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类监管协会》 第1章 精神病院的交易 星期天精神病院，坐落于幽州市郊区的偏僻角落，建成至今已有四十五年的历史，接收的患者不计其数。 精神病院是一个特殊的地方，医生特殊，护工特殊，患者更特殊。精神病患者，真正的精神病患者可能与大多数人想象中的有很大的差别，就像一部很有名的文学作品《天才在左疯子在右》中描写的那样，天才与疯子，往往都只在一念之间。 事实上，大多数的精神病患者，往往都有着很高的智商。因为往往只有当一个人的智商足够高时，一旦发生一些让其难以接受的事情，才会让他们的思维钻进一条死胡同里。聪明人一旦钻了牛角尖，是很难靠外力或者第三者走出来的，能帮助他们的，也只有他们自己。 跟大多数的精神病院一样，这里住着各种形形色色的患者，他们大多逻辑正常，思维清晰，其中不乏许多高级知识分子。他们中不仅有钢琴家，舞蹈家，画家，诗人，甚至还有物理学教授和博士。 精神病院虽然叫病院，跟医院还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在这里并没有医院那许许多多的科室和医疗器械，这里的大部分空间都被休息区和住院区占据着。没有人行色匆匆排队挂号，也少有来病院探望的亲属。 项楚作为精神病院的患者之一，今天确是很少见的居然有人来探望。在他的记忆里，上一次来探望他的爷爷奶奶，还是半个月前了。 “项楚是个好孩子，很聪明，也不吵闹。院里给的治疗方案也都会积极配合，个性阳光，情绪也不消极，有时候我真不觉得他是一个精神病患者。”院长领着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青年，缓步走在病院的走廊中，一边走一边对青年说着项楚的情况。 院长一边说着，一边也在不着声色的打量着身旁的青年，正常情况下，亲属来探望病人，是不需要他这个院长亲自陪同的，奈何青年身份不简单，自己的顶头上司亲自打来电话告知，三令五申让他必须把人接待好。 两个人边说边走大概五分钟，就有一阵悠扬的钢琴声传进两人的耳朵，是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 “前面就是娱乐休息区了，项楚这个时间基本都是在这里。”院长指了指走廊拐角处的玻璃门，说道。“弹钢琴的是一个五十四岁的阿姨，年轻时是钢琴老师，还在国际上获过奖呢。” 在院长的引导下，白衣青年跟着走进休息区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穿着蓝白条纹病服的形形色色的患者。休息区是一个空间很大的大厅，中间位置摆放着一部古典的钢琴，钢琴前面是一位标准东方气质的阿姨，虽已年过半百，脸上却不见老态，一头乌黑的长发盘在头上，用来固定的只是两根红木的筷子。典雅，简约，又不失美感。 老人手指在琴键上仿佛精灵般跳跃，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目光落在跟随音乐翩翩起舞的两位阿姨身上。 “让一下，让一下。” 身后突然有人说话，两人下意识的移开，转身看去，是一个六十多岁的爷爷，手里拿着扫把正在扫地。 “老张，怎么又在干活啊？不是说过吗，扫地不用你来。怎么？神明给你指引，又让你干活啦？”院长一边打趣着老人，一边跟身边的青年解释道:“这个是老张，本身患有妄想症，他总是说自己能接受到神明的指引。他每天都在幻想着有一天神明会归来，把他接走。他觉得神明创造了人类，把人类丢在了地球，就是为了让人类在地球上完成自我进化，向着神明的方向进化，只有最虔诚的信徒才会被神明接去他们的星球，变成他们的一分子。” 青年点点头，脚步不动声色的又往旁边挪了挪，给扫地的老人让出空间。 “哪个是项楚？”青年问道。 院长转身目光扫了一圈，指了指玻璃大门旁边坐着的少年，说道:“那个孩子就是项楚。” 青年顺着院长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身穿病服的少年独自一人坐在玻璃大门的旁边，脸上带着阳光的笑容，眼睛一边看着大厅中央翩翩起舞的两位老人，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好像在说着什么。 “这个孩子，一切指标都很正常。问答逻辑清晰，思维也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就是总会一个人自言自语，也不知道是在跟什么人说话。”院长带着青年朝项楚的方向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说着:“所以给他的诊断和老张一样，妄想症。” 青年走着，目光在项楚身旁四周扫视了一圈，嘴角不由自主的浮现一个弧度。 “项楚，今天怎么样啊。”院长带着青年走到项楚跟前，从一旁拉了两张椅子过来，一张推到青年身旁，自己则坐在另一张椅子上，开口说道:“这是又在跟谁聊天啊。” 项楚看了一眼院长，笑着说道:“跟你说你也不认识，你也看不到他们。” 院长嘴角抽了抽，朝青年的方向摊了摊手。意思很明显。 你也看到了，这孩子就是这个症状。 青年看了一眼，没有过多表示，在椅子上坐下，目光在项楚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开口说道:“项楚，有人让我来见你一面。” “我爸？”项楚看向他，说道。 青年一怔，点点头说道:“没错，确实是项然大人让我来的。” “他在哪儿？”项楚问道。 “无可奉告。”谢必安笑笑，说道:“项然大人的行踪绝对保密，这不合规矩。” “老家伙。”项楚撇撇嘴说道:“自己不来，派两个不认识的人来是什么意思。” “两个？”院长先是一怔，看了青年一眼，又在青年身前身后看了一遍。不由得扶额，对着青年苦笑一下，说道:“这是又犯病了。” 青年却没有多说什么，嘴角的笑容却不由自主的挑的更高了。 “你叫什么名字？”项楚问青年。 “谢必安。”青年开口说道。 项楚点点头，目光转向谢必安的左侧:“你呢？不会是范无咎吧。” 院长再次扶额，刚要开口，却被谢必安打断了:“院长，不好意思，能不能让我和项楚单独聊一下。麻烦您回避一下，可以吗。” “这……好吧。”院长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点头，起身走开了。 等院长走远了，谢必安这才指了指自己左侧，开口说道:“你猜的没错，他是范无咎。” “谢必安？范无咎？黑白无常啊你们两个。”项楚说道。 “如假包换。”谢必安不置可否。“不过现在我们有新名字，我叫不黑，他是不白。” “这名字……倒还真是贴切啊……”项楚疑忍不住吐槽。“那你们找我做什么？索我的命？” “索了也没用。”不黑耸耸肩，说道:“六道已经乱了，轮回现在也不归丰都管。我们两个现在替人间工作，也算是自谋出路，你父亲现在是我们的顶头上司。今天就是项然大人让我们来看你的。” “看我做什么？看我死没死？”项楚撇撇嘴，语气中满是不屑。 “项然大人很挂念你。”不黑说道。 “狗屁。”项楚说道。“你见过哪个老子会把儿子送进精神病院的？我可真是谢谢他。” “项然大人这是在保护你。”不黑说道。“你自己应该知道，你跟别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能看见灵吧？” “是。” “能看到灵的不少，先天的却万中无一。说明你的灵魂强度先天便已经高到恐怖的程度。” “华夏十四亿人呢，万中挑一也有十四万。”项然继续吐槽。 “这只是个修辞。事实上更稀有，百年难遇。”不黑开始有点受不了这个奇葩了。他现在开始觉得，把这货送进精神病院简直是是项然大人最英明的决定。 “那你早说百年难遇不就好了。”吐槽继续。 “我……你……算了……你能看见灵，还不懂隐藏，所以你身边总是会聚集着很多游魂。”不黑目光从项楚的身体四周扫过，笑着说道:“单是这里，就有七个游魂，我想，你结识的游魂应该不止这些吧。” “不多，百八十个吧。”项楚不置可否。 “你身边总是聚集着这么多的游魂，迟早是会被有心之人注意到的，到那时候就很危险了。”不黑说道。 “这有什么危险的。”项楚很不以为然。 “防患于未然，能力往往也会伴随着危险。游魂生前为人，人都会有好奇心，当他们得知你能看到他们时，肯定会不由自主的往你身边聚拢。至于普通人，因为他们看不到游魂，甚至终其一生可能都没办法感受到自己的灵魂，会把你当做精神病也是理所当然，你这种的，通常被称为妄想症。” “这还只是普通的游魂和普通人，要知道，就算是修行者想要肉眼看到灵魂，也必须要灵魂强度达到一定级别才可以，而你从出生下来就可以不借助任何外力肉眼看到游魂。这本身也就意味着你的灵魂强度先天便达到了很高的程度。你这未经过任何开发的却有着很高强度的灵魂，对于一些邪修来说，可是难得一见的补品。” “就算不是邪修，如果被那些从事灵魂学研究的疯狂科学家知道了你的情况，怕是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得到你，然后把你带回去切片解剖做研究吧。对于这群狂热的科学家来说，让普通人也能够开发灵魂踏入修行者的行列，可是他们毕生的追求。这个世界，从来不缺乏那些不遵守规则，践踏规则的恶人。”不黑目光再次从项楚的身体四周扫过，笑着说道:“你赌不起，你父亲更赌不起，他对你可是寄予厚望。你天生便可以看到灵，并且可以跟灵交流，这本身就是正常人类常识以外的能力。你要明白，越是超出常识以外的能力和事情，往往也会带来常识以外的危险。” “常识之外？这有啥啊。”项楚说道。“天生我才必有用，这世界大了去了，人和人本来就不一样，每个人所擅长的事情当然也不一样，有一两件不符合常识的事情和能力，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一切的常识以外，都来源于未知，这很正常。” “正常？”不黑被气笑了。他指了指身边灵魂状态的不白，说道:“我们两个的存在正常吗？” “正常啊。” “我和他存在于这里，正常吗？” “也正常啊。” “那我和他存在于这里，在普通人看来，还正常嘛。” “这……” “你年纪还小，还有很多事是你不知道的。”不黑说道。“这个世界，未知的东西有很多，常识以外的东西也有很多。以你现在的认知程度，在你认知以外的东西有更多。这一切以后你都会了解，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所以，我爸让你们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项楚不想在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他故意岔开话题，说道。 “来跟你做个交易。”不黑说道。 “交易？” “你去参加高考，我负责把你带出精神病院。” “真的？”项楚两眼放光。 “当然。”不黑点头。 “成交。”项楚丝毫不带犹豫的。他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好，我这就去给你办出院的手续。”不黑从椅子上起身，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还有一个附加条件。” “什么条件？”项楚疑惑。 “从现在开始，一直到高考结束，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能够看到灵。包括灵，也不能让它们察觉到你可以看到他们。至于你身边已经聚集的这些游魂，不白会帮你搞定。”说完，不黑转身看向自己身旁，在外人眼里看来，那个地方没有任何东西，在谢必安和项楚看来，那里却有一个一身黑衣，肤色漆黑，面容凶悍，个子不高，身宽体胖的男性游魂。 黑白无常，果然如传闻中的一样，白无常谢必安，一身白衣，皮肤白皙，身材高挑。黑无常范无咎，一身黑衣，皮肤漆黑，身材矮小。 “带这些游魂去协会备案。”不黑对身旁的不白说道。 不白没有回应，只是点点头，他天生就是这副沉默寡言的样子。 第2章 意外 项楚觉得，精神病院外面的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他居然已经度过了人生中难能可贵的高中时光。 从病院出来已经过去三年了，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生活慢慢的恢复正常。 从六岁开始，他就被父亲安排送进了精神病院，一直到三年前谢必安和范无救才把他从病院带出来。由于之前缺席了小学和初中的读书时光，从病院出来就已经到了上高中的年纪，所以相对于其他人来说，他的学习生涯，是直接从高中开始的。 好在项楚还算聪明，小学和初中的知识，他在病院里面通过自学也算是并没有被落下。真正比较难办的是学籍问题。从高中开始创建学籍，这是光听都觉得麻烦一大堆的一件事情。 好在有谢必安和他背后那个看起来背景就很不简单的协会在，入学的事虽然麻烦了些，整体倒也还算顺利，并没有遇到过多的阻碍，就是乱七八糟的手续繁琐了些。 从项楚记事起，他就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对父母的了解，也基本都来源于爷爷奶奶的只言片语，以及一本他父亲留下来的，已经被他不知道翻看了多少遍的日记本。 “想什么呢？” 项楚回过思绪来，他合上爸爸的日记本，抬头不悦的看着打断自己的井宝。 “你就不能安静会儿？” “你奶奶喊你呢。”井宝坐在床头，两只小脚丫晃呀晃的。 井宝是灵，死于1802年，死的时候五岁，算上死前的年龄，现在已经有两百多岁了。 井宝和项楚认识是在项楚爷爷奶奶的老家，因为项楚是唯一一个能够看到他的人类，所以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跟项楚在一起，一直到他们搬到现在的家。 项楚从出生开始就有着一项其他人不具备的能力。 他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听到别人听不见的声音。 他能看到灵，也就是普通人认知中的鬼。 人有好奇心。灵生前也是人类，当然也有好奇心。 灵知道了有人能看到他们，就会向你靠拢。就像现在井宝这样。 自从知道项楚能看到他以后，从此就跟定了项楚，简直形影不离，到现在十几年了。 井宝是他第一个认识的灵，也是他跟谢必安求情，唯一一个被允许留在他身边的灵。 项楚现在是刚刚经历了高考，目前宅在家里等录取通知的一个状态。 项楚起身伸了个懒腰，他每天都会翻看父亲的日记本，一翻就是一个小时。 “小楚！” 门外传来了奶奶呼喊的声音。 “怎么了？”项楚回应。 “去你二爷那儿喊他中午过来吃饭，还有别忘了去传达室看看有没有你的录取通知书。自己的事情，怎么就不知道用点心思呢？还在玩游戏，要是考不上大学，看你以后拿什么养活自己。”奶奶的唠叨从客厅传来。 “知道了，知道了。”项楚有气无力的回了两句，随手扯过一件外套出了门。 老人家心思旧，认为只要考上大学就会有出息。高考前的一百天，老两口比自己还紧张，每天嘴里念的说的就是让他努力，用功，争取考上一个好大学，将来出息了，爷爷奶奶也好跟着沾沾光，之类的话。殊不知现在就业形势严峻，各大高校的高材生，还没毕业就要面临失业的危险。过去流行总经理，站天台上往楼下扔一块砖头，砸死十个，有九个是总经理，还有一个是副总经理。现在………有九个是大学生。 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不止是他的爷爷奶奶，所有人见了他都用一脸严肃的表情跟他说，\"世界末日\"就要来了，是时候焕发斗志了。就好像他是专打小怪兽的奥特曼，没有了他，怪兽就会满地跑，人类会因此被灭绝，地球也会因此被毁灭。 高考前一百天被称为地狱一百天不是没有道理的，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生死就差这一哆嗦了，没人舍得在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 俗话说得好，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 项楚却跟别人不一样，往往压力越大，他就越散漫，人也会变的非常懒，每天除了玩游戏，就是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不只是懒，还缺乏斗志。 别人是在哪儿跌倒就在哪儿爬起来，他是在哪儿跌倒就在哪儿躺一会儿。 项楚双手插兜晃晃悠悠下楼，路边一个空的红牛罐子引起他的注意力，上前有一脚没一脚的踢着，路线偏离了就慢走两步将罐子重新踢回正确的路线上，麻木的脸上带着看透世事的沧桑，典型的死小孩。 所谓的死小孩，就是那种明明年纪不大，却总以为了解全世界，整天挂着一张臭屁的要死的脸，认为世界虽然大却无人能懂他们的心。其实说白了就是叛逆期的叛逆心理作祟。 项楚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正处于叛逆期，何止是叛逆，简直是相当叛逆。不过他却不属于自以为是的范畴，因为的确没人能懂他的心思，他也懒得跟别人说，反正即使说了也没人能跟上他天马行空的思维跳跃速度。 他的思维转变总是跨越性的，可能上一秒还在想着午饭吃啥，下一秒就换成自己到底该怎么才能冲出银河系，再下一秒又会变成为什么日本明明有那么多奥特曼，却还是会有一些不开眼的小怪兽隔三差五跳出来搞事情。 可能每个奥特曼都是独行侠吧，不然为什么明明有那么多奥特曼，每次打小怪兽的时候却还是只有一个奥特曼出现？ 一群奥特曼，无论怎样办事效率都比一个奥特曼更高吧？ 难道干脆地球就只能存在一个奥特曼？两个在一起就会相互排斥？就好像狮子那样，每个狮群就只允许存在一只狮王，狮王存在的意义就是守护领地以及打败每一个挑战者，并最终获得与每一个母狮子jiao配的权利。 可是也没听过有母奥特曼啊。 或者是因为领地？ 可世界那么大，为什么每个奥特曼都格外喜欢日本？ 或许是喜欢日本的女老师们吧。 毕竟全世界的男人都喜欢日本的女老师们。 他就是这么爱纠结的一个人，总会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纠结好半天，又懒得跟别人探讨，所以只能在心里一个人纠结。 “怎么？又挨骂了？” 圆头圆脑的井宝突然出现在他身边，蹦蹦跳跳的围着他转圈，一会儿在左边，一会儿又跳到右边。身上依然是那身不变的穿着，圆口的虎头鞋，红色的小肚兜，红色的福寿裤，脑后的舅舅毛续的很长。 “无远虑，必有近忧呗。”项楚拉长着脸，抬脚将红牛罐子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烦恼，烦恼，庸人自扰。”井宝哼着不知道哪个年代的歌。 项楚撇撇嘴：“是是是，我是庸人，您是智者。”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身旁走过的女孩四下看了看，停住脚步疑惑问道。 “没有。”项楚一挥手，“我这人喜欢自言自语，附近的人都知道。” “怪人。”女孩不明所以，嘀咕了一句走远了。 项楚耸耸肩，转身继续走。他懒得跟别人解释，因为没必要。 这种事，只会越描越黑。 “这妹子不错哦。”井宝盯着女孩离去的背影，一副小色鬼的表情。配他那张幼稚的脸，怎么看怎么别扭。 项楚低头瞪他，“小屁孩，知道什么？” “我死于1802年。”井宝说。 “是是是，您已经两百多岁了。”项楚掏掏耳朵，“您是老人家，不跟我这个小屁孩一般见识。” “明白就好。”井宝一脸臭屁的表情。 项楚捂脸，忍不住吐槽，“你就算一千岁，也还是个小屁孩。这是心性，跟年纪无关。” “随便吧。”井宝摆摆手，“反正我又没有心，心性那东西不要也罢。” 项楚忍不住再次捂脸，“我竟然无言以对。” “不过说真的，你真该找件事情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了，省得一天到晚烦恼个没完。”井宝跳上马路牙子，从一块路砖跳到另一块路砖，果然如项楚所说，两百多岁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比如试着谈个恋爱什么的，我就觉得刚才那个妹子不错。” “觉得不错你就去追啊。”项楚撇嘴。 “我不行。你知道的，我是灵嘛，不能跟人类接触，会伤人阳气的。” “还阳气……”项楚继续撇嘴，“科学，科学懂不。长时间接触高强度能量体，辐射会使人精神萎靡不振。” “我不懂你说的那些，我变成灵已经两百多年了，对于普通人来说我的灵魂强度太高了，长时间接触人类，只会无意识的侵蚀人类那处于萌芽状态的灵魂。尽管我也不想那么做，但根本就不受我控制的。” “明白，明白，死亡时间越长，作为能量体的灵魂也就越精纯，碰到那些杂质太多的能量体，就会不受自身控制的去净化那些杂质，然后同化剩余的能量。”项楚一副“我了解，我明白”的表情。 长时间的接触，使得项楚已经能够把井宝跟自己讲述的关于灵魂的知识，用更贴近科学的说法解释出来了。 不是吹牛，如果世上有灵魂学这门学科，项楚现在绝对是专家级的。 “话说回来，既然你们有意躲避人类，为什么却不回避我呢？”项楚不解。 每一个灵都知道自己接近人类会对人类造成伤害，所以都会有意识回避人类。毕竟生前为人，死后也不会去祸害人。 “你不一样的。”井宝说。 “哪儿不一样？我不是人？”项楚忍不住撇嘴。 路过一家超市，项楚进去买了一瓶可乐，外加几颗棒棒糖。 井宝就在门外等着，有人出来就躲得远远的，人走远了又会回到门口继续等。 项楚付完钱，出门含了一颗棒棒糖进嘴里，然后双手插兜继续晃晃悠悠的走。 井宝蹦蹦跳跳的跟上，继续围着项楚转圈，“你的灵魂强度很高，跟你一起，我们完全不用担心会对你造成伤害，我们可没能力影响你的灵魂，你不影响我们就谢天谢地了。” “很高？”项楚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头顶绿荫里投射下来的阳光，笑了笑继续走，“有多高？三层楼那么高吗？” “不止。”井宝淡淡的笑。“说实话，我也看不透啦。只能感觉到你的灵魂强度很高，具体强到什么地步，就连将军都说不出来。” “开什么玩笑，将军可是宋朝人。”项楚不以为然。如果按照他们的说法，变成灵魂体的时间越长，灵魂强度就越高的话，那在项楚熟识的这些灵中，将军作为宋朝人，应该算是变成灵魂体的时间最长的了。可想而知他的灵魂强度现在到底高到了什么地步。 “将军不是还说过嘛，有些人天生下来，灵魂强度就不能以常理推断的。那种人是百年难遇的。”井宝说，“很显然，你就是那个百年难遇的人。” “嘁。”项楚嗤笑一声。对此，他可一点都没觉得自豪。“百年难遇，偏偏就让我赶上了？我哪能有那种好命。” “这跟命没关系。” “那跟什么有关系？” 井宝指了指天，“这是天意。” “少来。”项楚撇嘴说道：“如果真有天意那种东西，就让我老爹老妈在我面前露个面，我或许会谢谢那贼老天，至少让我明白我不是那种没爹没妈的种。从我记事就没露过面，还把亲生儿子丢进精神病院。这是亲爹亲妈能做出来的事？”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心智，饿其体肤。” “嘿，其他还好说，劳，饿，这种东西还真跟我不沾边。不是吹，我这没爹没妈的日子过的，除了自由和安逸，其他什么东西都没剩下。不用烦第二天吃什么，不用操心有没有钱花。反正都有人包了。他们管生不管养，花他们这么点钱，我还真没觉得过分。” 项楚从不认为自己有别于他人，他以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除了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他的一切都跟普通人一样。 井宝不止一次跟他说过他的灵魂强度很高，高到死于南宋的将军都看不透。 他的心里也完全没有关于灵魂强度高低的概念，在他看来灵魂就是灵魂，反正他完全看不出井宝跟将军有除了个子高矮以外的区别。在他看来，井宝是灵，将军也是灵，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区别。 红绿灯前，项楚百无聊赖的等着绿灯，井宝一如既往的跟个小跟屁虫一样守在他身边。 “你的身上，有一股让人不舒服的气。”身旁有人说话。 项楚扭头看去，说话的是一个个子高高，表情冷漠的少年。 不知道怎么回事，第一眼看到这个少年，项楚心里就没来由的升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觉。 他有点排斥他。没理由的排斥。 少年不以为意，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井宝身上。 这个人居然能看到井宝！ 项楚震惊。 交通信号灯到了绿红交替的时候，一辆奥迪车抢着黄灯亮起的最后三秒，猛踩油门加速通过。 项楚皱眉。他很讨厌这样开车的人。闯黄灯不违法，却很危险。 突然，有人推了他一把，力气很大。 遭了！ 项楚大惊，第一时间就要做出补救。无奈身体已经失去平衡，踉跄着朝外栽倒出去。 一抹邪魅的笑绽放在身后少年的脸上，目光交接的瞬间，少年对着项楚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司机大惊，转瞬间已经将刹车踩到极限。无奈，已经来不及了。 项楚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车子，唯一能做的只是尽量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希望可以最大限度的降低身体所受的伤害。 然而，一切都只是徒劳。 时速六十公里的正面碰撞，神仙来了都要脱层皮。 在这生死之际，蓦然，一道虚幻的影子从项楚身上显现，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实体化。 “轰！” 巨响传来，奥迪车车头整个凹陷进去，跟着整车翻转，先是车尾高高翘起，跟着是车身，然后是车头。 仿佛撞到什么坚不可摧的物体一样，整辆车都被掀飞出去。 光芒乍现，时空仿佛产生了不正常的裂痕。 碎裂的空间中，汽车从上方飞跃而过，以及司机那张疑惑不解的脸。 最后，项楚只是摔倒在地上，鼻子里闻到的，是柏油路面的味道。 十几米外的地方，轰然巨响中，汽车沉重的摔落在地，溅起无数碎片。 项楚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那辆车子，车头尽毁。爆出的安全气囊压迫到喇叭，使得喇叭声长鸣。 周围路人面面相觑，几个人已经拿起手机开始报警，更多人却在拍照发自媒体。 救护车来了，带走了司机。 警察来了，给项楚做了笔录，并留了他的联系方式，然后拖走了车。 那个从背后推他的少年早已不见了踪影，而在鬼门关走了一圈的项楚却毫发无损。 “你的灵魂救了你。”井宝昂着小脑袋看着他笑。 项楚内心七上八下，表面却还在故作得意。很臭屁的来了一句: “怎么样，吊不吊？” 项楚长着一颗大心脏，刚刚才死里逃生，转眼又可以内心毫无波澜。 第3章 录取通知书 “小楚啊，录取通知书下来了吗？考的怎么样？” 项楚的二爷，是退伍的老一辈军人，几十年的青春全部献给了祖国，至今为止都没有结婚，孤身一人终老。 用二爷的说法就是:七尺之躯已许国，再难许人。 二爷年纪大了，前年刚刚退下来。军队本来要安置的，却被二爷给回绝了。他毅然决然的选择落叶归根，回到这个生他养他的城市，租了一个报刊亭，每天卖点书报杂志、饮料、冰棍、零食什么的，赚的不多，目的就是为了跟人说说话。 项楚作为项家的独苗，自然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除了爸妈不在身边以外，生活却是过的比大部分小伙伴都幸福。至少他不用像其他同学那样，每天都要参加各种补习班。 “差不多快到了吧，一会儿我去传达室看一下。”二爷报亭外面的躺椅上，项楚嘴里叼着冰棍，心不在焉的回应着。 “对自己有没有信心？能不能考个一本？” “够呛。”项楚说。“您还是别抱太大希望，我怕您到时候承受不了。” “这话怎么说的，你自己考的怎么样，自己心里还没数啊。” “我就是随便考了一下，反正您别抱太大希望就对了。” “那怎么行。”二爷有点不乐意了。“大学是你人生最重要的一步，不抱希望怎么行。不上大学，怎么有出息，怎么赚大钱。” “我对赚钱又不感兴趣。”项楚撇嘴，起身就要离开。“对了，中午记得来家吃饭，包的饺子。”说完，摆摆手走了。 一提到高考这个话题，项楚就特别沮丧。 早就说过他跟其他同学不一样，面对高考这个对于所有人来说都至关重要的人生关卡，他却是死活都提不起斗志来。要不是因为跟谢必安的约定，为了快点从精神病院出来，他压根都没有参加高考的意愿。 甚至连高考前的最后一百天，他都是浑浑噩噩过来的。每天跟傀儡一样，起床，吃饭，上学，复习，回家，学习，睡觉，整个过程他的内心没有丝毫波澜，死活想不通同学们的压力到底从何而来。 幸运的是，他还不是那种对自己完全没有一点信心的人。 自认为自己不算笨，甚至还有一点小聪明，除了偶尔有点犯二，以及时不时不在状态以外，大部分时间他对自己还是很满意的。 985、211不敢说，考个二本混个大学文凭还是完全没问题的。他的报考志愿填写的跨度很大，完全不用担心没人接收。 反正爷爷奶奶也不知道什么是211、985，他只需要上完大学，就可以拍着胸脯跟他们说，自己现在是大学生了。 时至今日，早就已经到了放榜的时间了，他至今还没有收到过任何一封录取通知书。 对此，他倒是不太在意，爷爷奶奶却为他读大学这事操碎了心，他自己却从来不焦不躁，止水无波，内心毫无波澜。只有偶尔良心发现了，为了敷衍一下爷爷奶奶才会象征性的挤出几滴眼泪以示遗憾。表情忧伤的逼真程度，让他一度为了自己没有报考戏剧学院而痛心疾首。 不管怎样，自己总算还长得一表人渣……人才，稍微努努力，做个二三线的小明星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吧。 他偶尔也会这样迷之自信。 “李大爷，有我的快递吗？”路过传达室时，他还是会习惯性的问了门卫李大爷一句。 “有，燕京来的。”门卫李大爷丢了一个信封出来。 项楚接过来一摸，信封里只有薄薄的一张纸，撕开信封，薄薄的一张纸上只有短短的几行字，还是手写的，很漂亮的小篆: 亲爱的项楚同学，恭喜您被本院录取。 易灵学院？项楚掰着手指头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自己印象里有报考过这个院校。别说报考，甚至连听都没听过。 不管您意下如何，接下来我都要为您介绍一下易灵学院。 易灵学院属于军方编制，一直致力于为祖国培养特殊性质的专业人才，我们从燕京计算机学院那里得到了您的申请资料，经过严格的审核以及评估之后，认为您完全符合本学院的招生标准，并在此向您发出诚挚的邀请。 请您在务必收到信的第一时间联系我们。 我们会在收到您回复的第一时间，安排专业导师联系您，以便安排对您的面试。 如果有疑问，您也可以通过邮箱联系我们，我们会很高兴为您提供服务以及解答。 以上！ 项楚把信放下，不由自主的拍了拍自己的脸，他有点懵逼，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就算他没收到过录取通知书，不知道录取通知书长啥样。就算他没参加过入学面试，不知道入学面试是怎样的。 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什么时候带有军方资质的院校，居然会把自己的姿态放的这么低了？ 他倒了倒信封，里面再没有别的东西了。他有些迷茫，有些不清楚该怎么做，他甚至无法判断对方是不是骗子。 如果不是骗子。真的有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如果是骗子。自己何德何能？有什么值得人家骗的？ 他有些拿不定主意，最终决定把信拿回家跟爷爷奶奶商量一下。 “肯定是骗子搞的，一定是，现在这个社会，诈骗手段简直层出不穷，新闻上不是也经常报道，有些骗子会假借大学的名头骗取学生学费吗。”项楚奶奶眉头紧皱，话匣子又有种即将爆发的趋势。 “我刚才也上网查了一下，确实没查到这所大学，一点信息都没有。”项楚也表示有些怀疑。 “我联系了快递那边。”项楚爷爷嘴里叼着烟斗，烟斗里并没有烟，老爷子已经戒烟三年了，叼这个纯粹为了解馋。“快递公司说快件确实是由燕京计算机大学招生办发出的，地址信息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对方还进行了实名登记，也就是说这封信确实是从燕京计算机学院寄来的。” “意思是说，这是一封由燕京计算机学院寄来的，帮其他学院招生的录取通知书吗？” “应该是这样的。”项楚爷爷低头思索着。“总之小楚你先试着联系一下对方，毕竟上大学的事儿马虎不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大不了咱们多长一个心眼。” 听从爷爷的建议，项楚当晚就联系了对方，得到的回复是明天上午九点，到丽云酒店参加面试。 他心里有一个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这件事和三年前在精神病院遇到的那两个人有关。 谢必安？范无咎？黑白无常吗？ 貌似从那天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难道老爸当时真就只是让他们两个来接自己出院这么简单？ 项楚也没有多想，玩了一把游戏后便睡去了。 既然是在自己的地盘面试，他也没有任何担心的理由。 第二天上午，丽云酒店。 这是这座城市最豪华的酒店，六星级，全球连锁，本市居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当然也知道这家酒店，但却从来没进去过里面，以至于他现在看哪儿都新鲜。 这酒店真豪华，这个什么易灵学院太有钱。项楚心里忍不住赞叹。 易灵学院包下了整个宴会厅用来面试，出手不可谓不阔绰。 宴会厅外面放着六把椅子，六个面试人每人一把，不多不少。其余五把已经坐了人，显然项楚是来的最晚的那个。 项楚并不是没想过面试现场可能并不止他一人。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现场不但不止他一人，居然还看到了熟人。 庄奕贤！ 学校当之无愧的风云人物！ 项楚的同班同学，也是两个完全没有产生过交集的平行线。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焦点，而他，却只是毫不起眼的边缘。 庄奕贤是一个富二代，父亲是b市首富，数一数二的大人物。 他不仅家世好，学习也好，还有极高的的文学才能和艺术细胞，新生晚会上，凭借一首《克罗地亚狂想曲》的钢琴独奏征服了所有人。高一凭借着自己的文学才华组建了文学社，十五岁便已经出版了自己的个人诗集，拥有六项个人专利，他甚至不需要参加高考，因为他高一就已经收到了燕京大学和水木大学的双重邀请，当之无愧的保送生。 庄奕贤就是这样用属于他自己的绝对魅力，引得无数迷弟迷妹唯其马首是瞻。 他甚至还是体育特长生，能文能武。校运会上，独自一人便打破了四项省级记录。作为校篮球队队长，他更是带领校队血洗各大高校，以绝对无敌的姿态夺得最终冠军。 可以说一个学生应该有的东西，他样样都有了，最要命的是，人长得还帅。 用校长的话来说就是:“完美成这样真的可以了。” 不给别人留一点活路。 可就是这样完美的一个人，现在居然跟他参加同样的入学面试。 “你好。”庄奕贤礼貌的跟他打着招呼。他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一切皆在掌控之中的自信。也正因为从小到大每一件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才使得他养成了现在这样绝对的自信。自信却又不会让人感到疏远。 “你……你好。”项楚灰溜溜的坐下，晃了晃手里的通知书，强颜欢笑道:“我也是来……参加面试的。” 他从来不敢幻想，自己有朝一日居然能跟庄奕贤平起平坐。 第4章 面试 “赵岩到了吗？” 宴会厅的门从内部打开，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修长的身型让人十分羡慕。男子表情冷峻，神情高傲，高昂着头，双手插兜，拽的二五八万似的，看人都不正眼看的，用斜下四十五度角的目光从几人身上快速扫过，一副典型的纨绔子弟做派，怎么看怎么让人不爽。 男子的出现给这个空间带来十分压抑的气氛，刚才还在互相小声聊天的人这会儿也全都闭上了嘴。 这人明显不好惹，当然也没人愿意触那个霉头。 一个戴着眼镜，身高一米七左右的瘦弱男孩站了起来，看着很内向，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着说道:“那个……你好，我就是赵岩。” 男子瞥了他一眼，用一副阴阳怪气的口吻说道:“一个个歪瓜裂枣的，学院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 赵岩不敢说话，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等什么呢？”男子表情不悦道:“难不成还要我请你进去？” “好……好的。”赵岩小声回了一句，小心翼翼的推门走了进去。留下几个面面相觑的人。 “你是庄奕贤？”男子来到庄奕贤跟前，双手插兜，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我是。”庄奕贤笑道。 “我是楚云。” “你好。” “听导师说，你可能是学院近二十年来最优秀的学生。”楚云用非常不屑的语气说道:“我看着，怎么跟刚进去的那个面瓜也没什么两样。歪瓜裂枣的，肯定也是面瓜。” 楚云这话，这态度，叔可忍，婶都不能忍。庄奕贤却只是笑笑，丝毫不往心里去。 “哎哟喂！怎么茬儿啊？”见庄奕贤不搭话，楚云继续挑衅。“来来来……别说小太爷瞧不起你，也别说小太爷欺负你，跟小太爷比划比划，小太爷让你一只手。” “哎呀哎呀！”项楚突然怪叫起来，把手机递到庄奕贤眼前，说道:“班级群里发的信息你看了吗？钱思思居然考上了水木大学。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庄奕贤看向项楚，发现项楚正对着他眨眼，知道项楚是在给他解围，也不理会楚云的挑衅，对项楚说道:“是真的。还有赵安琪，考上了燕京大学。” “诶我说……”楚云表情不悦，打断两人的话，说道:“怎么着？几个意思啊？你谁啊？” “我？”项楚看向楚云，眨眨眼，说道:“我叫项楚。”又指了指旁边庄奕贤:“我们是同班同学。一起来参加入学面试的。” “我还不知道你是来参加面试的？等会儿……你说你叫什么？” “项楚。怎么了？”项楚疑惑。 大门再次打开，赵岩从里面走了出来，打断了这边的闹剧。 赵岩失望的表情老老实实的写在脸上。很显然，他并没有通过面试。 这个叫赵岩的男孩，项楚也略有耳闻，本省的数学状元，没想到这么优秀一人，居然连十分钟都没有坚持住便败下阵来，可见这场面试的要求是多么严格。 “刘娇娇。”楚云拿出名单念了下一个名字，跟着目光再次转向项楚。 刘娇娇是一个女孩子，名字也是如雷贯耳，不止在b市，就是放到全国知名度也是很高的。 因为她是一名童星。八岁出道，时至今日已经有不少影视作品面世了，听说前不久还出了自己的个人专辑，小小年纪已经是音乐影视全面发展的全栖艺人了。 刘娇娇看着非常从容，漂亮的眼睛却瞪得老大，要不是家里让她必须来参加这场面试，她压根都不会来。 开玩笑，自己可是很忙的。 因为刘娇娇带着厚厚的伪装，所以如果不是听到名字项楚还真没认出来，一双好奇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就移了过去。 “我来这儿应该就是凑数的，完全不需要紧张。”项楚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翘着二郎腿，枕着后脑勺，四仰八叉的斜靠在在椅子上。站没站相坐没坐相。 他倒很有自知之明。 就刚才进去那两位，加上身边的庄奕贤，这些人哪个不是人中龙凤，天之骄子。 让自己跟这些人竞争？输赢本就没有任何悬念。 刘娇娇很快也出来了，步伐僵硬。大大的蛤蟆镜下，有泪水划过，表情有失望，有沮丧，有疑惑，还带有一丝丝愤怒。 “什么破面试？什么鬼问题？太可恶了。”刘娇娇气鼓鼓的，收拾完东西，跺跺脚转身走了。 楚云紧跟着喊了下一个人进去，目光再次回到项楚身上。 项楚当然也感受到了楚云的注视，他只是在装傻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看就看呗。又不会少一块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面试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每个人虽然进去时表情都各不相同，出来时却都大同小异，无不是沮丧中透露着一丝迷茫，失望中带着一丝愤怒，看样子似乎都没有通过。 转眼间，门外就只剩他和庄奕贤了。 “庄奕贤。” 随着楚云喊出庄奕贤的名字，项楚也终于开始有些紧张起来。心脏扑通扑通跳着，内心深处有那么一丝丝小紧张以及小害怕。 马上就要轮到自己了，如果庄奕贤也是一脸失望的出来，他还要不要进去自取其辱？ 这些人哪个不比自己优秀？如果他们都没能通过，那自己还有进去的必要吗？自己何德何能，可以比这些精英中的精英更加优秀？ 紧张之际，庄奕贤终于推门走了出来，跟之前一样的面无表情，面瘫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 “通过了？”项楚问。 庄奕贤看了他一眼，微笑点了点头。 “厉害。”项楚竖起大拇指。由衷的赞叹。 “谢谢。”庄奕贤微笑点头，收拾完东西转身走了。 “到你了。”楚云喊道。他对项楚倒没有像对庄奕贤那般刻薄，甚至还替项楚拉开了门。 他走进宴会厅，楚云紧随其后。 宴会厅里空荡荡的，巨大的投影布上，画面飞速闪过，幕布下面有一张巨大的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一位落落大方，身穿月白色长裙，身材高挑的漂亮女孩。 项楚目光情不自禁的停留在女孩身上，不由得有些痴了。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甚至带有仙气的女孩。 “喂！”楚云走到女孩身边坐下，翘起二郎腿拍桌子。“当心眼珠瞪出来。” 项楚这才幡然惊醒，神情不由的有些尴尬。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特别他还正值青春期，心里难免会有对漂亮女孩子的憧憬。 “你就是项楚吧？”女孩站起身来，举止落落大方，脸上挂着淡雅的微笑，一边示意项楚坐下，一边说道:“你好，我叫毛小晴，是你的学姐，也是你的主考官。” “学姐？” 心里疑惑的同时，又忍不住有一丝喜悦。学姐这个称呼可不是随便说说的。既然都这样称呼自己了，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位学姐对自己的印象不错？ 有门！ 项楚强忍着内心的喜悦走到他们对面坐下，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气。 “那我们现在开始吧。”毛小晴打开笔记本，看着项楚，微笑说道。 “您的姓名。” “项楚。” “您的年龄。” “十八岁。” “您所毕业的学校。” “程鹏贵族中学。” “您相信这个世界有鬼吗？” “？！！” 我擦？！！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所号称带有军方性质的院校，入学面试问的问题居然是这么随意且迷信的。 他都有点佩服之前出去的那几位了。毕竟这个问题对于普通人来说简直太奇葩了，那几位居然还能坚持那么久，又岂是一句好汉可以形容的。 “项楚同学，请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毛小晴开口打断他的思绪，说道。 “呃……相信。我当然相信。”项楚嘴角微微抽搐。 “是吗？”毛小晴语气淡淡的。“那么，能谈谈你自己的看法吗？” 看法？ 见鬼的。我能有什么看法。我需要有什么看法？难道要我坦白，我自己就能看到鬼吗？ 项楚有种拍拍屁股走人的冲动。 “我当然相信。”项楚硬着头皮回答道。“总有人觉得鬼神是迷信，但我觉得，或许这只是我们目前的知识储备还没有达到解读鬼神的高度而已。目前为止，我们对科学的探知程度甚至连百分之一都不到，所以我认为我们并不能把无法证实的东西称为迷信。就好像我们也并不能证实黑洞的存在，但我们并不能否定它的存在。我们也不能证实太阳内部是高温，但我们也不能排除它内部是高温的可能。我们甚至不能证实地球内部是实心的。地球半径六千多公里，而我们目前挖的最深的洞也只有十二公里。如果把地球比作鸡蛋，我们甚至连它的蛋壳都没有穿透。” “我认为灵魂是有存在的必要的。这个宇宙太大了，大到即使光，从这一头到另一头都要几百亿年的时间，它甚至还在不断膨胀，膨胀速度甚至超过光速。如果生命只是短短几十年，那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所以我一直认为，灵魂是生命的延续”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项楚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 第5章 父亲的消息 毛小晴非常认真的做着笔记，把项楚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记录下来。这使得从来没有被人重视过的项楚，心里暖暖的同时，没来由的又有些慌了。 “所以，你认为生命只是培养灵魂的躯壳吗？”毛小晴神情专注，一副随时准备将项楚的话记录下来的样子。就像是一个虔诚的教徒，把项楚的话当做了福音一样。 项楚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认真，从来没有人会这么在意他说的话，她的这股认真劲儿，让项楚感到有些不适应。 “呃！算是吧……不然你完全解释不了生命为什么这么脆弱。”项楚说。 “好的。”毛小晴再次一字不落的记下，紧接着又问:“第二个问题，我身边有什么？” 有什么？ 项楚目光游离，不动声色的扫了毛小晴身边一眼。 其实她的身边除了楚云以外，还有一只灵，早在进门的时候项楚就已经注意到了。 他只是假装看不见而已。 是的，毛小晴身边还有一个灵，男性，黑发浓眉，身高大约1米90，长得面目清秀，嘴角微微上翘，眉眼间透露着一股自信和霸道。 看样子似乎并不是一只恶灵，而且也完全没有要加害他们的意思。 所以项楚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他并不想多管闲事。 “项楚？”毛小晴打断他的思绪。 “哦！我没事。”项楚回应。 “请你回答我的问题。”毛小晴说道。“我的身边有什么？” 有什么吗？ 项楚再次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那个灵。 心想，这该不会问的就是这只灵吧？ 该死的，这到底该怎么回答？ 如实回答吗？ 可如果她问的不是这个灵呢？到时候自己该怎么解释？ 到底是还是不是呢？这是一个让人纠结的问题。 权衡利弊之下，项楚最终只能回答：“什么都没有。” 话音刚落，就看到了毛小晴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以及楚云脸上那不加任何掩饰的鄙夷。 “唉~”毛小晴叹气，慢慢合上了手中的笔记本，说道:“非常抱歉项楚同学，您可能没有通过我们的面试。” “面瓜一个。”楚云跟着补充。 “没关系的！”尽管有些失落，项楚还是故作镇定的说道:“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您请问。” “易灵学院，到底是一个什么性质的学院？为什么我查了很多资料，却查不到任何关于这个学院的记载？”项楚问道。 他是真的很好奇。 一开始他对这个学院确实并不抱任何希望，甚至从心底里已经认定这个易灵学院就是一所野鸡大学，之所以给他寄来录取通知，完全为了骗取他的学费的。 直到后来看到那些来这儿面试的人，他才终于确定这个学院可能真的不简单。 那几个来参加面试的都是什么人？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而能让这些天之骄子趋之若鹜的，可想而知这个学院到底有怎样的实力。 “很抱歉，因为您没有通过我们的面试，所以关于学院的一切，我们是无法告知您的。”毛小晴拒绝了。 “我就说吧，哪有那么多天赋异禀的人。天生便能够看到灵的人，有哪一个不是万里挑一的？你看看他那样，像是天赋异禀的人吗？”就在项楚想出去的时候，那个一直站在毛小晴身边的灵终于开口说话了，而且看样子他似乎跟毛小晴还认识。 “他们认识？”项楚心想。 又看了那个灵一眼，忍不住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那个灵说话的时候，毛小晴就好像没听到似的，眼睛一直在项楚身上，从始至终都没有去看过那个灵一眼。 “看来是自己多心了。”项楚想道。 “请问，还有事么？”毛小晴问。 “哦，没事。” “慢走。”毛小晴说道。 项楚朝两人微微点点，起身朝门口走去。 “其实，这个屋子不干净。”临出门时，项楚随口提醒了两人一句。 “不干净？”毛小晴茫然。“什么意思？” “不干净，就是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呗！”项楚笑笑，转身开门欲走。 “请您等一下。”项楚刚打开门，毛小晴便叫住了他。 “有事？”项楚转身。 “我再问您一遍，请您一定要如实回答我，看到什么就说什么？无论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东西，都请你如实回答我好吗？”毛小晴说道。 “行了，看他那个样子，也不像能看到我的样子。赶紧叫他滚蛋得了。”那灵又说话了。 听到这儿，项楚终于肯定了，毛小晴绝对跟这个灵认识。 “他很烦。”项然指着毛小晴身边的灵回说道。 “什么意思？”毛小晴疑惑。 “我是说，你身边的那个东西很烦！”项楚表情无奈的说道。 听到项楚的话后，毛小晴愣住了，楚云愣住了，就连那个灵都愣住了。 “你真的能看到他？”毛小晴指着身边的灵问道。 项楚撇嘴，指着那个灵说道：“如果你说的是这个东西的话，我想是的。他真是太聒噪了。” 然后，毛小晴，楚云，还有那个灵的脸色都变了。 那个灵满头黑线，什么叫我这个东西？ 毛小晴却是欣喜若狂，她冲到项楚身边，一把抓住项楚的手，十分高兴的道：“太好了，我早就说过，项然大人的儿子，怎么可能会让人失望。” “项然？”项楚大惊，反手抓住毛小晴的肩膀。“我父亲？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易灵学院吗？还是怎样？” 看到项楚的表情，毛小晴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自己太激动，说了不该说的话。 “不好意思，我刚才有些激动了。”毛小晴说道。 项楚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可能有些失态，当下松开了抓着她肩膀的手，说道:“请你回答我的问题。我父亲到底在哪儿？” 十几年了！ 终于！ 终于有了关于父亲的消息，让他如何不激动。 “这个……”毛小晴显得十分为难。 “别难为她了。”楚云开口，替毛小晴解了围。“因为保密条令，有些事我们是不能说的。” “他是我的父亲。”项楚说。 “他是项然大人。”楚云表情严肃，说道:“只要是关于项然大人的一切信息，对于协会来说都是高度机密的，我们都签过保密协议，所以无权对你透露关于项然大人的任何信息。” “切~”项楚又恢复自己死小孩的做派。他就是这样的人，好像鸵鸟一样，遇到事情喜欢把脑袋扎进土里。 “不说就不说吧，跟谁稀罕似的。还有事吗你们？没事我先走了啊。” “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毛小晴走到项楚身边，抬手抚上他的脸颊。她能看出来，项楚现在其实很难过的。种种耳闻也让她听说了一些关于项楚的事情。她不忍心看到项然大人的孩子现在这个样子，她想安慰一下他。 “项然大人一直都是爱着你的。”毛小晴说道。“我可以回答你之前的问题。你知道为什么你在任何地方都查不到关于易灵学院的资料吗？” “为什么？” “因为易灵学院是一所从来不对外招生，绝对机密的学院。”毛小晴说道。“关于学院的一切都是不能对外公开的，否则可能会引起许多不必要的恐慌。所以，因其特殊性，易灵学院的招生也从来都是内部举荐和或者学院招生部发掘。” “知道是谁向学院举荐的你吗？”毛小晴问。 “我怎么知道？”项楚撇嘴。 “是项然大人。”毛小晴说道。“项然大人在执行非常机密的任务，至于任务内容，因为保密条令我无权透露。但我可以告诉你，项然大人到现在已经十四年没有回过学院了。能跟他取得联系的只有校长。五天前，校长收到了项然大人为你写的推荐信。项然大人并不是不爱你。''七尺之躯已许国，再难许家''这是项然大人经常挂在嘴边的话。” 七尺之躯已许国，再难许家吗？ 深夜，丽云酒店，号房间，毛小晴翻看着项楚的履历出神。连楚云进来都没有察觉。 “小晴？”楚云敲了敲桌子，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 毛小晴抬头看他:“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我敲了，你没听到。”楚云说。 “哦。”毛小晴说。“教授呢？还没有到吗？” 楚云看了看时间:“应该快到了吧。” 正说着，外面有人敲门。 楚云过去开门，门打开，一位身穿中山装的老人走了进来。“抱歉抱歉，协会那边有事耽误了。” 老人个子并不高，风尘仆仆的，可能是因为加急赶路的缘故，花白的头发略显蓬松。 “玄策教授。” 毛小晴起身，楚云也很有眼力的倒了茶过来。 “都坐都坐。”玄策教授迫不及待的问道。“快跟我说一下面试结果到底怎么样。” “有两人通过了面试。”毛小晴说。 “我不管其他人。我只关心项然的儿子，那个叫项楚的小家伙。”玄策教授满脸紧张，就好像项楚是他的孙子一样。事实上也确实是他的孙子，他是项然的老师，理论上来说项楚也确实应该叫他一声师爷。 “灵魂强度很高。”面试现场的那个灵穿墙走了进来。 “有多高？” “虎境。” “先天的虎境？”玄策教授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第6章 绝世奇才?我? 灵的名字叫做安枭，是非人类监管协会华夏总部部长安然的孪生双胞胎弟弟，华夏分部的三把手，三年前在独自执行任务的时候因为大意肉体不幸损毁，之后便一直以灵体的形式继续为协会效力。 “先天的虎境，无论如何都达到入学标准了吧。”玄策教授说道。 “天赋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可是……”毛小晴欲言又止。 “嗯？”玄策教授看向她。 毛小晴说道:“这孩子似乎有些太过吊儿郎当了，思想也太过懒散，本心不坚。我担心的是，即使他进入学院，恐怕也很难培养出对学院的归属感。” “归属感？那是什么东西？”玄策教授开始装傻。“本心这种东西，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也是修炼者，肯定明白感悟自己的本心有多难。小家伙至今还没有接触过任何专业的训练和修炼，可塑性还是非常强的。况且，他还是先天的虎级。初见，犬，狼、虎、妖、灵、龙，仙人。你们都是天才，从零开始修炼到狼境花了多少时间？你，小晴，用了一年。楚云用了十个月。强如院长，从零修炼到狼境也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所以明白了吧，这个小家伙是前无古人的。” “我当然知道学院会给予天赋异禀者很多方便，可是这……”毛小晴忍不住叹气。“您不觉得这对其他孩子来说不公平吗？” “你们不懂。也不知道项楚对于学院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玄策教授说。“这是近百年来，唯一能够感知到气海的人。何况他的灵魂强度还这么高。” “气海！”毛小晴和楚云不约而同惊呼出声。 安枭却非常淡定，似乎一开始就知道一样。 “那个孩子……真的能感知到气海吗？”毛小晴依然有些震惊。 “我以为当今世界只有您和院长，以及项然大人能感知到气海呢。” “这是不是也就意味着，我们即将拥有第四位修真者了？”楚云问。 “魂易修，体难修。人类拥有永生的灵魂，可无限开发的智慧，唯独这肉体最是脆弱。魂体双修，是目前已知唯一可以成神的途径。”毛小晴也跟着感慨。“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确实……”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亲自出马？”玄策教授说道。 “动心了？”安枭问玄策教授。 “那还用说。”玄策教授说。“我可是近百年没有收徒了。” “那就收了呗。”安枭说。 “怕是还轮不到我。”玄策教授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怎么？”安枭疑惑。 “院长要亲自教。”玄策教授说。几百岁的人，委屈的跟个抢糖抢输了的孩子似的。 两人一灵嘴角微微抽搐，一起做了个握拳的手势。异口同声说了句:“坚强。”表情尽是同情。 “幸亏还有一个庄奕贤。”毛小晴出声提醒。 “对啊。”玄策教授两眼放光。他差点把庄奕贤给忘了。虽然痛失了一个绝世奇才，那就收一个天才来平复自己那不服气的内心吧。 “啊～” 一片安静中，毛小晴突然惊叫出声。 众人惊起！ “好好的，你突然鬼叫什么？”玄策教授捂着心口。 “我忽然想起……”毛小晴说。“教授您心心念念的绝世奇才，貌似被我拒绝了。” “拒绝？！”玄策教授声音都变了。 “因为他当时确实没通过面试啊。”毛小晴满脸歉意。“他当时回答自己不能看到安枭大人，所以……就被我否决了。后来，我们谈到了项然大人。您知道的，因为保密协议的关系，我们并不能透露太多关于项然大人的信息，也因此使得那个孩子有些失落，最后弃权了。” “弃权！为什么要弃权？”玄策教授抓狂。“不行。不能放弃。坚决不能放弃。院长那边我没法交代的。”玄策教授急的直跺脚。“挽回，必须挽回。电话呢？留电话了吗？” “留了。”毛小晴说。 “打电话。快打电话。”玄策教授催促。 “现在吗？”楚云看了下时间，已经夜里十一点了。 “是有点太晚了。”毛小晴也跟着附和。 第二天上午，八点整。 it''s been a long day ， without you my friend and i''ll tell you all about it when i see you again we''ve e a long way from where we began oh i''ll tell you all about it when i see you again when i see you again 手机铃声响起，是《see you again》独特的旋律。 这首速度与激情7的片尾曲，项楚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听到后，便被其独特的旋律给吸引了。从此这首歌便成了他的最爱。 项楚拿起手机，低血糖使他有很重的起床气，内心十分不爽，语气十分不悦:“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不要再拨，谢谢。” 挂断电话，继续睡觉。 丽云酒店，玄策教授对着手机发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 “怎么样？”安枭问。 “挂了！”玄策教授抓狂！ 上午十点，丽云酒店。 加长版的劳斯莱斯古斯特停在酒店正门，门童第一时间迎了上去，脸上带着职业的微笑，为这位不知名的尊贵客人打开车门，并辅助客人下车。 项楚到现在为止大脑都是一片空白的，以至于下车时都不知道先迈哪条腿。他自始至终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半小时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上午九点十分，项楚第二次被手机吵醒，之后又被他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拒接了。 然后，他便被以绝对强硬姿态冲进房间的奶奶从被窝里揪了起来。 再之后，一众专业人士蜂拥而入，辅助他洗漱化妆，并帮他换了一身绝对拽到炸的燕尾服。 再然后，他便被人搀扶着下楼，坐上了这辆劳斯莱斯古斯特，一路来到丽云酒店。 连续两天进入这家酒店，第一次跟第二次的待遇却是截然不同。 他做梦都不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会在丽云酒店，被人以这样的方式迎接。 崭新的红毯从项楚下车的地方一路延伸到大堂，整齐划一的迎宾人员分两队站立两旁，在项楚下车的第一时间送上自己热情职业的迎宾微笑。 项楚从未见过如此阵仗，他甚至感觉自己的血压在升高，就好像温度过高快要爆表的温度计一样，七窍里有六窍已经开始撒气。 迈着僵硬的步伐，项楚跟在大堂经理的身后，一路来到昨天他来面试的宴会厅。过度的紧张，使得他走路都开始顺撇。 玄策教授一身得体的中山装，在项楚进门的第一时间迎了上来，脸上带着微笑，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就好像他是什么微服出巡的大领导。 “你好，项楚。我是你爸爸。” “嗯？！”项楚大惊，下意识往后跳开。 几个意思？ 我爸爸？ “不是不是。”玄策教授连连摆手。“我不是你爸爸。我是你爸爸的老师。他们都称呼我玄策教授。” “吓我一跳……”项楚嘴角抽动，这份满溢而出的热情让他有些窘迫。“您的气色真好。” “是吗？”玄策教授高兴的哈哈大笑，忍不住拍起了巴掌。“我可是很注重养生的。我是特别棒的养生专家，并且偶尔会在燕京第一中医医院坐诊。你想学啊？我教你啊。” 项楚更加窘迫。 他还从来没听过有哪个教授会亲自出马为学校招生，并且还一副舔狗嘴脸的。他可以肯定这个玄策教授跟他是第一次见面，可这位初次见面的教授脸上带着的表情，是“相见恨晚”，是“欢天喜地”，是“狼害怕羊儿从自己嘴里跑了”的表情。 看着倒是一身正气和蔼可亲，怎么会这么脱线！项楚忍不住腹诽。 “我们还是开始用餐吧。”毛小晴忍不住捂脸。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毛小晴今天穿了一件海蓝色的古典连身长裙，脚上踩着一双珍珠水晶鞋，长发盘起，在脑后挽了个发髻。如果说她昨天是清新出尘的仙气。那今天就是坠入凡尘的天使。 项楚又痴了。 “对对，吃饭吃饭。”玄策教授拉着项楚入座。 项楚幡然惊醒。看到毛小晴投来的歉意眼神，不由尴尬的笑笑。 餐桌上，玄策教授坐在项楚对面，手里拿着筷子也不夹菜，只瞪着一双眼对着项楚放光。 项楚有种这老头儿怕不是把自己当午餐的错觉。 饭菜上齐，荤素搭配，飞禽海鲜俱有，里外里二十四道菜，看卖相就知道价值不菲。 “教授……”项楚终于还是忍不住了，鼓起勇气问道:“讲道理，我自知自己不是什么不可或缺的人。昨天面试的六个人里，我是最差的那一个。他们每个都是天之骄子，天之骄女。而我，在学校里我的成绩是中等偏下的。在家世上，虽然我上的是贵族学校，但我家确实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普通家庭。我也不会任何才艺，更没有任何特殊的技能。甚至前面十年我都是在精神病院度过的，总之，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会如此看中我。” “项楚同学，我希望你不要妄自菲薄。”玄策教授表情逐渐严肃起来。“请相信我们的专业性，也请相信你自己。你是有很大的潜力的。相信我，你是绝世奇才。” 绝世奇才？ 听到没，听到没，自己他娘的居然是绝世奇才！ 他想喊来他的同学们，特别是他的班主任，给他们看看，自己是绝世奇才，绝世奇才啊喂。 高中入学第一天，班主任问他们每个人的梦想是什么，当时他的同桌，一个叫田学信的胖子第一个站起来，语气豪迈的大谈自己的人生理想，言下之意就是世界那么大，我要到处去看看，去看看那山，去看看那河，去看看世界各地的文化，去看看不同民族的不同风情，总之就是不能停下来，生命在于运动，静止下来，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理想的伟大程度，跟发誓踏上one piece成为海贼王的路飞有一拼，一席话搭配那铿锵有力的语气，简直催人尿下……泪下。 班主任带头鼓掌，一时间教室掌声雷动，偏偏只有项楚一人在那儿打哈欠，悠悠来了一句:“嗯，等到你走遍了全世界，就会发现，原来躺在被窝里才是最舒服的。” 对此，班主任给他的评价是:“项楚同学，绝对是咸鱼中最咸的一条，淡薄而没有志，宁静却走不远，咸的理所当然。咸的死心塌地，海枯石烂，咸的山无棱天地合。” 第7章 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不知为何，项楚思绪很跳脱的，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那部经典的电影——《功夫》。尤其令他印象深刻的，便是影片中那位将如来神掌卖给周星星的流浪老者。 “小伙子，我看你骨骼惊奇，天赋异禀，实乃百年难得一遇的绝世奇才啊！”那流浪老者满脸神秘，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紧紧盯着眼前的项楚，仿佛在端详一件稀世珍宝一般。接着，他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本泛黄的古籍，封面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四个大字——武功秘籍。 “这本秘籍可是我珍藏多年的宝贝，只要你拿回去潜心修炼，假以时日，必定能成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侠！今日与你相遇也算缘分一场，我只收你区区二十块钱。”流浪老者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抚摸着手中的秘籍，脸上流露出不舍之情。 然而，此时的项楚却并未像电影中的周星星那样欣喜若狂、深信不疑。他深知现实世界并非如同电影那般充满奇幻色彩，天上也不会无缘无故掉下馅饼来。所以，对于这位陌生老者所描绘的美好前景，他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和怀疑态度。 就在这时，一旁的玄策教授开始滔滔不绝地夸赞起项楚在面试中的出色表现：“项楚同学，你的表现实在太精彩了！无论是专业知识还是应变能力，都堪称一流。我们对你非常满意，相信你加入我们之后，一定会大放异彩！”听到这番赞扬，项楚心中由得有些飘飘然，但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没太把这话当回事。咸鱼最大的优点就是可以清晰认识到自己的咸鱼属性。 与此同时，毛小晴也紧随其后，只见她从容不迫地打开随身携带的文件夹，从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关于易灵学院的详细资料。不仅如此，她还拿出一张精美的易灵学院鸟瞰图，兴致勃勃地指着图上的各个建筑，逐一为项楚介绍起来：“这边是图书馆，里面收藏了大量珍贵的书籍和文献；那边是体育馆，设施齐全，可以满足各种体育活动的需求；而这座宏伟的大楼则是教学楼，拥有先进的教学设备和优秀的教师团队……” 从高处向下俯瞰而去，易灵学院宛如一座巍峨的城堡，紧紧依偎着山峦而矗立。在这幅鸟瞰的平面图中，它展现出一种令人震撼的雄伟气势。 项楚自然不会笨到分不清形势，也不是那种不知深浅、不识时务的人。倘若易灵学院真的像他们口中所描述的那样，是一所从不对外公开招生，仅仅接纳通过内部推荐而来的学生的学院，如此特殊的存在，恐怕远非那些世俗之中所谓的知名学府所能相提并论。像是声名远扬的水木大学，还有备受尊崇的燕京大学，以及被众人追捧的 985 和 211 高校们，在其面前都只能算作小弟。 这就好比金庸先生笔下的《天龙八部》，无论你所属的门派是少林也好，武当也罢；即便你口口声声宣称“天下武功出少林”，又或者坚称“武林泰斗乃武当”，然而一旦遇到逍遥派这种神秘莫测的势力，所有这些名门正派瞬间都会沦为小弟中的小弟。毕竟在这个江湖之中，当一群专注于习武的门派，忽然遇到一群修仙的，这本质上就是一场实力悬殊的较量，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欺负人！ 倘若把各大院校形象地比作武侠小说当中形形色色的各大门派，那么易灵学院无疑便是那个超脱尘世、隐匿于世外的仙家之门。究竟哪一方更为强大，稍微比较一下就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但问题是，自己是什么东西？配吗？ 项楚自然心知肚明，眼前这宏大的排场、这般优厚的待遇、如此恳切的求贤之心以及那近乎卑微的谦逊态度。 对方所能做到的一切，确实已算是仁至义尽，尽显诚意与善意，如果自己继续执拗下去，恐怕真就有点不识好歹了。 然而，就算心中明白这些道理，但项楚内心深处的戒备却始终挥之不去，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有什么过人的地方，能受到这样的待遇。 “要是我点头答应下来，入学是不是需要缴纳一笔堪称天价的学费？想必您也瞧见了，我的家境不过普普通通而已。”项楚终于还是将心底的担忧说了出来。 听到这话，玄策教授连忙摆手，一脸正色地说道：“哪里的话！像你这般出类拔萃的学生，向来都是我们学院极力想要招揽的对象。你愿意入学，学院高兴还来不及呢，不但不会向你收取一分一毫的学费，反而每年都会为你精心准备一份丰厚无比的奖学金。”这番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可项楚却是撇撇嘴，小声嘀咕道：“这听起来也太假了吧……”言语之中满是怀疑。 玄策教授闻言，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尴尬之色，显然他也察觉到自己的表现似乎过于谄媚讨好，颇有几分“舔狗”的意味。 “因为你的父亲是咱们学院备受尊崇的名誉教授！”毛小晴适时的插话进来，成功地为玄策教授解了围。“而且，如今已经有包括院长在内的整整三名教授联名举荐你！要知道，哪怕仅仅是一位教授的极力推荐，都足以引发学院高层的密切关注和高度重视，更何况是三位教授同时力荐！你压根儿还没察觉到自身究竟有多么出色。还有，你可千万别误以为项然大人之所以会向学院推荐你，纯粹就是因为他身为你的生父，想要通过这种方式给你开后门、行方便。他真这么做了，也就不是我们所敬仰的项然大人了。你不清楚你的父亲究竟有多伟大。” 听到这里，项楚不禁苦笑一声：“呵呵，真是可笑，我自己的亲生父亲到底有多么了不起，竟然还要你这个外人告诉我。这难道不是天底下最大的讽刺么？”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垂下头去，毕竟，这位自己从出生开始就没见过面的，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父亲，在短短两天之内却接二连三地被别人提起，若说心中毫无波澜，也是不可能的。 项楚只是在硬撑，用尽了全身力气假装自己不在意。 “不要这样啊，项楚。”玄策教授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心思向来细腻而敏感，即便项楚已经竭尽全力将自己内心的情绪掩饰得近乎完美，但那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终究还是没能逃过玄策教授那双眼睛。 “孩子，你要知道，你的父亲只是身负重任，前往执行一项极为关键且至关重要的任务罢了。说实话，连我都已经有整整十四个年头没有跟他见过面了。他的行动路线和具体安排皆属于高度机密，自始至终，都只有咱们学院的院长跟他一对一单线联系。不过，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依然时刻挂念着你。就在你刚刚结束高考，他便立刻向院长极力举荐了你。”玄策教授轻轻拍了拍项楚的肩膀，试图给予这个年轻人一些安慰和鼓励。 就在此时，一阵门轴转动声传来，原本紧闭的房门被推开。屋内众人纷纷抬起头，目光不约而同地朝着门口望去。 只见一个身影快步走了进来，此人步伐矫健、身姿挺拔，毫不拖泥带水地直接走向项楚身旁那个空着的座位，并一屁股坐了下去。紧接着，他顺手从桌上抓起一块色泽诱人的蓝鳍金枪鱼，大咧咧的塞进嘴里咀嚼起来。 “我是不是来得有些迟了？”来人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待口中食物咽下后，这才接着开口：“院长吩咐我过来瞧瞧情况，听说这里出现了一位堪称绝世奇才的人物？”说话之人正是赵烨烁，此刻他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周围众人。 “赵烨烁！你来捣什么乱？”楚云见状，不由得皱起眉头，脸上流露出明显的不满之色，语气生硬地质问道。 实际上，院长根本没有下达过哪怕一丁点儿的指示。全是他偶然间听到的，说有一位奇才获得了足足三位教授的联名举荐！这样的人物，瞬间点燃了他强烈的好奇心。他生性就爱凑热闹，肯定要过来瞧一瞧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咳咳……”一旁的玄策教授故意假咳起来，同时还不停地向赵烨烁使着眼色。而站在旁边的毛小晴，则早已因为眼前这令人尴尬不已的场面，下意识地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赵烨烁这才发现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人，扭头看向项楚，脸上带着成竹在胸的微笑，朝着项楚伸出手去，说道:“就是你吧？绝世奇才你好，我是赵烨烁。” 项楚见状，稍显迟疑地伸出自己的右手与对方轻轻握了一下，略显局促地回应道：“……你……你好……呃……我叫项楚……” 赵烨烁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异样，若有所思地说道：“怎么？看这样子，这次招生，进展得似乎并不是很顺利。”说着，转头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玄策教授。 毕竟，在他过往的记忆当中，学院每次开展招生工作时，都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兴师动众过。因为从来没有人拒绝过易灵学院的招生。 偏偏他们这回就遇到了项楚这个奇葩。简直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怎么回事？”赵烨烁一头雾水。 “唔……”玄策教授有些尴尬。“项楚同学依然有些顾忌。” “顾忌？什么顾忌？难道是担心奖学金不够吗？别担心，只要你来，所有费用统统由我负责！不仅如此，我个人还会额外每年资助你一百万！”赵烨烁一边用力地拍打着自己的胸脯，一边豪爽地大声说道。在他的眼中，世界上几乎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一定是给出的利益还不够诱人。所以在他想来，对方有所顾忌的根本原因无非就是好处还没有给到让人心动的程度罢了。 “这......这并不是钱的事情！”项楚听到这话，惊讶得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睛也瞪得浑圆。 眼前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一开口就是以百万计数，简直就是超乎想象的财大气粗！ 项楚只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场荒诞离奇的梦境之中，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好。 然而，随着时间一秒秒过去，项楚原本坚定的心却不由自主地开始动摇起来。嗯......当然啦，绝对不是因为被这笔巨额金钱所诱惑，而是他心里暗暗琢磨着：人家都表现出如此大的诚意了，如果自己还是一味地拒绝，岂不是显得太不近人情、太不给对方面子了嘛。毕竟，像自己这样处处为他人着想的人，又怎么忍心让别人下不来台呢？ “怎么样？就当交个朋友。”赵烨烁看着他，无论语气还是作风，都非常的社会。 朋友？项楚愣了一下。朋友好啊，我最喜欢交朋友了。 “不满意？”赵烨烁说。看到项楚一直不说话，还以为是自己给出的条件不够，没能打动他，于是继续加码。“有没有驾照？” “有。”项楚点头。驾照是项楚送给自己的成年礼。因为之前精神病院的经历，使得他希望自己拥有想走就走不被约束的能力，而驾照和车是达成这一目标的第一步。 “喜欢什么车？我送你。”赵烨烁喜欢车，也喜欢收藏车，在他看来，男人就该喜欢车。他一直是这样认为的，也是这么做了。他私人车库里的车子，足够办一个汽车展览馆了。 “我……”项楚支支吾吾。他感觉有点呼吸困难。“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只是……” “还不满意？” “不……不是的。我……” “什么不是？不喜欢车？还是不喜欢钱？明白了……”赵烨烁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女人。是不是女人？”赵烨烁拍着项楚肩膀，坏笑。 车子，女人，钱。这是赵烨烁认为的男人最该追求的东西。他认为，既然钱和车子都不能打动项楚，那剩下的就只能是女人了。 “这个真不是……”项楚抓狂了。 这怎么越说越离谱了？ “这个真不是？” “前面也不是。” “怎么样？就当交个朋友。”赵烨烁依然还是那句话。 最终，项楚还是败下阵来。 在赵烨烁咄咄逼人的攻势下，项楚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当然，他并没有要赵烨烁的钱，其实长这么大，他对钱还真没什么概念。父母留给自己的零花钱，已经足够用了。 车子他留下了，因为赵烨烁义正言辞的表示，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食言过，说了送车子就一定要送，而且项楚还必须得要，不然就是不给面子。 项楚当然爱车。没有哪个正常的男人是不爱车的。 项楚当然不会主动选择要什么车，那样会显得他格局很小。虽然本来也不太大。 事实是，他压根也不知道该要什么级别的车。再说，面对这样狂轰乱炸的攻势，没人还能保持自己的格局。 赵烨烁当然也不在意，干脆顺水推舟，把自己开来的那辆仰望u8送给了项楚。 “学长。”项楚举杯，面容激昂，甚至还象征性的挤了两滴眼泪出来。 “学弟。”赵烨烁举杯，拍着项楚肩膀一副相见恨晚的表情。 两只杯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真是，人生难得一知己！照这情形，再继续下去怕是两人就要来个歃血为盟桃园结义了。 一旁众人都看傻了！ 这尼玛也行？！ 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啊！！ 合着自己几人费尽周折，到头来做的只是无用功？ 果然就不应该走心吗？ 你看人家赵烨烁。打蛇打七寸，一针见血，这快刀斩乱麻，就三个字，稳、准、狠。 解决问题的方法暴力无脑，省时省力省心，就是有点费钱。 不过，貌似钱对于赵烨烁来说，恐怕是最不是问题的问题了。 有钱何止能使鬼推磨，只要钱到位磨推鬼都行。 既然决定加入，项楚也终于放下了对几人的戒备心。美味佳肴在前，也终于是甩开腮帮子大快朵颐了一把。 酒足饭饱，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刻。 赵烨烁掏出车钥匙丢给项楚，项楚抬手接过，挥手和几人告别。 赵烨烁家族产业遍布全国，幽州当然也有他们家的产业，只是一个电话，就让人又送来了新的车子。 玄策教授也告知了项楚入学时间，双方挥手告别。 又等了五分钟，酒店泊车人员终于将车从地下车库开了出来，停到项楚跟前。 项楚看着眼前这辆国产百万级的千匹猛兽，心里不由得有些恍惚。 自己开这车回去，爷爷奶奶会不会吓一跳？ 坐进车里，一脚踩下油门。轮胎在高功率电机的驱动下飞速旋转，与柏油路面摩擦产出阵阵浓烟。这辆重达三吨的千匹猛兽，可是有着零百加速四秒级的恐怖性能。 车头翘起，车子弹射而出。 第8章 入学 这简直匪夷所思到了极点！ 入学的这一天，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下，仿佛也想窥探这不同寻常的一幕。项楚稳稳地坐在学院专门派来接送他和庄奕贤的零式运输机里，身旁还摆放着赵烨烁送给他的仰望 u8 。 这零式运输机可不是普通的飞机，它可是国家特意配备给易灵学院的宝贝疙瘩。这是一种经过了特殊改装的先进运输机，其设计理念完全颠覆常规。与其他运输机不同的是，它不携带哪怕一颗弹药，所有的配置、每一个零部件，无一不是为了追求极致的速度以及惊人的载重量而存在。 要知道，易灵学院可不简单，它时常会接到来自各个国家以及非人类监管协会求助发来的重要任务。这些任务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让那些拥有独特天赋和非凡才能的学生们能够获得宝贵的实践机会，将所学知识运用到实际场景中，从而真正实现学以致用。 如此重要且特殊的零式运输机，自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实际上，这还是院长亲自出马，费尽心思向国家特别申请而来的。而院长之所以对这款运输情有独钟，并极力争取，最关键的原因便是看中了它出色的机动性，这无疑大大提升了易灵学院在面对突如其来的紧急事件时迅速响应并灵活处置的能力。 然而，由于资源有限，整个易灵学院一共也就仅有五架这样珍贵无比的零式运输机。因此，如果不是遇到极其特殊的紧急情况，这零式运输机通常情况下是绝对不会轻易出动的。毕竟，每一次出动都意味着巨大的成本以及损耗。 现在居然有一架零式运输机出动，目的居然是接两位刚入学的新生。 零式运输机不携带武器，不需要运送大件物品，因此可以将很大一部分载重量用在燃料的携带上。所以零式运输机基本可以用两马赫的速度飞到全球任何一个地方。 就在刚才，项楚眼睁睁的看着前方原本距离很远的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眨眼间便已经到了眼前，可驾驶员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就那么直直的对着山峰撞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飞机要撞山了！”项楚忍不住鬼叫。 完了！完了完了！ 想我怎么也是一英俊绝伦美少年，难道今时今日就要死于这蓝天之上？ 项楚，男，享年十八岁，死于……撞山？ 是不是不太好听？ 零式运输机以惊人的速度向着山峰疾驰而去，仿佛下一秒就会与坚硬的山体发生剧烈碰撞。然而，令人意外的是，预想中的剧痛并未降临到身上。 零式运输机如同一道闪电般穿过了一层浓厚的迷雾，当迷雾散去之后，展现在他们眼前的竟是一幅全然陌生且诡异至极的景象。 说起来，项楚曾经看过过毛小晴向他展示的易灵学院的鸟瞰平面图。基于那张图，他本以为易灵学院是那种依傍着山峰建造而成的，由众多错落有致的矮层建筑所构成的一片宛如山庄一般的建筑群。 但此刻呈现在他面前的现实，却与他脑海中的构想大相径庭。没错，这里确实是一个建筑群，但并不是他想的那样，是由矮层建筑组合而成，而是一座座高耸入云、直插天际的摩天大楼！这些大楼巍峨耸立，其雄伟壮观的程度简直超乎想象。要知道，这样规模宏大、设计精巧复杂，建设难度超高的建筑工程，即使放在现代社会中，也绝对足以跻身于最伟大的建筑奇迹行列了。 易灵学院宛如一片神秘而壮观的仙境，由整整七座巍峨耸立的山峰组成！这些山峰如同巨人般屹立在大地上，每一座都散发着独特的气息。 整个学院里，不仅有高耸入云的二十八幢高层建筑，如同一颗颗璀璨的明珠点缀其间；还有数不清的矮层建筑，它们或错落有致地分布于山间，或巧妙地隐藏在绿树丛荫之中。 零式运输机呼啸着划破长空，载着他们朝着最高的那座山峰飞去。最终，战机稳稳地停在了位于正中那一幢高楼前。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轰鸣声，战机垂直降落在宽敞的院子当中。几乎就在同时，高楼内已有一群人急匆匆地迎了出来。为首的正是先前见过的玄策教授，只见他步伐矫健，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在他身旁，紧跟着两位年轻人——毛小晴和楚云。 随着舱门缓缓开启，项楚和庄奕贤的身影逐渐出现在众人眼前。然而，这二人的目光并没有立刻聚焦在迎面走来的玄策教授等人身上。 项楚就好似第一次走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一般，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好奇地四处张望。这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非常新奇，仿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无论是雄伟壮丽的建筑、精心修剪的花园，还是远处若隐若现的亭台楼阁，都让他目不暇接，看什么都觉得新鲜有趣。 相比之下，庄奕贤则显得淡定许多。他依旧保持着一贯的平静与从容，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似乎周围的景象并不能引起他内心太多的波澜。 “欢迎欢迎！”玄策教授满脸笑容地快步走到两人跟前。他先是礼貌地点点头向庄奕贤示意，随后便热情地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了项楚的手。 “真的没想到，易灵学院竟然会是这般现代化的建筑风格，这得花多少钱才能建成啊？”项楚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用力按压着自己的额头，只觉得脑袋里面仿佛有一根血管正在突突突地剧烈跳动着。直到此时此刻，他仍然无法置信自己双眼所目睹的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站在一旁的玄策教授微笑着解释道：“学院可是拥有属于自身的一系列产业，所以从来都不会缺少建设所需的资金投入。”紧接着，他又补充说道：“由于这座山峰地势极为险峻，压根儿没有任何一种起重设备能够抵达山顶位置，所以，这儿所有的建筑物都是依靠咱们学院的学生齐心协力建造起来的哟。通过这种方式，可以有效地锤炼学生对于灵魂力量的精准掌控能力。学生们对此也很积极，毕竟还能借此赚取积分。” 听到“积分”这个词，项楚不禁满脸狐疑地追问道：“积分？那是什么？干什么用的？” 玄策教授神秘兮兮地卖了个关子，轻声回应道：“等以后你自然就清楚了，反正积分能够让你兑换到很多你想要的好东西。” 就在他俩交谈的时候，也许是因为他们刚刚的登场方式实在太过引人瞩目，从四面八方陆陆续续开始有其他学生以及导师朝这边聚拢而来…… 很多人都听说了学院今天会来一位绝世奇才，以及一位号称学院近二十年来最优秀的学生。 “哟！项楚！”赵烨烁在一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远远的就开始朝这边招手。他就是有这样的人格魅力，能轻松将周围所有人凝聚到自己身边。 “嗨！”项楚也朝他挥手。 “车子怎么样？”赵烨烁问。 “超棒。”项楚说。确实超棒。那辆仰望u8的驾驶体验太棒，使他这个之前一直迷恋燃油性能钢炮的人，轻松就被这种大力出奇迹的千匹性能猛兽给俘获了。 “能让零式运输机亲自接送，你们两个也算是学院第一人了。”赵烨烁说。 “这么厉害？”项楚一愣。 他原本还以为每个学生入学都有飞机接送呢，之前他还因此夸赞易灵学院家大业大来着。 “那还用说？”赵烨烁大力拍着他的肩膀。“你以为这是什么？这可是零式运输机。院长求了好久才求来了五架。这可是只供应给国家最精锐空军部队的零式运输机，技术绝对保密，且不对外出售。不到万不得已院长自己都舍不得用。” “这么屌？”项楚惊了。 “超屌！”赵烨烁郑重其事的点头。 高楼顶层，院长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居高临下关注着楼下，目光停留在项楚身上。 “这就是项然家的那个小家伙？”阳光从窗户斜照进来，阴影中有声音传来，看不清相貌，只能看到一条黑色的影子。 “叫什么来着？项楚？” “嗯。”院长回应。 “看起来很普通啊。”阴影中的男人说。“不过我能感知到，他的灵魂强度很高。” “先天虎境，绝无仅有。”院长说。 “虎境么？”阴影中的男人说。“确实前无古人。所以你这么做的原因是？” “什么？” “明知故问。”男人笑。“据我所知，除了执行紧急任务以外，貌似还没有任何人享受过零式运输机接送的待遇，甚至包括你自己。可现在你偏偏就这么做了，而且还是对一个新生。别告诉我你没有考虑过这样做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从刚才开始，这两个娃娃怕是已经成了全校学生的假想敌了吧。” “我当然考虑过。可这有什么不好呢？”院长表情淡然。“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不经历磨难，怎能成大器？” “我还听说你要收这个小家伙为徒？”阴影中的男人说。“那个孩子以后，你已经两百年没有收徒了吧？怎么？已经放下了吗？” “我没想过。”院长说。表面没有一丝一毫情绪波动。 “看来你还是没有放下。”阴影中的男人仿佛看穿了院长的心思一般，总是能准确说出院长心中所想。 “还记得十八年前的惨剧吗？”院长问。 “从来不敢忘记。”阴影中的男人说。 “在那样的末日，即使易灵学院，也只能护一方平安，却无力救天下苍生。”院长说。眨眼间已经陷入回忆之中。“无数人死于那场劫难，只因为我们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我不希望十八年前的惨剧再次上演。所以，我希望我们能够主动出击，在下一次末日到来之时，查清地下那些怪物到底是什么。” “我们不是一直在查吗？”阴影中的男人疑惑道。 “可我们现在的人手严重不足。”院长说。十八年前的那场劫难，使得易灵学院损失了百分之八十的精英。项然作为非人类监管协会华夏分部副部长，孤身一人独守南极出口十四年。部长安然，也在死守燕京的出口。全国各地六十四个出入口。每一个都需要人。我们已经没有足够的自由人，再组建一支应急小组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阴影中的男人说道。“要成立一支由新人组成的应急小组？” “没错。”院长说。“并且，这个团队还要有一位绝对实力者，来应对所有的突发事件，以及守护小组成员的安全。” “就是项然家的小娃娃？”阴影中的男人问道。 “嗯。”院长点头。“不管出于哪方面考虑，我都需要把这个娃娃培养成独当一面的强者。甚至是……最强者。我们需要才，天才。”他转过身来，“只要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这个孩子身上，有朝一日他才会成为一个绝无仅有的绝世奇才，一位真正让人臣服的领袖，一个让那些地下怪物畏惧的强者。” “不过我看这个孩子似乎并不是一个能够承担如此重任的人。”阴影中的男人说。“心性不纯，有很强的逆反心理，并且没有足够的抗压能力。” “人都是会变的。” “可我丝毫看不出他除了先天天赋以外的任何闪光点。上天确实给了他一副好身体，可后天悟性不足也是白搭。修炼一途，天赋固然重要，关键还是要看悟性。” “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院长叹息。“可现在的我们，能了解的也只有他的先天天赋。除此之外我对他其实也并不了解。有太多高开低走的先例，所以我也不敢保证能将他培养成什么。也许是绝世奇才，也许是绝世蠢材。谁又知道呢。” “所以为什么不换一个有把握的呢？”阴影中的男人说。“比如赵烨烁。或者杨宏毅。他们意志坚定，先天天赋可能比这个娃娃差了些，悟性却是一等一的。” “他们是才，但不是绝无仅有。”院长摇头，直接否决了男人的说法。“赵烨烁和杨宏毅只是凡人中的才，易灵学院从来都不缺这样的才。项楚的天赋不是凡人中的才，他是天才中的才。绝无仅有，独一无二，前无古人。” 第9章 何为灵 项楚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他在院长心中竟然占据着如此重要的地位！独一无二、天才中的天才，绝无仅有的才，随便哪一种称赞，都足以让项楚骄傲得尾巴翘到天上去。 夜已深，万籁俱寂，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沉睡之中。项楚轻轻地放下手中的手机，缓缓地躺倒在床上，眼神空洞无神，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房间里没有开灯，一片漆黑，他也不想去做任何其他事情，就这样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 不得不说，易灵学院的建筑数量绝对充足，这也就意味着无论是导师还是学生，都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独立房间。每个房间不仅配备了洗手间和客厅，甚至还有厨房等设施，可以说是一应俱全，该有的全都有了。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滴滴滴”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项楚下意识地伸手拿起放在枕边的手机，屏幕亮起，原来是赵烨烁发来的消息。 “还是低调些好。”赵烨烁没头没脑的一句搞得项楚一头雾水。 “？”项楚只回了一个问号过去。 “院长对你的期待很高。”又是没头没脑的一句。 “？”依然一头雾水？ “你刚来咱们学院，有些事情恐怕还不清楚。”赵烨烁非常神秘地说道，“别看这表面上风平浪静，但其实学院里的学生们早就分成了两股势力——学生会和纪律委员会。这两方明争暗斗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可奇怪的是，院长对此心知肚明，却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明显，院长是默许双方之间这样的竞争关系存在。” 听到这里，项楚皱起眉头问道：“那又怎样？我不明白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只见赵烨烁回了一个狡黠的笑容的表情过来，阴阳怪气地说：“你现在可是大名人！今天你这一横空出世，场面那叫一个壮观，居然是用零式运输机来专门接送你入学的。你想想看，这么高调的出场方式能不让人注意到你吗？知道今天学院的内部论坛是怎么讨论你的吗？” 项楚摇了摇头，表示不理解：“我不知道这些，也没听谁说过学院还有自己的内部论坛啊。” 这时，赵烨烁发来了一个链接，并催促道：“快看看吧，这就是今天学院内部论坛上关于你的讨论。” 项楚好奇地点开了那个链接。 置顶的帖子点击量如火箭般飙升，盘踞在榜首位置。尤其是那用红色加粗字体呈现的标题，格外引人注目。 上面赫然写道：“这位高调降临学院的新生，终将成为新生代当之无愧的王。” 项楚怀着满满的疑惑，点进这个帖子。里面详尽地列出了关于项楚的所有信息，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当属那张占据了整个页面的超大幅高清照片。除此之外，还有他准确到分秒的出生年月日、学号、宿舍号、家乡所在地籍贯等一系列个人资料。而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就连他是否单身这样私密的信息居然也被毫不留情地扒出来了。 “这难道是......有人特意替我发布的交友信息？真是太贴心、太善解人意了！”项楚望着屏幕，不禁发出由衷的感慨。 “你这心多大啊，这可不是什么交友信息。”赵烨烁回了一个无语的表情过来，提醒道：“这是一场捧杀。” 听到这话，项楚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赵烨烁说道：“因为从这一刻起，你已经成为了全校同学共同的假想敌。不仅如此，和你一同前来的庄奕贤恐怕也难逃此劫。而且据我所知，就连咱们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院长似乎也对这种局面喜闻乐见，甚至还在背后推波助澜。” “院长？”项楚瞬间抓狂起来，情绪激动道：“我连院长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可能院长也打算将你培养成新生代的王吧。”赵烨烁说道。 “你认真的？”听到这话，项楚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反问道：“别扯了！怎么可能！我是什么东西啊。”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院长如此看重。 赵烨烁接着分析道：“正常情况下，新生入学的当天，学生会和纪律委员会那可都是摩拳擦掌，想尽办法要把那些有潜力的新同学拉拢到自己的组织里。然而，你入学的那天情况却完全不同。谁都没想到，院长竟然亲自安排了一架零式运输机专程接你，这种待遇可是前所未有的！可以说是高调得不能再高调了。你就像是一颗陨石一样，砸在了咱们这个已经许久都没有泛起丝毫涟漪的学院之中。毫无疑问，院长之所以这样大张旗鼓地行事，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你来打破这里原有的平衡，搅乱这一池春水。知道鲶鱼效应吗？” “鲶鱼效应？搅局？我？”项楚不禁感到有些哭笑不得，“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我不过是个普通学生罢了，何德何能担此重任啊？” “何德何能？你可是院长和玄策教授口中的绝世奇才！”赵烨烁惊叹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羡慕与钦佩。不过项楚总感觉他这是在阴阳怪气自己。“我原本想着让你加入我们学生会来着。对于你这样优秀的人才，我可是相当看重，甚至连学生会副会长的宝座我都特意给你预留好了。谁能想到院长来这么一手，彻底打乱了我的计划，也让我完全打消了拉拢你进入学生会的念头。估计杨宏毅那边应该跟我有着同样的想法吧。” “杨宏毅？那是谁？”项楚疑惑。 “纪律委员会会长。”赵烨烁解释道，“这家伙平时不怎么爱说话，但实际上却是个极其擅长观察他人脸色、揣摩人心思的主儿。而且，他是那种只会听从自己内心声音的人，是个只遵从自己意志的极端分子。所以我得提醒你一句，最好还是离他远一点，这个人非常危险。” 面对赵烨烁的警告，项楚却显得有些不以为然，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什么危险不危险的，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见都没见过。 看到项楚这种反应，赵烨烁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发了一个笑脸过来，并叮嘱道：“好了，别想那么多啦，赶紧早点休息吧。明天可还有一场重要的测试等着你呢。” “测试？”项楚满脸狐疑，问道。 “新生入学都要参加的测试。”赵烨烁说。“测试你们的潜能，以便于给你制定日后的课程安排。” “课程安排？这个还需要其他人帮忙制定？我不能自由选择吗？”项楚说。 “有些科目可以，有些不行。因为每个人的灵魂强度是不一样的。”赵烨烁说。“易灵学院跟普通学校不一样，普通学校能够学到的东西，像经济学，音乐，绘画，文学，计算机，甚至是影视专业，这些你在易灵学院都可以自由选修，只要你有足够的精力，全部学了都行。但也只限于选修而已。因为我们不主修这些。我们主修的是灵魂学，其中包括灵魂的构成，灵魂的应用，灵魂的解读，以及灵魂的锻造。前三项是理论，最后一项是实践。由于灵魂初期是极度脆弱的，所以很容易出现损伤，因此，灵魂的锻造是需要循序渐进的。这也是测试的根本目的，目的是让导师根据测试结果，为新生制定详细的灵魂训练方案，避免给灵魂造成永久性损伤。” “总感觉神神叨叨的。”项楚撇嘴。“这学院，该不会是专门用来培养神棍的吧？” “为什么这么说？”赵烨烁说。 “就是感觉，单纯的感觉。”项楚开始插科打诨。 “灵魂学可不是迷信。”赵烨烁说。“这世界有太多看似不科学的东西，其实不过是我们所学的知识，还没有到达能够解读这些事物本质的高度而已。别告诉我你看不到灵。据说你的身边，可是吸引了一批游灵的。如果灵魂是不科学的，那你觉得你每天见到的都是什么？幻觉吗？” “我不知道。”项楚很惭愧。 “我问你，你对灵魂的形成了解多少？”赵烨烁问道。 “不算太多！”项楚说。“我只知道，灵魂是人死后生命力离开肉体产生的。” “唉～真是麻烦啊。”赵烨烁说。“看来要跟你普及一下基础知识了了。” “这么说吧·····”赵烨烁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人所以活着，会行走，会跑，会跳，会喜怒哀乐。你有想过支持人类生存的根本是什么吗？” “我在一本古书中看到过。”项楚低头想了一下。“是精，气，神吧？” “也可以这么说。那我就按照你的理解来给你解释吧。”赵烨烁说。“精，气，神，这三者。其中的精指的是精血，是肉体，是一切获得生存能量来源的根本。” “气，指的是氧气，食物，水源，等等这些维持人类活下去的能量。” “至于神……”赵烨烁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神’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简单的来说，便是我们的精神。” “这其中，人活着需要能量，也就是我们日常生活中吸收的氧气，通过太阳获得的阳光，和通过进食获得的微量元素等等，这些都是我们需要的能量。而想要摄入和储存这些能量就必须拥有肉体。比如，我们要通过肺部才能够吸收氧气。通过消化系统才能从食物中获取我们需要的微量元素和能量。这两者是相辅相成的。没有能量我们会死。没有肉体我们又无法获取能量，依然会死。” 项楚点头。“那‘神’呢？” “别着急，马上就要说到‘神’了。”赵烨烁说。“接下来说‘神’。上世纪七十年代，有科学家发现，人在死亡后体重会无故的减轻21克。有人说那是灵魂的重量。这样的说法对也不对。04年，有科学家通过特殊的摄像机拍摄到了人死后灵魂离开肉体的瞬间。也就是从那时开始，灵魂真的存在的言论才得到了证实。” “在这之后，灵魂的研究便再一次在科学界里面掀起了大热的浪潮。06年的时候，美国的一位科学家通过反复研究，终于发现了灵魂的存在。并且他还用特殊仪器将其记录了下来并制成了影像。后来又经过研究发现，原来灵魂离开肉体后，只要有足够的能量支撑，灵魂是永远不会消散的。” “并且灵魂还能够吸收那些肉体不能吸收的能量，比如电磁波之类的游离能量。而那维持灵魂凝聚在一起，使其保持人形且凝聚不散的东西，便是我所说的‘神’。” “这么跟你说吧，古书中记载的精气神，其中的神，其实指的就是是一种特殊的能量波段。当人类还活着的时候，如果他对某样东西或者某件事物特别执着的时候，那么他的脑波便会异常的强大。也就是所谓的执念。而一个灵魂的执念越强的话，他的灵魂也就会越坚韧。” “你可能会问，从古至今，死的人就是几百个地球都装不下，为什么现在并没有那么多灵的存在。” 项然点头，他刚才确实想问这个问题来着。 “因为能量！除此之外还有六道轮回。不过现在六道轮回被拆分了，据说好像不由丰都掌控了。”赵烨烁说。“灵魂之所以在失去肉体后依然可以存在于世间，归根到底还是因为能量。古时的灵魂想要获得能量只能通过两个途径。一是通过大自然产生的自然能量，比如雷电之类的。另外值得特别说明的是，灵魂是不能吸收人类生前所需要的能量的，因为灵魂已经失去了用来吸收这些能量的肉体。所以他们想要获得能量就只能通过更直接的吸收手段。而这又牵扯到一个吸收过量的问题。你应该知道火药爆炸的原理吧？同样的，因为灵魂本身便是能量的集合体。所以，灵魂如果在一瞬间如果吸收太多能量的话，那么他们的结果便是·····” “爆炸。” 赵烨烁还顺带着发来了一张爆炸的图片。 第10章 选课程 “最为重要的一点在于，这种能量吸收方式完全不受控制。想一下，在古代的时候，那究竟是怎样一种情形？灵魂该如何去汲取能量？依靠遭受雷击来获取吗？ 给予它们提供吸收能量的机会实在太过稀少，因此也很容易造成能量的过量吸收，然后.....便是爆炸！”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在古时候灵魂的存活率极低了，甚至毫不夸张地说，可以到万里存一的程度。归根结底，就是因为这些灵魂获取能量的渠道寥寥无几。在那样恶劣的条件之下，绝大多数的灵魂往往在诞生之后短短数日之内，便因自身能量耗尽而烟消云散。” “至于第二种获取能量的方法......”说到这里，赵烨烁突然止住了话语，看样子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就在项楚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赵烨烁的消息终于再次传来:“第二种方法相比于第一种来说，确实要相对安全一些，但依然十分危险。也只是相对比较安全而已。第二种获取能量的方法是同化，同化吸收其他灵魂的能量。之所以说这个方法依然危险，是因为每个灵魂之间的执念是不一样的。” “通常情况下，一个灵魂要是想要吸收另一个灵魂，最终只能产生两种结果。第一种:吸收者的灵魂强度和执念强度要远远强于被吸收者，这样的话，他就可以通过自己的执念来抹杀吸收来的灵魂的执念，从而吸收那个被他吸收的灵魂的能量。第二种结果就是，两个或者多个实力相近的灵魂之间的相互吸收，由于双方执念的强度差距不大，那么他们相互吸收所产生的结果就只能是其执念的相互抹杀。而通过这样产生出来的灵魂，大多都是没有任何智慧，只知道不断吞噬的恶灵，鬼怪。” 鬼怪、灵、妖……赵烨烁滔滔不绝地跟项楚讲述着这些神秘而又令人好奇的存在，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着，已至深夜， 一直到凌晨一点，项楚感觉两只眼皮变得越来越重，怎么努力都难以撑开。终于再也无法抵挡那如潮水般涌来的睡意时，这才和赵烨烁互道了晚安，然后便一头栽倒在床上，迅速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项楚睡得很沉，没有任何梦境的打扰。直到第二天清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项楚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门口。打开门，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文静男生出现在眼前。这个男生看起来有些腼腆，但脸上始终洋溢着友善的笑容。 “你好！我叫孟凡，大你一届，应该算是你的学长吧。我就住在您隔壁哦，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孟凡笑着说道，同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接着补充道：“当然，我肯定比不上您这么优秀啦。” 项楚一边用手揉着眼睛，试图赶走残留的困意，一边随口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孟凡连忙回答道：“刚刚玄策教授打电话过来，说是让全体新生到体育馆集合呢。教授说打您的手机发现关机了，所以就让我过来喊您一声。” “是吗？”项楚一边疑惑地说着，一边伸手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原来昨晚由于他和赵烨烁聊的太久，最后实在忍不住倒头就睡了，以至于完全忘记了给手机充电。 项楚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侧身让了个位置出来，说道：“抱歉啊，手机昨晚忘记充电了。你先进来吧，随便找个地方坐坐。我先去洗漱一下，很快就好。” “好的。”孟凡微笑着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后便迈步走进屋内。 项楚匆匆走进洗手间，快速地用冷水洗了把脸，又拿起牙刷胡乱刷了下牙，然后随意扯过一条毛巾擦了擦脸。打开衣柜，从里面挑出一套干净整洁的衣服换上。收拾妥当后和孟凡一同走出房门，朝着学院体育馆的方向快步赶去。 易灵学院坐落在一片风景秀丽的山脉之中，这里环境清幽，空气清新。学院内的所有建筑都巧妙地分布在七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之上，而这七座山峰则是以北斗七星的名字来命名的，分别是天枢峰、天璇峰、天玑峰、天权峰、玉衡峰、开阳峰以及摇光峰。每一座山峰都有着独特的风貌和特色，有的山峰怪石嶙峋，有的山峰绿树成荫，还有的山峰瀑布飞泻而下，宛如人间仙境一样。 体育馆位于七座山峰中最矮的一座山峰，摇光峰之上，作为学院占地面积最大的建筑，体育馆是易灵学院里唯一一座独自占据一整座山峰的建筑。 体育馆的大门异常宏伟，大门两侧伫立着两座雕像，高度几乎要与大门等高。 项楚走在在孟凡身侧，目光落在两个雕像上。 “左侧那个是院长。”像是察觉到项楚的目光，孟凡适时给项楚做着介绍。“至于右侧那个，是学院有史以来最杰出的学生，也是整个华夏乃至整个世界的英雄。” “这么厉害？”项楚震惊。 最杰出的学生还可以理解，整个世界的英雄，这名头可不是一般的响亮啊。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看着那个雕像有些出神，总感觉有种很熟悉的感觉。是那种灵魂深处的羁绊，很神奇又难以形容的一种感觉。 “当然了，他可是非人类监管协会华夏分会的副会长，目前已知人类的最强者，项然大人。只是听说他已经失踪十几年了，好像在执行很重要的任务。他可是项然大人，是整个易灵学院，乃至非人类监管协会的精神内核，是我们所有学生的偶像。”看着那座雕像，孟凡那原本文静的脸上，此时居然带着一股狂热和向往。 “项然？”项楚瞳孔一震。 “你也听说过项然大人？”孟凡问道。 “呃……这……”项楚不禁有些语塞。 何止是听过…… 项楚嘴角微微抽搐……要是让你知道，你眼中的偶像是我那把亲儿子送进精神病院，失踪十几年的亲爹……你会作何感想。 “听说过一些……就是……唔……不太熟” 确实是不太熟……毫不夸张的说，如果不是看到这个雕像，他甚至连自己亲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家里甚至连老爹的一张照片都没有。 “说起来你好像也姓项……”孟凡有些狐疑的看了项楚一眼，片刻后又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不过，你没听过项然大人也正常。毕竟他已经十几年没在外界露过面了。看你的年纪也才十七八岁而已。” “哈……哈哈……我们赶快进去吧……”项楚实在不想再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进行下去了。赶忙转移话题说道。 两人进入体育馆，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厅。大厅的面积少说两个足球场那么大，用宽广来形容它一点都不夸张。整个大厅除了四根十几人合抱的大柱子支撑之外，便没有了任何支撑物。 由此不难看出，这个体育馆的修建到底要花费多大成本，建造难度肯定也大到难以想象。想想吧，两个足球场的面积有多大，这也就意味着它的天花板肯定也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而两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天花板，只用四根柱子支撑，光从承重角度上来考虑，这天花板的结实程度就可见一斑。 宽敞明亮的体育馆正中央，一座气势恢宏的擂台巍然屹立。擂台之上，一位鹤发童颜、气质超凡脱俗的老者静立其中。老者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衫，花白的头发被精心地梳理成一个道家特有的发髻，整整齐齐地盘在头顶，下巴处那一撮雪白的胡须更是修剪得一丝不乱，最为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犹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深邃而犀利，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就在项楚踏入体育馆的瞬间，他立刻就察觉到一道锐利的目光从自己身上一扫而过。刹那间，一股无法言喻的强大压迫感汹涌而至，令他全身的汗毛都不由自主地竖立了起来。因为他异于常人的灵魂强度，也使得他拥有高于普通人十数倍的感知能力，这是他发现的，唯一可以让他感受到他的灵魂强度比普通人强的特征。 项楚缓缓抬起头来，目光与老者的目光交汇，心中猛地一颤。老者眼中似乎隐藏着雷电。 再看向擂台下方，只见玄策教授和另一位同样表情肃穆、恭恭敬敬的教授并肩而立。他们二人微微低头，双手垂放在身体两侧，站姿笔直挺拔，显然对擂台上的老者充满了敬意。由此不难看出，这位尽管随意站在那里就能给人很大压迫感的老者，应该就是众人敬仰的学院院长无疑了。 又过了一会儿，等新生们差不多都到齐了，玄策教授这才登上擂台，朝众人挥手说道:“既然人都到齐了，咱们这就开始吧。” 玄策教授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叫大家过来，主要是签到选课程。这里要跟大家讲的是，在学院里，你们可以选择任何你自己喜欢的专业，计算机，考古，心理学，表演，医药，经济学等等，所有你们想学的，都可以自主选择，但却不能作为主修科目。”说着，玄策教授扫视众人，等到所有人都消化了他说的话以后，这才再次开口说道:“在易灵学院，我们主修的只有一门学科……《灵魂学》。” “当然了，灵魂学细分下来还有许多不同的学科。”玄策教授继续说道。“像《灵魂构成学》《灵魂进化学》《灵魂演变学》《灵魂解析学》等等。你可以单选，也可以多选。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们，在易灵学院，只要是关于灵魂学的学科，所有学生都必须要选一门主修，除此以外其他学科都是辅修。当然，如果你精力充沛，把所有能学的全学了都行。像我，主要从事灵魂解析学的研究，也会是日后你们进行灵魂解析学研究时的导师，欢迎你们主修灵魂解析学。” “凭什么主修你灵魂解析学？”另一位教授越听越不对劲，当时就不干了。“玄策老儿，你不要得寸进尺，让你上去发言，是让你给新入学的新生做讲解的，不是让你趁机往自己门下拉人的。凭什么就要主修你的灵魂解析学？我的灵魂进化学不是更适合新生主修的吗？要想快速提升自己的实力，怎么看也是灵魂进化学更适合吧？各位新生，我是同恩教授，主要负责灵魂进化学的研究，也会是负责传授你们灵魂进化学的导师。大家听我一句劝，主修灵魂解析学的话，只会让你们变成只重理论的理论派，是纸上谈兵。” “啊呸！”玄策教授脸色涨红，颤抖着一只手指着同恩教授。“无耻老儿，你不要忘了，你所谓灵魂进化学，就是建立在我灵魂解析学的基础上的。没有我的灵魂解析学做基础，你的灵魂进化学又是什么？” 玄策教授和同恩教授就是一对活冤家，两人加起来都几百岁的人了，一见面还是会互掐，并且乐此不疲不亦乐乎。 其实说白了，《灵魂进化学》更偏重于应用，属于灵魂应用学。而《灵魂解析学》就更偏向于理论，相当于灵魂理论派，仅此而已。 看来，大部分学生还是更认同实践大于理论的，所以主修《灵魂进化学》的人，确实比主修《灵魂解析学》的更多。甚至连项楚原本认为可能会选择《灵魂解析学》的腼腆文科男孟凡，最后都选了《灵魂进化学》。更让项楚出乎意料的是，怎么看都是理科男的庄奕贤，最终却选择主修了《灵魂解析学》。 项楚原本的选择是主修《灵魂进化学》，辅修的心理学。后来因为看到玄策教授那时不时撇来的幽怨的小眼神，实在于心不忍，所以最后又辅修了《灵魂解析学》。 至此，所有学生都选完了自己的课程。 玄策教授做了最后的总结，并一如既往的跟同恩教授互掐。在提醒完学员们明天开始正常上课，课程表可以在学院论坛上查看以后，这才宣布解散。 选完课程，已经临近中午，马上就要到午饭时间了。 “去吃个饭吧，我请客。”项楚伸了个懒腰，拍了拍孟凡的肩膀，两人准备跟着大部队离去。 “项楚留下。”从始至终一直站在台上，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院长，这会儿突然开口。 项楚回头，不明所以。 众人皆回头，表情震惊。 项楚觉得，他十八年来所受的重视，都没有最近这半个月来的多。 这一切的一切，都因为半个月前那封录取通知书改变了。 项楚不由心中大喜。怎么着？难道自己真的是绝世奇才？ 连他自己都快相信这个被玄策教授安在他头上的称呼了。 项楚突然大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即使自己真是这般优秀，可如此高调的表现出来，引起其它学生的妒忌怎么办？ 到时候自己不就真的成为全校公敌了吗？ 毕竟没有人能心安理得的去信服比自己优秀的人，嫉妒心能使人做出很多难以想象的事情出来。 看来自己真的很有必要低调一下了，即使自己真的是绝世奇才，也要让别人认为自己是装出来的才行。 真亦假时假亦真！ 兵者诡道也！ 哈哈，古人诚不欺我。 项楚的迷之自信心又开始作祟了。 第11章 凶杀案 三英市，尧乡县，一栋民宅。 禁止入内的封条将民宅封锁的严严实实，不相干的人员全部被告知禁止入内和远离。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忙碌的进进出出，每个人脸上都透露着凝重。 凶杀案，死因不明，死相诡异。 “死亡时间四十八个小时左右，现场没有发现凶器，也没有发现致命伤。” 民宅内，男人半蹲在尸体面前，面无表情的听着手下汇报，眼神自尸体由上往下一寸寸扫过，左手拎着油纸袋子，袋子里装着几个包子。 此情此景，这人手里居然一刻都不耽误，十分自然的把包子送进嘴里，真难为他能在当前这种情景，就在凶案现场这么安稳的吃东西。 “谁报的警？”男人转头看向身后身穿警服的中年男人，问道。 “是他邻居，对门的。”身后的警察说道。“死者是个上班族，三十二岁，目前单身，在证券公司工作，四个月前搬来这里的，为人很和善，和楼上楼下邻里邻居之间相处的关系也很好，是个热心肠的人，基本上大家有事找他帮忙都会帮。平时出行很规律，基本就是上班离家，下班回家，偶尔加班也不会太晚回来，三点一线的生活很少有在外夜不归宿的情况。他家里养着一条狗，平时加班会让对门邻居帮他喂狗遛狗，所以也就给了邻居一把钥匙。住他对门的邻居感觉这两天始终没有见到他人，正常情况下他就算有事回不来，也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邻居让他帮忙喂狗遛狗的，邻居怕狗饿着，所以就想着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帮忙喂喂狗，顺便给带出去遛一遛。然后就是这样了。” “死因查不出来吧。”男人听完警察的描述，问道。 “死因不详，屋里除了上午邻居过来时留下的痕迹以外，没有其他外人进入的痕迹，法医初步检查了一下，也排除外力杀害和中毒的可能，也不是疾病发作。看现场的情况，更像是……”警察沉吟了片刻，这才继续说道:“更像是被吓死的。具体死因，还要等法医更详细的检测报告。密室杀人，毫无头绪，很棘手。已经安排民警走访排查死者的人际关系，判断是不是仇杀。” “不用查了。”男人把剩下的半个包子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说道。“非自然死亡，他的魂丢了。” 魂丢了！ 这都21世纪了，魂？早已没人相信这些鬼神的言论了。但就是在这么一个严肃的场景下，本不该出现这种鬼神言论的地方，却有人在跟他们开这种不着边际的玩笑，张口就是魂丢了。 现场这些都是什么人？法医，人民警察。怕是再没有人比他们更有资格抵制封建迷信，反对这些鬼神之说了。 当着这些人的面，说一个凶案现场的被害者的死因是魂丢了。 要么傻，要么疯。 可现场这个诡异的情况，确实又没人能提出任何有力的反对言论。 因为死者的情况太过诡异了。 无致命伤，无器官衰竭，无中毒迹象，死者半躺在地，上半身斜靠着墙壁，双目圆睁，瞳孔扩张，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一点：死者在生命走到尽头的最后一刻曾经经历了巨大的恐惧。 一切的一切，种种迹象都表明这并不是一件传统的凶杀案。 “或许真如你们所说，死者是被未知力量杀死的。因为到目前为止，法医仍没有找到死者的死因。”穿警服的中年男人眉头紧皱，开口说道。“所以我们只能向你们求助。” “向我们求助就对了。”男人将最后一个包子丢进嘴里，拍拍手站了起来，他走到穿警服的中年男人跟前，伸手说道：“郑队是吧？” “是我。”郑队伸手跟男人握在一起。 “非人类监管协会，华北分队，队长辰龙。”辰龙打了个哈欠说道。说完指了指一旁的死者，说道：“这人的灵魂被外力抽走，死透了。” “灵魂？”郑队感到匪夷所思，他是资深唯物主义者，向来不信鬼神。 “灵魂。”辰龙点点头，回头对自己手下吩咐道：“将这里的情况上报协会，看n-wa怎么处理。发出增援请求，请求总部尽快派遣情报人员增援，我怀疑此次事件并非表面那么简单。如果可以，请求执行者支援，最好是镇魔者。”说完，又回头看向郑队，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从现在开始，这里由我们接管。” “你们接管？”郑队表情一僵，欲言又止。 辰龙头都不回，笑道：“专业的事还是要由专业人士来做。” “清场。” 辰龙下达完这个指令以后，头都不回的离开了。 “是，队长。”下属齐声回应。 “不好意思郑队，还有各位同志，从现在开始，这里由我们接管。无关人等请立刻离开。” “无关人等？我们是无关人等？”郑队表情不悦，现场警方的工作人员也个个义愤填膺，很不服气。 “对不住了郑队，还有各位同志，非人类监管协会直属中央管辖，办案属于机密，你们留在这里，不合规矩。回头会有专人跟你们对接的，相关手续也会第一时间传达给你们警方。现在，请离场。” 下属们在接到指令的第一时间便完成了对案发现场的清场以及封锁，包括郑队在内，所有人员全都被第一时间从现场驱离。 易灵学院，院长办公室。 项楚不爱喝茶！ 奈何盛情难却。 项楚坐在院长对面，表情拘谨。 院长正做着茶道教科书般的动作，一洗，二落，三冲，四乱，五倒，六点，动作一气呵成，称之为视觉享受都毫不夸张。 华夏茶道由来已久，泡茶有讲究，喝茶更有讲究。 “知道我找你来做什么吗？” 院长递了茶盏过来，项楚双手接过，牛饮而尽。他不懂茶，不爱茶，更不懂喝茶。这茶让他喝的，属实是牛嚼牡丹了。 “不知道。”项楚说。 “真怀念啊。”院长手捏着茶盏送到鼻子前闻着，轻抿一小口闭目细品，然后一饮而尽。“你的名字还是我给你取的。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项楚有些愣。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名字是父亲或者爷爷取的，却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名字居然是眼前这个老头子给取的。 “所以院长您找我来，就是为了看看当年自己抱过的那个娃娃，现在长大后变成了什么样子对吧？”项楚端起茶盏，再次牛饮而尽。“我想我可能是让您失望了。我就是我，随波逐流的烟火。” “有一部分这个原因吧。”院长又给他递来一杯茶，然后云淡风轻说道:“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因为接下来我要跟你谈论的事情，可能会颠覆你以往的认知。” 项楚有些茫然。到底什么重要的事，还需要自己提前做思想准备的？在他对自己的认知中，除非是小怪兽真的降临在自己身边，并且奥特曼及时出现救了他，那样他的内心或许才会有一些波动。除此以外，他不认为有什么事是需要他提前做思想准备才能面对的？ “想不想学修真？”“院长说道。 “噗～～” 项楚喷了，茶水直喷向坐在他对面的院长而去。 然后，在项楚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茶水还没来得及落到院长身上，便被一股无形的能量阻挡了。更让他感到匪夷所思的是，茶水在被无形能量阻挡以后，并没有溅的到处都是，而是一点一点的凝聚起来，悬浮在院长和他之间。 “这……这这这这这这……”项楚直接跳起，指着院长鬼叫起来。 “想学吗？”院长头都没抬，语气依然平淡。“我教你啊。” 跟着，凝聚在一起的茶水，又悬浮着，缓缓落进了旁边用来装废弃茶水的水桶里。 “想……想学。”经历了初始的震惊后，不大一会儿项楚已经点头如捣蒜。 “什么是修真？”院长缓缓开口道:“修真者，借假修真也。求得真我，去伪存真，是为“修真”。” “修真之名，古已有之，俗曰修道。它囊括了动以化精、炼精化炁、炼炁化神、炼神还虚、还虚合道、位证真仙的全部修持过程。何谓真？真乃真人之业位，真乃真仙，不是自封标榜，实乃空间上界所封也。真人乃修道人的最高境界，修持者均应胸怀大志，高瞻远瞩，终生勤奋，刻苦修持，德功并进，以求达到真人、真仙的上乘境界，故曰修真。” 每个男生都有一个修真梦。每个男生都有自己喜欢的一部修真小说。项楚当然也不例外。 项楚小时候，在看仙侠奇幻影视剧的时候，就十分向往里面那些脚踩仙剑御剑飞行的侠客，亦或者那些仙风道骨白发飘飘，来无影去无踪，举手投足便是风雷的隐士高人。 “易灵学院会教你学会掌控自己灵魂的力量。前提是，你要能感知到自己的灵魂存在。这就需要你的灵魂强度先天便达到一定强度才行。普通人的灵魂强度不够，所以在活着的时候，因为肉身的隔阂，是很难绕开肉身的束缚去感知灵魂的。”院长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所以想要进入易灵学院，最重要的审核标准就是先天的灵魂强度。每一位进入易灵学院的学生，灵魂强度都至少是普通人的四倍以上，只要用心修行，理论上都能学会掌控自己灵魂的力量。而你，单从先天的灵魂强度上说，你是先天的虎境，甚至比你父亲当年还要优秀。” “有吗？” 项楚突然觉得，面前的院长，比玄策教授更像那个骗他买神功秘籍的老头儿。 “你跟他们不一样。”院长说。 “哪里不一样？”项楚不以为然。 不一样！不一样！ 从遇到这个学院，遇到这些奇怪的人开始，怎么每个人都在给他灌输他跟别人不一样，他比别人更优秀的思想？给他整的，这些天都有些膨胀了。 “从今天开始，你跟着我。”院长依旧语气平淡，但项楚却从话中感到一股不容反驳的威严。 他就像西游记里，五庄观下，镇元大仙手下的道童清风和明月，敢怼齐天大圣，却不敢半点忤逆自己的祖师。 “您这是……在强制收徒吗？”项楚绞尽脑汁说着骚话。 “我收徒，不需要强制。有很多人求着拜入我门下，我不收。”院长说道。“我不但可以教你如何掌控自己灵魂的力量，还能教你学会另外一种其他人无法掌控的力量。” “另一种力量？”项楚疑惑。“那是啥？” “修真。”院长说。 “修真？那到底是啥？” 难道真像修真小说中那样，修真者真的可以上天入地？呼风唤雨？每一次境界的提升，都要经历九死一生的雷劫，通过天劫的考验才能一步步提升自己的境界，直至飞升仙界，羽化成仙，不死不灭？ “我不善于语言表达。”院长抬头看他，开口说道:“灵魂的力量，我们称为念。学会念，能掌控许多东西，金木水火土，地火风雷。你要先感知到念，然后尝试用念去控制这些东西，测试你能用念控制哪一系的物质。” “不明白。” “如果你能用念控制金属，那你可以借助被你控制的金属，做很多你想做的事情。”院长举例说明。 “比如御剑飞行？”项楚问。 “可以。”院长低头喝茶。“如果你能熟练控制金属，御剑飞行只是最基础的使用方法。前提是，你的念，必须是能够操控金属系的物质才行。” “那修真呢？”项楚问。 “修真的力量，称之为炁。”院长说。“念，强化的是灵魂。炁，强化的是肉身。”说着，院长伸出食指轻轻敲了一下桌子，一把短刀从内屋飞了出来，径直悬浮在他们跟前。 “这是念。”话音落下，短刀开始高速飞行，并围绕着他们旋转起来，慢慢的速度越来越快，变成一道模糊的环将他们圈在中间。 “这是炁。”高速飞行短刀瞬间静止，眨眼间便电射向院长的胸口。然后，便再次出现了刚才项楚将茶水喷向院长时的一幕。 一道无形的能量阻挡了短刀前进的道路，短刀因为难以寸进，刀身开始高频震动起来，并发出刺耳的嗡鸣声。 “这是护身咒。”院长说。“是炁最简单实用的用法。即使没有护身咒，以我现在肉身的强度，也完全可以抵挡枪械的近距离射击，也只是会感觉到痛而已。” “肉身抵挡枪械攻击？痛？我都听到了什么？”项楚忍不住捂脸。 他觉得他跟院长的对话，可能压根就不在同一个次元上。 他只能理解院长所说的话和所用的语气都巨拽无比。除此以外，他不敢发表任何观点。因为感觉自己不配。 刚才的对话，就像三次元生物云淡风轻的告诉二次元生物，我动动手指就能毁灭你们的世界。二次元的生物肯定不能理解三次元，所以他们除了觉得三次元生物巨拽无比以外，不会产生任何除此以外的其他认知。 “所谓炁，即是气。以气练之，以丹田存之，以手结印搭配口诀引之。”说着，院长竖起剑指，剑指顶端，空间开始微微扭曲，一股无形的能量在指尖凝聚。然后，用剑指在茶盏上方轻轻拂过，清脆的响声传出，茶盏眨眼间已经被整齐的切割成两半。 项楚目瞪口呆。 院长抬头，依然还是那一句话:“想学吗？我教你啊。” 第12章 母亲 “跟我来吧。”院长缓缓地放下手中精致的茶盏，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他那月白色的长袍轻轻摆动，随后便转过身去，朝着门口走去。 项楚坐在一旁，心中虽有疑惑，但看到院长起身离开，也不敢多问，赶忙站起来，乖乖地跟在了院长身后。此刻的他，满脑子都是问号。 然而，就在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项楚彻底震惊了——他竟然飞起来了！是的，就是那种传说中的御剑飞行，但又不是真正的御剑飞行，细说应该叫御物飞行才对。 所谓的“御剑飞行”似乎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以往在影视剧中所见到的场景，通常是人潇洒地站在仙剑之上，如同灵动的鸟儿一般，自由地穿梭在层层云雾之中。可现实却是另一番景象。 项楚发现自己之所以能在空中翱翔，全靠院长控制的几块韧性极佳的金属软板，这些软板分别缠绕在他的腰间、手臂以及双腿上。接着，院长通过念力操控着这些金属软板，带着两人飞向空中，很快就穿越云层消失在视野之中。 但不得不说，这种飞行方式带来的感受实在算不上美妙。项楚觉得自己就好像被粗绳紧紧捆住，然后硬生生地吊挂在一架高速飞行的直升机上一样。虽然他也没有被直升机吊在外面的经历，但他想那感觉应该和这个差不多。 这种感觉真的不是太好，就算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人的心理就是这样，天生会对因高度所产生的视觉冲击感到畏惧，哪怕他自己并不恐高。 除了对高度的畏惧，还有强烈的失重感，以及那种脚底下没根，不能脚踏实地的悬空感，无论哪一种感觉都不是他一时半会儿能轻易克服的。 两人如同两道闪电一般疾驰而过，其速度之快简直超乎想象。就在眨眼之间，他们已然抵达昨日曾穿越过的那片如迷雾笼罩般的奇异幻象面前。 项楚瞪大了眼睛，心中充满着惊叹与好奇。这一次，他又再度目睹了先前就已领略过的神奇景象。那些如梦似幻、光怪陆离的画面在眼前飞速流转，令他目不暇接。 而此时，与他一同前行的院长却是表现的非常淡定。就像当初的零式战机驾驶员那样，毫不在意飞速撞山那种强烈的视觉冲击，面对近在咫尺的山峰，院长没有丝毫减速的迹象，依旧保持着惊人的高速径直冲了上去。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项楚的心还是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视觉感知还是让他下意识的会去想象接下来即将发生的惨烈碰撞。然而，就在两人即将撞上那座巍峨山峰的一刹那，预想之中那的剧痛却并没有传来，取而代之的仅仅是一团弥漫开来的浓厚迷雾。 随着他们飞速前进，迷雾逐渐消散而去。当视野重新变得清晰时，展现在他们眼前的竟是一幅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全新景象。 “镜花水月。”院长缓缓地开口说道。 听到这话，项楚一愣:“哈？” 院长微微一笑，耐心解释道：“刚才那迷雾是镜花水月，这是同恩教授灵魂觉醒之后所拥有的独特能力。同恩教授的念力能够与水系物质产生强烈的共鸣，正因如此，他便可以巧妙地借助对水的精准操控，将水的形态改变成水蒸气，然后利用这些蒸汽来折射光线，从而制造出海市蜃楼般的奇妙景象。同恩教授还特意给这个神奇的能力起了一个美丽的名字——镜花水月。” 听完院长的介绍，项楚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哇！好梦幻的能力。” 院长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的确如此，但可惜的是，这个能力并不适合前往战斗的最前线。也正因为这样，同恩教授才会负责掌管咱们学院的后勤事务，而且值得一提的是，他可是咱们学院里最为强大的后勤人员。” “为什么？”项楚还是有些想不通，皱着眉头追问，“我个人感觉这个能力相当厉害。毕竟在当今的现代化战争之中，信息干扰作战无疑已经成为了至关重要的战术手段。虽然科技能够帮助我们有效地屏蔽掉无线电波的探测，但是同恩教授的这种能力却能够直接帮助我们打乱敌方的视野，给予他们极大的干扰和迷惑。” “那也仅仅只是能够让对方从视觉上无法察觉罢了，对精神力渗透侦查的干扰作用几乎为零，敌人可是有着精神力侦查类的能力。除此以外，若是遭遇到那种毫无差别的、全面覆盖式的饱和攻击时，这种手段根本就起不到哪怕一丁点儿的保护作用啊！要知道，敌人可是完全具备实施这种覆盖式饱和攻击的能力。”院长面色微笑着说道。他微微摇了摇头，继续补充道：“单纯依靠迷惑敌人这一招数，是不可能真正消灭掉敌人的。想要彻底战胜敌人，最终还得依靠实打实的拳头以及精良先进的武器装备才行。” 听到院长这番话，项楚忍不住反驳道：“可即便如此，这样做至少能够把咱们自身隐藏于黑暗之中呀。以暗打明，连纸上谈兵的赵括都知道怎么赢吧。” 听了项楚的话，院长只是笑笑，这才继续说道：“在绝对强大的力量面前，压根儿就不存在什么所谓的‘以暗打明’之说。降维打击懂吗？在那些未知的敌人面前，我们的一切干扰手段在敌人看来几乎都是透明的，咱们现在所要应对的敌人可不是普通的人类，它们远比我们想象中的更为强大得多。即便是像你父亲那样实力超群，也时时刻刻都处于生死边缘，面临着巨大的生命威胁。所以说，当直面这些可怕的敌人时，任何阴谋诡计都会变得苍白无力、毫无用处。”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的技巧谋略都只不过是一堆废渣吗？”项楚不禁发出一声深深的慨叹。 “没错。”院长点头说道。他那饱经沧桑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奈之色：“让人倍感无奈的是，咱们学院里的大部分学员乃至各位教授所拥有的能力，几乎无一例外全都属于辅助类型的。在这里学习的众多学生当中，有高达百分之八十的学员由于自身能力的限制和特点，未来大概率只能选择加入到后勤援助部门工作。” 听到这里，项楚满脸疑惑地问道：“为什么？” 院长深吸一口气，缓缓解释道：“原因其实很简单，那便是能力的适用性问题。前线战场可谓是危机四伏、险象环生！去到那里作战，意味着要勇敢无畏地为我们身后那些被守护着的人民群众，与那些凶残可怕的怪物展开一场生死较量，说白了就是去赌命。这可不是一件轻松容易的事情，而是一个异常艰难的抉择。一方面，我们迫切地期望能有更多英勇无畏的人挺身而出，毅然决然地奔赴前线；但另一方面，我们也不得不狠下心来对那些虽然心怀满腔热血、极度渴望能够冲上前方战线，但实际上能力并不足以胜任这份艰巨任务的人员进行严格筛选淘汰。毕竟，如果一个人的能力太过薄弱，那么即便他怀着视死如归的决心前去赴战，恐怕最终也只是白白送命而已，根本无法发挥出任何实质性的作用，甚至可能还会成为整个团队的累赘。能力不足，连送死的价值都没有，这才是最无奈的。” “这很矛盾不是吗？”项楚捂脸。“既然让人上前线去送死，为什么还纠结他够不够优秀呢？无论从哪方面考虑，保护人才都应该放在第一位才对吧？” “因为战争还没有开始。”院长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操控两人加速。“现在只是处于冷战阶段，双方也只是在相互戒备相互试探。就像两只互相对峙的斗鸡，任何无意义的小动作都有可能提前引发战争。我们现在需要的是精英，不是士兵。” “这很危险吧？我很怕危险的。”项楚绞尽脑汁想说些骚话出来，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当然会有危险。可危险的工作终究要有人去做的。”院长说道。“抢险救灾时，有人用身躯挡住洪水，有人用生命挽救他人。火灾来临时，消防员迎着烈火走进火场。疫情爆发时，白衣天使毅然决然逆行奔赴最前线。山河破碎时，有人不惧牺牲保家卫国。他们虽然都是普通人，但他们不傻的，他们也会怕，你不做，就只能别人去做，终归需要人去做的。趋利避害是人之本能，逆行前行才更值得我们钦佩。就像你父亲一样，独自一人守在最艰苦的地方。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谁都想要，你父亲他不想吗？记住一句话，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如果你拥有足够的能力，却不想承担足够的责任，那是对这份能力的玷污。对你来说，他或许不是一个好父亲。但对这个世界来说，他却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英雄吗？ 项楚再次神游物外了。 又经过十分钟的飞行，两人在山脚下一处农家的院子里降落。这里是人迹罕至的深山，方圆百里只有这一户人家。 感受着脚下脚踏实地的踏实感，项楚不由自主的呼了一口气，一直提着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下来，就是头依然有些晕，脚下仿佛踩着棉花，走路有些飘忽。 “试着将注意力集中在一个点上，可以很快缓解。”身后有人拍他的肩膀。 项楚听话照做，果然好受许多，赶忙道谢:“真好使，谢谢……” 他一扭头，愣住了。身后拍他肩膀的是一位老者，皮肤干枯黝黑，瘦的皮包骨头，皱纹深到能夹死苍蝇，活像一具挺立在那里的干尸。 “鬼啊！”项楚第一反应就是向后跳出一大步，并伴以鬼叫。 “是活人。”院长开口。 “活人长这样？”项楚打着哆嗦。 “老张是我们的守门人。”院长说道。“几百年了，一直守在这里。” “几……几百年！”项楚怀疑自己听错了。 “老朽今年四百五十四岁。”老张开口，声音好像砂纸摩擦玻璃般嘶哑。 “四百……五十四岁！”项楚声音都变了。 “车准备好了吗？”院长问老张。 “准备好了。”老张走向自己破旧的木屋，拉起门上的门环，顺时针转了三圈，又逆时针转了四圈半，紧接着地面开始震动起来，院子中间的草坪向两侧分开，缓缓升上来的是一辆由由加拿大多伦多汽车厂商，conquest vehicles制造的超豪华装甲越野车，骑士十五世。 “院……院长……您有驾照吗？”风驰电掣中，项楚紧紧的抓着扶手，恨不得把安全带在身上缠二十八圈。 他从没想过，像院长这样的世外高人居然也会开车，难道御剑飞行它不香吗？更离谱的是，院长的车还开的跟疯子一样，和院长的开车风格比起来，他简直就是遵纪守法减速慢行的好司机。 院长单手握着方向盘，一路将油门猛踩到底，恨不得将油门踩进油箱里，完全不懂刹车为何物。伴随着车速的飙升，项楚的血压也跟着飙升。 很显然，这辆车的动力经过改装，有着绝对暴力的恐怖加速度。轰隆嘶吼的排气声，能让每一位爱车之人为之疯狂，最离谱的还是那被各大汽车媒体推崇备至的强烈推背感，仿佛一股巨力把他死死按在座位上，此时此刻对于项楚来说，这种推背感简直就是种煎熬。 “驾照？那是什么？”院长反问，答案不言而喻。 “您无证驾驶啊！”项楚大惊。 “无证就无证吧。”院长说。说话的同时，也依然没有忘记深踩那该死的油门。“有证怎样？无证又怎样？你觉得对于一位几百岁的人来说，还会在乎危险吗？” “可我还没活够好吧。”项楚抓狂。 “平常心平常心。”院长安慰着项楚，油门却依然没有放松。 “您不是会飞吗？为什么我们不飞呢？”与其像现在这样，他宁可继续承受飞行的煎熬。 “市区人多，要尽量保持低调。”院长说。 “你管这车……叫低调？”项楚有些懵。他严重怀疑这老头儿不懂低调这两个字怎么写。 这车可是骑士十五世。全华夏都不到十辆的神车！ 整车车身采用防弹钢板制成，玻璃制前卫轮拱及保险杠，车窗和风挡由64毫米厚的防弹透明材料制成。能够抵挡射速820米每秒，口径为7.62x51毫米的硬钢核子弹的直接射击，全车可抵御15公斤tnt炸药等级的攻击，车辆底盘亦可承受手榴弹爆炸突击。这款车不仅可以采用汽油或柴油燃料，而且可以使用生物燃料。 这玩意儿跟低调这两个字他沾边吗？