔地呼唤声吵醒的。 他轻掀眼帘,福满满还穿着那件浴袍,伏在他身上将他的脸亲吻了个遍。 “你醒了?”福满满一张口嗓音轻颤着,好像特别期待他睁眼。 江京九怔愣一瞬,眼神有些木讷,“吃错药了,这么热情。” 他有点怀疑这是否是真实的,到底是他没吃药,还是她吃药了? “宝宝哥。”她嗓音温柔似水,“想你疼我。” 江京九额角神经突突跳,怎么睡一觉地位水涨船高了。 “别这样,我不是那种人。”江京九别过脸,不看她,“别考验我,我意志力很顽强。” 福满满的表情,像只妖娆的蛇妖,举手投足间尽是风情妩媚。 “你撒谎骗人。”她忽然坐起来,浴袍松松垮垮藏头露影,“你明明就很想!” 江京九漆黑的瞳仁转过来,“你猜对了,我很想,不过我知道了,我在做梦,你就别想占我便宜了。” 说完这句话,江京九猛地睁开眼皮,环望了下四周,福满满没再床上,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晚上九点半。 做个春梦,热出了一身臭汗,他回主卧冲澡。 原本几分钟能洗完的,愣是洗了四十多分钟。 刚从浴室出来,冷地打了个摆子,就听见门外有人喊他。 “江京九吃饭了。” 第123章 纯纯的精神折磨 江京九懒洋洋地走出来,福满满瞥了眼,怎么睡一觉,好模好样换裤子了。 他坐下,对面女人穿戴整齐,素净的一张小脸,和梦里截然相反。 “我的虾仁炒饭,你的蛋炒饭,你的没有葱姜蒜也没有香菜、虾皮。”福满满推过来一只盛满炒饭的餐盘。 江京九看了眼她的那只盘子,果真差别待遇。 “我吃葱姜蒜,也吃虾皮,海鲜也不过敏。”说着他把福满满的虾仁炒饭拉过来,然后将蛋炒饭和虾仁炒饭掺和搅拌均匀,再推给她。 “……”福满满一口气没上来,被他的无理取闹气住了,“那你在溪东县为什么因为我不给你挑葱花给我发脾气?” “忘了。”江京九冷漠地丢给她两个字,抄起筷子埋头吃饭。 福满满无语。 不止女人会莫名其妙,男人莫名其妙起来会更抓马。 饭吃到一半,江京九忽然出声:“明天晚上拍卖,你回来之前我已经让人把你工作间的娃娃搬走了。” “啥?”福满满勺子还放在嘴里,愣了一下,“全都搬走了吗?” 江京九点头。 “不行不行。”福满满炸锅,“那里面有几只不能卖。” 江京九笑着调侃,“有啥不行的,几只娃娃而已,难不成里面给我藏情书了。” 福满满默了默,她认为那几只娃娃比情书威力大多了,弄不好还以为她是什么梦女。 江京九肯定没开箱看过。 她最近做的几只人偶,大多是男娃,完全按照江京九的样子做的。 储存人偶的箱子都换成了实色的。 “没有没有。”福满满慌乱地摇头,“想多了。” 她装作镇定自若继续吃饭,江京九一眨不眨盯着她的脸,心底更好奇不能卖的娃娃有什么秘密了。 “你有事儿瞒着我?” “啊?”福满满被炸了一下,心底更慌了,“你指什么。” 江京九起身绕过餐桌,坐到她身旁,凑到她脸边,近的连他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姐姐,你到底瞒了我几件事啊,这么慌。” 她咬着勺子,茶楼亲手背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如果告诉他,商昱珩抱了她,还借机摸了屁股,福满满有点不敢想,他会不会发大火。 应该诚实,可又不敢诚实。 亲手背,手背被咬了…… 总不能哪里被人碰过就咬哪里。 不过更令她纠结的是,商昱珩说的那句话,让他们做不成男女朋友。 江京九很好,她不想分手。 他贴得很近,福满满犹豫了下,转过头贴上了他的唇,异常热情地勾着他缠吻。 不知不觉蹭到了他怀里,双腿岔开坐在了他蓬勃的腿肌上,小巧细滑的手牵引着他的掌抬高。 江京九身体上配合她,脑袋里想法却越发清晰,她绝对有事瞒着他。 娃娃就算不能卖,也不至于下这么大血本,送上门来给他占便宜。 福满满受不住撩拨,喉咙里忍不住动情喘息,餐厅安静,声音不大但落在江京九耳朵里清晰极了。 福箐箐刚从学校下自习回来,每天这个时间点回来,不是工作间亮着就是整个正屋的灯全灭。 今天餐厅和客厅的灯都亮着,正屋的推拉门敞着,福箐箐刚踏进一只脚便对上福满满泛着情潮的视线,就蚌埠住了。 “不好意思,我真不好意思我。”福箐箐立即转身,“你们继续,我错了。” 福满满潮红的脸仿佛瞬间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唰的一下白了。 嘴闭上和江京九拉开距离,一声也发不出,直接哑火。 江京九那双充满欲望的蓝眸笑意沉沉:“她走了,不继续了吗。” 福满满目光落在他瘦削凸出的锁骨窝,臊得根本不敢抬眼,摆手示意不要了。 无言以对,抬着沉重的腿从江京九身上下地,扶着桌子走了两步松开,再往前一步差点腿软跪到地上,背后两只手敏捷地捏住她肩膀,硬把她提了起来。 羞愤地垂下头,她刚刚到底为了瞒一件事,都做了些什么。 江京九将她打横抱起进了侧卧,把人放在床上盖上被子。 起身想走时,几根柔软的指头缠上他的手指,“江京九,别走。” 江京九坐在床头,另一只手理了理她鬓边碎发,笑了声:“又舍不得我走了。” 福满满想了想,应该是的。 仔细回忆一下,她好像没有对商昱珩有过这么重的依赖,哪怕亲眼看到商昱珩出轨,她也没怕过会失去他,反而担心窗户纸捅破后,商昱珩会更过分对待她。 “嗯,舍不得,可以躺下抱着我睡吗?” “你知道这叫什么事儿。”江京九脱了鞋,嗖一下钻进被子,把福满满往里挤了挤,口嫌体正直,“纯纯的精神折磨,体能训练都没这么苦,你倒不怕把我弄爆炸。” 他受过的训练里有戒色这个选项。 可是面对喜欢的人,什么训练都无济于事。 福满满才不管他炸不炸,努力往他身上贴。 脆生生道了句晚安,便不管他的死活了。 她睡着后,江京九洗了今天的第二个冷水澡! 第二天下午,江京九叫人备了六条大小不一的礼服给姑侄三人。 福箐箐被接回栖云园看到福宝宝穿着可爱的小裙子向她炫耀:“小姑姑,我的裙子巨漂亮。” “是的,小宝真漂亮。”福箐箐的视线被身后的baron吸引住。 杜宾犬穿着合身的礼服,她第一次见,狗穿西装也这么精神。 福满满从正屋小跑出来,挽着福箐箐去侧卧,坐在梳妆台前为她化妆。 福箐箐是黄皮,五官说不上不好看,福满满根据她的脸型画了个淡妆,又换上了事先准备好的新裙子。 福箐箐照着镜子,简直不敢认镜子里的人,居然是她自己。 “这裙子很贵吧?”她问,“等我以后赚钱了还给他。” 福满满没有反驳妹妹的话,江京九自愿出的这些钱,但她不能教妹妹享受这些是理所应当的。 别人的好心,她们需要时刻谨记着这些恩情。 就像鲁祁思救了她,把她养大,她也不能忘记鲁祁思的再造之恩。 “好好学习,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第124章 正常的地位,绝对的尊重,以及完整的人权 中宜酒店门廊向两侧延伸了无数满天星,门前豪车云集,车水马龙,拍卖会场定在了酒店顶楼。 坐在休息室,看着笔电屏幕上穿着昂贵礼服来往的人群。 不禁让福满满想起和商昱珩在一起的时候,她只配被商昱珩带去和那些狐朋狗友喝喝酒,稍微正式一点的聚会、场合,她都不配露面。 与其说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叫交往,不如说和情人无异。 这是,福满满第一次参与上流圈的聚会。 她可以穿着昂贵的礼服,戴着价值不菲的珠宝,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 不是见不得人的解语花角色,是江京九的正牌女友,亲属也可以光明正大出现在这种正式场合。 她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爱。 但能肯定的是,江京九给予她两性交往中正常的地位,绝对的尊重,以及完整的人权。 福宝宝穿着公主裙一直围着她转,嘴里嘟囔着:“美姑姑你的钻石项链好漂漂。” 福满满垂头看了眼锁骨下的大颗蓝钻吊坠。 今早江瑛捧着盒子兴冲冲敲她房门,“港城连夜空运过来的全套蓝钻珠宝首饰。” 当时她脑子还懵着接过盒子趴回了床上,江瑛主动帮他们关上了房门。 直到江京九打开盒子,拿着冰凉的珠宝饰品贴上她的皮肤,她才反应过来,全套蓝钻珠宝首饰是什么。 她当时兴奋,口无遮拦抱怨了句,“姐要是有钱就不送你蓝宝石了,我感觉那个胸针配蓝钻更漂亮。” 福满满指尖摸着蓝钻傻笑,有人在她眼前晃了晃手:“傻笑什么。” 江京九俯着身子,半蹲在她面前,黑色高定西装领口别着铃兰花胸针,上面的蓝宝石,已经被同样大小的蓝钻替换了。 他问:“好看么。” 福满满眼睛亮了一下,“漂亮的。” 她有种自己向上苍许愿的既视感,早上提了一嘴,晚上就成真了。 江京九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声。 他靠近她耳边,“我去下隔壁,你们在这里休息,开始我来接你。” 最后吻了下她的耳垂,江京九才离开。 隔壁一进门,只有江瑛一个女人,剩余全是身着黑西装的男人。 几张桌子拼在一起,桌面上放了几台笔电。 这些人全是训练有素的保镖,江京九保镖队伍的核心成员。 自江京九在首京暴露身份后一直隐匿在暗处。 江瑛递给江京九平板,“九哥你看视频。” 江京九垂眼,手插在口袋里没接。 视频只有四五秒,商昱珩抱着福满满,两人姿势亲昵。 “愣着做什么,去把姓朱的接过来。”江京九淡漠地瞥了江瑛一眼,“不会跟我女朋友待了几天就被她的天真善良同化了,如果你这样想。我只能很抱歉地告诉你,她可以,你不可以,劝你早点离职。” 江瑛嘴角抽了抽,疑似收到来自老板亲自递出的离职邀请函。 “不会。”她说完这句话带了两个人走了。 和福满满待了几天,那个人的确善良又坦诚,贪财好色又胆小,不沉迷于情爱,有趣的很。 九哥介绍的拍海报广告,福满满私下问她好几次,问以后不在一起了,江京九能不能把这笔钱追回去。 江瑛也说了好几次,九哥不是那么小气的人,福满满才放心。 她自小跟在江京九身边,很多女人前仆后继想往江京九身上扑。 那些人不知道九哥喜欢什么,却大多以爱情做借口,对个小男孩也不放过。 颀长身形站在宽阔落地窗前俯瞰首京橘紫色晚阳余晖,玻璃倒影中的男人面无表情。 商占小声提醒:“祖宗,万伊·希尔也来了,自从您在首京露头表明身份后,她后续就没了动作。” 提起这个人名,江京九就一肚子气。 如果不是她,他怎么可能被追得撞车落江。 “她来的挺好,雁过拔光毛。” 顷刻,江京九又问:“拍卖品准备好了吗?” 商占把平板端到江京九面前,“我看了福小姐的人偶,里面有几只很像您哎,祖宗。” 江京九目不斜视,裤兜里的手却斜着伸出去,把平板举到眼前,大拇指滑动屏幕浏览。 “啧,还挺好看的。”刚刚还结冰的脸,此刻被几张人偶照片安慰到了,“这几只留下,换成钻石。” 算她还有点良心。 商占接回平板,幸亏这祖宗之前没看过。 早看过,他得拿出吃奶的本事来哄他消气。 福满满给记娴也要了一张门票,学姐的好会一直记得。 记娴到达酒店大堂,福满满帮她叫了顶楼的电梯。 “我在大堂路过的时候看到一个国外超有钱家族的女神人物,你猜是谁?”记娴激动了一路,一进屋忙不迭拉着福满满八卦。 “你说。” 福满满让她别卖关子。 “c国希尔家族的。”记娴给她提醒。 福满满一下恍然大悟,“万伊·希尔。” 她们上大学时,非常崇拜的一个女王般的角色,今年二十九岁,历任男友不是世界巨星,就是巨富家族的公子,从不在男人身上内耗,在希尔家族中,万伊十分受重视,得到父母地全力支持,成功入选希尔家族继承人的行列。 “哇。”福满满反应有些迟钝,“她来这里做什么?上大学的时候,我就老崇拜她了。” “好像也是来参与这场拍卖的吧?”记娴不怎么确定,“我在楼下听到那些人叽里咕噜讲了些法语。” “那我们一会可以去找个空子,去和万伊·希尔要个签名,学姐一会儿你带纸和笔。” 记娴表情一下失落,“我没带纸和笔来啊!” 在一旁一直看书的福箐箐听闻搭话:“姐,你们想要签名,等会我帮忙带着。” “那就这么说定了。” 福满满话音刚落,休息室的门被推开,江京九来接她们入会场。 记娴拘谨地朝江京九打了个招呼,很有眼色退到一边去抱小宝。 福满满身上全套蓝钻珠宝,和她的那双蓝眼睛很搭,白色的抹胸裙,裙摆垂到脚踝,脚上是十厘米的高跟鞋。 江京九将手心朝上递到她面前:“走吧,我的女王陛下。” 福满满脸猝不及防红了,屋里还有三个人,他抽什么风。 好尬。 但还是温柔地将纤葱般嫩白的手掌搭了上去。 第125章 都是一个妈生的,我比福满满差在哪儿? 拍卖还有十五分钟开始,会场里面,三五成群的富商身边有带着同龄女眷的,也有带着年轻貌美的新欢的,还有些首京市着名的独立女企业家慕名而来的。 这场拍卖会的入场券是千万现金流打底。 福满满觉得这场拍卖会现金流不达标的也就是她们姑侄三人、还有记娴、以及在会场负责端茶倒水的服务生、安保人员。 前阵子找江京九麻烦没找成的商家族老也来了这场拍卖会,福满满隔得老远都看见了几个满脸褶子的老头。 她最讨厌的商念尹和姒珞,还有她最喜欢的偶像万伊·希尔,聚在一起,三人举着酒杯谈笑风生。 福满满和江京九双手交握在一起进场,迎着许多道各色的目光,她心里还是挺有压力的。 她想,应该大部分人都觉得,她配不上江京九,一个天一个地,恨不能把自己家女儿塞到江京九怀里。 意识到这点,福满满脑神经越发兴奋。 那些传奇的人生也是被她体验到了。 隔着人群,福满满看到金发碧眼的万伊·希尔一身黑色鱼尾裙朝他们走来。 福满满紧张地心脏快要跳到嗓子眼,和江京九十指交扣的手掌也不断用力。 江京九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她瞎激动个什么劲儿。 万伊伸出手,“江小九我们又见面了。” 偶像的手尴尬地在空气中停着,福满满好奇地抬头看向江京九。 他目不斜视,望着独属于他一米九五视角的空气,“不是很想和你见。” 听听这话说的多欠揍,福满满都有点心疼对面的女神了。 恨不得把自己的手塞过去跟万伊·希尔握手。 她尝试着将被江京九握着的手抽出,试了几下都无济于事。 但用另一只手去握手于理不合。 万伊讪讪收回手,专注的目光落在江京九身上,好像没有一丝一毫的余光能分给周围的其他人。 “还在生气?你来首京坐我的船,不给钱,还逃票,难道我想讨要船票钱,还有错了吗?” 万伊的普通话讲的很标准,福满满既艳羡,又惊讶,果然人美还优秀,各方面都无瑕,是偶像没错了。 她替万伊打抱不平,仰着头看高傲的男人,捏了捏他手掌,“你和人家好好说话不行吗?差人家的船票还了就可以了呀,为什么欠钱态度还那么差。” “你确定?”江京九侧头,眸底跳跃着戏谑的光,“要我跟她好好说话是吗?” “难道不应该吗?”福满满搞不懂他几个意思。 下一秒,她手心一空,江京九松开了她的手,转身走向了角落找了把椅子坐下。 福满满被晾在空地上,身后站着记娴、妹妹和小宝,身前的万伊笑着对她说了声谢谢,朝江京九所在的角落追过去。 她心底升起一阵窒闷。 什么意思? 她做错了什么,跟她摆脸子。 记娴抱着小宝上前,“你惹他生气了?别怪我多嘴,如果他对你还不错的话,生气了就低个头,小孩才二十二,哄一哄就好了。” “哄什么,我又没做错。”福满满无所谓的态度,“学姐我们去那边坐。” 有牛脾气就发呗。 他们的对话,记娴在后面听见了,福满满这样说,她也不好多说。 她们四个人坐到了江京九正对面的位置。 桌子上摆放着甜品,零食以及饮品。 隔着两张桌子,商家姐妹和一群小姐妹聚在一起,看到福满满落单,和江京九分开坐,脸上的表情一个个都精彩了起来。 “哎,某人眼睛朝上,攀高枝儿都攀不明白。” “一个野鸡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真是闻所未闻,人家万伊什么身份,搭个讪就成功和江京九坐到了一起。” 徐穗芊也在那堆人里面,她没跟着附和一句。 经过上次的教训,她爸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再敢随便欺负别人,要断了她的生活费。 而且今天是最后还福满满钱的期限。 徐穗芊悄悄退出人群,来到福满满面前,递给她一张银行卡,“这是我爸让赔你的损失费,拿好了。” 福满满捏着那张银行卡,满眼理解不了的眼神。 徐穗芊迈开腿已经跑了。 商昱珩摇着红酒杯和李莉恩站在一起,“看来你情敌的队伍又壮大了,福满满是他喜欢的,万伊·希尔的家世背景,比你更有竞争力,两个你哪个都打不败。” “喜欢?我不这么觉得。”李莉恩发表见解,“都是一个妈生的,我比福满满差在哪儿?他如果能喜欢福满满的外形,我一点不比福满满差。你找得替身不也是宛宛类卿嘛。” 宛宛类卿这点商昱珩无法反驳。 当年看上朱朱纾解欲望,有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朱朱长得像福满满。 他没想到,朱朱竟然是福满满同父异母的姐妹。 “她很纯,和其她女人不同,包括你,没有可比性。” 商昱珩抿了口酒,“身为男人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江京九是真的喜欢她,不管是外貌,还是性格。” 他见过福满满年少时,稚嫩如春笋般的容貌,也见过她挥着小拳头和女同学打架的狠劲,还见过她为了讨好他说一些违心的话,更见识了她翻脸无情的功夫。 李莉恩一语道破天机,“说白了,你们男人不过就是得不到的才是更好的,江京九做舔狗跟着她去拍婚纱照,心甘情愿倒贴做模特,你也是一样的舔狗,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商昱珩一饮而尽,“对啊,所以我们才要合作得到自己喜欢的人。” 听到这句话李莉恩精神头一下就萎靡了。 “你确认只要我们订婚了,江京九就能放松警惕?” 商昱珩冷冷道:“不止要订婚,还要让他误以为我们发生关系,在外保持恩爱的形象,才能出其不意咬他一口狠的。” 李莉恩有点疑虑,“你不会真想睡我吧?你和朱朱那个蠢货睡过了,少想打我的主意。” 商昱珩转过身瞧了眼,“不好意思,我挑食,平板一样的身材,还是留给你的江京九,估计他也嫌弃。” 第126章 不如原地枪毙 福满满几个人吃吃喝喝,桌子上的酒杯和饮料杯喝空了十好几个。 隔着人群的间隙偶尔能看到满脸温柔的万伊朝着对面的男人孜孜不倦的讲话。 江京九双腿交叠,手掌托着红酒杯,一只手掌撑着头,冷面盯着暗红色液体。 看不出情绪,但挺乖的,几乎没看到他张嘴。 福满满喝的有点撑了,看了眼时间还有五分钟开始,想上厕所,还来得及。 刚起身福箐箐问她干嘛去,两人结伴一起去找卫生间。 福满满只有小便,出来的很快,洗好手在厕所外等着。 她穿着打扮的漂亮,白色的抹胸裙和珠光宝气的蓝钻很衬她气质,条又顺,黑棕色的长发烫了卷优雅地垂在身前和后背,露在外面的肌肤在灯光下白得晃眼。 迎来过往的男男女女视线都会多在她身上停留几秒。 福满满早就习惯了只要在公众场合,她的外貌成为被人注目的焦点这种状况。 她为她的美丽自豪。 过了能有五分钟福箐箐还是没出来,福满满才有点急了。 手心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福箐箐:[姐我拉肚子了你先回去吧。] 福满满:[等你,你姐又没钱拍东西,去不去都一样,勿操心。] 那个拍卖会如果不是江京九带她们来,她根本进不来场。 把妹妹带来了,就要对妹妹负责。 这一层虽然都是有钱人,但也不乏有一些纨绔子弟。 她可太知道那些纨绔都是什么德行了。 箐箐一个小姑娘,放任妹妹一个人回去,她不放心。 消息刚发出去,肩膀两侧分别落下两只粗糙且触感不同的手掌。 福满满心底瞬感不妙,扭头一看两个陌生男人的脸赫然进入眼帘。 “小美女,身材不错,长得也不错,多少钱跟哥哥们玩三人行?” 她挣了下不敌两个男人的力气,没挣动,好看的黛眉拧着,“多少钱都行么?随我开么?” 本来想骂他们或者大喊大叫来的,那些难听的话,被她一个念头压下去。 这两个男人都比她高,这里又没什么人,想捂她嘴太容易。 到时候可能连呼救的机会也没有,不如顺着他们的意,先哄着。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能拿钱摆平的事儿,对他们来说,都不算事儿。 “你想要多少,只要在我们能接受的合理范围内都行。” “那你们先松开手,我肩膀疼。”福满满委婉地谈条件,做出一副很痛苦的表情。 其中一个男人抬起两根手指一瞧,白皙的皮肤被捏得泛着粉红,眼一热,“好家伙,真是极品,还没用力就红了。” 两个男人松了手,福满满垂头嫌弃地撇了下嘴,打开支付宝收款码,对准两个人。 “哥哥,一人一百万,这不是我乱要价,两个人我很累的,而且我还没经过人事。” 两个男人又互相对视了眼,心照不宣不值。 “妹妹,就你这身条长相蒙我们是雏儿,有点假了吧?我们就算去玩比你年龄小的大学生也没见过你这种漫天要价的。” 狗男人们就是这么肤浅。 他们以貌取人,认定了长得好看的美女身边缺不了男人,第一次早就被别的畜生骗走了。 因为他们这些畜生就是顶着这样龌龊的心思去骗那些涉世未深的漂亮女孩的。 “觉得我贵,你们就去找便宜的好咯,我还怕跟你们玩会得艾呢。” “我看你是存心不想跟我们玩,故意拖延时间呢是吧?”其中一个男人反应过味儿来。 福满满的计谋被识破,被这两人吓得后退了两步,拔腿就想跑,嘴也没饶人。 “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两头死肥猪,又丑又胖的,还舔着脸挑上了,我呸。” 她故意喊得很大声,只能祈祷箐箐在里面听到,能聪明点把消息报给江京九,商占,江瑛其中任意一个人。 脚上穿着高跟鞋,没跑出去两米头皮一疼,就被男人扯住头发拉停。 那男人肥厚的手掌落下来捂住了福满满的口鼻,她嘴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身后乍响男人极致嘲讽的嗓音:“你们给不起,我出贰佰,把人让给我。” 这么贱的声音,福满满太熟了,没看到人,也知道是金铮。 两胖子回头看了眼,“金铮,你少特么装英雄救美那出,让给你不可能,要是加入么,我们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福满满知道不该寄希望于金铮,但还是侧过头,用眼神恳求了他。 金铮第一次见她用这种眼神看自己,心底一阵阵爽意泛起。 不过,他不打算成全她。 如果他一个人上了,江京九和商昱珩那两个货指不定会弄死他。 但三个人总不至于把三人都弄死吧。 这两胖子家里背景不俗,上头有当官的亲戚。 他们出事了,家里人不会善罢甘休。 计算好要付出的代价,罪不至死,金铮才开口:“那也不是不可以,我开头,剩下的随你们。” 福满满的心一下子冷了下来,眼眶湿润。。 模糊的视线瞥见房顶的摄像头,她想起来江京九的笔电是能看到所有这一层的情况的。 那么摄像头背后肯定会有实时看管监控的安保,箐箐没出来,她最好别出来了。 事与愿违,福箐箐抄着厕所里面的金属垃圾桶,朝着两个胖子冲了过来,“死流氓放开我姐。” 她拉肚子拉得脸色苍白,肠道还在隐隐作祟,蹲了半天厕所身上一股臭味儿。 那个银色垃圾桶还没打到胖子,就被金铮拦下,打了下福箐箐手臂,垃圾桶叮铃咣当地摔下地滚了几圈,黄灿灿的厕纸撒了满地。 金铮控制住福箐箐,先是捂嘴,后是把领带解开,绑住了福箐箐的嘴,让她发不出声音。 “小臭丫头片子,不然你去陪这两个哥哥,帮你姐分担分担。” “不……”福满满想说不行,却说不出声音,只能无助地摇头。 该死的,她想亲手活剥了这几个畜生。 这种人还活着做什么,真的不如原地枪毙。 第127章 你信任她,超过了信任我 “他妈的*,让我先帮你们分担分担。” 江京九指间夹着几个红酒瓶,黑色西装勾勒出凌厉的身形,几乎是飞窜过来的,一扬手臂,红酒瓶先在一人脑袋上直接开了花,暗红的酒水混着玻璃碎渣和鲜红的血液不断往下流淌。 胖子反应迟钝似的摸了摸自己的头顶,事后两秒才做出受击的表情松手蹲下了。 另一个人见同伴被打,立马也松手做出防御的姿态。 福满满获得自由,第一时间跑向了金铮那边。 刚跑出去两步,又一个红酒瓶砸开了花。 不等她碰到金铮,江京九先她一步,挤开她,把福箐箐扯出来。 眼睁睁地瞧着最后一个酒瓶是怎么在金铮头上碎开的。 福满满解开福箐箐脸上的领带,只冷眼在一旁看着,没管江京九接下来是怎么打这三个人的。 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福箐箐捂着肚子说不出话,又进了厕所。 福满满不止没阻止,有人喊疼,还贴心地捡起地上的领带往江京九手里塞。 “嘴堵上,太吵了。” “踢下面,用点劲。” 金铮缩成一团,他的身手在江京九面前几近于无,有点搞不明白,江京九毕业于哪所武术学校。 “江京九,我妈好歹伺候过郁奶奶,你把我打死了,对得起我妈年轻时,对郁奶奶的忠心吗?” 金铮是老来子,有多金贵自然不用多说。 江京九咬着牙骑在他身上,“不用怕,我有分寸,你们一个都死不成,顶多么……” 他大喘一口气,“成个残废,太监什么的,这点小钱,对我来说是毛毛雨。” 死,太简单了。 让这群畜生活着,在报复,才解恨。 拍卖会场如常开始,商占姗姗来迟,见一地红和碎玻璃渣,紧着围着江京九转,见他没受伤才放心。 商占瞥了几眼地上躺着的三人,被打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祖宗,差不多收手得了。” 首京不比戈华岛,在戈华岛持枪是合法的,整个地盘他们说了算。 江京九没有要收手的意思,把今晚的不满统统发泄在这几个人身上。 商占又转头看了眼福满满,“福小姐,你劝他收手吧,闹出人命来麻烦。” 依着福满满的想法,打死他们才最好。 商占开口了,她还是心软了,是对江京九,沾上人命官司应该会对他有影响。 “够了,停手。” 简单的四个字,比什么来的都奏效,江京九身形一僵收力,抬眸看她:“解气没?不解气你打我,让你受委屈是我无能。” 那双跪在地上的膝盖站起来,缓步走到她身前,抱住她,歉疚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对不起,没保护好你。” 胖子抓她的时候,她没哭。 寄希望于金铮,指望不上她也没哭。 甚至箐箐从里面冲出来,她也强忍着没掉眼泪。 可是江京九一出声,她就觉得委屈死了。 还是那种急死人的哭法,无论哭得多凶,只掉眼泪不出声。 克制着表达悲伤的样子,更让人心疼。 宣泄情绪哭到脱力,江京九才抱着她离开这片,去了之前的休息室。 酒店的安保抬了担架,把三个人送医。 有时候商占也搞不懂,把人整的半死不活的,还帮他们打电话送医是出于什么心理。 这已经不是江京九第一次在首京这样干了。 福家父子俩现在还住在中宜医院,没出院呢。 商占叫了记娴过来等福箐箐,给了她一张新的休息室房卡,小宝被他抱走了。 休息室江京九端了盆温水,拿着卸妆油,给福满满卸妆洗脸。 “妆花了,卸了吧。” 他想亲自动手,被福满满拦了下来,“我自己可以,你快回去吧。” 总归那场拍卖和她也没多大关系。 在与不在都无所谓。 江京九一口气憋在胸膛,上不去下不来,他乐了一声:“真的不需要我,就想轰我走。” 担惊受怕的情绪福满满已经发泄的差不多了。 听到江京九这句话,她又来气了,夹枪带棒地说:“是你先松开我的手的,现在我不想当你的人形挂件阻碍别人和你交流不行吗?” “那也是你,先气我的。”江京九开始讲道理,“我是你男朋友,你让我和别的女人好好说话,你不仅不吃醋,还把我推给别的女人,还不允许我生气,你真的好不讲道理。” 他这一晚上心情和坐过山车似的。 时不时就被她刺激一下。 视频的事情他自己消化了,不想找不痛快。 福满满委屈,“你欠人家船票钱,还了不就行了吗?” 江京九扔下卸妆油,被气得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抬起摩挲额头。 “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信任她,超过了信任我。” “因为万伊值得信任啊。”福满满也说不清楚,反正她看过的所有新闻报道里,万伊的形象都非常正直励志。 “成。”江京九不想多费口舌,把不远处桌子上笔电放到她腿上,“等会画面会连接到我身上的摄像头,你等着看看她到底是什么人。” 空口白牙的解释太苍白无力,不如亲眼让她看看世界有多险恶。 江京九旋风似的摔上房门去了隔壁,和保镖要了一个隐形摄像头。 没一会儿福满满腿上的笔电有了画面。 江京九回了拍卖场。 拍卖正在继续,拍到了她的第三只人偶,也不知道这群人出于什么目的,出价竟然高达九十二万,还有人继续举牌子加价。 直到拍卖时喊道:“155万一次、二次……” 三次后一锤定音。 “恭喜恒古集团的顾钟祥先生,获得本次拍卖的第三只人偶,同时也恭喜徐菲特先生,以及名苑奶业集团的何蕊女士,恭喜三位获得竞拍下一轮稀有蓝钻的资格。” 竞拍成功的顾钟祥刚刚还乐得合不拢嘴,听完拍卖师的话,后背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感情刚才他要是没拍下来,就与徐菲特的手术资格擦肩而过了。 徐菲特离他的座位隔了一条过道,还有两个人。 徐菲特扭头朝顾钟祥儒客气地笑了笑。 今天他们能赚多少,全靠宰这头怕死的猪了。 从江京九坐下,一直未曾搭话的万伊突然开口:“如果我把蓝钻拿下,你可以给我一个和你交往的机会吗?” 第128章 你一直打我电话做什么? 从福满满的视角分析,摄像头应该是被江京九戴在了手腕儿或者手指上。 视频画面是360度全景的,能同时看到江京九和万伊的脸。 听到万伊的话,福满满的认知感到很割裂,难道她和江京九牵着手一起进场,万伊看不出他们是情侣吗? 台上拍卖师在介绍新的拍品蓝宝石,马上进入举牌竞拍流程。 江京九大拇指摁食指关节,发出清脆嘎嘣一声响,继而笑说:“我有女朋友,她很漂亮,你也看见了不是么?” “的确很漂亮。”万伊落落大方地说,“我也不差,不是么?我比她更富有,更有阅历,家世背景,学历我都比她要更合适你,最重要的是,我真心喜欢你,我不会在别的女人接近你的时候,把你推出去让给别人,如果你选择和我在一起,我会好好的珍惜这份感情。” 万伊的话很精准地扎到了江京九的肺管子,“是啊,那是她天真的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 这话挺难听的,可万伊脸上的笑意不减反增。 “你不也不是个好东西,我们两个半斤八两,好东西和好东西配对,我们同道中人配一起才对。” 说话间万伊身子向江京九靠拢。 他不动声色,“倒贴也没必要这么着急,这么多人瞧着呢,下一轮有款顶级红钻要拍,想占我便宜,总得付出点什么。” 说完话,江京九拧动手指上的戒指,随后福满满腿上的笔电画面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黑色的屏幕映出福满满懵懵的表情。 过了很久很久,她才缓过劲儿来。 万伊和新闻报道中的正面形象很不一样。 所以她在明知道江京九有女朋友的情况下,还要插足,要挖墙脚。 福满满坐了会儿,起身把脸上的妆卸掉,脱下身上的礼服,换上事先准备好的常服,出了房门进入电梯,然后下行。 保镖组将消息传递给了商占,商占又发给了江京九。 他得知了消息,无奈地扯唇笑了笑。 掏心掏肺对她好了几个月,她一点也不在乎他。 最初阶的喜欢是占有欲,福满满对他连占有的心思都没有。 江京九起身,坐到了徐菲特身边。 他的闷闷不乐太明显,徐菲特想忽视都忽视不掉。 “又怎么了?小王子也有不开心的时候了。” 徐菲特比江京九大了十岁,可心理年龄却和他爹一样高。 江京九长大后,嘴上不喊他小舅舅,心理上对徐菲特还是有很高的信任和依赖的。 商占是一把屎一把尿把他看大的,徐菲特更是他很多时候前路的引领者。 双方家族的人,都很看重他这棵独苗苗,几乎身边所有人的爱都倾灌注入他身上。 不是没人劝过江姗和商戏再要几个孩子,可两人统一回怼,生一个证明能生就行了,搞那么多耽误他们夫妻独处。 其实也可以说一个都嫌多。 “她把我丢这儿走了。” 徐菲特不解,“就为了这生气?不像你啊。” 江京九犹豫了一瞬,把事情前因后果讲了一遍给徐菲特。 徐菲特又询问了江京九关于他们日常相处的细节,和她平时有没有特殊的情况,以及家庭背景。 徐菲特子承父业,徐守卿会的他都学了,包括心理学。 听完江京九的描述,他得出总结。 “我在首京这几天出去玩,听很多人在聊过关于你这位女朋友的事情,她在圈子里热度很高。包括她和前男友的精彩事迹。” 徐菲特没事就爱观察人,“她很可能是回避型依恋人格,根据你描述的,被亲生父母抛弃的原因不明,她的表现,一见到亲生母亲情绪就不可控,被拐过,从小见识到养父家暴养母,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七年的恋爱,长时间出轨,她知情还装作不知情,可能还有成长创伤,严重点说,或许有创伤性应激障碍。” “刚才你们过来,我看到了,你主动放开她的手,在她心里,很可能认为你抛弃了她。”徐菲特举起手中的牌子继续加价,“所以,她得知了万伊和想象中不一样,知道自己有错,没来找你,也没在休息室继续等,反而走了,更印证了她遇事儿爱回避,给的安全感不够,不是钱的事儿,是她不敢信你会像她爱自己一样爱她,这姑娘很会自爱,心墙高筑,一般人踏不进去。” 江京九胸腔更窒闷了,嘴还是硬的,“何止是不信我会爱她,她是根本不信,我是喜欢她的。” 隔了会,捏出一根烟咬在嘴里,站起来,“我出去抽根烟,这里你们盯着。” 江京九退场,拍卖继续,一群观众围绕着观看竞拍,已经加价到九千八百万了。 徐菲特还在不断高举牌,顾钟祥心里不是滋味,本尊哄抬价格,意味着什么,顾钟祥这种生意人自然懂,迫于无奈也跟着加价,何蕊早就退出了。 最终那颗稀有蓝钻,8.56ct\/fancy vivid blue\/vvs1,以1.79亿被顾钟祥拿下。 紧接着场上又展示了一款绝世纯红钻,拍卖师介绍,2.15ct\/fancy red\/vvs1,全场可拍。 万伊瞧着那颗红钻,的确是稀缺好货,花钱拿下的确值得。 红钻的拍卖举牌的人少之又少,以亿为单位起步,商昱珩全程没参与,很明显是江京九设的圈套,愿者上钩。 李莉恩觉得那颗钻石很漂亮,摇了摇爸爸的肩膀,示意她想要。 场上,徐菲特再次一路叫价,叫到三亿的时候,李臣停了,场上就剩下徐菲特和万伊打架。 无解的阳谋,万伊直接从三亿跳到五亿,直接喊话徐菲特,差不多得了,你们已经够本儿了。 徐菲特见好就收,拍卖师三锤定音,“恭喜美丽的外国友人,万伊·希尔女士获得这颗绝世红钻。” 说去抽烟的江京九人已经在酒店外的马路边公交车站,捧着手机给某人打电话,都被挂断了。 “你一直打我电话做什么?”福满满不知何时站在公交站边,脆生生的嗓音问得斩钉截铁。 第129章 救救我们的孩子,阿珩,求求你 福满满本来是沿着路边一直散步来着,被他催命夺魂call回来的。 “干什么。”江京九扭头看他,紧张的表情瞬间被浅笑取代,“见不到你,想你了。” 公交站旁有许多年轻的女学生,背着书包,笑着交头接耳看了江京九半天,现在更是肆无忌惮地快要尖叫起来了。 一个帅哥,当着这么多人面,没羞没臊的讲情话,不止福满满脸红了,女学生反应更激动。 福满满很傲娇地抬起脚尖,高跟鞋跟碾着地面,背着手道:“感觉不出来。” 江京九西装衣襟大敞,三步并作两步到福满满身前,捧起她的脸,弯腰低头盖章,“那这样呢?” 他就亲了一下,身后的女学生直接扯着嗓子尖叫了起来。 “啊啊啊!玛丽苏走进现实,麻麻我的眼吃好饭了。” 几个人簇拥成一团叽叽喳喳…… 福满满脸一热头埋得更低了些,嗓音极低极轻:“对不起……是我脑子里的想法太浅薄……” 万伊·希尔是她大学时期就崇拜的人,报道里的美颜滤镜迷了眼,让福满满忘记再完美的人也有缺点,也不是完美的神。 “有什么关系。”江京九扣住她的头,摁着她脑袋贴上温热的胸膛,“我气你一点喜欢和在意都不给我留。” 闻言,福满满闭上眼睛,贴着耳朵听他咚咚有节奏的心跳。 任风声刮过耳廓,她抿紧唇不辩解喜欢或是不喜欢,仿佛江京九的抱怨是说给空气听得。 又过了会儿,福满满悄悄抬起手臂,环住他劲腰,用力收紧。 江京九感受到了,也许这也是一声无形的喜欢吧。 他只能找这种勉强的方式安慰自己受伤的心。 “跟我回去,准备了一出好戏,你还没看呢。” “不要,礼服都脱了。”福满满仰起头,“她们都穿漂亮的裙子,我穿丑的,我心理不平衡。” 江京九仔细看了眼她身上的衣服,浅灰色开衫,同色系牛仔长裙,踩了双矮高跟,妆卸了脸上没一点瑕疵,又白又纯的长相。 女人天性爱美,江京九理解,捏住她一侧软腮宠溺着夸赞:“人漂亮穿什么都漂亮,这么穿很温柔。” 福满满特有意思欲笑不笑,“你这么会说话,不要命啦。” “嗯。”两人手牵手走到人行道跨过马路回到酒店顶楼。 拍卖还在继续,一枚5.12克拉粉钻。 他们回来引起好多道目光投射过来,江京九让人加了把椅子,他们坐在了徐菲特的身边。 福满满有点好奇,“你家是有钻石矿吗?哪里来的这么多钻石。” 江京九叫商占提来了一个银色密码箱,放在腿上又是输密码,又是输指纹扫虹膜的。 打开箱子的一瞬间,福满满的眼睛瞬间瞪大,被闪瞎了。 密码箱里摆放着不下二十颗大小不一还没切割的原石,大多是稀有色,最大的有小孩儿拳头那么大。 这边开箱,后排人有凑热闹伸头过来看的,李莉恩在江京九出去后换到了商昱珩旁边,隔着几个座位看清楚满箱子的原石,眼底亮起了光。 “家里有矿,送你做人偶搭配饰品用,祝我们满满老板下次拍卖人偶赚票大的。”江京九说着话,把箱子送到福满满腿上。 他笑着观察福满满不信的表情,又有几分受宠若惊。 “你要泡我,也不至于这么下本吧。”福满满语出惊人,顺手关上了密码箱,阻断了他人偷窥的目光,“又送工作,又送天价钻石,东西被我糟蹋了,以后分手,我可赔不起。” 听到分手几个字,江京九感觉胸口一阵阵抽疼。 不是怕分手,而是她还没交付真心喜欢过,爱过,却总设想着最坏的结果。 之前他对她好,送温暖关怀的时候,她脑子里也总是这么悲观的设想么? 他的姑娘,连接受他爱意的勇气都不能坦然。 江京九目光掺杂了几分难以言述的心疼,“你不甩我,就分不了手,瞎想什么。送你就接着,送这点东西伤不到我半分筋骨。” 徐菲特被两人甜腻腻的对话给齁住了,“我大外甥有钱,男人给自己喜欢的女人花钱,花不出去,他们一般会自尊心受损……” 福满满表情略作浮夸地笑,“哦,我也没说我不收啊,收了以后可不要让我再还。” 李莉恩眼底的嫉妒如有实质般燃烧,放在裙摆上的手握成拳。 商昱珩轻声提醒,“别嫉妒,那是她该得的,我送她的值钱的首饰和包,她一件都没带走,嘴上眼里都是财迷样,真想和一个人划清界限,她不会贪任何财。” 商昱珩太了解福满满了,如果不是福家父子那俩索钱鬼控制着鲁祁思母女,福满满不会在他面前忍气吞声那么多年。 “不会说话就别说,你是怕我心情太好,专门想气死我么?”李莉恩扭过头,眼神刀子似的。 商昱珩和她对视,“你太蠢了,我是让你了解她的性格习性,而你只觉得我在夸她气死你,有你这么蠢的合作对象,我真是衰神附体。” 李莉恩从小就是被娇养的公主,没让过谁。 但江京九她是真心喜欢,还被同母异父的姐妹占了位置…… 她嘟囔了句,“反正在你们眼里,福满满就是最好的呗,只能说你们眼睛都挺瞎。” 看不到她的好,是这群人眼瞎男人的损失。 商昱珩觉得这场拍卖会的热闹看得差不多了,刚起身想走。 台上的拍卖师大声喊,迫使他暂停了脚步,“商昱珩先生请留步,接下来的这件拍品,或许您会感兴趣。” 经过拍卖师引导,大家的视线都聚过来,商昱珩只好又坐下了。 他勉强笑着,隔着几米远对上江京九放肆挑眉的表情,看到他用口型说了句。 “送你的订婚礼物。” 工作人员推着个一人高的礼盒上台,随着拍卖师卖力的吆喝声,礼盒丝带被工作人员拉开,包装纸向四周散开倒地。 穿着白色紧身裙,小腹微微隆起弧度的朱朱被系了丝带绑在座椅上。 “阿珩,救我,救救我们的孩子,阿珩,求求你了。” 第130章 看着他姑娘护短 豪门八卦大家私底下传播,心照不宣地不抬到明面上来闹。 大家族哪家没点丑闻,我国传统家丑不可外扬,真闹起来谁脸上也别想有光。 一是女人撕破脸,男人会翻脸,把外面的野花带回家,二是家丑外扬不止自家人会嘲笑原配,没本事拴不住男人,什么忍一忍就过去了之类的,外人也跟着一起看热闹,人前背后冷嘲热讽,第三点就是全国女人高度统一的话术,没钱的说为了孩子,有钱的太太则是既为孩子也为家产。 可最搞笑的就是我国法律允许私生子继承财产。 台下一片哗然。 大家都知道商昱珩搞大了一个女人的肚子,等着看这场豪门大戏。 想看商念尹母子到底会怎么做,大家族的长孙一般来说地位很高。 到底这个女人是母凭子贵,还是直接去母留子。 福满满看到这一幕乳腺都跟着痛快起来,她丢过的人,商昱珩也丢了一遍。 玉白纤细的手指用力握紧男人的手掌,她把视线转到江京九脸上,眼神温柔里又带着点希冀。 “你真的是真实存在的人吗?不是我幻想的虚拟人物,这个世界还是我原来所处的世界吗?为什么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以前从来不会有人在意她的感受是好是坏,更没人因为她受了委屈,也跟着一起气愤。 江京九不说话,只用力回握她的手,蹭着椅子往她身边贴得越来越近。 福满满盯着他完美的侧颜发怔,犯花痴了。 从那场车祸过后,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 福满满难免脑洞大开,她是不是死在那场车祸里了。 现在的她,处在另一个平行的极乐世界。 二十五年,她都认为,像她这样的人,是不配得到幸福之光眷顾的。 台下商昱珩微眯着眼,望着台上歇斯底里的女人,整张脸透着一股淡淡的默然。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朱朱哭闹的声音顿时卡住,感觉天好似被商昱珩凿了一个窟窿。 “孩子不是你的,是谁的?我只有你一个男人啊……” 见识过这个男人的绝情和无耻,可现在听到他这么不顾及情面,朱朱还是心碎的无法呼吸。 “我们四年半之前就在福满满的床上房间做过,阿珩你忘记了吗?那天我去找福满满,她出去不在,你就是在那张床上拿走我的第一次的,阿珩阿珩,救救我们的孩子……” 商念尹一开始还让她去商家住,后来李莉恩出现,福满满和江京九确认交往,商念尹连理都不理她了。 朱朱铁了心,这次是最好的机会,不成功便成仁。 福满满听了,脸色白了白,被朱朱的话引起回忆,胃里跟着翻腾恶心。 “空口白牙你想怎么说怎么说,要拿出证据来,证明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们商家的种。”一直沉默的商念尹忽地站起来。 她转过身,朝着人群道:“让大家见笑了,拿不出证据证明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们商家的,我们商家是不认这口锅的。” 闹这一出,李臣一家三口的脸面被踩在脚下,成了真真的笑柄。 如果李莉恩和商昱珩还能联姻,李家的脊梁骨就会被首京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族戳断。 当然也有办法破局,那就是李莉恩站出来坚定不移地表示信任商昱珩,展现他们之间的伉俪情深,强行挽尊。 很显然李莉恩被气得红了眼,起身冲到妈妈身边呜呜哭了起来。 李莉恩非但不会那么做,以她的脑子也想不到应对之策。 商家的几个族老都觉得脸面被丢尽了,几个人气势汹汹来到江京九面前,开始说教。 “你赶紧把人弄下去,成何体统,把商家的脸面丢到外太空了。” “是啊,你不要脸,我们这把老骨头还要脸呢。” “昱珩好歹是你表哥,怎么这么大逆不道至亲手足也要残害,将来我们如何放心让你担任家主的位置……” …… 几个老头七嘴八舌对着淡定出奇的江京九说了半天。 他一声不吭,老头们急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现场的安保是江京九负责的,想把人弄下去自然也需要他发话。 “说什么?”他撩起眼皮,目光结冰似的看过去,“我一场拍卖会战绩可查,脸是什么,我不需要,那东西能赚钱吗?我能不能担任家主的位置用不着你们操心,你们只需要记得,我能带你们赚钱就够了。” 又想要钱,还想踩在他头上要话语权,人心不足蛇吞象。 福满满看他的目光又多出几许崇拜,原来人真能自信强大到这种地步,光在那坐着也掩盖不住魅力溢出。 她的目光太过热烈,江京九侧眸看她,“学到了没,只要我没有道德,他们就绑架不成我,什么脸不脸,面子不面子的,都是捆绑俗人老实的武器。” 福满满跟着点头附和,话她赞同,但一时半会真的做不到他说的那样。 一群老头被江京九忽视,尊严扫地。 他们说教了半天,感情是在对着空气输出,江京九是一点没听进去。 “报警吧。”商念尹拨开围着江京九的人群,“你把一个怀孕的孕妇绑架到拍卖会现场,还让她污蔑我儿子,其心可诛。” 听到报警几个字,福满满嘴角一抽,担心地蹭一下站起来,“谁污蔑你儿子了,那肚子里的孩子本来就是你儿子的。” 江京九并不急着证明什么,长腿交叠看着他姑娘护短。 福满满扬起胳膊冲着人群后面的江瑛摇晃,江瑛挤开人群,福满满贴着她耳边说了几句话,江瑛带着手机去了后台。 她不再看前面这群商家人,学着商念尹的模样,转身也看向人群。 “我有证据证明,朱朱小姐说的全都属实,他们第一次上床,我就发现了,并且当时拍下一段视频……” 话还没说完,大屏幕上已经播放起了一段视频,音响发出的声音暧昧,男女交缠…… 拍摄视频人的手很抖,导致画面也很抖,床尾地上躺着一只bjd人偶,是福满满的那只儿子。 视频只有十几秒,很快播放完。 女人的脸清晰可见的确是朱朱,男人只有一个背影。 第131章 是要孩子呢?还是要继续和李家联姻 紧接着大屏幕上播放出来的视频,又让一群人的蛐蛐声到达了下一个高潮。 是那段,福天和陈仔在墙根下的谈话内容。 福天:我每次不也是按照你们的要求做了,她敢给川儿气受,让我出面教训她不就成了…… 这次不止人群沸腾,福满满也被煮沸了,她难以接受地看向坐得稳如泰山的商昱珩。 推搡开人群,冲到他面前质问,“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我他妈太爱你了。”商昱珩对她已经没有隐藏的秘密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啪、啪、啪—— 福满满一气之下连扇了商昱珩三个耳光,第四个即将落下时,手臂挥舞的动物停在半空中,是商雨琪捏住她的手腕儿。 福满满不加犹豫抬起另一只手,抓住商雨琪的红毛,抽出被她捏住的手腕,连着甩了她几个耳光。 “贱啊,你们一家全是贱货。” 商昱珩自己被打没什么反应,见妹妹被打猛地站了起来,宽大的手掌攫住福满满细弱的手腕儿警告她。 “福满满,你别太过分。” “过分?”福满满正处气头上,“有你过分吗?拜你所赐我妈妈差点死掉,现在还没醒过来,商昱珩你说我过分?你妹妹欺负我,把我的衣服全都扒光被那么多人追着跑的时候,你在哪里啊?你说爱我,不觉得恶心吗?虚伪小人。” 商雨琪脸被扇麻了,从小就没人敢打她们,福满满被商昱珩控制住,商雨琪反应过劲儿来,上前两步就要讨回来,却被商昱珩挡住。 “哥,你给我让开,打不死她,我就不姓商。” 商雨曦拽住妹妹,轻声在她耳边道:“别忘了妈妈交代给我们的话。” 闻言,商雨琪理智才回笼。 商念尹担心江京九会对她们下死手,叮嘱她们好几次,要她们这阵子老实点,别去招惹福满满。 “你对我有怨气,打我,对我发泄,我不躲。”商昱珩控制着福满满的小手掌往自己脸上扇。 商念尹看不下去,冲过去把福满满推走,拽着商昱珩往会场外走。 商昱珩没有抵抗,而是一直回头危险又阴毒地看着福满满笑。 江京九凑到福满满身后,下巴浮在她颈侧,沙磁着嗓音道:“姐姐你真飒。” 电梯口有保镖看守,商念尹一伙人被拦下,“商女士,我家江先生请您去会议室商谈要事。” 商昱珩毫无反应,事情总要解决,商念尹一伙人跟着保镖上了电梯,进会议室时,将他们身上的通讯设备全都没收,集中放在会议桌正中央。 没一会儿,会议室房门被推开,进来一群人。 李家三口,朱家三口,以及江京九一行人,和商家族老。 会议室里将近二十人。 江京九落座主位,福满满坐在他边儿上。 “各位别担心,会场里的每台电子设备,我的安保团队都会处理好的,没有任何一条视频会流出去。” “口出狂言,你一个毛头小儿哪儿来那么大本事。”