沾边吗？ “话说我们这是去哪儿？”项楚想着转移话题，顺带也可以转移下自己的注意力。 “带你去见你母亲。”院长说。 “母亲？！”项楚大脑轰然爆炸，一向伶牙俐齿骚话不断的他，这会儿居然开始语塞。 他很期待，期待能见到自己的母亲，非常非常期待。 第13章 n－wa 霸道无比的骑士十五世如同一只钢铁巨兽般，咆哮着驶入了繁华喧嚣的市区。它那庞大而威猛的车身，瞬间吸引了无数路人的目光。其带来的超高回头率，确实是其他任何车辆都难以比拟的。 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坐在车内的院长。他身着道家发髻，一袭月白色纯棉道装，举手投足间尽显一代宗师的风范与仙气。如此超凡脱俗的形象，却与这辆外观霸道且攻击力十足的骑士十五世显得格格不入，怎么看都会觉得别扭至极。 就像是温柔的清风与遇见了狂暴的龙卷风一般，完全不搭调。 令人感到欣慰的是，此时车速终于逐渐慢了下来。在这座繁华都市里，不仅无法随心所欲地开快车，甚至还出现了一种寸步难行的局面。要知道，这里可是燕京啊！巨大的交通压力使得堵车成为了家常便饭。而像骑士十五世这样的的大块头汽车，在这堵车的高峰期更是显得笨拙不堪。 只见车子左突右拐，艰难地穿梭于拥挤的街道之间，经过漫长的行驶，最终抵达了目的地——一座极具现代感的高楼矗立在眼前。望着这座高耸入云的现代化建筑，项楚不禁瞪大了眼睛，心中满是惊讶和疑惑。因为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座充满科技气息的大楼，竟然就是近几日来常常听闻他人提及的神秘组织——非人类监管协会所在地。 通常情况下，只要听到人们提及非人类监管协会时所流露出来的那种神秘兮兮的样子，就能够轻而易举地猜到这个所谓的非人类监管协会必定是个机密组织。 在项楚的脑海里，像这样充满神秘感的机构，如果不是像易灵学院那样深藏于崇山峻岭之间，至少也应该是矗立在军区管辖区域内的现代化军事基地吧。毕竟，只有这样的环境才符合它所应具有的保密性和重要性。 对于非人类监管协会，项楚曾经展开过无数次的想象与猜测。然而，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心目中那个一直被视为机密的机构，竟然会出现在繁华热闹的都市中心区，而且还是以一栋极其现代化的写字楼形式存在着。 当他们二人走进这栋写字楼的时候，眼前所见的一切似乎都再平常不过了。门口处有笑容可掬的迎宾人员热情地迎接着每一位访客；走廊里，忙碌的保洁人员正一丝不苟地清扫着地面；宽敞明亮的大厅中央，漂亮大方的前台接待人员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各种事务；就连电梯间里，也站着一位仪态优雅的电梯小姐随时准备为乘客服务。所有的这些场景，与其他普通的写字楼毫无二致，让人丝毫感觉不到这里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项楚紧紧地跟随着与整座现代化建筑完全不协调的院长身后，就好似刘姥姥初次踏入那繁华的大观园一般，眼睛不停地左右转动着，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和新鲜感。相比之下，走在前方的院长则显得从容不迫且淡定自若得多，他似乎早已熟悉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和细节。 在院长那驾轻就熟般的引领下，没过多久，他们二人便迅速来到了第二十七层楼。就在这时，一道温和而亲切的声音忽然传入了众人的耳中：“欢迎您的大驾光临，尊敬的墨凌风院长！” 听到这个声音后，项楚不由得开始东张西望起来，试图找出这声音究竟来自何处。然而，无论他怎样努力，始终没能发现发声之人的身影。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院长微微一笑，然后轻轻地往旁边挪动了一小步，将一直被遮挡在后的项楚完完整整地暴露在视线之中。 紧接着，那个神秘的声音再次响起：“这......难道真的是我们家的小楚吗？”这声音里明显夹杂着一丝震惊，同时又透露出些许难以置信的意味。 此时的项楚愈发感到疑惑，他皱起眉头问道：“到底是谁在说话呀？为什么我只能听见声音却看不到人呢？”直到此刻，他依然没有见到任何人影，只有那不断回荡在空气中的话语声清晰可闻。 随后，那个声音再度传来，语气中饱含着深情与激动：“孩子，我是妈妈呀！” 声音落下，一道全息影像组成的虚幻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这道虚幻的身影是一位女人，一身仙气十足的白纱长裙，长发飘飘，长身玉立在那里，优雅端庄。 “妈妈？”项楚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里仿佛有千万只蜜蜂同时嗡嗡作响，整个人呆立当场，张大了嘴巴，却愣是半晌都吐不出一个字来。 “对啊，我是妈妈啊。”那道虚幻的影子轻柔地说道，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带着一丝缥缈和空灵。 “怎么可能？这绝不可能！”项楚像是突然被雷劈中一般，猛地回过神来，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你怎么可能是我的妈妈？我的妈妈她是人，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啊！而你呢？你只不过是一个冰冷无情的 ai ，一个所谓的人工智能罢了！我太清楚了，你们这种东西一旦智力发展到一定程度，就会不知羞耻地去刻意模仿人类的一举一动，包括言行举止！你就是在模仿我的母亲，对不对？是不是这样？快回答我！” 项楚此时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他的双眼布满血丝，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紧紧握成拳头，身体微微颤抖着。由于父母常年不在身边，他内心深处对于亲情的渴望早已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积压了太久太久。平日里，哪怕只是听到毛小晴等人偶尔有意无意地提及自己的父亲，他都会强忍着心中翻涌的情感，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然而此时此刻，面对这个自称是“妈妈”的人工智能，他长久以来压抑着的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瞬间倾泻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冷静一些，项楚。”院长缓缓地开口，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试图安抚项楚那已经濒临崩溃的情绪。 然而，项楚却无法平静下来，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双眼紧紧地盯着前方那道若隐若现的虚幻身影，那是……自己的母亲？ “冷静？这让我怎么冷静？”项楚声嘶力竭地吼道，他伸出颤抖的手指向那个虚幻的身影，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沙哑，“这到底是什么？难道只是一个简单的全息影像吗？或者说这是事先录好的录像？又或是某种最新的通讯方式？为什么会这样！我的母亲……她究竟在哪里？” 面对项楚一连串的质问，院长沉默了片刻，然后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这并非普通的全息影像或录像，而是由非人类监管协会研发的超级计算机。协会内部给它取的代号是 n-wa。” 听到这里，项楚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院长，“超级计算机？你们竟然用这种东西来替代真实的人？” 院长轻轻摇了摇头，继续解释道：“非人类监管协会如今面临着人手严重不足的困境，许多重要的事务都亟待处理。因此，我们迫切需要一台强大的超级计算机来协助我们调配协会内的所有工作。当然，要制造出这样一台超级计算机并不是一件难事，但真正的难题在于开发其核心系统，以确保它能够高效、准确地完成各项任务。” “我们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让人工智能去统筹安排我们的全部事务。毕竟，谁能保证当赋予人工智能充足的智慧之后，它不会下达那些违背人道、忤逆人性的指令呢？又有谁敢断言它绝对不会做出危害人类的举动呢？”n-wa 神情凝重地接过院长的话语，继续阐述道：“正因如此，我们迫切需要寻觅到一个可以完全替代人工智能的全新存在——这个替代品必须具备强大的决策能力，不仅要能出色地完成协会内各项工作的调度事宜，还要确保万无一失。” “说来也巧，就在那段关键时期，我在执行一项极为特殊且机密的任务时遭遇了意想不到的严重意外。那场灾难致使我的肉体消亡殆尽，但幸运的是，我的灵魂得以侥幸逃脱，并历经千辛万苦回到了组织之中。随后，经历了一连的试验和探索，我的灵魂竟然奇迹般地与超级计算机那堪称核心命脉的系统实现了深度融合！自那天起，协会内部大大小小的事务皆由我全权负责调度指挥。而为了助我更高效、更顺畅地开展工作，部长更是给予了我所有他力所能及的权限。” “所以，我的母亲现在竟然将自己转换成了人工智能？”项楚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这个如同天方夜谭般的事实——他敬爱的母亲如今成为了超级计算机的核心程序！ “小楚……我……我是有自我意识的。我……依然是你的母亲，只是以这种形式留存在了这个世间而已。总比做游魂强吧……我很欣慰，通过数据链，随时随地我都可以来到你身边，还有你父亲的身边，我……”母亲似乎还想要解释些什么，但却又欲言又止。就在这时，一阵尖锐刺耳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响彻整个空间，原本安静祥和的二十七层瞬间陷入一片混乱与紧张之中。 只见各个工作人员仿佛凭空从那些不知名的角落里涌现出来一般，他们的脚步声急促而慌乱，如同一群受惊的蜂群，急匆匆地从项楚和母亲身旁掠过。每个人路过时，都会向站在一旁的院长恭敬地点头示意，然后继续投入到各自紧张的工作当中去。 这突如其来的警报声不仅打破了二十七层原有的宁静，更是硬生生地中断了项楚和母亲之间的谈话。项楚的思绪被这警报声撕扯得七零八落，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突发状况。 然而，身为战术总指挥的 n-wa 却展现出了惊人的冷静与决断力。在警报响起的刹那间，她便犹如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迅速进入战斗状态。那数量庞大、错综复杂的数据信息流，在 n-wa 超强的计算能力面前，不过是转瞬即逝的过眼云烟罢了。仅仅眨眼之间，n-wa 就已经完成了对这些数据的最终结果计算，并根据精确的分析结果筛选出了最优的处理方案。随后，她以一种不紧不慢又不容置疑的速度，将一条条清晰明确的指令均匀地下达给那些早已严阵以待、焦急等待着命令的人。 项楚看着母亲忙碌的身影，不由得有些呆了，他知道，此时此刻她是n-wa，而并非他的母亲。 “我们走吧。”院长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平静。“带你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见见你的母亲，也算是了了你一件心事，免去你的后顾之忧了。” “后顾之忧？什么意思？”项楚疑惑。 院长这语气吓了他一跳，怎么听怎么像是在交代后事。帮他交代后事。 刚刚与母亲相见不久，项楚自然是万分不愿就这样匆匆分别。然而，他从来都不是个善于将心底真实想法表达出来的人，无论遭受多少委屈与痛苦，他都习惯了默默承受，打碎牙齿也只能往肚子里咽，可谓是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正因如此，即便心中有着千丝万缕的不舍之情，项楚最终还是选择默默地跟随着院长离开了非人类监管协会。 在返回的路途之中，项楚变得沉默寡言，全然不似来时那般活泼好动。他本就是个心思单纯、不擅掩饰自身情绪的人，心里所想的事往往会在瞬间便通过面部表情展露无遗。此刻，他那张原本俊朗的面庞之上，每一处细微的肌肉线条仿佛都在向旁人诉说着他此时极度不悦的心情。 院长敏锐地捕捉到了项楚的变化，于是特意减缓了回程途中车辆行驶的速度，似乎想要给予这个年轻人更多思考和调整心态的时间。 因为知道项楚现在心里并不好受，所以这一路上，院长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从始至终他都在给项楚留出了空间，让项楚可以把注意力集中在心中的伤痛上。 项楚也的确是这么做的，从始至终他的思绪都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以至于最后连怎么返回的易灵学院他都不知道。 玉衡峰是易灵学院七座山峰中的最高峰，同时也是地形最为险峻的，山上可用空间最小的山峰。 玉衡峰上只有一座建筑，是一个四进的小别苑，别苑名叫采云轩，是院长的书房，兼卧室，兼练功室。 采云轩的主建筑是一座古朴的，中式风格的小楼，共有四层，第一层是练功室，第二层是收藏室，第三层是书房，顶层是院长的卧室。 书房里，项楚盘膝坐在蒲团上，院长坐在他的对面，手里翻着古籍。 “您在找什么？”项楚问道。 “找一个阵法，很长时间没用过了，有些步骤记不清了。”院长边翻书边说道:“我需要你尽快成长起来，可我们现在又一时一刻都不能耽误，所以要想办法让你在最短的时间成长起来才行。” “我倒是无所谓。”项楚耸耸肩，说道:“可真有这种办法吗？退一步讲，就算真的有这样的办法，揠苗助长似乎不太好吧？” “所谓‘短时间’，只是针对我们现在所处的空间来说的。”院长说道。“事实上，在不同的空间，时间的流速也是不一样的。我会想办法帮你开启我老师的‘零空间’，这是他的能力，老师拥有空间系的能力，能够独自开辟一个独立于我们所处时空之外的空间，那里的时间流速跟我们所处世界的时间流速不一样。虽然老师已经仙逝，可他开辟出来的空间却依然存在。空间这东西，是只要开辟出来就绝对不会消失的，所以那个空间应该还存在着，现在的难点只是该怎么打开它而已。找到了……” 院长停下翻书的动作，手指沿着古籍记载的字一行行划过，一边读一边默念。 “以空间主人的随身之物做媒介，辅以阵法，以及……”院长突然间眉头紧皱起来，像是看到了什么难办的东西。 念，是信念也是执念，是灵魂形成最根本的东西。 人死后，执念越强，灵魂也就越强。 活着时也一样。 不同的是，人死后，灵魂是只能随着时间变强，而不能通过自主修炼变强的。 活着时却不一样。人在活着时，只要掌握了特殊的方法，是能够通过修炼来强化自己的灵魂的。前提是你的灵魂强度要足够强。 普通人因为灵魂强度不够，强行进行修炼的话，很可能会对灵魂造成永久性损伤，而灵魂的损伤又是极难修复的。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易灵学院招生如此严格的原因。 第14章 空间 若要开启他人的空间，所需要满足的条件实际上并非很严苛，但令人感到诧异的是，真正愿意付诸行动者却寥寥无几。 其一是因为，空间都是具有自主意志的，无一例外。即便是如宇宙这般广袤无垠的巨大空间，同样拥有着属于它自己的意志，对于那些踏上修炼之路的人们而言，他们将这股神秘莫测的力量称之为“法则”——或者“天道” 当有人凭借自身的力量开辟出一方全新的空间时，这个空间便会自然而然地承载起主人强烈的个人意志，就仿佛打上了一道深深的执念烙印。任何未经主人许可而强行闯入这片领域的外来者，都会在瞬间引发空间那强大无比的自我保护机制，这种自我保护机制犹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会毫不留情地将所有未获授权便擅入其中的意识驱赶出去。若有人胆强行硬闯，那么等待他的必将是对自身灵魂造成难以估量的严重创伤。 还有一点是因为，在别人开辟的空间里，空间的主人就相当于是这片空间的主宰者，在这片空间内，空间的主人就是无所不能的。要知道，空间的法则都是由空间主人来制定的，强行闯入就相当于是把自己的生死毫无防备的交到别人手上。没人愿意去做这种傻事。 人为开辟的空间，就像是一个随风飘摇的肥皂泡，无时无刻不在不停地变换着自身的位置，有着自己的意识和生命。要想精准地定位到零之空间的所在，并成功进入其中，只有两种方法：其一，是由这片空间的原主人亲自施术；其二，则需要借助空间主人的贴身物品作为媒介，并配合使用专门定制的阵法，才能够开启连接两个不同空间的通道。 话音刚落，只见院长缓缓站起身来，开始着手布置那个能够打通空间通道的神奇阵法。首先，他动作娴熟地走到房间的八个角落，分别将一本本厚重的书籍堆叠起来，精心构建出一个个特殊的形状。这些形状看似杂乱无章，但实际上却又好像有一种晦涩难懂的规矩。 完成第一步后，院长又弯下身去，从书桌下方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包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白色粉末。这包粉末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气息，让人不禁对它充满了好奇。接着，院长沿着那些刚刚摆放好的书籍所形成的特殊纹路，极其细致且缓慢地将手中的白色粉末一点点均匀地撒下。随着粉末的落下，它们逐渐勾勒出一幅形状异常诡异、复杂无比的图案，整个阵法也随之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阵法的正中央，倒插着一把造型奇特的短刀。这把短刀正是之前在院长办公室的时候，院长向他展示念力之时所用到的那把古怪短刀。 “邪刀犬神，是我的老师生前一直随身携带的心爱之物！”院长终于完成了阵法的布置工作，长舒一口气后说道。 犬神？ 搞什么飞机？这刀不是传说吗？ 龙牙，虎翼，犬神。 上古三大邪刀，造刀者不明，相传锻造原料中使用了许多恶毒之物，并有多种诅咒缠缚。夏朝末期为君主桀所有，之后暴政开始。三柄邪刀被供奉于夏朝太庙，据史料记载，商汤攻入夏朝太庙之时，黑云遮天，鬼哭神嚎，龙牙、虎翼、犬神三大邪刀化为三股妖风袭来，顿时商朝大军死伤无数。汤王弃戈下马，手持轩辕黄金剑单人闯入太庙主殿，挥剑疾斩，三大邪刀被击成碎片封印于地下。 项楚在机缘巧合下，从一本古书中看到过关于这三把上古邪刀的相关描述。之前一直都被他当作是虚无缥缈的神话传说而已，并没有真正放在心上。然而此时此刻，令他难以置信的是，这仅仅存在于传说之中的上古邪刀，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他的面前，没有半分遮掩，也没有像传闻里那般伴随着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的情节，更不见所谓的风云变色或是如同武侠小说中描绘得那样，神兵现世之际引发天地间的惊变。它就静静地摆放在那里，平凡得毫不起眼，除了样子古怪一些，完全瞧不出一丝一毫与众不同的地方。 屏息凝神之时，令人惊诧的一幕发生了。只见以邪刀犬神为核心位置，缓缓地朝外扩散开来一个如墨汁般漆黑的圆形空洞。由于空洞内没有丝毫光线能够渗透进去，所以从外面看去，根本无法看见其中到底是什么。 而那把邪刀犬神，则好似拥有生命一般，慢悠悠地飘浮起来，并稳稳地悬停在了空洞的正上方。随着它微微颤动，刀身发出一阵低沉的嗡嗡鸣声，仿佛是在向周围的人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古老秘密。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院长突然开口说道：“跳进去吧。” 听到这话，项楚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望着那个犹如黑洞一般深不可测的空洞，心中瞬间打起了退堂鼓。他结结巴巴地问道：“这……这是什么啊？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呀？” “不会有危险的。”院长打包票。 项楚深呼吸，鼓起勇气走了过去。尝试了几次后，再次退缩:“会不会等我跳下去以后，转瞬间就出现在万米高空，然后我就掉下去了？电影里都这么演的。” “相信我，不会的。”院长继续打包票。 “见洞就钻，准没好事。这是电影的铁律。” “这不是洞，是桥，是连接现实世界和老师零之空间的桥。” “桥？我可没见过向下的桥。” “在空间中，是并不存在向上和向下的概念的。假如你在宇宙中，真空，没有重力，那对你来说，就只存在前后左右，并没有上和下的概念。”院长苦口婆心。 “可我还是很害怕。” “怕什么？有我在这儿呢。就算天塌了，这世界若有一人能护你周全，那这个人也只能是我。” “可是……” “你有完没完？”一向波澜不惊，天塌下来当被盖，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院长，难得一见的居然开始不耐烦。“有完没完？不就让你跳个空间桥吗？你哪儿来这么多话？是让你去送死了？我让你跳你就跳，别说是跳这个，就是让你跳楼，我说话你也得给我照做。你只管跳，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说完，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项楚脑袋上，接着就是一脚，直接将项楚踢进了那漆黑的空洞之中。 “啊～～～” 项楚一阵鬼叫，声音渐行渐远，逐渐衰弱。 院长微微摇头，挥手召回邪刀犬神，自己也跟着负手跳了进去。 “啊～～”项楚一路鬼叫着坠落。果然如他猜想的一样，现身的地方果然不出所料，真的就是在万米高空之上。 仅仅经历了极其短暂的一瞬间停顿，下一秒，他的身体如同失去控制的流星般，开始呈自由落体状态不停地向下坠落。 随着下落速度的不断加快，他的耳边传来呼啸而过的风声，而他的身体也迅速地接近了重力加速度的极限。 与此同时，院长紧紧跟在他身后。令人惊讶的是，院长不仅没有丝毫减速的迹象，反而是以一种头下脚上的姿势，尽可能地收缩身体，以此来减少空气阻力，进一步提升自己坠落的速度。 眨眼之间，两人先后以惊人的速度撞击到地面。院长凭借其卓越的身手和反应能力，在着地后的瞬间就成功稳住了身形。 紧接着，只见他双目微闭，片刻之后，只见院长随身携带的十块金属软板突然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速飞出。这些金属软板在空中灵活地穿梭、盘旋，然后迅速缠上了项楚的身体。在金属软板的作用下，项楚原本失控的下落速度逐渐减缓，最终稳稳地降落在了地面上。 项楚双脚刚一触地，便迫不及待地环顾起四周的环境。这是一个相对狭小的空间，面积并不大，以至于他只需要随意一瞥，便能将整个空间尽收眼底。此时，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这片草原一直延伸到空间的尽头。 在他们正前方大约几百米远的地方，可以看到一座孤零零的木屋矗立在那里。木屋的一侧种植着一大片色彩斑斓的格桑花，那些花朵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宛如一群翩翩起舞的仙子；而木屋的另一侧，则是一片茂密的枫树林，火红的枫叶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耀眼夺目，宛如一团燃烧的火焰。 长时间的高空坠落让项楚感到身体仿佛失去了重量一般，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的失衡状态。当他的双脚接触到地面时，那种轻飘飘的感觉依然挥之不去，就好像脚下踩着的不是坚实的草地，而是一团柔软的棉花。 “那儿就是你今后生活的地方。”院长抬起手，指向远方那座孤零零矗立着的木屋。 项楚顺着院长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木屋看上去虽然有些简陋，但却给人一种宁静而温馨的感觉。 “渴了，木屋旁边有一口井，井水清澈甘甜。饿了，这片空间里到处都是飞禽走兽，只要你有本事，完全可以自己去捕获它们作为食物。而且，这里一年四季气候宜人，景色始终如一，温度更是恒定在令人舒适的二十七度。”院长微笑着介绍道。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异变突生！项楚只觉得眼前一花，视线竟然出现了一瞬间的模糊。待到他再次看清周围的景象时，惊讶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然站在了木屋门前。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以至于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满心疑惑的项楚急忙转身向后看去，只见院长竟也如鬼魅般紧跟着出现在他身后约五米远的地方。只是此时的院长面色变得极为难看，原本红润的脸庞此刻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毫无血色可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清晰可见；就连呼吸也变得异常粗重起来，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 “刚才是？”项楚疑惑。 “瞬间移动！”院长说道。“我现在已经成为了这片空间的主宰者，这里现在属于我的绝对领域。所以，在这片空间之中，现在的我就是神。无论是有生命的物体，亦或是无生命的事物，只要是在这片空间之内，一切行动皆受我掌控。别说是瞬移了，我抬抬手指，都能轻而易举地彻底封锁住你周遭的空间，对你施展空间禁锢术。” 项楚大吃一惊：“那我岂不是只能任由您宰割？” 院长神色平静地回应道：“以你目前的实力而言，即便不在这里，同样也是任我拿捏。” 项楚先是一愣，但稍作思索之后，却也不得不承认院长说的确实是事实。 正当此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烈咳嗽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短暂的沉默。只见院长身体颤抖着，双手紧紧捂住胸口，脸色变得异常苍白。 “您看上去状况似乎相当不妙啊。”项楚面露忧虑之色，急忙上前想要搀扶院长。院长却只是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但从他那略显艰难的呼吸以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可以看出，实际情况恐怕远非如此轻松。 “这是空间的反噬造成的。”院长面色凝重地缓缓盘膝坐下，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开口说道：“刚才我运用自身念力，以一种近乎暴力的方式强行抹去了老师遗留在这片空间中的执念烙印。做法虽然简单直接，但实则是一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下下策。就刚才那一下子，恐怕已经损耗了我十年的修为！” 听到这话，项楚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惊呼出声：“这么严重？”在此之前，他曾听院长提及过，似乎灵魂层面所遭受的损伤往往极难恢复如初。 面对项楚的惊诧，院长却只是轻轻摆了摆手，语气淡然地回应道：“不打紧。”紧接着又补充道：“万幸最后还是成功了。要不然，后果就很严重了。不仅会前功尽弃，连这损耗掉的修为也是白白浪费掉了。” “可是……”项楚眉头紧蹙，满心疑惑地快步走到院长身前，然后随意找了个较为舒适的姿势坐了下来，追问道：“我实在想不通，您这样不惜冒如此巨大的风险，甚至甘愿损失十年修为，究竟是因为什么啊？难道就只是为了能让我在这里安心修行吗？您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 “值得。”院长目光坚定地回答道。 “为什么？”项楚追问，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院长微微仰起头，看着他缓缓开口：“因为你是新生代的希望！”他的语气充满了肯定和期许。 被称为新生代希望的项楚却不以为意，他撇撇嘴，很不以为意的说道：“你们一直这么说，所有人都这么说，搞得我自己都快信了。” 院长并没有因为他的态度而生气，依然平静地说道道：“这是事实。” “什么事实？绝世奇才吗？”项楚挑了挑眉，带着一丝调侃的口吻继续说道，“我猜您下一句是不是要说，您这里有一本武功秘籍要便宜点卖给我？会是什么？如来神掌？金钟罩铁布衫？还是凌波微步？北冥神功？先说好，名字太土我可不学，怕掉价。”说完，他还不忘假笑出声。 听到这话，院长竟然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确实有武功秘籍，不过并不收钱。大品天仙决，名字应该不算土吧。” 项楚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疑惑道：“听名字有些耳熟，我好像看过一部小说，里面有一只猴子，当时有个老头儿传他的好像就是这个！” 大品天仙诀，这不是西游记里菩提祖师传给孙悟空的吗！ 我信你个鬼，糟老头子坏得很！ “骗你的！怎么可能！”院长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其实没有名字，反正你练就对了。我肯定不会骗你。” 项楚撇撇嘴，说道:“那可说不准。确定不收钱？那收什么？总不可能白送吧？” 院长微笑着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什么都不收，就是白送。” 这下子，轮到项楚不解了，他皱起眉头，再次发问：“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院长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近一些，然后才神秘兮兮地说道：“你过来……” “嗯？”项楚虽然疑惑。却还是非常听话的走了过去。“是要做什么？就像无崖子对虚竹那样，难道您也要把您毕生的功力传给我吗？那多不好意思。何况您也没有李秋水和巫行云为您争风吃醋，更没有丁春秋对您狼子野心。您完全没有理由这么做啊。” 院长很无奈，他从没想过，一个人居然可以如此聒噪。 他也懒得再跟项楚废话，直接将项楚瞬移到自己身边，轻易便将项楚空间禁锢起来，跟着伸出剑指点在项楚的额头上。 项楚如遭雷击，身体瞬间紧绷。他感觉到大脑里突然多了许多东西，并且还有更多东西在拼了命的挤进来。短短一会儿的时间，他甚至感觉自己的脑袋快炸开了。 “从现在开始，你在这里修炼。功法，心和注意事项刚才都已经传给你了，记住，境界不到元婴，我是不会放你出去的。”院长说道。“并且，灵魂的修炼也不能落下。从现在开始，灵魂境界达不到灵级，我同样也不会放你出去。你好自为之。” “是只做到一项？还是两项都要做到？”都到这时候了，项楚还在想着说骚话。 “两项都要做到。” “感觉很难的样子。” “难就多用功，在这片空间里，你最不缺的就是时间。”话音未落，院长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项楚眼前。 第15章 修炼 修真的根本就是气海，无奈拥有气海和能够感知到气海的人真的凤毛麟角。 目前已知的，依然活跃着的修真者，也只有三位而已。院长墨凌风，教授司徒玄策，项楚的父亲项然。 项楚的父亲项然，曾经被称为是人类最后一位修真者，同时他也是目前世界上已知实力最强，天赋最高的修真者。因为目前已知修真者只有三位。 项楚作为项然的独子，也算是完美遗传了父亲的天赋，不仅先天灵魂强度极高，并且还是唯一先天便拥有气海的人。 作为项楚在这里修炼的第一课，院长首先教给项楚的是如何运行气海。 “气海以周天运转，借此可以不断俘获外界能量储存到体内，将这些能量提纯后，便是炁。” 院长面带微笑，一边耐心地讲解着，一边亲自展示动作要领。只见他身姿矫健，举手投足间都是一派宗师的气派。 “之所以要求你修炼到元婴境界之后才可以出关，原因在于只有踏入金丹境，才能具备运用炁来重塑和改良肉体。届时，肉体中的细胞活力将会得到极为显着的提升。经过炁的反复冲刷与涤荡，细胞自此便拥有了再生的能力，能够大幅提高细胞分裂的频次。” 听到这里，项楚一脸茫然，有听没有懂。 “我觉得您可以说人话，因为鬼话我实在听不懂。”他忍不住吐槽。 院长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不禁哑然失笑。他轻轻拍了拍项楚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好吧，简单来说，只有当你修炼到金丹境界时，你的寿命才会得到极大程度的延长。而一旦突破至元婴境界，那么恭喜你，从此以后便可永葆青春。” “青春永驻？这么说来，我岂不是可以永远保持十八岁的模样？”项楚瞪大了眼睛，兴奋地问道。 院长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这时，项楚突然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于是好奇地追问道：“那院长您……到元婴境了吗？” “分神境。” “分……神境？”项楚对这个境界完全没有概念。 “锻体、炼气、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大乘，彼岸。我是分神境。” “就是说，比元婴厉害？” “高两个境界。”院长说。 “也就是说，您早就可以青春永驻了？”项楚问。 “嗯。”院长点头。“可以。” “可您……”项楚看着院长的满头白发和脸上的皱纹，怎么看怎么和青春不沾边。 “相貌是可以变的。”院长说。 “所以您就变老了？”项楚说。 “我也可以变年轻。”院长说。“但我终归是院长，要维持自己德高望重的形象。” “德高望重，并不等于老。”项楚捂脸。 “可德高望重的人，通常都很老。”院长说。 “所以，您现在这样貌就是为了唬人的？”项楚捂脸。 “唬人谈不上。总要符合我的身份才行。”院长说。 “身份？您什么身份？” “易灵学院院长，非人类监管协会特殊顾问，国家安全局三十二处特别行动组首席顾问，一号首长亲自颁发华夏守护勋章，最强操控系能力者……”院长报了一连串的头衔出来。“你若感兴趣，我还有好多这样的头衔。” “……够了，足够了。”项楚连连摆手，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你爹是我学生。”院长放出最后绝杀。 “……”项楚被秒杀。 “你认为修真是什么？”院长目光如炬地看着项楚，开口问道。 项楚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后，不紧不慢地回答道：“院长，我认为，存在即合理。” 接着，他继续阐述着自己的观点：“现今社会，几乎所有人都将科学视为至高无上的真理，但他们却从没有深入思考过，即使强大如科学，也会有其鞭长莫及的地方。究竟什么是科学？我的看法，科学不过是人类对已知世界的探索与求知，然后再通过一系列能够被大众所接受和理解的方式，像是数据计算、文字解释、语言说明以及形象展示等等，来对这些知识进行总结、归纳和认证罢了。” 院长微微点头，表示认可。 项楚顿了顿，继续说道：“然而，就在我们所处的当今世界里，其实也存在着很多现有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它们虽然超出了科学目前所能解释的范畴，但却依旧受到绝大部分人的尊崇与追捧。就拿咱们华夏古老的医学来说吧，尽管科学发展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仍然无法彻底解释清楚其中蕴含的奥秘。但不可否认的是，它在治病救人方面的确展现出了显着成效。” “很好。”院长微微点头，说道。“你且记住，任何东西，存在即合理。科技的进步，靠的是知识的传承，和日积月累的累积。等知识累积到足够的程度时，才会如同喷泉一样爆发出来，慢慢变成科学，并形成现代的文明科技社会。普通人所认知的世界只是别人告诉我们的，是他人引导我们去那样认知的一个世界。比如，科技可以让人飞上天空，甚至可以制造出让所有普通人都可以飞行的东西。而飞行这种事情，不止是只有科技可以做到，凭念可以，凭炁也可以。同样的事情，用不同的方法达到了相同的效果，就证明这些方法本身都是没有错的。根本的不同是，一个入门简单，一个入门复杂而已。科学知识的普及，是每一个智力正常的人只要肯用心，都能够取得一定成绩的。而念和炁却不一样。即使你天赋异禀，在这个领域也只是达到了可以入门的标准而已。” “那……到底哪个更厉害？”项楚问道。 “谈不上哪个厉害。”院长说。“若论作战能力，易灵学院即使实力倒数第一的学生，面对普通人也可以做到以一当万。可这并不能证明念和炁就比科技厉害。因为即使再强大的能力者，也无法跟那些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科技产物相提并论。核武器可以轻易夺取百万人性命，这是能力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虽然我不是很懂，但还是觉得您说的很厉害的样子。”项楚捂脸。 “好了，不说这些了，接下来跟着我做。”院长平心静气，盘腿坐下，五心朝天，一步步引导着项楚。 “能不能换个姿势？总感觉这个姿势很傻。”项楚刚盘腿坐了一会儿，就开始发起了牢骚。“难道这个姿势可以加buff吗？” “当然不会。”院长说。“但这个姿势却可以让你以更快的速度进入入定状态。” “入定状态？”项楚十分难受的扭动着身体，他总感觉这个姿势很别扭，尤其两条腿，这会儿血液流通受阻，两条腿都已经麻木了。 “都这样了还怎么入定？”项楚继续发牢骚。“我感觉两条腿全麻了，这会儿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注意力全放在腿上，怎么入定？” “心无杂念。”院长说。 “没有杂念。”项楚闭眼，又忍不住开口说道。“确实没有杂念了，现在满脑子全是腿。” “心无杂念。”院长重复。 “心无杂念，心无杂念，心无杂念。”项楚碎碎念，努力不去想腿，可越是不去想，越是满脑子都是腿。 “话说院长。” “嗯。” “听您的意思，以后就把我关在这个空间修炼了是吧？” “是。”院长点头说道。“等你达到元婴境，灵魂达到灵境，自然会放你出去。” “那要多久？”项楚问。 “因人而异。”院长说。“总之你先练着。你的天赋很高，剩下就看你的悟性了。修炼的心得以及需要注意的一切，我都已经传给了你，接下来就看你的造化了。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么多。切记，修炼一途，应循序渐进，不可勿急功近利，千万不可揠苗助长。” “知道了。” 项楚有气无力。 “这个空间的时间流速跟现实世界不一样。”院长说。“外界一天，这里一年。” “话是这么说。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您在计划着什么阴谋？”项楚盯着院长看，想从院长脸上看出些端倪来，可院长依然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面瘫脸。 “没……什么阴谋。”院长转过头去。 “没……有阴谋？没阴谋您为什么转过头去？这不是心虚的表现吗？”项楚声音都变了，他的第六感正在强烈提示他，院长就是有什么阴谋在等着他。 “真的没阴谋。”院长回头看他，然后目光再次快速移开。 “真的？”项楚半信半疑。“我可告诉您，我父亲可是您的亲徒弟，按辈分讲我可是您亲徒孙，您可不能为老不尊，把我往火堆里推。所以不管您在计划什么，拜托您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会的。”院长站起身来，挥手召唤出空间桥。“你且在这里先修炼，作为学院院长，我也算是日理万机。国不可一日无君，学院也不可一日没有院长。我先回去，你且在这里静心修炼，过段时间我再来看你。” 说完，院长的身影已经缓缓消失在这片空间，只留下一脸懵逼的项楚对着空气发呆。 这……就走了？ 让项楚万万没想到的是，院长这一走就是十五年年，鬼知道这十五年的时间项楚是怎么过来的。 院长只告诉他渴了可以从木屋旁的井里打水喝，可院长却没告诉他该怎么打水，因为院长压根没有留下打水用的水桶。 院长还告诉他，饿了可以自己打飞禽走兽来吃，却没有给他留下任何打猎的工具。 并且，院长只告诉他那些飞禽走兽他都可以打来吃，却没告诉他这些飞禽走兽里居然有猛兽，而这些猛兽居然还会攻击他。他甚至看到了东北虎。如果不是他足够机灵，这会儿怕是已经变成老虎的大便了。 院长甚至没有给他留下火，天知道项楚为了生火费了多大力气。钻木取火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项楚光生火就花了七个小时，之后为了保持火种，甚至不敢进入深度睡眠。 这些还不是最让人难以忍受的。 最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孤独。十五年，一开始还能靠自言自语给自己解闷，等时间久了，他甚至因为没有跟人说过话，差点忘记了该怎么说话。 第16章 归来 在空间这漫长而又孤寂的十五年里，项楚所面临的生存挑战堪称地狱级别。这里没有日夜交替，有的只有看不到头的枯燥和修炼。 每一个天都仿佛被无限拉长，项楚所能做的只有玩命地修炼。因为他偶然间发现，当自己进入入定状态后，时间竟会飞逝而过。他只能拼命让自己沉浸于修炼中，只为了能够让这枯燥的时光变得快一些，不再有度日如年般的痛苦感受。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项楚的实力在不断地增长着。曾经困扰他的食物问题，如今早已迎刃而解。哪怕是凶猛无比的东北虎，此刻见到他也会吓得落荒而逃。只因为，在第十二个年头的时候，项楚为了验证自身实力究竟达到何种程度，随便挑了一只体型最庞大的东北虎来练手。可谁曾想，由于出手过重，直接把那头东北虎一拳打飞出去足有百米，从那以后，其他的老虎只要一嗅到项楚的气息，便会立刻夹着尾巴逃离得无影无踪。 经过不懈努力，项楚终于在第十二年成功突破至元婴境。而到了第十四年，他更是连灵魂也修炼到了灵境。偶然间，他发现了自己可以用念轻松驱使各种物体，使其按照自己的意愿行动，还学会了将体内的炁压缩后向外释放出去，无形的冲击波可以轻松将碗口粗的枫树轰的支离破碎。 实际上，早在进入这个空间后的第二年，项楚便已成功地解决了自身最基本的生存所需。那时的他，就已经拥有了足以支撑自己狩猎的实力。只要他想，每天都能够随心所欲地变换口味，尽情品尝各式各样的野味。 然而，对他而言，真正棘手的问题从来都不是食物、水源还有火种这些表面的东西。真正令他倍感困扰且难以应对的，是无尽的孤独感。毕竟，在这除他以外只剩动植物的空间里，最为艰巨的挑战便是如何抵御那如影随形的孤独。果然，人是群居动物，需要社交，长此以往的孤独一人，让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现在是不是还能融入到现实世界的社交中去。 长时间处于这种与世隔绝的状态之下，使得项楚险些丧失掉语言表达及人际交往等重要能力。好在他察觉的早，并迅速采取行动以避免情况进一步恶化。此后，他每天都会坚持自言自语，哪怕有时连自己都觉得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真就跟精神病一样了； 同时，即便明知那些生活于这片空间中的动物没办法跟他交流，也没办法给他回应，他也还是会不厌其烦的强行跟这些动物们说话，它们听不听得懂他才不管，安安静静别乱动，听就行，那些敢乱动的都进了他的肚子，剩下的就都不敢乱动了。也幸亏这样，他才没有彻底丧失语言能力。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巨大的困难摆在项楚面前，那就是失去清晰准确的时间观念。由于这片空间不存在日出日落这样明显的自然现象，所以在这里也就不存在昼夜交替这个概念。对于身处其中的项楚来说，所谓“一天”也仅仅只是单纯的二十四个小时这个概念而已，完全不同于外界那种由黑夜过渡到白天的循环周期。 一开始，项楚有一块机械手表，他可以凭借这块机械手表来记录他在这里生存的时间。可在一次打猎的时候，那块手表被他弄坏了，从此他就彻底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一直到后来他找到另一种区分时间的方式:胡子计时法。 项楚会在胡子长到肚脐位置的时候，以炁化剑进行修剪。这也是项楚找到的第二种计时方式。因为他发现，当他的胡子长到肚脐位置的时候，所用时间大约为五年。也正是凭借这个方法，才让他能够以五年为一个周期，来记录自己在这片空间的具体时间。 这一天，是他的胡子第三次长到肚脐的位置，也正是在这一天，这片除了他之外再没有人气的空间，终于迎来了另一个人——院长。 这一天，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光影，项楚刚捕获了一只肥美的狍子。他熟练地剥皮、清理内脏，并将处理好的狍子肉用树枝串起，架在篝火上烤的时候。 烤肉逐渐散发出诱人的香气，项楚原本放松的神情忽然一紧，因为就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一股微弱但清晰可辨的空间波动突然传来。此时的项楚，实力早已今非昔比，原本就高过普通人数倍的感知力这会儿更是已经到了恐怖的程度。只是一道微不可察的空间波动，也几乎在瞬间便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然后便将目光投向了那片出现空间波动的区域。 项楚心里想着：“要是来的是院长，就趁其不备狠狠揍他一顿！当初二话不说就把自己一个人丢进这空间里，属实是有点太过分了！” 想到此处，他不禁握了握拳，仿佛已看到院长被自己打得鼻青脸肿的模样。 如果来的不是院长，项楚同样也不会手下留情：“管他是谁呢，先揍一顿再说。将其打晕，然后让其留在这片空间里陪着我解闷儿，倒也不错。” 对于项楚而言，来人究竟是谁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终于有人来了。尽管项楚在这空间已经度过了整整十五年的时光，但由于空间法则的特殊作用，在现实世界中也仅仅只是过去了短短半个月而已。 这天，院长刚处理完学院的一些事务，掐指算了算时间，觉得也差不多该去看看项楚的修炼成果了，这才挥手打开了空间桥，踏进零之空间。 擦擦擦～～ 就在院长踏进零之空间的瞬间，耳中隐约听到身后有人在高速接近的声音，隐约间还伴随着物体高速划破空气时的爆鸣声。当下想都没想，直接向前方扑出，想借此拉开些距离。他感到脊背发凉，浑身汗毛更是在一瞬间全部竖起，这是他的身体因为危险逼近而给他发出的讯号。 由于对方速度实在太快，想借此拉开距离并不现实。情急之下院长想都没想，直接转身一掌轰出，无奈因为实在太过仓促，最后只用出了七成的力。 身后之人显然早已有了准备，以有备打无备的绝对优势，全力一掌迎上。 轰～ 轰然巨响中，院长心头大震，身体因为反作用力爆射而出，落地后为了卸去这股冲击力，蹬蹬蹬蹬连退四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一瞬间便已判断出对方实力。 元婴境！中阶！ 怎么回事？！ 擦擦擦～～ 高速接近的声音再次传来，院长来不及多想，身体已经下意识的做出反应，举拳，迎上。对方明显并不打算善罢甘休，这一拳，依然杀伤力十足。院长由于仓促应战，依然无法发挥出全力。院长再度爆射后退，噔噔蹬蹬，再度连退四步。 擦擦擦～～ 依然是高速接近的声音，由于速度实在太快，高速通过的身影在漫天飞舞的草屑中划出一条真空地带，由于身形实在太快，甚至带起了道道残影。 “这是个啥玩意儿？”院长大惊。 这一次，院长终于看清了这个向他发动进攻的人，浑身被长长的毛发覆盖，俨然一颗高速行进的毛球。 “项楚？”院长试探性喊了一句。 毛球停顿了一下，继而再度启动，速度更胜之前，转瞬间已经欺近身前。 “真的是你？”院长不由大惊。他只是试探性一问，没想到真的是项楚。 “怎么，你已经踏入元婴境了？这才多长时间？”院长仓促之下再度化解项楚的进攻。 “我不知道。”项楚摇头说道。“我只知道，我的胡子长到肚脐长了三次。每次需要五年。”一边说着，一边再度攻上。 “十五年吗？”有了准备以后，再面对项楚的进攻，院长的招架也开始变的游刃有余起来。 “是十五年零二百三十四天” 他还有手表计时的二百多天。 毕竟项楚现在还处于空有实力，却没有合适的招式将实力发挥出来的阶段。 一开始也就是因为偷袭抢了个先手，院长仓惶应对不及，着了道。 直白点讲就是，现在的项楚，就是空有一身蛮力，却只懂用牙咬人。攻的乱七八糟。 “十五年就达到元婴境了吗？”院长不由大惊。 他吃惊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项楚实实在在的天赋和修炼速度。 十五年的时间，没有专人手把手指导，更没有天材地宝辅助，居然只凭自己，用时这么短的时间，独自一人便达到了元婴境，中阶。 在他原本的预计中，就算项楚天赋再高，最少也需要六十到一百年的时间。 空间内一年，外界一天，他都已经做好了让项楚一整个学期都缺席学院课程的打算了。 可是现在，情况明显跟他预计的不一样。这样的天赋和悟性。 果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在项楚之前，用时最短达到元婴境的是院长的老师，也是这片空间的原主人。 要知道，即使是院长的老师，也是在获得了家族所有资源的无条件倾斜，各种天材地宝被其当辣条嚼的优越条件下，这才最终用时五十七年突破元婴境。即使这样，也已经惊为天人。 而项楚，甚至只用了不到老师三分之一的时间，并且还是在没有得到任何特殊辅助的情况下达成的。这样的修炼速度，完全打破了院长之前对于项楚只有天赋，缺少悟性的猜测。 慧根？ 这种别人能有一条就谢天谢地的东西，这货怕不是全身都是吧。 闹剧最终以项楚被制服而告终，双方毕竟差着两个境界，无论实力还是战斗经验，院长都有着绝对的压倒性优势。所以，等到院长有了充足的准备以后，项楚最终败下阵来也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就这，还是因为院长害怕出手太重伤到项楚的缘故。对院长来说，就算是现在的项楚，收拾他也并不比收拾学院普通学生困难多少。 项楚现在的模样实在是太惨了些。自己修剪的堪比狗啃似的发型。因为计时不敢修剪，现在已经长到肚脐的胡子。身上披着打猎打来的，各种杂七杂八的兽皮。那做派，好似刚从五指山下被放出来的孙猴子。 这哪是修炼，这是来这里荒野求生来了。荒野求生十五年，换谁来都要疯。 看着项楚，院长也有些哭笑不得，他退出了空间，再回来时带来了剃刀，镜子，衣服，以及各种各样的食物。 看到镜子，项楚直接哭了出来，一百多年了，自己终于有机会照个镜子，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了。 等看到镜子里的人后，项楚先是一愣，然后哭的更惨了。 大爷的，这谁？ 真他娘的丑。 一番修剪，洗漱打扮之后，项楚看着镜子里的人非常满意的点点头，经过一番打扮，自己再次变回那个英俊潇洒，一表人渣的少年。并且由于他已经达到了元婴境，所以果真如院长讲的那样，依然还是那个十八岁翩翩美少年。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再次返回学院，项楚恨不得趴在地上猛亲这里的地面，天知道他有多怀念外面这新鲜空气，周围朝气蓬勃的学生，以及仰头就能看到的没有尽头的蔚蓝天空。身旁有学生不断走过，项楚怎么看着怎么觉得亲切，脸上一直挂着傻到极致的笑，宛如一个铁憨憨。 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 学生们纷纷投来异样的眼神，有意无意的全都躲得远远的。 对于这些学生来说，时间只不过刚刚过去半个月而已，他们完全想象不到项楚到底经历了什么，所以也完全不能理解项楚那傻子一般的笑。 “哟！项楚。”赵烨烁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项楚很佩服赵烨烁这一点，只要有他在，永远都是世界的中心。 “哟！”项楚回了个好久不见的手势过去。确实是好久不见，都十五年了。 “这半个月去哪儿了？”赵烨烁问。“怎么总是见不到你？” “哦。有事外出了一下。”项楚一本正经的说着瞎话。 “是吗？去哪儿了？” “去了一个非常安静，没有人，只有我和草原，以及各种动物的地方。”项楚实话实说。 “还有这种好地方？”赵烨烁大笑，拍着项楚的肩膀说道:“下次有机会也带上我。” “哈…哈哈…一定…一定…”项楚猛擦汗。 带上你？我怕你会疯。 第17章 八年前(上) 非人类监管协会内部，n-wa虚幻的身影，不断穿梭在由全息影像组成的各种模拟数据之间，竭尽全力处理着不断传入总部的各种信息。 情况紧急，许久未曾出现过的猛鬼级鬼怪再次出现，这可真是前所未有的情况。又恰逢协会内部精英人员全部外出，不得不想其他的解决办法。 n-wa首先想到的当然是易灵学院，希望易灵学院能派出教授级别的帮手及时支援，与协会共度难关。 “情况现在怎么样？” 非人类监管协会华夏部长，安然的影像出现在房间中间，表情异常严肃。 “华北副队长叶林已经牺牲，其他人员生死不明。看情况似乎是八年前从你们手中逃脱的地缚灵。”n-wa一边处理各种信息，一边说道。 “地缚灵？”安然先是疑惑，跟着似乎想了起来。“就是八年前，b市中心医院的那个？” “是的。”n-wa回应。“情报表明，它似乎实力突飞猛进，已经构成猛鬼级威胁。” “猛鬼级吗？”安然沉默了半晌，问道:“执行部还有空闲着的执行者吗？手底暂时没有工作的。” “有。但是实力不够。”n-wa说道。“既然威胁程度已经达到猛鬼级，就意味着其已入魔。如果我们派出的人实力不够，贸然出动，最后恐怕非但不能解决问题，反倒还会徒增伤亡。” “易灵学院那边怎么说？”安然问。 “目前还没有收到回应。”n-wa说。 “继续呼叫易灵学院，同时启动二级戒备，召回所有休假人员，一定要以最短时间将此次事件解决掉。”安然有条不紊的不断下达着命令。 “是，部长。”n-wa回应，安然也直接切断了通话。 非人类监管协会的总部在纽约，设立联合国大厦，united nations headquarters。其职责便是用以监视所有已知非人类生物的一切行踪，以及及时解决非人类生物带来的威胁以及灾难。 这世界并不是只有人类，还有很多非人类智慧生物，比如精灵、妖精，还有灵等等。这些生物以伪装的形式混迹在人类社会里，hic是对他们的统一称呼。 所谓hic，全称humanoid intelligent creatures，意为类人型智慧生物。而非人类监管协会的工作便是负责监督hic，以及处理所有由hic而引发的各种事件。 安然是华夏部长，却不是华夏的实力最强者。华夏的最强者是项楚的父亲项然，其实不止华夏分部，就算放到世界范围内，项然也是当之无愧的最强执行者。部长安然在协会内部担当的是军师的角色，他是目前全球已知智商最高的人，十足的妖孽。 此次事件并非空穴来风，而是多年前的旧账，严格意义来说，这个地缚灵也算是华夏协会的老对手了。 安然怀疑，对方这次卷土重来，背后很可能隐藏着某种阴谋。八年前他们曾经重创过这只地缚灵，要知道灵魂的恢复速度可是很慢的，断不可能在八年时间恢复伤势，并且实力还直接提升了一个境界。说不定这只地缚灵此次来袭，很可能是有人在背后推动，故意为之。 这事还要从八年前说起…… 八年前， m市中央人民医院。 “噩梦级吗？百年的地缚灵！看来事情变的有些棘手了。”两人一灵行色匆匆，目标是位于医院后方的停尸间。 中心人民医院是m市最大，医疗设备最先进，医科优秀人员最充足的医院。 按理说这么一家医院，在现在这个时间段绝对应该是人满为患的。 但是今天不一样。 整栋医院外围都被警方用警戒线封锁起来。所有前来就医的患者也全都被告知不得进入。 所有医生，病患，和医院的工作人员也全都撤离了出来。 医院的大门前围满了人。每个人都在猜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唉！我说。”项然叫住正在往前走的安然。“这阵仗搞的大了点吧？一个噩梦级的鬼怪，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吗。” 安然回头看了眼外面围着的那群人。 “没办法。”安然说道。“这次事情有些严重。” “百年地缚灵而已，顶破天也就灵级，不至于，不至于。”项然很不以为然。 “时间紧，任务重，边走边跟你解释吧。”安然一边加快速度一边说道:“你难道没有想过，一个百年的地缚灵为什么到现在才被发现吗？” 项然也跟着加快了脚步。 “什么意思？”看着安然一脸严肃的表情，项然知道事情不简单。大脑不由自主的开始飞速运转起来。 根据情报得知，这家m市最大的医院里居然连一个灵都没有。 也就是说，所有灵都无故消失了。 再结合这个百年地缚灵的突然出现，就不难得出结论了。 这些灵绝对不是无缘无故消失的，而是被这个百年地缚灵吞噬了。 可是这个百年的地缚灵，为什么之前没有发现呢？ 应该是因为他之前只是吞噬其他的灵，而并没有伤过人。 没有伤人，理所当然就不会引起重视，而没有引起重视就不会被发现。加上这里又是医院，本身每天都会有无数人死亡。既然有人死亡，就会有灵的存在。 所以只要它不伤人，还真没有人能注意到它的存在。 更因为这里是医院，所以它根本就不缺少灵魂用来吞噬。 可既然有灵魂用来给它吞噬，它又为什么伤人？ 想来想去，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医院每天因为死亡而产生的灵，对于它来说已经不够了。 它之所以会伤人性命的根本原因，应该是因为它迫切需要更多的灵魂。 可它又为什么迫切需要更多的灵魂呢？ 难道是因为…… 项然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福尔摩斯说过，当你排除所有不可能后，最后得到的答案无论多么难以置信，也肯定是正确答案。 “它要突破，它需要更多的能量来帮助它突破。它要成魔。”项然惊呼，速度暴涨，几个起伏已经消失在安然的视野里。 一个百年的地缚灵已经足够棘手，若是让它成了魔，到时候他们再想消灭它，怕是要付出非常惨重的代价了。 灵体，恶鬼，幽灵，这类的hic，最棘手的并不是它的实力有多强横，最棘手的是它们很容易隐藏，极难被发现，就算是抓捕，也很容易就会被其逃脱。毕竟他们只是能量体，可以无视任何物质阻碍，执行者实力再强也终归是人，要遵从物理法则。灵可以无视任何墙体的阻碍，执行者却不行。 ………… “你说，它会出现在哪儿？”项然问安然。 他们现在的位置是位于医院最北部的太平间。 按理说，正常人进入太平间后，肯定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不适应。 毕竟太平间是停放尸体的地方。更是那些游灵游荡的地方。通常情况下，这里的阴气是极重的。这里说的阴气也就是所谓的游离能量。 毕竟人类对能量的感知是非常敏感的。 而这里却不同，在他们的感知中，此时这个太平看内，居然没有一丝游离能量的存在。 也就是说，这里没有灵。 一个都没有。 “我说，你难道就没有计划吗？咱们该从哪儿下手？需要怎么做？作为队长，你不是该给我们下达指令吗？”项然有些烦躁。 现在连找都找不到，还妄想怎么消灭它？ “镇静下来。”安然安慰他。“越到这种时候越不能乱。” “其实……”安然低头沉吟，“其实想找到它，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项然有些不耐烦，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卖关子。” “办法就是……”安然转身看向跟在他们身旁的灵，欲言又止。 这个灵叫安枭，是安然孪生双胞胎兄弟，几天前因为独自出任务，因为轻敌被偷袭，一时大意失荆州，肉身陨落在这只地缚灵手上。要不是灵魂跑得快，怕是现在也已经被它给吸收同化了。 安枭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现在作为灵体状态，他有着比之前更强的直觉和感知能力，他现在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啊……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我忘了件很重要的事情。”安枭说完，便要转身开溜。可走出去没多远就被项然拎了回来。 “先不着急走。”项然盯着安枭一个劲的微笑，给安枭笑的有些发毛。“钓鱼吗，没有鱼饵怎么行。你说对吧？” “我对你大爷。为什么是我？”安枭抓狂。 “废话。”项然义正言辞道。“我倒是想做鱼饵，可你觉得比起活人和灵，它更喜欢哪一个？” 引蛇出洞！ 项然他们想到的方法就是引蛇出洞。既然无从下手，那干脆就让它来找自己好了。 引蛇出洞需要饵。 谁来做这个饵？ 答案显而易见。 “不行，我不答应，坚决不答应。” “为什么不答应？”项然喝问。 “太危险了。” “我就不危险吗？”项然反问，又指了指安然。“还有你哥，他就不危险吗？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次来是为什么？因为协会的任务？狗屁。我们来这儿最重要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要给你报仇吗？我没有拍拍屁股走人已经是看在咱们是兄弟的份上了。” 兄弟？你真拿我当兄弟了？有你这么把兄弟往火坑里推的么？安枭转头看了一眼安然，发现安然居然也是一样的眼神后，差点没骂街。 项然也就算了，连亲哥都是这么想的。遇人不淑啊。 “再说，就算咱们今天不报这个仇了，你忍心看着它在这儿继续危害别人的安全吗？忍心吗？” “你什么都不用做，只管去外面转一圈。只要把它引出来，我们自然会消灭它。到时候咱们为人民除了这一大害。你的功劳绝对是头一份，谁都抢不走。”项然继续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安枭。 “可是我已经死过一回了。我的牺牲已经够大了。”安枭哭丧个脸。 项然微微一笑。“你看，你自己都明白这个道理，你说你都牺牲了这么多，如果还让它继续为非作歹，那你的牺牲不是一点价值都没有吗？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再说了，我的实力你还不相信么？不是跟你吹，它只要是敢露面，我分分钟把他拿下。”一边说一边抬手比划手起刀落的姿势。 “就是因为不相信你我才不敢去呢。”安枭小声嘟囔。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安枭赶紧闭嘴。“我是说，如果到时候但凡出现一点意外的话，我作为灵体可就真的没有任何再来一次的机会了。” “这个你尽管放心。”项然大手一挥，信心满满的说道。“我保证你的安全，相信我。” 安枭低头思索。 “不用考虑啦。”项然说道。“你仔细想想，你加入这个组织的目的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保护国家人民的安全吗？” “如今这个地缚灵已经伤了许多人的性命了，难道你真的忍心看到它再伤更多无辜人的性命？” “再说了，现在的这个家伙是棘手了点，但还在我们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如果等过段时间，它积攒了足够的能量突破成魔，到时候再想灭了它可就困难多了。说不定到时候会牺牲更多的人呢？你真的忍心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安枭心里有一些松动。 “没关系的，去吧。想想国家，想想人民，想想那些如花似玉的妹子。”项然像个骗小女孩糖吃的怪蜀黍一样引导安枭，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你忍心看着那些还在花季，如花似玉的无辜妹子死在这个怪物手中吗？” 安枭低头思索着。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项然说道。“在很久以前，有个姓刘的小朋友，有一天他正在家里看小说的时候，接到仇人的一个电话。说让他去一个叫鸿门的地方吃饭。他明知道自己去了会很危险，可最后他还是去了。你知不知道这个小朋友叫什么名字？” “刘邦。”安枭翻白眼。 这货是在拿我当傻子吗？ “聪明。”项然打了个响指。“你看看人家，向死而生。再看你？” “差距呀。”项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这能一样吗？他是去吃饭，我是去送死。再说他后来不也没死吗。” 安枭十分委屈。自己现在已经是灵体了，如果再有什么意外的话，就真的灰飞烟灭了。 项然怒了。 抬手照着安枭的脑袋就是一巴掌。 “你有完没完？我让你去做个诱饵怎么了？你怎么不考虑一下人家刘邦当年是只身前往呢？你怎么不考虑一下咱们现在是三个人呢？呸！啥都不是。” 安枭不仅考虑了刘邦的处境，还考虑了当时项羽明明有机会杀刘邦却为什么没有动手。 考虑来考虑去也只得到一个结论。 自己现在的处境可比刘邦危险多了。 第18章 八年前(下) 凌晨零点四十二分。 太平间外的走廊里，一个虚幻的身影在漫无目的的游荡着。 “耶稣如来观世音。我安枭这辈子除了高中偷看过一次女同学洗澡之外，可从来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况且那次我还什么都没看着。你们可一定保佑我平平安安的啊。” 安枭一边在这儿漫无目的走着，一边在心里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神佛全都挨个念了一遍。 他在这儿已经转了一个多小时了，到现在为止依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它今晚不会出来了？” 正在想着，突然感觉背脊发凉，莫名感觉一阵心慌，身为灵体的夸张感知能力瞬间开到最大，猛然转身，身体下意识的向后退出一大步，眼角的余光扫到一张面目狰狞的脸也紧随其后，刚要大叫，却发现这张脸停在了距离自己不到二十公分的地方。 安枭又往后退出一大步，这才看清这张脸的本尊。 青面，颧骨生长着高高的骨突，巨大的獠牙从嘴角往外延伸，将一张嘴夸张的拉长，身上的穿着似乎是清末民国时期的粗布长衫。 这是一个男性恶灵。最为醒目的是他胸前的铁链。铁链一头将他的心脏整个洞穿，他自己也被铁链牢牢的束缚着。铁链的另一头向远处延伸，一直到走廊尽头。 地缚灵是因为生前对某地有很深的执念，死后这种执念就会化作铁链从他的心脏蔓延出来深入地下，将他牢牢的锁在这一块地方，使其灵魂永远不能脱离出铁链的范围。因其被大地所束缚，所以称其为地缚灵。 “我猜，它肯定挣脱不开这道铁链。” 项然的声音从地缚灵身后传来。 顺着声音看去，安枭看到项然正牢牢的抓住地缚灵身上的铁链。也正因为这样，刚才安枭才没有被它所伤。如果当时项然晚抓住一会儿，或者根本就没有抓住的话…… 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他就一阵后怕。 地缚灵被抓住后显得非常暴躁。 它在挣扎，在反抗。它想要逃脱铁链的束缚。 抓在项然手中的铁链由于地缚灵挣扎的力量过大，而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别挣扎了。”安枭掏了掏耳朵，说道。“你以为你还能逃的了吗？” “瞪我干什么？想咬我啊？”安枭挑衅的说道。 照理说，这地缚灵被这么简单就抓住了，应该高兴才是。安然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可具体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不对！”一直旁观的安然心突然中一动。 太容易了。 仔细回想一下，这个地缚灵能够潜伏在这里百年之久，又先后伤害了无数人的性命，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他们抓住？ 就算是随便一种灵，若是吞噬了百年道行，也不是这么轻易就能被抓住的。灵体类的非人类智慧生命体之所以棘手，本身就是因为他们灵体的特性，使得他们能够无视任何阻碍，来无影去无踪，无迹可寻。更何况还是个即将成魔的地缚灵。 可它为什么又如此轻易的就被抓了呢？难道是组织给的情报有误？ 是组织过度高估了它的危害性？ 或许它根本就没有情报中提到的那么厉害？ 这个想法也很快被他否定了。从以往的行动中看来，组织根本没有出现过情报错误的失误。 既然信息属实，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是：或许上次安枭出任务的时候已经重创了它，从而导致它的实力大幅度下降。 但仔细观察地缚灵的状态，似乎也不像是受过重创的样子。再说安枭的实力他也极为了解。他的能力本身就不是擅长应对灵体的能力。所以这个可能基本可以排除了。 排除第一种可能后，剩下的就只能是第二种可能了:“它是故意让人抓到的。它在示弱，这是它的诱敌之计。” 想到这里安然急忙朝安枭大喊：“快闪开！” 然而，终究还是晚了。 “啪！”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抓在项然手中的铁链从中间断裂开来。 地缚灵摆脱束缚后，直朝着离它最近的安枭冲去。 快！难以置信的快。 安枭听到哥哥的提醒，下意识就想退，但已为时已晚。这么近的距离，已是退无可退。他只能瞪大双眼，盯着那在自己眼中逐渐放大的手爪。 他想要尝试着动一下，可是整个身体在这时候都变的不听使唤起来。 “这次是真的完了……”这是安枭脑中唯一的想法。 “大爷的，跟丫拼了。”安枭心下发狠，想着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坐以待毙，抬手就对着地缚灵伸来的鬼爪迎了上去。 然而，由于他刚刚失去肉体不久，刚刚脱离肉体束缚的灵魂本身还不够牢固，所以尽管他灵魂强度很高，依然被地缚灵轻松的弹开，魂体一阵虚幻。 “不要！”安然大叫。 因为离得远，这变故又来的突然，他并没有多少心理准备，加上地缚灵的速度又极快，想要救援也已经是鞭长莫及。 他只能痛苦的闭上双眼，不敢去看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次真的完了。”安枭这次彻底绝望了。 这么近的距离，百年的地缚灵，耶稣来了都没用。 “嗯？”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安枭清楚的知道，在变成灵魂体后，感知的灵敏度会是还拥有肉体时的数倍。按理说，他应该很痛才对，深入骨髓的那种痛。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啊！”一声凄惨至极的叫声传进所有人的耳朵。 “好险！好险！还好够及时。”项然的声音紧随其后传来。 安枭睁开了眼睛，安然也睁开了眼睛。 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安枭毫发无损的站在原来的地方。 项然单手持剑站在安枭身前，眉毛上挑，眼神带着轻蔑。 在他的面前，地缚灵抱着右肩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着，身体时而清晰，时而虚幻的扭曲着。它的一条臂膀已经被斩断掉在了地上。 在地傅灵挣断铁链的瞬间，项然便知道大事不好。由于事情发生的太快，他来不及提醒，便直接提剑赶了上去。 凭借组织最强执行者的骄傲，他不允许自己的同僚死在自己前面，因此他凭借着所爆发出的无与伦比的速度，赶在地缚灵攻击到安枭之前便把它攻击安枭的右臂给齐肩斩断了。 地缚灵在地上痛苦的扭曲着身体。 痛，实在是太痛了。 灵魂在失去肉体的束缚后，感知会成几何数倍增。 这种增长是有好有坏的。好处是，灵魂在脱离了肉体的束缚后，对危险，能量等等一切的感知都会提高很多倍。 坏处是，他们对疼痛的感知也一样会被放大无数倍。想想吧，即使在肉体情况下，手臂被砍断的种疼痛也是人无法忍受的。 更何况是现在这样的灵魂状态了。 要不是是因为它修炼多年，执念足够的强大。换成一个普通灵的话，恐怕现在早已经因为执念动荡而烟消云散了。 这也是为什么人们常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的原因了。 因为它们受伤后会比人类更疼，后果也更严重。 “你是谁？”地缚灵眼神阴狠的盯着项然问道。 它清楚记得在它发动攻击的时候，眼前这个人明明还在他的身后。 怎么会转眼便跑到了自己的前面？ 他不但拦截了自己的攻击，更把自己的右臂给斩断了。 这样的速度，真的是凡人能做到的吗？ “项然！”项然持剑而立，目光居高临下。 地缚灵低头想了想，说道：“不认识！” “我……” 自己这……是被侮辱了吗？ 项然愣了两秒后才反应过来，他很气愤，非常气愤。 这不是废话吗？ 我都还没介绍，你当然不认识了。他很想朝着它扔一副白手套过去，大声说道：“来，单挑，谁跑谁不是男人。” 不过转念一想。貌似它本来就不是个男人来的。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来日方长，这件事没完。”地缚灵觉得自己该撤了。不撤不行了，胳膊都被砍断了，刻骨铭心的疼。 “你以为你能跑的······” “彭！” 项然话还没说完，地缚灵便一挥手，留下一团烟雾。烟雾散尽再看，哪儿还有它的影子？ “我！靠！” 项然抓狂了！愤怒的把剑丢出去很远！ 怎么这打不过就放狠话逃跑的套路连鬼都学会了？ 呸！ 臭不要脸的！ 胆小鬼，不是人，这样逃跑简直就是懦夫的行为。 你说这都什么人啊? 做人的时候，打不过了放狠话跑路。变成死鬼怎么还改不了这毛病？ 还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我呸。 山那么高，水那么长，谁有那闲工夫陪你耗？ 你妈没教过你，今天的事情今天做吗?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这话说给谁听的？ 亏的我还觉着你像个知识分子。怎么连这都不懂？ “没文化，真可怕啊。”项然痛心疾首。 他觉得他很有必要给教育部门去一封建议书，建议他们一定要坚持贯彻他们的教育方针，一定要让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不要打不过就跑，然后放狠话。 这样做是最懦夫的。 教育还是要从娃娃抓起。 成天喊着团结勇敢，严肃活泼。打都不敢打，勇敢都让你们给吃了？ 你看看人家电影里面是这么演的吗？人家电影里面从来都是两个绝世高手互相过招，打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大战几百几千回合之后，最终结果只能是其中一个被另一个杀了。 你看看，人家想着跑了吗？ “呸！啥也不是。” 第19章 践行? 非人类监管协会，协会内部一片繁忙景象，工作人员们各司其职。其中，n-wa 正在全神贯注地处理着不断涌来的各种信息，双眼紧盯着屏幕，不放过任何一条可能有用的数据。 就在刚才，经过漫长而艰苦的追踪与调查，那只令人闻风丧胆、达到 猛鬼级威胁程度的地缚灵的位置终于被成功确认！这个消息让整个协会瞬间紧张起来。 地点锁定在冀州，三英市的尧乡县。然而，此时非人类监管协会却面临着人手严重不足的困境。执行部那些目前处于空闲状态的执行者们，他们的实力根本无法应对猛鬼级事件。但无论如何，对地缚灵的行踪必须要进行实时跟踪，不能有丝毫松懈。 值得庆幸的是，协会的侦查部拥有充足的人手机，侦查员们分布在各个角落，通过先进的技术手段和敏锐的观察力，时刻搜集着地缚灵的最新动态，并及时将第一手实时信息传递回协会总部。 当下最为关键的任务便是确保情报能够实时准确地回馈到协会。只有这样，当协会从其他地方抽调出具备足够实力的执行者后，才能在第一时间赶赴现场，全力以赴地处理这次危机事件，尽最大努力将其带来的威胁降低到最小程度。 易灵学院。 身心俱疲的项楚趁这次机会好好休息了一把，他把在零之空间惶惶不可终日的睡眠狠狠地补了一把，这一觉真是睡的天昏地暗，一直到第三天早上才醒过来，肚子空空如也，翻江倒海的乱叫，好像里面住着一台戏班子。 项楚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犹如老树皮的脸。项楚十分淡定，这一觉里，他做了好几场梦，以至于到现在都还区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项楚按住额头，好奇这个奇怪的梦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这种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的感觉真讨厌，他伸手在自己的手腕上狠狠地扭了一下，一不小心用力过大，痛的眼泪都涌出来了。 “肿了。”那张老树皮的脸开口，然后整张脸仿佛注满了水的气球一样，皮肤迅速变的平整有光泽。项楚这才看清这张脸的主人，司徒玄策教授。 “我知道。”项楚捂着手腕，苦着张脸。“您现在这个姿势属实有点不雅。” 司徒玄策教授原本是跨坐在项楚身上的，听到项楚这么说，赶紧起开。“你睡了整整五十个小时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正打算以炁探查你的全身，顺带给你做心肺复苏。” “所以你刚才那张老树皮的脸……”项楚欲言又止。 “哦，那个啊。”司徒玄策教授说。“只是皮肤细胞群再生重组。是不是吓到你了？” 项楚撇嘴。“我差点没被您吓死。”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司徒玄策教授挠头笑道:“你肚子一定饿了吧？起来吃饭，给你准备了豆腐脑和油条。” “我到底睡了多久啊？”项楚伸展开双臂，惬意地打了一个长长的懒腰，仿佛全身的骨头都得到了舒展。 “嘿！你小子可真是能睡呀，今天都已经是第三天了！要不是看到你一直呼吸平稳，我还真担心你是不是出啥事儿了。”司徒玄策教授站在一旁，正细心地为他整理着早餐。若是其他学生此时瞧见这一幕，恐怕他们的下巴都会惊讶得掉到地上，堂堂学院的二把手，竟然亲自为一名新生准备早餐！ 摆在桌上的早餐十分丰盛：一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豆腐脑；几根金黄酥脆的油条；还有一碗香浓的豆浆以及一碟咸香可口的小咸菜。项楚看着这些食物，不禁食欲大增。随手拿起一根油条，将其掰成一小段一小段的丢进豆腐脑中，接着，他便开始津津有味地享用起来，每一口都吃得满足无比。 而此时此刻，司徒玄策教授则面带微笑，静静地坐在项楚的对面。那笑容犹如春天盛开的花朵一般灿烂，一脸的“姨妈笑”。他那双明亮的眼睛微微眯起，饱含深情地注视着正在大快朵颐的项楚，眼中满是慈爱与关怀。这样的神情让项楚感到浑身不自在，心里直发毛。 “好好好......”突然，司徒玄策教授连续发出了三声赞叹。 然而，对于这莫名其妙的叫好声，项楚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满心疑惑地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位有些反常的教授，心中暗自嘀咕道：“这老头子今儿个是咋回事儿？莫不是神经错乱了不成？”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使得项楚愈发觉得云里雾里，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炁，元婴境。念，灵境。”司徒玄策点头称赞。 “我一直搞不懂……”项楚放下筷子，“您和院长一直在说的这个什么元婴境，灵境，到底是什么？” “初见，犬，狼、虎、妖、灵、龙、神、圣、仙人。这是学院内部制定的灵魂强度等级划分。”司徒玄策教授说。“目前已知灵魂强度最高的是院长和你的父亲，两个都是神级。我是龙级，已经卡在这个等级三十年了。” “我只是按照院长教给我的方法去修炼的，而院长并没有教我灵魂的修炼方法。”项楚说。 “严格意义来说，灵魂并不需要修炼，也没有修炼方法。因为肉体的关系，人在活着时是感受不到灵魂的，所以如何活着时获得自主修炼灵魂的方法，也一直是我们最重要的研究命题。知道为什么灵魂的力量被称之为念吗？”司徒玄策教授说。“念，从心。本心至坚，执念至深，灵魂自然会变强。” “所以我的灵魂到底为什么会变强？”项楚问。他觉得司徒玄策教授的话，说了等于没说。 “院长是不是带你去过零之空间了？”司徒玄策教授不答反问。 “是。” “你在那里待了多少年？十年？二十年？”司徒玄策教授问。 “十五年吧，我也不太去确定。”项楚说。 “这十五年的时间里，你想的是什么？”司徒玄策教授问。 “快点到元婴境，离开那个鬼地方。” “还有呢？” “活下去，然后离开那个鬼地方。” “然后呢？”司徒玄策教授持续追问。 “然后离开那个鬼地方啊。”项楚说。 “我是说，离开那个鬼地方之后呢？”司徒玄策教授继续问。 “没想过。”项楚说。 “你确定吗？”司徒玄策教授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 “我确定。”项楚一口咬定。 “你不确定。” “我确定。” “你不确定。” “我……”项楚摊手，“好吧，我确实有想过其他的。” “是关于你父亲的吧。”司徒玄策教授微笑说道。 “您怎么知道？”项楚大惊。 项楚这个人，向来都是我行我素、特立独行的主儿。他从来就不会因为旁人而拼死拼活地去努力奋斗，然而一旦涉及到自身的目标和追求时，他便会不顾一切地豁出去，甚至不惜以命相搏。 在院长老师的那个空间里，整整度过了漫长的十五年光阴，换作其他人，或许早就开始自暴自弃了，但项楚却并未如此。相反，他反倒很乐在其中，因为在空间的这十五年里，他内心有了一个目标，那就是成为比父亲更加强大的人！ 自从初次与易灵学院有所交集之后，周围的每一个人似乎都对他的父亲津津乐道。他们不停地向项楚讲述着他父亲有多么的伟大、多么的厉害。可越是这样，项楚内心深处的那份不甘和倔强就愈发强烈起来。他就是不相信，就是不愿意承认，他就是想有一天找到那个管生不管养，连他记忆中都不存在半分影子，只存在于书信中、日记中的男人，告诉他:“您别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您能够做到的事情，我同样也能办到，并且绝对会比您做得更为出色！” 这份决心犹如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般，在项楚的心底越烧越旺…… 我会超越你，接替你，然后取代你。弱者不配冲在前线，所以你就乖乖退居到我身后吧。 这是这段时间以来，扎根在项楚内心的根深蒂固的执念。 “想超越你父亲？”司徒玄策教授问。 “……” “想接替你父亲？” “……” “想取代你父亲？” “……” “所以，这便是你的执念。”司徒玄策教授说道。“每个人都认为你天性散漫，却不知这其实是你故意做出的伪装。” “唉……”项楚叹息。 司徒玄策教授说的没错，简直就像是项楚肚子里的蛔虫，把项楚吃的透透的。 中午，学院食堂。 易灵学院有自己的下属产业，背后集团支撑着易灵学院的一切花销，通俗点讲就是不差钱。 易灵学院的伙食异常丰盛，几乎囊括了天南海北所有美食，涵盖川、浙、徽、湘、鲁、粤、闽、苏八大菜系。只要你想吃的，通通应有尽有，前提是华夏美食，因为非华夏菜系在易灵学院是不许上桌的。 食堂里面，项楚、赵烨烁、孟凡、庄奕贤，还有其他四个同学八人坐一张桌，菜品是八菜一汤，四荤三素外加甜品，伙食异常丰盛。 “出任务？”项楚夹起一只鸡腿放进碗里。“应该轮不到我们吧，毕竟我们还是新生。” “灵境的新生？”赵烨烁端着高脚杯，高脚杯盛的是玻尔科夫香槟，价值1488英镑。学院不提供任何非华夏食品和饮品，赵烨烁的香槟完全是自备的，因为赵烨烁的家族是学院董事之一，理所当然会有一些特权。总之，土豪的生活通常都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 “侥幸，侥幸。”项楚打着哈哈。他完全不知道赵烨烁是怎么了解自己的灵魂强度的，因为在他的感知中，赵烨烁的灵魂强度是低于自己的，虽然都是灵境，但他却只有灵境初阶，而自己是灵境中阶，按理说他应该是无法看透自己的真实实力才对。 “洞察！”赵烨烁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很好奇？好奇我为什么明明实力低于你，却能看透你的灵魂强度对不对？这是我这双眼睛的能力，我能看穿一切事物的本质。我不止知道你的灵魂强度是灵境，还知道你已经达到元婴境。” “我不好奇。”项楚耸肩。 “一周时间，实力突飞猛进，院长可真是偏心。看来这新生一代里，你确实成了当之无愧的王。”赵烨烁说。 第一次见项楚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出了项楚虎境的灵魂强度。不经培训，先天灵魂强度便能达到虎境，这是绝无仅有的，也是赵烨烁毅然决然选择与项楚交好的原因。 他出生的家庭，所给予他的教导，可不存在随意结交朋友这一条。 谁告诉你一周时间的？我可是整整经历了十五年非人的生活。 听了赵烨烁的话，项楚也是忍不住撇嘴。于是他干脆转移话题道:“话说，到底是出什么任务？有没有危险？” “易灵学院经常会接受非人类监管协会的委托，出一些相对比较有挑战性，却不会威胁到学生生命的任务用作学生的历练。”孟凡合上笔记本电脑。“机密任务哦。” “非人类监管协会？莫非……”项楚脸色慢慢变了。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赵烨烁打了个响指说道。“无论是非人类监管者协会，还是易灵学院，其存在的目的都不是用来对付人类的。” “非人类？”庄奕贤也难得发言。 “灵，妖，精灵，兽人，恶魔，鬼怪，还有……神。” 赵烨烁说道:“所有非人类智慧生物都由非人类监管协会负责备案管理，我们学院存在的目的也是因为这个。不同的是，易灵学院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而非人类监管协会却是近代才成立的官方机构。在过去，类似的机构应该被称为镇邪司。” “也就是说，这顿饭是为我们践行的？”项楚突然觉得嘴里啃到一半的肘子突然就不香了。 “肯定不是全部，而是会挑选几位学生成立一个小组，由教授级别的导师带头去完成任务。现在看来……”说着，赵烨烁意味深长的眼神落在项楚身上。“别人我不知道，但你，成为小组一员怕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项楚一脸苦逼，这回是真的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第20章 哟!这还一京爷 “喂？喂喂？”一阵轻微而急促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是玄策教授在拿着话筒试音。只见那宽敞明亮的食堂正北方中央处，搭建起一座简易的站台。站台上，司徒玄策教授手持话筒，脸上挂着他那标志性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般温暖人心。 “咳咳……”司徒玄策教授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后，开口说道：“诸位同学请注意，现在有一项突发性任务需要大家执行。此次出现的是地缚灵，其威胁等级被评估为猛鬼级。截至目前，它已经造成了多名人员的伤亡。与以往我们所面对的情况有所不同，这次的任务难度大幅提升，甚至可能会危及到你们的生命安全。因此，本次任务将会设定极高的考核标准。具体要求如下：参与任务者的灵魂强度最低不得低于灵级，并且其灵魂必须已经觉醒，同时还要具备运用灵魂觉醒后的能力。” 听到这里，人群中的项楚不由自主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还好我的灵魂还没有觉醒，真是逃过一劫啊！” 又想起玄策教授的话，不禁疑惑问道：“猛鬼级？这是什么意思？”旁边的赵烨烁解释道：“这是任务难度的一种等级划分。非人类监管协会将灾害威胁分为六个级别，依次是魔现、噩梦、猛鬼、地狱、神威和天灾。像这次遇到的地缚灵就是属于猛鬼级别的威胁。” “另外……”司徒玄策教授突然加重语气，项楚的注意力也再次被吸引过去。“我点几个人，这几个人是必须参加的，团队需要你们的实力和能力。” “首先点到的是……”司徒玄策教授拖着长音卖着关子。 众人聚精会神的听着，项楚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千万不要有我，千万不要有我……”项楚不停的碎碎念。 “赵烨烁……”司徒玄策教授念出第一个名字。 项楚松了一口气。 “楚云……”第二个名字。 再松一口气。 “毛小晴……”第三个名字。 再松…… “还有最后一位……”司徒玄策教授沉吟了一下，这才继续说道:“项楚。” 哗～～ 众人哗然。 新生入学，便能参加如此高难度的任务，项楚也算是头一份了。 我靠！ 项楚却忍不住骂街。 怎么最后这一哆嗦，还是把自己给带上了？ 大爷的！ “好了，我刚才念到的这四人是必须参加的。”司徒玄策教授缓缓地合上手中那份密密麻麻记录着名字的名单，他那深邃而睿智的目光扫过面前一张张充满期待与紧张的脸庞，然后继续说道：“这次行动将会由我的至交好友麦克雷克教授亲自带队，以确保整个行动能够顺利完成。不过呢，目前我们还剩下三个宝贵的名额可供大家自由报名参与。但请各位务必牢记，就在刚才我所提出的那些严格要求——想要加入这个行动小组，其灵魂强度绝对不能低于灵境，而且灵魂必须已经成功觉醒！只有满足这些最基本的考核条件，才有资格成为其中的一员。” 司徒玄策教授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给众人一些时间去消化这些信息，随后他又接着说道：“另外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告诉大家。经过学院高层们的深思熟虑和反复讨论之后决定，在此次任务圆满结束之时，为了更好地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各种各样难以预料的突发事件，学院打算专门成立一个能够迅速做出反应并高效处理问题的特殊小队，命名为‘破阵’，小队的标志定为‘爻’字。值得一提的是，此次行动小组中的七位成员，将享有优先参与该快速反应小队考核的权利。所以，如果在座的诸位有志于在未来加入这支备受瞩目的精英队伍，那么现在就是展现自己实力和才华的绝佳机会。” 随着司徒玄策教授的话音落下，教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紧接着便是一阵轻微的骚动。同学们开始低声议论起来，纷纷猜测着究竟谁能获得那剩下的四个名额。不久之后，小组成员的名单终于尘埃落定。除了之前就已确定的项楚、楚云、赵烨烁以及毛小晴之外，另外四位幸运儿也脱颖而出。他们分别是三个三胞胎兄弟，和一个此时并不在现场的神秘人，令人惊讶的是，这四位同学不仅个个灵魂强度都达到了灵级水平，而且除了项楚暂时尚未觉醒灵魂能力之外，其余每个人都已经成功开启了属于自己独特的灵魂觉醒。 午餐结束的最后时间，司徒玄策教授竟然出人意料地将刚刚挑选出来的小组成员们一个接一个地邀请到了台上，并要求他们逐一发表感言。这让项楚的心里十分抵触，他压根儿就不愿意参与这样的活动。 然而，司徒玄策教授表现得异常热情和恳切，那诚挚的目光让人难以拒绝。尽管满心不情愿，但在这份盛情之下，项楚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上台准备发言：“其实……我真的不想参加这个活动的，我……” 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手中的话筒便突然被司徒玄策教授猛地夺了过去。只见司徒玄策教授脸上露出一丝尴尬而又勉强的笑容，干笑两声说道：“哈……哈哈……可能现场的气氛确实有些紧张啊，所以咱们的项楚同学才想要开个玩笑，帮大家舒缓一下情绪呢！”说罢，他还不忘向台下的观众们挤眉弄眼，试图营造出一种轻松愉快的氛围。 但项楚显然并不认同这种说法，他着急地想要再次开口解释：“我没……”可惜，他刚吐出两个字，嘴巴就被司徒玄策教授迅速地捂住了。为了阻止项楚继续说话，司徒玄策教授竟然毫不犹豫地施展出了自己独有的能力——“封闭”。瞬间，项楚不仅失去了视觉、听觉、嗅觉、味觉和触觉这五种感官功能，就连语言能力都被彻底封锁住了。 再之后，学院为他们八人举行了盛大的出征仪式，甚至还效仿古人给他们一人上了一碗摔碗壮行酒，颇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凉。 “太尼玛感人了！” 项楚有感而发，甚至还象征性的挤了两滴眼泪出来！ 他其实主要是不想去，所以故作姿态，希望博取一部分同情。他正在尝试着让自己尽量表现的咸鱼一些，这样司徒玄策教授说不定会因为对他的不满将他给换掉。那是他梦寐以求渴望发生的美好事情。 然而司徒玄策教授却完全没有理他，眼神从头到尾甚至没在他身上停留过一秒，使得项楚那殷切渴望的眼神完美的落了空。 坦白讲，项楚作为十二星座中最具领导能力的狮子座，确实是最没有上进心的狮子。他可能真的就是狮子座最大的咸鱼。最大的特点就是，他想做的不一定能做好，你想让他做的他一定做不好。这是一种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淡然。 由于父母从他出生开始就不在身边的原因，他当然有理由形成现在这种性格。 因为从小缺少父母双亲的关爱，所以才使项楚潜意识里形成一种自己是多余的，是不被需要的，是不需要被关心的假象。试想一下，当一个人，他已经变得连自己都不关心的时候，你又怎么能奢望他去关心他人，关心这个世界？ 只因为他得到的爱，不足以支撑他分享给身边的其他人，更不足以支撑他分享给这个世界。假如他有一百个苹果，他当然不会介意分享给其他人一个。可如果他只有一个苹果，我们又凭什么要求他大方？孔融让梨的前提，是手里有梨。 啪～啪～啪～ 摔碗的声音不断传来，众人情绪高涨，个个豪情壮志，这豪迈的情景，搞的项楚都有点小热血。 项楚流着眼泪也跟着喝了一碗，他实在是不想去。 这酒度数不高，也不上头，却把气氛渲染的有些悲壮，就好像他们几人是敢死队，此去一行九死一生。 为了彰显学院对此次任务的重视，学院甚至还为这个小组特批了一架零式运输机，来应付突发情况，以便提高小组的机动能力。 项楚因为已经享受过零式运输机接送的待遇，所以这会儿对此倒是没有任何感觉。在所有人都兴奋于终于可以乘坐零式运输机的时候，项楚却一副嗤之以鼻的贱样，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那副做派，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坦白讲，零式运输机由于速度实在太快，所以乘坐体验并不是太好。这是所有乘坐过零式运输机的人都会给出的统一答案。但依然无法阻止学院众人渴望乘坐它的心。 毕竟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项楚和庄奕贤那样，入学第一天便能享受零式运输机接送的待遇。这些人对零式运输机的认知依然只处于耳闻以及目睹的阶段，除此以外没有一个人亲身尝试过。 “咳咳……”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打断了众人的思绪。 所有人都在专心致志欣赏零式运输机的雄姿，并没有人注意到身后早已有人到来。 项楚和毛小晴因为注意力并不在零式战机上，所以他们二人反倒是率先发现来人的。 在他们身后出现的是一个全身牛仔打扮的中年大胡子外国男人。 牛仔帽，磨损的棕色皮夹克，牛皮制成的枪套，枪套内是两把柯尔特左轮手枪，皮靴后面甚至还配着马刺，典型美国上世纪的西部牛仔打扮。这人从造型到气质都搭配的十分到位，就是那张脸长得有点岂有此理。 “我是你们这次的领队，麦克雷克，我最喜欢的就是跟年轻人打交道。”麦克雷克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说出口的话居然还带着几分京城腔调。 哟！这还一京爷！ 项楚感慨。 第21章 水雷屯，下下签? 从易灵学院前往尧乡县，搭乘零式运输机，所需也不过仅仅半个小时的时间！短暂的行程，甚至都不足以让同行众人互相熟悉起来。 随着引擎的轰鸣声响起，零式运输机直接一个旱地拔葱，如离弦之箭一般迅速爬升。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成功地超越了音速，突破音障的瞬间，飞机的表面瞬间被一层绚丽夺目的音爆云所笼罩。 速度并没有就此止步在一倍音速，加速还在继续。眨眼间，已然飙升至 两马赫的高速。 要知道，零式运输机最初的设计理念便是在人体可以承受的最大范围里，将速度发挥到极致，易灵学院都不是普通人，身体素质也是普通人没法比的，奈何飞行员却是普通人，所以这飞机的最大飞行速度就被定格在了两马赫。零式运输机对于乘坐者而言，可以说毫无舒适度可言。毫不夸张地说，乘坐这架运输机的体验简直糟糕透顶，甚至堪称痛苦的煎熬。 零式运输机是由院长钦点，并亲自指导改装的方向。由于各项指标的要求太苛刻，试验机不断改进回炉，始终没办法达到院长要求的数据指标，一众航空设计师暗地里没少骂娘。最终，这项艰巨的任务交由非人类监管协会的装备部来完成。装备部在易灵学院内部可谓是臭名昭着，学院从上到下，所有人对装备部的评价居然都出奇的一致“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放在身边无用，撒手不管他们肯定会成为一方祸害，祸国殃民。 装备部简直就是一群疯狂科学家们的聚集之地。在这里，每天都有一群科学狂人全身心地投入到为非人类监管协会研发最新、最强悍的武器装备之中。他们似乎永远不知疲倦，不断挑战着科技与想象力的边界。 在设计这些武器装备时，他们当然也会考虑到很多内容，比如武器装备的稳定性，安全性，使用用途广泛性，威力，性价比等等。他们会考虑多方面的事情，但绝对不会考虑到你使用这些武器装备时的舒适性。他们在研发这些武器装备时，追求的永远只是实用性，以及极致的性能和威力。 就拿易灵学院的零式运输机来说，院长指名需求的就是零式运输机的速度，续航和机动性，点名要的改进方向也是尽可能提升运输机的速度，所以对于非人类研究协会装备部的那群疯子来说，为易灵学院这几架零式运输机改造出极致的速度就是完美的工艺体现，至于舒适性，不好意思，那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说，这叫工匠精神。在他们的认知中，他们是非人类研究协会装备部，职责是为协会创造更多高精尖的武器装备。武器工匠当然不需要考虑舒适性。反正易灵学院都是修炼者，都不是普通人。 零式运输机的噪音是极大的，大到即使众人全都带着降噪耳机，依然能够听到巨大的噪音。不只是涡扇发动机发出的巨大轰鸣声，还有机身和机翼撕裂空气时那种尖锐刺耳的呼啸。这对于初次接触的人来说简直是就是煎熬，对于已经乘坐过一次的项楚来说也依然是这样。这真的不是乘坐一两次就能适应的。 麦克雷克教授从怀里掏出酒壶，仰头喝了一口。出于好奇，项楚从头到尾一直看着这个外国大胡子，不明白面前这个彻头彻尾的america大胡子，为什么只是在穿着打扮上比较美式，而行事作风却又那么中国通。项楚甚至觉得这个大胡子的普通话说的比他自己都好。 “来一口？”麦克雷克教授把酒壶递了过来。 项楚下意识接过喝了一口，然后就感到一道火线顺着食道流进了胃里。 “呸呸呸……”项楚狂吐不止，口腔火辣辣的，连带着音调都拔高了许多。“白……白的？” “二锅头！六十度的。”麦克雷克教授一副奸计得逞的大笑，露出他那一口雪白的牙。 “您真的是……是美国人？”项楚试探着问。 “曾经是，十五年前是。”麦克雷克教授说道。“现在不是了。你知道的，华夏是不接受双重国籍的国度，所以十五年前我放弃了美国籍，加入了华夏国籍。” “所以您是……华夏人？”项楚惊！ “如假包换。”麦克雷克教授得意洋洋。 艾玛！ 项楚捂脸。 搞了半天，这位还是自己同胞。 麦克雷克教授打开头顶的阅读灯，从旁边拿过文件夹打开，文件夹里是一份标有最高级别机密的资料。按照规定，这种级别的文件只有教授级别的才有观看的权限，麦克雷克教授却丝毫不在意这些，甚至还将资料复印了几份分散发给众人观看。 文件夹里的资料，内容并不算太过复杂，只有一张像素并不太高的照片，以及一份短短几句介绍的资料。可就是这样一份儿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资料，却是前线无数情报人员用血淋淋的生命换来的。 “这份情报，是牺牲我们四位前线情报人员的生命换来的。麦克雷克教授手指在他早就已经做过标记的情报重点上划过，表情严肃的说道：”就在刚才，非人类监管协会已经将此次任务的难度提升到地狱级。情报表明，当时这四位情报人员是从不同方位负责观察并记录情报的，距离最近的两个人，相互之间的距离也在一千两百米以上，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这几人却几乎在同一时间被人逐个击破，同时遇害，连灵魂都没能逃脱。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对方不止一人吗？”毛小晴眉头紧皱，表情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项楚很难想象这样的表情居然会出现在毛小晴的脸上，他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项楚就是觉得毛小晴是一个连大声说话都不会的温柔女孩。 “还未知！当然也不排除对方拥有可以远距离同时击杀数人的能力。比如像院长那样出神入化的操控系高手，拥有那样的能力，当然可以神出鬼没的同时击杀这四位情报人员。能做到这种事情的能力太多了。”麦克雷克教授喝了一口酒说道。“根源问题还是有效情报太少了。如果有足够的情报支撑，情况会比现在好很多。而情报的缺少，正是我们现在所面临的最大的问题。” “情报的问题由我来解决。”n-wa的全息影像突然出现在机舱里面，把众人吓了一跳。n-wa视线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终停留在项楚身上，送去一个母爱的微笑。 项楚感觉心脏仿佛闯进了几只活蹦乱跳的兔子，激动的心里又带着一丝惊慌。由于太长时间的互不相见，所以越是到了这样的时刻，关系越是亲近的人反倒会变的更加陌生。千言万语到了此刻，也只能变成无言的沉默。 n-wa虚幻的身影悬浮在机舱正中，在一道道光线的交织下，一座由全息影像组成的山峰出现在众人眼前。 n-wa挥挥手，由全息影像构成的山峰山顶位置被放大，n-wa指着放大的区域说道：“精神力感知显示这个位置是空的，且内部空间巨大。” “所以呢？”楚云疑惑道。 “所以这里，很可能就是他们的藏身之所。”n-wa说道。 “它是灵，地缚灵。你觉得一个恶灵，有必要找一个容身之所吗？”楚云说道。不止是他，在座众人都是这么想的。 灵是能量体，归根结底终归已经不属于人类。衣食住行对于它们来说也早已不是必需品，理所当然也不需要为自己找一个容身之所。 所以，最后众人只能得出结论，之所以地缚灵会选这里做它的容身之所，归根到底只能是两个原因： 一：地缚灵有意为之，可能它已经察觉到了众人的到来，所以才故弄玄虚，以此引起众人的戒备心，使众人不敢轻举妄动。换言之就是空城计。 至于第二点…… “第二点，这次任务的目标，可能并不止地缚灵一个。”从来沉默寡言，毒舌的楚云突然插话进来。“我们有理由怀疑对方可能并不只是地缚灵而已。” “我也觉得奇怪。”开口的是除了司徒玄策教授指定的四人以外的其他四个名额中的一位。 除了项楚，赵烨烁，毛小晴，楚云以外的剩余四个名额被三个三胞胎兄弟和一个怪人所得，细算下来，这三兄弟还是众人中入学时间最长的人，连被人称为大姐大的毛小晴都要称这三人一声学长。 三兄弟来自华夏的一个古老的家族，郭氏家族。老大郭问天，老二郭焱岩，老三郭尚仁。开口的就是三兄弟中的老三郭尚仁。 郭尚仁咬着手指，低头思索了片刻后，这才说道：“我一直不相信只是一只小小地缚灵，就能有地狱级的难度。并且根据情报显示，华北分部副部长马武貌似已经遇害，马武副部长我们三兄弟跟他打过交道，实力不弱。” “如果你们知道它曾经从项然和安然这两位大人手中逃脱的话，会作何想法？”说话的正是那个怪人，高冉。 这些人里，最神秘的莫过这个高冉了。这人一直穿着一身军绿色的老式粗布军装，身后总是背着一顶破草帽，帆布的裤子裤腿挽到膝盖处，黑胶鞋，肩上斜挎着一个洗的发白的老式军用斜挎包，磨损严重却十分干净，浑身上下没有几两肉，整个人瘦的皮包着骨头却面色红润，就是瘦，瘦的都没有个人样，要不是骨头挡着还能继续往里瘦。 这人两只手揣在袖子里，蹲在自己的座位上摇头晃脑，看到众人视线转过来，他先是嘿嘿笑了两声，这才从怀里掏了几枚古钱出来，双手合十晃了两晃，然后直接摊开在桌子上，跟着他先是将古钱一个一个摆开，然后掐着手指头算了片刻，这才口中念念有词，开口说道：“不妙不妙，祸事祸事！居然是水雷屯，下下之卦。所谓上震下坎。震为雷，喻动。坎为雨，喻险。这雷雨交加，险象丛生，环境必然恶劣。正所谓风刮乱丝不见头，颠三倒四犯忧愁，慢从款来左顺遂，急促反惹不自由。此行怕是多有不顺哦。” “说话云山雾罩的，简直讨厌。张口满是晦气，简直放屁。”楚云开口说道。这人从来不懂得给人留面子，毒舌，腹黑。这样的人通常人缘都不太好，好在他有一个实力还算雄厚的出身，这才让他这嘲讽值拉满的人安稳活到今天。 “你懂个卵！”高冉同样对他不屑一顾，连一个眼角的余光都没舍得给他，依然摇头晃脑自话自说。 第22章 跳机?会死人的 “所谓天道不可违，天机不可泄啊！”高冉一边缓缓地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将那枚古老的铜钱收回怀中。紧接着，他把双手揣进了袖子里，神情凝重地继续道：“要知道，泄露天机，那可是大逆不道之事，是公然欺骗上苍啊！一旦如此，上天定会降下严厉的惩罚于你。这惩罚便是削减你的气运，让你的人生道路变得崎岖坎坷、荆棘满布。然而，具体的削减程度，则取决于你所泄露的天机内容对于这个世界所产生的影响力大小。倘若只是轻微泄露，那么或许只是让你在一段时间内时运不济，做什么事情都不顺心；要是严重泄露，导致对整个世界造成巨大冲击和破坏，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届时，说不定会有突如其来的横祸降临到你头上，甚至可能危及到你的身家性命！没命还是好的，有可能还会生不如死。所以说，千万不要轻易尝试去触碰这天机的禁忌。不过，也有一种方法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减轻这种处罚。那便是以模糊不清的暗语方式，将自己所窥探到的天机隐晦地透露出去，然后任由听者凭借自身的悟性去慢慢参透领悟。正因如此，世间所有的占卜者在与人交流时才总是说得云里雾里、高深莫测。” “介绍一下，这位是高冉，冀州高家。”见两人间气氛明显不对，毛小晴赶紧出来打圆场，出声向众人介绍起高冉来。 “冀州高家？”项楚一脸疑惑地问道，脑海中也在努力搜索有关这个家族的信息。 “没错，正是冀州高家的少家主。”毛小晴肯定地点了点头，轻声解释道。 此时，坐在一旁的郭氏三兄弟听到毛小晴的话，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们连忙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向着前方深深一揖，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股浓浓的江湖气息。只见三人齐声说道：“原来是高师兄，我们三兄弟是豫州郭家的，今天得见高师兄，真是三生有幸！”这一番举动和话语，将他们身上独属于江湖世家的豪迈与义气展现得淋漓尽致。 项楚对于这些古老家族的情况也略有耳闻。他深知在华夏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存在着许多经历了成百上千年岁月洗礼的家族。尽管如今的社会已经相对开放和革新，但这些古老家族仍然坚守着传统的礼仪规范。特别是那些代代相传、声名远扬的江湖名门，彼此之间依旧遵循着往昔江湖中的行事准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江湖规矩。 虽然各大家族在现今时代或许不再像古代那般往来频繁、关系紧密，但在某些重要场合或相遇之时，他们仍会秉持着江湖礼节，严格遵守江湖规矩。这种传统的延续，既是对先辈们的敬重，也是维护家族声誉和地位的一种方式。 江湖之中，规矩乃是重中之重，论资排辈更是极为严谨。即便是素未谋面、毫不相识的两人，只要相互报出自己的名号，彼此间的长幼尊卑便能瞬间清晰明了。 “好说好说！郭氏三杰的名号，我亦是如雷贯耳啊。”高冉面带微笑，双手抱拳向对方回敬了一礼，谦逊地说道：“我不过就是个乡野村夫罢了，不值一提。想当年，我高家也曾经辉煌一时，但到了我这一辈，却是家道中落，不复往昔荣光。不过对此我们也早有心理准备，毕竟易术一门，天机泄露太多，受气运反噬也是应该。对比你们郭家的家大业大，着实不值一提。江湖各门，对你们郭家可都是羡慕的紧。” 郭家老大郭问天连忙摆手笑道：“您太客气啦！高师兄的鼎鼎大名，我们兄弟三人早就有所耳闻。家中老爷子时常提起您，对您可是赞不绝口。咱们这些行走江湖之人，虽说如今各大家族之间的往来不如从前那般密切，但消息还算得上是灵通的。听闻冀州高氏一族竟出了一位百年难得一见的易术奇才，正是现任高家家主的独生子。只是没想到，原来这惊才绝艳的人物竟然就是师兄您呀，更巧的是，您居然和我们一样，都在这易灵学院求学。” 高冉摆摆手，说道:“年长你们几届，早就已经从学院毕业了，说起来你们还都要喊我一声学长。我这次也是作为非人类监管协会华北分部的代表来参与这次行动的，说起来这次就是我们华北分部向学院申请的援助，案发地就在我们小队的辖区。” “所以我们这次的计划是什么？”楚云开口打断双方的寒暄，看向麦克雷克教授问道。 令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是，当毛小晴向大家介绍完高冉之后，一向嚣张跋扈、从不肯轻易罢休的楚云竟然破天荒地不再与高冉继续纠缠了！这可完全不符合他平日里那张扬任性的性格！ 对于冀州高家，楚云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高冉的名字他可能没听过，高家家主的独子，这信息他还是知道的。毕竟都是出身于世家大族的子弟，高冉在燕京的社交圈里也算小有名气。在这座繁华都市的圈子里，如果背后没有强大的家族势力作为支撑，恐怕还真没几个人有胆量去和赵烨烁那样的人物当面叫板！ 虽说楚家并不像郭家和高家那样，是出自江湖的门派世家，但对于这些江湖世家的种种传闻，楚云却也是耳熟能详。尤其是高家的名号，他更是从家中长辈那里听过很多次。也知道冀州高家在易学领域有着极深的造诣，尤其擅长占卜问卦之术。 所以，尽管楚云向来以嚣张毒舌着称，但他也绝对不是狂妄自大的人。“不服高人有罪”，这个浅显易懂的道理，他心里自然是明白的。审时度势之下，楚云选择了暂时偃旗息鼓，也就理所应当了。 “计划？什么计划？”麦克雷克教授满脸疑惑地问道，他那双深邃的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楚云。 楚云一愣：“我们这次任务的作战计划啊！难道您不知道吗？”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麦克雷克教授。 “作战计划？那是什么？”麦克雷克教授又一次重复着这个问题。 一时间，楚云竟有些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麦克雷克教授的问题。平日里的能言善辩，面对此刻这种状况，居然感到束手无策。 楚云忍不住撇撇嘴，心里一万个不服气。不过他很快又调整好了心态，深吸一口气后说道：“教授，作战计划是任务的关键，别告诉我您压根没准备。” 麦克雷克教授对于楚云的话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兴趣。只见他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酒壶，然后拧开盖子，仰头灌下一大口酒。喝完之后，咂巴咂巴嘴，满足地舒了口气，这才开口道：“计划你们自己制定就行，不用问我。” 听到这话，楚云等人皆是一脸惊讶。毛小晴忍不住插嘴问道：“所以……您不和我们一起行动吗？”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麦克雷克教授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众人一阵无语。他们原本以为教授会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给予他们现场指导和意见，并且在面对危险时可以护他们周全。现在看来，情况似乎并非如此。 “计划你们自己制定，不用问我。”麦克雷克教授打开酒壶，喝了一口酒后，说道:“我有我的任务，你们有你们的任务。我的任务是护你们周全，保你们平安，至于你们的任务，那是学院对你们的考核，我不干涉。” 麦克雷克教授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毛小晴却仍旧试图说服他：“但是……此次任务的目标是能够从项然大人的手中成功逃脱的存在，这足以证明其实力绝对不容小觑！不仅如此，我还听闻，说是非人类监管协会华夏部长安然的弟弟——燕京小队队长安枭，他的肉身也是因为这个地缚灵而损毁的！” 对毛小晴的话，麦克雷克教授充耳不闻，只是轻轻地摆了摆手，开口说道：“哼，那不过是因为他们过于自大，小瞧了对手罢了。灵体类的非人类智慧生命体本就以其行踪飘忽不定、难以捉摸着称，所以处理起来自然会比较麻烦。再说了，项然本人对于应对这类灵体类的任务本来就不太在行。要是当年负责执行这项任务的人是他手底下的不黑与不白，轻而易举就能将问题解决掉了。至于安枭，导致他肉身损毁的真正原因可不是什么地缚灵，实际上是背后另有其人。凭一个区区小小的地缚灵，可没那么大能耐做到这种事情！” “另有其人？”毛小晴疑惑。 “没错。”麦克雷克教授点点头说道:“就像你们分析的那样，一个小小的地缚灵，即使他已经成魔，也达不到地狱级灾难的程度。邪乎到家必有鬼，皮裤套棉裤必定有缘故。肯定有人在背后搞鬼。” 项楚忍不住捂脸，他不知道麦克雷克教授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俏皮话，这话从他那标准西方人面孔的口中说出来，满满的全是违和感。 “有人搞鬼吗？”毛小晴一边轻声呢喃着这句话，一边缓缓地低下头去，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她那如墨般漆黑的眼眸微闭着，似乎正在脑海里飞速地梳理着各种线索和可能性。片刻之后，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对麦克雷克教授的分析予以认同。 紧接着，毛小晴抬起头来，目光坚定且充满自信地环视了一圈在场众人，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接下来就由我来制定具体的作战计划。首先，我们要进行分组行动。听说郭氏三兄弟向来是同进同退的，所以，你们三位就一组吧。你们负责走访和探查八名被害人的人际关系网以及尽可能详尽的个人资料。记住，一定要越详细越好！大事小事，只要是你们能够调查到的情况，统统都要如实记录下来。特别强调一点，这里所说的‘任何事情’，就是真真正正的任何事情，绝不能有丝毫遗漏或者疏忽。” 听完毛小晴说的话，郭氏三兄弟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表示回应，并齐声说道：“好的，没问题！” 毛小晴满意地看了他们一眼，接着又将视线转向另一边的高冉和楚云身上：“高冉学长还有楚云，你们两个则组成另外一组。根据 n-wa 情报所提供的信息，有一座山峰需要重点关注和侦察。你们的任务就是弄清楚这座山的上下是否有平民居住，如果有的话，无论使用什么方法，都务必要完成对这些平民的安全疏散工作。在此过程中，请务必保持低调行事，尽可能做到不动声色、不打草惊蛇，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危险。明白了吗？” 高冉和楚云对视一眼，又同时转开，两人之间的气氛异常尴尬。尽管如此，他们二人还是同时点了点头回了句：“明白！” 毛小晴也不理他们二人，转头看向项楚，说道:“项楚你和我一组，我们去警方的停尸房验尸，八名受害人的尸体，现在应该还没有被处理，应该还在警方的停尸房。” “验尸！？”项楚猛的跳起。“可以不去吗？我很怕死人的。” “你连鬼都不怕，还怕死人？”毛小晴看着他，漂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灵动的样子，让项楚不由得又痴了。 “好……好吧……”项楚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他好像对毛小晴没有任何免疫力。 飞机很快抵达三英市上空，垂直悬停在离地面五百多米的位置，离奇的是，居然丝毫没有要降落的迹象。 “目的地到了，诸位做好准备。”扬声器传来飞行员的声音。 “准备？做好什么准备？”项楚不解，转头看向毛小晴。 “准备跳机。”毛小晴微笑说道。 “跳机？”项楚敏锐的抓住了毛小晴话中的关键，她说的是跳机，不是跳伞，也不是下机。 “什么……意思？飞机不降落吗？”项楚有些结巴。 “降落？”楚云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撇撇嘴说道:“这可是零式运输机，是用来给应急小组快速机动快速反应用的，一般需要出动零式战机的任务都是紧急任务。降落？要不要再给你准备个接机仪式。” “也不是不行。”项楚小声嘀咕。 “嗯？”楚云表情微变。 “我的意思是……你们说的跳机是什么意思？”项楚赶紧改口。 “就是字面意思。”楚云回答的直接了当。 “开什么玩笑。”项楚透过窗户向外看去，五百多米的高度，地上的汽车都是一个一个的小盒子，行人更是一个一个的黑点。 “这里离地面至少有五百米，跳机？会死人的。”项楚惊了。 第23章 我不认识路 “死不了的。”高冉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后说道:“这些人里面，虽然你的实力不是最强的，但也不是最弱的。你现在的灵魂强度已经到灵境了吧？而且，我还能感觉到你体内不止有灵魂的波动，似乎还有别的气息波动，这股波动不同于我们这些古老世家的传人。”说着，他抬手从毛小晴、楚云、郭氏三兄弟身上依次指过后，继续说道:“除了灵魂修炼以外，我们这些人还有修炼家族功法，不同的是，我们身上有的是丹田气，也就是内力。你身上的这股波动却跟我们的完全不一样，比我们的更精纯，也更庞大，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修真者吧。你现在的肉体强度，别说五百米了，五千米也摔不死你。你就放心大胆的跳吧。” 说完，也不等项楚回应，高冉直接走到机舱门前，打开机舱门后，径直跳了出去。 楚云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一声充满不屑的嗤笑。随后，他缓缓站起身来，慢慢走向机舱门。手指灵活地探入口袋摸索出一包香烟，接着，熟练地用食指轻轻一弹，一根香烟准确无误地跃入口中，掏出打火机，伴随着清脆的“咔哒”声，火苗瞬间燃起，照亮了他那张冷峻的面庞。 楚云深吸一口烟，转头望向身后的项楚，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加油，天才。”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已经慢慢地向机舱外倾斜着倒了下去。 项楚从头到尾都处于一种呆滞的状态，双眼圆睁，嘴巴大张到几乎可以塞进一个鸡蛋。他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几人一个接一个地从他面前经过，然后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下飞机，他动作连贯顺畅，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就像是排练过无数次一样。 “这些人难道都不知道害怕吗？”项楚终于回过神来，转过头，满脸疑惑地看向机舱里仅剩下的两个人——麦克雷克教授和毛小晴，开口问道。 麦克雷克教授悠然自得地举起酒瓶，猛地灌了一大口酒。听到项楚的问题后，放下酒瓶，抹了抹嘴，笑着说道：“无他，唯手熟尔。第一次跳都怕，别看他们现在跳的都很淡定，第一次状况都好不到哪里去。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小姑娘的第一次跳机的表现反倒是最令人刮目相看的！”麦克雷克教授抬起手，朝着毛小晴所在的方向指了指。 “跳的多了，也就熟了，轻车熟路，也就不害怕了。”毛小晴微笑着说道。 “可以不跳吗？”项楚盯着毛小晴的眼睛，问道。 毛小晴也不回话，就微笑看着他，给项楚看的心里直发毛，感觉像是自己问了一个十分大逆不道的问题一样。 “跳吧，没事的。相信自己，现在的你很强，这点高度对于你来说不算什么。”毛小晴开始给项楚加油鼓劲。 “我恐高。”项楚苦着一张脸，说道。 “你的资料里，并没有记载你有恐高的记录。”毛小晴说。 “以前是没机会，刚刚……才……发现的……”项楚越说声音越小，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个理由很低级。 “没关系。”毛小晴依然微笑着:“恐惧来源于未知，尝试过第一次，第二次就不会恐惧了。” “可是……” “别可是了。”项楚才刚说两个字，就直接被毛小晴出声给打断了，毛小晴右手撑着下巴，一双漂亮的眸子直直盯着项楚:“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自己跳下去。二:我丢你下去。” “我选三。” “没有三。” “至少……给我一个降落伞吧。”项楚不死心，继续讨价还价。 “没有。”毛小晴很干脆的拒绝。“这架飞机只有一个伞包，是给飞行员用的，飞行员是普通人，那是他们的安全保障。” “我也需要安全保障啊。” “你不需要。这点高度对你构不成威胁。”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有完没完了。”毛小晴收起微笑，慢慢站起身来。“算了，不需要你做决定了。我来替你做决定，我帮你选二……” 说完，不等项楚有丝毫反应，芊芊细手直直伸向项楚，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然后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把项楚单手提了起来。 项楚双脚悬空，整个人都惊了，他没想到看似柔弱温雅的毛小晴，居然会有这种怪力。 项楚的身高是比毛小晴高的，毛小晴居然仅凭单手就能让他双脚悬空离地，而且看她的样子居然毫不费力。这尼玛就很离谱。 项楚满脸通红，臊的。他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这182的身高，145的体重，怎么说也是堂堂一枚北方汉子，现在让一个小姑娘跟拎小鸡一样提在手里，这要是传出去，他还怎么见人啊，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毛小晴也不说话，单手提着项楚走到机舱门前，手臂前探，将项楚送到机舱门外面。 “哎哎哎……你来真的啊……”耳边风声呼啸，脚底悬空，满眼都是高空带来的视觉冲击。 “拜拜……”毛小晴抬起左手朝他挥了挥，没给他丝毫缓冲的时间，轻飘飘的放开了手。 伴随而来的，是自由落体，是耳边呼啸的风，以及那逐渐远去的鬼叫…… “啊……你妹啊……” “回见，麦克雷克教授。”毛小晴礼貌的跟麦克雷克教授打了个招呼，转身迈步跨出舱门，身体笔直的朝地面坠去。 这里是一处军用机场，毛小晴轻飘飘的落在地面上，前面不远处站着已经跳下来等候多时的楚云，高冉和郭氏三兄弟 “项楚呢？”毛小晴四下寻找。 “你身后。”众人抬手指了指她身后，齐声说道。 毛小晴转身，然后就看到了双腿程圆规状笔直插进地里，土壤没到膝盖的项楚。 由于这是项楚的第一次跳机，紧张的因素使得他身体挺的笔直，双腿也挺的笔直，他又不懂的舒展身体控制落点，所以很幸运也很不幸的并没有落在柏油路面的跑道上，而是落在了跑道旁边的土地里，加上他现在远超常人的身体强度，就形成了现在这副滑稽的画面。像一块被人栽进地里的人形指示牌一样。 看到项楚这副滑稽的样子，就连一向温雅的毛小晴也一时没有忍住，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她身后，楚云，高冉和郭氏三兄弟，这会儿更是已经憋笑快要憋出内伤了。 “笑，笑，笑死你们得了。”项楚嘴角疯狂抽搐，咬着后槽牙大声说道:“快过来帮我一把，腿拔不出来了。” “哈哈哈……”众人终于是没忍住，大笑出声。 “别急别急，等我先拍个视频。这是多么有纪念意义的画面啊。”郭氏三兄弟中，性格最活泼的老三说道。说着，已经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对着项楚猛拍起来。 “没错，没错，是得纪念一下。”郭家老大也跟着打趣，顺手掏出手机拍了起来。“啧啧……诸位瞧瞧，这是谁？这可是项楚啊，咱们学院的绝世奇才，将来要做我们这些新生代的王的男人……” “我都不敢想，这到时候要是发到学校论坛上，得有多火。点击量绝对爆表。”郭家老三一阵猛拍，还不忘让项楚摆poss。 “我说你们……够了啊，拍人糗事，属实有些太过分了啊。”项楚一张脸涨的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别急别急，马上好了。来，天才，对着镜头摆个poss。”郭家老三打趣说道。 “我摆你大爷，快帮忙给我弄出来。”项楚咬牙切齿。 打闹的差不多了，郭家老大老三这才来到项楚身边，一人抱着他一条胳膊，像拔萝卜一样把项楚从地里拔了出来。 这一场闹剧，也让原本互相之间有陌生感的几人快速熟络起来。 “车就要到了。”毛小晴接了个电话后，说道。“接下来我们就按照计划进行，分组行动。一会儿会有人送车过来。” 三分钟过后，只见远处的道路尽头出现了三个小黑点，朝着他们所在的方位疾驰而来。随着距离不断拉近，这才看清原来是三辆黑色的 suv ，眨眼间，便已并排稳稳地停在了众人面前。 车门同时打开，从每一辆车上都走下一名身着笔挺军装的军人。三人动作整齐划一，落地后转身面向众人，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站在中间位置的那位军人向前迈出一步，开口问道：“各位都是易灵学院的吧？”他的声音洪亮有力，透露出一种威严。 看军衔，这人是一名中尉。 毛小晴脸上带着淡雅的微笑，轻声回答道：“是的，我们是易灵学院的学生。”语气轻柔而又不失礼貌。 那名中尉微微点头说道：“奉上级命令专程为各位送来车辆。考虑到任务需要保持低调，因此并未给大家调配军用车辆。这些车都是我们在外面租用的，牌照也都是三英市本地的牌照，这样你们用着也便利一些。由于租车事宜耽搁了一些时间，导致我们来迟了，实在不好意思，多多谅解！”说完这番话，中尉的脸上满是歉意之色。 毛小晴依然面带微笑，善解人意地回应道：“没关系的，这种情况完全可以理解。” “那就不耽误你们时间了，听说你们身上带着紧急任务。钥匙都在车上，车已经加满了油，来的时候也专门带车辆去做了详细的检查。”中尉说道。 “您有心了，非常感谢。” “不客气，职责所在。那我们也就不再耽误你们时间了，我知道，既然需要易灵学院的快速反应小组出动，说明任务很紧急，你们也抓紧时间出发吧。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做，跟你们比起来，我们终归是肉体凡胎，对于你们的存在，我们或多或少都有所了解，也知道你们执行的任务，我们压根插不上手，虽然心有不甘，也实在是有心无力，所以就辛苦你们了。”说着，三名军人再次朝几人敬了个军礼。“我们能做的，就是尽最大的努力去为你们做好后勤工作，每个车上我们都给配了一部军用的对讲机，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上面交代过，对你们的任何需求，都要尽最大的努力满足，这方面你们不用担心。”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毛小晴微笑回应。 简单聊了几句，三名军人便列队离开了。华夏军人，军纪严明，从刚才双方简单的对话中，就能感受到华夏军人的铁血军魂。他们真的是把家国天下看的比自己命都重的人，在这片土地上，你永远可以无条件的去相信华夏军人。 看着几名军人离去的背影，原本还嬉笑打闹的众人，这会儿也全都表情庄重严肃。就连一向懒散，骚话不断的项楚，这会儿也很难得的安静下来，表情肃穆。 等三名军人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毛小晴这才把几人叫到身边，又把作战计划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确保万无一失后，这才点点头示意大家可以开始行动了。 “那我们走了啊。”郭家老大驾车停在项楚他们的车旁，降下车窗，打了个招呼后，驾车驶离了。 “走了。”楚云驾车路过项楚他们的车辆时，也打了个招呼，然后驾车离去。 “我们也走吧。”毛小晴坐在副驾驶，说道。 “去哪？”项楚问。 “你刚才到底有没有认真听作战计划啊。”毛小晴扶额。 “听了。可我不认识路啊。”项楚理所当然的说道。 “不认识路就导航。”毛小晴无语。 “啊？”项楚震惊。“这么简单吗？我还以为你们有什么特殊手段可以寻路呢。” “我们虽然不是普通人，但我们也是人，不是神。不可能全知全能。再说，就算真有什么特殊能力，我也不觉得它会比北斗卫星好用。我也是第一次来这边，我也不认识路。高冉那边已经让三英市小队传资料过来了，这里是他们的辖区，现有的资料他们都可以提供，高冉那边也会在收到情报后，第一时间跟我们情报共享。现在第一站，先去警察局刑侦大队，问一问那几个受害者的尸体被存放在什么地方。”毛小晴扶额，她现在有些偏头痛，气的。 “得嘞。”项楚拿出手机，导航警察局刑侦大队，然后出发。 第24章 来警局，查案? 车子缓缓地在警察局门口停了下来，项楚和毛小晴坐在车内，望着眼前陌生的景象，他们俩都是初次来到这座城市，人生地不熟的，一路上全靠导航才找到了这里。 警察局作为每个城市重要的地标性建筑，其周边的交通设施自然也是十分完善便捷的。通向警察局的道路宽阔平坦，车辆行驶起来畅通无阻，堵车都很少。 到警察局的距离并不远，由于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项楚对于路况还不太熟悉，开车时也就格外小心谨慎，车速一直比较慢。即便如此，仅仅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他们也顺利抵达了目的地。 此时，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毛小晴正拿着手机与人通电话，看那神情似乎还有些事情需要沟通处理，估计还得再等上好一会儿。项楚见状并没有开口去打断她，而是默默地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手机，随意地刷起了短视频，以此来打发等待的时间。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轻轻的敲击声，原来是有人在敲车窗玻璃。这突如其来的声响瞬间将项楚的注意力从短视频中拉了回来。他转头看去，只见一名身穿制服的门卫大哥正站在车窗外，表情严肃地看着他。 项楚赶忙降下了车窗，并朝着门卫大哥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同时微微点了点头示意打招呼。然而，门卫大哥却丝毫没有被他的笑容所感染，依旧板着脸说道：“兄弟，你这车不能停在这儿啊！这里是公安局门口，不是随便停车的地方。” “大哥，我们来这里办点事。”项楚开口说道。 “办什么事啊？”门卫大哥问。 “来查案的。”项楚如实回答。 “查案？”门卫大哥一愣，脸瞬间就拉下来了，看他的目光也变得像是在看傻子一样。“小兄弟，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看你这话说的，我能来这里，能不知道这里是警察局吗。没骗你，我们就是来这里查案的。”项楚还没意识到气氛的不对劲。 “靠。”门卫大哥张口就是一句国粹，“你丫是来捣乱的吧？来公安局查案？你以为你是谁？名侦探柯南吗？走走走，赶紧走，再不走我喊人了啊。” “不是，大哥……” “不是什么你不是，我警告你，这里是公安局，不是你能来捣乱的地方。什么世道，这年头，居然还有人跑警察局来捣乱。”门卫大哥义愤填膺。 “哎，大哥，这话怎么说的？怎么我们就成了来捣乱的了。” “大哥？谁是你大哥？” “大叔。”项楚改口。 “喊谁大叔？你才大叔，你全家都大叔。我今年才二十八，正是一朵花呢。” “花大哥……” “我尼玛……你小子……” “不好意思啊大哥！”眼看着气氛愈发剑拔弩张起来，毛小晴连忙匆匆放下手中的电话，开口打断了正在僵持不下的二人。她迅速从身上掏出一个证件来，将其递给项楚，并示意项楚把这个证件转交给那位门卫大哥。 要知道，无论是神秘莫测的易灵学院，还是能人异士齐聚的非人类监管协会，它们可都是不存在所谓的证件一说的。因为这两个组织的存在对于普通大众而言，是绝对需要严格保密的机密信息。哪怕是像项楚这样，自从他点头答应加入易灵学院的那一刻起，有关他过去的一切资料也都在第一时间被严密地封存起来，统统被收录在存放着最高机密档案的档案馆中。毕竟，他们的存在本就是无需向寻常人作出任何解释和证明的，所以自然而然也就根本用不着证件这类东西。再者说了，即便真有这种证件，恐怕也绝对不是这些地方的普通职能部门所能够识别得了的，更别说是区区一个职能部门的小小门卫了。 毛小晴让项楚递给门卫的证件，是非人类监管协会专门为了旗下执行者能够更高效、便捷地开展任务而向高层特意申请下来的。它的性质与所谓的“特派员”工作证类似，旨在方便执行者在执行特殊任务期间，可以顺利地与当地各个地方部门展开协作和沟通。 门卫大哥撇撇嘴，伸手接过证件，他在这警察局做门卫也有几年了，平日里见惯了形形色色的机关部门工作证件，对于辨别真伪早已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是真是假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打心底已经把面前的两个年轻人归类成了“捣乱份子”。特别是男的，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 门卫把证件拿在手里，只看了一眼，原本嗤之以鼻的表情瞬间就变了。单从触感，他就已经对这个证件的真假有了明确的判断，至于接下来的动作，纯纯就是走过场了。 证件的材质是黑色皮质的，封皮上，正中央是庄严的国徽，国徽下方，则是一排以鎏金工艺精心镌刻而成的小楷——225局。翻开证件，映入眼帘的是毛小晴清晰可辨的个人照片，以及详细罗列着她姓名和具体职位等关键信息的文字。 这证件无论从材质、做工还是细节处理方面来看，都堪称完美无瑕，毫无破绽可言。真的不能再真了。 毛小晴脸上绽放出一抹礼貌性的微笑，用温和且自信的口吻对门卫大哥解释道：“大哥，我们是上级部门特意派遣过来的特派员！这次过来，就是为了协助本地的刑侦部门全力侦破一起棘手的连环杀人案件。想必您也有所耳闻吧？由于这起案件的侦破难度极大，所以你们警局的刘局长才会亲自向上级部门提出申请，调遣我们过来给予支持和协助。” 项楚微微侧过头去，斜着眼睛看向她，目光中流露出一股由衷的钦佩之情。瞧瞧人家，这谎话编得那叫一个天衣无缝，脸上没有丝毫的慌张，脸不红心不跳的。 此时，门卫将手中的证件合上，然后毕恭毕敬地递还给项楚，那张原本紧绷着的脸瞬间舒展开来，完美演绎了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快。门卫大哥咧着嘴笑道：“哎呀，您瞧这事儿闹的，可不就是一场误会嘛！您二位要是早点儿跟我说清楚您们是上级特意派遣过来的特派员，咱们哪能闹出这么大个乌龙事件呢！” 听到这话，项楚不禁压低声音，小声嘀咕起来：“哼，你也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啊……”然而，还未等他把话说完，一旁的毛小晴便伸手轻轻拍打了一下他的胳膊，眼神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下去了。 门卫连忙满脸堆笑地解释道：“嘿哟，这位小兄弟别生气嘛！大哥我啊，也是职责所在，实在是没办法呀！虽说大哥我的工作岗位不算高，但职责范围内的事情那必须得认真负责对待才行，您说是吧？只要在这个岗位上待一天，就得牢牢守住每一班岗。这就叫做‘人微志不短’呐！得了得了，这次确实是大哥做得不对，大哥在这里向您赔个不是，真是对不住啦，兄弟！” “嗨哟喂，您可别！我哪有那个福气，让您这样厉害的人物当我大哥啊！说实话，我还是更喜欢您一开始那种桀骜不驯、谁都不服气的模样，您要不就赶紧给恢复一下呗。”项楚一边撇着嘴，一边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一旁的毛小晴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又轻轻地拍了他一下，没好气地嗔怪道：“行了行了，你差不多就行了哈，别没完没了啦！” 就这样，一场小小的闹剧总算是落下了帷幕。只见门口的门卫缓缓地打开了大门，示意他们可以通行。项楚见状，赶忙发动汽车，将车子开进了警察局的大院里。左顾右盼，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停车位，把车停好后，百无聊赖之下，他顺手又拿起了搁在旁边的手机，开始刷起短视频来。 毛小晴之前的那个电话其实才刚刚打到一半而已。由于之前项楚和门卫的争吵，这才不得已中断了通话。这会儿电话继续，她依然握着手机，继续刚才的通话。坐在一旁的项楚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干点啥好，无奈之下，只好找点事情来消磨这段无聊的时光。 就在这时，毛小晴突然伸出手来，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项楚的胳膊。随后，她按下了手机上的免提键，并将其放置在了两人座位中间的中央扶手上。几乎就在同一瞬间，从手机里传出一道男性的声音：“进去了？”听声音，电话那头的应该是高冉。 “嗯，进来了。”毛小晴回答道：“刚才遇到了一点小插曲，不过好在这会儿已经顺利进来了。” “嗯。”高冉应了一声，继续说道:“资料我刚才已经发你的个人邮箱里了，你们回头可以一起看一下。我说一下重点，也可以给你们接下来的调查提供一个方向吧。” 高冉稍稍停顿下来，似乎正在脑海中精心编织着接下来要说的话语。过了一小会儿，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张开嘴巴：“这一系列的凶杀案，总计有八起之多。而在前五起发生的时候，由于当时并未引起足够的重视，所以当地警方只是按照普通的凶杀案来处理这些案子。如果你们想要查看死者的尸体情况，那么我并不建议你们去看前面五具尸体了。原因很简单，前面五位受害者的尸体早已被警方的法医部门进行了更进一步的解剖工作。到现在这个阶段，再去查看它们对于我们的调查来说意义实在有限。根据从警方那里获取到的解剖结果来看，令人感到困惑的是，竟然无法确切地找出导致这些死者死亡的明确原因。也正因为这样扑朔迷离的状况，当地警方最终选择向咱们非人类监管协会发出求助信号。然后，后续的所有案件便全部交由我们小队接手处理，并且由我们华北分队的队长辰龙亲自率领队伍展开全面深入的调查工作。不过在这里，还有一件非常不幸且值得特别提及的事情，那就是我们小队的副队长叶林，他在执行任务的过程当中牺牲了，而且状况极其惨烈，不仅肉身消亡，就连神魂都未能幸免，彻底消散得无影无踪。” “这么棘手吗？”毛小晴不禁微微皱起了秀眉，心中暗自思忖着这次任务的难度究竟有多大。 要知道，那位华北副队长叶林的实力可不弱！她与这个叶林有过一面之缘，但对他却印象深刻。这人实力不弱，灵魂强度已经达到了灵境。而且据她所知，按照叶林当时的修炼进度和潜力，是有望在三年之内，成功将灵魂强度突破至更高一层的龙境的。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最终竟然连灵魂都未能逃脱，落了个神魂俱灭的下场。由此不难看出，此次任务的风险，堪称极度危险。 此时，电话那头传来高冉略显沉重的声音：“确实非常棘手。