商家族老一丁点也不信他的话。 就算他是商戏的儿子,会场里百余人也不可能手眼通天到那个地步。 江京九轻嗤了声,不与他争辩,“现在人这么全,表哥的婚事先处理了,是要孩子呢?还是要继续和李家联姻。” 徐菲特在右手边第一个位置,舅甥俩配合。 “我觉得和李家联姻好,能给商家带来好处,到商家口袋里的,以后全是我大外甥的。” 这是一句实话,无论他们再努力,再争再抢,只要江京九活着,那些东西就全都是他的。 想让他死也绝非易事,他如果死在首京,江姗不会让他们享受胜利的果实。 这也是商念尹这些日子放任江京九闹,按兵不动的原因之一。 “小舅说得对,我也觉得李莉恩和表哥更般配。”江京九煽风点火。 姚婷按捺不住,“姒珞你是什么意思?确认你女儿要和我女儿和外孙抢老公和爸爸吗?” 一桌人心思各异。 姒珞二十多年前已经输过姚婷一次了,这次她为了自己的女儿,也不会再向姚婷认输。 比起姚婷那点微不足道的威胁,江京九她更惹不起 这段日子姒珞一直睡不好,日思夜想,下定决心了,今天又闹出来这档子事儿。 “我家莉恩和商家的婚事是双方父母,和孩子都点头同意了的,什么叫抢你女儿的老公,外孙的爸爸?姚婷我劝你清醒一点吧,别到走投无路时再后悔。” 李莉恩还处在伤心中。 有点听不明白妈妈是什么意思,他们家受到奇耻大辱,竟然还要和商家联姻? 她刚想拉姒珞的手阻拦,李臣先压下她的手,“听妈妈的话。” 李莉恩不解,蹙眉问:“爸,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李臣不置可否。 “为什么?江京九还能真把我扔海里,他就是吓人的,我都丢死人了,还要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说到底李莉恩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小女孩,刚成年,一直被父母保护得很好,心思一会儿一变没个定性。 李臣挡着嘴巴,在她耳边说:“别怕,你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先订婚,往后拖两年再说。” 到时候,指不定是什么情况呢。 无人在意父女俩交头接耳。 原以为事情会如期进展的姚婷,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你确认吗?” 商念尹直接替姒珞答了:“我家昱珩就算和莉恩做不成夫妻,也不会娶你女儿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家啥背景,我们商家什么背景,这门亲事你高攀不上一点。” 朱朱靠着椅子抽抽搭搭擦着眼泪,“商伯母,我前几天去做产检了,找了关系,是个男孩,发育的很好,你们商家真的不要这个孩子了吗?” 闻言,商念尹动摇了下,“你们朱家想要就生,反正这孩子,我们商家是不会认的。” 首当其冲是把商昱珩的婚事安排好,她儿子好不容易和福满满那个妖孽分开,松嘴答应了和莉恩的婚事,这个机会可不能错过。 不然,哪天福满满再吃回头草,她未见得能管得住商昱珩。 第132章 哪儿还有好日子过? 商昱珩是不表态的,任由桌上几个女人为了谁和他结婚的事情吵得急头白脸。 身为局外人,冷眼瞧着桌上似曾相识的一幕幕,何其嘲讽。 也引来了福满满的更深层次的深思。 将来真的走到见家长的地步,江京九的父母会不会也用同样的话术,把她贬的一文不值,拿身世背景比对…… 她忽然感到心慌意烦,眉头拧起,“你们可以小点声吵吗?真的很像泼妇干架。” 还以为富家太太吵架会和农村大妈有什么不同,纯是福满满想多了。 江京九察觉她的不耐,敲了敲桌子,“事情就这么定了,还请商女士早择吉日订婚。” 现在的每一步都是被江京九硬推着走的,不过这次算他推对了。 商念尹没有异议,“我也这么觉得,莉恩和昱珩的婚事早日定下来,收收心,两人住到一起培养培养感情,等我回去和族老们一起挑选良辰吉日。” 朱朱悬着的心彻底死了,坐的累了往后一靠,“既然这样,明天我就去把孩子打了。” 家世背景相差甚远,她不能来硬的,更不用想走歪路上网络电视媒体讨要说法,商家是绝对不会让黑热搜登顶各大新闻平台的。 朱朱自知没哪个本事买通那么多家媒体。 打胎是她最后一步棋,能否赌成功全看天意。 沉默许久的商昱珩忽然没有半丝温度开口,“你最好是真打掉,明天我会派人全程跟着你直到手术成功。” 从事发到如今,商昱珩没给她打过一次电话,发过一条慰问短信。 仿佛她的四年半是跟鬼过得,一次次在他身下承欢,却没换来片刻怜惜。 他倒好无缝衔接了一个年轻漂亮的,送车送房还送钱,帮人家里人治病。 嘴上还特么的喊着爱福满满,朱朱对商昱珩的最后一丝滤镜也碎了个彻底。 “商昱珩你好狠的心,怪不得福满满不跟你,活该你被甩。” 朱朱给商昱珩心口插了致命一刀,起身取过自己的手机,拉着爸妈出了会议室。 姒珞也起身紧跟了出去。 “剩下的是商家内部事,无关人等还请先行离开。” 话落保镖直接将李臣父女也赶了出去。 会议室一阵寂静,江京九忽然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俯瞰夜景,金碧辉煌的街道延伸成一个小点消失在漫无边际的黑夜。 “想请问福小姐一些问题,还请福小姐认真回答。” 江京九突如其来正式的口吻,搞得福满满一头雾水,蓝色眸子睁大,配合地说:“你问。” “请问福小姐名下是否有房屋不动产?” “没有,首京的房子太贵了,我在首京七年有大半时间在上学,上学实习了不到两年,有大半时间一个月拿五六千块的实习工资,我有副业会有点小收入,但不足以买首京动辄几百万的房子。”福满满解释 不知道江京九要干什么。 但她信江京九,总不会坑她。 “福小姐说得话可属实?”江京九再次确认。 “属实,我名下银行流水能证明一切,我买不起首京的房子!” 商占从公文包取出一份表格放到福满满面前,听到江京九说:“经我调查,福小姐名下有房产八套,每套面积不下二百平,大平层有四套,别墅四套,最低房价是六万五每平,高的有十几万,每套都不低于千万,这些房子过户到你名下的时间是从五年前开始的,据调查所知五年前你还是一名学生,以你的经济状况负担不起这些,并且你名下银行流水也没有还贷或大额支付记录,这些房产都是商氏集团旗下的楼盘,而这些年和你唯一有交集的就是商氏集团的现任ceo商昱珩先生……” 话说到这儿,福满满盯着一页纸眼珠子快瞪掉出来了。 她什么时候成了资产过亿的富婆了? 一点也不知情啊。 猛然想起生日那天烧的房产证,该不会那上面的名字是她的吧? 行吧,还没死,就给自己烧了八套房子。 死了也不怕没房子住了。 福满满吓死了,连忙解释,“我可没买房啊,我也没签过购房合同,我什么都不知道,要算账别找我算,商昱珩和我交往的时候,他让我签过几份奇怪的字,商昱珩就在现场,不信你们问他。” 商昱珩总算明白江京九意欲何为了,铺垫了那么长,原来是冲这个来的。 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枚银色胸针,卡在领口,铃兰花的形状,和福满满前两天买给江京九的是同款。 唯一不同的是,那上面是原版蓝宝石。 福满满看得目眦欲裂,又急切地扭头去看江京九,还好他还没看到。 “房子的确是我送给她的,有什么问题吗?”商昱珩不咸不淡的视线死死粘着福满满,看她恼羞成怒恨不得冲过来上手掐死的表情,他就心里一阵畅快。 玻璃清晰倒映了房间内的一切,江京九插在口袋里的手紧握成拳,商昱珩的挑衅他自然没漏看。 “你涉嫌职务侵占。” “证据呢?”商昱珩沉着冷静地问。 商占又从包里取出一个棕色档案袋举着没拆。 房间内几个面色各异,有人心虚开始胆战心惊,轻咳了两声:“不至于不至于,一家人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撕破脸要把表哥送进去吧?” 江京九回到会议桌边,长身玉立面色说不出的冷,“息事宁人的条件……” 他顿了一下,一屋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我要ceo的职位,账补回来,集团开除。” 商念尹无声地笑了笑,这一套组合拳打的顺风顺水,一环扣一环,甚至没有一点多余的,安排这么一场拍卖会,钱赚了,进集团的第一步也打开了。 甚至他们吃了亏还不能出去叫冤。 不愧是真正的商家血脉,祖孙三代一样的阴险毒辣。 “在场的各位可有异议?”江京九冷声质问。 一群人各自揣着小九九,哪儿敢有什么异议,真要查起来大家手脚都不干净。 牺牲一个成全大家这笔买卖是划算的。 不过江京九想要接手ceo的职务进入集团,还有待商量。 “账补回来,集团开除职务,我是认同的,但小子,你做ceo是不是嫩了点儿?这么大个集团交给你来打理未免太儿戏、太草率。” 江京九真进了集团,他们这群人哪儿还有好日子过? 第133章 一见印象深刻,二见钟情 法不责众,只要他们坚守,不让江京九得逞,利益就还握在自己人手里。 如果真的要一一把每件事都掰扯清楚,整个商氏集团的大厦将会覆灭。 江京九薄唇上翘,狂妄漠视一切的眼神,“谈不拢,证据移交公安,先交一份,每个月都交一份,总有一天会谈拢的。” 说完,江京九手心朝上递到福满满面前,“回家了,我等各位的好消息。” 朱启星父女先开车回家了。 酒店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厅,姒珞和姚婷对面而坐。 “看来你是真的看开了,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姚婷赤裸地威胁,她女儿得不到的幸福,姒珞的女儿也不可能得到。 然而姒珞异常兴奋,不以为意,“之前我输给你,但现在我赢了啊,两个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女儿,都比你的女儿强。” 不管她喜不喜欢福满满,在血缘层面她们都是亲人。 这怎么不能算是一场胜利呢? 留住姚婷之前,姒珞联系了老朋友,一想到面前这个欺辱她半辈子的老女人即将命不久矣,姒珞就身心舒畅。 她花了将近二十年时间,好不容易稳住的地位和幸福,绝对不可能再次葬送在姚婷手里。 为了女儿也是为了自己。 姚婷捏着手包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姒珞抿了口咖啡,她这一生从未如此任性过,在朱启星面前委曲求全,为了拢住李臣的心,在他面前做小伏低。 朱启星父女车行半路,商念尹的电话就打到了朱朱的手机上。 朱朱笑了声,鱼儿上钩了。 “伯母,打我电话是也来催我打胎的吗?” 听筒内商念尹的声音流出:“我让人接你去了,跟他们上车,今晚送你出国,孩子生下来也许你以后还有机会,打掉了你和昱珩半点缘分也没了,他现在遇上困难了,你懂点事多理解理解。” 终究商念尹是舍不得这个孩子。 她的儿子一出生便跨越阶级站到世界顶层的队伍里,这已经是朱朱能拿到的最好结果了。 “好,伯母我听您的。” 朱启星陪女儿回家取了几件行李和护照等证件,跟着商念尹派来的保镖去了机场,恋恋不舍地送走了女儿。 登机后没多久,飞机乘务提醒乘客关机。 朱朱没有接到姚婷临死前打来的最后一个电话。朱启星也未能拦下翱翔于黑夜的飞机。 江京九说好的回家,从进电梯到酒店一楼大厅,一直求福满满今晚住酒店,磨了她有将近一个小时,从一楼磨蹭进电梯,又在总统套外的走廊边走边停。 “我不要嘛。”橙黄色的灯光自上方洒落至蹲地的福满满身上。 “你不要也得要。”江京九哄了一个点儿了,耐心告罄,站到她身后,直接将人端着腿抱起来,“今天我非常不高兴,你就哄哄我,就一次,就这一次,我不伤害你,你弄我! 突然腾空,福满满心脏怦怦跳。 一想到那是什么意思,脸都烧红了。 什么叫她弄他啊? 江京九滴一声刷开门,抱着福满满踢开卧室门。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床上,福满满紧勒着江京九脖子不撒手,“我不要,不要,你别欺负我。” 她是喜欢江京九,但也没到那种卑微讨好他的地步。 面对她耍无赖,江京九头疼,“我的铃兰花,为什么他也有呢?” “我怎么知道。”福满满还觉得莫名其妙呢,“你不喜欢就把它扔了吧,反正你也不缺这些。” “呵呵!”江京九冷笑一声,耸动腰身颠了她两下,“宝宝你不爱我,我替你出气,把他们所有人的脸丢得一干二净,还受了商昱珩的气,你怎么不疼疼我呢。” 第一次被江京九叫宝宝,福满满浑身止不住一个哆嗦,手臂上起了一层小疙瘩。 “你的要求太过分了,臣妾办不到。” 她没用过,也感受过,打心底抵触害怕。 犹豫了两下,福满满道出真心话,“太脏了……受不了的。” 她扬起小脑袋给江京九看,“你看我的嘴,才这么点儿,会坏的。” 江京九感觉福满满好像在变相夸他,乐着说,“也是哦,樱桃小嘴,是我欠考虑。” 他姑娘的唇瓣是殷红的,水灵灵的小嘴巴。 江京九无奈地只好压下欲火,“我不嫌你脏,你给我点福利,换我伺候你。” 福满满直接被这句话劈得人木了。 也不知道这半个晚上是怎么过去的,从浴室到落地窗边的卧椅再到床上,辗转房子的几个角落。 江京九当真把她伺候傻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江京九才把自己折腾地累趴在福满满身边。 他伸手勾了两缕福满满的秀发放在鼻尖闻,说了句真香。 没做,心却被填得满满当当。 最起码得知了,满满是愿意接受他,和他循序渐进的,没有把他关在心门之外。 实则是他道德绑架人家,算是半强迫半妥协的开头的,一直到后面,福满满才情不自禁放松了。 于良心而言,江京九为了她做了那么多,福满满再拒绝好像显得她太不近人情。 她眯着眼幕没睡着,努力往江京九怀里蹭,“抱我,我睡不着。” 半晚上神经都处在兴奋和刺激当中,到现在还没停下。 对她来说,这种速度,属于关系质的飞跃了。 江京九闭着眼,听话地伸出精悍的小臂揽着她细腰,手指在她肚脐打转,“我对你好,你以后也对我好一点。” 福满满睁眼,“如果我对你不好,你怎么办?” “那我就加倍对你好呗,我能怎么办。”他声音嗡嗡的,好像快睡着了,“除非你没有心,一辈子不回应我。” 福满满一刹那眼圈湿了。 原来爱多的小孩,是不怕爱人没有回应的。 他们有用不完爱人的能力,会将一个不相信爱情的人,心沤软烂,轻而易举住进你的心里。 “你为什么喜欢我呀?”她实在不懂,他们的感情怎么能发展的这么迅猛。 她容易被江京九做的事情感动就算了。 江京九又不缺爱…… “因为,一见印象深刻,二见钟情……”江京九越说声音越小,后面直接听不清楚。 第134章 一边受伤流血,一边舔舐伤口前行 上午十点多,福满满一身长风衣、长裤、小白鞋,包裹得严实,同江京九牵手从酒店正门出来。 只不过是福满满被动,她实在不想理狗一样的男人。 为了掩盖昨晚犯下的罪行,还没睡醒就给她穿衣服。 她多疑,洗漱的时候撩开上衣对着镜子看了眼,前后全是斑驳的吻痕。 几处重点皮肤到现在还火辣辣的疼。 睡着之前都麻了,现在想起昨晚那些回荡在耳畔的dirty talk,福满满恨不能自己没长脑子。 江京九在床上和床下简直判若两人! 心里囫囵嫌弃着江京九,没注意前进的道路被一夜白头的朱启星挡住,他拿着根棒球棍,来者不善。 “姒梦,你来啦,你姚婷阿姨昨晚去世了。” 福满满被这条震撼的消息惊得回神。 身前早就被身材英挺的男人挡住半截,江京九母鸡护崽的姿势,此刻给足了她安全感。 “您节哀。”她心中不喜欢姚婷,人死账消,姚婷对她做过的恶,算是了结。 朱启星眼底晦暗,“爸爸节哀不了,爸爸恨不得跟你姚阿姨一起去了,你说,如果你没有出生多好,全是因为有了你,才给了姒珞要挟我的机会。没有你,李莉恩就能得到自己喜欢的人,我宝贝女儿朱朱也能得偿所愿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之前是爸爸错了,爸爸总以为有更好,更文明的办法,让我的朱朱如愿,拖到你姚阿姨去世,爸爸才知道,只要你不存在,周围的一切就都顺利了……” 望着那张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面孔,福满满好像被朱启星莫名刺了一刀,鲜血汩汩直流。 “你不是,不承认我是你女儿吗?怎么现在又以爸爸自居了?” 朱启星行尸走肉般朝她招手:“梦梦,过来,我是你爸爸啊,我一直都知道你是我女儿,我的亲生母亲是东欧人,她生完我就跑了,你妈妈在孤儿院长大的,是被遗弃的混血,所以你的蓝眼睛,我一直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爸爸只是不爱姒珞,可爸爸爱你呀,我的乖女儿,快过来,你的生命是爸爸给的,跟爸爸走吧。” 福满满亲眼看着,他越说越激动,握着棒球棍的拳头越用力。 是姚婷的死把朱启星刺激疯了吗? 福满满的直觉告诉她,朱启星想她死。 “所以……”得知真相的福满满,甚至掉不出一滴眼泪,“我的存在就是个顶级笑话,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深爱的妻子、女儿,唯独我是人和狗都嫌弃多余的那个。” 朱启星见骗不过来她,也不演了,“对,你给我最爱的女人去偿命,你先陪她下地狱,爸爸等一会就去找你们。” 他扬着棒球棍,视死如归的步伐冲过来。 福满满阖目不躲也不闪,歇斯底里大喊:“我刚出生的时候,直接掐死我多好,何必在我懂感情后,再来把我当成仇人寻仇。” 在她还懵懂无知时,直接了断了她,也好过像无家野鬼一样,一颗心没有归处飘零二十五年。 福满满知道江京九不会让她被伤到分毫。 朱启星手里的棒球棍还没落下就被江京九制服在地了。 库里南响了下喇叭,商占从车里下来,接替江京九的位置。 “找家适合他的精神病院,给他诊一诊,是不是有病。” 商占攫着朱启星的胳膊,老头的脸贴着寒的彻骨的地面,“你有病吗?有病就吱声,我副业是doctor,没病的话我也可以是dog,咬你一嘴,给你咬出狂犬病来。” 朱启星被他膝盖抵着后背,压得喘不过气,根本叫不出声。 江京九扶着失魂落魄的福满满上了库里南,一脚油门开车走了。 去了家私房菜餐厅,环境清幽,每桌之间拿屏风隔断。 各色菜肴摆在面前,福满满却没任何食欲,痴痴怔怔地盯着座位旁边的小水渠里游来游去的金鱼。 江京九夹了一筷子蔬菜沙拉,递到她嘴边,“小绵羊多吃点草,知道你喜欢,我特意为你点的。” 福满满瞪他一眼,推开他的手,“你才是羊,你吃。” 江京九忽然乐了,“我是公羊,吃再多草也不产奶,还得是小母羊多吃草才能产奶。” 终于江京九凭借不要脸,成功把福满满气得又哭又笑。 “你不要脸,知道我心情不好,还欺负人。” “要脸的男人,怎么才能追到你这么老实的大宝贝。”江京九暗忖,怕是依着她的性子,没人死皮赖脸地追求,怕是一辈子也难谈一次恋爱。 江京九把座位换到她这边,还没等他动作,小女人贴过来依依侬侬地说:“你要脸,也给你追。” 听到他这么说,他满足地喟叹了声:“不给追,也是我老婆。” 有时候两人的相处模式,都让江京九忘记了,他们早就是合法夫妻。 福满满一下红了耳尖儿,头顶男人沙磁暗哑的嗓音一声声低喃叫了她几百遍老婆。 她如痴如醉地听着,心里一下被什么填满,朱启星带来的那些伤怀的情绪也逐渐被他洗礼消退。 江京九一下下抚着她的头说:“你没家人,我既给你当家人,还给你当爱人,你要是乐意,缺父爱,给你当爸爸,我也不介意!” 福满满听着前半部分还是很感动的,最后半句就不怎么着调了。 她努了努嘴,不饶人,“你滚,dirty talk 上瘾了,占便宜没够,你怎么不让我给你当妈。” 无语死了。 “我这不是安慰我宝受伤的心灵呢么,怎么还气急败坏翻脸了。”江京九一本正经的语调,心里却美滋滋,“你不是我妈,是我的小祖宗。” 福满满实际年龄比他大了三岁。 在心理年龄上,满满还处在奢望父母亲情的阶段,她的亲情世界几乎是干瘪的,内在的灵魂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养母和妹妹再好也难补她得不到亲生父母疼爱的缺憾,甚至满满在养母和妹妹面前,扮演的是无坚不摧的大人的角色,是为别人遮风挡雨的伞,一边受伤流血,一边舔舐伤口前行。 江京九觉着,自己是比满满大的。 基因里的原始爱欲,让他不由自主地想保护她,不想看到她为任何一个人伤心,像护着易碎的娃娃一样疼惜她。 第135章 天定的缘分,抵挡不住罢了 “首京这边的事情忙完,带你去溪山见我爷爷奶奶。” 福满满听到熟悉的地名,又听到爷爷奶奶这个词组。 据她了解,江京九的爷爷奶奶不是去世了吗? 难道他爷奶埋在溪山了? 想到这种可能,福满满乖巧地应声,也不反驳。 去扫墓的话,她没什么压力。 福满满实在没胃口,饭没吃多少,下午江京九带她去了海底世界,像普通情侣一样合照打卡,走得累了,福满满撒个娇爬上江京九的后背,要他背着走。 路边有小摊位卖发光兔耳朵的,福满满拉着他过去,拿起一个让他低头戴上,又拿了一个给自己戴上,花了六十块钱买了半天的快乐。 华灯初上,两人的脑袋上发着光,圆滚滚的脑袋依偎在宽阔温热的胸膛,湖面上映着五彩斑斓的灯光,天上飞着无人机烟花表演秀,镌刻浪漫时光。 “宝宝哥,因为有你陪我,我感觉今天一点都不伤心了。” 福满满并非没有心,她是太有心了,江京九哄了她一天,她总得为他的付出给予肯定。 江京九手里举着一个甜筒在她嘴边投喂,笑呵呵的,“你的好日子才开始,有什么可伤心的,和我在一起就应该每天喜笑颜开。” 夜空中烟花忽明忽灭的光在江京九蓝色瞳孔内不断闪烁,他问:“我有两大人生愿望,你知道是什么吗?” 福满满嘴巴咬着甜筒,眼睛观赏眼花,囫囵发出声音:“我怎么知道呢。” 这话问得奇怪。 “我知道。”他说,“第一和你有个小家,第二赚更多钱。” “啊!”福满满故作惊叹,“多么朴实无华的愿望,太棒了宝宝哥。” 福满满觉着他在凡尔赛,他都那么有钱了,怎么还要赚更多钱。 江京九垂眸,融化的白色冰淇淋挂在她唇周,甜筒还剩一个小尾巴,福满满正要吃,却被他扔到自己嘴巴里了。 福满满不满地皱着小鼻子瞪他,他喉咙一滚咽了,特欠揍地耸肩,“没了。” “你好狗,江老狗。”福满满扭过脸去看着湖面嘟囔。 烟花炸响时,江京九扳过她身子,弯腰鼻子抵上她的,唇齿相交的瞬间,他说:“我还有更狗的呢。” 湖水中四只兔子耳朵缠绕扭曲,乐此不疲地打架。 干涸的冰淇淋是甜味儿的,一如他的姑娘全身上下哪哪儿都是甜的。 此刻江京九可以确认,他喜欢满满,和人偶的契约没关系。 天定的缘分,抵挡不住罢了。 库里南驶回商家,下车时,商占等在车库,面儿上有点焦急。 福满满睡着了,江京九下车对着商占比了个嘘,示意他有事儿等会再说。 把福满满抱回了栖云园,江京九从主卧出来,“他们找上门了。” 商占点头。 在江京九意料之内,打断胳膊腿还好说,打成太监这群人肯定要上门来找他算账的。 叼着根烟进了满屋是人的招待室,所有人的视线聚焦在他身上,室内嗡嗡的聊天声戛然而止。 江京九不觉得有压力,懒散地找了个空地儿悠闲坐下,“都看我做什么,怪不好意思的,继续聊啊。” 人群中坐着一个穿着素黑旗袍的老太太,保养得当看神态也能看出来六十多岁的样子,是金铮的母亲。 “你就是阿戏的儿子?”那老太太发言,一股子端庄的官家小姐的调调。 落在江京九耳朵里,就好像在说,见到本宫为何不跪是一个意思,搁这儿拿乔呢。 江京九偏是个没受过儒家教育熏染的,尊卑对他来讲是虚设,他的世界里,只有你尊重我,我才尊重你。 倚老卖老这套在他这儿行不通。 “阿戏这称呼,可不该从你嘴里说出来。”江京九吞吐着烟雾,一点正形没有,“一个伺候人端茶倒水的下人,这么称呼主人家合适么。” 老太太温和地笑着,“我家小姐在世的时候,也是许我这么称呼阿戏的,她很尊重我,没把我当下人用,我们以姐妹相称。” 另外两家人没开口,默默听着金家老夫人说。 这儿最有资历的也就属这老太太了。 江京九忽然坐直了身子,烟掐了,丢在脚下碾碎,表情也严肃了。 “她老人家把你当人,你就以为自己是个人了?” 他长腿交叠,又往后一靠,端了几分架子讲话的嗓音也多了震慑的味道,“金铮三番五次骚扰我女朋友,这次更是,和另外两个,合伙企图强奸,如果不是我赶上了,他们就把对我女朋友的伤害坐实了,管不好自家孩子,遭报应了,来商家找我麻烦也找不上,我家长辈没教过我在外找几个男人当犯罪同盟,算计别人无辜女友的道理。” “现实是什么?你女朋友有受到半点伤害吗?我家金铮可是实打实的,以后要活得不人不鬼。”金夫人说到这儿潸然泪下,“我老年得子,养得娇惯了些,你给他点教训我都没意见,也不能太霸道断了他的子嗣。” “那你们想怎么着,要不也断了我的子嗣得了。”江京九玩世不恭的神态,“我给你递武器,你有这个胆子下手么。” 金夫人被他这一问,弄得哑火了。 “拿点赔偿金,好好替你家孩子养身体得了,斗又斗不过,就别来自找麻烦。” 江京九麻利起身,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下,“哦对了,别想着刁难我女朋友,刁难她就是在刁难我,谁敢背地里搞她,我让你们一个都别想好过。” 商占留下善后,“医药费我们全包,赔偿金也可以聊,如果觉得吃亏不服,也可以出门上车去法院进行起诉。” 即便是起诉,他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人是江京九打坏的。 整个酒店都控制在他们手里。 “各位多为在海外留学的家人们考虑考虑。”商占意味深长的看着金夫人,“考虑好了,好商量。” 说完,商占出去了。 其他两家只知道中宜的生意遍布全球,做生意的有点小势力人脉是正常的。 却不知支撑中宜集团矿产、石油等产业,在海外运输畅通的是一整个雇佣兵集团在保驾护航。 但这些金夫人全都知晓,甚至知道商家最核心的秘密。 别看商家这么多人姓商,实则全是商赫也养得奴仆。 他们的子嗣世世代代为他服务,他不在了,也要世世代代为商赫也的子嗣服务。 第136章 没结婚舔着脸住进男方家里 形容商赫也是现代土皇帝也不为过,他的身份比古代皇帝还要矜贵。 屋里只剩三家人后,另外两家人凑上来。 “金夫人这事儿您就这么忍了?” 金夫人觑了她们两眼,她不忍还能怎么着? 跟高压电干吗?她疼爱儿子,也得为家族其余人着想。 金夫人面儿上不表露,“金家受恩于我家郁小姐,没有我家小姐施舍就没有金家的今天,这个事情就这么算了,你们两家不服,就自己去讨说法,我人老了管不上了,再会。” “跑这么快,是有多怕商家会找她麻烦。”冯太太不满,“我们家冯林的事绝对不能这么算了,他商家生意场上在牛,在首京还能大得过官?” 她还真就不信了,普天之下没有王法了,让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说了算。 隔天一早,福满满在江京九怀里被电话吵醒,医院通知鲁祁思有苏醒的迹象了。 当真在徐菲特给出的预期内。 她脸都没洗扒拉了一身衣服,飞奔着去了医院。 等她到医院时,鲁祁思又睡过去了。 这些日子福满满总算过得舒坦了,除了偶尔的拍摄工作,每天心无旁骛扎在工作间,给她最喜欢的娃娃上妆,做小衣服。 忙完工作就去每天雷打不动去医院陪鲁祁思,妈妈很嗜睡,醒着的时候不多,不过这对福满满来说已经足够了,人能活着一天比一天好就比什么都强。 借着江京九的资源人脉,去跟师傅们一起学切割钻石,金银首饰打造。 她好学,加上动手能力强,学了一段日子便小有成果,不过跟大师级别的手艺相比还是略显稚涩。 经过上一次江京九那场拍卖会的哄抬身价,他把拍卖娃的所有钱都给了福满满,她不止钱袋子鼓了,出售娃娃的价格也的确有显着提升,有人上赶着给价,大几十万一只。 她深知是奔着巴结江京九来的,根本不是她的娃值那些钱。 福满满没直接卖,而是挂在了网上匿名拍卖,也不和买家见面,这就隔绝了很大一部分别有用心的人。 商昱珩和李莉恩的订婚宴定在五月初。 还有两天到日子了,商家最近几天住进来很多参加宴席的族亲,都是平时住在外面不常回来的。 经过上一次的会议室谈话,最近这段时间,商念尹对她的态度有所缓和。 不再针锋相对,时不时派人给她送点什么小点心,给妹妹和小宝送些公主裙,小玩具过来。 甚至还送去了医院很多补品给鲁祁思。 福满满一时搞不清,商念尹是真心还是假意缓和,试着接受的同时,也一样提防着。 商念尹派了人来请福满满过去打牌,她正给娃做小衣服呢,江京九不在她有点不情愿。 传话的人提醒她,想成为商家的媳妇,早晚都要见商家族亲的,躲着不是办法。 话说到这种地步,她不去显得矫情了。 豪门太太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好当的,福满满听闻、见识过,陪着丈夫流连酒桌的,平时家里人情世故操心到头发都白了的。 江京九做了那么多事情来讨她欢心,她也不会差劲,做不成生意场上的小助手,起码家里也应该承担起责任来。 摘掉眼镜,换了身显气质婉顺的衣服,匆匆跟着去到了她们喝茶的场子。 福满满一进门就迎来了很多道目光注视,一屋子的女人,脂粉气很重,老的少的坐了两三桌。 她心一惊,这不是到了大型宫斗甄嬛传现场吗? “你就是满满?”贵妇放下奢华花纹的瓷杯,“长得和外面传得一样漂亮,快过来坐下。” 花房阳光足,里面开了空调,福满满拢了拢身上的薄衫带着恭维地笑坐了过去。 贵妇做自我介绍,说她公公是和江京九爷爷同一辈的,按辈分福满满要叫她一声三伯母。 一屋的人和福满满介绍称呼,她感觉自己快要被这堆人的唾沫吞噬,一个人说能记住,这么多人一个接一个,福满满脑子很快就糊涂了。 只记住几个长得好看一点的亲戚称呼。 商念尹在一旁惬意品茶不多言。 三伯母拉过来一个长相成熟稳重和她同龄的女人,“哎,满满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商家族长的孙媳妇,虞子衿,你该和她叫嫂子。” 福满满鹌鹑似的喊了声嫂子。 虞子衿傲慢地看了她一眼没应声。 “满满,你父母在哪里工作啊?”三伯母问。 “我妈在医院养病,没有工作。” “哦。”三伯母若有似无得点头,“可是我听外面传,你的亲生母亲是昱珩未婚妻的妈妈,她身体貌似挺健康的吧?外面传得沸沸扬扬,你不会还不知道吧?那个叫朱启星的前段时间老婆出车祸死了,人刺激得半疯,在外面到处泼你脏水,说都是你害得他老婆去世。” 其他两桌在打牌,她们这桌没有,福满满闻言色变,“三伯母,这是我的隐私,不需要在这种场合讨论。” “是么,真不好意思。”三伯母慈眉善目地道歉,“那是我多嘴了,伯母寻思这么多人都聚在一起,让你澄清一下,省的外面的人往我们商家人身上泼脏水。” 福满满的双手交握搭在大腿上,听着这些话不免想笑。 她没配合着展露伤口给她们赏玩,还给她上高度,整上家族荣辱这一套了。 商念尹叫她过来,就是为了供这些人挖苦来的。 “没什么好澄清的,谁死了也和我没关系,如果我有罪,警察自会上门抓我,没有罪为什么要自证。” 三伯母尬笑了声,又找了新话题。 “你和京九在一起的事情,他和阿戏和姗姗说过了吗?他们什么时候来见儿媳啊,我们这些人还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福满满忍着,耐心地解答:“阿九和他父母的事情不归我管,我们自由恋爱。” 不知是不是她太敏感,这个三伯母像个刺儿头,问个没完没了。 字字句句都想把她踩进尘埃里。 想说她不被商家认可,没有父母管教,没结婚舔着脸住进男方家里。 又不明着说,拐弯抹角的,无非就是这点意思。 要真论起来,她和江京九都有证了,去掉协议那档子事,合法夫妻,住在一起也是受法律保护的。 受不着别人道德谴责。 第137章 着急回去让我伺候你 三伯母又拉过虞子衿的手,“你嫂嫂子衿是你们这一辈儿里最优秀的儿媳了,子衿父亲是在机关政府工作,子衿也争气,年纪轻轻就成了金融学博士研究生,还没嫁进商家,就在商氏集团的金融板块,做上投资银行并购重组部的vp职位了。” 福满满微微笑着道:“嫂子真厉害,家世好,长得漂亮,嫁得更好。” 虞子衿还是那副不死不活的表情,眼珠子朝上。 好像打心底里就反感嫌弃福满满,一个好脸不给。 福满满看出来了,没说什么,不至于玻璃心到那种地步。 她家世背景不够漂亮是事实,学习也不好,别说金融学博士研究生了,就是金融俩字儿到底是搞嘛的,她都不想了解。 她就是个长得稍微有点特色,漂亮的普通人。 之前也没幻想过飞上枝头变凤凰这种事儿,恰好赶上了,大概是上苍看她太可怜,赏赐了她一段富贵命。 依着江京九的意思,好像这辈子认定她了。 她哪里做得不好,觉得她不够优秀,她可以努力去学,去改,但肯定做不到人中龙凤的程度。 三伯母说了一大堆,无非就想拉踩,激怒福满满。 偏福满满头脑清醒又谦卑说着好话,一点没上钩。 不知三伯母又想到了什么,眼珠子一转又开腔:“京九奶奶当年嫁给他爷爷,也十分优秀,会用药,爱研究矿产,是首京鼎鼎有名家族的千金小姐,人长得漂亮的不真实,跟民国时期穿越过来似的,还有姗姗,娘家是港城有名的财团,江家的门楣你听说过吧?就不用伯母细说了。” 福满满玉白的手指穿过瓷杯把手,端着抿了口:“听说过,是都挺优秀的,听三伯母这么一说,好像就我不优秀,平凡普通的漂亮花瓶。” 她忍耐上限到了。 要是不说出点这个三伯母爱听的,估计这位三伯母饭不吃,能在这拉踩她一整天。 “哎。”三伯母叹息一声,“哪里的话,伯母就随便和你聊聊天,你瞧瞧你这孩子,有点敏感脆弱了。” 虞子衿像是见怪不怪这种场面,“三伯母你快歇歇吧,再说下去,怕是满满要哭着回去找京九告状。” “不会的。”福满满优雅地靠着椅背,“我觉得三伯母说得对,大家都很优秀,我是来捡便宜的,江京九只要把我娶回家,以后家产就有我一半,嫂子也是在给阿九和我打工的,不止商家是我们夫妻的,没准中宜也是我们夫妻的,我也算是抱对了大腿,找了个好男人,逆天改命了。” 说这些话纯属是为了气这些讨厌的八婆。 商家是谁的,中宜是谁的,福满满毫不在乎。 江京九家再有钱,也不属于她。 若是他们有以后,江京九愿意分享给她,她就接着,现在也没少她吃喝,她倒是没那么大野心,吞下人家那么大个商业帝国。 虞子衿脸色一下难看起来。 三伯母一噎,老实了。 还以为是个软柿子,谁知道福满满这么坦荡直接。 花房里的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不想嫁得好。 商戏未娶妻之前,都做过那个梦,想着幸运会不会落到她们头上。 江瑛气喘吁吁找到花房,看到福满满那一刻,抱怨道:“姑奶奶,吓死我了,给你发消息也不回,九哥还以为你被人绑走了,让我们四处找。” 福满满看到救兵眼睛跟着放光,终于可以走了。 不用在这被军训,太开心了。 “三伯母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阿九找我,看不到我人他该生气了。” 三伯母哎了声:“打会牌再走呗,我们这么多人还想和你聊天呢,你和阿九以后有的是时间相处,我们不能常聚的。” 福满满已经站起来了,闻言,和江瑛对视一眼。 江瑛秒懂扯着嗓子救急,她泼辣惯了,雇佣兵出身,一身匪气难掩,开口惊得所有人不敢吱声。 “和你们聚什么聚,想聊天多点几个陪陪。人家小情侣正热恋呢,你腆个大脸要霸占我九哥老婆,安的什么心思。” 福满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大家聚吧,我先走了,再见。” 她一走,虞子衿也坐不住了,一群老女人嘴里只有家长里短听得她耳朵起茧子。 如果不是她婆婆身体不好不能来,她现在应该在办公室里工作呢。 虞子衿也打了个招呼出了花房。 出去走了一段路,到了外面的露天小花园,瞧见凉亭里坐着一男一女,正是刚才走了的福满满,坐在江京九腿上,两人亲热得难舍难分。 刚才福满满的话,的确伤到了虞子衿的骄傲,她家世好,学历好,履历也不差,嫁到商家属于联姻,结婚两年和老公的感情一塌糊涂。 她老公从未如此热情主动地这般和她亲吻过,一年三四次同房都是她主动求欢的,唯一一次接吻是在新婚夜。 方才在花房里对福满满的傲慢,全都化成了实打实的羡慕。 她就算什么都好,婚姻也是糟糕透顶的,一段只有利益没有情分的工具罢了。 福满满被男人狂野的吻技亲的双眼迷离,偶一睁开眼帘,瞥见花草后面站着的虞子衿,霎时又羞又臊。 她扯起埋在脖颈的男人,“住嘴,有人。” 江京九回头看一眼,又扭回头,兴致高昂着呢。 “我喊人,把她弄走。” “我就说不要在这里,你不听。”福满满恼了,不肯乖顺,“现在被人看到了,我还怎么做人。” “姐姐,你好可爱,我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江京九长指捋顺她鬓边碎发,“亲亲你,被人看到也不是什么影响恶劣的事,别这么小气,她指不定怎么嫉妒你呢,你男朋友这么帅,这么会亲你,姐姐你就偷着笑吧。” 福满满就快信了他的鬼话。 “我们回栖云园,好嘛?” 江京九唇角漾出不怀好意的角度,狭长锐利的眼底浪荡又多情。 “哦,我知道了,还想要,着急回去让我伺候你。” 晕! “怎么我说什么,你都能往那方面联想,回去我拿刷子倒点洗洁精,给你洗洗大脑。” 第138章 准备换男朋友么 福满满搞不明白他怎么轻而易举说话不着调的。 从那场拍卖会之后,她就觉着,两人之间的关系近了好多。 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逐渐沦陷在这段感情里,不想计较得失,和缥缈的未来…… 福满满蓦地紧紧圈住江京九脖子,她不爱听的话,三伯母说的也是现实,现在只是刚开始,她就要面对这么多明嘲暗讽、质疑。 不过只要江京九对她好,那些她都可以忽略。 快活一阵是一阵吧…… 真的结束了,至少她享受过不是吗? 栖云园。 江京九躺在室外躺椅上沐浴着阳光,正对着他的窗户就能看到在工作间忙碌的福满满。 低马尾白围裙,不施粉黛的脸,怎么看都温柔得不像话。 他抄起手机打开微信,置顶的备注已改成,‘家妻满满’后面还贴了两颗粉色小心的emoji表情。 很快福满满的手机进入一条消息响了,福满满从围裙口袋掏出手机看了眼。 月亮与六便士:[姐姐,你好美,我爱你。] 面对江京九无常的发情行为,她习以为常,聊天记录里几乎全是江京九的肉麻情话。 福满满以前没发现,江京九那么臭屁的一个小孩,谈起恋爱像条粘人虫。 比小宝宝粘妈妈还要厉害。 读完消息,就把手机塞了回去。 某人不满,开始消息轰炸,围裙口袋里的手机一声一声地叫着。 福满满选择无视。 后来她实在是无情不理人,江京九抱着手机伤心地睡着了。 毕竟被冷落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想给她很多爱,并不指望她在短时间内就能彻底遗忘过去,热情地回应他每次踹过去的直球。 他的爱会是小火慢炖,温水煮青蛙,润物细无声地浸透进福满满每个生活的点滴。 福满满很沉浸享受制作bjd人偶的过程,她感觉自己在捏人,每个表情都像心底百变的自己。 从白天到天边太阳落下,天空呈蓝黑色,栖云园院子里的所有地灯亮起,她还不知疲倦在研究鞋子要做什么款式。 除了上午在小花园亲热过那一阵,他的女朋友已经一天没理他。 室内的灯忽然灭了。 福满满蓝色的大眼睛盯着门口那道高大身影发怔:“关我灯做什么?”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的女朋友吗?好几天没好好陪过我了,我很难过。”他的语气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委屈。 福满满仿佛看到了她把一条大型犬欺负哭了,心下不忍放下手里的人偶,笔直地走过去抱住他。 “抱歉啊。” 虽然上午规劝过自己不要介意那些话,但独处静下来,没办法完全做到平静如水。 “我现在陪你还来得及吗?” 有些人就是那么好哄,江京九本来绷着的脸,一下破了功。 他捏了两下福满满柔软的脸颊,“你可以有自己的爱好,也可以有追求和理想的工作,但能不能不要无视我,分给我一点点时间,让我没那么孤单啊。” 这话说得漂亮,福满满简直无法反驳。 有钱长得又帅,还会尊重人,把她的感受照顾到位了,才提自己的诉求。 福满满如果不答应,就太没良心了。 这小子怎么这么会扮委屈。 “你直接说,要我怎么补偿你受伤的心灵好了。”拐再多的弯,福满满也知道,这小子一定是有目的没达成。 “今晚约了人,他们都带女伴,你陪我去。” “什么局?”福满满松开他,“我提前告诉你,狐朋狗友局我可不去。” 之前被商昱珩带过去太多那种场面,那些人没一个正行,不讨喜。 “不是,聊天局可以么?上午花园里,盯着我俩的那个小怨妇,他老公约我。”江京九坦白,“我要进集团,需要他助力。” 福满满明白了,他的事情,她不需要多问,也知道很复杂。 光是会议室那一遭,福满满能分析出来,江京九要以平和的手段进商氏集团会有很多阻力。 如果使用对商昱珩那样的暴力手段也能进,大概后果是房倒屋塌。 太阳之下并非全是净土,在阴暗角落里仍有老鼠蛀虫存在。 这个时代别管官职,职位大小,哪儿有手脚干净的。 能经得起查的,应该被奉为绝世圣母,受万人崇拜。 她没出生豪门,也清楚一点,祖辈打下的江山,那些老人绝不可能服一个二十二岁行事张狂的毛头小子,骑在他们头上指手画脚。 福满满换了中规中矩的长裙,化了个淡妆跟着江京九赴约。 一家私密性很好的中式私房菜馆,福满满东张西望,也没找到公共餐位。 两字儿,高端。 像电视剧里,大佬聚餐的地方,潺潺流水,配上穿旗袍的美女服务员,营造低调奢华又淫靡的环境氛围。 一开门儿,果然有旗袍美女跪坐在角落,一直到落座,福满满的视线还在人家身上黏黏糊糊。 屋子里,除了这几个旗袍美女,就只有江京九一个人带了所谓的女伴。 “你们餐馆正经吗?”福满满冷不丁朝着其中一个旗袍美女开口。 那旗袍美女抿着嘴笑不吭声。 很明显她猜对了,应该还包含了别的特殊服务。 屋里的几个男人她都很脸生,个个身穿沉稳西装,打扮成上流精英的模样。 把地方定在这里吃饭,又能是什么好人。 果然别管是纨绔还是真正有作为的二、三代,都有一样的通病,纨绔明着玩女人,甚至也有出柜的,有职业光环的背地里也不会少沾染。 “福小姐,要定在这里吃饭的是你男朋友啊,可不是我们张罗的。”有人品出她话里端倪,特意解释。 “你的意思是他要带着你们一起玩咯?”福满满也不是傻的,“他要带你们玩这些,还带我来做什么,我看是你们自己想来,拿他当借口。” 那人还想说什么,被商仁勋拦下,“张楠够了。” 她碰了下江京九胳膊,光明正大地问:“谁是虞子衿老公啊?” 闻言,方才说话的男人皱了下眉头。 不言而喻肯定就是那个人了。 “怎么?看上人家老公了,准备换男朋友么。”江京九揽着她肩头,混不吝地在她耳畔道。 第139章 你别想跑 福满满噗嗤笑出声:“我傻吗?放着大鱼不吃,吃虾米。” 两人咬耳朵互怼了两句,福满满才推开他,看向对面的男人,“你好商先生,我叫福满满,江京九的女朋友。” 她不知道虞子衿老公全名叫什么,但好歹应该姓商。 “商仁勋。” “啊?伤人心?”福满满瞧着他的眼底充满了打趣。 她有点睚眦必报,小记仇。 商仁勋默了默,“您开心就好。” 她和江京九坐的是主位,论身份矜贵这里自然没人能比得过她身边的这位金疙瘩。 “阿九出来前,和我说你们都会带各自的女伴来,商先生没带女伴吗?” 话音刚落,包厢门再度被拉开,进来一个身材窈窕长相明艳的女人,她摘掉墨镜,露出一张常在荧幕上出现的脸。 连续两年得奖的视后尤锦娜。 自从万伊·希尔的事件后,福满满再次见到这种在镜头前光鲜亮丽的女人,就完全祛魅了。 世界癫的不成样子,她也不再信会有什么完美人设。 她平静地看着尤锦娜走到商仁勋座位旁坐下,那女星亲昵地挽住商仁勋的胳膊,两人耳语了一番。 尤锦娜拿起酒杯朝他们这桌敬酒,“不好意思来晚了,自罚一杯。” 尤锦娜喝完了,桌上两人谁也没有人拿起酒杯回应她。 福满满犀利地挑开话头,“尤小姐和商先生是什么关系?” “……”尤锦娜神色有一瞬窘迫,很快收敛,“我和任勋是高中同学,现在有保持合作关系,也算是好朋友吧。” 这话糊弄鬼去吧。 福满满没信,也没打算戳破,只不咸不淡地对着商仁勋道:“商先生,你老婆虞子衿很漂亮,我很喜欢她,希望下次聚餐,我能和她闲聊两句。” 她似乎懂了,白天在小花园,虞子衿看他们亲热时的眼神。 “这顿饭你吃吧,我先回家了。”福满满提起包就走,直接把对小三带在身边的行径的态度写在脸上。 她不阻碍江京九找路子进集团。 但让她跟小三聚一个房间应酬,一秒钟也待不下去。 “真是操了!”江京九揉了揉头发,生无可恋追着起身,出门前还指着商仁勋说,“你等着,我给你爹告状去,老东西家风不正,怎么生出来你这么个残花败柳。” 商礼年派他儿子来跟江京九商量进集团的事情。 商仁勋一脸无辜,同时更无辜的还有尤锦娜,纤柔的小手抓着商仁勋的胳膊,“任勋,他们是不是误会我们了?” “别担心,我会解决。”商仁勋轻轻拍了她的手掌以示安抚。 旁桌不知是谁开口,“锦娜姐,别自责和你没关系,如果不是虞子衿,任勋哥该和你这个初恋结婚的,那多美啊,事业爱情双丰收。” 尤锦娜得到安慰,脸色才缓和。 进餐馆时是晴天,出去的时候乌云密布狂风乱做,福满满站在店门口被吹得睁不开眼。 江京九脱下薄款风衣外套罩在了她头上。 福满满看到他时,眼底流出惊讶:“你怎么出来了?” “女朋友不喜欢小三,我当然站队女朋友咯。”江京九嘴角咧着笑,仿佛宠她是家常便饭,“不过我也做过男小三,女朋友会不会也讨厌我。” 他一开始因为目睹了商昱珩出轨,就想送商昱珩一顶绿帽子,抢他女朋友玩来着。 福满满几乎是下意识回答:“那不一样。” 没有江京九的帮助,她可能还被商昱珩玩弄在掌中做一只金丝雀。 她的母亲也会因遭受福天的家暴撑不住而离开。 “都是小三,哪里不一样?”江京九很好奇,她是怎么看待他的。 福满满伸出四根手指,“你救了我们四条人命,没有你,我可能会被商昱珩逼疯或者逼死,我的妈妈也会被家暴致死,妹妹和小侄女也一辈子离不开他们的魔爪,长大了到了岁数,被那些男人继续卖给其他男人,继续奴役她们的身体和灵魂,被迫步入妈妈的后尘。” “可是那个虞子衿和商仁勋的家世都很好,即便有压迫也不至于到要人命的地步,不爱可以离婚,没必要把小三带在外面招摇过市,把虞子衿的面子往哪放,别人该怎么看她呀?” 福满满真情实意地代入了虞子衿的视角。 商昱珩出轨给她戴过绿帽子,她就见不得男人伤害女人的感情。 江京九提出设想,“也许商仁勋和尤锦娜有真感情,但没办法走到一起,被迫和虞子衿联姻呢?” 福满满眼珠子一转,很嫌弃地撇嘴,“那不就是小渣版的商昱珩吗?一边舍不得荣华富贵,一边又想要美好爱情,不敢反抗家里怕失去钱权……既要又要的,到头来一场空。呵呵哒。” 不过很快她脑袋里又想到了别的。 “那你呢?你家里如果给你安排联姻对象,你是服从,还是要我?” 四目相视间,江京九在福满满宝蓝色瞳孔里看到了闪烁的期待。 他眉眼一弯,身体微弓,将风衣彻底罩在两个人的头上,狭仄的空间瞬间黑了。 “我啊。”江京九故意拖着长调,脸贴她很近,“第一我家流行自由恋爱,第二我家财富够多了,不需要联姻,第三我家男女平等,第四他们不管我喜欢谁。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家男人没有怂货,假设他们不乐意,我们就过自己的小日子呗。就算日后商氏和中宜不给我,我背后还有一座岛。” 他说:“既然我爱你,我们结婚,就是组成新的小家庭,父母就应该放手,孩子也应该学会独立。” 这是一番正常男人的认知,可福满满听着偏偏就万分动容。 她觉得自己幸运。 他拿真心来换取她的信任。 “暂且信你。”福满满睫毛一颤,酝酿出一句惊天的话,“我们把婚离了吧。” 江京九瞬间炸毛,“为什么?你不要我了?” 她没想到这家伙反应这么大,安抚着说:“没有,没有,没有,我们正儿八经谈恋爱,再重新结婚不好吗?” 什么脑回路。 “好什么?一点也不好。”他一松手风衣外套被狂风吹走,男人结实有力的小臂抱住福满满,“不离,结婚也可以谈恋爱啊,婚前协议取消掉,你别想跑。” 第140章 不想分手就止住这个话题 福满满心里犯嘀咕,总感觉哪个步骤少了。 “哦,婚前协议不用取消,这样就挺好。” 她怕取消了,哪天过不下去想分手,想走不好走。 风雨越来越大,吹得风衣衣角翻飞,下半身的裙摆和裤腿双双被打湿。 光线太暗福满满没看清江京九的神色,自顾自说:“停车场离这儿不远,我们跑过去。” 上了车几乎全身衣服都湿了,江京九坐在驾驶位,拿着毛巾帮她擦头发,座椅加热和暖风打开,整个车厢暖烘烘的,福满满的心尖儿也暖的蜜里流油。 她有一种感觉,她的人生马上就要圆满了。 妈妈在医院再养一段日子,就能出院和她一起生活。 她们摆脱了福天和福海两只吸血鬼。 下个月箐箐也要高考了。 盼望这一天盼了十几年,福满满说不出的激动。 那双手情不自禁地圈住男人脖颈,在他俊逸的脸上留了好几个唇印,然后拉开距离用满是欢喜的眸子看着他眼底情绪翻涌。 福满满发现了,只要她主动一点,亲亲他,抱抱他,这个人的眼睛就会变色。 身体比嘴巴还要忠诚。 呼之欲出的喜欢,被她遏制在喉咙里。 “刚才在里面看旗袍妹,眼睛怎么没变色?是旗袍妹不好看吗?” 江京九的眼底似是波涛汹涌的海面,澎湃摇晃着时刻要释放的欲望,“你穿旗袍好看,当然你不穿的时候最好看,那点诱惑微不足道,谁要是穿得性感点儿,我就有想法,那不就成随时随地会发情的公狗了么。” “低俗的欲望是动物的本能,可以用肉体满足。”他一五一十地解答,“我想和你有灵魂上的契合和共鸣,更想让你体会到爱情的美好,你不要怕,就算前方是萧索的悬崖,我也能在下面给你铺一层接得住你的大网,摔下来也不会让你伤到。” 福满满被一字一句肉麻的情话激的一愣一愣的。 忽然缩到角落里,一双放光芒的眼睛扫视着男人,“宝宝哥,你怎么像言情小说里,总裁的恋爱脑犯了。” “我还真读过言情小说,我觉得不是总裁犯病,应该是写小说的女作者,恋爱脑犯了。”江京九丢下毛巾,边打火边看倒车镜,“不过,我的恋爱脑是祖传的。” 福满满抓紧安全带,嘀咕着:“你还挺骄傲的,难道你不冲浪吗?网上提起恋爱脑这词儿,都是在嘲讽人的……” 恋爱脑会被人嘲笑傻! 江京九打着方向盘,唇角上扬起帅气的弧度,“他们得不到纯粹的爱情,也找不到对自己一心一意的人,更输不起、赌不起。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福满满没声了,陷入沉思。 她好像就是输不起又赌不起的那类人。 无意中被扎心了。 ‘自古情种出自富贵之家,爱是人中龙凤才给得起的东西。’这句的话含金量真的很高。 小宝穿着小雨披和水靴,在院子里踩水,女佣守在一旁一直喊她小心一点。 福满满驻足看了一会,江京九问她看什么呢。 不自觉地吐露,“我小时候也想踩水,没有机会。” 每次下雨,她都想出去,姒珞不允许,只能被困在别墅里。 “你想踩,我陪你。”江京九拉起她的手,福满满不动。 “不用了,二十五了丢不丢人。” 她只是遗憾,在该快乐的年纪,她没有快乐。 现在去踩水,也弥补不了童年的缺失。 江京九面上一沉,无声叹息,“我给小宝报一所国际幼儿园,明天一起送她去?” 福满满扭头无语地看他,“孩子这么小就要送去幼儿园吗?” “不小了,她说话表达清晰,早点接受教育有什么不好的。” “你几岁上学?”福满满疑问。 “从我会说话开始,幼儿园到大学,所有的课程都是私教老师教的。”江京九满是自豪,“课本上的理论知识很好记,但不足以培养出人才,重要的是去实践,如果你舍得我可以把她和箐箐送去戈华岛,接受系统训练,练出来就和江瑛一样,不止发展智力,还发展体力。” 福满满想了想江瑛,是挺厉害的。 那么厉害的姑娘,应该吃了不少苦。 她心下不舍,“不行,太远了,让她们过平凡人的日子就挺好的。” 江京九完全理解,轮到自己的手心手背,谁都不会乐意看她们去吃苦的。 如果他们两个以后生了女儿,他可能也狠不下心。 男孩子倒是好说,皮糙肉厚抗造。 江京九起了逗弄的心思,“你想给我生孩子吗?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生什么?”福满满敏感地瞪大了眼睛,“别开玩笑,生什么孩子,咱们还没走到那一步。” 现在让她给他生孩子,不如就地分手。 “如果呢,走到那一步了,你愿意吗?”江京九继续问。 “不愿意。”福满满道出真实想法,“生孩子可不好玩,变丑变老还变松,不想分手就止住这个话题。” 她向往美好的爱情,可不幻想生孩子。 福满满噘着嘴,看着很生气,从他身前擦肩而过。 江京九支着两条长腿,单手插口袋,仰头望乌蒙雨天,挠了挠后脑勺。 他这波简直是自讨无趣。 明知道会找不痛快,还想凑上去被扇几个大逼斗! 人真是贪得无厌,得不到的时候想得到,得到了想要人家的爱,有点小喜欢了,又想要以后,有了以后还想要个爱情结晶。 江京九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会想要这些,他很喜欢她,也知道生孩子会带来很多不好的影响。 可难免会幻想以后。 晚饭没吃,他亲自下厨做了,芝士焗虾、可乐鸡翅、蒜蓉生蚝、葱烧海参、红烧鲍鱼…… 还有一盘烤韭菜! 几个餐盘摆在眼前,福满满手握筷子,眯缝着眼打量他。 “大晚上吃这么丰盛,腰子漏水瓦特啦?” 他不止做了这些,还拿了瓶人参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莫名的有点可爱,好像跟谁置气呢,又不敢撒气。 “要你管我,我想吃、就吃、爱吃、还吃。” 干了那杯人参酒,他说:“你现在不想生,我多保养保养,等你十年二十年,还不行吗?” 第141章 普通女孩子 福满满实在没忍住,噗嗤笑出声:“那你纯属想多了,二十年后,没准我都绝经了。” 她也想不明白,这么年轻一男的,怎么会想着要孩子。 江京九感觉自己着魔了。 气鼓鼓地吃完这顿饭。 营养过剩导致躺在床上睡不着,大半夜换了运动服围着商家夜跑。 途中接到商占的电话提示:“冯家有动作,天亮之后大概就会行动。” 江京九的速干衣被汗水浸透,找了块石头坐下,还没入夏夜的风吹过来凉飕飕的。 “去查冯东强关系网,尤其是身边的女人。” 商占领悟,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挂断电话。 隔天一早,商氏集团高层接到被举报税务问题的内部消息,具体是集团哪个版块的问题没有流出。 商昱珩被江京九摆了一道,ceo的职位空缺,暂由原来负责投资银行部的商仁勋代理。 下午的时候传出风声,被举报的部门是重组并购部,商家那群老家伙直接炸锅。 前段时间被江京九断子绝孙的冯林,他二叔冯东强在税务局是个小领导。 之前一直好好的,隔了这么几天,就闹出这件事,来势汹汹很明显是打击报复。 下午到了幼儿园放学的时间点儿,福满满兴义盎然地想着小宝第一天要亲自去接她放学。 到停车场时,被几个老头带着保镖围堵住带走了。 江京九找到茶馆的时候,几个老头围着福满满举着茶杯惬意地喝茶呢。 她都快喝吐了,况且她也不喜欢喝茶。 这几个老头就一直让她尝尝,软暴力玩得那叫一个溜。 “满满。”听到熟悉的男音叫她名字,福满满条件反射抬头,看到江京九的脸,她猛地站起来,止不住泪崩。 “阿九,你来得好慢。”福满满喊他,嗓音颤颤的,听着这声音比打他还难受。 她就想简单谈个恋爱,不成想谈着谈着,闹出事还要被当人质。 福满满不管不顾跑过去冲到江京九怀里诉委屈,一只手摸着小肚子,“膀胱快喝炸了,好难受。” 她感觉胃里的水快从食道反上来了。 没忍住打了个嗝儿,差点呕吐出来,又被她强行压下去。 江京九骨感的手掌一下又一下顺着她秀发安抚,“别怕,你男朋友这不是来了么。” 然而他犹如毒蝎般阴冷湿寒的眼神扫视着房间里的一群人。 “有事就找我谈,找我女人麻烦,就不怕你全家突然暴毙死光了。” “你这孩子说的哪里话,我们请福小姐过来喝茶,她自己说的茶很好喝,喜欢喝,怎么还变成找女人麻烦了?” “我们请她过来,只不过想让她劝劝你给冯家道个歉,你事儿办的太绝了,那不是逼着人家走上绝路呢?” “对啊,我们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曲线救国罢了。” 几个老头心眼子堪比筛子,左一言右一语打着马虎眼。 “这么点事儿,就把您们几个胆都吓破了,真难为你们活了一把年纪。”江京九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没发火反而笑着,“我还有更绝的呢,你们谁想试试?” 这群老不死的,看他年轻,回来这么长时间,江姗和商占也没有出面,都想踩他一脚,试图想用资历压制他,把他收拾老实。 也就是在首京这片土地上要尽量遵纪守法。 要换在戈华岛,ak抵在他们后脑勺上早就老实的屁不敢大声放。 “我已经接到了最新消息,举报人是商氏内部的叛徒,很有可能是在座各位的家属。” 说完这句话,一群人都哑火了,你看我,我看你,互相大眼瞪小眼,几乎整个商氏的族人都在集团工作。 集团内部裙带关系严重,中饱私囊、互相包庇的事儿也就多了。 商仁勋背后是商礼年,他是个绝对忠心的,只要商礼年心里永远记挂着商赫也的恩情,那么他儿子商仁勋也自然站在商家正统那一脉上。 事情出在重组并购部,是冲着商仁勋去的。 “开什么玩笑,我们都姓商,举报自家企业,能有什么好处,你的消息怕是别人放出来的烟雾弹挑唆关系的。” “是与不是,日后见分晓。”江京九没与他过多争辩。 福满满捂着胸口脸色煞白,倍感不妙冲出茶室,蹲在草坪边吐了一地茶水儿。 泪珠子连成线也跟着打满了一嫩草叶水珠。 江京九没言语,看着很平静,心底盘算着。 反正这口窝囊气他咽不下去。 在国内不能明着真刀真枪的打死他们。 在国外就不一定了。 江瑛几个人等在停车场,她瞧着九哥脸黑的滴黑水。 “把安花叫过来,以后你们俩就负责贴身跟着满满。” 库里南后座,单薄纤袅的身子缩在角落不给他碰。 江京九战战兢兢的,生怕她会一张嘴就提分手。 “我大意了,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情况,我保证。” 他小心翼翼,把所有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福满满惨白着脸,嘴唇都是白的,宝蓝色的眼睛也有点说不出所以然的空洞。 不知神游想啥呢,过了半晌才回话。 “不怪你,没有你,我只会过得更惨,指不定在哪个老男人床上遭罪呢。” 福满满十分清醒,不是在老男人床上就是在商昱珩那个畜生身下,给她的路不多。 就算她跑去农村,也不见得安全。 除非带着家人去深山老林,一家人独居,还得面对猛兽出没。 但凡她要工作,就得遭受这些不平等待遇。 仿佛漂亮是一场原罪,没有足够的实力就要任人宰割。 活在广袤的土地上,还是在精致漂亮的花盆里,由不得她说了算。 她撇嘴,心尖儿跟被人打了一闷棍似的。 “可我就是委屈,我什么都没做错,却好像什么都错了。” 委屈巴巴的小人儿,红着眼闷声掉泪儿。 “我好羡慕江瑛,比男人也不逊色,可我又胆小又怕疼……” 她那点子小力气,跟普通女人对垒还好,跟男人比太逊色了。 就算她长得像仙女儿,也不过就是个普通女孩子,唯一的梦想就是有人疼爱宠她,像平常人一样,没想要多么大富大贵的生活。 更不想生活在风口浪尖儿…… 第142章 带着江先生参加同学聚会 爱是常觉亏欠。 此时江京九的心里悔恨满了内疚、亏欠的情绪。 就连他父母都不敢保证人生是万无一失的。 “胆小怕疼也无所谓,有我就够了。”江京九拇指摩挲着她柔小的耳廓,“和我在一起就是要经历这些的,得做好心理准备,你就是怕地一直哭,我也不会松手放你走。” 低沉的嗓音,执拗的话语萦绕在福满满耳畔,“你是做电诈的吗?把人骗进园区就死也不撒手了?” “小脑袋瓜里有什么,哭这么伤心还会打这么残忍不恰当的比喻。”他放在福满满头上的手掌几番揉搓轻怜重惜,“我可不是,我把我有的好东西都分享给你,电诈是拿走你所有的好东西,那能一样么。” 她湿漉漉的睫毛扫过江京九腕骨,“我就不能过点正常人该过得生活嘛……” “尽量。”江京九把她抱起来,“我给你的爱比正常人多多了!” 受了一番惊吓,江京九带福满满去整形医院办卡,医院天降富贵增了百万业绩。 江京九也在整形医院首次体验了一番什么叫花钱买罪受。 福满满偏要拉着他去尝试医美项目。 说他年轻,做完医美更嫩更招人稀罕,会直接从奶狗摇身一变成胚胎! 江京九陪她做了两个项目忍不住疼,到第三个的时候,拔腿开溜了。 他一个二十二岁年轻小伙儿,生活作息正常,常年运动全身精瘦的肌肉,正是活力满满的年纪,实在用不着遭这趟罪。 江京九在医院咖啡厅找了个临窗的角落坐下,想了半天,拿手机给他心爱的奶奶拨了电话。 接电话的是个嗓音清丽的女生,听得出来十分年轻。 “小九,找奶奶什么事?” “我交女朋友了,跟您分享喜悦啊。”他仰着脖子松散地靠着椅子,“她的眼睛跟您的眼睛很像。” “进展这么快,打电话过来单纯只为了告诉奶奶这些消息的吗?”郁佳人的语气一点不意外。 “想问问您老还收不收徒,她一个普通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以后陪在我身边太辛苦了。” 让福满满去学格斗,进行体能训练他舍不得。 但又不能一点保命的本事也没有。 “本来呢,是不收的,如果是小九的心上人,她愿意学,可以把她送过来。” “谢谢奶奶,等再缓一段时间吧,她还没彻底接受我。” 祖孙两人又聊了几句,通话刚结束,一个穿着长裙的女人朝他走过来。 女人向他挥手,带着温和的笑意,“嗨,江先生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江京九收好手机,扫了她一眼。 “我不认识你,麻烦你离我远点。” 他连对方的脸都不记得,神经似的要跟他打招呼。 “江先生你不记得我了吗?我叫吕丹,是箐箐的英语老师,也是满满的中学同学,我男朋友叫金启诚也是箐箐的班主任。”吕丹毫不见外坐在了江京九对面的座位。 她想当然觉得江京九会像其他家长一样,孩子在她手下学习,家长对待他们的态度也会毕恭毕敬。 最起码不会很恶劣就对了。 “不记得,滚。” 江京九嘴臭,脸更臭。 吕丹有点被他吓到了,用了几秒收拾情绪,眨眼之间又热情起来。 她穿的白色圆领紧身长t,胸口处的领子开了个口子,衣料薄透出里面内衣的颜色。 吕丹上半身刻意前倾出一些角度,“别这么凶嘛,江先生,您对女朋友也会这么凶嘛?” 江京九撩起眼皮看她一眼,随后又把手机掏出来摆弄。 “我对女朋友当然不凶。”他一顿,“你又不是我女朋友,凶不凶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吕丹继续搔首弄姿,“哎呀,我之前在学校里看到你和满满一起,想上前打个招呼来着,但怕满满会生气就没去。” 她说着掏出手机,“江先生方便加个微信吗?箐箐的英文蛮差的,我可以在学校帮她多补一下,咱们加个联系方式,方便我们互相沟通孩子的学习情况。” 江京九冷眼瞧着吕丹唱独角戏,也不吱声,手机就那么悬浮在半空,无人理会。 吕丹等了半天,江京九没给她面子,只好悻悻收回手。 “算了,江先生身份矜贵,自然不会轻易加我这样的小教师的。”吕丹一副掩面,泫然欲泣的模样。 换做普通人,早就上钩递纸巾怜香惜玉上了。 这个江京九还真是难讲话。 吕丹不觉受挫,认为这是一场毅力的考验。 下一秒,江京九出乎意料地搭话。 “也没有,教师并不低微,小字就不用加了,听起来怪怪的,有点像某类人嘴里的小护士……” 他嗤笑了声,摸出烟刚想点上,发现这是在室内,又夹到耳朵上了。 “吕老师下班来做医美,不带男朋友?还是男朋友太忙了没时间陪你。” 金启诚他有印象,上次聚会金启诚身边的女人可不是眼前的这个。 吕丹尬笑了声,“太忙了,他是高三班主任,我也是抽时间过来的,恰巧碰到的江先生。” 话音落,吕丹背后响起另一道清脆响亮的女声。 “是吗?这么巧就往我男朋友身边碰。” 吕丹一回头瞅见戴着遮阳帽,把脸部遮得密不透风的女人。 从黑棕色发色和身高分辨,是福满满。 福满满刚做完脸,江京九给她报备了来咖啡厅,赶过来就是这副场景。 “福满满?”吕丹稍微诧异,“是真的好巧呀,之前一直都没机会见到你,你的身份现在也是在首京水涨船高,我们这些普通打工族老同学想和你叙旧都没机会。” 遮阳帽下福满满噘了噘嘴,双臂环胸站着。 “和你的确没什么可叙旧的。” 福满满毫不留情,吕丹眼底一暗,表情有点委屈。 “满满你别生气,我没什么别的意思,过阵子有同学聚会,你和江先生也一起来参加吧。” 说到这时,吕丹回过头看了眼江京九。 怕福满满拒绝,她又找补。 “老同学很多年都没见到你了,之前的同学聚会我们都联系不上你……” 第143章 他说学校门口有送你的礼物 “不去。”福满满几乎是立刻拒绝了吕丹的提议,“没什么可聚的。” 绿茶的心思她一清二楚。 哪儿是想她,只不过是因为她交了江京九这么一个拿得出手的男朋友。 她一个被霸凌者,才不会因为霸凌者想她,她就去犯贱给那些霸凌者撑场子。 福满满上前两步,隔着防晒帽子看还斜腰拉胯躺着的江京九。 “你要不睡这儿得了,让人家吕老师把你捡回家。” 说完,她气呼呼地走了。 下到一楼的时候,回头看了眼,江京九还没跟上来。 真是想死。 只是再一转头,看到捂得严实的女人挽着男人的小臂刚进门。 福满满看到商仁勋的脸,凑了上去。 “商先生也带老婆来做保养吗?” 商仁勋专注和身旁的女人说话,福满满说话才注意到。 他一时间有些怔愣,“没有,送锦娜来的,等一会我还有事情。” “你倒是坦荡。”福满满撇了撇嘴,“有妇之夫,天天围着一个大明星视后转,被狗仔拍到了,会不会登上头条?标题就写,视后尤锦娜破坏豪门婚姻甘做小三。” 商仁勋一下严肃起来,“福小姐,您的话过分了,我和锦娜只是朋友,帮助朋友这种小事没必要夸张渲染到这种程度吧?” “是吗?”福满满想起下午那群老头喂她喝茶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听外面传,你老婆虞子衿的部门遇上大麻烦了,你还有心思陪朋友出来做保养,真是一个合格又贴心的好丈夫。” 尤锦娜沉默了半晌,有点听不惯她的阴阳怪气。 “福小姐,虽然你是江先生的女朋友,也没必要这样刁钻跋扈,任勋没做错什么,我们没有越界,而且他送完我来这里,就要回去公司通宵,麻烦你给他道歉。” 福满满才不信尤锦娜的鬼话。 “啧,你这么大一个视后,一个代言几千万,有必要装穷,要一个集团代理ceo来送你到美容院吗?是没助理,还是没司机?” 她狠狠翻了个白眼,反正对方看不到。 “想做小三就做,别给自己辩解,干着绿茶的勾当,就别怕别人对你指点江山。” 江京九晃晃悠悠从楼梯上走下来,听到下面的炮火连天,他感觉自己又犯罪了。 “商仁勋你还真是死性不改,我家姐姐大人有大量,还没去你家老头子那边检举你,你还敢顶风作案。” 江京九举着手机,闪光灯闪了几下。 “拍个照留证据,虽然没正脸,但网民都是侦探,肯定能看图猜出身份。” 商仁勋拿这两个人没办法,“我磨破嘴唇,再次告诉你们,我和锦娜是清白的,随你们怎么造谣。” 福满满嘿嘿地笑了两声,抱住江京九的胳膊,嗓音黏腻腻。 “哦知道咯,其实我和江京九也是清白的,就像商先生和金锦娜视后一样清白,比嫩豆腐还白。” 气死了。 福满满拉着江京九,宛如牧童拉着一头强壮的牛出了店门。 刚出门,那只拽着男人的手蓦地一松。 “绝交三分钟。” 冰凉凉的三个字砸到江京九脑门儿上。 “三分钟之后呢?” 福满满站在店门另一边,离江京九远远的,“然后把你打入冷宫,做冷柜人。” 江京九趁她不注意,一点点挪蹭过去,隔着薄薄的布料贴上她,两只手悄无声息地扣紧她的五指。 “我做错了什么,要罚这么狠。” 俗话说得好,男人会撒娇,女人的魂也会飘。 福满满也没想不讲理,扬起脑袋,隔着一层墨色面罩,江京九根本看不清她的神情。 “没做错,我就是单纯的不喜欢吕丹,更不喜欢你和她讲话,不行吗?” 江京九的眼部肌肉明显弯了,那双多情的眼睛有被取悦到。 “可太行了。”他低头情不自禁亲吻她露着的发顶,“宝宝吃醋了。” “啊?”福满满本人无语,“我哪儿吃醋了,我没有吃醋,只是讨厌那个人。” 吕丹恰巧刚从里面出来,福满满的话,一个字不差落入她耳朵。捏了捏包带,迈着细碎的步子匆匆走开了。 江京九把怀里的人调了个面,情不知所起一下就燃起来了。 眼角余光看着吕丹上了车,才专心致志躲在扬起的太阳帽下缠吻。 回家的路上,福满满浑身绵软无力地靠着副驾座位,眼神也有些空洞涣散,路边暖黄的灯光洒进她宝蓝色瞳孔如梦似幻。 她以前从未想过和喜欢的人接吻会爽到这种地步。 没有抵触心理,也不会恶心难受,甚至还想要更多…… 不行,脑子好像被亲坏了。 方向盘被握在江京九掌心,车身左一下右一下穿梭在如织车流,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福满满有种车子下一秒就要起飞的错觉。 “慢一点,你想把我弄吐吗?” 这种感觉和刚认识他不久,从医院被偷出来那次一样。 “喜欢我么?”车速降下来,他手肘搭着车窗,夜风拂动黑色短发不断向后飘逸,“姐姐,你说你喜欢我,好不好?” “你喜欢我。”福满满揣着明白装糊涂,鹦鹉学舌。 “嗯。”他失落应声,好像那一瞬眼尾都跟着耷下去了,“我是喜欢你,喜欢死了,想把你占了,又怕你不乐意,怕你不喜欢我呢。” 两边的车窗对流,车厢里弥散着消毒水的味道和香皂味儿。 福满满却一直未开口说出喜欢。 她就是掩耳盗铃的贼,把头埋进土壤里,屁股撅在上面,告诉巡逻的警察,我没偷钱。 回家吃完饭后,福满满要求分房睡。 隔天一早,房门被江瑛无情铛铛敲响,正在熟睡的福满满被野蛮拉起来。 “九哥说,让我们俩今天早上送箐箐去上学,他说学校门口有送你的礼物。” 福满满脸上挂着黑色眼罩,迷迷瞪瞪的身体还没苏醒,想赖床。 “什么礼物啊?难道要把学校送我?我好困呀,再让我睡一会吧。” 她哭着求着,江瑛还是凭借一身蛮力把她从床上拉下去了。 “不行呢,九哥说你不看会后悔。” 第144章 保密什么?什么帮凶? 京大附中门前仍旧车水马龙。 福满满脸上顶着一张防晒面罩,一双困倦的眼睛被墨镜遮挡。 “他到底搞什么名堂?” 福箐箐坐在后排,手指戳了下福满满肩膀,“姐你快看,外面那个大屏幕。” 福满满摘下墨镜定睛一看,校门口前停着一辆小货车,车斗里立着一块电子屏幕,循环播放一段视频,昨晚在整形医院咖啡厅,吕丹偶遇江京九的那段对话。 视频里女人神态谄媚,好好的衣服被拉成低胸装,身体刻意前倾,搔首弄姿的体态。 上面还p了一段文字。 ‘京大附中高三级英语教师吕丹在整形机构偶遇学生家长私下要微信,当着我的面儿公然诋毁我的女友,意欲何为?’ 学校门前几乎都是豪车接送,家长送孩子,但母亲居多。 引了不少家长驻足围观,学校门前两公里被堵得水泄不通。 已经有来得早的家长站在学校门口排队抗议,要求开除吕丹的教师职务,并且还要求吊销吕丹的教师资格证。 福满满坐在车里被这一幕给逗笑了。 “他玩这么大,一点活路不给人留啊?这是要逼得金启诚和吕丹分手。” “九哥说满姐不开心,别人也不能好过。”江瑛特得意,“这多爽啊,让她这种人,也体验体验来自社会的毒打,只要在首京的高端场所出入,就会有人指点她。” 福箐箐也十分赞同,“姐,我觉得姐夫做得很好。” 闻言,福满满回头看她,一双眼睛和钩子似的锐利,“你是不是在学校被吕丹欺负了?” 她妹妹可不是个爱嚼舌根落井下石的孩子。 “没有,没有,哪里的事儿。”福箐箐面色一白,捏着书包带急着下车,“姐,我先去上课,要迟到了。” 论起校园霸凌,吕丹能算鼻祖级别的。 和顾心爱他们打架都算明面儿上轻的。 望着妹妹的背影,福满满蹙起眉心,问江瑛。 “你觉得她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呢?” 江瑛是个行动力超强的人,“满姐你疑心,等会咱把吕丹绑过来审审。” 福箐箐魂不守舍走在校内林荫路,身旁跟她并肩走了一段时间的宋岑珏,在她面前挥了挥手。 “福箐箐,我有事情要问你。” “啊?”福箐箐被耳边忽然的大声吓得顿住脚步,捂着心口扭头看向他,“我和你没什么可说的。” 自从上次打架的事情过去后,福箐箐就再没和宋岑珏说过话,拍卖会碰面了,学校里偶尔会见,但她也只是躲着走。 福箐箐想走,被宋岑珏攫住手腕留下。 “我真的有事问你,不是来骚扰你的。”宋岑珏面色严肃。 他手用力极了,福箐箐吃痛,也挣不开。 “你说,你快说。” 说完,她还要去上课呢。 宋岑珏拿出手机,怼到福箐箐眼前,“这张照片是你么?” 看到照片,福箐箐心脏跳得都快爆炸了。 一张女生眼睛被打码跪坐在地上的照片,内容粗俗不堪,照片背景似乎是某个办公室。 “你怎么有这张照片?”福箐箐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嗓音也跟着颤抖起来,“你,你们……” 看她这副模样,宋岑珏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不是我传的,是别人传在群里的,我只是觉得像你,才来求证的,看来真的是你。” 轰的一声,福箐箐感觉耳蜗里全都是嗡鸣声。 紧张、不安、羞耻的情绪在血液里四处流窜。 缓了几分钟,她才开口小声嗫嚅,“宋岑珏我求你,当做不知道吧。” 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她不想节外生枝。 更不想姐姐因为她的事情强出头,给姐姐带去不好的影响。 拍卖会的事情带来的后果她也听说了。 宋岑珏硬朗的寸头背光而站,“我可以当做不知道,这件事就真的不存在了吗?你挺会自欺欺人的。” 福箐箐有些崩溃,“那我能怎么办?” “去找你姐告状,让江京九帮你啊。”宋岑珏无语了,“受欺负就忍气吞声,到底是谁教你的这些?” “没人教我。”她垂头,“是我不想给姐姐和姐夫惹麻烦。” 而且她觉得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社会学校和周围的环境,统统对女孩进行的是羞耻教育。 话说得好听,被欺负了去伸冤,可是之后那些人还是会戴有色眼镜,用异样的目光来看那些女孩子。 宋岑珏沉默了。 人如果自己都不想自救,别人帮再多的忙都是白搭。 宋岑珏送她到教室,嘴笨的说了几句不怎么好听的安慰话。 吕丹和金启诚被校长叫来了办公室。 “表姑,这件事我给您惹麻烦了。”吕丹眼眶通红,抹着眼泪,“我真的没有勾引他,只是偶然碰到,提了提孩子学习的事情,没想到被他偷偷录像,曲解成这样。” 吕校长捏着眉心,“事已至此狡辩还有什么用,我一个头两个大,这次的事情影响恶劣,表姑也保不住你,丹丹啊回老家吧,教师资格证我能替你留下来。” 金启诚抓住吕丹的手,两人俨然伉俪情深的样子。 “吕校长,我相信丹丹的人品,那一段视频不足以说明什么,丹丹的教学成绩能说明她是个好老师,不能光看一段视频,就否定丹丹的一切啊。” “教育局已经来电话了,你信或者我信,都没用。”吕校长转过椅子,背对他们,“你们走吧,事情就这么定了,丹丹不回老家,你就把她娶回家,我没意见。” “走吧,别为难表姑了。”吕丹拉着金启诚出了校长办公室。 两人到空地,左右张望会儿。 金启诚发难,“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惹谁不好,偏偏去招惹江京九。” 他也是服了,惹了个最难搞的。 “我能想到他是这样的人吗?偷偷录视频。”吕丹还不能理解呢,“就这样吧,你要是觉得我拖累你,我们就分手,你的事情我也会替你保密的,只要你每个月给我按时打过来钱就行。” “差不了你的钱。”金启诚表情放松了,“但你也别想日后狮子大开口,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真论起来,你也是帮凶。” “保密什么?什么帮凶?”头上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两人一惊,看到不远处身侧的墙头上坐着一个短发女人。 第145章 要弄就直接弄死两个畜生 吕丹和金启诚再次醒来是在一个没有窗户,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低矮的房顶只有一盏旧白炽灯散发出昏聩的黄光。 手脚没有被捆绑,衣衫也完整,吕丹下意识摸了摸口袋。 “我的手机没了。” 金启诚脑子还是浑浑噩噩的,“没了就没了,人活着不就行了。” 对比之下,金启诚似乎还挺满足的。 吕丹没见过这种情形,一下来就两手刀把他们打晕了。 电视剧里才有的剧情,竟然在现实也能体会到。 她脖颈到现在还很疼。 地下室之上,识途便利店负一楼,桌上摆着两台笔电,两个脑袋围在一起,查看吕丹和金启诚的社交软件聊天记录。 她们在金启诚的手机的加密相册里,发现了很多女生不穿衣服的照片。 其中就有福箐箐的。 聊天内容足够炸裂。 吕丹协助金启诚对家境偏弱,单亲家庭的女学生进行胁迫,以达到他们作恶寻乐的目的。 福满满越看越目眦欲裂。 刺啦一声响,再也遏制不住心底的怒气,福满满捞起红砖墙上挂着的黑色棒球棍,拉开地砖下了地下室。 “江瑛你把钥匙扔下来。” 闻言,江瑛匆匆忙忙跟下来,夺过她手里的棒球棍,“这事不该你干,让我来。” 福满满仇视的眼神儿,宛若刀片如有实质透过栅栏铁门黏在里面二人身上。 吕丹瞧见江瑛握着和她手臂粗细的棒球棍,吓得瞪大了眼。 “别打我,我有苦衷的,你听我说,听我说,福满满你不听会被蒙在鼓里一辈子的。” 福满满听着惨叫声,眼皮没带抖一下,愤怒冲散了理智。 中途她只说了一句,“没关系,揍够了,也一样能听你的苦衷。” 吕丹止不住求饶,从前在校霸凌期间,她可是骨头最硬的一个。 金启诚怀里抱着吕丹,拿她的身体挡棍。 江瑛越打越兴奋,停下来喘口气,呲着牙笑:“啊!你小子真聪明,拿女人挡伤害是吧。” 下一秒,吕丹被江瑛拽到一边,捡着不致命的四肢玩命敲。 刚刚金启诚本来就没挨住多少下,这把真的打在身上疼得他扯着嗓子呜嗷吵叫。 “别打了,我有秘密要说。”金启诚一个富家少爷,没吃过多少苦,更没挨过如此狠的毒打。 江瑛扮演着聋子,手上动作不停。 “福满满,你……你活得真悲哀,你就不想知道,背后指使我这么做的人是谁吗?” 福满满噙满泪水的眼睛没有丝毫的同情和动摇。 只听金启诚又说:“我只是给她们拍了照,你的妹妹,我没碰过,她还是完璧之身。” “所以呢?”压抑了半天的福满满,终于在此刻爆发,“你想表达什么?用她的完璧之身来掩盖你犯下的恶行吗?” 金启诚协商无望,浑身上下钻心的疼,狗急开始咬人。 “那还不是为了你,都是这个吕丹,她看你不顺眼,啊……”金启诚时不时惨叫,“才去拿你上学时期……被她拍下来的照片去胁迫你妹妹……啊……疼死了。” 江瑛出了满头汗才停手,一脸兴奋地邀功。 “满姐,全碎了,他以后再也举不起来手机了。” 金启诚的话,像一颗极速射出的子弹,穿破了她的心房。 又是因为她…… 她是个什么,很不吉利的东西吗? 每个人受到的伤害都是来源于她…… 江瑛等了半天,没等到福满满的回应。 她那张精致的面庞,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感。 江瑛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只是感觉不对劲。 福满满抹着眼泪爬着梯子上去了。 走出便利店,身后尾随着几个保镖,江京九不止派了江瑛贴身保护她,还给江瑛增派了人手。 福满满拉开驾驶座车门时,江瑛的手摁住,“满姐,你现在情绪看起来不稳定,不适合开车,你想去哪儿,我陪你。” 福满满很固执,说话又硬又臭,“拿开你的手,你也要欺负我吗?” 江瑛的力气不知比她大多少倍,福满满根本抠不开她。 “你别怄气,情绪不稳定开车容易出事,你出事了,九哥不会放过我的。”她实话实说,“我们的脑袋攥在你手心里。” 福满满脸色很白,太阳高照,四肢却感觉是冰凉的。 “松手,我连自己家人的命都顾不全。”她平静地喊话,有种淡漠的死感,“您真是抬举我了,你的命不在我的掌控范围内啊,但你们,所有人都可以掌控我的自由。” 她出生后是被关在别墅里的幼鸟。 之后又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鸟。 一路颠沛流离,成了男人掌中的金丝雀。 “满姐,你别这样,我给九哥发消息了,让他来接你好不好?”江瑛丝毫不在乎她说出的伤人的话。 “不要。”福满满一根筋犯了倔,“难道我没有一个人独处的自由吗?为什么非要他来陪我。” 江瑛无计可施了,她没哄过女人。 这事儿她不擅长。 “那……满姐对不住了。” 江瑛抬起手,下一秒福满满眼睛一翻晕过去,倒在江瑛怀里。 “你醒了可别怪我,真不能怪我。” 这样的方法最简单快捷,她也是被迫的。 晕倒的福满满躺在卧室里。 卧室外江京九的声音暴跳如雷。 “你可真本事,带她去找刺激,那么几个人就把事儿办了。” 江瑛垂头丧气受训,小声咕哝:“还办的如此糟糕……” “你知道就好。”江京九叉着腰,baron卧在他脚边,脑袋贴在地上,耷拉的眼皮时不时挑起左右各看一眼,大气不敢喘,生怕战火烧到它身上。 “那接下来怎么办?”江瑛问。 “人和证据一起移交警察局,看看他们怎么办。”他顿了下补充,“证据记得备份。” 受害者不止福箐箐一个人,还有很多未成年女孩遭到侵犯。 福箐箐时间短比较幸运没走到最糟糕的一步,其她女孩子是否也一样呢? “动员一下受害者家属。”江京九提示,“要弄,就直接弄死这两个畜生。” 除了惩罚,还有那些受害者的赔偿问题,所以移交司法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金启诚家不差钱,这些女孩子被迫受到伤害,赔偿是必须的。 第146章 妈,我是你女婿 卧室门轻轻打开又缓缓合上。 江京九的步子走的小心翼翼怕吵醒床上的人。 不想,一进门就看到被子下隆起一团,福满满不矮一米七二的身高缩成小团,头下的枕头布料比原来更深了一个度。 她在哭,眉头紧皱。 江京九伸出手,爱怜地抚平她眉间,便听到女人细弱地啜泣,抓住他的手牵引到心口:“这里好难过,阿九帮我吹吹揉揉,好痛啊。”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江京九任她撒娇,发泄委屈,靠着床头做她的依靠,默默替她缓解来自精神世界的苦楚。 良久,等福满满平静下来,他建议,“等箐箐高考完,把她们送去戈华岛上大学。让她们学一些防身的本事,你和我都不能照看她们一辈子的,还有鲁女士也可以去戈华岛养身体。” 他就算有钱有势,总不能派一堆保镖跟着这祖孙三人。 再敬业的保镖也有疏于防范的时刻,坏人还是会得手。 再者说普通人谁喜欢出门就有一群人跟着,连福满满都受不了,别说她们了。 “送到那里就会不被人欺负了吗?”福满满没去过戈华岛,不免忧心,“我也想去可以吗?” 江京九对上她渴求的视线,喉咙滚了滚,“你要和我在一起,我们可以每年回戈华岛几次,但不能一直住在那里。” 目前的状况是这样的。 没有一个男人不渴望自身能达到权利的巅峰,更何况他出生在金字塔顶端。 数以万亿而计的家产,不可能平白无故拱手让人,包括他的姐姐。 他也不是无故发疯来的首京,此行的目的就是收回商氏的经营权。 “可是我不想和家人分开。” 和商昱珩在一起的那几年,一直被迫和家人异地。 人生能有几个七年,不过短短一瞬。 她还没来得及好好报答鲁祁思的救命之恩,还要再分开,心中十分不舍。 “不想和家人分开,就舍得和我分开。”江京九气笑了,“我不是你重要的人呗,永远都是宝宝能抛弃的物件儿,真难过。” “也,也不是。”福满满脑子还不怎么好使,听到他这么说,急了,“阿九也是我很重要的人。” “就这么定了,让鲁女士休养一个月,正好箐箐也考完试,再把她们送走。” 他下的决定,也许是对箐箐和宝宝最好的归处。 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 晚上福满满在厨房忙碌,做了一桌福箐箐爱吃的菜。 大家心照不宣,当做无事发生。 福满满热情地为她夹菜,吃完饭,福箐箐的肚皮被撑得鼓起来。 女佣收拾完桌子,福满满拉着福箐箐的手。 “明天我们就能把妈妈接回家来休养了。” 福宝宝手持小风车,在面积宽阔的房子里跑来跑去,听到奶奶可以过来,高兴地跳起来。 “哇哦!宝宝可以陪奶奶一起玩喽。” 福满满发现小宝真的很会讲话,懂事的让人心疼。 她不说让奶奶陪她玩,而是自己陪奶奶玩。 小丫头长大会不得了。 晚上福满满张罗着陪福箐箐一起睡的,姐妹两个说了些私房体己话。 隔天是商昱珩和李莉恩的订婚宴,宴会场地定在商家。 从早上开始正门门槛儿差点被踏破,门外豪车云集,自然来参加订婚宴的人,都是首京有头有脸的人物,政商名流被礼宾隆重接待。 前男友订婚,福满满没什么掺和的心思。 江京九作为商家人,和商念尹母子再不和也要出面,借着这个场合机会,识人接物。 一早她和江瑛,去接鲁祁思出院。 回来时,经过正门,看到江京九身边围着几个妙龄女孩。 福满满捏着安全带剜了一眼,拿出手机打字。 福满满:[很能招蜂引蝶嘛,我全都看到了。] 手机嗡嗡响了两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江京九站在网线上冲浪,回复的这么快。 月亮与六便士:[求女朋友来陪我站岗,你往我身边一站,保证她们对我一点想法都没了。] 她看着消息,眉眼笑弯起来。 隔了一天,江瑛终于在她脸上看到笑容,倍感欣慰。 上了车就很安静的鲁祁思,一直望着窗外。 住院这段日子,还没见过满满的新男朋友。 也不知道具体是个怎样的人。 下车时,在停车场突然出现一个寸头戴着眉、唇钉,妆容精致又妖孽的女人。 女人坐着豪车引擎盖,朝着刚下车的福满满抛了个媚眼。 “嗨主人,my name is 安花!” 车门还没关上,车里的鲁祁思也听到了。 福满满尴尬的脸红了起来,“你是谁啊,胡说什么。” 她妈妈是个老师,长时间在农村生活,思想已经固化了。 安花的话对鲁祁思来说是炸弹级别的。 “我是祖宗调遣过来,保护你的保镖啊,以后你就是我的主人。” 江瑛下车开车门,朝安花招手,“过来干活,愣着干你妈*。” 安花款步走过来,臂肌微微发力,鲁祁思轻而易举被她抱下来。 “阿姨长得真温柔,不像我只剩下妖娆了。” 鲁祁思头上戴着宽松的帽子,抬眼望了福满满,只笑笑没说话。 这些人都是满满的朋友,虽然她看不惯她们的言行举止,但她不评价就是对她们最大的尊重。 福满满推着轮椅,往栖云园走。 小宝知道今天奶奶要来,特意和园里请假,等在栖云园门口。 看到轮椅的一刹那,倒腾着胖乎乎的小短腿,裙边都飘飞。 “奶奶,好想你,好想你呀。”小丫头扑到鲁祁思的膝盖,脑袋也贴上。 “好宝宝,奶奶也很想小宝。” 祖孙两人温情了一刻,给福满满看的眼眶泛潮。 福满满肩上忽然多了一只手,被捏了下肩胛骨,差点尖叫起来。 一看竟然是江京九。 “你怎么回来了?” “接你陪我去站岗,让他们都瞧瞧未来这座宅子的女主人。”江京九混不吝地扯皮。 鲁祁思闻声回头,看到一表人才的小帅哥,仔细打量。 江京九注意到她的视线,嘴唇一张一合,“妈,我是你女婿。” 第147章 文明观猴 “……”空气霎时沉寂下来,福满满不知所措揪着他西装袖口,“江京九你胡说什么。” 他怎么突然乱说。 之前和她聊天时,还称呼鲁女士。 怎么突然改口了! 鲁祁思面黄肌瘦,看到自家女儿害羞的模样,不由得想笑。 “白叫了,妈没给你准备红包。” 在医院,满满给她讲过和这个孩子谈恋爱的事,手术全程都是他负责安排的,还把箐箐和小宝也一起带来了首京,还帮她们出了恶气,教训了福天父子俩。 “没关系,只要您身体健康,满满就开心,这些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红包。”面对长辈,江京九还是很拘谨礼貌的。 鲁祁思知道江京九的身份,能对她如此客气,全是因为喜欢满满。 满满比之前和荀川在一起也阳光开朗了许多。 目前看来,两个孩子都是你情我愿的,很般配。 满满能毫不遮掩的表现出对恋人的羞涩,和眼神里呼之欲出的喜欢,鲁祁思统统能观察到。 “你们有事忙的话,赶紧去吧,小宝陪我待在这里就可以。” 见此,福满满不好再推辞不出面。 既然喜欢,决定在一起,就要共同面对这些场合。 她换了事先准备好的长裙,略施粉黛,挽着江京九来到订婚宴场地。 宴会场是西式风格,白的、香槟色,再点缀一些暗红,道路两旁用鲜嫩的花现铺了花圃,整体如梦似幻,和每个女孩子脑海中理想的浪漫十分贴切。 福满满四处张望。 头顶沙磁男声忽地响起,“你喜欢,等我们结婚的时候,我给你铺十里红妆。” “啊?谁要和你结婚了,别胡说。”福满满压根没想过他们会真的有结婚那一遭,“再说,谁家的嫁妆是男方准备的?” 在她的观念里,嫁妆基本上都是女方家准备的。 “我想给,就给。不和我结婚,你还能和谁结。”江京九俯身低喃,“我做梦都梦到过我们结婚的场景了,还有圆房环节呢?你想不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福满满脸一热,双手捂住耳朵,“不听不听,不想不想。” 江瑛和安花分别隐匿在角落里时刻监控会场里人群窜动。 人群缝隙中,福满满晃眼看到虞子衿独自一人站着,低头看着手机屏幕。 她又摇摇脑袋,没找到商仁勋的身影。 她克制不住冲动,就是很心疼,被男人伤害辜负的女人。 要么离婚光明正大地娶小三进门,要么就不要沾花惹草。 福满满一时好奇,拉着江京九的耳朵靠近,“你说,虞子衿知道她老公在外面和那个视后的事情吗?” 江京九的手臂搭她肩上,小臂垂在她身前压着,眼皮垂着心不在焉回答她问题。 “你当谁都和你似的是个小可爱。家族联姻而已,又没感情,她父母就算不各玩各的,她所处的圈子是什么样,难道虞子衿自己不清楚么。” 她眼珠一斜,再次扬起手臂狠拧江京九的耳朵,“江京九,我怀疑你在骂我傻。” “不敢不敢。”江京九的耳朵快被她拧掉了,“祖宗松手,耙耳朵掉了。” 两人嬉闹,虞子衿给商仁勋发完消息,抬头入目这一场景。 只觉得自己的两年婚姻一片荒凉。 福满满松开江京九,最近地位水涨船高,看不惯就扯他耳朵,他也不反抗,还挺乐在其中的。 对上虞子衿的视线,冲那女人眨了下眼示好。 除了一身傲慢劲儿,说实话虞子衿长得挺漂亮的。 谁料,虞子衿鬼使神差地竟然朝他们走过来。 走到一半的时候,门口闹出一阵不小的轰动,人群中几十张嘴议论起来。 “那个不是视后尤锦娜吗?商少订婚她来做什么?” “听说是李家小姐喜欢尤锦娜,特意请她来参加订婚宴的。” “哎,我听说,尤锦娜和商家族长的大儿子关系不简单。” …… 听着他们的谈话,福满满长了一脑袋黑线,刚好虞子衿到她面前。 她就没忍住吐槽,“果然恶心的人和更恶心的人一起玩。” 福满满顺其自然地挽上虞子衿的手臂,“姐和你玩。” 虞子衿还有点意外,之前在花房她没给福满满好脸色。 怎么就直接挽上她了? “之前在花房……” “花房什么花房,拿出你大房的气势,干翻小三。” 福满满报复心理横生,她戴了五年绿帽子,忍气吞声的,终于有人给她撑腰翻身了,见不得女人吃苦。 虞子衿被她强行拖着破开人群往前走。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商仁勋就莫名从人群里闪出来,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虞子衿别跟着胡闹,她是未来的商家女主人,你也是吗?” 虞子衿垂在另一侧的手握成拳,“你就这么紧张她?我什么都没做,就成胡闹了吗?” 福满满义愤填膺,“男人还真是偏心起来不讲道理,我们去围观一下视后就把商先生紧张成这样,这是有多爱啊。” “我没有。”商仁勋反驳。 “嗯,是的你没有。”福满满也不与他多争辩,“那就请商先生让开,我们是有素质的人,自然会文明观猴的。” 被抛弃的江京九就站在福满满身后,死死盯着商仁勋。 他自是不满,福满满口无遮拦骂尤锦娜是猴。 但也无可奈何,她身后有少家主撑腰。 尤锦娜离他们越来越近,福满满和虞子衿站在上一级台阶。 她灵光一闪,松开挽着的手,推了虞子衿后背一把。 虞子衿趔趄一下,向前扑过去,心脏好像都要跳出喉咙眼儿了。 饶是再没感情,商仁勋还是出手接住了摔倒的虞子衿。 恰巧尤锦娜看到这一幕,脸色一白提着沉重的裙摆走过来。 “虞小姐你没事吧?” 大明星在场,吸引了会场不少人的视线过来。 福满满刻意提升了音量,“尤视后,你这么称呼子衿怕是不合适吧?谁不知道,子衿是商家族长的儿媳妇,是商仁勋明媒正娶的老婆,你一个混了娱乐圈十几年的老演员,能不知道称呼子衿一声商太太吗?” 第148章 你敢赌么? 绿茶、白莲花心里想什么,福满满可太知道了。 毕竟她之前也经常跟商昱珩茶一茶。 尤锦娜反应很快,“不好意思啊,我和任勋是好朋友,看到他太太摔倒,急得称呼错了。” “是哟。”福满满毫不掩饰对尤锦娜的厌恶,“比人家老公还关心人家,三番五次地和人家老公出现在私人场合,那可是太好的朋友了!” 在室内陪长辈聊天的李莉恩,得知最喜欢的演员尤锦娜到了。 提着华丽的裙摆出来,就见她邀请的客人被福满满欺负。 尤锦娜牙关紧咬,公共场合这个女人这么下她面子,胡说八道会影响她的商业形象。 “福小姐,如果你对我有怨气,尽管发泄好了。我和任勋是正常的好朋友,请不要模糊我们的关系,让人误解。” 福满满微微笑着,不愧是娱乐圈混得老油条,比某些富家千金聪明多了。 给她套一顶无理取闹,无故看她不顺眼的帽子,挺会的。 “那你就学会自己去整形机构,不要跟着商仁勋参加私人聚会。”福满满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点了引线原地爆料。 尤锦娜极力忍耐,李莉恩从人群中挺身而出。 “尤小姐跟我来,我妈可喜欢你的戏了。” 台阶来了,尤锦娜自然要下的,再继续和她争辩下去,指不定福满满还能说出来什么惊天大雷。 做医美不是什么新鲜事儿,这个圈子里的富家太太也都做。 但这个事情不能传到网上,让网友知道了,会攻击她整容怪,某些虚荣粉也会为此脱粉。 尤锦娜跟李莉恩走了。 会场里的人看完这出戏,继续三三两两攀谈。 过了一会儿,商礼年才现身,叫了商仁勋和虞子衿谈话。 福满满非要拽江京九一起跟着,她想听听这老头会怎么说。 一屋七个人,安花和江瑛守门。 大家落座。 福满满的脸就好像嫉恶如仇的大法官,正襟危坐等着商礼年开口。 等了半天,老头不说话,她心急火燎。 “商族长,你儿子和别的女人暧昧不清算怎么回事?” “子衿想怎么办,老朽我全都听她的。”商礼年看向儿媳。 虞子衿手搭在腿上,几根手指绞着,抬头望了眼长相成熟英俊的商仁勋。 见她踌躇,福满满按住她纠结的手,果断地问。 “虞子衿,你喜欢商仁勋是吗?” 虞子衿反应两秒,脸上挂着小女人的羞涩点头。 “但商仁勋不喜欢你。”她话讲得两极反转,“我觉得如果是这样,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个你和他离婚,你能力不差肯定能找到对你更好的男人,第二个让商仁勋断了和尤锦娜的联系,但他肯定不乐意,还会说,他们只是简单的好朋友。” 虞子衿听到离婚两个字,心脏不自觉难过。 也没张嘴说不离。 福满满表情狡黠,转头看向江京九。 “阿九我问你问题,你如实回答。” 江京九眉心一跳,预感不妙。 “你和你的初恋会成为简单的好朋友关系吗?会在和初恋分手,和别人结婚后,还带她出席私人聚会当女伴吗?” “拜托,我的初恋是你,我没和你分手,又怎么和别人结婚。”江京九觉着这问题不对劲。 “我说如果,假设一下。” 她央求着,女人的脑回路真的是一言难尽…… “你敢和我分手,一是我死,二是我弄死你。”江京九舌尖顶了顶腮,“除非我不能人道,我才放过你。” 福满满明艳的小脸皱成团子状,“你这说的什么和什么啊,没办法沟通了。” “但是呢。”他话锋一转,再不帮腔,他今晚也要被隔离在门外了。 “作为男人,我懂商仁勋和初恋不清不楚心底在想什么,商族长应该也清楚儿子在想什么,所以把难题抛给虞子衿。” 江京九咋舌,“你们爷俩都挺没担当的,坏事你们做,到关键时刻还要女方来决定。” “我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商仁勋把所有给尤锦娜的资源全部回收,那些资源里不乏有集团其他业务的代言,还有因为两人关系走得近,给尤锦娜在娱乐圈里行了不少便利,至于私下有没有转账我没查。” 虞子衿似乎是领悟,张了张唇瓣道:“尤锦娜的弟弟尤锦文,普通本科毕业,能力一般,入职并购重组部一年,破格升职部门副总。入职后和任勋抱怨我故意针对他,自那之后他做的所有项目都是直接越级交给任勋的,我敢保证经过我手的项目没问题,这次的税务问题可能就出在尤锦文身上。” “虞子衿,说话要讲证据负责。”商仁勋怒不可遏,“你看锦娜不顺眼也不用这么污蔑她弟弟。” 提到工作的问题,虞子衿立即严肃起来,“这是我的推理,我是没证据,如果不是你助纣为虐,提拔他一个要学历没学历,要能力没能力的混子,才一年尤锦文有什么资本做上部门副总的位置?” 