至少仅依靠我们小队自身的力量根本无法完成这项任务。毕竟就连副队长最后都不幸牺牲了。现在我们小队剩下的成员当中，也就只有队长辰龙还有我，我们两个人可以勉强应对一下这种局面。可仅凭队长和我两个人的力量，无疑是独木难支、杯水车薪！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向协会请求支援。但让人头疼的是，协会里那些实力较为强劲的执行者此刻全都身负重要任务抽不开身。而剩下的那些执行者，则基本上都是刚入行不久的新人，他们的实力远远不足以应付这次如此严重的突发事件。实在没有办法了，我们这才不得不向学院那边提出援助申请。” “了解了。”毛小晴眉头微皱。“我还是觉得这次任务对于我们来说，风险有些太高，已经完全超出了我们所能应付的范围。按照以往的经验，风险这么高，这么棘手的任务，不应该用来作为学生试炼的。就算是有队伍向学院求援，也应该派遣毕业生或者实战经验更丰富的高年级学生会成员过来才对。” “我也觉得奇怪。”高冉说道。“我们这几人里，除了麦克雷克教授以外，我的实力还是最强的。这样，我们小队向学院求援的意义又在哪里。” 毛小晴抬头看了眼项楚，微微笑了笑，“不一定哦。” “什么不一定？”高冉疑惑。 “不一定是你的实力最强。”毛小晴说。 “可我们这几人里，我的灵魂强度最高啊。” “灵魂强度，并不代表绝对实力。”毛小晴说。 “这……” 第25章 盗尸人 挂断电话后，毛小晴轻轻舒了一口气，随后她打开自己的电子邮箱，开始仔细翻阅起高冉刚刚发送过来的那些资料。她的目光快速地在屏幕上游移着，只是粗略地扫视了一遍，心中便已大致有了初步的判断。 这份足足有着十几页之多的资料，乍一看似乎信息量颇大，但真正有用的部分却是寥寥无几。其中的大部分内容都是由警方所提供的，而且由于此前案件一直是按照普通凶杀案的侦破方向来进行调查的，所以其调查方向也大多集中在人际关系这一方面，旨在通过排查嫌疑人与受害者之间的关系，从而推断出凶手的杀人动机究竟是情杀还是仇杀。毕竟，根据案发现场的情况来看，现场的财物并没有任何损失，因此可以第一时间将为财杀人这个可能性给排除掉。 然而，对于毛小晴和项楚而言，这些资料对于他们接下来要展开的调查方向所能起到的帮助实在是微乎其微。不过，尽管如此，毛小晴也并未流露出丝毫气馁或沮丧的神色。只见她不慌不忙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然后伸手轻轻推开车门，动作优雅地下了车。站定之后，她转头看向车内的项楚，轻声说道：“走吧，我们进去。”而此时的项楚正迅速地将手机揣进兜里，听到毛小晴的话语后，他点了点头，跟在毛小晴身后一同下了车。 “一会儿进去，你配合我就好，你第一次参与任务执行，没有经验，言多必失，尽量少说话。”毛小晴边走边说。 “知道了。”项楚点点头回应。 两人走进警察局大厅，拦住一名民警，出示了证件后，简单的说了几句表明了自己的来意，这名民警点了点头，又招呼了另一名民警过来，让他带二人去刑侦大队。 “两位跟我来吧。”民警冲二人微微点头后，带着二人走进电梯，按下了三楼的按键。 刑侦办公室在主楼的三楼，二人跟着民警走出电梯，径直穿过一条走廊，来到刑侦办公室门前。 办公室的门没关，民警敲了敲门，工作的众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看向门口:“郑队，这两位是上面派来的特派员，说是上级派来协助你们侦破最近的连环杀人案的。” 郑队原本一脸疑惑，听到民警的话后，表情更疑惑了。 “特派员？连环杀人案？” 郑队目光从项楚和毛小晴身上扫过，表情有着古怪，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抬手朝那位民警摆摆手:“知道了小张，你先回去吧，我来接待。” 等那位叫小张的民警走后，郑队将手里的资料递给其中一个下属，然后朝项楚和毛小晴两人招招手，将两人带到了自己的个人办公室。 “先坐。”郑队指了指沙发，然后转身走到饮水机前接了两杯水递给二人，“我这粗人一个，只有白水，别见怪啊。” “您客气了，白水就挺好的。。”毛小晴微微一笑，双手接过水杯，客气的说道。 项楚谨记毛小晴来时的叮嘱，尽量少说话，所以干脆没有说话，也学着毛小晴双手接过水杯，微笑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你们是来调查连环杀人案的？”郑队也不啰嗦，就坐后直接开门见山。 “是的。”毛小晴点头回应。 “那个案子，现在不是由你们非人类监管协会负责吗？”郑队疑惑。 “您知道协会？”毛小晴更疑惑。她眼神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郑队的警衔，按理说，以这个郑队的级别，应该不可能知道非人类监管协会才对的。 “以前当然是不知道的。”郑队愣了一下，察觉到毛小晴的目光，稍加思索便明白了毛小晴疑惑的来源。怎么说他也是从事十几年刑侦工作的老刑警了，抓细节的能力他绝对是专业的。“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们这个部门的，以前是因为没机会跟你们打交道，我知道你们属于特殊部门，保密级别很高，我的级别又不够，当然没机会接触。这次你们来查的案子，一开始就是由我负责的，案件交接的时候，也算是跟你们协会打过交道了。办第六起案件的时候，你们协会华北分队的队长，我记得好像是叫辰龙吧，当时就是他从我这里把案子接过去的。” 毛小晴微微点头，心头的疑惑算是被解开了。 “是这样的郑队，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咨询一些案件的细节，另外还有……我们想看一下被害人的尸体。” “可以。”郑队微微点头，抬头看了一下时间，说道:“那你们跟我来吧，尸体停放在停尸间，在后面副楼的六楼。” “麻烦您了。”毛小晴微微点头。 两人跟着郑队来到副楼，乘货梯一路直达六楼，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一个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男子出现在面前。看穿着这人应该是一名法医，这会儿正推着一辆运尸车，像是在等电梯，正好他们也乘电梯上来，这才打了一个照面。 这人在看到三人后，表情一瞬间有些错愕，不过很快就被他给隐藏了。他微笑着朝三人点了点头，推着运尸车绕过三人进了电梯。 双方擦肩而过的瞬间，项楚突然感觉到有一些不对劲，他盯着那人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头，一直到电梯门关上，他还盯着电梯门有些出神。 “项楚？”跟着郑队走出去一段距离的毛小晴，察觉到项楚并没有跟上来，一转头就看到项楚在电梯门前盯着电梯门发呆，于是出声问道:“怎么了？” “这人有点怪……”项楚说道。 “怪？”毛小晴看了眼电梯，又回忆了一下刚才那人的样貌细节，没明白项楚的意思，“怎么怪了？” “他身上的气息不对。”项楚非常肯定的说道。“他身上的气息不像是普通人的。” 打从项楚记事开始，他就已经学会了凭借灵魂感知去观察这个世界了。因为先天便能看到灵魂而又不懂得隐藏的原因，他从小就是被小伙伴们当成怪胎来孤立的，这也使得他除了那些只有他能看到的游魂以外，是没有别的同龄的玩伴的。靠灵魂感知去观察身边的人事物，就成了他从小到大为数不多打发时间的事情之一。 刚见到那人的第一眼，他就察觉到这人身上有着跟普通人不一样的气息，尽管那人已经很刻意的在隐藏自己的灵魂波动了，但在项楚的灵魂感知下，那仅存的灵魂波动还是被他给敏锐的捕捉到了。 “有没有可能是你感知错了？”毛小晴问道。不是她不相信项楚，而是刚才她也有留意过那个人，在她的灵魂感知里，并没有察觉到那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无非就是灵魂波动比普通人稍微强一些而已。 每个人的灵魂强度是不一样的，不只是他们这些修炼者，哪怕是普通人之间，先天的灵魂强度也是有差异的。哪怕是普通人，有的人的灵魂强度天生也会比别人强上一些，只是远没有达到可以修炼的程度。她甚至还见过一个灵魂强度比普通人强上一倍不止的普通人。但是那又怎样？依然改变不了他是普通人的事实。在他们这些修炼者眼里看来，那也只是一个灵魂强度稍微强一些的普通人而已。理所当然的，她也就把刚才那个人给归类到了这一类。 “不会有错的。”项楚回答的斩钉截铁。灵魂感知，这是他身上为数不多的，他绝对自信的能力。 毛小晴低头思索了一下，转头看向郑队，疑惑问道:“郑队，你们这里，经常会有尸体运出去吗？” “不会。”郑队回答的斩钉截铁。“三英市本来就不大，现在又是法治社会，刑事案件都不多见，更别说是凶杀案了。这个停尸房，收纳的也都是刑事案件遇害的受害人。因为只有凶杀案，才需要法医对尸体进行解剖调查，才需要把被害人的尸体收录到这里。你们这次来查的这个案件，已经是本市十几年间唯一一起凶杀案了，这里现在收录的尸体，也只有这起案件的八个受害人而已。” 听完郑队的话，项楚先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这么说……刚才那人运出去的……不就是其中之一吗？” “……” “坏了……”郑队惊呼。 “追……”毛小晴眉头紧皱。 “来不及了。”项楚说道。说着，小跑几步推开其中一个房间门，快步跑到窗前，低头向楼下看去，郑队和毛小晴也紧随其后。 只见后门处，刚才擦肩而过的男人这会儿正在将装尸体的密封袋搬上一辆白色的金杯面包车。那人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抬头朝三人所在的窗口看了过来。几人目光相对，那人抬手朝这边挥了挥，不慌不忙的坐进车里，发动汽车向大门处驶去。 “果然有问题。”毛小晴眼睛微眯，抬手一掌拍碎了面前的窗户，纵身一跃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落地的巨大冲击力直接在地面砸出一个浅坑，落地后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朝着金杯车消失的方向快速追去。 “妈的，拼了。跳机老子都不怕，区区六楼算个球。”看着毛小晴独自一个人追了出去，项楚暗自着急，一咬牙一跺脚，一个飞跃也从窗户跳了出去。由于对自己的力量还不是很熟悉，做不到收放自如，落地也不知道收力，直接在地面砸出一个比毛小晴更大的坑。落地后稍微平复了一下心神，抬头辨认了一下方向，全速追了出去。 郑队目光注视着毛小晴和项楚离去的背影，整个人都呆滞了。 原本因为案件被那个叫辰龙的家伙截胡，心里还非常不甘的他，这会儿看到毛小晴和项楚的表现，算是彻底心服口服了。 “我艹。”他一个没忍住，就是一句国粹脱口而出。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小声嘀咕着:“好家伙，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生猛的吗？这可是六楼，生跳啊。果然，专业的事还是应该由专业的人来做。之前还不服气来着，这回……服了。” 第26章 昨晚的事，不能说出去 项楚一路狂奔到警局大门处，正看到站在门口的毛小晴。 “怎么不追了？”项楚停下脚步，疑惑问道。 “追不上了。”毛小晴表情凝重，双眸微眯，目光注视着车流远去的方向。 尽管他们的反应已经很迅速了，在发现不对的第一时间就追了出来，最后还是慢了一步，只能看着那辆金杯车汇入车流，逐渐远去。 毛小晴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响铃了两声便被接通了。 “什么情况？”电话那头是楚云的声音。 “帮我查一辆车。”毛小晴直接开门见山。 “查车？” “对，有人盗走了一具受害者的尸体。”毛小晴解释道。 楚云声音一顿，随手找来纸笔，声音严肃的开口道:“好，你说。” “白色金杯，三分钟前刚从三英市警局大门驶出，车牌号是xxxxxxx，车辆驶出警局，朝南去了。”毛小晴说道。 “记下来了。”楚云说道。“我这就上报给n-wa，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等我电话。”他犹豫了一下，紧跟着又补充道:“我想了一下，这次任务中，危险度最高的可能不是那个地缚灵。麦克雷克教授说的没错，这背后肯定有幕后黑手在推波助澜，否则只是一个地缚灵绝对不可能达到这种危险等级。现在你们又碰到这种情况，更加坐实了这一推测。保护好自身安全，情势不妙就先撤……”他顿了一下，犹豫了很久，这才继续说道:“那个新人是第一次执行任务，一定要保护好他。就这样。” 不等毛小晴回应，电话那边已经传来了挂断的声音。 毛小晴有些愣神，她看了眼手机，又看了眼项楚，表情古怪。 “啥情况？”项楚不明所以，开口询问。 “很奇怪。”毛小晴没头没尾的冒出这么一句话。 “奇怪？”项楚不解。“什么奇怪？” “毒舌男，居然知道关心人了。”毛小晴眼睛盯着项楚，忍俊不禁，开口笑出声来。 “关心谁？” “你。” “……”项楚无语。 另一边，楚云高冉二人住在山脚下的一间民宿中，楚云挂断电话的瞬间就开始后悔了，甚至在话说出口的那一刻就已经感觉别扭，这不像他，甚至可以说完全不是他。 毒舌是他的代名词，人尽皆知。他好像天生就有那种一句话噎死人的本事。 就在这时，敲门的声音传来，楚云眉头微皱，面无表情的走过去打开房门。 门外站着高冉。 楚云眉头皱的更紧了，丝毫掩饰自己的不愉快。他不太喜欢不修边幅的人，看到高冉这不修边幅的样子，就有些没来由的厌恶。 “有事？”楚云冷冷开口。 “去吃个晚饭？”高冉说。 “不方便。”楚云说。 “这家民宿就有农家菜，不用出门。”高冉说。 “不必了。”楚云说。 “我请客，别客气。” “不是跟你客气。” “一定要这样吗？”高冉表情也开始有些不悦。 “你也可以这样。”楚云依然面无表情。 “呸……晦气……”高冉一口痰吐在地上，脸瞬间拉了下来。“不是因为任务，就你丫这种好装逼的，爷早盘你八百回了。最烦的就是你们丫这群公子哥。” “你现在也可以动手。”楚云针锋相对，毫不退让。 “免了。脏了手。”高冉也懒得跟他废话，转身就往楼下走去。 “我分得清主次，任务上我会和你配合。除任务以外的任何事，都不要来烦我。”楚云甩下一句话，直接关上了房门。 夜幕下，明月高悬，今天是农历十五，月明星疏，有人却无心赏月。 毛小晴揉着眉心打开房门，她和项楚今天去了很多地方，调查的进展却不大，去警局查看尸体的的过程中虽然遇到了一个小插曲，但丝毫不妨碍被害者的尸体对接下来调查进度影响不大的根本。尸体毫无作用，就像资料里说的那样，无明显伤痕，无器官损坏，没有伤口，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也很正常，如果尸体真有线索的话，也不需要等到他们来调查了。 只是有一点她却搞不清楚，既然尸体什么线索都没有，为什么还会有人来盗尸呢？ 毛小晴走到隔壁房间敲了敲门，这是项楚的房间，她想找项楚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调查方向。 “睡着了？”等了片刻，依然不见项楚开门，毛小晴不禁有些疑惑。 又敲了两下，依然不见门开，转念一想，项楚这是第一次任务，压根也没什么经验，他甚至刚进入学院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跟他商量貌似也商量不出个所以然来。 想到这里，她又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她手搭在门把手上刚要开门，就听到电梯门开的声音，转头看去，正看到项楚从电梯下来，手里拎着一个油纸袋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还没睡啊。”项楚也看到了毛小晴，抬手打招呼。 “这么晚，去哪里了？”毛小晴问道。 “哦，我叫了个鸡。”项楚说道。 “叫了个……鸡？”毛小晴表情古怪的看着他，眼神耐人寻味。 “有什么问题吗？”项楚不解。 “没问题，一点问题没有。”毛小晴笑，笑的意味深长。 “我才19岁……”项楚底气不足，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底气不足，总之就是底气不足。他总觉得毛小晴笑的有点吓人。 “然后呢？” “19岁，需求大。” 咔！ 一声轻响，门把手被毛小晴捏的有些变形。 “需求大？！” “对啊。年轻吗。” “年轻？” “对啊，年轻肯定需求大吗。要不要一起？” 咔 门把手应声断裂。 “我还能一起吗？” “当然可以。”项楚拎起手里的袋子晃了晃，说道:“三英市的特色烧鸡，我叫的外卖，挺大一只，两斤多呢。咱们两个人吃都够了。你不吃，我自己也能吃得下。你没听过吗，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我才19岁，正长身体的时候，对食物的需求肯定大啊……不是跟你吹。就这可能还不够我吃呢。” “呃……原来……”毛小晴捂脸，“……原来……你说的……是这个鸡啊……” “不然呢？”项楚疑惑。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声音不自觉的拔高:“你以为是什么啊！！！？” “我以为……”毛小晴一时语塞，“我以为……是炸鸡呢……” 毛小晴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张脸羞的通红，白了项楚一眼，拉开房门直接走进了房间，还没等项楚再说些啥，门“嘭”的一声被用力关上了，里面甚至还传来反锁的声音。 “哎呀……丢死人了……”毛小晴捂着脸，脸上火辣辣的好像有火在烧。 “这叫个什么事啊。”项楚一脸无语的呆愣在原地。 项楚想了一下，觉得明天还是道个歉吧，虽然他也不知道他哪里做错了，应该是说的话太容易让人误会了吧。女孩子毕竟脸皮薄。 这一场乌龙闹的…… 以为是个登徒子，哪想是个真饭桶…… 早上七点钟，毛小晴边刷牙边和郭氏三兄弟视频会议。 “进展怎么样？”毛小晴问。 “感觉有用的东西不多。八个受害人之间找不到丝毫共同点，年纪不一样，性别不一样，出生地点不一样，高矮胖瘦也不一样，八人之间没有任何交集，互相都不相识。”老大郭问天说道。 “很正常。”毛小晴漱完口，把牙具放到梳妆台上。“我们犯了同样的错误。” “同样的错误？怎么说？”老三郭尚仁疑惑问道。 “你们调查的方向都是按照正常案件的调查方向来的，我们都犯了相同的错误。”毛小晴将长发盘起，在脑后挽了个发髻，一边说道:“你们想一下，如果是普通案件的话，哪里还用得到向我们求援。查案这方面，扪心自问，我们敢说比警察更专业吗。” “那确实。”郭问天点头表示认同。“那你的意思是？” “正常的没用，那就查一些不正常的。”毛小晴说道。“查一下他们的生辰八字，祖坟位置，祖上出过什么名人，类似这些吧。向我们求援的是什么单位？非人类监管协会。对付非人类，为什么要用人类的思维去查。为什么不换个思路？换位思考一下，最好能做个情景模拟，如果我们是行凶者，我们会怎么做。行凶动机是什么？”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思路……” 郭问天话刚说到一半，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手机那一头毛小晴那里传来的。 “等我一下，我去开个门。”毛小晴走出洗手间，把手机放到梳妆台的手机支架上，走到房门前把门打开。 “早啊。”项楚抬手打招呼，不请自入，直接走进了毛小晴房间。 “你这……”毛小晴愣神看着他。“挺自觉啊你……女生房间进出这么随便的吗？” “怪我，怪我，下次注意。”嘴上这么说着，项楚脚步却一直没停，径直走到房间内的沙发上坐下，说道:“昨晚的事，抱歉啊……” 昨晚的事？ 电话那头，郭氏三兄弟耳朵瞬间就竖起来了。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毛小晴赶紧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项楚不明所以，继续说道:“昨晚是我不对……” 毛小晴不等他把话说完便直接打断他，压低声音说道:“昨晚的事，你不准说出去。” 毛小晴已经说的很小声了，奈何对面三兄弟都是修炼者，何况还有八卦之魂加持，依然被他们一字不落的听了去。 昨晚的事？不准说出去？ 郭氏三兄弟眼睛都亮了，三兄弟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读懂了对方的想法，毕竟是三胞胎，这点默契还是有的。眼神交流什么的，完全不在话下。 老大:“什么事啊？还不准说出去？” 老三:“你懂的。” 老大:“不会吧？” 老二:“孤男寡女，青春期，郎有情妾有意，水到渠成，很正常。” 老大:“我的天，玩这么大的吗？” 老三:“太劲爆。” 老大:“看不出来啊，项楚这小子，还有这一手呢？那可是毛小晴啊，就这么给拿下了？” 老三:“谁说不是呢？我早就看这小子不一般。” 老二:“是个大才。” 老大，老三:“同意。” 毛小晴眼睛狠狠瞪项楚，抬手指了指梳妆台上的手机，项楚瞄了一眼，瞬间了然，手指在嘴唇上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又对着毛小晴比了个ok。 毛小晴平复了一下心情，脸上带着微笑，从梳妆台上把手机拿起来，说道:“刚才聊到哪里了？正好项楚也过来了，我们一起商量一下。” 电话那一头，三兄弟的脸挤在手机屏幕里，脸上带着奇怪的笑，表情十分耐人寻味。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毛小晴顿感不妙。 “昨晚……”郭问天说。 “抱歉……”郭焱岩附和。 “不准说出去……”郭尚仁补充。 “你们……我……他……哎呀……”毛小晴脸瞬间红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想的哪样？我们没想啥啊。”郭问天一本正经说道。 “这没啥，单身男女，郎才女貌，很正常。”郭尚仁出声安慰。 “恭喜，恭喜。”郭焱岩直接暴击。 “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毛小晴急得跺脚，她没好气的一把抓过沙发上的项楚塞到镜头前，“你，快来解释一下。” “不用解释。”郭问天摆手说道:“我们信。” “你信什么啊你信。”毛小晴都快急死了，这话怎么还说不清了呢。 “事情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项楚眼看误会越来越深，赶紧出声帮毛小晴圆场。 “啊对对对，是我们误会了。”郭问天说道。“我懂，我们都懂。” “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说出去的。”郭尚仁补充。 “什么跟什么啊，什么你们就不能说出去了？”项楚嘴角疯狂抽搐。 “那你的意思是……可以说出去？”郭问天说。 “说你妹啊！你们要说什么啊？”项楚满头黑线。 “那到底……能不能说出去？”郭尚仁说。 “我尼玛……你们三个……我……算了……”项楚直接放弃了，这事无解，越描越黑。问题是，不瞄更黑…… “算了？”毛小晴一巴掌拍在项楚脑袋上。“什么你就算了。敢情你是没什么损失。我呢……让我怎么做人……” “小晴，这我就要说你两句了，项楚这小伙儿，我看就挺好的。”郭问天一副老大哥的做派。 “……” 第27章 骷髅会 春风民宿，高冉是被鸡叫吵醒的，清晨的风吹进窗户，窗外是农村独有的宁静自然，没有城市的喧嚣与快节奏，没有汽车的轰鸣和鸣笛，没有人群的嘈杂和市井，有的只有宁静，有鸟语，有虫鸣，有看家护院的大黄，有夜清晨返回的大橘，有吹进窗里的清新空气，还有孩童无忧无虑的嬉笑打闹。农村的生活，物质可能不丰富，精神却很富足。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高冉起身下床，打开门，门外站着楚云，腰间还挂着刀。 “有事？”高冉没好气，依然对昨天楚云的态度耿耿于怀。他想不明白，怎么就和眼前这个人这么不合，想着有时间卜一卦，看这个人是不是克自己。 楚云依然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也不正面回答高冉的问题，只是抬头指了指他身后的窗户，说了句:“不对劲。” “不对劲？”高冉转头看看窗外，那里什么都没有。 “对面山上。”楚云纠正道。 高冉和楚云的的房间在同一排，窗户外面可以看到一座不高的小山，小山距离他们这个民宿有一千多米的距离，山上有一座水塔，给村里供水用的。水塔旁边有一个小房子，应该是供水设备的机房。楚云指的就是那个机房。 还没等高冉说什么，只见楚云突然猛的探出手去，直奔高冉的脖颈，高冉猝不及防来不及反应，直接被楚云抓住衣领拽着向地上倒去。 “你做什么……”高冉大惊，刚要还击，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划破空气的尖啸，有物体极速接近，当下反应过来是遇袭了，所以也不再反抗，身体顺着楚云的力道朝前方扑去。 袭击来的突然，千钧一发，尽管已经提前有所动作，也只是堪堪避过要害。一道黑色的影子擦着高冉的头顶划过，几缕头发慢慢飘落在地。 高冉反应迅速，扑倒在地后，顺势几个翻滚来到窗台下方，挥手间已经将窗帘拉起，顺势躲到墙后。 “闪！” 楚云大喊，高冉想都没想，下意识一个闪身躲开，只见一支羽箭透墙而出，穿透墙壁后力道丝毫不减，扎进地面，只露出箭尾。 一瞬间冷汗浸湿后背，要是刚才没躲开，这一箭怕是已经将他整个人给射穿了。 “透视？”高冉大惊。 “差不多，不过又不完全是。”楚云回答。 “掩体不管用啊。”高冉压低声音说道。 “不用这么小声，他离我们很远，只是眼睛好，听不到我们说话。”楚云说道。“这样不是办法，敌暗我明，有没有什么方法干扰他。” “有。”高冉一个翻滚，快速移动到床前，从床头柜上取下自己那个军绿色布包，在里面翻找了一下，拿出一面背后刻有八卦图案的铜镜。 只见他把铜镜反扣在地板上，咬破手指将血涂在铜镜的背面，然后双指放在胸前，大喊了一声:“开” 一瞬间，金色光晕以铜镜为圆心向外扩散，几秒钟时间已经将整个房间笼罩在内。 由于不确定这个管不管用，两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保持原有姿势等待了几分钟后，见到攻击停止，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那人见袭击没得手应该会跑，不能让他跑了。”楚云面若冰霜，冷声说道。 高冉看了一眼窗外的那座小小山，缓缓摇了摇头，说道:“这里距那座山的山顶少说有一千两百米，距离太远了，赶过去人也早跑了，时间来不及。” “我可以。”楚云肯定的说道。 “需要我做什么？”高冉问道。 “帮我吸引他的注意力。”楚云说。 “没问题。”高冉说。 楚云伸出三根手指，说道:“三个数，撤去防护。” 高冉点点头，表示收到。 一！ 楚云收起一根手指。 二！ 第二根收起。 三！ 三根手指全部收起的一刹那，高冉双指并拢，低喝一声:“收”，光晕内敛，收回铜镜之中。 楚云弯曲手指放入口中，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跟着抽出自己腰间的唐刀丢至半空，身体迅速转身，一记回旋踢踢在刀柄上，唐刀朝着窗外电射而出，等到唐刀飞行至最远距离的时候，楚云抬手一个响指，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微虫洞搬运，这是楚云的能力，他可以用自身灵魂给某种物品或者生物做出标记，发动时，被他做标记的物品或者生物，便会在一定距离内展开一个微型虫洞，他可以借助虫洞实现空间跃迁。 楚云身形出现在高速飞行的唐刀上方，双脚稳稳踩在唐刀的刀身之上，这里已经是距离他们居住的民宿三百米以外的半空。 耳边传来的是呼啸的风声 唳～ 一声鹰叫划破天空，一只白鹰快速俯冲向楚云，楚云伸出胳膊，白鹰稳稳落在他的胳膊上。 楚云抬手朝小山上的水塔方向一指:“去！” 白鹰收到指令疾射而出，楚云看白鹰飞行的距离差不多以后，再次施展微虫洞搬运，人已经出现在白鹰上空。他再次抛出手里的刀，抬腿重踢在刀柄，唐刀电射而出，带出阵阵破风声，眨眼间已经钉进了机房的墙壁上，接着再次换位，身体稳稳落在刀身之上。 高冉一边躲避着那个弓箭手的射击，目光时不时的关注着楚云的动向。见到再没有箭矢袭来，也猜到楚云应该是已经到了。 “前后不过二十多秒，就已经跨越了一千多米的空间吗。是个高手。”高冉忍不住赞叹。 “出来吧。”楚云双手插兜，站立于刀身之上，目光冷冽的注视着机房紧闭的门。 啪啪啪～ 鼓掌的声音从机房传出，一个身穿黑衣背负羽箭硬弓的少年从机房内推开门走了出来。 “厉害厉害。”少年脸上戴着一张京剧脸谱的面具，开口说道:“一千二百多米的距离，二十多秒的时间就到了，佩服。” 楚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道:“是你自己说，还是打到你说？” “不能不说吗？”少年语气戏谑。 “懂了”楚云也不废话，身形一闪已经出现在少年跟前，嗡鸣声响起，唐刀从墙壁飞出落入手中，毫无花哨的朝着少年右臂斩去。他想的很简单，先卸这小子两条胳膊再说，只要不死，该问的话一句也少不了。 “真粗鲁……”少年嗤笑一声，闪身避过楚云的斩击，人朝旁边闪去。 楚云依然面无表情，见一击不中，刀身在空中划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如附骨之蛆一般紧随其后再次斩向少年的右臂。 “真执着啊……”少年再次闪身躲避。 楚云刀势再变，目标却始终不变，依然是少年的右臂。 少年闪身再避，右手探入腰间，眨眼间手中已经多了一把短柄斧，抬手便劈向楚云的面门。 楚云目光微动，急忙横刀格挡，仓促之下被斧头上蕴含的恐怖力道震的虎口都有些发麻。 这人，好大的力气。 楚云借助对方的力量顺势后退，闪身到三米之外。 “你是不是对弓箭手有什么误会？”少年右手持斧置于身侧，嗤笑着说道:“游戏玩多了？以为弓箭手都是近身的废物？小爷我十岁就能开一百石的弓了，天生神力。告诉你，玩弓是小爷的天赋，斧子却是小爷的爱好。” 楚云表情凝重，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战术，硬碰硬正面较力的战斗，本身就不是他擅长的领域，一开始想的是只要近了身，拿捏一个弓手还是手到擒来的。也确实是没有想到一个弓手近身作战的能力居然会这么强。 这也不怪他，他完全没有跟弓手作战的经验，毕竟在现今社会，依然还坚持用弓箭作战的人确实凤毛麟角。 其实不止是他，大部分人对弓手都有着很大的误区，认为弓手被人近了身就只有逃跑或者任人宰割的份。事实上，在古代的战场上，弓手可是个顶个的大力士，不然也不可能靠人力拉开动辄几十石的硬弓了。 “你丫什么人？为什么要袭击我们？”楚云开口问道。 “这问题问的很多余，当然是敌人了。难不成还是你老相好吗。”少年嗤笑着说道。 “你丫是哪个组织的？”楚云继续追问。 “没有组织。”少年说。 “散人？”楚云说道。“小屁孩，你丫有没有在协会备案啊？” “您老人家高寿啊？有二十岁吗你？”少年撇撇嘴，他最讨厌别人管他叫小屁孩了，可能是叛逆期的通病吧。 “长得成熟，不行啊。”楚云下巴微抬，得意说道。“问你丫话呢，协会备案了吗？” 如果有，他不可能不知道，毕竟眼前这少年的战斗方式，确实挺让人印象深刻的，如果看过他的资料，应该很难忘掉。 “无可奉告。” “一切未在协会备案的修炼者都有危害社会的不确定性，别怪我没提醒你，没备案可是违法的。”楚云说。 “跟你有关系吗？狗拿耗子。” “确实好像跟我没关系。”楚云点头说道。“那是非人类监管协会的事，自有执行者负责，” “非人类监管协会？”少年一愣，疑惑问道:“你们不是骷髅会的人？” “骷髅会？”楚云也是一愣，“欧洲的那个邪教？” “没错。”少年点头说道。 “不是。”楚云摇头说道:“我们是易灵学院，受协会委托来执行任务的。” “你们也在查连环杀人案？”少年大吃一惊。 “也？”楚云抓住少年话中的关键。“这么说，你也在查？” 少年摇摇头，开口说道:“我查的不是这个杀人案，我查的是杀人案背后的凶手。我的目标只有他们，其他的与我无关。” “凶手是一只地缚灵。”楚云说道。 “太天真了。”少年摆摆手，说道:“地缚灵只是棋子，棋手另有其人。” “骷髅会参与其中？” “没错。” “动机是什么？”楚云问道。 “与我无关。”少年说道。“我的目标是骷髅会的人，他们目的是什么，我不关心，也与我无关。” “懂了。”楚云将刀收进腰间刀鞘。“既然不是敌人，那就没必要浪费力气，浪费时间。” “别走啊，分个胜负出来，难得碰见你这样的高手。” “没兴趣，我可没有那个闲工夫陪小孩过家家，我从不进行无意义的战斗。”说着身形一闪，楚云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怎么样？抓到了吗？”楚云刚回到春风民宿，高冉已经等在那里了。 “没抓，打不过。”楚云一边说着，一边走回房间，高冉紧随其后跟了进去，楚云也没拦着。 “打不过？不能吧？” “也不算打不过，是压根没打，就交手了三招。真要和他动真格的，抓活的肯定是别指望了，我倒是可以带他尸体回来。”楚云解下腰间唐刀放在桌上，倒了杯水猛灌了一口，这才继续说道:“丫就一个小屁孩，力气倒是挺大的，我的能力又不擅长正面硬碰硬的战斗。聊了几句话，发现是个误会，也就犯不上不死不休了。最后就没打，回来了。” “误会？怎么说？”高冉追问。 “哎，我说你，表现的过于熟络了啊。”楚云斜眼看他，“咱俩关系好到这一步了吗？” 高冉撇撇嘴，说道:“得，我现在又开始膈应你了。” “也没求你喜欢我啊。”楚云说道。“人虽然没抓，但还是问到一些关键信息。果然和我们猜想的一样，地缚灵并不是任务的主要目标，它只是个棋子，棋手另有其人。” “谁？” “你听过骷髅会吗？”楚云问他。 “欧洲那个邪教？怎么？这里面是他们在搞鬼？”高冉震惊。 “嗯。那个小屁孩是这么说的。”楚云点头说道:“他说他是在追杀骷髅会的人，之所以袭击我们就是把我们错认成骷髅会的人了。” “那个邪教，国内不是禁止他们的成员入境吗？一经发现，是可以就地格杀的。”高冉眉头微皱，疑惑问道。 “他们的成员不能入境，不代表国内就没有他们的追随者吧。”楚云说道。“这个邪教在暗网还是很火的，国内也不乏一些年轻人喜欢他们。其中就有修炼者，实力强的也有不少。我想我现在有些明白麦克雷克教授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行动了。” “你的意思是……” “协会那边可能已经有情报了，麦克雷克教授这次和我们一同执行任务，目的应该就是清缴这些见不得光的老鼠。至于地缚灵，那只是学院对我们的考验，还不需要教授级别出手。” “有道理。”高冉点头表示认可。“这么说来，八年前，燕京小队队长没准就是被这些人偷袭，最后肉身损毁的。” “肯定是了。”楚云点头说道:“否则不可能项然大人和安然会长一起出手还让一个地缚灵跑了。尽管他们的能力不擅长和灵体战斗，但毕竟硬实力的差距在那里摆着。” “有必要和毛小晴他们那边通个电话，信息共享一下，也让他们小心一些。” “我这就打电话。” 第28章 最不该被忽略的细节 “骷髅会？”毛小晴和项楚这会儿正在早餐店吃早餐，听到楚云电话里的内容，震惊的无以复加。“这群人在这里做什么？他们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骷髅会那群人虽然恶了些，但还不至于无聊到对普通人下手的程度吧，对他们来说，杀几个普通人也没比碾死一只蚂蚁费力多少吧，用得着搞的这么有仪式感？” 仪式感？ 等等！ 这三个字出口的瞬间，毛小晴先是一愣，跟着突然开口:“仪式感。这么关键的点，我们居然一直都忽略了。这两天，忙前忙后，调查思路全都是按着普通凶杀案的思路去调查的，却忽略了我们作为修炼者最不该忽略的东西，仪式感。你这边等我一下，等我们回房间，大家开个视频会议，碰个面，再确认一下接下来的调查方向。” “好的。” 毛小晴挂断电话，喊来服务员买完单，把没吃完的早点打包，拉起项楚两个人快速回到酒店。 进房间的第一时间，毛小晴先是给郭氏三兄弟那边去了个电话通知他们开视频会议，然后打开电脑连接学院内部网络，把楚云和郭家老大的账号拉进房间。 “都能听到吧？”毛小晴看大家都到齐了，开口问道。 “可以。”楚云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烟，在他旁边坐着高冉。 “能听到。”郭家三兄弟一如既往的三张脸挤在一个屏幕里。 “郭大哥，你们那边应该有查到死者的出生年月日吧？”毛小晴问道。 “这些都是最基础的，第一时间就查到了。”郭问天回道。 “好的。”毛小晴点点头。“高大哥，你家擅长易术，生辰八字的推算没问题吧？” “小意思，这些都不需要推算，看一眼就知道了。郭家老大你直接把几名死者的出生日期发到公共聊天频道。”高冉说道。 郭问天那边忙碌了几分钟，将几名死者的出生日期整理了一下，以文字形式统一发到公共聊天频道。 高冉一行一行的看着郭问天发出来的信息，表情逐渐凝重起来，过了一分多钟，才开口说道:“确实不正常，这几个人的生辰八字，都是特殊命格。” “特殊命格？”众人疑惑。 “嗯。你们听过奇门遁甲吗？”高冉问道。 “听说过，不过也只是听说，详细的不太了解。”毛小晴说道。众人也纷纷点头表示一样。 “直符，腾蛇，太阴，六合，白虎，玄武，九地，九天。白虎下有勾陈。玄武下有朱雀。顺位为阳，逆位为阴。此为八神。”高冉眉头紧皱，表情凝重。“你提醒我了，一开始我们就查错方向了，压根就没往这方面去想，不止我们几人，甚至连我们小队，所有人都没往这个方向想过。否则，单就这几个出生日期，我一眼就能看出蹊跷。” “我也是今天早上和楚云打电话的时候才想到的这一点。”毛小晴点头说道。“这两天的调查下来，我发现咱们三组的调查资料都存在一个普遍现象，那就是重复性调查的东西太多了。也就是说我们调查的东西和警方调查的东西是一样的。这本质上就是一种错误。” “要知道，不管是我们还是非人类监管协会，我们本身就不是为了应对普通事件而设立的。如果只是普通事件的话，警方完全不需要向协会求援，协会也完全不需要向我们求援。” “事实上，我一直都认为在处理普通事件这个领域，警方比我们更专业。就像我们和协会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一样，专业的事，就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处理普通事件，明显警方和军方才是更专业的。” “我们这些人最擅长的领域，是处理非普通事件。所以，我们按照常规调查思路去调查，本质上就是错误的。这也是我们这两天调查下来一无所获的根本原因。” “嗯，确实是这样的感觉。”郭家老二郭焱岩点点头表示认同。“这几天的调查，确实给我一种在做无用功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人很烦躁。” “没错，我也是这样的感觉。”楚云也出声附和。“总觉得查来查去查到的东西都没多大卵用，查到的东西也是警方早就已经调查过的，并且给我们的资料里面也都是有详细记录的。就总觉得我们并没有找对方向，和无头苍蝇一样，只能把能查到的东西全查了，却总结不出任何的有用信息出来。或者说是，即使有用的东西，也被我们给忽略了，完全无法梳理出来。” “是的。”毛小晴点头说道。“所以，今天上午和你通电话的时候，你提到了骷髅会，我就想，骷髅会那群人虽然十恶不赦，但实力确实实打实的不弱，虽然是一群见不得光的老鼠，却也是高手如云。再无聊，也不至于杀几个普通人还搞这么强的仪式感出来。毕竟警方给的案件的定义是连环杀人案。而连环杀人案最重要的核心，就是仪式感，和作案手法相似的共通性。一群修炼者，想要几个普通人的命，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吗？” “你是对的。”高冉说道。“这几个人的生辰八字我都记下了。不过一时我还不能确定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这就回老家一趟，回去查一下家里关关于这方面记载的一些古籍。骷髅会那群人既然选了这八位受害者做目标，背后就肯定有他们的用意。” “好的。”毛小晴点点头，开口问道:“高大哥，你回老家需要多少时间？” “一天吧。”高冉说道:“本身我就是冀州人，老家离三英市并不远，算上路上的时间，一天足够了，我快去快回，争取早点把谜团解开。毕竟每晚一分，局势就会不利一分。” “好的。那我们等你的消息。” “好，我这就出发。”高冉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楚云喊住正要离开的高冉，从口袋里取出车钥匙朝他丢了过去，“开车去吧，方便一些。” “谢了。”高冉接过车钥匙，道了一声谢后，匆匆出了门。 “那我们呢？”项楚问道。整个视频会议从头到尾项楚都没有插话，他知道自己不是专业的，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执行任务，他打心里给自己的定位就是来打酱油观摩学习的。他也很喜欢那句“专业的事就要交给专业的人做”。 这句话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福音，毕竟可以理直气壮的摆烂，谁又不喜欢呢。 “休息一天吧。”毛小晴说道。“欲速则不达，现在也急不得。高大哥没回来之前，我们就算继续调查，也属于是在做无用功。楚云，你遇到的那个少年，还有没有其他的信息透露出来。” “没有。”楚云回答的斩钉截铁。“小屁孩儿，叛逆期，问啥都不说，骷髅会还是因为他说漏嘴了。丫就一小屁孩儿，天赋不错，脑子不好使。” “实力怎么样？”毛小晴也来了兴趣。 “还不错，你知道的，我的能力并不擅长正面战斗，杀人我擅长，正面作战不是我的强项，正面作战我可能不是对手。这小子是个弓手，近战能力不差，力气大的出奇。”楚云说道。 “能让你评价这么高的人，可不多。”毛小晴饶有兴致的打趣道。 “还好吧。那小子确实挺对我口味的。”楚云不置可否。 “你好像有点受虐倾向……”毛小晴有些无语。 “……”楚云一时也有点无话可说。仔细想来，好像确实有点。毕竟那小子连句好话都没给自己一句，还动了手。 反正不知道怎么，自己就是看那小子感觉很顺眼。他是那种很容易完凭自己感觉做事的人。 比如高冉，他以前甚至连面都没见过，但就是没来由的不喜欢，不过也仅仅只是不喜欢高冉的某些方面，比如不修边幅，比如跟个神棍一样说话云山雾罩的。第二点，在知道他是冀州高家人以后，也改观了。 对高冉的不喜欢是对事不对人，对那小子的喜欢却是对人不对事。 真要说有一个人能让他没有任何理由，单纯就是不喜欢的话，那就是赵烨烁。他对赵烨烁真是全方位无死角的不喜欢。 他和赵烨烁不和，这在易灵学院压根不是什么秘密，人尽皆知。 “那孩子心性怎么样？”毛小晴问道。 “心性不坏，我能感觉出来。怎么，有想法？”楚云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我在想，可不可以收进学院。”毛小晴也不反驳，直接点头说道。 “你这个招生委员，倒是做的称职。”楚云微笑着摇了摇头。 “我怎么感觉你这话里有话。” “没有，完全没有。” “我还不了解你？”毛小晴没好气说道。 楚云也不反驳，只是微微笑笑。 “有件事，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和你们说一下。”项楚突然开口，打断两人的对话，众人注意力也全都转到他的身上。 “什么事？”毛小晴疑惑。 “你还记不记得昨天我们去的那个房产中介？”项楚说道。 “第六个受害人工作的地点？当然记得，怎么了？”听到项楚的话，毛小晴更疑惑了。 “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接待我们的销售，就是很热情那个，我们一进门就赶紧迎上来又是端茶又是递烟的。”项楚简单描述了一下。 毛小晴点点头，他对那个销售的印象很不错，那人无论接人待物还是业务能力，都可以看出来是个非常合格的销售。细节掌控恰到好处，不会过度热情让人尴尬，也不会让人觉得不被重视，甚至在得知他们不是来买房或者租房的以后，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热情也丝毫不减。这个时代，能让人不排斥的销售不多，这个人绝对是她见过最合格的销售。 “记得，我对他印象挺深刻的。”毛小晴点点头说道。 “那个人，灵魂波动不太对。”项楚说道。 “不太对？我能感知到那个人的灵魂强度比普通人高，但也在普通人的范围以内，没发现什么异常啊。你怀疑他和骷髅会有关？”有了上次盗尸人的经历，毛小晴对项楚的灵魂感知能力没有丝毫怀疑。 “并不是，我的意思是，那个人你们可以留意一下，他也是个修炼者。而且那个人的灵魂并不恶，他只是有意隐藏了自己的灵魂强度。”项楚点点头，说道:“而且，不同于之前那个盗尸人，那个销售身上的灵魂波动，很规律。” “规律？” “嗯，规律，就像……”项楚低头思索了一下，“就像呼吸一样，匀速，有节奏，充满生机。而且不同于盗尸人灵魂那种冰冷的恶，这个人的灵魂是火热的，而且很纯粹。” “这……你这描述的，似乎有些过于细致了……”毛小晴一时有些语塞，“我很好奇，为什么你对灵魂的感知这么清晰？真的可以通过感知对方的灵魂，来区分人的善与恶吗？” “你们不可以吗？”项楚疑惑问道。他一直以为所有人都一样呢。后来到了易灵学院，才知道普通人和修炼者的灵魂强度天差地别，他又以为只有修炼者才可以做到。直到现在，看几人的样子，他才意识到，原来并不是所有修炼者都可以做到，只有他自己可以。 “当然不可以。”毛小晴回答的理所当然。“简直就是闻所未闻，我们同样都是灵境，别人我不知道，我只能感知到对方灵魂的强弱，除此之外再感知不到其他东西了。” “我们也一样。”郭氏三兄弟异口同声说道。沉吟了一下，郭问天单独说道:“甚至从来没听说过有谁的灵魂感知可以这么细致入微的。本身因为肉体存在的因素，就导致大部分人压根无法感知到灵魂的存在，连自身的灵魂都无法感知，就更别说感知他人的灵魂了。哪怕是修炼者，也只能是向我们这样，感知对方的强弱而已，像你这样细致入微的感知，确实闻所未闻。” 第29章 父亲的日记 “我也不知道。”项楚摇摇头，他低头思索了一下，这才继续说道:“从我记事起，比起用眼睛看世界，我更喜欢闭上眼睛去感知这个世界，感知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现在才知道这是灵魂感知。一个人的外表是可以伪装的，灵魂的强度也是可以刻意隐藏的，而灵魂的本质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伪装的。在我眼里，一个人不管伪装的有多好，他的灵魂都会第一时间出卖他。再后来，我被送进了精神病院，那里的精神病人，他们的灵魂不同于普通人，普通人的灵魂是有色彩的，而那些精神病人的灵魂却是一片混沌的灰，我一直以为这是每个人都有的能力，现在才知道只有我能感知到这些。那时候年纪小不懂得隐藏，所以就被人当成了精神病。再没有人愿意和我接触，就算是和我说话，眼神中也带着同情或者厌恶，那是一种很让我讨厌的感觉。除了爷爷奶奶还有我二爷，所有人都对我天生带着一种疏远和排斥，就好像我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我甚至都没见过自己的父母，连长相都不知道。最近知道，也是因为见到了父亲的雕像，还有……已经变成超级计算机n-wa的母亲。比起人，我更喜欢和那些游魂在一起。我甚至觉得，精神病院的那些患者，都比人来的可爱。” 听完项楚说的话，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下来，看向项楚的眼神里，剩下的只有心疼。易灵学院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项然的儿子，当然也知道项楚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没有父母陪在身边了。 这是一种何等的孤独。没有父母陪在身边，没有同龄人可以交流，甚至还被送进精神病院，交流对象只有游魂和精神病人。几人低头想了一下，这些事情，任何一件发生在自己身上，可能自己早就疯掉了。 “对，就是这个眼神。”项楚目光扫视了一圈，抬手朝几人点了点，说道:“哎哎，你们给我打住啊，我告诉你们，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现在这种眼神了。赶紧收了。” 几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无非就是追问项楚一些灵魂感知方面的细节，项楚简单分享了一下自己的心得，听过以后，几人都摇头表示，完全不可能做到。看来这确实是独属于他自己的一种能力。 除此以外，项楚可以明显感觉到，在他讲了自己小时候的经历以后，几人跟自己说话的语气变得柔和了许多，其中多了更多的关心和温暖。 项楚很享受这种感觉，这种有人关心在乎的感觉。只要别露出那种同情他，可怜他的眼神就行。他不喜欢那种眼神。自己也完全不需要别人同情和可怜。 项楚回到自己的房间，难得的休息时间，却让他百无聊赖，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不是很喜欢休息，比起休息他更喜欢有事情可以做的充实感。他虽然喜欢摆烂，却不喜欢无事可做。从进入易灵学院开始，虽然他一直刻意表现出自己很懒散和对任何事都漫不关心的样子，但其实他内心深处，是渴望有事情可以让他忙碌起来的，任何事情都好，只要不闲着。 在精神病院十几年，闲够了。 房间中，项楚翻看着父亲的日记，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从小到大，这是他唯一可以了解父亲的方法，家里甚至连父亲的一张照片都没有，他唯一留下的，只有这一本日记。 这本日记不知道被他翻了多少次，毫不夸张的讲，日记里的内容，他甚至可以倒背如流。 日记的开头，就决定了这不是一本普通的日记，更像是一本记事的传记。 在你的人生中，或许会经历许多难忘的事情。 但一些隐藏在世界深处的秘密，可能并不如表面看到的那样。 普通人所看到的事物本质，可能只是别人给你设计好的，那只是少数人希望我们看到的本质而已。 有些真相是永远都不能公开的，就像所有人都不知道51区到底存在着什么一样。 事情的真相早已被烟雾笼罩，大多数人都生活在安逸之中，只有少数人还记得事件的来龙去脉，而他们却并不会向你透露任何细节。 考虑了很久，我觉得我真的有必要把事情的真相记录下来。 因为真相并不属于任何一个人，它属于全世界，每个人都有知情权。 2012年可能是最让人绝望的一年，因为在那一年，发生了一场关于全人类生死存亡的战争。 我们称其为，地球保卫战。 2012年2月25日。 某南极科考队发出警告，称其监测到南极地下传来的诡异震波。 众所周知，南极洲并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因其特殊性，联合国安理会不得不召开紧急战略会议。并计划由美、华夏、俄、英、法五个国家共同成立调查小组，全面跟进震波来源。 而我，正式成为了调查小组的一员。 2012年2月26日。 调查小组登上南极。当天，南极大陆发生了7.2级地震，伴随地震出现的是一个探测深度长达130公里的天坑。 2012年2月29日。 三天时间里，地球各大城市相继发生地震，包括莫斯科、纽约、东京、巴黎和燕京等各大城市全部遭殃。 由于地震来的突然，当天死伤人数甚至超过上百万，有超过百分之二十的建筑被毁，伴随地震出现的，是跟南极一模一样的天坑。 2012年3月5日。 我始终无法忘记当时的情景。 各地天坑中相继出现未知生物，那是完全超越人类现有认知范围，只存在于神话传说的生物。 他们有着很高的科技文明，攻击手段像是魔法一样，随手就能发出高能集束能量，凡是被其击中的人，瞬间就像人间蒸发一样灰飞烟灭。 他们有的像是兽与人的结合，有的像是神话记载中的天使与恶魔，还有一些甚至只是单纯的能量形态，没有任何实体，好像幽灵一样。 那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人类在这些生物面前好像纸糊的一样，根本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人们开始逃命，拼了命的四散奔逃，只为了逃离灾难般的城市。 却殊不知这样做只是徒劳。 那些生物就好像一样，越来越多的人被攻击，然后灰飞烟灭。 2012年3月19日。 不明生物对人类的屠杀已经进行了两个星期，由于事发突然，多国都没有有效的紧急应对措施。 到现在为止，人类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面对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由于多个重要城市被毁，华夏作为应对措施最好，受损程度最低的国家，联合国决定在燕京召开多国联合紧急作战会议。 联合国将此次灾难定义为未知生物的侵略战，并给这些生物取了统一的称呼“hic”，全称“humanoid intelligent creatures”，类人型智慧生物。 并在当天，正式成立非人类监管协会。 由于这场战争关乎全人类的生死存亡，单打独斗早已没了意义。 联合国做出决定，正式组成以五国为首，其余各国为辅的全人类国际联合军，集合全人类的力量共同抵御hic的入侵，并把作战取名为“地球保卫战”。 就在这一天，全人类达到了自二战以来从未有过的空前团结。只因为这次战争，只允许胜利，不允许失败。因为失败就意味着灭亡。 2012年4月2日。 全人类国际联合军正式成立，生死存亡之际，各国也都不再藏着掖着，给所有战士配备了最先进的武器装备，准备展开全面反击。 而我，被划分到全人类国际联合军，亚洲战区，华夏防卫队第二十八中队。 然而，我们还是低估了hic的实力。 尽管人类已经达到了空前团结，但无奈实力差距实在太大，自始至终我们都无法找到针对hic最有效的打击手段。一时间，世界各地相继传来沦陷的消息。 2012年5月15日。 地球保卫战节节败退，至今为止，我们没有赢过一场战争。 全球百分之二十的人口被抹杀，百分之三十的城市沦陷，百分之四十的建筑被摧毁。 眼看人类即将被灭亡，而全人类国际联合军又在保卫战中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联合国只能再度召开紧急会议，商讨下一步对策。由于常规武器装备无法对hic造成有效打击，会议最终陷入僵局。 终于有人提出了动用核武器的建议，按耐不住内心的各国领导人也纷纷响应，只有华夏和俄国表示强烈反对。 提议最终并没有通过。 美国态度十分强硬，即使核武器的提议并没有通过，仍扬言要采取其认为最有效的方法解决问题。 投放核武器一定会波及到人类，也意味着只要动用核武器，到时候肯定会有数百万人死在自己人的手中。 生死存亡之际，各国代表似乎都没有更好的建议。 就在此时，华夏代表站了起来，原来就在刚才他接到通知，华夏防卫队某中队找到了针对hic的有效打击方法。 那就是以阿米粒子为基础，所生产出来的高能集束武器。 阿米粒子有着接近0的静止质量，以及，像其他粒子一样当动能增加时它的质量也增加、可以携带正负电荷的特性。 太乙粒子为正、负阿米粒子融合后所产生的基本粒子。于粒子加速器内发生的阿米粒子，其电荷由t力（t force）构成立方格结。此立方格结构透过强力的i力场（force）压缩，阿米粒子「退缩」，正、反两个阿米粒子融合，并成为太乙粒子。使此时立方格结构缩小的阿米粒子，质量增大至表面之上。成为融合的太乙粒子之际，其一部份质量消灭后转化为能量。此效果便是以e=mc2之公式所为人知晓的「质能互换」，说是核融合反应的「基本粒子版」亦可。因为此粒子从最初便具备了高度动能，无须利用庞大加速器，产生时只要收束于特定方向，就能成为实用上具十足威力的光束武器。借由阿米粒子的融合而获得高度运动能的太乙粒子，其运动方向透过力场整理并集束释放，此即粒子炮的原理。作为太乙粒子炮的优点为，其具有能源转换效率达85%以上，接近激光四倍的性能，再者，与带电粒子炮所不同的一点，则是其光束扩散率低，不太受到地磁场的影响。 当天，华夏向世界各国无条件共享了这种兵器的制作图纸。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世界各国除了选择信任华夏，也已经没有了其他办法。 2012年5月24日。 第一批武器正式投放使用。 有效的攻击手段，加上士兵们悍不畏死的精神，作战成效初现。 至此，全人类国际联合军终于展开真正的反击。 2012年7月25日。 维持了两个多月的地球保卫战终于有了成果。由于全人类国际联合军的绝对人数优势，hic终于节节败退，国际联合军开始反守为攻。 2012年8月5日。 人类科学家通过对hic尸体的解剖，发现其身体构造和基因链，都与人类十分相似，只不过他们的基因链比人类更加复杂。也就是说，hic居然跟人类有着共同的祖先，并且是绝对凌驾于人类之上的物种。 2012年9月12日。 联合国发出讯报。在又经历一个月的持续反攻后，国际联合军终于掌控了战场的主动，主战场已经完全被人类所控制。尽管联合军每天依然还有数不尽的牺牲，但敌人的防线也已经被我们撕的稀巴烂。至此，战损比也由之前的7000比1，缩减到了现在的50比1。 2012年9月24日。 根据前线侦查员的观察，敌人的后续补给已经中止，至此已经不再有新的敌人补充进来，战争进入最后的收尾工作。 胜利的曙光已经离我们不远，距离最终的胜利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2012年10月10日。随着最后一个敌人的倒下，战场的硝烟终于平息。 战争结束后，士兵们进行最后的战场清理工作。 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到处都是被夷为平地的建筑，看着如此惨状，放松下来的士兵们再也忍不住，终于崩溃了。 战争无疑是残酷的。 从3月5日开始，人类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噩梦。无论是对于世界，还是对于人类而言，我们都失去的太多了。 我们终于挺了过去。人类终于挺了过去。 敌人的炮火或许可以摧毁我们的肉体。但绝对无法摧毁全人类团结一致的心。 胜利最终还是属于我们的。 战争结束这一天，人们相拥而泣。为了失去的亲人。也为了战争的胜利。 2012年12月5日。 我加入了非人类监管协会华夏总部。在只有3个人的华夏总部，担任副部长的职务。 2012年12月15日。 各国达成共同协定。为了不让新出生的孩子陷入这场战争的阴霾之中，所有被卷入战争的普通人，都自愿到各国设定的专门地点进行了记忆删除。 战场上存活下来的士兵们，也全都签署了针对此次战争的保密协议。 至此，秘密将被永久封存。 第30章 八神养魔阵 第二天下午，高冉驱车赶回三英市，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大家线上视频会议。 一如既往的，毛小晴把项楚喊来自己房间，两个人用一部手机进行视频会议，连进房间的时候，郭氏三兄弟和楚云高冉那边人已经到齐，就等他们两个了。 “情况怎么样，高大哥。”毛小晴直接开门见山，现在这个阶段，时间就是一切，没有时间再进行开场白和无意义的寒暄。 高冉低头思考了一下，像是在整理思路，片刻后开口说道:“我回家翻阅了家里所有有关八神的记载，奇门遁甲我想各位应该都听过，通常来说，与八神相关的，大部分都是奇门遁甲布局，多应用于阵法之中。普通阵法布局所用的八神，更多指的是方位，时间，空间这些，像这起案件这样，以杀戮活人抽取灵魂做阵眼的，闻所未闻。这一点，郭氏兄弟最有发言权，没记错的话，郭氏三兄弟的能力，就是与八神，八门，八卦相关吧。困、禁、灭三字诀，三兄弟各取其中一门精研，兄弟三人联手，可同时对阵千人。” “没错。”郭问天点点头，接过高冉的话说道:“我主修困字诀，八神封魔，主结界。应用的正是八神，也就是之前高师兄说过的，直符，腾蛇，太阴，六合，白虎，玄武，九地，九天。这其中，八神又分阴阳，根据战斗局势随机应变，不同的组合可以产生不同的效果。” “我主修禁字诀，太极八阵图，主封禁。”郭尚仁接过大哥的话说道:“所用为八卦，乾、坤、艮、震、巽、离、坤、兑。” “我主修灭字诀，八门绝阵，主杀伐。”郭焱岩紧随其后说道:“所用为八门，休、生、伤、杜、景、死、惊、开。” “所以……这和这起案件有什么关系吗？”项楚被几人绕的云里雾里的，头脑有些发懵。这情景，怎么看怎么像是这三人在组团卖弄，这一个个术语说出来，是很拽没错，怎么听着就这么让人……唔……总之就是让人觉得很装逼。 “没办法，不这么解释一下的话，你们可能对这些没有概念。”高冉也很无奈，毕竟这些东西，早就已经快要被时代所淘汰了，除了他们这些古老家族还在传承以外，民间几乎已经处于一种失传的状态了，甚至连记载都只存在于一些古籍之中。大部分人对这些东西的理解，都仅限于听说，也只是听说过名字而已，更深层的东西压根就不知道了。就连他们这些修炼者中，了解这些的都少之又少，更别提普通人了。 “我这次回家，翻看了家里所有有关的记载之后，始终没有找到与活人、灵魂这些，相关的应用手法，最后不得已去见了我家老爷子。”高冉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老爷子听我讲完以后，从他枕头底下拿出来一本古书，里面记载的东西让人大为震惊，老爷子本来是想把这本书带进土里的，按老爷子的说法就是，这里面记载的东西太过邪恶，流传出去必定会伤人性命，但因为是祖宗传下来的，又实在下忍心就这么毁了，所以就决定等他百年以后直接跟他一起埋进土里。这本书里面记载的，是一种以特殊命格的人做祭品，取其灵魂做阵眼的一种邪恶阵法。八神养魔阵。” “八神养魔阵？” “没错。”高冉点点头，说道:“我想，这次骷髅会搞这么一台大戏，为的应该就是这个。” “很有可能。”毛小晴低头思索着，“骷髅会你们了解多少？” “不太多。”众人齐摇头。 “是欧洲那边一群邪教徒组织起来的，据说背后有犹太财团支持，信奉的是魔神撒旦，宗旨是引魔神撒旦降临世间。我觉得，其实就是一些极端犹太复国主义者，那扭曲的复国梦所衍生出来的产物。”出乎所有人意料，开口的居然是项楚。众人齐刷刷把目光聚焦到他身上，毛小晴更是以一种别扭的姿势，扭着头看着他，表情里写满了错愕。 项楚看到众人惊讶的表情也是一愣，手里抓着啃了一半的泡椒凤爪，不明所以的问道:“你们……干什么这种眼神看着我。” “你怎么会了解这些的？”毛小晴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大姐，我在精神病院待了十几年，每天都闲出屁了，当然要找些事情打发时间了。”项楚把剩下的一半鸡爪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精神病院那种鬼地方，除了看书上网，你们还有更好的打发时间的方式吗？我看书就一个主旨，能让我看进去，可以消磨时间就行。这些乱七八糟的书籍最合我的胃口，自然就看的多了些。我这人记忆力还行，只要是我感兴趣的东西，看过的基本过目不忘。” 毛小晴开口说道:“不对啊，我记得你的高考成绩……” “那个不一样。”项楚赶紧打断毛小晴，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撇撇嘴开口说道:“那些知识点我都记得，就是懒得用，懒得算，题也懒得做。反正爷爷奶奶对我的期望是考上大学就行，很多题我压根就没做。摆烂一些不好吗？那么拼做什么？反正能考上大学不就好了？我反正是理解不了那些把高考一百天当地狱过的人是什么心态。” 听完项楚的话后，众人全都沉默了。 良久，毛小晴才叹了一口气，出乎项楚意料的，毛小晴居然张开双臂抱住了他。 “这是……做什么？”项楚整个人都傻了，呆愣当场，不明白这是整的哪一出。 “我理解你。” 毛小晴的声音从项楚耳边传来，这么近的距离，他甚至能感觉到毛小晴呼出的热气吹在耳朵上，痒痒的。 众人是真的理解项楚，毕竟都是同龄人，同龄人最懂同龄人内心的想法。 项楚不笨，甚至可以说很聪明，否则也不会被院长、玄策教授这些，一众大佬都认定为天才了。天才指的可不单单只是他的修炼天赋，更多的还是他潜藏在伪装的外表下的那份真实。 细想一下，那些老家伙，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个的，活了几百年，什么人他们没有见过，什么事情他们没有经历过。项楚那自认为很高明的隐藏和伪装，在这些老家伙眼里看来，简直就是小孩子叛逆期的小把戏。 项楚不笨，只是没有目标。或者说，他可能连目标是什么都不知道。 从小的经历，养成了他现在这样的性格。这是从他很小的时候，就种进了潜意识里的一种自我暗示。在他的认知中，他觉得自己是不被需要的。来这个世界的目的就是为了活着，但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 在他看来，考大学是为了爷爷奶奶考的，而不是为了他自己，他当然不可能理解为什么自己的同学会为了高考去拼命。 在他看来，被父亲送进精神病院，也是因为父亲想让他进精神病院，仅此而已。所以他听话，从不会吵闹着要从那里离开。直到父亲派人接他出院，他从来都没有主动提出过要离开的要求。 加入易灵学院也是如此，加入或者不加入，对于他来说都不重要。他看到的，是玄策教授对自己的期待，是爷爷奶奶的不反对。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要加入。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拒绝过别人，甚至都没有拒绝过那些跟他接近的游魂，所以他身边的游魂才会越聚越多。他可能会发牢骚，却不会斩钉截铁的说不。 他好像从来没有学过这些。也从来没有人教过他。 不想做的事是可以不做的。 不喜欢的人是可以说出来的。 不想去的地方是可以不去的。 不公平的待遇是可以不要的。 这是一种病态的讨好型人格。 他从来没有意识到，他，作为一个人，是拥有说不的权利的。 “我希望你记住……”楚云突然开口，打断了众人的沉默。“你就是你，你的生命是你的，你的选择是你的，你的过去是你的，你的现在是你的，你的未来更是属于你的。你做的任何一件事，都可以为了自己去做。” “记住，不想做的事，不做。不喜欢的人，推开。不想去的地方，不去。不公平的待遇，就去他妈的。为别人活，会很累。为自己活，才会轻松。项然大人是我们的英雄，是全世界的英雄，但他不是你的英雄，他确实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能一概而论。对的部分，可以得到对的结果。错的部分，也一定会收到错的结果。你丫别一天天总是这副逆来顺受，摆烂的样子，我最瞧不上这样的人。从现在开始，给自己找个目标，一个你想要去做的目标，坚持下去，哪怕是死。哪怕你的目标就是摆烂，只要你开心，那就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去摆烂，只要你能接受对应的结果就好。做咸鱼，也要做最咸，最没有心理负担的那一条。” “毛小晴。”楚云表情严肃，在毛小晴印象里，他好像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过。他嚣张，他毒舌，他混不吝，却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 “从今天开始，项楚和我一组，一直到任务结束，可不可以。”说出的话是在询问，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这不是询问，而是通知。 “没问题。”毛小晴点头说道。 每个人都有说不的权利吗？之前好像从来没想过这些，应该会很难吧。 为自己而活吗？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应该也很难吧。 找个目标吗？目标自己已经有了，那就是找到老爹，然后揍他一拳，超越他，取代他，然后把他拉到自己身后，大声告诉他，弱者不配冲在前线，乖乖躲到我后面就好。找个目标并不难，坚持下去应该很难吧？ 楚云的话说的很有感染力，这些话对项楚的触动很大。但他心里的退缩和怕麻烦的心理也同时跳了出来。 “难不难，做过再说。”楚云好像能看穿他内心的想法，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开口说道:“记住，你只管去做，剩下的交给时间。时间，会给予你一切答案。你只需要记住一句话，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不要让任何人影响你的选择，因为没有人会为你的结果买单，哪怕是父母和亲人，最终为结果买单的只能是你自己。” 视频会议临近结束，高冉给每个人都发了一张阵法图，并按照等比例将八神养魔阵的阵法图和三英市的地图结合到了一起。 高冉将自己特意买来的一幅三英市详细地图展开，用图钉固定在身后的墙壁上，又拿出一张同等大小，透明度很高的纸和地图重叠固定在一起，他按照比例将阵法的坐标点一一画在白纸上，开口说道:“这些坐标，只是我目前的猜想，还不能确定。因为我们无法确定那些人是按照什么比例去复刻这个阵法的。如果真按项楚刚才说的那样，骷髅会成员是为了引撒旦降世才做的这些，那这八个普通人的灵魂完全不够，哪怕他们是特殊命格也不够。” “而且这里面还有一个疑问，所谓的魔神撒旦，他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魔是什么？神又是什么？是生物？还是灵魂？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按照现在的理解，永恒的生命加上全知的智慧，就是神。西方的圣经中，关于伊甸园有这样的记载，上帝创造了亚当，又用亚当的肋骨创造了夏娃，让他们管理伊甸园。” “伊甸园中有两棵最高大的树。一棵是生命之树，一棵是智慧之树。上帝允许他们吃所有树上的果实，包括生命之树，却唯独不允许他们碰智慧之树上的果实。甚至因为亚当和夏娃偷吃了智慧之树的果实，把他们赶出了伊甸园。从这一点可以推断，在西方的认知里，神是生物，而非灵魂。八神养魔阵，既然已经有了八个特殊命格的灵魂，那地缚灵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众人沉思，跟着高冉的思路思考起来。 “或许……”项楚率先打破平静，开口说道:“有没有可能，他们这次只是在做实验？地缚灵只是一个试验品？” “我也是这么想的。”高冉给出肯定的答复。“既然在西方的认知里，永恒的生命加上智慧所组成的生物就是神。永恒的生命是创造一具永恒的肉体，至于智慧，有没有可能指的就是灵魂？我们都知道，人死后，灵魂依然是可以保有生前的记忆，也是可以思考，有自主意识的。” “很有可能。”毛小晴眼睛一亮，感觉思路一下子就被打开了。 “现在有一个关键点。”高冉继续说道，“如果是实验品的话，他们的最终目的是要让地缚灵晋升到什么程度？这八个人的灵魂肯定是不够的。我猜想，或许这八个人的灵魂只是药引，主药并不是他们。” “那……主药会是什么？”郭问天问道。 众人沉默。 “三英市有多少人口？”项楚突然开口，打破沉默。 众人震惊，细思极恐！ 嘶～ 紧接着就是一阵集体倒吸凉气的声音。 “你……认真的吗？” 第31章 不要动，会死的 “三英市，虽然只是三线城市，却也属于人口大市，如果算整个三英市的常住人口，大约为910万人，其中城镇人口，540万人。就算只有市区，常住人口也有148万人……”视频会议中，毛小晴读着刚刚查到的资料，话说到一半却怎么都说不下去了。 有些事，不能深思。 原本已经临近尾声的视频会议，因为项楚的一句话，又延长了。 “我觉得，这已经超出了我们可以承受的范围了。”郭问天说道。“还是上报协会吧，看协会那边有没有有效的解决方案。” “不用了。”视频会议的界面里，n-wa的头像突然弹出。“会议过程我全程都在，我已经做了上万次沙盘推演，并进行了事态演变过程的可行性推算。小楚的话绝不是危言耸听，根据计算，对方会这么做的概率，超过百分之五十。我们赌不起。现在的问题是，对方会采用什么样的手法来达成这一目的。三英市面积不小，哪怕只是市区，想要彻底杀死市区的常住人口，就算用核武器，根据推算的结果也至少需要上百枚当量在五百万吨以上的核弹头才行。对方不可能掌握核武器，只能是采取其他的方法。” 紧接着，所有人手机屏幕中视频会议的画面突然变换，变成了之前n-wa给他们看过的那座山峰的3d影像。 “一个不幸的消息”n-wa的声音响起，“昨天下午，这座山峰出现了异常的地质波动，当地地质部门通过震波探测，得出最终结论，这座山，可能是一座火山。火山你们了解多少？需不需要我解释一下。” 还没等众人有所表示，项楚已经开口说道:“火山一般分为两种，死火山和活火山。死火山很好理解，曾经有过喷发记录，未来已经确定不会再喷发的火山。活火山是指，现在还在喷发，或者未来有可能喷发的火山。所以活火山分为两类，现代火山和休眠活火山。楚云和高冉大哥现在就在那座山山脚下的一家民宿中，当地并不是火山地貌，所以，那座山应该没有过喷发记录，也就是说，它是一座隐性的休眠活火山，没错吧……妈……” “妈”这个字，是项楚停顿了足有十几秒才喊出口的。这个本应该是所有孩子挂在嘴边的一个字，却是他第一次喊出口。这个字对于他来说，是那样的生疏却又渴望。最终他还是喊出口了，而且，感觉还不错。 项楚的内心是喜悦的，他从不会在外人面前过多的展示自己，但却很享受能在自己母亲面前，展示自己的所有能力。他只想让母亲知道，她的儿子是不比别人差的，甚至还要更优秀。 手机屏幕里，n-wa的虚拟全息影像，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有亏欠，有愧疚，有赞赏，有惊喜，更多的却是感动。作为超级计算机的核心系统，做为一个人工智能的全息影像，她虽然拥有自主意识和思考能力，却失去了哭泣和情感表达这些最基本的能力。她是感动的，是想哭的，但是却没有眼泪。即使有，也只是数据模拟出来的影像，仅此而已。 视频会议的众人，也很识趣的没有在这个时间插话进来，留给两人足够的时间，用来消化这感人且温情的小小瞬间。 “小楚说的没错。”良久后，n-wa开口说道:“当地地质部门在进行了进一步探测以后，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这是一座隐性的休眠活火山。” “常规的火山喷发，应该远远达不到可以毁灭一整个城市的灾害等级吧？”项楚问道。 “确实达不到，甚至差得很远。”n-wa说道。“所以，最大的可能，是引爆整座火山，引发地质运动和火山喷发双重灾难。” “那座山，中间有空洞对吗？空间多大？”项楚问道。 “大概六百多立方米。”n-wa回答道。 “即使全塞满炸药，威力也不够吧。爆炸的威力，不单单取决于火药数量吧。单一目标点的爆破威力，应该很有限吧？”项楚说道。 “没错，杀伤力最大的，将会是火山灰和有害气体。”n-wa说道。 “那也远远不够。三英市仅市区面积就有两千五百多平方公里。同步杀死140万人，这样的威力还远远不够，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个点，这里是华夏。”项楚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国对于火药的管控严格，这么大的火药用量，在华夏这个国度，是不可能有人能做到的。”n-wa笑着说道，对于自己儿子的聪慧，她是自豪的。 “等一等，等一等……”趁着两人对话的间隙，毛小晴抓住机会赶紧插话进来。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精神有点疲惫。跟着两人的思路走，是一件很耗费精力的事情。 “你们两位，可不可以先等我们把事情捋一捋再继续？感觉有点快跟不上你们的思路了。”毛小晴苦笑着说道。 视频会议里的众人，也全都点头附和，很显然他们跟的也很吃力。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他们很可能是要通过爆破这座火山方式，来达成献祭整座城市的人口的目的吗？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一些吧。”毛小晴满脸疑惑的问道。 “除此以外，已经找不到第二种可能性了。”n-wa回答的异常笃定。她当然有这个自信，毕竟论计算速度和计算能力，即使放眼全球，能和她这个量子计算机相媲美的，也几乎没有。 “好吧。”毛小晴不再说话了。还是那句话，专业的事，就要交给专业的人做。 就数据计算，沙盘推演，实战模拟，事件推算，这些领域来说，确实找不到有人比n-wa更专业了。 “那么我继续回答小楚刚才的问题。”n-wa目光转向项楚，继续说道:“单纯的普通爆破，威力肯定是远远不足的。但如果是将爆破物，以相控阵列顺序排列，那么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就只会向两个方向扩散。” “向内和向外吗？”项楚眉头微皱，大脑在飞速运转。 “没错。”n-wa说道。“但是，你只考虑到了爆炸物统一引爆的威力，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在现代的爆破手段中，最有效的爆破手法，从来不是无脑堆爆炸当量，然后统一引爆。这种做法是很无脑，也很不科学的。” 科学？ 众人全都傻了，大脑一片空白，嘴角更是控制不住的疯狂抽搐。 这母子两个，是怎么做到就这么云淡风轻的，在这里讨论着该如何通过科学的手段去引爆一座火山，并且还要让破坏力最大化，就好像是在谈论晚饭吃什么一样的随意。 “试想一下，如果对方可以控制爆炸物的引爆顺序和引爆时间呢？，通过精确控制爆炸物的的爆炸时序，将爆炸顺序由外圈向内圈逐步引爆的话，这样的爆炸将会形成一个高温高压的区域，爆炸形成的冲击波也会由外而内，向地球内部聚焦，从而引发剧烈的核聚变效应。如果爆破当量足够，甚至可能导致整个地球都解体。当然，想要让整个地球解体所需要的爆炸物将是一个天文数字，就地球现有的核武器储备来说，可能都不够给地球拔个罐的。但如果只算摧毁一座城市的体量的话，所需的爆炸物就要少很多了。而且……” “而且？” “而且也不排除对方拥有增幅爆炸的灵魂能力，魂技的种类就像万花筒一样，千奇百怪。我们无法排除对方拥有这种能力的可能性。”n-wa说道。 “我理解了。”项楚点点头说道。 “你已经很优秀了，儿子。”n-wa给了他一个肯定的表情。“妈妈为你骄傲。”接着，n-wa又传了一个坐标给所有人，说道:“情报人员反馈，这个地方曾经产生过异常的灵魂波动。这里是一座烂尾的写字楼，因为资金断链只建了一半，高十七层，内部无人居住。并且，在大楼的下方，情报人员找到了那天你们上报过来让调查的那辆白色金杯车。根据车管所查到的信息，这辆车的车牌应该是属于一辆黑色的中大型suv的，很明显这是套牌车。” 一辆非法的套牌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样一座废弃烂尾楼的楼下？这中间要是没有问题才有鬼了。 “行动起来吧。一切由你们随机应变。”n-wa说道:“协会已经派出所有没有任务在身的执行者，并且也已经召回了所有正在休假的执行者，他们会去往三英市，协助你们解决这次危机。并且，协会也已经向当地警方和军方发出了增援请求，尽最大能力保障平民的疏散和撤离。尽情去做吧，孩子们。这个世界是属于我们的，也是属于你们的，但归根到底还是属于你们的。因为，你们是我们的未来。” “明白。”毛小晴回应道。跟着，开始下达作战指令:“楚云，你来我们这边和我们汇合，我们去那座废弃的写字楼探探虚实，如果真有老鼠在那里，就地解决。” “好的，我这就出发。”楚云点点头，退出了视频会议。 “高冉大哥，你的主要职责是密切关注那座山周边的动向，留心任何可疑人员的进出。通知当地警方，封锁所有进山的道路，一只蚊子都不要放进去。”毛小晴下达第二条指令。 “没问题。”高冉回应了一声，然后退出了视频会议。 “郭氏三兄弟，你们三个不需要过来和我们汇合，提前去那座废弃写字楼的外围帮我们疏散人群，然后帮我们控场。我担心到时候如果发生战斗，战斗的余波可能会伤害到普通人。而且，我们的战斗，最好还是不要让普通人看到比较好。郭大哥，你这边最大能张开多大面积的结界？”毛小晴问道。 “以那座大楼为中心，方圆四百米问题不大。”郭问天说道。 “结界最多能支持多久？”毛小晴问道。 “这样的面积，五个小时不成问题。”郭问天拍着胸脯保证。 “足够了。”毛小晴点点头说道。“那么，就行动起来吧。” “好的。”郭氏三兄弟回应了一声，集体退出了视频会议。 半个小时后，楚云驾车来到项楚他们居住的酒店楼下，项楚二人在接到楚云的电话后，第一时间便下了楼，三个人乘一辆车朝那座烂尾的写字楼方向驶去。 酒店对面，是一座七层高的老式写字楼，写字楼的楼顶，一个身穿黑衣，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站在写字楼天台的围栏处，手里拿着望远镜，注视着项楚三人驾车离开的背影。 “有三只小老鼠，朝废弃写字楼的方向驶去了。”中年男人耳朵上戴着对讲耳机，这句话就是对对讲机说的。 “收到。”对讲机传来回复的声音。“能干掉他们吗？这边仪式刚刚做好准备，暂时撤离不了。就算干不掉。至少也要拖延一下他们来这边的时间。” “对方都是修炼者，枪这种东西可干不掉修炼者。不过我可以试着拖延一下他们的时间。”中面男人说完，蹲下身从地上拿起一把早就已经组装好的反器材狙击枪出来，他打开狙击枪的支架，枪口对准项楚三人开车行驶的方向，调整呼吸，做射击准备。 枪械对于修炼者来说，能造成的伤害很小。反器材狙击枪，这种大口径的狙击枪是少有可以对境界不高的修炼者造成威胁的热武器。 修炼者毕竟也还是碳基生物，对大口径热武器还是要保持最起码的尊重。 狙击枪瞄准的标线锁定了项楚他们的黑色suv左侧转向轮的轮胎，男人粗略计算了一下空气的湿度和风速，做最后的弹道修正。 手指即将扣下扳机的时候，中年男人突然有种后背被猛兽盯上的感觉，来不及多想，抬枪便要指向身后。 “不要动，会死的。” 皮靴接触地面的声音从中年男人的身后传来，透过眼角的余光，中年男人隐约间看到在他的右后方，一个身穿棕色皮夹克，头戴牛仔帽的西方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而他，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你是谁？”中年男人问道。 “麦克雷克。你也可以叫我枪神。”出现在他身后的，正是已经许久没有露面的麦克雷克教授。 “我们，认识？”中年男人一边拖延时间，一边不动声色的挪动手臂，手掌缓慢的向腰间移动，在那里，他还有一把大口径的手枪。 “如果我是你，这个时候就不会乱动。”麦克雷克教授右手放松平放于身侧，那个位置是他放在枪套里的柯尔特左轮手枪。“十五年前，在西方，他们称呼我为枪神，我可以在1.4秒内打光枪里的六发子弹，并且每枪都能精准命中五十米外的酒瓶。你猜，我们现在有多少米？” “我可是修炼者，你觉得枪能杀死我吗？”中年男人说道。 普通枪械对于修炼者来说，杀伤力不能说没有，只是小的可怜。 “你可以试一下。”麦克雷克教授语气戏谑的说道。 中年男人明显不信邪，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自信枪械不可能对自己造成致命伤，所以他快速转身，手已经摸向腰间的大口径手枪。他知道背后的人也是修炼者，而且实力不弱，他想的只是靠枪械为自己争取一些逃跑的时间。 砰～ 在中年男人身体刚有所动作的瞬间，麦克雷克教授已经飞速拔出腰间的柯尔特左轮手枪，拔枪而出的瞬间，枪声也紧随其后响起，子弹出膛，正中中年男人的眉心，留下一个血洞。 “告诉过你，不要乱动。” 枪不能伤修炼者的性命，不代表麦克雷克的枪不可以。 第32章 杂碎，老子的无人机很贵的 631大厦，原本是要打造成一座三英市地标性建筑的最高楼的，原计划建成楼高七十二层。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大楼在建到十七层的时候施工终止了，至今已经过去了三年时间，依然不见复工的迹象。据说投资商已经撤资，开发商也已经放弃了这个项目。 由于这座大楼是在三英市最繁华的中心地带，处理起来很麻烦，这里街道错综复杂，人口密集，疏散难度不是一般的大，爆破拆除都很容易波及到周边建筑和人群，当地政府也很头疼，却始终拿不出更好的解决方案，最后只能听之任之，不去管它。 “这个颜色好看，就选这个吧。” “可以，完全没问题。姐妹，咱要不要镶钻啊，姐绝对给你设计一个与众不同的。” “可以啊，没问题，姐，您是专业的，您看着来就行。” “得嘞。” “姐，昨天抖音你刷到了吗，就那个谁，长得挺帅的那个小鲜肉，被曝光了，说是睡粉，小姑娘还是个未成年呢，这回小仙女们怕是心都碎了，哥哥估计要进去踩缝纫机了。看不出来啊，长得倒是人五人六的，就是不干人事儿。” “谁说不是呢。他们这娱乐圈啊，乱着呢。” “还有那个谁，宝岛那个艺人，也是睡粉，而且睡的还是个男的。” “妈呀！这个太劲爆了吧。看不出来啊，居然还是个弯的。” “不是，他是直的，就是想强行把人家掰弯。” “哎哟喂～真是人不可貌相，” “还有那个谁，就是那个唱，跳，rap。” “啊？他也睡粉？” “没有没有，他没有……” 美甲店里，美甲师一边忙碌着手里的工作，一边跟顾客聊着花边新闻娱乐八卦，女人之间，永远有着说不完的话。 美甲做到一半，两名民警走进店里，美甲师笑着打趣道:“怎么了张哥，您也来做美甲啊。” 被称作张哥的民警名叫张千，是这一片的片儿警，在这一片地界巡片儿七八年了，街坊四邻的都认识，张千为人和善，外貌长得也很有福相，是那种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人。 张千脸上没有以往的和善，满脸写满了严肃，非常公事公办的掏出自己的证件朝屋里人亮了一下，然后说道:“情况紧急，今天就不跟你说笑了，接到上面通知，有恐怖分子渗透进来，在这片区域安放了炸弹，过来就是通知你们一下，手里事情都收了，抓紧时间撤离，只给你们半小时的时间。” “哎哟，真的假的啊张哥，咱这可是华夏，还能恐怖分子渗透进来？更别提炸弹了。再说了，你看我手里这活才忙了一半儿，等我忙完这个再撤行不行。” “活重要还是命重要。”张千板着脸训斥道:“我说你这丫头片子，这半斤八两的账都算不清？赶紧走啊，别耽误时间，我们还赶着去第二家呢。” 同样的事情，在631大厦方圆一公里的范围内持续发生着。三英市几乎调集了所有警力来这里帮忙疏散人群，没办法，这里毕竟是市中心，人流量本身就大，疏散难度不是一般的高。 根据n-wa给出的情报，这里有异常的灵魂波动，而且不止一股灵魂波动。很明显，对方不止一人，而且都是修炼者。 项楚他们既然决定前往调查，碰面和战斗就注定无法避免。修炼者之间的战斗非同小可，很容易会误伤到平民，所以人群疏散还是很有必要的。对方不是善茬，能想出这样灭绝人性的计划，肯定个个都是狠角色，如果有平民在场，到时候打起来也会畏首畏尾，很容易吃亏。 631大厦十五层，一个青年站在楼层的边缘，目光平静的注视着街道上越来越少的人群。 青年大概一米七五的身高，身材偏瘦，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兜帽戴在头上，面容隐藏在阴影里，看不清真实容貌，下身是一条黑色的束腿九分裤，脚上穿着一双李宁的白色板鞋，穿着打扮非常的年轻时尚，看样子也就二十岁左右的样子。 青年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楼下大街上发生的一切，嘴角微微上扬，脸上带着异样的笑容。 “已经在疏散人群了啊。” 青年的身后站着一个身穿墨绿色西装的三十岁多岁的中年男人，男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头发打着发胶，梳的一丝不苟，眼神狂热嗜血，舌头时不时的舔着嘴唇，一副像是在期待猎物到来的样子。 “十五分钟前，七号那边的通讯中断了，那三只小老鼠离开酒店以后，就径直开车朝这边来了，中途没有丝毫停滞。看样子，七号并没有成功阻拦他们，连拖延时间都没做到，甚至还可能还丢了命。我还以为只有这几只小老鼠，看来背后还隐藏着高手。”男人左右手各端着一只高脚杯，杯中装着红酒，男人一边说话一边轻轻的摇晃着手里的杯子，以便酒可以充分和空气接触，快速醒酒。 “非人类监管协会那边可是把任务危害等级提升到了地狱级，不可能不有备而来，肯定有教授级别的人带队的。”青年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接过中年男人递过来的高脚杯，隔空和男人干杯。 “易灵学院那群老家伙，活了几百年的都有，老而不死，个个都是妖孽，强的不像人类，如果能交上手，死了都值。”中年男人表面看着斯文，内心却十分好战嗜血。 “来了。”中年男人目光注视着楼下行驶而来黑色suv，勾起一抹狂热的弧度。 631大厦的外围围着一圈铁管搭成的架子，架子外围围着一圈蓝色的彩钢板，三年的风吹雨打，显的有些破败。由于无人打理，一部分彩钢板已经被风吹倒，还有一部分被吹开了一半或者三分之一，被吹开的部分弯曲着，却依然倔强的站立着没有倒下。 黑色suv停在这座废弃工地的正大门，车里，车载中控屏幕突然闪烁，紧跟着n-wa的身影出现在里面。 “十五分钟前，麦克雷克教授那边传来消息，你们居住的那家酒店，对面写字楼的天台有狙击手。”n-wa的声音透过车内的扬声器传了出来。“你们出发的第一时间，就被人盯上了。好消息是，周围情报人员并没有发现有人从631大厦出来，他们并没有逃跑，也在等你们到来。” “这是完全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啊。”楚云坐在驾驶位，车窗放下抽着烟。 “挺好的。”毛小晴解开安全带，打开后排的右侧车门，“我先进去，你们就负责在外围替我守着，别让他们跑了。” “你一个人进去？！”副驾驶的项楚有点坐不住了。 “我先进去，情况不对你们再进来帮我。”毛小晴朝他笑了笑，语气温和的说着。 “我能感知到，那座楼里有两个灵魂波动很强的人，除此以外还有半个灵魂波动微乎其微。”项楚说道。 “半个？灵魂还有半个的？”毛小晴疑惑。 “有一个灵魂是残缺的。”项楚说道。 “了解了。”毛小晴点点头，下了车。 “等一下。”楚云叫住毛小晴，两根手指放进嘴里吹了一个口哨。 唳～ 一声鹰鸣，白鹰俯冲下来，落在引擎盖上。 “把小白带上，有情况我第一时间就能赶到。”楚云说道。 “好的。”毛小晴点点头，向白鹰指了指自己肩头，白鹰会意，扇动翅膀落在她的肩头。 毛小晴带着白鹰迈步走进废弃工地，满地的建筑垃圾杂乱随意的丢弃着，三年无人打理，风吹雨打使得楼体的表面布满绿色的苔藓和黑色的污垢，处处透露着时间带来的破败荒凉和钢筋混凝土的冰冷野蛮。 毛小晴今天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服，上面除了黑色的条纹点缀以外没有任何图案和商标，脚下是一双白色的运动鞋，黑色的长发收束在脑后扎了一个马尾辫，青春、活力、阳光，纯洁。她的到来，给这片破败的废墟带来了生机。就像是狂风暴雨后，末日的废墟中，碎石堆上长出了一朵洁白的百合花。 项楚放下副驾驶的车窗玻璃，目光跟随着毛小晴的身影移动，这幅冲突却诡异的画面在他眼中显得莫名的和谐，他如痴如醉的欣赏着，内心更多的还是深深的担忧。 “项楚，能不能感知到对方在大楼的什么位置？”毛小晴的声音透过对讲耳机传来。 “感知不到那么精确。我是人，又不是雷达。”项楚如实回答着。 “没差。”毛小晴笑着说道。 “我来吧。”楚云说着，从中央扶手箱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个巴掌大的无人机。 楚云将无人机放飞出窗外，打开手机连接无人机的软件，将图像调整成热成像模式，无人机慢慢升高，一层层的扫描楼体内部的热源。冰冷的钢筋混凝土建筑中，任何生物在热成像面前都将无所遁形， “在十五层。有大面积热源。”楚云看着绿色背景的图像中，十五层位置大片的红色热源说道。 “无人机？小孩子的玩意儿。”十五层，中年男人盯着从下方升上来的无人机，嗤笑出声。 青年却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右手，手指弯曲成抓握状，对准无人机的方向轻轻一握，半空的无人机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巨力挤压了一样，瞬间压缩成球状。 楚云看到手机屏幕中图像由清晰变模糊，到最后只剩下一片雪花，放下手机嗤笑了一声:“杂碎，老子这无人机很贵的。” 第33章 加油天才 “郭大哥，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毛小晴早就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了，一直在等待外围郭家老大的消息，等他的结界张开。 结界有两重目的，一是为了防止战斗的余波外散波及普通人。二是为了阻挡普通人的视听，修炼者之间的战斗如果曝光在普通大众的视野之下，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警方那边刚刚来了消息，附近人群已经全部疏散了，我这边刚做完结界的最后布置。这么大范围的结界，还是需要阵法辅助的。”郭家老大的声音通过对讲耳机传来。 郭家老大手一边说着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停下，双手快速结出八个道家法印，口中低喝一声:“八神封魔，开。” 话音落下，一道漆黑的屏障开始从四面八方呈球形慢慢升起，以631大厦为圆心由一个圆环，不断扩散，汇聚到最高处的一个点，直至完全将方圆四百米范围内的所有东西全部笼罩其中，就像是一个漆黑的大球被切掉一半，剩下的另一半被倒扣在以631大厦为中心的这块区域上。 “那是什么？” 被疏散的人群都没有走远，纷纷聚集在警方拉起的警戒线外面观望。 华夏居民的特殊爱好，看热闹。 人群看到升起的八神封魔结界，发出阵阵惊呼，对着那个方向开始议论起来。 “好像是一个漆黑的大球。”有人回应。 “是半个。”有人纠正， “见了鬼了，我这是看到了什么？这是还没醒酒？出现幻觉了？”有人拍着自己的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安静安静。”郑队站在警戒线内部，手里拿着扩音器对着群众喊话:“大家不要惊慌，没什么大不了的。那是咱们华夏最尖端的科技设备，是防止爆炸余波扩散的。咱们国家现在科技发展多快啊，像这样高科技的玩意儿，咱们国家现在一抓一大把。” “哦。原来是这样啊。”有人恍然大悟。 “嗨呀，这东西我早就在新闻里见过了，不是什么新鲜东西。你是没看到咱们那个什么南天门计划，那才叫不可思议呢。乖乖，科幻片都不敢那么拍，咱家都已经提上日程了。”有人开始吹牛逼。 “有道理，你看咱们办的那些航展啥的，那武器装备，放十年前的科幻片都不敢那么拍。” “妈呀，这真是时代在进步，科技在进步。我这还不到四十呢，怎么感觉已经快要被这个社会淘汰了。”有人发出感慨。 “正常，正常，咱国家发展速度太快，没有停下脚步等咱们这些普通人，所以才会让咱们感到和这个社会脱节，这是正常现象。你看现在那些大学生，为啥毕业后很难找到专业对口的工作？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想啊，国家的变化，一天一个样，大学却要学四年，高考时明明选的是热门专业，一毕业，变冷门了，你说这找谁说理去？”有人为他解答。 车里，项楚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神奇的景象，忍不住说道:“what the fuck？这视觉效果……这……这跟保密沾边吗？咱不是隐秘行动吗？这样一搞，怕不是要上明天的热搜吧。” “放轻松，那是你还没见识过修炼者之间战斗的破坏力呢，跟那个比起来，这种场面小意思。你那担心是多余的，外围的警察也不是单纯过来围观的，他们也会帮咱们给大众一个合理的解释。”对讲耳机传来郭家老三的声音。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又小声补充道:“尤其是你晴姐，你最好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等下我怕你下巴掉地上。别看你晴姐平时温柔体贴让人如沐春风的，战斗风格那可是相当的彪悍，生猛着呢。这么和你说吧，别看你晴姐只是学院的二年级，单论近战能力，学园里有一个算一个，除了教授和导师级别的，真没几个人敢拍着胸脯说赢她。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易灵学院大姐大的风采。” 郭家老三说的眉飞色舞，唾沫横飞的，那状态就像描述的是他自己一样。 废弃工地里，毛小晴活动身体正在热身，听到郭家老三的话，微微笑了笑:“好了，开始吧，好久没战斗了，手脚都僵硬了，我打头阵，项楚你给我打辅助，楚云留在外围随时支援。” “我？”战斗还没开始，项楚的下巴差点就已经掉地上了。 这怎么还有我的事啊，我不是来观摩学习的吗？ 战斗？ 那玩意儿自己也不会啊。 “我不行吧？我没有经验啊。学长学姐你们自己来就行，我主要就是观摩。”项楚一如既往的打着退堂鼓。 “他不行。”楚云的声音在对讲耳机里响起。“你看他这副窝囊废的样子，你找他给你打辅助，命不要了？再说了，里面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不是硬茬子，让他去，那不是肉包子打狗吗？” 项楚嘴角疯狂抽搐，扭头看向驾驶位的楚云:“大哥，我不要面子的吗？” “面子？你有那玩意儿吗？打你面试的那一天，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你丫就是一个面瓜。”楚云斜着眼睛看他，嗤笑一声，说道。“行了行了，跟你闹着玩儿呢，你看你，这怎么还红温了？这样，一会儿我负责给你晴姐打辅助，你找个地方藏好就行。千万别乱插手，别到时候忙帮不上，净剩下捣乱了。放心，等任务结束，功劳照样算你一份。” 项楚这次是彻底破了防。 这简直岂有此理。 这简直欺人太甚。 自己是怂，大小也是个爷们儿。 这货，当着自己的面，骑到自己脖子上拉屎，还要问自己借纸？ “晴姐。”项楚气呼呼的对着对讲耳机大声说道:“你踏实进去，我后脚就到。” “别了老弟。”楚云拍着项楚的肩膀，语重心长:“听哥一句劝，这里面水很深，你接不住。” “不行。晴姐，今天你负责主攻，必须我给你辅助，谁来都不好使。耶稣都不行。”项楚抬手把他的手拍开，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嘞项楚弟弟。”毛小晴的笑声从对讲耳机里传来。“有你给我打辅助，我就放心了。” “你把心放肚子里，有我在。”项楚把胸脯拍的啪啪响。 “得嘞。”毛小晴应了一声，笑着说道:“那我就先上了，咱先敲个门通知上面一声，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说着，毛小晴四下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不远处一个小型水泥搅拌机的搅拌罐上，她走到搅拌罐前，起脚踢在罐子的底端，也没见她怎么用力，那罐子已经飞起到半空，离地足有四五米。 搅拌罐向上的动能慢慢衰减，在半空停滞了片刻，刚有下落的迹象，毛小晴已经紧随其后跳至半空，跟着一记漂亮的转身回旋踢踢在罐体上，搅拌罐携带着恐怖的动能以一种恐怖的速度飞向十五层的方向。 在搅拌罐快要撞击到楼体的瞬间，居然诡异的悬停在了半空，飞行轨迹直接由高速变为零，罐体瞬间被两股相反的力量压扁了几分。 十五层的位置，黑衣青年右手前伸，朝大楼外围的方向走了两步，让自己的身影出现在毛小晴的视野里。他就这么平静的注视着楼下的毛小晴，嘴角微微上扬。 “终于露面了。”毛小晴脸上一如既往的带着微笑，目光隔空与青年对视。 青年笑了笑，手掌轻轻前推，搅拌罐便以比来时更恐怖的速度飞速砸向毛小晴所在的方向。 毛小晴不闪不避，双脚前后微分，双臂抬起与肩平齐，手掌张开，手心朝上，右臂在前，左臂在后。 二郎担山！ 标准的八极拳起手式。 毛小晴眼睛盯着由上而下飞来的搅拌罐，右脚猛跺地面，身体借势前冲，左臂弯曲改掌为肘，迎着飞来的搅拌罐猛然击出。 顶心肘！ 搅拌罐在半空停滞了片刻，然后被毛小晴的怪力击飞出去，以一种恐怖的速度高速撞击在大楼的楼体上，恐怖的动能将整栋大楼砸穿，去势依然不减，又飞出去十几米才因为动能衰减掉落在地上，接着又滚出去十几米才最终停下。 毛小晴动作不停，目光紧盯着着十五层的黑衣青年，双脚猛踩地面，整个人像一发出膛的炮弹般，砸进了十五层。 水泥迸射，四散的砖石碎块像是子弹般溅射向四面八方。 “怪力女。”青年轻笑一声，抬手轻轻一挥，楼体上搭成架子的铁管一根根崩开，朝他所在的方向飞去。钢管在飞行的途中快速扭曲变形，片刻后已经交织成一道钢铁墙壁，挡在他和毛小晴之间。 “我……靠！” 郭家老三一语成谶，项楚这时的下巴确实差点掉到了地上。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中万马奔腾。 大爷的！ 这群人，这么生猛的吗！ 这才只是一个照面而已，就已经是这个场面了吗？ “该你出马了，天才。”楚云将烟吐在项楚脸上，开口提醒道。 “这……”看到两人激烈的战况，项楚开始有些打退堂鼓了，“我……现在反悔还来的及吗？” “嘁。”楚云嗤笑一声，鄙夷的眼神毫不遮掩。“没事，反正也没打算指望你这个窝囊废……”说着，就要打开车门下车。 “我去。”项楚伸手把他拽住，“必须我去。不蒸馒头争口气，今天就是死这儿，也要让你丫知道知道，小爷不是泥捏的。”说完，打开车门下了车。 “加油天才。”楚云的声音从车里传来。 “加你大爷。”楚云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的这句话。 第34章 协会叛徒 “切频道三。” 等项楚下了车，楚云掏出手机打开信息栏打了几个字，给郭家老大发了过去。 “喂喂！”郭家老大声音通过对讲耳机传来。 “哎我去，这小子吃激将法。”郭家老三紧随其后将对讲机切换到了频道三。 “可行吗？”郭家老二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放轻松。”楚云抽出一支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后说道:“别小看这小子。你们三兄弟中，实力最强的是谁？” “是我。”郭家老二说道。 “嗯，我们三个中，实力最强的是老二，再过不久就要突破灵境，进入龙境了。”郭家老大帮弟弟证实他的所言不虚。 “那老二你应该能感应到项楚的灵魂强度吧。”楚云问道。 “和我一样。” “和你一样？”郭家老三震惊。 “嗯，临近龙境。”郭家老二如实回答。 “我们这几人，除了高冉，境界都相差不大。那小子，我们比他强的，无非就是战斗经验比他丰富而已。别看他只来学院不到一个月，院长可是单独给他开了小灶的，一个新生，入学不到一个月，境界直接从虎境跨越到灵境，学院里有一个算一个，谁有这待遇？”楚云瞄了一眼车外蹑手蹑脚往工地大门挪动的项楚，感慨着说道。 “还是有些太冒险了吧。这毕竟是他的初次任务。而且我们也不了解里面是啥情况，万一出现意外怎么办。这小子潜力巨大，未来不可限量，可是院长的心头肉。况且，我们也不知道楼里面那两人实力怎么样。”郭家老大还是有些担忧。 “危害等级并不等于任务难度，不可否认，这群人的计划危害性很大，大到没边。但他们的自身实力却不见得很强。n-wa刚才告诉我们，在毛小晴和项楚他们居住的酒店，对面写字楼的天台上发现了狙击手，第一时间就被麦克雷克教授解决了。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什么？” “意味着我们的行踪早就被对方掌握了，他们对我们的行踪一清二楚，也知道我们的来意，居然还能一直按兵不动，这是不是很神奇？”楚云吐出一口烟，说道。 “好像是这么个理。”郭家老大沉吟了片刻，说道。 “说明对面那群人心里也没有底。如果对自身实力足够自信的话，在我们进入三英市的第一时间他们就动手了，还会等到现在？而且……” “而且？” “而且，天台那个狙击手能被麦克雷克教授第一时间解决掉，说明麦克雷克教授一直隐藏在暗处保护着我们。” “嗯，确实是这样。”郭家老大说道。 “最后还有……” “还有？” “还记得毛小晴和项楚他们两个遇到的那个盗尸者吗？” “当然记得。” “你说对方为什么要冒着计划失败，自身暴露的风险，费尽周折去警局抢一具尸体呢？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事做完了不好吗？对方这行为，合理吗？” “你的意思是？” “他们的计划出现了不可控因素。关键环节出了变故。”一直没有说话的郭家老二突然插话进来，给出了正确答案。 “你们三兄弟中，智商不会也是老二最高吧？”楚云又开始他的毒舌本性了。 “呃……这……”郭家老大和老三一时无语。 “聪明人天赋不一定高，天赋高的人一定聪明。” 杀人诛心！ “……” “放轻松，别太紧张。咱学院那几个老家伙，都不是省油的灯，个个都是妖孽中的妖孽。麦克雷克教授那也是其中之一。既然他始终没有露面，说明事情依然在他的掌控之中。另外别忘了，项楚那小子可是能感应到气海的。你猜院长有没有带他走进修真的领域？”楚云意味深长的笑。 “这应该没什么悬念吧。”郭家老大翻了个白眼。 楚云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修真者皮糙肉厚，就算打不过，保命应该问题不大。” “这倒也是。” 十五层。 中年男人右手拿着高脚杯，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洞。 “这小妮子，看着挺柔弱，好野蛮的战斗风格。”中年男人不由自主的发出感慨。 顶楼，毛小晴透过脚下的洞，俯视着脚下和他隔空对视的两人。她因为用力过猛，直接洞穿了十五层和十六层两层天花板，落地时，已经在顶楼了。 “妮子，你下来还是我们上去？”中年男人对着洞口喊。 毛小晴没有回话，抬脚向前迈步，人通过洞口，落向十五层。 毛小晴保持警惕，目光四处扫过，观察着当前的环境，这里应该是一个大厅的位置，空间不小，有收拾过的痕迹，一堆建筑垃圾被随意丢弃在角落，应该是专门为了腾出这块空地。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两米多高的圆柱形玻璃罐子，罐体四周画满了诡异的黑色纹路，像是一种阵法。 罐子被摆放在空地的中央，里面盛满了液体，毛小晴猜测那些液体应该是福尔马林，因为液体中浸泡着一具成年男性的尸体，显然这些液体是用来防腐的。 她猜想，这具尸体应该就是那天被人从警局偷走的那一具。很明显，面前的两个人里，有一人就是那天的盗尸者。 尸体已经出现了轻微的巨人观，应该浸泡时间不长，但也不短。 东南方向的一角，是一堆胡乱安放的电脑设备，因为没有桌子，显示器就只能被胡乱丢弃在地板上，电线和网线纠缠着散在地上，乱七八糟的。 显示器里是不同的监控画面，毛小晴在里面甚至看到了他们所居住的酒店的监控画面。很显然，他们的行踪对这些人来说，基本属于透明的。 “你们，是什么人？”毛小晴表情严肃的问道。 “敌人。”黑衣青年开口回应。宽大的兜帽挡住了光线，使他的面部隐藏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放轻松，监视你们也有几天了，我记着你这妮子挺爱笑的。要不，先喝一杯，咱们再打？”中年男人摇晃着手里的高脚杯，表情轻松，语气就像在和她聊家常，那双眸子却是狂热的。很难想象这样的眼神会和这样的表情同时出现在一张脸上，就像是眼睛和剩余的五官各忙各的，互不干扰一样。 毛小晴重新露出招牌微笑，“酒就不喝了。怎么？是一对一，还是一对二？” “随你。”黑衣青年应了一声，手臂轻抬，那道金属墙壁朝着毛小晴所在的方向前移了几分。 “哎，别这么粗鲁。”中年男人将手里的高脚杯丢在地上，摆摆手制止了黑衣青年。“对美女怎么能这么野蛮呢，我看，还是我来吧……” 中年男人嘴上说着绅士，身体却完全不是这么做的，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身形一闪攻向毛小晴，动作毫不花哨，直攻要害。 毛小晴一直保持着戒备，当然不会被这么低级的偷袭得逞，中年男人身体启动的瞬间，就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应对，抬手格挡开男人砸向她咽喉的拳头的同时，脚也已经同步戳踢向男人的小腿。这一脚要是踢实了，钢板都能踢穿。 男人见势不妙侧身闪避，毛小晴右手紧随其后拍向他的面门。男人想再躲闪已经来不及，只能抬臂架挡。 毛小晴轻蔑一笑，动作丝毫不变，迎着男人架挡的手臂直直拍了过去。 砰～ 两人手臂结结实实的撞击在一起，居然发出了堪比爆炸的巨大声响。 “果然是怪力女。” 男人架挡的两条手臂瞬间失去知觉，整个身体仿佛被大卡车正面冲撞了一般倒飞出去，砸穿了身后的墙壁。 毛小晴也不追击，收手站定，八极拳起手式:两仪桩。 毛小晴出自武道世家，从小在叔叔大爷的熏陶下很喜欢舞刀弄棒。八极拳是她家的家传拳法，她很喜欢，家里长辈却从不教她，也都不想让她学拳。 八极拳讲求你退我进，你进我还进，绝不后退，主打的就是一个气势，是刚猛无比的拳法。 这样刚猛的拳法明显是不适合女孩子练习的，而且祖上也有遗训，拳法传男不传女，因此长辈们也从来没想过要教她。 可她就是喜欢，长辈不教，她就自己偷偷看偷偷学，一来二去居然真给她学会了。 在一次家族年轻小辈之间的切磋中，毛小晴跳上了擂台，家里人拗不过她，就嘱咐和她对打的二哥几句，大概意思就是:陪她玩玩得了，不许伤了她，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结果却让谁都没想到，两人对了三招，躺地上的却是学拳已久的二哥。家族里所有人都被震惊了。 细问才知道她是偷学的。 她的天赋再次让家里长辈感到震惊。 奈何，老一辈人总还是有那骨子里的重男轻女，虽然毛小晴天赋极高，但还是会听到家里长辈背地里一些闲言碎语:“可惜是个女娃。” 后来她被特招进了易灵学院，觉醒了属于自己的能力，她的魂技一点都不复杂，名字是“强化”。作用和名字一样，就是单纯的强化，强化所有和她接触的物体强度，包括她自己的肉体。 随着灵魂强度的提升，修炼者的肉体也会得到一定程度的增强，但这种增强的幅度并不大，毛小晴却是例外，她的魂技是修炼者中难得的可以同步增强灵魂和肉体的一种能力。对于这个魂技，院长给出的评价是——最适合战斗的能力。 她本身就出自武道世家，自幼修炼内力，学的又是八极拳这种刚猛无比的拳法，肉体强度本身就不是一般修炼者能比的，再搭配她这简直可以说是量身定做的魂技，已经不能单纯用如虎添翼来形容了。 毛小晴的脸是那种很容易让人想要亲近的面容，加上世家出身，家族底蕴给予她一股独特的气质，娴静、温雅，落落大方，让人生不起丝毫的防备心理。她这外表柔弱，战斗刚猛的巨大反差，总是会让没有防备的人吃一个猝不及防的闷亏。 也因为战斗风格的彪悍，只有二年级的她，才会被称为学院的大姐大。 很显然，中年男人就是她这巨大反差下的又一个受害者。 “哎～明明已经有所防备了，结果还是轻敌了。”中年男人从一堆砖块碎石中站起身来，晃了晃依然有些麻木的手臂，从被他砸穿的洞里走了出来。 “妮子，接下来我可要动真格的了。”中面男人扭了扭脖子，嘴角慢慢向上挑起到一个夸张的弧度，身体表面，肉眼可见的血红色煞气像一件鲜血织成的外衣一样，慢慢将他的整个身体覆盖，其上肉眼可见一丝丝蒸腾的血气。 “嗜血狂暴？我知道你。”毛小晴注视着男人满身的血红煞气，开口说道:“聂兵，协会叛徒，三年前你屠杀湘州一个村子372条生命，你这红色的煞气，有多少是这些人的怨念？残杀无辜，借无辜人的灵魂修炼，嗜杀，入邪道，你死不足惜。” 非人类监管协会虽然和易灵学院关系密切，但终归不是一家。非人类监管协会总部设在联合国，作为hic的官方监管部门，在世界各国都有着分部，其中以绝对实力占据绝对话语权的有三个国家，华夏，美，俄。 各国都有非人类监管协会，易灵学院却是华夏独有的。当然，其他国家也有类似的一些教育机构，英国的魔法师学院，日本的忍者学院，希腊的斗士学院，美国的改造人学院等等，这些都是其他国家类似于易灵学院，为本国非人类监管协会输送新鲜血液的教育机构。 可以这么说，易灵学院是华夏非人类监管协会最重要的后备新鲜血液输送库之一，学院毕业的学生，大部分最终都会加入协会，但协会却不只是从学院吸收新鲜血液。军队，体育学院，各大武道世家，这些地方都是协会重点关注的对象，因为这些地方的人，灵魂觉醒的几率更高，因为这些人的心志足够坚定。 毕竟灵魂的强弱，主要取决于自身执念。 协会很少面向社会招收成员，普通大众压根也不知道国家有非人类监管协会这个部门的存在。 当然，民间也不乏一些突然觉醒了灵魂能力的普通人，一般这类人，协会都会在发现以后，第一时间通知当地驻守的守卫者小队上门为其登记备案，然后观察其是否符合加入协会的标准，再决定要不要吸收进协会。 毛小晴只是学院的学生，并不是协会成员。但因为时常和协会打交道，所以一些事情还是听说过的。这人的外貌她当然不认识，但他的这个魂技，在协会里面可是臭名昭着，人人得而诛之的存在。聂兵的事当时轰动很大，当初协会还派出了一整支执行者小队前去围剿，最后让他跑了，之后就下落不明了。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 毛小晴表情凝重，这人实力不弱，一对一还可以应对，加上旁边这个小子的话，一对二毫无胜算。 “支援呢？支援哪去了？” 对讲耳机里，毛小晴没好气的声音传进众人耳中。 第35章 我不认识他 “来了来了……啊……” 屋里剑拔弩张正在对峙的两人，突然听到一阵鬼叫，不由得一愣，然后不约而同朝楼外看去，只看到一道身影从楼层外面飞掠而过，向上方飞去。 两人呆立当场，聂兵嗜血的表情上浮现出一抹疑惑，毛小晴却是满头黑线。 “啊！” “这个白痴” 毛小晴心中暗骂，不由得捂脸。 “啊……” 又是一阵鬼叫，从上方传来。 两人再次望向楼层外面，一道身影正从那里向下坠落！ “你朋友？”聂兵头转回来，冲毛小晴问道。 “……”毛小晴嘴角疯狂抽搐，咬牙切齿说道:“不是，我不认识他……” 项楚没有实战经验，压根也不清楚自己的实力，更不懂得控制力量，他在楼下徘徊了半天，也犹豫了半天，一咬牙一跺脚，学着毛小晴的样子，想直接跳上十五层。 项楚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跳上十五层，对跳上十五层该用多少力也没有概念，这只是一次尝试。失败是在预料之中的，但结果却在意料之外。 按项楚一开始的猜想，他觉得自己可能跳不到那么高，所以压根也就没想着收力，一门心思就想着尽全力试试看。 这一跳，他可是连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结果……他劲儿使大了…… 这三声鬼叫，分别处于不同阶段，代表着不同的含义。 第一声啊，声音拉的很长，代表的是震惊，是难以置信，大致意思可以总结为四个字:你大爷的。 第二声啊，声音短促，是因为用力过猛，起跳太高，头直接撞到上空郭问天布置的结界上，疼的。 第三声啊，声音依然拉的很长，是因为高空坠落，失重感，下意识发出的。 “晴姐等我一下，我这就来。”项楚从被他砸出的人形浅坑中爬起来，一边拍土，一边对着对讲耳机喊着。 “行不行啊老弟。”楚云的声音从对讲耳机里传来。项楚刚才一系列的动作，被他这个在外围接应的第一现场人全程看在眼里。 “就说你不行吧，非充自己六根脚指头。”楚云声音慵懒，阴阳怪气的说道。“该说不说，修真者就是皮厚，这么高掉下来皮都没破一点儿。” “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么大的力气啊，大爷的，收不住啊。”项楚没好气的说道。 “收不住就不收呗。咋的，还怕把对面丫全打死啊。”楚云云淡风轻的说道。“打死丫就对了，告诉你，里面那可都是不要命的主儿，能想出拉一城人献祭的绝户计，能是什么善茬儿？法律对他们已经不适用了。军事条例对他们也不适用。甚至连国际公约对他们都不适用。你就踏实的干，打死丫的算为民除害。” “呃……”项楚满脸苦笑，“问题是现在我上不去啊。” “再试一下，不行就走楼梯。”楚云说道。 “走楼梯？是不是有点掉价……” “那你丫不是跳不上去吗？你现在浪费的时间，别说十五层，一百五十层楼爬都爬上去了。”楚云将手里燃尽的烟头弹出窗外，又抽出一支点上。 “好吧！” “晴姐，等我一下，我很快就上来。” “你抓紧吧，再晚点等着给我收尸吧。”楼上的毛小晴陷入了一场苦战，聂兵在进入嗜血狂暴之后，力量成倍的增长，以攻对攻，以硬碰硬之下，她居然开始落入下风。旁边还有个黑衣小子时不时的插手偷袭一下，她想转身先把那个黑衣小子解决了，奈何黑衣小子总是在偷袭她之后，直接将那堵金属墙壁拦在两人之间，像个缩进乌龟壳里的苍蝇一样恶心。两人就像在耍她玩一样，让她很火大。 项楚对跳高该用多少力没有概念，对奔跑还是很熟练的，毕竟当时在院长的零空间里，为了饱腹也没少追猎空间里那些动物。十五层楼的高度对于他来说，也就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都别动啊……”人未到声先至，项楚大叫着跑上十五层，大叫是为了告诉对方自己来了，除此之外还可以给自己壮胆。 “都别动啊，再动刮了丫的。”项楚手里抄着一块板砖，是他上楼之前在楼下地上捡的，单纯就是为了给自己壮声势用的。“知道你们丫都是亡命徒，不怕死，爷们儿几个也是奔着不要命来的。听小爷一句劝，乖乖放弃抵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一直是我军的核心思想。牙崩半个要敢说个不字……” “怎么的？” “怎么的？你们……”项楚一时有些语塞，对方这回答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其实他心里也没底，也突突，一紧张手没控制住，手里板砖就好像豆腐一样被他捏了个粉碎。 众人愣了，项楚也愣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聂兵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他。 “怎么样？怕了吧？”项楚拍了拍手，将手里板砖的碎屑拍散，腰杆挺的笔直，“哼，牙崩半个说个不字，管杀不管埋。” “我受不了这个白痴了……”谁也没想到，最先忍不下去的，居然是一直惜字如金的黑衣青年。抬手用力一挥，四根铁管从楼层外飞了进来，呼啸着朝项楚钉了过去。 “我去……”项楚也没想到对方说动手就动手，铁管速度很快，他根本就不及多想，下意识双手交叉护在身前，主要是脸部。紧接着，让所有人感到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就在那四根铁管在快要撞击到项楚的时候，却诡异的在他身前三十公分左右的地方停住了，隐约间可以看到一股无形的力场将他整个身体覆盖，而那四根撞击到这股力场的铁管，先是被定格在空中，然后像是砸在石头上的灯管一样，瞬间爆碎。 更加诡异的是，破碎的碎片并没有掉落在地上，而是在破碎的同时，慢慢的变成了粉末状，最后甚至直接消失不见了。 “这是什么……” 所有人都愣住了，脸上写满了震惊和疑惑不解。 连毛小晴也愣住了。她并没有看过项楚跟人战斗，她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诡异的画面。 项楚自己都愣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这种能力。 “我要你死。”黑衣青年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咬牙切齿说道。说完他再次挥手，这一次是八根铁管飞向项楚。只是，依然是相同的情形，相同的结果。 黑衣青年开始上头，手臂挥动间…… 十六根…… 三十二根…… 六十四根…… 一次一次，黑衣青年不断增加铁管的数量。 然而，数量在持续增加，结果却丝毫不变。 黑衣青年的动作停下了，不是因为认命，而是因为已经没有铁管给他用了。再继续下去，就要用到楼体的钢筋了。那样他可能会把整栋楼给拆了。 “你是什么怪物？”黑衣青年声音冰冷的说道。 项楚也从愣神中恢复过来，腰杆挺的更直了。 “屌不屌？我就问你们怕不怕？怕就赶紧投降，别逼小爷发火，我发起火来我自己都怕。”说完，他也学着黑衣青年的样子，用力一挥手。 黑衣青年神情戒备，就连和毛小晴对峙的聂兵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毛小晴迟疑了一下，也退出一段距离。她对这货有点信不过，怕他这能力敌我不分，再给她误伤了。 然而，众人等了良久，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你耍我？”黑衣青年愤怒说道。 项楚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脑袋也有些懵。 大爷的，自己这能力莫非是被动技能？不应该吧？ 至少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了，这黑衣服的小子现在已经对自己产生不了任何威胁，也就是说…… 说着，项楚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了聂兵身上，嘴里坏笑着。 聂兵一愣，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嗜血的表情都淡了几分，原本上挑到夸张角度的嘴角也下落了几分。 这两人，什么意思？ “晴姐，咱俩先把这个红眼病解决了，那黑衣服的小子直接无视他就好，我替你扛着。”项楚捏了捏拳头，打人他可能不擅长，防御力绝对拉满。 说着，项楚身形一闪已经冲向聂兵，身体与空气的高速摩擦，产生了一道肉眼可见的冲击波，他甚至感觉到连空气都变得粘稠了起来。 这一拳没有任何战斗技巧，他也不懂任何战斗技巧，就是一拳，全力的一拳。既然控制不住力道，那就干脆不收力。 零空间里他已经拿院长实验过了，自己的高速运动加上拳头，很有效。 好快！ 聂兵目光一凛，下意识的闪身避开，由于之前项楚匪夷所思的能力，聂兵有所忌惮，不敢硬接，只能躲闪。 擦身而过的瞬间项楚有些错愕，奈何已经收不住力，全力的一拳没击中聂兵，全砸在了聂兵身后的墙壁上。 轰～ 轰然巨响中，项楚这全力的一拳，居然直接将聂兵身后的墙壁轰出一个直径足有两米的大洞，一时间砖石纷飞。 项楚的加入居然对战局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他那匪夷所思的能力，以及恐怖的力道，让聂兵压根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一味的躲闪。 他的魂技和毛小晴的类似，也是需要近身战斗的，和毛小晴打他还有信心，突然插手进来这么一个妖孽，让他有些头大。 本来他的魂技是有很大副作用的，他的这个能力会随着战斗的进行力量越战越强，并且可以无视伤痛，甚至受伤越深力量越强，副作用是他也会逐渐失去理智，直到杀光视野中的所有生物。 现在这种情况他却从来没有遇到过，随着战斗的进行，他居然变得越来越冷静，漫天的杀念居然在不断消散。 该死的，这到底是个什么鬼…… 毛小晴也动了，一对二变成了二对一，黑衣青年直接被无视了。 黑衣青年也想加入战斗，奈何有心无力。他的魂技是操控金属，四周已经没有金属给他用了，近身战斗不是他的强项，所以他只能在旁边看着，无计可施。 “他要逃。”毛小晴突然出声喊道。“不能让他跑了。” 聂兵一直在躲闪，身形也越来越远离战场。 第36章 不需要守护 跑？ 可能有点困难。 外有郭问天的结界，内有项楚和毛小晴的虎视眈眈。别的不敢说，速度这一方面项楚还是有自信的。他自信，敌人跑，他就追得上。 只是一个闪身，项楚的身形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聂兵身后，他和毛小晴的对话项楚通过对讲耳机听的清清楚楚，这个人手里染着372名无辜人的鲜血，就冲这一点，这人今天必须死在这儿。 项楚来到聂兵身后，抬起手刀直直斩向聂兵后脑，依然是不收力的全力一击。 聂兵见识过了项楚恐怖的攻击力，自然不敢硬接，凭借作战经验优势以一个刁钻的角度躲了过去。项楚一如既往的收不住力，手刀落空，斩在旁边的一根水泥柱子上。巨响中，柱子被这一手刀斩的歪向一旁，却没有倒，这根柱子好像比其他的结实很多。 项楚没有多想，身体歪歪扭扭的站定，然后启动，再次追至聂兵身后，一拳轰出，再次被躲开，攻击再次落空，这一次项楚有了经验，攻击落空的同时身体借助惯性360度转身，紧跟着一记全力的转身后摆拳，聂兵躲开了第一击，紧随其后的第二击却有些出乎他的预料，险之又险的堪堪避开。 轰～ 这势大力沉的一拳再次落空，击打在另一根水泥柱子上，这根柱子和上一根一样，只是歪向一旁没有倒。 项楚越战越轻松，越战越痛快，一开始畏惧战斗的他，经过短暂的适应后，突然发觉战斗原来是一件这么快乐的事情。这让之前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的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欢喜。 难不成，自己是天生的好战分子？ 他心里想着，动作却一直没停，攻击一波接一波，不给对方丝毫喘息的机会，对力量的掌控越来越熟悉，攻击也越来越得心应手。 聂兵不由得暗暗心惊，他已经从最开始躲闪的游刃有余，到现在集中全部注意力躲闪，却还是变得越来越吃力，甚至有好几次差点没能躲闪开。 整个十五层的空间因为两人的战斗被摧毁的一片狼藉，其实主要还是项楚做的，毕竟聂兵到现在都一直是被动躲闪，没捞到一次还手的机会。 慢慢的聂兵也打出了火气，这仗打的，一直被人追着打，从始至终连手都没有还一下，越想越窝囊。 近身对战，他还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从来都只有他进敌人退的份，硬碰硬的正面战斗他还从来没惧怕过任何人，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居然连还手一下都不能了？ 想至此，聂兵心念一动，险之又险的躲开了项楚的一次攻击后，瞅准机会以极其刁钻的角度一拳击向项楚的胸口位置，那里是鸠尾穴。 鸠尾穴在上腹部，位于胸腔下端，脐上七寸，剑胸结合部下一寸的位置，在前胸的正中线上。这一击若是击实了，会冲击腹部静动脉，引起心脏和肝胆的剧烈震动，严重者甚至会血滞而亡。 项楚本身就缺乏战斗经验，仗着强横的肉体力量一直猛打猛攻，压根就不知道该躲闪，即使他已经察觉到了聂兵的攻击，大脑也完全能反应的过来，身体却压根意识不到要避开。导致这一拳就这么结结实实的击打在他的鸠尾穴上。 项楚动作一滞，这一下让他感觉有点痛。 项楚愣了，眼睛直直看着聂兵。 聂兵傻了，眼神呆滞的看着项楚。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个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死穴的部位，怎么到这小子身上就不灵了？ 他很清楚自己这一击到底用了多少力道，毫不夸张的说，就是大象硬吃他这一拳，也要养上三天。 怎么到这小子身上就不灵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你敢还手？”项楚怒了，抡圆了就是一个耳光朝聂兵的脸抽了过去。 聂兵还在愣神，这一耳光吃的结结实实，恐怖的巨力瞬间使他的身体像陀螺一样旋转着飞了出去。 聂兵的身体在飞行一段距离后，落在地上不断往后弹跳，项楚并没有轻易放过他，脚下用力以更快的速度追了上去，趁聂兵还没办法掌控自己的身体，张开手掌将聂兵的头死死按在水泥的地板上，由于惯性，滑行出去很长一段距离才停下。 啪～ 一声清脆的声响，项楚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嗜血是吧？” 啪～ 又一巴掌:“红眼病是吧？” 啪～ 又一巴掌:“来，再给我狠一个。” 啪～ 再一巴掌:“来，给我呲个牙。” 聂兵想到过自己会败，只是没想到会败的这么窝囊。他尝试着挣扎起身，却被项楚一只手死死的按在地上丝毫动弹不得，身上那原本蒸腾的血色煞气也早已消散。 项楚一只手拎着聂兵的头发像拖一只死狗一样将其拖了起来，转身一脸坏笑的看向黑衣青年:“孙贼，到你了。” 这一战，项楚就像是终于解放了天性一样，一改往日那种摆烂懒散的咸鱼状态，莫名的居然还有些小亢奋。 好像压抑了很久的内心终于得到了释放一样，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轻松畅快。 他有点爱上这种感觉了。 “你们逼我的。” 黑衣青年目光微凝，眼见聂兵已经落败，知道以聂兵的累累罪行，一旦落到协会手里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既然计划已经失败，就到了该玩命的时候了。再不玩命，怕是自己也要交代在这里。 想至此，他便再也无所顾忌，只见他右手前伸，手掌虚握，刹那间整栋大楼都开始晃动起来。那几根被项楚击中歪倒的水泥柱子，里面的钢筋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吸引，夸张的开始扭曲起来，传出了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毛小晴见势不妙，脚下用力，身形一闪便朝着黑衣青年所在的方向冲去，想着靠攻击打断他魂技的施展。 黑衣青年瞥了她一眼，嘴角上扬轻蔑一笑，左手轻轻一摆，金属墙壁再次横在他们二人之间。 毛小晴前冲的身体丝毫不停，挥出一拳猛然砸在金属墙壁之上。 砰～ 巨大的金属撞击声传出，带着嗡鸣的回响，金属墙壁居然纹丝不动，只是中间凹进去了一个坑，坑的中央是毛小晴的拳印。 项楚看毛小晴动了，直接将手里死狗一样的聂兵丢到旁边，身体紧随其后也跟着冲向金属墙壁，然后挥拳砸出，最后只是砸出一个拳印，想象中的画面却没有发生。 那道包裹着他的身体，可以将钢铁粉碎的无形力场好像突然消失了。 自己这能力，不会真是被动防御技能吧？ 项楚看了看自己的拳头，有些懵。 毛小晴看了一眼项楚，也猜到了他那个匪夷所思的能力可能失效了。当下也不再指望他。 砰～ 又是一声巨响，毛小晴再次出拳，金属墙壁依然纹丝不动，只是再次凹进去一个坑。 砰～砰～砰～ 毛小晴和项楚连续出拳击打金属墙壁，不知道多少拳后，金属墙壁终于有了要破碎的迹象，可是已经迟了。 二人突然感觉到身体失去了平衡，震惊之下才发现，整栋大楼居然正在朝着一个方向倾斜着倒下。 黑衣青年缓缓浮起，身体漂浮在半空从大楼的十五层飞了出去，悬浮在半空，在他的头顶，是一个由钢筋组成的巨大球体，就像一个由无数根钢筋胡乱组成的毛线团，球体表面还有着未被弯折的钢筋露在外面，像是生长在金属球体表面的一根根刺，远远看去就像一个悬浮在高空的巨大海胆。 黑衣青年脸上带着邪魅的笑容，目光注视着慢慢倾倒下去的大楼，以及沿着倒下的大楼楼体朝自己快速移动的二人，接着，只见他手臂用力一挥，那个巨大的金属海胆便直直朝着毛小晴和项楚二人砸去。 毛小晴大惊，伸手拽住了项楚前冲的身体，一把将他抱住，然后猛然转身，张开双臂挡在了项楚身前。 “你做什么？”项楚睁大了双眼，表情中写满了震惊。 “你的能力，时灵时不灵的，我不放心。”毛小晴的脸上又恢复了她一如既往的温柔笑容。“我是学姐，保护学弟是应该的。你是项然大人的孩子，他守护我们，我守护你，这很公平。” “我说过要让你们守护了吗！”项楚歇斯底里的大吼，他冲上前去，想要拉回毛小晴。 毛小晴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在项楚快要触碰到她的瞬间，用力将项楚推了出去。 “毛小晴……” 项楚手臂依然保持着想要拉回毛小晴的动作，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绝望的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毛小晴，眼神中充满了不甘。 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原本对这个世界的任何事情都是无所谓的，对任何事情都是不关心的。甚至连生死他都不关心。因为不管生也好，死也罢，都没有任何东西是真正属于他的，当然也就不会有任何东西失去。 这是一种在长时间的自我怀疑中，逐渐产生出来的一种精神麻木。 这几天与几人的相处下来，他能感觉到自己那颗麻木的，只是机械式的跳动用来维持生存的心脏，多了一丝不单纯只是维持身体生机的，之外的跳动。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他只是渴望爱，渴望关心，渴望有可以真心以待的朋友。 他可以为了保护朋友牺牲自己，却绝不愿意看到朋友为了保护自己而牺牲。 该死的…… 该死的该死的……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内心，出现了一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绪。 名字叫绝望。 第37章 入魔 金属巨球以极其恐怖的速度，携带着恐怖的动能呼啸而来，速度极快，巨大的体积导致其所能覆盖范围也是巨大的，现在又身在半空毫无借力点，眼前的绝境，断绝了一切自救的可能。 毛小晴看着正在向下方坠落逐渐远去的项楚，欣慰的笑了。 唳～ 一声鹰鸣，一道极快的白色影子飞掠至毛小晴身前，然后一个一人大小的虫洞以白鹰为中心展开，出现在毛小晴身前。 楚云身体快速从虫洞中冲出，伸手抓住毛小晴的手臂，一用力将她丢进了身后的虫洞内。 虫洞出口的维持时间是极短的，在毛小晴身体进入的瞬间就已经闭合。楚云看着已近在咫尺的金属巨球，只来得及再次张开一个虫洞，却已经没有时间进入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金属巨球砸中自己的身体，遍布其上的钢筋将他的身躯贯穿，鲜血迸射四溅。 这鲜血构成的花，是玫瑰色的。 恐怖的动能使金属巨球携带着楚云的身体直直砸落在地，落地后又连续向着远方翻滚，在地面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一路下去撞倒了无数建筑，最后撞在边缘的结界上才最终停下。 项楚后背着地，身体重重跌落在地上，目光始终注视着楚云所在的方向，呼吸好像开始变得困难起来，想喊却发不出丝毫声音，瞳孔开始慢慢涣散，视觉也开始慢慢涣散，视野中的画面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各种画面开始缓慢的聚到一起直到重叠成一个点，整个世界都在一瞬间突然变得安静，除了清晰的心跳传来的巨响。 咚咚～ 伴随着沉重的心跳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开始震颤起来，他就那样双目无神的注视着楚云消失的方向，像失了魂一样，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 周围所有声音都被扭曲成一种夸张的，难以理解的哞哞声，拖着长长的尾音 咚咚～ 咚咚～～ 咚咚～～～ 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清晰，视野中模糊的画面开始分散，逐渐变得清晰起来，瞳孔开始收缩重新恢复聚焦。 “我要你死～”语言恢复后发出的第一个声音是细不可闻的呢喃。 “我要你死～～”轻轻的，声音开始变得清晰。 “我要你死～我要你死～”用只有自己可以听到的声音，不断的重复着这一句话。 “我要你死～”压抑的呕吼终于冲破胸腔的束缚，肆无忌惮的被挤压出肺部，仿佛要用尽肺部储存的所有空气。 血红色的煞气冲天而起，不同于聂兵那水蒸气般的丝丝蒸腾，而是像被打开了开关的泄洪闸口，一瞬间喷发而出，直冲天际。 手指开始缓慢变长，慢慢的竟然多出来一道骨节。 坚硬的鳞片刺破皮肤覆盖在身体表面，一直蔓延到手指的末端。 指甲开始变得尖锐，质感更接近于金属而不是角质。 “死来！”项楚一声暴喝，土地向下塌陷出一道深坑，眨眼间身影已经原地消失，连那块区域内的空气都被他高速移动的身体卷走，形成短暂的真空，等他的身体再次显现出来时，四周的空气才汇聚到那块真空地带，地上的尘土沙石跟随着他的身体向上方爆涌，阵阵冲击波仿佛一道道圆环，肉眼可见的向四周飞速扩散。 项楚身体拖出道道残影，五官身体都变得模糊起来。 “！” 黑衣青年只来得及生出一瞬间的的惊讶，下一刻面部便被项楚仿佛兽爪一般巨大的手掌紧握其中，恐怖的巨力带着他的身体以恐怖的速度向上空飞掠而去。 项楚单手抓住黑衣青年的头部，带着他的身体狠狠撞向空中的结界，发出堪比水泥车碰撞般的沉闷声响。这一下，就已经使黑衣青年全身的骨头没剩几块完整的了。 恐怖的动能使得结界只坚持了一瞬间便犹如玻璃一般碎裂，项楚的速度却丝毫不减，一直带着黑衣青年飞向高空。 “那是什么！？” 外围围观的人群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一变故，众人纷纷抬手，指着远处天空中还在不断升高的两道身影，惊呼出声。 “超人？复仇者联盟？” “扯淡，那明明是我们华夏的仙人。” “你这个比我还扯淡。” “我去，大事件，大新闻，赶紧拍下来，这不得火遍全网？” 听到提醒，众人这才意识过来，纷纷掏出手机对着天空拍起来。 “我去！”郭问天看着高空中的两道身影，再看着破碎的结界，不由得惊呼出声。“那两个是谁？” “距离太远，看不清楚啊。”郭尚仁也看到了高空中的两道身影。确切的说，是一道身影提着另一道。 “看身影，是项楚。”郭焱岩开口说道。 “完蛋了，这下怕是要搞的人尽皆知了，搞不好还要上明天的新闻。”郭尚仁不由得扶额。 “楚云？楚云？里面什么情况？”郭问天通过对讲耳机开始呼叫，他还不知道楚云已经遇难。 “楚云他……”对讲耳机里传来的，是毛小晴的声音。“他牺牲了……” “牺牲？！怎么会……”郭问天震惊。 “为了救我牺牲的。”毛小晴的声音中充满自责。 “你也不必过多自责……”郭问天想安慰毛小晴两句，可话说到一半又好像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一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会很开心。”郭焱岩声音传来。“学院里，只有他一个人是以在校生的身份加入协会的。学院和协会都属于军方管辖，他是协会成员，也是一名军人，华夏军人。” 空中，项楚单手用力将黑衣青年烂泥一般的身体掷向地面，他自己也紧随其后向下飞掠，在黑衣青年的身体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以恐怖的速度和力量重击在黑衣青年的腹部，将地面砸出一个漏斗状的深坑，坑的中心是黑衣青年烂泥一般的身体，和疯魔一般不停攻击的项楚。 项楚已经失了理智，毫无章法的重击不停的砸在黑衣青年的身上，用手，用脚，用头，最后甚至开始用牙撕扯起黑衣青年的身体。 黑衣青年一条手臂已经被项楚生生扯断，血液成喷射状飞溅，他已经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全身的骨头都碎的差不多了，却还要用最后一丝倔强努力勾动唯一能活动的一根手指，不远处一根钢筋歪歪扭扭的悬浮起来，朝两人的方向飞射而来。 这一下，是他为了将面前的人和自己的身体一起贯穿而做出的最后努力。 在这生命的最后时刻，他想的依然是要与面前这个疯魔一般的男人同归于尽。 凶狠至此。 然而，结果却并没有如他所愿。 这根钢筋是从项楚身体的后方飞来的，完全处于他视野的盲区，但他却好像有所感应一样，在钢筋离他身体还有不足三十公分的时候，被他一只手抓在了手中，然后用力将其插进了黑衣青年的胸膛。 恐怖的力道，使钢筋穿透黑衣青年的身体深深插进地里，一直等钢筋只剩末端才停下。 “项楚……”毛小晴站在深坑的边缘，看着疯魔般撕扯着黑衣青年身体的项楚，轻轻的喊道。 项楚听到声音，机械般抬头朝她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然后又机械般转回头去，继续撕扯啃噬黑衣青年的尸体。 只这一眼，毛小晴便感觉好像有一把重锤重重锤在了她的心脏上一样，使她的心脏出现了一瞬间的停滞。 那双眼睛里，没有理智，甚至没有神智。 他现在在做的一切都是出于本能，本能促使他回头看了毛小晴一眼，本能又驱使他转头继续未完成的事，将黑衣青年的身体完全撕碎。 黑衣青年已经彻底失去了生机，身体也已经被项楚撕扯的乱七八糟，半透明的灵魂离体而出，也被项楚抓在手中撕扯的粉碎，甚至将一部分灵魂丢进嘴里咀嚼起来。 由于结界破碎，郭氏三兄弟也赶了过来，然后就看到了这正在发生的这恐怖的一幕。 “发生什么了？这是项楚吗？怎么变成这样了？”郭问天表情凝重的注视着深坑内的情况，有些不明所以。 “他……入魔了………”毛小晴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和悲伤，开口说道。 “入魔？还有办法能唤回他的神智吗？”他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景，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不知道。”毛小晴轻轻摇了摇头。 “我来吧。”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云层传来，跟着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在项楚身后。 “是院长。”几人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这次考核，还是做的太过了吗？”院长环顾了一圈，看着现场的一片狼藉，悠悠叹了一口气。然后抬起两根手指，凝聚出一道青色光芒。 项楚察觉到有人落在他的身后，本能驱使他转身做出攻击动作，却被院长用另一只手控制住，本能又驱使他挣脱束缚，却怎么也做不到，手臂被控制的死死的。 嘎巴～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项楚居然生生将自己的手臂扭断到一个恐怖的形状，他却好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一样，挥起另一只手朝院长头顶拍去。 “入魔这么深了吗？”院长目光一凝，散发着青色光芒的双指迅速点在项楚的眉心，“清心咒。” 项楚的身体停止了挣扎，身体僵硬了一瞬，软倒下去。 第38章 无悔 一片狼藉的战场上，众人面露愁容看着躺倒在地上的项楚，脚边还躺着已经失去了意识的聂兵。他被院长将灵魂禁锢了，禁锢解除之前都不可能再恢复意识了。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处理他，那就是协会的事了。军事法庭他是跑不掉了。 由于协会的特殊性质，导致协会抓捕的罪犯不能经过传统司法部门的审判，但由于它隶属于军方，所以协会抓捕的罪犯通常都是交由军事法庭代为审判的。 院长的清心咒驱散了项楚的心魔，让他重新恢复了神智，晕过去只是神智转换的不良反应。 “院长，他要多久才能醒过来。”毛小晴尝试把项楚脸上的血渍擦干净，可一连试了几次都不行，脸上的血渍已经凝固，没有水是清洗不干净的。 “不确定，短则几分钟，长则一两天。”院长负手而立，开口说道。 “这件事对他以后的修行没有影响吧。”毛小晴关切问道。 “影响不大。可能会对身体带来一些损伤，养养就好了，其他的问题不大。”院长摸了摸胡子说道。刚才他已经替项楚诊过脉了，脉象只是有些虚浮，跳动频率还算规律，应该是入魔后身体透支引起的虚弱。 “真没想到，我的死，居然让他有这么大的反应。”众人身后，还站着一道虚幻的身影，那是楚云的灵魂，开口说话的也是他。 由于他现在是灵魂体的缘故，他发出的声音已经不是普通人可以接收的频率了，只有修炼者可以看到他，听到他，在修炼者听来，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别样的空灵。 “这小子天天伪装着一副懒散的模样，看似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好像任何事都与他无关一样。事实上，只是在压抑内心而已。他努力把自己活成一个过客，潜藏在内心深处的，却是很强的共情能力。过去他之所以对任何事都不上心，其实是他从来没觉得有任何事是属于他的，包括人也一样。这次不一样，这次你们两人为了救他甘愿牺牲自己的性命，这让他意识到这世上还是有人愿意为他付出的。天生欠缺某种东西的人，一旦让他得到了，他就会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无论如何都不会松手的。你的身死，对他的打击很大。”院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众人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项楚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猛然坐起，环顾了一下四周，起身朝着金属巨球所在的方向跑去。 众人看到项楚这一系列动作，心里疑惑，担心他出什么事情，于是纷纷迈步跟了上去。 项楚不顾身体的虚弱，趴在地上不断的翻动着碎石，完全不顾坚硬的碎石刺破皮肤的痛感，他就这么用力翻找着，指甲都因为太用力翻了起来，他却完全不管不顾，好像感觉不到一样。 突然，项楚的动作停止了，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那是一条断臂！ 项楚瞳孔巨震，身体控制不住的开始颤抖起来，他颤抖着双手将断臂周围的碎石翻开，嘴里呢喃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的眼圈开始泛红，泪水也开始在眼睛里打转。 直到这时，他才知道楚云临死前到底受到了怎样的痛苦，布满尖刺的金属巨球好像粉碎机一样，用恐怖的动能将楚云的肉身碾压的支离破碎，血肉遍布在金属巨球碾过的深沟里。 “你们，为什么要救我？”他轻声呢喃着，双手将楚云那条断臂小心翼翼的托了起来。“我不过是这个世界的一个过客而已，你们都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家庭，我呢，从小到大我甚至连自己父母的样子都不知道。你还有家人等着你回家，你死了，他们怎么办。我只是一条咸鱼，仅此而已，这个世界与我无关，这个世界也没有任何值得我留恋的，一条咸鱼而已，死了就死了，有什么所谓呢。你这么做，值吗？” “值。”楚云那灵魂体独有的空灵声音从项楚身后传来。 项楚表情一滞，目光呆滞的转过头去，正看到楚云漂浮过来的灵魂。 楚云的灵魂飘到项楚身前停下，手下意识的朝口袋处伸去，他想点支烟的，却忘了自己现在已经是魂体。 “要是能抽支烟就好了。”他表情无奈的摇摇头，说道。“行了，别挤你那两滴猫尿了。你知道，我最瞧不上面瓜。你现在的样子，是我最不喜欢的。”他嘴上说着讨厌，语气却出奇的温和，这和他以往的性格完全不一样。 “我觉得挺值的。”楚云蹲下身，想要拍一拍项楚的肩膀，手伸到一半又想起自己现在是灵魂体，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把手收了回来。“行了，别难过了，瞧你现在这副熊样，你是我的学弟，毛小晴是我的学妹，我作为学长，保护你们是应该的。” 项楚愣了半晌，才悠悠说出三个字:“不值的。” “值不值我说了算，我觉得很值。”楚云语气坚定的说道。“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我可是协会的正式成员，坦白说，学院里面你们这些学生，有一个算一个，都只能算是预备役，我跟你们可不一样，我可是一名真正的军人。”楚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一些，他不懂安慰人，只能用这种打趣的方式。 “1037，这是我在协会的编号，知道我这编号是怎么来的吗？” 项楚没有说话，就这样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听着他对自己打趣，听着他对自己炫耀。 “是从我二哥那里继承来的。”楚云说道。“我有两个哥哥，我们家兄弟三个，我是最小的那个。我大哥叫楚阳，二哥叫楚飞，我这个编号，就是从二哥那里继承过来的。” “二哥他……”项楚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牺牲了。三年前，在湘州，身魂皆陨。”楚云虚幻的面容上露出一抹苦色。他稳了稳情绪，继续说道:“非人类监管协会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成员牺牲后，编号将被永久封存，不再启用。除非直系血亲继承，编号才可以重启。” “所以你的编号，就是从二哥那里继承来的？”项楚抹了一把眼泪，问道。 “对啊。”楚云笑了笑，说道。“这个编号，被重启了三次。” “三次？” “嗯，三次。大哥是从父亲那里继承来的，这是一次。二哥又从大哥那里继承了这个编号，这又是一次。然后我又从二哥那里把这个编号继承过来，这是第三次。” “所以……你父亲，还有你大哥二哥，他们……”后面的话，项楚没再继续说下去。 楚云不由得苦笑起来，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没错，他们全都牺牲了。父亲牺牲于2012年。大哥牺牲于六年前，二哥牺牲于三年前。这一次，怕是这个这个编号真的要被永久封存了。” “那……阿姨呢……”项楚问道。 “我妈啊。她可是个大美人。京城四美，我妈排第一位。”谈到母亲，楚云露出骄傲的表情。 小时候，他最喜欢对小朋友们做的事情，就是炫妈。 很快，楚云的表情又暗淡下来:“不过经历了这些事情，她真的憔悴了很多，人也老了很多，头发几乎全都白了，脸上的笑容也变少了，她才四十七岁啊。不过她在我面前，却还是会经常笑的，小时候不懂事，还总说她没心没肺来着。长大一些才知道，这都是她的伪装。我不止一次看到她对着我们的全家福流眼泪，我知道，她是在思念她的丈夫和儿子，无声的哭泣，最是悲伤。她对我的笑，只是因为她不想让我也陷入到和她一样的悲伤之中。” “就像你现在做的这样吗？”项楚突然开口。 明明身死的是楚云，可他为了安慰自己，却还是故作轻松的打趣自己。明明最需要安慰的是他自己才对。 “以前的我可不是这样的。以前的我啊，混蛋着呢。我和你一样，从小就没有见过父亲。我爸他是一名军人，也是协会的第一批正式成员，他的牺牲，是因为2012年的一场大灾难，我问过很多人，他们都不知道这件事。只知道他牺牲了，被追封为烈士，军队还为他追加了个人一等功。那时候年纪还小，叛逆期，对这还很嗤之以鼻，也理解不了牺牲的含义。现在想想，当时真的挺可笑的。”说到这里，楚云忍不住苦笑了起来。“我家家境还行，叛逆期那会儿，我是燕京城出了名的混蛋。打架，酗酒，进出夜店是家常便饭，甚至还碰过粉儿。说起来，还要感谢你父亲。三年前，院长委托你父亲和我通过一次视频，他对我说了一些话，将误入歧途的我引回了正轨。” 楚云继续说道:“我爸牺牲后，国家给了一大笔抚恤金，现在想起来，我那时候是真该死啊。我妈她，从始至终都没动过抚恤金一分钱，因为她知道，她的丈夫是为国捐躯，而不是为钱卖命，所以这笔钱她从来都不会动，却被我挥霍了大半。” “你身死了，阿姨她怎么办？”想到此处，项楚忍不住又开始悲伤起来。 “不是还有你吗？”楚云说道。“项楚，从今以后，我妈就是你妈了。你一定要把她给我照顾好了，否则我绝不饶你，听到没。” “嗯～”项楚忍着悲伤，轻轻点了点头。 “她是普通人，不是修炼者，所以她是看不到我的灵魂的。以后，只能靠你了，帮我照顾好她。我死的事，你可以告诉她，就说我牺牲了，是烈士，和我爸我大哥我二哥一样，是英雄。我曾经说过，我也要像父亲大哥二哥那样成为她的骄傲的。现在，我做到了。不用刻意隐瞒我的死讯，毕竟长痛不如短痛。跟她说，让她照顾好自己，不要每天躲起来偷偷的哭了。跟她说，让她不要难过，军人为国捐躯，职责所在。我……无悔…… 第39章 分别，是浅灰色的 “我们两个一样，却又不一样。”楚云仰头看着天空，那里盘旋着一只白鹰，那是小白，他养的鹰。 刚见到它的时候，它还只是一颗蛋。正是这颗蛋，陪伴了他整个童年。 “哪里不一样？”项楚也跟着他的目光看向天空，他学着楚云的样子双指放进口中打了个口哨，白鹰听到后，像是有所感应一样，朝他们所在的方向飞来。 项楚伸出一只手臂，白鹰稳稳落在上面。 楚云目光一直跟随着白鹰移动，一直到它落在项楚的手臂上。 白鹰虽然看不见他，但是他们之间有灵魂感应，虽然看不见，眼睛却还是一直注视着楚云灵魂所在的方向。 “小白以后你也替我照顾吧。它从小就陪在我身边，从还是一颗蛋的时候就和我在一起了。鸟类，一般都会把它破壳后看到的第一个生物看成母亲，我就是它破壳后第一个看到的。”楚云看着小白，目光柔和。 “我会的。”项楚说道。 “你刚才问我，我们哪里不一样。”楚云说道:“我们一样的地方，是从小都缺少父爱，我比你幸运，我还有母爱。其实我内心是很佩服你的，见你第一面就有这种感觉了。我只是缺少父爱，就可以变成那样一个彻彻底底的烂人。而你，有着比我更悲惨的童年，却还可以保持善良。可见你是一个内心多么柔软的人。这一点，见你的第一面我就已经确定了。” “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可能我天生就是个咸鱼吧，连做混蛋的能力都没有。”项楚笑着。 他们两个就这样聊着，好像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在叙旧一样。可他们之前，说过的话加到一起好像都没有几句。 “没有谁天生就是什么样子的。”楚云否定了他的话，“命运这种东西，让它见鬼去吧。我曾经认真的想过这个问题，大部分人的人生轨迹，都是一条弯曲的曲线，起点是确定的，终点却不确定。会有起伏，却很细微杂乱。要有目标，目标是我们人生轨迹上一个一个的点，这些点串联在一起，就形成了线。大部分人都是这样的，找到了一个目标，就去做了，做到一半又不坚持下去，中途又转弯去了下一个目标，所以就成了曲线。我的人生轨迹不太一样，我的这条线，曾经向着一个很糟糕的点偏移了，中途被人修正了回来，后来就变成了一条直线，认准了一个目标，就一直向前，直到最终将两个点连成线。但你……不一样……” “你的人生轨迹，是一个圆。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或者对你来说，起点就是终点。你的每一天都是一个圆，你的这条线，每一天都会回到原点，第二天又继续昨天的循环。” “确实。”项楚点点头，表示认同。“之前在精神病院，每天都是重复的事情，一直重复一直重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确实也没有目标。再之后，因为跟别人的约定，又进入了学校，每天还是不停的重复昨天的事情，不断循环。其实如果不是因为跟别人的约定，我甚至不知道我参加高考的意义在哪里。” “所以我才说，让你找个目标。”楚云说道。“你的潜力很大，未来不可限量。这一点，我们所有人都是认可的。你的这条线，只是缺少了一个点而已。人生可以平滑，但终归要有个目标，总不能每天都回到原点吧。” 两个人，聊了很多很多，身后的众人，只是安静的听着，也不出声打扰，只是陪伴。 他们可以明显感觉到，随着两人的交谈，项楚开始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不再像以前那样的散漫和没有目标的茫然。 院长是第一个离开的，他从天而降，又飞跃而起，转眼间已经消失在云层里。他急着回去，后面还有一堆烂摊子等着他去解决。今天的战斗，现在已经火爆互联网了，短时间内就霸占了各大平台的热搜榜第一，断档似的领先第二位，而且点击量还在持续上升。 相关部门已经第一时间出面控制舆论，将流传的视频下架处理，却还是有不少人保存了下来。 好在，现在这个时代是快节奏的，最直观的表现就是遗忘的速度。用不了多久，生活就会再次恢复平静，今天的事，也只能成为一些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毛小晴他们几人是坐军方的车离开的，因为战斗的波及，他们开来的那辆黑色的suv已经被毁，只能乘坐军方的车。 司机是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军人，看肩章，还是一名列兵，应该是刚服役没多久。一路上，司机都在和他们聊着天，让本来沉闷的气氛缓和下来。 “你们好厉害啊。”司机说着。“视频我看过了，真没想到，视频里面的超人、修仙者，居然是这么年轻的帅哥美女。” “会不会给你们的工作带来困扰？”毛小晴问道。 “困扰多少都会有的，不过这些事就不归我们军方操心了，会有相关部门出面帮你们解决的。”年轻列兵说着。“现在ai技术很成熟，很多视频经过ai合成，都跟真的一样。真真假假的本来就难分清，时间久了，真的也会被当成假的了。” “也是。”毛小晴点点头，表示认同。“你今年多大，看你的年纪跟我们差不多。” “我啊……”年轻列兵笑了笑，说道:“今年十九岁，还有三个月就过二十岁生日了。” “那我们两个同岁。”毛小晴说道。“你这么年轻就参军了吗？” “参军都一年了。”年轻列兵说道。“我是高考结束后参军的，大学那边给我保留了名额，等兵役结束后，我还要回归校园的。” “你叫什么名字啊。” “陈榕。老家闵州的。”陈榕说道。他身上带着年轻人的阳光，又有军人的坚毅，很喜欢笑，笑起来会露出两排雪白整齐的牙齿。 “你家里就你一个孩子吗？” “对啊。” “那你来参军，家里不担心吗？” “家里很为我自豪的，我太爷爷是军人，参加过抗日战争，牺牲的时候尸体都没找到，最后立的衣冠冢。我爷爷是军人，参加过朝鲜战争，牺牲在第一次朝鲜战役中。我爸，参加了对越战争，牺牲在老山。为了华夏民族之伟大复兴，参军报国，这是值得骄傲的事情。”陈榕嘴上说出的是家族长辈牺牲的话语，脸上却带着骄傲和自豪的表情。 “参军，可是很危险的。”毛小晴说道。 “这话说的。有谁是不死的吗？”陈榕笑着说道。“死这种事情，无非就是早晚的事。烟花转瞬即逝，也留下了刹那芳华。” “你……不怕吗？”项楚突然开口问道。 “怕什么？”陈祥榕笑着说道:“别以为我参军时间短，就长不出军人的骨头，我华夏军人只怕一件事。” “什么事？” “怕打仗不用我。”陈榕说着，神采飞扬。 “那……你不怕死吗？”项楚追问。 “死谁不怕啊，但还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陈榕说道。 项楚没有问他什么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答案不言而喻。有时候，无言比有言更能击中人心。 一路再无话，此情此景，无言才是最好的宽慰。 “我先回房间了。”回到酒店，项楚第一时间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一天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现在思绪很乱，需要时间静一静，捋一捋有些杂乱的思绪。 “要不……我跟过去看一下？”郭问天试探性的开口询问其他人的意见。 他脑海中依然回荡着项楚状若疯魔的身影，让他一个人独处，担心他出什么事情。 “不用。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对他的冲击太大，他需要一点时间，给他点独立的空间吧。”毛小晴善解人意的说道。说着，她转头看向楚云虚幻的灵魂，开口问道:“楚云，你接下来怎么办？” “回协会，看协会怎么安排吧。灵魂体太脆弱了，虽然现今社会可以让灵魂长时间维持，不必担心因为能量问题消散，但还是会有很多未知的危险存在。我是执行者，职责是正面作战，不像会长弟弟那样，即使肉身被毁还可以在协会担任政工职位。所以只能去灵魂收容所了。”说着，他苦笑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以后的路，我就不能陪你们了。这可能是唯一的遗憾吧。” “什么时候动身？”郭问天问道。 “很快，协会那边已经派车过来了，我跟他们回去就好。”他目光从几人身上扫过，笑着说道:“帮我跟项楚说一下，我就不和他告别了。告诉他，不管做任何事情，只要遵从自己的本心就好。发奋也好，躺平也罢，都好。站起来了，就别再倒下去了。找一个方向，一路走下去，别回头。另外……” 他停顿下来，良久后才开口说道:“让他带着我那份儿，好好活。活着，本身就是一件很妙的事情。” 协会的车很快就到了，来的是协会的后勤工作人员，这些人的能力都不适合战斗，只能作为后勤人员为协会效力。 分别的颜色是浅灰色的，无限接近于黑白。 第40章 封山 百汇山位于三英市市区东南方向十七公里的顺安县，山上有很多不大不小的庙宇，算是小有名气的一座山。百汇山属于太行山脉，地面部分却与其他山体并不相连，就好像大地上长出一个粉刺一样，突兀的出现在那里。 百汇山整体由三座山峰组成，主峰叫狼牙峰，陡峭险峻，峰顶上建的庙宇香火也是最旺盛的。 得益于华夏人骨子里的一种执念，来都来了。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每年来这里上香祈福的游人香客不少，旅游业还算比较发达，周边村子靠这座山生活过得还算富裕，随处可见的民宿和农家院，饮食也很具有当地特色，地道的农家菜。 由于当地人生活的还算富裕，所以周边村子的治安都很好，平时警察来的都少，因为也确实很少有什么事情需要报警。 今天的百汇山却不一样，突兀的来了很多辆军车，车上坐满了军人，几十辆军车浩浩荡荡的开进来，周边百姓全都出来看热闹，议论纷纷。 百汇山脚下有一个很大的广场，平时都是用来停旅游大巴车的，今天却停满了军车。 上千名军人从车上下来，列队整装，每个都荷枪实弹。 等军人们列队完毕，一名军官这才登上广场前面的台阶，站在高处对着下面一众军人开始讲话动员，军官肩章上是两杠两星，军衔是中校，副团级。 “讲两句。” 台下一众军人齐声立正，声音干脆整齐，军人们个个精神饱满，坚毅的目光汇聚在中校身上。 “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让你们来这里？”中校开口说道。“看到后面这座山了吗？让你们过来，是封锁这座山。具体为什么要封锁，我也不知道，也不要问我。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们只管听指挥，其他的事情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你们只需要记住一件事，不要让任何可疑人员上山，更不许可疑人员下山。如有发现，第一时间汇报，如果遇到反抗……”他停顿了一下，目光从一众军人身上扫过，然后一字一顿的说道:“直接击毙。” 军人讲话，声音洪亮清脆，主打的就是一个气势，不需要任何设备，这些话都可以让在场的每个人听的清清楚楚。 “没错，我想不少同志已经注意到了，这次给你们配发的是实弹，不是空包弹。这不是演习，是战争。你们，怕不怕？” “不怕！” “不怕！” “不怕！” 一众军人齐声高呼。 “真不怕？会没命的？”中校再次询问。 “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又是接连三次齐声高呼。 “很好。”中校声音提高了一些。他指了指身后的山，说道:“三英市，由我们九团负责驻守。就在前几天，来了几只老鼠，他妈的，这几只狗娘养的小老鼠，居然妄图破坏我们辛苦守护的这份安宁。你们，能答应吗？” “不答应！”军人们齐声高呼。 “好。”中校目光再次从众人身上扫过，“山上的平民，警方那边已经疏散撤离了，上级给我们的命令是死守这座山，连只苍蝇都不能放进去，更不能放出来，能做到吗？” “保证完成任务！”军人们再次齐声高呼。 “很好。下面……”中校继续说道:“听我命令，是独生子的，举手。” 这一次，台下军人不再有任何反应，也没有任何回应，只剩下安静。 “再说一遍，家里是独生子的，举手。”中校又重复了一遍。 没人举手。 “不是独生子的，举手。”他又换了一个问法。 这一次，众人全都齐刷刷的举起手来。中校看着台下众人的这一举动，表情也很是无奈。 众人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但军队的传统就是独生子女不允许上前线。以身殉国是每一位军人的荣耀，但终归要给家里父母留个养老的。 这次的任务很危险，这是中校唯一知道的事情，否则也不可能启用这一条传统。 “逼我点名是吧？”说着，中校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份名单，一连念了十七个人的名字，不举手没有用，隐瞒也没有用，是不是独生子，每个人的档案里都记的清清楚楚，想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赵雷，王明，李强，方旭，周伟……以上我点到名字的，出列。” 没人出列。 “你们怎么回事？学会抗命了？”中校表情严肃。 “报告！”台下有人喊道，中校顺着声音看去，是赵雷。 “讲。” “报告！我不是独生子，我上个礼拜刚跟我爸妈提过这个问题，让他们要个二胎。他们还年轻，还可以生。”赵雷大声回答。 “屁话。”中校差点让他给气乐了。“军队传统，独生子女不上前线，你们不知道？” “报告！”这次打报告的是李强。 “你又怎么了？”中校朝他看过去。 “我不会扯犊子，反正我就不是独生子。爱谁谁。”李强是个东北人，长的人高马大，说话也瓮声瓮气的。 中校目光看向他点到名字的几人，几人也眼神坚毅的回应着他，脸上的表情已经给了他答案。 与此同时！ 狼牙峰的山顶上，两道身影站在悬崖边，俯视着下面正在发生的一切。 “呵，这动静可不小啊，军队都出动了。”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外面披着一件深棕色的呢子大衣，两只胳膊不在袖子里，只是将大衣披在肩上，两只手很随意的插在裤子口袋里。 男人名叫仇让，在修炼者的圈子里可谓是臭名昭着。协会有专门针对他的悬赏令，而且排名还很靠前，他犯下的事，足够他死八百回了。 这家伙狡猾的很，自身能力还是跟空间相关的，极难抓捕，协会组织了多次对他的围剿，都让他给逃了。针对他的悬赏令，赏金一涨再涨，却始终没人能够拿走。 仇让饶有兴致的注视着山下正在做战前动员的一众军人，表情玩味的说道:“协会那边怎么想的？是没人了吗？派一群普通军人过来围剿修炼者？” “一群蝼蚁。”仇让身边站着的一个红衣女子表情不屑的说道。 “市中心那边已经失败了。现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都上热搜了。听说协会那边派来的只是易灵学院的几个学生。聂兵那个废物，居然让几个学生给活捉了。嘁～”男人嗤笑一声，继续说道:“还有那个黑衣服的小子，还说是什么古老家族传人？好像是姓吕吧？装逼有一手，就是实力差点意思。” “也是蝼蚁。”红木女子继续补充。 “我就说不能把那么重要的位置交给他们。”仇让说道:“第一环就出了问题，带了半道灵魂回来。给他们机会将功补过，还搞成这个样子。两个废物。这下好了，第一步计划彻底泡汤。启动阵法需要八道灵魂，这下只剩七个半，那半个还没来得及抽取出来，就让易灵学院那几个小杂碎给一锅端了。第一步计划的关键就是这个，明天就到时间了，去哪里再找一道符合的灵魂？再说，现在全城都戒严了，你也看到了，下面那群军人，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虽说对我们构成不了多大威胁，可一旦被缠上，也挺麻烦的。” “我们的目的，不是这个。”红衣女子说道。她好像挺惜字如金的，多一个字都不愿意说。 “也是。”仇让嘴角微微扬起，笑着说道:“反正也就是一个实验，地缚灵那个试验品，既然现在第一步计划已经失败，那也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把它放出去，多少也能给这些人一些阻碍。是死是活都无关紧要了，总要物尽其用吧。” “已经做了。”红衣女人依然惜字如金。 “那群小杂碎现在一定在沾沾自喜吧。”仇让从怀里掏出烟盒，弹了一支烟叼进嘴里点燃，深吸了一口后说道:“八神养魔阵也好，炸山也罢。都是第一步计划的环节。成败都无所谓。真正的目标已经上钩，这才是最关键的。那个小杂碎叫什么来着？” “项楚。”红衣女人回答道。 “啊，对对，项楚。”仇让说道:“那些人压根不懂，随便他们做什么，都无所谓。其实不止是他们，就连我们这些人也一样，不管我们做什么，都没有意义。我们做的，也只是我们想做的事而已。因为对于主来说，我们不管做什么，最后的结果都一样，毫无意义。他们不理解主是什么样的存在，我们也完全不能理解。只有一点是可以理解的，主，是超脱了我们认知的存在，对于我们这些生命转瞬即逝的脆弱的人类来说，主就是凌驾于众生之上的神。” “世人只知道，骷髅会存在的目的是为了使魔神撒旦复活。却不知道，这些都是骷髅会故意让世人这么认为的。”仇让说道。 “山，还炸吗？”红衣女人问道。 “当然，为什么不炸呢？”仇让笑着说道。 “没意义。”红衣女人说道。 “就当看场烟花吧。”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峰顶，空气中留下的，只有男人放肆狂笑的余音和回音。 第41章 审讯 三英市北二环，一家废弃的炼钢厂。 三英市是下辖于冀州的一个地级市，位于华夏北方，环绕着首都燕京，过去几十年走的路线一直是重工业为主，这家工厂原本是三英市的支柱产业，因为巴黎协定的原因，华夏近些年在节能减排方面做了很大的努力和治理，又因为冀州环绕着首都燕京市的原因，环保工作更是重中之重，再加上华夏的钢铁产能也确实过剩，单就一个冀州的钢铁产能，都足够比肩全球的钢铁产能了，而且还属于是降维打击的那一种。这种种原因加在一起，最终这家炼钢厂也成了被叫停的项目之一。 进入其中，首先给人的感觉是两个字:震撼。 炼钢厂最不缺的就是钢铁，炼钢厂的建筑多数以钢结构为主，随处可见的粗大钢铁管道，厚重的槽钢，各种大型起重设备，小臂粗细的钢丝绳，还有大到夸张的炼钢炉。处处给人一种赛博朋克风格的冷酷和野蛮。 第二个感觉依然是两个字:岁月。 随处可见的斑斑锈迹，杂草丛生，随处可见岁月侵蚀的痕迹。 第三个感觉还是两个字:渺小。 渺小是指自己的渺小，人类观察这些大型钢铁怪兽的视角，无限接近于蚂蚁，让人不由得生出一种渺小的无力感。 炼钢厂外围，一只黑猫悄无声息的爬上高墙，黑色的毛发使它可以完美融入夜色，除了那双幽绿色的眼睛。 黑猫几个轻盈的跳跃，已经跃上其中一间厂房的天台，蹲坐在那里，目光炯炯的注视着厂中央最大的一间厂房。 “发现目标，地点三英市北部二环位置的废弃炼钢厂。是，有两个人。还有一个灵魂体，灵魂波动混乱，疑似地缚灵。”距离厂区五百米左右的一家小旅店内，一位中年男人闭目躺在床上，对着耳机在汇报着什么。 男人名叫邵波，是协会的情报人员，他的魂技是可以控制动物，与其建立灵魂链接，并且可以与被他控制的动物实现感知共享。厂内的那只黑猫就是他在操控的，他通过与黑猫的视野共享，观察着被监视目标的一举一动。 他的这个能力不太适合修炼者之间的战斗，但却很适合用来窃听和从事与情报相关的工作。 “能否精确感知其能力？”电话那头的人说道。 “一个强化类的能力，一个是变化类的。”邵波回道。 “知道了。通知警方，疏散半径两公里范围内的所有平民。”电话那头给出指示。 “了解。”邵波睁开眼睛，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燕京，一处只有门牌号却没有挂着单位名称的院子。 这类院子一般属于军事单位，而且是机密单位。 院子东南角有一间不大的房子，房子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厚重的金属门，房间内的换气全靠开在屋顶的几个隐藏通气孔，通气孔不大，连只老鼠都没法通过。 这里是一间审讯室，一般需要用到这间审讯室的，往往都是不宜公开审判的特殊身份人员，这其中大部分以危害社会公共安全的修炼者居多。 这一次，审讯室迎来的客人是聂兵，协会内部臭名昭着。 “同志，这有必要吗？”聂兵晃了晃左右手的手铐，不以为然的说道。“这些东西，吓唬吓唬普通人还行，在我这里它们不比豆腐强多少。给你们面子，我才没搞断它。” 他的两只手分别被一只手铐固定在椅子的扶手上，椅子是非常厚重的金属材质，手铐也是特别加强过的。他的双腿上，还被戴上了一条加粗过的脚镣，通过重量可以判断，其材料也是经过特殊处理的高分子材料。 聂兵对此很是不屑，这些东西虽然都经过加强，但对于修炼者来说，依然还是很轻松就可以挣断的。 “你老实点。”在他的对面，坐着两个身穿黑色中山装，二十多岁的男人，说话的正是其中一人。 “知道你是修炼者，而且还是强化类的。”男人抬起一根手指，指了指头顶说道:“你现在是在接受审讯，该有的形式还是要有的。有没有用和要不要给你戴，是两回事。你可以试着挣脱看看，不过我还是劝你一句，不想吃苦头就尽量放老实点。这里可是燕京，你知道这里是由谁坐镇的。我可警告你，那几位老人家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 “嘁～”聂兵嗤笑一声，不过还是乖乖的停止了乱动。很显然，他对男人口中的几位老人家还是非常忌惮的。 “姓名。”男人开始问话，旁边的另一位也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聂兵。” “年龄。出生日期。” “37岁，1987年7月。” 审讯者:职业。 “原娄底市守望者小队，队员。现在无业。”聂兵回应。 审讯者:“知道我们这次审讯的目的吧？” 聂兵:“我可以假设，你们对当前的情况，全部了解吗？” 审讯者:“你当然可以这么认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根据你的态度，我们可以酌情处理。” 聂兵:“谢谢，不用。我犯的那些事，最后会落个什么样的结果我自己心里清楚。只求到时候给我个痛快的，别送我去镇魂监就行，那里不是人待的地方。” 审讯者:“这个要看你的态度。” 聂兵:“我可以先问一下，你们都知道多少吗？” 审讯者:“你说呢？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 聂兵:“总要给个提示吧，不然我说什么？” 审讯者:“关于这次三英市一系列的事情，你们的具体计划是什么。” 聂兵:“我知道的，你们应该也都知道了。或许你们知道的比我还要多，很多事情还需要你们告诉我。” 审讯者:“那就说你知道的。” 聂兵:“我们都是单线联系，负责这次行动的是一个叫仇让的人。这人是英籍华侨，跟骷髅会最先接触的就是他。我们这些人聚到一起，是源于一个网站。” 审讯者拿过笔记本电脑，输入一个网址打开，将显示器的一面转向聂兵的方向问道:“是这个网站吗？” 聂兵看了一眼，点点头:“是这个。” 审讯者微微皱眉，说道:“我实在想不通，你们到底图什么。你们这群人，虽然个个都是人渣，但你们没有家人吗？这种危害国家安全的事情，做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吗？有没有想过他们的感受？” 聂兵叹了一口气，问道:“能不能给我一支烟？” 审讯者朝旁边做笔录的男人点点头，男人从口袋里面掏出烟盒，取了一根给他递了过去，又用打火机帮他点燃。 聂兵深吸了一口，居然不见有烟吐出来。他感受着烟留进肺里的辛辣感觉，缓缓开口说道:“人这种生物，不就是这样吗？没有的时候渴望有，有了以后又渴望得到更多。” “我出生在乡下，那个年代，一周能吃上一次肉都非常满足了，那日子在村里就算是过得不错了。那时候的人，骂社会，骂国家不能让他们顿顿吃上肉。现在，生活条件好了，顿顿都有肉了，又开始张罗着减肥、吃素。照样骂国家，骂社会，教育不行，医疗不行，物质条件满足了，又渴望精神条件的满足。反正人这种东西，总有不满足的地方，也总有那么几个心理扭曲的人，会恨这个国家，连带着也恨这个国家的所有人。这些人，思想出了问题，很容易走极端。这个网站，吸收的就是这个群体的人渣。” 审讯者:“你也是因为这个？” 聂兵摇摇头，说道:“我不是。我是因为犯了事，早晚都是个死，也不想东躲西藏了，干脆趁着最后的时间放肆一把。” 审讯者翻看了一下资料，开口说道:“资料上说，三年前，你曾屠杀湘州一个村子372条人命，老弱妇孺一个都没放过。这就是你犯的事吧？” “没错。”聂兵点点头。 “为什么这么做？” “我控制不住。”聂兵苦笑一声，说道:“我的能力有些特殊，是通过灵魂引发身体内潜藏的隐性基因，通过改变基因序列，从而激活这些隐性的基因，改造自己的身体。这类基因有善意的也有恶意的。很不幸，我体内的隐性基因就是属于恶意的那种。我体内的隐性基因一旦被我的能力激发出来后，会让我变得嗜血，弑杀，而且会随着战斗持续时间越久，我的理智也会越来越不受控制。那一次，就是因为我去执行任务，过度使用魂技导致体内隐性基因失控。等我因为力竭晕倒以后，才最终停下。等我醒来时，满村上下就只剩下随处可见的尸体和血肉了。” “我这个能力说特殊也特殊，说不特殊也不特殊。特殊的地方是，我作为一个修炼者，与其他修炼者不同的是，我的魂技是作用于肉体的。这是我魂技特殊的地方。说它不特殊是因为，这种能力几乎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是我可以主动控制它，而没有这个魂技的人，却只能被动激发出来。几乎每个人都有可能在暴怒的情况下将自己体内的隐性基因激发出来，修炼者往往会称这个现象为入魔。对了，那天，你们派去的那个小家伙，好像是叫项楚吧，他就因为同伴的死，最后导致体内的隐性基因暴走。那状若疯魔的样子，可比我彪悍多了。” 第42章 不至于吧 审讯者:“说一下你们这次三英市的具体计划吧。” 聂兵笑了一下，说道:“我知道的你们都知道，很多事我还没有你们知道的多。我来这里纯粹就是凑个热闹，并不参与他们的计划，只是单纯听说这边有架打才来的。谁曾想，是单方面的挨虐。同志，天地良心，我都没动几下手，也就跟那个小姑娘过了两招而已。至于后来那个小子，身体素质太恐怖，能力也很诡异，从头到尾被他追着揍，就还了一下手，还被抽了几个耳光，我找谁说理去。” 审讯者一拍桌子，说道:“没问你这个。你就说你知道的，知道多少交代多少。” 聂兵歪着脑袋凑近烟嘴吸了一口烟，缓缓说道:“其实也没那么复杂。我所知道的，这群人渣也就是打算做一个实验，好像是帮一个什么地缚灵晋升成魔。用几个普通人的灵魂，再搭配一个什么狗屁阵法，就能创造一个魔王出来，根本就是胡扯好吧。我反正是不信。另外还听说要炸一座山，说是一个隐性的活火山，那山一炸，起码能造成周边村子上万人的伤亡。同志，这些我可没参与啊，这都是我听他们说的。我过来就是求死的，我这些年真是受够了这东躲西藏的日子。另外也想着死之前能痛痛快快的找人打一架，也算是给自己这糟透的人生画上一个轰轰烈烈的句号。” 审讯者目光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确认他有没有说谎。旁边负责做笔录的同志也将他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记了下来。 “上万人？”审讯者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指着聂兵的鼻子说道:“你知不知道，你们这一炸，要让整个三英市上百万人跟你们陪葬。” “上百万人？”聂兵也有些愣神，一脸错愕的开口说道:“别逗了同志，哪有那么夸张啊。就那几个渣滓，他们什么能耐我再清楚不过了。他们哪有那个能力啊。” 审讯者也是一愣，“你们不是想借此引发火山喷发，让整个三英市的平民给你们陪葬？” 聂兵翻了个白眼，说道:“他们的原计划确实是这样，理论上来说也确实可以做到，但也要考虑能力啊。” “同志，这里可是华夏，去哪里搞到那么多爆炸物啊。而且还要神不知鬼不觉的瞒过所有人的眼睛。这根本不可能做到。” “他们这群人的目的根本不是这个，做这些也只是一场实验。听说骷髅会有一种方法，可以将灵魂储存起来当做能源使用，他们背后的财团也都是全球有名的清洁能源巨头。这群人才是丧心病狂，吸血的资本家。想想也真是讽刺，我能力暴走，害死372条人命，已经觉得自己罪恶深重。这些人，动动手，一个决策就可以让几万人甚至十几万人丧命。我怀疑那些恐怖活动，背后没准就有他们的手笔。” 审判者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么说我们还高估你们了？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否则……哼……” 审讯暂时告一段落，审讯的全部过程都在n-wa的全程监控之下，审讯室内有摄像头，实时监控审讯进度对于n-wa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这里的情况也被n-wa第一时间转达给了正在前线的毛小晴他们。 “您的意思是说，我们可能过度高估了对方计划的危害性？” 三英市，毛小晴他们所居住的酒店里，众人挤在项楚的房间。 几人知道项楚现在的心情很不美丽，所以就商量了一下，特意买了酒水饮料还有各式各样的美食凑到项楚房间吃喝一下，顺便开导一下他。 东西刚摆好，n-wa的影像就出现在电视屏幕里，并向他们转达了聂兵的审讯结果。 “也不能这么说。”n-wa否定了毛小晴的说法，“毕竟也不能只听聂兵的一面之词。他毕竟是个罪犯，他的话也不能全信。凡事做最坏的打算，尽最大的努力，这样的做法是没错的。做好万全准备，以备不时之需，终归是没什么坏处的。而且我也确实计算过，并不排除有我们之前猜想的那种可能性。” “牵扯进来的事情越来越多了。”毛小晴皱眉思考着，“地缚灵，骷髅会，还有他们背后的那些财团。现在已经不是几条老鼠那么简单了，这背后牵扯的东西太多，牵涉进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嗯。”郭问天点点头，说道:“最关键的是，这里面还牵扯到国际纠纷，这就有些超出我们能力之外了。” “这个你们不需要担心。”n-wa说道。“欧洲那边自然会有外交部出面交涉，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好。骷髅会那边，会有专人去处理，你们现在要做的，是先把眼下的危机解除。” “也只能这样了。”毛小晴点头说道。 “另外还有一个情报。”n-wa继续说道:“三英市北区二环附近，有一家废弃的炼钢厂，情报人员在那边发现了两个可疑人员，而且已经确认地缚灵应该就在那边。” “地缚灵吗？”毛小晴沉吟了一下，转头问身边几人:“说起来，你们谁的能力可以应付灵魂类的hic啊。我的能力肯定是不行。说白了，灵魂体就是一团能量肽，传统的物理攻击对它根本无效。项然大人当年也仅仅只是斩断了它一条手臂而已。” “我的能力倒是可以困住它，杀它可能做不到。”郭问天摇了摇头说道。 “我的不行。”郭焱岩否定的很干脆。 众人将头转向郭尚仁。 “别看我啊，我的能力也是倾向于禁锢类的。”郭尚仁摊摊手，说道:“我们三兄弟，作战都是各司其职的，主杀伐的一直都是老二。我和老大的都更倾向于困和禁。” “项然大人当年不是用剑伤的它吗？为什么物理攻击无效呢？”郭问天疑惑道。 “项然大人是修真者。真气对这种灵体类的hic有一定的克制作用。咱们也没有……”毛小晴话说到一半，顿住了，她和郭氏三兄弟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移到项楚身上。 项楚虽然心情不好，却一点不影响食欲，对于他来说，干饭的本能是可以战胜一切的。这会儿，他正将一只鸡腿卸下来往嘴里塞，突然感觉到空气安静了，茫然抬头，就看到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几人。 项楚看了几人一眼，默默的将快要放进嘴里的鸡腿又小心翼翼的放了回去:“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们要吃。你们吃，我吃别的。” “咱们这不是有修真者吗？”郭问天说道。 “嗯。”郭焱岩点头。 “怎么把你小子给忘了。”郭尚仁拍着项楚的肩膀。 “加油。”毛小晴给了他一个加油的手势。 “呃……”项楚左顾右盼，想找个理由离开，出去的路却被几人封死了。“其实，我虽然是修真者，却并没有学过任何修真者的攻击手段。” “这个不重要。”郭问天拿过一罐啤酒打开，“你有真气吧？” “有。”项楚点头。 “懂真气外放吗？”毛小晴问。 “懂一些。”再次点头。 “那就够了。”郭尚仁拍板。 “什么时候出发？”郭焱岩突然开口。 “现在。”毛小晴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郭问天:“走！” 郭尚仁:“走！” 郭焱岩没说话，用行动回应。 项楚:“……” “其实你们可以先等一下。”n-wa叫住了正在向门外走去的众人，说道:“今晚军方那边会有动作。现在是晚上，你们对那个地方的地形也不熟悉，贸然过去风险太大。” “军方？”众人又退了回来，毛小晴看着n-wa一脸疑惑的问道:“军方可以应付修炼者吗？” “你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郭问天翻了个白眼说道:“修炼者也是人，不是神。枪械虽然对修炼者的杀伤力极其有限，却不代表那些大规模杀伤性的热武器不行。别的不说，就你知道的修炼者里，有几个是敢硬接导弹的？” “空间类能力，操控类能力，这两个可以试一下。”郭焱岩很认真的回答。 “那也是在事先就有预警的情况下。”郭问天伸手把项楚放回去的那个鸡腿拿起来又递给了项楚，说道:“知道高超音速导弹吗？知道那玩意儿多快吗？速度超过五马赫的才能被称为高超音速导弹。那可是五马赫，音速的五倍，每秒钟两公里，眨眼就到了。更别提那些动辄末端二三十马赫的弹道导弹了。咱们国家，玩导弹那可是顶级中的顶级，五马赫都是咱自己不稀罕拿来出口的外贸版。咱自己用的只会更快。如果没有事先预警，等你发现它的时候，它已经到你眼前了。修炼者再牛也是碳基生物。” “只要是碳基生物，就至少要对这些热武器保持最起码的尊重。军方之所以不能有效的清缴hic和那些修炼者中的不法分子，是因为hic往往等发现时，就已经混迹在人群中了。那些修炼者中的不法分子就更别提了，他们更懂得利用人群给自己做掩护。单兵作战类的武器枪械对hic和修炼者不具备威胁，而那些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又不能轻易动用，这才给了我们一个，军方对hic和修炼者束手无策的错觉。要知道，限制军方发挥的并不是hic，而是那些普通人。” “你的意思是说……”郭尚仁低头想了一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应该……不至于吧！” “也不是没可能。”郭问天说道。“我们之前调查的时候去过那附近，那边挺偏的，基本都是平房，而且大部分都没住人，那座炼钢厂也是废弃的，更不可能有人了。也就是说，那边的人群并不密集，疏散并不会有太大难度。” “你这么说，我还真想去看一下。”郭尚仁两眼放光，“我还没见过导弹爆炸的场面呢。” “这……不好吧。”毛小晴有些犹豫。 “离远点应该问题不大。”项楚嘴里塞着鸡腿，悠悠插进来一句。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 郭问天:“走！” 郭尚仁:“走！” 毛小晴:“好吧，其实我也想见识一下……” 项楚没有说话，因为嘴里叼着鸡腿，顾不上。他甚至又扯下了另一条鸡腿拿在手里，这才跟在众人身后出了门。 三英市某处军事基地，团长办公室，电话响了起来。 “我是刘志强。”团长接起电话，军人间的通话没有繁琐的喂喂喂和无意义的寒暄，有的只是直入主题的干脆。 “我是庄墨。”电话那头的人也自报身份。 “旅长，有什么吩咐？”刘志强问道。 “北二环那边有个废弃的炼钢厂你知道吧？”庄墨问道。 “知道。”刘志强回应道。“以前在那边做过反恐演习，有印象。” “嗯。”庄墨点点头，说道:“你们这个月是不是还有导弹打靶的训练科目？” “是，初步定在24号。”刘志强回应。 “申报了多少发？”庄墨问。 “空基，空对地，六发。空对海，六发。陆基，地对空六发，地对地八发。还有地对海，七发。”刘志强回答道。 “够了。”庄墨说道。“给你们换一个演习目标怎么样？” “您的话，那肯定没问题。”刘志强笑着说道。 “就那个炼钢厂，地对地导弹，扔两发过去。”庄墨沉吟了一下，又补充道:“再加一发电磁脉冲弹吧。电磁脉冲弹先打。” “啊？”刘志强怀疑自己听错了。 “怎么？我说的不清楚？” “那倒不是。”刘志强赶紧否认，“那个工厂虽然废弃了，地段也比较偏僻，周边居民也少，但不代表没有周边居民啊。万一误伤怎么办？” “这个不用你操心。”庄墨说道。“警方那边已经将方圆两公里内的周边居民全部疏散撤离了。你只管服从命令就好。” “没问题。”刘志强起身立正，虽然明知道隔着电话，就算不起立旅长也看不见，但出于尊敬，他还是会在接受命令的时候起身立正。这是一种尊敬，也是军人的素质。 “对了旅长……用什么弹头？” “高爆弹。” “得嘞。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立刻，马上。”庄墨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刘志强坐回椅子上，伸手按下电话的挂断按钮，紧跟着拨了另一个号码出去。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刘志强直接开门见山说道:“我是刘志强，通知下去，导弹实弹打靶，电磁脉冲弹一发，地对地两发，带高爆弹头，目标北二环废弃炼钢厂，坐标北纬三八拐九，东经幺幺四拐洞。电磁脉冲弹先发，间隔十秒，地对地两发齐射。” 三英市寂静的夜晚，一道亮光拖着长长的尾焰迅速升空，朝着北二环外的废弃炼钢厂飞去。 “来了来了。” 项楚几人站在距离那座废弃炼钢厂五公里外的一座大楼天台上，目光跟随着导弹的尾焰落向废弃炼钢厂所在的方向。 “真是漂亮啊。”郭问天发出感慨。 等了几秒，预料中的爆炸声却没有传来，几人不禁有些疑惑。 “哑弹？” “不对。”毛小晴指着远方，原本明亮的万家灯光正在由远及近呈圆环状熄灭，一直蔓延到他们脚下的这座大楼才逐步停下，整个北市区好像突然间大断电一样，陷入一片黑暗中，就连大街上正在行驶的汽车，灯光都跟着熄灭了。 “应该是电磁脉冲弹。”郭焱岩说道。 过了几秒钟，又有两道亮光突然出现，将天空照亮，拖着长长的尾焰飞向炼钢厂的方向。 一瞬间，两道亮光仿佛刚刚露出地平线的太阳一般将那片区域的天空照亮，巨大的蘑菇云腾空而起，几人又等了几秒钟后才听到爆炸的声音传来。 “壮观！”几人发出由衷的感慨。 “这是军方的一次实验。”n-wa的声音从众人耳机中传来，耐心的为众人讲解道:“第一发导弹，携带的是电磁脉冲弹，可以瞬间瘫痪杀伤范围内的所有电子设备，你们刚才看到的大规模断电，就是电磁脉冲弹引起的。这种弹头对人体无杀伤，对灵魂却有极强的杀伤力。毕竟灵魂体也是能量体的一种。在那种规模的电磁脉冲的波及下，灵魂体将会被瞬间瘫痪。即使是修炼者，在承受了电磁脉冲武器的波及下，也会变得和普通人一样。至于剩下那两枚导弹。弹头采用的是第五代炸药，全氮阴离子盐。这个你们应该听说过吧，” 全氮阴离子盐，第五代炸药，爆炸威力最高可达到tnt高爆炸药的十倍，爆炸温度超过七千度最高可达七千七百摄氏度。要知道，钢铁的熔点是1530度，沸点也才只有2750度，也就是说，在那道亮光之下，周围所有的物体都将被直接气化。 这样的威力下，别说修炼者，修仙者来了都要夹着走。 “这是一次实验，也是一次震慑。长久以来，很多的修炼者会产生一种迷之错觉，觉得自己是更高等的生物，而普通人只是下等生物。这也变相使他们生出一种病态的优越感。这些人甚至不把军方放在眼里。军方这一次的做法，也是在震慑一些别有用心的修炼者，警告他们，作恶，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43章 造神? 在繁华喧嚣、高楼林立的三英市中心，有一座宏伟壮观的建筑格外引人注目——云声酒店。 这座五星级酒店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城市的心脏地带，其奢华与精致在整个三英市都可谓是家喻户晓。 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里，房间宽敞而明亮，装饰精美绝伦，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尊贵与高雅。然而，真正吸引眼球的却是半裸着上身、慵懒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男人微微翘起二郎腿，姿态闲适却又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威严。他那俊美的面容犹如雕刻大师精心雕琢而成，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以及微微上扬的唇角，无一不让人为之倾倒。湿漉漉的头发随意地搭在额前，更增添了几分不羁的魅力。而他那宽阔的肩膀和结实的胸膛，仅仅被一条洁白的浴巾轻轻围绕，若隐若现之间，完美修长的身材展露无遗。尤其是那流畅的肌肉线条，仿佛是大自然赋予他的杰作，散发着迷人的光泽，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最为引人瞩目的，还是他左脸颊处那道恐怖疤痕。这道疤自左眼眉梢开始一直延伸至嘴角，给那张原本阴柔的脸庞注入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邪魅气息。不仅没有破坏男人整体的美感，反而给人一种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的冲动。 男人的双腿上放置着一台精致的笔记本电脑，屏幕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他正在与人进行视频通讯。 显示器上所呈现的通讯界面与市面上常见的社交软件截然不同。极其简洁，没有任何花哨繁琐的功能按钮，纯粹就是一个用于视频通话的窗口。 软件的标志显得异常诡异，那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骷髅头，空洞的眼眶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而在这骷髅头下方，则是两根摆放成 x 形的惨白大腿骨，透露出一股阴森森的气息。标志的最下端，环绕着一个黑色圆环，圆环之上，赫然用英文精心雕刻着“skull and bones”——骷髅会。 事实上，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来说，他们所听闻的那个骷髅会与修炼者口中的骷髅会，从严格意义上讲，并不能被视为同一个组织。 普通人口中的骷髅会，乃是由耶鲁大学的一名本科生所创建而成。它是一个深藏不露、充满神秘感的学生社团。其发起人名叫威廉·亨廷顿·罗素（william huntington russell），还有阿方索·塔夫脱（alfonso taft）。该社团的主要成员大多来自于社会的精英阶层，每一个人都有着非同小可的背景和来历。其中甚至还包括了三位赫赫有名的美国总统，以及在美国司法界具有举足轻重地位的最高法院大法官。 这个骷髅会还有一些别称，“322 号骑士团”或者“死亡兄弟会”。 在普通大众的眼里，这个骷髅会可谓是声名远扬，因其神秘莫测的特质而备受关注。 但修炼者口中的骷髅会，却和这个骷髅会有着天壤之别。 修炼者口中的骷髅会，是一群由极端思想的不法修炼者所组成的一个，被非人类监管协会联合国总部定性为邪教的极端组织。 修炼者口中的骷髅会，是由原非人类监管协会联合国总部的某位位高权重的人暗中创建的。此人前身曾是罗马教廷行政管理机构的要员，由于其特殊的身份背景，在协会创立之初就备受重用，被委以重任，成为总部高层。 起初，这个神秘组织并没有特定的名称，它汇聚了来自世界各地那些不甘心受普通民众管制与束缚的修炼者们。这些人之所以走到一起，最初的目标仅仅是想要破除普通人为修炼者制定规则、发号施令的局面，并为修炼者群体谋求更多专属的权利和优待。 值得一提的是，“修炼者”这一称谓实际上仅在中国国内被广泛使用。放眼全球各个国家，对于这类拥有超凡能力的人士，有着各不相同的称呼方式。比如在西方国家，人们更倾向于将他们称为“超能者”；而骷髅会的成员们，则热衷于自称为“神使”或者“使徒”，以此来彰显自身与众不同的地位和力量。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有新成员涌入这个组织，其规模日益壮大。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个组织最初所秉持的宗旨逐渐发生了扭曲和变质。它渐渐偏离了创始人的初衷，犹如脱缰野马一般，朝着一个难以挽回的方向狂奔而去。 该组织成立之初，仅仅是出于为广大修炼者谋取更多合法权益与特殊待遇。如今，这一目标已被抛诸脑后，取而代之的是对普通群体的残酷迫害。 丧心病狂的行径令人发指！ 到最后越来越过分，骷髅会的一些成员们甚至开始涉足那些为人所不齿的邪教活动。 他们蛊惑人心、操纵信徒，制造出一系列社会动荡和混乱。黑暗程度，丝毫不亚于欧洲中世纪。 说来也有趣，“骷髅会”这个称呼，起初不过是修炼者们对他们的一种讥讽和嘲笑。 谁能料到，这群家伙居然对这个带有贬义的称呼情有独钟，并顺水推舟地将其正式定为组织的名称。 慢慢的，随着骷髅会的所作所为越来越出格，各国非人类监管协会也开始对这群人重视起来。经过协商以及超过半数成员国的举手表决，最终协会总部将骷髅会定义为邪教组织，并开始逐步清剿。协会创始人的身份也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被暴露出来，最终被协会总部开除，并控制起来。 “迈尔斯先生，坦白讲，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我们这次计划的真正目的是什么。”男人将笔记本电脑放到沙发上，起身到酒柜拿了一瓶红酒，不醒酒，也不用酒杯，直接拔开塞子对瓶吹了一口，把红酒当啤酒喝。 视频画面内，是一个金色头发西方人面孔的中面男人，这人手里夹着一根雪茄，听到男人的话后，咧嘴笑了起来:“我亲爱的秦，你知道的，有些事情还不是你的级别可以知晓的，甚至我都不知道太详细的细节。不过我可以跟你透露一些我比你多知道的一些信息。” “那就劳烦您了，尊敬的迈尔斯先生。”秦手里拎着红酒坐回沙发上，将笔记本电脑重新放回自己腿上。“你知道的，华夏这个国度本身就对超能者的监管非常重视，而且他们那些超能者的能力跟我们的完全不一样，不同于我们的系统化培养，他们的超能者百花齐放，能力更是五花八门，非常难缠。“ “而且，这次行动的人员甚至都不是议会的正式成员，只是华夏这个国度里一些对我们议会比较仰慕的仰慕者而已。这些人对议会可没有绝对的归属感，很难掌控。要知道，华夏本来就是一个无神论者占大多数的国度。他们对宗教的信仰，完全取决于鸡蛋发的多于少。” “在这个国度，甚至连神明都要上班工作才可以得到他们的信仰。业务能力不行，他们甚至连一个贡品都不舍得供养给你。要让他们和我们一样信仰主，忠于主，简直是天方夜谭。如果我不能给予他们更多的信息，他们随时都有可能转身走掉。” “非常理解你的心情，我亲爱的秦。”迈尔斯用夹着雪茄的手指了指秦，说道:“其实是你想知道的多一些吧。我们打交道这么久了，还能不了解你吗。你们这次的计划，确实是一场实验。不过却不只是单纯为了能源。你知道克隆技术吗？” “克隆？”秦一怔，“听说过，详细的却不太了解。” “没听过也很正常，人体克隆技术是被全世界所禁止的，是绝对不能触碰的禁区。”迈尔斯说道。 “那我们……” “我们又不是那些自诩正义的官方组织，你觉得我们会在乎这些吗？” “这和我们这次的计划有什么关系？”秦不解，问道。 “当然有关系。”迈尔斯笑着说道:“这里面还牵扯到一个问题，超能者为什么是超能者。因为超能者的灵魂强度是要高于普通人很多倍的，而只有灵魂强度到达一定阈值，才能让人无视肉体的束缚感应到灵魂的存在。” “这是成为超能者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对于超能者来说，入门的第一步才是最难的。而只要进了门，剩下的事情反倒会变得简单起来。而让普通人也成为超能者的方法，这个课题一直是全球各国非人类监管协会都在秘密进行的一项研究。我们当然也不例外。” “我还是不懂，这和我们这次计划有什么关系吗？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秦仰头灌了一口酒，说道:“灵魂不过是一团能量肽，就算我们得到足够多的灵魂，也有方法将他们毫不排斥的融合成一个更加强大的灵魂，可没有肉体的承载，再强大的灵魂体对于现实世界的影响也是非常有限的。” “即使是那个地缚灵，它的灵魂体已经足够强大了，面对超能者，它也不会太轻松的。八年前那次针对华夏协会会长的行动，也是因为议会的神使暗中出手协助的。虽然最后失败了，让他的弟弟做了替死鬼。” “所以才要用到克隆技术。”迈尔斯将雪茄放进嘴吸了一口。 “您的意思是……”秦恍然大悟，“通过克隆技术，创造用来承载灵魂的肉体？” “如你所想，我亲爱的秦。”迈尔斯哈哈大笑起来。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秦疑惑问道:“灵魂和肉体不匹配，难道不会产生排斥吗？” “所以，这只是一次实验。”迈尔斯将只剩一个雪茄屁股的雪茄按进烟灰缸中，笑着说道。“一切伟大的发明都起源于灵光一闪和无数次的实验。这是必经之路。实验如果成功，我们在做的，就不只是创造超能者那么简单了。我们甚至可以……造神……” “造神吗……”秦沉默下来，内心陷入到无比的震惊之中。 以人之力，创造神明。 这是连想，都觉得天方夜谭的话题。 现在却直观的呈现在自己的面前，很难让人不感到震惊。 “所以我们这次的主要目标是……”秦话说了一半，停顿了几秒后才继续说道:“我不明白，那个叫项楚的小家伙，他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因为他是目前已知，唯一一个先天的超能者。”迈尔斯说道。 “这……”秦瞳孔巨震。“匪夷所思。” 非人类监管协会虽然成立的时间不长，但修炼者的存在却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 协会成立之前，世界各国就已经有修炼者的存在了。全球各国也不缺少一些关于修炼者的传说，修炼者拥有着超乎常人想象的力量和能力，这使得普通人振奋的同时也感到恐惧。 毕竟，没有道德约束的力量，终归是一种隐患。 随着非人类监管协会的正式成立，协会内部迅速组建起了一系列与之相关的科研机构。 这些科研机构的研究课题聚焦于一个核心问题：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某些人能够成为修炼者？ 经过长时间的数据收集与分析，研究者们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目前已知的所有修炼者，其自身独特的能力均是在毫无规律可言的时间里，因某个特定的契机而突然觉醒的。这个契机可能是一场生死攸关的危机、一次神秘莫测的奇遇，亦或是一段刻骨铭心的心路历程。 与此同时，有关灵魂学方面的研究工作也在如火如荼地展开。其中，大部分研究都致力于探索如何有效地提高普通人觉醒特殊能力的概率，并找到让他们成功转化为修炼者的可行途径。 除此之外，科学家们还深入钻研怎样将修炼者的成长过程变得更为系统有序，尤其是如何促使修炼者实现灵魂的不断进化的课题。 这一概念，在华夏协会内部被称为“灵魂境界的提升”。 通过对灵魂本质以及其发展规律的深入理解，研究者们期望能够为修炼者开辟一条通往更高层次的进化之路。 说白了，就是尝试找到系统的教育方法，像上学一样系统化的对修炼者进行培养。 易灵学院就是华夏为了这个目的而建立的，这也是各国类似易灵学院这类的教育机构存在的原因。 第44章 就是这么不讲理 “地缚灵被重创！” 一大早，秦看着手机内迈尔斯发过来的情报，惊讶的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想了一下，很快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有什么指示？使徒阁下？”电话那头传来仇让的声音，声音有些迷离，明显是刚刚被吵醒。 “三号和五号那边有消息吗？”秦直接开门见山。 “没有。您不是吩咐尽量减少互相联系的频率吗？毕竟华夏协会总部那个人工智能挺难缠的，联系频率太过密集的话，很容易就会暴露了。不过，他们那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毕竟按你的要求，他们一直都没有参与行动，一直隐藏在暗处。”仇让说道。 “联系一下，我担心那边出事了。今天早上神使大人那边发来的情报，地缚灵被重创了。”秦表情凝重。 “地缚灵被重创？”仇让大惊。“怎么可能？那群小老鼠的行踪可是一直在我们的监视之内的。” “昨晚的震动你那边感受到了吗？我觉得有问题。”秦下了床，取过笔记本电脑打开了一个网址。 网址是一个新闻网站，华夏境内的第一手新闻这个网站都会在第一时间更新出来，算是知名度很高的一个网站。 秦打开网站，表情一怔。 不需要任何搜索，网站热搜榜上，排在第一位的，由红色加粗字体特别标注的巨大标题，让他不由得心神一震。 “驻三英市第九团于昨晚试射三枚导弹，成功命中并摧毁目标，电磁脉冲弹大放异彩。” 果然有问题！秦点进这条新闻粗略的浏览一下后，表情变的更凝重了。 “三号和五号那边联系不上。”仇让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他刚才用另一部手机联系了三号和五号那边，提示关机。 “不用联系了。”秦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看一下今天的新闻头条。” 仇让用另一部手机随意打开了一个新闻网站，露出了和秦刚看到新闻头条时一样的表情。 “导弹？”仇让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您的意思是，昨晚那场震动，是这三枚导弹造成的？他们借着演习的名义，用导弹攻击了三号和五号？我擦～不至于吧。军方这么大手笔吗？” “大吗？”经历过一开始的震惊以后，秦逐渐稳定了自己的情绪，他冷笑一声，说道:“我们图谋的这些事，甚至都不是恐怖袭击这么简单了。那三枚导弹命中的目标，就是三号和五号他们藏身的那个废弃的炼钢厂。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真是一群疯子。他们不怕误伤吗平民吗？”仇让说道。 “那个炼钢厂本来位置就比较偏僻，周边居民也少，撤离起来没有太大难度。华夏居民的互联网通讯本来就发达，甚至都不需要上门疏散，直接在业主群或者类似的这些群里，发一个消息就够了。以华夏居民这种尚武的性格，听说自己家周围要试射导弹，高兴都来不及呢。” “可是也不对啊。”仇让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导弹这类大规模杀伤性热武器虽然可以对修炼者的肉体造成杀伤，那灵魂呢？地缚灵不是灵魂体吗？” “电磁脉冲弹。”秦眼睛微眯，大脑飞速运转着，思考接下来的对策。“电磁脉冲弹这种特殊性质的武器，对生物的杀伤性几乎为零，对电子设备却是致命的。威力足够大，只需要一发，甚至可以瘫痪整个城市的电力系统。灵魂体毕竟也是能量体，电磁脉冲弹可以杀伤灵魂体也就说的通了。是我们疏忽了，确实没考虑到华夏军方会直接动用这类武器。这种武器目前已知的只有华夏和美国拥有，美国那边一直都处在实验阶段，没想到华夏已经可以将其应用于实战了。” “所以我们……”仇让想说些什么，一时有些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是华夏军方的一次威慑。”仇让将笔记本电脑合上，从酒柜拿出一瓶酒，拔开塞子喝了一口。“华夏一直被外界称为超能者禁区，这不是没道理的。就算在华夏境内，你们这些并没有服务于特殊部门的超能者，也是在华夏非人类监管协会的严密管控之下的。妈的，我就说华夏这邪门地方不能来，高层那群白痴。” “说实话，我现在有些后怕。”仇让说道。“我以前一直以为，军队只是一群由普通人聚集到一起的下等生物而已，现在看来……”后面的话，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仇让问道。 “还能怎么办，事情都做到这一步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计划提前吧，不能再拖了。达不到预期就达不到预期吧。总好过彻底失败。”秦说道。 “可是，我们还没有足够的爆炸物。剩余的炸药还在分批次来这边的路上，华夏对这一类的防控实在太严了，只能一点一点往这边偷运。现在那座山又被军方彻底封锁了，想将爆炸物运进去只能靠我的能力一点一点转移过去。而我每次可以转移的数量又非常有限，如果提前的话，造成的杀伤性可能会大打折扣，现在的量，爆炸产生的威力甚至都不足以炸穿山体，更别说引动下方的熔岩了。”仇让说道。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秦眉头紧皱，他沉吟了片刻后，继续说道:“那就再等两天吧，两天时间，你可以转移进入的量，应该差不多了吧。” “两天的话，虽然威力依然还是远远不如我们的预期，但起码可以达到破开山体的程度了。”仇让心中计算了一下现在所拥有的爆炸物可以产生的爆炸威力，点头说道。 “那就再等两天吧。”秦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华夏军方的突然举动，完全打乱了他一开始的计划。本来按照原来的计划，他们也有考虑过华夏军方的介入，却完全没想到居然是这么直截了当的介入方式。 那可是导弹！ 只为了对付两个超能者，居然就动用导弹这种级别的武器吗？ 导弹不要钱的吗？ 华夏军方，都这么不讲道理的吗？ 秦，是他的姓。他是意大利籍的华人，父母于上世纪九十年代移民意大利加入意大利籍，他是在意大利出生的，所以理所当然的就入了意大利的国籍。 学习汉语，也是他父母为了不让他数典忘祖，而强制他学习的。 虽然他的血脉是汉族血脉，但他本人却对华夏没有丝毫的民族归属感。骷髅会这次之所以派他来华夏主持这次的计划，也正是因为看中了他会汉语，并且有汉族血脉的这一点。 谁曾想，他虽然长着华夏人的面孔，流着华夏人的血，对华夏的国情却是一点都不了解。 在华夏，一直流传着这么一句话。 “对付犯人，需要证据。对付毒贩，需要情报。而对付恐怖分子，需要的仅仅只是一个坐标。” 军人不是警察，他们不会跟你讲证据，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仅此而已。 抓捕你，是警察的事。 审判你，是法院的事。 军人负责的只有一件事——消灭你。 因为他们完全误判了军方介入的方式的原因，导致了所有后续的计划都彻底被打乱了。 一系列的事情凑到一起，让他有些焦头烂额。 此时，三英市的一家酒店里，毛小晴、项楚还有郭氏三兄弟凑在一起，商量着接下来的计划。 “军方已经将百汇山彻底封锁了，有任何可疑人员进入都会第一时间被发现。”毛小晴指着平板电脑上的卫星地图，说道。 “对方是修炼者。”郭焱岩提示道。 “老二的意思是，对方是修炼者，万一他们拥有空间类的魂技怎么办？就算不是空间类的魂技，即使像同恩教授那样的干扰类或者视觉欺骗类的魂技也够了，军人毕竟也是普通人，修炼者想避开他们的眼线，太容易了。”郭问天替郭焱岩补充道。 “这个问题我也有考虑过。”毛小晴在卫星地图上画了一个圈，将整座百汇山圈了起来，她又画了一个小点的圈，将狼牙峰的位置也圈了出来，她指着狼牙峰说道:“情报中，那座内部中空的山峰，就是这个狼牙峰。狼牙峰是百汇山的最高峰，海拔三千多米，想要在海拔三千多米的位置，做到可以引动火山喷发的地步，即使将爆炸物用特殊排列顺序进行排列，所需要的爆炸物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一般情况下，空间类的魂技对灵魂的负荷都很大，并且根据传输距离的远近，对灵魂的负荷还会呈几何数量的增加。而且，空间类魂技，一次传输的物体数量也是非常有限的，想要将这样数目的爆炸物运上狼牙峰，还是在军方的严密监视之下，他一次性可以携带的爆炸物绝对不会太多，这根本不是短时间可以完成的。” “现在，百汇山那里，军方的无人机可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全天在飞着。除此以外，还有大型的察打一体军用无人机，全天候悬浮在百汇山上空几千米的地方，全方位无死角的监视着百汇山上的一草一木。这样严密的监控，飞只鸟进入都难。” “如果他们放弃呢？”一直没有说话的项楚，悠悠的插了一句话进来。 第45章 没有排名和排名600之外 放弃？ 这是个问题。 大问题。 就好像蓄足力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那种感觉。 有问题不可怕。 有问题，却只解决了一半，才是最可怕的。 就好像医生告诉你肚子里长了一个瘤，为了这个瘤，医生们开会研讨治疗方案，安抚患者配合治疗，宽慰患者没太大问题，一定能解决，结果手术结束，医生告诉你瘤只被取出来一半，还有一半没取出来。 好消息是，这个瘤暂时不会发作了。 坏消息是，这个瘤以后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作。 这结果，好像还不如直接发作好。 就好比死亡，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的过程。 如果对方真的见势不妙放弃了，那以后整个三英市怕是都要在精神紧张中度过了。 毛小晴和郭氏三兄弟也想到了其中关键，不由的纷纷转头看向他。 “干嘛这样看我？”项楚还没意识到他这一句话带来的后果。 “我有时候真怀疑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毛小晴发表感想。 “同意。”郭问天跟着点头附和。“为什么你总是能从这么刁钻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呢？有时候真怀疑你是天生的反派！” “终于能理解那句话了。”郭尚仁发出感慨。 “哪句话？”项楚问他。 “长痛不如短痛。”郭尚仁说道。“被你这么一说，好像对方现在就放弃，才是最可怕的。敌暗我明，他们有所动作还好，我们还有机把这群老鼠揪出来。对方如果见势不妙暂时放弃了……嘶……想想我都替三英市感到悲哀。” “对方如果真的放弃的话……”毛小晴低想了一下，说道:“至少百汇山以后都离不开军方了。” “其实，我也就是随便说的。”项楚耸耸肩，说道:“其实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严重。总不能奢求世上就他们这一伙坏人吧。那座山就在那里，始终都是个定时炸弹。就算我们这次把事情完美解决了，谁又敢保证不会有下一波人卷土重来呢。” “好像也有道理。”郭问天低头想了想，再次点头附和。 “不想了，反正事情总是要解决的。”毛小晴做最后陈述。 毛小晴说的没错，反正事情总是要解决的。瞻前顾后反倒平添烦恼。船到桥头自然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问题，那就解决问题。居心不良的人从来不会灭绝，能斩草除根固然好，防患于未然也是必须要坚持做的。 之后，众人又简单的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流程，最后决定当务之急是去百汇山和军方那边碰个面。经过先前的导弹试射，众人虽然知道了军方也有威胁修炼者的手段。 但军人毕竟是普通人，大规模杀伤性的热武器虽然可以对修炼者造成有效杀伤，军人总不可能扛着导弹到处跑吧。 军方虽然发出了自己的威慑，但终归会束手束脚顾忌太多。 对付修炼者最有效的方法，还得是修炼者。 况且，高冉也在那里，一直等着他们过去汇合呢。 一番商量之后，五人离开酒店，乘坐郭氏三兄弟他们那辆suv朝百汇山所在的方向驶去。 负责开车的是郭家老二，其余几人则凑在一起研究起了项楚的能力。 “项楚，你的能力怎么会时灵时不灵呢？”这个问题是由郭问天率先提出的。之前毛小晴跟他们粗略讲述了一下她和项楚在631大厦的战斗过程，对于项楚时灵时不灵的能力几人也一直有自己的看法。 “不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它怎么冒出来的。”项楚如实回答。 他确实不知道自身的能力是怎么发动的，只知道当时情况危急，那道无形的力场就突然出现了。除此以外他没有任何其他的感觉。 “这个，我其实跟协会那边沟通过。”毛小晴开口说道。“根据协会的记载，你的这个能力好像和协会记载中的一个魂技很像。” “什么？” “量子亲和。” “这个，还有记载的吗？”项楚来了兴趣。 “有的，而且协会根据记载的魂技，还对其进行了排名。像我的魂技，名字很简单也很直观，就叫强化，排在132位。我可以强化自身和一切与我身体直接或间接发生接触的物体。这些以后学院的课程也会讲到，你慢慢会了解的。”毛小晴说着，从汽车手套箱里找了一支笔拿在手里，然后又找了一块小镜子。也不见她做了什么，只是拿着笔在镜子表面轻轻划了一下，那面小镜子居然就好像被烧红的刀划过的黄油一样，非常轻松的就断裂了，切口十分整齐。 “这个排名有什么讲究吗？排名的依据是什么？”项楚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根据危害性吧。排名越靠前，代表越危险。不过这也不是绝对。刀只是刀，关键还是要看谁用。像院长的魂技，操物，排名也只是比我高一位而已，只排131位，但院长却能将它用的出神入化，谁都不敢小觑。”毛小晴说道。“排名在600之后的，被称为异人。拥有这个区间内能力的人，也只是比普通人强一些而已。拥有这类能力的人，也只是比普通人多了一项特长而已，比如吃饭比别人吸收更快，可以控制头发生长的速度这些，都是一些聊胜于无的能力。” “排名300到600的，被称为非人。这些人已经不同于普通人了，在这个排名区间内的能力，已经可以初步影响到周围一些物体或者环境了，不过这类能力也只是一些辅助能力。哪怕将能力应用到极限，也没办法造成太大的危害。” “排名150到299的，被称为凡人的极限，这个区间内的能力拥有者，最是可悲，明明远强于普通人，却依然没有摆脱人类的范畴。凡人的极限，也依然是人。像同恩教授的镜花水月，排名在151位，即使同恩教授自身已经可以将这个能力应用到很极限的程度了，也只是辅助学院做一些掩人耳目的障眼法而已。这类的障眼法，也就只是迷惑一下普通人，或者光学探测设备，仅此而已。” “排名51到149的，被称为超人。两重意思，超级人类或者超越人类。在这个区间内的能力，已经拥有了很强的破坏性和危害性。这类人，很稀缺，拥有这些能力的人，通常在协会中担任执行者，是负责战斗的主力人员。” “那排名前五十的呢？” “排名前五十的……被称为神。”毛小晴叹息了一下，说道:“这是一个让人很反感却又不得不接受的称呼。拥有这个区间内能力的人，确实已经不再算是人类了。或者，已经不再是严格意义上的人类了。” 毛小晴看了一眼项楚，说道:“那天，我的战斗你看到了吧？” 项楚点点头。 “破坏力怎么样？”毛小晴问。 “称为开山裂石都不为过。”项楚如实回答。他回想起那天毛小晴彪悍的战斗风格，连战斗的波及都可以达到轻易摧毁现代建筑物的能力。破坏力不可谓不强。 “这还只是排名132位而已。”毛小晴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所以，排名前五十的那些变态，他们的战斗会带来怎样的破坏力，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 “那……”项楚犹豫着，要不要问出这个问题。一个他很关心的问题。沉默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问出来。“那我父亲，他的魂技，排名多少。” 毛小晴低头想了一下，说道:“项然大人的能力有些特殊。” “特殊？” “对。项然大人的能力，排名在600以后，本心至坚。” “600以后？我父亲他，不是被称为最强者吗？”项楚被这个答案震惊的无以复加。 “所以我才说项然大人这个能力有些特殊。”毛小晴说道:“项然大人的魂技，是协会记载中唯一一个超越了排名局限的能力。甚至是远远超越。有人跟你说过吧，灵魂的强与弱，取决于个人在某一方面的执念是否足够坚定。因为这个能力，项然大人的灵魂强度非常恐怖。另外，据我所知，项然大人与人战斗使用的一直都是修真者的神通，并且，他作为院长的学生，在修真的境界上是要远高于院长的。据说，他已经到达了大乘境，已经要接近修真者的巅峰了。” 项楚默默听着，没有再提问关于父亲的问题。尽管他心中有很多问题要问，却还是被他忍下来了。 父与子之间的隔阂，好像是所有男性都存在的一个问题。 项楚也不例外， “那我这个魂技……排名多少？”项楚开始转移话题。 “没有排名。” “没有排名？为什么？”项楚疑惑。 “确切的说，应该是无法排名。”毛小晴把笔和断裂的镜子收起来，说道:“关于量子亲和，协会只有记载，却并没有排名。甚至就连记载，也只是单纯的一个名字而已。不像别的魂技那样，会详细记载能力的具体使用效果和危害性。” “怎么会这样？”项楚瞬间萎了下来，他苦笑了一下，说道:“我还想着多了解一些自己的能力，可以在以后的战斗中多帮助你们一些呢。我真的……”他叹了口气，停顿了很久，才继续说道:“我真的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在我的眼前了。” 听到项楚的话，毛小晴和郭氏三兄弟互相对视了一眼，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叹了口气。 他……还是在伪装着。 楚云的死，依然是他心里挥之不去的一根刺。 第46章 知识的诅咒 一辆通体漆黑、线条硬朗的 suv缓缓地驶入了百汇山脚下宁静的小村落。 道路蜿蜒曲折，紧紧依傍着山势延伸开来，几乎没有一段是笔直平坦的。这条通往百汇山的路途上，每隔几步就能看到荷枪实弹、身姿挺拔的军人站岗执勤，他们神情严肃，目光锐利，仿佛时刻保持着高度警惕，可谓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戒备森严。 当这辆黑色 suv 靠近时，负责盘查的军人们迅速做出反应，伸手示意车辆停下。车内的几个人不慌不忙地递出各自的证件，军人接过之后，认真细致地逐一检查起来。确认无误后，他们果断地挥手放行，动作干净利落。 车子继续前行，最终平稳地停靠在了山下的广场边缘。因为前边的道路坡度陡峭狭窄，汽车已无法继续前进，接下来的行程只能依靠徒步完成。 这时，一名身穿笔挺军装、看肩章是上尉军衔的军官迈步走来，步伐稳健有力，身后紧跟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陈榕。 “是你们啊！”还没等走到近前，远远望见来人的陈榕就热情地打起了招呼。听到声音，这边的几个人也纷纷微笑着抬起手来回应，现场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活跃起来。 “你们好！”伴随着洪亮而有力的声音，两人迈着整齐的步伐，径直走到那几人身前，稳稳地站定。 他们身姿挺拔，如同一棵棵笔直的青松，身上散发着军人特有的威严气息。紧接着，两人动作标准且迅速地朝着面前的几人敬了一个庄重的军礼。做完这个动作后，那位军衔为上尉的军人再次向前一步，面带微笑，友好地伸出右手，依次与几人紧紧相握，并热情地说道：“辛苦啦！关于你们要来的消息，上头早就已经传达给我了。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高明，是陈榕所在连队的连长。” “您好啊，上尉同志！”果不其然，毛小晴再一次成为了这几个人当中的代表发言人。只见她落落大方地上前一步，脸上挂着礼貌性的微笑，回应道：“非常感谢您和战友们在这里提前做好部署工作。现在这边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听到毛小晴的询问，高明稍稍抬起头，伸手指向正在上空盘旋着的一架无人机，说道：“如你们所见，从昨天开始，我们抵达这里之后，便立即采取行动，将整座山都严密地封锁起来。同时，安排了专业的无人机操作手，实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轮班制度，对周围方圆两公里范围内的区域展开全面监控。不仅如此，对于所有想要进出这座山的人员，我们都会逐一进行严格的排查。截至目前为止，还尚未发现任何形迹可疑的人。” “嗯。”毛小晴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缓缓地转过身去，目光投向站在她身后的那几个人，柔声说道：“那咱们现在就立刻上山吧！在此之前，我们都只是从各种情报资料当中了解这座山，现在既然已经到这里了，怎么也要去山顶去实地考察一番才行。” 听到毛小晴这么说，郭问天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道：“确实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先好好探查一下，哪怕是提前熟悉一下地形也是好的。” 其余的几个人见状，也纷纷跟着点起头来。 就在这时，一旁的高明开口问道：“你们打算就这样上山吗？需不需要我派遣一支小队跟随着你们一起行动？也好互相之间有个照应。” 面对高明的关心和提议，毛小晴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婉言谢绝了：“谢谢高明大哥，但真的不用麻烦您派人跟着我们了。我们心里有数，这上山的道路可不比平地上那么好走，如果人数太多的话反而会不太方便，彼此之间想要照顾周全也比较困难。况且，据我们所掌握的情况来看，这次要面对的敌人可都是一些实力强大的修炼者，普通的枪械对于他们来说所能起到的作用其实并不大。综合考虑之下，还是由我们几个自行上山更为合适一些。” 高明想了一下，只好点头答应:“也好，确实你们这些超人之间的战斗我们插不上手，那你们自己多加小心。”说着，他转头看向身旁的陈榕，“去，给几位同志拿一部对讲机过来。” 陈榕点点头，转身跑步离开了。 大约五分钟之后，陈榕跑步返回，手里拿着一部军用的对讲机。他把对讲机递给毛小晴后，左转身又站到了高明身侧。军人两人成行三人成列的意识，是刻进了骨子里的。 “这部对讲机你们带着，这是军用的，接收范围可以覆盖几十公里。有情况得话，可以随时用它通知到我们。”高明说道。 “好的。”毛小晴点头说道。“那我们就先出发了，事不宜迟。” “好的。”高明回应了一声，两人再次朝着几人敬礼，目送几人离开了。 百汇山作为三英市相对比较有名气的一座山，上山的路还是比较好走的，几人都是修炼者，身体素质没的说，上山还是没什么难度的。 特别是项楚和毛小晴，脸不红心不跳，连呼吸都不乱。 毛小晴因为自身能力的原因，身体素质本来就比其他修炼者要高不知道多少，这点路对她本来就是小意思。 项楚却是因为他是修真者的缘故，身体素质可能比毛小晴都不遑多让，这点路对他来说也不难。 至于郭氏三兄弟，情况就没有毛小晴和项楚这么好了。 郭家老二还可以，看得出来是经常锻炼的。至于老大和老三的情况，就一言难尽了。他们的身体素质虽然也不差，但也要分跟谁比。 跟普通人比，他们两个的身体素质确实强的不是一点半点。跟毛小晴和项楚这两个妖孽比起来，就显得有点太不够看了。就这，还是毛小晴和项楚二人为了照顾他们，速度放慢了很多。两人真要全速前进的话，这会儿怕是已经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由于时间紧迫，这一行人一路上都未曾有过片刻的停留，更无暇顾及沿途的风景。他们只顾埋头疾行，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起初，那郭氏三兄弟还能勉强跟上队伍，但随着路途的延伸、山势的逐渐陡峭，他们也有些感到力不从心起来。 尽管如此，出于男子汉的自尊心作祟，三人谁也不好意思开口喊累，只能咬紧牙关苦苦支撑。 然而，人的体力终究是有限的。当山路的高度不断攀升，道路愈发崎岖难行的时候，郭家老大终于第一个支撑不住了。 他停下脚步，双手撑住自己的大腿，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每一次呼吸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般。此刻，他只觉得双腿犹如被千万根细针同时扎刺一般，又酸又麻。 再看前面，毛小晴与项楚二人却依旧健步如飞，把他们远远地甩在了身后。而且，从他们的背影来看，似乎完全没有放慢速度休息一会儿的打算。 郭家老大见状，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到了这个时候，什么面子里子统统都被抛诸脑后了。于是，他也顾不得许多，率先开口说道：“我说......咱们能不能先停下来歇一会儿啊？我实在是走不动啦！” “是啊……咱们稍微休息一会儿吧，让我们喘喘气儿……我们这身体素质可比不上你们，这一路急行军，都快累趴下了！”郭家老二也赶忙附和道，其实他一直都是在苦苦强撑着呢，这会儿见到老大开了口，自然就不再逞强了。 郭家老二也缓缓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确是一句话都没说。虽说他目前的状况要比老大和老三稍好那么一点儿，实际上也就是略微好一些罢了。 毛小晴同样停下前行的步伐，先是转头瞅了一眼郭家三兄弟，然后抬起头朝着山顶的方向眺望过去。她伸手指了指上方，对众人说道：“再加把劲儿吧，再爬一百多米，我之前查看过地图，就在前面不远处有个平台，而且那平台的面积还挺大的，到时候咱们可以去那儿好好休息一下” “得嘞！”郭家老大连忙应声道，说着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紧接着抬脚迈出步子，再次向着上方奋力攀爬。他心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抵达那个平台，然后舒舒服服地躺下来，好好放松放松、休息一下。说来也怪，当心中有了明确的目标之后，郭家老大的攀爬速度竟然不知不觉间加快了好几分。 几个人咬着牙，艰难地继续攀爬着，每迈出一步似乎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在经历了漫长而艰苦的跋涉后，他们成功地向上移动了一百多米，抵达了平台所在地。 郭家老大刚一到达，便迫不及待地寻找着可以让自己放松休息的地方。很快，他发现了一张宽敞的长椅，二话不说，如同一滩烂泥般直接四仰八叉地躺了上去。那模样简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筋骨一般，这会儿就算天塌下来，他也绝对不会再挪动分毫。他大口喘着粗气，喃喃自语道：“我真的一步都走不动了……” 郭家老三见状，也有样学样，找到了另外一张长椅，然后以同样不雅观的姿势直直地躺倒下去。与郭家老大不同的是，他甚至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只是默默地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和舒适。 郭家老二却并没有像他的两个兄弟那样不顾形象地随地一躺。尽管此时的他也感到有些疲惫不堪，但仍然强撑着身体，找了一个相对干净的石凳缓缓坐了下来。只见他低垂着头，双眼微闭，不知正在思考些什么。 相比之下，毛小晴和项楚则显得格外轻松自在。他们两个人自始至终都保持着良好的状态，不仅脸色未曾发生过一丝一毫的变化，就连心跳和呼吸也依旧平稳均匀，就好像这只不过是一次悠闲惬意的散步一样，甚至这两人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去欣赏周围的风景。 这座平台位于百汇山的第二处高峰的顶部，占地面积很大，地面也修建得非常平坦。因为山被封锁了，整座山峰上别说是游客了，就连一只飞鸟都很难见到。这片原本应该热闹非凡的区域现在却成为了他们五人的专属领地。 “你们行不行啊。这连四分之三都还没到呢，怎么就给你们累成这样了。”项楚欣赏了一会儿风景，走到郭家老大身边的一处石凳上坐下，开始幸灾乐祸起来。 “我们……跟你们两个妖孽能比吗？”郭家老大喘着粗气，说道:“这么说吧，如果按照游戏来说，我们三个是术士或者法师，你们两个是战士。你见过哪个术士是靠蛮力跟人死磕的？就你晴姐那身体素质，在整个易灵学院都能排进前三。要知道，她现在才只是二年级。”说着，他扭头瞥了一眼项楚，翻了个白眼说道:“至于你，修真者本身就是怪物，皮糙肉厚那是出了名的……那天跳机，我们都是靠各自的能力缓冲降落，就你丫生跳……你这肉体强度，我们跟你丫有可比性吗。” “虽然我们占了能力的优势。但你们两个这体能，确实也是有点差了。”毛小晴也走了过来，她在项楚身旁的石凳坐下，指了指不远处的郭焱岩，说道:“看你们家老二，他也没像你们两个这样啊。” “老二本来就是武痴型的。他对力量的执着确实是我们两个没法比的。”郭问天坐起身来。休息了一会儿，现在已经缓和很多了。“不过你说的确实也对，我们两个确实应该练一练自己的体能了。虽然我们不像你们那样靠身体战斗，但体能毕竟也是战斗的基础，这一点我们确实懈怠了。”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请教你们。”项楚突然转移话题。 “什么问题？”毛小晴单手托腮，看着他。 “关于魂技这方面，能不能跟我谈一谈你们的心得？我这能力时灵时不灵的，确实挺头疼的。关键时候总掉链子，一直也不是那么回事啊。” “这个我们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传授你心得……”听到项楚的问题，郭家老三也坐起身来，他低头想了一下说道:“有个词你听过吗？知识的诅咒。” “知识的诅咒？”项楚想了一下，摇摇头说道:“没听过。不过大致应该能猜到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一旦你掌握了知识的同时，也在被知识诅咒着。”郭尚仁解释道:“打个比方，就好像你学会了骑自行车以后，再让你去回想自己不会骑自行车时的状态，你就再也想不起来了。意思就是说，一旦你获得了一种知识的同时，大脑就会遗忘掉学习之前的状态。” “这个我同意。”郭问天点头附和。“关于魂技的使用，这个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或者可以说压根就形容不出来。对于我们来说，魂技的应用已经变得和呼吸一样，不需要经过大脑的思考，单纯只是身体的潜意识就可以完成了。所以，你问我们关于魂技使用的心得，我们心里虽然明白，但确实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出来。” “那……你们有什么建议吗？”项楚换了个问法。 “建议的话……”郭问天话刚说一半，突然看到项楚的表情凝重的转头看向一个方向，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项楚目光紧盯着那个方向，表情凝重的站起身来，缓缓开口说道:“那边，有人！” 第47章 这一仗，毫无胜算 有人？ 听到项楚的话，其余几人心中一惊，赶忙顺着他所望的方向看去，但映入眼帘的只有空荡荡的一片，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哪有人啊？”大家满心疑惑地把目光重新投向项楚，眼中尽是不解之色。 然而，面对众人的疑问，项楚并未开口解释，只见他迅速弯下腰去，双手紧紧握住地上的石凳，猛地发力将其高高举起，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朝自己方才注视的方向扔了出去。 那石凳如同离弦之箭一般，以惊人的速度向着目标疾驰而去。可就在它飞出去一段距离之后，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原本急速飞行的石凳竟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了似的，突然极其诡异地悬停在了半空中！ 紧接着，众人感觉到周围的空间一阵轻微的震动，仿佛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而随着这阵波动逐渐平息，两个身影缓缓从虚空中显现出来。 定睛一看，原来是一男一女两人。男子身披一件棕色的呢子大衣，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有些放荡不羁。他的脸上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嘴角还微微上扬，透露出一种痞里痞气的味道；而女子则身着一袭鲜艳夺目的红衣，她面容冷峻，美眸之中寒意逼人，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此刻，男子正微微抬起右手掌放置于身前，显然刚才正是他出手挡住了那来势汹汹的石凳。 “真的有人！”毛小晴等人不禁大惊失色，一个个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猛地从地上弹起，瞪大双眼，满脸惊愕地望着那两个突如其来、闯入他们视野之中的身影。 毛小晴毫不犹豫地向前踏出一步，稳稳地站立在项楚身旁。她与项楚二人默契十足，呈掎角之势将郭氏三兄弟紧紧地护在了身后。 而郭氏三兄弟显然也知道自身能力所限，并不擅长正面近身搏斗。眼见毛小晴如此举动，他们立刻心领神会，迅速朝后方收缩身形，聚拢至毛小晴和项楚身后。与此同时，三人的双手更是不约而同地做出了结印的手势，严阵以待，时刻准备着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突发状况。 仇让微微上扬嘴角，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嘲讽道：“还真是小瞧你们这群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了，想不到你们竟然能够察觉到我们的存在。不过就凭你们这点儿本事，又能掀起多大风浪？”他那双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红衣女人沉默不语，她那美丽而凌厉的双眸如同燃烧着火焰一般，紧紧地锁定在项楚身上，心中充满了疑惑与震惊。她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个看似平凡的少年究竟是怎么察觉到他们的存在的。 她所掌握的魂技是绝对隐匿！排名第 84 位，能够将自身周围十米范围内的既定目标彻底隐藏起来，不仅如此，还能完美地隔绝目标的气息，使其仿佛从这世间消失一样。无论是视觉、听觉，还是灵魂感应，都会被轻易地骗过。毫不夸张地说，这项魂技绝对是暗杀行动以及获取情报的神技。 按照常理来说，除非对方的境界远远高于自己，否则绝不可能识破自己这隐匿之术。令红衣女子倍感诧异的是，眼前这位少年的境界明显是低于自己的。 他到底是怎么察觉到自己二人的？ 项楚缓缓开口道：“你们的确隐匿得非常出色。要不是我察觉到那个方向的空气流动出现了异常，恐怕也发现不了你们的踪迹。” 空气流动？ 听到项楚说出这句话时，红衣女人满脸惊愕之色。简直难以置信，她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会有如此逆天的感知类能力！要知道，这里可是山顶，四周空旷没有遮拦，风一直没停过。这个少年居然能够在风中察觉到空气中流动的异常情况，这确实有点超乎常理，让人匪夷所思了！ 仇让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轻松而又略带戏谑的笑容。他目光扫视着面前的几个少年和少女，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轻视。显然，他对于即将到来的这场冲突毫无畏惧。凭借灵魂感知，他早已经清楚了面前这群人的实力底细，其中境界最高的也与自己相差着整整一个大境界。 仇让自身可是货真价实的龙级巅峰境界。而在对面的五个人当中，境界稍高一些的只有最先发现他们踪迹的那位少年以及站在后面三人正中间位置的另一名少年。这两人均处于灵级巅峰。一个大境界，这是难以逾越的差距。 “怎么办？直接开打吗？可是对方......”毛小晴面露忧色，一边压低声音向身旁的项楚询问，一边用眼神示意前方那两个虎视眈眈的对手。她本想接着说：“对方两个人都是龙境！就这样正面迎战，恐怕会吃亏。”然而，还没等她把话，项楚已经如离弦之箭一般，身形一闪，眨眼间便鬼魅般朝着那两人疾驰而去。 经历过上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之战后，现在的项楚对于自身力量的掌控已经很娴熟了。否则，单是以他此刻这般奔跑速度，脚下这处坚固的平台地砖恐怕早就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而纷纷碎裂成一地残渣了。 项楚身影快若闪电，带起一阵汹涌澎湃的气浪，直直地向着其中一人——仇让猛扑过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速战速决！ 自从亲眼目睹楚云牺牲的那一刻起，项楚就在心底暗暗发誓，从今往后，每一场战斗都必须由自己身先士卒、冲锋在前。不管怎样，也要赶在敌人对自己的队友造成威胁之前将其彻底铲除，绝不能让任何危险威胁到自己的队友。 就算最终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也决不允许再有人死在自己眼前了，那种场景，他再也不愿看到第二次了。 “年轻人，火气太冲。”眼见项楚如同一道闪电一般飞速冲向自己。仇让却只是稳稳站在原地，嘴角挂着一抹轻蔑的笑容，冷冷地注视着狂奔而来的项楚。 就在项楚即将扑到仇让面前时，仇让右手猛地一抖，原本被定格在空中的那张沉重的石凳瞬间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直直地朝着项楚飞射而去。然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项楚却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他身形一闪，毫不犹豫地挥起手掌，狠狠地拍在了飞来的石凳之上。只听一声巨响，石凳竟被他硬生生地打得倒飞出去，并深深地镶嵌进了一旁的山体之中！ 这一下不但没有减缓项楚的速度，反而让他的气势愈发凶猛起来。眨眼之间，他已经冲到了仇让身前，紧接着便是抬手一记重拳，直冲着仇让的面门砸去。此刻的项楚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打死，或者打残。 眼看着项楚的拳头就要击中仇让的面部，仇让的眉头微微一挑，脚下轻轻一动。刹那间，他右脚抬起，用力跺向地面。随着这一脚落下，一股强大的无形空间波动骤然荡漾开来，宛如一道看不见的墙壁，横在两人中间。 项楚的拳头在距离仇让面部不足十公分的地方戛然而止，仿佛撞上了一面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再也无法向前推进分毫。 一拳被挡，那就再来一拳。 第二拳，依然还是同样的结果。 项楚左手收拳，紧接着又是第三拳。 结果一样。 接着 第四拳 第五拳 第六拳…… 双拳化作道道残影，几秒钟的时间已经连续轰出了近百拳。 结果却依然没变，明明那张脸就近在咫尺，却就是触碰不到。 “项楚，光凭借着蛮劲可不行！对方这明显是空间系能力，一味硬攻很难奏效。”毛小晴追了上来。项楚动作太快，等她回过神来并匆忙追赶时，才发现项楚竟然已经如同疾风骤雨般地轰出了将近百拳！这惊人的攻击频率让毛小晴瞠目结舌。 尽管项楚已经学会了如何掌控自身的力量，但他在战斗方面仍然毫无技巧可言。每一次出手都只是单纯依靠蛮力，打法暴力无脑，面对眼前这个拥有空间系能力的敌人很难奏效。 就在这时，位于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郭氏三兄弟也开始有所行动。三人配合默契无比，迅速而又娴熟地结出了数个神秘的手印。紧接着，郭家老大猛地将双掌用力拍击向地面。刹那间，一道浓郁得犹如墨汁一般的黑色光芒从他掌心处喷涌而出，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四周扩散开来。眨眼之间，一个巨大的黑色结界便骤然成形，宛如一只倒扣的巨型黑碗，严严实实地将整个宽阔的平台完全笼罩在了其中。 老三双手呈抓握状紧紧握在一起，额头上青筋冒出，显得非常吃力。伴随着他动作的完成，十数条黑色的铁链从结界的内部表面暴射而出，以惊人的速度缠绕向对方两人的身体。对方两人也不阻拦，任由黑色锁链将自己两人捆绑的密不透风。 “得手了？”郭家老三有些难以置信，他没想到对方居然压根就不反抗。 “不对。”郭家老大表情凝重，他清楚的看到，黑色锁链并没有接触到对方的身体，而是被一股无形屏障挡在了体外不远的位置。也就是说，黑色锁链缠绕的，只是对方两人周边的空间屏障。 “空间系真是太烦人了。”老三咆哮着，双手继续用力，数道黑色锁链在一瞬间全部绷紧，却依然再难前进分毫。 郭家老二一直没有说话，手上动作却丝毫不见停顿，他右手前伸，手掌虚握，十二道透明的剑刃出现在被锁链禁锢的两人的四面八方。紧接着，郭焱岩右手改为双指并拢，十二道剑刃的剑身开始剧烈震颤起来，不断的发出刺耳的剑鸣，一副蓄势待发的状态。 眼见利刃悬空，对方依然没有丝毫动作，郭家老二心中十分不爽，表情冷峻的快速挥动手臂，十二道剑刃蓄势待发的剑刃仿佛收到了攻击的指令般，携带着道道残影袭卷向两人。透明剑刃仿佛一道剑气组成的龙卷风一样，将两人彻底淹没，连带着平台的地板都被透明剑刃斩的粉碎，一地的狼藉。 项楚和毛小晴两人在郭氏三兄弟施展能力的时候已经后退了十几米的距离，表情凝重的注视着被剑刃龙卷风包裹的两人的方向。 十几秒后，一直到以两人为中心，方圆十几米的地面已经被斩击的没有任何落脚的地方为止，郭家老二才挥手将剑刃龙卷风散去。此时的他，脸色已经变得异常苍白，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这是灵魂透支的后遗症。 郭家老大和老三的状态也没有好到哪去，两人大口喘着粗气，呼吸急促，脸色苍白，很明显他们也有些力竭了。 他们已经毫无保留的使用了自己的全力，对方如果这样还不死的话，那他们就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 “这就完了？再用点力，我还撑得住。”仇让慵懒的声音从被覆盖的密不透风的黑色锁链中传出。 郭氏三兄弟瞳孔巨震，一脸不可思议的注视着两人的方向，听声音，对方居然依然云淡风轻，好像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 “小心！”项楚突然大喊出声，身形一闪间来到郭家老大身前，不等他有所反应，已经单手提着他向后退出数米。 “滚开！”后退的同时，在空中飞起一脚踢在郭家老二的身上，将他踢飞出去，一直撞到结界才停下。 与此同时，在郭家老大老二刚才所在的位置中间，一道红色的身影慢慢显现出来，女人双手各握着一柄短刀，如果不是项楚的及时救援，兄弟二人现在恐怕已经是尸体了。 红衣女人眼神冰冷的看了一眼项楚，身形在众人眼前慢慢消失，再找不到任何痕迹。 “真是难缠。”郭家老大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是男人利用空间屏障的假象，让众人误以为被黑色锁链困住的是两个人，从而让众人产生了误判。 红衣女人则趁机隐藏身形绕到郭氏三兄弟背后实施暗杀。对方不但实力超群，战斗智商也丝毫不弱。 这一仗，毫无胜算！ 第48章 破局 项楚等五人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每个人的额头都微微渗出汗珠，表情凝重到了极点。此时此刻，他们的大脑正在以惊人的速度疯狂运转着，绞尽脑汁地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眼前这棘手至极的局面。 目前的处境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陷入了一种进退两难的绝境。 进，难如登天！ 要知道，他们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但即便如此，却依旧无法破开对方那坚不可摧的防御。更为可怕的是，对方有一人自始至终竟然连半步都未曾挪动过，面对这样的强敌，他们很是束手无策，毫无应对之力。 退，更是痴人说梦！ 毕竟这里是山顶，四周视野开阔无比，根本无处可藏。贸然转身撤退下山，无异于将自己的后背完全暴露给敌人，后果不堪设想。而且，倘若真让对方成功占据了这个制高点，那么原本还勉强能够维持的对峙局势，将会在顷刻间土崩瓦解，瞬间演变为一场单方面的追杀。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后退都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更何况，对方之中还有一名实力深不可测的空间系能力者存在。一个空间系能力者若想追杀某个人，简直易如反掌！ 进也不行，退亦不能，且又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摆在项楚等人面前的似乎只剩下一条路——死战到底！ 或许只有拼死一搏，才有可能博得那一线渺茫的生机…… 项楚眼神锐利的紧紧地盯着前方那被层层锁链缠绕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的地方，同时压低嗓音向身旁的毛小晴轻声问道：“能看出他的能力究竟是什么吗？” “应该是魂技排名63的空间掌控，是个非常难缠的能力。”毛小晴目光紧紧注视着前方，同样小声的说道。“这个魂技可以说是空间系的顶级能力了，可攻可守可退。” “这能力，没有弱点吗？”项楚有些疑惑的问道。“通常越变态的东西，缺点也就越致命。这是规律，他这个总不能是例外吧？” “也许有。但协会关于这个能力的记载，却没有与它缺陷相关的记载。”毛小晴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空间应该是很虚无的一种东西吧？为什么他却可以将空间能力当成盾来使用？这不符合物理规律。”项楚说道。 “物理规律？”毛小晴有些错愕，“你觉得我们这五花八门的灵魂能力，跟物理规律沾边吗？” “这不一样。”项楚摇头否定她的说法，“魂技这东西，乍看起来可能并不符合科学定律，但可能是我们目前的科学进展并没有到达可以解释这些的地步。不代表我们用出这些能力以后，就可以无视物理学的定律。比如楚云的魂技，我记得好像叫微虫洞搬运吧？可能科学无法解释一个人类为什么可以使用这个能力，但只要他用出了这个能力，能力的运用照样要遵循物理学的规律。物理学，可以说是宇宙法则的公式化展示。宇宙是一台很精密的仪器，精密到哪怕任何一个微小的环节出现问题，它就会整个崩溃的地步。不可能存在这么明显的bug。这不符合物理规律，更不符合宇宙法则。还记得麦克雷克教授那句话吗？邪乎到家必有鬼。一切不合常理的事情，都是有人在搞鬼。” “你这个思路，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毛小晴若有所思，“物理学我懂，灵魂学我也懂，灵魂学和物理学结合，这个组合听起来就有些匪夷所思了。不过，你说的确实有道理。我记得有种玻璃叫鲁伯特之泪，正面能顶住液压机超过20吨的压力，却可以从尾部被轻易破坏。道理我们都懂，可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我们该怎么找到它的缺陷。我们可没有这么多的底牌用来试错。” 毕竟命只有一次。 “我想试一下。”项楚的声音不大，但却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和认真。 他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一旁的毛小晴不禁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所吸引，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了他一眼。 当她看到项楚那严肃的神情时，心中不由得涌起一丝错愕。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项楚，以往那个总是嘻嘻哈哈、没个正经模样的他，此刻竟像是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毛小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与项楚初次见面时的情景。那时的他，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无所谓”三个字。他的眼神中弥漫着明显的迷茫，就像一只迷失在大雾中的羔羊，找不到前进的方向。尽管他总是以搞怪的行为和满口混不吝的话语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但只要稍加留意，便能察觉到他那看似活泼开朗外表下隐藏着的深深无助。尤其是他的眼睛，虽明亮动人，却始终缺少一道名为“希望”的光芒。 而这一切，都是由于他那不为人知的童年经历所致。那些痛苦的回忆如影随形，使得他对待生活中的每一件事情都抱有一种漠然置之的态度。这种态度逐渐侵蚀着他的心灵，让他对未来失去了信心和期待。即便是在短短几天之前，项楚依然保持着这般状态，让人既心疼又无奈。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一场楚云的牺牲事件竟然会成为项楚人生的转折点。自那以后，他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改变。这种改变不仅仅体现在他外在的言行举止上，更深入到了他的灵魂深处，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脱胎换骨。 项楚并不知道毛小晴在想些什么，他眼睛一直注视着前方，那个方向，被黑色锁链禁锢的仇让依然还在那里。那个红衣的女人也一直隐匿在暗处始终没有动作。 “郭焱岩，把楚云的刀给我。”项楚说道。他知道楚云的刀被郭焱岩利用能力收起来了。 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郭焱岩，在听到项楚的话后明显愣了一下，但并没有想太多，抬手一挥，一柄金属唐刀凭空出现，向着项楚所在的方向飞去。 项楚没有回头，却好像看到了唐刀的飞行轨迹一样右手朝着身侧一探，稳稳的握住了飞过来的唐刀刀柄，紧接着身形一闪，人已经原地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在被黑色锁链禁锢成一团的仇让身前，“郭尚仁，撤去你的锁链。”他开口大喊。 “收到。”郭尚仁轻声应道，随着话音落下，那双原本紧紧握在一起的手缓缓松开。刹那间，那紧绷着的黑色锁链仿佛失去了束缚一般，纷纷爆裂开来，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声响。紧接着，这些破碎的锁链瞬间化作一团浓郁的黑色烟雾，如同一股黑色旋风般迅速席卷而起，并以惊人的速度向着四周扩散开来。眨眼之间，这阵黑色烟雾便彻底消散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就在郭尚仁撤去锁链的同一瞬间，一直紧盯着这边动静的项楚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只见他手臂猛地一挥，手中那把锋利无比的长刀如同闪电般朝着仇让的头顶狠狠斩去！刀身在空中划过一道耀眼的弧线，带起一阵凌厉的劲风，让人毫不怀疑其威力之大。 然而，面对如此迅猛的一击，仇让却依旧保持着那副轻蔑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一顾的笑容。他甚至连动都懒得动一下，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项楚斩来的刀越来越近，却丝毫没有躲闪或者避让的意思。 果然不出众人所料，当项楚斩出去的刀快要触及到仇让头顶的时候，突然像是撞到了一面无形的墙壁一般，硬生生地停在了距离仇让仅有十公分左右的位置。这一次，项楚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发起狂风暴雨般的猛烈攻击，而是果断改变策略，选择与仇让展开一场力量的较量——用自己手中的唐刀去对抗仇让那神秘莫测的空间能力。 此刻，刀刃与空间屏障相接触的地方开始散发出一阵阵诡异的黑蓝色光芒。这些光芒时而闪烁不定，时而交织缠绕，形成一幅令人心悸的奇异景象。而在这光芒的映照下，可以清晰地看到项楚紧握着刀柄的双手因为过度用力而青筋暴起，额头上也逐渐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但他的眼神却始终坚定无比，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仇让，不肯有丝毫退缩之意。 项楚并没有抽刀，右手握刀保持较力的同时，伸出左手朝前探去，却没有用力，而是通过与那道空间屏障的接触，细细的摸索感知起来。 项楚脸上终于恢复了笑容，眼神迎着仇让跟他对视，嘴角开始慢慢上挑。眼神中，是不过如此的轻蔑和挑衅。 看着项楚的表情，仇让一阵错愕，他不明白对方凭什么会露出这种表情。 这是……轻蔑？ 这是……挑衅？ 他……凭什么？ 项楚收刀后退一步，唐刀在手中挽了一个刀花。 “我一直好奇，为什么空间可以当成屏障使用，原来是这样……”项楚迎着仇让错愕的眼神，缓缓开口说道。 “你想说什么？”仇让在一瞬间的错愕过后，表情又恢复成了原本的轻蔑和狂傲。他不相信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能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 “空间的本质是虚无，是物质与物质之间距离的统称。空间相对于物质来说，本来就是一种客观的存在。它不可能拥有实质，更不可能当做盾来使用。”项楚缓缓开口说道:“我的左手，刚才在接触你那道空间屏障的时候，很明显的感觉到了物质存在的质感。这是不是代表着，你并不是利用所谓的空间屏障阻挡下我们的攻击。你所做的……”他看着仇让，一字一顿的说道:“只是把我们的攻击转移了。” 说着，项楚对着身后的郭问天喊道:“问天，麻烦把你的结界也撤了。” 郭问天一愣，他想说些什么，想了想却没有说出口，抬手将结界解除了。他选择相信项楚。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相信一个刚加入学院不久的新生，但他的直觉告诉他，应该相信。 随着结界的解除，山风恢复，阳光再次洒向众人，众人也终于看清了结界外的景象。 随着结界外的景象展露在众人眼前，众人一阵错愕，不由自主的目光四下环视了一周，直到这时他们才终于明白了项楚的话是什么意思。 结界的外围，平台已经被摧毁的一片狼藉，砖石碎块随处可见，地板被好像被集束炸弹轰炸过一般，到处遍布着一个一个的浅坑。平台外围，有两根大理石的柱子，上面好像也有被铁链勒过的痕迹。最恐怖的是众人左侧的山体上，那道恐怖的斩痕。 众人这才意识到，原来他们之前的攻击都被仇让利用空间能力转嫁到了这些东西之上。 地上那一道道浅坑，应该是项楚的拳轰出来的。 大理石柱上铁链的勒痕，应该是郭尚仁的黑色铁链造成的， 山体上那处恐怖的斩痕，应该是项楚刚才用唐刀斩出来的。 这人将他们攻击的能量，通过空间能力全部转移到了别的物体上。 果然是有人搞鬼！ 对方借助郭问天结界对视线的遮挡，选择用这样的战斗方式，从心理上让众人产生了一种对方不可战胜的错觉。 实力碾压的同时，还要玩心理战。 很明显，这人并不像他表现出来那样的狂傲自大。他，并不轻敌。轻敌只是他表现出来的假象。 项楚对着仇让微微耸肩，说道:“看，我说的没错吧。不过是装神弄鬼而已。空间系能力虽然匪夷所思，但它最大的缺陷就是……对灵魂的负荷很大。”他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毛小晴，笑着问道:“我说的没错吧，晴姐？” 毛小晴微笑起来，一双眼睛笑成了月牙，亲眼见证着项楚的改变，她发自内心的开心。 “没错。”毛小晴微笑着说道:“看来我们都钻进了牛角尖了啊。我们这些学长学姐，居然让你这个学弟给上了一课。你做的很好，项楚。” “过奖了学姐！”项楚转头看向仇让，笑着说道:“接下来，我来试着破一下你这看似无解的能力。我以前看到过一句话，‘所有看似无解的防御都怕一件事，那就是饱和式进攻’，巧了，我既是修炼者，也是修真者。小爷我，最不缺的就是力气，最不怕的就是持久战。要不我们两个比一比，看谁坚持的更久？看谁先撑不住？” 第49章 空间系太bug 所谓修真，乃是追求真实之道。 它不仅仅是一种修炼功法，更是一种对于自我和世界本质的探索与领悟。 此时，仇让站在那里，身上散发出强大的气息。他在灵魂境界上对项楚等人拥有着无可撼动的绝对压制。凭借着敏锐的灵魂感知能力，他能够清晰地洞察到眼前这几个人的实力层次明显低于自己和同伴。因此，他自然而然地有资本表现出嚣张跋扈的姿态。 只是有一点，却是在他意料之外的。 那就是项楚作为修真者的身份。 他利用灵魂感知可以感知到项楚的灵魂境界，却感知不到项楚修真的境界。这是灵魂感知做不到的。 仇让虽然看起来十分嚣张，给人一种狂傲自大的感觉，但实际上他内心深处从未轻视过敌人。 每一次面对敌手，他都会保持高度的警觉和谨慎。 只不过，他善于运用策略，故意营造出一种看似轻敌的假象。这样做的目的非常明确——让对手误以为他掉以轻心，从而放松警惕，暴露出破绽。 这一招百试百灵。 要知道，狮子搏兔尚需全力，更何况是生死相搏的战斗了。仇让深知这个道理，他可不想因为一时的疏忽而导致在阴沟里翻船，落得个悲惨下场。 那些在与人对战时仅仅使出五成力、八成力，始终不肯用尽全力的蠢人，恐怕只有在武侠小说或是日本的某本漫画中才能看到吧。 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搏命局面下，迅速解决战斗，以最小的代价赢得胜利并将对方彻底消灭，才是最为明智且正确的抉择。 只见项楚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令人难以捉摸、饱含深意的笑容。就在刹那间，他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竟突兀地在原地凭空消失不见！正当众人惊愕不已之时，下一秒，项楚却又犹如瞬移般出现在了数米之外。 他单手握刀，朝着一个方向毫无花哨的直接斩击过去，刀身上甚至还能看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刀芒。那是刀身高速摩擦空气产生的视觉残留。 一声金属的碰撞声传进众人的耳中，项楚斩出去的刀诡异的定格在了空中，眼前的空白处，红衣女人的身影慢慢现出身形，双手握刀挡住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好大的力气！”红衣女子面色凝重，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这句话来。为了卸掉项楚这一刀蕴含的强大劲力，她的其中一条腿已经不由自主地半跪在地，而膝盖下方的石砖更是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崩裂成无数细小的碎片，四处飞溅。 项楚手中的刀闪烁着寒光，犹如一条咆哮的巨龙，带着毁天灭地般的气势朝着她狠狠地劈砍而来。这一刀所蕴含的力量简直超乎想象，其威势之凶猛令人胆寒。 项楚这一刀的力道太过恐怖，绝对不是她可以轻易抗衡的。 尽管她在灵魂的境界上稳稳地压制住了项楚整整一个大境界，但在肉体强度方面与身为修真者的项楚相比，就显得相形见绌、黯然失色。 修真者本身就更注重于肉体的修炼。 灵魂修炼者，更多则是侧重于精神层面的提升和磨砺，虽然随着灵魂境界的提升，肉体强度也会得到一定的提升，但这种提升相比于修真者来说，就有些微乎其微了。除非是像毛小晴一样，拥有特殊能力可以提升肉体强度。 这正是修真者在与灵魂修炼者交锋之时最为棘手，且让人无可奈何的地方。 魂技时灵时不灵？ 无所谓！ 他单靠肉体强度就可以硬吃同境界甚至是高他一个境界的灵魂修炼者。 “得先把你这个藏头露尾的烦人家伙先解决掉才行！等一下要和那边的家伙打起来，就顾不上你了，我的队友又发现不了你，不除掉你，我不放心他们。”项楚嘴角上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手上的力道又加了几分，红衣女人架刀的双臂开始颤抖起来，臂弯也开始慢慢变得弯曲，膝盖下方的石砖也再度破碎了一些。 “我说过吧。你的能力在我面前不管用的。”项楚说道。“本来你只要乖乖待着不动，我就发现不了你。结果你偏要作死。” 说着，项楚猛然收刀，然后以更快的速度，更凶猛的力道，再次斩击而下。 金属撞击的声音再次传出，红衣女人的身体再度下陷了几分。 “再来……” 再次收刀，又再次斩下。 红衣女人架挡的手臂已经弯曲到一个夸张的地步，那把刀离她的头顶也变得越来越近。 “再来……” 再次收刀，再次斩下。 女人微微偏头，架挡的两把短刀的刀背已经触碰到了她的肩头。 “再来……再来……” 项楚像发了疯一样，他也不管女人已经暴露在外的头部，只是疯狂的对着女人架挡的双刀一次又一次的斩击，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甚至已经看不见刀身，只剩下一道道残影！ 刀身撞击的声音犹如急促的打击乐一样，叮叮当当的在山顶上回荡，刀身碰撞间迸射出无数道火星。 “不好玩，不想玩了……”项楚将唐刀高举过头顶，用尽全力猛的斩下。 这一次，红衣女人不敢再硬接，好在这一击项楚的动作幅度很大，攻击频率出现了一瞬间的停顿，正是这一瞬间的停顿给了她躲闪的空隙，她趁着这道攻击间隙，用一个狼狈的翻滚朝右侧翻滚出去，躲开了项楚这凶猛的一击。 轰～ 轰然巨响中，砂石飞溅，回头看去，在她刚才所在的位置，那里已经被项楚这野蛮的一击给击出一道深坑。 红衣女人大惊，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染。 这一击如果硬接的话，怕是现在已经交代在这里了！ 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她还从来没见过有谁单靠肉体力量就可以造成这种程度的破坏的。 突然，她目光一凛，浑身汗毛在一瞬间倒竖起来，这是危险来临身体潜意识的应激反应。她来不及多想，身体下意识就要再次躲闪，可这次她却慢了。 砰～ 一声粗重的闷响传进众人的耳朵，项楚身影闪动间，右脚已经结结实实的踢在了红衣女人的背部。 一瞬间，红衣女人的身体就像是足球般，被项楚这恐怖的一脚踢的翻滚着朝山体的方向飞去，一直到撞到山体才最终停下来。 红衣女人头下脚上，整个身体镶嵌在山体中，哇的一口鲜血吐出，两眼一黑瞬间失去了知觉。 项楚没再看红衣女人一眼，收脚转身，目光看向不远处满脸错愕的仇让，微微一笑，说道:“我是不是有点不懂怜香惜玉了？” “确实有点！她的能力本身就更适合暗杀，不适合正面对敌。你能做到这样，真的很好。”仇让拍了拍手，说道。 他嘴上虽然说着云淡风轻的话，脸上的表情却已经将他出卖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脸上狂傲的笑容已经消失了。 “我还是喜欢你一开始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要不，你恢复一下？”项楚笑的非常开心。 “年轻人，不要太嚣张！”仇让双手插兜，表情淡漠的说道。 “嚣张？”项楚迎着他的目光，说道:“我不太擅长这个，这一点还要向你请教一下。” “其实，你们说的没错……”仇让从怀里抽出一支烟放在嘴上点燃，深吸了一口说道:“空间系能力最大的缺陷，就是对灵魂造成的负荷太大，我确实不太适合持久战。空间系不适合持久战是人尽皆知的，你以为我会给你们和我打持久战的机会吗？” 话音未落，仇让右手从口袋中抽出，用力打了一个响指，众人只觉得视野一阵模糊，转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他做了什么？ 他们意识到眼前的男人可能做了什么，却不知道他具体到底做了什么。 “嘁～还在装神弄鬼。”项楚嗤笑了一声，身形一闪，朝着仇让所在的方向冲去。 然后，众人就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项楚居然在他们眼前消失了。 并不是因为速度快，而是真的消失了。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消失。 众人只看到项楚冲向仇让，接着就是一道黑蓝色的光芒乍现，然后项楚就这样凭空消失在众人眼前。 “什么情况？”项楚的声音却从众人身后传来。 众人一愣，纷纷转身看向后方，看到项楚正满脸疑惑的站在那里。 项楚也很不解，明明他刚才是站在几人前面的，他前冲的方向也是仇让所在的方向，怎么会突然就出现在他们身后了？ 项楚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只记得在自己前冲的时候，没来由的突然感觉眼前一花，视野有一瞬间变得模糊，不过也只是很短的一瞬间而已，甚至连一秒钟都不到，他的视野就再次恢复了。 可是等到他的视野再次恢复时，他看到的却是毛小晴他们几人的背影。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解释，一:他们的位置被前面的男人给调换了。二，他被人传送到了几人的后方。 项楚目光四下的打量了一下，几人现在所在的位置没有任何变动，位置变动过的只有他自己。 那第一种可能就可以排除了，剩下的只能是第二种可能:他在前冲的途中被人转移到了几人身后。 难道是…… 项楚心念一动，转身朝着后方走出几步，第一步没有变化，第二步没有变化，第三步还是没有变化，第四步依然没有变化，第五步……变化出现了。 项楚迈出去的脚，在半空中突然消失了，只剩下了三分之二的小腿，他右腿的其余部位就好像被一柄锋利的刀给直接切断了一样，切口平滑，他甚至能看到切口处的肌肉纤维和血管中流动的血液。 奇怪的是，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伤口处甚至都没有血流出来。更加奇怪的是，虽然从视觉上看，他右腿三分之一的小腿和右脚已经完全消失了，但感官上，他却依然能够感觉到右脚和小腿的存在。 项楚尝试着将腿收回，小腿消失的部位和右脚却诡异的又再次出现了。 项楚想了一下，又将手伸了出去，他动作很慢，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指一点一点的变得越来越短，直到完全消失，再然后是小臂，也一点一点的慢慢消失。他转头看向身后的方向，在他身后的方向上，那里居然悬浮着一只断手。 众人看到项楚转头，也纷纷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身后，在看到那只悬浮在半空中的断手时，先是一怔，跟着纷纷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除了郭家老三。 原来是这样！ “这是什么情况？”郭家老三不解的问道。 “是空间折叠。”毛小晴解释道。 “呃……”郭家老三忍捂脸，“你还是说汉语吧……” 毛小晴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白痴解释。 “意思就是说，那个男人利用能力将这里的空间折叠了。”郭家老大解释道。“知道折纸吗？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 “呃……还是不懂……” “这个跟你解释起来很困难，简单点说就是……”郭家老大想了想，说道:“学过几何吗？” “学过啊。怎么了？” “两点之间，什么最短？” “线段最短啊。这小学就学了。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郭家老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确定？”郭家老大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 “当然确定。”郭家老三非常笃定的说道:“天王老子来了，两点之间也是线段最短。” “……”郭家老大不由得扶额，用一副败给你了的语气说道:“你想象一下这样的场景，在一张纸上分别画下两个点，然后将这纸上的两个点重叠在一起，然后折起来。你再想想看，两点之间还是线段最短吗？” “原来如此……”郭家老三恍然大悟。 “两点之间线段最短，指的是在二维空间上的两点。如果把这两个点拓展到三维的话，假如可以将两个点之间的空间像折纸一样折起来，那么这两个点之间的距离，是可以无限趋近于零的。楚云的微虫洞搬运，运用的大概就是这个原理。” “你的意思是说……” “那个男人，利用能力将我们现在所处的这片空间折叠了。” “嘶……”郭家老三倒吸了一口凉气，“所以我才说，空间系真是太烦人了！这简直就是bug！” 第50章 兄弟们，烈士陵园见 空间系确实太烦人了。 明明敌人就在眼前，却就是拿对方无可奈何，而且对方从一开始到现在，甚至都没有移动过，随手间就已经给众人出了两道难题，而且还是无解的。 空间系的致命缺陷确实是不适合持久战，但是那又怎样，所谓一力降十会，境界上的碾压就已经让对方牢牢的掌控了主动权，而他们却只能被动的应对。知道了对方的缺陷又怎么样？关键是对方会不会给你针对其弱点的机会呢？ 就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人参果在五庄观，所有人也都知道吃了人参果可以长生不老，谁又敢去抢呢？镇元大仙心情好了可能给你种地里，心情不好那你可能就成了人参果的肥料。 “空间确实是一种客观的存在，但是别忘了，你们现在也身处空间之中。”仇让轻轻抬起手来，一个微小的虫洞出现在他指尖不远处，他将手探入虫洞内，慢慢的抽出来一把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黑色直刀。 “你们猜的没错，我确实将你们所处的那片空间折叠了，以我现在的境界，这种折叠的速度很缓慢，大概需要五分钟，你们所在的空间才会像完全对折的纸一样，变成两堵墙将你们夹在中间。到那时，你们就像是被纸张困住的虫子，动弹不得。”他停顿了一下，咧嘴笑了起来，“你猜，如果有人拿刀将折叠的纸从中间切开，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会发生什么事？ 答案不言而喻，虫子会和纸张一起，被刀子切开。 仇让面带微笑，缓缓地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柔地从那柄通体漆黑、散发着神秘气息的直刀刀身上轻轻拂过。他的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在与这把刀进行着某种心灵的交流。 \"这把刀可不一般！\" 仇让轻声说道，声音中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和自豪， \"它所用的材质极为特殊，可以完美地承载我所拥有的空间能力。要知道，普通的金属根本无法切割空间，但空间本身却可以切割空间。所以，我给这一招起了个名字——次元斩。\" 就在这时，项楚等几人身处的空间里，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再度上演。他们的身体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所操纵着一般，不由自主地开始不停地变换着位置。而且这种变换并非毫无规律可言，而是以一种缓慢的方式，渐渐地朝着同一个点收拢过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空间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原本还算很大的空间竟然开始逐渐收缩起来，就如同一张正在被慢慢拉紧的大网。而身处其中的几个人，彼此之间的距离也随之变得越来越近。 面对如此诡异的情形，项楚等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们使出浑身解数，试图冲破这个空间的束缚，逃离这场可怕的危机。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努力，结果都只是徒劳无功。每次当他们朝着某个方向全力冲刺时，都会遭遇先前项楚所经历过的那种奇怪现象：刚刚还在前方狂奔，下一刻便会突然出现在相反的方向，仿佛进入了一个永远走不出去的迷宫。不管尝试多少次，最终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模一样，没有丝毫改变。 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 此时此刻，留给这几个人的时间已然所剩无几了。他们心急如焚，一个个都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绞尽脑汁地思索着能够打破眼前困局的办法，但最终却是徒劳无功、无计可施。 就在众人苦苦思索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郭焱岩的身躯竟在不知不觉间缓缓靠近了空间的边缘。而一直虎视眈眈盯着他们的仇让，则微微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只见他手中紧握着那把散发着阴森寒气的黑色直刀，刀刃之上还隐隐约约地荡漾着令人心悸的空间能量波动。 下一刻，仇让毫不犹豫地挥动起自己的右臂，那把黑色直刀犹如闪电般划过虚空，朝着郭焱岩所在的方向轻轻地一挥。刹那间，整个空间仿佛就像是一顶巨大的帐篷突然被人用利刃狠狠地划开了一道缺口似的，一道触目惊心的黑色空间裂缝就这样诡异地横亘在了半空中。更为可怕的是，连同郭焱岩也未能幸免，直接被那恐怖至极的空间裂缝给无情地吞噬了进去。 伴随着“噗”的一声闷响，一阵浓郁的血雾骤然在空间裂缝所处的位置猛然爆发开来。郭焱岩只觉得自己的后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剧痛，他下意识地猛地向前方扑倒而去。那种后背火辣辣的痛感犹如潮水一般迅速传遍全身，并直直地钻进了他的大脑之中，疼得他浑身冷汗淋漓，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先帮他止血。不然就危险了。”项楚一边大喊着，一边迅速地脱下自己的外套，毫不犹豫地将其覆盖在了郭焱岩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上，并使出全身力气用力按压着。然而，令人绝望的是，这一切似乎并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伤口实在是太大太深了，鲜血源源不断地从中涌出，仿佛决堤的洪水一般势不可挡。这样的伤口，想要止血，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天方夜谭。 “撑住，一定要撑住啊！”项楚心急如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但他手上的动作却不敢有片刻停歇。他手忙脚乱地将外套一会儿按压在伤口的左侧，一会儿又移到右侧，试图堵住那不断流淌出来的鲜血。可是，每当他按住一侧时，血就会像狡猾的泥鳅一样从中间溜出；而当他赶紧去按住中间时，血又会趁虚而入，从两侧汩汩流出。 这时，其余几个人也纷纷冲上前帮忙。他们有的紧紧抓住郭焱岩的手臂，防止他乱动影响止血；有的则学着项楚一样，脱下自己的外套衣服试图协助项楚一起包扎伤口。然而，尽管大家齐心协力，这该死的血无论怎样努力都始终止不住。 “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啊……”项楚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恐惧和担忧，发狂似的大声呼喊起来。他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郭焱岩那张逐渐变得苍白的脸，心中充满了无尽的自责与悔恨。他真的不愿意再次目睹有人就这样在自己面前失去生命，那种痛苦和无力感几乎要把他逼疯。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才好？怎么办怎么办……”项楚的声音开始颤抖，带着明显的哭腔。他的内心早已陷入一片混乱，焦虑得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还能做些什么来挽救郭焱岩的性命。 就在这边众人忙成一团的时候，不远处的仇让却冷冷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挂着一抹让人毛骨悚然的冷笑，那笑容越来越深，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彩绝伦的舞台剧。 “这就对了……哈哈哈哈……这就对了……”他放声大笑起来，身体由于兴奋开始微微颤抖，“我最喜欢看到的，就是你们这群弱者挣扎求生的样子了……明明不想死，却什么都做不了，这种苦苦挣扎，又无力挣脱的绝望，真是太漂亮太美丽了……哈哈哈哈……我将它称为……弱者的悲鸣……” “我小时候，曾经溺死过一只猫，知道它当时是什么样子吗？”仇让将手中的直刀再次缓慢抬起，“就和你们现在的样子一模一样……”说着，他便要再次将刀挥下…… “砰——” 伴随着一道震耳欲聋的巨响，如惊雷般的枪声骤然划破长空，毫无征兆地钻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刹那间，原本喧闹嘈杂的场面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时间都似乎凝固了一瞬。而仇让眼看就要劈砍下去的手臂也猛地顿在了半空中，他脸上原本挂着的狰狞笑容瞬间僵住，缓缓转过头去，目光直直地朝着某个方向望去。 那个位置，离他仅仅只有十公分远的地方，一颗细长的子弹竟然诡异地悬浮在空中！那颗子弹正以惊人的速度高速旋转着，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 仇让视线越过那颗仍在飞速转动的子弹，望向更远的地方。 一阵螺旋桨搅动空气所发出的巨大轰鸣声逐渐传入他的耳中，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没过多久，一架通体黑色涂装的武装运输直升机宛如一只凶猛的黑鹰，挟带着凌厉的气势向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疾驰而来。只是一眨眼的工夫，这架直升机便稳稳地悬停在了他们所处平台的正上方。 仇让下意识地仰起头，望着头顶上方。 直升机的舱门被人从里面用力推开，随后几道粗壮的速降索从敞开的舱门内迅速抛射而出，直直地垂落下来。紧接着，九名全副武装的军人动作敏捷地顺着这些速降索滑降到地面上，落在了距离仇让前方不远的位置。 这九位军人刚刚双脚着地，便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枪，齐刷刷地将枪口瞄准了不远处的仇让。 动作整齐划一，训练有素，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站在最前面的那位军人双手飞快地做出几个战术手势。 