商仁勋这两年和她算什么? 只要不提到关于尤锦娜的事情,他们算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可是一旦提及,尤锦娜就像他的雷池,能立马激怒他。 商仁勋执迷不悟,“我不允许你污蔑锦文,他有能力,只是因为家庭条件没能去国外上好大学而已。” 虞子衿自嘲地笑了两声,“那就真奇怪了,过我手的项目,是绝对没问题的。你这么护短,不分青红皂白辩护尤家姐弟,就不知道你是否公正了。” “你这么确信是锦文的问题,该不会是你背地里做的局,向你爸举报的吧?” 商仁勋的话一说出口,虞子衿的眼泪唰一下涌出。 “商仁勋你欺人太甚。”虞子衿真的被他伤到了,“我想弄他们姐弟需要等到现在吗?我真是天真,认为默默等着,你就能看到我的好,我大错特错啊。” 她没有一拍桌子一怒而去,而是平静坦言。 “如果是我举报的,咱们就离婚,不是我举报的,你就亲手封杀了尤锦娜的演艺事业,你敢赌么?” 第149章 我把你扔到男人堆里,恶心死你 江京九翘着脚,斜睨着商仁勋的脸。 看得出来商仁勋的动摇,不过到底是为了离婚,还是为了封杀尤锦娜犹豫,就不得而知了。 江京九趁机煽风点火,“商仁勋,你这么大个男人,认为是你老婆举报的,该不会连赌的勇气都没有吧?” “为什么要拿别人的人生,和我的婚姻来赌?”商仁勋头脑十分清醒,半点没有被虞子衿激怒,“未免太儿戏,虞子衿你冷静下来再来和我谈事情。” 说罢,商仁勋起身出了茶室。 商礼年一脸歉色,“子衿啊,你想离婚,还是想怎么处置他,爸都听你的。” 孩子的婚事,他觉得他一个老头没资格插手。 强按头他们不幸福也不会开心。 但总得来说,还是他儿子亏待了儿媳。 虞子衿擦了脸上的泪水,“放心吧,爸,我没那么脆弱,抓不回来自己的男人,我也不会埋怨你们的。” 福满满翘首以待,“哇哦,姐妹你的发言好飒。” 她能理解虞子衿,也许商仁勋的情况还没糟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虞子衿朝她笑笑,有些无言以对。 这姑娘傻不拉几的,之前听了外面的谣言,用有色眼镜看福满满,自觉心虚。 从茶室出去后,福满满和虞子衿两人就像连体婴一般形影不离。 挤得江京九出局了。 徐菲特看江京九像只没人要的小狗可怜巴巴。 “女人的友谊,有时候就是如此莫名其妙,大外甥要不要再重新找个女朋友,你看在场的富家千金小姐,一个个都盯着你,恨不得现场把你扑倒拿下呢。” 江京九嗤笑一声,从徐菲特面前擦过,特意踩他皮鞋尖儿。 “你个猴子派来的卧底就别来考验我了。” 有时候队友不一定是来帮忙的。 很可能是来挖坑,让他跳进去,借机想把他活埋了的。 商家姐妹和李莉恩那一伙人身边围了一圈人。 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笑个不停。 反观福满满和虞子衿周围人就少的可怜了。 毕竟一个是商家的准儿媳了,虽然最近这段时间商昱珩出了点小状况,但商念尹的地位没变,所以一切照旧。 福满满这个江京九的女朋友并没有得到官方认可。 一则是猛兽独行,羊群、狼、狗喜欢结群,自然不会把自己送到猛兽面前,给猛兽助力。 他们忌惮谁,就孤立谁。 人类总是排斥比自己强大的角色。 女眷的站位就代表家里男人的态度和立场。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你吗?”福满满递了块蛋糕给虞子衿。 虞子衿想了想,“因为性情了?还是因为你被商昱珩戴了绿帽?跟我感同身受了?” “错错错。”福满满摇着手指,宝蓝色的眼睛亮晶晶,“是因为你工作厉害,三伯母夸你的我全都记心里了,金融学博士研究生,拉拢你应该对我家阿九很有用处。” 她往嘴里送了个草莓,酸地闭了闭眼睛,“我虽然不懂金融,但我知道,你肯定厉害,我和厉害的人玩准没错。” 虞子衿抿嘴,“你这么赤裸不加掩饰的告诉我这些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江京九就是被我这么搞到手的。”福满满嘿嘿一笑,“我直接告诉他,我既图色,又图钱,他不也一样喜欢我,喜欢的不要不要的。” 虞子衿听着她的话,感觉好魔幻。 “不要在男人面前扮演贤妻良母,你就做自己,展现你本来的面目。”福满满传授自以为是的心得,“他们喜欢有个性的女人,喜欢贤妻良母不如多聘几个住家保姆,你懂事安静,他可能不带看你一眼的,你懂我意思吗?” “我懂。”虞子衿放下盘子,靠近她,很小的声音说,“可是我一见到他,我就想装温柔!” “那说明,你很喜欢他,想展示好的人设。” 福满满脑筋一动,“他和尤锦娜睡过没?你知道吗?” 聊了这么半天,还不知道,那个商仁勋和尤锦娜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没有。”虞子衿十分肯定。 “这么自信的吗?” “我早之前告诉过他,想偷吃可以,不要在和我婚姻存续期间吃,他答应了。” 听着虞子衿的回答,福满满瞪大眼睛眨了几下,“所以,你们有过夫妻之实啦?” 虞子衿脸热了,耳根也红起来,“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成年人纾解欲望而已,还是合法夫妻……” 福满满意味深长地塞嘴里一颗车厘子,“嗯正常的呀。” “可每次都是我主动,一年三四次,两年加起来一把手数得过来。”虞子衿又失魂落魄下去,眼底光芒黯淡。 福满满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了。 “你就知足吧,我二十五了还不知道男欢女爱是何感觉。” 虞子衿有点不信,“真的假的。” “真的。”她贴上虞子衿的耳朵,“阿九他不行,这个理由,你听了会不会好受一点。” 虞子衿眼球上挑,笑出声。 下一秒,福满满被人抓住胳膊,“宝宝,你散播什么谣言呢?” “呼——”福满满长长吐了口气,心道怎么这么倒霉,这也能被抓包。 “我说,阿九他太行了!”她转过头,一脸谄媚地笑。 恰时,订婚典礼要开始了。 李莉恩挽着商昱珩站到台上,商昱珩莫名哀伤的视线投射过来。 而福满满全然没注意到还有那么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被江京九兜着屁股抱起,摁着脑袋亲了又亲。 周围的人都被台上的人吸引了注意力,唯有虞子衿一脸羞臊不知该看哪里才好。 数米外,安花靠着江瑛坐在墙头。 “祖宗和我主人打kiss,你要不要也和本花也打一个?” 江瑛一甩头,短发擦着安花眼角,“去你妈*,你想恶心谁,小贱人,再乱说话,我把你扔到男人堆里,恶心死你。” “哎呀妈。”安花捶了江瑛两拳头,“瑛瑛瑛好man啊,我更爱了。” “滚。”江瑛半点不惯着她,“发情就去台上去亲那个李莉恩,她没准会喜欢你这种类型。” 第150章 拜主家 订婚典礼持续进行,聚光灯下商昱珩和李莉恩交换戒指。 安花的手放在肩胛骨处,摸着本就不存在的长发。 “你知道祖宗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点去啃我的主人吗?” “还能为什么,发情了呗。”江瑛是个钢铁直女。 在她看来男人都好色,江京九也不例外。 这个节骨眼上抱着满姐啃,肯定是为了芝麻粒大小的占有欲,宣誓主权呢。 “你的眼睛和身体都是钢筋水泥铸成的,真硬啊。”安花柔软的腰肢一扭,“你看,、准新娘的妈,那饱含母爱,舐犊情深的眼神,很明显祖宗是为了分散主人的注意力啊,真是个好男人,要是给我玩两天就好了。” “……”江瑛眯了眯眼看她,“骚死你,做梦去吧。” 姒珞一身墨绿旗袍,捂着嘴哭得鱼尾纹炸起,母亲对女儿的爱随之溢出,渲染当场氛围。 她依靠在李臣怀里,商念尹拉着姒珞另一只手,弄得台上两个人好似情深似海,是一段什么良缘佳话,台下的父母入戏渐深。 不过这些福满满全都没看到,她的视线被江京九挡住,被吻得头脑发晕,不断推拒着高墙般的男人。 “唔……啊……停。” 快呼吸不上来了,断气了! 情急之下,福满满手往下伸,一把钳制住他薄弱命门。 江京九脸色一变动作顿住,西装领上露出的脖颈烧红一片,还在往上蔓延。 “女人,你日子不想过了?” 福满满得以喘息,拉开距离,“谁让你那么凶,你,你,你想让我窒息死吗?” 她不知道下手是不是重了,江京九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严峻了不少。 此长彼消,福满满的眼睛越睁越大,委屈地撇嘴。 “眼睛瞪得像铜铃。”江京九破功了,平直的唇线一弯,捏住她嫩芽般的腮肉,“是想萌死谁呢,臭姐姐。” “我才没有。”福满满吓得赶紧松了手,“我是成熟女性,只能用性感形容。” 江京九不理她那茬,腮帮子咬紧道:“下次再发生这种行为,就当你是想要了喔。” “……”不,她不想。 台上的仪式已然接近尾声,宾客散场去了商家的大型餐厅。 福满满在这住了一段时间,至今还没把整个商家绕完,大的媲美皇宫。 坐桌时,按照族规,江京九坐主桌主位,福满满随他坐在一旁。 即便是这种隆重的仪式和日子,尊贵依旧不变。 双亲按顺序落座在两旁。 主桌除了他们外,还有在首京几个位高权重的人员,和商家几个德高望重的族老。 用餐时,姒珞眼神时不时往福满满身上瞟,透出她的不甘和无可奈何。 如果福满满早就死掉,就没人和她的女儿抢男人了。 福满满现在坐的位置本该是她女儿的。 思及此,姒珞心思活泛起来,之前的威胁姚婷,已经被她找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了。 如果……福满满也能死于意外呢? 到了敬酒环节,商礼年依照族规,把江京九请到餐厅休息区的沙发处坐下。 姒珞有点摸不着头脑,抓住商念尹问:“这是什么意思?敬酒有必要搞得这么隆重吗?” 商念尹脸色不太好,还是安抚了姒珞。 “这是商氏千年传承下来的规矩,拜主家,想进门就要遵守族规。” 商戏和江姗都不在,拜主家只能拜江京九。 福满满站在一旁围观,笑而不语地和沙发上坐姿大喇喇的男人对视。 “过来坐。”江京九拍拍身旁的位置,“一起。” 商礼年俯身小声提醒,“少主,这于理不合。” “哪儿不合,她担得起,以后这个位置也是她的。”他喊得超大声,几乎整个宴会厅都回荡着高亢的声音。 商礼年被他一惊一乍的动静闹得额筋突突跳,嗓音压得极低道:“还没过门,真的不合。” “别碍眼。”江京九长臂一伸把商礼年推开,“我俩就差她点头,差个婚礼仪式,你别扫兴。” 他又叫了一声,“宝宝过来坐。” 福满满脸一热,心脏怦怦跳,在一群人的质疑和注目下迈着大步,同江京九并肩而坐。 她斜着偷瞄他侧脸,这种被偏爱的感觉好刺激。 不止不用躲躲藏藏,还被他时刻带着参加重要的场合。 不管在多少人面前,家中人是否同意,他都不顾别人的说法,义无反顾坚持让她和他平起平坐。 江京九一只手扣住福满满五指,另一只手抬起指向端着酒杯的服务员。 “敬酒。” 服务员端着托盘递到商昱珩和李莉恩身前。 商昱珩先拿起一杯塞到李莉恩手里,后又拿起一杯。 牵着李莉恩的手向前两步,眼神古井无波,阴寒的嗓音道:“跪下,敬酒。” “什么?”李莉恩一怔,以为自己幻听了,“跪谁?” 商昱珩不以为然,“跪主家。” 很明显意思是要跪江京九和他身边的福满满。 李莉恩届时变了脸色,“你在开什么玩笑?让我跪福满满,她又没嫁进商家,算什么主家?再者说,你们都是商家人,还分什么主不主家的?” “商家一族支系庞杂,只有我祖父商赫也这一脉才是正统。”江京九拿出十足的耐心讲解,“你可以问问在场的各位商氏族人是与不是?” 他掷地有声地提问,人群中也当真有人回应,高喝着,“是”。 都是些商昱珩回到商家后得罪过的人,要看他笑话,特意配合的。 他们有人结过婚的,没赶上主家参与婚宴,自然免去了拜主家的环节。 江京九似笑非笑望着李莉恩,“跪完敬了酒你就是商家的准儿媳,不跪就下海哪凉快去哪儿玩。” 姒珞上前到女儿身边,挡住她。 “要拜主家也可以,把你父母请来,拜长辈我们无话可说,拜你个小辈儿算什么事儿?” 人群中有人道出实话,“他就是长辈哇,商念尹一个被老家主收养来的孩子,顶着的是养子的头衔,干得是奴仆才会做的事儿,不会真把山鸡当凤凰了吧?” 第151章 尤锦娜杀人了! 福满满敛睫,这人真敢说,什么场合都敢整两句。 姒珞以为女儿订婚了,嫁进商家就可以为所欲为。 却没想到商家会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族规。 “封建糟粕。”姒珞护女心切,“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些有的没的。” “……”江京九姿势闲懒地靠着沙发背儿,长睫一掀道,“和你女儿订婚的人,他的所有财富,都来自商家这摊封建糟粕,要不就打道回府,要进商家的门,就要守商家的规矩。” 福满满心知肚明,姒珞不让李莉恩跪,是因为她坐在这里。 单是江京九,她们不会这么激动。 姒珞每次爱女情深刺痛的都是她的身和心。 局面僵持不下,商昱珩矮身附在姒珞耳边,说了句话。 姒珞脸色一白,身体肉眼可见紧张僵硬。 “莉恩跟着你未婚夫跪吧。” “妈。”李莉恩嗔怒,“我不跪,凭什么跪她?” 她还是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能这么顺利和商昱珩订婚。 这都多亏了姒珞把姚婷除了。 而方才商昱珩和姒珞私语的便是,他掌握了姒珞收买撞人司机的证据。 她自认为事情办的隐蔽,没想到漏洞百出,已经有把柄落到商昱珩手中了。 任李莉恩如何撒泼还是撒娇,姒珞都是那个态度,要她跪。 李臣心疼女儿,但江京九威胁意味深重,他自知现在不是女儿任性的时机。 李莉恩迫于无奈,最后还是双膝跪地举着小酒杯奉上。 接过酒杯的福满满面色无波,喝前男友的现任未婚妻敬来的酒,还是她同母异父的妹妹,个中滋味只有她自己能感受到。 在陌生人眼中她是幸运的狗尾巴草,幸运地被这位真太子夹在了耳朵上。 在他们眼里,被前男友和未婚妻跪,应该是一种爽文。 可福满满并没有为此感到快意。 如果是别人遭受到这种看似不公的待遇,福满满也许会对施压者愤愤不平,甚至觉得挺身而出的母亲,母爱伟大。 可是姒珞护着李莉恩,只会让她心中意难平,她一辈子可望不可及的,永远填不平来自原生家庭的遗憾,似是一把无比锋利的刑具凌迟她的血肉。 被敬完酒,福满满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离场。 她沿着绿油油的幽静小路漫步,情绪低落不敢回栖云园,怕鲁祁思会看穿她,不想妈妈担心。 尤锦娜吃完饭换了便捷行动的裙子,一路追着福满满,直到莲池边福满满停下尤锦娜才出声。 “福小姐,我可以和你谈谈吗?” 树荫遮挡住大半阳光,福满满闻声瞅见烈日下的尤锦娜向她走来,站到她身旁,一股甜腻的薰衣草香氛味儿入鼻腔。 她皱眉,“想说什么尽管打开天窗说亮话,拐弯抹角的我可装作听不懂了。” 尤锦娜咬了咬牙,“我和福小姐无冤无仇,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开始就一直针对我?” “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别玩聊斋了。”福满满哼笑,“别在我面前装无知,我又不是商仁勋,女人最了解女人不是吗?” “我不是什么狐狸也不玩聊斋,任勋他也很好,他帮了我很多,我很感激他。”尤锦娜自顾自解释,“我来找福小姐就是想说清楚这些的,麻烦您下次不要对我有这么深的偏见。” 福满满努了努嘴,这些当小三,喜欢缠着有妇之夫的女人,都挺会为自己撇清关系的。 在他们这类人眼里,郎有情妾有意,只要没踏破道德的底线,他们就是关系纯洁的男女好朋友。 哪怕暧昧不清,被正主逮到现行了,也可以拿此理直气壮地埋怨正主无理取闹。 “看来你很会给自己以及周围的人洗脑。”福满满双手环胸,望着平静反光的莲池眯了眯眼,“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你自求多福吧。” 福满满本就疲累,被她缠着说了这么两句话更累了。 和这种装傻充愣的人讲不明白,她想离开,刚迈开腿,就被尤锦娜拽住手臂。 “福小姐,我敬重你,麻烦你也做点让人敬重的事。”尤锦娜受够了每次见面她冷嘲热讽。 如果福满满是个普通人就算了,偏偏她是江京九的女朋友,出席的场合都是上流圈层。 每次都这样搞,她以后还怎么混? 坐在墙头的安花看到下面发生的,刚想往下蹦,福满满另一条手臂抬起,朝她们打了手势。 安花止住动作,臂轴碰了碰江瑛问:“我的主人搞什么飞机?你懂她的路数吗?” 江瑛摇头,仔细盯着树下的两个女人。 福满满猛地回头,“你不配,放开我?” 朱朱当年知道她和商昱珩的关系,还做出来那种事,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那几年明里暗里秀她和商昱珩的与众不同。 她为了日子好过一点一直忍着。 都快练成铁壳王八术了。 商仁勋倒没商昱珩那么禽兽,还算有点道德底线,没有错到离谱无可救药的地步。 但这个尤锦娜真的有点东西,咬死朋友关系,诚恳的都让福满满以为是她错了呢。 有哪个女人不清楚,自己的男朋友和其他异性不分你我的相处,没有边界感,她们心里会好受? 说不懂的,全是装的,或者正干着勾搭别人男朋友丈夫的勾当。 福满满剧烈挣扎了两下,身体摇晃幅度有些大。 尤锦娜极力想解释,“我好声好气求你,你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别人,知道兔子急了还会咬人的道理吗?” 气上心头,福满满用力推尤锦娜一下,见这女人脚下高跟鞋一崴,想往莲池里栽。 这么好的表演机会,怎么可能让她演女一号。 福满满见机行事,拉住尤锦娜手腕儿,把她甩回岸上。 “尤视后,你在岸上,我替你落水。” 随着声音消失,扑通一声,福满满摔进莲池。 她扑腾了两下,莲池底部的淤泥搅浑了一池水。 “救……救命……”福满满控制着身体,不断下潜再上浮,露出顶着污泥的头,“尤锦娜杀人了!” 尤锦娜看的清清楚楚,福满满分明眼底皆是得意。 第152章 睡在莲池里 这下墙上的安花再也坐不住了,江瑛也跟着跳下来。 第一反应就是,她又要被九哥训成狗了。 安花跳进莲池,水位到她腋下,不是很深。 安花将福满满推上岸,自己也爬上来,两个人成了泥人。 虽是有大太阳照在身上,一上岸风拂过还是很冷。 安花脸上全是刚在下面溅射到的泥点子,手掌撑着地面爬起来,朝还在惊慌失措中的尤锦娜走去。 “不是啊,你们听我解释。”尤锦娜往后退了两步,“我根本没推她,是我崴了脚,她故意把我往里面甩,自己故意掉下去的。” 安花舌尖舔了舔牙齿,上扬的眼线就像她这个人的性格一样锋芒毕露。 “她有病吗?要自己往里跳。”安花掐住尤锦娜后脖颈,推着她往莲花池边靠近,然后一脚对准尤锦娜的腿,“下去吧你。” 江瑛把身上的夹克外套搭到福满满肩上。 她拢着外套,冲尤锦娜喜笑颜开,“尤视后,我真的没有故意往里跳呢,你要相信我。” 污水淹过尤锦娜头顶,没两下,她在池子里站起来。 “满姐回去换身衣服,这样吹会生病的,九哥该拿我开刀了。”江瑛温馨提醒。 福满满也觉得有点凉,伸出手被江瑛握住,拉起来回栖云园。 没人理池子里的尤锦娜,她恶毒怨怼的眼神盯着岸上的三个女人离去的身影。 门外冲进来个火急火燎的服务员,直奔聚在一起喝茶的男人们。 “不好了,尤锦娜被人推进莲池里了,差点淹死。” 虞子衿和商仁勋坐在一起陪长辈们聊天。 闻言,商仁勋按耐不住想要站起来,被虞子衿拉住手,“老公,你要去哪里?” 商仁勋看他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人命关天的事情,虞子衿你想闹,能不能有点眼力见?” 虞子衿莫名笑起来,“你是医生吗?去了有什么用?还是说,你是尤锦娜的精神支撑,没有你她就活不下去了?” 靠着座位的江京九唇瓣叼着一根烟,他还不知道发生什么。 福满满不在,他接力了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职责。 “对啊,差点淹死,又没淹死,你急什么?心疼情人就直说。” 商仁勋转头看向他,被气的无话可说。 江京九是未来商家的家主,他总不能以下犯上。 服务员粗喘着气,缓了会儿又道:“江少,你女朋友也掉莲……” 服务生的话还没讲完,江京九的身影就像大黑耗子似的窜出去了。 虞子衿听到福满满也掉进去,也不拦商仁勋了,也跟了出去。 等到众人赶到莲池边。 尤锦娜坐在地上,身边站着两个服务生,身上披着白色的浴巾,满身泥泞冷得发抖。 江京九左右看看,没看到福满满,问服务员。 “福满满呢?” 服务员拘谨着答:“没看到,我们发现有人掉进莲池的时候,只有尤锦娜一个人。” 他知道福满满会水,掉进莲池应该不会出大事。 但还是在来的路上,急得脸色白了。 没见到人,他舒了口气。 商仁勋慢了两步,他到的时候,亲眼看着江京九拖拽着尤锦娜的头发,把她往莲池里推。 尤锦娜看到商仁勋就像看到救星,边哭边喊:“任勋救我,救我……” “锦娜。”商仁勋叫出她的名字。 饶是虞子衿伸手想拉住商仁勋,都未能拉住。 手心一空,商仁勋已经冲向莲池里,去救尤锦娜了。 江京九叉着腰站在岸边,商仁勋要把尤锦娜托举上岸。 他抬起一只脚,皮鞋底贴着尤锦娜的头,又踩了回去。 “上来做什么,死下面得了。” “江京九,她是个女人,你别太过分了。”商仁勋抹了把脸上的泥,越抹越脏。 “女人?嗯?怎么了。”他俯身蹲下,玩世不恭的表情,“只有我的女人才是跟我有关系的女人,尤锦娜是不是女人,跟我有关吗?” 商仁勋听他爸提起过,商赫也脾气古怪暴戾,商戏是个笑面虎。 江京九最近的事迹,他也有所耳闻。 真的是一脉相承的基因,张狂的脾气都跟克隆的一样。 “给我个面子,让锦娜上去。”商仁勋软了语气,“如果锦娜做错了,事后让她道歉认错。” 尤锦娜死死抱着商仁勋的脖子,惶恐不安地嘀咕:“任勋你信我,我真的没有推福小姐下莲池,真的没有……” 她声泪俱下,不断重复这几句。 “推没推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要睡在莲池里。”江京九混账起来毫无顾忌,“她看你恶心躲你走还来不及,怎么和你在莲池边凑到一起的,自己心里清楚。” 江京九吩咐商占,要他看着这两人谁也不许上岸,就泡在莲池里当野鸳鸯。 福满满还在侧卧浴室里往身上涂涂抹抹做保养。 浴室门忽然被拉开,惊得她手里的泥膜罐子滚掉地上。 江京九横冲直撞朝她扑过来,把她搂进怀里。 福满满被勒得难受,“你干嘛?耍流氓么?我刚洗完的,你就抱我,弄脏了呀。” 重要的是,她还没来得及穿浴袍…… “什么流氓,又不是没看过。”江京九嗓子哑哑的,“脏了一起洗。” “……”福满满瞬间红温。 羞臊地想一头扎进地缝去。 虽然之前他看过了,那也是晚上,黑灯瞎火地只看了个轮廓。 可不代表,她就熟悉了大白天和他坦诚相见了啊! “我不,你自己洗。”福满满发现他最近一段时间,越来越肆无忌惮。 而她也根本招架不住他得寸进尺,每每都让他深入一步。 再不防守,她真害怕,坚持不了几天就被吃干抹净。 “你出去。”福满满不容分说把铜墙一般的男人身躯往外推。 江京九窃笑,真是个可爱的傻蛋。 以为推他出去就看不到了。 她打上泡沫,冲完,刚裹上浴巾,浴室的灯全灭了。 “没电了?”福满满拉开浴室门,探出裹着头巾的小脑袋,“我还没吹头发呢。” 江京九是靠在床头的,神色一怔,眼睛心虚地眨了两下。 “我出去看看是不是跳闸了。” 江京九出去三分钟,房间里的所有设备通电。 福满满叉着腰看着浴室透明的玻璃门,脸上长满了黑线。 第153章 让我想起来做我自己 过了半个小时,福满满穿戴整齐从房间出来。 江京九不在客厅也不在卧室,整个栖云园没有他的身影。 福满满更气了,原来他也会心虚,不敢回来面对她。 她给江瑛发了消息问江京九的位置。 没一会儿找到莲池来。 某人正站在树荫下,衣冠楚楚地靠着树干,闲散又游刃有余地吞吐烟雾。 眼神瞥到她,立即心虚地收回一瞬,转而朝她慢吞吞走过来。 福满满还是第一次在江京九脸上看到谄媚的表情。 “宝宝。”他喊人,“洗好了。” 福满满双手环胸,眼神往上一挑狠狠瞪他,“流氓,偷窥哥离我远点。” 一想起,她好几次淋浴,江京九都靠在床头看得一清二楚,她就羞臊地浑身发烫。 江京九勾唇,混不吝的插科打诨,“哪儿有,就那么设计的,长辈留下的,不用那功能都可惜了。” 福满满一歪头,拧眉脸憋得更红了。 他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父母就这么玩么…… “这种话适合和我说吗?” “有什么不适合的。”江京九搞突然袭击亲了她樱唇一口,“就算是长辈,大家也都是人,男女那档子事儿,谁不比谁清楚。” 福满满一噎,这话没法接了。 他坦白的像原始人,粗狂不修边幅。 转过身去,凝望着莲池里的男女,“商仁勋怎么在莲池里?” 江京九身上有些脏,没用衣服贴她,颇为得意道:“我画的,清明野鸳鸯图。” “江大画家。”福满满嗔怪朝她仰头,“差不多得了,好歹那人和虞子衿还是夫妻。” 江京九发起狠来,她是看过的。 现在这场面算小打小闹,对他来说都是无关痛痒折磨人的手段。 打金铮那次,福满满记得清楚,血溅江京九眼皮上,他都不带眨眼的。 “你不问问尤锦娜有什么话想对你说吗?”江京九看着自家傻媳妇,一味心软,他是又觉得憨憨的可爱,又心疼她遭了那么一回罪。 福满满明知故问,走到莲池边缘居高临下睨视。 尤锦娜依偎着商仁勋的肩膀,瞧着弱不禁风的模样,有出气儿没进气,跟快要死了似的。 “我没推福小姐,不要冤枉我。”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听着还是有劲儿的。 商仁勋瞥了眼岸上的人,迫不及待地问:“麻烦你还锦娜一个清白的真相。” 真相就真相,还清白的真相。 福满满不禁撇嘴,什么东西了。 “真相就是,我救了尤锦娜小姐啊。”她眉飞色舞地讲话,实则憋着一肚子坏水,“谁冤枉她了?她的确没推我,不过就是拽着我手臂不让我走的时候,我嫌她烦,推了她一把,她没站稳要栽进莲池里,我救了她,把她甩回岸边,我掉进莲池了。” “不过尤小姐的话,倒是挺搞笑的,对救命之恩不感激就算了,还要我们不要冤枉你……” 她叹气,在岸边踱步,撸起长衫的袖子,露出小臂,上面几条明显泛红的指印。 “尤锦娜抓的,她实在是足够用力,我以为她想抓死我,一个没忍住才还手的。” 尤锦娜听到福满满的话,哭得更伤心了,眼泪犹如雨滴不断滑落。 “任勋,我……真的不是,她说的那样。” 虞子衿隔岸观火半天,此时挺身站出来。 “商仁勋,你是忘记了,尤锦娜去年生日会在游轮上举行,她粉丝掉海里,是谁跳海救得那个粉丝吗?” 商仁勋横眉,不爽地问:“你想表达什么?” “我想表达,尤锦娜水性那么好,这么浅的莲池怎么可能会淹得住她。” 福满满被气笑了,还真是偏心到咯吱窝。 什么都清楚,但仍旧选择装傻。 尤锦娜哭得楚楚可怜,“虞子衿,我和你有什么仇?我会水就代表,每次掉水里没有意外发生吗?” 虞子衿一手托着手肘,另一只手指尖摩挲着锁骨间的项链。 “自然不是。我只是想告诉商仁勋一些真相。你的妈妈是游泳运动员,你父母在你十五岁时感情破裂,在你高考后选择和平离异,你不止水性很好,还有考过国际潜水证,自小长在水里。” 虞子衿拿出手机,从相册里调出一段视频,没播放,只是蹲到他们面前举着手机。 “去年,你的粉丝落水,在网上炸了上百条热搜,热度过了之后,我去找过那个粉丝,她给了我一些聊天记录,我们之间的对话,也有录音和视频,尤锦娜你想看吗?” “……”尤锦娜倏地睁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虞子衿,“你胡说什么?虞子衿你打算做些假东西来污蔑我?” “你有被害妄想症吗?”虞子衿无可奈何地笑了一声,“你落水的粉丝十分感谢你啊,不信你看视频。” 虞子衿指尖一动,播放视频。 尤锦娜这才放心了,但她身旁的商仁勋有些不明所以,“锦娜,你刚才紧张什么?” “紧张什么?”虞子衿又调出一段视频,“当然是因为,粉丝落海是尤锦娜和她的大粉联合策划的啊。” 随着视频的播放,商仁勋揽着尤锦娜身体的手也不断松开。 尤锦娜大粉亲口承认,并拿出和尤锦娜的通话录音。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商仁勋问出心底疑问。 去年粉丝在尤锦娜的生日会落海,他还帮忙出了一些钱,给尤锦娜的粉丝抚慰。 “当然是为了,有朝一日,唤醒我傻里傻气的老公,背地里时刻准备着。” 一切都在虞子衿运筹帷幄之中,她低头,眼睫也垂下,再张口时,说话的声音多了几分酸涩。 “但我对你好失望,你不止傻,还二。”她起身,背过身去,黑色的裙摆褶皱被风吹开,“我知道揭露出这些,你也不会放弃尤锦娜的,事情搞成这样,我拿出来,也没想让你回头,我累了,咱们的婚姻就走到这里吧。” “你想和尤锦娜在一起,我祝福你们,我回家就和爸爸说离婚的事情,如了你的愿。” 说完,虞子衿走到福满满身前,抱住她。 “谢谢你,让我想起来做我自己。”几滴泪晕湿了福满满肩膀,“做我自己就不该忍气吞声,这件事牵扯到你,真不好意思。” 第154章 满姐值得 福满满感到愕然,怎么还帮忙离了个婚呢? 她拍着虞子衿的后背,直言不讳地问:“不是前几个小时还战斗欲十足,怎么变化这么快,你离婚了,我岂不是帮了个倒忙。” 两个人手拉着手往远处走,留下莲池里的两个人,和岸上的江京九。 “没有帮倒忙,只是看着他那么护着尤锦娜,一瞬间想开了。我以为他只是不在乎我,没想到你这么重要的身份,出了事,他也依旧不肯睁开眼睛动脑子,还是护着尤锦娜。” 虞子衿仰面朝天,抑制眼泪,“看来他们是真爱,真是白费我两年的时间跟他耗了。” 虞子衿在商仁勋和尤锦娜之间看到了,江京九和福满满之间相处的影子。 江京九是个更有担当的男人,他没有偷偷摸摸把心爱的女孩藏在某个角落,肉身却在另一个地方享乐,更没有在有另一半的情况下和别人暧昧不清,而是光明正大,言行合一地护着自己心爱的女孩。 看过相爱的人,就更清楚,自己有多不被爱了。 福满满努嘴,眼眶一片潮湿,“哎呀,我都懂。” 五个字概括了,她刚经历背叛时的创伤和迷惘。 不敢抵抗,没有发泄口,只能躲在寂静无声的夜默默抹眼泪。 “你干得很漂亮,欣赏你的勇气。” 福满满的眼底带着羡慕的光芒,至少虞子衿后退一步还有娘家可回。 “其实……”虞子衿唉声叹气,“我很纠结矛盾,我怕家里人会不支持我。”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他们是否会支持呢?”福满满微笑着,“他们把你养得这样好,肯定是爱你的。” 福满满想到他们是联姻,又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你和普通人结婚也许过得会很辛苦,也会有一地鸡毛。你们联姻,父母可能也只是想让你过得轻松一些,并不是拿你来换取多少利益的。不过每个阶层的婚姻,有每个阶层的困苦,底层女性为生活琐事,没有多余的钱买想要的东西而闷闷不乐,生活条件好的上层女性可能为了得不到心心念念的爱而奋力挣扎……” “总的来说,钱包不足的会追求物质,物质上得到满足的才会追求更高层面的精神食粮。” 福满满的论述,虞子衿是明白的。 只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她的心好受多了。 灵魂上得到释放和共鸣,她不是孤军奋战的,得到了肯定才更有勇气去面对。 “听了你的话,我感觉我又行了。” 两个女人絮絮叨叨,江京九指尖夹着烟不远不近地跟着,5.0的视力看她们也要眯缝着眼,眼底写满了嫉妒和不甘。 安花靠过来,“祖宗看什么呢?这么卖力?” 江京九夹着烟头,指虞子衿的后背,“想办法把她从我老婆身边弄走。” “得令,祖宗,简单的很。” 安花旋即扭着柔软的腰条顶着寸头朝着前面的两个女人走过去,顺其自然分开她们两个人牵着的手。 然后那两只柔白如玉的纤纤玉手便落入到安花的掌心。 “主人您的驱逐舰已到达目的地。”安花媚眼如丝地对着福满满笑,而后转过头,抬起牵着虞子衿的那只手,在虞子衿手背上落下一个吻,“美女,爱老虎油。” 她同时左右开弓,一下把两个女人搂进自己的怀里。 商占和江瑛跟在后面,他忍不住吐槽,“颠婆真会玩。” “她真行。”江瑛也叹为观止,“让她干活,她还借机揩上油,左拥右抱了。” 安花在他们队里,可是男嫌女惧的存在,比男人更像大总攻,比女人更妖娆妩媚,说她是雌雄同体也不为过。 性取向也是个迷。 跟谁都能嘴贱来两句,摸摸小脸、小手…… “为什么只亲她的手,不亲我的?”福满满一脸天真地问。 安花斜着眼,羞涩娇艳的表情,“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怕你男人生剥了我。” 她就是有贼心,也没贼胆。 提到江京九,福满满才想起来,好像被没把他带上。 一转身,看到十步之外的男人,头上隐隐有冒火的趋势。 她紧着跑过去,跳到他身上,紧急灭火。 饶是心底有再多的气,在她跳上来的瞬间,江京九还是丢到烟头垂下手臂去勾她的腿了。 脸上还是一副我不开心的神情给她看。 “去陪别人,不理我,你真的好过分。”他沙磁哀怨的嗓音贴着她的耳畔震动,“你不理我,我心里闷得慌。” 福满满脸颊贴着他的,直球热烈的表达,不禁令她脸一热,心跳加速。 “我允许你委婉一点表达你的喜欢。” “我补药啊。”江京九严重逆反,“在王牌见你第一面我就喜欢,我是直男不会委婉!” 福满满嗯?了一声,控制不住唇线的弧度,头一次听说直男这个词还能这么应用的。 “我怎么感觉,养了一条奶呼呼,时刻求关注的小狗呢。”她一只手抚上江京九发顶,不断揉搓,将他早上梳的发型大乱,“粘主人的小狗。” 听着她说话,江京九嘴角逐渐弯成月牙,兜着她屁股,迈开长腿顶风而上,在漫无边际的绿荫草坪上狂奔。 “我可不就是你的舔狗么。” 他们离得太远了,商占掏出手机,直接用摄像头追踪看他们。 他感叹两句,“这就是传说中的妻奴么,跟家主一样哎。” 江瑛虽是个钢铁直女,这一幕也把她的翘嘴钓起来了。 “那是满姐值得,九哥怎么不对别人温柔。” “我嘞个祖宗,不对别人行恶就是他最大的善了。”商占打开录像按钮。 与此同时,在这片草坪的另一个入口。 商昱珩和一个女人并肩而走,“我是真的没想到,您爱女心切到动手去杀人,未来丈母娘,我还是小瞧了您的胆量。” 姒珞被揭穿后,缓了几个小时倒是坦然了。 “我能为我女儿做一切,一个母亲的爱,永远是毋庸置疑的。” 商昱珩哂笑,“那福满满呢?她难道不是你的孩子?” 第155章 你好像很喜欢这个动作 “她难道不是你喜欢的女人?你不照样该背叛背叛。”提起福满满,姒珞没有丝毫羞愧之情,“现在就别装救世主来评判我了吧,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是同类,是一般黑的乌鸦。 “那好吧。”商昱珩无法反驳,男人的劣根性就是如此,“咱们狼就别和狈互咬了。” 他道出约姒珞谈话的目的。 “我要福满满,李莉恩喜欢他,我们可以合作共赢。” 姒珞知道商昱珩不喜欢自家女儿,但她很诧异,福满满都和江京九黏糊成那样了,他还贼心不死惦记。 “据我所知,江京九很看重她,把她看得和眼珠子似的严密,你有什么高招啊?” 现在的情况是根本没机会接近福满满。 “我认识她十八年,自然知道她的软肋在哪。”商昱珩说着,眸光闪烁着危险的讯号,“至少比你这个亲妈了解得多。” 姒珞只人畜无害地笑,伸出一只手,两人互握,“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她的祸心下包藏的是除了那个祸害一劳永逸。 福箐箐还没下晚自习,就收到姐姐发来的,和妈妈还有小宝一起用餐的合照。 好不容易熬到下自习,她收拾好书包冲出教室,在人流里不断穿梭。 快到校门口忽然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掌拽住。 福箐箐猛地回头一看,是宋岑珏。 “有个事情要问你。” 宋岑珏身后站着几个人,柳敏、贺煦还有顾心爱。 顾心爱的眼神似乎想吃了她, 福箐箐不是很想理他,“你怎么那么多问题,放开呗,你未来老婆瞅着呢,别给我硬添麻烦可以吗?我要回家了。” 她理解不了顾心爱的脑回路,到时候生气了,又该报复她来了。 宋岑珏美美隐身,而他自己祸水东引却不自知。 “我怎么不知道我未来老婆在哪?”宋岑珏左右环顾,最后视线定在福箐箐面上。 “你有话快说。”福箐箐不想在这继续逗留,斗嘴她也不是对手。 宋岑珏直入主题,“吕丹和金启诚被人送到警局了,你知道吗?” 提到这两个人的名字,福箐箐闻声色变,“你想说什么?” 宋岑珏呵呵笑了两声道:“不想说什么,就想告诉你一声。” “嗯。”福箐箐总归没那么抵触了,“行,现在我知道了,你可以放手了,我妈在家等我呢。” 宋岑珏真的很烦人。 总是莫名其妙地问她点什么! 宋岑珏松手,福箐箐一溜烟小跑出校门。 和贺煦手拉手的柳敏脸色很白,神情恍惚,连贺煦问问题,也没听清楚。 “敏敏,你在想什么?”贺煦对她上手,拽了下她耳珠。 柳敏很不自然地回神,惊慌失措地回问:“什……什么?贺煦你说什么?” “敏敏你不舒服吗?”贺煦另一只手贴到柳敏头上,并无异常,“怎么手心出了这么多汗。” 五月份的晚上温度并不高。她穿得不多,不至于出这么多手汗。 柳敏抽出她的手,眼神闪躲道:“贺煦你先回家吧,我还有事情,我姐来接我了。” 贺煦被她甩在身后,没两分钟柳敏消失在人群中。 她走到偏僻小巷,拿着手机调出来通讯录,电话拨出去。 嘟嘟的提示音响着,柳敏焦急地来回踱步。 “喂。”听筒中传出沉闷的男声。 “姐夫,吕丹和金启诚被抓的事情,你知道了吗?”柳敏直接抠着肩膀上的书包带,问完话唇线紧抿。 商昱珩:“知道。” 柳敏听得出来,商昱珩的口吻很是平静,但她却平静不下来。 “他……他们,会不会,在里面把我们爆料出来?” “柳敏。”商昱珩轻笑了声,“你在说什么?我有参与这件事么?” 柳敏一怔,以为自己幻听了。 “姐……姐夫,你开什么玩笑,不是你暗示我,金启诚有特殊爱好的么?” 她百思不得其解! “乖乖,我只是和你姐姐聊天提了两嘴,谁让你去做那些事儿了?”商昱珩不认账,“你该不会,跟那两个蠢货交谈的时候提我的名字了吧?” 柳敏紧张地吞咽口水,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打湿了她的刘海,凉风一吹有点头疼。 “我……我……姐……姐夫,你帮帮我好不好?” “我已经成功订婚了,也不是你姐夫。我和你姐,也不是恋人关系,以后这种称呼还是免了吧。” 说完,电话响起嘟嘟挂断声。 柳敏瞪着结束的通话界面,感觉到大跌眼镜。 之前商昱珩还对她客客气气,怎么突然之间就变了。 她现在只能回家求助姐姐去。 福箐箐从商家停车场一刻不停歇跑回栖云园,剪短的朵拉头都因跑得太快掀飞起来。 “妈!”刚进栖云园的拱门,福箐箐的喊声已经直达正房客厅。 福满满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到妹妹站在门口,对着她比了嘘。 “别喊了,妈妈在你房间睡觉,她现在的身体要多休息。” “哦。”福箐箐展露了很久未曾露出发自内心的笑,“谢谢姐,我先回屋了,祝你和姐夫早生贵子。” 江京九手里端了一盘火红的车厘子,从正房小门进来,就听到这句话。 他一愣,而后嘴巴裂开到耳根,“借你吉言,我们加倍努力。” 福满满瞧这两个人,无语掉了下巴。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他也敢夸下海口,还有这个箐箐是中邪了吗? 福箐箐看了眼沙发上的姐姐,偷笑着跑开、 福满满的五官挤出一个难以理解的表情,斜着眼睛没好气,“你不要和她什么都说好吧,很烦你这样没边界感的男人!要生你们生,不要来绑架我。” 闻到生气的味道,江京九嘻嘻哈哈地放下盘子,宽阔的身材压下来,下巴抵着她肩膀。 “不许生气,开玩笑的。” 福满满细白的手臂环住他脖颈,耳边轻喃:“你好像很喜欢这个动作。” 他呵呵笑的声音,又闷又震耳膜,“姐姐,五块钱给你男朋友买个小药丸吧,还赠送微信的那种。” 第156章 委屈我,好过委屈你 福满满鼻子一皱,这话怎么有股熟悉的味道。 下一秒她反应过来,“你在玩情景再现吗?” “五块钱也舍不得给你男朋友花吗?看来我还不如商昱珩,都不值五块钱呢!”江京九越说语气越沮丧,活像是福满满做错了什么事。 他委屈地假装哽咽两下,拿足了某院头牌的架势。 “实在不行,我倒贴白给姐姐得了。” 福满满有种自己是男人的错觉,而怀里抱着的是娇滴滴的江黛玉。 “江黛玉啊!你上辈子是狐狸精进修了,现在转世为人了吗?功力真厚。” 被夸赞的某人,撑着精悍的小臂拉开一段距离,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做我的女人,体验帝王般的待遇,舒服吧?宝宝你想要的我全会。” 福满满声情并茂地抬起手挠了挠脑袋,“头好痒,感觉要长恋爱脑了。” 她不得不承认,和江京九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是她活了二十五年,过得最舒心的一段时间。 对上江京九那双泛着火花狭长锐利的眼睛,福满满心一哆嗦。 便听到他一本正经地说:“想爱就爱,就要爱的痛快。” 气氛怪怪的,福满满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个翻身,从他身子底下翻走了。 叽里咕噜地滚下地,她说:“睡觉去。” 见她又逃走了,江京九精悍的小臂也不精悍了,瞬间萎靡地趴下去。 “你先去吧,我想静静。” 这些日子,他都快演成发情的公孔雀了。 亲亲抱抱举高高,无一例外她全都接受了。 虽然交往的时间不算长,可他偏偏就觉得有些事,是情到深处情不自禁想发展下一步。 福满满进屋了,他无端叹了口气,这情到深处怕不是他单方面的。 那边还在慢热的路上,时刻提防他。 过了几分钟,江京九推开卧室门,被子下隆起一条,只露着一颗毛绒绒的脑袋,房间灯关着,看不清到底是睡没睡。 他摸黑进浴室,门关上的下一秒浴室灯亮起。 那微不足道的光源实在是刺痛了福满满的眼皮,她睁开一条缝隙瞄了一眼,里面有一道人影,掀起上衣正在脱衣服。 又过了几秒水声响了起来。 原本几分钟能洗完的,也不知江京九在里面在干嘛,十多分钟了还没结束。 福满满辗转反侧睡不着。 忽然坐起来,捂着脸想,看一眼不过分吧? 他都看过她那么多次了。 她只看一眼,应该不过分。 对潘多拉魔盒里面的世界躁动的心,驱动着伸出手指按了床头的开关。 她偷瞄过去一眼便定住,江京九的眼睛被欲望缠绕沦陷,隔了一道门,却如有实质地打在她身上。 几乎是条件反射,那手自作主张把开关就关了。 她扯着被子一角钻进去,感觉浑身发烫,怎么就鬼迷心窍干了偷鸡摸狗的事情呢?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用力过度,精神有点紧张,福满满终于浑浑噩噩有了倦意。 裹着被子侧躺,身后却传来一阵凉意。 似乎她的被窝也迎来了天寒地冻的北风,“唔……好冰。” 洗个澡至于用凉水洗这么狠吗? 这是做了多大的牺牲! 睡意被一场无名风暴刮走,福满满心一热,转过身去抱住他。 “好委屈哟,过来给你暖一暖。” 江京九的确是挺冷,火烧三丈高热水灭不掉。 “不抱了,再抱白洗了。”他从福满满怀里躲开,“委屈我,好过委屈你。” 他这么说,福满满心里不是滋味了,思来想去半晌,还是决定开口。 “抱歉,我还没准备好接纳一个男人和我发生关系。” “和你没关系。”江京九平躺,声音沉闷,“是我自己克制不住下流的欲望,不是你的问题。” 他说:“我知道什么对你很珍贵,放心好了,不会强迫你的。” 话说到这份上,她很动容。 也有感觉自己是真切被爱的那个。 福满满手心很用力地攥着被子,黑暗中贝齿轻咬唇。 “如果换成别人,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这方面的欲望,但是和你,我以后应该想和你一起尝试一下。” 幸亏之前商昱珩强迫她交往过那几年,她除了占商昱珩点小便宜,拿腹肌暖手,就没别的邪念了。 有了对比才知道,自己对谁是有欲望的。 江京九侧过身来,一只手轻抚住她腮颊,“这饼我吃了,有你这句话,还挺欣慰的。” 福满满五点半起了个大早,去厨房忙活了两个小时。 做了一桌江京九最喜欢的苦瓜宴,顺手做了几道正常的家常小炒…… 等一群人围上餐桌,福满满特意把带苦瓜的菜推到他面前。 “特意为你做的,清热降火!” 全场只剩下窸窣的拿筷子声音。 江京九垂眸睨着眼前的几道菜,“起那么早就为了做这些?以后别搞这么辛苦,你给厨房师傅下令点菜,让他们做就可以。” “我做的,代表我的心意。” 她也实在想不出来,还能做点什么了。 “不用。”江京九温热的大掌拉起她一只手,微微粗粝的指腹摩挲手背,“厨房里都是油烟,女人的手一直接触那些会变糙,又不是请不起厨子,你再干那些,护肤品不是白擦了。” 徐菲特后背靠着椅子,侧着脑袋一直盯着他们两个你侬我侬个没完。 “这里是公共餐厅,不是你们的卧室,你们两个当我们是死的吗?” 江京九不爽的眼神扫过来,瞬间换了副表情,“这里是我家,不想看你们全滚。” “别吵。”福满满察觉到不对,立刻出声制止江京九。 某人嚣张的气焰熄灭,委委屈屈地看向她。 福满满错开视线。 好险,搞得她又犯错了呢。 “我真是服了。”徐菲特抄起筷子,“小时候吃你爸妈的狗粮,老了还要吃你的狗粮,狗都没我吃的狗粮多,baron是假狗,我才是真的dog。” “不好意思,我们以后注意,绝不伤害你作为狗的尊严。”福满满露出职业假笑。 第157章 他急流勇退了,你该怎么办? 徐菲特彻底静默了。 这两口子真适合穿一条裤子。 吃完饭,大家散了各忙各的。 外面天气不错,福满满推着鲁祁思到小院里晒太阳。 她拿了一只小板凳坐下,守在鲁祁思边上。 “妈,我有事想和您商量。” 鲁祁思感觉自己好久都没见过这么温暖有力的阳光了。 女儿陪在身边,她现在过得这么好,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你想说什么,直接和妈妈说就可以。” “我们报案吧,把福天父子,还有福泽,福喜一起举报。”福满满望着池中鱼游动,“我一直在等您醒过来,认为这件事该您决定是否了结。” “……”沉默了片刻,鲁祁思叹气张嘴道,“我报案或者起诉他们,会影响到箐箐和小宝的未来。” 似乎这种答案在福满满的意料之中。 即便鲁祁思是人民教师,在农村待久了,思想也早就被禁锢封闭。 人一旦有了软肋,就可以被人为所欲为的欺负。 福满满有点郁闷,没达到生气的程度。 同为女性,她理解鲁祁思的瞻前顾后,她们都是被生活压迫剥削的受害者。 有时候面对强大的敌人,并不是一味头脑简单地追求公平正义,就可以等来自己想要的光明。 也许兜头而下的是带着墨汁儿的黑暗。 追求公平正义也没错,错的是掌握戒尺的人,他们并不想让你见到太阳光。 福满满摸起地上的鹅卵石,投掷进池子中,惊得鱼群尽散。 “以前我们没有靠山,忍了就忍了。”她蹲到鲁祁思腿前,掰开她交握的手握住,“现在我们有靠山了,为什么不去搏一搏,试一试呢?” 鲁祁思的头发因为做开颅手术已经全剃光了,现在脑袋上戴着松垮的帽子。 这几年只在视频里看着鲁祁思,她苍老了许多。 受伤生病一场愈发憔悴。 “看到你和小江关系处得不错,本来妈妈不该说扫兴的话的。” 鲁祁思语重心长。 “你把他当做靠山,能确保他是你一辈子的依赖吗?如果哪天,他急流勇退了,你该怎么办?” 听到这些话,福满满敛睫,也是挺无语的。 “我从没把他当成一辈子的靠山,他现在愿意让我依赖,我暂且依赖会儿,难道不可以吗?” “满满。”鲁祁思忽然掉下眼泪,“妈没别的意思,你也别多想,妈和箐箐他爸的事情暂且先这样吧。” 福满满抽出手起身,她真的不该开这个嘴。 也幸好之前没有在冲动之下,在首京报警起诉福家父子。 不然鲁祁思醒了,心里会怪她也不一定。 福满满在心中劝自己,算了,鲁祁思还没痊愈,不和她一般计较。 “随你吧。我有事出去一趟,在外面待够了,叫女佣推你进屋。” 理解不了,也不祝福。 福满满去了找了中介,租了一层办公楼。 然后才打电话约记娴过来。 记娴到的时候,看着空旷的一层办公楼,脑子有些没反应过来。 “omg,姐妹你想做什么啊?” 福满满站在落地窗前递给她一张银行卡,“卡里有二百万,作为我们模特经纪公司的启动资金,收益三七分,如果你觉得合适,就接了吧。” 鲁祁思说的话,她不爱听,但的确有道理。 人总是这样的,过得顺风顺水没人喜欢听丧气话。 但她的情况又不得不考虑以后。 “三七开,都在抬举我了,有你这么大个王牌,给我一九我都愿意。”记娴接过银行卡,“怎么这么突然?” 福满满闷闷不乐的,讲话声音也透着沉闷,“这不趁着现在有靠山,借东风么,哪天万一不给靠了,还有个退路。” 有退路的前提是,江京九不乐意搭理她。 且愿意放她一条生路。 否则这公司也只能打水漂。 “这么悲观?”记娴问。 “就这么定了,你三我七,没钱了再和我要,我相信你的能力。” 脑子被鲁祁思刺激了一下,冲动之下就想这么干。 但这些话,她不想跟记娴吐槽。 “你离婚的事情有进展了吗?” 记娴手里有她之前分给她的一笔钱,够她带着女儿生活了,而且这几个月,她一直有工作收入。 “不怎么样,家里人劝我要为孩子想。”记娴说着说着笑起来,“特好笑你知道吗?他们说,错过了,还要去哪里找这么好条件的男人,离婚就便宜了别的女人。” “别听他们的。”福满满气到心塞,“你有能力,又不是指望男人活着的女人,把自己气出乳腺癌来不合适。” 记娴耸肩,“大概是害怕我离婚了,他们出去见到街坊邻居会没面子吧。在他们嘴里,我要为所有人着想,父母、公婆、兄弟、孩子……唯独不用想自己的感受,一切都凌驾在我本体的感受之上。骂我是个自私的伥鬼,我也认了。” 这种事听多了,福满满有些木然,“需要找好律师的时候告诉我,我去找我家靠山大人帮帮忙。” 评价别人父母不是的事情,福满满说了也白说。 她自己的养母,她还无法评价呢。 记娴嗯了声,与此同时包里的手机响铃。 她接起电话,很快挂断。 “我宝宝发烧了,我先回家。” “我陪你。”福满满道。 江京九不在,她不想回栖云园面对鲁祁思。 孩子带到中宜医院儿科,诊断是儿童急性肺炎。 小宝宝躺在病床上吊着水刚睡着,病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脚步声闹出不小的动静。 孩子眉头一皱,哇地一声又哭了起来。 福满满看到进门的几个人没给好脸色,压得声音极低,几乎是气音道:“安静一些好吗?孩子刚哄睡,大人要说话去外面吧。” 记娴老公长得白胖很干净,个子也不矮,身上穿得全是牌子货。 有些时间没看见过这个男人面相都变了。 还有两对老年夫妻,福满满分析,穿着有品味一点的应该就是男方父母,朴素的是记娴父母。 穿着华丽的妇人问:“你是谁?我们是孩子的亲人,看自家孩子还要被你驱逐?” 第158章 半个儿 孩子一哭,记娴又立刻抱起来哄孩子。 福满满感觉这些大人真是有病,“孩子不舒服哭闹半天了你们不来,哄了半天已经睡着了,现在好了又被你们吵醒,你们到底是来探望,还是来添乱的?” “福满满,我们的家事你就别掺和了行吗?”记娴的老公开口,“知道你傍上大款了,有人给你撑腰,但也没必要把手伸这么长,管别人的家务事。” “你要是洁身自好,轮得着我在这指手画脚吗?什么东西啊。”福满满根本不接他嘲讽的那茬,而是直接揭他短。 和这种一开口就是傍大款的男人自证清白没必要。 比不上那些家世背景比他雄厚的高质量男性,就只能去抨击根本正眼不带瞧他一眼的女性爱慕虚荣了。 “小姑娘家家的长得挺漂亮,嘴巴说话怎么这么损?”记母拿腔拿调护短,“我女婿哪里不好嘞?年轻有为,家世背景也没得说,小姑娘我劝你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要讨打。” 福满满原以为记娴父母只是为了小孩,还有看透婚姻和谁过都是一样这类思想,才规劝记娴忍耐的。 只这么两三句话,她一听,记娴父母怕是根本不管记娴的死活。 这发言真逆天。 福满满明知故问道:“请问,这位阿姨,你是记娴的妈妈?还是这位男士的妈妈?” 记母眼睛一剜,有点不可置信的意思,“小姑娘,你没眼力见就算了,怎么还耳朵也聋呢?我都说了,他是我女婿。” “哦。”福满满阴阳怪气,“看你这么护短,还以为杜楠是你儿子呢。” “女婿也是半个儿,说是我儿子也不为过。”记母不以为意。 他们说话的过程中,杜楠的妈妈朝着记娴走过去了,想把孩子抱过来,被记娴躲开了。 妖魔鬼怪见多了,福满满都不觉得记母这种说辞是什么罕见稀奇的了。 姒珞比记母还要炸裂。 “是么?你的半个儿给你女儿戴绿帽,看来你也觉得挺骄傲的。” 记母一噎,满脸菜色。 一旁沉默许久的记父忽然开口,“男人么,哪儿有不犯错的?多大点事儿,小娴你怎么还能和外人说你男人的不是?爸爸怎么教你的,家丑不可外扬不知道么?” 福满满目光转向记娴,发现自从这群人进病房后,她就一言不发,只给他们留了一个背影。 此时此刻,记娴抱着怀里幼小的孩子,泪水滑过的地方,粉底已经被冲出数条曲折的路线。 不用看也知道,记娴听了这么多伤人心的话,现在心情怎样。 幼小的孩子从出生之后,就把带他们最多的父母当做天来看待。 父母自认为的无心之失,在他们的内心留下磨灭不掉的伤痕。越是亲近的关系,伤害越大。 福满满何曾没把朱启星和姒珞当成过自己的天?只不过那个天不是来罩她保护她的,而是直接坍塌想压死她。 什么脑瘫发言,福满满真是被这对父母的恶毒气到了。 “是啊,男人哪儿有不犯错的?相比叔叔也一定经常犯这种错误,阿姨的忍耐力也得是忍者神龟级别的。” 说完,福满满不顾记父记母脸上的难堪,掏出手机把电话拨给江瑛。 没两分钟,病房门口站了俩气质雷同女魔头一般的姑娘。 “帮我们换vip病房,让vip层的保安看好了,疯狗和渣男一律不得入内。” 杜母观摩了半天,终是按耐不住,“够了,姓福的,怎么哪儿都有你?鼓捣我儿媳妇跟我儿子离婚的也是你吧?我儿子、儿媳真离婚了就是你害的,自己过得不幸福,没个好心眼,还挑唆身边的朋友跟你一起疯狂。安的什么心?” 骂完了福满满,杜母把话头对准记娴,“还有你啊,记娴,日子是你和阿楠过得。别人不盼着你过得好,你就傻不拉几,听别人怂恿和阿楠闹离婚。人家攀上得可是首京城商家的继承人,你有什么啊?你听她的来闹?” 记娴一只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抬起擦眼泪,而后转过身来,视线冷冷淡淡地瞧着杜母。 “我尊敬你称呼你一声妈,孩子现在发烧生病,而你们全都只顾着讨伐我,随你们怎么说,我不想大声吵架,吓到孩子。” 记娴深呼吸一口气道:“这个婚,我离定了。和我学妹没关系,别什么脏乱差的屎盆子就往人家身上扣,要怪就怪你儿子守不住下半身,对爱情,对婚姻不忠,不贞,赤裸裸的一个荡夫罢了。” 江瑛去叫了小护士来给孩子转病房。 安花站在门口一脸兴味地盯着这一屋子人看。 她用忙里偷闲新做的红色美甲挠了挠头皮,扭着妖娆妩媚的细腰走到记父和杜楠面前。 同时伸出两只白嫩如玉的手,“很高兴认识你们,my name is 安花,两位老爷可否和小女子做个朋友啊?” 福满满知道她不太正常,但也还是叹为观止,人怎么能骚成这样? 记娴的父亲是那种很典型的老实人长相,五十多岁了,长得不算老,依稀能看出来年轻的时候应该有点姿色。 自己的老公明目张胆在记母面前被勾引,记母一点也忍不了,“哎,你这半男不女的人妖,到底想做什么?没看到他的正牌老婆在这呢吗?还犯骚。” 安花朝她翻白眼,摇头晃脑地笑着,“婶子,那咋了。反正你都能接受你的半个儿出轨,对你老公不应该更宽容吗?还有呀,我不是人妖,人家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睡起来比您更有滋味,哪个男人不爱我这种,会爱您这种老帮菜啊?” 江瑛像个铁棍儿一样杵在边儿上。 报复人还能这样报复啊,用魔法打败魔法。 换成她的话,只会抡着拳头往上冲。 那两个男人哪里敢搭理安花这茬,一动不动和乌龟一样。 福满满走过来拍拍安花的肩膀,“加油,小花花,我们先走了。” “好的呢,主人。” 第159章 不要在我的伤口上撒盐巴 到了vip病房。 记娴靠坐在床铺上,眼带歉意看着关门的福满满。 “对不起,还让你无缘无故挨骂了。” “没关系的,我根本不在乎他们说的那些。”福满满坐到她身旁,朝脸色潮红趴在记娴肩头的宝宝勾手指逗弄,“有人拉我出火坑,我现在自由了,有能力拉你一把,我自己乐意的。” 小宝宝看到漂亮阿姨,即便难受着也咯咯笑出声。 小馒头似的小手抓住福满满一根手指不放。 福满满也好久没接触过这么小的孩子了,心中有点喜欢。 “小宝贝,你可要多笑笑,你妈妈听到你的笑声,心里的苦闷难过都会消散的。” 这个世界上最能让一个母亲有力量的,莫过于孩子的音容笑貌。 拼死拼活,身材走样,遭了那么多罪生下来的宝贝,为的不就是让孩子快乐无忧、无病无灾地活着。 记娴嗓子哽地说不出话,只低着脑袋。 福满满的手机忽然响铃,看了眼来电显示,是虞子衿的电话。 接通之后,虞子衿十分愉快的音调流出,“我有喜报,想分享给你。” 福满满走到病房角落,离床远了点才问道:“什么喜报啊?这么兴奋。” “你老公,啊呸……”虞子衿口误,改口道,“你男人,带着警察把尤锦娜她弟给抓了,还有尤锦文的女朋友,也一起逮进去了。” “尤锦文女朋友是谁啊?”福满满没见过尤锦文,好奇地问。 “尤锦文女朋友啊,我也说不清楚是商家哪个旁系的,就知道她在商仁勋手下当助理。”虞子衿解释,“向税务部门举报的,也是尤锦文的女朋友,被人给收买了,你男人把证据调查的一清二楚。” “嗐,咱文明点儿可以吗?男朋友,什么男人男人的。”福满满有些不习惯这么粗糙的称呼。 “啧……”虞子衿心情好到爆炸,“你在哪?我想中午请你吃饭。” “侠之大者,吾在医院陪朋友,做好人好事呢。”福满满开了个小玩笑,转念一想提醒,“你中午要请我吃饭的话,最好先去请我家小醋包,如果他知道我和你吃饭不带他,到时候不止要闹我,没准还找你麻烦呢。” 江京九的尿性,她摸得清清楚楚。 在外面拽得二五八万,实际上是一个真正的粘人精,不顺心就要撒娇磨人的。 “行叭。他还在会议室没出来,等他出来,我们一起去医院接你们,叫上你的朋友一起。” 约好了,两人又絮叨了两句,才挂断电话。 等到虞子衿一行人到医院接人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半了, 福满满肚子饿的叽里咕噜叫个不停,一听见开门声两只宝蓝色的眼睛瞪得溜圆。 被西装裤包裹得细长笔直的腿映入眼帘,福满满视线不断上移,江京九那张令人心神荡漾伟大的俊脸在看到她第一眼,逐渐软化染上笑意。 “宝宝,饿不饿。”人还没到身边,骚话率先出击。 她的确是很饿,可是…… “这里的宝宝,是床上躺着的小朋友才能被称为宝宝。”嘴上嫌弃,福满满身体却很诚实地朝他扑过去,“现在去吃自助餐最合适,我保证能吃回本,没准都能把店家吃到倒闭。” 鲁祁思早上说的话对她有影响,但不大。 她不能怕他们以后不得善终,现在就缩起脑袋当乌龟。 江京九别过视线,去看床上酣睡的小人儿,掌心揉着福满满的秀发道:“我管他呢,你就是我宝宝。” 虞子衿一行人站在一旁饱受暴击。 一整个上午在会议室叱咤风云,和冷面阎王似的男人。 现在这会儿温柔的像水一样,这种反差谁受得了。 虞子衿眼睛里冒着小星星羡慕死了,“我说,你们能不能考虑考虑,我这个即将准离婚女人的感受啊?不要在我的伤口上撒盐巴了好吗?” 江京九闻声回头,一张嘴见血封喉,杀人于无形,“你的痛苦又不是我们造成的,总不能因为你要离婚,就不允许我和我女朋友恩爱了吧。” 虞子衿:“好的嘞,您强的没边儿。” 记娴没有心思陪他们开玩笑,“你们去吃饭吧,我就不去了,孩子离不开人。” “商占留下看孩子,我在会议室的时候,他在外面偷吃过了。”江京九忽然把矛头指向商占,“你也一起去吧,他最会看娃儿了。孩子生病了,你不吃好一点,过两天也倒下了,可怎么办?到时候我女朋友又要操心了。” 商占做贼心虚抹了抹嘴巴子,“你怎么知道我吃过饭了?” “一身辣白菜味儿,当我的鼻子是摆设呢?”他牵上福满满的手,就要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泡菜欧巴呢!” 记娴加了商占微信,方便沟通。 恋恋不舍地跟她们一起去吃饭。 到医院停车场的时候上了徐菲特的车,刚好徐菲特绅士风犯了,替她开了车门。 这一幕恰巧被在停车场蹲点的杜楠抓拍下来了。 福满满实在是太饿了,在医院附近随便找了个餐厅吃饭。 吃饭的时候,虞子衿特意选了挨着福满满的座位。 “你知道吗?今天上午尤锦文被帽子叔叔逮走后,没一个小时尤锦娜就杀来集团大楼来找商仁勋了,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福满满很是诧异虞子衿的反应,“不是,你怎么这么开心啊?” “当然是因为商仁勋和尤锦娜翻脸了啊。”虞子衿八卦起来,连饭都顾不上吃,“昨天在莲池已经初露端倪了,商仁勋那个二货,钱花着,还挨着骗,被尤锦文拖了后腿,触及到他的利益了,能开心吗?” 福满满正夹了一块冒着热气的糖醋里脊往嘴里送。 听到这个消息,她立刻放下筷子,“哇哦,那这还真是个好消息。” “是的。”虞子衿点头,“昨晚我回家已经和我家人商量过了,他们同意了。” 话落,餐厅外的街道上,响起一阵阵狂热的跑车音浪。 紫色的保时捷急刹,轮胎摩擦地面几米后停在餐厅外。 福满满转头看过去,车上下来个行色匆匆的男人。 不是别人,正是商仁勋。 第160章 你怎么还和我的钱袋子告状呢? 商仁勋进入餐厅,第一眼看向他们这桌。 他走过来,座位上的女士却没人给他一个眼神。 只有江京九一条手臂优雅地搭在椅背上,冲他幸灾乐祸地笑,“我这里没座位了,你想吃饭,不如自己单开一桌。” 商仁勋身上的浅灰色西装略显褶皱,像是被谁轻度蹂躏过了。 “虞子衿,我认为我们需要好好谈谈,尤锦文的事情我也是今天才知情的,包括尤锦娜和粉丝策划坠海的事情,我也不知情。我一直以为她……” 虞子衿收敛了表情,垂眸盯着盘子里的食物,“谈什么?你每一次维护她,消耗的都是我对你的感情,就像桌子上这顿饭,你吃一顿就少一顿,现在这份感情已经弹尽粮绝了,你想要和我谈了吗?晚了哦,商先生。” “我认为你需要理智冷静,离婚对我们来说不是个好的选择,希望你不要一时冲动就做出错误决定。”商仁勋的嘴里充满了理性思维,仿佛在说一段和自己毫无关系的故事。 “……”福满满脑袋上顶着个超大问号,“不是啊喂!你之前对尤锦娜的态度可不是你这样,这是你挽留婚姻的态度吗?” 她还真没见过,有问题的一方,还能如此理直气壮说话的。 “男人这个物种还真是奇怪,对喜欢的恨不能挖心掏肺,不爱就连挽留都这么敷衍,既然都不爱了为什么还要挽留,真的很让人无法理解。” 商仁勋每次面对福满满都是一个头两个大,“说过很多次,我和尤锦娜是朋友关系,我从没承认过我喜欢她吧?” “嗯呢……”福满满翻了个无敌白眼给他,“是啊,你的朋友比你的妻子重要多了,单是我看到的这几次,你维护朋友的力度要比维护妻子大多了。” 她在前面义愤填膺,江京九就在她后面,拿手一下一下顺着抚她的背,眼神里如有浓墨的柔情与宠溺满的要溢出,还要安慰她。 “不要太生气,生气容易衰老。” 这句提醒可算说到了点子上,福满满瞬间扭过头不理商仁勋了。 “我还是要年轻吧。” “你这种人放在总裁文里,都是要追妻火葬场的,然后老婆跟男二跑路,把你抛弃,你像狗一样跪在柏油路上暴风哭泣。”江京九笑嘻嘻,人畜无害的表情,出口便是扎心。 福满满一撇嘴,抬手把江京九歪着的头扳正道:“小说看多了吧,你们这种有钱人会为了一个女人跪在地上哭么?开什么玩笑。现实不都是心里住着白月光,身体下面躺着个小美女取乐么。” 虞子衿苦中作乐,打了个响指,“姐妹,太bingo了,为你点赞。男人的性在谁身上,爱就在谁身上,心里住着白月光,那都是被性缘脑女性美化过的版本。” 她在没认识商仁勋之前,就是个非常理性的人。 从家里安排第一次见面之后,因为她没谈过恋爱,但商仁勋的外形、家世、背景都很符合她择偶的要求。 从此虞子衿相信了,一见钟情这个词的存在。 她单方面的开始对这个男人有好感,工作的过程中发现他在某些方面很有魅力,更加吸引了她。 可当她某一天被商仁勋约到咖啡厅进行一场交谈后,她才得知,商仁勋话里话外都讨厌这场联姻。 不喜欢婚姻命运被安排。 但不是讨厌她这个人,而是不喜欢被安排,商仁勋告诉她,他永远都不会喜欢她。 那时候的虞子衿不认为自己没有那个魅力让商仁勋喜欢。 刚结婚时,她放下了尊严,绞尽脑汁去想一些新花样去挑逗他,收效甚微,只成功了几次。 她也曾看到过经济条件不如他们,但两个人在一起相爱的画面。 现在又看到了,比商仁勋还有地位的男人,是如何全心全意对待喜欢的人的。 历经两年之久,虞子衿终于认命了。 商仁勋烦躁地抓了两下头发,不知是否迫于无奈,他说:“行,我晚上在家等你,我们认真聊一下。” 说完,商仁勋迈开步子要离开。 他的手开门时,虞子衿忽然喊道:“不用了,今晚我不打算回家,我们分开住,我要去找新的、年轻的弟弟去玩。如果你寂寞请找你的锦娜。” 商仁勋仅是停顿了一下,便出门上了车,瞧着背影颇有些怨气。 福满满重新拿起筷子,眼睛斜着琢磨。 第六感告诉她,虞子衿怪怪的,好像在密谋什么事情。 根本就不像完全放弃商仁勋的样子。 饭吃到尾声,福满满拉着桌上一群人举起酒杯。 由于记娴下午要照顾孩子,所以她免了。 “干杯,致敬我们伟大的女士忍者联盟!”福满满喝得有点多了,眼睛迷醉的不成样子半个身体靠在江京九臂弯里,坐不直又不想躺下。 记娴无端疑虑,有些担心问道:“别让她喝了,她上午找我来就怪怪的,突然租了层办公楼给我钱要跟我开模特经纪公司,现在又喝成这样,她该不会是受刺激了吧?” 福满满手里提着一个比她脸还要长的啤酒杯,腮颊两团红晕像猴屁股。 她胡乱比划了一下,“学姐说啥呢?我那不是做好人好事,带你一起劫富济贫吗?你怎么还和我的钱袋子告状呢?” 她话一脱口,记娴下意识瞥了江京九一眼。 这种话太难听,福满满真是醉的不轻。 “……”江京九默了默,非但没生气,还很温柔地顺走她手里的啤酒杯,“有什么委屈朝钱袋子发,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 因为热,她粗喘气,拉扯连衣裙领口,手动给自己扇风。 另一只手捏住江京九的脸扯了扯,尾音上扬着问:“别开玩笑了,你一只小狗,怎么可能懂姐姐的烦恼呢?” 她感觉眼前这个人,就像一只长着浓密毛发的嫩犬。 好看是好看,怎么都不觉得他像个人。 大白天的能把自己灌醉也是人才一枚,江京九无奈地叹气,朝其他人道:“我先带她回家了,你们随意。” 江瑛起身去前台结账。 安花徐菲特等人上了一辆车。 虞子衿开车将记娴送回了医院。 江瑛在驾驶座开车,后排的福满满一直在闹腾。 一会喊难受了,一会要下车。 “我真的不要回家啊,求你不要送我回家。”福满满坐在他身上,毛茸茸的脑袋依偎在他怀里央求。 第161章 往哪走?我还没吃饭呢 在福满满无理的要求下,江京九带她来了,当初落水的跨江大桥。 没有上桥,在桥下离水很近的长椅上坐下。 抱着浸满香皂味的手臂,让她无比心安,“阿九,你说我再掉下水,还会不会遇见你?” “落汤鸡当一次就够了,还想再来第二次?”江京九认为她纯是喝多了,脑袋喝秀逗了。 福满满呼呼呼了几声,手指俏皮地钻进江京九的衣摆探索世界。 “你好像虚拟人啊?为什么会有人突然对我这么好,应该是假的吧?我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福气呢?” 江京九:“也没有很突然,只是恰巧碰到。也许以后你就会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福满满听得云里雾里,不明白他到底说的什么意思。 “我是贪心小怪兽,我想独占你,嗝儿……” 打了个酒嗝儿,满口腔的酒精味,熏得福满满自己直摇头。 感觉这一下突然胸腔哽住了,眼泪啪嗒啪嗒就那么流下来了。 吓得江京九急忙问:“怎么了?” 她不语,一味大哭。 “别吓我好不好,哭什么?嗯?” 过了几分钟,福满满抽抽噎噎道:“我终于自由了,太高兴了呀……呜呜……” 边絮叨边掰着手指数,“离开了那个令我伤心难过的男人,家人也带在身边了,还找到了个大靠山给我撑腰……呜呜……现在让我死,我也愿意去。” 江京九听着挺心梗的,问道:“就只是大靠山吗?” 福满满一抬头泪流满面的别提多招笑,只是她表情认真,又让人不好意思笑出来。 “不是。”她嗓音微微轻咽,“还是大金库,超大型金库,还是我的狗呢,my baby dog。” 冗长的沉默,福满满宝蓝色的瞳孔直直跟江京九变色的眼睛暗送秋波。 “喝多了,跟我搁这儿暴露本性呢?”江京九长指戳了下她的额头,“你这样,我会认为你有什么特殊癖好。” 喜欢把他当狗…… 可不是什么好话。 “没有喔,我很早就认为你是我的狗。嘿嘿嘿……”她从抱胳膊改为抱着脖子,整个人像树懒一样攀爬到江京九的身上,紧紧贴着。 直到福满满强行搂着他,到勒得伸舌头出来的地步,才听到她闷着嗓子说:“为了救你,我牺牲了一个儿子,我把它遗忘在江底了,它会不会已经遗忘我了,好久好久都没在我的梦里出现,我好思念它。” 她胡言乱语着:“失去了一个儿子,但收获了一枚男朋友,我们是不是该给儿子烧点纸钱呀……” 江京九认真听着她发牢骚,耍酒疯,直到她咿咿呀呀地讲着话彻底睡着。 醉酒加上早上起早了的缘故,福满满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七点多。 醒过来时,得知江京九一早就去了集团大厦,听江瑛说,应该是入职ceo有望。 记娴的孩子生病了,福满满只好自己去先去市场淘一些办公用品。 也不知道怎么淘着淘着就进了商场的男装区。 脑袋里的画面全是江京九穿西装时的大长腿。 江京九的西装大部分都是定制的款式,福满满就只能为他挑一些领带之类的小配件了。 挑完这些,时间到了中午十一点四十分,她还没收到一条来自江京九的消息。 应该挺忙的。 福满满决定去看望他,并且一起吃午饭。 车子驶入商氏集团大楼停车场,风很大吹得福满满头发四处飘扬。 到了前台时,知道了要找他,还是需要预约的。 福满满怕打给江京九会打扰到他,只能把电话打给商占了,没一会儿,商占便坐着电梯下来接人。 电梯不断上行,她盯着不断变幻的红色数字,“他在做什么?吃饭了吗?” 商占道:“办公室,忙着呢。” 具体忙什么,商占没有说。 他的新办公室,是全透玻璃的,只不过现在里面开了雾化,从外面什么都看不见。 到了地方,福满满一只手落在门把手上,悄悄推开了一条缝隙,动静并不明显。 所以也就没打扰到里面的人。 一条缝隙就足够震惊福满满,江京九长腿交叠搭着办公桌,桌子另一边站着一个赤裸的女人。 她感觉脑袋被人敲了一棍子,闷疼闷疼的。 那条缝隙立刻变成密闭的,福满满木讷地转身看向商占。 “我不该进去吧?” “您可以进去,如果不想也可以不进。”商占毫不意外她的反应,也没有解释什么。 福满满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就挺突然的。 “那我在门外等吧。” 她空着的手覆盖在拎着购物袋的手背上,眼睛很忙地转动,具体忙什么也不清楚。 几分钟的时间,办公室的玻璃雾化关了,她白嫩的手背上也多了好几道轻微溢血的抓痕。 办公室的门发出微弱的响动,接着从里面出来一个面色铁黑到极致的女人。 是尤锦娜。 脸上挂着数道干涸的泪痕,仅是瞥了一眼福满满,便兔子似的落荒而逃。 没过几秒,江京九俊拔颀长的身形,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臭宝宝?她有我好看么。”福满满还在张望尤锦娜的背影,被他调侃的说话声吓了一跳。 “你们都丑。”想到刚才的画面,她就无端火大,看了眼办公室铭牌道,“恭喜你,凭借自己的本事如愿以偿。” 他呵笑,眉眼邪肆地挑起,“小事情,这才哪儿到哪儿。” 坐上了ceo的职位,也不代表他成功接管商氏了。 如果不是自己家的企业,他的手法不会这么绵软,只会更加激进。 说白了,未来都是他的钱,只是不想损失更大罢了。 见他甚是得意,福满满把礼品袋子扔到地上,没好气地说:“送你的,我还有事情要忙,再见吧。” 她走出去几步,听到有脚步声追上来,有点想笑,又憋回去了。 然后身体突然腾空,被江京九打横抱进了办公室。 “往哪走?我还没吃饭呢,很饿的。” 第162章 嫁入豪门的公敌 福满满梗着脖颈,脸朝外就是不看他。 他饿,她也还没吃呢! 却被这出弄得恶心得三天不想吃饭了。 江京九抱着她坐下,两个人的重量,导致沙发的凹陷更为夸张了些。 他很轻易地发现,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在闹小脾气,从而故意逗弄。 “不理我?心里有别人了?” 落在福满满耳朵里,这句话就很倒反天罡。 她嗖地扭过脸来,嘴角隐忍着委屈颤动,“我都没说你,你就敢冤枉我?” “看到了,为什么不直接朝我发脾气?”江京九的神色充满了上位者的从容不迫,“站在门外,在里面看会有影子,看体型就知道是你,门开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你了,还以为你会冲进来打她一顿,你的反应会让我有点失望。” 福满满愣住了,看着他瞠目结舌,两只手又覆在一起,尖锐地指甲开始挠手背。 江京九灵敏的鼻子闻到一丝铁锈味儿,这才低头看到她手背皮肤溢出鲜红的血珠。 立刻分开她自残的两只手,再抬头,福满满感觉他好生气,好恐怖的模样。 “你这样是在报复谁?”他拉起她的手贴脸,指甲摁陷进脸颊皮肤,“有气往这挠,不舒服就使劲朝我发泄好吗?” “不要。”福满满死劲往外抽回手,却被他紧紧攥着。 江京九直视着她,黑沉的眸子覆上彩色,不是平静的星辰,而是愠怒的大海。 福满满看习惯了,此时此刻也觉得见怪不怪。 他说:“你真会折磨我。” 这段时间看似福满满表现的挺正常的,可他知道,这些全是表象。 她会偶尔勇敢,可是有些时候,也会控制不住再次逃避。 他对她的爱尽量直白、毫无保留展现,不采用迂回、拐弯的话语。 “我没有。”福满满委屈得红了眼,“我知道,你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可是看到了心里就堵得慌,这让我想起以前那些不好的事情,会让我胡乱去猜忌,联想……” 江京九仔细回味着她话里的意思。 他猜测以前那些不好的事情,指的可能是她看到商昱珩和别人亲热的画面。 此刻他的内心充满无力感。 江京九带着她坐到办公椅上,然后打开台式电脑,调出来室内的监控画面。 “她来求我放她弟弟一马,我拒绝,求着求着就开始脱衣服,你要明辨是非为我作证,我真的好冤啊。” 福满满盯着显示器上的画面,脸一阵臊红,身体忙不迭前倾去抢鼠标,由于紧张屏幕上鼠标移动的轨迹有些笨拙地关闭画面。 她觉得一男一女观看这个很奇怪。 更何况视频里的男人是她的男朋友。 江京九灼热的呼吸贴着她耳廓,修长有型的手夺过鼠标,把监控视频截取下来发送邮件,低哑的声线道:“那个邮箱是商仁勋的。我做得这么好可以获得什么奖励吗?” 她有种耳朵被烈火灼烧的不适感,瑟缩着躲了下,反而江京九的嘴巴如同装了自动定位跟随,躲哪儿跟哪。 “别发情。”逼不得已,福满满用手掌强制性捂住他半张脸推开。 “什么叫发情,说的那么难听。”江京九眉眼含笑,配合着她的动作靠着椅子,“这叫秀色可餐、食色性也。” “饿了就吃饭,不论男色,还是女色都不能当饭吃。”福满满一本正经地绷着脸起身。 江京九听出来了,是她饿了。 “今天吃员工食堂。” 去食堂楼层的路上,那是条条都是阳关大道。 尤其是到餐厅那一层,有好多吃完饭的员工往外走。 感觉他们虽低着头,但眼睛是往上挑的。 福满满还以为江京九会带她去高层专用的单间,结果在自助餐区选完食物,坐在了公共餐厅。 “为什么要在这里吃?我感觉我们像被人偷窥的马喽。” 他举着勺子,似笑非笑道:“因为我喜欢作秀,让他们瞧瞧未来的大老板和老板娘是如何亲民的!” 晕。福满满简直不理解。 她边吃饭,边用眼角余光去偷偷看身旁异样的目光。 怎么都感觉有种,某些人不怎么友善的目光。 类似于她偷了他们什么东西…… 真想闭上眼啊!不想睁开眼,希望是她的错觉。 福满满吃完等江京九,收到虞子衿的信息,不知她从哪儿接收到的风声,邀请她吃完饭去参观她的办公室。 江京九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吃完饭,福满满和江京九打了招呼离开。 虞子衿的办公室是橘子味儿的,和电视剧里那种女强人古板无趣的办公室装修很不一样。 不论是办公桌、书架还是背景墙等任意角落都随处可见少女心摆件。 福满满一进门,虞子衿端着平板和她一起坐在沙发上。 “给你看几个好东西。” 听到有好东西,福满满立即兴奋起来,“什么呀?” 虞子衿打开聊天软件,是一个聊天群,翻着给福满满看。 “江京九第一天来集团,就被前台拍照发到员工闲聊群,然后年轻女员工的讨论话题都在他这个年轻又帅气的继承人身上,她们挺疯狂的,有些学历不错,家庭背景不错的,在公司职位也不错的,预谋着怎么和这个商氏继承人搭讪,追求呢。然后刚才你们两个在餐厅吃饭,又被人拍照传到群里了,现在你已经成为了她们某些人嫁入豪门的公敌了。” 一时间听到这样的消息,福满满眼神茫然,“这么夸张吗?” 虽然在餐厅时,她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也没想到这么离谱。 “夸张什么?现在这个社会想靠嫁富二代男人翻身的女人,比比皆是啊,反过来也有不少凤凰男,想傍富婆,获得下半生衣食无忧。”虞子衿叹气,“你可能是长得漂亮,情感履历中的唯二两个男人都够狠,感受不到她们的危机感。” 这条福满满承认,她点头,“你说我漂亮,我无法反驳。” “我有在警局工作的朋友,听到的小道消息,拍卖会那天晚上,姚婷出车祸断气之前打的最后一个电话是给她女儿的,我朋友说,她女儿当时在飞国外的飞机上,飞机落地后,警局拨通了她的电话,她也没有说要回来送她妈妈最后一程。为了保住那个孩子有多拼,你现在能感受出来吗?” 第163章 传闻中的那个小野模 事情过去有一段时间了,原本福满满都把姚婷这个人遗忘的差不多了。 今天又偶然听到这则消息,还挺诧异的。 “我小时候,姚婷和朱启星对我并不好,我对她的遭遇没有半分怜悯,可能说话不太好听,她那是被自己生下的恶果给反噬了。” 虽说之前在心里警示自己人死账消。 可真要讨论起来,她还是忍不住会生气。 虞子衿比较意外福满满的反应。 福满满连她在花园那次的傲慢都可以忽略,足以证明她的心胸。 这样说,大概是姚婷等人真的对福满满造成了一定的心理伤害。 “也许是吧。”虞子衿跨过姚婷的话题,接着向她八卦,“她们中午又炸了一波,有人在中宜科技未来城,看到过你拍的海报广告,甚至有人神通到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把外国商场关于你的海报都拍照发到了群里。” “所以,她们要成为我的粉丝吗?”福满满幽默地讲了个冷笑话。 “不是。”虞子衿扬起音调问,“她们要抢你男朋友,没有危机感吗?” “没有。”她说,“我吃饭之前已经经历过更炸裂的了。” 福满满把尤锦娜在江京九面前脱衣要献身的事情讲了一遍。 她口吻淡定的出奇,“我认为我的敌人是我自己,克服不了心理层面的恐惧。说实话,我喜欢他,但还没到丧失理智的地步,也不是非他不可的,没在他面前亲口承认过有多么喜欢他,如果他背叛我,这些是我给自己留的退路。” 虞子衿对她这番话里的小心翼翼,真的非常赞同。 同时也品出来这个人对待感情的理智和谨慎。 “和你比起来,我结婚的那两年简直是失智。” 她的父母是相爱的,虽然之前她也是理性派,但心底还是向往美好的爱情,沉沦进去不可自拔了。 “好吧,我敬佩你。”虞子衿实在找不出赞美的词来说了。 福满满弯着眼睛笑起来,“我的迷妹太多了。” 两人闲聊了会儿,喝了两杯甜甜的奶茶之后,福满满被虞子衿送上下楼的高层专用电梯。 期间电梯停了两三次,上来了几个穿着职业装的男女。 福满满紧靠着最里面,前面的几个人都互相认识有说有笑。 她有点憎恨商氏大厦为什么建的那么高,电梯下行的时间,远比预想的漫长。 忽然笑声收敛止住,一个外貌形象很职场的女人转过头来,“我感觉你长得很一般哎,但你的眼睛是蓝色的,还挺有特色的,江总喜欢你这款外国混血吗?” 福满满怔了怔,美眸圆睁,“你在问我吗?” “不然呢?这个空间里还有比你这个小野模更一般的女人吗?” 福满满仔细端详了下女人的妆发穿搭,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裙装,她今天穿的比较小香风,甜美挂的。 所以这个女人是在歧视她,先抨击她的外貌,又抨击她的职业。 她干笑了两声,“你的长相比你的言语还要冒犯,难道你的同事没有私下提醒过你么?薄唇非要画个大厚嘴唇,塌鼻梁非要打那么深的鼻侧影,妆容浓得像鬼,即便你能坐上高层专用电梯,也阻挡不住你的自卑流露。” 那女高管约莫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个子不高。 也许学历真的比她高,但素质是low的见底的。 那女人心理素质挺强大,嘲讽地笑道:“小野模,靠着男人得了点资源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福满满双手环胸,眼球上翻看着顶部的led灯,和这种素质低下的人吵架,她都嫌浪费口舌。 电梯显示数字到达一层,福满满挤过人群,没理她。 挑衅的女人迟迟未得到回应,踩着高跟鞋哒哒地追到大厅,拽住福满满手腕儿。 “小野模怎么不说话了?是踩到你的痛处了吗?” 她叽里呱啦跟着福满满说了一路,直到到达集团大门口。 福满满停下脚步,脑袋一转头发甩到那人的脸上。 “有病就去治,别烦我。” 江瑛和安花在外面绕了好几圈,好不容易等到她下楼。 看到福满满身边的女人嘴巴一张一合地说话,读懂了她的唇语。 安花救援的速度几乎无可匹敌,到了国内,她就没畅快淋漓地骂过人。 感应门一打开,安花杀气腾腾的咒骂声铺天盖地而来:“你个臭老娘们,欺负人家小姑娘做什么?你是月经不不调,更年期提前无处释放了,让老娘好好修理修理你的臭嘴巴子……” 空旷的一楼大厅墙壁回荡着她狂放的骂人词汇。 女高层被骂的懵了一瞬,结结巴巴道:“谁是臭老娘们?我还没出嫁呢,你骂谁呢?有没有素质。” “这里除了你,还有谁是臭老娘们。”安花的衬衫往上撸了两下,露出肌肉轮廓鼓凸的小臂,揪住那女人的后脖领,“今天落到老娘手里,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她把脚下穿的高跟鞋脱下来一只,叫了江瑛和她一起按住人。 接着,尖锐细长的鞋跟朝着女高层的屁股捶了下去。 江瑛早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塞到了女人嘴里,全程没有发出一个高音节,只有支支吾吾挣扎的声音。 旁边围观了一圈儿观众,前台一直拿着手机对着她们录视频。 江瑛敏锐地捕捉到她,指着道:“手机收起来,工作不想要了就继续录。” 前台看到的明明是她们行凶,还这么嚣张,火蹭一下上来了。 “就录,你们打人还有理了么?这可是我们集团财务部经理,你们也敢下手,好歹商氏集团也是世界百强企业,还能怕你们这些暴力犯罪分子不成。” 福满满无语地扶额,被气得鼻翼都跟着扩张了。 “你们的财务部经理真的很欠收拾,不行你们就报警吧,她丢工作,我起诉你们群聊天内,对我进行侮辱诽谤的部分。” 闻言,前台定睛一看,这个就是午饭前来找江总的女人。 传闻中的那个小野模。 第164章 不要发挥你的爱心 福满满朝前台走近,嘴角挂着浅笑,“你就姓陈吧?偷拍我的照片发到群里的那个叫贝拉的?” 前台始料未及,一下子怔住,结结巴巴不可置信,“什……什么……群?” “当然是能起诉你们的群。”她笑容加深,“没必要在我面前装傻,聊天记录我全都看过。” 虞子衿给她看的时候,聊天内容骂的很过分,还有对她的照片进行二次p图,标上一些下流文字的,当时她没有很愤怒。 本想当做无事发生,这些鼻涕虫非要黏上来。 “江瑛报警。” 福满满一挥手,前台急得面红耳赤,立即换了副低姿态,“不,不能报警,我可以道歉的,真的不是故意要骂你的,我们只是觉得那样挺好玩的,开玩笑而已,道歉吧,没必要报警。” 前台的说辞让她想起了,她问鲁祁思要不要报警的事情。 鲁祁思选择息事宁人,瞻前顾后。 而她不想那么做,她的宝蓝色瞳孔里写满了不快,冷漠疏离道:“报警,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报警。” 给坏人留仁慈就是再度给他们机会伤害自己。 路过围观的人,很快将这一消息在公司内部群传遍了。 有人胆战心惊,也有人喜笑颜开。 早就有人看财务部经理不顺眼。当然有人庆幸,得罪了商氏集团未来继承人的女朋友,这个人职位大概率不保,他们就有升职的机会。 新来的实习前台也很兴奋,这个人走了,她离转正就不远了。 下午福满满在解决事情的同时,娱乐圈发生了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国民影后尤锦娜和大粉策划粉丝落海的视频曝光在网络,引起来互联网各大平台网民腥风血雨地讨伐。 仅仅四五个小时的时间,经营了许多年的形象人设全部崩塌。 娱乐圈明星塌房见怪不怪,请尤锦娜做代言的品牌闻到这场腥风血雨背后的风声,纷纷迅速站出来与这位视后尤锦娜撇清关系,并发声了强烈的道德谴责。 面对普罗大众的口诛笔伐,尤锦娜的粉丝有脱粉的,也有继续维护她的,两边吵得不可开交,称呼那些人为‘追星追丢了脑子’。 江京九陪福满满从警局出来,最近天气气温逐步升高,西装外套挂在他小臂上,黑色的衬衫领子扯掉了领带,领口的纽扣解开几颗,露出他瘦削有型的锁骨。 “别生气了好吗?等我明天就在身上贴一个老婆的大头卡牌夹在西装口袋上。” “我哪生气了?做这件事很痛快的好吗?”福满满完全否认。 “那宝宝为什么不让我牵手呢?”江京九望着离他有八步远的福满满,眼底写满了无奈。 福满满不理睬他的抱怨,走下台阶,“怕我挡了你的桃花运,别人又该来编排我了。” 他感觉她在阴阳怪气,可惜又拿不出证据。 祖宗生气了怎么办? 那当然是包治百病。 在外面吃完晚饭,拎着大包小包回家。 还没进栖云园,站在墙外就能听到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是个很年轻的女人,这声音有点耳熟,福满满急走了两步。 鲁祁思坐着轮椅,腿前跪着一个女人,背影身条也很熟悉,李莉恩端着胳膊站在边上扮演旁观者。 “尤锦娜谁允许你来骚扰我妈妈的?”福满满知道有些人是极度无耻的,此刻她的愤怒冲破理智,丢下手中的购物袋,冲过去一把薅住尤锦娜的头发。 尤锦娜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扯得头皮发麻。 她哀声呼救,“放开我,我没有骚扰阿姨,阿姨可以为我作证。” 鲁祁思被她们磨了半天了,道歉的话反复说。听得她耳朵嗡嗡响。 “她没有骚扰我,让她走吧。” 福满满顿时气得说不上话来,手上的力气加重,扭头看向李莉恩。 “是你带她进来的吧?你怎么这么恶心。” 李莉恩轻描淡写道:“锦娜和我是朋友,我她来家里玩,有什么错误的吗?你凭什么指责我?” 福满满也不知怎么的,松开尤锦娜的头发,扬起胳膊就对着李莉恩的脑袋抡了一巴掌。 “再敢带阿猫阿狗进商家大门,我就给你钉在商昱珩的房里,这辈子别出来了。” 一巴掌下去,李莉恩的脸被扇歪,踉跄了几步。 李莉恩捂着脸,只敢用眼神发狠瞪她,咬牙切齿却一声不吭。 同时也扇得鲁祁思吃了一惊,“满满,她们没犯什么大错误,犯不着对人家动手。” 听到这句话,福满满十分压抑地别开视线,“妈,你就别爱心泛滥了好吧,做好人她们也不会感恩你的。善良的人只有遇上善良的人才会得到尊重,否则你的善良就是别人攻击欺压你的武器。” 鲁祁思是善良的,但又过分善良,分开这几年,她喜欢妈妈对她的善良,但又不喜欢她对谁都保持善意,毫无提防心。 说实话这种人最擅长被人利用善良,来伤害身边的人。 “好好好。”鲁祁思听出福满满语气里的不耐烦,“你长大了,我管不住你,也不想管,我回去休息了。” 电动轮椅调转头那一刻,尤锦娜咬了咬牙出声:“阿姨,你帮帮我吧,我就一个弟弟,而且我的事业被毁了,不能让弟弟再进去了,我会死的。” 福满满注视着鲁祁思的轮椅,她操控轮椅的手僵住,当真是停下来了。 鲁祁思再次转过轮椅,眼底充斥了些许怜悯,犹豫了片刻看向福满满,“满满,没有深仇大恨就别为难人家了,你现在过得好了,没必要为难一个这么努力的孩子。” 光是听着这些话,福满满就气从脚底板窜到脑瓜门,气得双手叉腰,胸口发闷。 她指着尤锦娜,“她,日薪208万的视后,和自己大粉策划粉丝落海炒作立人设,和结了婚的初恋不清不楚,她弟弟利用职位违规操作偷税,落海的粉丝不追究她法律责任已经是对她的仁慈了,失德艺人被封杀不正常吗?我亲爱的妈妈,请你不要随便发挥你善良的爱心,去施舍给恶贯满盈,在你面前表演了几分钟可怜的人好么?” 第165章 亲一口。 鲁祁思听完才意识到自己好心办坏事了,内疚地低下头。 “菩萨心肠是善良,可是菩萨有一身的本事,无人能欺,您有什么?只有一副好心肠,任谁都能踩您两脚。”福满满简直要为此气炸了,絮叨了几句,又指挥着远处的女仆道,“把我妈送回房间休息。” 与人为善固然好,但在福满满这里,也不是完全无脑推崇的。 她看过太多老好人,对外人都挺好的,对自己家人的态度却像一堆烂泥,永远亏待身边的人,去成全普罗大众。 反正她做不到那样。 鲁祁思被送进屋子后,院子里的尤锦娜垂下脑袋不敢看福满满一眼。 “滚吧,还待在这做什么?恶心人吗?”福满满一秒钟都不想看到她们,直接进了屋子。 江京九回头给了后面两个人的眼色,跟着进了正屋。 福满满放下喝冰水的杯子,砰的一声玻璃杯碎了一地,几个细小的碎片扎进她的皮肤。 “很好,学会撒气了。”江京九几乎是第一时间到她身边,拉起她受伤的手,压下眉眼弧度,声音却极力克制稳重,“下次,能不能不要自残啊?生气你可以打那些欠揍的人,求你了。” 他故意站在一边什么都没管,想看看她自己能把事情解决成什么样。 结果就是简单的一巴掌,就让人滚了。 福满满垂眉丧眼,不敢看他,“我尽量不给你惹麻烦,在外面被摄像头拍到发到网上影响不好,在妈妈面前我也不想做太过分的事情。” 内心十分纠结,又想撒气,又怕给江京九树敌太多。 她很想恃宠而骄,可偏偏心底还有个道德标尺在拉扯她。 说着说着又哽咽了,“我怕我太放肆,时间久了,你会觉得我惹出来的事情很麻烦,不养成那些不好的习惯对我来说比较好。” 她害怕会被再度抛弃。 有些话嘴上说着不在意,那句‘能确保他是你一辈子的靠山,和万一哪一天他急流勇退了。’让她很没安全感,像魔咒般持久萦绕在耳畔。 江京九转身带着她取了药箱,拿出镊子工具挑拣玻璃碎渣。 精致的眉眼流露出露水般的温柔,福满满抿着唇线听他说:“不会,我喜欢看你骄横,耍小聪明,帮我逃过别人的搜查那次不是做的挺好的。” “真的吗?”福满满仰着脸,眼眶红了一圈,两人的脸贴得仅仅需要移动三四厘米就能碰到鼻尖。 江京九弓着腰,手上消毒棉棒的动作停下,沙磁着声线道:“在我家,你这种算小兔子级别的,我妈妈特别彪悍,奶奶比较阴险,外婆爱撒娇,只要她不开心就会指挥我外公去打人,传说中的刁蛮大小姐。” 福满满认真聆听,努了努嘴,“我感觉这些词怎么不太像形容好人的,你真的喜欢这种女人吗?” “大错特错。”他说,“这些是褒义词,柔弱的女性固然美,彪悍阴险又刁蛮的女人,更入我眼,每天家里鸡飞狗跳才不无聊啊。” 彪悍……福满满忽然想起,在王牌第一次见他,他就说了,如果是他妈妈,就会让商昱珩变成熟睡的丈夫! “那我尽量试试吧。” 情绪来得快,被江京九三言两语哄好的速度也快,她调皮地吻上江京九的鼻尖,然后拉开。 “我的本色是温柔的,hhh……” 其实她并不想温柔,而是被生活磨砺的喜欢照顾别人的感受。 她觉得内心里住着一个调皮活跃的猛兽,这段时间正在被眼前这道飘香的美食诱惑苏醒。 …… 记娴的宝宝出院了,福满满陪她一起看了新的房子。 新租的办公楼装修也快接近尾声,与此同时福箐箐还有两天要迎来高考。 福满满带着她还有小宝去首京最近的海滩放松了一天。 晚间餐厅,饭吃到尾声。 福满满观摩着福箐箐脸上的表情道:“考试不要有压力,随机发挥好了,分数不代表一切。等出了分数,再开学,妈妈还有小宝一起陪你去戈华岛上学。” “啊?”福箐箐惊讶,“妈妈也要跟我一起去吗?” 福满满拿着纸巾擦嘴角,不断点头,“嗯,让她去吧。到那里之后你好好看着她,让她少泛滥点同情心,我觉得我和她生活在一起,会得狂躁病。” 和妹妹聊天,福满满是没有那么多芥蒂的。 福箐箐眼神暗了暗,“是不是妈妈说了什么不好的话,等我回家好好劝劝她。” “不用劝,就让她那样吧,你少自寻烦恼。”福满满牵上江京九的手抬起来,“去好好学本事,学好了以后报答他就够了。” 福箐箐盯着那只手,很兴奋地露出一口小白牙,“好的长官姐姐。” 这些日子她在首京上学,抛开被胁迫拍照是不好的体验。 剩余的已经开了很多眼界,她很感激姐姐能带她来这里,给了她人生一个逆袭的可能性。 她会用余生好好去感谢姐姐,如果没有姐姐,她就还在那个翠绿的山旮旯里待着。 在酒店休息了一个晚上,次日驾车赶回商家。 车子开到大门口时,发现路边站着几个熟悉的面孔,穿着低调朴素,但能看得出来品位,四五十岁的妇人和男人。 看到那几张脸的第一瞬间,江京九就发现福满满的表情僵硬起来。 车子驶到他们面前时,福满满拍着驾驶座椅子喊道:“停车。” 她推开车门,高跟鞋一沾地,人就像离弦的箭一般飞出去。 “吕诚联,你还敢来找我,给我死去吧。” 她新做的美甲,扬起手臂就要往下抓。 不幸的是手腕被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钳住,回头一看竟是江京九。 比她高一个头,她眼球向上翻很像在瞪人。 “别误会,我是拯救你的。怕你的美甲会被这块猪皮掀翻了,流血怎么办?” “你给我打他。”福满满举起另一只手,对着吕诚联。 江京九第一次见福满满这么气愤的态度对一个人,眼底笑意泛起涟漪,庆幸她的进步。 不过也担忧,这是有多深的仇。 他说:“亲一口。” 第166章 老变态 福满满不理解地剜了他一眼,不分场合地发情,属狗的吧。 吕诚联身边站着福泽和福喜。 福泽气质偏老干部类型,一张嘴就是说教的口吻,“你这孩子怎么对吕校长说话的,这么没礼貌,在大城市待几年,待野了是吧。” 福满满目光转移过去,“你个老变态没话说就闭嘴好吧?” “哎?”福泽微睁大眸子,“好歹你也应该叫我一声二叔,在你男朋友面前都这么没教养,以后怎么在公婆膝下尽孝?谁好人家的父母长辈能看上你这种野蛮的丫头?” 说着,福泽谄媚的笑脸对着江京九道:“江先生真对不起,都怪我们在她小时候没管教好这丫头,让她在外面学野了。” 听到这句话,福满满好险一口气没缓上来气红了脸。 江京九揽住她的肩膀,微微发力捏了两下,似乎是在安抚她的情绪。 “请问你们是?” “鄙人福泽,我是小满的二叔,这位是家美福喜,这位是吕诚联,小满上学时的校长,那位是吕校长的夫人。”福泽一一介绍,最后伸出一双带满粗茧的手,要和江京九握手。 江京九眼球向下瞥了一下,旋即恢复,笑了声:“不认识。有事情去里面聊,我们坐了一段时间车,有些疲累。” 福满满不解地看向他,眼神询问他到底什么意思。 怎么还让他们进家门呢? 福泽脸上的笑容立刻绽放开来,“好,好,我们进去谈。” 江京九揽着福满满上了车。 到了车上,他才开口,“不喜欢他们?让我来收拾他们,你看戏,以后再有人欺负你,就按照我的方法做。” “你想干什么?”福满满眨眼,猜不透他的想法。 “不干什么,看着你就明白了。”江京九揉揉她的头发,抓起一缕嗅了下,“香的。” 商占从后视镜瞥到这一幕,为此感到不适,真变态! 福满满有想扇他一巴掌的冲动,但由于这张脸太标致而下不去手。 进入商家一路上,一行人东张西望,惊叹这座宅子之大,以及古色古香的宋式建筑迷人眼。 福满满二人率先抵达会客茶室。 “这宅子太漂亮了。”福泽一行人未见人先闻声,过了两秒门口才出现几道人影。 “小满你以后嫁进来,一定要好好侍奉公婆,照顾好丈夫。”福泽笑得合不拢嘴,兴奋地手也跟着舞蹈。 他身边的福喜戴着一副扁框眼镜,端着胳膊一直保持沉默,尽显寡淡。 