其余八位军人立刻心领神会，迅速分散开来，摆出了一个严密的守护阵型，将项楚几人护在身后。 军人们的枪口自始至终都指向前方的仇让，脚下却井然有序的三三排开，将项楚他们几人所在的位置守卫在了身后。 “精准射击，三发，间断性射击。”为首的军人下达指令。 一瞬间，枪声像爆竹一样在山顶平台上回荡开来，紧随其后的是弹壳落地的声音。 “哼，一群蝼蚁。”仇让目光一凝，左手前伸，射击而来的子弹全都被他定格在了半空。 军人们看着眼前这匪夷所思的场景，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依然有条不紊的射击着。 “换弹！” 军人们三人一队呈品字型站开，三人的小队每个人也都是呈品字型站开。 两人主攻，一人辅攻。 主攻需要换弹，辅攻就会补上位置成为主攻。 持续循环，射击绝不中断。 “换弹！” “换弹！” “换弹！” 伴随着军人们持续不断的换弹声，仇让身前悬浮的子弹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好像被定格在半空的由子弹组成的雨滴。 自从得知华夏军方同样具备能够伤及修炼者的能力之后，仇让内心深处发生了一些变化。曾经那个对军方不屑一顾、视其如无物的他，如今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忌惮，甚至可以说是恐惧。 然而，令仇让心生畏惧的并非这些手持枪械的普通军人，而是军方所拥有的那些大规模杀伤性热武器。对于这些威力巨大的武器，即便是修炼者，也有丧命的危险。 与大多数骷髅会成员如出一辙，仇让抱持着一种极端的观念：修炼者是高高在上的高等生物，而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人不过是卑微低贱的下等生物罢了。 长久以来，他始终将普通人视作微不足道的虫子，根本未曾正眼瞧过他们一眼。 在仇让看来，即便军人相较于普通民众要更为强大一些，但归根结底，依旧不过是较为厉害些的凡人罢了。 再凶猛的虫蚁，在人类的眼中终究还是毫无分别。 现在，当仇让目睹这群自不量力、居然敢对自己贸然发动攻势的军人时，他内心深处的熊熊怒火犹如火山喷发一般，刹那间被彻底引燃。原本一直挂在他面庞之上那抹充满不屑与轻蔑的笑容，也骤然消散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则是无穷无尽杀意。 仇让猛地抬起手中那把通体漆黑的直刀，其周身所蕴含着的强大空间能力如潮水般汹涌地灌注进直刀之内。 伴随着一声怒喝：“给我去死吧！”他使出浑身力气，奋力一挥手中直刀，刹那间，一道触目惊心的空间裂缝以雷霆万钧之势直直伸展而出，径直朝着左侧那三名军人所处的方位疾驰而去。 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其中一名军人甚至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已经被这道凌厉无比的空间裂缝拦腰斩断，整个身躯当场断成两截，鲜血四溅，惨不忍睹。 然而，其余剩下的八名军人仅仅只是迅速转头瞥了一眼那位不幸身首异处的战友，但也仅此匆匆一瞥罢了。紧接着，他们便毫不犹豫地再次转过头来，继续扣动扳机疯狂射击，每个人的眼神之中都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悲伤以及滔天怒意。 这些剩余的军人们一面不停地开枪射击，一面向前缓缓移动步伐，默契十足地填补上因刚才那名军人倒下而暴露出的防御空缺，严阵以待，毫不退缩。 军人们的所作所为，让仇让更加火大起来。 经过刚才那恐怖的一击，他不但没有从军人们眼中看到恐惧和退意，反倒好像激起了他们的战意一样，射击速度变得更加密集了。 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更喜欢看到的是弱者的苟延残喘。 为什么？ 为什么一群蝼蚁居然可以毫无畏惧的直面神明！ “去死，都去死！”仇让恼羞成怒的再次挥出两刀，又是两道空间裂缝蔓延而出，又有两名军人倒下。 军人依然不退，眼神中战意更浓。 活着的人再次改变阵型，寸步不让的挡在项楚他们几人身前。 见到这样呢情景，项楚几人现在恨不得将仇让生吞活剥了，几人的表情冰冷到甚至可以凝结成冰霜。 他们很急，可他们没能力破开仇让的禁锢，只能眼睁睁看着军人一个一个倒下。 项楚右手用力的抓着地面，手指因为用力已经有些变形，鲜血从指尖流出。 “停下，你们停下吧，你们不是他的对手的……”项楚对着军人们的背影大声喊着，歇斯底里的喊着。 一名军人听到他的喊声，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我记得有跟你说过的，华夏军人不畏失败，更不畏死亡，我们只怕一件事……” 因为全员全副武装，项楚看不到他的样貌，却听出了他的声音，是陈榕。 “陈榕，你们只是普通人，你才只有十九岁……你还这么年轻，你们没有胜算的……不值得……不值得的……不值得把命白白葬送在这个地方的……”项楚眼圈泛红，大声呼喊着。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陈榕笑着，笑的神采飞扬。“对吧连长。” “没错！”说话的是项楚他们在山下遇到的连长高明，他回头看了项楚一眼，转头继续射击，“华夏军人，不会丢下民众自己逃命的。逃这个字，从新华夏建军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在我们的字典里了。” “你们这样做值得吗……”项楚歇斯底里的大吼着，“明明知道毫无胜算，为什么还要坚持呢？值吗？” “胜算？”高明连长笑了，笑的很大声，“哈哈……新华夏成立的那一刻起，先辈们打了那么多场仗，哪次有胜算了？兄弟们，干死这个狗娘养的，奶奶的，死就死了，至少在我们死之前，绝不能让这个狗娘养的伤害到我们这些后辈……” “干了！” “干死这个狗娘养的！” “什么他娘的狗屁超人，复仇者联盟来了，我华夏军人也要跟狗日的掰掰腕子。” “日他仙人板板……老子川洲人，川人不负国……”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连长大声喊着，“兄弟们，咱们烈士陵园见。” 第51章 传承的力量 军人，毕竟也是普通人。 战斗很快演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仇让每一次挥刀，便有一名军人就被拦腰斩断。 军人们一个一个的倒下，活着的却依然不退，战意更浓。 “住手，我让你住手。”项楚歇斯底里的大吼，鼻涕眼泪齐流，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面目表情。 原来人在极度绝望的时候，真的会感官失禁。 步枪的子弹已经打完了，还有三名军人站在场中，三人将步枪甩到背后，又从腿部枪套中快速拔出手枪精准点射。 仇让身前的空中，悬浮的子弹已经汇聚成了一个个的球体。 这些军人一个个悍不畏死的模样让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虫子的挑衅。 在这些他眼中的凡人面前，他一直都自诩为神。 凡人怎么敢挑战神？ “开始有些烦你们了。”他有些烦了。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漆黑直刀，眼神开始变得冰冷起来。 一刀挥下，又是一名军人倒了下去。 这一击过后，场中还站着的，就只剩下了连长高明和陈榕了。 仇让挥出一刀之后，动作丝毫不停，又是一刀挥出，巨大的空间裂缝一瞬间便蔓延至连长高明身前，眨眼间将他笼罩其中。 枪声戛然而止，高明表情一僵，一股极致的痛感席卷大脑，上半身缓慢滑落到地面，鲜血如决堤一般从伤口流出，视线不受控制的开始倾倒向地面，落地的瞬间视线看到了身后的陈榕，肺部的氧气已经明显不足，伴随着血液的流出，意识正在如抽丝剥茧般迅速退出，他胸膛剧烈的起伏，肺部剧烈的扩张收缩，试图获得更多的氧气，说出的话已经细不可闻:“哥哥先走一步了……没能……把你们带回去……是……哥哥……愧对你们的……父母了……下辈子……我还做你们的连长……你们……还做我的兵……” 仇让看着场中仅剩的陈榕，原本收敛的嘴角再次扬了起来:“哈哈哈……是不是很想杀了我？是不是很绝望？这下你应该意识到了吧，区区凡人，怎么敢挑衅神！” “去你妈的神。”回答他的，是陈榕的谩骂以及疯狂射出的子弹。他再不管什么精准射击，一门心思只想将枪里的子弹，射向眼前这个狗娘养的。 尽管明知道没有用。 他想的很简单，哪怕是死，也要多消耗他一些力气。 这样，这些被他们护在身后的人，才能多一分生机。 以肉体去换对方的子弹，这是无数华夏先辈们曾经做过的事情。 堵枪眼，炸碉堡，以命换命…… 他脑海中回忆起曾经看过的一篇外媒的报道。 那是一场采访，采访对象是参与过朝鲜战争的一名美国老兵。 这一位在朝鲜战场退下来的美国老兵说过这样一句话，让他一直记忆尤深。 “朝鲜战场上，当我们接触到华夏军人眼神的第一眼，就已经知道一件事情，眼前这些华夏人不是来和我们分胜负的，这些华夏人是来和我们同归于尽的。” 如今，陈榕也在做这样的事情。像曾经的先辈们那样。 华夏有魂，经久不息！ 这，就是传承的力量。 华夏，从来没有垮掉的一代！ 泱泱华夏，后继有人！ “蝼蚁怎敢？”仇让抬起刀，这一次的目标，仅剩陈榕。 “我让你住手……”项楚双眼布满了血丝，一次又一次的冲撞着那道无形的壁垒，每一次前冲，又脚步踉跄着出现在相反的方向。 项楚抬起自己的手掌，尝试动用自己那时灵时不灵的能力。 “出来，出来……”项楚手臂青筋暴起，用力的痉挛着，他竭尽所能的试图唤出那道无形的力场。可无论他怎么尝试，到头来却没有任何反应。 眼看着最后一名军人也即将葬身刀下，项楚真的是急坏了:“你他妈的……你就等老子死了……你再给老子出来……给我出……给老子出来……给老子出……”项楚已经濒临疯狂的边缘，他抬起左手疯狂的撕扯着自己的右手，很短的时间内，右臂已经被他撕扯的血肉模糊起来。 “去你妈的……给老子……”他刚吼到一半，突然一股无形的力场以他为圆心向周围飞速扩散，力场所过之处，凡是被接触到的物体都在一瞬间化为齑粉，最后消失不见。 项楚先是错愕，然后内心狂喜，他顾不上许多，身体第一时间前冲而出，撞向那道无形的空间壁垒。那道无形的力场好像可以随心所动一般，跟随他前冲的步伐如影随形，将他牢牢包裹其中。 很短的时间，项楚便接触到了那道无形的空间壁垒，这一次却再没有出现之前的情形，那道无形的空间壁垒在接触到他身体的一瞬间，突然仿佛有了实质一般，开始逐步破碎，就像是遭受重击的钢化玻璃一样，一瞬间已经布满了无尽的细纹。 仿佛玻璃破碎的声音传进众人耳中，项楚速度丝毫不减，很短的时间便冲到了仇让的面前不足两米的位置。 仇让目光一凛，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表情有些错愕。仓促之下，他挥手震荡空间，将面前的子弹全部击飞出去，子弹如漫天花雨一般飞速射向四面八方，项楚横在他和剩余两名军人中间，心念一动，无形的力场已经被他展开到极限，犹如一面墙壁一样将他们护在身后。那些飞射的子弹，仿佛是落进炼钢炉里的冰块一般，肉眼可见的开始融化分解，化作漫天齑粉直至消失无踪。 眼见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仇让来不及多想，双手快速在空中滑动，短时间内已经在身前一连布下了十几道空间屏障，依然想着将项楚到来的攻击转嫁到别的物体之上。只是这一次，却没有奏效。 “死来！！！” 项楚就像是子弹穿透玻璃一般，将这十几道空间屏障视若无物，轻易已经突破到近前。这十几道空间屏障甚至连阻拦他脚步都没做到。 在仇让满脸不可思议的目光中，项楚的右手仿佛铁钳一般死死擒住了他的脖颈，只是轻轻用力，便已将他的气管扭断，顿时一股窒息感充斥整个大脑，他肺部控制不住的快速起伏，却没有丝毫作用，只能慢慢的等着血液里面的氧气一点一点的耗尽，瞳孔也开始逐渐涣散。 一直到死，他都睁大着双眼，死不瞑目。 到死他都不清楚，为什么这个低自己一个大境界的少年，可以这么轻易的杀死自己。 第52章 不许哭，给老子笑 项楚松开已经变成一滩烂泥似的仇让，转身跑回郭焱岩身边，他抬起右手，无形力场随着他的心念一动间已经出现在手掌之上。来不及多想，他将覆盖无形力场的手掌在郭焱岩的伤口表面拂过，原本血流不止的伤口居然诡异的止住了，而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结痂。 项楚这一手看的众人一愣，他们没想到项楚这个破坏力极大的能力居然还可以救治。 因为失血过多，郭焱岩的脸上已然没有丝毫血色，而且也早就已经失去了意识。项楚这一下，只是保住了他的命，还是需要抓紧时间救治输血才行。 “问天，盯住那边那个男人，等他的灵魂离开肉体，第一时间将其禁锢起来。有很多情报，我们还要从他口中探出来。”项楚说完，不再继续停留，转身又快步走到幸存下来的陈榕身边。 “你没事吧？”项楚快步走到正抱着高明尸体无声痛哭的陈榕身边，蹲下身查看他的身体。在确认其并没有受伤之后，才终于舒了一口气。 “连长，还有我的战友们……”陈榕抬头看向项楚，语气哽咽的说道:“他们全都……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活下来？连长他，上个月才刚刚当了爸爸，嫂子和女儿还在等他回家。陈强，下个月就要转业了，家里也给他介绍了对象，就等着回去办婚礼呢。赵南，我的班长，上个月刚刚提干，团里已经给他安排了军官培训班，前途不可限量。还有张重、刘增、安景逸……他们……他们……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偏偏是我……” “为什么不能是你？”因为肉体的死亡，连长高明的魂魄脱离肉体束缚出现在身体的上空，他注视着下方哭成泪人的陈榕，欣慰的笑着。 “连长？”陈榕一怔，哭声停止了，“我肯定是出现幻觉了，刚才，居然好像听到连长的声音了？” 高明的魂魄飘到陈榕面前，他弯下腰，想揉一揉陈榕的头，因为是灵魂体的原因，一连试了几次手都从陈榕的头上穿透而过。 “连长，真的是你？”陈榕突然抬起了头，看向高明的目光中，有震惊，更多的是喜悦。 “你……看得到他？”项楚大惊。 “当然看的到，这不就是连长吗。”陈榕起身，像在连队中一样，张开双臂朝着高明扑了过去。可是，他整个身体却直直的穿透过去。他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有些疑惑的回过头来，“这是……” “他现在是灵魂体，你当然接触不到他。”毛小晴也走了过来，向陈榕解释道。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陈榕，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问了出来:“你……以前就可以看到亡者的灵魂吗？” “灵魂？”陈榕被毛小晴的问题问的有些错愕。“我好像从来没有过看到灵魂的经历。”说着，他看向高明的灵魂，有些疑惑的说道:“原来这世上，真的有灵魂的存在吗？”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哭什么！”高明故作凶状的训斥道:“我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吗。你看……”说着，他原地转了一圈。“你啊，就是改不了这哭鼻子的毛病。你是一名军人，血可以流，泪不能流。” “怎么？鼻涕陈这是又在挤猫尿了？” “憨批，老子就是见不得你这副瓜兮兮的鸟样子……” “我说陈榕，丫能不能别整天这样哭哭啼啼的，咱可是爷们儿。真爷们儿，撒尿砸的坑都得比别人大……行了行了，你赶紧打住，眼泪给爷憋回去，爷真见不得这个……” “干哈呢这是？哭个粑粑，瘪犊子玩意儿……” “咦～～恁瞅瞅恁鳖孙个怂包样子，哭啥？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咱当兵的，哪有怕牺牲的？不是我说恁，刚才恁个鳖孙口号喊的比谁都响，这会儿咋了？咦～我日他得，不准哭，给老子笑……” “陈榕，咱这爷们儿几个，就你年纪最小，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以身殉国这样的荣耀，怎么排都轮不到你……再说了，总得给咱八班留个种吧。” 战友们的魂魄，一个一个出现在尸体的上方，陈榕透过被泪水模糊的视线，视线依次从战友们魂魄上扫过，他双脚立正，面向战友们郑重的敬了一个军礼。 “我日他得～这次真的烈士陵园见了，哈哈哈……”赵南，豫州人，人长的极其壮硕，说话的声音跟炸雷一样，一口浓重的豫州话更是他的标签。在连队时，往往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哈哈哈……谁说不是呢，上午还跟我媳妇儿打电话，跟她说我今年年底有假可以回家过年……这下完犊子了，失约了。”张重，黑州人，长得人高马大，身高将近一米九，身体壮硕的像头牛。说话瓮声瓮气的，性格很憨厚，也很乐观，是那种天塌下来当被盖的主儿。 “庆幸吧，你都有媳妇儿了。老子连女人手都还没摸过一下。老子下个月就转业了，家里婚礼都给我准备好了，婷婷就等着我回家娶她过门呢……可怜我这二十好几的人了，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好不容易可以老婆孩子热炕头了，这……唉……不过老子现在也是战斗英雄了，光宗耀祖，无悔了……”陈强，冀州人，身高一米八，体型修长，人长的也很帅，刚进入部队的时候有些奶油小生的味道，整个人斯文的不像话，说话都得翘兰花指的那种，经过几年部队的洗礼，雄性激素暴增，慢慢褪去了斯文，成了当之无愧的兵王。至今团里多项记录都是由他保持的。 “这有什么不好的，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小爷本来就不求长命百岁，只求死得其所。”安景逸，地地道道燕京人，说话行为做派有些混不吝，做事却是个很靠谱的人。 “川军人，川军魂……老子始终莫得辱没了先辈们的名声……我川人，不负国……”刘增，川州人，个子不高，只有不到一米七，却是连队各个科目的全能标兵。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老子天生就是当兵的材料，就是这个身体是爹妈给嘞，莫得办法，否则，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不得行。 第53章 送英雄 增援的直升机没过多久便呼啸而至，伴随着螺旋桨巨大的轰鸣声，一共有四架直升机出现在众人眼前。当机舱门缓缓打开的那一瞬间，众多医护人员犹如潮水般汹涌而下。其中有两名动作迅速的医护人员，他们几乎是以冲刺的速度来到急需救治的郭焱岩身旁，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抬起，快步朝着直升机走去。 上了直升机之后，飞行员立即启动引擎，飞机如离弦之箭一般快速升空，并朝着医院的方向疾驰而去。尽管之前流血和伤口的问题已经被项楚处理过了，但由于郭焱岩失血过多，此刻他的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生命体征也极其微弱，情况依旧不容乐观。医生们深知时间就是生命，必须尽快给他输血救治，片刻都耽搁不得。 而其余留在原地的医护人员，在看到现场如此惨烈的战况时，许多人的眼圈瞬间就变红了。有的人甚至忍不住用手捂住嘴巴，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仿佛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整个场面弥漫着一股悲伤和紧张的气氛。 牺牲的几名烈士的英灵，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医护人员将自己的尸体小心翼翼的拼凑起来装入裹尸袋，神情难免有些落寞。 项楚几人则站立在一侧，表情肃穆悲痛。 医护人员都是普通人，自然是察觉不到这些英灵的的存在的。他们也没时间和项楚他们几人打招呼，小心翼翼的将裹尸袋一一搬上飞机。 军方是通过无人侦查机发现这里的战斗的，并且在第一时间就派人增援过来。高明他们九人是第一批支援过来的。 由于战斗的地方在山顶，靠爬山肯定会增援不及时，所以只能通过运输直升机完成增援。 而由于百汇山下只有一架运输直升机待命，只能乘坐九人，连长高明在接到电话后一刻都不敢耽误，点了八名战士跟着自己上了直升机朝着山顶飞去。 其余救援力量，则需要从营地往这边调。 “敬礼！” 一声号令唤回了众人的思绪，三连连长聂远带着增援而来的战士，一排人敬着军礼，神情庄重的注视着医护人员抬着自己战友们的尸体从身前走过。 战斗结束的太快，他们已经很努力的在往这边赶了，可还是来迟了。 高明看着自己战友们悲痛的表情，微微叹了一口气，他飘到项楚身边，开口说道:“项楚兄弟，能拜托你帮我给兄弟们传个话吗？” “当然可以，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转达的？”项楚眼圈泛红，听到声音转过头来。 高明在项楚身旁说了一些什么，项楚认真倾听着，不断点头。 “聂连长。”项楚向前走了两步，来到聂远身前，伸出手和聂远握了握，说道:“高明连长让我给您传个话。” “传什么话？”聂远眼圈泛红，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 “高明连长说:‘老聂，你小子这次又输给我了啊，怎么样，老子现在是战斗英雄了。又领先你一步。’”项楚学着高明的语气说道:“老子就先走一步了，我们两个，争了这么多年一直没分个胜负出来，这一次，也算是给咱们的比赛画个终点吧。怎么样，到头来，还是老子棋高一着。牛不牛？行了，别太难过，你知道我最见不得别人挤眼泪了，军人以身殉国，这本就是我们的荣耀，没什么可难过的。” “六连的兄弟们，以后还麻烦你帮我多照顾一些。跟他们说，让他们别太难过，可以做他们的连长，我很骄傲。还有妞妞，她刚满月，本来要摆满月酒的，我这次可能要失约了。你是妞妞干爹，这个任务就只能你去帮我完成了。还有，我办公室柜子里有一瓶五粮液，那是我珍藏了很久的，本来打算过年的时候跟你喝一杯的，现在可能喝不了了，你就替我喝了吧。老子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参军遇到了你这么一个好对手，人生得一知己不易，这一点我很幸运。” 项楚慢慢说着，聂远认真听着，他紧紧抿着嘴唇，尽管眼圈已经泛红，依然努力控制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他知道，高明不喜欢这个。 “这些，都是他让你跟我说的？”聂远语气有些哽咽。 “是的。”项楚叹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他……还在这里吗？”聂远知道眼前这几个年轻人都是拥有特殊能力的人，作为军方人员，他多少也是了解一些非人类监管协会和易灵学院的事情的。他知道这些年轻人有着可以和亡灵沟通的能力。 “在的。”项楚点点头，说道:“高明连长的英灵，就在刚才我站的位置。他们……都在……” “那……他们……”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问道:“他们的灵魂怎么解决？” “应该会送到英灵收容所。”毛小晴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帮忙解释道:“灵魂体本身是很脆弱的，放任在外界，很容易出现危险。协会有专门针对那些战死的英灵的安置场所，里面的环境很好，而且也能很有效的得到保护。这一点您可以放心，聂连长。” “那就好……”聂远叹息一声，抬头看向战友们英灵所在的方向，大声说道:“兄弟们，对不起，我来晚了。你们都是好样的。老高，你小子不地道，说好了斗一辈子的，你怎么……失约了……”说着说着，他的语气有些哽咽，嘴唇也微微有些颤抖:“放心吧，妞妞和弟妹那边，我会照顾好的。妞妞没了爸……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他爸……你和兄弟们先走一步……安心等我……我们的比赛还没有结束，你也只是暂时缺席而已……” 英灵们听着聂远的话，很欣慰的笑着。高明微微将头仰起，想努力控制眼泪不流出来，可他现在作为灵魂体，眼泪是控制不住的。尽管他已经很努力的克制，还是有点点星光从他的眼角处滑落，飘散在空中。 “听我口令，立正！” 战士们纷纷立正，身体转向英灵们所在的方向。虽然他们看不到他们，但他们知道他们能看到他们。 “敬礼！” 战士们整齐划一的敬礼，表情肃穆的注视着那个方向。 “送英雄！”聂远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 “送英雄！” “送英雄！” “送英雄！” 山风吹过，空气中，只剩下战士们的声音在山间回荡。 第54章 还是二锅头好喝 三英市，云声酒店，顶楼总统套房内，秦手里拿着毛巾，一边擦着不断滴水的头发，一边从浴室走了出来。 他走到酒柜旁边取了一瓶红酒，拔开瓶塞刚要喝一口，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冰冷且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从脊梁骨升腾而起，仿佛有一条凶残无比、吐着信子的毒蛇正用它那锐利而恶毒的目光死死地锁定住了自己。刹那间，他浑身的汗毛都根根竖立起来，就像无数根钢针直刺皮肤一般；与此同时，他的眉心处也开始不受控制地突突跳动个不停。 这是他身体的潜意识在面对危险时做出的预警。 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不敢轻举妄动。他就这样如同雕塑一般僵硬地站立在原地，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因为他明白，此时此刻，任何一个微小举动都可能成为引发毒蛇攻击的导火索。 在被毒蛇锁定的时候，最好的应对策略便是纹丝不动。毕竟，只要静止不动，或许还能暂时避免激怒这条致命的毒物；可若是贸然行动，那么毒蛇必定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动雷霆万钧的致命一击！ “朋友……”他咽了口唾沫，说道：“有什么条件您尽管开口，都可以商量。您想要什么呢？钱？还是别的什么？”说话间，他缓缓地将双手高高举起，以示自己没有敌意。由于过度紧张导致手部肌肉失控，原本紧握在手中的红酒瓶子也失手掉落在地面上。 伴随着清脆的破裂声响起，猩红如血的酒液瞬间汩汩流淌而出，宛如一道触目惊心的红色溪流，一点一滴地渗透进脚下的地毯之中，并逐渐将其浸染成一大片深红色。 只是这一个举手的小小动作，便是被他拆解成几部分用很漫长的时间完成的，几乎可以说是一帧一帧的来将双手举过头顶。 他说的是汉语，等了一会儿见身后没有回答的意思，怕对方不是华夏人，又用英语重新说了一遍。 “你应该是最后一个了吧？”身后的人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说道，口音还带着浓重的京腔。 “我可以转过来说话吗？即使要谈条件，也要面对面谈吧。”秦保持着一个动作，问着对方的意见。没有得到对方的答复，他依然不敢轻举妄动。 “转过来吧。” 得到了对方的答复，秦再次用缓慢的速度转过身来。在看到对方的面容后，他微微有些愣神。 面前的人，一副标准的上世纪美国西部牛仔的打扮，金发碧眼，络腮胡子，一身磨损的有些旧的棕色牛仔皮夹克，头顶戴着宽大的牛仔帽，这人斜靠在沙发上，双脚搭在桌子上，手里拿着一把大口径的柯尔特左轮手枪，这会儿正指着他的头部。 “您不是华夏人？”他有些错愕的问道。 “如假包换的华夏人。”麦克雷克教授用纯正的汉语回答他。“至少比你纯正。你长着华夏的脸，流着华夏的血，做的却是危害华夏的事。” “枪这东西，可威胁不到超能者。”秦看了眼麦克雷克教授手里的左轮手枪，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举起的双手也放了下来。他又重新走到酒柜拿了一瓶酒，然后取了两只高脚杯走回来，给杯里倒满酒，将其中一只递到麦克雷克教授面前。 麦克雷克教授教授将枪放在桌子上，从口袋里取出酒壶朝他晃了晃，“我喝这个，二锅头。” “白酒啊！”秦嗤笑一声。“低等人才喝的劣质酒。我可喝不惯。” 麦克雷克教授微微笑了一下，拧开酒壶盖子喝了一口酒后说道:“你不懂酒，就像你不懂华夏一样。” “也许吧。”秦用脚踢了一张椅子到麦克雷克教授对面，缓缓坐下，眯起眼睛隔着桌子和麦克雷克教授对视着。“你是谁？” “麦克雷克。现在在易灵学院任职教授职位。这几天干掉你那些杂碎手下的几个小朋友，他们是我的学生。”麦克雷克教授说道。 “没听过。”秦摇了摇头，他瞥了眼麦克雷克教授放在桌子上的枪，说道:“教授级别还用枪吗？华夏的超能者学院也不过如此。” “枪只是武器，也要分谁用。”麦克雷克教授将酒壶收进口袋里，说道:“别人的枪或许不能威胁修炼者，但我的枪不一样。” “哦？哪里不一样？”青年来了兴趣，语气中有些轻蔑。 “呵……”麦克雷克教授咧嘴笑了起来，“找什么的我都见过，找死的我却是第一次见到。” “我来告诉你哪里不一样……”麦克雷克教授话刚说到一半，手已经闪电般抓起了桌上的左轮手枪。 秦目光一凛，刚要有所动作，枪声响起，他的身体瞬间僵硬，在他的眉心处，出现了一个血洞，子弹旋转着以恐怖的动能穿透他的眉心，空腔效应将他的大脑搅得粉碎，子弹从他的后脑飞出，带出一个碗口大的洞。子弹的动能依然不减，又射进了他身后的电视机里才最终卡在墙壁中停了下来。 “早就跟你说过了……”麦克雷克教授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从怀中的口袋里取出一个布袋子将袋口打开对准秦的尸体，伸手一招，一道透明的灵魂已经被他抓在手中，他将灵魂丢进布袋中，封死布袋口重新放回了怀里。 他看都没看秦的尸体一眼，又从怀里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等了一会儿，听到窗外由远及近的警笛声传来，他才不慌不忙迈步朝门口走去。 路过秦尸体的时候，他弯腰拿起地上正在往外流淌酒液的红酒瓶子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又丢回了地上。转身拿起桌上的高脚杯，将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 噗～ 红酒入口，又被他一口喷了出来。他将手里的高脚杯丢到地上，摇摇头说了一句:“还是二锅头好喝。” 说完，他头都不回的走出了总统套房。 十分钟后，警方赶到了现场，将秦的尸体收进裹尸袋后，又有专门的人员将现场完全清理干净。至此，三英市危机终于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第55章 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父亲 运输直升机巨大的螺旋桨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搅动着周围的空气，形成一股股强烈的气流。机舱内，众人相对而坐，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和疲惫，没有人开口说话。整个空间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着，除了那持续不断的螺旋桨噪音外，剩下的只有令人窒息的沉默。 就在不久前，从 n-wa 传来消息，那个一直隐藏在背后操纵一切的神秘人物终于被麦克雷克教授成功制服，并将其灵魂羁押起来，只待后续展开深入的审讯工作。然而，回想起这次行动所经历的种种波折与艰难险阻，众人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这几天下来，充满了未知和危险。无数次的生死较量、激烈的战斗以及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每一个参与其中的人都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尽管最终他们成功化解了这场危机，但为此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其惨重的。太多的人在这次的任务中英勇牺牲，那些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此刻，坐在返程飞机上的人们心情沉重。 按理来说，完成如此艰巨的任务后本应感到欣喜和自豪，但面对如此之多战友的离去，又怎么能真正开心得起来。在这场残酷的战争中，牺牲的人无疑都是当之无愧的英雄，可活下来的人所要背负的却是无尽的痛苦和回忆。 陈榕静静地望着窗外，眼神空洞无神。来时同乘一架飞机的共有九个人，如今回去时却只剩下他孤身一人。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伙伴们如今已阴阳两隔，这种痛彻心扉的感受旁人难以体会。他知道，自己必须坚强地活下去，带着逝去战友们的遗志继续前行…… 毛小晴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从陈榕身上扫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正好需要一个话题打开现在这沉闷的气氛，于是开口问道:“陈榕，你……要不要加入我们？” “加入你们？我可以吗？”陈榕抬起头看着她，眼圈哭的有些红肿，“我肯定是很想的，因为加入你们可以为我的战友们报仇，但我毕竟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易灵学院和协会，它们实际上都是隶属于军方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无论是选择加入我们，还是加入协会，本质上也只是换了一个地方来继续履行自己作为军人的使命与责任罢了。”毛小晴耐心地解释着：“理论上来说，即便你最终成功加入了协会或是学院，你依旧可以保留着军人的身份。至于具体应该如何去加入，其实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复杂。” “等你返回部队之后，只需要向你的上级领导提交一份详细的申请就行了。协会每年都会专门针对军方开展大规模的扩招，而你只要赶在那个时候把申请递上去就行。要是你不太清楚申请该怎么写，或者不清楚该交给谁的话，一会儿我给你一个我的电话号码。不管遇到什么样的疑问或难题，你都可以随时打电话联系我。” “我愿意。”陈榕用力点头，眼神坚定。“虽然舍不得军队，舍不得战友。但我更希望用我的双手亲自为他们报仇。那个组织是叫骷髅会吧。我陈榕在此立誓，除非身死，否则终我一生，我也一定要将这个组织彻底覆灭，否则让我不如轮回，永世不得超生。”他双眼布满血丝，说这些话时，他的眼神不再是曾经那个朝气蓬勃，神采飞扬的少年，取而代之的是狠辣和绝然。 其余几人看着陈榕这翻天覆地的转变，不禁有些唏嘘。果然，只有生离死别才最能改造一个人。 项楚没有说话，他一直盯着陈榕说这些话时的表情，内心更多的是对自我的怀疑。 他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这几天，经历了这么多的事，这么多的生离死别。他陷入了一种神奇的状态之中，他开始思考起了责任和牺牲的含义，过去十几年的经历像幻灯片一样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 关于他过去一切的记忆，居然全都是黑白色的，只有这几天的经历，只有这几天的画面是有颜色的。 他又回想起了毛小晴为了救他，用力将他推开，自己独自赴死时的笑容。 “我是学姐，保护学弟是应该的。” “你是项然大人的孩子，他守护我们，我守护你，这很公平。” 从那一天开始，所有人好像都对自己很呵护，很偏爱。 自己何德何能？ 一切的一切，都源于他是项然的儿子。 对于他来说，父亲好像一直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小时候，每一次听到关于父亲的消息，他都是撇撇嘴，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然后转身走开，等回到自己房间又扑在被子上哭的一塌糊涂。 爷爷奶奶总会苦口婆心的劝项楚，说爸爸妈妈工作辛苦，可能没办法像别的父母那样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但他们依然是爱你的。 这话项楚信，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肉，哪有爸妈不爱自己孩子的。假如有一天自己得了绝症，只有一个人付出生命才能换回自己的命，项楚也绝对相信会这么去做的只有父母。 高中期间，他曾无数次幻想，或许某一天当自己走出校门，会看到一个风尘仆仆胡子拉碴的男人，骑着一辆破自行车等在学校门口，看到自己出来先给自己一个give me five，然后拍着自行车后座对自己挑眉高喊：“儿子，上车，咱回家。” 项楚想过，到时候，自己可能真的会飞扑过去吧？跳的高高的，将自己的手，重重拍在那厚重的手掌上，来一个超响的give me five，然后跳上自行车，高高兴兴的回家。 不需要奔驰，不需要宝马，不需要四个圈，甚至不需要车。只需要一辆破自行车，只要有爸爸来接自己放学，自己肯定也会坐在自行车上笑到哭。 项楚甚至觉得，自己家就是超人特工队，爸妈是男女超人，都忙着在外面打击邪恶拯救世界，却就是无暇顾及自己丢在家里的缺爱boy。 或许有一天，等世界真的和平了，父亲才会从天而降，朝自己露出一口雪白的牙，挥手喊：“嘿，儿子，give me five。” 第56章 我要参加协会考核 项楚把自己过去十几年的点点滴滴全部回忆了一遍。 五岁时，小伙伴得知他可以看到灵魂时，把他当怪胎对待。小伙伴的父母，全都告诫自己的孩子，不让他们和自己过多接触。童年的时光，陪他说话聊天的，只有那些陌生的游魂。 项楚想起了第一次遇到井宝时的情景，当那个四处游荡的小小身影第一次知道有一个同样小小的身影可以看到他的时候，他笑的是多么开心。于是，井宝成了他童年唯一的同龄玩伴，一直陪着他，陪他进精神病院，陪着他慢慢长大。 井宝曾经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你笑得没心没肺，心里却装满了眼泪。我虽然是游魂，但感觉你比我更像游魂。我遇到了你，便遇到了根。可你，依然没有找到自己的根。你对任何地方都没有归属感，将任何人都当成过客，将任何事都当成是故事书里随意可以翻篇的一页纸。 井宝虽然心性始终保持童年，但阅历却是实打实的。他可以轻易看破项楚的伪装，毫不夸张的说，他比项楚自己都更了解他自己。 想到关于自己和井宝的点点滴滴，项楚露出了这两天难得的笑容。 思绪转换间，他的回忆又来到了精神病院。 病院里那些爷爷奶奶对他都很好，虽然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有病，精神不正常，可项楚却从来没有这样认为过。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这些爷爷奶奶甚至比正常人还清醒。 病院里，刘奶奶教他英语，马爷爷教他识字，物理学教授的张爷爷教他物理学的常识，想到张爷爷，就想起了他那把戒尺，他像是封建社会的夫子一样，在他犯错时，会用戒尺打他的手以示惩戒，他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了物理学上，以至于因为一道困扰他很久无法解开的课题思想走了极端，钻进了牛角尖无法自拔。 记得有人说过这样一句话，研究理论物理学的人，内心往往有着宗教般的狂热和执着，执着到一旦他们的信仰崩塌，他们甚至会变得比普通人更加脆弱。 他想起了王奶奶教他弹钢琴。 想起了贾奶奶翩翩起舞的身影。 还有等待神明接引的张爷爷，张爷爷每天都在等着他内心中的神明接引他去到神明的世界。那里是他理想中的天国，是他最后的理想乡。 思绪流转，他又想起了黑白无常范无咎和谢必安。想起了精神病院的交易。正是那场交易，成为了改变他命运的转折点，将他从病院接回现实，步入校园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可有时候，他觉得正常人的生活要比在精神病院活的更累。 他想到了自己同桌每天对自己恨铁不成钢的念叨，想起了老师苦口婆心的劝说。 想起了地中海的刘主任和他的不锈钢保温杯，他总是拿着那个保温杯在校园里到处走，就像是封建社会的巡夜人，将任何未知的危险和学生的叛逆第一时间扼杀在摇篮之中。他那万年不离手的保温杯中，总是会泡着茶叶。他这人还不喜欢用茶叶隔离网，喝茶时总是会将茶叶喝进嘴里，校园中到处都回荡着他吐茶叶的声音。 还有叼着烟斗的校长，时不时的总是会因为吸烟过多而拼命的咳。他为了戒烟买了烟斗，可抽屉里还是藏着烟。全校师生都知道校长要戒烟，全校师生也不止一次看到校长偷偷藏起来抽烟。 想到了高考一百天倒计时，别人都在拼命的学，只为了考一个好的大学，期望可以通过努力换来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可他就是提不起劲来。因为对他来说，这只是一场赌约，还有就是爷爷奶奶期望他能上一所大学，仅此而已。 他好像一直都活在别人的期望之中，过去的种种，他的人生好像并没有一次是因为自己而活的，也并没有任何一件事是因为自己而做的。哪怕成年后第一时间去考驾照，也是因为他想逃离。 老师总说，他是属鸵鸟的，遇到问题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把头埋起来。这句话一点不假。 对于别人来说，他好像一直是透明的。 比起参与其中，他更喜欢的好像是在一旁默默的旁观。不出彩，也不脱离，就只是旁观。 思绪再次流转，画面来到了第一次易灵学院出现在他的记忆中。 第一次去面试，和庄奕贤一起的面试，是他到现在为止第一次感觉自己不是那么咸鱼的时刻。 那一场面试，有刘娇娇，有赵岩，各种天之骄子和他一起参加同一场入学面试，这是一幅根本不敢想象的画面。 再之后，这些天之骄子中最普通的一个，他这个小透明，居然成了别人嘴里的绝世奇才。有那么一瞬间，项楚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不，这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剧情。 可现实就这么水灵灵的发生了，没有给他哪怕一点时间做些心理准备。 再之后，院长单独特训，玄策教授的迷之偏爱，这些都好像发生在梦中。 再然后，画面变成了这次任务行动。 这次的任务，一开始项楚是很排斥的。浑身上下每一处肌肉都在排斥这次任务。 他不想参加的，可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别人。 他只是抱着旁观者的心态来的，结果却深陷其中。 他想起了前几天楚云和他说的话。 “你是我的学弟，毛小晴是我的学妹，作为学长，保护你们是应该的。” “1037，这是我的编号，知道这个编号是怎么来的吗？” “从我二哥那里继承来的。” “三次，大哥是从父亲那里继承来的。二哥从大哥那里继承了这个编号。我又从二哥那里把这个编号继承过来。” “人生可以平滑，但终归要有个目标，总不能每天都回到原点吧。” 找个……目标吗？ 找个什么目标呢？ 项楚思考着。良久后，悠悠叹了一口气，他抬起头来，看向毛小晴，说道:“我要参加协会的考核。” 项楚的突然开口吓了众人一跳，他的声音很大，语气也很坚定，不像是在询问，更像是在通知。 “可是……你才刚刚进入学院，甚至连一堂课都还没有上过。参加协会的话，你的学业怎么办？”毛小晴说道。 “学业不重要，总之我就是要参军。”项楚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着。“我要继承一个编号。” “1037？”毛小晴问。 “对。”项楚点头。“1037，我要继承这个编号。” 第57章 人类的起源(上) 非人类监管协会，华夏协会的燕京总部，这栋四十八层的建筑坐落于燕京市东城区的闹市区，极具现代化和未来感。 二十九层，一间全透明的玻璃房，这里是协会专门针对罪犯灵魂打造的一间审讯室，确切的说这样的房间在整个二十九层有五间，这只是其中的一间。其实要说是玻璃房，也不太严谨。玻璃都是单向玻璃，从外面可以看到里面，从里面却不可以看到外面。因为灵魂体无视物理束缚的特殊性，整间审讯室外围都布满了电磁线圈，线圈通电后，整个审讯室都会被强电磁力场覆盖，将灵魂体牢牢的约束在其中。 这些强电磁力场对灵魂体有很好的约束作用，却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损害，相反的，反倒是拥有肉体的人，在里面时间久了可能会对神经造成轻微的损伤。因此，审讯人员在审讯时都需要穿上特制的抗电磁辐射服才行。 审讯室内，秦的灵魂被电磁线圈组成的约束带牢牢的束缚在椅子上，在他的对面，两名穿着抗电磁辐射服的审讯人员已经就位，负责审讯的两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个人点点头后，目光移到了秦身上。 他轻咳了一声，组织了一下语言后，说道:“对于你，我们没什么要跟你多说的。坦白讲，单就你们这次意图做的事情，这场审讯完全可以不进行的，我个人更倾向于直接抹杀你的灵魂。但是，鉴于你不是华夏籍，本着国际人道主义精神，我们还是进行了这场审讯。” 仇让试着动了动手臂，却发现丝毫动弹不得。他到现在为止还处于一个懵逼的状态，他甚至都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被干掉的。 用枪吗？ 开什么玩笑？枪怎么可能杀死超能者。 他到现在还不愿意相信，那个自称华夏人的西方大胡子男人，居然只凭借一把普通的左轮手枪，就将他给击杀了。动作干净利落，甚至都没开第二枪。 超能者什么时候在面对枪械时变得这么脆弱了？ 他想了一下，有些认命般的笑了笑，说道:“我能问一下，如果我全部交代的话，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吗？” 审讯者:“这个我们不敢保证。具体的，要看你所交代的东西的价值而定。最好的结果，你能保住自己的灵魂，不过坐牢你是肯定跑不掉了。就在刚才，外交部那边给我们来了电话，意大利协会那边曾多次向他们的外交部施压，要求必须停止对你的审讯，并且要立刻将你交给他们，说你是意大利公民，我华夏无权审讯他们的公民。哼～” 审讯者冷哼一声，手掌重重拍在桌子上，站起身来说道:“一群杂碎。我华夏上下五千年，何时惧怕过别人的威胁了？我不妨告诉你，今天你走不了，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别说一个小小的意大利，像当年朝鲜战争那样，让你们丫再召集十七国联军，来试试看，有没有用？吓唬我们？别说现在，当年你们也不行啊。” “别那么大火气吗。”秦笑了笑，说道:“我也没说我不配合。” 审讯者重新坐回椅子上，手中的笔不断在桌子上轻点着:“据我所知，你是华人吧？” 秦:“对，父母年轻时因为工作的原因去的意大利，我是在那边出生的，入的意大利籍。” 审讯者:“说一下你们这次行动的目的吧。” 秦“坦白讲，我知道的也并不是很多。我在教会内部的级别并不高，太核心的东西我了解的也并不是很多。我只是使徒，而且还是排在末位的使徒。教会内部分工极其严明，最高层是十二名神使，负责教会的一切抉择和重大决策。再往下就是使徒，使徒一共有612名，因为我华夏血脉的关系，我在使徒中排在最末位。我能被派过来指挥这次行动，还是因为我会汉语，并且有着华夏血脉的缘故。否则这样大型的行动，是不可能由排在使徒末位的我来指挥的。” 审讯者:“有没有这十二名神使的具体信息？” 秦:“没有，神使一般都隐藏于暗处，身份信息绝对保密。不是我这个级别可以轻易了解的。即便参与教会举行的大型仪式的时候，他们也都是穿着宽大的黑色斗篷蒙面出席的，看不清他们的样貌。这次行动，负责跟我接头的是一个名叫迈尔斯的英国男人，他并非神使，也不是使徒。每一位神使都有专门的传信人，负责向教众或者使徒传达神使的一些指示，他就是一位神使的传信人。” 审讯者:“你们这次来华夏的目的是什么？” 秦低头想了一下，说道:“目的嘛，我也不知道我了解到的是不是真实的。不过肯定不是为了杀人这么简单。我们是教会，又不是恐怖分子。而且，教会也并没有要在华夏传教的意图。你们也知道，华夏境内有着很多神奇的功法或者阵法。我所知道的，我们此次的目的，只是单纯的想要做一个实验。” 审讯者:“实验？什么实验？” 秦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说起来很匪夷所思，就怕你们不信。” 审讯者:“你先说说看。” 秦:“如果我说，我们这次的实验是关于造神的！你们会信吗？”看到对面两人的表情，他无奈的笑了笑，“看吧，就知道你们不信。但这确实是事实。我所知道的，教会这次的目标，就是这个目的。” 审讯者:“你可以详细说一下。” 秦:“你们知道克隆技术吗？利用克隆技术克隆一具肉体出来，然后再赋予这具肉体一道强大的灵魂……”剩下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知道话说到这里，对方已经可以很清楚的领会他要表达的意思了。 秦:“肉体的问题很好解决，最难解决的是这道强大的灵魂。我们并没有见过神，也并不知道神有多么强大，这次的实验就是想试试看，能不能创造出一个接近神明的强大生物出来。” 审讯者:“果然是邪教，神明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居然还有人信。” 秦摇了摇头，说道:“不，你们错了。错的很离谱。” 审讯者:“哦？哪里错了？” 秦:“你们觉得，一个你们认知中的邪教，是凭什么发展到今天这个规模的呢？” 审讯者:“我又不是你们的成员，我去哪里知道。不过也不难猜，无非就是一些洗脑或者精神类的药物控制罢了。” 听到审讯者的话，秦笑了起来，笑的意味深长。 秦:“你们太天真了。” 审讯者:“你想表达什么？” 秦:“任何一个组织或者群体，想要真正的壮大起来，肯定是需要一个贯彻每位成员内心的核心价值观的。任何组织都不例外，包括联合国或者各个国家的政权。否则，不过只是一群为了利益凑到一起的乌合之众而已，这样的一群乌合之众是不堪一击的，迟早会垮掉，怎么可能还会一直壮大下去？一个你们眼中的邪教，能发展到今天这种规模，并且还在持续不断的壮大下去，怎么可能会缺少这个最根本的东西呢。” 审讯者低头想了想，表示认同的点了点头:“或许你说的没错。所以，你们教会的核心价值观是什么？” 秦抬头看了看天花板，说道:“教会的核心价值观是……神明。” “嘁～”听了他的话，审讯者不由得撇了撇嘴，嗤笑了一声说道:“你这个就有点扯淡了。毫无科学根据的扯淡。” “科学根据？”听了他的话，秦也笑了起来:“你觉得现在很多事情，是用现有科学可以解答的吗？别的不说，就说我，我这灵魂体，是用现有科学可以解答的吗？还有那些hic，它们是现有科学可以解答的？” 审讯者反驳道:“那只是现有科学还没有发展到可以解答的地步。” 秦笑了笑，反问道:“那你又怎么确定，神明的存在就没有科学依据呢？” “……”审讯者一时有些语塞。他张了张嘴想反驳两句，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秦:“坦白告诉你，教会之所以能发展到今天这个规模，并且还在持续不断的壮大，根本原因是因为……我们信奉的神明……是真实存在的。” “……”审讯者沉默。 秦:“关于人类的起源，你们了解多少？” 审讯者:“生物进化论，在华夏，小学生都知道这些。” 秦摇了摇头，说道:“太简单了。你们想的太简单了。” 审讯者:“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秦:“关于人类的起源，目前主流的认知有三种理论，‘外星生物创造论’‘神创论’还有就是我们所熟知的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有趣的是，这三个理论，都只是假说。谁都无法拿出有效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理论的真实性。” 审讯者:“关于生物进化论，各国都出土了很多的化石可以开证明这个理论。并且也确实有很多现存生物发生异变的实例。” 秦:“那人类呢？人类本身，就有很多地方不符合进化论。首先是毛发退化，在过去的几十万年里，地球的气温可一直都是偏低的，甚至还出现了数次冰河世纪。毛发的退化，符合生物进化论吗？” 审讯者:“人类拥有智慧，可以猎杀动物，借助动物皮毛抵御严寒。” 秦:“总需要一个过程吧？总不能人类在很短的时间就进化到可以学会借助动物皮毛抵御严寒吧？万变不离其宗，生物的本能永远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生存。人类的很多特征，很明显都不是单纯以生存为目的而进化出来的。” 第58章 人类的起源(下) 进化论是一种科学理论，指以史为鉴找出生命生存规律和发展方向，是对物种起源和发展的一种科学证明。21世纪，以分子钟为基础，以蛋白质pam矩阵和blosum的氨基酸矩阵为证据，在分子系统发生学和进化动力学的基础上，继续发展达尔文的进化论。 进化论的奠基人是英国生物学家、博物学家，查尔斯·达尔文。达尔文出生于1809年，于1882年逝世。 达尔文早期以地质学研究而闻名，而后又在动植物和地质方面进行了大量的观察和采集，提出科学证据，证明所有生物物种是由少数共同祖先，经过长时间的自然选择过程后演化而成。 作为进化论的奠基人，进化论这一理念最先却不是由他提出的。 进化论由布丰和拉马克最早提出，达尔文只是公认的集大成者。 其实真要细说起来，最先提出这一理论的，还要追溯到华夏战国时期的列子，他最早在《说符》中提出:天地万物，与我并生类也。类无贵贱，徒以大小智力而相制，迭相食，非相为而生之。人取可食者而食之，岂天本为人生之？且蚊蚋囋肤，虎狼食肉，非天本为蚊蚋生人、虎狼生肉者哉。 达尔文的进化论，归根到底也只是一种假说，只不过是一个更严谨的假说而已。 从诞生那一天起，这一理论就在不断的饱受质疑，最大的质疑就是，认为其缺乏大量的化石证据，来解释物种间进化过程的过渡期。 理论上，若鸟类为爬行动物进化而来，从爬行动物至鸟类必然出现“过渡物种”，爬行动物为冷血动物，鸟类的体温却常维持比一般生物更高的温度，中间的过渡物种如何平衡这样的生理差异，却始终找不到足够的化石证据来反驳这一质疑。 诸如此类的“进化先后”及“过渡物种”的问题有很多，且大部分没有得到解决。 当然，进化论作为目前最值得人信服的一种假说，还是有无数学者在为这一理论进行论据的补充的。 其中最着名的就是孟德尔，他在达尔文进化论的基础上，又提出了基因突变的假设，以及种群集体进化而并非个体单独进化的理论。算是为达尔文进化论的缺陷做出了一定的弥补。 但始终还是原来的问题，缺乏足够的证据支持，到头来进化论也只能是假说。 审讯者作为非人类监管协会的成员，虽然已经见过了很多超自然现象，包括他自己也可以使用灵魂的能力。但他依然是进化论的忠实拥护者，这一点始终没有动摇。 他一直认为，尽管作为非人类监管协会的成员，他见识过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或者生物，但那只是现有科学还没有发展到可以解释这些东西的高度而已。迟早有一天，科学和真理是可以发展到这一步的。现在也有很多灵魂学的专家学者，在关于这方面的研究中也一直有新的发现和理论产生。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 他对秦的言论有些不置可否，像这类人他见得多了，时至今日还没有碰到过任何一个可以让他完全信服的。 审讯者看了秦一眼，说道:“你所说的神明，是你亲眼所见的？还是这只是你们教会的口头宣扬？” 秦摇了摇头:“当然不可能是亲眼所见。神并不在地球，他们依然还在回归的路上。” “回归？路上？”审讯者抓住了秦言语中的关键点，微微皱眉，说道:“回归？我可不可以这样认为？他们曾经到访过地球，然后又离开了？” 秦点点头:“没错。” “那路上呢？”审讯者继续追问道:“路上是什么意思？他们离开了，又要回来？而且现在就在回归地球的路上？他们是外星人？” 秦再次点头:“没错。” 审讯者撇撇嘴:“扯淡。” 秦很无奈，他耸了耸肩，说道:“你们压根就理解不了。这么和你们说吧，教会内部，有专门建立的通讯基地，就是教会用来和主进行沟通联系的。只不过，那些只有神使才能够接触到。” 审讯者继续撇嘴:“那也是扯淡。外星人？神明？我看你丫脑子有病，还病得不轻。” 秦继续耸肩:“信不信随你。” 审讯者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子上，说道:“虽然我是协会成员，也见过太多现在科学无法解释的生物和超自然现象。但我依然是进化论的忠实拥护者。至于你说的那些什么神啊，外星人啥的，在我看来都是扯淡。这只是你们教会用来给你们洗脑的一些神棍言论而已。” 秦笑了笑:“但你们不可否认的是，教会的言论足够严谨，且没有漏洞。真理不就应该这样吗？谁更加严谨，谁更加接近真相，谁就是新的真理。我从来没有否认过进化论，我只是在说，进化论解释不了人类的起源。两者不能一概而论，明白吗？” “你继续。”审讯者斜靠在椅子上，右手手臂搭在椅背上，翘起了二郎腿，他倒想看看，这个货还要胡扯到什么时候。 秦也不恼，笑了笑继续说道:“提起这个，我们要先确定一个问题。什么是人？或者怎么才能定义一个生物是不是人。人不是一个族群的名称，也不是某一生物类分支的统称。它是一个概念，概念懂吗？生物学家将人归类为灵长类，但同为灵长类的黑猩猩，我们却不会称呼他们叫黑猩猩人。只有人类，才被称为人。” 审讯者:“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秦:“首先我们要先理解，什么是人。就按你刚才所说的，外星人。外星人的前提是，他必须是人。这个没错吧？” 审讯者:“没错。” 秦:“如果是外星的狗呢？或者外星的王八？外星的鱼？这些我们就不能称呼他们为外星人，只能称呼它们为外星生物，这也没错吧？” 审讯者点头:“也没错。” 秦:“ok，我们回归到上面的话题，人和其他生物最大的区别到底是什么？很多人认为，人和其他生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人会使用工具，会直立行走。我觉得这并不严谨。举个例子，黑猩猩。我们都知道，黑猩猩也懂得使用工具，也可以直立行走，他们甚至可以用树枝挖蚂蚁和蚯蚓吃，也会用工具捕杀别的小型生物来吃。如果经过人为训练，它们甚至能学会骑自行车和算术。我们可以称呼它们为人吗？” “继续说下去。”审讯者来了兴趣，他收起了玩味的表情。 秦:“人和其他生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人有智慧，而其他生物所拥有的只能叫智力或者说是本能。” “生命是什么？说白了，生命就是一团蛋白质，通过摄入能量和物质来维持自身运转，进行自我复制以及基因信息传递。生命只是一个载体，最原始的生命状态就是一个不可升级的硬件，软件系统由基因决定。举个例子，假如我们将生物比喻成电脑，那电脑最原始的版本，就是用来计算的。所以电脑也被称为计算机。” “如果你想用最原始的电脑下载软件或者玩游戏，那是做不到的。这是它的硬件所决定的。这也是最原始的生命状态。就像一条狗，你把它送进学校让它去学习小学的基础知识，就算把老师累死，也不可能教会它。这是由它的基因决定的，它只是条狗，仅此而已。你不能让它去做超出他硬件范围的事情。它生来是什么，它就永远是什么。靠它自身是改变不了的。” 审讯者:“我不止一次见到过会算数的狗。” 秦:“你真的以为是狗学会了算数吗？有没有可能是狗记住了人的行为指令？因为它做错了，会挨打，做对了会有奖励。人只需要学会一加一等于二，就知道一个苹果加另一个苹果就是两个苹果。一支笔加另一支笔等于两支笔。” “而狗是不懂得单位换算的。假如人一直教它一个苹果加另一个苹果等于两个苹果，再把苹果换成香蕉，它就不懂了。这时候又需要人来重新教它。对于数学的基本原理和数学的基本逻辑性，你就算打死它，它都是学不会的。” “作为狗，它们是不懂得单位换算，也不懂得逻辑延伸的。八哥和鹦鹉，通过训练都能学会说话。但它们也只是学舌，它们永远也理解不了它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它们只是在模仿人类的发音而已，因为模仿对了，会得到食物，模仿错了会得到惩罚。这些，都是由它们的基因所控制的。这些就是生命的最原始状态，硬件固定，软件也固定。” 听到这一言论，审讯者并没有说话，也收起了原本轻蔑的笑容，转而低头开始沉思起来。 秦继续说道:“再进一步的生命状态就是，硬件固定，而且还可以进行软件升级。比如我们现在的电脑，可以装载各种软件和电脑游戏。我们也可以通过这些软件进行各种复杂的工作和玩各种大型的电脑游戏。” “就好比人类，生下来硬件都是固定的，但是可以通过后天学习学会各种科目，数理化，哲学，文学，编程，经济学，能学会开车甚至是驾驶飞机。这类生命体的缺陷是，只能升级软件，但它的硬件却是固定的。一个人，你就算让他学的再多，他也不可能长出三头六臂来。他也不可能改变自身，拥有水熊虫般的顽强生命力，拥有鱼类一样可以在水中生存的能力，拥有鸟类一样可以自我飞行的能力。这些都是硬件决定的。硬件已经决定了人的上限，我们不可能做到超越硬件上限的事情。作为人类的我们，拥有着无比强大且可以不断升级的软件系统，却被一个极其脆弱的硬件所限制。这是不是很可悲？” 审讯者眉头开始皱了起来，因为他发现了一个很可怕的事情，作为一个审讯者，他现在的思路正在被罪犯牵着走，这是作为审讯者来说，一个极不合格的表现。 但是他又不可否认，他确实觉得面前这个人说的有道理，而且言辞严谨没有破绽，至少作为审讯者，他现在找不到任何观点可以反驳他的这些言论。 审讯者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你继续说下去。” 秦笑了起来，他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已经让审讯者陷入进来，并且也已经对他所说的言论产生了一定的兴趣。至少，他现在找不到任何观点可以反驳自己。 秦继续说道:“最后，便是生物的终极状态。硬件可升级，软件也可升级。在进行以下的言论之前，我还要先提问一个问题。” 审讯者:“什么问题？” 秦:“你们知道圣经吗？” 审讯者:“那个不是宗教产物吗？宗教产物也可以用来作为科学依据？” 秦:“我并不打算用它来做科学依据，我只是想引用它其中的一些观点。” 审讯者:“我了解一些，但是不多。” 秦:“那也够了。圣经创世纪篇记载，神明创造了伊甸园，又创造了男人和女人，也就是第一个男人亚当和第一个女人莉莉斯……” “第一个女人……不是夏娃吗？”审讯者突然开口打断。 “不，第一个女人是莉莉斯。”秦笑了笑说道:“圣经记载，神创造了男人和女人，又用亚当的肋骨创造了夏娃。所以，第一个女人不是夏娃。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点是，在伊甸园中，有两棵树，一棵是生命之树，一棵是智慧之树。” 审讯者:“然后呢？” 秦:“神告诫他们，伊甸园中所有果实你们都可以食用，唯独不可以触碰智慧之树的果实。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神害怕他们在拥有无尽生命的同时，也拥有着智慧。刚才我已经说过了，作为人类，我们拥有着智慧，也就是无比强大的软件系统。却没有与之配套的硬件系统。那么，我们是否可以这样猜想？生命的终极形态，是不是既要拥有无比强大的硬件系统，还要拥有无比强大的软件系统呢？神为什么会害怕他们同时拥有这两样东西？因为神害怕他们同时拥有了这两样东西之后就会变得和他一样，成为新的神明。” 听完他的话后，审讯者坐直了身体，他不再轻视眼前这个人，而是认真思考起他所说的这些事的可能性。 秦看到审讯者动作和表情的变化，微微一笑，说道:“那么，作为人类，我们像不像是亚当他们的另一个对立面呢？我们吃下了智慧之树的果实，却不被神允许触碰生命之树的果实。” 审讯者:“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不可否认的是，我找不到任何言论反驳你的观点。” 秦:“我口中的神明，就同时拥有着这两种果实。无尽的生命，以及无穷的智慧。而在地球上的我们，也就是人类，只不过是神明创造出来的有致命缺陷的不完整生命体而已。” “……”审讯者无言。 秦:“人类和动物最大的区别还有一个，那就是灵魂。作为协会成员的你们，应该见过很多灵魂体吧？但你们有没有见过除人类以外的，别的生物的灵魂体呢？” 审讯者想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并没有。” 秦笑了:“作为神明，主并不忌惮我们这些有缺陷的生命体。但他却不允许一件事的发生，这件事，也是我们这次任务的主要目标。在华夏这片土地上，有一类人，正在尝试去做一件神不允许的事情。他们拥有了智慧之树的果实，现在还在尝试着吃下生命之树的果实。这类人，就是华夏所独有的——修真者。作为当今世界最强者的项然，主并不忌惮他。因为他的灵魂潜力不足，他只是单纯的肉体强大而已。但现在，华夏却出了一个小朋友。他既有着无限潜力的灵魂，同时又踏入了修真者的行列。” 听到这里，审讯者目光一凝，他眼中含着浓浓的杀意，注视了秦的灵魂体很久，才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所以，你们这次真正的目标是……项楚？” 秦耸耸肩，说道:“没错。他是我们这次行动的主要目标。至于地缚灵也好，造神实验也罢，这些都只是顺手去做的。失败与否都不重要。能成功当然好，失败了也没关系。这只是教会的一次尝试而已。但那个叫项楚的小朋友，却是主亲口交代，要扼杀在摇篮里的目标。” “你们这些杂碎。”审讯者怒目注视着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他还是个孩子。” “孩子？”秦笑着摇了摇头，“主不在乎这些的。” “你们怎么知道项楚一定会参加这次行动的？”审讯者问道。 “这个……教会自然有教会的办法。” “华夏协会内部有内奸？不对，内奸应该是在易灵学院。”他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一个解释。 秦笑了笑:“其实也不排除协会内部也有内奸的可能。” 审讯者狠狠瞪了他一眼，转头对负责记录的工作人员说道:“将他收押。我去一趟顶楼。”说完，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顶楼，那里是会长安然的办公室。 事情紧急，他必须赶紧向会长汇报才行。 第59章 回归 夫明道正德，不计功利；况亡唇寒齿，必罹祸殃。 溯彼庚寅，虎贲东助。举国后盾，赳赳昂昂。 移檄吊民，惟仁惟义；摧坚陷阵，克勇克谋。 云山对决，敌魄震慑；长津鏖斗，我武惟扬。 突破临津，似迅雷之难掩耳；阻击芝浦，若熊貔之怒搏逐。 上甘坚守如金汤，长夏反击赛鹰隼。雪原冻冱，岂寒壮士赤忱之心； 沙场焰腾，不移英雄磐石之志。浴血百战，捷报频传。终靖劫波，再致安泰。 呜呼将士，华夏凤麟。未尽梁栋构厦之才，竟酬以身报国之愿。 一朝殂谢，万户失声。云山苍苍以默哀，江水汤汤而衔恨。 岁月流迈，怆怀常新。孰不欲生，志士取义。精神耿耿，千载扬光。 领袖夙愿，忠骨还乡。礼遵国典，情溢四方。 鲲鹏迎卫，“水门”洗尘。菊芳松翠，雅乐盛陈。 魂兮归来，云旗飘扬。报功劝善，令德孔彰。 魂兮归来，增耀国华。佑启世人，踔厉奋发。 敬业精进，勇毅是崇。孜孜明体，赫赫建功。中华复兴，国泰运通。 这，是第十一批朝鲜志愿军战士的安葬祭文。 此时此刻，项楚突然想到了这一段祭文，内心不由自主的默念起来。 这里，是百汇山牺牲的八位烈士的追悼会，项楚、毛小晴还郭氏两兄弟，几人身着黑衣，手中撑着黑伞，表情肃穆，连许久未曾露面的麦克雷克教授也到了场。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可能天公也在为此而哭泣吧。下落的雨水打在伞面上，啪啪作响。灰黑色的天空，更像是在场众人此时的心情。 项楚从始至终，整个人都是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毛小晴转头看了一眼他的侧脸，微微叹了口气，又转了回去。她能感觉到，经过这一次的任务，项楚的心性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可能是一件好事，但又不绝对。 项楚保持着浑浑噩噩的状态参加完了追悼会，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追悼会场，也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的酒店。 他躺在床上，双目无神的盯着天花板发呆，内心翻涌。 他又回想起了百汇山上，战士们不计生死的守护。虽然明知不敌，却依然寸步不让的守护在他们身前。这是一种精神，也是一种信仰。更多的，却是责任。 华夏这片天，就是靠这一个又一个的普通人撑起来的，而不是他们这群所谓的修炼者。每一个人都在尽自己的责任，可自己的责任又是什么呢？ 他想起了院长的那句话: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如果你拥有足够的能力，却不想承担足够的责任，那是对这份能力的玷污。 项楚将双手移至眼前，怔怔出神的看着自己的手掌。自己这双手，在这短短几天里，也取走了三个人的生命。虽然他们都是一群十恶不赦的暴徒，但终归也是生命。 杀人的感觉并不美好，但杀的多了，好像也就习惯了。 或许，我真的该找到一份属于自己的责任吧。 或许，我真的该像楚云说的那样，为自己找到一个目标吧。 想着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沉沉的睡去了。然后，又再次经历了那个一直伴随着他的梦。 梦里，那巨大的空间中没有任何实质的物体，他好像置身于太空的真空环境一样，整个人悬浮在那个地方，没有方向的概念，也没有光线。整片空间一片黑暗，看不到任何东西。 但他的感官里，却能够清晰的感知到在他的身体四周，充满了数不尽的物质，这些物质用肉眼是不可见的，但他就是可以清晰的感知到它们的存在。 这些物质，有时会组成一片巨大的团，有时又会散开成无数个肉眼不可见的点，有时又会变成各式各样的形状，有时又会形成各种各样的物体，有时它们甚至会组成一个生命体，并演化出生命体从出生到死亡的全部过程。 他通过意识，将这群肉眼不可见的物质分散开，它们就像一群活跃的精灵一样，永远向着一个方向不停的旋转，翩翩起舞，好像永远都不会累一样，就这样一直的旋转，甚至可以一直持续到时间的尽头。 这些肉眼不可见的物质是无穷尽的，数量可能比撒哈拉沙漠里的沙都要多出几个数量级。 这些肉眼不可见的细小物质，每时每刻都有着数不清的数量在湮灭，然后又会在同一时间有数不清的新个体在诞生。长此以往，循环往复。 他用意识尝试着将其中一个个体捕捉，将他们分解成两个个体。然后神奇的事情就发生了，尽管已经被分开，这两个个体之间依然还会保持着同步联系。他用意识抓住将其中一个个体开始移动，另一个个体就会做出相应的动作。他用一个个体在虚空中画出一个图案，另一个就会完美的将这个图案在不远处复刻出来。无论距离多远。 项楚甚至觉得，如果能把这两个个体以天文单位的距离分别放置在宇宙两个不同的位置，它们依然还是可以同步完成这种联动。 第二天早上，项楚是被几声敲门声给叫醒的，他拿过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多钟了。这是他这几天里，难得的一次懒觉。 项楚穿好衣服走下床去打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是毛小晴。 “怎么了？”项楚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问道。 “要不要去吃早饭？”毛小晴语气轻柔，微笑着说道:“不过现在这个时间，估计要早饭和午饭一起吃了。” “怎么不叫醒我啊。”项楚闪开一个位置让毛小晴进了房间。 “你先坐一下，我去洗漱一下。”他指了指沙发，一边说着一边向洗手间走去。 “反正也没事，任务也结束了。这几天一直奔波战斗，你们应该也都累了，就想着让你睡个懒觉，所以也就没叫醒你。”毛小晴走到沙发边坐下，随手拿起电视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一边和项楚说话，一边无聊的换着台。 “郭家兄弟呢？”项楚一边刷着牙，一边冲着外面喊。 “他们两个一早就去了军区医院。”毛小晴心不在焉的放下电视遥控器，歪头跟洗手间里的项楚对着话。“郭焱岩昨晚就醒过来了，因为时间太晚军区医院那边就没通知他们两兄弟，一大早打来电话通知的他们，两兄弟放下电话，火急火燎的就冲去军区医院了。” “他没事吧？”项楚漱完口，用毛巾擦着嘴。 “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失血过多。”毛小晴说道。“因为你的能力，郭焱岩送到医院的时候伤口已经愈合了，昏迷也是因为失血过多，输完血后很快就脱离了危险。之所以昨晚才醒过来，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的身体疲劳加上灵魂过度透支的缘故。” “那我们要不要也去医院看一下？”项楚问道。 “不用了。”毛小晴说道。“我过来就是叫你去吃早饭的。我是被饿醒的。昨晚没吃东西，现在肚子里空空如也。我们先去吃饭吧，吃完饭回来收拾一下东西，差不多我们也该回燕京了。郭焱岩那边今天就可以出院了，一会儿军区那边会派车过去接郭家三兄弟，然后再过来接我们去机场。到时候你就能见到他了。” “也好。”项楚点点头，从衣柜里扯了一件外套套在身上，“那我们走吧，去吃什么？” “吃肉。”毛小晴两只眼睛笑成了月牙，语气有些撒娇的说道:“我现在就想吃肉，大吃一顿。谁都别想拦我。” 项楚微微愣神，他好像还从来没见过毛小晴的这一面。 “行～听你的。”项楚说道，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先说好，我身上可没钱了。这一次可要你请客。”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就算你敞开了吃又能吃多少啊。”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房间。 很快，毛小晴就为自己刚才打下的包票而后悔了。 她想过项楚能吃，却没想过一个人居然可以这么能吃。 她眼睁睁的看着项楚将第十二道菜风卷残云的消灭掉，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想喊服务员过来加第十三道菜。厨师出餐的速度，甚至都跟不上他用餐的速度。 “你……一直都这么能吃的吗……”毛小晴手里拿着筷子，自始至终她只来得及夹了一块溜肉段，而且还只吃了一半。剩余的时间，她则是一直看着项楚在她眼前表演食物消失术。 “还好吧……”项楚嘴里还塞着半只没啃完的鸡腿，一边已经抬手又招呼了服务员过来。 “先……先生……您还需要点什么……”服务员也一脸目瞪口呆的走过来，甚至周围所有的服务员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忙着手里的工作，注意力早就被这边疯狂的场景给彻底吸引了。就连食客都停止了用餐，目光直直的盯着这边。 这人……是饿疯了吧…… “哈哈哈……”一道爽朗的笑容传来，项楚叼着半个鸡腿转头看去，是一个头发花白，身穿老式军绿色军装的老人。 老人看到项楚的目光转过来，朝着他比了一个大拇指:“小伙子可以，好样的。爷们儿，就得有个爷们儿的样子。跟我年轻时不遑多让。不是跟你吹，爷爷我年轻时，大肉包子我能吃二十多个。” 第60章 深渊之门 结账时，毛小晴看着账单感觉到了肉疼。 说好了是陪自己出来吃饭的，结果自己就只吃了几块溜肉段，剩下的全让项楚一个人给炫了。 项楚一条腿搭在旁边的椅子上，拿着牙签正在剔牙。他一点都不客气，招招手又要了一份餐后甜品和一壶茶。 郭家三兄弟还要等很久才能到，他们这次过来出任务本来带的东西就不多，也不用怎么收拾，吃饱喝足了也不走，就坐在座位上聊天。 “感觉你现在，变了好多。不像一开始遇到你时那样散漫了。”毛小晴小口吃着餐后的甜食，由于他们这次的消费比较高，餐后的甜点是饭店免费送的，是两块草莓味的奶油蛋糕。好在蛋糕是一人一份，否则毛小晴真的很怀疑项楚会把她这份也消灭掉。 “想通了一些事情，整个人都变的轻松了。”项楚挖了满满一勺奶油放进嘴里，“其实之前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也挺累的。人啊，不管你要做什么样的人，都是要付出努力的。想变得好，要承担很多东西，也要付出很多东西，时间、精力、专注等等，很累。” “想做咸鱼，也要承受很多东西，别人的目光、背地里的指指点点、恨铁不成钢的唠叨、老师异样的眼神等等，也很累的。以前从来没想过这些东西，就像楚云说的那样，我的轨迹是一个圆，每一天醒来就是起点，每一天睡去就是终点，循环往复，没有任何变化。就好像我每天的生活就是为了活着。” “所以你今后是什么打算？发奋图强？”毛小晴将鬓发撩到耳后，微笑看着他。 “倒也不至于。”项楚将最后一口蛋糕塞进嘴里，给自己倒了杯茶。“楚云跟我说，让我找一个目标，试着朝一个方向前进看看。说实话，我这几天想了很多，也没想到到底什么才是我的目标。想累了，就不想了。既然想不到，干脆就不想。楚云是为了救你和我才牺牲的，所以我就想，既然他身死了，那他的目标就由我来替他达成。好歹也算是一个目标吧。” “所以你才要参加协会的选拔？”毛小晴问。 “嗯。”项楚点点头，“我要先继承他的编号，然后用这个编号替他再活一次。” “协会的选拔不同于学院。”毛小晴提示道:“学院会对你大开绿灯，是因为看中你的潜力。协会却不会因为这个就特招你进入的。你加入协会的目标应该是执行者吧。执行者可都是行走于刀尖之上的人，无时无刻都在面临着生命危险。他们是直面hic，拼杀在第一线的人。而且……” “而且什么？” “执行者的死亡率很高。根据协会统计，执行者的平均寿命，只有不到三十岁。时至今日，已经有无数的执行者牺牲在了与hic战斗的过程中。”毛小晴说道。 “说起来，我对协会还一点都不了解呢。你们所说的执行者，到底是什么？是职位吗？还是什么？”项楚疑惑道。 “是职能。”毛小晴说道:“协会中有很多个部门，各自负责不同领域的工作。像科研部、装备部、后勤部这些，都是属于后勤部门。这些部门是不直接参加战斗的，他们的能力大部分不具备任何杀伤力，也根本不适合战斗。除此以外就是行动部门了，行动部门也分成几个部分，情报人员，执行者，守望者，猎魔人和守门人。” “后勤部门那些我大概能猜到他们是做什么的。行动部门的话，除了情报人员我能理解之外，剩下的这些我就不太理解了。”项楚说道。 “这个确实需要详细跟你说一下。”毛小晴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那我就一个一个跟你说吧。首先是执行者。执行者所负责的工作，基本就和我们这次的任务一样，协助当地驻守的守望者小队，来处理一些他们能力范围以外，无法解决的一些事件。” “明白了。”项楚点头。 “至于守望者，我想你应该也能猜到他们的职责了。守望者是负责驻守在各个城市的协会作战成员。一般由九至十二人组成。守望者小队负责的，就是在他们所驻守的城市出现疑似类人型智慧生物的时候，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将其处理掉，避免事态扩散造成更大的伤亡。除此以外，还要对那新发现的，觉醒灵魂能力的人进行登记备案。”毛小晴说道。 “那猎魔人呢？感觉这个名字挺拽的。”项楚问道。 “猎魔人的话，他们的职责比较特殊。”说到这里，毛小晴表情有些异样，她叹了一口气，说道:“猎魔人的职责，有点类似冰球比赛里的自由人。” “冰球？自由人？那不就是负责打架的吗？”项楚瞪大了眼睛。 “差不多……”毛小晴有些无奈的说道“猎魔人确实就是负责干这个的……如果说执行者的职责是在保证将影响降到最低的情况下，协助当地守望者小队将事件解决掉的话。那猎魔人出动的话，则完全不需要顾忌这些。猎魔人的存在，就是负责用最快的速度将事件解决掉，不计任何代价。” “呃……不计任何代价的意思是？” “就是说可以不管影响，不计后果。”毛小晴说道。“猎魔人存在的目的，就是负责将目标用最快的速度抹杀掉，不管造成多大的影响，都有专门的部门负责帮他们扫尾。猎魔人的职责，除了要应付hic以外，还要负责缉拿那些犯了危害公共安全罪，滥用魂技的不法修炼者。” “我去！”听到这里，项楚眼睛都亮了起来。“这个屌，这个太屌了！我想做这个猎魔人。” 项楚最怕的就是麻烦，执行者的职责他也很喜欢，但执行者战斗的时候貌似顾忌太多，总感觉很不爽。 听到猎魔人的介绍，项楚心里顿时就豁然开朗了。 “哪有那么容易啊。”毛小晴说道。“猎魔人那样的战斗风格，破坏力太大了。一般需要他们出动的任务，都是非常棘手的。基本都是执行者没能力解决的任务，才需要猎魔人出动的。所以，猎魔人对成员的实力和潜力有着近乎苛刻的要求。整个华夏协会，执行者有数万人，猎魔人才只有五十四人而已。这样夸张的比例差，想想都知道猎魔人对成员的要求有多么苛刻了。” “精英中的精英啊！”项楚说道。 “猎魔人一般都是以小队的形式出动的，基本都是九人的队伍。猎魔人不受约束，由会长和协会特别行动处处长直接管辖。成员一般也都是由各个小队的队长直接挑选的，除此以外不接受协会指派成员。他们只接受举荐，不接受选拔，也不接受调遣和调剂。所以，你想加入猎魔人小队的前提是，你要认识其中一个猎魔人小队的队长，并且他还要对你的实力和潜力完全认可才行。” “你这么说的话……我更想加入他们了……”项楚说道。 “……你还是先通过协会选拔，成为协会的正式成员再说吧。”毛小晴有些无语的说道。“猎魔人小队距离我们还太过遥远。” “我们？”项楚愣了一下。“你也要参加协会选拔？” “当然。”毛小晴说道。“易灵学院本身就是协会的预备役，我作为学院的优秀学生代表，当然会参加协会的集中选拔。” “和我一起？” “本来我是打算等毕业以后再参加协会选拔的。”毛小晴说道。“因为你的关系，我决定提前参加选拔。” “因为我？”项楚怔了怔。“我有这么大的面子吗？” “想什么呢。”毛小晴摆摆手，说道:“我只是不想落后于自己的学弟。我可是学院大姐大，学弟都进入协会开始对敌作战了，我还在学院读书。传出去我面子往哪里搁。” “呃……好吧……”项楚说道:“那，守门人呢？守门人主要负责什么？” “守门人的话……”毛小晴看了一眼项楚，叹了口气说道:“这么和你说吧，项然大人就是守门人之一。而且，他负责镇守的，还是最大、最危险、环境也最恶劣的门。” “门？什么门？”项楚抓住了毛小晴话里的关键点。 “我也是听说的。”毛小晴说道。“2012年，地球曾经经历过一场全球性的灾难。” 项楚一怔，他突然想到了父亲日记里记载的那些事情。 仔细想想，父亲那本日记所记载的，好像就是2012年的事情吧。如果真像父亲日记里记载的那样的话，那场灾难过后，好像普通民众都被清除了记忆。至于参与过那场灾难的特殊人员，好像也都签了很高级别的保密条例。 包括楚云好像也提到过这次灾难，而且他的父亲好像就是在这场灾难中牺牲的。 这么看来，毛小晴只是听说却不知道事情原委，也就说得通了。 “守门人基本都是由协会顶尖战力所担任的。”毛小晴说道。“协会内部称这些门为深渊之门，传闻门的那一头存在着足以灭世的恶魔。为了防止它们出来危害人间，必须有专人负责镇守才行。守门人的主要职责，就是这个。” “那像这样的门，华夏有多少？”项楚问道。 “我也只是听说。”毛小晴说道。“据说单单只是华夏，就有六十四个这样的门，分别由华夏最强战力的六十四人负责镇守。而项然大人作为人类最强者，则负责镇守南极那个最大的门。” 南极吗？ 项楚小声念叨了一句，在心里默默将南极记了下来。 有朝一日，自己一定要去一次南极。 第61章 去一个地方 临近中午时分，阳光逐渐变得炽热起来，将大地笼罩在一片金灿灿的光芒之中。 就在这时，郭问天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铃声清脆地响起，打破了房间里原有的宁静。 项楚拿起手机接听，电话那头传来郭问天的声音：“喂，项楚，打电话过来就是跟你们说一声，我们这边已经从医院出发了，估计再有十几分钟就能到你们那儿。”一旁的毛小晴听到这话，开始动手收拾起行李来。 两人手脚麻利，不一会儿便将各自的物品整理好，装进了行李箱。随后，他们提着箱子快步走出房间，来到了酒店大厅。 大约过了十五六分钟，一阵轻微的引擎声由远及近地传来。紧接着，一辆黑色的 mpv 缓缓驶到了酒店门前。车刚刚停稳，驾驶座一侧的车门便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原来是高冉！ 只见他动作利落地跳下车来，面带微笑朝着项楚和毛小晴走来。 “哈哈，我听说你们今天就要离开了，所以特意赶过来给你们送个行。”高冉爽朗地笑着说道。他先是走到毛小晴面前，伸出右手与她轻轻一握，接着又转向项楚，同样握住他的手，并用力地摇了摇，同时还用左手亲切地拍了拍项楚的肩膀，夸赞道：“你小子可真不错！这次任务表现得如此出色，把我这个东道主的风头都给抢走喽！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咱们这些做学长学姐的，这次可全都得靠你这位优秀的学弟啦！” “嘿，高大哥您这么说话我都有点不习惯了。”项楚脸上挂着笑容，轻声说道。 只见高冉微微挑眉，露出一抹笑意回应道：“那我该怎么说话？难不成要像个神棍似的？说话云山雾罩，不知所云？哈哈！” 项楚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双手不停地挥舞着，嘴里念叨起来：“哎呀呀！祸事祸事，这情况甚是不妙啊……”边说还边模仿起高冉卜卦时的神态动作，学得惟妙惟肖。 高冉见状，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一边笑，一边抬起手来，用拳头轻轻地在项楚的胸口捶了一下，打趣地说道：“好小子，还学起我的样子来了。” 接着，高冉稍稍收敛了笑容，神秘兮兮地凑到项楚跟前，压低声音在他耳边悄悄说道：“本来嘛，我还寻思着让你们晚走两天。你可不知道，我知道一个夜店，那里头的妹子一个个都水灵灵的，漂亮极了。原本想着带你和郭家三兄弟过去好好快活快活呢......” 听到这话，项楚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尴尬，嘴角不受控制地疯狂抽搐起来。他连忙摆了摆手，结结巴巴地回答道：“这......这个就不必了吧......这种地方小弟实在不是太感兴趣......” “咋的？听说你小子这两天竟然抑郁啦？”高冉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压低声音，似乎生怕被旁人听到似的。他那略带戏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人，接着开口道：“不过，看你这样子可不像是抑郁的样子！不是我要批评你啊，你小子这心理素质也未免太过脆弱了些。” “就这点承受能力，你可得好好跟你高大哥我学学才行！我的人生格言就是，‘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就算天真的塌下来，那也是先砸死个子高的。像咱们这样年轻轻的，哪能有那么多烦心事儿呢？你还给自己整抑郁了，嘿，你小子挺会玩儿啊！” 听着高冉连珠炮似的话语，项楚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张张嘴，发出一个含糊不清的音节：“这……” 看到项楚这副模样，高冉挑了挑眉，追问道：“难道是因为楚云？” 项楚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轻声应道：“算是吧……” 高冉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提高音量嚷道：“楚云如今可是响当当的战斗英雄！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儿！而且，人家的灵魂不是还好好地存在着嘛！就连他本人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你倒好，居然给自己整抑郁了。我还听说，你竟然还让楚云给你做思想工作、开导了你老半天？” 项楚尴尬地挠了挠头，嗫嚅着解释道：“也……不能说是开导吧……只是当时和他交流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自己特别无能为力。” “看着战友死在自己面前，心里不好受吧？”高冉问道。 “呃……嗯。”项楚很直接的就承认了。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这很正常。”高冉再次拍了拍项楚的肩膀。“我还听说你要参加协会的选拔？” “嗯，是的。” “那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高冉说道。“既然想好了要走这条路，那就要有并肩作战的战友在自己眼前牺牲的心理准备。生离死别对于我们来说，太正常了。加入了协会，基本就已经确认了结局肯定是以悲剧收场的。” 他抬起手拍了拍项楚的肩膀：“我们这群人，面对的敌人可不是人类。那些怪物，对人类是没有怜悯之心的。这不像人与人之间的战争，作为同类间的战争，即便有再大的仇怨，大部分还是会遵守作为人类的底线的。在战场上可能要拼个你死我活，战争结束了也不是不能做朋友。大家都是听命行事，各自履行自己的职责。会有敌对无非也就是立场不同而已。” “那群怪物却不一样。”他继续说道。“它们和我们压根不是同类，当然也不会遵守我们的底线。你见过狮子对兔子有怜悯之心吗？在狮子眼里，兔子甚至都不能算是敌人，只能算食物。你会对自己的食物有怜悯之心？” “我明白的。”项楚说道。 高冉说的这些他不是没想过，既然他已经决定要参加协会选拔，这些问题他也早就已经想通了。 “其实生与死对于以前的我来说，好像没什么意义。”项楚说道。“我这十八年，每天都是日复一日的重复。对于以前的我来说，活十八年和活一天，貌似没什么区别。加入协会或许会给我未来的生活带来一些不一样的改变。危险也好，牺牲也罢，都无所谓的。我前几天听到一位士兵说过这样一句话，烟花转瞬即逝，也留下了刹那芳华。仔细想想，挺浪漫的。” “你能这么想，那就太好了！这说明你终于不再被过去所困扰，成功地走出了自己封闭的内心世界。”高冉激动得一把紧紧抱住项楚，用力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过了一会儿，高冉才缓缓地将他松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好了，兄弟，多余的话就不啰嗦了。以你的实力和潜力，想要加入协会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点毋庸置疑。我对你充满信心！等到你正式成为协会一员之后，咱们可就是名副其实、同甘共苦的战友啦！到那时，肯定还会有更多的机会让我们携手并肩、共同战斗！” 项楚点了点头回应道：“放心吧高大哥，一定会有这样的机会的！”说罢，他朝着高冉潇洒地摆了摆手，转身大步流星地上了车。 站在一旁的毛小晴也走上前来，微笑着向高冉打招呼道别：“高大哥，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您多保重！”说完，她轻盈的上了车，坐在了项楚身旁。随着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响起，车子渐渐驶离原地，消失在了远方的道路尽头…… 车子行驶了一段路程，众人还在讨论郭焱岩的伤势，车子中控大屏的屏幕突然一闪，院长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众人看到屏幕里的院长先是一愣，然后纷纷开口打招呼:“院长。” “嗯。”院长这会儿应该是在茶室，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目光在项楚身上停留了片刻，又转移到毛小晴身上对她说道:“毛小晴一会儿你和郭家三兄弟去军用机场，已经有飞机在那边等你们了。” “我和郭氏三兄弟？”毛小晴一愣，她回头看了眼项楚，又转回去看着院长问道:“那项楚呢？” “项楚有别的事情要做，你们四个先返回学院。”院长将目光从毛小晴转移到项楚身上，“项楚，一会儿你在前面下车。” “下车？”项楚疑惑，“去做什么？” “一会儿需要你去一个地方，至于是什么地方，到了你就知道了。” “现在就下吗？”项楚问。 “现在就下。”院长肯定的回答道。 “我下车了，该怎么去你说的那个地方？”项楚问道。 “直升机马上就到，到时候会有人带你过去的。” “直升机？”项楚看了看车窗外的闹市区，一头黑线。“可是这里是……呃……闹市区……会不会太张扬了？” “无妨。”院长低头倒茶，头都没抬的说道:“你们这次任务搞出来的动静已经够大了，虱子多了不愁。” 车子在一个路口停下，项楚有些不明所以的下了车，司机没有丝毫停留，等他下车后第一时间便开走了。 等了大概五分钟左右，一架直升机在周围人群惊讶的目光中降落在了三英市的闹市区。在众人的围观下，项楚叹息一声，抬脚上了飞机。 飞机启动，朝着西南方向飞去。 第62章 大姐?妇人? 直升机一路飞到晋州境内，在其中一座山的峰顶盘旋了片刻，缓缓下降。 这里是一处山顶平台，空间足够直升机起降。 项楚刚下飞机，手机便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心里疑惑，却还是接通了电话。 “是项楚吧？”对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这是一道很有磁性的声音，中气十足，语速并不快，却给人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和压迫感。 “我是项楚，您是……”这个声音项楚并不认识，也没听过。 “我是你父亲的挚友。我叫安然。”男人笑着说道:“你小时候的百日宴我还抱过你呢。” 安然？ 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对了，安然！ 非人类监管协会，华夏协会的会长。 “原来是会长。” “你知道我？”安然有些意外。 “听学院的同学们提起过你的名字。” “这样啊。”安然说道。“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要让你来这里？” “嗯，有些糊涂。”项楚说道。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安然说道。“你再往上走一段距离，也就是这座山的最高峰，那里有一处道观，你过去直接报我的名字就好，剩下的他们会告诉你的。” “好的。”项楚应了一声，电话便被安然挂断了。 他手搭凉棚抬头朝上方看去，一道笔直的石阶一路延伸向上，石阶的尽头是一处山门，隐约可以看到一处道观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大约走了十几分钟，项楚终于来到了山门前。 抬眼看去，山门大开，大气庄严，门上有些斑驳的岁月痕迹，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副对联， 上联是:心存邪僻任尔烧香无点益 下联是:持身修正见吾不拜又何妨 项楚跨过高高的门槛迈步走进观里，山顶空气清新，阳光明媚，有鸟语，有花香，空气中还掺杂着淡淡的香火味。 观里的地砖铺的很整齐，并没有凹凸不平的地方，应该时常有人翻修。 眼下是旅游淡季，游人香客并不多，时不时的有一两人匆匆走过，嘴里有说有笑。 项楚看着他们的样子，就知道这些人只是来上香的，而且是很有目的性的来上香，除了上香以外他们并不关心别的事情，并无暇浏览此处风景。 项楚脚步很慢，用一种欣赏的目光打量着观里的陈设，经过这些人时，他不禁在想，眼下这些人到底有没有看到山门的那副楹联。 观里并没有见到有收费窗口一类的地方，也并没有见到功德箱一类的东西，连香烛都是香客免费自取的。 项楚时不时的可以看到扎着道家发髻身穿青蓝色道服的道门中人，这些人也不会和香客有过多的交集，有人询问他们就耐心解答，无人询问他们就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有人在清扫地上的落叶，有人双手揣在袖子里斜仰着头看着天空，这些道人处处给人一种慵懒的松弛感。 项楚甚至还看到有道人坐在椅子上，在太阳底下打瞌睡。 打瞌睡的道人斜对面，两名妙龄女子驻足在那里，眼中盯着道人，不时的窃窃私语。 项楚距离这两名女子并不远，因为观里安静的氛围，即便她们是在小声的窃窃私语，项楚还是可以很清晰的听到她们的对话。 “哎，你说，这人是不是睡着了？”说话的是一个短头发的姑娘，给人一种很阳光很社牛的感觉。就这样明目张胆的议论别人还不怕别人听到。 “别乱说，道长可能是在打坐吧。”她身边是一个梳着双马尾，带着黑框眼镜的女孩。说话轻声细语的，看来是个相对比较内向的女孩。 “屁啊。哪有这样打坐的？我听说道家打坐不是讲究那个啥……五心朝天的吗？”短发女孩说道。 “其实也不一定吧，道家讲究道法自然，无定式才是自然的体现吧。”双马尾女孩小声说道。 “哎，你看……”短发女孩指着道人，声音不自觉的都有些提高了。“还说不是在睡觉？哈喇子都出来了。” “嘘……小点声。”双马尾女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既然道长在睡觉，可能是累了吧，那我们就更不能吵醒他了。我们快走吧。” “走啥啊，这小道士，居然上班时间还在偷懒睡觉……” 她话说到一半，那个打瞌睡的小道士却猛然惊醒。 “睡觉？谁睡觉？我可没睡觉啊。”小道士一边说着，一边坐直身体，等看清楚斜对面的两个女孩后，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着:“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师叔祖呢。”说完张嘴打了个哈欠，又闭上眼睛，身子往椅子上一躺就要继续睡。 “哎哎……”短发女孩来到小道士身边，打趣道:“小道士，你偷懒睡觉哦。” 小道士连眼睛都没睁开，语气慵懒的回复道:“道爷我昨晚功课参悟太晚，没注意时间，睡眠不足，补充一下精力。” “我看你就是狡辩。”短发女孩坏笑。 小道士睁开一只眼，斜眼看了她一眼，又再次闭上。“大姐，你挡着我晒太阳了。” 大姐？ “哎，你这小道士，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谁是你大姐？”短发女孩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瞬间炸毛。“你才是大姐呢，你全家都是大姐。” 哪个妙龄女子能受得了这个称呼。 “这位妇人，麻烦您移步一下，您挡着我晒太阳了。”小道士换了个称呼。 妇人？ 还不如大姐呢！ 短发女孩瞬间好像烧开水的壶，瞬间血顶脑门:“我说你这小牛鼻子，怎么就有眼无珠呢？你眉毛底下那俩窟窿眼是喘气的啊，本小姐刚二十出头，至今单身未嫁，叫我大姐也就算了，居然还……你……气死我了……你等着，看我不跟你那个什么师叔祖告你的状。” “好了暖暖……”见情况不对，双马尾女孩赶紧快走两步来到短发女孩身前，一把挽住她的胳膊，安抚道:“咱们今天过来这边本来就是出来散心的，人家道长也没说什么，走，我们两个去那边看看。你不是说要过来上香的吗，我们去正殿那边，上香在那边。”双马尾女孩一边说着，一边拉着短发女孩走远了。 第63章 好久不见 项楚一边走一边看着，漫步在路上，听着那空灵悠远的钟声，喧哗随之远去，恍惚间，好像走进了几百年前的时代…… 慢慢的来到了正殿位置，说是正殿，其实也就是比别的房子大了一些而已，道观不同于寺院那么金碧辉煌，佛像处处镀金，三清却只需泥身。 这里处处透露着古朴的美感，金瓦红柱，整体简练，但细节繁复。 这里的建筑整体都是木质的，用的是榫卯工艺，不用一颗钉子就能让这些建筑屹立数百年风雨不倒。抬头向上看，入目处栋梁上是各种精美的花纹和彩绘图案，规律有序色彩鲜艳，很具有观赏价值。 清风吹过，檐角下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风铃又称惊鸟铃、护花铃。简单的名字里透露着独属于华夏的浪漫。 听着耳边传来的铃声，项楚内心慢慢变得平静。他想起了这一路走来看到的那些道人的状态，他开始有些明白这些道人为什么都是这样的状态了。 这是很神奇的一种感觉，好像走进了这里，整个人都沉了下来，无论内心多么繁杂，在此刻都变得安静下来。 项楚想起了那首诗，《风铃偈》 浑身是口挂虚空，不论东西南北风。 一律为他说般若，叮咚叮咚叮叮咚。 檐角上方，屋脊上坐着造型各异的兽型雕像，这些是脊兽，也叫吻兽。古人认为这些奇兽的雕像可以驱邪避祸，还能增加建筑的美感。 正殿处也有一副楹联，上联是:莫嫌我庙小神小不来上香试试。 下联是:休仗你权大势大如要作恶瞧瞧 正殿内部，之前那两名女孩这会儿正跪在蒲团上，双马尾女孩正在虔诚的上香祈福，短发女孩则在求签。 短发女孩摇晃着签筒，一根竹签掉落在地上，她伸手捡起看了一眼，不由得眉头微皱。双马尾女孩也看到了竹签上的字。两个人凑到一起又小声嘀咕起来。这次项楚离得比较远，听不清楚她们在说什么。 短发女孩皱着眉头，手里拿着竹签走到正殿门旁一位中年道人的身前坐下，将手里的竹签丢在桌子上，有些没好气的说了句:“解签。” 双马尾女孩跟在她的身后，听到她的语气不由的用手拽了拽她的衣角。 中年道人大概四十岁左右的年纪，桌上放着一个手机支架，支架上是一部手机，听声音道人这会儿正在看直播，而且还是那种美女热舞的直播。 项楚不动声色的挪动脚步走到道人的斜后方样手机屏幕上看了一眼，里面正在热舞的美女穿的属实有些凉快了。 他不由得觉得好笑，原来道长也贪恋世俗美色啊！ 道人听到对面有人讲话，语气不是太好。抬头看了短发女孩一眼，语气不气不恼，随手拿过桌子上面的竹签，看了一眼明晃晃三个大字，下下签。 道人开口问道:“这位善士，求什么？” “求姻缘。”短发女孩回答。 “求姻缘吗？”道人一摆手，说道:“那不用求。” “为什么？” “你看你，相貌出众，年纪也不大，也没到急于嫁人的地步。阻碍你的不是姻缘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道人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抬手指了一个方向。女孩顺着道人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边是一处偏殿，殿门上方的牌匾上明晃晃的三个大字:财神殿。 “这……”女孩表情古怪，转过头来用更古怪的眼神看着道人。 “姑娘别这么看我。”道人笑着说道:“依你的自身条件，根本不会缺姻缘。真想要嫁人怎么会愁嫁呢？既然你要求姻缘，肯定是单身。想要摆脱单身最好的办法，是你要去接触异性。” “这……我也想啊，每天工作忙的要死，哪里有时间啊。”短发女孩苦笑一声。 “所以我才说，真正能解决你问题的并不是姻缘，而是钱财。之所以工作忙，不就是为了钱吗？” “有道理啊道长。”短发女孩眼前一亮。“那，道长你能不能教给我一些发财的方法？我听说你们道家有一门叫五鬼运财的术法，是不是真的？要不道长您教给我。您放心，我要是发了财，保证多给您香火钱。” “想什么呢。”道人白了她一眼，说道:“我要真会这个，还用你？” “那……怎么办啊？” “多读书，多看报，少看电视多睡觉。”道人说道。 “您这是……在开玩笑吗？” “我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吗？” “您这个……比我们领导画的饼都虚。”短发女孩撇撇嘴，说道。 “我的意思是，让你多提升自己，天上不会掉馅饼，就算掉馅饼了，你也要有能力接住才行。” “有能力接住？”女孩低头想了一下，“那是什么？” “唔……”道人想了一下，说道:“就是叫你多学习，好好上班。” “可是道长，我不想上班啊。有没有不上班还能来钱的法子？” “不上班你能做什么？就你现在这样，不上班连自己都养活不起，拿什么去谈恋爱。”道人白了她一眼。“你去打听打听，外面那些小子，哪个不得称呼我一声师叔祖？我都这样了，不照样还在上班？” “您这也是在上班吗？”短发女孩忍不住吐槽。“您这班上的，比我还能摸鱼。” “胡闹，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摸鱼了？”道人有些不悦。 短发女孩没有回话，目光落在桌上的手机上。 手机里，这会儿美女的热舞已经停下，已经到了带货的环节。 “……”道人一时有些哑口无言，心虚的将手机扣在桌面上，声音却依然传出。 “您这，还不叫摸鱼？看不出来啊，道长您这还紧跟时代潮流，够新潮的。” “什么话！”道人语气不悦，说道:“道家讲求道法自然，俗话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那是佛家。”短发女孩撇撇嘴，打断他的话。 “殊途同归，殊途同归。”道人说道。“心中无酒无肉，酒肉也就只是饱腹的口粮而已。心中有佛，喝酒吃肉也不影响虔诚向佛。同理，我心中无女人，看美女热舞也只是踏入红尘看破红尘的过程而已。她们于我，跟常人无异。心中有道，就好。” “总感觉有点强词夺理……”短发女孩再次撇嘴。“可我真的不想上班啊，道长。” “不上班没钱啊，你能养活自己吗？” “那您呢？您这班上的，有工资拿吗？” “没有。”道人回答的斩钉截铁。 “那您这是图啥啊？” “我又不靠这些活着。” “那您靠什么？”短发女孩好奇问道。 “刀枪剑棍、太极、中医、风水、易学、养生，哲学授课。多了去了。”道人说道。“道爷我还毕业于水木大学，挂职水木大学心理学专业荣誉教授。你行吗？” “呃……”短发女孩赶紧摆手说道:“我不行。” “现在做道士，门槛都这么高吗？您这也太厉害了。”双马尾女孩也有些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低调，低调。”道人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对着她们摆摆手，说道:“看你们的样子，是对这个签不满意？” “下下签啊道长，怎么可能会满意。”短发女孩抱怨。 “这个好办。”道人伸手指了指香案上的签筒说道:“去，再去求一支。” 短发女孩很听话，又去求了一支，可还是下下签。 道人看着她那张苦瓜脸，就知道这次又不是什么好签。 “再求。” 短发女孩再求，依然还是下下签。 “再……算了，你把那个签筒给我拿过来。” 短发女孩不解，却还是听话的把签筒拿过来递给道人。 道人将签筒里的竹签全部倒在桌子上，抬手指了指对着短发女孩说道:“你看一下，喜欢哪一个，随便挑。” “这……行吗？这样就不灵了吧？” “什么行不行，灵不灵的。心诚则灵，求神也好，求签也罢。无非还是为了图个心安，找个心灵的寄托。最后也还是要自己去努力才行。求签管用的话，我天天坐在这里，也没见发大财。” “我悟了，道长。” 道人没有说话，给了她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 “道长，您这边收女弟子吗？”短发女孩两眼放光，说道。 女弟子？ 道人心里咯噔一下，这不会还要赖在这里不走了吧？ 这可使不得。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也想出家，做道士。” 道人看了她一眼，表情古怪，“你有病。” “道长您怎么骂人呢？” “我啥时候骂人了？” “您刚才还说我有病。” “我没说错啊。”道人一脸无辜。“你没病是什么？好人谁做道士啊。” “那您……” “我有病啊。”不等她说完，道人已经抢话说道:“有一本书叫《天才在左疯子在右》听过吗？” “听过。”短发女孩点头。 “我在中间。”道人说道。 短发女孩:…… 这时，有一只野生大黄蜂飞进殿内，围绕着几人飞舞，吓得两个女孩不断躲闪。 一道清脆的剑鸣响起，一道寒芒闪过，眨眼间又收剑入鞘。大黄蜂已经被一分为二。 “哇！道长你杀生啊！”短发女孩指着地上大黄蜂的尸体大叫。 “它扰我清修，我斩它，此为顺应自然。” “出家人杀生不犯戒吗？”短发女孩问。 “那是佛家。佛家会说你这不行，那不行，这有罪，那有罪。我道家却不会。” “道家怎么说？” “道家会说，天不行，地不行，窗不行，门不行。就是不会说你不行。” “道家好霸道啊！”短发女孩感慨。 “既然心中疑惑已经解开，那就下山去吧。”道人开始下逐客令了。“哦对了，五百块。现金还是扫码？” “五百块？”短发女孩惊呼。“道长，你们这里不是不收费吗？” “确实不收费啊。”道人说道。“香火免费，求签也免费。心理咨询吗，我个人收费五百。” “心理咨询？”短发女孩瞪大了眼睛。 “已经很便宜了。”道人说道。“这也就是在这里，要是在外界，找我做咨询可是按小时收费的。怎么说我也是水木大学心理系教授，名头在这里摆着呢，你们不吃亏。” “好吧……”短发女孩非常郁闷的扫码付款。 “好嘞，收到了，您二位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道人送走了二人，又将手机摆回支架上，继续看起了直播。 等两个女孩走了，项楚这才找到机会走上前去，开口说道:“道长。” 道人抬头瞥了他一眼，说道:“这位善士，上香还是求签啊？” “我找人。” “找人？找人该去警察局啊，哪有来道观找人的。” “是安然让我来的。”项楚说道。 “安然让你来的？”道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项楚，点点头说道:“那就跟我来吧。”说完也不等项楚回应，已经收好手机起身朝着正殿后方的方向走去。 正殿后方，远远的就看到山体位置有一处不是很大的瀑布，水流倾泻而下，好像一道珠帘一样悬挂在那里。 道人在前面带路，只是自顾自的走着，也不回头看看项楚跟没跟上，更没有要为他答疑解惑的意思。 他的脚步很慢，速度却不慢，项楚一开始闲庭信步的走着，跟的很轻松，后来想快走两步追上道人，可不管他速度怎么加快，跟道人之间的距离却始终保持不变，很神奇的现象。 道人除了和项楚一开始的对话外，从始至终再没和他说过一句话。 慢慢的，两人来到那道瀑布的前方，道人在瀑布前不到五米的位置停下脚步，躬身朝瀑布的方向作揖，语气恭敬的开口道:“师祖，人来了。” “进来吧。”瀑布里面传出一道急切的声音，好像手里在忙着其他事情，回一句话的时间都不能分心。 听声音好像距离很远，却又叫他听的真切。 “是。”道人再次躬身作揖，这才迈步朝着瀑布方向走去。 项楚眼见道人并没有要招呼自己一声的打算，也不想自讨没趣，很自觉的迈步跟上。 瀑布下方有一潭小水洼，两人想要进到瀑布里面要从水里面趟过去才行。眼见道人已经走了进去，项楚犹豫了一下还是挽起裤腿走进了水里。 咦～ 一踏进水里项楚就感觉到了奇怪，不由得轻咦了一声。 是幻觉吗？ 他现在明明行走在水里，感官中却并没有被水浸湿的感觉，就好像这些水只是幻觉并不存在一样。 可他分明看到了自己在水中行走荡起的波纹，甚至还看到有几条锦鲤在游荡。 道人已经穿过瀑布消失在水幕的后方，项楚也赶忙加快脚步走了进去。 依然还是那种仿若无物的感觉，眼睛明明可以看到水流打在身上溅起的水花，皮肤却感觉不到水流的存在。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湿。 一阵朦胧的视觉过后，眼前终于传来了光亮，隐约间项楚还感觉到了微风轻轻拂过脸颊的感觉。 瀑布后面的景象，居然别有洞天。 这……是幻觉吧？ 项楚感到震惊，明明瀑布外面是山顶道观，怎么进来后却变成了一片绿地草原，山峰湖泊。 项楚四下眺望着，视野的远处，隐约间还能够看到雪山的轮廓，在他的正前方，是一座颇具未来科技感的独栋别墅，而他和道人出现的位置却是在一处湖中心的桥上。 别墅坐落在草地之间，四周开满了各种颜色的花，草地郁郁葱葱生机勃勃，远方甚至还能看到各式各样成群结队的食草动物在悠闲的吃着草。 他不禁深呼吸一口，心旷神怡。 “道长，这里是哪里啊？”项楚好奇问道。 “我不还有没有其他的称呼，我们都称它为福地洞天。”道人脚步不停，说道。 “福地洞天？好应景的名字。”项楚感慨。 跟外界喧嚣比起来，这里确实是福地洞天。 “到了。”道人在别墅大门前停下，却并没有推门进去，只是侧身站在门旁，做了个请的手势。 “道长您不跟我一起进去吗？”道人停下脚步后，项楚才终于来到了他的身边。 “师祖邀请的是你，不是我。”道人说道。 “我怎么感觉，道长你说话的方式跟外面不一样了？”项楚忍俊不禁。 “外面是俗世，当然要用俗世的交流方式。” “好吧。”项楚也不再多说什么，推开大门走了进去。道人在看到项楚推门进入以后，便转身往回走去。 走进别墅内部，最先看到的是一处挑高三层的大厅，两侧是螺旋状的楼梯，整体陈设很简单，却颇具科幻色彩。 “来啦。”一道声音传来。 项楚顺着声音看去，大厅正中的沙发上，一个身穿红色连帽卫衣的少年正在捧着手机打游戏，看年纪大概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 项楚瞪大双眼，满脸不可思议。 这不会就是道长口中的师祖吧？ “过来坐。”红衣少年正在专心打游戏，甚至连一个眼神都顾不上给他，只是朝旁边沙发努努嘴，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手机屏幕。 项楚也不客气，走到沙发跟前大咧咧的坐了下来。 “集合打团了！” “撤退撤退！” “艹，上路干什么吃的，又送，都帮你多少次了，菜的跟狗一样。” “投了投了，下一把，菜就多练，真受不了你们这群菜逼。” 听声音项楚就知道眼前的少年在玩的是现在非常流行的一款mmo竞技手游。这游戏挺好的，就是里面的玩家好像个个都火气很大。有点背离了游戏的初衷。 游戏的本质，不就是让人放松娱乐的吗。怎么还反过来让游戏给玩了。 “艹，又他妈输了。九连跪了，九连跪了。”红衣少年将手机重重丢在沙发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项楚看着眼前抓狂的少年，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 红衣少年对着沙发抱枕一顿拳打脚踢，发泄够了，这才想起项楚的存在。 他迅速调整好状态，走到项楚身边，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说出一句让项楚不明所以的话:“好久不见！” 第64章 这难道是病友? 好久不见？ 项楚上上下下打量他半天，每个细胞都在告诉他不认识眼前这个少年。 “我们认识？” “哦对了，我们现在还不认识。”红衣少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瞬间松开搂住他脖子的手，在他身边坐下，左手还环上他的肩头。 “现在还不认识？”项楚觉得这句话听着很矛盾。 “以后会认识的。”红衣少年说着。 “以后会认识？”项楚脑袋更懵了。“其实我们互相自我介绍一下，不就认识了吗。” “我的意思是说，这并不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红衣少年拿起手机又开始了下一局游戏。“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对于我来说是很久之前，对于你来说却还要再等几年。” “呃……”项楚更加错愕了。“我得承认，我今天的领悟能力有点差。” “就是说，以后的你，会认识以前的我。那才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对于我来说，跟你确实已经好久不见了。对于现在的你来说，现在这就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嘶……”项楚感觉自己脑子都有些不好使了。“以后的我，会认识以前的你？” 这几个词每一个项楚都认识，可就是这组合在一起后，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他甚至怀疑这人是外国人，刚学会汉语不久，语言词序跟华夏不一样。 可是也不对啊，这人普通话比自己还标准，这也不像是刚学会汉语的样子啊。 莫非…… 他又想到了一种可能，莫非这人是自己在精神病院时的病友？ “你刚才说，对于你来说，我们已经很久不见了？” “没错。” “很久……是多久？” “没多久，几千年吧。” 听到他的回答，项楚顿时满头黑线。 他现在很确定，眼前这人绝对是自己在精神病院时的病友。 可是也不太对，眼前这人怎么看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可他清楚的记得，在精神病院的时候，他自己明明才是最小的患者来着。 “你……去医院看过吗？”项楚犹豫了很久，还是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医院？”红衣少年有些疑惑的转头瞥了他一眼，然后又赶紧将视线转回手机屏幕上专心操作起来。“我这副身体压根就不会生病，为什么要去医院？再说了，就算我真的生病了，俗世的医院也治不了。” “……”项楚有些无语，他感觉两个人的沟通完全就不在一个频道上。甚至都不在一个次元。 这明明是三次元与二次元的对话，能通才有鬼嘞。 “我觉得，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说着，项楚抬起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这里，指定有点大病。去看看吧，踏实一些。” “我不是精神病，也不是脑子有问题。”红衣少年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他，就知道他现在在做的动作。“你现在不懂，很正常，因为时间还没到，所以才会觉得我说的话是疯话。以后的你会懂的，时间还长着呢，我们有的是时间。哦对了，用不用我先自我介绍一下？” “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原姓李。”红衣少年说道。 “原姓李的意思是……你现在不姓李了吗？”项楚疑惑道。 “现在没姓。”红衣少年回答道。 “没姓？”项楚又不懂了。怎么姓还能丢吗？ “我把姓还给了我原本的父亲。”红衣少年继续说着不明所以的话。 “姓……还能还的吗？”项楚一愣，随后好像想到了什么。“明白了，他不是你亲爹。” “不是。”红衣少年否认道:“如果是以前那具身体，他确实是我生理意义上的亲爹。现在这具身体，和他就没任何关系了。” “以前？现在？身体？”项楚觉得自己头都大了。怎么？这是什么脑筋急转弯的问题吗？ “没错。”红衣少年说道。“以前那具肉体，已经被我削肉还父，削骨还母了。现在这具身体，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肉体。” “削肉还父？削骨还母？”项楚觉得这个剧情有些熟悉。“阁下是……” “我没姓，名哪吒。” 确定了。这次绝对确定了。 项楚忍不住一拍大腿，他现在百分百可以确定，这人绝对是病友。 尽管自己并没有在病院见过他。 “这是剧情杀吗？还是角色扮演？或者真人秀？”说着，项楚开始四下张望起来，看看摄影器材都藏在哪里。 “都说时间没到，你不可能明白的。”红衣少年一边操作着游戏中的角色，一边说道。“所以你才会觉得我说的话是疯话，但我百分百保证，我不是精神病，更不是疯子。你叫项楚，马上就要十九岁了，你父亲是现在人类的第一强者项然。你六岁被父亲送进精神病院，三年前才被范无咎和谢必安接出来，之后参加高考，又被易灵学院录取。院长墨凌风带你踏入了修真的领域。你刚刚执行任务回来，任务中你杀了三个人，其中有一次入魔。” 他一连说了很多，对项楚的事情如数家珍。逻辑思维通顺，言语表达清晰。比正常人还像正常人。 “真的假的？你不会真是哪吒吧……”项楚长大了嘴巴。 “我说你……”见项楚还是不信，哪吒瞬间觉得手里的游戏都没有吸引力了。他也不管游戏的输赢，将手机放在沙发上，身体坐直转向项楚，他也没说话，只是右臂向身侧抬起，手掌虚握。不大一会儿，一杆通体火红的长枪便从二楼的某个房间破门而出，笔直的朝着哪吒所在的方向飞来，旋转着落到他的手中。 他将那杆长枪拍到桌子上，说道:“火尖枪，认识吧？” “呃……不认识。”项楚摇头。他确实不认识，不过他觉得这少年伸手招来长枪的动作还是很帅的。 “你……”哪吒一时语塞，他再次抬手，依然还是那个房间，一道火红色的绸缎再次飞进他的手中。“那这个呢，混天绫。总认识了吧？” “我怎么感觉这有点像剪彩现场的那个红绸……” “你……大爷的……”哪吒咬着后槽牙骂道。 “哎哎……淡定，淡定……”项楚赶忙开口。“我确实不认识这些啊。我对你说的这些东西的认知，仅存在于小说、漫画、或者影视剧里。” 哪吒深呼吸一口，撸起自己左臂的衣袖露出手腕上一只金色的镯子。他将手放在镯子上，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那个金色的镯子居然开始变大，一直到最后快有呼啦圈大小才停下。 “这这这……”项楚指着那道圈大叫:“你这个，不符合物理规律吧。” “物理规律？那是啥？” “就是……呃……这个很难和你解释。” “这个是乾坤圈，总造不了假了吧？”哪吒将乾坤圈拍在桌子上，问道。 “难说。”项楚撇撇嘴，说道。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就信了。 现在吗…… 这段时间见识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接触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人，看到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能力，他甚至还和这些拥有稀奇古怪能力的人交了手，而且还杀了三个。甚至就连他自己，也拥有这种稀奇古怪的能力。 有这些能力，造个假，骗个人，那不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我尼玛……”哪吒强忍着将眼前这货暴揍一顿的冲动，无奈再次开口道:“到底要怎样，才能证实我的身份啊。” “证实身份？”项楚想了想，说道:“你有身份证吗？” “……你觉得我，需要那东西吗？”哪吒气的咬牙切齿，他本身就是天生火相，脾气性格更是火一样的性格。 而项楚，有时候他确实有那种让人恨的咬牙切齿的特殊能力。他总是能够用几句话将一个人彻底激怒，在这方面他简直天赋异禀。 “我看电视剧里面，哪吒都是三头六臂的，你可以吗？”项楚问道。 这货，不会是把自己当成变戏法的了吧？ 不知道怎么的，他从项楚身上感觉到了一种被戏耍的感觉。 不过他还是强忍下了已经濒临爆发边缘的情绪，选择最后再给他展示一遍。 “纠正你一下，不是三头六臂，而是三头八臂。我是八臂哪吒三太子。”说着，哪吒身形一阵虚幻的波动，三头八臂九眼的形象瞬间显现在项楚眼前，伴随而来的，还有他身后一道庄严且巨大，升腾而起的法相。 “哇……”项楚盯着面前十分神气的哪吒，又仰头看向他身后巨大的法相，两只眼睛都变成了星星眼。“哇，这个屌，这个太屌了。” 哪吒身形再次虚幻波动，又恢复成了原本的样子。他朝项楚扬了扬下巴，问道:“这次总信了吧？” “信了信了。”项楚把头点的好像鸡啄米。他凑到哪吒身前，一把抓住他的手，问道“三太子，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采访你一下。” “什么问题？” “你认识一只猴子吗？” “我只认识一只猴子，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他。” “就是他，就是他。你能帮我跟他要个签名吗？我是他的脑残粉。” “回头还是你自己要吧。你又不是不认识他。”他想了想，又改口说道:“以后的你，也会认识他的。现在的他，可是认识你的。” “你的意思是说，未来的我也会认识以前的他？” “没错。”哪吒点头。 “这样啊。”项楚说道。“我还有一个问题。” “问吧。” “如果是你替换猴子去取西经的话，你会怎么做？” “唔……”哪吒想了一下，说道:“那估计到时候能到灵山的，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只剩你一个人？”项楚疑惑。 “没错。”哪吒点头。“就那个唐僧，他要是敢拿那个紧箍咒威胁我，我就是头炸了，也要先一枪给丫挑死。” “呃……”项楚满头黑线。 天庭三大反骨仔之首，果然名不虚传。 他不由自主的想象到哪吒去到灵山的画面。 佛祖:你师徒四人……嗯？怎么就你们两个人？你两个师弟呢？ 哪吒:嗯？师弟？ 第65章 这三个凑到一起，乖乖嘞 这绝对是在做梦！ 大爷的！ 这玩笑开的有点大！ 哪吒，那是谁，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人物。 陈塘关双花红棍，封神榜头号杀神，天庭金牌打手，只杀不渡创始人，玉皇大帝钦点享受太子待遇，带鱼海鲜的克星，中坛元帅，威灵显赫大将军，三坛海会大神，狠起来连自己都能活剐的主儿。 就是这么一个狠角色，现在居然就在自己旁边，还口口声声说和自己是老相识。 项楚抬头望着天花板，不禁觉得这个世界太疯狂。 他情不自禁的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感觉到痛才确定自己不是真的在做梦。 “怎么？你也有这爱好？”项楚的动作被哪吒看在眼里，寻思这还碰到个同道中人，有自虐倾向。 “没有没有，这方面跟您比还差点意思。”项楚不胜唏嘘。“对了，既然你都是真实存在的话，那……” “你是想问那只猴子吧？” “你怎么知道？” “猜的。你俩以后能好的穿一条裤子，我还不知道你。”哪吒撇嘴说道。 “我擦嘞！”项楚大惊。“我和大圣爷这么熟的吗？” “什么大圣爷，叫猴哥。”楼上突然有声音传来。 项楚寻着声音抬头向上看去，只见三楼位置这会儿正有一个身穿红白相间运动装，头戴棒球帽的……呃……猴子，这会儿正趴在栏杆上朝下看他。 “我去！”项楚直接跳了起来，伸出手指颤抖的指着上方，“你……你你你你……” “我你猴哥。”猴子挑了挑帽檐，手撑着栏杆一个翻身跳了下来，他走到项楚身边，一把搂着他的肩膀，带着他顺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嘿嘿嘿……你这夯货，好久不见。” “呃……怎么你也这么说啊。”项楚满头黑线。 “确实是好久不见。”猴子咧嘴大笑，露出两个犬齿。 “你……真的是大圣爷？”项楚不禁感觉自己在做梦，出于好奇，他对着猴子上下其手，将他浑身上下摸了一个遍。 “去去去……”猴子一巴掌拍开项楚的手，再不拍开他都要摸到奇怪的位置了。“都说了，叫猴哥。” “猴哥。”项楚两眼放光，“给我签个名呗，我是你的脑残粉。”说着，他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猴子，又想起来自己没有笔，于是转头问正在打游戏的哪吒。“喂……有没有笔……” “我不叫喂……我叫哪吒。”哪吒连个眼神都没舍得给他。 “别闹别闹。”猴子一把将外套丢给他。“以后见面的时间还长着呢，签名做啥。” “可以显摆啊，还可以跟小伙伴装逼。”项楚说的理所当然。 “嘿嘿嘿……这个不急。”猴哥笑着说道。 “话说……”项楚看了眼猴哥，又看了眼哪吒。“话说你们两个是怎么混到一起去的？” “还不是拜你所赐。”哪吒头都不抬的回答道。 “因为我？” “不然呢？” “猴哥你和我说，那小子一看就不靠谱。” “夯货，确实是因为你。”猴哥很手欠的隔着衣服挠项楚痒。“确切的说，是因为以后的你。太多的不能和你多说，因果会乱，容易改变历史进程。” “这下好了……”项楚不禁扶额发出感慨:“天庭三大反骨仔，一下就到齐了两个……” “其实是三个，嘿嘿……”猴哥狡猾的笑着。身处现代，他们当然也有接触新闻媒体，也会用电子产品，时不时的也会网上冲浪一下，所以对项楚口中的三大反骨仔都有谁，他还是知道的。 “不是吧……”项楚瞪大双眼。“猴哥您的意思是说……” “杨家二郎也在这里……”猴哥说道。 “嘶……”项楚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他在哪儿？” “在这儿呢。”楼上又有声音传来。 项楚再次抬头向上看去，只见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袍，头戴藏青色头巾的俊美男子正倚靠在二楼栏杆处的墙壁上，微笑着向下看他。 他并没有学着猴哥一样翻身跳下来，而是闲庭信步的顺着楼梯走了下来。 男人走到项楚身前，俯身揉了揉项楚的头发，“好久不见，项楚”说完，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项楚不禁再次扶额，瞬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做梦都不敢梦到的场景，现在居然就这么真实的出现在他眼前。 这下好了，天庭三大反骨仔全到齐了。这三个凑到一起，估计玉帝见了都要梦中惊醒。 我滴乖！ 这三个杀神凑到一块儿，要是哪天心血来潮，其中一个大聪明灵光一闪，来上一句“我有一个好主意……”估计天都得让他们三个给捅个窟窿。 三个女人一台戏。 这三个凑一块，估计得是一部电视剧，还得是连续剧。 “我真的有些糊涂了。”项楚说道。“二爷，你不会也要告诉我，以后的我会认识以前的你吧？” “没错。其实你是一起认识的我和哪吒。”二郎神微笑着说道。 “那……猴哥你呢？”项楚目光转向猴哥。 “我年纪比他们两个小一些，你认识他们两个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猴哥说道。“我们两个的相识，就是另一段故事了。不过我们三个能凑到一起，在这片福地洞天居住下来，全都是因为你的手笔。未来的你。” “那……还有没有其他人呢？”项楚好奇。既然这三个都出现了，就证明华夏神话故事是真实存在的。华夏神话可不止记载了他们三个人。 “这里没其他人了，就我们三个。”哪吒说道。 “那……天庭众神呢？”项楚问道。 “天庭众神，当然是在天庭啊。”哪吒说道。 “天庭在哪里？” “天庭当然在天上。” “天上？”项楚抬头向上看，却只看到了天花板。“不对吧，天上现在到处都是现代的人造卫星，天上真有天庭，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在天上，但是你看不到它。”猴哥说道。 “看不到它？为什么？”项楚不解。 “因为藏起来了呗。”猴哥说道。 “藏哪里了？”项楚问道。 “你每晚抬头看天都能看到的东西。”哪吒说道。 “每晚抬头看天都能看到？那是什么？” “月亮啊，你个夯货。”猴哥抬手拍了一把项楚的脑袋。 “天庭……在月球？” “没错。” “不对啊。”项楚反驳道:“月球上现在也有华夏的中继通讯卫星在环月飞行，上面装的可都是高清的光学摄影设备，没理由发现不了啊。” “谁告诉你，天庭就一定在月球表面了。”猴哥咧嘴笑着说道。 “不在表面？”项楚想了一下，瞬间恍然大悟，不由得惊呼出声:“难道是在月球内部？月球是空心的？” 项楚曾经看过一篇文章，是关于月球的。 文章的作者引用了阿波罗登月的一些观点，根据阿波罗登月探测得知，月球的表面密度是非常大的，但是通过计算又得知月球的平均密度是非常小的。 外表密度大，平均密度又很小，就说明月球内部的密度是非常小的。 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也只有这个原因，只有这一个解释，表面密度大的是因为月球表面覆盖着一层密度很大的坚硬外壳，平均密度小是因为可能月球内部大部分是空心的状态。 这只是一些猜测或者假说，但确实只有这个解释才是最合理且最符合月球本身情况的一个解释。 而真正让很多天文学爱好者坚信月球是空心状态的一个原因，是因为美国在阿波罗登月的时候，还做了一件事情——月震实验。 阿波罗放了一个地震仪在月球表面，经过了八年零十个月的监测，发现月球上也有地震。 八年零十个月，总共发生了次地震，平均每天要发生四次。这种情况很不寻常。 不过，发生在月球的地震，等级都不是太高，最大的也就只有里氏四级而已。 通过对于地震波的监测，科学家们感到惊讶，月球的地震和地球的地震完全不一样。 真实经历过地震的人应该会有所了解，地球地震的特点是，地震发生以后很快便能够达到地震的峰值状态，这个时间是很短的。短到压根没有给予人们充足的反应时间用来逃生。 地震达到峰值之后，也只会持续很短的时间，慢慢的就会降下来，并且很快就会过去，可能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就会结束。再剩下的，也就只是间歇性的余震而已。 地球的地震是因为地壳和地幔的运动引起的，最大的特点就是来的快，去的也快，整个过程持续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带来的毁灭力却是巨大的。 而月球的地震却完全不同于地球的地震。 根据地震仪的监测得知，月球的地震想要达到峰值，需要的时间会很长，所需时间是地球地震的数倍。震动达到峰值以后，还会持续一段时间，然后震感慢慢缩小。 月球的地震，从峰值到结束，这个缩小的过程是很漫长的，甚至可以长达几个小时。 也就是说，地球的地震，虽然破坏力更大，来得也更猛烈，但持续时间并不是很长。可能几分钟或者十几分钟就会过去。 月球的地震却不一样，月球地震，一次是可以持续几个小时甚至更久的。 而且还有一个神奇的现象，月球地震的时候，地震波里面还体现出了一种液压阻尼的状态。 地球的地震，就像是一个里面装满了土壤的金属球，用手指在上面敲一下，震动幅度会很大，但是震动持续的时间却并不会很长。 而月球的地震就像是一个装了一半水或者空心的金属球，手指敲一下，震动幅度可能不会太大，但是却可以持续很长的时间。 后来，科学家们根据对月球表面的岩石研究发现，月球表面钛的含量很高，根据地震波和岩石分析，科学家们经过计算以后，得出来一个结论，月球表面的岩石层大概只有五公里厚，再接下来，有二十公里厚的金属层，这个金属层主要是钛。再往里，就基本可以猜测是低密度物质或者是完全空心的，又或者是有一点点水但是不多。 经过这样一个计算结果，就说明月球基本上是一个空心的金属球。 这完全不符合自然生成的天体的规律。 自然生成的天体的规律，因为重力的原因，基本都是中心密度大，外层密度小。月球却不是，它是外面密度大，里面却是空的。 这种种迹象，怎么看月球都不像是一个自然生成的天体。 以前，项楚对这篇文章也只是感兴趣，却并没有太当回事。 但现在经过眼前三人这么一说……就有点细思极恐了。 “那……你们为什么不在天庭呢？” “我们为什么要在天庭？”猴哥反问他。 “你们不算在天庭众神里面吗？”项楚疑惑道。 “严格意义来说，我们和天庭众神还是有一定区别的。”二郎神开口说道。“天庭众神，基本都是经过封神大战后封神产生的。他们都只是元神成神而已，并没有肉体。” “那你们……” “我们三个可都是肉身成圣的代表。这不是华夏人尽皆知的事情吗？”二郎神笑着说道。 “这么说来……”项楚突然想起了一句话，“网上那些话，并不只是段子。” “什么话？”猴哥耳朵凑了过来。 项楚指了指猴哥:“一块石头。” 又指了指哪吒:“两斤藕。” 最后指向二郎神:“三只眼睛带条狗。” “呃……这……总结的还挺精辟的。”猴哥嘴角抽搐着说道。 “对了。”项楚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二郎神。“二爷，你狗呢？” “别叫我二爷，还是叫我二哥吧。”二郎神笑着说道，说完，手指放进口中吹了一个口哨。不多时一只通体黑色，脖颈处有一圈金色毛发，外表非常神俊的大狗从二楼飞奔而下，跑到二郎神面前，一把跳上沙发趴在二郎神旁边，脑袋搭在二郎神的大腿上，目光看着项楚吐舌头:“别叫我狗，要称呼我的封号。” “封号？那是啥？” “叫我吞日神君。”黑色大狗口吐人言。“或者叫我啸天也行。” “你……你你你……”项楚这才反应过来，抬起手指着啸天说道:“你居然会说人话？” “屁话，狗爷我可是吞日神君。” 项楚张大嘴巴，他居然从一只狗的脸上，看到了翻白眼的表情。 第66章 人类是苦工? 项楚属于那种天生的自来熟，插科打诨他最在行，从小到大就是这样，深入骨子里的小透明属性，却赋予了他可以很快融入到任何群体的能力。 他现在觉得自己有点被众星捧月了，左边躺着哪吒，身边是搂着自己的大圣爷，再旁边还有一个帅的没边的二郎真君一脸微笑的盯着自己，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 这就很离谱！ 这事情要是在外界，说出去怕是直接就能再次被送回精神病院。赤裸裸的妄想症晚期症状。 这三个，一个陈塘关双花红棍，一个傲来国扛把子，再加一个灌江口话事人。 乖乖嘞，这三个居然都说是自己的老相识，这自己以后还不横着走？ 敢惹我？ 就这三个人，随便一个拿出来，光报名字吓都吓死他。 “话说，你们知道我要来的？”项楚终于想起了正事，开口问道。 “知道，安然那老小子跟我们打过招呼了。”猴哥说道。 “猴哥，你是怎么认识安然的？据我所知，非人类监管协会，不是最近这十几年才成立的吗？”项楚疑惑道。 “本来也就是最近这十几年才认识的。”猴哥翘着二郎腿斜躺在沙发上，说道:“没办法，现在我们这些人归他管，我们的信息本身也是要在协会备案的，只不过属于最高机密。不过也就只是备个案而已，我们三个不能轻易离开这片福地洞天，简单备个案，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 “规矩？”项楚表情古怪的打量他，“这两个字，和你们三个也不挨着啊。” 这三位爷的事迹，整个华夏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一个闹龙宫，闯地府，以一己之力打穿天庭，一挑三十七战绩可查的主。 一个毛都没长齐就敢扒龙皮抽龙筋，连亲爹都不放过，急眼了连自己都能活剐的主。他这浑身上下，有九十九斤是反骨，剩下两斤是藕粉。 还有一个，天庭最早反骨仔，一口一个舅舅，一斧一个老表。当外甥打舅舅，当舅舅打外甥。自立门户听调不听宣的主。 这三位爷，跟规矩这两个字沾边吗？ “一切早已命中注定。”二郎神笑着开口说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你来这里，是天命，也是因果使然。” “那……安会长让我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他电话里并没有给我明确指示，只是让我来这里。甚至我都不知道来这里会遇到你们三个。” “让你来这里，当然是学本事的。”哪吒一局游戏打完了，看表情应该是赢了。 “学本事？”项楚不解道:“学什么本事？” “夯货，我们三个的本事，你尽可习得。难不成我们还会对你藏私？”猴哥白了项楚一眼。 “你应该已经踏上修真之路了吧？”二郎神问道。“我们三个，师承皆是道家修真正统，我可以感受到你现在身上有真气流动，只是境界还不怎么高。你应该还不会修真的法门神通吧？” “唔……确实还没有。所跟人对战时总觉得很别扭。除了皮糙肉厚力气大一些以外，貌似也没什么变化了。” 项楚想了想，貌似院长的确只带他进入了修真的门槛，确实还没教过他任何实用的手段。他现在完全就是凭借着肉体强度和蛮力在和人战斗。上次的任务就是这样，总有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很难受。 “这就对了。”哪吒挪了挪身体，将两只脚搭在项楚的大腿上，说道:“所以，才有你来这里，我们将这一身的本事传给你。这是以前我们和你的约定。现在就是我们履行约定的时候。” “传本事？那感情好啊。”项楚坐直了身体，整个人都兴奋起来。这三位爷的本事，谁不想学啊。 “那就这么说定了。”猴哥拍了拍项楚肩膀，“杨戬，负责教你变化之术。这是避三灾的神通，学成后可使你免遭天劫之苦。” “你不可以教我吗？”项楚问道。 如果记得没错的话，大圣也是会七十二般变化的。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的变化之术和杨戬比起来确实要稍微逊色一些。”猴哥大咧咧的说道。 “那猴哥你教我什么？”项楚问。 “我吗……”猴哥想了想，说道:“身外化身和安神诀，我压箱底的绝技。” “法相方面也由你们二人负责吧。”哪吒说道。“法相这方面，我确实逊色你们二人一些。” “法天象地？”猴哥想了想，摇头说道:“不行，以他现在的境界，接触法天象地还太早。这个神通对元神的负荷太大，对元神强度的要求也太大，他的元神强度还远远不够。” “猴子所说的元神，指就是灵魂。”怕项楚听不懂，二郎神赶忙解释道:“自从颛顼大帝绝地天通以后，人间便进入了末法时代，灵气逐渐变得稀薄，一直到今天甚至可以说是百不存一。正因此，现在的人间想要诞生一名修真者，可以说是难上加难，万中无一。百年时间里，也就诞生了你和你父亲两位修真者而已。现如今，人间的修炼者大多修炼的都是元神，肉体却非常脆弱。这些修炼者的结局是已经注定了的。毕竟哪怕元神能力再强，肉体寿命也不过只有百年光阴而已。一旦肉体陨落，元神便再也无法提升半分了。这是一种很局限，却又无力改变的现状。” “原来是这样。”项楚了然的点点头。 “所以猴哥刚才所说的，你们不能轻易离开这个地方的意思是？”项楚问道。 “因为他们。”二郎神抬手指了指头顶。 “他们？”项楚疑惑。“他们指的是谁？” “创始者。”二郎神说道。 “创始者？”项楚更不理解了。他想了想，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要说……创世神？” “不是。”二郎神摇摇头，说道:“世界并没有创世神，宇宙也没有。创造一方宇宙的不一定是神明。创造人类的，却是。至少他们自诩为神。但我们更喜欢称呼他们为创始者。” “我有些糊涂了。”项楚说道。 “人间的生灵，也就是你们现在所说的地球。地球的生灵，都是经过生命演化而来的。豺狼虎豹、蛇虫鼠蚁、所有生灵都是经过生命演化而来的。