中心茶几上的杯子倒扣,茶壶明显是空的。 福喜坐下,碰了福泽,“哥,你没看出来人家根本不待见你吗?有钱人家怎么可能会看得起一个从山沟里走出来女孩做媳妇,连娘家都跟着轻慢,你还上赶着倒贴,我女儿嫁人的时候婆家别提多热情接待我们了,你怎么还舍得让小满嫁过去?” 福泽尴尬地笑了声,语气微恼,“别乱说话。” 福喜悻悻闭嘴,视线转向别处。 江京九松懒地靠着沙发背,宽掌抚在福满满后腰处摩挲,感受到她身体绷紧坐直,浑身散发着对这些人的敌对气息。 “这几天箐箐快要高考完了,需要我提供包机服务送你们全家出国旅行吗?” 他和颜悦色,当真是放低了姿态说了些好听的话。 “想喝茶可以自己泡,我父母没教过我怎么泡茶。” “哪里的话。”福泽坐下道,“我们也不渴,这次来是为了一些事情来的,我大哥给家里来电话,说他住院了,想让我们接他和海子回家。” 江京九双腿交叠,休闲的穿搭让他看起来更年轻有活力,讲话口吻却透着稀奇古怪。 “回家做什么,首京他住的不习惯吗?我特意为他们父子准备的独立病房,精心照顾着。” “不,不是。”福泽急着摆手,“大哥给我们打电话,说这边的照顾太无微不至了,他糙惯了,还想回老家去休养。” “嗯。”江京九意味深长嗯了声,指头蹭了下鼻尖道,“懂了,你们是嫌弃我的人照顾的还不够精细,我会改进的。” 福泽一听,这不是硬要曲解他的意思么。 小年轻还真不是个老实的,跟他大哥在电话里描述的一模一样。 福泽忽然转变思路道:“那先这样吧,吕校长也有事情让他先说,我想见一下大嫂,请问她住在哪里,能帮忙指条路吗?” “你做梦。”福满满无比果断一口否决。 她太了解福泽想干什么了,想通过鲁祁思迂回曲线救哥。 她妈妈就是对谁都太好了,耳根子软。 教她的,福满满全都铭记于心,但鲁祁思自己则是牺牲型人格,如果没有一个强有力,有主意的人监管她,她会被人劝来劝去,自己身在苦难却能忍受,一门心思全为别人着想。 “怎么就不行了?箐箐马上就要高考了,毕业了上哪个大学,我们不得跟大嫂商量一下吗?”福喜顿时面相福满满,颇为气愤道。 福满满扯了下嘴角,透出不屑与讽刺的神情,“不用因为有他在你们就这么端着伪装,你们是什么人,我难道不清楚吗?箐箐的事情我自然会安排妥当,轮不着你们操心,我妈住院的时候,你们有一个人出现了吗?按理说,福天把我妈差点打死就应该报警把他抓紧去坐牢,她就是耳根子软,被你们这些臭虫吓得瞻前顾后,现在你们绝对不可能再欺负到她了。” 福泽敛了面上和善的表情问道:“我们到底是什么人,让你这么嫉恨?” 福满满蹬一下站起来,气火从心间升起直冲天灵盖,“你是个老变态,你……你……” 她垂下的手紧握成拳,指骨关节紧到泛白,一阵阵的头晕耳鸣袭来。 那些不好的乱麻一样的记忆似涨潮般汹涌澎湃。 紧接着突兀地一屁股坐下,有气无力道:“不想看到他们,难受。” “商占,带走。”江京九低沉的嗓音裹着愠怒,一只手不自觉把人往怀里带安慰。 第167章 徒有其表的小废物 吕诚联夫妇还没来得及道出此行的目的,就被一群身材健硕的保镖押走了。 茶室内只剩下二人。 福满满窝在江京九香皂味的颈窝里闷声哭,像刚出生的小狗一样哼哼唧唧,压抑着嚎啕放肆的情绪。 江京九一只手覆着她后颈抚摸安慰,一边用宽阔的怀抱尽量给予她温暖。 “面对他们很痛苦是吗?要不要尝试在我面前哭出声呢,把以前的委屈不公都朝我发泄,好想听听姐姐还有多少故事瞒着我。” “你好讨厌……”福满满搭在他腰间的手,指甲透过上衣薄料扎陷到皮肤。 不过听到这些话,以前她从未想过要在别人面前哭出声。 此刻却有了想在他面前尽情释放的念头。 也许是因为他是她活到二十五岁,唯一一个注意到她每次真正伤心哭泣都会压制住音量的人。 这种感觉好微妙,如同有一个人突然在她渺茫的心海中发现那一粒最渺小的孤舟般,是个稀有事件。 她窝在他的肩头,发生了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放声大哭。 没有计时,她也不知道自己具体哭了多长时间。 结束的时候,就觉得眼皮难受的紧,身心俱疲地想睡觉。 江京九的上衣领口和心口的位置全是干涸的大圈和小圈。 他抱着老实乖巧的人儿会心一笑,“终于学会正常人怎么释放情绪了,真棒。” 这话听起来像哄小孩子,而落在福满满耳朵里,却像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浪漫。 所以他早就观察到她的秘密了吗? 尽情释放过一场除了身心疲累,还觉得浑身的血管畅通无阻了。 心脏那个位置尤为明显,好像突然被疏通,不再淤堵。 福满满沉淀了会儿,张口说话时嗓子略微涩哑,“他想猥亵我,被妈妈发现并且阻止了,妈妈为了保护我,跟他做了置换条件。箐箐不是福天的孩子,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是妈妈怀孕之后去问他,我无意间听到他们对话才知道的,这个秘密很少人知道。” 第一次和人提起这段往事,泪水已经哭到干涸,再也没有新的泪水往外流了,只觉得十分心痛。 她说:“我一辈子都欠妈妈和箐箐的。” 江京九并不怀疑她说的事情,相反他处的环境男人居多,男人是什么德行他最清楚不过。 世界上大多数战争由男人发起和主导,战争制造苦难,也使文明倒退。 死人了就需要新生力量,需要孩子。 以前去落后贫苦地区碰到过这种事情,看过太多人间疾苦,他是无感的。 只是这件事发生在自己喜欢的女人身上,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 “没关系,都过去了,坏人会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的,相信我。箐箐还有妈妈和小宝,我们一起照顾好她们未来的人生。” “那这样是不是也连累你了?”福满满顶着一双哭肿了的双眼皮仰头看他,十分滑稽的模样。 “有什么的,不过就是多几双筷子,每个季节多添些衣服的事情。”江京九安慰道,“我的姐姐得明白一个道理,我的行为叫爱屋及乌。” 福满满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服,她躺在巨型摇篮里,外面有一道高大的墙替她遮风挡雨,驱赶苦难。 “谢谢。”她知道现在自己的形象很丑,还有点儿脏,可还是情不自禁地想亲吻他。 也有些搞不清楚,这种行为到底是爱,还是感激。 关紧了房门的茶室内,响起一阵阵微不可察男女喘息声。 青天白日的,茶室是透明玻璃窗面积不小,如果外面有人经过,将会发现他们在做的事情。 她感到无比羞耻,整个神经系统处在一种紧绷的状态。 开衫滑落至肩头,下巴抵制一颗黑色毛绒的头有点扎。 福满满柔荑揪着他脑后的头发,声线略微颤抖,“阿……阿九,够……够了。” 这种感觉是美好的,犹如她是个气球飞上天,踩在了变幻多端的云朵上,一脚深一脚浅,带来强烈的失控。 在事情变得糟糕之前,福满满认为必须要阻止江京九变身野兽。 “不要,回房间,你松开好吗?” 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男人和女人都迷恋向往那种事情。 被折磨的把恐惧变成兴奋,好奇,甚至渴望得到更多。 就算大脑思想麻痹说只是有点喜欢,可身体的原始反应又算怎么回事? 是爱上了吗? 这个疑问回荡在她心尖久久不散。 直到江京九系好她开衫的扣子,恍然回神已经到了栖云园主卧的浴室。 衣服一件件歪七扭八掉落在地板上,花洒的水温吞的自头顶流下。 福满满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你要做什么?” “do it.” 显然这个答案她早就预料到了,可还是忍不住紧张。 素白的脸,还没恢复正常,肿眼泡可谓丑到极致。 “拒绝,不行,我现在太丑了,我没办法用这种丑八怪的长相接受做这种事情!” 江京九以为这次的感情升温,可以促使他们水到渠成发生正式夫妻之间的关系。 “不丑,很漂亮。”江京九一手托着她,一只手大拇指抚触她仍旧泛红的眼尾,“亲爱的女朋友,我们结婚了。” 结婚……这件事藏在她的潜意识里,虽然前段时间他提过,可福满满仍旧不认为自己已婚! 她思考了半天,憋出来四个字,“这太快了。” 同样,江京九的眼睛也憋得泛红,白皙的臂肌皮肤下筋脉错落鼓胀尤为突出。 “姐姐可怜可怜我呗。” 不能水到渠成,那就只能换条卖惨的路试试看了。 虽然江京九看起来很可怜,但此刻福满满却无比清醒。 她扬起下巴道:“你怎么不可怜可怜我,放过我得了。” 福满满盯着他鼓凸滑动的喉结,“好好好,我放过你,让我憋成个废物好了,以后咱就柏拉图,我就当个徒有其表的小废物!” “……”福满满摇头,“我没这个意思,而且你也不是小废物啊,非要说的话,叫大废物比较恰当。” 第168章 骚断腿 江京九认为自找罪受,福满满拿着鱼竿把饵料悬在水面上,他自会跳出水面咬钩。 但上苍垂怜他,赏了他一顿来自福满满亲手制作的自助餐。 肩头盖着墨绿色被子,福满满举着止不住颤抖哆嗦的手,鼓起腮颊气鼓鼓。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江京九枕着另一个枕头,两个人视线持平。 他狭长眼尾卷着丝丝慵懒,带着薄茧的食指指腹不断摩挲她眉梢,“我的良心,它太舒服了。” “……”福满满一噎,刚平稳下来的羞意,再次翻涌而起,羞意自耳根处不断外扩蔓延,似开一朵朵粉色桃花。 她闭紧嘴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怎么会有这种反人类的时长?这太恐怖了。 累了小半天,福满满只想好好睡一觉恢复体力。 福箐箐明天就要奔赴高考,完成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考试。 福满满特意为她做了一些爱吃的家乡菜。 饭桌上,鲁齐思筷子夹着一粒两粒米,吃的心不在焉。 等到一顿饭吃结束,鲁祁思找了个借口,把福满满叫到房里。 鲁祁思盯着她的眼皮道:“眼睛怎么回事?” 福满满一怔,下意识抬手盖住眼皮。 特意拿冰袋敷过了,怎么还是能看出来。 “没啥大事,进家门时穿着高跟鞋摔了一跤,刚好压到狗屎,被恶心哭了好长时间。”她毫无痕迹地撒了谎。 “真的吗?”鲁齐思表示疑惑,“小满,妈妈不傻,这可不好笑。” 自从福满满被她带回家,她都没见她哭过几次。 能把眼皮哭肿,可想而知她该有多伤心。 问她叫什么名字也三缄其口。 她那时候就在想,怎么小小的孩子那么倔强。 这么多年她也走不进这孩子内心世界的最深处,不曾窥探出福满满来到她身边之前的秘密。 “真的真的。”眼下的情况,是鲁祁思不信,福满满随机应变,敷衍着附和她,“不信你去问箐箐和阿九,他们都看见了。” 话音刚落,鲁齐思就调转轮椅开门,“那行,你在里面等着,我去问问他们。” “……”福满满进来没带手机,差点尖叫出声阻止鲁齐思。 关键时刻,还是压制住了想大喊大叫的冲动。 鲁齐思关上了门,福满满觉得不妥,没有听话,而是跑出去追上了轮椅。 她没有叮嘱箐箐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但江京九那么聪明肯定会帮她糊弄过去的。 可就怕鲁齐思问点有的没的,他们回答错了。 首京六月份的空气还不是那么燥热,温度适中。 商占从外面给小宝买了几条小金鱼,和一个小鱼箱,把池子里的水舀出来些灌满。 两个大男人陪着一个小孩逗金鱼,福箐箐坐在一旁小板凳看着他们傻笑。 鲁齐思赶到场咳嗽了几声,吸引了福箐箐的视线。 “箐箐你过来,妈妈有话问你。” 站在鲁齐思身后的福满满朝着她挤眉弄眼,似乎是在暗示她什么。 福箐箐走近,“妈,有什么话,你在这里问就行。” 下午二叔找上门她在车里看到了,姐姐情绪很激动,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就是不知道妈妈进去和姐姐到底说了什么。 鲁齐思想了想问道:“你姐进门发生了什么,怎么把眼皮哭肿了?” “让我想想。”福箐箐微不可察瞥了福满满一瞬,犹豫了几秒,“进门的时候我和宝宝在一个车上,我俩刷视频没注意到姐姐发生了什么。” 她回答完,福满满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鲁齐思叫了小宝的名字。 福满满抿了抿嘴,鲁女士可真是倔强。 然后就见宝嗖一下站起来站军姿,答了到。 “奶奶,叫我?” 隔着几步之遥,鲁齐思神情严肃地问:“小宝进家门的时候你和小姑在看视频吗?” 小宝想了想,乌黑溜圆的眼睛转了好几圈也不敢开口。 “小宝告诉奶奶,撒谎的可不是好孩子。”鲁齐思诱哄道。 大家都看着小宝,小宝年纪虽小,却感觉压力山大。 “奶奶我……”小宝垂下小脑袋,“对不起奶奶,我缠小姑,给我看看一路视频。错惹。” 福满满舒了口气,这孩子可真有前途! 鲁齐思追问了这几句都觉得古怪,商家那么大佣人那么多,怎么可能路上会有狗屎? 问又问不出来什么,总不能和这个家的男主人去问,她觉得自己的身份配不上和人家开口。 “奶奶不怪你,但要少看,保护好视力好吗?” 还以为奶奶会责怪她,没想到奶奶这次这么宽容,小宝一下子露出笑脸,“好的,知道啦奶奶。” 气氛一时尴尬住,鲁齐思忧心忡忡,总觉得这不对劲。 随后江京九开腔,“今天都早点睡觉吧,明天箐箐考试,姐姐也累坏了。” 累坏了三个字是惹人遐想的,两个小的不明白,但是成年人应该会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尤其是福满满从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屋子不见人,正屋的门一直锁着,到下午五点多才出来去厨房。 鲁齐思忽然意识到什么,是她逾矩了,怎么就忘了那么一档子事。 还怀疑孩子,这行为真让人尴尬。 鲁齐思转过电动轮椅,伸手拉了福满满的手握住,“对不起,妈妈误会你了。” 福满满被这忽如其来的道歉整懵了,然后血液里升腾起一阵臊意。 “哦,没……事没事。”福满满磕巴地收回手,脸部发烫,“我明天要去送箐箐考试,我先去睡觉了喔。” 见她落荒而逃,江京九如画的眉眼挑了挑,“妈,我也去睡觉了,没有我,她会害怕到睡不着觉的。” 商占还蹲在地上搅和小鱼,耳朵却全心全意听着他们对话。 这说的s都是些什么和什么。 哪儿有人在丈母娘跟前骚断腿的! 正屋的推拉门对上,并且在众人的注视下,滴滴一声啰嗦。 商占不禁感叹一声:“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被拍死在沙滩上啊!” 第169章 错过是一场惩罚 进屋后没多久,外面就开始下起了连绵小雨。 主卧的窗帘密闭,整个房间除了福满满头上的两盏壁灯就没有其他光源了。 昏暗幽深的环境看什么都不真切。 她不明白,江京九脑袋里有什么,开始之前说了一句来而不往非礼也。 这世界太奇怪了,怎么会有人热衷于做那种事! 她双眼通红,张着菱唇喉间溢出细莺般的音符。 “阿……阿九……救……”福满满忍受不住,刚要求饶,却迎来了更猛烈的感觉。 脑袋里闪过一道白光,一时间,她感觉世界都阒静了。 有什么东西如小泉流水般滑过心房,潮湿温润了干涸已久的土地,催促着埋下土壤的种子快速发芽。 江京九塌下的窄腰微僵,过了片刻,房间里回荡起他愉悦爽朗的笑声。 他为此感到骄傲,也感到意外。 他往上爬了爬,头发丝变成一缕缕,幽暗的光线下,看到她还恍惚痴态的脸。 她是美丽的,正在为他绽放的多头玫瑰。 缓了良久,福满满的面孔上才出现了新表情。 欲哭无泪,羞臊到想死! “啊……”她软绵绵叫了一声,“怎么能这样!这是什么鬼?” “什么什么鬼?”她痴了多久,江京九就笑了多久,她缓过来,江京九也没放过她,继续拿话臊她,“这是你爱我的战绩啊。” 福满满脑袋里还有点混沌,愣是把你爱我,听成了我爱你。 “你爱我,也不用这么爱啊?你好好看看,我的脸是不是都没了?”福满满顿了下,咬着唇肉咕哝,“还有我们要怎么睡觉?这床垫应该不便宜吧?” “三百多。”江京九道,“脏了明天我让人换新的,它死的值了。” “啥?”福满满忽然清醒。 江京九嘴里的三百多,单位肯定不是元。 应该是万元。 “那不行,太浪费了。”她提议,“找人洗一下接着用叭。” 江京九点头,勾着一侧唇角,忽然低下头张嘴咬了她鼻尖一口。 辗转反侧地吻她,安抚了一会便起身去了卫浴间。 福满满坐在床头看着浴室门透出的光发怔。 今天是刺激又糟糕的一天。 她去了侧卧,等了很久江京九也没洗完。 房间越是安静,人也就从情欲中退却而出。 思绪也越来越不受控制地联想起福泽那一伙人。 扎在心底的深刺,拔不掉也忽视不了。 福满满起床找到了放在衣橱里的小箱子,翻出来一粒安眠药硬吞了。 明天箐箐要考试,还不是能彻夜失眠乱想的时候…… 江京九打开侧卧房门,发现她已经睡沉了,又关上房门出了栖云园。 夜间阴雨不断,宋式建筑被蒙上一层薄雾,从上观看尽显磅礴,身处其中又觉阴寒。 斜柳垂下三千细丝,江京九撑着一把大黑伞,伞沿雨珠成幕。 福家四人躺在坑坑洼洼的水坑里。 安花披着透明雨披,指尖捏着细长泛着寒光的银针。 “祖宗,这老男人嘴巴也太硬了,扎不出来话啊。” 他们站在雨里打了半天,连扎针这种容嬷嬷才干的事,也上手了。 “往下扎。”江京九捏了捏鼻梁,“你真的很蠢,上面扎指甲,下面扎哪还用我说吗?” 围观的江瑛发出呵呵两声冷笑。 “平时打嘴炮最多的就是你,一到关键时刻掉链子的也是你。” 安花平时嘴巴贱贱的,什么骚话都能从她嘴里说出来,心地也算她们同一批里最善良的,虽嫉恶如仇,但有时候脑子傻乎乎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安花倏的抬眸,“笑什么笑,再笑你来?” “来就来。”江瑛可不管那些,她没什么恐惧的。 福泽被这群人用一些小伎俩折磨的心力交瘁,不打死人,又不让你好受,卡在中间最为残忍。 “我说了,我没惹你们任何人,放了我们,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闻言,其余三人嘴里塞着臭抹布呜呜咽咽地点头。 四个人里只有福泽能说话。 江京九转过身,烟灰色裤腿已被打湿成深色,淡漠凉薄的声线道:“我说你惹了就是惹了。” 只要想到福满满那些轻描淡写的描述,他就能想到当时的情形有多残忍。 他也并不需要这个畜牲能说出来什么话。 她的秘密,只需要他一个人知晓就好。 他不会信任任何人,让他们掌握到攻击他爱人软肋的机会。 “我要让你记住生不如死是什么滋味,你会后悔来到这个世界,想死又不能。” 江京九拧动伞柄,抽出一把刀长十厘米的小型匕首。 握着伞的手一松,黑伞砰的一声砸到水地里。 很快细密的雨珠从刀刃滚落,随着地上人影攒动飞溅出鲜红的血花。 福泽来不及喊叫,舌根延迟一步传来疼痛到极致的感觉。 紧接着眼一黑,彻底黑了。 剩下的疼痛没来得及感受,福泽晕死过去了。 江京九沾了血的手掀起t恤一脚擦了两下脸,嘶了声,“真不禁玩,这就死过去了。” 他把匕首插进土壤里起身,眼神示意江瑛,“你来。” 然后又看向安花,“剩下的三个你来,注射丙泊酚,不能死过去,让他们清醒地看着。” “真是他妈的该死。” 福天父子和福喜目睹了福泽是怎么被非人凌虐的,听到江京九的话,和蚕蛹一样顾涌起来,可无济于事。 保镖打开事先准备好的药箱,粗暴注射后很快三个人没了动静。 有时候人活着,是不如死了痛快点,最起码现在对于他们来说是这样的。 全程安静,没有鬼哭狼叫现场却让人不寒而栗。 商占捡了伞重新撑在江京九头上。 “给我烟。”江京九伸手。 商占从口袋掏出烟递给他,点燃。 他这颗心被苦瓜水泡着,从早上苦到了晚上。 无论做什么都是苦的。 白天面对福满满,他只能强颜欢笑,让那个傻女人看起来没那么敏感悲伤。 逼着她做不想做的事,又讨好她分散注意力。 江京九认为有时候错过,竟然会是一场惩罚。 在那列破旧的火车上,祖母牵着年幼的他曾看到过笼子里关着一个蓝眼睛的女孩。 那个女孩很漂亮,她现在等比例长大,就是现在福满满的模样。 第170章 爱卿平身 血水伴随江京九吸烟时脸颊凹陷的弧度淌出一道道鲜明痕迹。 江京九嫌弃地甩了甩头,脸上的血水飞溅,“打包,丢去东南亚。” 他要他们这辈子说又说不出,写也写不了,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密闭狭窄的空间,吕诚联面前窄桌摆着一台显示屏。 他的坐姿像个囚犯,显示屏上一直播放的同传画面是江京九那边。 吕诚联的腿抖成筛糠,直到审讯室的房门发出一声猝然的吱嘎声。 他猛地抬头,眼底燃亮希冀的火苗,似乎被开门卷入的冷风瞬间熄灭,转而黯淡无光。 来人是江京九,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打湿若干密集雨点,脚下的鞋子沾着泥土腥味。 江京九拉开椅子,坐在吕诚联对面,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五十公分。 “给你个机会自首。” 吕诚联得知他下手狠辣,甚至不敢与他对视,支支吾吾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江京九鹰钩般锐利的眸子锁定着他,瘦削骨感的关节咚咚敲打桌面,又好像在敲打某人的颅骨…… “他们也没有说什么,想想刚才那四个人的下场,我是讲信用的,只要你把事情经过说清楚,一切都好说。” 江京九的目光太犀利,吕诚联不敢与他对视,视线不断闪躲,桌面下被拷紧的双手不安交错。 “我……我真的不明白,你说什么。”吕诚联兀自嘟囔。 “哦。”对面的男人脊背往后倾,扬起不可一世的下颚线,不无讽刺道,“来人。” 几乎是话音刚落,门外守卫光速闯入。 吕诚联应激似的直起腰板,瞪大虾米似的双眼,“你要干什么?是不是也要残害我?我告诉你,这是违法的,我大儿子还在老家等我,我们回不去,他会报警找上你的。” 江京九冲守卫招手,戏谑道:“打包,送你东南亚免费游。” 闻言,吕诚联脸部表情变化缤纷,“我说,我说,东南亚免费游就算了。” 那地方可没有公道王法可言,入境了再想回来堪比登天。 只要他人在国内,拖延几天时间,他儿子肯定会找来的。 江京九双腿交叠,嘴角玩世不恭地咬了一根烟,打了个响指后,守卫羁押吕诚联往外走的动作停下,出去守门。 吕诚联双腿颤颤巍巍打哆嗦,抬手拿衣袖擦拭脸上被吓出的惊汗,“事情是这样的,我家丹丹上学时和福满满有些小矛盾,福满满把事情捅到学校教务处,我当时是那所学校的校长,做父母的哪儿有不疼自己孩子的道理,处理事情上偏颇了点,可能就导致福满满记恨至今了吧。” 他说的含糊其辞,江京九哼了声。 “你当我是傻子?” 吕诚联吓了一跳,面色难掩乌青,“孩子之间的小矛盾,我当时多说了她两句,真没那么大的仇恨。” 江京九不想听他废话,刚抬起手,吕诚联就又出声:“其实是,我家丹丹和她发生口角争执的时候,拍了她一些衣服凌乱的照片,但我后来丹丹回家,我已经和她妈妈一起教训过了。” 空间安静下来,空气仿佛不再流通。 江京九双手捂住脸,加害者为什么轻描淡写,他再清楚不过。 “所以呢?”他的声音从指缝中溢出,异常低沉可怖,“你们又对她做了什么?” 刺啦── 铁器骤然摩擦水泥地,椅子忽然被踹飞朝着吕诚联飞过来。 “你们都该死。” 剩下的话他不想听了。 吕诚联被砸到了脑袋,瞬间天旋地转,捂着汩汩冒血的额头斜着倒地。 江京九出了审讯室,给守卫留下两个字,“打包。” 走到地面之上,外面大雨滂沱,之前流满血的草坪已经被冲刷干净。 江京九回了栖云园,院子内除了夜间仍旧工作的地灯发出光亮,一切都安静的格外死寂。 他守在池子边,盯着不断游动的鱼,脚下堆满了一小堆湿透的烟头。 直到天蒙蒙亮,江京九才去冲澡,进了侧卧倚靠着床头,躺在福满满旁边,让她的头可以抵着他臂弯。 她今天睡姿很文静,不踢被子,也没有一直翻身。 过了片刻,福满满鼻子自发性嗅了嗅,闻到那股熟悉的香皂味,缓缓睁开眼皮,对上一双满是红血丝的眼睛。 她吓了一跳,从睡梦中刚醒过来,上半身条件反射后移捂住了嘴巴,防止自己尖叫。 “你是兔子先生吗?该不会迷恋本小姐的美貌,盯着看了一晚上没睡觉吧?” 江京九冷冷的面孔,因为她一句话即刻变成笑脸。 他反向操作,把脑袋往福满满怀里拱,明摆着要她抱着,“谁让我的姐姐这么迷人,看得到吃不到,馋的我一晚上睡不着。” 福满满抱着他的头,下巴抵着头顶偷偷撇嘴,“大早上就说这些可不好。” 怀里的人呼吸快要把她烫化了,福满满刚要松开些,就被江京九黏上。 “姐姐,我好爱你,你爱我吗?” 福满满犹豫了几秒,一板一眼道:“第一爱自己,第二爱妈妈,第三爱你,可以吗?” 听到这个答案,江京九瞬间反应是兴奋,其次才缓缓问出:“为什么?” 她早就想好了应对答案道:“用最经典的公式来说,就是你和我妈妈掉河里,我肯定先救我妈!如果咱三全掉水里,我肯定自己先游上岸。” 江京九配合地笑了笑,“我会游泳。” “我当然知道。”福满满变了个表情,“你想把我丢下,都快游到水面了,才良心发现又游回来救我,你当我傻么?” 江京九啧了声,嘴角往下压,这是跟他算旧账呢。 真恐怖。 他真害怕,犯过一点错,福满满会念他一辈子。 他妈就是这样,一生气就会翻旧账。 江京九爬起来,双膝跪在床上,脊背挺拔笔直,“错了。” 那时候,谈不上多喜欢,只是有一点好感。 在自己的性命和他人的性命中间,他优先考虑了自己。 福满满也并没有生气,坦然道:“爱卿平身。” 第171章 告白 迎着朝气蓬勃的旭日,福满满将福箐箐送入考场。 转身不经意扫见刚到的柳家姐妹,福满满戴着墨镜,柳柳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能看到她身边男人眼神里发射出的阴冷危险讯号。 一刹那柳柳移开视线,叮嘱了妹妹几句话,手心紧握包带匆匆离开。 福满满扬起手臂在江京九眼前挥了挥,“移情别恋了?” “胡说什么?我只爱你呢。”江京九捉住她晃动的小手包进掌心内。 闻言,福满满穿着清爽的身体贴上来,仰着头嘴巴弯成月牙状,露出一口小白牙,笑靥如花。 十几米外的道路边停着一辆白色古斯特,车流如织为它做掩护。 隔着一道防窥玻璃世界的颜色变得黯淡,商昱珩却发现他从未在福满满身上寻找到的,浓厚的依赖感。 发自内心的笑容,自然而然的身体接触,像孩子仰视大人一样抬脸,乖巧老实地等待另外一个男人的抚摸。 她从未在他面前放的开过。 那个画面是如此刺眼,商昱珩却舍不得挪开视线。 车厢里弥散着刺鼻苦涩的烟草味,许久之后商昱珩开口,“准备这两天动手,通知他们准备好。” 陈仔望着后视镜,张嘴时犹豫一瞬,“真的要做到这个地步吗?之后江京九肯定会咬着您不放的,或者我们国内国外都混不下去。” 商昱珩不予理会,完全一意孤行,“她是我的,你让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跟了别人?我忍得已经够辛苦了。” 每天像个变态一样靠着一些照片过活。 商昱珩只后悔之前没有强占了她,早一点生米煮成熟饭,就不会有这么多节外生枝。 “现在我的公司职务已经没了,正好带着她和所有资产去国外生活。” 以后他们会生几个可爱的孩子,哪怕她的腿不能行走,坐在轮椅上看着他们围着她转也是幸福的。 这个想法自从得知福满满交往的对象是江京九之后就在他脑袋里自然而然地诞生了。 商昱珩态度决绝,陈仔欲言又止。 没一会儿,福满满和江京九的身影消失在车海。 下完雨的白天空气闷热潮湿,福满满并不喜欢每年的这几天,市区出行湿漉漉的。 不过今年也还好,考场里有她的妹妹,暂且忍了。 连续接送福箐箐几趟,今天是最后一次接。 福满满直接拿了一个鲜红的旗子,恰巧今天下午有风,旗子上是她们姐妹的合照。 这样福箐箐出来后,就可以第一时间发现他们所在的位置。 江京九傲人的鼻梁上卡着一副墨镜,白色衬衫袖子撸至小臂,揽着福满满的手掌紧了紧道:“要不要坐到上面去?空气好视线也好。” 校门口人满为患,几乎是人挤人。 福满满懵懵抬起头,发出疑问“嗯”了一声。 然后便看到他弯腰,伸出肌肉精悍的小臂,她的身体蓦地腾空被托举到江京九脖颈上坐着。 福满满惊呼一声,一手拿旗子,另一手下意识抓紧唯一能抓得头发。 “你搞什么飞机!” 她看到周围一圈人都在注目她,太社死了。 戴了遮阳帽,但一点用也没有。 应该戴一个防毒面具才能有用。 头皮被抓得有些疼,江京九嘶了声,哀呼道:“姑奶奶别抓,我这不是为了让箐箐早点看到你么。” “真的?”福满满怎么一点都不相信呢。 江京九随嘴来了一句,“假的让我一辈子得不到你。” “……”福满满无言以对,手掌照着江京九嘴巴子来了两下。 接学生的不妨有一些年轻人,江京九这波骚操作在人群中算是赚足了眼球。 中年夫妻俩互相对视一眼,看对方都是不顺眼的眼神,因为有年轻人大撒狗粮,这气是越来越高涨,恨不能孩子还没出来,魂儿就先飘去民政局扯证离婚了。 人在半空中,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她骑在巨人的肩膀上看世界。 第一次拥有这种视角,福满满除了一开始感觉到不好意思,后面时间越久越泰然自若。 她在别人眼里看到了羡慕嫉妒的眼神,那点从未被满足过的虚荣心被填满了。 每一个孩子应该都坐到过父亲的肩膀上看过世界,她想,以后她的孩子也能坐在这么宽阔有力量的肩膀上俯瞰世界。 “以后我们有孩子了,你的肩膀能不能我坐一边,宝宝坐一边儿呢?”福满满也不知道脑子怎么了,突发奇想发问。 她觉得江京九完全负担得起两个人的重量。 江京九一怔,缓了几秒才知道自己没幻听,但他还是确认问道:“你说什么?我们的孩子?” 他看不到上面福满满的表情,但灵敏的耳朵听到很轻一声笑,“虽然我现在不想要小孩,但是过几年应该可以,江京九我喜欢你。” “我遇到了世界上最好的你。” 如果过几年他们还能恩爱如初,她考虑要小孩也不是不可以。 所有的前提都是感情好。 江京九没料想过幸福会来得这般突然。 她用一句话让他得到了这几个月付出的回应。 得到这一刻什么都值了。 “我能扛四个,肩膀上两个,两条手臂上两个。” “晕。”福满满一听倍感不妙,“那你去外面捡两个小朋友吧,我只想生一个。”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花季少女,生孩子给女性带来的损伤是不可逆的。 不管医美科技再发达也依旧会迅速衰老,对她来说,真就是恐怖传说。 两个人谈笑风生间,校门口已经迎来了第一批出考场的学子们。 福满满的海拔实在是扎眼,福箐箐隔着老远就注意到了。 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有仪式感,是姐姐还有姐夫给她的。 福箐箐刚想往外冲,手腕被一只大手握住,她扭头定睛一看,目露诧异:“宋岑珏,你又想干什么?” 宋岑珏身边跟着那几个常玩的朋友,贺煦、柳敏、顾心爱还有高冷的徐穗芊。 宋岑珏尴尬地笑了一声:“没什么,毕业了一起吃顿饭吧,算作我们对那场闹剧的正式道歉。” 第172章 大丰元 福箐箐感到惊讶之余,又感到惶恐不安。 这几个人日常在学校可没有向她示好的迹象。 她支支吾吾道:“我……我一会要和我姐去玩,我们先……先约好的,爽约不太好吧!” 宋岑珏听言肉眼可见的脸色变得难堪。 静默片刻,他说:“那我们和你姐一起也可以,吃个饭而已,你该不会还要拒绝吧?” 俗话说的好,再一再二不再三,福箐箐贝齿咬了咬唇肉,纠结了两秒道:“那好吧。” 左右不过一顿饭,姐姐陪她一起,她更有安全感。 福箐箐带着一伙人走出校园,看到人群中最显眼的姐姐,脸不由得一热。 宋岑珏的手拽着书包带,白色t恤映得他更加阳爽朗帅气,“看来你姐对你是真爱。” 福箐箐只点头。 她性格含蓄一些,何况从前也没人对她这般高调过。 鲁齐思只是温柔,不懂这些弯弯绕绕。 福箐箐加快脚步穿梭过人群奔向福满满的方向。 “姐。”她叫了一声。 福满满还坐在江京九肩上,举旗子举得胳膊酸疼,“哇哦!恭喜我家高中生成功晋升为大学生。” 她从包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红包扔给福箐箐,“先拿着,回家了,姐还有别的礼物送给你呢。” 福箐箐接住红包,露出一口小白牙道谢。 宋岑珏一行人才从人群中穿过来。 福满满也从江京九肩上下到地面,一站稳就看到这群人,弯柳黛眉一拧,问道:“你们跟来做什么?” “我们想请箐箐吃顿饭,正式向她道歉,之前是我们不懂事,想着毕业把这件事彻底了结,以后也许天南海北再也没这么好的机会了。箐箐说您跟她约好了,我想着大家能不能一起。”宋岑珏滔滔不绝地解释。 倒真有几分男人该有的担当的影子。 福箐箐怕福满满误会,举手补充了一句:“姐,我已经答应了。” 她不想以后单独和这群人吃饭,想想就害怕。 对上福箐箐略带恳求的眼神,福满满心中有再多不情愿也忍了。 她拉着脸,没什么好脸色,“既然她同意了,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福满满和江京九上了同一辆车,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 她不断想,这个世界真的抓马又现实。 假设她现在交往的对象是商昱珩,箐箐真的来了首京上学,没准在打架那次,他就会不假思索抬手把她们姐妹打入尘埃里。 不过这种假设不成立,商昱珩根本就不会照顾她的家人。 他不害她们都算不错了。 驱车来到了,宋岑珏定的饭店。 是家首京老牌饭馆,大丰元。 这家饭店福满满是真没来过,听说来这里吃饭的一般都是达官显贵,有钱吃不上这里,还得有身份。 就连跟宋岑珏一起的几个也叹为观止了。 顾心爱蹦着叫出声:“宋岑珏,你是怎么弄到大丰元的位置的?我爸想弄个位置,等了半年都没机会。” 柳敏不是本地人,也很少来这边,她眼带探究问道:“这不就是一个饭店吗?有什么稀奇的?” 在她眼里能值钱的只有那些国外的宝格丽酒店,或者大都市摩天大楼里的酒店。 这种饭店外观看起来平平无奇,首京遍地可见,而且里面的设施指不定多旧了。 顾心爱无语地撇嘴,“我说你,不懂能不能别张嘴了?真的很烦,土包子一个。” 福箐箐下意识闭紧嘴巴,免得说点什么不着边际的话,被人笑话。 贺煦微不可察蹙眉,“顾心爱嘴巴放干净点,柳敏她又不是本地人,不知道大丰元很奇怪吗?” 顾心爱傲慢地转过身子和徐穗芊手牵手窃窃私语,晾着贺煦不理他。 几个孩子吵成一团,江京九和福满满溜达着往大丰元门内走。 江京九向福满满介绍,“我祖父还在首京的时候,外界传他和大丰元的小少东家是死对头,我们两家有点渊源。” “我怎么听到的是,你祖父是大反派,大丰元的背景可是正义的象征。”福满满似笑非笑地调侃。 江京九挑眉想了想,“也没错,姓沈的根正苗红,但我祖父也不算恶人,太复杂了不说这个。” 他祖父的事迹说个十年八年估计也讲不完人生进度条的一半。 他们来的早还没到晚上吃饭的高峰期,进入大丰元只看到三三两两的服务员走动。 进入三楼包厢,整幅落地窗映入眼帘,窗外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梨园,煞是壮观。 看到这种景象,不由得让福满满想起上大学时期节假日出去游玩的计划。 “我上大学的时候听说燕州有一棵三千年古梨树,本来想去看看来着,但听别人说,那棵树被保护起来了,不给任何人接近,小区进入都有‘重兵把守’,老严格了。” 江京九坐着椅子双腿交叠,摩挲着耳朵上别着的那根烟懒散道:“确切地说,那个小区把卖出去的房子,全都高价回收了,沈家人干的,也就是大丰元上一任主人干的。” 福满满一听眼睛瞬时亮了,“啊?不是吧?这么豪横的吗?” 宋岑珏等人进入包厢,听到了他们俩的对话,插嘴道:“如果您想看,我可以和朋友打个招呼,带你们去参观一下那棵古树。” 江京九微不可察瞥了一宋岑珏,不屑地轻嗤一声,“没有你,我们照样能看。” 宋岑珏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说:“那可不一定,您就算再有钱,想进那个小区,人家主人家也不一定愿意接待你。” “你祖上那点关系隔了这么多代还在用呢?”江京九一语道破真相,“我要是你,我都不好意思张嘴。资料显示,你祖母和沈政烜的儿子是同事也是朋友,那都是过去式了。” 宋岑珏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连他都是听爸爸和妈妈聊天的时候偷偷听说的。 而且他来大丰元订包厢还是提了祖母的名字才管用的。 家里人不知道他来这里消费。 江京九逗狗似的瞧他,“只要我想知道,就没什么难知道的。” 第173章 她已经喝了 在大丰元吃的这顿饭并不和谐。 一张桌子分为两个阵营。 福满满完全就是为了陪妹妹,怕她一个人会孤单害怕。 下楼时,福满满手心的手机忽然来电。 虞子衿打电话问她在哪里,要不要晚上出来玩。 宋岑珏邀请福箐箐一起去唱歌,福满满只好陪着,给虞子衿发了会所地址。 实际上福满满很少来这种地方,之前都是被迫的,她不喜欢乌烟瘴气。 即使会所内会还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这次有江京九陪她来,感官上好多了。 江京九会时刻注意把她护在身后、过道里面,挡掉甚至回瞪过去那些不友善的目光。 好巧不巧,开包厢门时,对面包厢的门也开了。 孩子们走在前面,福满满和江京九在后面,她下意识回头。 看到穿着低领t恤的柳敏,满脸潮红,脖颈上满是斑驳吻痕,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断滴落。 她低着头,瞧着楚楚可怜的模样。 在她关门的一瞬间,福满满在缝隙中,好像看到了坐在沙发上一双交叠的长腿,西裤略微褶皱…… 福满满被忽然释放出来的扑鼻的刺激性气味激得打了个喷嚏,然后转过头去闷声不语。 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 怎么这么巧能碰上这俩人激情四射之后的场面。 柳敏蓦地抬头,看到对面的房门已经关上了,对着背对她的两个人,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福小姐,过了今晚,我就和商先生结束了。占着一个,还要勾的另外一个念念不忘,你很开心吧。” “……”福满满和江京九交握的五指不断收紧,一扭头黑棕色长发甩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她语气乖张,“不会说话就把你声带捐给有需要的人,神经病。” 江京九斜眸,眼底尽是欣慰。 傻女人终于学会了尽情展示自我。 柳敏被她的态度唬住了,原本就是因为她憋不住心底的怨气,看到福满满才不吐不快的。 福满满身边站着个活阎王,她也没真想惹事。 在江京九发作之前,柳敏拔腿就跑。 望着柳敏落荒而逃的背影,福满满仰着头噘嘴,踮起脚够身体站得笔直的男人。 “我没勾别人。”她声音木木闷闷地解释,“好生气,什么狗屎运都被我赶上了。” 江京九抬手指尖捏住她挺翘的鼻头,毫不吝啬夸赞道:“真乖。” 随后两人进了包厢,年轻人活力四射,拿着麦克风干嚎。 一进去福满满觉得耳膜快被吵破了,和江京九坐了最偏僻的角落,从包里拿出一副耳塞,窝在江京九怀里浏览电子书。 实在和这些高中生没什么话题可聊。 坐了有十分钟,福满满尿意袭来,找到包厢卫生间发现里面有人。 急着就往外找,江京九不放心她一个人,出去找厕所也粘着。 福箐箐被宋岑珏拽着上台合唱了一首小情歌。 顾心爱白眼快翻上天了。 贺煦上厕所了,没人留意柳敏的动向。 但柳敏却一直注意着福满满的动向,看到两人出去,慌乱地抄起随意两个酒瓶兑了一杯色泽鲜艳的酒。 长指甲里的白色粉末弹入酒水,来不及摇匀,柳敏笨手笨脚端着酒杯走到福箐箐面前。 “箐箐,我特意为你调的酒,今天郑重地向你道歉,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让你去给贺煦送东西,也不会发生那起事故,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喝了这杯酒,也是我的诚意,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福箐箐一时有些晕头转向,对面的柳敏神色看起来有些慌张,嘴巴和炮仗似的噼里啪啦不断讲话。 她懵懵地回应了几个字,“那个……我不会喝酒。” 宋岑珏早就注意到了,福箐箐从一进门喝的就是果汁。 闻言,柳敏被拒绝后表情越来越委屈,好像快哭了,“我们已经考完试了,箐箐你还不准备原谅我嘛?一杯酒而已,你都不肯接……” 贺煦刚从卫生间出来,看到的就是舞台上两个人并肩而战刁难柳敏一个人的景象。 一时间怒气上头,贺煦冲上台,把柳敏护在身后,“你们为什么欺负柳敏?” 福箐箐和宋岑珏两人一脑袋问号。 她挠了挠头,“你误会……” 话还没说完,被柳敏抢先截胡道:“他们没欺负我,是我想给箐箐道歉,特意为她做了一杯酒,她不想原谅我……” 福箐箐性子慢吞吞,说话也温吞,小声嘀咕:“我没有不想……” “既然没有不想,那就把酒喝了,别惹我家敏敏伤心。”贺煦夺过柳敏手里的酒杯直接塞到福箐箐手心。 福箐箐盯着手里的酒杯不知所措,她不会,也不想喝酒。 她最讨厌的就是酒精,福天就总爱酗酒,喝完了就会打她妈妈,所以福箐箐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味道。 “我早就原谅你们了,我真的不会喝酒,对不起,让我喝酒我做不到。” 宋岑珏看他们拉扯了片刻,干脆伸出手抢过酒杯,“我帮她喝,别为难她了,一个农村出来的姑娘不会喝酒多正常。” 然而贺煦又抢回酒杯,冷漠的口吻毫无温度:“敏敏向她道歉,你喝酒算怎么回事?还是说你喜欢她,你们两个交往了?做起家属的本分了吗?” 福箐箐一听,就像老鼠见到了猫,毛瞬间炸起来,“我喝,我喝,麻烦你别误解我和宋岑珏的关系,谢谢。” 比起对这杯酒的恐惧,福箐箐更害怕给姐姐再带来麻烦。 顾心爱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贺煦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几个人亲自围观福箐箐一饮而尽。 酒精辛辣,她第一次喝酒,一张脸被辣得扭曲,喝完斯哈斯哈伸着舌头,像小狗一样滑稽可爱。 柳敏也收起了那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拽了拽贺煦的手道:“我想去一趟卫生间,妆花了。” 灯光昏暗,贺煦凑近仔细瞧了一眼,柳敏脸上的粉底被泪水斑驳出痕迹,放她去了卫生间补妆。 然而,柳敏一进到卫生间,直接走到最里面淋浴区,关上推拉门,拿出手机拨了电话出去。 嘟嘟两声之后,她说:“她已经喝了,很快就会出去。” 第174章 我喊阎王上来陪你酒 果不其然,柳敏刚挂断电话卫生间门就被敲响了。 “柳敏柳敏,你用完卫生间了吗?我有点不舒服可以先让我用一下吗?”福箐箐音色十分焦急。 柳敏指头正翻滚着手机屏幕刷视频,她喉头动了动道:“你去外面上吧,我肚子疼,” 福箐箐弯腰捂着肚子,实在不能忍了,拉开包厢门冲出去找厕所。 跑出去没几步迎头撞上一个人,她一抬头是个女服务员,很白净的大姐姐,一张嘴说话很温柔。 “小妹妹怎么了?脸色这么白,身体不舒服吗?” 福箐箐肚子绞着疼,咬着牙礼貌地答:“厕……厕所在哪里?” 会所太大了,而且她第一次来,根本找不到方向。 服务员眼带担忧,“这层的公厕刚刚来师傅维修了,你如果很急的话,我可以带你找个没人的包厢应急。” 听到前半句福箐箐心死了一半,听到了后面,心里暗想这样自然好。 她现在满脑子急着上厕所,其余的根本顾不上,忙点头跟着服务员进了附近没人的包厢。 包厢里的卫生间是马桶,福箐箐不喜欢这种公共马桶,半蹲着上的厕所,肚子疼的她脸也跟着一起抽筋。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几十秒的时间眼皮似是有千斤重,意识和身体反应不断做抗争。 十几秒过后,福箐箐扑通一声倒地。 门外的服务员听到动静捂着嘴笑了一声,戴上防护面具,进去把人拖了出来。 包厢里事先准备好了垃圾车,服务员换上保洁服,轻而易举地离开包厢。 福满满和江京九即将到达包厢时,恰巧碰到保洁推着垃圾车,那人很礼貌地提醒:“注意避让垃圾车,谢谢您的配合。” 江京九走起路来像大爷,福满满听出声音是个年轻女人,即便脸上戴着口罩也能看出来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特意把江京九拉至贴墙行走避让。 擦肩而过时,保洁眼底盛满笑意。 江京九单手插着口袋,慢一拍隔断两个人的视线,“看什么?见到美女又走不动道了?” “……”福满满蹙了蹙眉,“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你走路像螃蟹,我都替你感到害羞。” 江京九不与她争辩,一双长腿支着将她身体抵得紧贴墙面,嘴角玩世不恭地笑,看着没憋好屁。 “我要是螃蟹,八条腿从上到下全都缠着你,剩下两只钳子……” 他抬起一只手,伸出骨感劲瘦的食指戳了戳,“就钳着这里不放。” 福满满蓦然红了脸,好几组微麻的电流自小腹上窜。 面对他冷不防的调戏,既好气又好笑,“你老实点。” “喜欢你,老实不下来。” 福满满舒了口气调整情绪,随后果决推开他,“别闹了,箐箐一个人和他们相处不习惯的。” 她在前面走,江京九跟在后面絮叨,“你怎么不多在意在意我,我会高兴死的。” 福满满没回应他这句,推开门里面蓝色灯光昏暗,还有很冲的烟味。 她左右张望了两眼,没寻到福箐箐的身影,步伐急促来到沙发边,将窝在里面的宋岑珏拽起来。 “我妹妹呢?” 宋岑珏被抓着腕骨,神色一愣,“她说身体不舒服,应该去上厕所了吧?” 福满满立即松开宋岑珏,奔向包厢卫生间,半透的门能看出里面开着灯。 砰砰砰! 敲了几下,福满满疑虑着叫了两声:“箐箐?箐箐你在里面吗?” “是我,柳敏,我拉肚子了,箐箐说她不舒服,去外面找厕所了。” 会所这种地方什么杂人都有,她是不放心一个小姑娘家独自去上厕所的。 男人就是个危险物,喝醉的男人这里遍地都是,更是易燃易爆,行走的炸弹。 江京九刚进包厢,就被她拽着往外走,“箐箐去上厕所了,我有点不放心,跟我一起去找她。” 上次拍卖会上厕所的阴影她还记得,长记性的很。 江京九感觉她有点急得冲昏了头脑,走出去一段距离后他停住,“我们刚从厕所回来的,我在外面等你没看到有别人进去。” “什么意思?”福满满突然被点醒,有点不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没什么,直接给她打电话吧。”他心有余虑却没敢挑明,怕福满满太过焦急。 福满满打了电话,没过两秒宋岑珏却举着福箐箐正在响铃的手机从包厢里出来了。 “箐箐没带手机。” 福满满转身回看到这一幕,心跳瞬间上来了。 视线转移两寸对上江京九澈黑的眸子,傻愣愣地问:“她人呢?该不会出事了吧?” 首京这片地寸金寸土,卧虎藏龙,尤其是这种高端会所,混社会的青年,以及应酬的老总,还有一些无所事事的富二代、三代们。 福满满还是决定先去厕所找一找,万一是走了别的路呢。 江京九朝着宋岑珏勾勾手指,“把里面的人叫出来,把这层的包厢先查一遍。” 他有条不紊地掏出手机叫商占带人过来,又叫了服务员通知经理。 福满满从卫生间回来的功夫,经理也乘坐电梯上来了。 几个孩子知道可能丢人了,也都很配合去敲包厢门,唯独缺了柳敏。 有人的包厢拒绝他们进入,没人的连毛都没有。 福满满从卫生间回来感觉心凉了半截,顾不上江京九,跟着一起敲门。 开门的是一胖子,得知她要进包厢找人,说话很冲。 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合着双手作揖了都没用。 江京九和经理交代了下情况,经理了解了江京九的身份,出于忌惮配合,拿着对讲机叫了保安,让人注意会所的几个出口,盘查一下。 “麻烦你,让我进去看一眼,好吗?”福满满知道这样很没礼貌,但她不敢拿妹妹赌运气。 “凭什么你要看我就要同意啊?”胖子眼神色眯眯地打量福满满,“除非你陪我一瓶酒,我的包厢任你看。” “我喊阎王上来陪你酒,你爱喝全喝了。”江京九拽开福满满,抬起遒劲修长的腿一下踹飞身材圆滚的胖子。 