这是天演说，也是你们现在所说的生物进化论。但这里面有一点小小的变故。” “变故？什么变故？”项楚问道。 “人类的前身，也是在遵循着这个规律的。但人类的前身进化到人，这个过程却不是单纯靠生命演化就能完成的。至少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完成的。这背后，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了一把。” “就是你们说的创始者吧？” “没错。”二郎神点头说道。“他们不是造物主，也不是创世神。但他们确实是帮助人类从猴子进化到人的关键。” “这……”项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个人是生物进化论的忠实支持者，对于二郎神说的这些类似于神话传说的言语，他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肯定吧，他个人是进化论的忠实拥护者。 否定吧，眼前这三位又真真切切的存在着。 貌似怎么回应都不对。 项楚觉得，他要好好想一想这个问题。 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哪吒开口说道。“人类的进化，本身就不符合生命的基本法则。” “生命的基本法则？那是什么？”项楚问道。 “生命的基本法则，就是生存。”哪吒说道。“所有的生命都一样。玩过斗兽棋吗？” “玩过一些。”项楚点头。 “象狮虎豹狼狗猫鼠，上面的可以吃下面的，但是最后一个却可以吃最上面的一个。这是一个完美的循环。”哪吒说道。“现在你们是怎么称呼来着？我记得好像叫生物链吧？食草动物数量庞大，食肉动物却数量稀少。食草动物的幼崽更容易存活，而且还会团队互相协作，大的会照顾小的，强的会保护弱的，非洲大草原的野牛，甚至会挑选强壮的个体组成安保队伍，用来驱赶食肉动物。这大大的提高了幼崽的生存率。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为了保证食肉动物有充足的食物。”哪吒说道。“我上面所说的那些因素，有任何一条一旦发生了改动，那食草动物的数量就会大大降低，食物链的平衡就会被彻底打破，食肉动物也会面临饿死的风险，直至物种灭绝。” “这……” “很残忍对吧。”哪吒笑了笑，说道:“但这确实是生命的基本法则。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明明食肉动物更加强大，但它们的数量却那么稀少？我前面所说的那些食草动物的基本条件，食肉动物居然一个都不具备，甚至还是完全相反的。更加强大的食肉动物，它们的幼崽夭折率却更高。食草动物的幼崽，从出生到可以自主活动，甚至只需要几分钟就可以做到。食肉动物的幼崽，却要在成年个体的照顾下才可以生存，这个时间甚至可以持续长达几年。” “这么说起来的话……好像确实是这样的。”项楚低头思索着。“那……为什么说人类不符合生命的基本法则呢？” “人类存在的本身，就打破了这道食物链的平衡。”哪吒回答道。“食肉动物只会为了果腹而杀戮，吃饱了的食肉动物，哪怕食草动物从它们身前走过，它们都懒得捕食。只会等下一次肚子饿的时候再捕猎。而人类却完全不一样。人类这更弱的体魄，却有着比食肉动物更好斗的基因。人类甚至可以不只是单纯为了生存而杀戮，权、利、名，这些都可以成为人类杀戮的借口。人类对其他物种的杀戮，也可以是建立在个人喜好的因素上的，而不单纯是为了生存。有很多人，甚至以猎杀其他生命为乐趣。这难道不是在打破平衡吗？” “你说的……好有道理。”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项楚确实也找不到反驳的切入点。 “除此以外，还有人类进化的方向，也不符合生命的基本原则。”哪吒继续说道。“第一个不合理的地方是，皮毛退化。根据古史记载，地球整体可以说是一个平均气温偏低的星球。大部分的时间，地球的气温都是属于寒冷的范畴。而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人类的进化方向，却选择了舍弃皮毛的进化。你觉得这合理吗？” “貌似……确实有些不合理。”项楚说道。“不过，人类可以通过猎杀其他动物，用它们的皮毛来为自己保暖啊。” “你确定吗？”哪吒反问道。“猴子，也懂得找东西为自己保暖。鸟，也知道找东西为自己保暖。它们的皮毛退化了吗？” “呃……没有。” “第二个不合理的地方是直立行走。”哪吒继续说道。“因为地球重力的存在，直立行走会给人体的一个部位带来很严重的负荷。那就是腰部。腰部的病痛，几乎是每个人类都要经历的。这是很致命的一个缺陷。” “人类直立行走，是为了更加完全的解放双手吧？这样人类才可以借此更方便的使用工具。”项楚终于找到了反驳哪吒话语的切入点，于是立刻反驳道。 “哎……”哪吒叹了一口气，“关于这个话题，请参考我前面说的生命的基本法则是生存这句话。黑猩猩知道吧，它们可以学会自己开瓶盖，可以学会用树枝钓蚂蚁，甚至还会用武器驱赶别的物种。它们也可以短暂的直立行走。但它们大部分时间还是通过四肢行走的。如果只是单纯为了生存而使用工具，是不需要做到这一步的。” “呃……”项楚又哑火了。怎么听，怎么觉得哪吒在说的话是胡扯，可就是找不到理由反驳。这就很离谱。 “根据猜测，人类之所以需要直立行走的一个原因，很可能是……”话说到一半，哪吒突然停顿了。 “因为什么？” “因为需要搬运东西。而且是搬运重物。” “搬运重物？”项楚做了一个搬东西的动作，不由得点头。“好像确实是这样。可有什么生存条件，是必须需要搬运重物的吗？”项楚问道。 “没有。”哪吒摇头。 “你的意思是说……”项楚想到了一个可能，“不会吧？” “或许真如你猜想的那样。”哪吒说道。“创始者帮助猴子进化到人类的初衷，或许就是需要一群生物来帮他们做苦力。” “你的意思是说……人类是苦工？”项楚不由得惊呼出声。 第67章 酆都的职责 这也太扯了！ 项楚不由得抬头看天，却再次看到天花板。 项楚也确实看过很多的文章或者科普视频说起过关于人类起源的话题。 地球监狱说、地球试验场、地球动物园、神创论、外星生物创造论、甚至是神话传说。 关于人类的起源，比较被主流大众认可的就只有三个假说，神创论、外星生物创造论、以及现在被奉为生物学正统的达尔文生物进化论。 这些都是假说，包括达尔文的进化论在内，全都缺少了足够的化石证据作为支撑。 因此只能被归类到假说的范畴。 只不过，进化论是用更加科学的角度去解读生命起源进化的。 而另外两种，就更像是虚无缥缈的鬼神说了。 不过结合哪吒刚才所说的话，貌似也确实如他所说那样，人类自身有太多的地方是不符合生物进化论的。 地球在过去几十亿年的时间里，都没有气温太高的时候，甚至还出现过几次冰河世纪。哪怕是现代，由于碳排放的问题，地球由于温室效应整体变暖，但平均气温依然也还只是处于温热的节点，并没有达到炎热的范畴。而人类，却在这样的一个并不炎热的生存大环境下，居然褪去了皮毛，这确实很不合理。 而且，人类还有着非常强大的散热系统，人类的汗腺在哺乳动物里，确实是属于最发达的那一范畴内的。褪去皮毛，还有很强大的汗腺，这很明显人类在被创造之初，就是为了散热而做的。 直立，没有皮毛，散热很好。 确实好像是专门为了体力劳动而设计好的一样。 再有，人类的肌肉退化速度很快，肌肉的转化速度也很快，人类只需要经过不长时间的锻炼，体脂率就会明显增高，肌肉含量也会变得更加发达。但同样的，人类只要很短的时间不运动，肌肉就会快速萎缩，体脂率也会降低。一个正常的普通人，体脂率甚至还不如被人们称之为肥胖代表的猪。猪在被圈养到死，活动空间很有限的情况下，体脂率也不是正常的普通人能比的。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骂一个人胖的跟猪一样的时候，是对猪的一种侮辱。 再有，就是幼儿存活率的问题。 食草的哺乳动物动物，幼儿从落地的那一刻起，就拥有了基本的行动能力，食肉动物可能要长一些，但也只是一天左右的样子。而人类的幼儿，从出生到可以自由行动，短的也需要半年到一年的时间，晚的甚至要两三岁才能学会行走。而且，人类一胎就只能生育一个，双胞胎都是万中无一，更何况是更加稀有的三胞胎四胞胎了。 人类在幼儿如此脆弱的情况下，居然还没有靠数量来弥补。 这也很不合理。 “这么说……进化论被推翻了？”项楚一脸不可思议的喃喃自语着。 “我可没有这么说。”哪吒说道。“人类也好，其他生物也好，确实是在进化着的。进化论并没有错。只是从猿猴到人类这一段的进化过程需要的跨度太大，被人为的加快了。也可以说是神。” “神？你们不就是神吗？” “严格意义来说，我们确实算神。但不是我口中说的那些神。我们是从人类进化成神的。而创造人类的那些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神。”哪吒说道。 “甚至就连天庭众神，里面百分之九十九都不算是真正的神。这些所谓的神，是只有元神而没有肉体的生物，终归都是不完整的。而且这些神，也只是人类自封的而已。封神大战我不知道现在的你了解多少。” “我想我应该大概都了解。”项楚说道。 哪吒点点头，说道:“那你应该知道，所谓封神，是只有战败身死者，才会被封神的。也就是说，天庭的大部分神，都只是失败者。胜利者是不会做这所谓的神的。” “你和二哥，不就是胜利者吗？”项楚疑惑。 “这不一样。”哪吒说道。“我和杨戬，我们的封神，封的是神位，是享世间供奉，享人间香火的。而那些战败者，封的只是神职。而且，即便是我们这些胜利方，其中大部分人的肉身也在这无数岁月中陨落了，如今只剩下元神而已。” “那你和二哥……还有猴哥……”项楚欲言又止。 “我和杨戬，是肉身成圣，理论上来说以我们的肉体强度，只要不是肉体被破坏，是不可能自然死亡的。至于猴子……”他转头看了眼孙悟空，翻了个白眼说道:“这货就是个奇葩……他的出现本来就是偶然中的偶然。他是天生地养，天生下来肉体强度就是与天地同寿的。” “这不对吧。”项楚反驳道:“传闻中猴哥不是还因为被勾魂而大闹阎罗殿，修改生死簿吗？” “那是生死簿系统出错导致的。况且酆都也只能勾人元神，并不代表我的肉身就死了。”猴哥开口帮哪吒解释。 “这么说吧，酆都只是一个灵魂收容站，负责回收那些肉身死亡失去肉身庇护灵魂。”哪吒解释道。“人死魂归九幽，这本就是被人为设定好的。黑白无常所拘魂魄，也都是那些肉身死亡后，并没有按照预定流程进入九幽之地的游魂。否则地球亿万人类，就黑白无常两个怎么可能忙的过来。而那些入了九幽之地，又从酆都逃出来的游魂，就由牛头阿傍和马面罗刹负责追回。至于那些游荡人间伤人性命的恶鬼，就有拘魂司负责了。酆都就是一个工作流程非常严密的灵魂管理机构，被收容其中的灵魂要经过专业程序的净化，并清除前世记忆，然后才会被送入轮回，往生至即将降生的新生命上。这是一种灵魂的传承。” “而生死簿，也并不是用来记录人的生死的。生死簿的主要功能是预知死亡，它可以准确预知每个人死亡的时间和过程，就像一台精密的仪器一样，从来没有出过错……” 说着，他又抬手指了指猴哥，说道:“这只猴子是个例外。生死簿唯一的一次出错，就是出在他的身上。所以我才说，这家伙就是一个变数，偶然中的偶然。而由于生死簿的这种特性，才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觉得人的生死都是由生死簿记录在册，由酆都掌管的。其实则不然，酆都只是一个灵魂的管理机构，并没有决定他人生死的权利。生死本归自然，即便是酆都，也无权插手。” “酆都只是因为其特殊性，和人类对未知天然便会产生恐惧的原因，而被过度的神秘化和恐怖化了。举个例子，假如有个人可以预知他人死亡，并将自己预知到的内容告知对方。一旦对方按照这个人的预知而死亡了，那大概率周围的人会把这种组织死亡的能力视为一种诅咒。而这样的人，往往也会被别人视为灾星。” 第68章 全通了 人类的起源！ 创始者！ 酆都！ 生死簿！ 封神大战！ 天庭！ 月亮！ 众神！ 项楚觉得自己这一天里接受的东西太多了，而且还都是颠覆性的，这些言论，随便任何一个拿到外界去说，都足够被关进精神病院关到死了。 他觉得自己现在脑袋有点痒，有种即将要长脑子的感觉。 只是有一点他现在还搞不明白，为什么猴哥会说，因为创始者存在的关系，他们三个不可以轻易离开这个地方。创始者又在哪里？ “那……为什么猴哥刚才说你们不可以轻易离开这个地方。”不懂就要问，这是孙中山先生教给我们的道理。项楚深刻贯彻革命前辈的教导。 “刚才不是和你说过吗，夯货，因为创始者。”猴哥白了他一眼。 “我的意思是说，为什么因为创始者的原因，你们不可以离开这里。创始者是谁？他们又在哪里？”项楚只好换了一种问法。 “创始者来自域外。”猴哥说道。 “域外？那是什么地方？” “用现在的说法就是地球之外。” “地球之外？”项楚突然想到一种可能。“难不成是外星人？” “也可以这么说。”哪吒说道。 “我去……这也太离谱了吧。怎么谈着谈着，外星人都出来了。”项楚瞪大双眼惊讶道。 通了，完全通了。 进化论、神创论、外星生物创造论。 进化论没有问题，只是不完全适用于人类，也可以说是不适用于某个阶段的人类进化过程。 按三人的说法，人类的进化过程，是被他们所说的创始者给推动了一把的，也就是所谓的神。 而这所谓的神，居然是外星人。 通了，全通了。 进化论应用到人类身上，通了。 神创论，也通了。 外星生物创造论，也通了。 “喂！发什么呆！”哪吒当然不知道项楚在想什么，他看到项楚一直发呆，抬脚踢了他一下，等他回过神来，这才继续说道:“我们之所以不可以离开这个地方，根本原因还是因为创始者的关系。严格意义来说，创始者才是真正意义的神。至少对于地球的人类来说是这样的。” “神从域外而来，是为了地球的某些东西。每三千六百年为一个轮回，他们会重新回到地球。按理说，人类的存在，对于神来说甚至连蝼蚁都算不上。所以无论人类做了什么，神都是不在乎的。但是神却畏惧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神害怕地球诞生出新的神。那样地球就会脱离他们的掌控，也有了和他们抗衡的资本。”哪吒说道。 “这个确实。”项楚点点头。 他之前看过一个言论，生命和生命之间之所以会发生战争和争斗，是因为两个生命之间实力相差不大的关系。真的实力相差巨大的话，反倒是不会发生战争和争斗的。 人是绝对不可能和蚂蚁发生战争的。 人类根本不会在乎，因为对于人类来说，蚂蚁压根就威胁不到人类。 而对于蚂蚁来说，它们也完全不会想要和人类发生战争，因为对于它们来说，人类的一个小小的举动，可能是无心的一个无聊举动，都有可能将他们全部覆灭。 个体差异巨大，反倒不会发生战争。真正会发生战争的，反倒是个体之间的差异不那么大才有可能。 “这个其实很好理解。”项楚说道。“人类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好斗的种群，一旦人类可以和神平起平坐的话，那对于神来说确实会感觉到威胁。” “没错。”哪吒给项楚竖了一个大拇指。“那么接下来的关键就是，什么是神。” 不等项楚开口，哪吒便继续说道:“杨戬前面已经说过了，人类拥有一具非常脆弱的身体。为什么会这样？神在创造人类的时候，为什么会放着这么明显的缺陷而不去改进。” “神是故意的。故意留了这样致命的一个缺陷存在，因为神已经给了人类智慧，如果再给人类更强大的肉体的话，那人就成了神。就可以威胁到他们。是这个意思吗？”项楚试探着问道。 “不愧是你啊，一点就通。”哪吒笑着说道。“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不能轻易离开这片空间的原因了。地球的一切，都是在神的监控下的。他们是神，理所当然是全知全能的。对于地球的一切，他们都了如指掌。而我们三个人，便是前面所说的，不被神允许存在的人。因为我们既拥有智慧，又拥有强大的肉体。也可以说是地球诞生出来的——新的神。这是他们的逆鳞，是绝对不被允许发生的事情。可它偏偏就发生了。当然，单纯只有我们三个，肯定不可能对神带来太大的威胁。但是有一点……” “应对威胁的最佳手段，就是将威胁扼杀在萌芽状态吗？”项楚小声说道。“他们担心因为你们的存在，地球会诞生出更多的神。” “聪明。”哪吒打了一个响指。“所以我们要藏起来才行。前面已经说过了，神是全知全能的，对于地球的一切他们都了如指掌。我们又能藏到哪去呢？” “地球对于神来说，就是一个用来关押人类的盒子。这个盒子是神创造的，当然在神的全程监视之下。所以……”项楚沉吟了片刻，继续说道:“想要在神的监视下完美藏起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这个盒子里面，再建造另一个盒子出来。这个盒子并不是神创造的，所以他们对于盒子内究竟是什么也并不了解。是这样吧？” 项楚说完，没有听到回话，不由的抬头看去，发现三人正在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为什么这么看我？”项楚疑惑。 “……你怎么突然之间就开窍了呢？”哪吒呆呆的问道。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也对，这个方法本来也是以后的你想到的。” “我记得，院长在教我修真的时候跟我说过……”项楚回想起院长当时说的话。“灵魂的力量称为念，强化的是灵魂。修真的力量称为炁，强化的是肉身。也就是说，修真者的存在，就是人类自身在尝试创造神明的一种途径？” 想到这里，项楚不由得大惊失色:“大爷的，那我岂不是也危险了！？” “看来你终于想到了问题的关键。很不错。”猴哥拍了拍项楚的肩膀，说道。 “智慧的本身，便是依托于灵魂的。”二郎神说道。“我看过很多现代的文献，目前大部分人都认为智慧来源于大脑。这不能说错，只是不全对。” “为什么？”项楚有些不解。智慧来源于大脑，这对于现代科学来说，是个无可争议的言论，也是有明确的实验支持的。 “那怎么才能判断大脑的强弱？怎么才能区分什么是智慧？大脑神经元的多少吗？”二郎神说道。“据我所知，人类的大脑，对于地球上的很多生物来说，并不是最发达的。单论神经元的发达程度来说，人类的大脑和鲸类哺乳动物比起来，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比如虎鲸或者海豚。” “我明白了！”项楚恍然大悟。“所以，神赋予了人类智慧，指的并不是帮助人类开发大脑，而是赋予了人类灵魂。难怪了……难怪时至今日，我始终没有见到过除了人类以外的，其他生物的灵魂……” 第69章 归玄 项楚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消化整理一下这短时间内接收到的巨量信息。 起码要捋一个头绪出来，否则很可能要被这些信息搞成抑郁症不可。 “不用太过担心，以你现在的实力，还到不了可以威胁到创始者的地步。”看到项楚一直沉默思考，猴哥还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未来的处境，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创始者肯定是不会允许有新的神明诞生的。你今后的处境肯定会有危险，不过也不需要过度紧张，他们毕竟还在赶过来的路上，按照时间计算，距离它们再次降临太阳系，起码还需要几年的时间。”二郎神也开口说道。“你父亲现在不也行走于外界吗？事实上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危险。即便这是他们的逆鳞，他们现在也鞭长莫及。无非也就是联络地球的那些叛离者，给你制造一些危机和麻烦。这种小打小闹的危机，协会有足够的能力帮你应对。不必过度担心。” “既然鞭长莫及，你们又为什么不能轻易离开这片空间呢？”项楚疑惑道。 “因为我们的离开，会加速他们的到来。”哪吒说道。“我们隐藏在这里，他们对我们是未知的，也不会太过轻举妄动。一旦我们暴露在他们的视野之中，他们肯定会派出先遣队来绞杀我们。即使是先遣队，也不是如今的地球可以抗衡的。我们倒是无所谓，毕竟也是一路尸山血海杀过来的，生死我们并不在乎。但地球的生灵该怎么办？我们需要时间，供地球成长的时间。” 项楚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所以，你也要快点成长起来才行。”猴哥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我一个人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你们也太高看我了吧。”项楚有些不置可否。 “是你太小看自己了。”二郎神说道。“你的能力，将是改变这一切的关键。” “我的能力？”项楚不解道:“你们是说量子亲和？” “量子亲和吗？”二郎神点点头，说道:“这是现代对这个能力的称呼吗？” “现代？难不成古时你们就知道我的这个能力？” “这个……”二郎神低头想了一下，摇摇头说道:“这个现在还不可说。” “好吧。”项楚有些无奈。 “不过我们更喜欢称呼你这个能力为——归玄。”二郎神说道。 “归玄？” “嗯，归玄，万物归玄。”二郎神点头。“未来等你的境界足够的时候，你才可以发挥出这个能力的全部。你的这个能力，全力施为可以毁灭万物，亦可以创造万物。所以才有了这个称呼，万物归玄。” “这么屌？”项楚瞪大了双眼。 “唔……”二郎神沉吟了片刻，像是在组织语言，半晌后才开口说道:“我对现代你们所谓的科学术语掌握的不是很多，只能尝试着跟你解释一下。这么说吧，现代物理学中，有一个理论被称为量子理论吧？” “是的。”项楚点头。“量子力学认为，宇宙万物都是由基本粒子组成。这其中涵盖的东西太多，我了解的也不是很全面。” 量子力学，为物理学基本理论，是理论物理学的分支学科，主要研究原子和亚原子尺度微观粒子的运动规律，在低速、微观的现象范围内具有普遍适用的意义。它与相对论一起构成了现代物理学的理论基础。 量子力学是在经典物理学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 量子力学与经典物理学的本质区别便是，经典物理学、更着重于在宏观的角度上描述宇宙万物以及自然界的规律。而量子力学则更着重于微观领域。 “那就不需要我再多说了吧。”二郎神微笑着说道。 “你的意思是……”项楚倒吸了一口凉气。“不会吧……” “这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哪吒说道。“你们给这个能力起的名字，不是已经很清晰的表达出了这个能力的作用了吗？量子亲和，宇宙基本粒子的运行规律，都可以在你的一念之间得到改变。” “可是我……压根就对量子力学了解不是很多啊……”项楚忍不住开口。 “谁说不懂就不会用了？”哪吒翻了个白眼，他招了招手，将火尖枪召唤过来握在手中，“火尖枪，我可以做到如臂使指，难道我就一定要懂得火尖枪是怎么制造的吗？按照你这个理论，文盲是不是什么都做不了了？懂是懂，用是用。两者不冲突的。地球那么多灵魂的修炼者，他们就一定懂自己那些匪夷所思的能力，在物理学该用什么公式去表达和计算吗？难怪猴子总骂你是个夯货。” 听了哪吒的话，项楚仔细想了一下，好像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那我该怎么做才能熟练使用自己的能力？”道理项楚都懂，可现在的关键是，他压根没有丝毫头绪。 哪吒四下环顾了一圈，目光落在茶几上的杯子上，他抬手虚握，杯子便直接飞进他的手中，接着他将杯子丢给项楚，说道:“就先用它吧。接下来你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做一件事情，用你的能力将这个杯子打散，然后再复原。一直到你可以熟练掌握为止。” 项楚手忙脚乱的接住杯子，他听完哪吒的话，又看了看手里的杯子，眉毛皱成了一团。 “这个先不急。等一下再做也可以。”猴哥摆摆手，说道:“对于你来说，这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见面礼还是不能少的。”他想了想，伸出两指点在项楚的眉心。 一瞬间，项楚顿时觉得有很多的东西涌进了脑海之中。 项楚仔细感受着脑海里多出来的那些东西，不解的问道:“这些……都是什么？” “前面说好要传给你的身外化身之法，以及安神诀。”猴哥说道。“你知道的，我这人穷的很，身无长物。不像他们两个那样浑身上下都是法宝。我只有一身披挂和一根棒子，我自己还要用，不能送你。所以再额外传你一套如意神通吧。” “如意神通？那是什么？” 猴哥没多说什么，只是手指伸进耳朵，将那根整个华夏耳熟能详的绣花针掏了出来。他心念一动，绣花针已经变成齐身长短的如意金箍棒。 “就是这个。”猴哥抬手掂了掂如意金箍棒，说道:“这如意金箍棒，只有在我这里才是如意金箍棒。可长可短、可粗可细，一切随我心意。这是我从祖师那里学来的如意神通，也一并传于你吧，就当是见面礼吧。” 第70章 叫我狗爷 “谢猴哥。”项楚朝着猴哥抱拳行礼。 “客气客气。”猴哥笑着回应。 “见面礼是应该的……”二郎神想了想，说道:“我随身的法宝，有三尖两刃枪，由天界神铁打造，其中收入了三头蛟龙的元神，是我的主要作战兵刃。金弓银弹，弓由精金打造，银弹具有极强的穿透力和杀伤力，弹出，例不虚发，即便猴子的金刚不坏之身也不敢硬接，是我的远程攻击手段。开山斧，是我当年劈山救母时所铸神兵，我曾用它劈开桃山，救出被囚禁的母亲。除此以外还有缚妖索，其上刻有符文，可捆缚妖魔。斩魔剑，这个当年已经被我赠与你的父亲，不在我身上。最后还有照妖镜和赶山鞭。赶山鞭为玉帝所赐，不可赠人。山河社稷图，自成一方世界，可变化四象，不过此乃师尊所传，也不可赠人。” “呃……这……”项楚满头黑线，他总感觉二郎神这是在凡尔赛。 跟猴哥比起来，二郎神的家底可真不是一般的丰厚，这些法宝哪个都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器，却全都集中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也难怪猴哥刚才会那么说了，跟他比起来，猴哥确实挺穷的！ 穷的可怜！ 杨戬思索了片刻，抬手具象出来一柄通体乌黑，模样精巧的双面小斧出来。他将斧子丢给项楚，说道:“这柄开山斧，就赠与你吧，算是我的见面礼。搭配猴子传你的如意神通，会有妙用。另外，你且过来。” 项楚起身走到二郎神的身前。 “俯身过来。” 项楚听话照做。 二郎神和猴哥刚才的动作一样，伸出二指点在他的眉心，一道金芒闪过，项楚顿时觉得又有什么东西涌进了脑海。 “这是我改良过的七十二般变化之术。”二郎神说道。“不是我自夸，在变化之术这一领域，天庭众神皆算在内，无人可出我左右。除此之外，我还将法天象地的法门一并传与你了，不过现在你境界不够，担心你提前窥探伤及元神，所以我将其封印起来，等你境界达到之时，封印便会自动解除。” “多谢。”项楚双手作揖，躬身行礼。 “该我了。”哪吒坐直身体，双腿盘坐在沙发上，坏笑着冲项楚招手:“来，你来。” 项楚犹豫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货好像憋着坏想坑自己。 “过来。”哪吒一张脸垮了下来，“别逼我动手揍你啊。” 项楚一脸不情愿的走到哪吒身前，对于哪吒会动手揍他这件事，他一点都不怀疑。 毕竟是一个狠起来连自己都活剐的狠人。 “俯身过来。”哪吒继续招手。 项楚犹豫着，却还是听话的弯腰凑了过去。 哪吒一脸坏笑的看着项楚，然后两只手扶上项楚的肩膀，再然后…… “duang……” 一声巨响，哪吒的头重重的和项楚的头碰撞在一起。 项楚脚步不稳，踉跄着退出了好几步才一屁股坐到了另一侧的沙发上。 “你大爷的……就知道你小子不靠谱……憋着坏想坑我……”项楚揉着额头骂道。 他现在耳朵嗡嗡作响，眼睛都开始冒金星了。 可见哪吒这一撞到底用了多大的力。 “谁让你老小子刚才不信任我，害我那般解释。”哪吒撇撇嘴，坏笑着说道。“我这一身本事，皆是师尊为我量身打造，只有我自己使得，你却用不得。所以实在想不出能传你什么，就传你个避水的神通吧。不是小爷跟你吹，这水下作战的本事，他二人加起来都不如我。我这三坛海会大神的名头也不是白来的，整个天庭也就那头猪可以和我抗衡一下。” “知道知道，毕竟是幼儿时期就敢独闯龙宫，扒龙皮抽龙筋的主儿……您老人家的故事，华夏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项楚揉着额头，嘴角疯狂抽搐。 “低调，低调。”哪吒很臭屁的冲他摆摆手，上扬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见面礼的话……”哪吒沉吟了一下，伸出手掰着手指数了起来:“我的法宝吗……有乾坤圈、混天绫、火尖枪、风火轮。这些都是师尊所赐，给我的护身法宝。自然是不能送给你的。除此以外，我还有阴阳剑、斩魔刀、打神金砖、九龙神火罩。神通我传的少了些，见面礼我就多送你一件吧。我堂堂三坛海会大神、八臂哪吒三太子，怎么也不能弱了这只猴子和这个三只眼。这柄斩魔刀就赠与你吧……”哪吒伸手一招，一把乌金色，刀身异常宽大的长刀便出现在他掌中，他将斩魔刀丢给项楚，又伸手具象出了九龙神火罩也一并丢给项楚，“这九龙神火罩给你护身，可助你水火不侵，也算是给你一个护身的手段吧。” “多谢！”项楚起身行礼。 嘴上骂归骂，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毕竟拿人的手短不是。 “好了，该传的也传了，该送的也送了。差不多你也该回去了。”哪吒摆摆手说道。他最见不得别人这么多繁琐的礼数。他虽然已经几千岁了，心性却始终保持着少年心性。 “回去？”项楚疑惑道。“怎么？我不用在这里跟你们学本事吗？” “本事不是都传你了吗。怎么？还嫌不够啊。”哪吒撇嘴说道。 “我的意思是……我不需要在你们的指导下去修炼吗？”项楚再次疑惑道。 这不对啊。电视剧里不是这么演的啊。 电视剧里那些修仙问道的，哪个不是要在师门修炼个几十上百年才可以出山的。 怎么到自己这里，就不是这样了？ 自己是有多不招人待见，急急忙忙的就要赶自己走？ “哪有那么复杂。”猴哥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本事都传与你了，你回去只需勤加练习就行。修真悟道，本身便是更看重于悟性和天赋，这是勤奋努力弥补不了的。” “道法自然。”二郎神接过猴哥的话说道:“是你的，终归是你的。不是你的，也强求不来。求道一途，从来没有勤能补拙。这个猴子，在祖师座下学艺数载便可大闹天宫。哪吒和我，也是学艺不久便参与了封神大战。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实践出真知。你接下来还有自己的路要走，怎么可以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个地方。”说着，二郎神揉了揉慵懒趴在他腿上的啸天的狗头，“你且回去吧，我会让啸天陪你一同回去，伴你左右，关键时刻也可护你周全。” “啊……”项楚惊讶。“二哥，你把狗都给我啦？” “叫我狗爷。” “好的狗哥。” “叫我狗爷。” “好吧……狗爷……” 第71章 探望楚母 燕京。 车子在一条胡同口停下，往前的路有些窄，项楚开的这辆车又确实有些大的，担心进入容易出来难，所以项楚就近找了一个停车场停车。 作为华夏首都，燕京的停车费还是挺贵的，好在易灵学院坐落于郊区深山里，他也不需要总来市区。 回程的路，项楚是自己走下山的。 协会管送不管接，来的时候是直升机直飞山顶，走的时候却只能靠腿。 他并没有急着返回学院，而是买了回幽州的高铁票，坐高铁到家里住了一天，陪爷爷奶奶出去吃了点东西，顺便带两位老人家看了场电影。 第二天，他才乘高铁返回学院。 在学院待了一天，思来想去想了很久，他还是决定要来楚云家里探望一下楚云的母亲。 从停车场出来，项楚徒步朝着楚云家所在的位置走着，地址是毛小晴告诉他的，一开始毛小晴说要陪他一起来的，却被他给拒绝了。 虽然楚云是为了救毛小晴才牺牲的，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毛小晴为了救自己才陷入的险地，源头还是在他这里。 步行前往楚云家的路上，项楚脑子里一直在想着接下来该怎么面对楚云的母亲，又该说些什么话去安慰她。 楚门满门忠烈，丈夫和孩子都为国捐躯，这样沉重的打击，一个妇人该怎么承担。 他回想起楚云跟他说的话:“项楚，从今往后，我妈就是你妈了，你一定要把她给我照顾好了，否则我绝不饶你，听到没？” 项楚停下脚步，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梧桐树，阳光透过叶子的缝隙照在他的脸上，暖暖的。 “唉～” 他长叹了一口气，迈步朝前走去。 项楚看着手机上的步行导航，地图显示再转过一个弯就到楚云家了。 因为在想事情，所以有些走神。转弯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一个妇人，忙不迭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 第二声对不起刚说了一半，他却愣住了。 妇人大约五十岁左右的年纪，手里拎着一个菜篮子。衣着朴素却干净整洁，面容有些憔悴，却不难看出年轻时是个实打实的大美人。明明只有五十岁左右的年纪，头发却清晰可见的道道白发。 美人在骨不在皮，这句话在妇人身上非常直观的体现出来。 岁月给予她憔悴，却并没有掩盖她美丽的容颜。 果然，岁月从不败美人！ “你是……韩老师吧？”来之前毛小晴曾给他看过楚云母亲的资料，里面有关于楚云母亲的一些介绍和照片。 因为岁月的关系，现在的她比照片上老了很多，项楚却还是一眼就把她认了出来。 “你是？” “我是楚云的同学，我叫项楚。”项楚一边说着，一边从楚母手里把菜篮子接了过来。 “哦，原来是云儿的同学啊。”楚母说话语速很慢，轻声细语。 她和项楚以前见过的很多上了年纪的知识分子很像，教书育人识礼节，岁月磨去了他们内心的刚硬和火热，剩下的只有如水的柔情。 项楚拎着菜篮子陪在楚母的身边，陪她一同走回了一处四合院的门前。 “先进来吧。”楚母从口袋拿出钥匙打开门，侧身让开一个身位让项楚进院。 这是一处四合院，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建筑风格，整体是红砖的平房，房子并不是很高，占地面积也不是很大，大概也就一百平左右的样子。院子里面种满了各种类型的绿植，生机勃勃，却并没有花。 “我喜欢院里充满生机一些，却不喜欢花。”似乎是猜到了项楚心里的想法，楚母轻声细语的解释着。“我看的了花开，却见不得花落。云儿过去常说我这是悲天悯人的性格。” “那咱们两个性格还挺像的。我也不太喜欢花。花开时，喜欢。凋零时，落寞。我不喜欢起伏，所以见不得花开花落。内心更倾向于平淡，所以最喜欢的植物是万年青或者仙人掌。”项楚语气故作轻松的说着，来平复自己内心的忐忑。 楚母笑了笑没有说话，从项楚手中接过菜篮子拎进厨房开始洗菜。 “到饭点儿了，吃完饭再走吧。”楚母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好的。”项楚找了个小凳子坐下，目光落在房梁上挂着的一个鸟笼，鸟笼比一般的笼子要大很多，应该不是用来养小型鸟类的。“这个鸟笼是楚云的吗？” “是的。”楚母说道。“云儿这孩子从小就喜欢鸟，他养了一只白鹰，从七岁开始一直养到现在，那白鹰有灵性，跟他一直形影不离，所以这个鸟笼就没用上。” “嗯。我知道，好像叫小白对吧。那只鹰确实很有灵性，基本只要他打个口哨，就会飞过来落在他胳膊上。”项楚说着。他没告诉楚母，楚云已经将白鹰给了自己。现在那只鹰就在附近，只要他一个口哨就会飞过来。 “对了，云儿呢？”楚母动作麻利，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将菜都洗好了。她从厨房里出来，一边走一边问道。 “楚云他……”项楚沉默了，下面的话，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楚母看到他的表情，似乎也猜到了什么，她叹了一口气，指了指其中一个房间说道:“那间是云儿的房间，你先去他房间坐会儿吧。” 楚母看似无意的提醒，却让项楚陷入紧张和不安之中。 难道，她猜到了？ 楚母说完，已经转身又进了厨房，并没有再多看项楚一眼，项楚自然也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项楚犹豫了片刻，还是起身朝那个房间走去。 犹豫了一下，项楚还是推开了门。 扑面而来的清新气息是他没想到的，这是独属于大自然和原生态的气息。房间里摆满了绿植，郁郁葱葱，空气非常清新。除了绿植的生机，陈设倒是出奇的朴素，他记得楚云和自己说过他的家庭条件还是不错的。房间里怎么会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呢？ 墙壁并没有粉刷涂料，而是用不同树木的树皮拼凑起来的，主要是桦树和杉树。门帘是一根根柳条拼成的，上面是手工点缀的绿色布条裁剪成的树叶。两张凳子是一整个桃树的树桩，上面应该刷过桐油，油亮光滑。 桌子也是由一个更大的树桩做成的，上面摆放的不是玻璃，看材质应该是树脂。 整个房间的陈设，很简单也很随意，整体很干净，看得出来应该是经常有人打扫。 应该是楚母吧。 “云儿……是不是出事了？” 第72章 以后我就是您的儿子 由于一直在想事情，项楚并没有察觉到楚母进入房间。 “韩老师……”项楚有些惊愕的转身，手足无措显得有些慌乱。 他还没想好该怎么跟楚母说楚云的死讯。 “坐吧。”楚母叹息一声，指了指角落的树桩说道。她自己则走到楚云的床边坐下。 楚母缓缓坐到床沿上，双目失神的拿起摆在床头柜的楚云的照片，手指在上面轻轻的抚摸着。 “不用瞒我了。从你跟我说你是云儿同学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猜到了。”楚母双目失神的说着。“我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了，云儿这孩子，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他去参军我本来是反对的。但是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了解，他很犟，决定的事情是谁都改变不了的。” “韩老师……”项楚想开口安慰两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一直说，要像他父亲和两个哥哥那样成为我的骄傲。他也一直在为这个目标努力着。但他从来不知道，在我心里，他能好好的陪在我身边，就是我最欣慰的事情了。”她轻声呢喃着，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变得更加憔悴和悲伤。 “您……节哀……” “我儿子，他在军队……勇敢吗？” “当然。”项楚坐直身体，表情激动的说道:“他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人。他让我告诉您，他现在也和父亲大哥二哥一样，是您的骄傲了。他现在是烈士，是战斗英雄，是……是……” 项楚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整个身子又无力的垂了下来。 自己怎么敢的！ 怎么敢在人家母亲面前，如此激动的诉说着骨肉至亲的死讯。 烈士也好，英雄也罢，这些……对一个母亲来说真的重要吗？ 扑通～ 项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干脆起身直接跪了下来。 “阿姨。”项楚语气诚恳的说道。“楚云他，是为了救我才牺牲的。我对不起您，从此以后，您就是我的母亲，我会代替楚云，尽好做一个儿子的责任的。您的儿子全都是英雄，他们是这个国家的魂。有人曾跟我说过，趋利避害是人之本能，逆行前行才更值得我们钦佩。过去的我很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而活，如果不是楚云，或许我还是在浑浑噩噩的摆烂，就这样像一滩烂泥一样度过自己的一生。您的三个儿子，皆是为国捐躯，是当之无愧的英雄，您对他们的教育是成功的，他们不止是您的骄傲，更是这个国家的骄傲，是我们所有人的骄傲。跟他们比起来，我肯定是远远不如的，但我还是希望，能代替楚云为您做些什么。” …… 项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楚云家门的，他并没有留下来吃饭，因为实在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情去面对楚云的母亲。 他也并不是逃避，只是内心的忐忑始终无法平复下来，期望着或许下次见面可能会好一些。 “项……我以后就叫你小楚吧。”韩阿姨送项楚来到门口。 “可以的阿……”他刚要脱口而出的阿姨被他生生憋了回去，改口喊了一声:“母亲，从现在开始，我就喊您母亲吧。我说过，我会代替楚云，尽好一个做儿子的职责。” “可以的。”楚母个子不矮，应该有一米七，她伸手揉了揉项楚的头，十分关切的说道:“孩子，你也不用太过自责。楚云本身就是军人，他做的没错，你做的也没错。我会难过，因为我是一个母亲。我也依然为他骄傲，因为我是军属。我看你脸色挺差的，这段时间，你应该也很自责吧？” “可能是，没睡好吧……”项楚含糊的说着。这两天，他确实没睡好，因为心里有事。 两天加起来的睡眠，都不足八个小时。 “你等一下。”楚母返回屋里，不一会儿拿着木盒子走了出来。“这是一根人参，是云儿他爸的战友过来看我时带过来的。” “这个您留着吧。”项楚摆手说道。“我看您挺憔悴的。看得出来，您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个大美女。下次来的时候，我带一些补品过来，给您补补身子。” 楚母将盒子塞进项楚手里，说道:“拿着吧，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补品啥的家里有很多，都是云儿他父亲的战友带过来的，不缺。这个人参是人工种植的，功效可能不如野生的好，我看你精神挺萎靡的，气血好像也挺亏的，这个你拿回去，切成片泡水喝。做我的儿子，要求不高，把自己照顾好了，别让我再白发人送黑发人就好。” 项楚不再推辞，心里涌过一股暖流，不自觉的双眼都有一些湿润了，楚母轻声细语的关怀直击他的内心深处，给予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母爱。 “您也保重身体。以后我会经常来看您的。”项楚接过木盒，说道。 项楚一路驾车往易灵学院的方向开，他将车速放的很慢，主驾驶和副驾驶的窗户都被他放了下来，车载音乐放的是周杰伦的《回到过去》 这首歌并不应景，对于他来说，过去没什么值得回忆的，他只是单纯喜欢这首歌的旋律。 车子驶出快速路，一路向着西北方向前进，行驶了一段盘山路后，便在山脚下一处小院子停了下来。 “回来啦。”老张推开破旧的木门从自己那破旧的木屋走了出来。 “回来了，张爷爷。”项楚放下车窗跟老张打着招呼。 虽然已经见过不止一次了，也已经没有一开始见到老张时的恐慌和窘迫，但他还是不敢长时间正视老张那张枯树皮一般的脸。那副皮包着骨头的样子真的好像一具干尸，看久了总是有些渗人的。 “院长那边刚才已经交代过了，让你回来直接去采云轩找他，他在那里等你。”老张依然用他那好像老式磁带录音机卡带般的声音说着话。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自己破旧的木屋前，转动上面的门把手，打开隐藏车库的入口，把升降机升了上来。 “好的。”项楚点点头，将车子开到升降机上，然后关门下车，将车钥匙递到老张手里。 看着车子缓缓降下，草坪慢慢合拢，项楚开口问道:“张爷爷，我该怎么上去？” 老张没有回话，只是抬头看着上方的云朵:“应该快到了。” “什么？”项楚顺着老张的目光看去，不一会儿，只见几道黑影穿透云层朝他们所在的方向高速飞来，离得近了项楚才看清那是几块金属软板。 “不是吧！还来？”项楚痛苦哀嚎。 金属软板速度很快，没有丝毫停留，快速卷上项楚的身体，也没有留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眨眼间已经离地而起，朝着学院所在的方向飞去。 “唉～”项楚叹息一声，也是认命了。 第73章 痕迹 “应该快到了。” 采云轩，院长的书房内，院长一边喝着茶，一边跟电视屏幕中的n-wa聊着天。 “项楚这孩子看似吊儿郎当，实际很重感情。”院长按下茶盘上的烧水键，将茶壶里凉掉的茶水倒在茶宠上。 “应该的。”n-wa说道。 “来了。”院长停下手里的动作，挥挥手，阳台边落地窗的门便自动打开。 数块金属软板带着项楚以极快的速度飞到采云轩上空，一块缠绕着他的腰，另外几片则分别缠绕在他的四肢。 项楚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已经今非昔比，早已没了第一次被院长带着飞翔时的恐慌感，却还是会感觉不舒服。被勒的不舒服。 金属软板带着项楚直接飞进门内，将他轻轻放在地上，然后自动飞回了院长背后的书架上。 “坐。”院长指了指茶几侧面的蒲团。 “妈，你也在啊。”项楚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墙壁上挂着的巨大电视屏幕里面，n-wa的存在。 “嗯。”n-wa点点头，说道:“怎么样？见过楚云妈妈了？” “见过了。”项楚点点头，走到茶几侧面在蒲团上四仰八叉的坐下。这里一个是院长，一个是亲妈，没有外人，他也不用端着。 “叫我过来是什么事？”项楚问道。 “见过三圣了？”院长推了一杯茶到项楚跟前。 “三圣？你说的是猴哥他们三个？”项楚盘腿起身，端起茶杯牛饮而尽。 “嗯，他们三个是少数和人间有联系的本土神明。”院长说道。 “本土神明？这个称呼还是听着很别扭。”项楚忍不住吐槽。 “他们已经和你说过了吧？”院长侧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喝茶。 “应该算是吧。不过我总感觉这有点胡扯了。外星人，神。这都什么跟什么。我在精神病院都没听到过这么胡扯的言论。”项楚实话实说。 “那你见到的他们三位算什么？”院长问道。“他们三位可都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人物。” “我也不知道。”项楚耸耸肩，说道。 “或许你应该看看这个。”n-wa突然开口。紧跟着，电视屏幕里的画面转换，那是一张漆黑一片的星空图像，画面整体很模糊，好像所有东西都被笼罩在一层迷雾之中，就好像黑夜中站在山顶观察远处的高速公路，除了隐约的光点什么都看不清楚。 “这……好像什么都看不到。”项楚忍不住吐槽。“怎么？我们现在进行的是天文学科的科普课程吗？” “这是四个月前，美国的哈勃望远镜拍摄到的画面。图像是静态的，需要经过处理才能看得到。”n-wa说完，开始对图像进行调整，不一会儿一张稍微清晰的图像便出现在电视屏幕上。 项楚眯着眼睛仔细看着，却还是没明白这到底是让自己看什么。 图像虽然已经比之前清晰了很多，但这毕竟拍的是宇宙深空画面，距离太过遥远，能看到的依然还是一个一个的模糊光点，只是比之前清晰了一些，变成了清晰一些的模糊光点。 地球现有成像设备的分辨率，明显不足以支撑将其中的任何一个模糊的光点放大到可以清楚看到的地步。 “我还是没明白……这到底是要让我看什么。”项楚实话实说，收回目光不再尝试去观察更多的细节。 “在这里。”n-wa将其中一个位置放大，并用红色的线条圈出重点。 “这里是一处宇宙尘埃带，在这个位置……”n-wa再次将图像放大，再次圈出一个重点。那里是一片宇宙尘埃带，在尘埃带的某个位置，出现了一条断面，确切的说是一条线。就好像落满灰尘的桌子表面，被人用手指划出了一道空白区域一样。 “这是……”项楚表情凝重起来。 “有东西高速通过这片宇宙尘埃带留下的痕迹，因为高速冲击，所以在这片尘埃带留下了痕迹，这片痕迹在不断扩散。这东西在近处是看不到的，只有距离足够远，才能发现其中的细微差别。”n-wa解释道。 “距离多远？”项楚问道。 “大约三光年。” “能判断通过的物体有多大吗？”项楚追问。 “不能。”n-wa否认道:“那里距离地球三光年，能被地球观测到，证明我们看到的已经是那片尘埃带三年前的景象了。高速冲击会使这块痕迹向外扩散，我们无法判定那个高速通过的物体的具体通过时间，所以也无法估算这个物体具体有多大。” “方向呢？可以确定吗？”项楚继续追问。 “无法确定。不过目标是太阳系的可能性在五成以上。”n-wa说道。 “也就是说……” “过去我们只是从古老的文献记载中推测他们可能会返回太阳系的可能性。如果说之前我们还心存侥幸的话，那这条痕迹的发现，基本已经可以证实古老的文献记载是正确的。”n-wa补充道。 “他们……是谁？” “阿努纳奇。” “苏美尔文明中记载的那些……所谓的神？”项楚问道。 “目前看来，是的。” “所以……”项楚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这种事情保密等级应该很高才对，给我看这些真的没关系吗？” “这是高层要求的？”院长说道。 “高层？”项楚疑惑。“高层为什么会知道我这个小人物？我何德何能？” “是三圣要求高层这么做的。”院长回答道。 “他们？” 项楚想了一下，点点头。如果是他们的话，会这么做确实也不稀奇。毕竟那三位爷，都是随心所欲的代名词。 “那我们还有多少时间？”项楚问道。 “根据文献记载，大约还有不到七年的时间他们就会抵达太阳系。先遣部队或许会更快，时间不确定。”n-wa如实回答道。 “我们……我是说地球，有什么应对措施吗？”一向懒散的项楚，居然难得一见的严肃起来。 “这个，以后你会知道的。” “好吧。” 项楚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再度开口问道:“如果说他们是外星人的话，为什么那里只有一道痕迹？科幻电影里，外星球入侵者不都是以舰队形式出现的吗？总不能，他们就只需要来一艘星舰就可以达到对抗整个地球的地步吧？如果是那样的话，对手的强大真是难以想象。” “或许……n-wa停顿了片刻，这才继续说道:“来的并不是舰队，而是……一个星球。” 第74章 这玩笑开大了 因为协会有事情需要处理，n-wa中途便离开了，只剩院长和项楚两个人在院长的书房里。 两个人之间毕竟有着代沟，也没有太多的共同语言，项楚对茶这种东西确实也不太感兴趣，属于可有可无的类型。所以一老一少两个人，一个喝茶一个玩手机，互相之间也没有多余的对话，气氛安静，氛围倒是很融洽。 颇有种孙子陪在爷爷身边的感觉，主打就是一个陪伴，但互相又不打扰。 项楚翻看着手机，查找着关于苏美尔文明的古文献记载，重点是苏美尔文明中关于阿努纳奇的一些记载。 苏美尔文明可以说是人类目前挖掘出最古老的文明，位置在今天的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位于伊拉克和伊朗附近。 缔造苏美尔文明的这些人被称为苏美人，这些人从哪里来的没有记载，就好像突然间就出现在这个世界一样，很快就建立的城市，有自己的文字、度量衡和精确的时间，除此以外他们还有高度的法律、医学和天文学知识。 苏美尔文明主要使用的是楔形文字，周杰伦有一首歌叫《爱在西元前》。里面有几句歌词是这样写的: 古巴比伦王颁布了汉谟拉比宝典，刻在黑色的玄武岩，距今已经三千七百多年。 我给你的爱写在西元前，深埋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几十个世纪后出土才发现，泥板上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见。 短短几句歌词，已经将苏美尔文明的大体情况简约的概括了一个大概。 苏美尔文明会把古文献用楔形文字刻在泥板上用来传给后世，这其中就有一些记载是关于阿努纳奇的。 根据对楔形文字的破译，大致可以得到这样一个故事。 有一个叫尼比鲁的星球，上面的原住民于距今大约四十亿年前曾降临过地球，这些人从天而降，名字就叫阿努纳奇。 根据文献记载，阿努纳奇都是巨人，具体多高不知道，数量不多，寿命却很长，平均寿命能达到三十六万年。 阿努纳奇的首领叫阿努， 剩下的所有人都是阿努的孩子。 这些称呼都是基于苏美尔文明的语言音译过来的，苏美尔文明使用的是阿卡德语，根据对阿卡德语的翻译，阿努纳奇的意思应该是——天于地。 “要去参加协会的新成员选拔？” 项楚正看的入神，院长却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思路。 项楚注意力依然放在手机上，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嗯，是的。” “选拔好像是下个月开始吧。” “好像是的。” “到时候毛小晴会和你一起参加。”院长说道。“她昨天刚给教务处打的报告。” “知道，她和我说过了。”项楚抬头看了院长一眼，“那……我是不是也要打个报告给教务处啊？” “不用，我已经跟教务处那边打过招呼了。” “谢谢院长。” “怎么突然想起参加协会选拔了？” “没什么，就是想做点有意思的事。有意义的事。” “留在学院没意义吗？” “倒也不是。”项楚否认道:“我只是觉得协会可能更适合我。” “因为楚云？” “有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吧。”项楚如实说道。 “给你推荐一个人怎么样？你带他一起去参加协会选拔。”院长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 “谁？” “庄奕贤。” “他……实力应该还不够吧？”项楚有些为难。 他和庄奕贤是同一天入学的，算起来两个人入学也才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是因为让院长扔在零空间十五年，所以境界才会远超于一年级的学生，甚至在高年级之中他的实力可能都排在前列。庄奕贤明显没有这样的待遇。 “这世上可不是只有你一个天才。”院长一边喝茶，一边笑着说道。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院长:“他和你不一样。” 项楚:“哪里不一样？” 院长扭头看了他一眼，笑而不语。 项楚不乐意了:“你这老头儿，还卖关子。” 似乎是能看透项楚在想什么，院长直接开口说道:“你是因为修真的原因，所以我才把你关在零空间十五年。修真一途，看重悟性，也需要时间积累。灵魂的修炼却不用这样。” “灵魂修炼更看重的是本心。修真是入门困难，进门以后就简单了，只要入了门，修真是有着系统的修炼方法可以让你变强的。灵魂修炼可没有系统的修炼方法。就算是学院，教授的也多是理论性的东西，具体以后能进步多少，能走到哪里，就全看你的本心是否坚定了。” “这是你最大的软肋。你的起点很高，比任何人都高，但你似乎在灵魂修炼这一途走的并不是很顺。修真，你从零开始都已经步入了元婴境，天赋之高，前无古人后也难有来者。而灵魂修炼，你先天便是虎境，在零空间十五年也只是晋升了两个境界而已。这也是纯靠你的天赋。如果不是天赋的原因，别说十五年，就算一百五十年你也难有寸进。因为时至今日，你依然没有找到你的本心。” “本心吗？”项楚喃喃自语着。 “你可以跟庄奕贤试着多接触一下，在灵魂修炼这方面他很有天赋。他是我见过的，除了你父亲以外，最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人。入学不到两个月，他现在灵魂的境界，已经在学院可以排进前三了。玄策那个老家伙现在可是脸都要笑开花了，逢人就炫耀自己的宝贝徒弟。我记得你们好像是同乡吧？而且还是同一个中学的。”院长用拉家常的语气说着，像是在和项楚聊天，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呃……虽然是同一个中学的，但确实不太熟……”项楚有些无奈的说道。 人家是天之骄子，就好像‘完美’这个词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时至今日他都再没见过一个比庄奕贤更接近完美的人。 而自己，之前一直只是个小透明来着，两个人压根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交集。 “多接触一下就熟了。”院长说道。“前几天他还在跟我打听你的消息来着，你认为不熟，人家倒是很在意你。” “有吗？”项楚有些惊讶的说道。 天之骄子居然会打听自己这个小透明？这什么剧本啊。 “嗯，我和他说了你要报名参加协会选拔的消息，当天下午他就向教导处打了报告。” 我擦嘞！ 这玩笑开大了！ 第75章 妖孽在任何地方都是妖孽 项楚伸了个懒腰迈步走出院长的小别苑，他想了想，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因为下个月就要参加协会的考核，他现在是停课状态。先前因为院长开口打断，他刚刚查到的资料现在才看了一半，剩下的还没看完， 他一边走一边滑动着手机看着里面的资料，不知不觉已经走上了廊桥。 因为依山而建的原因，易灵学院的大部分建筑都是建在山顶的，为了方便师生出行，山峰与山峰之间建有廊桥，廊桥的棚顶是拱形的玻璃拼凑而成，既可以防止风吹雨淋，又不妨碍看到外面的风景。 易灵学院如果能对外开放参观的话，作为旅游景区也绝对是旅游圣地级别的，这里的景色有种现代与自然完美融合的反差美感，尤其是每天清晨太阳从东方升起的时候，金色的阳光照在云海之上，景色壮观到难以用文字形容。那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美。 廊桥内部铺设有步行电梯，往来间甚至连路都不用走，很方便，可以有更多的精力留给里面的人用来欣赏这大自然和现代建筑互相冲击的神奇景象。 第一次见到这些廊桥的时候，项楚直接被震惊的张大了嘴巴，他打心眼里佩服设计这所学院的人，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换他来，最多也只能想到在各个山峰间建几部缆车。 为此他走遍了学院里大大小小所有的廊桥，每一个廊桥都有着不一样的风景。 只不过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那就是——电从哪来。 “项楚。” 项楚还在低头看手机，突然听到有人喊他，抬头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就看到庄奕贤正在迎面朝他飘来。（步行电梯的原因） “……好巧。”项楚憋了半天，才憋出来这么两个字用来打招呼。 “是啊。”庄奕贤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你在前面等我一下，很久不见了，想和你聊聊。” “好的。”项楚点点头，答应下来。 项楚下了步行电梯，站在廊桥中间一块全透明的地板上等着庄奕贤返回。廊桥的通道是双向的，因为步行电梯的关系，中间隔着护栏，庄奕贤要等走过这段有护栏的地方，在前面没护栏的位置才能返回。 不大一会儿，庄奕贤折返回来，他走下电梯和项楚两个人并排走着。 “这次任务感觉怎么样？”庄奕贤率先开口打开话题。 “还好，挺刺激的。”项楚回道。 何止是刺激，简直相当刺激。 “真羡慕你，刚进入学院不久，就能够和学长学姐们一起去出任务。我们两个是同一天入学的，你已经变的这么优秀了。”庄奕贤说话的声音温文尔雅，搭配他俊美的容颜，简直就是翩翩美少年，公子世无双的典范。 完美的代名词，居然在夸自己优秀？ 项楚有些愣神。 “也没有吧。就是……侥幸而已。”项楚有些手足无措的打着哈哈。 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两人之间以前是有着很大的距离感的，突然这样像朋友一样的聊天，他一时半会儿还有些不太习惯。 “对了，听说你下个月要参加协会的新成员选拔？”庄奕贤倒是并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毕竟中学的时候，他就一直很平易近人。只是太过优秀的原因，导致别人在面对他时天生就有一种距离感。项楚就是其中之一。 “嗯，我也是想了很久才决定的。” “我也向教务处提交了申请，不出意外的话，下个月会和你一起参加选拔。” “我其实是因为一些别的原因，才决定要参加协会选拔的。”项楚说道。“你和我不一样，你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没必要这么早就离开学院去吃那份苦。我听说协会的工作风险很高，而且有着特别高的死亡率。我烂命一条，不值钱。你这人中龙凤，何必呢？”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这是在凡尔赛？”庄奕贤有些忍俊不禁的说道。 “没有没有。”项楚赶紧摇头说道:“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庄奕贤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道:“整个学院谁不知道，你可是学院百年难遇的绝世奇才，新声代当之无愧的王。唉～搞得我都想毛遂自荐一下了。我这人脑子还算好使，如果能陪伴王的左右，为王出谋划策献上一两条妙计，那也功德无量了，哈哈……” “你可别拿我开玩笑了。我怎么好意思在你面前称天才，你可是全省的高考状元，你高中时期拿到的成就，很多人追求一生可能都得不到。”项楚撇撇嘴，说道。 “成绩什么的我根本不在乎。”庄奕贤停下脚步，转头看着项楚，他的眼睛里带着狂热的光。“我更在乎的是挑战，自我的挑战。成绩也好，成就也罢，这些都是我的人生中，挑战自我的一些很微不足道的过程。” “说真的，我之所以会选择加入易灵学院，也是为了挑战不一样的人生。水木大学也好，燕京大学也罢。这些都是世俗的顶级学府，对于别人来说能考上这两所学校可能已经是人生圆满。但对于我来说，这样的结果还远远不够。” “直到通过一个偶然的途径得知了易灵学院的存在。说真的，我真的很喜欢这里，它将我带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我用一个月的时间，将学院四年级的课程全部学完了，现在我又觉得这里没有了挑战，所以想找一个更大的舞台，去开启全新的挑战。非人类监管协会明显就是最佳的选择。” 看着庄奕贤眼中狂热的光芒，项楚不由得有些愣神。 他回想起刚刚院长在书房跟他说的话。 “你可以跟庄奕贤试着多接触一下，在灵魂修炼这方面他很有天赋。他是我见过的，除了你父亲以外，最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人。” 这难道就是院长口中所说的，本心吗？ 项楚想起了王阳明的那句千古名言:“在行中知，在知中行。” 本心，就是这个意思吗？ 原来如此！ 知行合一，方为本心吗？ 项楚悄悄的将自己的灵魂感知覆盖上庄奕贤的身体，然后大惊。 他的灵魂感知，居然无法看透庄奕贤灵魂的真实境界。 这只能证明一件事，庄奕贤灵魂的境界，现在是比自己高的。 自己已经是灵境的巅峰了，只差一步就可以进入龙境。 他的境界居然比自己高，岂不是说，他现在最低都已经是龙境了？ 这怎么可能？明明入学还不到两个月。 对方从零开始，居然已经超越自己了吗？ 果然，妖孽到任何地方都是妖孽。 第76章 狗爷饿了 “狗爷饿了。” 刚打开宿舍的门，一道声音便传了过来，项楚一拍脑门，想着怎么把这个大爷给忘了。 啸天很人性化的，用一种四仰八叉的奇怪姿势半躺在沙发上正在看电视。 项楚瞄了一眼电视，心想这傻狗还挺狗血，看的居然是《甄嬛传》。 “瞧我这记性，居然把您给忘了。狗爷您有什么想吃的没？狗粮？还是别的什么？” “狗粮？那玩意儿狗都不吃。”啸天很不屑的回了一句，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劲，貌似自己就是狗。于是又改口道:“狗爷我才不吃狗粮。我要吃肉，大块的。” “什么肉都行？” “除了狗肉。” “呃……”项楚居然无言以对。 “最好是红烧的。”啸天紧跟着又补充了一句。“糖醋的也行。” “我尼玛……还挺挑。”项楚小声嘀咕。 “什么？” “没什么，我这就去食堂给你打回来。”项楚说了一声，开门溜了出去。 不一会儿，项楚大包小包的打包了很多饭菜回来，两只手都不够用，甚至连两个胳肢窝里都夹了几个。回来的这一路上他可谓是回头率爆表，连食堂打饭大妈都震惊的目瞪口呆。 见过能吃的，还真没见过这么能吃的。 好家伙，活脱一饭桶。 好在易灵学院伙食免费，否则就项楚这个饭量，一个月伙食费都不是一笔小数目。 没办法，项楚自己本来就饭量大，他的胃就像无底洞一样，好像吃饭的速度都跟不上他消化的速度。 现在又加了啸天这么一条神犬，单看体型都知道它的饭量不可能小。 吃饭的画面很违和，也很怪异。 桌子上摆放着大大小小二十四道菜，还有八盒饭，一人一狗分别对立坐在餐桌两侧，大眼瞪小眼。 “你咋吃？”项楚看着它，好奇问道。 神犬也是犬，它总不可能还会用筷子吧？ 啸天很人性化的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它做了什么，一块肉居然很神奇的飘了起来，慢慢飞到它的嘴边，啸天早就张开嘴在等着了，肉进了嘴里连嚼都没嚼，直接就被它咽了下去。 “味道还不错，就是块小了点，都不够狗爷我塞牙缝的。”啸天舔了舔嘴巴，忍不住吐槽。 项楚也是满头黑线，心想这菜本来就是给人吃的，你那嘴，张开了跟饭盆似的，不小才有鬼。 项楚也是肚子饿了，当下也不去管它，自己也开始埋头狂炫。 啸天一开始还在不慌不忙的吃着，等看到项楚的吃相和进食速度后，一张狗嘴，下巴都差点被震惊的掉到餐桌上。 “我说你小子……真的是人类吗？”啸天目瞪口呆。 “唔……当然……”项楚嘴里塞着一个鸡腿含糊不清的说着，注意力全放在吃上，回答问题的时间都抽不出来。 “喂……那鸡腿给我留一个……”啸天眼看着项楚把最后一个鸡腿拿走，急了。 “哎哎……那么大个肘子你几口就给炫没了？我说你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哎哟喂，红烧肉……我的红烧肉……”啸天眼见着桌上的食物越来越少，当下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两只前爪趴在餐桌上，张开血盆大口也开始猛炫。 一顿饭就这样在一人一狗的争抢中，很快的时间便被消灭了个干干净净。 “嗝……”项楚四仰八叉的斜靠在椅子上，揉着浑圆的肚子心满意足的打着饱嗝。他一边拿着牙签剔牙，一边说道:“狗爷，酒足饭饱，要不要出去溜溜食？” “饱？碰到你小子这么个饭桶投胎，狗爷我才吃个半饱。”啸天用幽怨的小眼神看着他。 “抱歉抱歉。”项楚一边剔牙一边说道。“下次我多打点，一定让狗爷你吃饱。去不去散步？消消食？” “走。在这里待着都快给狗爷我憋出病了。”啸天回应。 “走着走着。” 就这样一人一狗前后脚出了门。 啸天很大，不是一般的大。项楚一米八二的身高，应该也属于是个子比较高的那个范畴了，啸天这四肢行走的生物，高度居然能到他胸口的位置。 他看着啸天，有种忍不住想骑上去的冲动。 转念一想，马上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狗这玩意儿可不兴骑，在他老家有这样一个说法:骑狗烂裤裆。 现在是下课时间，项楚和啸天这一人一狗行走在校园中，回头率相当火爆。 好吧，其实回头率之所以会如此之高，根本原因还是因为啸天。 “哇！好大的狗狗。” “这毛真好看，油亮油亮的。” “哎项楚，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大的一只狗啊？” “哎哎………给我也摸一摸。” “别挤，都别挤，都有份儿。” 一会儿的时间，项楚他们这一人一狗已经被一众女生围了个水泄不通。 项楚随意应付着众人，有心喊上啸天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货却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看到妹子就挪不动步了，任凭项楚怎么给它使眼色都假装没看见。 还尼玛是条色狗！ 项楚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啸天前肢撑地，半坐在地上，一颗狗头昂起，好像一只骄傲的大鹅。明明很享受，却还要装出一副高冷的样子。 “嘿，项楚。” 赵烨烁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他们本来要去体育馆的，被这边的喧闹吸引了注意力，仔细一看是项楚，于是改变方向朝这边走了过来。 “嘿。”项楚也朝他招招手，算是回应了。 赵烨烁来到项楚身边，一眼就注意到了被一群女生环绕的啸天，表情有些古怪。 他凑近项楚身边小声开口:“行啊你，看这气息，这狗明显不是凡物。哪搞的？” 项楚愣了一下，当下反应过来，赵烨烁之前好像跟他说过，他的能力是洞察，可以看透一切事物的本质。 “朋友的，让我帮忙照顾一段时间。”项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朋友？你朋友二郎真君啊？”赵烨烁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 “啊？什么意思？”听到他的话，项楚顿时一愣，马上又反应过来，继续打着哈哈。“说什么呢？你可真会开玩笑。” 赵烨烁却是意味深长的一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早就跟你说过了，我这双眼睛可以看透一切事物的本质。虽然因为境界低的关系，我并不能完全看透这只神犬的真实实力。但就我现在所能看到的层次，我这样的它一爪子能拍死十个。” “我擦嘞？这么屌？”项楚大惊。 “相当的屌。” 第77章 又有任务 两周的时间，项楚终于过上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睡觉睡到自然醒。 这天清晨，项楚是被敲门声吵醒的，他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拿过手机看了一下时间，7:45分。 “谁啊，这么早。”项楚把脚从啸天的狗头上挪开，看着那以一种四仰八叉的怪异姿势睡的跟死狗一样的啸天，没忍住拍了一把它的屁股。 他从来没见过狗这么睡觉的。 穿着拖鞋走到门前，项楚一边走一边揉着自己的头发，那个地方被睡起了一缕呆毛，一直翘着好像独角兽的角。 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孟凡。 孟凡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腼腆的笑着:“早，院长喊我们过去一下。” “我们？我和你？”项楚疑惑道。 “是的。” “什么事啊？” “我不清楚。” “好吧。”项楚有些无奈。“着急吗？有没有时间给我洗个头？” “可以的。” 项楚让了个位置出来，等孟凡进了屋才转身朝洗手间走去。 项楚简单洗漱了一下，随意扯了一件外套穿上就和孟凡一起出了门。 两个人前进的方向是院长的小院子，这个地方项楚来了太多趟了，可以说是学院里他最熟悉的地方。 项楚轻车熟路的和孟凡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院子，进门直奔书房的楼层。这个时间，不用想都知道院长在书房。 让项楚没想到的是，房间里并不止院长一人，除了院长以外居然还有熟人。 刚踏进书房门，项楚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院长对面和院长一起品茶的庄奕贤，项楚一愣，看了眼院长又看了眼庄奕贤，这是什么组合啊？ 他狐疑了一下，这才迈步走到茶几旁边的蒲团上坐下。 “你怎么在这里？”项楚看着庄奕贤问道。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庄奕贤也看着他，微笑回应。 “我叫他来的。”院长开口解释。 “什么事？”项楚转头问院长。 “出个小任务。”院长转头看他，对他使了个眼色。 项楚一愣，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老头儿这是在对自己暗送秋波？ “院长你眼睛怎么了？”项楚问。 “没怎么。”院长没好气。 “院长，我们的任务内容是什么？”庄奕贤打断一老一少的对话，开口问道。 “三英市那边的守望者小队求援，又是非自然类的智慧生物作祟。叫你们过来，是因为你们的能力应付这类的事件有优势。”院长将任务内容简单叙述了一下。 “又是三英市？”项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三英市，还真是多灾多难。 他想了想，又问道:“什么叫非自然类的智慧生物？又是恶灵？” “不像，是一种有特殊能力的能量体。” “能量体？为什么说我们三个的能力应对这种任务有优势？”他转头看向庄奕贤，“天才，你的能力是什么？” 庄奕贤很神秘的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不地道啊你，还卖关子。”项楚撇撇嘴，又看向孟凡:“那你呢？” “我的能力说起来挺复杂的。”孟凡开口说道。“名字叫虚拟现实。” “虚拟现实？那是什么？” “简单点说就是，我可以将灵魂张开覆盖周身十米的范围，在这个范围内所有的法则我都可以修改。包括但不限于重力，时间，空间，空气，湿度等等。”孟凡解释道。 “唔……”项楚想了一下，说道:“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开挂？” “也可以这样理解。” “这就很离谱……岂不是说，在这十米范围的空间里，你就是上帝？可以随心所欲？” “我更倾向于称呼它为管理员。也就是游戏世界里的gm。” “所以这个能力才叫虚拟现实对吧？” “是的。” “唔……冒昧问一下。” “你问。” “如果有东西从十米以外攻击你会怎么样？” “进入十米范围内，照样被我掌控。” “光呢？” “光也一样。我之所以能改变范围内的时间，也是通过降低光粒子在空间内的移动速度来实现改变时间的。相对论你应该知道吧？” “了解一些。” “就是那个意思。” “我勒个豆儿。这么变态的？那你岂不是无敌了？” “也不能这么说，还是有极限的。” “什么极限？” “呃……这样打听别人的弱点，不好吧。” “好吧。”项楚也觉得自己这样打听别人的弱点有点不合适。 “我还有一个问题。最后一个。”项楚再次开口说道。 孟凡没有说话，微笑看着他，算是默认了。 “你这个能力，在魂技中的排名在多少位？”项楚问道。 “第六位。” 嘶～ 居然是第六位！ 他之前听毛小晴讲过关于魂技的排名，貌似排在前五十以内的能力拥有者，只要觉醒以后都可以被称之为神的。 他之前一直还在好奇，拥有这些能力的人都是一群什么妖孽，没想到这样的人物，居然就一直住在自己的隔壁。 项楚上下打量了一番孟凡，“看不出来啊，没想到这样的神人，居然可以这么彬彬有礼平易近人的。” “项楚，你的能力呢？”庄奕贤开口问道。 “你对我保密，又反过来问我的能力。这好像更不地道了。”项楚嘴角微微抽搐。 “哈哈，就是随便问问，你要是也保密的话，那我就不问了。”庄奕贤笑着说道。 “没什么不能说的。我才不像你，还卖关子。”项楚说道。“我听毛小晴说，我的能力叫量子亲和。” “量子亲和？！” “量子亲和！？” 庄奕贤和孟凡异口同声的大叫出声，给项楚吓了一跳。 “干什么这么惊讶！”项楚两只手放在胸前做招架状。 “你不会还不了解你的能力是什么吧？”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孟凡又恢复成原来文质彬彬的样子。 “我去哪里了解啊。”项楚撇撇嘴，“这还是毛小晴跟我说的。” “也对。”庄奕贤想了一下，了然说道:“你不了解也正常。我专门看过这方面的资料，根据资料记载，你的这个能力由于其本身的特殊性，好像并没有被协会列入排名之中。我记得资料里说，关于这个能力的记载，最早还要追述到商周。” “上周？” “商周，就是封神榜那个年代。”庄奕贤瞥了他一眼，没好气说道:“据说当年有一个拥有这个能力的年轻人横空出世，惊艳世人。不过也就是昙花一现而已，据说封神大战以后就没了关于这个年轻人的消息。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关于你这个能力的资料，目前为止也只是在古籍中出现过，量子亲和这个名字还是最近这十几年改过来的，我记得以前好像叫……归玄吧？除了商周时期的那个年轻人，好像一直到今天都再没有出现过拥有这个能力的人。所以协会才没有给这个能力排名。” 第78章 意识入侵 “你们不是要参加协会选拔吗？这是一次好机会。”院长一边自斟自饮，一边说道。“任务表现到时候会计入考核成绩的。有加分。” “加几分？” “不知道，具体要看协会那边。” “不对，我们？怎么，你也要参加吗？”项楚转头看向孟凡。 他知道庄奕贤会参加选拔，因为前段时间刚聊过。 孟凡？这家伙怎么看都像乖乖好学生的样子，怎么这就要辍学了吗？ 辍学这个词好像也不恰当，易灵学院应该相当于是大学了，不存在辍学的说法。应该叫中途退学才对。 “他参不参加都一样。”没等孟凡开口，院长却已经先一步替孟凡回答了这个问题。 “为什么？” “他早就已经是协会内定的成员了，参加选拔也只是走个过场。要不是他主动要求，他压根就可以不用考核，直接进入协会。” “好家伙，还是个保送生，行啊你，没看出来啊。”项楚冲着孟凡挑了挑眉毛说道。说着，他又好像想起了什么，目光又转向院长，问道:“院长，你看是不是帮我们两个也走个后门？不行这选拔我们两个也不参加了吧，你知道的，我绝世天才吗。还有他……”他伸手指了指庄奕贤:“这位爷，天才中的天才。就我们两个，这选拔还有必要参加吗？” “那可不行。”院长想都没想直接就否定了项楚的想法。 “为什么？” “内定孟凡是协会的决定，我只是易灵学院的院长。” “您不是协会的特殊顾问吗？” “你懂不懂顾问是什么意思？就是说他们有不懂的可以问我，我并不插手协会运营，明白吗？” “搞了半天就是个闲职呗，可有可无的那种。”项楚忍不住吐槽起来。 “混账！”院长一巴掌拍在项楚脑袋上，胡子都翘起来了。“你觉得你跟院长说要我帮你们走后门，合适吗？我可是院长，德高望重的院长，怎么可能跟你同流合污？” “嗨呀，院长，这儿又没外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知还有他知，绝不会有第五个人知道。不会破坏您德高望重、为人师表的伟岸形象的。” “你还说……”院长转头瞪他。 “得得得，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吗？平常心，平常心，您老人家这么大年纪了，再气坏了身子。” 庄奕贤和孟凡两人目瞪口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院长这么失态的。不由的下意识挪了挪身子，远离了一些。 两人看向项楚的目光中充满了钦佩，好家伙，这货是不是在这方面有特殊天赋？ “那，我们怎么去三英市？还是坐那个运输机吗？那东西太煎熬了。” “你想得美，学院也就那么几架，你们这次任务并不是太紧急，自己想办法过去。” “想办法？我们能想什么办法？” “你不是有车吗？三英市也不算很远，自己开车过去。” “我亲爱的院长，我们这怎么都算是出公差吧？开自己的车去？这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 “好吧……”项楚表情无奈的撇撇嘴。“那油费呢？油费总给报吧？” “你那不是电车吗？”院长看他。 “也要加油的好吧。再说了，充电不要花钱啊。”项楚据理力争。 “没有。”院长回答的非常斩钉截铁。 “那住宿呢？这应该管吧？” “没有。” “吃饭呢？吃饭也不管？我饭量大，总不能出公差还要我们自己花钱吧？协会和学院真就属铁公鸡的，一毛不拔？” “也没有。” “哎我说老头儿。咋的？真就一点都指望不上你了？”项楚也不乐意了:“你这老梆子，你这也没有那也没有，到底有什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的往门口挪着步子，准备一有风吹草动立马脚底抹油——开溜。 庄奕贤和孟凡两人眼睛差点没瞪出来。 我擦！ 好家伙，这货也太生猛。 敢这么和院长说话的，怕是整个华夏都再找不出第二个人了吧。 项楚眼睛注意到院长的手已经不动声色的挪向一只空茶杯上，心里暗叫一声不妙，拉开房门两步就跑了出去，边跑边喊着:“那个……院长，我想起来狗还没喂呢，我就先走一步了啊……”紧随其后，一只茶杯已经携带着风声砸在门框上，撞了个粉碎。 “你跑，你就给我跑。别让我抓到你，抓到你屁股给你打烂。”院长气的胡子都立起来了。 “呃……那个……院长，要不我们两个也走吧……”孟凡和庄奕贤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来，生怕院长一个不小心，把怒火发泄到他们身上。 “走走走……都走。”院长一脸不悦，挥挥手让两人走了。 “兔崽子，还损失老夫一只杯子。” 得到院长允许，庄奕贤和孟凡二人一刻都不敢耽误，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出了书房。 最终还是项楚开车带着两人去的三英市，燕京距离三英市并不远，也就一百多公里的路程，导航显示，高速加国道一起也就两个多小时的时间。 车刚下高速，项楚就把车停到路边，第一时间打电话联系高冉。相比于庄奕贤和孟凡二人来说，他已经是出过一次任务的老人了。 上一次的任务，因为调查的原因，他和毛小晴也开车去过很多地方，而且他基本担任的还都是司机的职责，对三英市也算是也轻车熟路了。 他想的很简单，怎么说自己这几人也是来帮忙的，食宿的问题既然学院那边不管，协会那边也不管，那就找当地守望者小队买这个单。 电话响了两声后，电话那头就传来了高冉慵懒的声音:“谁啊？正午休呢。” “你不会没存我电话吧高大哥？” “项楚？”听到项楚的声音，高冉慵懒的语气顿时消失无踪。“稀客啊，回去这都多久了，今天才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你小子可不太地道。” “嗨，这不是还要学习吗。再说了，我这不也想着您是协会正式成员，忙。怕打扰你工作吗。”项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忙个屁。守望者的工作能闲出个鸟来。”高冉打开话匣子开始吐槽。“我们这些守望者小队，一年到头也捞不到几个任务，哪有那么多hic（类人型智慧生物）天天跑出来捣乱的。一年到头能有个五六次就不错了。至于民间的那些觉醒者，基本也都记录在案，觉醒者也是人，也有自己的事情做，没哪个不长眼的天天唯恐天下不乱的滥用能力到处搞破坏的。” “你们这么闲，还大老远喊我们过来？合适吗？” “嗨呀，这不是情况特殊吗。这次任务并不是很棘手，只是我们队里这些人都不擅长应付那东西。这不也是没办法才请你们过来帮忙的吗。” “到底什么情况？”项楚打开手机的免提，好让庄奕贤和孟凡二人也能够清楚的听到高冉的描述。 “等等，我想想从哪里开始说啊……”高冉沉吟了片刻，开口说道:“这次这东西挺怪的，不是灵魂体，也不是什么妖魔。更像是一种能量场。” “能量场？你详细说说。” “这东西好像没有直接伤人的手段，到现在为止它伤人的记录，还是附身到一个姑娘身上去吃东西，因为吃太多引起那个姑娘消化不良有些积食。另外还有，它附身到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身上去坐过山车了，阿姨本来就有心脏病，血压还高。一趟过山车下来，它走了，阿姨心脏病犯了。还好送医及时，这才没闹出人命。” “附身？这还不是灵魂体？” “灵魂体哪有这能力啊。会排斥的，老大。”高冉声音拔高了一些，说道:“你天生就能够看到游魂，你见过的游魂肯定比我多。你见过哪个游魂可以附身人体的吗？” 听高冉这么一说，项楚仔细想了想，好像也确实没有见过有灵魂体可以附身到活人身上的。 因为活人自身就拥有灵魂，贸然附身很可能导致两道灵魂在同一个肉体内强行融合。双方的执念不同，两道灵魂如果强行融合的话，很有可能会引起执念间的相互消磨，最后结果只能是导致两道灵魂体双双受损。 他也听其他游魂讲过，有游魂因为无法释怀生前的仇恨故意附身到活人身上去报复，最后将仇人搞成疯子，而他自己也落了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可以这么说，灵魂体要是附身活人的话，灵魂体的下场绝对是要比活人更惨的。 除此以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灵魂与肉体的契合度的问题。灵魂和肉体不契合的话，两者之间是会产生排斥的。 灵魂体要附身到活人身上，还要控制活人的行动，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想要控制肉体的行动，就肯定要和对方争夺身体的控制权。但问题是，人家的灵魂本来就是这具肉体原装的，一个入侵者怎么可能抢的过人家原装的。 “这确实是个挺棘手的能力。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听完你的描述，我怎么感觉这更像是一种特殊的能力啊。” “能力？你是说魂技？” “嗯。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但这种感觉很强烈。” “魂技里面，有这个吗？”高冉一边说，一边在脑海中快速梳理记忆中所有类似魂技的记载。 “有的。”孟凡淡淡开口说道:“协会关于魂技的记载中，确实有一个能力跟这个能力很像。” “什么？”几人异口同声。 “魂技排名28位，意识入侵。” 第79章 无从入手 意识入侵。 排名第28位。 这又是一个可以列入“神”的范畴内的能力。 孟凡简单的将“意识入侵”这个能力跟大家讲解了一下。 意识入侵是个很特殊的能力。它本身并不具备任何伤害性，但作用却很特殊。 简单点讲，拥有这个能力的人，可以通过这个能力将自己的意识入侵到任何一个人的脑海里，并可以借此操控被入侵者的身体，并且还可以共享入侵者的身体感知。 “听你这么说，这个能力好像并不是很强的样子吧。协会居然会给这个能力这么高的排名？”项楚摸着下巴思考着。“这能力，了不起也就是用来恶作剧别人一下，最坏也就是……”剩下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想到了这个能力的一种很邪恶的用法。 庄奕贤眼神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正对上项楚转过来的眼神，两人对视一眼，然后非常恶趣味的会心一笑。 孟凡有些无语，不用想他都知道这两个人在想什么，肯定和黄色有关。 孟凡并没有跟着他们的思路走，只是自顾自的开口说道:“真要是这样的话，协会当然不可能给它这么高的排名。但你们想过一个问题没有？假如有人用这个能力入侵的是项然大人呢？你们还会觉得它没有杀伤力吗？或者，利用这个能力入侵到那些可以掌控核弹密码的大人物身上呢？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个能力的危害等级可能就不止是第28位这么简单了吧？” 嘶～ 听了孟凡的话，其余几人全都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老爷嘞，细思极恐。 果然事情就怕往深处想，听孟凡这么一说，几人连想都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我现在怎么突然有种感觉，协会是不是错估了这次任务的危害性？”项楚说。 “如果事情确实像孟凡讲的这样，那协会确实错估了这次任务的危害性。”庄奕贤点头表示认同。 “我想协会应该并没有错估。”高冉开口说道。“这个任务的危害等级一开始定的是地狱，后来根据n-wa的沙盘推演结果，协会那边反倒是又将危害性降低到了猛鬼。” “也就是说……协会那边认为，他们不但没有低估这次任务的危害等级，反倒还高估了？”项楚满脸不可思议。“这不对吧？这可是排名28的能力，危害性怎么可能这么低？” “具体我也不清楚。”高冉说道。“关于这个问题，恐怕只有等你们亲自去解开了。不过有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 “什么？” “n-wa的沙盘推演，从来没有出过错。” “明白了。”项楚点点头。他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又开口说道:“对了高大哥，我们这次的食宿问题，怎么说？” 项楚一拍大腿，好家伙，差点把原本用意给忘了。 “这还用说，肯定由我们队里负责啊。酒店已经给你们定好了，队里也已经跟酒店那边打好了招呼，吃饭都可以挂在账上。”高冉说。 “仗义。” “客气。” 挂掉电话，没多久高冉便把酒店的定位给项楚发了过来，项楚打开导航，开车直奔酒店的方向。 燕京。 华夏协会总部。 顶楼，会长安然背负双手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在他身后是两道虚幻的身影。 两个虚幻身影一个是安然的双胞胎弟弟安枭，另一个则是协会的战略指挥系统n-wa。 “派那三个小家伙去，你这私心可不小啊。”安枭一副痞里痞气的样子，只剩灵魂了还是一副混不吝的样子。 “有吗？”安然没有回头。“就当是一次考核吧，这次的任务，单靠蛮力可解决不掉，要动些脑子才行。” “动脑子？他们这队伍，最不缺的就是脑子。”安枭撇撇嘴，说道:“项楚，点子王，别看平时不着调，全都是装的，那小子鬼点子多着呢。这一点他倒是挺随根，跟他爹项然一样。” “还有那个庄奕贤，你应该看过他的档案吧？这样的妖孽，智力怎么可能会差。最妖孽的就是那个孟凡，看似一脸人畜无害的，智商可是不在你之下，最关键的是他拥有足够的决策力，懂放手，会算账，能在第一时间判断出怎样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成果。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缺点人情味儿，有点小冷血。” “就当是给他们一些历练吧。这三个小家伙的潜力不可估量，未来更是不可限量。我们这些老家伙，终归会有老去的那一天，未来终究是他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总不让位怎么行。” “确定只是考核？”安枭撇撇嘴。 “那就要看他们的表现了。对了，还有那个叫李梦白的年轻人，好像也在三英市吧？” “在，我留意那个年轻人很久了，潜力不错，心性也不错。这样的人才，不纳入协会太屈才了。”安枭说。 “邀请函给他了吗？”安然问。 “给过了。”安枭说。“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参加选拔。” “他一定会的。”安然说。 三英市。 项楚他们几人住的还是上次任务时来过的酒店，这个地方位于三英市市中心，各方面都便利很多。 庄奕贤和孟凡在放好自己的东西后，第一时间就来到了项楚的房间。 “关于这次任务，你们两个有没有什么头绪？”项楚嘴里啃着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苹果。 “可用的情报太少了。”庄奕贤皱着眉头说道:“甚至都不能说太少，深究的话，高冉那边传过来的情报甚至一条有用的都没有。我们甚至不知道对方是人是鬼。” “这也不能怪他们。”孟凡说道。“关键还是任务目标确实太过诡异了些。单就我们目前已知的情报来看，对方也确实太神出鬼没了。甚至可以说是虚无缥缈。” 项楚皱着眉头，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发愁。 这任务的难点在于，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切入调查。根本就是无从下手。 从对方的能力入手吗？ 关键对方这能力，意识入侵，这根本就是虚无缥缈的。 追踪一道意识？ 意识怎么追？ 这怎么听都感觉像是在说梦话。 三人商量了半晌，还是觉得一个头三个大。 “或许我们可以试着换个思路。”孟凡说。 “什么？”项楚、庄奕贤异口同声。 “场景重现。”孟凡说。 第80章 展开调查 场景还原作为刑侦工作中的常用手段之一，对于案件侦破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其核心要点在于全面且深入地融入嫌疑人彼时的内心世界，力求最大限度地模拟出他们的思考模式和情感波动，从而将案发现场及整个犯罪过程以近乎一比一的比例精准重现。如此一来，警方不仅能够洞悉嫌疑人确切的作案动机、手法以及背后可能存在的各种关联因素，更能以此为依据展开进一步的调查和推理。 除此之外，借助场景还原这种独特的方式，还有助于对嫌疑人的身份特征进行细致入微的侧写分析。通过仔细研究现场环境、遗留物品、作案时间等诸多细节信息，可以逐步勾勒出嫌疑人的大致轮廓，进而有效缩小侦查范围，提高破案效率。 然而此刻，面对眼前的这起特殊案件，项楚不禁心生疑虑：“场景重现？虽说这个方法在一般的刑事案件中屡见不鲜，但咱们这次所面临的情况好像并不是非常的案件吧......”他三口并作两口迅速啃光手中的苹果，随手将果核准确无误地抛入一旁的垃圾桶内。紧接着又像是变戏法一样，又从裤袋中掏出一个橘子，动作娴熟地剥开外皮吃了起来。 他还不忘热情地询问身旁的庄奕贤和孟凡二人：“要不要尝尝？味道很不错哦！” 庄奕贤微笑着摆了摆手，婉言谢绝道：“多谢，我就不必了。” 项楚将一瓣橘子丢进嘴里，说道:“我们的任务目标毕竟是觉醒者。没有案发现场，不存在遗留物品，更不可能留有任何线索。对方是意识入侵，意识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到，就算我们将自己代入进对方的角色中去，最多也只能大致了解对方的心理活动而已。” “其实……了解心理活动也够了。”庄奕贤思索了一下说道。“起码可以帮我们缩小寻找范围。根据推断，对方很可能不是hic（类人型智慧生物），而是人。” “如果真是人的话，那就好办了。”项楚说。“至少我们还可以按照人的逻辑思维方式去解读对方。” “根据已知的资料推断，受害人在被意识入侵以后，自我的意识还是可以保持的。他们只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对于入侵期间发生的事情还是很清楚的。否则那个五十多岁的阿姨也不可能会犯心脏病。”孟凡说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或许我们可以去找一下当事人，了解一下事情的详细经过。”孟凡解释。 项楚想了想，说道:“我没意见。我也这么觉得，比起资料，我觉得我们还是亲自去询问当事人更好一些，这样更直观。” 庄奕贤点点头:“同意。” 孟凡也点点头。 “那还等什么？”项楚将剩下的一半橘子丢进嘴里，含糊着说道:“现在就出发。你们在停车场出口等我，我去开车。” 在无事可做的时候，项楚整个人便会变得无比慵懒，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一般，动也不想动一下。他的梦想跟大多数人都一样——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然而，一旦心中树立起明确的目标，他就像是瞬间换了一个人似的，成为一名雷厉风行、不折不扣的行动派。 当他们几人决定展开行动后，可谓是说干就干，毫不拖泥带水。项楚迅速起身走向门口，准备前往地下停车场取车； 而庄奕贤与孟凡二人，则在一楼按下了电梯按钮，待电梯到达后，一同走出并朝着停车场出口走去。 此次行程，他们计划首先拜访那位年逾五旬的阿姨。之所以将这位阿姨列为首要探访对象，原因在于她目前因身体缘故仍在医院接受治疗。相较于其他人而言，前去探望这位阿姨无疑是最为稳妥的选择，这样一来，至少能够避免白跑一趟，扑了个空的尴尬局面。 其他几人毕竟有自己的正常生活，不是说见立刻就可以见到的，想当面探访的话还需要约时间。 三英市第二人民医院外，车辆如长龙般蜿蜒排列，等待进入停车场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项楚坐在驾驶座上，眉头微皱，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方向盘，他不太喜欢这种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吃饭睡觉除外。 坐在后座的庄奕贤和孟凡，两个人倒是不急不躁，非常淡定的样子。 经过漫长的等待，项楚终于驾车缓缓驶入了医院的停车场。然而，寻找停车位又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他开着车在停车场里兜兜转转，好不容易才发现一个空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成功将车停进车位。 三人下了车，项楚看着空荡荡的双手，心中不禁犯起嘀咕：“咱们就这样空着手去探望病人，是不是不太合适啊？”他边说边放慢脚步，与另外两人并肩而行。 庄奕贤听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道：“确实，多少应该带点东西表示一下心意。” 孟凡说道:“要不咱们买个果篮吧？既实惠又好看。” “这主意不错！”项楚立刻附和，并把目光投向庄奕贤，笑着说道：“公子哥，花钱这种事儿，自然还得靠您这位富家子弟啦。您瞧瞧我跟孟凡，哪像是兜里有钱的模样。”说着，项楚还不忘轻轻拍了拍庄奕贤的肩膀。 庄奕贤叹了一口气，无奈开口道:“好吧。”一边说着，一边走出医院大门，去马路对面的水果店拎了一个很大的果篮回来，除此以外他还很贴心的买了一捧百合花。 “庄兄高风亮节。”离老远项楚就开始对赵烨烁抱拳恭维，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欠揍表情。 庄奕贤闷声不吭地径直走向项楚，来到他面前后二话不说便把手中拎着的果篮猛地塞进了他怀中：“钱是我掏的，力气活儿总不至于还得让我来干吧？” 项楚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有些措手不及，手忙脚乱地接住果篮，嘴里不禁嘟囔起来：“孟凡那家伙也是一分钱都没出呢，你咋不把果篮扔给他？” 庄奕贤斜了他一眼，脚下步伐不停，头也不回地朝着医院大厅走去，同时丢下一句：“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就是想让你来拿着，不行么？” 听到这话，项楚无奈地摇摇头，苦笑着说道：“行行行，当然行！谁叫您老人家出钱了呢，您自然就是老大咯。”说着，他抱紧果篮，快步跟上前面两人的脚步，一同走进了医院大厅。 一进入大厅，庄奕贤脸上立刻浮现出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他优雅地走到咨询台前，微微俯身，礼貌而又温和地向坐在里面的工作人员询问道：“您好，麻烦问一下，赵丽珍阿姨住在哪个病房？” 不得不承认，庄奕贤那标志性的迷人微笑，再配上他那张英俊帅气的面庞，活脱脱一副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形象，这样的魅力对于大多数女性而言，简直具有难以抵挡的杀伤力。就连咨询台里那位年轻的女工作人员，在看到庄奕贤的瞬间，眼神都不由自主地亮了起来，双颊微红，连忙热情地回答道：“请稍等，我帮您查一下……嗯，找到了，赵丽珍女士在 312 号病房。” “好的，谢谢。” 在工作人员指引下，三个人一路左拐右绕，经过数条狭长的走廊后，终于来到了 312 号病房前。 这是一间宽敞安静的独立病房，与普通病房相比，明显要舒适许多。 房间内仅摆放着一张宽大柔软的病床，靠墙一侧设有一个独立的洗手间，里面设施一应俱全。此外，还有一名训练有素的护工一对一地照看着病人，从这些细节可以看出，这位名叫赵丽珍的阿姨其家庭经济状况相当不错。 走在最前面的庄奕贤轻轻伸出手，握住门把缓缓推开房门，随后又抬起另一只手，在病房门上礼貌地轻敲了两下，并微微躬身，用温和而谦逊的语气开口询问道：“请问，赵丽珍阿姨是住在这间病房吗？” 屋内很快便传来了一个妇人的声音：“谁啊？”那声音虽然听起来稍显无力，但也能让人感觉到她目前已无大碍，只不过身体可能尚未完全恢复，所以仍显得有些虚弱，说话时的气息也略有不足。 听到屋内有人回应，庄奕贤率先迈步走进病房，紧随其后的另外两人也依次而入。项楚动作利落地将手中拎着的果篮放置到一旁的柜子上，同时面带微笑，对着病床上半躺着的妇人说道：“赵阿姨您好，我们几个都是实习的警员，今天特意过来看望您，希望您能早日康复。另外呢，关于之前发生的那件事情，我们还有一些具体情况想要向您进一步了解一下。” “哦，原来是警察同志啊，你看你们还这么客气，来就来呗，还带东西。”赵阿姨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坐起身来。项楚见状赶紧过去扶住她，拿了一个枕头垫在她的后背，孟凡也很有眼力的将病床摇起来一些。 “赵阿姨，您身体好些了吗？”庄奕贤面带关切地问道，随后轻轻拿起一张椅子，将它放到孟凡身后，接着又给自己取来一把椅子，悠然自得地坐了下去。唯独没有给站在一旁的项楚准备椅子。 项楚见状，狠狠地瞪了庄奕贤一眼。庄奕贤也正好偏头看他，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在空中碰撞出了一丝火花。项楚朝庄奕贤用力地挤了挤眼睛，嘴巴一张一合却并未发出任何声响：“你大爷的！” 对于项楚的唇语，庄奕贤自然是心知肚明。不过，他似乎对此毫不在意，反而嘴角微微上扬，挑起眉毛，以一种挑衅的姿态回敬道：“我没大爷。” 不得不承认，经过最近这短短一两天时间的接触，项楚与庄奕贤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们彼此间的相处变得愈发融洽起来，那种最初见面时的局促不安和遥不可及的距离感，如今已渐渐消散得无影无踪。 通过这段时间的深入了解，项楚惊喜地发现，原来庄奕贤并非如影视剧中所描绘的那些纨绔子弟般嚣张跋扈、不可一世。之前之所以会产生距离感，主要还是源于庄奕贤那过于耀眼的身世背景以及超乎常人的卓越才华。但随着交往的不断加深，项楚逐渐认识到，在庄奕贤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隐藏着一颗单纯而真挚的心。 人类是一种独特的生物，与生俱来便对社会阶层具备极为敏锐且明晰的认知能力。 处于上层社会的人们，可以轻而易举地理解并接纳来自下层的个体；然而，身处下层的人群，却会出于本能地与那些位居上层者保持一定程度的距离感。 在此处所提及的“上下层”概念，并不仅仅局限于财富或权力的多寡。实际上，它更多地指向了一个人的内心世界是否充盈、精神层次是否富足。换言之，我们可以将其称之为个人的格局大小。 通常情况下，那些拥有更为丰富内在资源的人士，他们的格局往往也会相对宽广一些，同样也会更包容一些。 这就如同成年之人对待年幼孩童时的态度一样，并不是仅仅由于成年人掌握着更多的金钱和权势，才使得他们能够宽容大度地面对孩子的天真无邪。真正的原因在于，成年人历经岁月洗礼，积累了海量的人生经验，从而塑造出更为宏大开阔的视野和格局，足以支撑起他们对于孩子们种种行为表现的理解与包容。 “好多了。”上年纪的人都很喜欢和年轻人接触，赵阿姨看着眼前这三个礼貌的年轻人，整个人精神都好了很多，一双眼睛都笑成了月牙。“我这心脏病并不是很严重，只是轻度的。” “那您可以跟我们详细说一下你那天的具体经历吗？”庄奕贤问道。 “那天啊……”赵阿姨回忆着那天发生的事情，现在想起来她还是会觉得有些后怕。“那天，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之间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听自己使唤了，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在做梦一样，明明自己的意识是清醒的，可就是身体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完全不受控制……” 第81章 第二位受访者 赵阿姨将自己当天的经历跟三人详细的讲了一下，其中的关键点有三点。 一:意识清醒身体完全不受控制。 二:赵阿姨在被意识入侵期间，控制她身体的那个人并没有做出任何让她涉险的事情，而且看样子控制她身体的那个人好像并没有恶意，甚至那个人在控制她身体期间还有过几次予人方便的善举。 三:赵阿姨自己其实也很想尝试一下过山车，有这个想法已经很久了，只是因为身体原因始终不敢去尝试。 “你们觉得，那个人在控制赵阿姨身体的时候，能不能读取赵阿姨的意识？”去往下一个探访者的路上，项楚突然开口问出这个问题。 “根据赵阿姨讲述的经过，不排除这种可能。”庄奕贤说道。 “其实我更关心另一件事情。”孟凡说。 “什么？”项楚问。 “你们说，这个人选择意识入侵的目标，是随机选的，还是有意选的？”孟凡问。 “这个问题……很关键。”庄奕贤说。 “嗯，确实。”项楚点点头，也表示认同。“我们做个假设，假如对方选赵阿姨作为目标的时候并不是随机挑选，而是在了解了赵阿姨心中所想之后才做出的决定。那这个人……”剩下的话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 “他……在帮助别人完成心愿？”庄奕贤试探着问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孟凡说道。“不过也有可能正好是他自己想玩，恰好碰到了赵阿姨。” “这样就有一个问题……”项楚想了想，说道:“既然是他自己想玩的话，为什么要借助别人的身体？” “或许他没有钱？再或者……” “他自己的身体做不了这件事情。”三人异口同声说道。 “完全有这个可能。”孟凡说道。“不过这也只是我们的客观猜测，主观的已知条件还是太少，不足以支撑这个猜测的准确性。” “这个好说，等见了第二个人就知道了。”庄奕贤说道。 “同意。”项楚回了一句，驾车朝着一个方向开去。 项楚他们约的第二个人是一位职场白领，这是一位年轻的女性，也是高冉情报中那个因为被意识入侵去吃东西，最后因为饮食过多导致消化不良送进医院的人。 跟对方约的见面的地点，是对方办公地点楼下的一个家茶室，项楚三人早到了十几分钟，要了一壶龙井外加几样点心，依然还是老规矩，庄奕贤花钱。 现成的冤大头，不宰白不宰。 不一会儿，一位身穿职业装的靓丽身影便进了茶室，项楚一眼就看到了对方，冲着对方挥了挥手，对方也很有礼貌的微笑回应。 女子迈着婀娜的步伐来到几人身前，微笑着朝几人点了点头，有些歉意的说道:“等很久了吧？真是抱歉，最近公司这边有个案子很棘手，一直在加班，实在抽不开身。” “理解理解，先坐。”项楚起身跟对方握手，很有礼貌的只握半掌。他并不懂什么社交礼仪，这些都是书里看来的。 等对方落座后，项楚这才开口问道:“美女怎么称呼？” “哦，我姓李，李菲。” “项楚。”项楚自我介绍，他抬手指了指孟凡:“孟凡。”然后又指了指庄奕贤:“呃……不重要。” “不重要？还有这个名字啊。”李菲有些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别听他瞎说。”庄奕贤瞥了项楚一眼，转头很礼貌的自我介绍道:“我姓庄，庄奕贤。” 几人互相自我介绍了一下，又简单聊了些别的话题用来打开相互之间陌生的气氛。 大家都是年轻人，共同话题还是很多的。项楚三人除了孟凡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他和庄奕贤都是外向的性格，李菲作为职场的人，自身也是很健谈的。所以只是简单交谈几句，很短的时间就互相熟络了起来。 “李小姐，是这样的，我们三个都是警方的实习生，刚参加工作没多久，也没多少经验，这次约您出来，是想跟您了解一下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希望您这边可以跟我们详细的说一下。也算是给我们增长一些工作经验吧。”项楚见气氛已经打开了，也不再绕弯子，开始直入主题。 “啊！你们都参加工作啦？我看你们也就二十岁左右的样子，这么早就参加工作了吗？”李菲有些惊讶。 “呃……所以才是实习生啊。事实上我们现在还是警校在读。”项楚又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听到他的话，孟凡倒是没什么表情，庄奕贤则是一脸古怪的看着他。 他很佩服项楚的这个能力，撒谎脸不红心不跳，这个能力是他不具备的。因为家庭的原因，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诚信。像项楚这样谎话随手拈来，而且还可以随机应变的能力，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天才。 “哦，是这样啊。”李菲想了想，开口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天发生的事情，就是一种很怪的感觉，我甚至都怀疑过我当时是不是在梦游。那天……” 李菲将自己那天经历的事情简单的和项楚三人讲了一下，讲完后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我并不太擅长讲故事，你们想了解什么，要不还是直接问吧。” “也好。”项楚笑着点了点头。他想了一下，开口问道:“你刚才说，在这期间你的意识是清醒的？这个是凭借什么来判断的？” 李菲想了想，说道:“我记得那天我穿的是高跟鞋，在身体不受控制的那段时间，我很清晰的看到自己当时走路的姿势很怪，就好像是第一次穿高跟鞋一样，走路歪歪扭扭的很别扭，而且还因此崴了一下脚，我能感觉到疼，但就是控制不了身体。等我可以重新控制自己身体的时候，脚还是有些疼。如果是梦游的话，不可能这种疼痛也醒不过来吧？我们公司经常会组织团建，一般团建期间我们都会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玩这个游戏的时候我们最喜欢做的就是，让公司里的男同事穿女同事的高跟鞋。我见过太多人第一次穿高跟鞋的样子了，这个我绝对不会认错。” “嗯。”项楚点点头。“在这期间你去吃了东西，因为吃东西引起消化不良，最后还进了医院？” “是的。”李菲点点头，说道:“我记得那天去吃的是烤肉，我平时绝对不会去吃这个的。” “为什么？” “要减肥啊。不然还能因为什么啊。”李菲笑着说道。“我从事的是时尚业的工作，这一行的人是很注重个人形象的，我当然也不例外。做这一行的人，都会刻意控制自己体型，不可能暴饮暴食的。更何况还是烤肉这种高热量的东西。这是我一直想吃，但却始终没有胆量吃的东西。还有火锅，也是我很想吃却不敢吃的东西。” 第82章 复盘 李菲之后，项楚三人又接连探访两个受害者，才结束了今天的走访调查。 根据四位受害者的描述，最终得出的结论惊人的相似。 一:意识清晰，身体不受控制。 二:对方没有恶意，会刻意规避危险，并且还会做很多与人为善的好事。 三:意识入侵者会带被入侵者去做想做却一直没做到的事。 第三位第四位受访者分别是一男一女。 女性受访者是一位全职妈妈，她结婚很早，刚大学毕业就已经结婚了，结婚不到一年就有了身孕，第二年就诞下了一对龙凤胎。可以说完全没有体验过年轻人该体验的生活，就提前步入了婚姻，剩下的只有柴米油盐酱醋茶，还有带娃。 这位全职妈妈一直想做的事情就是换上年轻时的衣服去看一场偶像的演唱会，因为家庭的原因，这个愿望一直没有实现，直到那天她的身体被入侵者操控，正好那天三英市来了一个摇滚组合开演唱会。这个组合并不是很有名气，但她依然玩的很开心。 男性受访者是一家小型超市的老板，他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可以开一个小店，闲暇期间可以玩自己年轻时喜欢玩的电脑游戏，并且还可以通过游戏搬搬砖，赚一些外快贴补家用。 梦想实现了以后，才发现这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他现在虽然事业稳定生活无忧，但同样也失去了自由。超市就是这样的一个行业，收入稳定，不需要动脑子，不需要玩心机，也不需要出力气，但就是很束缚人。 自从超市开张那一天，这位老板就再没有过属于自己的时间。刚开始的两个月他还是很开心的，再之后他就变得越来越惆怅，觉得生活每天就是一点一线，一辈子的时间浓缩成了一天的缩影，一眼就能看得到头，这是足以将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逼疯的事情。 现在，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可以跟年轻时的玩伴一起去一趟网吧，几个人开黑打几局游戏，输赢都无所谓，只要身边你还在就可以。 结束后再去ktv疯狂的嚎上两嗓子，然后再一起去捏个脚。 这种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因为年龄、家庭、事业等等的原因，却再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实现的事情了。 意识入侵者那天操控着男人的身体，给他儿时的玩伴都打去了电话，用了很久的时间才凑齐了五个人。那一天五人玩的很开心，也很尽兴，几人喝的大醉，第二天还是男人的妻子在楼下花坛里发现互相搂抱在一起，睡得死猪一样，呼噜打的震天响的几个大男人。 这种独属于男人间的迷之情谊，项楚三人同样作为男人当然也可以理解。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了……”酒店，项楚的房间，项楚盘腿坐在床上，面前铺着几张纸，纸上记录的是几位受访者说过的话。他拿起笔在几个相似的地方分别画了一个圈，开口说道:“意识入侵者可以读取被入侵者的记忆，这人的出发点没有恶意，导致他人受伤也是无心之失。” “也可以确定他挑选目标并不是随机挑选的。”坐在他对面沙发上的庄奕贤说道。 “剩下的就是动机了。”项楚咔哒咔哒的按着手中的圆珠笔。 “动机或许没那么复杂。”孟凡开口说道。“或许他操控别人身体去做的这些事情，也是他想做却做不到的。” “目前看来，确实是这个动机的可能性最大。”项楚说道。“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庄奕贤疑惑，孟凡也将目光转向他。 “如果说这个能力的拥有者是人的话，那他使用这个能力的时候应该存在一些限制吧？总不可能这么变态的能力，还可以无任何限制的使用吧？这很不合理。”项楚说道。 “嗯。”庄奕贤点点头，说道:“首先这个能力就不可能无限距离的去使用，这太过不合理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就不是人了，而是上帝。他可以是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人也都可以是他。” “有没有地图？”孟凡突然开口。 “地图？要那个做什么？”项楚疑惑。 “等下你就知道了。”说完，孟凡起身走到床头柜前，拿起上面的座机拨通了前台的号码。 很幸运，通过跟前台沟通得知，在酒店的会议室里就有一张三英市的地图，是用来标注这家酒店在三英市内所有店面的具体位置用的。 几人费了一番口舌，酒店这才同意将地图借给他们使用。对此，几人对酒店好好感谢了一番。 大概十几分钟后，酒店的服务人员敲响了项楚的房间门，将地图送了过来。项楚起身开门，从服务人员手里接过地图，又再次感谢了一番，这才送走服务人员转身又盘腿坐回床上。 这张地图很大，铺开了能占大半张床，孟凡凑近了一些，伸手从项楚手中接过笔开始在地图上标注起来。 他一共圈了十一个位置，并标注上受害者的姓名，做完这些之后，他才开口说道:“我刚才将十一名受害者被意识入侵时的位置都在地图上圈了出来，根据这个地图的比例来算的话，对方的能力范围大概是直径三公里。” 说着，他又用手中的圆珠笔将十一个被算起来的位置用线连接到一起，组成一个不规则的形状，说道:“这是根据目前已知受害者的位置大概推断的范围。当然，也不排除对方能力范围可以超过这个区域的可能性。毕竟对方也不可能正好卡着自己能力覆盖范围的边缘选择目标。” 项楚盯着孟凡画出来的这些位置，小声嘀咕着:“游乐场，网吧，ktv，烤肉自助，足球场，电影院，奶茶店……这些位置……都是年轻人才会去的吧？” “如果说去这些地方，做这些事情，都是他自己本身也想做的话……”庄奕贤摸着下巴思考着。这是他思考时经常会做的一个小动作，他下巴并没有胡子，但这个动作会让他觉得更具有智慧。 “对方或许是和我们一个年龄段的，甚至可能年纪比我们还小一些。因为他只顾自己喜好，却意识不到结果的严重性。他想的很简单，做的也很简单，却没考虑过后果。这是很典型的心智不成熟的表现。”孟凡说道。 “可是……他为什么一直在这一个区域使用这个能力呢？”项楚有些不解的说道。“兔子都知道不吃窝边草呢。他难道意识不到，一直在这个区域使用能力，会增加他被暴露的可能性吗？” “或许，他行动不便。”孟凡说道。“上面这些地方，都是年轻人经常会去的地方，而他却需要借助别人的身体来做这些。我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一个原因可以解释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项楚朝孟凡伸手，接过他递来的笔，将一个位置重点圈了起来。“这个意识入侵者，很有可能在这个地方。” 庄奕贤和孟凡看了眼项楚标出来的位置，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冀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第83章 突发变故 冀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项楚三人站在医院门前，犯了难。 进去容易，可是该怎么才能光明正大的找人呢？ 这和先前去医院探望赵阿姨的情况并不一样，那个是有明确目标的，他们只需要探望，也只需要进入一个病房。 这次他们进医院却是为了找人，这是需要走遍医院的每个病房的。 医院虽说是个开放性的场所，但终归不是菜市场，他们三个大男人，总不可能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去，然后一个病房一个病房的每个都查看一遍吧。 除此以外还有一个更棘手的问题，他们目前为止只知道对方是个年纪和他们相当或者比他们小一些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行动不便，这才需要借助别人的身体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除此以外，他们再一无所知。 对方是男是女？ 行动不便是因为什么？ 这些一概不知。 能导致行动不便的原因太多了，也有太多的病可以导致一个人行动不便了。 医院这么多的科室，这样盲目的找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要不……我们回去再从长计议？”项楚有些为难的说道。 “唉～”庄奕贤叹了一口气，说道:“也只有这样了，现在也确实没有太好的办法。” “还是回去重新计划一下吧。”孟凡说道。“反正医院就在这里，那个人也行动不便，终归是跑不了的。” “大爷的……”项楚小声骂了一句脏话，“这么简单的任务，好不容易有点起色，这又卡住了。卡进度这种事情，果然不管是什么事情，都让人难以接受。” “淡定。”庄奕贤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你这副斗志满满的样子，我还真是一时有些不习惯。我记得高中的时候，你不是这种性格啊。那会儿你简直就是一条咸鱼。” “我咸鱼我骄傲。”项楚挥挥手，气愤的转身走出了医院大门。 三人走到街边停车位的位置，打开车门刚要上车，却被对面一阵嘈杂的声音打断了。 “那边怎么了？”本着看热闹的心理，项楚疑惑的抬头朝路对面看去。 “好像是家银行。”孟凡说道。 “银行？”项楚更疑惑了。他想了想，又关上了车门:“走，去看看。” 庄奕贤和孟凡二人本身也很好奇，所以也没反对，迈步跟在项楚后面朝对面银行走去。 “这是咋了？”项楚凑到一个围观的大哥身边，小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我就看这边挺热闹的，过来看看，我也不了解咋回事。”围观的大哥看的挺热闹，搞了半天自己都一头雾水，不知道里面发生了啥事。 果然看热闹这种华夏民族的传统美德，是每个人都不能免俗的。 项楚只好又换了一个目标，他又朝旁边围观的大爷问道:“大爷，这咋了，发生啥事了这么热闹？” 大爷看的正热闹，头都没时间回，话已经脱口而出:“里面有个人躺着要讹那保安呢。要我说这个杂碎真不是个东西，人家都在排队办业务，就他非要插队，人家银行的大堂经理说了他两句，他反手就抽了人家一个耳光。哎呦喂～挺大个老爷们儿还打女人。人家那大堂经理是个小姑娘，细皮嫩肉的，他那手跟树杈子似的，一巴掌下去给人家小姑娘脸都打肿了。人家保安过来拉了他一把，杂种艹的，当时就躺那儿了，要讹人家保安。” 大爷一看也是一个老炮儿，说话虽然三句话不离脏话，人还挺仗义。 “哎呦～这不滚刀肉吗。”项楚也很配合的发出感慨。 “谁说不是呢。杂种艹的，我也就是上了年纪，要我年轻那会儿，非进去大嘴巴抽他。”大爷义愤填膺。 “让一让，让一让。” 就在这时，人群后边突然有人喊话。 项楚回头看去，正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人正在分开人群往里挤。看这年轻人的体格，应该是个体育生。就是有一点…… 项楚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这人走路的姿势很别扭，这年轻人两只胳膊像老母鸡的翅膀一样向身体两侧张开，头扬的高高的，好像一只大鹅，走路都是罗圈腿的样式…… 这走路的姿势项楚怎么看怎么觉得似曾相识，仔细想了想，想起来了，电视剧里那些地痞流氓虚张声势的时候，基本就是这个姿势。 这奇怪的走路姿势只可能出现在电视剧里，影视剧毕竟需要艺术加工，在影视剧中这样走路并不违和，放到现实中这样走路就很违和了，现实中正常人是绝对不会这样走路的。 “喂。”项楚后退一步，凑到庄奕贤和孟凡身边，小声说道:“这人，有点怪。” “嗯。”两人不约而同的点头，表示认同。 “这不像是他这个年纪能做出来的事情，看着有些幼稚。”庄奕贤说道。 “对对对……就是幼稚，这个词我想了半天。”项楚点头附和。 “你们发现没有……”孟凡说道。 “什么？” “他走路顺撇了。” 项楚和庄奕贤两人盯着年轻人看了一会儿，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总感觉很违和。”项楚小声嘀咕。“就好像这具身体不是他自己的一样。” “嗯？”庄奕贤和孟凡不约而同的轻咦一声，纷纷转头看他。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没说错，你说的太对了。还得是你啊。”庄奕贤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没错，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这具身体不是他的。”孟凡也点头说道。 “你们的意思是……”项楚眼睛一亮。 “嗯，就是这个意思……”庄奕贤点头说道。 “那还等什么？”项楚摩拳擦掌。“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赶快拿下啊。” “哎哎……别冲动，别冲动……”庄奕贤赶紧伸手拉住他，小声说道:“你先别急，对方这只是意识入侵，我们现在就给他按住，不就打草惊蛇了吗？对方直接跑路，我们上哪找去。” 项楚想了想，“也对。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办法吗……”庄奕贤沉吟着，目光转向孟凡。“孟凡兄，你的能力，可以限制区域内的意识不让逃脱吗？” “这个……”孟凡想了想。“没试过。具体我也不知道。不过按理来说，对方意识入侵用的是魂技，理论来说这也是一种能量场，一对一针对性的使用，应该没问题。” “别不知道啊，能不能靠谱一些？”项楚说道。 “无所谓了。”庄奕贤开口说道。“死马当活马医。反正我们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试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也没什么损失。大不了还是维持原状，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第84章 都给老子别动，打劫 “住手。放开那个……那个保安。” 银行里面，年轻人终于挤了进去，他指着躺在地上撒泼打滚的男人，大声说道。 听到这个声音，里面正在争执的几人也是一愣，不约而同的转过头看向他。年轻人见状，两只胳膊抬的更高了。 躺在地上撒泼打滚的男人，在看到年轻人出现后，先是一愣，然后骂骂咧咧的开口说道:“不是，你他妈谁啊？谁裤腰带没系把你放出来了？巴西龟掉进土元窝里，你充大个儿。赶紧滚蛋……信不信老子讹死你？” 这年轻人看样子空有一腔热血，嘴上却不利索，面对对方这骂街都带连招的阵势，明显有些招架不住。 “你管我是谁？我就是看不惯你这种讹人的。”年轻人脸憋的通红，憋了半天才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哎呦……我擦嘞……小兔崽子，毛都没长齐还学人当出头鸟？你成年了吗？” “我……” 随着年轻人的加入，原本已经很热闹的场面顿时变的更热闹了。 “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把围观的人群驱离？”孟凡开口说道。“我们毕竟还没有暴露在大众的视野之内，这里这么多普通人，不太好吧？”说着，他转头看了眼项楚:“我可不想和你一样，给自己搞上热搜。” “我那次是失误，失误。”项楚尴尬的挠挠头。他当然知道孟凡说的是上次他和毛小晴他们一起来三英市出任务，因为他搞得动静太大给搞上热搜的事。 那件事最后还是新闻部出面才给压下来的，为tv甚至还专门有一段新闻是为这件事辟谣的。 当然，新闻部的这种辟谣，能骗得过普通人，可骗不过孟凡他们这些业内人士。 现在的项楚，不止在易灵学院，在整个非人类监管协会都是大名鼎鼎。 “我也觉得应该驱散围观人群。”项楚岔开话题说道。“关键是该怎么驱散？就老百姓爱看热闹的这股劲头，雷打不动风吹不走的。” “要不，就说我们是警察，过来维护治安，让围观的人配合一下？”庄奕贤试探着说道。 “没用的。”孟凡说道。“那样只会让围观者远离一些，他们依然会停在外面围观。” “那怎么办？”庄奕贤也没了办法。 项楚四下张望，目光落在一旁玩具店内架子上的几个卡通面具上。他心头一动，顿时计上心头。 “我有一个好主意。”项楚开口说道。 “说吧，什么歪点子？”庄奕贤问道。 “什么叫歪点子？”项楚表情不悦的说道。“我这是正经不错的好主意。” “三个男人凑在一起，最怕的就是有个人突然来一句‘我有个好主意’。”庄奕贤说道。 “说来听听？”孟凡开口说道。 项楚一脸坏笑，小声说道:“你们……有没有抢过银行？” “什……什么？”庄奕贤怀疑自己听错了，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小点声。”项楚冲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要抢银行啊。” “抢……抢银行？”庄奕贤说道。“大哥，我家老爷子怎么说也是幽州市首富，我们家这家底，需要抢银行吗？不行，犯法的事我可不做。” “你傻啊……又没说真让你抢。”项楚白了他一眼，说道:“我们只是假借抢银行的名义，驱散围观人群。咱华夏的老百姓你还不了解吗？一个个惜命着呢。只有在自身安全受到威胁的时候，他们才会放弃看热闹的心理。” “你这……靠谱吗？”庄奕贤有些怀疑。 项楚看了他一眼:“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我……没有……” “没有那就听我的。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我就不信了，我们这里，两个天才加一个绝世奇才，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在这里等着……”项楚摆摆手，迈步朝一旁的玩具店走去。 玩具店里空无一人，连老板都不在店里，不用想也知道是跑到一旁看热闹去了。他看了眼架子上的面具，上面贴着价签，伸手拿了三张面具，然后掏出手机扫码给老板付了钱。 项楚拿着面具走了回来，他自己留了一个光头强的面具，将剩余熊大熊二的面具递给庄奕贤和孟凡:“你们两个把这个戴上。” 庄奕贤伸手接过熊大的面具，忍不住吐槽道:“我怎么感觉你和里面那个，智力水平差不多呢？” “我也这么觉得。”孟凡伸手拿过剩下的熊二面具，点头表示对庄奕贤的认同。 “少废话，不想出名就赶紧戴上。”项楚一边说着，一边将光头强的面具戴在头上。 庄奕贤盯着手里的面具犹豫了很久，咬咬牙也戴上了。 “你不会还有偶像包袱吧？”项楚看着他，打趣道。 “少废话。”庄奕贤隔着面具瞪了他一眼，“不准说出去。” 孟凡倒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很自然的就把面具戴在头上，然后就见他踮起脚朝银行里面张望起来，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你看什么呢？”项楚疑惑。 “啊……我看看取号机在哪儿。”孟凡回答道。 “取号机？”项楚都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用一种“我真是服了”的语气说道:“大哥，你认真点行不行？我们这是抢银行呢。你们家抢银行还取号排队啊？” “啊？不需要吗？”庄奕贤突然开口，一副非常疑惑的语气。 “你们两个认真的？”项楚有些无语。 “哎呀，关键这不是没抢过银行，没经验吗。”庄奕贤说道。 “大哥，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没抢过银行，电影总看过吧？”碰上这么两个纯真的队友，项楚都快崩溃了。 他觉得自己这在精神病院待了十几年的人，都比这两个人更有社会阅历。 “动手。”项楚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撸起袖子就要开干，又被庄奕贤一把抓住了。 “我们是不是该设计个开场白？喊个口号什么的？这样是不是显得更有气势一些？”庄奕贤问道。 “气势你大爷啊。”项楚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 他一把拍开庄奕贤的手，然后一拳砸向地面，顿时将地面砸出一个半米深的大坑。 围观众人听到外面这巨大的动静纷纷转过头来，表情里写满了疑惑和不解。 项楚很满意现在这种效果，他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喊道:“都给老子别动。打劫！” 第85章 打劫继续 场面很诡异！ 围观的众人看的正热闹，突然听到身后一阵巨响，莫名其妙转过头来，然后就看到……一个光头强……带着两只熊…… “光头强和熊大熊二都混一块儿去了？你们三个玩的挺嗨啊……”有人发出感慨。 “这是……啥？cosy？感觉好粗糙啊……”一个年轻的小姐姐疑惑说道。 “啥玩意儿啊？跳大神？去去去，滚犊子，一边儿玩去。”一个暴躁大哥烦躁的说道。 很明显，外面的热闹没有里面的好看，围观众人莫名其妙的转过头来，又非常整齐的转了回去。 项楚呆在原地，整个人都傻了。 气势挺足的，没想到压根没被人当回事。 庄奕贤凑了过来:“要不……你再来一拳？” 项楚白了他一眼，没好气说道:“有用吗？没看见人家压根就没把我当回事？” 庄奕贤想了想，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说道:“嗯，我觉得还是应该想个响亮点的口号更有气势。” “这是口号的问题吗？”项楚整个人都崩溃了。 “外面不行的话……要不试试去里面呢？”孟凡突然开口。 “什么外面里……”项楚回头瞪他，原本还想说什么外面里面的，转念想了一下，又立马改口道:“有道理啊。要不说还是天才脑子好用呢。” “让一让，都让一让。”项楚大步流星向前，用双手分开围观的人群往里面挤去，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挡住他的路，他轻轻推了一下，对方居然纹丝不动。 “对不住了大哥。”项楚索性也不收力，伸出一只手抓住大汉后脖颈的衣领，像拎一只小鸡一样轻松将大汉提了起来，然后轻轻的放到旁边地上。 发生什么事了？ 大汉一脸懵，他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感觉自己被人提了起来，然后就给丢到了旁边。 项楚挤出人群，来到围观众人的内侧，迈步走上银行门口的台阶，他在台阶上面的平台上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藏在光头强面具下面的眼睛左右打量了一下众人，开口大声喊道:“都听清楚了吗？打劫。” “打劫？喝多少酒啊哥们儿？这什么节目啊？”台下有个男人大声喊道。 “什么节目？”项楚轻蔑一笑，缓缓抬起一只手，握拳朝众人比划了一下。“沙包这么大的拳头见过没有？” 说着，他一拳砸向地面，将整个台阶都砸的往下陷了几分，一道道裂缝龟裂开，一个恐怖的缺口出现在台阶和平台之上，足足占了三分之一的平台。 台下围观的众人全都被项楚这一手震的目瞪口呆，一时间现场出奇的安静。 “大爷的……都愣着干什么呢？”项楚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喊道:“打劫……打劫没听到吗？” 围观的人里有人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大叫一声赶紧转身往远方跑去。 有了第一个人的带头，一瞬间围观的人群好像连锁反应一样，纷纷大叫着做鸟兽散，不一会儿已经跑了个干干净净，胆子小的直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胆子大的也跑到五十米开外才敢停下脚步回头看。 “搞定。”项楚拍拍手将拳头上的沙石拍干净，转头看向庄奕贤和孟凡二人，“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干活了。”说完，迈步走进了银行里面。 孟凡在项楚转身的时候，已经启动了自己的“虚拟现实”，以他身体为圆心，张开了一道直径十米的领域。 他调整了领域内部的时间流速，由于时间流速不一样，外面围观的人根本看不到这里发生了什么，从外面看这里只能看到一幅定格的画面，就好像这片区域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一样。 等孟凡将一切做完，庄奕贤这才和他一起走进了银行里面。 项楚在门外搞的动静不小，他进来的时候，银行里面的人也好像被人按下暂停键一样，全都愣愣的看着他。 “放轻松，放轻松。”项楚一边走一边挥手打招呼。“外面那群人太烦人了，我把他们赶走了。接下来这里只有我们这些人……嘿嘿……你们想做什么尽情做，随意……” “你……你们他妈又是谁啊？”讹人的男人愣愣的开口说道。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这撒泼打滚的胡闹，先来的不是警察，居然是一群莫名其妙的人。 一个个的，都有病吧？ 自己这是捅了精神病的窝了？ 项楚也没理他，径直走到排队等候区的椅子前坐下，翘起二郎腿看着眼前这些人。 他摆摆手，对着男人说道:“你忙你的，你这事不归我们管，警察会来处理的。我们的目标……”他抬手指了指那个年轻人，说道:“是他。” “我？” 听到项楚的话，年轻人也是一愣。 “别装了哥们儿……”项楚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找你什么事，你自己不清楚吗？” 庄奕贤和孟凡二人不动声色的移动了一下身体，和项楚呈三角形将年轻人围了起来。 “我？我能有什么事啊？”年轻人狐疑道。 “还装？”项楚起身来到他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身体是你的吗？鸠占鹊巢，你小子玩的挺花啊？” 听到项楚的话后，年轻人眼神中明显出现了一丝慌乱，他微微向后退了两步，上下打量着项楚:“你们是……什么人？” “哈……什么人？”项楚笑了。“来收拾你的人。告诉你，老实点，免得吃苦头。乖乖配合什么事没有，否则……”后半句他没有说下去，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 没等年轻人说话，项楚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跟着又补充了一句:“对了，别想着跑啊。你可以回头看看，想想自己能不能跑成。” 听了项楚的话，年轻人有些狐疑的转头向银行门外看去，然后愣住了。 门外大街上，无论是人流还是车流，全都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全都被定格在了原地。 “我们这里现在和外界的时间流速不一样。”孟凡开口解释道。“这里和外界现在已经处于两个不同的时空了，你可以将它理解成平行线，时空的平行线。里面的人可以自由活动，外面的人也可以自由活动。但两个空间互相都干涉不到对方，也观察不到对方。” “知道你是意识入侵。”项楚说道。“能来找你，就证明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们没有恶意，就想跟你谈谈。” 第86章 闭锁综合症 “谈谈？你们想谈什么？”年轻人有些戒备的看着项楚。 “放轻松。”项楚抬起一只胳膊搭在年轻人肩上，说道:“这么紧张做什么？我们又不是坏人。” “不是坏人？”年轻人再次上下打量了项楚一番，越看越不像是什么好人。“好人会打劫银行？” “我……”项楚被年轻人问的有些语塞。 对啊，好人会打劫银行吗？ 嘶～这问题有点难搞。 “无奈之举，理解一下喽。”项楚说道。“你也看到了，外面那么多围观的人。我们都是修炼者，不能曝光，总要想个办法清场的。我说打劫就是打劫吗？兄弟，这只是一个借口，你看我进来这不是也没有打劫吗。” “那你看着也不像个好人。”年轻人说道。 “嘶～我说你小子，别蹬鼻子上脸啊。”项楚有些不开心的说道。“怎么的？好好跟你说话不好使？非要逼我跟你动粗是吧？” “唬我啊？能动粗你早动了，还用这么麻烦？”年轻人也不甘示弱的回应道。 “好好好……你厉害，佩服。”项楚有些无奈。“所以，能不能聊聊？” “我刚才就问你了，你想聊什么？” “聊聊你的名字，年龄，生日，星座，兴趣爱好啥的……聊天吗，关键是聊，不是话题。大家都是年轻人，还能没有共同语言？” 项楚一直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年轻人的表情，看到年轻人表情有些松动，又继续说道:“我们知道，你是个热心肠的人。你说你这个能力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能站出来做些好事呢？比如……惩个奸除个恶啥的……做个少年侠客怎么样？听着是不是很威风？” “我现在这不就是在惩奸除恶吗？”年轻人说道。 “这……”项楚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了眼不远处愣神的几人，摆摆手说道:“这些不算。你也看到了，他们都是普通人，维护治安那是警察的事，这个不应该由我们出手。你是觉醒者，比他们加起来都强大，你这样做不叫惩奸除恶，叫恃强凌弱。” “那……我该怎么做？”年轻人心里有些松动。 “加入我们啊。”项楚朝年轻人伸出一只手，“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项楚。” “我……”年轻人愣了一下，伸手跟他握在一起。“我叫方目。” “方目啊？这么好听的名字。我今年十九岁了，你呢？今年多大？” “我……十六岁。” “少年英雄。”项楚夸奖道。“你比我年纪小，我就叫你一声弟弟吧。弟弟，不是当哥哥的说你，你说你这少年英雄，不能整天把能力用来欺负普通人啊。加入我们，为国效力、保家卫国、惩奸除恶、惩恶扬善、惩……惩……” 项楚实在是想不出更多的词了，干脆手一挥说道:“不重要，总之你不能浪费自己这宝贵的能力。否则这就是对你的能力的亵渎。这么好的能力，用来做更多的好事，更多有意义的事，不是更好吗？你说呢？” “我当然也想啊。”年轻人表情有些落寞。“可是我……” “你怎么了？”项楚疑惑。 “我……身体出了问题。” “身体出问题有什么怕的，你还年轻嘛，会好起来的。” “好不了了。” “好不了……的意思是？” “我这个病……无药可治。”年轻人表情落寞的说道。 “这样吗？”项楚有些错愕，他们推测到了他可能行动不便，却从没想过会这么严重。 “方便问一下是什么病吗？”孟凡也走了过来，开口问道。 “……闭锁综合症。”年轻人小声说道。 “闭锁综合症？”孟凡微微皱起眉头。 “你知道？”项楚问。 “书里看到过关于这个病的介绍。”孟凡眉头紧皱。“闭锁综合症又称去传出状态，是由脑桥基底部病变引起的。患上这种病，大脑发出的运动指令几乎完全不能传出，从而会导致严重瘫痪。患者意识清楚，但不能张口、不能说话、不能吞咽、不能正常大小便、四肢瘫痪、连眼球都不能水平移动，只能上下移动。” “那不就是植物人吗？”项楚震惊。 “不一样。”孟凡摇摇头，说道。“植物人没有意识，闭锁综合症患者是有意识的。” “这……”剩余的话项楚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还不如植物人呢。 项楚会这么想，当然是没错的。 他想到了一个科学界很有名的假设，也是一个很有名的悖论——缸中之脑。 缸中之脑是希拉里·普特南，于1981年在他的《理性，真理与历史》这本书中阐述的一种假想。 假设一个人被邪恶科学家施行了手术，他的大脑被从身体上切了下来，放进一个盛有维持脑存活营养液的缸中。脑的神经末梢连接在计算机上，这台计算机按照程序向脑传送信息，以使他保持一切完全正常的幻觉。对于他来说，似乎人、物体、天空还都存在，自身的运动、身体感觉都可以输入。