第175章 信我 胖子倒地后,包厢里冲出来几个男人,不过几十秒的功夫,那几个男人和胖子齐齐躺成一排。 宋岑珏目睹全过程,看向江京九的眼神有些目瞪口呆。 这一出杀鸡给猴看,其他不让进的包厢也松了口。 找遍了这一层都没有福箐箐的身影。 得知这一消息的一瞬间,福满满强忍得情绪再也憋不住,泪珠子从眼眶里打转滚下来。 电梯门响了一声,虞子衿踩着高跟鞋走出来,一瞧走廊里这么多人,气氛稍许凝结。 她狐疑的目光瞥向福满满,见她哭了,心里直打鼓。 “这是怎么了?” “可能丢人了。”江京九想起那个推着垃圾车擦肩而过的清洁工,笑得那么殷勤谄媚,现在看来是有猫腻。 “你在这陪她,我去监控室看一下。” 说别的都晚了,经理带着江京九去了监控室,一查最近时间段的监控全都不存在。 站在后方的监控员小腿肚子瑟瑟发抖。 直到他对上江京九如有实质般锋利的眼神,他感觉到双腿不受控制似的软成了面条,一晃摔倒在地上。 江京九只是凝视着他,监控员结巴着不打自招:“不,不是我,跟我,我没关系,是别人,别人给我五百块钱,让……让我关半个小时的监控的……我想着,关半个小时也,也没多大关系……” “嗯,你真是好样的。” 江京九烦躁地舌尖顶腮。 站起来,双手插着劲腰,一转身鞋子踢上凳子,叮铃咣当的响声格外刺耳。 监控员魂儿都要吓飞了,经理也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唯一庆幸的是,这一脚不是冲他们来的,素质已经相当高了。 在会所工作,净有喝多了耍酒疯的富二代、小网红拿他们发泄,羞辱的。 想起还没进包厢时碰到的柳敏,以及余光瞥到商昱珩的身影,他微不可察轻哼了声。 太岁头上动土活腻了。 仅片刻功夫,江京九心中有了数,商昱珩意欲何为。 想到这种可能,他一刻不敢耽搁迈开腿找到福满满身边。 一楼大厅。 福满满靠着虞子衿肩膀已经哭成了泪人。 朦胧中她好像看到了江京九的影子,心中又急又乱,顾不上那么多起身扑过去。 仰着头还没看清脸,一开口就是哀哀戚戚地央求:“阿九,我妹妹去哪里了?她是不是被坏人拐走了?” 以福箐箐的性格,绝不会一个人不打招呼不带手机凭空消失的。 她的妹妹乖巧懂事听话,从不会干让人不放心的事情。 江京九没带手帕,只能拿手背和指腹替她掩掉泪水。 对上那双深海般悲伤的眸子,他就没由来一阵胸闷。 虽然他猜到了一些,但占有欲作祟,一张嘴就是谎话连篇。 “她不会有事的,我们先回……” 家字被卡在喉咙里,他换了个地点道:“先去附近的酒店,等一会我的人赶过来,很快就能追查出来箐箐的下落。” 福满满现在的脑子是空白的,她信任江京九,身边能拿得出手的人脉也只有他了。 经她点头之后,他们来到中宜酒店,入住最初签婚前协议的总统套。 福满满忐忑焦急,坐立难安,一直在窗边踱步徘徊,试图令自己冷静下来。 而她根本无法自控,像是别人给她脚底撒了一把柴,上面不断浇石油,越烧越旺,持续沸腾。 没一会商占带着一行人进了套房,在客厅铺了几张折叠桌,打开笔电开始办公。 福满满走到他们后面看着显示器,一张黑色背景,一行行英文字母可以分辨出来应该是代码,她对这些一窍不通。 “他们在做什么?” 商占嘴快解释道:“我们的思路查看主要机场,码头等主要交通附近的范围监控,免去向上申请权限的麻烦步骤。” 其实他们主要监控范围在码头,祖宗给他发了消息,料定商昱珩不敢走机场。 除了码头,还有陆陆走边境,钻空子出去。 但边境范围太广阔,首京离边境太远 需要跨越好几个省,商昱珩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选陆陆。 他们已经报警了,警察那边的意思是失踪没超过二十四小时不予立案。 而且上边不会为了这么一个小女孩兴师动众在每个省市设立关卡的,除非失踪的是江京九本人,家主出面才能有这么大的排场。 听了商占的话,福满满似懂非懂地点头,“那麻烦你们仔细点,谢谢了。” 说完她鞠了个躬。 江京九看到出手阻止,扶她起来,“用不着,他们从小到大接受培训,拿高薪做的就是这类工作,以后你就是他们的女主人,没必要弯腰。” 几个人目不转睛盯着电脑屏幕,指尖动作不断,头也没回一下,更别提应声了。 没过一会,显示器上出现码头的画面,一个屏幕分出好几个区域的视角。 福满满下意识托着手肘,把大拇指送进牙齿,开始咬指甲。 江京九认为她神经绷得太紧了,脸色也惨白的不像人。 倒是让他回忆起刚从江里出来那会,他们差点被冻死,她的脸也是这样白。 他开口劝慰,“我们去卧室好吗?在这里走动会影响他们分心。” 福满满视线锁定显示器,立刻回绝,“不好。” 这两个字的语气属实算是强硬。 面对家人,江京九也了解过她的倔强。 “乖乖听话,你的状态很吓人,如果现在就生病倒下,箐箐回来了该多自责。” 他的话已经足够委婉,没提如果箐箐长时间回不来这种可能。 他猜商昱珩不会伤害福箐箐,目的是要拿人换满满。 依着福满满的性子,为了家人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更何况,她对福箐箐和鲁齐思心里有愧,总觉得欠她们的。 可是…… 他不会同意福满满舍身为人,离开自己,去做这种交易的。 “我不想。”福满满没有温度地说。 江京九满眼心疼望着她,温暖的大掌握住她的手包进手心。 听视线笃定:“信我,我肯定会把箐箐完整无缺地找回来。” 第176章 有眼无珠 “求你了,让我在这看着吧,我可以帮他们一起的。”福满满泪眼婆娑,说话小心谨慎。 她能依靠的只有他了。 江京九垂眸,两只眼白已经红的像兔子,眼眶一片湿润,失禁了似的时不时往下掉泪珠。 她这种情况哪能帮半分忙,纯是强撑。 “听话,好吗?”江京九嗓音沉稳,透出不易察觉的上位者威压,“你信我,我们进去休息一会。” 知道下午福箐箐考完试,早早拉着他一起去校门口站队,生怕来晚了,妹妹出来第一时间找不到她。 站了小半天,吃饭那会时间算不上休息。 福满满抓着他胳膊说话直跺脚,“我真的不累,我不想休息,我想找到箐箐。” 江京九反握住她的小臂,黑漆漆的眸子深不可测,又散发出丝丝缕缕的温柔。 “我认为你需要冷静,去里面坐一坐,思考分析一下,谁会对箐箐下手,而不是在这里干着急,他们会做好自己的工作,不需要你帮忙。” 江京九循循善诱,他不认为一直站在这里转圈是什么好事情。 他们以后还要面对更多大风大浪,总不能一遇到重要的人出事,她就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他很心疼她的状态,但人总要有承担无论好坏事情的能力。 福满满目光一滞,似乎瞬间懂了。 “你说得对,我需要冷静,可是怎么都冷静不下来啊,那我们还是去屋子里吧。” 江京九快要被她的固执气郁闷了。 他心疼她的安排她是一点都不听。 提到福箐箐就好使了。 陪她进了屋子,与外面不同,卧室几乎静音,还能纵观到首京繁华的夜景。 福满满坐在大床边沿,小小一只显得格外可怜。 江京九不扰她,拉了把椅子坐在房间不知名角落,就差披块床单把自己盖上隐形了。 她想要冷静,还想要他不出声,不影响到她,无奈只能出此下策。 过了几分钟,江京九确认好这屋子没有别的出口,才放心让她一个人冷静,自己退出房间。 客厅。 江京九唇边衔着一根烟,笔直修长的双腿搭着矮茶几,上半身陷进柔软的沙发里。 商占坐在侧边单人沙发上,“码头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 国内的航空公司几乎都有中宜参股的影子,天上这条线商昱珩是万万走不通的。 江京九倒是好奇,商昱珩会怎么变成水耗子溜走。 “把之前搜罗好的职务侵占的证据提交。” 他口吻淡淡。 商占闻声,“即便提交了,也不能立刻下逮捕令啊。” 江京九轻哂,“无所谓,要么他烂在监狱里,要么死在国外。” 时光不能倒流,当初想着把集团的损失降到最低,但事与愿违,商昱珩很明显是走火入魔疯了。 他出手对付了商昱珩,商念尹必定不会坐视不管。 商占往后靠了靠,听明白了话里的意思。 祖宗的意思大概是要他死。 死在哪无所谓,死了就成。 他刚接到一条消息,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犹豫再三后才开口,“万伊希尔的游轮在十分钟前离岸了。” “跟吧。”江京九不太在意的模样。 因为他料定商昱珩出境有了落脚点后,会第一时间联系福满满。 他只要等一些时间,守株待兔即可。 商占还以为自己嗅觉敏锐,得到江京九的认可了。 嗖的一下站起来,满脸兴奋地掏出手机调遣人。 福满满一直坐到深夜,躺在白色被子上的手机,从满电被打到电量不足,只剩下百分之五了。 她绝望地望着还在闪烁的来电显示,没有一点勇气接通鲁祁思的电话。 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弄丢妹妹的事实。 房门被人推开发出轻微响声。 福满满灵敏地捕捉到动静,惊鸟似的转头审视着进来的江京九。 她一言不发,一双眼直勾勾,里面混合了各种情绪。 江京九走到床边,注意到还窝在被子上嗡嗡震动的手机,瞥了眼上面的字体。 他弯腰,动作麻利滑动接听,带着讨好笑意的眼睛却定定与她对视。 “妈,我和满满陪箐箐出来陪同学聚会,她们喝多了,我们今天住酒店不回家了。” 不知那边鲁齐思说了什么,江京九笑意不减,始终都那样看她。 等到电话挂断之后,福满满蠕动干涸的唇瓣,嗓音沙哑,“明天要是还找不到该怎么办?又要用什么理由欺骗妈妈?” 她真的不敢想,福箐箐的出生就是因为妈妈要救她,挡灾才有的。 她又做了蠢事把妹妹弄丢了。 江京九长腿跨到她身边坐下,揽住她单薄脆弱的肩头,“别愧疚,这不是你的错,就像有女生喜欢漂亮,穿着打扮的靓丽,但走在街上被醉汉骚扰。漂亮无罪,衣着也无罪,身为女性同样也没错,罪恶在那些心思龌龊,犯罪的人身上。同样的道理,我们陪着箐箐和同学来玩,监护责任做的已经很到位了,你没错知道了吗?” 福满满听着,道理她全都懂,可心里却不那么认为。 她摇头,反驳道:“是我不好,我就不该同意她和同学来玩,应该把她带回家的。” 人最怕的就是思想走进死胡同。 很明显福满满也没能逃过去。 江京九无声哀叹,怕就怕她这样,什么都大包大揽,扛在自己肩上,会压垮人的。 “睡不着吧,我们把箐箐那几个同学叫过来,问问情况吧?” 实则江京九已经在心里推测的八九不离十是怎么回事,这么做完全就是为了安抚她的情绪。 福满满紧着点头,她想做点什么,都好过干坐着。 没用半个小时,一群人就被带来了总统套。 在客厅看到一溜烟的笔电以及对着显示器工作的人员。 柳敏瞠目结舌,拉了下贺煦的衣角。 贺煦垂下头,两人耳语:“我从未在现实生活中看到过这种阵仗,他们在拍电视剧吗?为什么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是黑客吗?” 柳敏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 宋岑珏耳朵尖,尽管柳敏压着嗓子贴着贺煦耳朵说的话,他还是听到了一些漏音。 “真能装白痴,贺煦怎么就有眼无珠喜欢你这套白莲花款。” 第177章 记恨 情人眼里出西施,在贺煦眼里,柳敏哪哪都好。 “宋岑珏,你在这样对我家敏敏,别怪以后和我连兄弟也没得做。” 宋岑珏抱着手臂,神色淡淡,无所谓地耸肩,“你跟没见过世面的土老冒有啥区别?让一个女的给迷住了,还要跟我断关系,我都不想认你这种兄弟。” 自从贺煦和柳敏在一起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宋岑珏也搞不明白,这女的有哪好了,能把贺煦迷成这样。 贺煦被怼得脸色一黑,拉着柳敏转过身去不再看宋岑珏。 “我等着你哪天栽跟头,看你笑话。”宋岑珏早就习惯了贺煦每每因为提到关于柳敏的话题对他态度的转变。 福满满和江京九出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柳敏依偎着贺煦的肩膀,看不出在委屈什么。 她忽然顿住,望着柳敏那张脸神思恍惚,仿若看到了那天在会所见到的柳柳,还有门内神若自定的商昱珩。 心底生出一个很荒谬的想法…… 会不会带走箐箐的人是商昱珩? 以商昱珩变态的程度,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是她掉以轻心了,明明进去之前看到过商昱珩,还放心大胆地带着江京九出去上卫生间。 两人走在前面,一群人跟着进了会客室。 江京九向他们询问了出去后,包厢内福箐箐的情况。 宋岑珏话跟捡来的一样,突突一直往外冒。 直到讲到柳敏给福箐箐用酒道歉的环节,会议桌前端靠墙站立的男人的视线才轻飘飘地飘到柳敏身上。 柳敏对上他的目光,倏的心底一颤,仿佛灵魂被灼烧,无端生出一股恶寒恐惧。 宋岑珏讲完话音刚落,江京九的声音继而响起,“我相信世界上有巧合,但柳小姐道歉的巧合未免卡得太精准。” 此话一出,顾心爱等人的视线纷纷转向柳敏。 他们听着故事也听出一些门道。 他们进门吃了那么多东西都没事。 只有福箐箐喝完那杯酒就难受…… 这很明显是酒有问题。 本来简单以为柳敏非要以道歉的名义灌酒是耍小心机,让福箐箐难堪。 没想过她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顾心爱性格刁蛮,杀人放火的事情她没干过,扯起嘴角对着柳敏不屑嗤了声:“果然是小地方出来的恶犬,心就是比一般人狠。那可是一条人命你怎么敢的?” 而且是一条价值不菲的人命,怕是有命惹事没命见明天的太阳了。 上一次打架的事情,回家后她老爸背着人已经教育过她了,让她不能惹得人少惹,小心拖累全家,千金大小姐的生活都没得过。 柳敏不明所以,满眼茫然失措,“我没有……” 说了三个字,哭腔出来了。 一下子泪崩。 那个杯子早就被她偷偷藏包里带出去销毁了。 他们绝对找不到证据。 心爱的人一哭,贺煦立即坐不住了,蹭的一下站起来,绷着脸道:“你们少凭空猜测,血口喷人,敏敏才不会做那种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就因为敏敏的姐姐和商昱珩有关系,你们就连带看敏敏不顺眼,心黑的人果真看什么都黑。” “敏敏我们走。”贺煦转身牵起柳敏动身往外走。 下压门把手,门打开后。 齐刷刷的几支黑色枪管对准了二人的头。 柳敏霎时尖叫,抱着头往贺煦怀里钻,“贺……贺煦,这是,这是什么?” 贺煦出过国,在国外的射击馆体验过。 “国内枪支管辖严格,你们这样持枪是违法的,只要我现在打电话报警,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他手里拿着手机,倒是没显出丝毫慌乱。 “呵!”背后响起一记浸了凉气的讥笑,“贺家少爷还真是见过世面,这都吓不到,想必也应该知道,让你打电话你能打出去,反之,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徐穗芊紧紧皱着眉,拉着顾心爱的手心冒汗,咕咚咕咚咽着口水。 她这才知道之前学校里闹哪出是人家没想跟他们计较。 心中腾升起一阵后怕。 “柳敏,你真的喜欢贺煦的话就别拖累他,自己做了什么赶紧认了得了。”徐穗芊劝道。 他们都是一起长大的是发小,和贺煦一起玩了十几年,没人想看他被一个不值得的女孩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顾心爱看到那么多枪,急了。 转向江京九,有不爽,但更多的是对这个人的畏惧。 “柳敏的事情,和贺煦没关系,他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一个傻子恋爱脑,大哥哥您别跟他这种傻子计较。我还知道一件关于福箐箐的事情,是我无意间听到的。” “什么事?”江京九冷声冷气地问。 “前阵子,我想找数学老师问题,到的时候办公室只有吕丹,还有柳敏两个人,柳敏向吕丹下命令,两人一起商讨怎么整福箐箐,也就是前阵子闹得拍照片的事情。具体的我没听清楚,但总结过来大概就是这些。” 在顾心爱说第一句的时候,柳敏的脸上的血色就被吓得一干二净。 此时此刻,她两条腿抖得似筛糠。 细心的贺煦也注意到了她的变化,故而握着她小臂的手掌扶得更紧了些。 “敏敏?你还好吗?” 柳敏维持着动作不变,心虚的根本不敢抬头和贺煦对视。 嗓子眼却本能地狡辩,“不,不是我……” 她这个不打自招的状态,贺煦也很难为她辩解。 “敏敏,如果是真的,我希望你及时补救,现在还来得及,不要做出无法弥补的事情,耽误自己的一辈子。” 他越说柳敏的反应越大。 沉默了好一会儿。 柳敏才支支吾吾出声:“来……来不及了。” 福满满安静地听了半天,所有的一切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想是正确的。 凭柳敏一个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大能量。 贺家更是不可能为了她一个没背景的小女孩来得罪他们。 “为什么?”福满满沉不住气问道,“我没对你们姐妹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吧?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妹妹?我们哪里这么可恨,让你这么记恨?” 第178章 其实我有点喜欢 被一群人注视,逼问,柳敏心房竖起的城墙终于破防。 后退两步,近乎失控般自诉:“你还问,我姐每次和你见完面都会被欺负地哭红眼回家,每一次你都口无遮拦说一些羞辱她的话,还威胁她,她工作已经够辛苦了,我们的生活很不容易了,你轻轻拿轻轻放的东西,是我们可望而不可即的向往……” 福满满的眉头越拧越紧,最后噗呲一声笑出声。 她的笑里充满无可奈何,对人性的失望和憎恨。 “这是什么狗屁理由?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不介意她和商昱珩狼狈为奸,是她自己一次又一次跑到我面前说有的没的,我根本就不想听,还怪我没给好脸色了?” 实在理解不了这种人的脑回路,仿佛全世界没有温柔以待她们的人,都是欠她们的。 柳敏心里是又怕又气,替她姐姐感到委屈,又不得不向这群黑恶势力低头。 她咬咬牙一狠心道:“你自己还不是劈腿跟这个叫江京九的,搞到一起了么?有什么资格说我姐?她只是为了追逐她的爱情而已,错了吗?并没有吧。我姐长得也不差,学历也不差,除了没有一个好的家庭背景,这些不都和你差不多吗?凭什么你能被这些有钱有权的男人追,被他们宠着爱着,还劈腿,却不允许别人做一样的事情?” 大家看向柳敏的目光充满了怪异。 商昱珩养的金丝雀叫福满满这事儿他们都知道,商昱珩出轨四年多,在权贵圈也不算什么稀罕事儿。 圈子里男女老少大部分只为利益站队,这种事儿,即便人们心里会可怜那个被背叛的女人,也不会表现出来,因为于他们而言无任何好处。 宋岑珏举手站出来,“容我站出来说一句可以吗?” 江京九扯了下唇角,目光淡淡,没吭声,默认了。 “这位姐姐的事情也不是秘密,柳敏你也别专捡着对自己有利的提,商昱珩和这位姐姐人家两人谈了七年,从小山村开始的,具体是怎么开始的我不了解,男方背叛女方,有权有势,我想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愿意头顶青青草原,我不觉得这位姐姐逃离商昱珩的魔爪有问题,反之你姐知三当三,那就得有见不得光的觉悟,拿了钱就别既要又要的。” 他喘了口气接着道:“至于这位姐姐怎么每个男朋友都是有钱人,那也是人家自己的本事,据我所知她和商昱珩谈那会,商昱珩还不是有钱人,但他后来成为有钱人了也没有把这位姐姐带去过任何正式场合。我看的清清楚楚,她是和江少在一起之后才频繁在公共场合频繁露脸的。” 柳敏愤恨地瞪着他,“我和你有什么仇吗?你为什么帮她说话,辩解?我不管这些,我只知道我姐姐受了委屈,她难过我看着就难受。” 啪!啪!啪── 江京九拍了几下手掌,薄唇微抿,“小姑娘我很欣赏你的护短行为,因为我也是这样的人。我喜欢的女人难过,我看着就更难受。所以……” 他话语略微一顿道:“所以,遇到我活该你倒霉。想必商昱珩也不会透露有用的信息给你这种小蠢货,现在事情已经明了,留你也无用。” 江京九打了个响指,门外举枪的安保拥入,押着柳敏的手臂,她连哭带闹向贺煦求救。 然而贺煦听完一切三观大受震撼,在他眼里柳敏的形象一直都是柔柔弱弱,乖巧可人的一只。 贺煦定定站在走廊,那道挣扎的影子早已不在视线内,哭闹声也渐远。 宋岑珏走过来拍拍他肩膀,“兄弟,及时止损,别整天被个女的迷得傻不拉叽。” 贺煦被冲击着感官久久不能回神,“敏敏为什么要这样做?” “还敏敏呢?我的大少爷。”宋岑珏调侃一切的口吻,“我也是搞不清楚,你是真心话她这款,还就是纯属为了跟家里人较劲。” 这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贺煦自己也搞不清楚。 “我先走了。”他想静静。 万万没想到,叫他们过来会得知这么一个结果。 “今天的事情,我希望你们能保密。”福满满心房塞塞的,不忘叮嘱剩余的人,“也谢谢你们把知道的告诉我了。” 宋岑珏又进来门内,“嗐,我叫你一声姐吧,之前和福箐箐闹矛盾是我们不对,家里人已经教训过我们了。我们会守好自己的嘴的,箐箐有消息了,需要帮忙尽管喊我们,能帮的我们一定帮。” 他话说得敞亮,福满满强忍着难过跟他周旋了几句,让人把他们几个送出去了。 宋岑珏等人出了酒店才松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看到那么多枪,我还以为今天要英年早逝交代在这里了。”宋岑珏一屁股坐在酒店台阶上。 “瞅你那怂样。”徐穗芊抱着手臂,波浪卷发甩了甩,“长得那么有男人味,内里却是颗,真白瞎了。心爱到底喜欢你什么?我百思不得其解。” 宋岑珏只是感慨一下,就被曲解成这样。 “拜托,我不喜欢顾心爱,你也别替她可惜,这就是一早就没结果的事儿。” 经历了上次的事情,顾心爱仿佛看明白了一件事。 “你不喜欢我,是喜欢从山沟里出来的那个,长得面黄肌瘦的福箐箐吧?” 宋岑珏拍了下地面,无语地摇头,“难道我非得喜欢女的吗?你眼光怎么这么狭窄?” “哈?”顾心爱瞪圆了眼,“你喜欢男的?谁?贺煦?” “要你管。”宋岑珏故意回答的模糊不清。 他性取向是正常的,只是真的不喜欢顾心爱这么缠着他。 这次是福箐箐她惹不起,才伏低做小没下黑手。 以后他真遇到了心仪的女孩,有顾心爱这只母老虎在,谁敢接近他? 宋岑珏意犹未尽犹豫了会儿道:“其实我有点喜欢福箐箐,只不过没那么强烈,我觉得她很有趣啊,比你强多了,我也劝你死了这条心,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第179章 我好害怕,想听听你的声音 宋岑珏的做法很成功地将顾心爱气得头也不回跑掉了。 不过他也没有多开心。 感觉这么说有点对不住福箐箐,他撒谎了,这两个女孩,他谁也不喜欢。 只是恰巧福箐箐姐姐的身份很巧妙,他迫不得已利用了一下。 如果福箐箐还能平安无恙地回来,他肯定当牛做马好好报答她。 徐穗芊撇着嘴,满眼鄙夷瞪了宋岑珏两眼,迈开步子追上顾心爱。 总统套房,落地窗外霓虹灯璀璨夺目。 福满满单薄身形抱着手臂,开口时嗓音略带嘶哑,“柳敏要怎么处理?” “听你的。”江京九坐着单人沙发椅背,长腿微微弯曲地支着。 她缓了半天,也想不出要怎么做,咬了下嘴唇问道:“最残忍的惩罚是什么?” 江京九目光锁着玻璃倒影中那道萧索的身影,勾了下唇角。 有些人连作恶也要询问别人的意见,真是傻的可爱。 “当然是捣毁他们最珍视的东西。” 福满满仔细回味着这句话。 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人心能坏到这种地步,明明她们之间没有深仇大恨。 她最珍视的就是家人。 江京九的话很有道理,那个人确实伤到了她的心肝脾肺肾,重创了她。 “那……”福满满的灵魂在天使和恶魔之间随机切换,感觉灵魂快要被撕碎。 在家人这件事上,她做不到以德报怨,更做不到宽宏大量。 最终下定决心,“你帮我选一个惩罚,把她和她姐姐一起惩罚了吧。” 她没害过人,哪儿知道害人的手段有多层出不穷。 但她知道,江京九绝对有手段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江京九闻言,走到她身后,温热强而有力的胸膛贴上她的后背。 精悍的小臂搭着她不盈一握的腰线,弓着腰下巴搭着她肩膀,在她耳边嘘声道。 “这个时间点作为你的男人,能被你用上,我都感觉,自己成为世界上最有用的男人了。” 福满满没什么心情和他调情,垂下脑袋,将身子的重心完全抵着男人的身躯。 她好累,也好怕找不回妹妹。 “我想单独在卧室休息一会可以吗?” 江京九仔细品味着她话里的单独两个字,心下一紧,不自觉就紧张起来。 但他还是惊慌不形于色,直起身子,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声音很淡道:“嗯,你进去好好休息,有需要喊我,我在外面守着你。” 福满满被送到床上,中央空调打出来的冷气很足,江京九抻着被子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 出去之前,很温柔地朝她笑,“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箐箐会没事的。” 福满满只眨眨眼,紧盯着他走到门口,脚步顿了一下。 然后很快又握住门把手出去把门带上。 福满满足足睁只眼盯着那扇门瞅了两分钟,才挣开被子的束缚,趿拉上拖鞋移动到门边,将门反锁。 又扭头攥着手机进了卫生间。 调出拨号键盘,熟练地输入商昱珩的号码。 指尖触碰了绿色的拨号键。 很快空旷的卫生间内回响起嘟嘟的提示音,持续了一阵后,通话突然中断。 福满满亲眼瞧着电话被挂断,再拨过去,提示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把手机放在洗漱台上,单手托着下巴来回踱步游走。 过了几秒不死心地又捞起手机,编辑了几条简讯发给商昱珩的号码。 福满满:[阿川是你带走箐箐的吗?] [你不想伤害她的对吗?如果你需要我过去,我乐意配合,求你接电话好吗?] [阿川看在认识这么多年的份儿上,你可怜可怜我好吗?你知道的,如果没有鲁妈妈,我早就惨遭毒手,被福泽那个畜生睡了,箐箐她是无辜的,如果你想要我,你给我个位置,我立马去找你。] 打完这些字,福满满忽然松开手机,又将它放到洗手台上。 一只手卡在颈间锁骨的位置掐着喉咙。 感到十分恶心。 福满满忽地苦笑,原来她已经厌恶荀川到拿着手机敷衍撒谎也会有反应的地步了。 她感觉自己在犯罪! 又好像在自己的所作所为中看到荀川的影子。 她这样做,是背叛了江京九吧? 做了无数次假设,只要是荀川带走了箐箐,她的路无非就是两条。 一条无动于衷,等远方传来箐箐的死讯。 另外一条,兜兜转转再回到荀川的身边,她这几个月所经历的美好,终究会成为昙花一现的美梦。 无论是哪条,都无异于宣判她的死刑。 福满满抬头对上镜子里自己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仿佛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笑话。 无论是命运,还是幸运,从未真正降临到她的头上。 不管是什么,在她的生命里好像都只存在那么短暂一瞬。 她努力地爬出泥潭,苦苦熬了那么多年,却还逃不过人生世事无常地戏弄。 浴缸里放满水,手机放在边缘,福满满整个人沉浸入水中,水面上咕嘟咕嘟冒着细泡。 只有这一刻,世界才是安静的。 但很不幸,下一秒边缘处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两声。 福满满动作麻利破水而出,来不及擦干拾起手机。 是一条来自虚拟号码的简讯。 [等我顺利到达目的地再联系你,别急,她目前不会有事。满满我好想早点见到你。] 看完简讯,福满满抿唇,闭上眼帘,泪珠一颗颗滚落,双手止不住颤抖。 她找到商昱珩的号码继续发送信息。 福满满:[你把她放了,我过去,好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那边始终没有再有动静。 直到浴缸里的水变凉,福满满在里面实在坐不住,才裹了条浴巾起身。 吹完头发,靠坐到床头,紧握在手心里的手机,忽地又响起接收简讯的声音。 [如果你早点这么听话,我不会兵行险招到这个地步,满满你最近太不听话了,这件事怪不得我。] 看到这条消息,福满满按耐不住找到他的号码拨过去,但还是提示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无奈地调回简讯页面,继续打字交流。 福满满:[我好害怕,想听听你的声音。] 第180章 我可能福气不太多 福满满边唾弃自己的行为,一边还要努力打出令她生理不适的文字。 一整个晚上,躺在床上彻夜难眠。 商昱珩那边没再发新的简讯,更是让她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煎熬。 早上五点钟,福满满饿的实在难受,头晕,肚子也跟着咕咕叫。 迫于现实只好出了房门。 她披着一件真丝睡袍,还没走到客厅便对上坐在沙发背上的男人熬得通红的眼眶。 他下巴长了一圈胡茬,头发凌乱垂着,应该是一夜没睡。 形象略微邋遢,身上的矜贵气质都弱了几分。 福满满藏在睡袍下的手指愧疚地撵了撵道:“我饿了,想吃饭。” 说完话,眼眶一酸一热,储藏了一晚上的泪水情不自禁地外泄。 她抬头不断用睡袍袖子擦拭,嗓子眼里全是苦涩,解释着说:“眼睛不舒服了一晚上,应该是坏了。” 好不容易控制住想哭的冲动。 擦完眼泪,发现江京九还木着一张俊脸,了无生机地坐在那里。 福满满心头一咯噔,脚下的腿不听使唤凑上去,来到他身前。 搭上他肩膀,语气里几分娇嗔,几分埋怨,“我说,我饿了,你怎么不理我呢?” 她从未看到过这样的江京九,从第一次见面,他就爱笑,偶尔严肃也没个正形。 所以在他身边,她的身心总是感到轻松愉悦。 可是现在江京九这副模样,真的很吓人。 出于心虚理亏,福满满心底生出一种想讨好他的想法。 昨晚那些操控笔电的黑衣人已经不在这里了。 福满满肆无忌惮地敞开睡袍,拉着他骨感的手掌,吻上他的唇。 很奇怪,她做到这种程度江京九也没有给她一丝半毫回应。 难哄,她心里只有这两个字感受。 如果是她的话,肯定就没出息地软成水了。 在福满满不断努力下,片刻后江京九终于有了反应。 不过是将她推开,两条长腿忽然站起来,福满满只得仰视他。 “你想吃什么?”他冷冷淡淡着嗓子问。 这个节骨眼上,福满满也不想跟他吵架,也许他们相处的时间不多了呢。 “嗯……”福满满思考了几秒道,“蟹黄包和水果罐头。” 听到这个回答,江京九的眉眼终于没那么冷漠了。 “这是什么吃法?” 福满满扭捏了一下,把睡袍系好,“不是什么吃法,就是想吃这两样,我进去换上衣服,我们一起出去吃吧?” 不知是哪个词触及到了江京九的禁区,他几乎没思考,直接否了她的建议。 “我叫客房服务,他们会准备好我们想要的早餐的。” “可是我想出去吃。”福满满拉起他的手,头往他怀里蹭,朝他撒娇。 “外面下雨了。”江京九挣开她的手,捏着她的肩膀,将人转向落地窗。 窗子外面趴了一层雨珠,福满满在卧室一只没开灯,没注意到下雨了。 她一怔,噘了噘嘴,“我们不是有车吗?以前你可从没拒绝过我的请求。” 说完,她侧仰头偷偷看了江京九好几眼,尽管他神色有所收敛,福满满还是觉得他很不开心。 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无言伤心的味道。 明明两个人之间什么都没说过,又仿佛一切都已心知肚明。 没有人愿意捅破窗户纸,去接受难以承受的真相。 “你听话,好么?”江京九从身后将她拥住,几乎将她整个人包裹,“不要出去,外面有大灰狼,专吃你这种白白净净蓝眼睛的变异小白兔。” 福满满从昨晚到现在,听到了好几次‘听话’这个词汇。 她眉头一皱,小巧的手掌钻进他温热干燥的掌心中,“阿九这么厉害,我跟在你身边,还怕什么?就算是西伯利亚狼也用不着害怕呀。” “我不。”这个早上江京九分外黏人,下巴往她脖颈一埋用力吸吮,然后道,“老婆不出去,这里是我们的安全屋,我们就是在这个房间里打的结婚证,你还记得吗?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一天。” 记得吗? 她怎么可能忘记…… 江京九的这段话很无厘头,可是又说得她心尖发麻,整个胸腔跟着憋得慌难受。 刚吸回去的眼泪,又忍不住要决堤泛滥。 耳边的男声,又沉闷地响起:“你是我老婆,我们早就是夫妻了,婚前协议也作废了,可是我们还没真正做过夫妻间该做的事。” 福满满本就敏感。 她怎么可能不懂江京九这般黏人的背后是什么意图。 如果没发生弄丢箐箐这件事,也许用不了多久,她顺其自然的就是他的人了。 “你那么聪明,肯定早就猜得到了对吧。”福满满轻笑着,“没发生的,也不要遗憾,现在冲动做了,对你我都不太好,我可能福气不太多,享受不了你这么高端的男色,好好留着初夜给你未来,真正的夫人好吧。” 她说这话,感觉像是在徒手掏心,自我刑罚。 埋在脖颈的那颗脑袋鼻息间不断喘出热气,呼在她皮肤上,很快脖颈的皮肤变得泛红。 渐渐地,福满满感觉皮肤上被潮热的水汽糊满,越来越湿润,是烫的泪珠。 江京九心知肚明,自己在她心里的那点可怜位置,比不上她的家人。 “商昱珩想要你,你又怎么确定,我会舍得放你走呢?”他鼻音浓重,“即便你恨我,我也要把你留下,我可不是商昱珩那种怂包,我会真的说到做到。我爱你,所以愿意照顾你的家人,可是没有你了,她们对我来说也就可有可无了。” 他仅是爱屋及乌,至于鲁祁思还是福箐箐,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福满满在他怀里身体僵了一瞬,喉头哽咽,“我……我知道,你爱我,一直以来,你尊重我所有的决定,从未强迫过我做任何我不喜欢的事情,所以,这次你也会尊重我的。” 说完,她仰头,眼睛鼻头全都白里透粉,那张素净的小脸在冷光灯下愈发通透。 “先不讨论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好不好?我真的很饿。” 第181章 考验他的人性? 蟹黄小笼包要现做。 等待上餐的时间,他们坐在餐厅里望着那一端天际。 橘红色旭日一半藏在云层,半个露出散发出象征朝气的光晕。 福满满宝蓝色瞳仁里也覆上一层朝阳红。 酝酿了半天,有些话不知是否要说出口。 “荀川的养父母大概率是被他派人放火烧死的,他和你不一样,荀川是真的会以爱我之名做伤害我家人的事情,我妈能死里逃生是我遇见你三生有幸,你别怪我,我怕他狗急跳墙真的带着箐箐鱼死网破。” 她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投下一弯阴影。 “如果事情的结局是那样,我这辈子心难安。” 他很想反问一嘴,扔下我就心安了吗? 可是唇瓣却越抿越紧,他难受,她心里又会好过吗? 卡在喉咙间的话咽回肚子里,眼白愈发涨红。 “你就仗着我爱你,就作吧。”江京九一启唇,口水黏的拉丝,“我第一次谈恋爱,你就让我失恋,真有你的。你等着你敢走,下一分钟我就跑别的女人床上去。” 即便他口吻故作轻松,可人在撒谎时声音颤抖的音色是骗不了人的。 如果福满满抬头还能看到他变成蓝色噙满泪水的眼睛。 她一点都不敢和江京九对视,垂着头抠手指说:“那我祝福你咯,你幸福,我就幸福。” 这句话是她发自内心的有感而发。 江京九对她足够好,如果她回不来的话,希望他往后的日子也能幸福。 “哦。”江京九身体前倾,手肘撑着桌面,两只手掌并拢完全遮挡住脸,“没良心的坏女人,可真会讲话,没有你,请问,我怎么幸福呢?” 问题问得很好,搞得她一点也不会回答了。 只好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二十五岁了,不是十五岁,如果十五岁遇见你,肯定会闹着让你记我一辈子……emm……好像也不太合适,十五岁的话,你小我三岁,那我不成变态了!” 她的人生足够荒唐,一路颠沛流离,每一岁都挺戏剧性的。 这一段感情,是令她身心最舒服的。 她可以处在其中尽情地做自己,放纵、自私、贪婪…… 在此之前,无论是爱情和亲情结束时,福满满都没如此豁达过。 不论是姒珞,朱启星还是荀川,福天等人,都希望他们能死得越惨越好。 “没关系,我十二岁身高接近一米八,比大部分成年男性还要强壮,搞你绰绰有余。”他收拾好情绪,又恢复到从前那种无所事事的状态。 “那挺好,我十二岁还是个小土豆呢。” 谈话间,福满满点的蟹黄小笼包已经上桌,还有她要的水果罐头。 江京九拾起筷子,从笼屉中夹了只包子到她碗里撕开,里面金灿灿的黄油溜了出来。 “是不是这次你把妹妹救回来,往后我在你心里就是第一重要的了?” 他突然发问,福满满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有点发怔。 思忖了片刻,“嗯”了声。 得到答案的江京九好脾气道:“我同意你去。” 既然留不住,索性放她走,让她完成心愿。 更重要的一点是…… 他要让她记住这一次,往后不论谁被带走,她都要记住,她欠他的。 不准抛下他第二次。 江京九心思有点龌龊,他想要福满满的愧疚,也想终结她心里对鲁祁思母女一辈子报恩的想法。 他不想往后过起了日子,他们中间还穿插着她们母女。 “嗯?”福满满惊讶地抬头,满眼遗憾,“怎么忽然改变主意了?” 之前在房间里还口出狂言要留下她,怎么这一会儿又变卦了。 江京九不明所以地笑了一声:“不想走就直说,别逼我再改想法。” 福满满捏着筷子插着蟹黄包,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急忙把包子往嘴里送,不敢说话了。 这顿饭她吃得食之无味。 好在吃饭期间江京九没有再说话,不然福满满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人在对另外一个人内疚的时候,就连正常交谈都会觉得心虚。 吃完饭,江京九把福满满送回到房间。 他自己则是去了隔壁。 一进门,商占迎上来,面色不甚好看。 “查到了,商昱珩上了中宜的商船,中途转了私人游艇目的地仁川港,估计他是要在哪里起飞,要不要拦截?” “内鬼?”听到了好玩的事情,江京九脚步一顿,“不拦,让他走得越远越好,这样死的时候更方便。” “那条航线归您大姐管辖。”商占回答。 他无所谓地扯了下嘴角,“臭鱼烂虾齐聚一堂。” 商占原以为这位祖宗会生气,没成想这么好说话。 “祖宗说得对。”他溜须拍马屁。 江京九人躺在沙发上,一晚上没合眼,他很累了。 疲乏的倦意玩弄着他的神经,他还是掏出手机,拨了电话出去。 刚接通,江京九抱怨的声音接踵而来。 “您的好女儿要坑得您儿子老婆被拐走了,我请问呢?到手的老婆还没捂热乎呢,人就要跑了。” 那边中年男人沉稳的声音传过来。 “自己没本事别赖路不平。” 江京九猛地举起手机,仔细睁开眼睛生怕以为自己打错电话。 确认好对方是谁,他问:“请问,你是我亲爹吗?女儿坑儿子,不安慰我就算了,怎么还能落井下石呢!” “没本事就别娶老婆。”商戏还是那个意思。 “好好好!” 江京九被气得说不上话,也了解了家里人的意思。 “话是您说得,我要是不小心失手弄死她们,到时候可别怪我来。” “看你本事。”老父亲从容不迫地回复,然后笑出了声,似是赤裸嘲讽,“没有本事不止不准有老婆,家业也不准妄想。” 他直接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到茶几上,发出啪嗒一声响。 似乎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从他爹的话中可以得出,家里什么都知道,还默认了大姐、二姐的做法。 这是什么新型考验吗? 考验他的人性? 看他们手足相残? 真让人费解。 第182章 溢分恋人 一整个白天福满满都没有再接到商昱珩的消息。 直到夜幕再次降临,福满满的手机突然响铃。 瞥到来电显示备注时,她呼吸一滞。 是妈妈的电话。 江京九不在房间里,她做了几个深呼吸,只能自己来应付。 “喂,妈妈有什么事?” 福满满试探性地反问。 “你和箐箐什么时候回家啊?我给她发消息,她一个都不回,打电话也不接,你让她接电话。” 她心尖一颤,抓着手机的力度更紧了些。 鲁祁思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福满满立即想了个借口搪塞。 “妈,你怎么了?我带箐箐下海玩来了,她在学游泳呢,接不了你的电话。” “眼皮一直跳,胸闷嘞,一整晚都睡不好。箐箐和你在一起我就放心了,等她学完游泳,你让她给我回个消息。”鲁祁思道。 “您放心,等她上岸,我就让她给您回消息。” 撒谎撒得她心惊肉跳,因为她也不清楚这件事能瞒鲁祁思多久。 总有一天纸会包不住火的。 挂断电话后,福满满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虚弱地倒地。 江京九开门进来第一眼便看到她歪歪斜斜坐在窗边地毯上,眼眸暗了暗。 “怎么坐在这里?” 她没藏着掖着,如实相告,“妈妈来电话了,说她睡不着觉,我撒谎了。感觉我对不住任何人,总是连累她们,也不是一个合格,会为人着想的恋人。” 他屈膝蹲下,手掌扣着她的头,笑着抚摸,“有什么所谓呢,你有一个溢分恋人不就够了,只要我分多,你就是负分,咱俩一平均不也能到达及格线么。” “还能这样算吗?”她眼巴巴地望着他。 “我们在一起想怎么算就怎么算,你作弊抄我点作业,也没关系。” 明明江京九才是年纪小的那个,但总是事事都在包容她。 “那好吧。”她无话可说,伸出手臂环上他的腰。 江京九笑声里掺杂着点猥琐道:“嗯的,阴阳互补不就是这么来的。” 福满满:“……” 六! 不知不觉上了高速,出了收费站,才得知自己被戏耍了。 福满满足足等了两天,才再次收到有关商昱珩的消息。 不过这次不是商昱珩本人,是商念尹找上了门。 栖云园那边江京九安排人守着,商念尹也去找了,被人指引着找到了酒店。 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商念尹满脸苦大仇深地望着福满满二人。 “你把我儿子还我,你都有男人了,怎么还能勾得他念念不忘呢?我真是小瞧了你的本事。” 她焦虑不安了几天,突然听到这么无脑的发言,火气压制不住蹭蹭往上涨。 “麻烦你讲讲道理好吧?我们分开后,我主动招惹过他半次吗?你管不好自己的儿子,就把锅扣到我头上,怪不得荀川回来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学会了出轨,有你这种老妖婆爱甩锅的妈,他就不可能长得好,真是歪瓜结歪果。” 商念尹拿过身边的包,从里面翻出一个信封,拍在桌子上。 “他亲手写下的信,说不能和你在一起就不活了,和我在信里永别。不是因为你,还能是为了谁?” 荒谬! 福满满龇牙咧嘴地听完商念尹的话,三观受到冲击。 “你这是什么歪理邪论?不能和我在一起就不活了,那你儿子怎么没选择最好的捷径,直接死了一了百了,还绑我妹妹做什么呢?” 商念尹今天早上刚收到的信件,到现在脑袋还是浑浑噩噩,感觉天塌了。 被福满满这么一气,心口隐隐作痛。 她一边捂着,边道:“你……你个……个狐狸精,我儿子要是有半点差池,我要你们陪葬!” 话音刚落,商念尹眼前一黑,斜着倒在沙发背上。 福满满眼睛不可思议一瞪,扭头看向江京九。 “她这是被气死了吗?” 江京九手臂乱搭着,双腿交叠,大喇喇地半躺着。 “估计是人老了不中用,晕死了,打电话给她叫个救护车吧。” 商念尹还没完全死过去,喉咙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福满满站起身冷眼瞧着她道:“估计我绑了商念尹威胁商昱珩,他都不可能理我半下,真是个没用的老东西。” 商念尹全都听到了,眼睛一闭,彻底昏死过去。 “挺会气人的。”江京九眼皮一掀,盯着她后背夸了她一嘴,“等你老了,我也这么气你,报复你抛弃我的仇。” 福满满拿着手机叫了120。 打完电话才堪堪回复了他,“随你的便咯。” 她能不能活到老都是未知数。 医护人员拉走商念尹。 福满满坐在餐厅岛台边,拿着叉子吃水果捞,嘴里还不忘念叨着点菜。 “中午我想吃黄焖肘子,梅菜扣肉,嗯……还有西红柿牛腩。” 江京九在沙发里躺的累了起身,指头插进头发掀起来。 “顿顿吃肉,怎么不减肥了?” 福满满插起一块哈密瓜送到他嘴边,半开玩笑地说:“你看谁家要上刑场的死刑犯天天吃素的?不得在活着的时候大吃特吃,吃够这一辈子想吃,而没吃到过的好饭么。” 举着哈密瓜的手悬停在空中,江京九的唇线抿直。 “你在胡说什么?” “没啥啊,别紧张嘛。”福满满把哈密瓜怼到他唇缝中间紧贴着,“就是形容一下我的处境,而已……” 她悻悻闭了嘴,眼睁睁看着他的瞳孔变色。 又生气了。 江京九张开嘴,不止咬住了哈密瓜,还咬住了她手中的钢叉。 福满满难以置信,“你的牙和你人一样硬啊!真厉害。” “我哪儿都硬,你又不想体验一下。”他咬牙切齿,音节从齿缝漏出。 “我如果回得来,肯定要试试。”福满满轻声细语地哄道,“有机会给你生个孩子,怎样?” 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她想怎么画饼就怎么画了。 江京九忽然眯起了眸子,继而眉梢一挑,“真的?” 她狠狠点头。 也不认为自己有能力,能从商昱珩的手里跑掉。 “一言九鼎,如假包换。” 第183章 差生文具多 福满满要的黄焖肘子还没送过来,手机收到简讯的提示音就乍响开来。 她坐在江京九腿上,手腕搭着他脖颈,两双眼睛齐齐盯着躺在岛台上的小手机。 江京九意兴阑珊的口吻吹耳边风:“他来一条消息就把你的魂勾走了,看来在姐姐心里那个男人比我更重要。” “……”福满满转过头来看他,“你胡说什么!” 明知道她只是在乎家人,还胡说八道。 死孩子。 “没说什么咯。”江京九音调傲娇,“你自己看?还是我们一起看?” 说完,江京九眼巴巴等着她回答。 十分想知道,她是否让他有知情权,还是和之前一样自己躲起来偷偷摸摸地和那狗东西联系。 福满满瞳孔左右颤动两下,“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不一起看你又生气了。” “生气?”他说,“生气是不可能生气的。” 只是会直接炸开而已。 福满满爬上岛台,探上半截身子,伸出手去够在岛台另一边的手机。 打开屏幕一看,当真是来自虚拟号码的简讯。 [满满,我这边已经安顿好了,你订机票到素万那普国际机场,到了之后,我的人会在那里接你到我这里来。] 福满满冷眼盯着屏幕,他倒是挺谨慎。 她立刻打字回复到之前商昱珩的号码上。 [直接给我目的地不行吗?我过去找你,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消息发送过去一分钟,虚拟号码又回复过来新的简讯。 [亲爱的宝贝,别把我当傻子,你敢带江京九过来,我就算是死也会带着你的妹妹一起下地狱。] 一段文字看得福满满目眦欲裂,气得她把手机拍在岛台上。 屏幕上的钢化膜瞬间出现裂缝。 从一起被拐卖到大山,认识十八年,最了解她软肋的果真是他。 就认准了一点,只要操控了她的家人,就等于拿捏稳了她的命脉。 “畜生。” 憋不住心里的气,福满满破口大骂。 有人悲愁有人喜,看到福满满对商昱珩一点好感也没有,江京九有点小开心。 但又担心真放她过去,她会被那个畜生欺负。 他自己都没舍得碰过的宝贝,就这样没保障地放她出去,他于心不忍。 江京九抱着她,把她放到另外一把椅子上。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拿点东西。” 江京九小跑着进了一间卧室,从里面拎着一个黑色的手提箱出来。 福满满亲眼盯着他打开箱子,冷白色的灯光覆在金属上,闪过道道寒芒。 全套首饰,有金有钻石。 江京九将里面的饰品一一取出来给她佩戴。 一块镶满碎钻的香槟金色女士腕表,看不出牌子。 另一只手戴上了手链。 项链,耳钉,就连头发上的头绳都换成了他准备的。 最后给她戴上了一副黑框眼镜。 全都佩戴完成后,江京九得意满满地审视她全身上下。 “很漂亮。” 福满满眼神充满疑惑,转了一圈笑得和朵花儿似的张嘴。 “你确定我带着这身装扮到国外不会被偷得一干二净?” 国外小偷泛滥的和下水道的老鼠一样猖獗。 他单手摩挲着下巴道:“我会偷偷跟着你,谁敢偷你,请他吃花生米。” 福满满被他的话逗笑,“偷偷跟着,为什么还告诉我。” “怕你害怕。” 简单的四个字,却蕴含了无限的爱意。 福满满的笑容定格在那一刻,脑袋里却幻想出一幅以后他们一起生儿育女的温馨画面。 直到此刻,她才清楚地知道,她没有任何理由会不爱这样好的一个人。 他的方方面面,条条框框都值得她去放心大胆地爱。 “我爱你。” “这里面有定位器。” 两张嘴里几乎是异口同声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江京九神色一怔,眼底闪过一丝意外,旋即嘴角上扬,笑得有些不值钱。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生命安全第一位,其它都不重要。” 又是一次讲话时机地碰撞。 这次发愣的人是福满满,江京九的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帮我把箐箐好好带回来看管,我会自己找机会溜走的。” 福满满信誓旦旦地说。 她从未有过跟商昱珩过日子的想法。 没有人会想一辈子活在随时被人绑架的阴影里。 如果她有机会的话,会亲手杀了他,一劳永逸。 江京九高高的个子垂着脑袋,拉着她那只戴了腕表的手。 “就当做是一场历练,也许以后还会遇到更凶险的事情,别有压力。如果撑不下去,把腕表时针转动五圈,我会去救你。” 他不知道福满满的脑袋里在盘算什么,但知道他的两个姐姐不是草包。 这一次利用商昱珩来敲打他,还会有下次和下下次。 人又不是机器,总有疏忽的时候。 人在逆境中有无限可能,作为他的妻子,她总要尝试学会一些自保的手段。 面对这样的江京九,福满满总有一种,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的错觉。 吃完她心心念念的黄焖肘子。 江京九让人送来了几身衣服,从内到外一应俱全。 衣服全都摆在床上,江京九着重给她介绍了衣服里面。 全都暗藏玄机,能藏东西。 就连内衣里也有暗兜。 他掏出第一次在王牌会所见面时的小盒子,里面装满了各种小药丸。 “这里面每个颜色的药丸作用不同,有能让人发情的、迷药、拉肚子……” 福满满呆头呆脑地盯着那七彩小盒子,听得晕头转向。 江京九见她那么认真,介绍完后问了一句。 “记住怎么使用了吗?” “……”这么多让她怎么记,无奈之下,她只好打肿脸充胖子,“记,记住了。” 江京九把药盒塞到她手心里,“既然记住了,你可以根据你自己的习性藏这些药。” “哦……哦,好的。” 她尴尬地笑了声。 总算明白那句差生文具多是什么意思了。 她没过多表现出不自信的一面,免得江京九为了这种小事情还为她担心。 反正这种药,也是用给别人的。 只要不是给她用的,用哪种不行? 第184章 哦,女人,你真的很聪明 以免夜长梦多,下午福满满央求着江京九放她去机场。 她想的是,既然早晚要面对,不如早点开始,也早点结束。 商昱珩不会打她是真的。 不代表那个神经病发疯的时候不会伤害箐箐。 商昱珩的前科太严重,支持福天家暴她妈妈,达到制衡她的目的。 这种人的人性,她赌不起。 首京连续几天下着延绵小雨。 他们晚上到达机场,雨停了,本该悬挂在天空中的星星被乌云遮挡。 夜风微凉,福满满穿得冲锋衣,牛仔裤和马丁靴,背着一个黑色双肩包。 一套装备全是江京九准备的,她的及腰长发扎成了马尾辫,不穿裙子的她,这样打扮倒是更眉清目秀了。 把她送上飞机,江京九要离开之际,她突然拉住他的手指。 看向江京九的眼底满是恋恋不舍,“这么大一架飞机,只有我一个乘客吗?” 江京九忽然弯唇,“舍不得就直说,我陪你到素万那普机场,之后的行程就要你自己走了。” 她当然舍不得,鱼和熊掌最好兼得。 “没有舍不得。”福满满表现得落落大方,“就是一个人坐飞机有点害怕呢。” 话是这么说的,可江京九分明读懂了,她不忍表达出来的期待。 “行。”江京九抽出手指,覆在她头顶揉了两下,“是我舍不得你,我得留下陪着你。” 拢共五个半小时的飞行时间。 几天没有休息好的福满满足足睡了五个小时。 一路上睡得昏昏沉沉,噩梦不断,她梦到商昱珩朝着逃跑的箐箐后背开了一枪。 几秒钟的时间,箐箐就倒在血泊里。 这让她难以接受。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又变成她和江京九婚礼现场的画面。 她穿着白色沾满鲜血的婚纱出场,像个行走的傀儡一样接受亲朋好友的祝福。 到他们交换戒指的那一刻,鲁祁思开着电动轮椅砸场。 说箐箐死了,指责她凭什么获得幸福…… 明知道是梦境,她还是吓得丢掉手捧花,和即将要套上无名指的婚戒。 极力摇头否认,告诉鲁祁思,她没有放弃救妹妹,她已经在去的路上了。 只要再等几天,箐箐就可以安全回家了。 可是梦里鲁祁思根本不听,那些虚假的亲朋好友也纷纷围过来黑压压的一片,开始谴责她。 机舱内的双人床上,福满满已经缩成一团,白色的枕头打湿一片。 江京九皱着眉心叫她,叫了几声都毫无反应。 飞机落地素万那普机场前开始了一段颠簸,江京九叫不醒人,只好给她系好床上的安全带。 直到飞机落地的一瞬间,福满满才得以睁开眼皮,从梦中惊醒过来。 她额角的碎发湿溻溻黏贴着皮肤,胸前的t恤湿了一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江京九忧虑的脸映入眼帘,紧接着传来他温柔地问询:“落地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哪里都不怎么舒服。 尤其是心里不舒服极了。 在遇到江京九前,她惯会撒谎骗商昱珩。 这种习惯又要在江京九身上上演了。 只不过意图不一样,不想他放心不下自己。 “还好,想喝水,渴。” 空乘很快送来了温开水,福满满喝了一口,握着透明杯子发呆。 良久之后才堪堪启唇。 “落地了,我们要分开了吗?” 他闷闷不乐“嗯”了声。 福满满放下杯子,穿鞋下床,“那就分开吧,我要继续赶路了。” 真想长双翅膀,直接从飞机里飞到外面。 多待一分钟,她都怕自己会贪恋有他的空间。 “我送你。”江京九的衣服被她蹂躏了一路,整理了下皱皱巴巴的t恤,又着急忙慌地穿鞋。 而福满满的动作更快,“不用了,让江瑛送我。” 她拒绝后,江京九当真顿住动作,不动了。 江瑛只送她出了机场,至于到了机场外面,就没再跟了。 这个季节泰国夜里的天气相比白天要好一点。 但对于在首京生活了七年的福满满来说,体感还是偏向闷热,湿度也大的难以接受。 福满满站在路边,口袋里的手机嗡嗡了两声。 虚拟号码来了消息。 [一会有人来接你上车,左脸上有两道疤。] 她挺费解的,这是在她身上装了监控吗? 此时,小汽车喇叭发出嘀嘀两声尖锐鸣笛声。 福满满抬头,果真看到脸上有疤的男人,只不过那男人身上还穿着军装。 商昱珩到底有什么路子,还能让这种人为他跑腿。 她越来越看不懂了。 那人嘴里断断续续说着一口塑料英语。 福满满也听不太懂,只点头,偶尔敷衍他一句“ok。” 许是男人察觉到了她文化水平有限,用更蹩脚的中文道:“哦……霉女,还以为,泥,很腻害,没想到,我闷都是垃圾。” “?”福满满有点不乐意了,“你很丑,不会说话就别说了。” 她不担心这男人会对她做什么,江京九说过会偷偷跟着她。 她对她的男人有百分之百的信任。 “霉女,窝叫,披猜。”男人费劲吭哧地做了自我介绍。 而福满满根本不关心他叫什么。 “我们去哪儿?” “珩,给窝,二十万刀乐,要窝,送泥,去,去边境。” “和哪国的边境?”福满满问。 “柬埔寨。” 普通话太难讲,披猜又切换回塑料英语,告诉她要安全,放心。 简单的英文单词她还是能理解的。 得到要去哪里的信息,福满满立即拿出手机报备给了江京九。 路上下车吃过两次饭,经过十个小时的摇晃,她身子骨都快摇碎了,才到达柬埔寨边境。 也不知道商昱珩花了多少钱打点,来接她的是个穿着橄榄绿警服的男人。 她一下就惊了,“你别告诉我,还要把我送到下一个边境?” 橄榄绿警服的男人轻笑了一声,他很年轻,嘴里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哦,女人,你真的很聪明。” “shit.”福满满把会的为数不多的英语单词甩了出来,“oh,男人,你可真是个合格的霸总爱好者!” 第185章 好歹我们缘分不浅 不出福满满意料,她赶了五天的路,从陆路到水陆,再到陆路。 望着车外一片荒芜,土地上几乎寸草不生,车子压过的路面带起不小的灰尘,可谓黄沙漫天。 沿路可见裹着头巾的女性带着光脚的孩子前行。 还有皮肤晒得黝黑,嘴唇干涸到开裂的男人。 这次接她的不是外国人,是和她同一母语的国人。 “他们是逃难者吗?”福满满问道。 “嗯,是的。”男人回答,“这一片经常发生武装冲突,时不时还会降落导弹,被轰炸。” 听到会有导弹轰炸,福满满下意识抬头看天空。 一片蔚蓝,太阳也比国内的更加炙热刺眼。 她很同情这片土地上的人民,但更担心自己会不会被突然袭击诈死。 这么乱,箐箐要怎么才能脱离虎口回家啊。 这把真的是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了。 她盯着后视镜,往后几十米没见一辆车。 心底更是犯嘀咕,江京九说好的会偷偷跟着她呢。 一路上都没见有人跟踪的迹象。 难道电视剧里演的跟踪都是假的? 舟车劳顿加上水土不服,福满满的脸色蜡黄,知道这片不安全,她更是不敢在车上睡觉了。 “我们还有多久能到达目的地?” 经过这几天的转折,她已经放弃问还有多久能见到商昱珩了。 这个狡猾多端的畜生,最好是让她一辈子在路上。 男人思考了几秒道:“一个小时,老板在等你,你别急,他比你更急。” 福满满不舒服,还是翻白眼撇嘴。 死畜生还急上了。 不过听这个意思是,她马上就能见到商昱珩了。 福满满悄无声息地摸了摸马丁靴,里面藏着微型折叠刀。 一个小时比她活过的二十五年还难熬,吐了两次。 终于在男人踩刹车,车子停稳后,福满满推开车门又惨不忍睹地呕了出来。 她弯腰弓背面朝黄土,视线之内多了一双男人的脚。 军绿色的大头鞋,福满满侧头看上去。 那人朝她微笑,“嫂子好久不见。” “狗贼。”福满满从口袋里拿出张纸巾擦拭嘴角,“谁是你嫂子?你的嫂子围起来可绕地球三圈吧?” 陈仔面不改色,“那不是,老大只喜欢你一个,所以嫂子的称号也只属于你。” 面对没皮没脸的人,福满满懒得多费口舌。 “带我去见他。” “可以。”答应之后,陈仔话锋一转道,“不过要得罪一下,安全起见要搜身,手机等电子设备交给我保管,背包也是。” 她捏着背包带的手越发紧,警惕地看着陈仔。 “什么意思?” 周围一圈都是男人。 “你们搜我的身?疯了吧。” 畜生都没对她上下其手过。 陈仔不置可否,“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嫂子配合一下,这里不比国内安全,对大家都好。” “不可能。” 福满满怎么也接受不了男人对她的身体摸来摸去。 “叫荀川出来面对我。” 狗东西出国还摆上谱了。 “他不出来,我就不进去了,你敢摸我,等会我见到他,就告你的状。” 陈仔面露难色,耳机内传来新的指令。 他一改口风,“老大说你可以进去了。” 福满满犹疑了一瞬,狐疑着目光跟着他进了满是营帐的寨子。 一路上,迎面而过好多男人,穿着迷彩裤和军绿色t恤。 有巡逻车,带着配枪,没什么组织和纪律,看着不像正规军。 跟国内的军队比起来天差地别。 不过这里有好多和她是同类,棕色、蓝色瞳孔比比皆是,甚至还有些发绿的。 不像是她跨过千山万水来到异国他乡,倒是像回到了大本营。 陈仔把她带到一个营帐外止步,“老大在里面,嫂子自己进去。” 福满满没犹豫,踏着虚浮的脚步掀开了帘子。 里面空空荡荡的,仔细巡视一圈才在角落的黑色沙发里发现一个躺着的男人。 他的头发剃成了寸头,耳边贴着手机,嘴里说着她听不懂的外国话。 她都不知道,他还会这些…… 福满满在门口足足站了有三分钟,都没被他理睬一下。 忍耐到极限时,她主动开口:“你要我过来,我真来了你又不理我,什么意思?” 商昱珩这才从沙发上支起上半身,空闲的手朝着她比了静音的动作。 她偏不,找了个座位坐下,“我要见我妹妹,你最好快一点,不然我死给你看。” 商昱珩瞥了他一眼,嘴上的话没停,继续和电话那头交谈。 福满满见他不为所动,拿着茶桌上的杯子,咣当咣当往地上砸了好几个。 眼瞅着再不理她,就要掀桌子了。 商昱珩匆忙和那边说了声抱歉,才挂断电话起身。 “想死,你不早就死了吗?”商昱珩朝她走过来,“还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么?贪生怕死,你可以拿死威胁任何人,唯独我知道,你绝对不会轻生。” 商昱珩的手探过来,想摸她的脸。 福满满打掉,眼球一翻瞪他,“死变态,可显着你明白了,我妹妹呢?我要见她。” 眼前的这个女人,几个月的时间像换了一个人。 曾经的那些伪装皮囊,她彻底舍弃了。 原形毕露出她本来的面貌。 商昱珩不禁审视她,“有没有发现我瘦了,还晒黑了?” 福满满鼻腔发出一声轻哼:“嗯,是的,跟魔鬼骷髅更接近。” 她的态度,商昱珩丝毫不意外。 日子还长,他可以慢慢磨。 “你就不能哄我开心一下吗?好歹我们缘分不浅,从溪山到首京,我们也纠缠了十八年。” 他还好意思提。 连畜生都不如。 “你跟那个女人在我的床上滚床单,怎么没想过我看到会有多难受呢?” 福满满几乎是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 商昱珩拉了把椅子坐在她身旁,点了根烟。 “我不否认那些事情的存在,但我想说,她长得像你,我才没忍住的。错了就是错了,我不狡辩,我也承认我的基因的确不怎么好,有时候欲望发作,就想找个人排解一下,你不同意我碰你,我只能找别人。” 第186章 搞什么忏悔录,全都晚了 商昱珩的长篇大论,福满满越听越邪乎。 说到底还是她的错了。 他身上真是集齐了世界上所有男人恶心的缺点。 一边说着不狡辩,一边无意识给人进行思想pua。 坦荡的语气,显得她才是先背叛的那个。 “阿川啊,梦里啥都有,不如就地卧倒多做点美梦。” 让她哄,痴人说梦。 见她恼怒,商昱珩不紧不慢地握住她放在腿上的手。 “别生气,没关系的,你不想哄,我就自己哄自己,日子还长呢,我们一家人会永远在一起的。” “什么一家人?”福满满被他的话震惊住了,“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箐箐、你、我,等有机会把妈妈也接过来,我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啊。” 逆天。 她猛地站起来抽出手,眼睛瞪得圆圆的,“骗我?你真是顶级畜生。” 就知道他不会那么轻易守诺。 福满满从冲锋衣口袋掏出一张红色小本,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红色刺目,等商昱珩看清上面结婚证三个字,他的心仿佛被什么蛰了一下。 “谁跟你是一家人啊?你不知道吧,我已经结婚了。” 说完,福满满哈哈笑起来,她觉着解气。 商昱珩看着那张红色小本,没有要伸手打开查看的意思。 视线挪到她脸上,目光灼灼地说:“少骗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几块钱就能在网上买个假的吗?” “对啊。”福满满得意,“我连几块钱都没花,他们免费发给我的。” 商昱珩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眼底的光亮几乎要熄灭。 他说:“你喜欢这个,我可以做一万本送给你。” 福满满想看他暴走发怒。 没想到他情绪这么稳定,真的好能忍。 “得了吧,少自欺欺人了,我和江京九早就领证了,受法律保护的。” 商昱珩突然站起来,投下阴影将她笼罩,“非得气我不可?你等我几天,我帮你换个身份,我们可以在这里登记结婚的,我们也可以受法律保护。” “……” 福满满眨了两下眼睛,本来想气他耍人,结果变态想法真多。 “可以啊。”她忽然态度软了下来,“把箐箐放了,我就接受和你在这里登记结婚,否则免谈。” “把她放了,知道我舍不得伤你,然后你找机会逃跑是吗?”商昱珩步步紧逼靠过来。 她有点害怕,节节败退。 “我不跑。”她满眼真诚,“我心甘情愿留下来,和你过日子,为你生儿育女,你不想和我过这样的日子吗?” 说到这时,商昱珩很明显犹豫了。 明知道她在骗自己,在和他谈条件,他还是忍不住向往福满满口中的生活。 “也可以。”他说,“让我放走福箐箐也可以,到时候我会为你打造一个真正的牢笼,你是我的雀,会心甘情愿住进去吗?” 福满满一挥手,胃里翻腾恶心,“行行行,只要你让箐箐安全回到首京,你就算给我挖个地洞进去做老鼠,我都毫不犹豫钻进去行了吧。” 烦死了,死变态。 商昱珩不想逼她太紧,怕适得其反。 也瞧出她不舒服,故而松了嘴。 “你去床上躺着,我叫医生过来。” 这个福满满不和他犟,是真的很难受。 多说一句话,都感觉跟要死了似的。 她带着背包躺到床上,这里的医生也穿迷彩,是个黑发棕色瞳孔的女人,典型的中东女人长相。 挂上吊水后,福满满一只手搭着额头阖目养神。 医生退了出去,商昱珩守在床边,彼此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才响起男人的声音。 “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支持你去首京上学,也后悔回到商家。也许留在溪山,我们早就是平平凡凡的恩爱夫妻了,孩子遍地跑,根本就不会存在什么江京九,什么朱朱,更不会分道扬镳。” 福满满心底还是害怕他会对她动手动脚的,所以根本没睡着。 她咕哝着回应:“我得谢谢你支持我出来上学。” 他说的是真的,没有他砸钱,出人出时间,她可能就烂在大山里了。 商昱珩浅浅地笑了,“大城市里的诱惑真的很迷人,灯红酒绿看得我目不暇接,可我就是觉得你最漂亮。我尝到了有钱有权带给我的便利和利益,那种感觉太美妙了,甚至不需要别人驱赶我,我就会主动化为欲望的奴隶,努力耕织开阔土地,想要得到更多。” 福满满轻轻嗯了声,转过脸反对着他。 现在搞什么忏悔录,全都晚了。 “我一直都知道,你不是那么喜欢我,只是出于压力迫不得已和我在一起,可我真的好喜欢你,七岁第一次见面,那颗种子就在心里了。知道你很感激鲁祁思对你的帮助,所以后来我动了些歪心思,以为控制住她们,时间久了,软磨硬泡早晚你都会爱上我,最终是我错了,不止伤害了你的家人,也伤害了你。” 屁话连天,熏得她眼睛想尿尿。 福满满知道自己不该为此动容,他说这些不过是鳄鱼的眼泪。 往日那些记忆宛如走马灯,一幕幕浮现在她眼前。 有些人就是什么都知道,也要装作什么都不懂,来伤害你。 荀川就是这样的人。 她咬咬牙遏制住想反驳骂人的冲动,全当这些是他的临终遗言了。 “我看到你坐在他肩上笑得明媚灿烂,才发觉我从前错错得有多离谱。满满,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 死了重开更简单高效。 福满满睁开眼睛,不言不语。 输完两瓶水,福满满实在撑不住眯了会。 再睁开眼已经天黑了,她的背包滚到地上,商昱珩并没有把包拿走。 她坐起来双目茫然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 商昱珩不在。 瞬间感觉好孤独,摸了摸口袋,掏出手机,发现一格信号都没了。 她挠了挠脑袋,也不对啊。 来的时候,商昱珩还在打电话。 也搞不懂商昱珩到底是什么路数,不强迫她上床,也不给她见箐箐。 倒是她自我感觉,自己好像在热锅上奔跑的蚂蚁,急的不行。 第187章 我希望你清楚什么叫爱 福满满从背包里掏出一个迷你手电筒,背上背包,偷偷摸摸把帘子拉开一条缝隙。 瞄了几眼外面的情形,十几米远有一盏白炽灯,除此之外黑布隆冬的什么都看不到。 这地方住起来还真是叫人绝望。 炎炎热浪顺着缝隙扑面而来,她穿的多,也舍不得脱满身的装备。 抬头望了眼天空,月明星稀,把手电揣回兜里。 福满满出门,外面静悄悄的。 左右张望了几圈,左手边十米外有一个营帐是亮灯的。 她自然而然顺着那个摸过去。 离近了发现能透出里面一男一女两道朦胧的身影。 福满满也不晓得里面的人会不会发现她。 胆大地凑过去过去偷听墙角。 “我们谈好了的,把她弄出来,用她做饵钓鱼上钩。”说话的是个女人,“我们极力配合你,你倒好现在守着个女人不放了,怎么?你要把她卡板供起来吗?” 紧接着商昱珩出声,“我说什么,你信什么?你是傻子吗?” “你什么意思?”那女人似乎被这句话激怒,哐当一声摔了个杯子。 “没意思。”他语气淡淡,“我只知道把她交给你们,她就没命活了,我要她,并且要她活着,希望你能明白我的立场。” 福满满竖起耳朵听他们吵了几句。 这两个人还真是有意思。 她咬着大拇指指甲,想了又想他们嘴里的钓鱼,钓得到底是谁? 其实这也不难,她身边唯一对她上心,还具备一定价值的人就是江京九。 这是一个死局,她不会放弃救妹妹的机会。 也防不住别有用心的人趁虚而入。 所以里面的女人为了对付江京九,和商昱珩合作。 福满满有点好奇,要害江京九的人到底是谁。 好奇害死猫,她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就听到里面的女人喝道:“谁在外面?” 紧接着枪响,一颗子弹擦着福满满的耳边飞行而过。 没有大喊大叫,福满满心跳加速,瞳孔放大几秒,眼角直接‘尿尿’,缓慢的一屁股跌坐到土地上。 耳廓隐隐发热,她木讷机械地抬手,抹了一手温热粘腻的血。 从里面能看出来个女人的身材,商昱珩直接咆哮。 “谁允许你开枪的?” 福满满耳道内嗡嗡响,军绿色营帐上破了一个比手指还要粗一圈的洞。 里面暖黄的灯光呈现柱状穿射而出。 商昱珩出来见她坐在地上呆呆的,蹲下捏住她肩膀晃了两下。 “满满?听得到我说话吗?” 福满满魂儿被吓飞一半,反应慢了好几拍转过头,眼巴巴瞅着他,一时间却难以发声。 她第一次接触枪支,不知道这东西威力竟然这么惊人恐怖。 女人也跑出来查看,“你吼什么?我压根就没想打死她,这不刚刚好吗?这是我给她偷听我们谈话的惩罚。” 这一枪惊动不少人出来看。 商昱珩看到她耳朵擦破一直不停冒血,就烦躁地想骂人。 “我都没动过她根手指头,你凭什么对她开枪啊?你以为你是谁,疯子,你个疯子。” 他骂的话,福满满能听清楚个大概。 福满满想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纯爱哥。 伤害她的事儿做遍了,还要向陌生人说,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男人的爱就像个圆滑的多面体,边说爱你,边出轨,做着伤害你的事情,还要向全世界装深情。 福满满看的透透。 商昱珩只是平等的爱每个人,他很博爱。 福满满压下内心的恐惧,声线颤抖着问:“她是谁?又是你情妇中的一员吗?” “……”商昱珩直接裂开,他自知自己劣迹斑斑,急忙解释,“不是,我和她没那种关系,以后也不会再有那种女人出现了,我保证。” “真的吗?”澄净月光洒在她的脸上,眼底亮闪闪地盯着商昱珩。 眼神简单的像个没有任何心机的孩子。 “真的,再犯我就断子绝孙。”商昱珩举手发誓。 他以为福满满吓坏了,对他态度转变这么大。 “他的话,你也信?”女人再次开腔拆台,“他到这里就先和这里有名的大美女睡了一觉。” 福满满丝毫不意外,也不怀疑话里的真假。 作风就很商昱珩。 “我才不信你,你刚才想杀了我,坏女人。” 福满满泪眼汪汪,一副我聪明着呢,才不会被你挑拨离间的口吻。 “你真傻,竟然还会信男人。”女人嘲讽道。 她不信还能怎么着?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演起来。 商昱珩将她打横抱起,低头看她的目光复杂。 就连商昱珩也猜不透,福满满这一出到底是装的,还是真心的。 女人跟在后面进了营帐,没一会那个为她打吊瓶的医生就来了。 处理伤口的过程并不顺利,她一直疼得尖叫,躲避。 她可以咬着牙不躲的。 为了让戏更逼真,还是拿出来以前和商昱珩相处的那股矫揉造作的劲儿。 “你看看她娇气劲儿,怎么和你在这种鬼地方生活。”女人继续煽风点火。 “你好讨厌。”福满满终于镇定下来不躲了,“你才矫揉造作,坏女人,丑八怪。” “阿川。”福满满颐指气使,“她到底是谁?为什么总要挑唆我们的关系?真的不是你的情妇吗?” “不是。”商昱珩干脆利落否决,“你不用知道她是谁。” 厉害了。 商昱珩防着她,连名字都不肯告诉。 “哦,我知道了。”福满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我没资格知道你身边的人,呵呵,江京九就从来不会这么防着我,你口口声声说爱我,都是骗我的吧?” 说完,她侧躺下等着医生继续包扎伤口。 她太会演戏了。 尤其是对商昱珩。 半真半假忽悠,让人分不清虚实。 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被另外一个比下去,更不会想听到喜欢的女人夸另外一个男人。 “别闹了,她就是一个不重要的人。” “没闹,我说的是事实,无论我想做什么,江京九都会告诉我,支持我,包括我来你身边,荀川我希望你清楚,什么叫爱。” 第188章 博弈 福满满也不晓得这顿pua对商昱珩有没有用。 直到医生处理完她的伤口,商昱珩也没有回应她一句。 话多落实的女人和医生一起离开。 他不说话,只好由福满满来说。 “饿了,弄份饭来。” 片刻的功夫,饭送过来。 这一顿是她这些天吃的最合胃口的,路上下的饭馆,都是些外国菜,她吃着一点也不习惯。 上称的话体重应该掉了好几斤。 吃了一点,有了饱腹感,她开始赶人。 “我想休息了,可以自己睡吗?” 商昱珩不傻,自然知道福满满是不想让他留下来。 “今天可以,明天也可以。”他站起来,“后天呢?我们早晚都要睡在一起的。” “不止睡在一起,我们还要做最亲密无间的事,我给你时间调理情绪,你要学会接受。” “我住你隔壁,有事喊我。” 交代完这些,商昱珩走了。 奔波在路上这几天一直都没好好洗过澡,房间里也没有洗澡的地方。 福满满大字型躺在床上,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 她自己的手机是没信号的,又从包里翻出来江京九之前给她的那台,也没信号。 就在她要放弃,想要以百无聊赖地数羊游戏,哄自己睡觉时,手机上的信号灯,闪烁紫色两下。 一串比手机号更精短的号码,发送来一条简讯。 她好奇地点进去。 猜测应该是卫星通讯。 [害不害怕?吃的好吗?没有我陪你睡得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受伤吗?] 文字映入眼帘的那一刻,福满满甚至不需要动脑子也知道这人是江京九。 心里燃起一团火,从里暖到外。 福满满:[他太难骗了,不给我见箐箐,我一点都不好。] 她委屈,想他。 又极力克制住要和江京九分享的欲望,把受伤的事情隐瞒。 一只手攥着手机,另一只手风扇似的朝眼睛扇风。 眼眶火辣辣的热,受伤的耳朵也跟着热。 [方便视频吗?我想看看你] 她该回方便还是不方便呢? 想了半天,还是不开的好。 福满满:[不要。] 她刚发过去,就又受到消息。 [受伤了。伤哪了?] 福满满读完消息,吓得把手机丢回书包,就拒绝视频通话,他怎么什么都能猜中。 包里不断发出震动的声音,福满满一时半会没有勇气再看消息。 如果没有这么一个人关怀她,也许她不会这么矫情。 尝过冰淇淋的小孩,又怎么会轻易接受苦瓜呢? 过了约莫两个小时,福满满眼皮不断打架,还是睡不着。 包里的手机响了半个小时左右,早就没了动静。 爬起来在黑暗中摸出手机。 上百条消息,有一开始关怀她的,哄她的,直到末尾因为她不回复消息,而恼羞成怒要进来把她带走…… 她打下一行字,发过去。 福满满:[别生气,耳朵擦伤了而已,而且我们现在还没有箐箐的位置,别冲动。] 江京九就站在这个部落上方的某个山尖儿。 下面有枪声他是知道的。 只是不清楚那一枪打的是她。 看着她刚传过来的解释,江京九莫名心虚。 她还不知道,和商昱珩一起绑走她妹妹的,还有商家其他人的参与。 如果只是商昱珩一个这件事很好办,在海上发现他的位置解决了就可以。 涉及他那两个姐姐,就复杂了。 这么看来,福满满受伤了,商昱珩是不可能开枪的。 那么开枪的人必定就是商婉婷和商婉玲的其中一个。 [告诉我,向你开枪的女人长什么样?] 福满满看到这条消息,都以为江京九在她周围安插了电子眼。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福满满:[黑色短发,戴着非常夸张的大圈耳环,妆容也夸张,讲话不温柔,有点小凶,感觉事儿很多的样子,她手背上有纹身的图案,天太黑了没看清具体是什么样子。] 得到这些信息,江京九大概可以推断出来,这是老二,商婉玲。 [她是我二姐。] 福满满:[?我听到她说想杀你。] 她脑袋cpu快烧干了,这怎么还上演手足相残的戏码。 福满满:[你好惨,同情你三分钟。] [离她远一点,不要单独和她在一个空间。我不惨,我和她们没有血缘关系,我家三代单传,商念尹也和我爸没关系,他们都是收养来的孤儿。] 盯着手机屏幕的福满满越来越迷茫了。 这都什么什么和什么? 信息量这么大的事情,这个时间节点和她说。 脑子乱成一摊浆糊,她感觉自己处在巨大的阴谋当中。 所以这些人是把她当成和江京九争家产博弈的棋子了吗? 豪门水深还真是深似海。 她势单力薄,所以他们就欺负她,拿她和她的家人当做突破口。 有一句话具象化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这不禁又让她思考,和江京九之间的差距不止是家世背景上的。 还有方方面面。 她要怎么做,怎么努力才能从这场权利争斗的漩涡中安稳落地。 江京九一行人隐匿在山顶之上。 商占等人操控红外扫描无人机降落。 完成后,商占进行汇报。 “根据扫描数据来看,没发现箐箐的身影。” 江京九收起手机,晚上蚊虫很多,贴了防蚊贴也无济于事,他的脸上脖子上,被咬的全是包。 而他却像没事人一样,眺望山下发呆。 “我们的目的是把商婉婷和商婉玲一起端了。” 如果不能一锅端,留下一个就是祸患。 现在老二出现了,老大还在港城,把她们引到一起才好抓。 “让我们的人去跟港城的那个,注意她去过的地方,仔细查探。” 商占取了一把扇子,在他身后摇着扇风。 “祖宗的意思是,箐箐可能在港城?” 江京九扬起唇角,“你猜。” 这两姐妹做事从来都给自己留好退路。 这种可能性很大。 到时候斗输了,还能有一番辩解说辞。 毕竟没人想走上死亡的不归路。 “让兄弟们休息吧,今天没事了。” 第189章 累赘啊,当然要扔掉 早上商昱珩端着熬好的水果粥进来。 福满满大脑皮层格外兴奋,一晚上没睡,面色十分憔悴。 餐盘放在桌面,瓷勺摩擦碗口发出轻微响动。 “好久没下厨了,我亲自熬得水果粥,这样能缓解水土不服的症状。” 枕头和书包垫在福满满后背,她半靠着,熬夜熬得感觉好像心肌缺血了似的,有点难受。 “你到底什么时候让我见箐箐?说话还算不算数?” 商昱珩端着粥碗,拿着汤匙把饭喂到她嘴边,道:“等你全心全意爱我的那天,就可以见到箐箐了。” 一阵无言…… 福满满为此感到迷惑,忽地抬手打掉了那碗水果粥。 “莫名其妙……咱俩啥关系啊?你哪儿来的脸,怎么好意思说出让我爱你这句话的?” 商昱珩垂下眼帘,盯着地上那摊破碎的粥和陶瓷片,“水没了可以再接,钱没了可以再挣,我们的感情也依旧可以重新培养,我以后对你好,我不信你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那你怎么不说屎没了,你重新吃回肚子里还可以再拉呢?”福满满拒绝他的pua。 大概是商昱珩根本就没拿她发脾气当回事。 被这句不怎么优雅的话给逗笑了。 “满满,你有点不太文明了。” 福满满感觉自己无论做什么,都好像是在对牛弹琴。 她拍着床铺,火冒三丈,“都到这种穷乡僻壤了,你让我优雅给谁看?真是有病。” “对对对,我有病。”商昱珩坐在床铺边沿,举起两只手投降,“没病我就不会喜欢你了。” “谁稀罕你的喜欢,你可别感动自我了,赶紧滚出去,不想看到你。” 说时迟,那时快,福满满扬起胳膊,朝着商昱珩的脸就是一巴掌。 指甲刻意往皮上刮,留下了几道血痕。 商昱珩吃痛,舌尖顶了顶腮,叹气:“满满,家暴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再打我拿枕头砸可以吗?” 福满满:“……” 她认为没必要再跟商昱珩浪费时间,“洗漱的地方在哪里?” 商昱珩了解她的脾气,没磨叽,带着她出了营帐。 带上背包掀开帘子,外面比屋内更加炎热,福满满忍不住皱眉。 昨晚和商昱珩吵架的女人,正打着一把太阳伞在不远处拿着鸡腿逗狗。 留意到窸窣的脚步声,商婉玲斜眼,顺手扔掉手上的鸡腿。 大黑狗猛地窜出去捡鸡腿。 商婉玲身材火辣,穿搭更加火辣,蛮腰不仅细还有s曲线。 “你们去哪里?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 福满满看向商婉玲的目光并不友善。 但商昱珩更着急拒绝这个女人,“收起你的假惺惺,用不着。” 商婉玲目送他们手拉着手离开,商昱珩脸上那几道挠痕很明显。 果然吵架商昱珩还被打了。 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女人,还挺有种。 公用洗浴间,是个简易彩钢房,约莫七八平米大。 小时候在村子里也用过大水桶洗澡,再大一点就用太阳能,后来去了首京上学,她已经有七年没用过公用洗浴间了。 福满满张望了几圈,提出疑问。 “我在这里洗澡,难道不会有人突然闯进来吗?” 她昨天进来的路上看到了好多男人,女人没几个。 “你不放心,我守在外面可以吗?”商昱珩乐了,“还不放心的话,我守在里面也可以。” 福满满撇嘴,厌弃地瞪他,“我对每个男人都不放心,你也一样,我认为我需要一个女性同胞帮我守门。” 她还记着栖云园侧卧那个会变透明的浴室门! “这里没女人。”商昱珩无奈地挠了挠脑袋。 “怎么没有?昨晚开枪打我的不就是女人吗?”福满满双手环胸,理直气壮道,“我的耳朵是她打伤的,伤口不能沾水,她伺候我洗澡怎么了?” 这种刁蛮任性的态度很符合她现在的人设。 “不行,她太危险。”商昱珩拒绝。 和江京九一样的说辞,她眸光一暗。 “我就要她伺候我洗澡,她要是不来,我就臭死在这儿。” 商昱珩左右为难住了。 以前在首京,她就惯会在他面前演戏拿捏他。 现在也一样,只要稍微大呼小叫几声,商昱珩就感觉自己不受控制听训。 大概是亏欠了她太多,总是不忍、心软。 “这样吧。”福满满昂着下巴提议,“让她伺候我洗澡,你不放心在叫几个人,你亲自带头在附近守着不就行了吗?她总不能在这里把我杀掉吧?” 福满满不信他。 这次本来就是来赎罪的,他想慢慢和她重建关系。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个方法了,商婉玲的目的是要带走她作饵。 根据她昨晚对商婉玲不友好的态度来看,在他的监督下,两个人接触,风险不高。 他选择妥协,不急于一时。 商昱珩一出门,洗浴间的花洒便开始哗哗流水。 没过几分钟,商婉玲敲响洗浴间的门。 福满满只说了一个字“进。” 紧急吱嘎两下,房门打开又关闭。 福满满衣着整齐坐在破旧的浴缸边缘,刚才还是长发,这一会儿已经割成参差不齐的短发了,明显是用的剪刀。 视线往下移,地上一摊黑棕色秀发。 商婉玲挑眉,“这么拼?头发都不要了。” 福满满走到墙边拉开遮挡窗子的黑布,从缝隙中往外瞥了几眼。 确认好周围没人后,她才搭话。 “累赘啊,当然要扔掉,这里没有机会给我臭美不是么。” “bingo,你的选择很正确,看来小九能看上你,也不是偶然。家世背景起点差了点,脑子还健在。”商婉玲勾起红唇轻笑。 “叫我来做什么?现在你可以说出你的目的了。” “我想知道,我妹妹到底是在你手上,还是在商昱珩的手上,确认好这一关键,我才可以选择,到底是配合你,还是配合商昱珩。” 和这种对她没有感情,不藏私心的人沟通很通畅。 “你怎么打算配合我呢?”商婉玲发出灵魂提问。 福满满收敛表情,严肃起来。 “你想拿我作饵,除掉江京九,我配合你。我只要我妹妹平安回家,我的家人对我是最重要的。” 第190章 不知道哪儿头更好骗,所以两头骗。 当从福满满的嘴里说出这句话,商婉玲就不得不认真审视面前的人了。 她说家人重要,商婉玲不怀疑。 但说配合她除掉江京九,她不得不怀疑这个女人的用心。 “据我了解,我弟弟待你不薄吧,说出这样的话,就不怕有朝一日他知道了伤心?” “不重要。”福满满转过身去,当着她的面脱衣服,“我的养母为了保护我不受侵犯,才意外怀了那个坏人的孩子,我欠她们母女的太多,如果我连她们都不能报答,也保护不了,活着做人还有何意义?” 为了箐箐,她在这个坏女人面前自揭伤疤。 “江京九他很聪明也很厉害,样貌家世样样都不是我能高攀得起的,他应该匹配更有价值的女人携手度过一生。” 她言语诚恳,商婉玲也挑不出哪里说的不对。 但也没轻信她的话。 “你说怕你的弟弟伤心,难道作为姐姐,说出要拿弟弟的女朋友除掉弟弟的话,是对的吗?” 福满满慢悠悠转身,下半身的工装裤堪堪卡在腰上。 她耸肩讥笑:“难道我们不是同一类人吗?我有我看重的东西,你也有你的目的。想必你也调查过我和商昱珩的事情,他和我谈了七年,都没有软话我的心,你认为江京九和我相处几个月就能胜过我的家人吗?” 商婉玲闭紧唇关,贝齿咬着口腔软肉。 福满满的背景当然做过调查,这些话,她信了七成了。 人生就是一场豪赌。 管她是真是假,她总得尝试一番。 “行了,你不用再继续自证了,我信你,我们可以合作。” 听到这话的瞬间,福满满松了口气。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见我妹妹?她现在在哪里?” 合作嘛,总要放出一点诚意。 商婉玲掏出手机,找出来一张照片递给她看。 “她现在很好,你可以放心,正在吃香的喝辣的。” 福满满盯着屏幕上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子,照片的背景环境的确不错,至少不像她这边。 “照片可以p图,我想和她视频通话。” “小意思。”商婉玲抽回手机,边打字边说,“我可不是商昱珩那种言而无信的骗子。” 没几秒,果然出现一段视频,不过是以监控视角。 “箐箐?”福满满喊了一声。 “别叫,她听不到。”然后便收回手机。 她还没看够呢! 坏女人。 “就这么几秒,还不够塞牙缝的。”她极度不满,一点好脸色没给商婉玲。 “没关系呀。”商婉玲站累了,贴墙而站,“你帮我杀了商昱珩,我给你一次和你妹妹通话的机会。” “……”福满满盯着她沉默,一时间大脑处在震惊中,久久不能回神。 良久,又问:“你说什么?” “杀了商昱珩。”商婉玲面无波澜复述。 从商婉玲的嘴里,貌似是把商昱珩当成一只猪,而她是屠夫。 她是很想把商昱珩除掉,可没想过是现在。 因为箐箐还没找到。 这个商婉玲的话,也不能全信。 “我不会杀人。”她说。 商婉玲毫不犹豫打开腿上的枪套,拔出一把黑色手枪。 “用它。” “没用过枪。”福满满默了默又说,“我不会开枪,而且这样对我来说太残忍了。下毒,我会下毒,你可以弄点毒药,我帮你下他饭菜里。” 商婉玲服了。 果然最毒妇人心。 商昱珩那个傻子拿命护的女人,却轻而易举地想要杀他。 “你倒是坦荡。”商婉玲不得不佩服她,“实诚的让我以为,你傻乎乎的。” 福满满嘿嘿笑了两声,“我不傻。” 商婉玲懒得和她扯皮,“就这么定了,我搞到药了你就动手。” “好的呢,姐姐。”福满满似笑非笑,继续脱衣服,打开花洒淋浴。 洗完澡出淋浴间时,福满满换了身衣服,和商婉玲手挽着手从商昱珩面前路过。 等快到了营帐两个女人才分道扬镳。 刚踏进营帐,商昱珩就用力拽住她的手腕,“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她要害死你,你还和她挽手?” 福满满假笑着回头,上下扫他两眼,“我看你是嫉妒,我挽着她,没挽着你吧?嫉妒就直说,别拐弯抹角。” “行,我承认有嫉妒的成分,但我的关心难道是假的吗?”商昱珩被看破,演都不演了。 “是真的,但我觉得有你在,我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她也不想我现在就死,不是吗?”福满满分析的头头是道。 她很会讲话,前半句话极大程度上抚慰了商昱珩受伤的心。 “真的,有,这么信任我?”商昱珩一个个字往外蹦,喜悦溢于言表。 福满满凑近,略微扬起下巴,红唇贴在他耳畔道。 “当然咯,在这里不信你,还能信谁。” 信的她,现在就想让他去死。 第一次演一肚子坏水的角色,福满满觉得既刺激又害怕。 她不信商婉玲,也不信商昱珩。 她长了脑子,不代表这两个人都是傻子。 他们可能也不会信她。 大家各演各的,像宫斗一样累。 说完,她拉开距离,垂下头,嗓音沉闷:“阿川,你可以帮我见到妹妹吗?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商昱珩的瞳仁一闪而逝雀跃的光芒。 他好像看到了希望。 即便内心在兴奋,还是压着嗓子道:“睡觉也能行?” 福满满抬头,眼睛笑得弯弯,唇角也跟着微微上扬,“只要能见到妹妹,我愿意付出。” 她在赌。 不知道哪儿头更好骗,所以两头骗。 最坏的结果就是,商婉玲和商昱珩做局忽悠她,她像个小丑一样被识破。 商昱珩一听有点激动,伸出手想抱她。 福满满躲开,他也没觉得尴尬。 “尽管知道这是一场交易,我还是挺开心的。” “嗯嗯。”福满满轻点头,“可以睡,但不是现在,我得先问一些问题,你能回答我吗?” 商昱珩盼这天盼了很久了。 别说几个问题,要他命也可以。 他们的关系有进步一发展,就代表福满满接受他了。 第191章 别做梦了,你老公来看你了 “箐箐是不是没在你手上?”福满满直截了当地问。 第一个问题就把商昱珩问住了。 “她是不是和你说什么了?”商昱珩的第一反应是质疑那个女人。 “是啊。”她饶有兴致地眯了眯眼,“她说只要我配合她,就带我去见妹妹,其实我怎样是无所谓的,我只想箐箐能平安健康。” 听到这,商昱珩也没必要在遮掩了。 “箐箐的确没在这边,如果你真的很想见她,我可以派人去把她抢过来。” 商昱珩最初制定的计划就是把福箐箐放在安全的地方。 他和商婉玲有共同的目的,除掉江京九。 那个人太碍眼了。 但是当接到福满满后,商婉玲开始反悔,要用她涉险去钓江京九出来。 这一点商昱珩绝不可能答应。 “你要和她决裂?” 如果是的,正中福满满的下怀。 “没好过,裂什么?”商昱珩摊开手,满脸深情,“我把箐箐带走,没想过伤害她,想要的也只是你这个人,只要满满,你肯死心塌地跟着我,为你做什么,我都在所不辞,江京九能为你做的,我也能。” 恶心,想吐。 不过她之前刻意提江京九,当时没起作用,现在看来那些话还是在他心里扎根了。 福满满自控着反胃的冲动,笑容不减,“其实我有个秘密,我是和江京九领了结婚证,但他给我签了婚前协议,他的车子房子,一切财产都和我没关系,他的家人也不知情,估计真的知道了,也会像你妈妈一样阻止吧。现在你离开商念尹的管控了,会让我更轻松,也许日后我们更适合在一起过日子。” 讲完江京九的坏话,福满满莫名感觉良心有点痛。 至于江京九家人那边,她也纯属胡编乱造。 商昱珩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越来越灼热。 黑白分明的眸子,似乎也在思考她话里的虚实。 经过一轮强烈的思想斗争,商昱珩把这番话判定为没必要撒谎。 论身份,江京九背后的势力更强大,他妈的控制欲都强到了那种地步。 商昱珩不相信,江京九的家人会同意他们在一起。 至于最后那句,他保持将信将疑的态度看待。 “我信你。”商昱珩向前一步,牵住她的手,“只要你愿意信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福满满对上他墨黑的瞳。 内心嘲笑,想让你去死,不知你是否乐意。 她不语,抿着唇,只煽动漂亮异常的睫毛撩人心弦。 商昱珩有点口干舌燥,头越来越低,低至距离福满满的唇还有两三公分时发生了意外。 呕—— 福满满再也压制不住反胃,呕吐物喷了商昱珩一嘴,顺着下巴往衣服上淌。 她自己的衣服也未能幸免。 如果换成吐了江京九一嘴,她绝对自惭形秽到想死。 此刻却心中窃喜。 自从跟了鲁祁思她就没这么邋遢过,也很讨厌脏脏的感觉。 但现在她开始感恩身体对商昱珩的生理抗拒。 商昱珩低垂眉眼,闻着浓郁的异味,表情逐渐裂开。 裂到一半,抻出腰间t恤擦了擦脸,迫切关心起来福满满。 “生病了吗?怎么突然吐了。” 他迈开步子,在营帐角落取了一瓶矿泉水过来递给福满满。 福满满拿着矿泉水清洗了口腔,拿纸巾擦拭掉衣服上的呕吐物。 白着脸,坐在床铺上,表情也虚虚的。 “我还有个秘密没告诉你。” 商昱珩脱掉脏了t恤,随手扔在地上,“什么?” 她承认她好色,但这具身体已经吸引不了她半点了。 只要一看到这腹肌,就能联想到他和朱朱在卫生间偷情的画面。 福满满有点上头,干脆躺在了床铺上。 “我生病了,我们没分手之前就病了,只要你想和我亲密接触时,就会无端反胃恶心想吐……” 她说得轻飘飘,商昱珩却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他有伤害她这么深吗? 情绪像坐过山车一样,此起彼伏,稳定不下来。 刚才还庆幸开心,她愿意接受自己。 这一会又得知,她根本接受不了他的靠近,心如死灰了。 四目相视间,商昱珩竟然一句话也应答不出来。 “你不用自责。”她观察商昱珩的反应,再添一把火,“这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不应该有精神洁癖,更不应该奢求男人会为我守贞,男人嘛博爱是天性,我和谁在一起都会这样的,不怪任何人,只怪这个社会风气如此。” 不知不觉,商昱珩后退几步,远离了福满满的床。 她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不用她反抗,商昱珩自己就离她远远的,让他自责内疚,悔的看见她就低头。 一声叹息过后,商昱珩开口,“对不起,你休息,我出去有点事。” 营帐内只剩福满满一个人,她才从包里找出在淋浴间烘洗完的干净衣服套上。 她一晚上没睡觉,就想这些了。 现在做完了,眼皮困得睁不开,脑袋枕着背包沉沉睡了过去。 睡姿很谨慎,生怕压到受伤的耳朵,福满满睡过去几乎没动过。 时间一点点流淌着,太阳从东到西逐渐偏移,期间商昱珩进来送过饭,但见她睡着,没惊扰她,放下饭就走了。 月亮悬挂于夜空,福满满鼻尖萦绕着一股熟悉的香皂味。 她以为自己梦到了江京九,肚子饿得咕咕叫,都不舍得醒过来。 直到有人用手轻拍两下她的脸颊,福满满才睁开惺忪睡眼。 “这个梦好逼真,我都变丑了,你怎么还这么帅。” 她不满自己的头发变短,伸手掐上江京九腮肉,拼命地扯。 “啧。”江京九压低嗓子,偷感十足,“醒一醒好不好?” 他是趁机偷摸潜伏进来的,没那么多时间哄她。 “别做梦了,你老公来看你了。” 被说了两句,福满满直接咧着嘴要哭,“好凶啊,没爱了,连梦里都对我不温柔,是因为我变丑吗?” 她抓着割的参差不齐的短发,娇气的要命。 江京九服气的,只好上手掐她身上最软的肉。 直到把她掐得想尖叫出声才松开,一把捂住她嘴巴。 “没做梦,是真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