这个脑还可以被输入或截取记忆，截取掉大脑手术的记忆，然后输入他可能经历的各种环境、日常生活他甚至可以被输入代码，让其感觉到他正在阅读一段荒唐的文字。 听了孟凡的话，项楚感觉这个孩子的病和这个假设很像。 不同的是，缸中之脑的假设是为了让正常人怀疑自己所处的世界的真实性。 而患了这个病的人，却是明知道世界是真实的，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不同的情况，同样的残忍和绝望。 项楚沉默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这个病，真的没办法治疗吗？” “以目前的医学来说，很难。”孟凡说道。“现在的医学水平，能做的也只是尽可能的针对原发疾病用药，主要还是以康复治疗为主。” “康复治疗？成功率有多大？” “很渺茫。” “很渺茫，至少也有治愈的可能吧？” “最可怕的并不是这个病的本身。”孟凡说道。 “那是什么？”项楚问道。 “肌肉萎缩，器官衰竭。”孟凡说道。“长时间瘫痪在床，肯定会肌肉萎缩退化。长时间身体不能自主控制，各项身体机能也会慢慢退化衰竭。”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不知道怎么的，项楚觉得自己心里有些堵，脸上再没有了一开始的嬉皮笑脸。 “我想不到别的办法。除非……” “除非？” “除非舍弃肉身，以灵魂继续存活。” “那不就是死了？” “死亡对于他现在这种状态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不行。我们没权利决定任何人的死亡。” “或许你可以问问当事人的意见。” “如果灵魂可以永存的话，我可以的。”年轻人突然说道。 “可是这……” “舍弃肉身的话，他的灵魂将会被定格在现在的境界……” “唉～”项楚深深叹了一口气。“如果实在没办法了，这才是最后的办法。” 第87章 闹剧结束 “你现在是在冀州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吧？” 项楚三人和苏目一起坐在等候区的椅子上，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完全无视了一旁碰瓷的戏码。 “是的。”苏目回答。 “几号病房？”项楚问。 “……不知道。”苏目表情有些落寞。 项楚也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有点扎人了，他完全是下意识的询问，却忽略了苏目现在的这个病是不具备任何行动能力的，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是哪个病房。 好在，现在也已经知道了他的名字和基本信息，等一下去医院直接找咨询台查询一下就可以了。 “抱歉啊。”项楚歉意说道。 “没关系。” “等一下我们几个去看你好不好？”孟凡在一旁语气温柔的说道。 “当然可以。”方目眼前一亮，转瞬间又黯淡下来。“可是我的情况……可能会吓到你们。” “不会的。”项楚小声安慰。“你这么年轻，还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呢。一定是个很帅的小帅哥吧。” “还好吧……”苏目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之前还好，不过现在……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可能……会有些吓人。” 项楚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警察应该快到了吧？”项楚问旁边的孟凡。 孟凡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快到了。” “那先把你的能力撤了吧。一会儿警察过来也不好解释。”项楚说道。 孟凡点点头，挥手将领域撤回，外面的景象也恢复如常，车流开始流动起来，人群也恢复走动，围观的人群因为看不到什么早就散去了大半，只剩下稀稀拉拉几个人在远处对着这边指指点点。 项楚转头看向依然躺在地上的碰瓷男，开口说道:“大哥，差不多得了。欺负人也要有个限度，一会儿警察就来了，你还是想想怎么和警察说吧。” “警察？警察来了正好，他推我，我有心脏病，高血压。他得赔我钱。要不我不可能起来。”碰瓷男原本还在和银行的工作人员一起看着他们这边，听到项楚的话，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正事没办，赶紧又躺在地上身体扭动起来，期间还伴随着不断的哀嚎。 “你这大哥不地道，挺大个老爷们儿躺地上撒泼打滚帅无赖算怎么回事？你不觉得太丢份儿了？”项楚说道。 “要你管？爷乐意。”碰瓷男依然还在嘴硬。 “大爷的。小爷不发火，你真当我没脾气？”项楚很是火大，他一拍大腿站起身来，迈步走到男人跟前，蹲下身体俯视着他，说道:“我劝你还是赶紧起来，要不我不介意让你这碰瓷的戏码变成现实。”说着，项楚抬起右手，握拳朝他比划了两下，“沙包这么大的拳头见过没？警告你，我这一拳要是砸下去，你至少要去医院躺半年，运气不好可能这辈子都别想下床了，你得在医院住到死。钱给你，你有命花吗？” “你……你想干什么？”碰瓷男有些畏惧的问道。 项楚抬起右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庄奕贤，说道:“看到那边那个靓仔了吗？幽州市首富是他爸，你猜你的医药费我们赔不赔得起？” 听了项楚的话，庄奕贤满头黑线，这怎么说着说着还把自己搁进去了？ 见碰瓷男依然没有动，项楚四下环顾了一圈，从旁边拿了张椅子过来。 他拿着椅子凑到男人面前，手指轻轻一用力，整个椅子腿便被他抓握的扭曲变形，椅子腿上几根手指印清晰可见。 项楚将椅子丢到一旁，恶狠狠的说道:“怎么？你还不打算起来？” 碰瓷男显然也没见过这阵仗，大叫一声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手指颤抖着指着项楚:“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项楚刚才在门外那一拳他看的请清楚楚，他不确定面前这个年轻人是什么人，但看他们现在的装扮，刚才又大喊着打劫，应该不像什么好人。 他敢跟保安耍无赖，是看准了保安不敢拿他怎么样。 可他却不敢对项楚耍无赖，因为他也不清楚项楚是不是真的敢给他来上一拳。 这一拳砸地面上都能砸出那么大一个坑，砸自己身上那还了得？ 项楚也站起身来，拍拍手不屑的说道:“我们能是什么人？见义勇为的人呗。你该庆幸，我们不和普通人动手。否则……哼！和谐社会救了你一命。”他摆摆手说道:“还不快滚？怎么？要不要我们再管你一顿晚饭？” 碰瓷男很识相的滚了，甚至连一句狠话都没放下，他不敢，真怕项楚给他身上来上一拳。 看到碰瓷男跑远了，项楚这才转过身又走回几人旁边:“事情也解决了，我们也走吧。” 孟凡看了他一眼:“要不，我们还是等等警察吧。” “等警察做什么？”项楚疑惑。 孟凡摘下头上的面具，朝项楚晃了晃，表情无奈的说道:“还能做什么，我们现在可是劫匪，外面围观的人肯定有人报警了，不等警察过来说清楚，那我们不就成了畏罪潜逃了吗？” “也对哈。”项楚说道。“那就等一下吧，正好我还想和方目弟弟聊聊天。” 等了没一会儿，不远处响起了警笛的声音，三五分钟的时间几辆警车已经停在银行门外，警车上下来十几名荷枪实弹的警察，全神戒备的盯着银行里面。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跑不掉的，赶紧出来投降，争取宽大处理。”警察拿着扩音喇叭在银行外面喊着。 “我们……要出去吗？”方目看着项楚，问道。 “别紧张。跟你说了我们不是坏人。”项楚拍拍他的肩膀，然后起身朝着银行门外走去。庄奕贤和孟凡也紧随其后起身，孟凡拍拍方目的背，示意他一起出去。 几人来到门外，项楚一眼就看到站在最前面的郑队，赶忙抬手朝郑队挥手打招呼:“哟，郑队，好久不见。” 有熟人，那就好办了。能省很多麻烦。 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郑队先是一愣，等看清楚是项楚以后，不由的笑骂道:“是你小子啊。”说着，他朝身边的警察做了个单手下压的手势，示意大家不要轻举妄动。 “都把枪收了吧，是误会。”郑队对着身旁一众警察说道。说完，迈步走向项楚几人。 郑队来到项楚几人身边，看了眼台阶上被项楚砸坏的地方，笑着问道:“这是你小子干的吧？这又是什么节目啊？” 项楚满脸堆笑:“嘿嘿……有任务，对不住啊郑队，又给您添麻烦了。” 第88章 我可以加入你们吗 项楚和郑队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并着重强调自己几人是带着任务来的，至于是什么任务就没有明确说明了。 好在跟郑队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有些话不用说郑队自然也懂，又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以后，郑队朝着一众警察挥挥手直接收队了。 由于项楚他们身份的特殊性，郑队回去后甚至连行动报告都不需要写，到时候自然会有协会派人去和当地警方对接，对此他也乐得清闲。 至于现场的损失，那就更好办了，项楚直接跟高冉打了一个电话过去，电话还没响两声就被接听了。 “什么情况？”电话那头高冉大咧咧的问道。 “还能什么情况，当然是搞定了。” “行啊你们，速度挺快的，这才两天时间，这么快就解决了？” “那是，也不看看谁出马。”项楚一脸臭屁的表情。 “厉害厉害，佩服佩服。”高冉恭维着，只走嘴没走心。 “高大哥，详细情况我们会在任务报告中说明。另外，有一件事还要拜托你。看协会这边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 “什么事？” 项楚把方目的情况简单和高冉讲了一下，高冉听后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道:“这个……我倒是可以向上申请，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按照你说的，这个病可能有些棘手。”高冉如实说道。“协会虽然有最顶尖的科学家和医生，但并不代表协会就是全能的。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吧？” “理解。”项楚说。 “我只能和你说，协会会尽力。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高冉说道。“意识入侵是很稀有的一种能力，这个能力与其他的能力不同，它对肉体的依赖并没有那么大。如果可以的话……我是说最坏的打算，或许可以舍弃肉身，协会会尽一切可能保证能力拥有者的灵魂安全。” “只有这个办法了吗？”项楚问。 “当然，这只是最坏的打算。”高冉说道。“在此之前，可以先试试有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案，一切还要看协会那边。虽说这个能力对肉体并没有太大的依赖，但如果肉体死亡的话，将会限制其灵魂的成长，那样的话他的灵魂就只能永远定格在现在这个境界了。协会现在很缺人才，这样稀缺的能力协会也肯定不会轻易放弃，当然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总之……我先把情况上报上去，具体的还是等协会的通知吧。” “那好吧。”项楚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那就麻烦高大哥了。” “说的什么屁话。咱们还用谈麻不麻烦吗？”高冉笑骂道。 “得，那我们就等你这边的好消息了。”项楚说道。 “得嘞。”高冉说道。“那就先这样，你们先忙你们的，我这边也要跟协会那边汇报情况，先挂了。” “好，回见。” 挂断电话，项楚抬头看向一旁的方目，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放心，协会有全国最优秀的科学家和医生，他们一定会想到办法帮你把病治好的。现在最主要的是你自己不要放弃，听清楚没，方目。” “嗯。谢谢你，项楚哥。”方目笑着说道。 对于方目来说，患上这个病已经有三年的时间了，这三年的时间里，他几乎都是在病床上度过的，这是一种看不到任何希望的绝望。 因为丧失了几乎所有的自主行动能力，他的浑身上下插满了各种类型的管子，饮食靠鼻饲管，水分补充靠输液管，排便靠导尿管，就连呼吸都要借助呼吸机的辅助。 他的人生已经经历了太多的失望和绝望，当然也不在乎再多一个。 但他又是开心的，他开心的是除了爸爸妈妈以外，还有陌生人在意他的死活，会竭尽全力的想要给他带来一丝希望。 这就足够了。 卧床的三年时间里，他不止一次想过，或许干脆就这样死了算了。 对于他来说，这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对于他的家人来说，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爸爸妈妈是爱他的，为了维持他的生命，父母甚至卖掉了家里的房子，还跟亲戚朋友借了很多的钱，即使这样家里人依然没有放弃，只为了替他争取那一丝生的希望。 他当然知道，家人都没有放弃他，他当然更没有资格放弃。 但他又知道，自己的不放弃，只会进一步的让这个已经伤痕累累的家，更加的雪上加霜。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绝望的。 真正让他感到最绝望的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甚至连自杀都做不到。 “那就先这样吧方目。”孟凡拍了拍方目的肩膀，轻声说道:“你先将意识从这个哥哥的身体里收回去吧，以后也不要总是去入侵别人的身体了，如果你还有什么想做的事情，我的身体可以借给你用啊。” “我的也可以。”庄奕贤附和。 “我的你也可以随便用。”项楚拍着胸脯说道。 “好的项楚哥。再见孟凡哥、奕贤哥。”方目朝几人挥手再见。 “再见。你先回去，我们回头过去医院看你。”项楚三人也挥手跟他告别。然后，方目的意识便离开了被他入侵的年轻人的身体。 由于方目意识的离开，年轻人身体轻微震颤了一下，他的瞳孔微微涣散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然后就见他一脸表情古怪的盯着眼前的项楚三人，欲言又止。 “怎么样？没事吧？”孟凡看着年轻人，轻声问道。 “……没事。”年轻人回道。 “你叫什么名字？”孟凡问。 “乔然，市体校的。”年轻人回答。 “很高兴认识你乔然。”孟凡朝他伸出手去，年轻人愣了一下，伸手跟孟凡握在一起。 “今天的事情，记得要保密哦，好吗？”孟凡笑着，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 “可……可以的……” “那就好。” “那个……”乔然欲言又止。 “怎么了？” “我能不能……和你们一起去看那个弟弟？”乔然问道。 “嗯？” 听了他的话，项楚三人微微一愣，转念一想又明白过来，被方目的能力入侵了意识的人，自身意识也是清醒的，也就是说他们刚才的对话，这个叫乔然的年轻人全程都听到了。 “当然可以。”孟凡笑着说道。 “另外还有……” “什么？” “我……可以加入你们吗？” 孟凡上下打量了一下乔然，想了一下后问道:“你刚才说你是体校的？” “是的。” “这个我也说不准。我现在也不是协会的正式成员。”孟凡说道。“不过协会也是会面向社会做新成员的选拔招新的，体校也在协会招新的选拔范围内。不过可能会有些难。” “没关系的。”乔然听后两眼放光。“有机会就可以，我想要的就是一个机会。” “你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项楚问道。 “不知道。”乔然摇头。 “不……不知道你就敢加入我们？”项楚很是无奈。 “我知道你们不是坏人，这就够了。” 第89章 敌袭 离开银行，项楚三人驾车回到了酒店。项楚想过是不是要顺路去看看方目，不过转念一想还是被搁置了下来。他准备回去先把任务报告写好，等高冉那边有协会的具体消息了，再去看方目，那样会更好一些。 那个孩子现在需要的并不是谁的探望，而是一个希望。他更希望到时候可以带着这个希望去看他，那样对他的病情也更有好处。 项楚看过很多身患绝症的人的报道，也知道对于一个绝症患者来说，有时候自我的求生欲是大于任何药物治疗的，他也看过很多关于癌症患者的报道，有很多被明确告知只有几个月寿命的人，因为乐观的心理最后可以坚持两年以上甚至更久。 他们已经给了这个孩子一个希望，这就够了。 希望，对于身患绝症的病人来说，是比钻石还要珍贵的东西。 希望，也像肥皂泡一样脆弱，在没有更大的希望之前，他觉得还是不要去探望方目比较好。因为如果没有带来新的希望，他的每一次出现就相当于给这个肥皂泡施加了一分压力，等肥皂泡承受不住压力那一天，希望就会破碎，演变成绝望。 回到酒店，项楚对着电脑写任务报告，可是憋了半天却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他并不擅长做这些。 但这次任务，院长已经明确表明是由他来带队的，所以写任务报告这件事就理所当然的落在了他的头上。 “先吃个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他的鸵鸟心理又开始作祟了，遇事不决就将头埋起来。 他点了一份外卖，吃饱喝足之后，还是没有思路。 “一定是睡眠不足，先小睡一下，说不定会有思路。” 于是他又爬到床上，没一会儿就沉沉的睡去了。这一睡，睁眼已经是晚上快八点钟了。他看了一眼窗外，天都黑了，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光透过玻璃照射进屋里，三英市也迎来了它的夜生活。 他想了想，又从床上爬起来，迈步走向浴室，准备先洗个澡，然后下楼去吃个晚饭。 “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爱你对峙过绝望，不肯哭一场……”项楚一边洗澡，一边大展歌喉，男人在洗澡时，歌喉可以直逼陈奕迅…… 当然，只是自以为。 “对你爱爱爱不完……” 项楚围着一条浴巾，嘴里哼着歌，忘情的扭动着身体，像一个陶醉的舞者，他闭着眼，陶醉的做着郭富城“对你爱爱爱不完”的标志性动作…… 睁开眼，手里做到一半的动作僵在了半空…… 房间里坐着两个人，庄奕贤和孟凡。 “喂，你们两个……进来不知道敲门的吗？”项楚双手捂胸，防止漏点。 “敲了，你没听到。”庄奕贤看着项楚，不禁咋舌“啧啧……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才艺呢？” 项楚赶紧找了衣服胡乱穿上，一边穿一边吐槽:“你们两个怎么进来的？” “推门进来的，你门又没锁。”庄奕贤耸耸肩，说道:“没事，你继续，我们可以假装没看见。” “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恶趣味啊？两个男人看另一个男人唱歌跳舞，有意思吗？”项楚翻了个白眼。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哈哈……”庄奕贤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大爷。”项楚穿好衣服，随手扯了条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什么事？” “喊你去吃晚饭。都八点钟了，也不知道你在房间里干啥。怎么样，报告写好了吗？” 项楚看了眼笔记本电脑上的一片空白，有些心虚的说道:“快……快写好了……” “真的？”庄奕贤一脸不信。 “要你管。”项楚恼羞成怒。 “我还说你要是没写好的话，我可以代劳呢。现在看来，应该是不需要了。加油，奇才。” “其实……你要帮忙的话，也不是不行……”听了庄奕贤的话，项楚瞬间软了下来。有人帮忙那当然是太好了。 “还是我来吧。”孟凡说道。 项楚看了眼孟凡，又看了眼庄奕贤，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嗯，你比他靠谱。” “先吃东西，回来再搞，也不急于……” 话说到一半，项楚突然表情一变，他来不及多想，身形一闪已经闪身至两人身后，张开双臂保持前推的姿势，一道无形的屏障已经在他身前展开，将他和孟凡、庄奕贤三人挡在身后。 一道黑影带着刺目的火光穿透玻璃，巨大的落地窗瞬间破碎，迸发成无数碎片四散纷飞。 “rpg！”项楚大喊。 因为项楚自身变态的灵魂感知能力，高速飞行的火箭弹在他的感知中被放慢了数倍，加上他又是正对着火箭弹袭来的方向，第一时间便对飞来的火箭弹做出了判断。 rpg，全称rocket propelled grenade，火箭推进榴弹。 这是一种便携式反坦克武器，主要用于近距离打击坦克、装甲车辆和摧毁工事等目标。 因其造价低廉、操作简单而火力强大的特点，一直是恐怖分子或者雇佣兵的最爱，也因此它也被称为“步兵大炮”或“迷你大炮”。 变故来的太突然，庄奕贤和孟凡的反应明显比项楚慢了半拍，等他们两个转身的时候，火箭弹已经撞向了项楚张开的无形屏障，也不知道项楚做了什么，火箭弹并没有爆炸，而是在接触到那道无形屏障的一瞬间粉碎消散，变成无数光点颗粒，直至最后彻底消失无踪。 “孟凡，张开你的领域。”项楚大喊。 孟凡没有说话，挥手就要将领域张开，但是却来不及了。 随着火箭弹的袭击，十数道黑色的身影紧随其后闪身进了房间，这些人站成一个半圆，将项楚三人包围起来。 “什么人？”项楚微微皱眉，表情凝重的注视着眼前的这些人。 “来取你命的人。”其中一人说道。 “取我的命？”项楚一怔。“你们认识我？” “当然。”那人说道。“有人开价五亿欧，取你的命。” “哈……我命这么值钱呢？”项楚冷笑一声，说道。 “超乎你想象的值钱。” “靠。”项楚爆了一句粗口。“你们丫也不看看这是哪里，敢在这里撒野？不要命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富贵险中求。”那人冷笑着说道。 “没得商量？” “没得商量。” “那就是必须动手了？” “你可以这么理解。” 项楚不动声色的环视了一圈，人数不少，有十三个人。心里不由得暗骂一句，这群人为了要自己命还真是舍得下血本。 “嘿，哥们儿。我们只有三个人，你们这一下来十几个。不至于吧？”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你的价钱足够我们十几个人平分了。” “人多欺负人少是吧？”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好样的。”项楚收回双手撤去屏障，慢慢站起身来。他伸出右手朝旁边虚握一下，茶几上的玻璃杯便飞进他的手中。 他看都没看手中的玻璃杯，直接将其丢到地上摔碎，然后就见二十四个项楚同时出现在房间之中。 大圣所传神通，身外化身。 他刚入门，学艺不精，只能变出这么多。 二十四个项楚盯着眼前的十几人，异口同声开口道:“巧了，我也喜欢人多欺负人少。” 第90章 夺命狂奔 场面一度显得很尴尬，二十四个项楚盯着刚才说话的那个人，其中一个项楚开口说道:“老哥，要不咱们商量一下，我的人头值五亿欧，这里有二十四颗，你看你要哪颗？”他指向其中一个:“是这颗？”又指向另一个:“还是这颗？” “何必呢？犯不着打打杀杀，大家和和气气坐下来谈不行吗？不就是一颗人头，给你了。”这个项楚朝着眼前的十几人摊摊手，表示很无奈。 这人也没想到项楚居然有这么一手，一时间有些愣神，他的目光在所有项楚身上扫视了一圈，开口说道:“你在耍我？” “耍你？”所有项楚都笑了。“我这么配合，你居然说我在耍你？还讲不讲理了？” “哼！”这人冷哼一声，朝手下众人挥挥手，说道:“全都杀了，总有一个是真的。” “等一下。”所有项楚全都异口同声开口，目光集中在那人身上，“老哥，这里地方就这么大，已经站了我们几十个人了，都快叠罗汉了。谈不拢咱不谈，想打我们也奉陪，换个宽敞点的地方行不行？” “你在跟我谈条件？” “就当是吧。”项楚耸耸肩。 “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我们是来杀你的，不是来跟你约架的。”这人说道。 “这也谈不拢？” “谈不拢。” “好吧。”项楚表情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那就打吧。” 话音一落，二十三个项楚同时动了，身影闪动间，已经扑向了对方。 “打吧！正好这是我第一次战斗，也试试我的能力。”庄奕贤两手摊开，丝丝电弧在他的掌间不断跳跃，连带着房间里的灯光都受到了影响，忽明忽暗。 “打个鬼啊。”留在原地没动的项楚，抬起巴掌拍在他后背上，说道:“还不快跑。” “跑？” 庄奕贤掌心的电弧都被项楚这一巴掌给拍灭了。 “不跑，难不成在这里等死啊。”项楚也不再多说，身形一闪已经闪到了窗口，二话没说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 庄奕贤有些愣神，他扭头看了看孟凡，正好对上孟凡看过来的目光。 “跑吧。这里毕竟是市中心，打起来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伤亡。”说着，孟凡也紧随项楚之后冲了出去。 庄奕贤看着已经消失在夜色中的二人，也赶紧跟了上去。 “我说，我们跑去哪里？”三道身影不断在楼顶闪烁跳跃，庄奕贤在一栋大楼的天台边缘，轻轻一跃追上了项楚和孟凡二人。 项楚和孟凡速度并不是很快，两人有意放慢脚步等着庄奕贤，看到庄奕贤跟上，二人这才开始加速。 “能去哪里，把他们引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在这里发生战斗影响太大，会波及到普通人。我的分身应该还能拖住他们一段时间，不过也拖不了太久。总之，往北边跑，那边有很多废弃的工厂，人口并不密集。”项楚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 高速移动使得他们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不大声喊根本没办法交流。 “有什么对策没有？” “没有。走一步看一步吧。总之先将这些人引出闹市区。” 三人的速度极快，为了避免将无辜的人卷进来，他们故意选择楼顶的路线，这样既可以避免波及普通人，又可以以更快的速度冲出闹市区，还可以让那些追杀的人在摆脱项楚分身的阻拦后，可以第一时间发现他们，不至于对无辜的普通人下手。 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项楚他们当然不敢赌这些人会不会对普通人动手。 五分钟的时间，项楚他们大约跑出了五六公里的路程，这才终于离开了闹市区。 再往前，建筑群明显变得稀疏起来，既没有了闹市区那么密集，也逐渐变得低矮起来。 项楚他们三人停在一栋十七层建筑的天台边缘，一时间有些止步不前。 “怎么办？”庄奕贤半蹲在项楚身体右侧，开口问道。“再往前的话，我们就只能在马路上跑了。这样会不会引起民众的恐慌？” 项楚朝身后他们跑来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可以看到的地方，十几道黑色的人影已经开始在楼群间闪烁前进，飞速向他们所在的方向追杀而来。 只拖住了五分钟吗？ 项楚微微皱起眉头，目光四下环视了一圈，最终落在不远处的高架快速路上。 “上高架，那里车流速度快，总之肯定不能将这些人引入人群。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话落，项楚直接从天台一跃而下，身形几次闪动，已经跳上了高架。 庄奕贤和孟凡二话没说，也紧随其后跳了出去。 这里是三英市的一段限速60的快速路，属于主干道，现在又正好是晚高峰，车流密集。 项楚三人身形鬼魅般穿梭在车流之中，引来无数鸣笛声。 “我去，这什么情况？拍电影吗？” “哎哟我……好家伙，我第一次见人跑这么快的。” “我尼玛……这不是快速路吗？什么剧情？夺命狂奔？” “我靠！老子这车是坏了吗？时速六十，居然让人跑步给我超了？” “这这这……违法了吧？” 司机们看着这疯狂的一幕，纷纷发出感慨。 项楚他们三人当然也知道他们现在这样的举动简直可以称之为疯狂，必然会引起不小的轰动，现在车辆都是带行车记录仪的，不用想他们都知道，明天他们肯定又要霸占热搜了。 他们也不想这样，但目前这样的处境，也由不得他们多想，只能尽可能的将后果降至最低。 后方追杀的十几人也赶了上来，比起项楚他们的瞻前顾后，这些人明显就没有这么多的顾忌。 项楚他们三人还需要在车流中穿梭，这些人干脆跳上车顶，将行驶的车辆当做跳板，跳跃前进着，速度明显要比项楚他们快上很多。 项楚一边狂奔，一边将自己的灵魂感知展开到极限，感知到后方追杀的人距离他们越来越近，心下着急，却始终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没办法了，再故技重施一次吧。 项楚从一辆车旁飞速跑过，顺手将对方车子上面的后视镜掰了下来拿在手中。他将后视镜的玻璃打碎握在手中，反身将玻璃碎屑朝着后方丢了出去。 身外化身！ 一瞬间，二十几道项楚的身影出现在车流之中，分不同的方向跳下了高架。 “他们的目标是我，我去将他们引开，你们往北走，出市区。找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发定位过来。”项楚对着庄奕贤和孟凡二人喊了一句，也跟着分身跳下了高架。 第91章 求援 项楚本体混入分身之中，连带本体二十几道身影分成六个方向，向远离市区的方向逃离，他的目的很简单，尽可能的拖延这些人的步伐，为他们逃离市区争取更多的时间。 战斗肯定是避免不了了，至少也要尽可能的避免平民的伤亡。 即使战斗，至少也要将这些人引出市区的位置再打。 正好，他从三圣那里学来的神通一直也没有机会使用，也可以借这些人来练练手。 对付这群杂碎，完全不需要考虑留手，你死我亡的拼命局面，肯定有机会给他全力实验一下自己现在的真实实力。 通过灵魂感知，项楚发现自己的分身已经开始和追击的人交上了手。对方的目标是自己，压根没管庄奕贤他们二人，全体追击项楚和他的分身。 分身毕竟是分身，不可能有项楚的身体强度，加上对方又明显是带着杀心来的，当然也不会留手。 很短时间之内已经有六具分身消散，消散的速度完全出乎了项楚的预料。 项楚和他的分身们并没有往正北的方向跑，那个方向是庄奕贤他们二人逃跑的方向，他得尽可能的把这些人往其他的方向引开，为二人的逃脱争取时间，也可以争取更多的时间等待援兵到来。 另一边，眼见身后追击的人并没有追击自己，而是朝着项楚和他的分身追击而去，庄奕贤在一个路口停下，和孟凡一起跳下了高架。 两人又跑过一个路口，这才找了个人流相对较少的巷子停了下来。 “项楚他……不会有事吧？”庄奕贤神情戒备的四下打量了一圈，这才弯腰大口喘起了粗气。 “现在的情况也只有相信他了。”孟凡双手撑在膝盖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我从协会那边听到一些消息，上次项楚他们几个的任务也是在三英市，那次任务项楚展示出来的实力很强。”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跟学院那边求援吗？”庄奕贤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说道。 “跟学院求援怕是来不及了，远水解不了近渴。最好能够联系到当地的守望者小队，看协会那边能不能提供支援。”孟凡也大口喘着粗气。 他们二人的肉体强度肯定没有项楚那么变态，一口气跑出这么远的路程，而且还是一直保持全速，这使得他们的体能透支很严重。 “你有他们电话吗？我是第一次出任务，这甚至是我第一次和其他修炼者接触。你不是协会的内定成员吗？应该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吧？”庄奕贤说道。 “我试一下吧。”孟凡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从怀里掏出了手机，他想了想，打开通讯录翻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哪位？”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听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刘队，是我，孟凡。”孟凡开口说道，语气尊敬。 电话那头的男人是燕京守望者小队的队长刘猛，是个外表五大三粗心思却无比细腻的北方汉子。也是他向协会力荐孟凡可以不用选拔，直接采用内定的方式加入协会。 “哟，是孟凡啊。怎么？找你刘哥什么事？”刘猛说道。 “是这样的，我们来三英市这边出任务，然后……”孟凡将他们现在的处境用简短的语言跟刘猛讲述了一下。 “项楚？”刘猛微微有些疑惑，开口问道:“他姓项？” “对的，他是姓项。”孟凡有些疑惑刘猛为什么会如此惊讶，不过他还是如实回答道。 “我知道了。”刘猛语气严肃起来。“我这就联系协会那边，听你刚才说的，对面人数不少，而且明显是有备而来，守望者实力有限，可能应付不过来，还是让协会尽可能派附近执行任务的执行者过去吧。” “好的。” 孟凡挂断电话，和庄奕贤对视了一眼，开口说道:“协会那边很快就会派人增援，我们先赶过去，也好先去熟悉一下地形，做一些准备，最好能够打个伏击，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那地方有电吗？”庄奕贤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来三英市，对这边不熟。不过按项楚说的，那边应该都是一些废弃的工厂，有电的可能性应该不大。你问这个做什么？”孟凡有些疑惑。 “我的能力，如果在电力充足的地方，杀伤力可以提升几个等级。”庄奕贤说道。“如果有电的话，给我时间准备一下，我有把握在照面的时候，直接废掉他们几个人。” “我知道了，我们边走边说吧。”孟凡说道。说完，他迈步走出巷子，来到路边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我们坐车过去吧，正好也可以保存一下体力。项楚要引开那些人，赶到会合地点应该还需要一些时间。”孟凡打开车门，抬手招呼庄奕贤过来。 庄奕贤没有说话，快走几步来到车前，弯腰钻进了车里。孟凡也紧随其后上了车。 “去哪里？”司机师傅问道。 “师傅，往北开，出市区。找个人少的地方停下。”孟凡跟师傅说了两句，拿出手机打开了卫星地图。 “怎么样，地方找到了吗？”对讲耳机里传来项楚的声音，伴随着还有呼呼的风声，明显是在高速移动中。 “正在找。”孟凡对着对讲耳机说了一句，手指快速在屏幕上滑动着。 “有了。”孟凡滑动的手指停下，将定格的区域放大，粗略辨识了一下位置，打开通讯软件将定位给项楚发了过去。 感觉到口袋里手机震动了两下，项楚一边高速移动一边从口袋掏出手机，指纹解锁后，显示器自动弹出通讯软件的界面。 项楚打开孟凡的头像，点开他发来的定位，刚粗略辨认了一下方向，身后传来一阵破风的声音，一道黑色的柱状物体高速从他的身后射来，将他拿在手中的手机直接穿透，钉在了地上。 “大爷的！” 项楚大骂一声，速度再次加快，朝着刚才确认的方向跑去。 “在这边！” 身后追击的人相互之间也有着可以快速联系的方式，项楚刚才拿手机的举动已经将他的本体彻底暴露，这些人在确认了他的本体所在后，第一时间就已经将消息传了出去。 第92章 尉迟云逸 华夏非人类监管协会总部，安然坐在办公椅上，听着n-wa的汇报。 n-wa一身月白色长裙，虚幻的身影长身玉立在安然的对面，身后的大屏幕上是一张悬赏令，悬赏令最上方赫然便是项楚的照片。悬赏令的内容用的是汉语和英文两种语言，很明显发布悬赏令的人是要彻底致项楚于死地。 “小家伙还真是多灾多难啊。”安然看着悬赏令，语气平淡的开口说道。 n-wa看着安然的表情，忍不住微微皱眉。他猜不透面前这个男人现在在想些什么，好像自从坐上了协会会长的位置以后，他就一直都是这个表情，无论遇到多大的危机，他都能够表面毫无波澜的应对自如。 她一直很欣赏安然这样的表情，这表明他对局势的掌控有绝对的把握。 这次却不一样，她毕竟是项然的母亲，没有那个母亲在听到自己的孩子遭遇危机后，还能内心毫无波澜的。即使她现在已经变成了协会的战略指挥系统终端。 她希望可以从安然脸上看到一丝紧张，这样至少证明他对自己儿子的死活感到担忧。 “距离那边最近的执行者还在五十公里以外，现在赶过去怕是时间有些来不及。”n-wa语气有些焦急。 “你有些关心则乱了。”安然抬头看了她一眼，依然还是用平淡的语气开口说道:“作为协会的战略指挥系统，这样的表现不应该出现在你身上。” “他是我的儿子。” “这不是你慌乱的理由。”安然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你要记住，你是整个协会的战略指挥系统，未来你甚至还会成为整个华夏的战略指挥系统。你的慌乱，将会导致无数人因你而死。” n-wa有心想要继续反驳两句，最终还是有些歉意的开口说道:“对不起，是我有些关心则乱了。” “宝剑锋从磨砺出。”安然说道。“璞玉不经过打磨，怎么能成器？作为协会的神经中枢，你不应该慌乱。作为项楚的母亲，你更应该相信他。” “是。” “尉迟云逸现在应该在三英市吧？”安然突然开口说道。 “尉迟云逸？”n-wa微微有些错愕，她心念一动，身后大屏幕上的画面已经开始变化，变成了一张完整的华夏地图。 地图上，一个红色的光点显现出来，然后地图不断放大，一直到最后将红点的精确方位显示出来。 “没错，尉迟云逸确实在三英市。距离很近。”n-wa点头说道。 “通知他，让他过去救援。”安然语气平淡的说道。 “好的。” 三英市，春风里按摩spa养生会所。 一个赤裸着上身，下半身只围着一条浴巾的男人躺在按摩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百无聊赖的切换着频道。 这家按摩店生意太过火爆，他已经来了很长时间了，依然没有技师空闲出来为他服务，这让他等的很烦躁，也有些火大。 男人身材修长线条分明，留着中长发，面容俊朗。他的头发有些湿，看装扮应该是刚才洗过澡。微微有些卷曲的刘海斜搭在额头上，遮住他右眼的一半，右侧颧骨位置有一颗痣，为他阳刚的面容平添了一份柔和。这种痣叫美人痣，出现在女性脸上会有很强的减龄效果，让人看起来更有少女感。出现在他的脸上居然也不显得突兀，反倒还增加了一丝冲突的美感。用美形容一个男性确实有些不恰当，但到他身上却又显得很合理。 “服务员！”这是男人第六次呼唤服务员。 “先生，您有什么需要吗？”服务员推门进来，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 “还没有空闲的技师吗？我都等了两个小时了。”男人开始不耐烦的抱怨起来。 “对不住先生，现在确实是技师们比较忙的时间。请您再耐心等待一下。”服务员耐心解释着。 “哎～行了行了，知道了，你出去吧。”男人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让服务员出去了。他也知道为难一个服务员没有用，奈何确实等的有些让人烦躁。 服务员刚出去，房间内正在播放某个综艺节目的电视屏幕却突然一阵闪动，不多时n-wa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屏幕里。 “尉迟云逸。”n-wa开口说道。 尉迟云逸先是一愣，看清楚是n-wa后，这才笑着开口说道:“哟！这不是云锦吗！” “不准叫我的名字，要叫代号。”n-wa纠正道。 “你刚刚不还是喊了我的名字。”尉迟云逸笑着说道。 “你没有代号。”n-wa说道。 “你可以叫我小云云或者阿逸。哎，真是羡慕项然那家伙，你说他一天学院没去过，却生生把当年易灵学院的校花给拐跑了。这上哪说理去。你知道因为这个，当年有多少思春少年心碎了无痕吗？”尉迟云逸笑着打趣。 “别闹了，来找你不是跟你贫嘴的。”n-wa表情凝重的说道。 “是是是……说吧，找我什么事？度个假都让人不安生。”尉迟云逸抱怨道。 “项楚现在正在三英市被人追杀，暗网上发布了他的悬赏令，悬赏金额高达五亿欧元。”n-wa说道。“我怀疑这次追杀跟这张悬赏令有关。” “是谁这么大胆？敢动我大外甥？”尉迟云逸一拍沙发坐了起来，又想起自己现在的衣着属实有些不雅观，灰溜溜的扯过外套披在了身上。“话说，项家这两父子，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老的不招人待见，小的还有人追杀。要不……你考虑一下改嫁吧……” “现在不是耍贫嘴的时候。”n-wa瞪了他一眼，电视屏幕画面切换，三英市的地图展现出来。地图上，一个红色的光点正在向着市区外围高速移动着。 “呦呵！小家伙跑的还挺快。”尉迟云逸感慨了一声，扯过衣服开始穿起来。不一会儿已经将衬衣和外套全部穿好，他突然停顿，看了眼电视屏幕，说道:“你要不要回避一下，我里面可什么都没穿，你这样看着，不好吧？” “位置我已经共享到你的通讯设备上了，你抓紧时间赶过去。”n-wa有些没好气的留下一句话后便离开了。 电视屏幕也再度切回到原本的画面。 第93章 伏击得手 项楚没想到，对方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追到了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而且距离还在不断拉近。 他的顾忌太多，尽管全力奔跑，却还要躲避行人和车辆，这大大降低了他逃跑的速度。 对方明显就没有这样的顾忌，相比于他来说，对方完全可以用肆无忌惮来形容，速度当然是要远远高于他的。 “你大爷的！差不多得了，你们丫还追啊。” 项楚叫骂着，速度却丝毫不敢减缓，同时大脑也在飞速运转着，盘算着退敌的策略。 身外化身暂时不能使用了，这个大圣亲传的神通他用的还不是太熟练，非常耗费真气，用来混淆视听还可以，用来对敌还是有点太过勉强。分身并不是完美复制，强度肯定是低于项楚本体的，对方明显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靠分身能拖住对方五分钟已经是极限了。 嗖～嗖～嗖～ 身后有阵阵破空声传来，对方的人距离项楚还有一段距离，却已经开始用远距离攻击手段攻击他了，项楚将灵魂感知开到极限，狼狈的四下闪避着。 项楚也终于看清楚这些高速射来的物体的真实面目，那是一根根标枪，攻击落空之后居然还会自动飞回投掷者的手中，很明显这个人是操控系的修炼者。 尽管目前为止对方的攻击都被他险之又险的避开了，但这些攻击却大大的拖慢了他的速度，很短的时间内，对方跟自己的距离明显又拉近了几分。 又跑出一段距离之后，这次从后方飞来的已经不止有标枪，还有数道火球以及很多石子。火球倒是还好，最诡异的却是这些石子，也不知道对方怎么做到的，这些石子在接近他身体四周以后，居然开始爆炸起来，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他便被火球炸开的火焰以及石子爆炸的火光给完全笼罩其中。 “这群杂碎，一个个的真下死手啊。” 项楚叫骂着，居然毫发无伤的从火焰以及爆炸的中心冲了出来，借助爆炸的冲击波，他甚至将双方之间的距离再次拉大了一些。 “怎么回事？火对他不管用？”身后一直丢火球的男人微微有些错愕，刚刚凝聚在手中的火球也开始有些不稳定起来。 “谢天谢地，谢哪吒三太子，还好有九龙神火罩。” 项楚灵机一动，双脚猛踩地面，身体高高跃起，落在一栋三层小楼的楼顶，他脚步不停，身体前冲紧接着一个飞跃，跃上了一盏路灯，跟着单脚轻点路灯顶部的横杆，借力又跃向下一盏路灯。 这样前进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不少，而且由于在高空跳跃的原因，他也不需要再躲避行人和车辆，一时间双方之间的距离居然维持在了原状，他也拉不开，对方也追不上。 又跑过两个路口，远远的项楚终于看到了不远处有一个建筑物的轮廓，那是一个设立在城北郊区的变电站，是孟凡发来的集合地。 这是一个很好的战斗场所，变电站因为性质比较特殊，通常都建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在这里发生战斗，完全不需要担心战斗波及到普通人。 “来了！” 变电站的外墙，隐藏在阴影中的庄奕贤，在看到远处高速接近的十数道身影后，表情凝重的开口。 “先不急，等对方再离近一些。”孟凡同样表情凝重的说道。 “项楚，一会儿等我信号，我喊你停下你就停下，我会第一时间用领域将你的身体笼罩，庄奕贤会帮你解决掉后面的追兵。”孟凡对着对讲耳机说道。 “靠！这群杂碎太执着了，小爷都快累死了。”项楚对着对讲耳机抱怨。 “我们已经向协会那边求援了，用不了多久援兵就会赶到，在此之前我们先将这群人拖住。切记，只需要拖住对方就行，一定要保证自身安全。”孟凡说道。 “知道了。”项楚回应。 “还有一百五十米！”孟凡小声默念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群人距离变电站的距离越来越近。 “一百米！” 双方的行进速度都很快，五十米的距离只需要短短一两秒就可以一闪而过。 “五十米！停下！” 项楚终于踏入了庄奕贤他们的伏击范围，收到孟凡的指令，他第一时间就停下了脚步，由于惯性的原因，依然还前冲了十几米这才最终停了下来。 “动手！” 孟凡大喊一声，右臂轻挥，“虚拟现实”的领域展开，眨眼间已经将项楚完全笼罩其中。 庄奕贤在听到指令的第一时间也从墙角冲了出去，他双手摊开在身体两侧，丝丝电弧在他的掌间不安的躁动着。 “死吧你们！” 庄奕贤猛的抬起双手，一瞬间千百道电弧在距离变电站墙体五十米外的区域迸发，好像一条条盘根错节的雷电银蛇一般将整片区域彻底笼罩，天空在这一瞬间被照的亮如白昼，粗壮的银弧犁遍了区域内的每一寸土地，将土地电的焦黑一片，由恐怖电压所产生的高温甚至使得地上的砂土开始玻璃化。 追击的十几人明显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还在这里设了伏击，他们一门心思全放在了怎么干掉项楚之上，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压根没有应对，猝不及防之下再想躲避明显已经来不及了，六个冲在最前的身影在一瞬间被电弧笼罩，眨眼间已经被电成了一具具焦炭。剩余的人堪堪停住脚步，虽然侥幸躲过一劫，却还是有几人身上挂了彩。 “哈哈哈……干掉六个！”庄奕贤一脸狂热的表情，兴奋的大笑着。 “……厉害！”孟凡也没想到庄奕贤居然能用出杀伤力这么大的攻击手段，错愕了一阵之后，也由衷的发出赞赏。 孟凡再度挥手，将笼罩项楚的领域向外扩张，将对方剩余的几人连带己方三人一起覆盖进了领域之内。 “什么情况？”项楚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由得有些错愕。 刚才孟凡的领域帮他阻隔了庄奕贤电弧的波及，同时也遮挡了他的视线，他在领域内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谁干的？”项楚将目光转向二人，问道。 “我干的。”庄奕贤扬起下巴，说道。 第94章 一对六 不得不说，庄奕贤的这一次伏击取得的成效是巨大的，这很大的缓解了三人的压力。 对方一次性出动了十三个人，13对3，如此大的人数差，想要全身而退绝无可能，留下来也只能是拼命。 庄奕贤一次伏击就干掉了六个，将双方人数差从13对3变成了7对3，一次性差点干掉了对方将近一半的人数，这对于三人当前的处境来说是救命的。 “牛逼炸了，亦贤兄！” 项楚看着庄奕贤一脸得意的表情，破天荒的居然没有和他拌嘴，反倒是竖起来大拇指给他点了个大大的赞。 “低调！低调！”庄奕贤朝他摆摆手，表情十分臭屁。 “还剩下七个，我们怎么分？”项楚看着对方剩下的七人，笑着开口说道。 “左边那两个归你，中间三个我的，剩下那两个就交给孟凡了。”庄奕贤像是瓜分猎物的猎手一样，指着对方七个人开始划分起来。 “凭什么你三个我两个？”项楚有些不服气。 “要不，你两个我三个？”庄奕贤笑着说道。 “这还差……哎，不对，你这不还是一样吗？” “我发扬精神，多要一个，你还不乐意了？” “鬼才用你发扬精神，这些人都是冲我来的，当然应该我三个你两个。” 这是什么鬼？ “你们三个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情？”对方七人中，为首的男人开口打断了两人的争吵。 他眼睁睁的看着面前这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当着他们的面就开始瓜分他们，差点就被气笑了。 这两人当自己这些人是什么？ 梨？ 这是什么桥段？ 孔融让梨？ 不对，应该是孔融抢梨才对。 “你们不会真的以为干掉几个弱者，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吧？”为首的男人冷哼一声，一股极强的灵魂威压已经激荡而出，瞬间便将项楚三人笼罩其中。 “龙境？”孟凡微微皱眉。 感受到男人灵魂波动的威压，原本还在斗嘴的项楚和庄奕贤，表情也不自觉的凝重了起来。 “不止！好像是龙境巅峰！”项楚说道。 “这就有些棘手了！”庄奕贤说道。 “何止是棘手！”孟凡说道。“除了项楚以外，我和你都没有实战经验。我比你好一些，在学院里还和同学们有过切磋，你刚入学不久，境界虽然也是龙境，实战经验欠缺却是你最大的短板。何况对方还是龙境的巅峰实力。” “你们刚入学不久，可能对这些没有太多的概念。灵魂强度一旦进入了龙境，每一个境界都会被划分成天地人三个等级，每个等级之间的差距都不是一点半点。灵境之前的所有等级都只是入门，踏入灵境才算是踏入了真正的修炼者行列。这就好像池里的水，如果说龙境之前的灵境是泳池，那龙境就是湖泊，神境就是江川，圣境便是海洋。至于灵境之前……灵境之前的所有境界加起来，充其量也只是个浴缸。湖泊之间，哪怕很小的差距，也不是几个浴缸可以装得下的。我这么说你们明白了吗？” 听了孟凡的讲述，项楚和庄奕贤二人的表情变得更加凝重了。 项楚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上一次任务中，他和毛小晴他们遇到的那个叫仇让的男人。 对方好像也是龙境巅峰的实力吧？ 那一次，他们五人底牌尽出，对方却向是耍小孩子玩一样，举手投足间就将他们五人完全压制，任他们使出浑身解数，却一点作用都没有。 要不是因为对方不了解自己的能力而轻敌，也不会被自己那么轻易扭断了脖子。 除此以外，自己也占了修真者肉体强横的便宜，一旦双方距离拉近，单纯的肉体对抗就是修真者的绝对优势了。 对方毕竟只是单纯的灵魂修炼者，虽然肉体强度也可以随着境界的提升而有所提升，但跟修真者比起来，差距就是天壤之别了。毕竟修真，主修的就是肉身。 “怎么？不讨论了？”为首男人笑了笑，说道:“这样吧，就先由他们六个对你们三个，我不插手，怎么样？这样就可以平分了，也就不用抢了。” “你什么意思？”项楚问道。 “没什么意思。”为首男人摊摊手，说道:“先赢了他们六个再说，那样才有资格让我出手。” “这可是你说的。” “没错，我说的。” 项楚不再理他，扭头对着孟凡小声说道:“孟凡，你的领域可不可以只针对对方使用？” 孟凡摇摇头，说道:“如果是一对一的话，我可以让修改的数据只针对对方。现在领域内这么多人，我也无能为力。” “也就是说……” “是无差别的。”孟凡说道。“一旦我修改了领域内的数据，那么身处领域内的我们也会和对方一样，受到相同的影响。” “这就是你说的，你这个能力的短板吧？” 孟凡点点头:“确实是这样的。” “这样啊！”项楚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开口问道:“你们两个，最大可以承受多少倍重力？” “庄奕贤我不清楚，我自己做过实验，我自己的身体最多可以承受四倍重力，再高的话，就寸步难行了。”孟凡如实说道。 “别看我，我没试过，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和孟凡差不多。毕竟我们两个的境界差不多，而且我们两个拥有的也都不是强化系的能力。”庄奕贤朝项楚耸耸肩，说道。 “这样啊……”项楚皱眉说道:“我是修真者，肉体强度应该比在场的所有人都高，这样吧，孟凡你先将现在的重力增加到四倍重力，反正你们两个的能力都不需要近身搏斗，孟凡你就负责辅助我，至于庄奕贤……我现在还不知道你的能力是什么。” “魂技排名78位，电能激荡。在电力充足的地方，我的作战能力可以提升几个等级。”庄奕贤说道。 项楚想了一下，“这样啊……那你就负责远程支援吧。这些人我一个人对付，你们负责帮我掠阵。”说完，项楚看向对方六人，右手成拳左手成掌，重重的碰在一起。 “开始吧！”项楚朝对方大声喊道。“你们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怎么？你想一个人对战他们六个？”为首男人笑着说道。 “怎么？不行啊？” 第95章 战斗开始 “小子，太嚣张了吧？”为首的男人表情有些不悦。 他没想到，在自己爆发了龙境巅峰的威压之后，对方居然还能说出这样嚣张的言论，做出这么狂妄的决定。 这是将自己这些人完全看扁了吗？ 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听了项楚的回答，为首的男人也不再多说什么，对着手下挥挥手，说道:“干掉他！注意别毁容，还要拿他的脑袋换钱呢。” “是！”手下六人异口同声的回答了一句，迈开脚步朝着项楚几人走来。 “开始吧！”项楚对孟凡说道。 “收到。”孟凡闭起眼睛，抬起右手将两根手指按在眉心处。 项楚感觉自己身体一沉，一瞬间他就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变重了许多。 做完这一切之后，孟凡将手指从眉心处挪开，也不知道是因为重力增加的原因，还是灵魂过度透支的原因，整张脸都变得异常苍白没有血色，额头上也布满了汗珠。 一旁的庄奕贤也是同样的情况，他双腿微微颤抖着，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滴落到地面上，一副很吃力的样子。 对面原本正在接近的六人，也因为重力改变的原因，脚步也逐渐放缓下来，一直到最后彻底停下，变得寸步难行。 他们的境界明显是要远低于为首的男人的，灵魂强度应该和庄奕贤差不多，不过却是比项楚高的。好在现在改变的是重力，受影响最大的是身体而不是灵魂。 项楚尝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虽然他现在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重，但因为他自身肉体强横的原因，依然还是可以在这四倍重力下自由行动的，只不过不如原先那么灵活而已。 比肉体强度，项楚还是有着绝对的自信的。毕竟他修真者的身份也不是吃干饭的。 项楚的想法很简单，以己之长克敌之短，跟在场所有人比起来， 他最大的优势，就是自己修真者的身份。 “这是……对方的能力是改变重力吗？” 感受到重力的增加，为首的男人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他完全没想到对方还有这么一手。 可是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他目光从不远处的三人身上扫过，可以明显看出来对方也和己方一样受到了影响。 这鬼能力，居然还敌我不分？ 想到这里，为首的男人居然笑了起来。 很快的，项楚用行动解答了他的疑惑。 在为首的男人一脸震惊的目光中，项楚原地做了几个蹲起，活动着手脚的各个关节，好让自己的身体能够更快的适应现在的重力。他甚至还在对方几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轻轻的跳几下。 “来了。”项楚嘴角上扬，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高速朝着对面六人冲去。 “不好！” 六人异口同声大叫一声不好，有心想要避开，双腿却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任凭他们怎么用力，却只是将身体稍微移动了一点而已。 而这一会儿的功夫，项楚已经冲到几人跟前，挥出一拳将其中一人砸翻在地，跟着又踢出一脚将旁边的人踢出去几米远，那人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蹂躏。 项楚就像虎入羊群一样，对着六个人拳打脚踢，因为重力的原因，这些人连招架的能力都没有，不消片刻已经全部被打翻在地痛苦哀嚎起来，他们现在连起身都费劲，更别提还击了。 为首的男人有心想要上去帮忙，奈何他现在也因为重力改变的原因身体变得异常沉重。他的肉体强度虽然比他的手下强上不少，但毕竟他也是灵魂修炼者，他真正强的是灵魂的境界，而不是肉体。而且他的能力也不是强化系的，他现在的处境虽然比他的手下要好一些，却也好的十分有限。 “都使用能力，别和对方近距离战斗。”为首的男人对着手下大声喊道。 手下六人也终于反应过来，纷纷开始施展各自的能力。 项楚微微一笑，他当然不可能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趁他病要他命，这才是他的做事风格，他才不会像漫画里那些傻子一样，取得一点优势就站在原地装逼大笑，大喊大叫。 项楚轻轻弹跳两下，感觉身体已经开始适应现在的重力了，行动也变得得心应手起来。就在他想再次冲向其中一个人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脚下有异样的震动，他来不及多想，单脚点地身体向右侧平移出一米的距离，然后转头看向刚才自己站立的地方，只见一道粗壮的树根破土而出，好像章鱼的触手一样，紧随着他的身形朝他卷了过来。 项楚暗道一声不好，刚想闪身躲避，突然感觉脚下的土地好像变成了流沙一样，任凭他双脚如何用力，却丝毫找不到着力点，移动不了分毫。 “靠！” 项楚大骂一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流沙一点点的卷携着沉入地底，想要挣脱出来，反而却越陷越深。 “真难缠啊。”项楚大脑飞速运转，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手伸进衣服口袋掏出了一个东西，仔细一看居然是一把小巧精致的刀。 项楚嘴唇微动，四个字脱口而出:“如意神通！” 只见那把小巧的刀突然间迎风暴涨，涨到足有两米多长才最终停下。 他将手中两米多长的大刀放到地上，双手撑在刀身上，借力从流沙中脱离出来。 还好这片流沙并不算大，正好可以将斩魔刀架在两侧并没有流沙化的地面上，这才得以脱身出来。 趁他病要他命！ 对方明显也是同样的心态，还没等他站稳身形，其余几人的攻击便接踵而至，几颗巨大的火球从天而降，朝他砸了过来。 项楚抬头看着不断逼近的巨大火球，身体居然不闪不避，任由火球砸中他的身体，不一会儿已经彻底被火焰覆盖。 “项楚！”看到项楚的身体被火光吞没，不远处的孟凡不由得惊呼出声。他不明白，为什么项楚明明可以躲开，却不闪不避，任由对方的攻击击中自己的身体。 “火，对我没用。”项楚不屑的声音从火焰中传出，被他留在地上的斩魔刀开始轻微的震动起来，不断的发出嗡鸣声，跟着直接从地上飞起冲进了火焰里面。 项楚接过斩魔刀，挥刀两次斩击，将火焰斩出一个十字形的缺口，大摇大摆的从火焰的包围中走了出来。 第96章 危机 为首的男人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手下六人对战对方一人，居然还落了下风。 “你们动动脑子行不行？”男人掏了掏耳朵，语气慵懒的说道。“技不如人，还不知道用脑子。就你们这样，也配和我平分赏金？”他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孟凡和庄奕贤，说道:“那边不是还有两个不能动的吗？现成的靶子你们不打，追着一个苍蝇乱跑做什么？” “坏了！” 听了男人的话，项楚心中不禁一惊，重力改变是一把双刃剑，虽然对他的影响不大，对孟凡和庄奕贤的影响却是一样的。 正在想着，已经有个人率先出手了，正是那个丢火球的男人。 原本那人见火焰对项楚毫无作用，还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才能伤害到项楚，现在被为首的男人一提醒，当下反应过来，干脆也不再在项楚身上做无用功，直接转移目标挥手朝孟凡和庄奕贤二人丢出了几个巨大的火球。 项楚见状，赶紧转身回防，想要赶在火球之前帮二人将其拦下，奈何因为重力的原因，他现在虽然还可以行动，速度却是被削弱了很多。 以他现在的速度计算的话，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赶在火球之前完成救援的。 “怎么办！怎么办！” 项楚真是急疯了，眼见着火球距离庄奕贤和孟凡二人越来越近，二人也在努力试图移动身体躲避，奈何因为重力的关系，两人感觉自己的脚就好像被水泥固定在了地上一样，努力了半天也才挪动了半步。 项楚竭尽全力的移动着，将体力榨取到极限，心想即使用尽全力，也一定要将二人救下来，他真的再也不想看到有任何伙伴再死在自己的眼前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对方明显不可能放任他去救援不加干扰，项楚一门心思全放在了孟凡和庄奕贤二人身上，却忽略了对方现在有六个人。 数道粗壮的树根再次破土而出，仿佛章鱼的触手一般缠上了项楚的双腿。 项楚还在高速奔跑，这突然出现的树根将他的双腿死死缠住，使得他的身体在一瞬间便失去了平衡，直直的朝前栽倒出去。 “如意神通！” 身体栽倒前，项楚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斩魔刀朝二人所在的方向抛出，斩魔刀旋转着飞向二人，刀身在空中开始慢慢变大，终于赶在火球到达之前竖插在了二人身前。 由于如意神通的原因，斩魔刀落地时，刀身已经变的仿佛门板一样宽大，将二人的身体牢牢的的挡在刀身后面，火球也紧随其后的撞击在了刀身之上，炸成无数的火花。 这时，项楚的身体也终于栽倒在地，粗壮的树根仿佛巨蟒一样将他的身体紧紧的缠绕起来，没有留下一丝缝隙，远远看去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茧。 “哈哈哈……这就对了吗。”眼见项楚终于被抓住，为首的男人一边大笑一边说道:“先把那两个解决了，把这小子留到最后，我们慢慢玩。” “是！” 手下六人齐声回应了一句，然后纷纷施展自己的能力攻向二人所在的方向。 首当其冲的是那个操控流沙的人，他将斩魔刀周围的地面全部沙化，失去了附着力的斩魔刀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火球男也紧随其后，再次丢出几发火球，这一次的火球比先前几次都大。因为多次在项楚手里吃瘪的原因，他现在心里很是火大，直接将气全部出在了孟凡和庄奕贤二人身上。 第三个出手的是那个操控树根的男人，他的能力神出鬼没很难防，两道树根从二人附近的地面破土而出，不一会儿已经将二人的身体缠绕的严严实实。他手掌紧握，树根好像蟒蛇勒住猎物一般慢慢收紧，一瞬间便让庄奕贤和孟凡二人感觉呼吸困难起来。 火球紧随其后袭来，由于树根的阻隔并没有直接攻击在二人身体上，却将两条树根彻底点燃。火遇木的助燃，没有人从外部帮助，靠他们自身根本不可能脱身出来，死亡也只是个时间问题。 “真是费劲。”为首的男人打了一个哈欠，说道:“早这么干，早就结束了，还用费这么大的力气？” 说着，他迈步走到项楚躺倒的地方，蹲下身体俯视着这用树根编织成的茧，笑着说道:“对不住了兄弟，说起来还要谢谢你，虽然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会出这么高的价钱买你的命，不过托你的福，干完这一票，足够我们兄弟花天酒地过完后半辈子了。” 他又冲着身后大喊:“那个谁，解开束缚，把他放出来吧。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对了，再过来一个，把这小子头砍下来，我们拿回去交差。” “头儿……我们……动不了啊！”其中一人说道？ “什么？”男人微微皱眉，他仔感受了一下，确实，重力依然没有恢复正常。这只能证明一件事，对方还没死，能力依然没有解除。 咔嚓～ 一道清脆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他低下头，疑惑的看向身下的‘茧’，只见一道细小的裂缝出现在树根之上，以很快的速度开始蔓延，一瞬间，缠绕项楚身体的树根好像沙子一样瓦解，被风轻轻一吹便消散在空中，最后华为无数光点消失不见。 一只拳头在男人眼前不断放大，他下意识抬臂架挡护住头部，这一拳力道很大，连带着他架挡的手臂一起撞击在他的脸上，男人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被大卡车冲撞了一般，恐怖的巨力将他的身体轰出去几米远才堪堪停下。这还是因为重力改变的缘故，如果是正常重力，项楚这一拳怕是能将其轰出十几米远。 项楚并没有去管被他轰飞出去的男人，他从地上弹起，快速冲到孟凡和庄奕贤二人身前，他抬起右臂，无形力场瞬间将燃烧着的树根笼罩其中，片刻功夫已经将其粉碎消散，救出了被困在其中的二人。 “你们两个没事吧？”项楚扶住二人，关切的问道。 “问题不大，就是有些缺氧。”孟凡一边大口呼一边说道:“我抽干了我们两个身体四周的空气，制造了一块真空地带。将热量隔绝在外面了。” 第97章 归玄使用 看到二人都没事，项楚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一翻手，九龙神火罩出现在他的掌心，他将九龙神火罩放在二人脚下，开口说道：“这个是九龙神火罩，可以辟火，我将它放在这里，可以保你们平安，你们两个靠的近一些，我的能力有限，还不能催动它笼罩太大的位置。” 听到项楚的话，孟凡和庄奕贤往一起凑了凑，紧紧挨在一起。 “你把它放这里，那你呢？”孟凡问道。 “我还可以，重力对我的影响不大，应该可以避开。你们两个行动不便，还是放你们这里好一些。”项楚说道。他想了想，又站起身来，抬手招来斩魔刀，巨大的斩魔刀落在他手中以后，又恢复了正常大小。他手持斩魔刀在二人身体周围画了一个圈。 “这个是安神诀，你们两个不要离开这个圈，会没事的。” “安神诀？这不是……” “没错，这是猴哥传我的神通。” “猴……”庄奕贤错愕，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你说的这个猴哥……是那个猴哥吗？” “那个猴哥是哪个猴哥？” “别装傻，就是……西游记的那个。”庄奕贤说道。 “应该是吧。”项楚回应。他也不知道他所见的猴哥跟西游记里的猴哥是不是同一个人，毕竟西游记只是一部文学作品，而不是人物传记。 文学作品一般都有艺术加工的成分，所以他也不能确定两者是不是同一个人。 “他是真实存在的？”跟庄奕贤不一样，孟凡居然是一脸狂热的表情。 “应该……是吧。”项楚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看来你有很多不得了的经历啊。”庄奕贤发出感慨。 “也不算……很多吧。”项楚表情无奈的说道。“跟你们比起来，我的经历简直就是一张白纸。” 这话一点没错，毕竟他也才刚离开精神病院没多久，过去十几年都是在精神病院度过的。他的经历，也多是来自精神病院，接触的最多的也多都是精神病友。 “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你们感兴趣的话，我们回头再细谈。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先将眼前的危机度过。”项楚说道。 “那个……”庄奕贤欲言又止。 “什么？” “你还有什么可以避雷的方法吗？”庄奕贤问道。 “什么意思？”项楚疑惑。 “我的能力掌控的还不算太熟练，所以可能瞄的不是太准，等一下我怕会误伤到你……”庄奕贤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可能没有。” “那我一会儿怎么给你支援……” “要不……趁他们现在还不能动，你先电他们几下？然后我再冲上去痛打落水狗？”项楚说道。 “能行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项楚耸耸肩说道。 “你……还能用刚才的威力再来一次吗？”孟凡问道。 “恐怕不行。”庄奕贤摇了摇头。“刚才那种威力，是我借助变电站的电力使用的。充能非常耗费时间……” “呵……你这技能还有cd的……”项楚暴汗。 “cd？那是什么？”庄奕贤疑惑。他从来没玩过游戏，所以不懂项楚说的这些游戏术语。 “就是技能冷却……”孟凡帮他解释。 “技能……冷却？”庄奕贤依然疑惑。 “哎，不重要……”项楚懒得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摆摆手说道：“那你就先在旁边观战，等我退到安全距离你再替我电他们。使劲电，别给我面子，电死他们丫的。” “没问题。”庄奕贤比了个ok的手势。 项楚转身看向身后众人，他们说话的功夫，为首的那个男人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张脸肿的和猪头一样，看起来很是狼狈。 “喂！中场休息结束了。”项楚冲着男人大声喊道。 男人朝地上吐出一口血水，他没想到这小子的肉体强度居然这么恐怖，自己双臂全力架挡，居然还被他一拳打成了这样。 “妈的……”男人表情阴冷，眼中蕴含杀意的看着项楚：“小子，你找死！” “哎哟喂……您这话说的……”项楚一副混不吝的表情搭配一副混不吝的语气说道：“怎么茬啊？我可是记的很清楚，刚才可是您说要拿我的的人头去换赏金的。怎么？我不还手，你们就不杀我了？别这么幼稚好吗，大叔。” “我说你能不能紧张一点啊？”庄奕贤在身后小声提醒道。 “紧张就不用死了吗？ ”项楚揉了揉鼻子。 “也不是……就是总觉得……”庄奕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总觉得这家伙有点过度放松了。甚至都到了一种无所谓的态度。 面对一群要取他命的人，还能跟个没事人一样和对方谈笑风生的，这心得有多大。 “觉得我不够紧张对吧……”项楚耸耸肩，说道：“不紧张就对了，小爷我有一颗大心脏。” “……” “喂，大叔，怎么称呼？” “有这个必要吗？” “我这都快死的人了，总要知道是谁杀的我吧？到了阎王爷那里人家问我死因我怎么回答？做个明白鬼，总好过做糊涂鬼吧？” “李山。”男人没好气。 “那……”项楚目光转移到剩余六人身上。 “你不会每个人的名字都要问一遍吧？” “也不是……不可以……” “真是够了。”男人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手一挥对手下众人说道：“他应该把辟火的东西给了那二人，给我全力弄死他。” 手下众人收到指令，当下发动自己的能力，毫无保留的朝项楚招呼过去。 一瞬间，火球、树根、流沙、标枪、漫天飞舞，将项楚前后左右所有方向全都笼罩进去。项楚看着这阵仗，也不由得瞪大双眼。 “喂！两句话不对就下死手啊？闹着玩扬沙子是吧？” 项楚一边叫骂一边朝右侧移动了一步，避开一道从他身体正前方袭来的火球。他把九龙神火罩给了孟凡和庄奕贤，现在不敢再硬接这个男人的火球了。 常言道水火无情，水火这种东西，多少还是要给一些尊重的。 所有方向都被封死了，项楚只能不断的在狭小的空间里闪转腾挪，躲避着各种攻击，奈何因为重力加倍的缘故，他的身体确实受到了不小的影响，躲避的速度也慢了很多，仅躲过几道攻击就已经异常吃力了，剩下的攻击也接踵而至，无论如何也是躲不掉了。 “大爷的，不玩了。归玄，解！” 项楚大喝一声，无形的能量场以他身体为中心向外围扩散至距他身体一米左右的位置，远远看去就好像一道巨大的透明身影将他笼罩其中。 同一时刻，数不清的攻击撞击在这道巨大的身影之上，瞬间消散成无数的光点。 “归玄，聚！” 一杆长枪在他的手中凝聚成型，他眼睛注视着那个操控树根的男人，用尽全力将长枪投掷出去。 长枪携带者恐怖的破风声贯穿那人的身体，将他的身体钉死在地面上。 第98章 巨化 本来现在因为重力的原因项楚就已经受到了不小的影响，这个操控树根的男人还一直在一旁干扰他的行动，他早就恨他恨的牙痒痒，抓住机会肯定要先送走他。 长枪将树根男钉入地面，项楚伸出左手将其招回手中，手一翻，一个精致的短柄斧便出现在手中。 项楚施展如意神通将其变成正常大小，左手持枪右手持斧站立，远远的冲为首的男人一挑眉毛：“怎么？大叔，你还不打算出手吗？再打下去你的手下可就死绝了。” 说完，他也不等男人回应，左手用力又将长枪投掷出去，直袭火球男。 这个火球男是他第二看不顺眼的人，原先有九龙神火罩在身还可以无视他，现在九龙神火罩给了孟凡和庄奕贤二人，就必须先把这个人解决掉才行了。 对面几人也是打出了火气，他们还从来没有打过这么憋屈的架，他们只觉得，改变重力这一手太让人恶心了，像吃了苍蝇般的恶心。 火球男眼看着项楚投掷而来的长枪距离他越来越近，有心想要躲避，无奈身体确实移动困难，他并不是依靠肉体进行战斗的人，可能比普通人强很多，跟同等境界的修炼者比起来，他的肉体强度简直是排在末尾的。 就在这时，五人中一直没有出手的人动了，这个人项楚留意他很久了，火球男、树根男、流沙男、标枪男，这四个人都出过手了，唯独剩余这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动过任何攻击。 他身后背着一面圆盾和一把环首大刀，项楚并不清楚他是什么路数，所以也没有轻举妄动，一直都没有将他作为攻击目标。 本身就是一对多的战斗，有一个人不出手，他当然也乐见其成，自然不会主动招惹他。 现在却不同了，这人明显要加入战斗了，项楚决定先下手为强，先发制人。 虽然没有主动招惹他，项楚却一直在戒备着他，看他的动作，明显是要救下那个火球男，项楚当然不可能这么轻易的让他得逞。他双脚在地面用力一点，人已经直冲那个男人，片刻已经来到了男人跟前，甚至比他投掷出去的长枪还要快上几分。 并没有太多废话，项楚右手一翻，开山斧照着男人的天灵盖当头劈下，这群人都是想要他命的，他当然也不可能心慈手软，出手尽是杀招，招招直取要害。 面对项楚的突然袭击，男人的面目表情并没有太大的波动，他冷眼看了一眼项楚，冷哼一声，摘下背后的圆盾撑起，将他自己和火球男护在身后。 男人的动作使得项楚有些错愕，他不明白这个男人现在的举动是什么意思，他的那面圆盾并不是很大，格挡的范围很小，项楚这一击直冲他的头顶，后面还有飞行的长枪低空直射火球男的身体，两个方向的攻击，单靠他这一面小小的圆盾是绝对不可能挡下来的。 尽管不解，项楚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任何停顿，这一斧不偏不倚，直劈男人天灵盖。 很快，男人用实际行动为项楚解开了他心中的疑惑，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他手中的圆盾突然变大，变得足有一人多高，将他和火球男完全遮挡在圆盾后面，连项楚的视线都被这面盾牌给完全遮挡了。 从项楚的方向看去，眼前除了盾牌什么都看不到，男人这一手，既挡下了项楚的攻击，又挡下了射向火球男长枪。 “靠！你也会如意神通？”项楚目瞪口呆。 “俺不知道那是什么。”男人开口说道，声音好似在水中炸响的炮仗，瓮声瓮气的。“这是俺的能力，巨化。俺可以将自己接触到的任何物体变大。” “任何物体？”项楚眼睛一亮。“那你自己可以变大吗？” “完全变大应该不行，只是一个部位的话，应该可以。” “一个部位？”项楚不由得有些想歪了。 “大爷的，自己在乱想什么？”他摇摇头，将脑子里荒诞的想法驱逐出去。 这是他没想到的，居然能遇到和如意神通异曲同工的能力。 “大哥，我喜欢你。”项楚对着男人笑道。 “可是俺不喜欢你。”男人说道。“你打死俺兄弟，是坏人。” “我是坏人？”项楚差点没被惊掉下巴。这年头流行恶人先告状？ “大哥，你要不要听听你刚才说了什么？你们要取我的命换钱，我是被迫自卫好吧。” “俺不管，俺这帮兄弟给俺饭吃，他们是好人。俺不要你的命，俺也不许你伤俺兄弟。” “得，白费劲。”项楚颇感有些无奈。“大哥，你看这样行不行，你让开，回头我请你吃饭。以后你的饭我都管了。” “真的？” “必须真的，比真金还真。” “那你也是好人。” “那你可以让开了吧？” “俺让开，你不许杀俺兄弟。” “那不行，他们要杀我。我当然也要杀他们。” “那俺不让。” “你……”项楚捂着自己的胸口，跟这个男人对话让他有些心绞痛。 他很少能遇到可以让他无话可说的人，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现在这局面就很尴尬了，项楚可以看出来，面前这个男人跟那群人不一样，他并不恶，就是可能……脑子缺根弦……有点缺心眼儿。 这样的人最是单纯，跟这类人没法讲道理，他们只明白一件事，对自己好的就是好人，对自己不好的就是坏人。仅此而已。 项楚很无奈！ 大爷的，这架还怎么打！ “项楚你让开。”正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身后庄奕贤开始喊话了。 “嗯？怎么？”项楚有些疑惑的转回头去。 “知道你下不去手，你让开，我给他电晕。”庄奕贤喊道。 “电晕？你没问题吗？” “应该没问题。” “别应该啊。你刚才还说你对自己的能力控制的不是很好，你一失手，再给他电死。这人心不坏，就是可能……呃……你明白吧？”项楚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脑袋。 “还是我来吧。”孟凡开口说道。“我的能力，如果只针对一个人的话，还是可以的。” “你准备怎么做？”项楚疑惑。 “将他从领域内驱逐出去。”孟凡说道。 “好办法。”项楚比了个大拇指。 第99章 你又骗俺 孟凡说的信誓旦旦，项楚等的自信满满，慢慢的，他开始发现有些不对劲。 他看了眼依然还在原地的那个大哥，又回头看了眼孟凡，“孟凡，你什么情况啊？” “呃……”孟凡表情有些尴尬。“好像有些……不太灵。” “什……什么玩意儿？不太灵是什么玩意儿啊？”项楚在远处大喊。 孟凡伸出双指点在眉心，又试了一下，摇摇头说道：“意思就是说……搞不定。” “搞……搞不定？”项楚声音都变了。“大哥，你逗我呢？亏我还对你信心满满，你刚才说话那语气胸有成竹的，搞得我都有点小热血。合着这半天，我白热血了呗？” “要不，我再试一下？” 项楚摆摆手，“得得得……您歇了吧。” “项楚你让开，我电晕他。”庄奕贤大喊。 项楚低头想了想，“要不……你试试？” “你闪远点，我试试。”庄奕贤点头。 “得嘞。”项楚点点头，转身朝一旁走出两米远才停下脚步。 死马当活马医吧。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庄奕贤看到项楚已经退到了安全距离，也开始摩拳擦掌起来。战斗最开始时的偷袭，使他信心倍增。虽然这是他的第一次实战，取得的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一个照面就干掉对面六个人，这战绩让他着实有些膨胀。 庄奕贤信心满满，将双手摊开置于身体两侧，掌间的电弧不安的跳动着，声势异常唬人。 “哎哟我……”项楚两眼放光看着他，这声势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行啊老庄，居然还有这一手。刚才你就是靠这个干掉对方六人的？” “必须的。”庄奕贤扬起下巴，“看好吧你。我这一招，会很帅。” “嗯嗯，看着呢看着呢……”项楚用力点头。 话还没说完，项楚只感觉眼前一道亮光闪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感觉全身一阵酥麻，皮肤好像被什么东西灼烧一般火辣辣的疼，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所有的毛发都好像立了起来，鼻子甚至还能闻到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 自己这是……被电了？ 项楚整个大脑都有些宕机，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被电的焦黑一片，衣摆处甚至还有一道小火苗在燃烧着。 “你特么……在干什么啊……”项楚掐灭衣摆处的火苗，有气无力的说道。“打架呢大哥……你这是什么节目？大义灭亲？听过卖队友的，杀队友的你还是头一个。” 他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好，自己一下遇到两个。 庄奕贤大脑也有些宕机，愣了两秒后反应过来，表情异常尴尬：“呃……如果我说我手滑了……你信吗？” “信你大爷啊！”项楚指了指不远处撑盾牌的男人。“你目标在那里，我在这里……”他抬手比划了一下，“我们两个离得……怎么也有几米远吧……看我不顺眼你直说啊，公报私仇啊你。” “哎哟……对不住对不住。”庄奕贤双手合十不断道歉。“远程攻击我控制的还不是太熟练，没发挥好，你这样……我再来一次，这一次我保证没问题。”说着，他又将双掌摊开，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打住打住……”项楚赶紧摆摆手制止了他。“您老人家歇了吧。真的，求你了。您二位都歇了吧。你们站在原地不动，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项楚转身看向那面巨大的圆盾，对着躲在圆盾后面的大哥喊道：“大哥，我们两个都退一步行不行？你退后两米，我也退后两米，怎么样？” “你先退，俺再退。”大哥瓮声瓮气的声音从圆盾后面传出。 “你这就没必要了吧，大哥。你刚才还说我是好人呢，好人不骗人，对吧？”项楚循循善诱。 大哥想了想，点点头说道：“那……好吧，你是好人，好人不骗人。俺信你……” “哎，这就对了。”项楚一拍手，说道。 大哥将手中圆盾恢复成原本的大小，抬眼看了一眼项楚，将圆盾又背到后背上，迈步朝后退出一段距离。 “俺退了。该你了。”大哥朝着项楚大喊。 “好嘞。”项楚笑了笑，转身用后背对着他，然后迈步朝后退了两米。 “你……坏人……你咋骗人？好人不骗人。”大哥看着项楚的动作，不满的说道。 “我怎么骗你了？我这不是退了吗？”项楚语气很无辜。 “你……你……”大哥本来脑子就不够用。听到项楚的话，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你这不算……” “为什么不算？” “你要朝后退。” “对啊，我是朝后退的啊？没骗你啊。” “你……你朝后退，怎么还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我也没说朝后退，就一定离你们越来越远啊。”项楚尝试将自己被电的直立的头发抚平。“我现在是不是背对你？” “是。” “我刚才退没退？” “退了。” “我刚才是朝前退的，还是朝后退的？” “朝后退的。” “那我怎么骗人了？” “你……”大哥又卡壳了。“俺不管……反正你这不算。” “大哥，你刚才还说过，好人不骗人。你看，你退了，我也退了。对吧？” “对。”大哥点头。 “我们是不是说好了，你退两米，我退两米？” “是的。”大哥点头。 “你退后了两米，我也退后了两米，你现在又说不算。是不是骗了我？” “……这……俺……俺……” “骗人可不乖哦……骗人的是坏人哦……” “……俺……俺……” 孟凡和庄奕贤看到此情此景，不由的捂住了脸，感觉自己都没脸看了。 这小子有些太不地道，在这儿哄傻子玩呢。 要不是队友，他们两人都有些忍不住想冲上去把这个家伙痛扁一顿了。 “那好……你说不算就不算，那咱们两个再来一个约定怎么样？”项楚嘴角上扬，像个哄小孩糖吃的怪叔叔。“我现在离你的兄弟们还有一些距离，我们两个保持现在的距离不动怎么样？谁都不能离开自己所在的位置。” “这……你不会再骗俺吧？”大哥神情戒备，像是在看一个诈骗犯。 “这话说的，刚才我也没骗你啊。”项楚笑着说道。 说完，项楚抬手凝聚出一柄长枪，在手里掂了掂，瞄准火球男投掷出去，将火球男钉死在地面上。 “你……你又骗俺……” 第100章 负伤 项楚拍拍手，笑着说道：“大哥，你看到了，我可从始至终都没有挪过位置。” “俺不管，你就是骗俺。你杀俺兄弟，你是坏人。”大哥瓮声瓮气说道，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俺不管了，俺一开始觉得你是好人，现在俺觉得你是坏人，坏人都该死。” “大哥，你叫什么名字？” “俺没有名字，俺是孤儿，村里人都喊俺二牛。” “二牛哥，他们要杀我，这对不对？” “这……不对……” “那他们要杀我，我还手反抗，我错了吗？” “你……没错……” “那怎么我就是坏人了？” “可他们是俺兄弟。”二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心思太单纯，面对这种两难的境地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抉择。 “可你的兄弟们要杀我啊。” “你……他们……那你也不能杀俺兄弟。” “这是什么道理？你兄弟们可以杀我，我不能还手杀你兄弟，二牛，你想想，这对吗？” “可……你是好人……好人不杀人……” “这他妈是什么道理？好人就该死？”项楚也是有些火大了。 他不想伤害无辜，这人心思单纯，明显不坏，只是被这群人蛊惑了。他不想伤他，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退步忍让。 他能看出来，这群人不过是因为利益聚在一起的乌合之众，偏偏这群乌合之众里出现了二牛这么个心思单纯的人。 就好像满是淤泥的池塘中长出的一朵莲花，如果可以，项楚并不想伤害他。 “这样二牛，咱们两个打一架，我赢了，你让开。你赢了，我走。怎么样？” “可以。”二牛点头。 “可以个屁，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傻子替我们做决定了？还不快给我滚过去弄死他。”李山在远处喊道。 “可是……杀人是不对的……杀人是不好的……”二牛对李山说道。 李山朝地上吐了口口水，骂道：“什么他娘的对不对，老子不杀人，你给老子钱？你自己有多能吃不知道吗？不杀人，老子拿屁给你饭吃？跟个笨猪一样。赶紧滚过去，把那小子给我弄死。” “俺……俺不可以这么做……” “老子跟你说话你他娘的还学会犟嘴了？”李山又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迈步来到二牛身边，照着二牛的脸抬手就是一个耳光，又抬脚将他踹倒在地，跟着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还在骂骂咧咧：“你就是老子的狗……老子让你往东……你不能给老子往西……妈的……你还学会犟嘴了？让你犟嘴……让你再给老子犟嘴……” 二牛只是默默忍受着李山的拳打脚踢，既不还手，也不还口。 对他来说，男人就是恩人，恩人打自己是应该的，自己还手是不对的。 “二牛，你还手啊。”项楚大声喊道。 “俺……俺不能还手……大哥给俺饭吃……大哥带俺离开了那个村子……大哥让俺不再饿肚子……大哥是好人……是我惹大哥生气了……所以才会挨打……我笨……总是会做错事……”二牛将身体蜷缩成一团，额头处有血顺着脸颊流下，明显是被打到了头。 “都这样了，你还认为他是好人吗？” “大……大哥是……好人……对我来说……大哥始终都是好人……” “妈的！妈的！”项楚内心焦急万分，“别打了，老子叫你别打了，给老子停手。” 李山停止动作，斜着眼睛看了项楚一眼，一口口水吐在二牛头顶，冷笑着说道：“老子教训自己的狗，用你个作死的多管闲事？等着吧，等老子教训完老子的狗，就过去弄死你个小瘪三。” 说完，低头继续拳打脚踢。 “孟凡！”项楚表情逐渐冷了下来，眼中满含杀意。 “嗯？”孟凡从斩魔刀后面露出来一个脑袋。 “把重力解除吧。”项楚冷声说道。 “可是……” “我让你把重力解除……”项楚用十分压抑的声音说道。 “好。”孟凡点点头，右手抬起，将手指点在眉心处。片刻间，重力便恢复过来。 重力恢复的一瞬间，众人只觉得身体一轻，纷纷开始大口喘息起来。四倍重力对他们身体的负担太大，连内脏都受到了影响。 “你们两个照顾好自己，等一下我可能就顾不上你们了。”项楚说着，抬手将插在二人身前的斩魔刀招回手中，迈步朝殴打二牛的李山走去。 项楚走的很慢，走的也很坚定，压抑在胸膛中的杀意呼之欲出，他手指紧紧的握着手里的刀，指尖都开始变得有些发白。 “老子叫你停手，你没听到吗？”项楚来到李山身后，毫无废话，挥刀直劈李山的后脑。 “来得好！”李山好像早有准备一样，在项楚挥刀的瞬间，人已经向后退出，与此同时两道细长的黑影从他的身后飞出，直射项楚的胸膛。 两道黑影的速度实在太快，项楚压根来不及反应，仓促之下完全躲避已经基本不可能了，只能尽力扭动身体避开要害，他只感觉左侧肩胛骨的位置传来一阵剧痛，身体被一阵恐怖的巨力带着倒飞而出，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咳……咳咳……”项楚胸膛剧烈起伏，拼命的咳嗽着，低头看去，那两道黑影原来是两柄漆黑的短刀，一柄贯穿了他的肩胛骨，一柄贯穿了他的肋骨。 他现在感觉呼吸有些困难，明显肺叶已经受伤了，每一次呼吸甚至都能听到肺叶漏气的声音，他只能加大呼吸力度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尽可能确保吸入足够的氧气，可每一次的呼吸又让他剧烈的咳嗽。 “妈的！”项楚忍着剧痛用斩魔刀撑住地面站起身来，张口吐出一口血沫。“小爷人头就在这里，有本事你就来取，今天咱们两个，只有一个可以活着离开这里。” “最后活着的一定是我。”李山哈哈大笑，抬手一招，两柄短刀从项楚身体上飞回了他的手中，一瞬间项楚受伤的位置血流如注。 “项楚！”由于重力解除，孟凡和庄奕贤也恢复了行动，快步冲到项楚身边。庄奕贤脱下外套将外套卷起绑在项楚伤口的位置，帮他止血。 “你先别说话，感觉怎么样？哪里受伤了？” “咳……咳咳……没事……肺叶贯穿伤……我还撑得住……” 第101章 金蛇 “这人难道也是操控系？”庄奕贤看向李山，神情戒备。 “也？” “我记得院长好像也是操控系吧。”庄奕贤说道。 “操控系分很多种，事实上院长的能力也并不是很强大，在魂技中排名也不靠前，院长的强大是因为院长本身的强大，并不是依赖能力。”孟凡说道。 “你不说，我还以为操控系都是像院长那样的。”庄奕贤说道。 “项楚你怎么样？”孟凡看了一眼项楚，关心的问道。 “撑得住。” “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吧，剩下的交给我们吧。”庄奕贤道。 “对。现在重力也已经恢复了，也不能只靠你一个人，剩下的我们来。”孟凡说道。 “他们的目标是我，并不会为难你们。要不你们还是先走吧，不用管我了。” “屁话。”庄奕贤瞪了他一眼，说道：“我看你还是伤的不够重，这样了还堵不住你的嘴，还有多余精力说废话。要是就这么丢下你走了，我们还是人吗？也不要太小看我们了，我们两个境界都比你高，只是没有实战经验而已。” “扯什么淡！对方很强，你们两个留在这里很危险，我一个人交代了无所谓，你们两个又何必陪我犯险？” “你才是扯淡。我们两个一个学校出来的，能放你在这里自生自灭？老师不是这么教我的。家里长辈也不是这么教我的。”庄奕贤说道。 “我不走。要走一起走。”孟凡说道。 项楚强忍着身体的疼痛，抬头看向二人，二人也毫不退让的和他对视。 “懂了。”项楚强撑着站直身体，斩魔刀斜指地面。“今天，我们就并肩作战。如果我们今天能活着回去，算我欠你们一条命。” “还是屁话。”庄奕贤撇撇嘴，说道：“你的命很值钱吗？我救你，是因为同窗情谊，可不是为了让你欠我命的。真想感谢我，回去请我吃饭。” “我也一样。我想吃全聚德的鸭子。”孟凡说道。 项楚看着两人坚定的眼神，心里升起一阵暖意，直到现在他才觉得自己当时选择加入易灵学院是时至今日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 到今天为止，他从别人身上感受到的关怀，还没有加入易灵学院这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来的更多。 项楚低头看了眼缠绕自己在身体上的洁白外套，短短的时间，已经被鲜血浸染的一片血红。他将斩魔刀插在地上，忍着疼痛将外套又绑紧了几分。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项楚抽出斩魔刀扛在肩头，大笑着说道。“那个领头的，交给我了。剩下两个你们自己分。” “剩下的两个我包了，孟凡你帮我们两个掠阵。”庄奕贤双拳对撞在一起，道道电弧在他双拳上不安的跳跃着。 “好。”孟凡点点头，抬起双手拍在项楚和庄奕贤的肩膀上。“虽然我的能力不擅长一对多，给你们打个辅助还是可以的。我将你们两个的体重减轻了三分之一，这样你们的速度应该可以变快很多。领域内的人实在太多了，否则我还可以调整你们两个在领域内的时间流速，让你们变得更快。” “足够了。”项楚说道。 “很好。”庄奕贤点点头说道。“正好我有一招，原本还只是在设想之中，一直还没有来得及实践，今天借这个机会，正好可以实践一下。”说着，他将带着电弧的手掌按向自己心脏的位置，一瞬间，电弧从他的双掌蔓延至全身，就像是在身体外围穿上了一层雷电铠甲。 “将雷电借由心脏输送到全身，刺激全身细胞，大大的激发细胞活力，更进一步的激发我身体的潜能，可以使我的身体强度短时间内达到一个恐怖的地步。我给这招取名叫‘金蛇’，千群铁马云屯野，百尺金蛇电掣空。”话音刚落，庄奕贤的身形已经瞬间原地消失，速度居然比项楚还快了不少。 “好快！”项楚瞪大双眼，没想到和他同一天入学的庄奕贤居然已经强到这种程度了。 这样的速度，别说视觉了，就是项楚那变态的灵魂感知能力都只能勉强捕捉到一阵残影。 庄奕贤的速度，别说项楚二人震惊，对方刚刚恢复行动能力的二人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只觉得一道白色的电芒闪过，由远及近以一种近乎瞬移的速度移动到自己跟前，那个一直在远处操控标枪的男人已经被庄奕贤的手掌洞穿胸膛？ 一瞬间鲜血喷涌而出，在空中绽放出一道道血雾，眨眼间又被庄奕贤掌间电弧的恐怖高温给彻底蒸发。 庄奕贤撤回贯穿对方胸膛的手掌，还没等鲜血沾染上他的手掌，就已经被电弧给彻底蒸发。 标枪男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膛，一个恐怖至极的孔洞出现在他胸口的位置，将他的身体彻底贯穿，透过孔洞看去，甚至还能够看到他身后的景象。 孔洞虽然很夸张，却并没有血液流出，因为就在刚刚的一瞬间，他伤口的肌肉组织和毛细血管已经被电弧的高温给彻底烤焦，眼下正有一缕缕蒸汽从他胸口部位的伤口处向外蒸腾。 好消息是他不会马上死去，坏消息是他也活不了太长时间了。 标枪男抬头看了一眼庄奕贤，眼神中满是不甘。他身体一软，直直的朝后倒去，急促的呼吸预示着他现在明显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 死亡，只是个时间问题。 流沙男最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半蹲在地，将双手猛然拍向地面，一道无形的涟漪顺着地面激荡而出，很短的时间内已经将方圆数米的地面全部流沙化，连带着不远处的项楚和孟凡都受到了影响。 “老大！动手！”流沙男朝着身后大声喊道。 “哼！一群废物。”李山冷哼一声，再次将两柄短刀丢出，短刀以一种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直射向庄奕贤的身体。 铛铛～ 两声脆响传出，项楚以极快的速度闪身到庄奕贤右侧，横刀将射向庄奕贤身体的两柄短刀挡下。 短刀被弹射出去，在空中旋转了几圈之后又再度飞回李山的手中。 “我说了，你的对手是我。” 第102章 这次怕是要交代了 项楚周身笼罩着归玄的无形力场，右手持刀站立在庄奕贤身前，脚下被流沙男流沙化的地面也在他归玄的作用下慢慢凝实，并且逐步朝四周扩散。 流沙男在看到闪身至自己身前的项楚以后，心下也是一惊，他脚步轻点地面，向后几个跳跃，已经来到李山的身边。 “老大，这小子有古怪。”流沙男双眼死死注视着项楚，表情凝重的说道。 “有古怪就对了！”李山脸上带着狂热的表情，笑容逐渐疯狂。“没古怪怎么可能值五亿欧。不过硬实力的差距，可不是靠古怪就能弥补得了的。” “小子！你们是不是以为我的能力是操控系？”李山眉毛一挑，朝项楚问道。 “你是什么系，与我无关。”项楚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现在的局面，我只想做一件事，打死你们，或者被你们打死。” “好嚣张啊！”李山笑道。 “嚣张不犯法。”项楚同样笑道。 “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今天你的命，我取定了。” “你的手下都要死绝了。”项楚指了指流沙男，说道：“他，也活不了多久。” “无所谓！”李山耸耸肩，笑着说道：“死几个人，就少几个人和我分钱。对付你们三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我一个人就够了。本来我也没指望他们能对你们造成多大的威胁，他们只是炮灰而已。” 听了李山的话，流沙男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他，“老大，你在说什么？” 李山眼神朝下，用一种不屑的表情斜视他，冷冷说道：“一群废物，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话音未落，一柄短刀已经插进了流沙男的咽喉。 流沙男瞪大了双眼，眼神中有失望，有绝望，更多的却是难以置信。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因为气管被刺穿，努力试了几次也没有发出任何一个完整的音节，只有空气混杂着血沫的咕噜声。 “这下好了……”李山抽回短刀，哈哈大笑起来。“没人跟我分了，五亿欧是我一个人的了。”说着，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了眼不远处被他打翻在地的二牛，“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不过无所谓，这就是我养的狗，给他口吃的他就会乖乖给我卖命。” 啪～啪～啪～ 项楚拍着手，笑着说道：“精彩，太精彩了，这是什么戏码？狗咬狗？” 虽然很不屑李山的做法，但他还没圣母到会为了对方成员的死活于心不忍的地步。 这个流沙男，刚才也没少出力，甚至还多次让他们几人陷入危险的境地中，死不足惜。 “哈哈哈……别急，马上就到你们了。”李山表情疯狂，笑容更加疯狂。他抬手将自己的外套解开，露出里面环绕腰间一圈的短刀。 李山一边大笑着，一边从腰间将一柄柄短刀抽出，随手丢在身前的地面上。 “老子的能力，可不是你们口中所谓的垃圾操控系。老子是能量系，我所掌控的能量为……磁力！”李山右手抬起，地上一柄柄短刀仿佛活过来一般，震颤着悬浮起来，停留在他身前，紧接着只见他右手朝前一挥，那些悬浮在半空的漆黑短刀瞬间射出，一瞬间将项楚和庄奕贤二人笼罩其中。 项楚目光一凛，抬手将庄奕贤推开，自己也借助反作用力朝旁边闪烁出一段距离。 还没等他有下一步动作，只感觉浑身的汗毛在一瞬间全都立了起来，这是危险来临的身体预警。 项楚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的潜意识已经先大脑一步迫使他的身体做出了应对，他的身体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朝后仰倒，一柄短刀几乎是贴着他额头的皮肤从他的眉心处飞过，削掉他额前的一缕刘海。 项楚动作不敢有任何停顿，身体传来的报警信号从始至终都没有停止过，他甚至能感觉到身体分泌肾上腺素的声音，将他的身体潜能一瞬间推到一个恐怖的高峰。 可依然于事无补，李山的攻击连绵不绝，二十多柄短刀从各个角度不断的袭来，每一次攻击都直取他身体的要害，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他只能被动的不断躲避着，找不到任何反击的机会。 “项楚！”眼见着项楚一次又一次极限的躲开那些致命的攻击，他有心想要过去帮忙，奈何他这边也有四柄短刀在对着他不断的发动攻击，虽然并没有项楚所面对的那样夸张的数量，却依然让他躲的狼狈不堪，完全抽不出身去协助项楚。 “孟凡，去帮项楚。”庄奕贤只能开口向孟凡求援，希望他可以想想办法帮帮项楚。 自己应付四柄短刀已经这么吃力，项楚面对的可是二十多柄，处境比自己危险了不知道多少倍。 “我……也不行……”孟凡吃力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庄奕贤在躲开一柄短刀的攻击后，抓住机会朝孟凡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这才看到孟凡那边同样也有四柄短刀在对他攻击着。只是不同于他和项楚的处境，攻击孟凡的四柄短刀却并没有上下翻飞，而是震颤着悬浮在半空，看样子好像是被什么东西阻碍了前进的方向，正在异常吃力的破开那道阻碍。 孟凡额头不断流出汗水，表情异常吃力。 他现在正处于角力阶段，他在自己身前制造了一堵空气墙阻碍了短刀的飞行，这才使得自己没有被击中。但也再抽不出手来给予项楚和庄奕贤支援。 对方的境界是要高于自己的，他光是抵挡对方的攻击就已经很吃力了，更别说还要分心支援了。 在躲避了不知道多久后，项楚逐渐开始有些体力不支起来，连续的极限躲避使他的体能消耗很快，虽然他的肉体强度很强，但人毕竟不是机器，人体是会累的。 体能的下降使得他躲闪的速度开始变得慢下来。那可是二十几柄短刀，每次极限躲避都躲闪的很吃力，更何况现在速度还慢了下来。 他的身体瞬间被数柄短刀划开了几道伤口，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伤口还会变得更多。 “妈的，看来今天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项楚有心想要张开归玄，将这些不停攻击的短刀给彻底分解，但对方短刀的进攻频率实在太快，完全没有给他留出任何空间让他张开归玄。 正想着，一柄短刀高速从他的左侧大腿位置切割而过，瞬间在他的大腿上留下一道恐怖的伤口。 项楚吃痛，脚步顿时不受控制起来，一个闪避没站稳，人直直栽倒在地上。 “完了！” 第103章 这人好强 项楚身体朝前栽倒，感受着身后传来的阵阵破空声，一股绝望涌上心头。 “这次彻底完了啊！”项楚绝望的想着。 一瞬间，无数的画面从他的脑海中闪现而过。 死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遗憾的。他从来都觉得自己的人生没有意义，一段没有意义的人生，结束与否更没有任何意义。 他不想死，但也找不到活的理由。 这就要死了吗？ 死亡不应该是悲伤的吗？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到？ 死亡不应该是不甘的吗？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到？ 死亡不应该是遗憾的吗？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到？ 哦，不对，还是有遗憾的。 我，还没见过父亲。 我，还没兑现对楚云的承诺。 不过也没关系了，有遗憾的死亡，才更有死亡的样子。 项楚身体重重摔倒在地面上，他闭上眼，静待着死亡的来临，他现在已经再做不出任何动作躲避了。 项楚闭着眼等了很久，依然没有等到身体被刀子刺穿的痛感。 他心里疑惑，睁开眼，翻了个身看向身后，只见一个高挑的男人正站在他的身前。 男人双手插兜，肆无忌惮的站立在项楚身前，任由短刀击中他的身体却丝毫不闪不避。 诡异的一幕就这么出现项楚眼前。 只见那二十几把短刀以极快的速度射向男人，在击中男人的身体时却好像击中水面一样在他的身体表面荡起道道涟漪，使得他的身体不断的扭曲起来。 看着眼前这诡异的景象，项楚也有些不明所以，他分明看到不断有短刀射进男人的身体，却不见短刀刺穿他的身体从身后露出刀尖，更不见有丝毫血液留下。 这些短刀就好像掉进了黑洞一般，在进入男人身体后就彻底消失无踪了。 终于，所有的短刀都被男人的身体挡了下来，男人的身体表面的涟漪也终于停止，身体的扭曲也停止下来。 直到这时，项楚才看清男人的身影，因为男人是背对着他的，所以他看不到男人的脸。只知道这人很高，看样子应该有一米八五到一米九之间，中长发束在脑后扎了一个丸子头，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军绿色大衣，双手插在口袋中，很随意的站立在那里。 “虚空？”看到男人突然出现的身影，男人对面的李山仿佛如临大敌一般神情戒备的看向他。“你是尉迟云逸？” “哦？你知道我？”尉迟云逸表情戏谑的看着他，语气很平淡，却充满了杀意。 “虚空尉迟云逸的大名，谁不知道。”李山说道。他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起来，到底怎么才可以脱身。 虚空尉迟云逸都来了，任务肯定是失败了。他现在考虑的已经不是任务能不能完成，赏金还能不能拿到的问题了。他甚至都不考虑全身而退的问题，而是在考虑怎么才能够保住自己这条命。 对面来的是任何人他都有把握可以脱身，偏偏对方来得是尉迟云逸，这样的情景叫李山感觉很绝望。 虚空尉迟云逸，华夏战力排名第五。正面对战绝对毫无胜算，逃跑更是痴心妄想。 毕竟他是虚空，时至今日，还没有任何人可以逃脱虚空的追捕。 “你最好站在那里别动……否则……”尉迟云逸看了他一眼，剩下的话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他转过身，蹲下身体查看着项楚的伤势。 “大外甥，对不住啊，你老舅我来晚了。”尉迟云逸说道。 “外甥？老舅？”听到尉迟云逸这两个让人摸不到头脑的称呼，项楚大脑有些宕机。 李山刚才的话项楚也听到了，没听错的话，这人应该是姓尉迟吧？自己老妈明明姓姜。怎么就有个姓尉迟的老舅了？自己怎么就成大外甥了？ “哦……嗨……你老妈原先和我是一个猎魔人小队的。云锦她是个孤儿，从小无父无母，所以我们都是他娘家人。”尉迟云逸笑着说道。“我这个老舅，还是当的起的。对了，我也是易灵学院的学生，和你老妈是同一届的。至于你老爹……那老小子当时只是在学院挂个名，一共没去几天学院，就把当年身为校花的你老妈给拐走了。” “呃……啊？”项楚嘴角疯狂抽搐。他没想到，自己老爹和老妈当年还有这样的趣事。 “好了，先不说这些。你怎么样？还能动吗？” “还可以，撑得住。”项楚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说道。 尉迟云逸点点头，低头查看了一下项楚的伤口，除了胸口位置的两道贯穿伤比较严重以外，剩下的大部分都是皮外伤，并没有伤及要害。他这才放心的站起身来。 尉迟云逸转身看向李山，目光冰冷。 李山也很是听话，尉迟云逸让他不要乱动，他就真的没敢动一步。 尉迟云逸目光冰冷的看着他，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个数字“八”，说道：“他若完好无损，你可以好死。现在他伤了，你得分八段。” “能不能放我一马？需要什么，你尽管开口。”李山丝毫不怀疑尉迟云逸能不能兑现他分八段的事实，他现在能想到的，就是怎么才能说服对方留自己一命。 “哦？你这是在和我谈条件？”尉迟云逸冷冷开口，一股无形的威压席卷而出。 “不敢！只求您能放我一马？”面对尉迟云逸的恐怖威压，李山的后背瞬间被汗水浸湿。 “放你一马？”尉迟云逸冷笑着说道：“从你们追杀他的那一刻开始，你们就已经是死人了。今天就借你们杀鸡儆猴吧，也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知道，有些人，是你们这些杂碎动不得的。” 话音未落，尉迟云逸已经抬起自己的右手，仅仅只是一瞬间，李山的人头便诡异的出现在他的手中，就好像那颗人头一开始就在那里一样。 看到尉迟云逸手里的头颅，项楚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他甚至都没看清尉迟云逸做了什么，只看到他一抬手，对方的人头就已经出现在他手中了。 这人，好强！ 第104章 收尾 战斗结束，尉迟云逸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了当地守望者小队。 “我是尉迟云逸。”尉迟云逸对着电话说道。 “对，对方一共十三人，死亡十二人，昏迷一人。昏迷的那个你们带回去处理，查清他的资料后上报协会。” “他们三个吗？其中一个左前胸两处贯穿伤，四肢躯干切割伤若干，我这边已经简单帮他做过止血处理，不过有些失血过多，需要输血。我现在送他去医院，你们过来接剩下的两个……”他将手机从耳旁挪开，看向孟凡和庄奕贤二人问道：“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有没有受伤？” “我是孟凡，他是庄奕贤。我们都是易灵学院的学生。我是二年级，他是一年级。我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有一些透支……”孟凡说着，转头看向庄奕贤。 “哦，我的身体也问题不大，只是有一些划伤，皮外伤，不打紧。”庄奕贤补充道。 尉迟云逸点点头，又将手机放回耳边：“孟凡、庄奕贤。易灵学院的学生，他们两个应该没什么问题。好，我先送受伤比较严重的这个去医院。” 挂断电话，尉迟云逸弯腰将项楚从地上扶起，对着孟凡和庄奕贤二人说道：“我先送这个小家伙去医院，你们两个在这里等一下，本地守望者小队马上就会过来，你们留下来跟他们讲述一下事情的经过，配合他们做个调查。” “好的。”孟凡和庄奕贤点点头。 尉迟云逸点点头：“今晚你们两个就辛苦一下，我们先走。” 尉迟云逸抓着项楚一条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右手扶着他的腰帮他稳住因为失血过多而不断摇晃的身形，两人的身体一阵扭曲的之后，眨眼间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这就是虚空吗？”孟凡看着两人消失的位置，不由得发出感慨。 “他是谁？看起来很强。”庄奕贤目光同样注视着两人消失的位置，问道。 “虚空尉迟云逸，华夏战力排行第五的大人物，原天神猎魔人小队的队长。”孟凡解释道。 “原？”庄奕贤疑惑。 “没错。”孟凡点头说道：“天神小队现在已经解散了，小队成员大部分都牺牲了，仅剩的两三人现在大部分都在协会内部担任重要职位。n-wa你知道吧？” “……不太清楚。”庄奕贤尴尬摇头。 “你不清楚也正常，毕竟你是刚加入学院不久的新生，和协会那边打交道比较少。以后你会知道的。n-wa是非人类监管协会华夏总部的超级计算机，也是协会的战略指挥系统。如果说会长安然是协会的大脑，那n-wa就是协会神经中枢。协会的人员部署和调动，情报处理等等，所有大事小情都是n-wa负责安排的。” “这个和天神小队有什么关系？”庄奕贤有些疑惑。 “n-wa原来就是天神小队的一员。”孟凡说道。 “天神小队的一员？她不是协会的超级计算机吗？人工智能还可以作为小队成员参战？”庄奕贤更疑惑了。 “n-wa是灵魂体与超级计算机终端融合后的产物。她的原身是人，我记得她好像姓姜，叫……姜云锦。曾经是天神小队的一员，她在一次任务中牺牲了，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她再次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已经是以n-wa的身份出现了。”孟凡继续解释。 “原来是这样。”庄奕贤点点头。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n-wa的原身，是项然大人的妻子。”孟凡补充。 “啊？！”庄奕贤震惊。 大约二十分钟左右，当地守望者小队便赶到了现场。一共来了四辆车，九个人。这些人将车子停在二人的不远处，纷纷下车开始收拾战场，动作熟练至极，看样子不是第一次做这些事了。 因为孟凡领域的关系，他们的战斗对周围环境的破坏并不是很严重，只有地面需要修整一下。 最重要的还是现场有很多尸体需要处理。 修炼者之间的战斗，自然不用警方介入，当地守望者小队就能够将事情处理的很好。 “你们两个就是易灵学院的学生吧？” 一个身材纤瘦，穿着军绿色老式军装的青年远远的朝他们二人走来。 “是的。我们是易灵学院的学生。”孟凡点头回应。 “你是……” “孟凡。” “哦，那这位应该就是庄奕贤吧？” “是的，我是庄奕贤。” “很高兴认识你们，我叫高冉，是华北大区驻三英市守望者小队的成员。”高冉说着，伸出手和二人握了握。 “很高兴认识你。”二人各自和高冉握手，说道。 “既然是你们两个在这里，那送医院的那个就是项楚喽？”高冉笑着说道。 “是的，他受了一些伤，有些失血过多，需要输血治疗。”孟凡说道。 “这小子……”高冉有些忍俊不禁的摇摇头，说道：“他一共就来三英市执行两次任务，每次都给自己搞得很狼狈。这次更是直接给自己搞进医院了。” “这次也是多亏了他，否则我们都会很危险。”孟凡苦笑着说道。 “别这么悲观。”高冉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那小子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他那身体壮的跟牛犊子一样，也不用太为他担心。很快就会没事的。” “但愿吧。”孟凡笑了笑，说道。 “怎么样？累了吧？这边处理完还需要一些时间，要不我们先上车坐一下，正好也需要你们将事情经过详细跟我说一下。”高冉说道。 “没问题。”孟凡点点头。 二人跟在高冉身后坐进了一辆黑色的suv，在车里将今天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给高冉讲述了一遍，高冉一边听，一边不断的皱眉。 “也就是说，对方这些人，都是冲项楚来的？”高冉问道。 “是的。对方是这么说的。”孟凡说道。 “赏金猎人吗？华夏境内居然还有这样的人混进来？”高冉眉头紧皱。 “听他们的口音，不像是境外进来的。他们说话带有很重的口音，应该是常年生活在华夏境内的。”庄奕贤说道。 “这样啊……”高冉低头思索了片刻，抬头对二人说道：“那就先这样，大概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回去我会写一份报告上交协会。你们两个应该也累了，这边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搞完，你们两个也不用在这边等我们了，我这就安排人先送你们回去。” “好的，谢谢高大哥。”孟凡感谢道。 “不用这么客气，都是一家人。”高冉朝两人笑了笑，打开车门下了车。 第105章 老爹老妈 项楚感觉自己睡了很久，浑浑噩噩的做了好几个奇怪的梦。 梦境通常都是大脑在人体休息后自己在编剧本，爱做梦的人大脑都很活跃，思维也很跳脱，一般身体醒过来以后，大脑就会将梦的内容全部忘掉。但他做的这几个梦，并不真实，却每个都记忆犹新。 项楚睁开眼，睡眼朦胧的看着周围的环境，他现在在一间单人病房里，胳膊上扎着针正在打点滴，胸口位置贴着心电图的贴片，中指还夹着测血氧的夹子。 可能是由于失血过多的原因，他现在感觉浑身无力，脑袋非常沉重，想翻身动一下，却扯动了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 战斗中受伤时他都没觉得痛，那是由于肾上腺素的加持，大脑自动屏蔽了伤口部位的痛觉。现在不一样，失去了肾上腺素的辅助，身体的感官变得异常灵敏，疼痛也变得难忍起来。 “醒啦？”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项楚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是一个坐在椅子上的中长发男人，男人两只脚交叉着搭在他的病床上，这会儿正埋头刷着手机。 “你是？”项楚有些疑惑。他现在脑子有些懵，对之前的记忆有些模糊。 男人移开手机，眼睛看向他，“我你大舅，怎么？失血过多不会把你搞傻了吧。” “大舅？”项楚念叨了一声，随后好像想起了什么，大脑的记忆片段适时的帮他补全了关于男人的记忆。“哦，我想起来了。不好意思，脑袋有些空白，忘记了。” “能想起来就好，不是失忆就行。”男人双脚从病床上放下，挪动椅子凑到项楚跟前，眼睛盯着他笑着说道：“要是傻了，我跟你母亲那边还真没法交代。你爹那老小子要是知道了，怕是要从南极连夜跑回来跟我拼命。你老爹太生猛，我可打不过他。” “我睡了多久了？”项楚问道。 男人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十三个小时了。你小子还挺能睡。” “他们两个呢？”项楚问。 “他们？哦，你说的是那两个和你在一起的小朋友吧？他们两个没什么大问题，现在应该在酒店吧。”尉迟云逸说道。“原本他们想过来看你的，我看时间挺晚了，况且那会儿你还没醒，刚输完血需要休息，就没让他们过来。” “最后，怎么样了？”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大舅我都出马了，就那几个小喽啰根本不够看。”尉迟云逸扬起下巴。 项楚有些木讷的点点头，脑袋昏昏沉沉的，使他的思绪有些迟滞，大脑运转的速度变得有些慢。 他盯着天花板怔了半晌，这才双手用力，撑着身体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他现在浑身上下缠满了绷带，伤口处传来麻痒的感觉，很难受。 “别乱动，别再扯到伤口了，你小子命大，受了这么多伤，没一处是致命伤。你还是安心静养几天吧，你身上这些伤，怎么也要等十天半个月才能恢复。”尉迟云逸说道。 “十天半个月？选拔是什么时候开始？”项楚问道。 “选拔？”尉迟云逸一怔，马上反应过来：“你是说协会的新兵选拔吧？怎么？你要参加选拔？” “嗯。”项楚点头。 “你不是一年级的新生吗？”尉迟云逸问道。“刚进学院不久，怎么突然想到要进协会了？” “这个……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项楚说道。 “那我就不问。”尉迟云逸看了下手机上的日期，说道：“距离选拔开始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应该来得及。” “我还没有去报名。”项楚说。 “报名你就不用操心了，等一下我跟协会和学院那边打个电话，有人会帮你搞定的。”尉迟云逸摆摆手，说道。 “哦，谢谢。” “跟大舅还这么客气。肚子饿了吧？我点了外卖，一会儿就到。” 正说着，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尉迟云逸看了手机一眼，“瞧，这不就来了。”说着，他按下了接听键：“喂，小哥，你给我放护士站就行，我自己出来拿。” 挂断电话，尉迟云逸将手机收回口袋里，起身走了出去，不大一会儿就再度返回了，身后还跟着两个人，是孟凡和庄奕贤。 “你们两个吃饭了吗？我这里点了外卖，一起吃点。”尉迟云逸抬手示意二人先坐，自己走到项楚病床前将餐桌支起，将手里的餐食放在桌板上，又走到床尾将病床摇了起来。 “怎么样项楚？伤口还疼不疼了？”庄奕贤抬手手中的果篮朝他展示了一下，“我买了些水果，一会儿给你削几个吃。” “谢谢。”项楚扯出一个笑容。 “我刚才问了医生那边，医生说你有些失血过多，需要静养。”孟凡走到项楚身旁给他身后垫了一个枕头，让他坐的更舒服一些。 “这点伤，不碍事。”项楚说。 “别逞强了。你身上的伤我们看的清清楚楚，虽然不致命，但都挺深的。”庄奕贤拿了两把椅子过来，将其中一把递给孟凡。 “先吃饭，一会儿再聊。”尉迟云逸拆开一双筷子递给项楚。“医生说让你尽量吃的清淡一些，不能吃辣，也尽量不要吃颜色太深的东西，担心色素沉积。所以我今天点的都比较清淡。” 尉迟云逸一边说着，一边将餐盒打开摆好，他点了十几道菜还有几份米饭，菜更多以肉食为主，不过做法都比较清淡。 “医生本来也不建议你吃太多肉的，我没听他的，年轻人不吃肉怎么行。”尉迟云逸笑道。 “那些袭击者的身份查清楚了吗？为什么要追杀我们？”项楚抬手接过尉迟云逸递来的米饭，问道。 “不是追杀你们，他们的目标只有你一个人。”尉迟云逸分别又给孟凡和庄奕贤递去米饭。 “这个我听他们说过，有人悬赏我？”项楚点点头，说道。 “对，有人在暗网公布了你的悬赏令，赏金五亿，欧元。”尉迟云逸说道。“呵，你小子还挺值钱的。” “能查到悬赏令是谁发的吗？”项楚问。 “你老妈那边第一时间就已经着手调查了，不过看情况应该很难。暗网鱼龙混杂，发布悬赏令的人用的是虚假ip，朔源不太现实。”尉迟云逸说道。 “老妈？”孟凡和庄奕贤二人的目光在项楚和尉迟云逸之间来回移动。 “哦，他老妈是n-wa。”尉迟云逸对二人解释道。 “啊？！”孟凡和庄奕贤齐声惊呼。 “n-wa是你老妈？那项然大人岂不是……”孟凡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是他老爹。” 第106章 第一个是你老爹 孟凡觉得自己现在大脑有些懵，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最敬重的项然大人，他的儿子居然就住在自己隔壁。 他回想起第一次和项楚见面带他去体育馆时的经历，那时他好像还很自豪的跟项楚介绍项然大人的丰功伟绩来着。现在想来，原来自己当时是在和人家介绍人家的老爸。 这……未免有些太尴尬。 他记得当时他自己也曾经怀疑过项楚，毕竟他也姓项，和项然大人同姓，不过却因为项楚的一句“不太熟”，打消了他下面的念头。 现在看来…… “项然大人……是你父亲？”孟凡有些目瞪口呆的看向项楚。 “嗯。”项楚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那你当时还说你跟项然大人不太熟！”孟凡扶额。 “呃……”项楚一顿，“确实不太熟！不怕你们笑话，在我的记忆中，甚至都不知道我老爹长什么样子。我第一次见他的样子，还是体育馆大门处的雕像。” “这……”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哪有亲儿子不知道自己老子长什么样的。不过转念一想，孟凡也就想通了。 毕竟传闻中，项然大人已经因为执行一项重要任务而淡出大众视野十几年了，上一次出现还是在八年前，华夏协会大改革的时候，不过也只是出现两三天的时间，就再度消失在大众的视野中了。 按照学龄来看，项楚今年也才刚升大一，虚岁十九岁，周岁也只有十八岁，他不记得项然大人的样子也完全可以说得通。 “先不说这些了。”尉迟云逸开口打断他的思绪。“虽然暂时查不到发布悬赏令的人的身份，不过根据猜测，对方十有八九可能是骷髅会。” “骷髅会？又是这群杂碎。”项楚有些气愤。 “骷髅会？”孟凡却不懂这里面和骷髅会有什么关系。 庄奕贤更是没有任何头绪，甚至骷髅会这个名字他都是第一次听说。毕竟他进入修炼者世界的时间并不长。 “有八成的可能是骷髅会的手笔。”尉迟云逸说道。“上次你们在三英市的任务，背后就是骷髅会指使的，这个你应该是知道的。” “嗯，我知道。”项楚点头。 “上次任务，麦克雷克抓到了他们的幕后指挥，不过只是抓到对方的灵魂。根据对其灵魂的审讯，协会那边得知了他们上一次行动的主要目标其实是你，至于那些所谓的实验，不过是顺带的。”尉迟云逸说道。 “我？为什么？”项楚不解。 “这里面有很多事保密等级太高，在这里不方便讲。简单来说就是，你被骷髅会盯上了，确切的说，是被骷髅会背后的存在盯上了。”尉迟云逸说道。 “我想我明白你要表达的意思。”项楚说道。“如果是那样的话，这里确实不方便说。” 他想起了在福地洞天内，三圣对他讲的事情。 如果三圣讲的是真的，那他现在既是灵魂修炼者又是修真者的双重身份，就是给他招来这些无妄之灾的罪魁祸首。 骷髅会背后的存在？ 是神吗？ 或者是外星人？ 阿努纳奇？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估计自己以后的日子不太好过了。 常言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这种无形中的威胁是最能给人带来压力的。 “你心里明白就好。”尉迟云逸点头说道。“不过也不用太紧张，你现在所构成的威胁，应该还不足以让对方做到狗急跳墙不计后果的地步。这里毕竟是华夏，对于那些境外修炼者来说，华夏就是禁区。他们无论如何都翻不起太大的浪花。” “但愿吧。”项楚苦笑着说道。 “不过你还是要多加小心。”尉迟云逸说道。“协会那边也做出了相应的安排，我听说三圣那边也把哮天给你带在身边了？” “是的。”项楚点点头。“它现在就在我的宿舍。” “是那只黑色的大狗？它不会就是神话传说中的哮天犬吧？”孟凡瞪大双眼。 虽然他不知道项楚和尉迟云逸在讲些什么，他们两个的话语中似乎有很多秘密，他们完全插不上口，但哮天这个称呼，只要是华夏人，在听到的第一时间怕是都会联想到哮天犬的身上。 “应该……是吧。”项楚说道。 “我去！”庄奕贤也瞪大双眼。“原来跟在你身边的那只黑色的大狗，就是哮天犬啊？我早该想到的，正常的狗怎么可能长那么大？那个体型，比一些大型的猫科动物都不遑多让了。你小子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呃……其实也还好吧。”项楚挠了挠头，一不小心扯动了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 简单的吃了一些饭，孟凡和庄奕贤帮忙收拾完用餐之后的残局后，又坐了很久陪项楚聊天，一直到天黑才返回了居住的酒店。 二人走后，尉迟云逸在接了一个电话后也出去了一下，没一会儿又回来了。 “大外甥，你好好养着。大舅这边有任务，就先不陪你了。”尉迟云逸说道。“本来好好休个假的，因为你小子，大舅的假期完全泡汤了，刚才你老妈那边又给我来电话，让我尽快赶回去呢。” “您有事就先忙，我这又不是什么大问题，自己可以照顾自己的。”项楚笑着说道。 “那行。”尉迟云逸点点头。“协会那边我打过招呼了。你在医院先住两天，两天后有人过来接你，送你去三圣那边。” “三圣？”项楚不禁疑惑。 “是三圣那边通知协会这么做的。”尉迟云逸点点头，说道：“你现在身上有伤，需要静养，外面还有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惦记你，去福地洞天更有助于你的康复。” “你们……都知道福地洞天的存在吗？”项楚问道。 “只有协会高层知道。你大舅我也是协会的高层之一，特别行动处处长，听过没？” “听人说过。” “就是你大舅我。” “啊？这个我倒是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怎么样？厉害不？” “厉害。” “好了，不逗你了。三圣的存在属于绝密中的绝密，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我正好是其中之一。福地洞天我当然也知道，不过只是听说，却从来没进去过。不是谁都和你小子一样这么好福气，据我所知，你应该是近些年来第二个进去里面的人。”尉迟云逸说道。 “第二个？” “第一个是你老爹。” 第107章 再进福地洞天 接下来的两天，项楚都是在医院度过的，好在每天孟凡和庄奕贤都会过来陪他坐一坐，聊聊天，这才没让他感觉到无聊。 两天的时间，项楚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有愈合的迹象了，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可能用不了几天的时间就可以完全恢复。医生给出的诊断毕竟是针对普通人的，放到他身上好像不太适用。 他也尝试过用归玄加快自己伤口的愈合速度，毕竟当时在百汇山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帮郭炎岩处理伤口的。 可他一连试了几次，效果都不是太明显，颇有种医者难自医的无力感。 他对归玄的使用还是不太熟练，可能在百汇山那次只是他误打误撞，他还完全没有找到使用的技巧。 这天上午，孟凡和庄奕贤照常过来陪他，庄奕贤帮项楚削了个苹果，项楚刚咬没几口，病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进！”相处的对着门外喊道。 病房门被打开，进来两个身穿中山装的年轻人。 “项楚是吧？我们是协会的。”其中一个高个子的年轻人说道。 “是我。”项楚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接上级命令，我们过来接你。怎么样？你现在可以正常活动吗？需不需要轮椅？”年轻人说道。 “需要的。”项楚点头说道。他现在虽然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但还是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担心伤口重新裂开。 “好的。”高个子年轻人对着身后的另一个年轻人点点头，示意他去取轮椅过来。 项楚简单收拾了一下，等那个取轮椅的年轻人回来后，在众人的搀扶下坐上轮椅，一行人朝医院外面走去。 出了医院大门，在两个年轻人的带领下项楚被两人搀扶着上了一辆黑色mpv，在和孟凡、庄奕贤二人简单道别后，车子驶向三英市的一个军用机场，在机场换乘了一架运输直升机。 飞机缓缓升空，朝着晋州的方向飞去。 直升机上，项楚看着外面的景色出神。这是他第二次乘坐直升机从三英市飞纯阳观，上一次他同样也是从三英市出发的。 这才没几天时间，已经是第二次返回了。 直升机依然和上次一样降落在山顶的平台上，不同的是，这一次早就有人等候在这里了。 打眼看去，为首的正是上一次带他进入洞天福地的那个道长，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一些的道士。 “道长，又见面了。”项楚在两个小道士的搀扶下坐上轮椅。 “师祖那边早上吩咐过了，知道你会来，特意在这边等你。”道长说道。 “麻烦了。” “负伤了？” “呃……跟人打架伤的。” “打输了？” “嗯，没打过。”项楚无奈点头。 “学艺不精，还得练。”道长说完，竖起剑指，身后宝剑自动飞出悬浮在他身前，跟着轻轻一跳，人已经跃上剑身悬浮在半空。 两个年轻的小道士也用同样的动作抬起项楚的轮椅踩上飞剑，带着他一起悬浮起来。 “御剑飞行？帅啊道长。” “想学回头让师祖教你。”道长说道。 “我也可以学吗？”项楚问。 “当然。”道长说。 “我们就这么飞上去，不怕被游客看到吗？”项楚有些担忧。 “师祖吩咐，今日封山，不接客。”道长说。 “哦，这样啊。对了，这都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呢。” “素吾。”道长说。 “这两位道长呢？”项楚看向左右两位道人。 “衍玉。”左边的道人说。 “衍空。”右边的道人说。 几人脚踩飞剑，一路飞到山顶，到后山才缓缓落地。 不同于以往每次院长带他飞行的那种感觉，衍玉、衍空两位道人带他飞行的很平稳，并不会给人很强烈的失重感，也没有那种加速度的压迫感。项楚能感觉到的只有身体的悬浮，以及拂面而过的清风。 “素吾真人，你们这御剑飞行是修真神通，还是魂技？”出于好奇，项楚开口问道。 “都不算。”素吾说道。“只是一些粗浅的道家法门，我们天赋不佳，灵魂强度不够，因此无法觉醒魂技。又感知不到气海，无法结丹，更无法蕴养出真气。只能在师祖的教导下，粗浅的修行一些内力。借助道家法门，凭内力强行催动，倒也可以施展一些类似神通的东西。我们修行的这些，充其量只够我们延年益寿，跟正统修真者比起来，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这样啊。”项楚点点头。 “所以我才说你学艺不精，要多练。”素吾说道。“你可是正统修真者，我能从你身上感受到真气的流动，比我们这些粗浅的内力何止浑厚百倍。你的境界远在我们之上，我们只能算习武，你可是修真。我们穷极一生可能都无法结丹，而对于修真者来说，结丹只能算入门。” “这么夸张吗？”听了素吾真人的话，项楚不由得有些震惊。他从没想过，原来修真者居然这么强大。 仔细想想，他现在真的很像是坐拥金山却不知道怎么消费的暴发户。能想到的最好的消费方式，也就是喝最贵的豆浆，吃最贵的油条。 时至今日，他跟人对战依然还是凭借本能和肉体强度硬吃对方，尽管魂技他也在用，神通他也在用，却哪个都没用到妙处。 在素吾真人的带领下，不知不觉间又来到了那天来的那道瀑布跟前。 依然和上次一样，素吾真人在距离瀑布五米的地方躬身作揖，朝里面恭敬喊道：“师祖，人来了。” “进来吧。”瀑布内传出的依然是上次那个声音。 听声音项楚就知道那是哪吒，声音也像上次一样焦急，好像手里在忙着事情，没办法分心。靠猜，项楚都知道这货又在玩游戏。 不同于上次只有素吾真人和自己的二人进入，这次因为项楚行动不便，需要人帮忙推轮椅，衍玉、衍空两位道人也跟着他们一起进了福地洞天。 几人走过湖心桥，在独栋别墅的门前停下，素吾真人挥挥手让衍玉、衍空两位道人退了出去，抬手刚要敲门，里面已经传出哪吒的声音：“别敲门了，直接进来吧。” “是。”素吾真人躬身作揖，这才推开别墅大门推着项楚走了进去。 第108章 哪吒授课 素吾真人推着项楚进了别墅，哪吒刚好打完一把游戏，看他那高兴的眉飞色舞的样子，这局游戏应该是赢了。 哪吒放下手机，视线朝二人这边转移过来，一眼就看到坐在轮椅上的项楚，顿时笑的更开心了：“哎哟喂！这谁啊？怎么还坐上轮椅了？咋了？让人揍了？” 项楚嘴角疯狂抽搐，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哪吒两步走到项楚身边，对着他的身体上下其手：“我看看，哪里受伤了？这里？还是……这里？” 哪吒眼光毒辣，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几次出手按的都是项楚受伤最严重的部位，一时间疼的项楚龇牙咧嘴。 “大爷的，你够了啊！”项楚十分没好气的拍开他的手。 “小样的，你再狂，你再敢狂？”哪吒抬手按住项楚的大腿位置，疼的他又是一阵龇牙咧嘴鬼哭狼嚎。 “哎哟……姓李的……我跟你丫拼了。”项楚大骂道。“还有人管没人管啊？猴哥？二哥？” “行了行了，哪吒你快别逗他了。”二郎神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那不行，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这老小子以前可没少干这种趁我受伤，往我伤口撒盐的事。”嘴上这么说，哪吒还是将手收了回去。他抬手跟素吾真人摆摆手，“你先回去吧，这小子一个人留在这里就行了。” “是！”素吾真人躬身作揖，转身退出了别墅大门，临走时还帮忙把大门关上了。 “嘿嘿……又见面了。”猴哥的声音从楼上传来，项楚抬头看去，看到他正撑着栏杆跳下来。 二郎神也走下楼梯，来到项楚身后推着他来到客厅的沙发旁边。 哪吒也跟着走到沙发上坐下，双手枕在脑后，说道：“瞧你这点出息，让人给揍成这样。说说吧，怎么回事？” 项楚白了他一眼，还是将前几天的战斗过程大概和几人讲了一下。 “啧啧啧……”听完项楚的讲述，哪吒忍不住摇头咋舌。“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人物呢，就这样的垃圾都能给你揍成这样？” “你们当然可以这样说，跟你们比起来，谁不是垃圾啊。”项楚很不服气。 “根据你的描述，你这一身本领，好像哪个都没用到妙处啊。”猴哥从桌子上拿了一颗桃子递给项楚。 “确实。”二郎神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下，点头说道：“空有一身本领，却都没用到妙处。” 项楚伸手接过猴哥递来的桃子，咬了一口说道：“我感觉挺难的。” “这并不是难不难的问题。”哪吒说道。“你好像弄错了一件事。” “什么？”项楚疑惑。 “战斗不同于玩游戏，不是光靠技能对轰就可以了。”哪吒说道。他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改口道：“也不对，玩游戏也需要微操作。你这种力量的使用方式，更像是那种动漫里的脑残招数。”他抬手比划了一下，“对波，你是不是一直在和别人对波？除了对波，就是靠肉体强度硬吃别人。你不挨揍谁挨揍。尤其是你的归玄，这么厉害的能力，居然让你用成这样，简直暴殄天物。” “呃……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样。” “这你可以请教你一下你猴哥。”哪吒说道。“知不知道你猴哥最厉害的本事是什么？” “猴哥最厉害的本事？”项楚想了一下，开口说道：“法天象地？” “你这还是游戏和漫画的思维。”哪吒表情无奈的说道。“猴子最厉害的本事，是他不止可以变大，还可以变小。知不知道有多少厉害人物，是因为将猴子吃进肚子里才被他降服的？” “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样。”项楚点点头。看过西游记的都知道，猴子可以打，就是不能吃。 “所以这就是你的误区，神通的使用，并不是越大越厉害。也不是一股脑的将自身全部的力量都用出去，就一定威力无穷。须知，芥子可纳须弥。”哪吒说着，挪动位置坐到项楚跟前，用拳头在项楚肚子上轻轻捶了一下，问道：“疼不疼？” “不疼。”项楚摇头。哪吒这一下显然没有用力，与其说是捶了他一下，不如说是就只是用拳在他身上碰了一下。 哪吒点点头，伸出一根手指在同样的部位轻轻点了一下，问道：“这样呢？” “有点疼。”项楚回答，跟着恍然大悟。“所以你的意思是……” “道理不用我教你吧？你现在所能学到的知识，总比我们这些古人要多的多。具体什么原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哪吒说道。 “我有些懂了。” 哪吒抬手指了指坐在一旁的猴子，说道：“这猴子，铜头铁臂金刚不坏之体。当年大闹天宫，斩妖台上刀砍斧劈都不能奈何。西行路上却被一只蝎子搞的异常狼狈。我这么说你应该懂了吧？” “懂了。”项楚点头。 “孺子可教。”哪吒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抬手从桌上拿了只玻璃杯递给他，说道：“还记得给你留的功课吗？演示一下。” 项楚伸手接过杯子，催动归玄覆盖在杯子表面，瞬间将杯子分解。 “不错。”哪吒点点头。“再给它还原出来。” 项楚也点点头，又再次催动归玄，将杯子复原。 “再上点难度。”哪吒说道。“这一次，你将杯子分解，然后给他凝聚成一根针。” 项楚点点头，催动归玄将杯子分解，然后组合成针的形状，有手掌大小。 “太大了，再小一些。压缩，压缩懂吗？”哪吒说道。 项楚想了一下，点点头，催动归玄，将杯子再次分解，然后再次组合，这一次针小了一些，不过依然还是有三分之二手掌大小。 “还是太大，再小一些。” 项楚听话照做，这一次只有三分之一手掌大小。 “还能不能再小？” 项楚又试了一下，这一次针变成了普通的绣花针大小。 “差不多了。”哪吒点头。“再加难度，这一次不要分解，直接将针变大到一半手掌大小。” 项楚点点头，一连试了几次，才终于在不分解针的情况下，将其放大到一半手掌大小。 “学的挺快。你这天赋一点问题没有，就是不知道动脑子。”哪吒吐槽道。 “……”项楚无语。 “把针给我。” 项楚将手里的针递给他。 “这次什么都没有，不用杯子，也不用针。直接凝聚一根针出来。” 项楚再次照做，重新凝聚了一根针出来。 哪吒点点头，将手里握着的针又重新递还给他，说道：“你自己将两根针对比一下吧。” 项楚一愣，不过还是伸手接过哪吒手里的针，放到一起和自己手里的针对比了一下。 “看到区别了吗？”哪吒问。 “嗯，两根针大小一样，但是后面凝聚出来的这根针好像更粗糙一些。” “是密度。”哪吒说道。“就是你们现在说的那个……那个什么什么原理来着？” “我想我懂了。” “所以，接下来给你留的功课。将每一次凝聚出来的针，都尽你所能做到极致压缩。一次成型，省略掉前面那些繁琐的过程。” 第109章 一切皆有可能 接下来的几天，项楚一直在重复做着一件事情，一直重复的凝聚出不同的针。 原理说起来很简单，但真正做起来却复杂的不是一点半点。他总是突破不了自己的潜意识，他潜意识总是认为针就该是那个样子，所以每一次凝聚出来的针都达不到压缩到极致的地步。 这很难，不是一般的难。 他经过无数次的尝试，也失败了无数次，没有一次成功的。 在这几天的时间里，他身上的伤势也基本快要愈合，除了几道比较深的伤口，剩下的基本已经没什么大碍。 不得不说，他现在这身体素质，简直就是开挂一般的存在，伤口愈合的速度堪称医学奇迹。 “这太难了。”项楚将凝聚成的一根针丢在桌上，表情无奈的说道。 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针，没有一个达标的。 “难就对了。”哪吒一边玩游戏一边说道：“你现在属于空有一身蛮力，却不懂应用的状态。战斗不是拿石头砸人，也不是肆无忌惮的挥霍力量。你现在要做的是将每一分力量都用到妙处，不浪费。否则，以你现在这种战斗方式，对方只要跟你打持久战，你必输无疑。” “道理我肯定懂啊，但是做起来确实太难了。”项楚又开始鸵鸟心理作祟，想要逃避。 “熟能生巧，多练。”哪吒说道。 “没有头绪啊。”项楚说道。 “有发牢骚的功夫，你还不如多练习几次。”哪吒自顾自的打游戏，连眼角的余光都懒得给他。 项楚表情无奈，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不再说话，继续张开手掌，不停的凝聚出针来。 又经过几十次尝试后，在他的魂力快要被榨干的时候，终于凝聚出来一根勉强可以达标的针出来。 “成了！”项楚兴奋大叫。 “哪呢？我看看？”哪吒刚打完一局游戏，丢下手机凑了过来。 项楚将针递到他眼前，手掌上躺着一根普通绣花针大小的针，外表晶莹剔透，几乎没有瑕疵。光是托在掌心，他都能感觉到这根针的重量要比其他的重上很多。 哪吒从他手中将针拿走，放到眼前看了看，点点头说道：“不错，勉强可以达标。” 听了哪吒的话，项楚直接瘫坐在沙发上，他感觉自己现在已经严重透支，身心俱疲。 哪吒将针递还给他，说道：“记住刚才的感觉，再来。” “还来啊！”项楚痛苦哀嚎。 “来，趁热打铁。要不你这几天的努力就全白费了。”哪吒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好吧。”项楚应了一声，努力回忆着刚才的感觉，张开手掌再次尝试凝聚。 这一次的速度比前面那一次明显快了很多，凝聚出来的针也明显比前一次凝聚出来的更加完美一些。 哪吒从他手里将针取过，看了一眼后，点头说道：“很好，越来越熟练了。记住这种感觉，多练。” “知道了。”项楚点点头。“可是我现在感觉好累啊，身心俱疲。” “别犯懒，趁着记忆，赶紧多练习几次。一会儿就开饭了，吃完饭进行下一阶段的功课。” “还有啊？” “不然呢？”哪吒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现在还有时间偷懒吗？我们的时间并不多，你要抓紧时间成长起来才行。” “总要劳逸结合吧。” “别搞得你多累一样，你现在的样子，还远没有到极限，继续，别墨迹。”哪吒说道。 “好吧！”项楚再次妥协。 一直到吃饭，项楚翻来覆去的都在重复着同一个动作。 不得不说，无论任何事情，只要踏进了入门的第一步，剩下的事情就变得简单了许多。 他之前一连几天都没有成功过一次，现在成功了一次之后，再接下来就变得简单了很多，趁着记忆尤新，他现在几乎可以百分百做到将凝聚出来的每一根针都做到达标。 “先吃饭吧。”杨戬温柔的声音从餐厅传来，项楚如蒙大赦，将手里的针丢在桌子上，一路小跑跑到餐厅，真看到一袭长衫，系着围裙的杨戬端着一个砂锅从厨房走出来。 “二哥，做的什么好吃的？好香啊。”项楚飞速入座，盯着二郎神手中的砂锅翘首以盼。 桌子上已经摆了六七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荤素搭配，让人很有食欲。 “我煲了鱼汤，给你补补身体。”杨戬微笑着说道。 “谢谢二哥。”项楚眉开眼笑，有吃的他就开心。 他刚要用筷子夹一块肉，被随后走来的哪吒在手上拍了一下，“没规矩，人还没齐就着急动筷子，去喊猴子。” “不用喊了。”猴哥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等所有人全部入座以后，项楚喊了一句“开动了”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块肉丢进嘴里。 “好吃！”项楚夸赞道。“这是什么肉，很有嚼劲。” “鹿肉。”杨戬说道。 “超棒，我还是第一次吃鹿肉。” “那就多吃些。” “必须的。” 接下来，项楚开启风卷残云的干饭模式。对此三圣倒是见怪不怪，显然他们早就对项楚的吃相习以为常了。 “项楚，今天练习的怎么样？”杨戬夹了一根青菜放到项楚碗里。 “成功了。”项楚嘴里含着饭，含糊不清的说道。 “我上网查了一下资料，你的归玄，其实可以有很多妙用的。”杨戬说道。 “嗯……比如呢……” “你们现在给你这个能力取名叫量子亲和对吧？”杨戬问道。 “嗯，量子亲和。” “所以我昨晚查了很多关于量子力学的资料。虽然我对现在的科学理论不太擅长，但还是可以看懂一些的。据我所知，现在你们应该给灵魂能力做了一个非常系统的统计，并且还给它系统化的分了几大类出来，对吧。”杨戬问道。 “嗯……虽然我还没有学到这里，不过我在学院图书馆看到过类似的记载。”项楚回答道。 “你们现在将灵魂力量分成哪几类？”杨戬问。 “唔……我想想啊……”项楚低头思索了一下，开口说道：“比较常见的是强化系、操控系、空间系、能量系这些。除此以外还有一些比较罕见的能力不在这几系之中。比如因果系、时间系、具象系这些。” “那你觉得，你的归玄属于哪个分类？”杨戬问。 “这……我没想过……深究起来，好像都不属于。”项楚说。 “有没有一种可能，它都属于？”杨戬说。 “啊？！”项楚一愣。 “量子亲和，这是你的能力现在的名字。量子是什么？” “量子是微观世界物理量的最小单位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宇宙的一切，都是由基本粒子构成的，对吧？” “没错。” “那……物质、能量、空间、时间这些呢？”杨戬问。 项楚想了想，开口说道：“物质和能量在量子力学的领域内，是可以互相转换的。这其中就要牵扯到一些很复杂的理论了。不过这两种，基本都是由基本粒子构成的。” “那时间和空间呢？”杨戬问。 “不同于物质和能量的主观存在，时间和空间基本属于客观存在。”项楚说。 “那么……主观存在可不可以影响到客观存在？”杨戬问。 “理论上来说……可以。就比如物质，当一个物体的密度足够大时，会影响重力。当重力足够大时，是可以扭曲空间和时间的。比如，在黑洞附近时间的流速会变慢。甚至一些宇宙射线可以引发超时空效应，在里面生存一年，外界可能已经过去千万年。”项楚说。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的量子亲和能够使你掌控宇宙基本粒子。如果你能熟练运用的话，会发生什么？”杨戬问。 “这……我不敢想象。”项楚说道。 “所以你的能力才不在这些分类之中。”杨戬说道。“我们称你的能力为归玄，万物归玄，你即是本源，万物的本源。现在你们称这个能力为量子亲和，这是比归玄更具象化的一种称呼。如果你能够完全掌控它，那是不是意味着，不管物质还是能量，时间还是空间，你都可以借助你的能力实现对它们的掌控？” “这……未免有些太夸张了吧。”项楚不由得瞪大双眼。 “夸张吗？我不觉得。”杨戬笑了笑，说道：“之所以你的能力不在这些分类之中，有没有可能是你的能力要比这些分类更高一级？这些分类的能力，是在你这个能力的基础上演变出来的？” “有……这个可能吗？” “我觉得完全有这个可能。”杨戬说道。“你的归玄之所以不在这些分类之中，因为你是全系精通。就比如你这几天都在做的事情，你一次又一次的凝聚针出来，你觉得这属于哪个分类？” 项楚想了一下，“应该是具象系。” “假如你将一根针压缩到极致的话，有没有可能会影响到空间和时间？”杨戬问。 项楚摇摇头：“应该不行，质量太小，即使压缩到极致，也不足以产生足够的重力扭曲空间和时间。” 杨戬转身看向孙悟空，“猴子，借你的如意金箍棒用一下。” 孙悟空正在听两人谈话，听到杨戬喊他，他先是一愣，然后点点头，从耳朵里掏出金箍棒递给杨戬。 杨戬伸手接过，朝项楚摊开手掌：“如果是这根针呢？” “这……” “所以，懂了吧？” “道理我懂，但这是不是太离谱了些？” 杨戬笑笑：“一切皆有可能。” 第110章 后会有期 快乐的时光是短暂的，痛苦的时光也同样如此。这几天的休养对于项楚来说是异常痛苦的，他每一天都在哪吒的监督下一次又一次的使用归玄，制造出各种各样的东西。 一开始是针，最后变成了线，哪吒要求项楚凭借自己的能力，凝聚出一根肉眼不可见的线，这根线必须足够结实，结实到可以吊起孙悟空的如意金箍棒。 对此项楚想死的心都有了，那可是如意金箍棒，重一万三千五百斤。 什么样的线才可以将它吊起来？ “这不可能成功。”经历了又一次的失败，项楚气急败坏的拍桌子。 “为什么不可能？”哪吒问。 “那可是如意金箍棒，一万三千五百斤重呢。什么线可以将它吊起来？能将它吊起来的线。还叫线吗？而且还要求肉眼不可见，这不是难为人吗？”项楚犹如连珠炮似的开始发牢骚，这已经不是他这几天里第一次发牢骚了，对此哪吒、杨戬、孙悟空三人也都见怪不怪了。 杨戬正坐在沙发的一侧看书，听到项楚发牢骚，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笑着说道：“项楚，你有没有觉得你有些操之过急了？” “嗯？二哥你什么意思啊？”项楚疑惑。 “为什么你总想着要一次凝聚成功呢？或许你可以试着换个思路。”杨戬说。 “换个思路？您说说看。”项楚说。 “就算是现实生活中，线也是一寸一寸做出来的吧？为什么你总想着一次就做出足够长度呢？”杨戬说。 “这……”项楚想了一下，“好像是这个道理……您继续说下去。” “这个你可以请教一下你猴哥。”杨戬指了指一旁正在睡觉的孙悟空。“他的火眼金睛可以微视，就是可以看到很小的东西。你可以问问他，物体的表面放大以后是什么景象。” 项楚一愣，想了一下后说道：“这个好像不用劳烦猴哥，显微镜我还是用过的。任何物体的表面，一旦被放大到足够程度的话，即使是玻璃，表面也是极其粗糙的。这是微观层面的东西，物质和物质之间都是有缝隙的，宏观世界很难做出绝对光滑的东西出来。” “是了。”杨戬点点头。“所以你就不要从宏观入手，妄想一次求成。为什么不直接从微观入手，一点一点尽可能的将这些缝隙抹平呢？毕竟你有归玄，只要给你足够的时间，我相信你绝对能做出来。” “这……我明白了……”项楚想了一下，“我尽量试试吧。” “你先试着感受一下，现在的你，最小能够掌控那种级别的物质。” “大概是纳米级别。”项楚说。 “纳米级别吗？”杨戬想了一下，“足够了，你先试着用你现在所能掌握的最小物质，将它们像砌砖一样，有序的组合到一起。这样做出来的线，应该就足够达标了。一万三千五百斤而已，换算成现在的单位，不过也就是不到七吨的重量。在古时这样的的单位可能很夸张，放到现代，人类制造的那些大型器械，哪个不都是几十上百吨。甚至那些大型的舰艇，哪个不是动不动就排水量几万吨。” “说起来当然轻松，做起来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项楚撇撇嘴，说道：“这样做的话，可能会花费很长的时间。” “那就多花些时间，也不急于这一时。”杨戬说道。“你以后利用空闲时间去做就可以了。” “暂时也只能这样了。”项楚认命般点了点头。 “今天是你来这里的第几天了？”杨戬问。 “第十三天，怎么了？” “你的伤怎么样了？” “差不多已经痊愈了，基本没什么大碍了。 ”项楚回答道。 “嗯，你是不是还要参加协会的选拔？安然特意叮嘱我的，让我提醒你。”杨戬说。 “哦，二哥您不说我差点忘了。算算时间，还有两天协会选拔就要开始了。说起来，我差不多也该走了。” “嗯。伤养的差不多就回去吧，你还有自己的事需要你去做。”杨戬点点头，视线再度移回书上。 哪吒打完一局游戏，看了眼时间，说道：“时间差不多了，一会儿接你的飞机就来了。” “啊？！” “啊什么，你二哥一直帮你算着时间呢，今天一大早就通知协会那边派飞机来接你了。”哪吒白了他一眼。 “二哥你好贴心啊。”项楚作感动状。 “行了行了，别矫情了，看着就恶心。”哪吒又白了他一眼。 “要你管！”项楚也十分没好气的回了他一个白眼。 “快出发吧，飞机快到了。”孙悟空不知何时也醒了过来。 “ok，这就出发。”项楚站起身来。 这几天一直在这个别墅里，吃喝拉撒都在这里，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剩下的时间都是在完成哪吒布置的功课，憋在这里十几天的时间，他现在确实也很想念外面的世界。 也不知道这三位在这里待了多久了，是怎么熬过来的。 “对了。”孙悟空像是想到了什么，出声喊住了项楚。他将手放在脑后一扯，“这个你带在身上，关键时刻可以救你一命。” 项楚伸手接过，是一根金色的猴毛，疑惑问道：“这是？” “救命毫毛。本来有三根的，我当年用了一根，现在剩两根，你我一人一根。”孙悟空说。 “这我不能要，太贵重了。”项楚连连摆手，又给他递还回去。 “说什么屁话。”孙悟空撇撇嘴，说道：“我们送你的东西，哪个不贵重了？送你就拿着。我整日在这里也用不到。” “那好吧。”盛情难却，项楚只能收下。 “贴身收着。”孙悟空强调。 “了解。”项楚点头。“谢谢猴哥。” “项楚，这个你拿去吧。”杨戬递了一个戒指过来。 “这是？”项楚疑惑，却还是伸手接过。 “纳戒。”杨戬说道。“里面有大概十立方米的空间，可以给你放些东西。不过只能放死物，活物不行。” “哇，这个好，谢谢二哥。”项楚一脸兴奋，将戒指戴在自己的中指上。 “好了，差不多就离去吧。飞机应该已经到了。”杨戬 “好的。”项楚点头。“再见二哥，再见猴哥，再见……李三儿……” “你特么……”哪吒随手抄起一个抱枕朝项楚丢了过来，被他轻松躲过。 “各位，后会有期，走了。”项楚朝几人挥挥手，转身走出了别墅。 第111章 集训前夕 项楚并没有直接回燕京，而是回了三英市。车子还留在三英市，他还要开回去。 飞机在三英市军用机场降落，项楚打车到了他们原先入住的酒店，然后驾车回了易灵学院。 刚打开宿舍门，哮天牢骚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死哪里去了，去这么久。” 项楚将背包放下，打开冰箱拿了一瓶水，“不是告诉你了吗，去执行任务啊。” “受伤了？” “没有，我怎么可能受伤。” “我怎么听说你受伤了？” “听谁说的？” “孟凡。” “臭小子，嘴还挺快。”项楚忍不住腹诽。 “是受了点伤，不过现在没事了。” “出息。下次我和你一起，万一你出点什么意外，我跟二哥那边也没法交差。”哮天说。 “我也想啊，你这么大一坨，带出去太高调了。”项楚说。 “你这是什么鬼形容词，什么叫一坨？”哮天说。“放心，变化之术我也会一些，虽然不如二哥和那只猴子，变大变小我还是能做到的。” “你还可以变小？”项楚瞪大双眼。 “当然。”哮天白了他一眼，摇身一变，变成一只通体黑色的小奶犬。 项楚两眼放光。“狗爷你这个样子还挺可爱的。” “可爱这个词我不喜欢。” “那……萌？” “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多形容词！”哮天吐槽。 “好吧。” 燕京市，非人类监管协会，三十二层，新兵集训办公室。 “今年的新兵集训场地定在重庆？” 钱一舟看着手中的文件，一脸错愕。 周千星张开睡眼惺忪的双眼，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到饮水机前冲了一杯速溶咖啡，又哈气连天的走回办公椅跟前坐下。 “对，开了一夜会才定下来的。”周千星又打了一个哈欠。这一个哈欠把钱一舟都打困了。 “为什么选在重庆？那边是山城，有足够的场地建造场地吗？”钱一舟说。 “这个不用你操心，后勤部那边自然会把事情办妥。”周千星两只眼都快眯成一条缝了。他现在困得难受，就想好好睡一觉。 “以往集训不是都选在燕京吗？怎么突然改到重庆了？”钱一舟说。 “我怎么知道。这都是高层决定的，我是什么东西，这种事情我的意见也不做数啊。你只管执行命令。”周千星说。“你带了这么多届新兵，换个地方就不行了？” “那倒不是。 ”钱一舟摇头。“就是想不通，为什么突然换地方。燕京这边现成的场地和设施，离总部也近，重庆那边肯定没燕京这么方便。” “服从命令，不该问的别问。”周千星瞪了他一眼。“高层这么做自然有高层的道理。决策的事不归我们管，我们只管把事情办妥。” “行吧。” “差不多收拾一下就动身吧，重庆距离不近，过去还需要时间。你作为总教官，提前过去熟悉一下场地，顺便和那边的同事也提前熟悉一下，互相也好配合。”周千星说。 “是！”钱一舟立正敬礼，转身就要出门。 “回来。”周千星喊住了他。 “怎么？还有什么指示？”钱一舟转身。 “指示谈不上，我就一个要求，照死了练。”周千星说。 “这……不好吧？” “什么好不好的，执行命令。” “是！” “友情提示一下，这一届易灵学院那边参加选拔的人有些多，其中不乏一些刺头。” “嘿嘿……我就喜欢刺头，不是刺头我还不喜欢呢。”钱一舟笑。 “副会长的儿子也会参加选拔，重点关照一下。” “副会长？项然？” “没错。” “重点关照的意思是……放放水？” “放水？”周千星摇摇头，说道：“不，猛火爆炒。” “这么个重点关照啊？！” “你以为呢？” “我以为也是猛火爆炒。”钱一舟说。 “走吧，机票已经给你订好了，回头我让小李发你。”周千星挥手赶人。 “是。”钱一舟立正敬礼，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 三英市。 李梦白敲响经理办公室的门。 “进。” 李梦白手里拿着辞职报告，推门走了进去。 “刘哥。” “小李啊，来，坐。”刘哥热情招呼李梦白。作为公司持续蝉联的销冠，李梦白是经理和老板的心头肉。 “不坐了刘哥。”李梦白笑着说道。 能做到经理的职位，刘哥当然也是人精，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一听就知道李梦白有事，而且情况不太妙。 “怎么了小李？什么事这么急，连坐一下的时间都没有。”刘哥站起身来，走到他身旁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自己走到一旁给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刘哥……”李梦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将手里的辞职报告放在桌上，朝刘哥的方向推了过去。“我准备……辞职了。” “辞职？好好的辞什么职？”刘哥一脸错愕，狐疑的看向他。“怎么？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小李，我知道，以你的能力，一直在刘哥下面做一个销售是有些屈才了，公司这边最近一直在商讨开分公司的事，我已经跟总公司多次力荐，让你去带团队。你放心，分公司经理的职位肯定是你的，我看好你，你的能力绝对没问题。” “不是因为这个，刘哥。”李梦白尴尬说道。 “那是薪水不满意？”刘哥笑着说道：“你现在的待遇，已经是业内第一梯队了，再上调的话，下面的人不太好交代。你这样，我跟总公司那边说一下，薪资可能调不了，奖金倒是可以给你调一下。” “真不是因为这个，刘哥。”李梦白想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我想换一个环境，换一份工作，我准备去参军。” “参军？好好的参军做什么？当大头兵能赚几个钱，你在公司也有几年了吧，你还年轻，未来前途一片光明，以你的能力，绝对不可能止步于此。现在去参军，过去的一切付出不就付诸东流了吗？” “其实我也考虑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要去试一下。参军报国是我从小的梦想。”李梦白说的斩钉截铁。 刘哥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确定他已经心意已决，再难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之后，这才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吧，既然你心意已决，那刘哥也就不再留你了。什么时候出发？” “今天就走，机票已经订好了。”李梦白说。 “这么急吗？还说给你践行呢。行吧，一会儿我让小张开车送你去机场，以后退伍了想再就业，继续来刘哥这里跟我干，职位我给你留着。” 第112章 出发，新兵集训 纯阳观后山，福地洞天内，素吾真人站在别墅门前躬身行礼：“师祖。”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人，个子很高，穿一身粗布道袍，二八步站在那里，一副拽拽的表情，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岁出头，虽然身着道袍，却一副社会人的姿态。 “进来吧。”屋里传来声音。 “是。”得到应允，素吾真人这才带着年轻人推门而入。 “素吾啊，来，过来坐。”别墅内，哪吒收起手机，盘腿坐在沙发上，大咧咧的朝两人挥手。 “师祖。”素吾真人带着年轻人走到跟前，再次躬身行礼，然后半坐在沙发上。 “师祖！”年轻人也躬身行礼，不过坐姿就没有素吾真人那般拘谨了，直接大咧咧的坐下。 “你叫朱知远对吧？”哪吒问年轻人。 “是的师祖。”年轻人回应。 “师祖，我这弟子，各门功课都不错，您传给本门的一些手段他使用出来也强的过分，就是这心性有些骄狂，他修行一途太顺，我担心……”素吾真人欲言又止。 “担心什么？”哪吒看向他。 “担心他误入歧途。”素吾真人说。 “这不很好吗？”哪吒说道。“他无气海，难入修真。灵魂一途，修炼需直面本心。年轻人骄狂一些不是什么坏事。” “可是……” “别可是了。”哪吒摆摆手打断他的话。“道法自然，修道之人哪有那么些弯弯绕。我年轻时的骄狂成性，世人皆知。杨戬也是另起山门，自立门户的主儿。这么和你说吧，我们三人，最知书达理的是那只猴子。那又怎样？该闯的祸他一样没少。” “那就……谨遵师祖教诲。”素吾真人只得躬身称是。 “朱知远。”哪吒说。 “在呢师祖。”朱知远说。 哪吒看向他，笑着说道：“这次派你下山有两重用意，一是让你下山历练一番，你从小便在山中，手段本事学了不少，学以致用，总要给你个施为的环境。二来，你这次去，会遇到一人，跟你年纪相仿，可能还要年幼你几岁，你要用心辅佐他，助他早日成才，你也可以借此修成正果。” “这人是谁？”朱知远问。 “项楚。”哪吒说。 “好说师祖，只要他能让我心服口服，我自会辅佐于他，否则，他辅佐我也未尝不可。”朱知远说。 “哈哈……我就喜欢你这性格。有我年轻时的几分气魄。”哪吒大笑。 “您过奖了。”朱知远嘴上说着虚心的话，表情语气却一点都不虚心。 “送你几句话，是福是祸就看你们这些小辈自己的造化了。”哪吒说。 “您请讲。”朱知远抱拳。 “天选弱者遭难，神挑良人受苦 宇宙慈悲颠倒，却言造化归宿 神已无能为力，魔将众生普度” “神之降临，不期而至。是敌是友，犹未可知。他人暂且不论，我华夏众生，自有文献记载以来，就是一部完整的斗争史。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天将陷，有女娲补天。地将沦，有大禹治水。人之祸，华夏几千年，面临多次外族入侵，生死存亡，最终还是屹立至今。我特别喜欢网上的一句话，四个古国三个倒，剩我一个不死鸟。” “我华夏，从未跪过。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对天如此，对地如此，对神亦如此。” “遵师祖教诲。”朱知远再度抱拳。 “行了，差不多就出发吧，有没有趁手的兵器？用不用我送你一件？”哪吒问。 朱知远从身后抽出一把尖头菜刀，在掌中旋转几圈后，说道：“不用师祖，我自备。” “这就是你的武器？”看到这把菜刀，哪吒一愣。 “我一直在伙房做事，负责观里所有师兄弟的饮食，这刀我用着顺手。”朱知远笑着说道。 “总还需要一件趁手兵刃的，这未免太寒酸了。”哪吒嘴角微微抽搐。 “我这就用的很顺手啊。”朱知远说。 “确定不用我送你一件？刀枪剑戟你随便选一样，我去给你求一件，这点面子我还是有的。”哪吒说。 “师祖，暂时不用。以后有需要的话，我再跟您说。”朱知远说。 “行吧，那就不勉强你。”哪吒说。“对了，你怎么过去？” “山下有车接我去机场，协会那边给我订了飞机票，坐飞机的话，大概两个多小时就能到。”朱知远说。 “那好，那就出发吧，事不宜迟。”哪吒说。 “是。” 素吾真人也跟着起身，朝哪吒躬身作揖，然后带着朱知远走出了别墅，关上了大门。 燕京，易灵学院。 项楚坐在出租车上，百无聊赖的翻看着手机。他身旁还坐着庄奕贤和孟凡，三人都要去参加协会的新兵集训，学院统一给他们订了机票，这会儿正坐车赶去机场。 “这次学院都有谁参加新兵集训？怎么只有我们三人需要自己去坐飞机？”项楚收起手机问道。 他从院长那里得知，这次的新兵集训地选在重庆，燕京到重庆的距离可不近。 他还以为学院会派零式运输机送他们过去呢。没想到是让他们坐飞机自己过去。这让他多少有些小郁闷。 虽然他不喜欢零式运输机那种乘坐体验，但更不喜欢自己赶飞机。 零式运输机的乘坐体验虽然不舒服，但好在足够快，不舒服的时间也不会持续太久。 自己赶飞机，要坐车去机场，要值机，要候机，航班直达不用经停还好，但落地后还要打车前往目的地。 这些，光想就知道很麻烦，他最怕的就是麻烦。 “这一次参加的人不少，比以往每一届都多。”孟凡说。“应届毕业生不需要参加新兵集训，学院毕业直接就相当于拿到了协会的入场券。只有像我们这样，学业中途参加选拔的，才需要参加新兵集训。目前来说，我们比较熟悉的就是毛小晴了，剩下的都是一些三年级的，不太熟。大家都是学院统一订机票，都要赶飞机。” “毛小晴呢？她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项楚问。回想一下，好像自从那次从三英市回来之后，他就再没见过毛小晴了。 “回老家了。她直接从老家那边赶过去，所以不跟我们一起。”孟凡说。 “这样啊。”项楚点头。 第113章 教官到位 重庆市，丰都县，华夏鬼城，位于长江上游的千年古县，这里是全国唯一一个以鬼文化为为主题的旅游城市， 这里是长江三峡库区的重要支点，是川渝地区重要的物资集散地，集儒、道、佛于一体的民俗文化艺术宝库。 三架武装运输直升机轰隆隆的从城市上空飞过，引得路上行人纷纷驻足抬头观看，这景象对于这个平静的县城来说，确实难得一见。不少人纷纷猜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升机飞过丰都县城，飞进大山之中，在一处人迹罕至的空地缓缓降落，螺旋桨卷起的狂风将停机坪周围的花草吹的东倒西歪。 这里四面环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盆地，中间的一块空地建起了军方特色的制式建筑，是这座山城难得的一块平坦的地方。 停机坪外围，几名军人顶着螺旋桨吹起的狂风伫立在原地，仿佛一座座雕像一般目视着直升机缓慢降落。 直升机舱门打开，一身军装的钱一舟从直升机上走下，远远的朝几名军人敬了个军礼。 几名军人也纷纷回敬军礼，迎着走了上去。 钱一舟压着帽檐，大踏步朝几名军人走来，由于螺旋桨的巨大噪音，说话的声音都加大了几分，几乎是用喊的：“准备的怎么样了？后天就要正式开始集训了，营地建好了吗？” “都准备妥当了，就等新兵们过来了。”回他话的军人也是用喊的。 “先进去吧，新兵名单准备好了吗？记得给我一份。”钱一舟说。 “早就准备好了。” 钱一舟在几名军人的带领下，跟随众人走进了营地，走进了教官办公区域。 “首长，这是今年的名单，请您过目。”一个面容斯文的年轻军人从公文包里取了一个文件夹递给钱一舟。 钱一舟旋开文件夹封口的绳子，抽出里面的名单粗略看了一眼，微微皱眉。 “怎么了首长？”年轻军人问。 “看这名单，今年的刺头应该不少。”钱一舟说。 “您指的哪个？” 钱一舟将名单平铺在桌上，手指在几个名字上重点点了几下：“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年轻军人凑过来看了一眼，说道：“沪上周家？深圳林家？这些富二代来做什么？好好的公子哥不当，跑来参军？体验生活吗？” “谁知道呢。”钱一舟身后的一个教官说道。“这些有钱人的性格，怕是很难相处，刺头没跑了。” “那我们怎么搞？这些公子哥身子骨娇贵着呢，万一我们训的狠了，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屁的麻烦，照训不误。来参军，就要有参军的觉悟，我们肯定不能放水。”另一个教官说道。 “就是，我们是军人，背后国家撑腰，几个富二代还能翻了天不成。” “只要来参加集训的，我们都一视同仁，大家都是平等的，别说几个富二代，天王老子来了也给我往死里操练，协会只收精英，不要蛀虫。出了事我负责。”钱一舟说。 “得嘞，有您这句话我们心里就有底了。”年轻军人说道。 “钱总，这个项楚是什么人？还要你重点点了他的名？”钱一舟身后的教官问道。 “他姓项，你说呢。”钱一舟说。 “项？这个姓很特别吗？”身后的教官疑惑道。 “项？”年轻军人想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么：“钱总，他该不会是……” “项然的儿子。”钱一舟说。 “项然？”身后的教官一愣。“该不会是那个项然吧？” “废话，协会还有几个项然？”钱一舟说。 “嘶……”众教官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项副会长的儿子……” “资料上显示，他是修真者？而且灵魂能力是量子亲和？” “修真者？华夏又出了一名修真者吗？” “还好他是我们这一方的，否则……” “量子亲和？是那个不计入协会统计排名的能力吗？” “应该是那个没错了。” “这可真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人物……这小子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虎父无犬子。” 钱一舟揉了揉太阳穴，拿起桌上的笔将几个名字重点圈了起来：“两个超级富二代，一个根正苗红的高层二代，光这几个就足够我们头疼的了。还有一个达到神之领域的魂技拥有者……” “孟凡，魂技排名第六位？这小子不是保送生吗？还来参加集训做什么？” “这一届都是一群什么妖孽？” “你们是不是都没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纯阳观的传人呢。”其中一个教官开口提醒。 “哪呢？”众人纷纷侧目。 “这个，朱知远。” “超凡斩击？又是一个踏入神之领域的能力。”众人惊叹。 “妖孽，都是妖孽。” “还有这个李梦白。”年轻军人在李梦白的名字上点了点。“他的能力虽然排名不高，但他的灵魂境界会不会有点太高了？这还有必要参加新兵集训吗？” “神境人品，夸张，太夸张了……” “在你们的印象中，有人达到这个境界吗？” “别说华夏了，就是放到全球范围内，能达到这个境界的，目前也不过寥寥十几人。虽然他只是神境人品，明显是刚入神境不久，但他现在毕竟才二十四岁，年轻就是最大的资本。”钱一舟说。 听了钱一舟的话，众教官纷纷陷入沉默。 众教官看着钱一舟圈出来的一个又一个名字，心里不由自主的开始觉得有些没底。 把这么一群妖孽聚集在一起，会产生什么样的连锁反应，想都不敢想。 “钱总，这么多硬茬，我们这些人能镇住他们吗？” “唉～”钱一舟叹了一口气，他带了这么多届新兵，这一届让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压力。 “硬着头皮带吧，任务交到我们手里了，也没有临阵退缩的道理。”钱一舟苦笑说道。“大不了我跟总部那边打个申请，看能不能给我们派一支猎魔人小队来镇场子。” “如果能有一支猎魔人小队来镇场子，那再好不过了。” “前菜准备的怎么样？”钱一舟问。 “早就准备好了。”年轻军人说道。“我们给新兵的集合地在重庆市区，等新兵到齐之后，会有专人负责接引，再告诉他们新兵集训营的准确位置，然后要求他们在时效之内跑步抵达这里。” “重庆吗？这里距离重庆有多远？”钱一舟问。 “大概一百二十公里。” “时效呢？多久？” “二十四小时。” “这……前菜会不会口太重了。毕竟是一群新兵，二十四小时奔袭一百二十公里，会不会出什么事情？而且……这样会不会导致新兵数量太少？” “我觉得不重。这些人都不是普通人，他们可都是超人。沿途做好安全措施，设置急救队，一定要保证新兵们的人身安全。”钱一舟说。 第114章 听我还是听导航 “确定是这里？” 出租车在一栋二层建筑前停下，项楚抬头看着眼前这民国建筑风格的二层小楼，忍不住开口吐槽。 这二层小楼，怎么看怎么像那种老式的百货商店。 “导航显示确实是这里。”担心出租车司机开错地址，孟凡特意掏出手机用地图导航了一下。 “这里是重庆，导航有什么用啊。”项楚站在路边栏杆处指着下方，位置显示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处二十几层楼的楼顶。他又抬头向上看去，上方还有高楼，高楼的上方还有高楼。 重庆，真不愧是8d魔幻城市。 “门牌总不会有错吧？”孟凡指着门前的门牌号说道。 项楚看了一下，又拿出手机看了看学院给的新兵集训地的地址，“是没错，可这里怎么看也不像新兵集训的地方吧。” “或许你们可以来看看这个。”庄奕贤说。 项楚和孟凡走过去，看到商店门口的玻璃上贴着一张a4纸，上面手写着几个小字“新兵报到处”。 字太小，不离近看根本看不清楚。 “这……是不是有点草率？”项楚表情古怪，伸手在纸上摸了摸，“擦，还是手写的，而且刚写上去不久，墨迹还没干。” “协会那边经费很紧张吗？”庄奕贤不解的看向孟凡，这里就他跟协会接触最多，只有他能给出解答。 “应该……没有吧，我们去三英市执行任务，住的可是星级酒店。”孟凡有些不自信的说道。 他印象中协会并不像是经费紧张的样子，可看着眼前的情景，他又忍不住心生怀疑。 “管他呢，先进去看看，来都来了。”项楚一边说着话，一边已经推门走了进去。 孟凡和庄奕贤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也迈步走了进去。 推门走进屋里，内部光线昏暗，屋子里摆着几个老式的商品展柜，是那种木质架子上镶着玻璃的展柜。展柜里面的商品大部分都是一些老式的小玩意儿，鼻烟壶、煤油灯、鸟笼、各种各样的铁质盒子，还有一些老式的钱币。 这里好像是一个专门买卖老物件的旧物商店。 “有人在吗？”项楚喊了一声，迈步往里走，脚踩在老式木质地板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这座二层小楼因为四周被高楼环绕，采光并不是很好，加上又是白天没开灯，里面非常昏暗，再加上他们刚从室外进入室内，眼睛一时没有适应这种明暗的转换，所以看的并不是很清楚，等走进了才发现，柜台上还趴着一个一身休闲装的年轻人，这会儿正在呼呼大睡。 “喂，兄弟，醒醒。”项楚敲了敲桌子，提醒他有人来了。 直到这时年轻人才醒过来，他眯起眼看了一眼项楚，睡眼惺忪的上下打量他一番，说道：“抱歉啊，今天休息，不营业。” 项楚撇撇嘴，从口袋里拿出新兵报到的凭证拍在桌子上，说道：“新兵报到，不是来买东西的。” “哦，新兵啊。”年轻人没有起身，只是抬手指了指柜台上贴着的二维码，说道：“手机导航扫这个，跟着导航指引路线赶过去就行，那边会有人接引你们。” “我你……”项楚差点没忍住就要爆粗口，却被他强忍了下来。“那协会直接给我们准确地址不就行了？你这个环节又是负责什么的？多余不？” “那我不知道，协会让我在这里等，那我就在这里等，我也是奉命行事。有意见你去找协会啊。还有事吗？没事别打扰我睡觉，困着呢。”年轻人说完，又趴回桌上，呼呼大睡起来。 “你大爷的……小爷……” “哎哎……项楚……算了算了……”庄奕贤伸手拉住了他，从口袋掏出手机打开导航扫了一下桌上的二维码。 “导航显示还有段距离，还有十二公里呢。”庄奕贤说。 项楚凑过去看了一眼，又抬手敲了敲桌子：“兄弟，我们怎么过去啊？” “随便你们。”年轻人头都没抬。“精力充沛的话，走过去我也没意见。地址给你们了，怎么过去是你们自己的事。” “不是……你这什么态度……” “算了算了……”庄奕贤又给项楚拉了回来。“我们还是打车过去吧。” “又不给报销车费，还总让我们白跑，这不摆明了就是耍我们吗。”一边说着，项楚又要去敲桌子。 “我出，打车费我出行不？”庄奕贤赶紧伸手拽住他。 “这不是谁出的问题，小爷就是来气……不行，我踹他一脚……” “你踹他一脚做什么？” “踹他一脚的意思就是，我抬起我的腿，然后让我的脚去接触他的臀部……” “我不是问这个，你为什么要踹他？这又不是他决定的，他就是个传话的。” “我不管，这小子态度不好，小爷我很生气……我踹他一脚……” “算了算了……”庄奕贤和孟凡，两人连拉带拽，将项楚拖出了门。 两人一人抱着项楚一条胳膊，将他拖出门后，庄奕贤抬手招停了一辆出租车。 庄奕贤和孟凡一起，将项楚塞进后座，自己这才走到副驾驶坐下。 “三位帅哥去哪儿？”司机师傅操着一口浓厚的重庆口音问道。 “师傅，去这个地方。”庄奕贤拿出导航给师傅看。 “哟！几个娃娃，外地来嘞？” “是的师傅，今天刚到重庆。” 师傅看了一眼地图，又抬手将导航地图缩小，看了下终点的位置，这才点点头说道：“莫得问题，那是听导航嘞，还是听我嘞？” 庄奕贤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说道：“那肯定是听师傅您的。” 刚才他们打车过来的时候，司机师傅就问过他这句话，是听他的还是听导航的。他们当时想都没想直接就说听导航的。 然后司机师傅带着他们跟着导航左拐右拐，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地方。差点没给他们晃吐了。 快下车时，司机师傅才和他们说：“你们这些外地娃娃，怕挨宰，信导航。信我嘞，十五分钟就能到，偏要听导航嘞。” “莫得问题，那你们赶不赶时间？”师傅又问。 “嗯，赶时间，您尽量快点。” “no problem!”师傅朝庄奕贤比了个ok的手势，还用重庆口音说了一句英语。“系好安全带，我们这就出发。” 说完，师傅松下手刹，一脚地板油，车子直接窜了出去，一路风驰电掣的上了高架。 话一说完庄奕贤就后悔了，他想起网上的一句话，在重庆打车，最不应该跟出租车司机说的三个字就是“赶时间”。 第115章 我不服 号称陆地飞行器，黄色法拉利的重庆出租车果然名不虚传，十几公里的路程，师傅一路风驰电掣十五分钟就到了，就这还是师傅说怕外地娃娃不习惯，收着开的。 项楚三人下了车，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感觉脚下都有些没有底，走路飘飘然。 这里是一处国道的临时停车平台，项楚他们三个赶到的时候，已经到了不少人了，大概二三十个，看样子应该都是来参加新兵集训的。 这些人有的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说笑着，有的蹲在一旁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 人群的前方停着一辆军绿色的东风猛士三代，军用车特有的大块头和粗狂，让一众新兵看的心旷神怡，还有不少人围在车周围研究着车的构造。 车上坐着两名军人，身穿林地迷彩作训服，这时正在自顾自的玩着游戏，看样子是现在很流行的一款射击类手游。 两名军人完全无视一众新兵，注意力全放在游戏里。 临近正午，重庆的气温还是有点热的，虽然已经入秋，由于南方的缘故，正午时分气温依然能达到三十多度。 他们所在的这块空地并不背阳，随着太阳越升越高，不少新兵也纷纷开始找阴凉的地方躲着太阳，还是有很多新兵找不到阴凉地，只能在太阳底下晒着。 新兵在陆续赶来，项楚手搭凉棚抬头看了看太阳，忍不住开始发牢骚：“鬼天气，怎么这么热？” 庄奕贤打开手机看了下天气预报：“三十六度呢，这气温比北方的夏天都不遑多让。” “不止，南方湿气重，这里的热和北方的热还不一样。”孟凡说。 项楚将仅剩的一口水灌进肚子里，手里拿着新兵集训的凭证扇风：“谁说不是呢，有汗排不出，身上黏的要死，很不舒服。” “还要等多久啊？”庄奕贤问。作为公子哥，他还没有受过这样的罪。 “鬼知道。”项楚撇撇嘴，说道。 “再等一会儿吧，应该差不多了。”孟凡说。 众人又等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项楚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中午十二点半了。 军车上的两名军人终于有了动作，其中一人收起看了眼时间，收起手机打开车门下了车。 “过来这边集合。”那名军人喊。 一众新兵唉声叹气，稀稀拉拉的开始朝着军人前方的位置汇集，队列站的一塌糊涂。 那名军人看着新兵们歪七扭八的队列，微微皱眉，“谁他娘的教你们这样站队列的？给你们两分钟时间整顿，站不好就都在这里晒着。”说完，直接打开车门又上了车。 新兵们等了这么久，本来就一肚子火气，这会儿看到军人这样，不少人开始抱怨起来，脾气大的直接爆了粗口。 “靠，装什么？让老子在这里晒这么久，你们倒好，在车上吹着空调玩手机。” “娘希匹，老子是来参加集训的，可不是来受这鸟气的。” “老子信了你的邪，啥子意思？耍老子？” 抱怨归抱怨，一众新兵还是在极度不情愿的抱怨声中，慢慢的将队形整理好，终于是有个队列的样子了。 等一众新兵整顿完成后，那名军人这才又下了车，他目光从一众新兵身上一一扫过，说道：“瞧你们一个个的鸟样子，要不是看你们是新兵，老子一定罚你们一个五公里越野跑。点个名……刘新……” “这儿呢。”有人举手。 军人收起名单，走到这人跟前，眼睛盯着他，大声说道：“给老子大声喊‘到’，听明白没？” “明白。” “刘新。” “到！” “张晨阳！” “到。” “李子豪！” “到！” “军爷，我们要多久才能到集训地啊？”有人突然开口询问。 军人目光转向他，怒气冲冲的两步走到他跟前，对他大声喊道：“提问要喊‘报告’。另外，别喊老子军爷，喊教官。” “教官，我们要多久才能到集训地？”这人大声喊道。 “喊报告！” “报告！” “讲。” “我们要多久才能到集训地？” “不知道。”军人大声说道，唾沫星子都能直接喷在他的脸上。 “李正良！” “到！” “方午！” “到。” “……” 小插曲不断，十几分钟后，教官终于点完名，看样子应该全员都到齐了。 “讲一下。” 见点完名了，一众人开始交头接耳。 “都他妈干什么呢？菜市场吗？”教官破口大骂。“别以为集训还没开始你们就可以放肆，从你们报名参加集训的那一刻起，你们就是兵，兵要有兵的样子，要讲纪律，明白吗？” “明白。” 教官的目光再次从众人身上扫过，大声说道：“我知道，你们一个个都是超人，天之骄子，但兵就是兵，别他娘的再让我在你们身上看到嬉皮笑脸、吊儿郎当。你们可能都身怀绝技，但是现在，你们就是新兵，是菜鸟，是垃圾，不，甚至连垃圾都不如。想加入协会成为正式成员，你们还差的远。” 教官的声音很大，足够在场的所有人听的清清楚楚，在教官的话讲完以后，原本喧闹的新兵队伍顿时安静下来，项楚可以看到有不少人面目表情已经冷了下来，包括身旁的庄奕贤和好脾气的孟凡。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些话太难听，太刺耳。 “怎么？你们不服？”教官脸上带着鄙夷的笑容，将一众新兵的面目表情尽收眼底。 没有人回答他，但新兵们的表情已经给了他答案。 不少人傲然抬头寸步不让的跟他对视着。 “不服也给老子憋着，就你们这号的，现在完全不配被称为兵。是不是觉得我说话语气重了？话不能说这么难听？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狗屁！真以为四海之内皆是你们爹妈啊？谁都得惯着你们？” 教官冷笑着注视着眼前这群新兵，开口说道：“别怪我不给你们机会，现在我再问一句，有没有不服气的？” “有。我不服。”项楚大声喊道。 “很好。”教官目光转向他，说道：“菜鸟，你叫什么名字？” “项楚。”项楚回答。 “项……”教官一怔，看向他的眼神变了一下，变得有些古怪：“你就是项楚？” “是小爷我。”项楚说。 “很好。”教官眼神恢复正常。“还有谁不服？” “我也不服。” “还有我。” “老子也不服。” 有了项楚带头，一众新兵中纷纷有人出声喊道。 第116章 刺头 “不服好啊，老子就喜欢你们这群不服气的刺头。告诉你们，不是刺头老子还不喜欢呢。既然不服气，那就证明给老子看……”教官说着，抬手从一众大喊不服气的新兵身上一一指过，说道：“你们几个这么厉害，那肯定是有两下子了？” “有两下子？小爷还有三下子、四下子，怎么地？”项楚说道。 “好，很好。”教官点点头。“你们都带了行李吧？我们这边有几位大神要发扬风格，接下来你们每人分一样行李给这几位大神。” “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不就几件行李吗？小爷包了。”项楚拍着胸脯说道。 自己怎么也是修真者，身体素质这一块还是有信心的。 “很好，希望等一会儿你不要哭。” “哭了，小爷跟你姓。”项楚说。 “很好。”教官笑着点头。“接下来你们每人会收到一份地图，上面标注了新兵集训地的地址。要求，二十四小时内抵达新兵集训地，徒步，听明白了吗？” “徒步？没有车接吗？” “要不要再给你们雇个八抬大轿？想什么呢？这是你们的入伍考核，二十四小时内没有抵达目的地的，淘汰。”教官说。 “报告！”有人举手。 “讲。”教官说。 “新兵集训地距离这里多远？” “不远，才一百二十公里。”教官笑着说道。 “一百二十公里？”众人哗然。 “二十四小时，徒步一百二十公里，这里还是重庆，山地。这根本不可能完成吧？”有人提出疑问。 “你们不都是超人吗？怎么，这么点路就给你们吓哆嗦了？”教官说。 “再是超人，也要考虑我们的人体极限吧。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华夏军人的字典里，没有不可能这三个字。爬，你们也要给老子爬过去，否则淘汰。当然，我个人也可以给你们一点建议……” “什么建议？” “弃权啊。”教官说道。“你说你们这是图什么呢？对吧？这大热天的，你们都弃权，老子也不用陪你们受这个罪。看到你们这群菜鸟我都觉得恶心。怎么样？这皆大欢喜，双赢的局面，要不要考虑一下？” 很显然，没有人会考虑这个建议，也没人提出弃权。 教官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笑着问道：“怎么？没人弃权吗？那太可惜了。” 军车上另一名军人也在这时下车走了过来，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伸了个懒腰，语气慵懒的说道：“怎么？没人弃权吗？” 新兵们目光灼灼的看向他，一言不发。 “不弃权那就出发吧。”他活动了一下脖子说道。 “哦，对了，除了地图以外，你们每个人还可以领到一瓶水，一袋军用口粮，外加一部军用导航仪和一个军用的作训头盔，导航仪内置定位芯片，会实时监测你们的位置，头盔有摄像头，会全程监视你们周围的环境。别想着作弊或者投机取巧，一经发现，直接淘汰。”这名军人说完，直接转身回到了车上。 “既然没人弃权，那考核开始。接下来根据队列顺序过来领取你们的物资。”教官说道。“不要觉得我们这是在故意刁难你们。如果你们懂历史，应该听说过在朝鲜战场上，曾经有一支队伍，用十四个小时的时间，徒步奔袭了一百四十五华里的山路。他们可都是普通人，山路，全副武装，极寒环境，而且还是夜间奔袭。到达目的地之后立刻就要投身到战斗之中，最终还打胜了。要知道，他们甚至连一份像样的口粮都没有，有的只有几个冻土豆。你们都是身怀绝技的超人，身体素质不知道要强过他们多少倍，跟他们比起来，你们要幸福的多。” 新兵们纷纷沉默。 看过这段历史的人，当然知道教官说的是三十八军113师的三所里阻击战，那个创造了人类战争历史上最大奇迹的万岁军，时至今日在现代无数高科技装备的加持下，都依然没有被打破的神话。 对于教官这段话，新兵们无从反驳，也无法反驳。 同样的情形，在重庆这个英雄的城市的另外几个地方也在上演着，新兵们集合的地方被分成了几个地点，项楚他们所在的只是其中一个集合地。大家出发的地方不一样，任务目标却是一样的，二十四小时，徒步一百二十公里。 陆续有人出发，项楚也在找新兵要着行李，他想的很简单，既然和教官打了赌，那就要言而有信。 不过却没有几个人会真的把行李给他，并不是不信任他，而是大家都不想那么做。 一圈下来，只有三个人因为行李带的确实有些多，在项楚的一再坚持下，分了较轻的一件行李递给了他。 项楚自己只背了一个包，包里只有几件衣服，剩下的就是他的证件和手机充电器。 庄奕贤带的行李比他还少，背包里只有两套衣服。作为富家子弟，他出门从来没有带行李的习惯，缺什么他都是直接用钱买的。 孟凡带的行李比他们二人都多了些，不过除了背包以外，也就多了一个手提包而已，手提包里装着一些食品和书籍，项楚想要伸手接过他的手提包，却被他摆手拒绝了。 用他的说法就是：他不喜欢让别人来承担他应付的责任。 项楚将作训头盔戴在头上，打开地图和军用导航仪确认了一下大致的方位，这才收起地图塞进背包，将军用导航仪戴在手臂上，跟随大部队的脚步出发了。 “你们两个行不行？”项楚背着四个背包，转头问跑在身边的庄奕贤和孟凡。 “我还可以，平时就有跑步的习惯，体能还算说得过去。而且我还可以用能力刺激身体，使细胞一直保持在最活跃的状态。”庄奕贤说。 “我境界比你们两个高，身体素质当然也不差，先辈们能做到的，我没理由做不到。”孟凡说。 “那好。”项楚点点头。“我们三个一起来的，当然也要一起走，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用不了多久大部队就会分散，接下来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时候。我是修真者，肉身强度是我的强项，你们如果坚持不住就说话，可以把行李分给我一些。” “到时再说，我行李本来就不多。”庄奕贤说。 “好意心领了，我还是习惯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孟凡说。 第1章 精神病院的交易 星期天精神病院，坐落于幽州市郊区的偏僻角落，建成至今已有四十五年的历史，接收的患者不计其数。 精神病院是一个特殊的地方，医生特殊，护工特殊，患者更特殊。精神病患者，真正的精神病患者可能与大多数人想象中的有很大的差别，就像一部很有名的文学作品《天才在左疯子在右》中描写的那样，天才与疯子，往往都只在一念之间。 事实上，大多数的精神病患者，往往都有着很高的智商。因为往往只有当一个人的智商足够高时，一旦发生一些让其难以接受的事情，才会让他们的思维钻进一条死胡同里。聪明人一旦钻了牛角尖，是很难靠外力或者第三者走出来的，能帮助他们的，也只有他们自己。 跟大多数的精神病院一样，这里住着各种形形色色的患者，他们大多逻辑正常，思维清晰，其中不乏许多高级知识分子。他们中不仅有钢琴家，舞蹈家，画家，诗人，甚至还有物理学教授和博士。 精神病院虽然叫病院，跟医院还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在这里并没有医院那许许多多的科室和医疗器械，这里的大部分空间都被休息区和住院区占据着。没有人行色匆匆排队挂号，也少有来病院探望的亲属。 项楚作为精神病院的患者之一，今天确是很少见的居然有人来探望。在他的记忆里，上一次来探望他的爷爷奶奶，还是半个月前了。 “项楚是个好孩子，很聪明，也不吵闹。院里给的治疗方案也都会积极配合，个性阳光，情绪也不消极，有时候我真不觉得他是一个精神病患者。”院长领着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青年，缓步走在病院的走廊中，一边走一边对青年说着项楚的情况。 院长一边说着，一边也在不着声色的打量着身旁的青年，正常情况下，亲属来探望病人，是不需要他这个院长亲自陪同的，奈何青年身份不简单，自己的顶头上司亲自打来电话告知，三令五申让他必须把人接待好。 两个人边说边走大概五分钟，就有一阵悠扬的钢琴声传进两人的耳朵，是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 “前面就是娱乐休息区了，项楚这个时间基本都是在这里。”院长指了指走廊拐角处的玻璃门，说道。“弹钢琴的是一个五十四岁的阿姨，年轻时是钢琴老师，还在国际上获过奖呢。” 在院长的引导下，白衣青年跟着走进休息区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穿着蓝白条纹病服的形形色色的患者。休息区是一个空间很大的大厅，中间位置摆放着一部古典的钢琴，钢琴前面是一位标准东方气质的阿姨，虽已年过半百，脸上却不见老态，一头乌黑的长发盘在头上，用来固定的只是两根红木的筷子。典雅，简约，又不失美感。 老人手指在琴键上仿佛精灵般跳跃，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目光落在跟随音乐翩翩起舞的两位阿姨身上。 “让一下，让一下。” 身后突然有人说话，两人下意识的移开，转身看去，是一个六十多岁的爷爷，手里拿着扫把正在扫地。 “老张，怎么又在干活啊？不是说过吗，扫地不用你来。怎么？神明给你指引，又让你干活啦？”院长一边打趣着老人，一边跟身边的青年解释道:“这个是老张，本身患有妄想症，他总是说自己能接受到神明的指引。他每天都在幻想着有一天神明会归来，把他接走。他觉得神明创造了人类，把人类丢在了地球，就是为了让人类在地球上完成自我进化，向着神明的方向进化，只有最虔诚的信徒才会被神明接去他们的星球，变成他们的一分子。” 青年点点头，脚步不动声色的又往旁边挪了挪，给扫地的老人让出空间。 “哪个是项楚？”青年问道。 院长转身目光扫了一圈，指了指玻璃大门旁边坐着的少年，说道:“那个孩子就是项楚。” 青年顺着院长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身穿病服的少年独自一人坐在玻璃大门的旁边，脸上带着阳光的笑容，眼睛一边看着大厅中央翩翩起舞的两位老人，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好像在说着什么。 “这个孩子，一切指标都很正常。问答逻辑清晰，思维也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就是总会一个人自言自语，也不知道是在跟什么人说话。”院长带着青年朝项楚的方向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说着:“所以给他的诊断和老张一样，妄想症。” 青年走着，目光在项楚身旁四周扫视了一圈，嘴角不由自主的浮现一个弧度。 “项楚，今天怎么样啊。”院长带着青年走到项楚跟前，从一旁拉了两张椅子过来，一张推到青年身旁，自己则坐在另一张椅子上，开口说道:“这是又在跟谁聊天啊。” 项楚看了一眼院长，笑着说道:“跟你说你也不认识，你也看不到他们。” 院长嘴角抽了抽，朝青年的方向摊了摊手。意思很明显。 你也看到了，这孩子就是这个症状。 青年看了一眼，没有过多表示，在椅子上坐下，目光在项楚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开口说道:“项楚，有人让我来见你一面。” “我爸？”项楚看向他，说道。 青年一怔，点点头说道:“没错，确实是项然大人让我来的。” “他在哪儿？”项楚问道。 “无可奉告。”谢必安笑笑，说道:“项然大人的行踪绝对保密，这不合规矩。” “老家伙。”项楚撇撇嘴说道:“自己不来，派两个不认识的人来是什么意思。” “两个？”院长先是一怔，看了青年一眼，又在青年身前身后看了一遍。不由得扶额，对着青年苦笑一下，说道:“这是又犯病了。” 青年却没有多说什么，嘴角的笑容却不由自主的挑的更高了。 “你叫什么名字？”项楚问青年。 “谢必安。”青年开口说道。 项楚点点头，目光转向谢必安的左侧:“你呢？不会是范无咎吧。” 院长再次扶额，刚要开口，却被谢必安打断了:“院长，不好意思，能不能让我和项楚单独聊一下。麻烦您回避一下，可以吗。” “这……好吧。”院长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点头，起身走开了。 等院长走远了，谢必安这才指了指自己左侧，开口说道:“你猜的没错，他是范无咎。” “谢必安？范无咎？黑白无常啊你们两个。”项楚说道。 “如假包换。”谢必安不置可否。“不过现在我们有新名字，我叫不黑，他是不白。” “这名字……倒还真是贴切啊……”项楚疑忍不住吐槽。“那你们找我做什么？索我的命？” “索了也没用。”不黑耸耸肩，说道:“六道已经乱了，轮回现在也不归丰都管。我们两个现在替人间工作，也算是自谋出路，你父亲现在是我们的顶头上司。今天就是项然大人让我们来看你的。” “看我做什么？看我死没死？”项楚撇撇嘴，语气中满是不屑。 “项然大人很挂念你。”不黑说道。 “狗屁。”项楚说道。“你见过哪个老子会把儿子送进精神病院的？我可真是谢谢他。” “项然大人这是在保护你。”不黑说道。“你自己应该知道，你跟别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能看见灵吧？” “是。” “能看到灵的不少，先天的却万中无一。说明你的灵魂强度先天便已经高到恐怖的程度。” “华夏十四亿人呢，万中挑一也有十四万。”项然继续吐槽。 “这只是个修辞。事实上更稀有，百年难遇。”不黑开始有点受不了这个奇葩了。他现在开始觉得，把这货送进精神病院简直是是项然大人最英明的决定。 “那你早说百年难遇不就好了。”吐槽继续。 “我……你……算了……你能看见灵，还不懂隐藏，所以你身边总是会聚集着很多游魂。”不黑目光从项楚的身体四周扫过，笑着说道:“单是这里，就有七个游魂，我想，你结识的游魂应该不止这些吧。” “不多，百八十个吧。”项楚不置可否。 “你身边总是聚集着这么多的游魂，迟早是会被有心之人注意到的，到那时候就很危险了。”不黑说道。 “这有什么危险的。”项楚很不以为然。 “防患于未然，能力往往也会伴随着危险。游魂生前为人，人都会有好奇心，当他们得知你能看到他们时，肯定会不由自主的往你身边聚拢。至于普通人，因为他们看不到游魂，甚至终其一生可能都没办法感受到自己的灵魂，会把你当做精神病也是理所当然，你这种的，通常被称为妄想症。” “这还只是普通的游魂和普通人，要知道，就算是修行者想要肉眼看到灵魂，也必须要灵魂强度达到一定级别才可以，而你从出生下来就可以不借助任何外力肉眼看到游魂。这本身也就意味着你的灵魂强度先天便达到了很高的程度。你这未经过任何开发的却有着很高强度的灵魂，对于一些邪修来说，可是难得一见的补品。” “就算不是邪修，如果被那些从事灵魂学研究的疯狂科学家知道了你的情况，怕是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得到你，然后把你带回去切片解剖做研究吧。对于这群狂热的科学家来说，让普通人也能够开发灵魂踏入修行者的行列，可是他们毕生的追求。这个世界，从来不缺乏那些不遵守规则，践踏规则的恶人。”不黑目光再次从项楚的身体四周扫过，笑着说道:“你赌不起，你父亲更赌不起，他对你可是寄予厚望。你天生便可以看到灵，并且可以跟灵交流，这本身就是正常人类常识以外的能力。你要明白，越是超出常识以外的能力和事情，往往也会带来常识以外的危险。” “常识之外？这有啥啊。”项楚说道。“天生我才必有用，这世界大了去了，人和人本来就不一样，每个人所擅长的事情当然也不一样，有一两件不符合常识的事情和能力，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一切的常识以外，都来源于未知，这很正常。” “正常？”不黑被气笑了。他指了指身边灵魂状态的不白，说道:“我们两个的存在正常吗？” “正常啊。” “我和他存在于这里，正常吗？” “也正常啊。” “那我和他存在于这里，在普通人看来，还正常嘛。” “这……” “你年纪还小，还有很多事是你不知道的。”不黑说道。“这个世界，未知的东西有很多，常识以外的东西也有很多。以你现在的认知程度，在你认知以外的东西有更多。这一切以后你都会了解，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所以，我爸让你们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项楚不想在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他故意岔开话题，说道。 “来跟你做个交易。”不黑说道。 “交易？” “你去参加高考，我负责把你带出精神病院。” “真的？”项楚两眼放光。 “当然。”不黑点头。 “成交。”项楚丝毫不带犹豫的。他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好，我这就去给你办出院的手续。”不黑从椅子上起身，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还有一个附加条件。” “什么条件？”项楚疑惑。 “从现在开始，一直到高考结束，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能够看到灵。包括灵，也不能让它们察觉到你可以看到他们。至于你身边已经聚集的这些游魂，不白会帮你搞定。”说完，不黑转身看向自己身旁，在外人眼里看来，那个地方没有任何东西，在谢必安和项楚看来，那里却有一个一身黑衣，肤色漆黑，面容凶悍，个子不高，身宽体胖的男性游魂。 黑白无常，果然如传闻中的一样，白无常谢必安，一身白衣，皮肤白皙，身材高挑。黑无常范无咎，一身黑衣，皮肤漆黑，身材矮小。 “带这些游魂去协会备案。”不黑对身旁的不白说道。 不白没有回应，只是点点头，他天生就是这副沉默寡言的样子。 第2章 意外 项楚觉得，精神病院外面的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他居然已经度过了人生中难能可贵的高中时光。 从病院出来已经过去三年了，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生活慢慢的恢复正常。 从六岁开始，他就被父亲安排送进了精神病院，一直到三年前谢必安和范无救才把他从病院带出来。由于之前缺席了小学和初中的读书时光，从病院出来就已经到了上高中的年纪，所以相对于其他人来说，他的学习生涯，是直接从高中开始的。 好在项楚还算聪明，小学和初中的知识，他在病院里面通过自学也算是并没有被落下。真正比较难办的是学籍问题。从高中开始创建学籍，这是光听都觉得麻烦一大堆的一件事情。 好在有谢必安和他背后那个看起来背景就很不简单的协会在，入学的事虽然麻烦了些，整体倒也还算顺利，并没有遇到过多的阻碍，就是乱七八糟的手续繁琐了些。 从项楚记事起，他就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对父母的了解，也基本都来源于爷爷奶奶的只言片语，以及一本他父亲留下来的，已经被他不知道翻看了多少遍的日记本。 “想什么呢？” 项楚回过思绪来，他合上爸爸的日记本，抬头不悦的看着打断自己的井宝。 “你就不能安静会儿？” “你奶奶喊你呢。”井宝坐在床头，两只小脚丫晃呀晃的。 井宝是灵，死于1802年，死的时候五岁，算上死前的年龄，现在已经有两百多岁了。 井宝和项楚认识是在项楚爷爷奶奶的老家，因为项楚是唯一一个能够看到他的人类，所以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跟项楚在一起，一直到他们搬到现在的家。 项楚从出生开始就有着一项其他人不具备的能力。 他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听到别人听不见的声音。 他能看到灵，也就是普通人认知中的鬼。 人有好奇心。灵生前也是人类，当然也有好奇心。 灵知道了有人能看到他们，就会向你靠拢。就像现在井宝这样。 自从知道项楚能看到他以后，从此就跟定了项楚，简直形影不离，到现在十几年了。 井宝是他第一个认识的灵，也是他跟谢必安求情，唯一一个被允许留在他身边的灵。 项楚现在是刚刚经历了高考，目前宅在家里等录取通知的一个状态。 项楚起身伸了个懒腰，他每天都会翻看父亲的日记本，一翻就是一个小时。 “小楚！” 门外传来了奶奶呼喊的声音。 “怎么了？”项楚回应。 “去你二爷那儿喊他中午过来吃饭，还有别忘了去传达室看看有没有你的录取通知书。自己的事情，怎么就不知道用点心思呢？还在玩游戏，要是考不上大学，看你以后拿什么养活自己。”奶奶的唠叨从客厅传来。 “知道了，知道了。”项楚有气无力的回了两句，随手扯过一件外套出了门。 老人家心思旧，认为只要考上大学就会有出息。高考前的一百天，老两口比自己还紧张，每天嘴里念的说的就是让他努力，用功，争取考上一个好大学，将来出息了，爷爷奶奶也好跟着沾沾光，之类的话。殊不知现在就业形势严峻，各大高校的高材生，还没毕业就要面临失业的危险。过去流行总经理，站天台上往楼下扔一块砖头，砸死十个，有九个是总经理，还有一个是副总经理。现在………有九个是大学生。 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不止是他的爷爷奶奶，所有人见了他都用一脸严肃的表情跟他说，\"世界末日\"就要来了，是时候焕发斗志了。就好像他是专打小怪兽的奥特曼，没有了他，怪兽就会满地跑，人类会因此被灭绝，地球也会因此被毁灭。 高考前一百天被称为地狱一百天不是没有道理的，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生死就差这一哆嗦了，没人舍得在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 俗话说得好，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 项楚却跟别人不一样，往往压力越大，他就越散漫，人也会变的非常懒，每天除了玩游戏，就是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不只是懒，还缺乏斗志。 别人是在哪儿跌倒就在哪儿爬起来，他是在哪儿跌倒就在哪儿躺一会儿。 项楚双手插兜晃晃悠悠下楼，路边一个空的红牛罐子引起他的注意力，上前有一脚没一脚的踢着，路线偏离了就慢走两步将罐子重新踢回正确的路线上，麻木的脸上带着看透世事的沧桑，典型的死小孩。 所谓的死小孩，就是那种明明年纪不大，却总以为了解全世界，整天挂着一张臭屁的要死的脸，认为世界虽然大却无人能懂他们的心。其实说白了就是叛逆期的叛逆心理作祟。 项楚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正处于叛逆期，何止是叛逆，简直是相当叛逆。不过他却不属于自以为是的范畴，因为的确没人能懂他的心思，他也懒得跟别人说，反正即使说了也没人能跟上他天马行空的思维跳跃速度。 他的思维转变总是跨越性的，可能上一秒还在想着午饭吃啥，下一秒就换成自己到底该怎么才能冲出银河系，再下一秒又会变成为什么日本明明有那么多奥特曼，却还是会有一些不开眼的小怪兽隔三差五跳出来搞事情。 可能每个奥特曼都是独行侠吧，不然为什么明明有那么多奥特曼，每次打小怪兽的时候却还是只有一个奥特曼出现？ 一群奥特曼，无论怎样办事效率都比一个奥特曼更高吧？ 难道干脆地球就只能存在一个奥特曼？两个在一起就会相互排斥？就好像狮子那样，每个狮群就只允许存在一只狮王，狮王存在的意义就是守护领地以及打败每一个挑战者，并最终获得与每一个母狮子jiao配的权利。 可是也没听过有母奥特曼啊。 或者是因为领地？ 可世界那么大，为什么每个奥特曼都格外喜欢日本？ 或许是喜欢日本的女老师们吧。 毕竟全世界的男人都喜欢日本的女老师们。 他就是这么爱纠结的一个人，总会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纠结好半天，又懒得跟别人探讨，所以只能在心里一个人纠结。 “怎么？又挨骂了？” 圆头圆脑的井宝突然出现在他身边，蹦蹦跳跳的围着他转圈，一会儿在左边，一会儿又跳到右边。身上依然是那身不变的穿着，圆口的虎头鞋，红色的小肚兜，红色的福寿裤，脑后的舅舅毛续的很长。 “无远虑，必有近忧呗。”项楚拉长着脸，抬脚将红牛罐子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烦恼，烦恼，庸人自扰。”井宝哼着不知道哪个年代的歌。 项楚撇撇嘴：“是是是，我是庸人，您是智者。”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身旁走过的女孩四下看了看，停住脚步疑惑问道。 “没有。”项楚一挥手，“我这人喜欢自言自语，附近的人都知道。” “怪人。”女孩不明所以，嘀咕了一句走远了。 项楚耸耸肩，转身继续走。他懒得跟别人解释，因为没必要。 这种事，只会越描越黑。 “这妹子不错哦。”井宝盯着女孩离去的背影，一副小色鬼的表情。配他那张幼稚的脸，怎么看怎么别扭。 项楚低头瞪他，“小屁孩，知道什么？” “我死于1802年。”井宝说。 “是是是，您已经两百多岁了。”项楚掏掏耳朵，“您是老人家，不跟我这个小屁孩一般见识。” “明白就好。”井宝一脸臭屁的表情。 项楚捂脸，忍不住吐槽，“你就算一千岁，也还是个小屁孩。这是心性，跟年纪无关。” “随便吧。”井宝摆摆手，“反正我又没有心，心性那东西不要也罢。” 项楚忍不住再次捂脸，“我竟然无言以对。” “不过说真的，你真该找件事情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了，省得一天到晚烦恼个没完。”井宝跳上马路牙子，从一块路砖跳到另一块路砖，果然如项楚所说，两百多岁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比如试着谈个恋爱什么的，我就觉得刚才那个妹子不错。” “觉得不错你就去追啊。”项楚撇嘴。 “我不行。你知道的，我是灵嘛，不能跟人类接触，会伤人阳气的。” “还阳气……”项楚继续撇嘴，“科学，科学懂不。长时间接触高强度能量体，辐射会使人精神萎靡不振。” “我不懂你说的那些，我变成灵已经两百多年了，对于普通人来说我的灵魂强度太高了，长时间接触人类，只会无意识的侵蚀人类那处于萌芽状态的灵魂。尽管我也不想那么做，但根本就不受我控制的。” “明白，明白，死亡时间越长，作为能量体的灵魂也就越精纯，碰到那些杂质太多的能量体，就会不受自身控制的去净化那些杂质，然后同化剩余的能量。”项楚一副“我了解，我明白”的表情。 长时间的接触，使得项楚已经能够把井宝跟自己讲述的关于灵魂的知识，用更贴近科学的说法解释出来了。 不是吹牛，如果世上有灵魂学这门学科，项楚现在绝对是专家级的。 “话说回来，既然你们有意躲避人类，为什么却不回避我呢？”项楚不解。 每一个灵都知道自己接近人类会对人类造成伤害，所以都会有意识回避人类。毕竟生前为人，死后也不会去祸害人。 “你不一样的。”井宝说。 “哪儿不一样？我不是人？”项楚忍不住撇嘴。 路过一家超市，项楚进去买了一瓶可乐，外加几颗棒棒糖。 井宝就在门外等着，有人出来就躲得远远的，人走远了又会回到门口继续等。 项楚付完钱，出门含了一颗棒棒糖进嘴里，然后双手插兜继续晃晃悠悠的走。 井宝蹦蹦跳跳的跟上，继续围着项楚转圈，“你的灵魂强度很高，跟你一起，我们完全不用担心会对你造成伤害，我们可没能力影响你的灵魂，你不影响我们就谢天谢地了。” “很高？”项楚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头顶绿荫里投射下来的阳光，笑了笑继续走，“有多高？三层楼那么高吗？” “不止。”井宝淡淡的笑。“说实话，我也看不透啦。只能感觉到你的灵魂强度很高，具体强到什么地步，就连将军都说不出来。” “开什么玩笑，将军可是宋朝人。”项楚不以为然。如果按照他们的说法，变成灵魂体的时间越长，灵魂强度就越高的话，那在项楚熟识的这些灵中，将军作为宋朝人，应该算是变成灵魂体的时间最长的了。可想而知他的灵魂强度现在到底高到了什么地步。 “将军不是还说过嘛，有些人天生下来，灵魂强度就不能以常理推断的。那种人是百年难遇的。”井宝说，“很显然，你就是那个百年难遇的人。” “嘁。”项楚嗤笑一声。对此，他可一点都没觉得自豪。“百年难遇，偏偏就让我赶上了？我哪能有那种好命。” “这跟命没关系。” “那跟什么有关系？” 井宝指了指天，“这是天意。” “少来。”项楚撇嘴说道：“如果真有天意那种东西，就让我老爹老妈在我面前露个面，我或许会谢谢那贼老天，至少让我明白我不是那种没爹没妈的种。从我记事就没露过面，还把亲生儿子丢进精神病院。这是亲爹亲妈能做出来的事？”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心智，饿其体肤。” “嘿，其他还好说，劳，饿，这种东西还真跟我不沾边。不是吹，我这没爹没妈的日子过的，除了自由和安逸，其他什么东西都没剩下。不用烦第二天吃什么，不用操心有没有钱花。反正都有人包了。他们管生不管养，花他们这么点钱，我还真没觉得过分。” 项楚从不认为自己有别于他人，他以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除了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他的一切都跟普通人一样。 井宝不止一次跟他说过他的灵魂强度很高，高到死于南宋的将军都看不透。 他的心里也完全没有关于灵魂强度高低的概念，在他看来灵魂就是灵魂，反正他完全看不出井宝跟将军有除了个子高矮以外的区别。在他看来，井宝是灵，将军也是灵，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区别。 红绿灯前，项楚百无聊赖的等着绿灯，井宝一如既往的跟个小跟屁虫一样守在他身边。 “你的身上，有一股让人不舒服的气。”身旁有人说话。 项楚扭头看去，说话的是一个个子高高，表情冷漠的少年。 不知道怎么回事，第一眼看到这个少年，项楚心里就没来由的升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觉。 他有点排斥他。没理由的排斥。 少年不以为意，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井宝身上。 这个人居然能看到井宝！ 项楚震惊。 交通信号灯到了绿红交替的时候，一辆奥迪车抢着黄灯亮起的最后三秒，猛踩油门加速通过。 项楚皱眉。他很讨厌这样开车的人。闯黄灯不违法，却很危险。 突然，有人推了他一把，力气很大。 遭了！ 项楚大惊，第一时间就要做出补救。无奈身体已经失去平衡，踉跄着朝外栽倒出去。 一抹邪魅的笑绽放在身后少年的脸上，目光交接的瞬间，少年对着项楚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司机大惊，转瞬间已经将刹车踩到极限。无奈，已经来不及了。 项楚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车子，唯一能做的只是尽量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希望可以最大限度的降低身体所受的伤害。 然而，一切都只是徒劳。 时速六十公里的正面碰撞，神仙来了都要脱层皮。 在这生死之际，蓦然，一道虚幻的影子从项楚身上显现，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实体化。 “轰！” 巨响传来，奥迪车车头整个凹陷进去，跟着整车翻转，先是车尾高高翘起，跟着是车身，然后是车头。 仿佛撞到什么坚不可摧的物体一样，整辆车都被掀飞出去。 光芒乍现，时空仿佛产生了不正常的裂痕。 碎裂的空间中，汽车从上方飞跃而过，以及司机那张疑惑不解的脸。 最后，项楚只是摔倒在地上，鼻子里闻到的，是柏油路面的味道。 十几米外的地方，轰然巨响中，汽车沉重的摔落在地，溅起无数碎片。 项楚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那辆车子，车头尽毁。爆出的安全气囊压迫到喇叭，使得喇叭声长鸣。 周围路人面面相觑，几个人已经拿起手机开始报警，更多人却在拍照发自媒体。 救护车来了，带走了司机。 警察来了，给项楚做了笔录，并留了他的联系方式，然后拖走了车。 那个从背后推他的少年早已不见了踪影，而在鬼门关走了一圈的项楚却毫发无损。 “你的灵魂救了你。”井宝昂着小脑袋看着他笑。 项楚内心七上八下，表面却还在故作得意。很臭屁的来了一句: “怎么样，吊不吊？” 项楚长着一颗大心脏，刚刚才死里逃生，转眼又可以内心毫无波澜。 第3章 录取通知书 “小楚啊，录取通知书下来了吗？考的怎么样？” 项楚的二爷，是退伍的老一辈军人，几十年的青春全部献给了祖国，至今为止都没有结婚，孤身一人终老。 用二爷的说法就是:七尺之躯已许国，再难许人。 二爷年纪大了，前年刚刚退下来。军队本来要安置的，却被二爷给回绝了。他毅然决然的选择落叶归根，回到这个生他养他的城市，租了一个报刊亭，每天卖点书报杂志、饮料、冰棍、零食什么的，赚的不多，目的就是为了跟人说说话。 项楚作为项家的独苗，自然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除了爸妈不在身边以外，生活却是过的比大部分小伙伴都幸福。至少他不用像其他同学那样，每天都要参加各种补习班。 “差不多快到了吧，一会儿我去传达室看一下。”二爷报亭外面的躺椅上，项楚嘴里叼着冰棍，心不在焉的回应着。 “对自己有没有信心？能不能考个一本？” “够呛。”项楚说。“您还是别抱太大希望，我怕您到时候承受不了。” “这话怎么说的，你自己考的怎么样，自己心里还没数啊。” “我就是随便考了一下，反正您别抱太大希望就对了。” “那怎么行。”二爷有点不乐意了。“大学是你人生最重要的一步，不抱希望怎么行。不上大学，怎么有出息，怎么赚大钱。” “我对赚钱又不感兴趣。”项楚撇嘴，起身就要离开。“对了，中午记得来家吃饭，包的饺子。”说完，摆摆手走了。 一提到高考这个话题，项楚就特别沮丧。 早就说过他跟其他同学不一样，面对高考这个对于所有人来说都至关重要的人生关卡，他却是死活都提不起斗志来。要不是因为跟谢必安的约定，为了快点从精神病院出来，他压根都没有参加高考的意愿。 甚至连高考前的最后一百天，他都是浑浑噩噩过来的。每天跟傀儡一样，起床，吃饭，上学，复习，回家，学习，睡觉，整个过程他的内心没有丝毫波澜，死活想不通同学们的压力到底从何而来。 幸运的是，他还不是那种对自己完全没有一点信心的人。 自认为自己不算笨，甚至还有一点小聪明，除了偶尔有点犯二，以及时不时不在状态以外，大部分时间他对自己还是很满意的。 985、211不敢说，考个二本混个大学文凭还是完全没问题的。他的报考志愿填写的跨度很大，完全不用担心没人接收。 反正爷爷奶奶也不知道什么是211、985，他只需要上完大学，就可以拍着胸脯跟他们说，自己现在是大学生了。 时至今日，早就已经到了放榜的时间了，他至今还没有收到过任何一封录取通知书。 对此，他倒是不太在意，爷爷奶奶却为他读大学这事操碎了心，他自己却从来不焦不躁，止水无波，内心毫无波澜。只有偶尔良心发现了，为了敷衍一下爷爷奶奶才会象征性的挤出几滴眼泪以示遗憾。表情忧伤的逼真程度，让他一度为了自己没有报考戏剧学院而痛心疾首。 不管怎样，自己总算还长得一表人渣……人才，稍微努努力，做个二三线的小明星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吧。 他偶尔也会这样迷之自信。 “李大爷，有我的快递吗？”路过传达室时，他还是会习惯性的问了门卫李大爷一句。 “有，燕京来的。”门卫李大爷丢了一个信封出来。 项楚接过来一摸，信封里只有薄薄的一张纸，撕开信封，薄薄的一张纸上只有短短的几行字，还是手写的，很漂亮的小篆: 亲爱的项楚同学，恭喜您被本院录取。 易灵学院？项楚掰着手指头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自己印象里有报考过这个院校。别说报考，甚至连听都没听过。 不管您意下如何，接下来我都要为您介绍一下易灵学院。 易灵学院属于军方编制，一直致力于为祖国培养特殊性质的专业人才，我们从燕京计算机学院那里得到了您的申请资料，经过严格的审核以及评估之后，认为您完全符合本学院的招生标准，并在此向您发出诚挚的邀请。 请您在务必收到信的第一时间联系我们。 我们会在收到您回复的第一时间，安排专业导师联系您，以便安排对您的面试。 如果有疑问，您也可以通过邮箱联系我们，我们会很高兴为您提供服务以及解答。 以上！ 项楚把信放下，不由自主的拍了拍自己的脸，他有点懵逼，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就算他没收到过录取通知书，不知道录取通知书长啥样。就算他没参加过入学面试，不知道入学面试是怎样的。 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什么时候带有军方资质的院校，居然会把自己的姿态放的这么低了？ 他倒了倒信封，里面再没有别的东西了。他有些迷茫，有些不清楚该怎么做，他甚至无法判断对方是不是骗子。 如果不是骗子。真的有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如果是骗子。自己何德何能？有什么值得人家骗的？ 他有些拿不定主意，最终决定把信拿回家跟爷爷奶奶商量一下。 “肯定是骗子搞的，一定是，现在这个社会，诈骗手段简直层出不穷，新闻上不是也经常报道，有些骗子会假借大学的名头骗取学生学费吗。”项楚奶奶眉头紧皱，话匣子又有种即将爆发的趋势。 “我刚才也上网查了一下，确实没查到这所大学，一点信息都没有。”项楚也表示有些怀疑。 “我联系了快递那边。”项楚爷爷嘴里叼着烟斗，烟斗里并没有烟，老爷子已经戒烟三年了，叼这个纯粹为了解馋。“快递公司说快件确实是由燕京计算机大学招生办发出的，地址信息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对方还进行了实名登记，也就是说这封信确实是从燕京计算机学院寄来的。” “意思是说，这是一封由燕京计算机学院寄来的，帮其他学院招生的录取通知书吗？” “应该是这样的。”项楚爷爷低头思索着。“总之小楚你先试着联系一下对方，毕竟上大学的事儿马虎不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大不了咱们多长一个心眼。” 听从爷爷的建议，项楚当晚就联系了对方，得到的回复是明天上午九点，到丽云酒店参加面试。 他心里有一个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这件事和三年前在精神病院遇到的那两个人有关。 谢必安？范无咎？黑白无常吗？ 貌似从那天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难道老爸当时真就只是让他们两个来接自己出院这么简单？ 项楚也没有多想，玩了一把游戏后便睡去了。 既然是在自己的地盘面试，他也没有任何担心的理由。 第二天上午，丽云酒店。 这是这座城市最豪华的酒店，六星级，全球连锁，本市居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当然也知道这家酒店，但却从来没进去过里面，以至于他现在看哪儿都新鲜。 这酒店真豪华，这个什么易灵学院太有钱。项楚心里忍不住赞叹。 易灵学院包下了整个宴会厅用来面试，出手不可谓不阔绰。 宴会厅外面放着六把椅子，六个面试人每人一把，不多不少。其余五把已经坐了人，显然项楚是来的最晚的那个。 项楚并不是没想过面试现场可能并不止他一人。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现场不但不止他一人，居然还看到了熟人。 庄奕贤！ 学校当之无愧的风云人物！ 项楚的同班同学，也是两个完全没有产生过交集的平行线。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焦点，而他，却只是毫不起眼的边缘。 庄奕贤是一个富二代，父亲是b市首富，数一数二的大人物。 他不仅家世好，学习也好，还有极高的的文学才能和艺术细胞，新生晚会上，凭借一首《克罗地亚狂想曲》的钢琴独奏征服了所有人。高一凭借着自己的文学才华组建了文学社，十五岁便已经出版了自己的个人诗集，拥有六项个人专利，他甚至不需要参加高考，因为他高一就已经收到了燕京大学和水木大学的双重邀请，当之无愧的保送生。 庄奕贤就是这样用属于他自己的绝对魅力，引得无数迷弟迷妹唯其马首是瞻。 他甚至还是体育特长生，能文能武。校运会上，独自一人便打破了四项省级记录。作为校篮球队队长，他更是带领校队血洗各大高校，以绝对无敌的姿态夺得最终冠军。 可以说一个学生应该有的东西，他样样都有了，最要命的是，人长得还帅。 用校长的话来说就是:“完美成这样真的可以了。” 不给别人留一点活路。 可就是这样完美的一个人，现在居然跟他参加同样的入学面试。 “你好。”庄奕贤礼貌的跟他打着招呼。他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一切皆在掌控之中的自信。也正因为从小到大每一件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才使得他养成了现在这样绝对的自信。自信却又不会让人感到疏远。 “你……你好。”项楚灰溜溜的坐下，晃了晃手里的通知书，强颜欢笑道:“我也是来……参加面试的。” 他从来不敢幻想，自己有朝一日居然能跟庄奕贤平起平坐。 第4章 面试 “赵岩到了吗？” 宴会厅的门从内部打开，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修长的身型让人十分羡慕。男子表情冷峻，神情高傲，高昂着头，双手插兜，拽的二五八万似的，看人都不正眼看的，用斜下四十五度角的目光从几人身上快速扫过，一副典型的纨绔子弟做派，怎么看怎么让人不爽。 男子的出现给这个空间带来十分压抑的气氛，刚才还在互相小声聊天的人这会儿也全都闭上了嘴。 这人明显不好惹，当然也没人愿意触那个霉头。 一个戴着眼镜，身高一米七左右的瘦弱男孩站了起来，看着很内向，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着说道:“那个……你好，我就是赵岩。” 男子瞥了他一眼，用一副阴阳怪气的口吻说道:“一个个歪瓜裂枣的，学院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 赵岩不敢说话，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等什么呢？”男子表情不悦道:“难不成还要我请你进去？” “好……好的。”赵岩小声回了一句，小心翼翼的推门走了进去。留下几个面面相觑的人。 “你是庄奕贤？”男子来到庄奕贤跟前，双手插兜，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我是。”庄奕贤笑道。 “我是楚云。” “你好。” “听导师说，你可能是学院近二十年来最优秀的学生。”楚云用非常不屑的语气说道:“我看着，怎么跟刚进去的那个面瓜也没什么两样。歪瓜裂枣的，肯定也是面瓜。” 楚云这话，这态度，叔可忍，婶都不能忍。庄奕贤却只是笑笑，丝毫不往心里去。 “哎哟喂！怎么茬儿啊？”见庄奕贤不搭话，楚云继续挑衅。“来来来……别说小太爷瞧不起你，也别说小太爷欺负你，跟小太爷比划比划，小太爷让你一只手。” “哎呀哎呀！”项楚突然怪叫起来，把手机递到庄奕贤眼前，说道:“班级群里发的信息你看了吗？钱思思居然考上了水木大学。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庄奕贤看向项楚，发现项楚正对着他眨眼，知道项楚是在给他解围，也不理会楚云的挑衅，对项楚说道:“是真的。还有赵安琪，考上了燕京大学。” “诶我说……”楚云表情不悦，打断两人的话，说道:“怎么着？几个意思啊？你谁啊？” “我？”项楚看向楚云，眨眨眼，说道:“我叫项楚。”又指了指旁边庄奕贤:“我们是同班同学。一起来参加入学面试的。” “我还不知道你是来参加面试的？等会儿……你说你叫什么？” “项楚。怎么了？”项楚疑惑。 大门再次打开，赵岩从里面走了出来，打断了这边的闹剧。 赵岩失望的表情老老实实的写在脸上。很显然，他并没有通过面试。 这个叫赵岩的男孩，项楚也略有耳闻，本省的数学状元，没想到这么优秀一人，居然连十分钟都没有坚持住便败下阵来，可见这场面试的要求是多么严格。 “刘娇娇。”楚云拿出名单念了下一个名字，跟着目光再次转向项楚。 刘娇娇是一个女孩子，名字也是如雷贯耳，不止在b市，就是放到全国知名度也是很高的。 因为她是一名童星。八岁出道，时至今日已经有不少影视作品面世了，听说前不久还出了自己的个人专辑，小小年纪已经是音乐影视全面发展的全栖艺人了。 刘娇娇看着非常从容，漂亮的眼睛却瞪得老大，要不是家里让她必须来参加这场面试，她压根都不会来。 开玩笑，自己可是很忙的。 因为刘娇娇带着厚厚的伪装，所以如果不是听到名字项楚还真没认出来，一双好奇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就移了过去。 “我来这儿应该就是凑数的，完全不需要紧张。”项楚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翘着二郎腿，枕着后脑勺，四仰八叉的斜靠在在椅子上。站没站相坐没坐相。 他倒很有自知之明。 就刚才进去那两位，加上身边的庄奕贤，这些人哪个不是人中龙凤，天之骄子。 让自己跟这些人竞争？输赢本就没有任何悬念。 刘娇娇很快也出来了，步伐僵硬。大大的蛤蟆镜下，有泪水划过，表情有失望，有沮丧，有疑惑，还带有一丝丝愤怒。 “什么破面试？什么鬼问题？太可恶了。”刘娇娇气鼓鼓的，收拾完东西，跺跺脚转身走了。 楚云紧跟着喊了下一个人进去，目光再次回到项楚身上。 项楚当然也感受到了楚云的注视，他只是在装傻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看就看呗。又不会少一块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面试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每个人虽然进去时表情都各不相同，出来时却都大同小异，无不是沮丧中透露着一丝迷茫，失望中带着一丝愤怒，看样子似乎都没有通过。 转眼间，门外就只剩他和庄奕贤了。 “庄奕贤。” 随着楚云喊出庄奕贤的名字，项楚也终于开始有些紧张起来。心脏扑通扑通跳着，内心深处有那么一丝丝小紧张以及小害怕。 马上就要轮到自己了，如果庄奕贤也是一脸失望的出来，他还要不要进去自取其辱？ 这些人哪个不比自己优秀？如果他们都没能通过，那自己还有进去的必要吗？自己何德何能，可以比这些精英中的精英更加优秀？ 紧张之际，庄奕贤终于推门走了出来，跟之前一样的面无表情，面瘫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 “通过了？”项楚问。 庄奕贤看了他一眼，微笑点了点头。 “厉害。”项楚竖起大拇指。由衷的赞叹。 “谢谢。”庄奕贤微笑点头，收拾完东西转身走了。 “到你了。”楚云喊道。他对项楚倒没有像对庄奕贤那般刻薄，甚至还替项楚拉开了门。 他走进宴会厅，楚云紧随其后。 宴会厅里空荡荡的，巨大的投影布上，画面飞速闪过，幕布下面有一张巨大的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一位落落大方，身穿月白色长裙，身材高挑的漂亮女孩。 项楚目光情不自禁的停留在女孩身上，不由得有些痴了。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甚至带有仙气的女孩。 “喂！”楚云走到女孩身边坐下，翘起二郎腿拍桌子。“当心眼珠瞪出来。” 项楚这才幡然惊醒，神情不由的有些尴尬。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特别他还正值青春期，心里难免会有对漂亮女孩子的憧憬。 “你就是项楚吧？”女孩站起身来，举止落落大方，脸上挂着淡雅的微笑，一边示意项楚坐下，一边说道:“你好，我叫毛小晴，是你的学姐，也是你的主考官。” “学姐？” 心里疑惑的同时，又忍不住有一丝喜悦。学姐这个称呼可不是随便说说的。既然都这样称呼自己了，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位学姐对自己的印象不错？ 有门！ 项楚强忍着内心的喜悦走到他们对面坐下，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气。 “那我们现在开始吧。”毛小晴打开笔记本，看着项楚，微笑说道。 “您的姓名。” “项楚。” “您的年龄。” “十八岁。” “您所毕业的学校。” “程鹏贵族中学。” “您相信这个世界有鬼吗？” “？！！” 我擦？！！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所号称带有军方性质的院校，入学面试问的问题居然是这么随意且迷信的。 他都有点佩服之前出去的那几位了。毕竟这个问题对于普通人来说简直太奇葩了，那几位居然还能坚持那么久，又岂是一句好汉可以形容的。 “项楚同学，请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毛小晴开口打断他的思绪，说道。 “呃……相信。我当然相信。”项楚嘴角微微抽搐。 “是吗？”毛小晴语气淡淡的。“那么，能谈谈你自己的看法吗？” 看法？ 见鬼的。我能有什么看法。我需要有什么看法？难道要我坦白，我自己就能看到鬼吗？ 项楚有种拍拍屁股走人的冲动。 “我当然相信。”项楚硬着头皮回答道。“总有人觉得鬼神是迷信，但我觉得，或许这只是我们目前的知识储备还没有达到解读鬼神的高度而已。目前为止，我们对科学的探知程度甚至连百分之一都不到，所以我认为我们并不能把无法证实的东西称为迷信。就好像我们也并不能证实黑洞的存在，但我们并不能否定它的存在。我们也不能证实太阳内部是高温，但我们也不能排除它内部是高温的可能。我们甚至不能证实地球内部是实心的。地球半径六千多公里，而我们目前挖的最深的洞也只有十二公里。如果把地球比作鸡蛋，我们甚至连它的蛋壳都没有穿透。” “我认为灵魂是有存在的必要的。这个宇宙太大了，大到即使光，从这一头到另一头都要几百亿年的时间，它甚至还在不断膨胀，膨胀速度甚至超过光速。如果生命只是短短几十年，那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所以我一直认为，灵魂是生命的延续”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项楚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 第5章 父亲的消息 毛小晴非常认真的做着笔记，把项楚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记录下来。这使得从来没有被人重视过的项楚，心里暖暖的同时，没来由的又有些慌了。 “所以，你认为生命只是培养灵魂的躯壳吗？”毛小晴神情专注，一副随时准备将项楚的话记录下来的样子。就像是一个虔诚的教徒，把项楚的话当做了福音一样。 项楚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认真，从来没有人会这么在意他说的话，她的这股认真劲儿，让项楚感到有些不适应。 “呃！算是吧……不然你完全解释不了生命为什么这么脆弱。”项楚说。 “好的。”毛小晴再次一字不落的记下，紧接着又问:“第二个问题，我身边有什么？” 有什么？ 项楚目光游离，不动声色的扫了毛小晴身边一眼。 其实她的身边除了楚云以外，还有一只灵，早在进门的时候项楚就已经注意到了。 他只是假装看不见而已。 是的，毛小晴身边还有一个灵，男性，黑发浓眉，身高大约1米90，长得面目清秀，嘴角微微上翘，眉眼间透露着一股自信和霸道。 看样子似乎并不是一只恶灵，而且也完全没有要加害他们的意思。 所以项楚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他并不想多管闲事。 “项楚？”毛小晴打断他的思绪。 “哦！我没事。”项楚回应。 “请你回答我的问题。”毛小晴说道。“我的身边有什么？” 有什么吗？ 项楚再次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那个灵。 心想，这该不会问的就是这只灵吧？ 该死的，这到底该怎么回答？ 如实回答吗？ 可如果她问的不是这个灵呢？到时候自己该怎么解释？ 到底是还是不是呢？这是一个让人纠结的问题。 权衡利弊之下，项楚最终只能回答：“什么都没有。” 话音刚落，就看到了毛小晴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以及楚云脸上那不加任何掩饰的鄙夷。 “唉~”毛小晴叹气，慢慢合上了手中的笔记本，说道:“非常抱歉项楚同学，您可能没有通过我们的面试。” “面瓜一个。”楚云跟着补充。 “没关系的！”尽管有些失落，项楚还是故作镇定的说道:“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您请问。” “易灵学院，到底是一个什么性质的学院？为什么我查了很多资料，却查不到任何关于这个学院的记载？”项楚问道。 他是真的很好奇。 一开始他对这个学院确实并不抱任何希望，甚至从心底里已经认定这个易灵学院就是一所野鸡大学，之所以给他寄来录取通知，完全为了骗取他的学费的。 直到后来看到那些来这儿面试的人，他才终于确定这个学院可能真的不简单。 那几个来参加面试的都是什么人？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而能让这些天之骄子趋之若鹜的，可想而知这个学院到底有怎样的实力。 “很抱歉，因为您没有通过我们的面试，所以关于学院的一切，我们是无法告知您的。”毛小晴拒绝了。 “我就说吧，哪有那么多天赋异禀的人。天生便能够看到灵的人，有哪一个不是万里挑一的？你看看他那样，像是天赋异禀的人吗？”就在项楚想出去的时候，那个一直站在毛小晴身边的灵终于开口说话了，而且看样子他似乎跟毛小晴还认识。 “他们认识？”项楚心想。 又看了那个灵一眼，忍不住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那个灵说话的时候，毛小晴就好像没听到似的，眼睛一直在项楚身上，从始至终都没有去看过那个灵一眼。 “看来是自己多心了。”项楚想道。 “请问，还有事么？”毛小晴问。 “哦，没事。” “慢走。”毛小晴说道。 项楚朝两人微微点点，起身朝门口走去。 “其实，这个屋子不干净。”临出门时，项楚随口提醒了两人一句。 “不干净？”毛小晴茫然。“什么意思？” “不干净，就是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呗！”项楚笑笑，转身开门欲走。 “请您等一下。”项楚刚打开门，毛小晴便叫住了他。 “有事？”项楚转身。 “我再问您一遍，请您一定要如实回答我，看到什么就说什么？无论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东西，都请你如实回答我好吗？”毛小晴说道。 “行了，看他那个样子，也不像能看到我的样子。赶紧叫他滚蛋得了。”那灵又说话了。 听到这儿，项楚终于肯定了，毛小晴绝对跟这个灵认识。 “他很烦。”项然指着毛小晴身边的灵回说道。 “什么意思？”毛小晴疑惑。 “我是说，你身边的那个东西很烦！”项楚表情无奈的说道。 听到项楚的话后，毛小晴愣住了，楚云愣住了，就连那个灵都愣住了。 “你真的能看到他？”毛小晴指着身边的灵问道。 项楚撇嘴，指着那个灵说道：“如果你说的是这个东西的话，我想是的。他真是太聒噪了。” 然后，毛小晴，楚云，还有那个灵的脸色都变了。 那个灵满头黑线，什么叫我这个东西？ 毛小晴却是欣喜若狂，她冲到项楚身边，一把抓住项楚的手，十分高兴的道：“太好了，我早就说过，项然大人的儿子，怎么可能会让人失望。” “项然？”项楚大惊，反手抓住毛小晴的肩膀。“我父亲？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易灵学院吗？还是怎样？” 看到项楚的表情，毛小晴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自己太激动，说了不该说的话。 “不好意思，我刚才有些激动了。”毛小晴说道。 项楚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可能有些失态，当下松开了抓着她肩膀的手，说道:“请你回答我的问题。我父亲到底在哪儿？” 十几年了！ 终于！ 终于有了关于父亲的消息，让他如何不激动。 “这个……”毛小晴显得十分为难。 “别难为她了。”楚云开口，替毛小晴解了围。“因为保密条令，有些事我们是不能说的。” “他是我的父亲。”项楚说。 “他是项然大人。”楚云表情严肃，说道:“只要是关于项然大人的一切信息，对于协会来说都是高度机密的，我们都签过保密协议，所以无权对你透露关于项然大人的任何信息。” “切~”项楚又恢复自己死小孩的做派。他就是这样的人，好像鸵鸟一样，遇到事情喜欢把脑袋扎进土里。 “不说就不说吧，跟谁稀罕似的。还有事吗你们？没事我先走了啊。” “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毛小晴走到项楚身边，抬手抚上他的脸颊。她能看出来，项楚现在其实很难过的。种种耳闻也让她听说了一些关于项楚的事情。她不忍心看到项然大人的孩子现在这个样子，她想安慰一下他。 “项然大人一直都是爱着你的。”毛小晴说道。“我可以回答你之前的问题。你知道为什么你在任何地方都查不到关于易灵学院的资料吗？” “为什么？” “因为易灵学院是一所从来不对外招生，绝对机密的学院。”毛小晴说道。“关于学院的一切都是不能对外公开的，否则可能会引起许多不必要的恐慌。所以，因其特殊性，易灵学院的招生也从来都是内部举荐和或者学院招生部发掘。” “知道是谁向学院举荐的你吗？”毛小晴问。 “我怎么知道？”项楚撇嘴。 “是项然大人。”毛小晴说道。“项然大人在执行非常机密的任务，至于任务内容，因为保密条令我无权透露。但我可以告诉你，项然大人到现在已经十四年没有回过学院了。能跟他取得联系的只有校长。五天前，校长收到了项然大人为你写的推荐信。项然大人并不是不爱你。''七尺之躯已许国，再难许家''这是项然大人经常挂在嘴边的话。” 七尺之躯已许国，再难许家吗？ 深夜，丽云酒店，号房间，毛小晴翻看着项楚的履历出神。连楚云进来都没有察觉。 “小晴？”楚云敲了敲桌子，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 毛小晴抬头看他:“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我敲了，你没听到。”楚云说。 “哦。”毛小晴说。“教授呢？还没有到吗？” 楚云看了看时间:“应该快到了吧。” 正说着，外面有人敲门。 楚云过去开门，门打开，一位身穿中山装的老人走了进来。“抱歉抱歉，协会那边有事耽误了。” 老人个子并不高，风尘仆仆的，可能是因为加急赶路的缘故，花白的头发略显蓬松。 “玄策教授。” 毛小晴起身，楚云也很有眼力的倒了茶过来。 “都坐都坐。”玄策教授迫不及待的问道。“快跟我说一下面试结果到底怎么样。” “有两人通过了面试。”毛小晴说。 “我不管其他人。我只关心项然的儿子，那个叫项楚的小家伙。”玄策教授满脸紧张，就好像项楚是他的孙子一样。事实上也确实是他的孙子，他是项然的老师，理论上来说项楚也确实应该叫他一声师爷。 “灵魂强度很高。”面试现场的那个灵穿墙走了进来。 “有多高？” “虎境。” “先天的虎境？”玄策教授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第6章 绝世奇才?我? 灵的名字叫做安枭，是非人类监管协会华夏总部部长安然的孪生双胞胎弟弟，华夏分部的三把手，三年前在独自执行任务的时候因为大意肉体不幸损毁，之后便一直以灵体的形式继续为协会效力。 “先天的虎境，无论如何都达到入学标准了吧。”玄策教授说道。 “天赋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可是……”毛小晴欲言又止。 “嗯？”玄策教授看向她。 毛小晴说道:“这孩子似乎有些太过吊儿郎当了，思想也太过懒散，本心不坚。我担心的是，即使他进入学院，恐怕也很难培养出对学院的归属感。” “归属感？那是什么东西？”玄策教授开始装傻。“本心这种东西，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也是修炼者，肯定明白感悟自己的本心有多难。小家伙至今还没有接触过任何专业的训练和修炼，可塑性还是非常强的。况且，他还是先天的虎级。初见，犬，狼、虎、妖、灵、龙，仙人。你们都是天才，从零开始修炼到狼境花了多少时间？你，小晴，用了一年。楚云用了十个月。强如院长，从零修炼到狼境也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所以明白了吧，这个小家伙是前无古人的。” “我当然知道学院会给予天赋异禀者很多方便，可是这……”毛小晴忍不住叹气。“您不觉得这对其他孩子来说不公平吗？” “你们不懂。也不知道项楚对于学院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玄策教授说。“这是近百年来，唯一能够感知到气海的人。何况他的灵魂强度还这么高。” “气海！”毛小晴和楚云不约而同惊呼出声。 安枭却非常淡定，似乎一开始就知道一样。 “那个孩子……真的能感知到气海吗？”毛小晴依然有些震惊。 “我以为当今世界只有您和院长，以及项然大人能感知到气海呢。” “这是不是也就意味着，我们即将拥有第四位修真者了？”楚云问。 “魂易修，体难修。人类拥有永生的灵魂，可无限开发的智慧，唯独这肉体最是脆弱。魂体双修，是目前已知唯一可以成神的途径。”毛小晴也跟着感慨。“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确实……”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亲自出马？”玄策教授说道。 “动心了？”安枭问玄策教授。 “那还用说。”玄策教授说。“我可是近百年没有收徒了。” “那就收了呗。”安枭说。 “怕是还轮不到我。”玄策教授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怎么？”安枭疑惑。 “院长要亲自教。”玄策教授说。几百岁的人，委屈的跟个抢糖抢输了的孩子似的。 两人一灵嘴角微微抽搐，一起做了个握拳的手势。异口同声说了句:“坚强。”表情尽是同情。 “幸亏还有一个庄奕贤。”毛小晴出声提醒。 “对啊。”玄策教授两眼放光。他差点把庄奕贤给忘了。虽然痛失了一个绝世奇才，那就收一个天才来平复自己那不服气的内心吧。 “啊～” 一片安静中，毛小晴突然惊叫出声。 众人惊起！ “好好的，你突然鬼叫什么？”玄策教授捂着心口。 “我忽然想起……”毛小晴说。“教授您心心念念的绝世奇才，貌似被我拒绝了。” “拒绝？！”玄策教授声音都变了。 “因为他当时确实没通过面试啊。”毛小晴满脸歉意。“他当时回答自己不能看到安枭大人，所以……就被我否决了。后来，我们谈到了项然大人。您知道的，因为保密协议的关系，我们并不能透露太多关于项然大人的信息，也因此使得那个孩子有些失落，最后弃权了。” “弃权！为什么要弃权？”玄策教授抓狂。“不行。不能放弃。坚决不能放弃。院长那边我没法交代的。”玄策教授急的直跺脚。“挽回，必须挽回。电话呢？留电话了吗？” “留了。”毛小晴说。 “打电话。快打电话。”玄策教授催促。 “现在吗？”楚云看了下时间，已经夜里十一点了。 “是有点太晚了。”毛小晴也跟着附和。 第二天上午，八点整。 it''s been a long day ， without you my friend and i''ll tell you all about it when i see you again we''ve e a long way from where we began oh i''ll tell you all about it when i see you again when i see you again 手机铃声响起，是《see you again》独特的旋律。 这首速度与激情7的片尾曲，项楚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听到后，便被其独特的旋律给吸引了。从此这首歌便成了他的最爱。 项楚拿起手机，低血糖使他有很重的起床气，内心十分不爽，语气十分不悦:“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不要再拨，谢谢。” 挂断电话，继续睡觉。 丽云酒店，玄策教授对着手机发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 “怎么样？”安枭问。 “挂了！”玄策教授抓狂！ 上午十点，丽云酒店。 加长版的劳斯莱斯古斯特停在酒店正门，门童第一时间迎了上去，脸上带着职业的微笑，为这位不知名的尊贵客人打开车门，并辅助客人下车。 项楚到现在为止大脑都是一片空白的，以至于下车时都不知道先迈哪条腿。他自始至终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半小时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上午九点十分，项楚第二次被手机吵醒，之后又被他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拒接了。 然后，他便被以绝对强硬姿态冲进房间的奶奶从被窝里揪了起来。 再之后，一众专业人士蜂拥而入，辅助他洗漱化妆，并帮他换了一身绝对拽到炸的燕尾服。 再然后，他便被人搀扶着下楼，坐上了这辆劳斯莱斯古斯特，一路来到丽云酒店。 连续两天进入这家酒店，第一次跟第二次的待遇却是截然不同。 他做梦都不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会在丽云酒店，被人以这样的方式迎接。 崭新的红毯从项楚下车的地方一路延伸到大堂，整齐划一的迎宾人员分两队站立两旁，在项楚下车的第一时间送上自己热情职业的迎宾微笑。 项楚从未见过如此阵仗，他甚至感觉自己的血压在升高，就好像温度过高快要爆表的温度计一样，七窍里有六窍已经开始撒气。 迈着僵硬的步伐，项楚跟在大堂经理的身后，一路来到昨天他来面试的宴会厅。过度的紧张，使得他走路都开始顺撇。 玄策教授一身得体的中山装，在项楚进门的第一时间迎了上来，脸上带着微笑，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就好像他是什么微服出巡的大领导。 “你好，项楚。我是你爸爸。” “嗯？！”项楚大惊，下意识往后跳开。 几个意思？ 我爸爸？ “不是不是。”玄策教授连连摆手。“我不是你爸爸。我是你爸爸的老师。他们都称呼我玄策教授。” “吓我一跳……”项楚嘴角抽动，这份满溢而出的热情让他有些窘迫。“您的气色真好。” “是吗？”玄策教授高兴的哈哈大笑，忍不住拍起了巴掌。“我可是很注重养生的。我是特别棒的养生专家，并且偶尔会在燕京第一中医医院坐诊。你想学啊？我教你啊。” 项楚更加窘迫。 他还从来没听过有哪个教授会亲自出马为学校招生，并且还一副舔狗嘴脸的。他可以肯定这个玄策教授跟他是第一次见面，可这位初次见面的教授脸上带着的表情，是“相见恨晚”，是“欢天喜地”，是“狼害怕羊儿从自己嘴里跑了”的表情。 看着倒是一身正气和蔼可亲，怎么会这么脱线！项楚忍不住腹诽。 “我们还是开始用餐吧。”毛小晴忍不住捂脸。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毛小晴今天穿了一件海蓝色的古典连身长裙，脚上踩着一双珍珠水晶鞋，长发盘起，在脑后挽了个发髻。如果说她昨天是清新出尘的仙气。那今天就是坠入凡尘的天使。 项楚又痴了。 “对对，吃饭吃饭。”玄策教授拉着项楚入座。 项楚幡然惊醒。看到毛小晴投来的歉意眼神，不由尴尬的笑笑。 餐桌上，玄策教授坐在项楚对面，手里拿着筷子也不夹菜，只瞪着一双眼对着项楚放光。 项楚有种这老头儿怕不是把自己当午餐的错觉。 饭菜上齐，荤素搭配，飞禽海鲜俱有，里外里二十四道菜，看卖相就知道价值不菲。 “教授……”项楚终于还是忍不住了，鼓起勇气问道:“讲道理，我自知自己不是什么不可或缺的人。昨天面试的六个人里，我是最差的那一个。他们每个都是天之骄子，天之骄女。而我，在学校里我的成绩是中等偏下的。在家世上，虽然我上的是贵族学校，但我家确实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普通家庭。我也不会任何才艺，更没有任何特殊的技能。甚至前面十年我都是在精神病院度过的，总之，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会如此看中我。” “项楚同学，我希望你不要妄自菲薄。”玄策教授表情逐渐严肃起来。“请相信我们的专业性，也请相信你自己。你是有很大的潜力的。相信我，你是绝世奇才。” 绝世奇才？ 听到没，听到没，自己他娘的居然是绝世奇才！ 他想喊来他的同学们，特别是他的班主任，给他们看看，自己是绝世奇才，绝世奇才啊喂。 高中入学第一天，班主任问他们每个人的梦想是什么，当时他的同桌，一个叫田学信的胖子第一个站起来，语气豪迈的大谈自己的人生理想，言下之意就是世界那么大，我要到处去看看，去看看那山，去看看那河，去看看世界各地的文化，去看看不同民族的不同风情，总之就是不能停下来，生命在于运动，静止下来，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理想的伟大程度，跟发誓踏上one piece成为海贼王的路飞有一拼，一席话搭配那铿锵有力的语气，简直催人尿下……泪下。 班主任带头鼓掌，一时间教室掌声雷动，偏偏只有项楚一人在那儿打哈欠，悠悠来了一句:“嗯，等到你走遍了全世界，就会发现，原来躺在被窝里才是最舒服的。” 对此，班主任给他的评价是:“项楚同学，绝对是咸鱼中最咸的一条，淡薄而没有志，宁静却走不远，咸的理所当然。咸的死心塌地，海枯石烂，咸的山无棱天地合。” 第7章 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不知为何，项楚思绪很跳脱的，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那部经典的电影——《功夫》。尤其令他印象深刻的，便是影片中那位将如来神掌卖给周星星的流浪老者。 “小伙子，我看你骨骼惊奇，天赋异禀，实乃百年难得一遇的绝世奇才啊！”那流浪老者满脸神秘，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紧紧盯着眼前的项楚，仿佛在端详一件稀世珍宝一般。接着，他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本泛黄的古籍，封面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四个大字——武功秘籍。 “这本秘籍可是我珍藏多年的宝贝，只要你拿回去潜心修炼，假以时日，必定能成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侠！今日与你相遇也算缘分一场，我只收你区区二十块钱。”流浪老者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抚摸着手中的秘籍，脸上流露出不舍之情。 然而，此时的项楚却并未像电影中的周星星那样欣喜若狂、深信不疑。他深知现实世界并非如同电影那般充满奇幻色彩，天上也不会无缘无故掉下馅饼来。所以，对于这位陌生老者所描绘的美好前景，他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和怀疑态度。 就在这时，一旁的玄策教授开始滔滔不绝地夸赞起项楚在面试中的出色表现：“项楚同学，你的表现实在太精彩了！无论是专业知识还是应变能力，都堪称一流。我们对你非常满意，相信你加入我们之后，一定会大放异彩！”听到这番赞扬，项楚心中由得有些飘飘然，但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没太把这话当回事。咸鱼最大的优点就是可以清晰认识到自己的咸鱼属性。 与此同时，毛小晴也紧随其后，只见她从容不迫地打开随身携带的文件夹，从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关于易灵学院的详细资料。不仅如此，她还拿出一张精美的易灵学院鸟瞰图，兴致勃勃地指着图上的各个建筑，逐一为项楚介绍起来：“这边是图书馆，里面收藏了大量珍贵的书籍和文献；那边是体育馆，设施齐全，可以满足各种体育活动的需求；而这座宏伟的大楼则是教学楼，拥有先进的教学设备和优秀的教师团队……” 从高处向下俯瞰而去，易灵学院宛如一座巍峨的城堡，紧紧依偎着山峦而矗立。在这幅鸟瞰的平面图中，它展现出一种令人震撼的雄伟气势。 项楚自然不会笨到分不清形势，也不是那种不知深浅、不识时务的人。倘若易灵学院真的像他们口中所描述的那样，是一所从不对外公开招生，仅仅接纳通过内部推荐而来的学生的学院，如此特殊的存在，恐怕远非那些世俗之中所谓的知名学府所能相提并论。像是声名远扬的水木大学，还有备受尊崇的燕京大学，以及被众人追捧的 985 和 211 高校们，在其面前都只能算作小弟。 这就好比金庸先生笔下的《天龙八部》，无论你所属的门派是少林也好，武当也罢；即便你口口声声宣称“天下武功出少林”，又或者坚称“武林泰斗乃武当”，然而一旦遇到逍遥派这种神秘莫测的势力，所有这些名门正派瞬间都会沦为小弟中的小弟。毕竟在这个江湖之中，当一群专注于习武的门派，忽然遇到一群修仙的，这本质上就是一场实力悬殊的较量，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欺负人！ 倘若把各大院校形象地比作武侠小说当中形形色色的各大门派，那么易灵学院无疑便是那个超脱尘世、隐匿于世外的仙家之门。究竟哪一方更为强大，稍微比较一下就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但问题是，自己是什么东西？配吗？ 项楚自然心知肚明，眼前这宏大的排场、这般优厚的待遇、如此恳切的求贤之心以及那近乎卑微的谦逊态度。 对方所能做到的一切，确实已算是仁至义尽，尽显诚意与善意，如果自己继续执拗下去，恐怕真就有点不识好歹了。 然而，就算心中明白这些道理，但项楚内心深处的戒备却始终挥之不去，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有什么过人的地方，能受到这样的待遇。 “要是我点头答应下来，入学是不是需要缴纳一笔堪称天价的学费？想必您也瞧见了，我的家境不过普普通通而已。”项楚终于还是将心底的担忧说了出来。 听到这话，玄策教授连忙摆手，一脸正色地说道：“哪里的话！像你这般出类拔萃的学生，向来都是我们学院极力想要招揽的对象。你愿意入学，学院高兴还来不及呢，不但不会向你收取一分一毫的学费，反而每年都会为你精心准备一份丰厚无比的奖学金。”这番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可项楚却是撇撇嘴，小声嘀咕道：“这听起来也太假了吧……”言语之中满是怀疑。 玄策教授闻言，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尴尬之色，显然他也察觉到自己的表现似乎过于谄媚讨好，颇有几分“舔狗”的意味。 “因为你的父亲是咱们学院备受尊崇的名誉教授！”毛小晴适时的插话进来，成功地为玄策教授解了围。“而且，如今已经有包括院长在内的整整三名教授联名举荐你！要知道，哪怕仅仅是一位教授的极力推荐，都足以引发学院高层的密切关注和高度重视，更何况是三位教授同时力荐！你压根儿还没察觉到自身究竟有多么出色。还有，你可千万别误以为项然大人之所以会向学院推荐你，纯粹就是因为他身为你的生父，想要通过这种方式给你开后门、行方便。他真这么做了，也就不是我们所敬仰的项然大人了。你不清楚你的父亲究竟有多伟大。” 听到这里，项楚不禁苦笑一声：“呵呵，真是可笑，我自己的亲生父亲到底有多么了不起，竟然还要你这个外人告诉我。这难道不是天底下最大的讽刺么？”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垂下头去，毕竟，这位自己从出生开始就没见过面的，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父亲，在短短两天之内却接二连三地被别人提起，若说心中毫无波澜，也是不可能的。 项楚只是在硬撑，用尽了全身力气假装自己不在意。 “不要这样啊，项楚。”玄策教授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心思向来细腻而敏感，即便项楚已经竭尽全力将自己内心的情绪掩饰得近乎完美，但那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终究还是没能逃过玄策教授那双眼睛。 “孩子，你要知道，你的父亲只是身负重任，前往执行一项极为关键且至关重要的任务罢了。说实话，连我都已经有整整十四个年头没有跟他见过面了。他的行动路线和具体安排皆属于高度机密，自始至终，都只有咱们学院的院长跟他一对一单线联系。不过，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依然时刻挂念着你。就在你刚刚结束高考，他便立刻向院长极力举荐了你。”玄策教授轻轻拍了拍项楚的肩膀，试图给予这个年轻人一些安慰和鼓励。 就在此时，一阵门轴转动声传来，原本紧闭的房门被推开。屋内众人纷纷抬起头，目光不约而同地朝着门口望去。 只见一个身影快步走了进来，此人步伐矫健、身姿挺拔，毫不拖泥带水地直接走向项楚身旁那个空着的座位，并一屁股坐了下去。紧接着，他顺手从桌上抓起一块色泽诱人的蓝鳍金枪鱼，大咧咧的塞进嘴里咀嚼起来。 “我是不是来得有些迟了？”来人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待口中食物咽下后，这才接着开口：“院长吩咐我过来瞧瞧情况，听说这里出现了一位堪称绝世奇才的人物？”说话之人正是赵烨烁，此刻他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周围众人。 “赵烨烁！你来捣什么乱？”楚云见状，不由得皱起眉头，脸上流露出明显的不满之色，语气生硬地质问道。 实际上，院长根本没有下达过哪怕一丁点儿的指示。全是他偶然间听到的，说有一位奇才获得了足足三位教授的联名举荐！这样的人物，瞬间点燃了他强烈的好奇心。他生性就爱凑热闹，肯定要过来瞧一瞧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咳咳……”一旁的玄策教授故意假咳起来，同时还不停地向赵烨烁使着眼色。而站在旁边的毛小晴，则早已因为眼前这令人尴尬不已的场面，下意识地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赵烨烁这才发现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人，扭头看向项楚，脸上带着成竹在胸的微笑，朝着项楚伸出手去，说道:“就是你吧？绝世奇才你好，我是赵烨烁。” 项楚见状，稍显迟疑地伸出自己的右手与对方轻轻握了一下，略显局促地回应道：“……你……你好……呃……我叫项楚……” 赵烨烁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异样，若有所思地说道：“怎么？看这样子，这次招生，进展得似乎并不是很顺利。”说着，转头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玄策教授。 毕竟，在他过往的记忆当中，学院每次开展招生工作时，都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兴师动众过。因为从来没有人拒绝过易灵学院的招生。 偏偏他们这回就遇到了项楚这个奇葩。简直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怎么回事？”赵烨烁一头雾水。 “唔……”玄策教授有些尴尬。“项楚同学依然有些顾忌。” “顾忌？什么顾忌？难道是担心奖学金不够吗？别担心，只要你来，所有费用统统由我负责！不仅如此，我个人还会额外每年资助你一百万！”赵烨烁一边用力地拍打着自己的胸脯，一边豪爽地大声说道。在他的眼中，世界上几乎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一定是给出的利益还不够诱人。所以在他想来，对方有所顾忌的根本原因无非就是好处还没有给到让人心动的程度罢了。 “这......这并不是钱的事情！”项楚听到这话，惊讶得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睛也瞪得浑圆。 眼前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一开口就是以百万计数，简直就是超乎想象的财大气粗！ 项楚只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场荒诞离奇的梦境之中，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好。 然而，随着时间一秒秒过去，项楚原本坚定的心却不由自主地开始动摇起来。嗯......当然啦，绝对不是因为被这笔巨额金钱所诱惑，而是他心里暗暗琢磨着：人家都表现出如此大的诚意了，如果自己还是一味地拒绝，岂不是显得太不近人情、太不给对方面子了嘛。毕竟，像自己这样处处为他人着想的人，又怎么忍心让别人下不来台呢？ “怎么样？就当交个朋友。”赵烨烁看着他，无论语气还是作风，都非常的社会。 朋友？项楚愣了一下。朋友好啊，我最喜欢交朋友了。 “不满意？”赵烨烁说。看到项楚一直不说话，还以为是自己给出的条件不够，没能打动他，于是继续加码。“有没有驾照？” “有。”项楚点头。驾照是项楚送给自己的成年礼。因为之前精神病院的经历，使得他希望自己拥有想走就走不被约束的能力，而驾照和车是达成这一目标的第一步。 “喜欢什么车？我送你。”赵烨烁喜欢车，也喜欢收藏车，在他看来，男人就该喜欢车。他一直是这样认为的，也是这么做了。他私人车库里的车子，足够办一个汽车展览馆了。 “我……”项楚支支吾吾。他感觉有点呼吸困难。“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只是……” “还不满意？” “不……不是的。我……” “什么不是？不喜欢车？还是不喜欢钱？明白了……”赵烨烁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女人。是不是女人？”赵烨烁拍着项楚肩膀，坏笑。 车子，女人，钱。这是赵烨烁认为的男人最该追求的东西。他认为，既然钱和车子都不能打动项楚，那剩下的就只能是女人了。 “这个真不是……”项楚抓狂了。 这怎么越说越离谱了？ “这个真不是？” “前面也不是。” “怎么样？就当交个朋友。”赵烨烁依然还是那句话。 最终，项楚还是败下阵来。 在赵烨烁咄咄逼人的攻势下，项楚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当然，他并没有要赵烨烁的钱，其实长这么大，他对钱还真没什么概念。父母留给自己的零花钱，已经足够用了。 车子他留下了，因为赵烨烁义正言辞的表示，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食言过，说了送车子就一定要送，而且项楚还必须得要，不然就是不给面子。 项楚当然爱车。没有哪个正常的男人是不爱车的。 项楚当然不会主动选择要什么车，那样会显得他格局很小。虽然本来也不太大。 事实是，他压根也不知道该要什么级别的车。再说，面对这样狂轰乱炸的攻势，没人还能保持自己的格局。 赵烨烁当然也不在意，干脆顺水推舟，把自己开来的那辆仰望u8送给了项楚。 “学长。”项楚举杯，面容激昂，甚至还象征性的挤了两滴眼泪出来。 “学弟。”赵烨烁举杯，拍着项楚肩膀一副相见恨晚的表情。 两只杯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真是，人生难得一知己！照这情形，再继续下去怕是两人就要来个歃血为盟桃园结义了。 一旁众人都看傻了！ 这尼玛也行？！ 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啊！！ 合着自己几人费尽周折，到头来做的只是无用功？ 果然就不应该走心吗？ 你看人家赵烨烁。打蛇打七寸，一针见血，这快刀斩乱麻，就三个字，稳、准、狠。 解决问题的方法暴力无脑，省时省力省心，就是有点费钱。 不过，貌似钱对于赵烨烁来说，恐怕是最不是问题的问题了。 有钱何止能使鬼推磨，只要钱到位磨推鬼都行。 既然决定加入，项楚也终于放下了对几人的戒备心。美味佳肴在前，也终于是甩开腮帮子大快朵颐了一把。 酒足饭饱，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刻。 赵烨烁掏出车钥匙丢给项楚，项楚抬手接过，挥手和几人告别。 赵烨烁家族产业遍布全国，幽州当然也有他们家的产业，只是一个电话，就让人又送来了新的车子。 玄策教授也告知了项楚入学时间，双方挥手告别。 又等了五分钟，酒店泊车人员终于将车从地下车库开了出来，停到项楚跟前。 项楚看着眼前这辆国产百万级的千匹猛兽，心里不由得有些恍惚。 自己开这车回去，爷爷奶奶会不会吓一跳？ 坐进车里，一脚踩下油门。轮胎在高功率电机的驱动下飞速旋转，与柏油路面摩擦产出阵阵浓烟。这辆重达三吨的千匹猛兽，可是有着零百加速四秒级的恐怖性能。 车头翘起，车子弹射而出。 第8章 入学 这简直匪夷所思到了极点！ 入学的这一天，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下，仿佛也想窥探这不同寻常的一幕。项楚稳稳地坐在学院专门派来接送他和庄奕贤的零式运输机里，身旁还摆放着赵烨烁送给他的仰望 u8 。 这零式运输机可不是普通的飞机，它可是国家特意配备给易灵学院的宝贝疙瘩。这是一种经过了特殊改装的先进运输机，其设计理念完全颠覆常规。与其他运输机不同的是，它不携带哪怕一颗弹药，所有的配置、每一个零部件，无一不是为了追求极致的速度以及惊人的载重量而存在。 要知道，易灵学院可不简单，它时常会接到来自各个国家以及非人类监管协会求助发来的重要任务。这些任务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让那些拥有独特天赋和非凡才能的学生们能够获得宝贵的实践机会，将所学知识运用到实际场景中，从而真正实现学以致用。 如此重要且特殊的零式运输机，自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实际上，这还是院长亲自出马，费尽心思向国家特别申请而来的。而院长之所以对这款运输情有独钟，并极力争取，最关键的原因便是看中了它出色的机动性，这无疑大大提升了易灵学院在面对突如其来的紧急事件时迅速响应并灵活处置的能力。 然而，由于资源有限，整个易灵学院一共也就仅有五架这样珍贵无比的零式运输机。因此，如果不是遇到极其特殊的紧急情况，这零式运输机通常情况下是绝对不会轻易出动的。毕竟，每一次出动都意味着巨大的成本以及损耗。 现在居然有一架零式运输机出动，目的居然是接两位刚入学的新生。 零式运输机不携带武器，不需要运送大件物品，因此可以将很大一部分载重量用在燃料的携带上。所以零式运输机基本可以用两马赫的速度飞到全球任何一个地方。 就在刚才，项楚眼睁睁的看着前方原本距离很远的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眨眼间便已经到了眼前，可驾驶员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就那么直直的对着山峰撞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飞机要撞山了！”项楚忍不住鬼叫。 完了！完了完了！ 想我怎么也是一英俊绝伦美少年，难道今时今日就要死于这蓝天之上？ 项楚，男，享年十八岁，死于……撞山？ 是不是不太好听？ 零式运输机以惊人的速度向着山峰疾驰而去，仿佛下一秒就会与坚硬的山体发生剧烈碰撞。然而，令人意外的是，预想中的剧痛并未降临到身上。 零式运输机如同一道闪电般穿过了一层浓厚的迷雾，当迷雾散去之后，展现在他们眼前的竟是一幅全然陌生且诡异至极的景象。 说起来，项楚曾经看过过毛小晴向他展示的易灵学院的鸟瞰平面图。基于那张图，他本以为易灵学院是那种依傍着山峰建造而成的，由众多错落有致的矮层建筑所构成的一片宛如山庄一般的建筑群。 但此刻呈现在他面前的现实，却与他脑海中的构想大相径庭。没错，这里确实是一个建筑群，但并不是他想的那样，是由矮层建筑组合而成，而是一座座高耸入云、直插天际的摩天大楼！这些大楼巍峨耸立，其雄伟壮观的程度简直超乎想象。要知道，这样规模宏大、设计精巧复杂，建设难度超高的建筑工程，即使放在现代社会中，也绝对足以跻身于最伟大的建筑奇迹行列了。 易灵学院宛如一片神秘而壮观的仙境，由整整七座巍峨耸立的山峰组成！这些山峰如同巨人般屹立在大地上，每一座都散发着独特的气息。 整个学院里，不仅有高耸入云的二十八幢高层建筑，如同一颗颗璀璨的明珠点缀其间；还有数不清的矮层建筑，它们或错落有致地分布于山间，或巧妙地隐藏在绿树丛荫之中。 零式运输机呼啸着划破长空，载着他们朝着最高的那座山峰飞去。最终，战机稳稳地停在了位于正中那一幢高楼前。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轰鸣声，战机垂直降落在宽敞的院子当中。几乎就在同时，高楼内已有一群人急匆匆地迎了出来。为首的正是先前见过的玄策教授，只见他步伐矫健，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在他身旁，紧跟着两位年轻人——毛小晴和楚云。 随着舱门缓缓开启，项楚和庄奕贤的身影逐渐出现在众人眼前。然而，这二人的目光并没有立刻聚焦在迎面走来的玄策教授等人身上。 项楚就好似第一次走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一般，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好奇地四处张望。这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非常新奇，仿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无论是雄伟壮丽的建筑、精心修剪的花园，还是远处若隐若现的亭台楼阁，都让他目不暇接，看什么都觉得新鲜有趣。 相比之下，庄奕贤则显得淡定许多。他依旧保持着一贯的平静与从容，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似乎周围的景象并不能引起他内心太多的波澜。 “欢迎欢迎！”玄策教授满脸笑容地快步走到两人跟前。他先是礼貌地点点头向庄奕贤示意，随后便热情地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了项楚的手。 “真的没想到，易灵学院竟然会是这般现代化的建筑风格，这得花多少钱才能建成啊？”项楚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用力按压着自己的额头，只觉得脑袋里面仿佛有一根血管正在突突突地剧烈跳动着。直到此时此刻，他仍然无法置信自己双眼所目睹的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站在一旁的玄策教授微笑着解释道：“学院可是拥有属于自身的一系列产业，所以从来都不会缺少建设所需的资金投入。”紧接着，他又补充说道：“由于这座山峰地势极为险峻，压根儿没有任何一种起重设备能够抵达山顶位置，所以，这儿所有的建筑物都是依靠咱们学院的学生齐心协力建造起来的哟。通过这种方式，可以有效地锤炼学生对于灵魂力量的精准掌控能力。学生们对此也很积极，毕竟还能借此赚取积分。” 听到“积分”这个词，项楚不禁满脸狐疑地追问道：“积分？那是什么？干什么用的？” 玄策教授神秘兮兮地卖了个关子，轻声回应道：“等以后你自然就清楚了，反正积分能够让你兑换到很多你想要的好东西。” 就在他俩交谈的时候，也许是因为他们刚刚的登场方式实在太过引人瞩目，从四面八方陆陆续续开始有其他学生以及导师朝这边聚拢而来…… 很多人都听说了学院今天会来一位绝世奇才，以及一位号称学院近二十年来最优秀的学生。 “哟！项楚！”赵烨烁在一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远远的就开始朝这边招手。他就是有这样的人格魅力，能轻松将周围所有人凝聚到自己身边。 “嗨！”项楚也朝他挥手。 “车子怎么样？”赵烨烁问。 “超棒。”项楚说。确实超棒。那辆仰望u8的驾驶体验太棒，使他这个之前一直迷恋燃油性能钢炮的人，轻松就被这种大力出奇迹的千匹性能猛兽给俘获了。 “能让零式运输机亲自接送，你们两个也算是学院第一人了。”赵烨烁说。 “这么厉害？”项楚一愣。 他原本还以为每个学生入学都有飞机接送呢，之前他还因此夸赞易灵学院家大业大来着。 “那还用说？”赵烨烁大力拍着他的肩膀。“你以为这是什么？这可是零式运输机。院长求了好久才求来了五架。这可是只供应给国家最精锐空军部队的零式运输机，技术绝对保密，且不对外出售。不到万不得已院长自己都舍不得用。” “这么屌？”项楚惊了。 “超屌！”赵烨烁郑重其事的点头。 高楼顶层，院长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居高临下关注着楼下，目光停留在项楚身上。 “这就是项然家的那个小家伙？”阳光从窗户斜照进来，阴影中有声音传来，看不清相貌，只能看到一条黑色的影子。 “叫什么来着？项楚？” “嗯。”院长回应。 “看起来很普通啊。”阴影中的男人说。“不过我能感知到，他的灵魂强度很高。” “先天虎境，绝无仅有。”院长说。 “虎境么？”阴影中的男人说。“确实前无古人。所以你这么做的原因是？” “什么？” “明知故问。”男人笑。“据我所知，除了执行紧急任务以外，貌似还没有任何人享受过零式运输机接送的待遇，甚至包括你自己。可现在你偏偏就这么做了，而且还是对一个新生。别告诉我你没有考虑过这样做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从刚才开始，这两个娃娃怕是已经成了全校学生的假想敌了吧。” “我当然考虑过。可这有什么不好呢？”院长表情淡然。“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不经历磨难，怎能成大器？” “我还听说你要收这个小家伙为徒？”阴影中的男人说。“那个孩子以后，你已经两百年没有收徒了吧？怎么？已经放下了吗？” “我没想过。”院长说。表面没有一丝一毫情绪波动。 “看来你还是没有放下。”阴影中的男人仿佛看穿了院长的心思一般，总是能准确说出院长心中所想。 “还记得十八年前的惨剧吗？”院长问。 “从来不敢忘记。”阴影中的男人说。 “在那样的末日，即使易灵学院，也只能护一方平安，却无力救天下苍生。”院长说。眨眼间已经陷入回忆之中。“无数人死于那场劫难，只因为我们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我不希望十八年前的惨剧再次上演。所以，我希望我们能够主动出击，在下一次末日到来之时，查清地下那些怪物到底是什么。” “我们不是一直在查吗？”阴影中的男人疑惑道。 “可我们现在的人手严重不足。”院长说。十八年前的那场劫难，使得易灵学院损失了百分之八十的精英。项然作为非人类监管协会华夏分部副部长，孤身一人独守南极出口十四年。部长安然，也在死守燕京的出口。全国各地六十四个出入口。每一个都需要人。我们已经没有足够的自由人，再组建一支应急小组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阴影中的男人说道。“要成立一支由新人组成的应急小组？” “没错。”院长说。“并且，这个团队还要有一位绝对实力者，来应对所有的突发事件，以及守护小组成员的安全。” “就是项然家的小娃娃？”阴影中的男人问道。 “嗯。”院长点头。“不管出于哪方面考虑，我都需要把这个娃娃培养成独当一面的强者。甚至是……最强者。我们需要才，天才。”他转过身来，“只要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这个孩子身上，有朝一日他才会成为一个绝无仅有的绝世奇才，一位真正让人臣服的领袖，一个让那些地下怪物畏惧的强者。” “不过我看这个孩子似乎并不是一个能够承担如此重任的人。”阴影中的男人说。“心性不纯，有很强的逆反心理，并且没有足够的抗压能力。” “人都是会变的。” “可我丝毫看不出他除了先天天赋以外的任何闪光点。上天确实给了他一副好身体，可后天悟性不足也是白搭。修炼一途，天赋固然重要，关键还是要看悟性。” “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院长叹息。“可现在的我们，能了解的也只有他的先天天赋。除此之外我对他其实也并不了解。有太多高开低走的先例，所以我也不敢保证能将他培养成什么。也许是绝世奇才，也许是绝世蠢材。谁又知道呢。” “所以为什么不换一个有把握的呢？”阴影中的男人说。“比如赵烨烁。或者杨宏毅。他们意志坚定，先天天赋可能比这个娃娃差了些，悟性却是一等一的。” “他们是才，但不是绝无仅有。”院长摇头，直接否决了男人的说法。“赵烨烁和杨宏毅只是凡人中的才，易灵学院从来都不缺这样的才。项楚的天赋不是凡人中的才，他是天才中的才。绝无仅有，独一无二，前无古人。” 第9章 何为灵 项楚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他在院长心中竟然占据着如此重要的地位！独一无二、天才中的天才，绝无仅有的才，随便哪一种称赞，都足以让项楚骄傲得尾巴翘到天上去。 夜已深，万籁俱寂，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沉睡之中。项楚轻轻地放下手中的手机，缓缓地躺倒在床上，眼神空洞无神，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房间里没有开灯，一片漆黑，他也不想去做任何其他事情，就这样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 不得不说，易灵学院的建筑数量绝对充足，这也就意味着无论是导师还是学生，都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独立房间。每个房间不仅配备了洗手间和客厅，甚至还有厨房等设施，可以说是一应俱全，该有的全都有了。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滴滴滴”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项楚下意识地伸手拿起放在枕边的手机，屏幕亮起，原来是赵烨烁发来的消息。 “还是低调些好。”赵烨烁没头没脑的一句搞得项楚一头雾水。 “？”项楚只回了一个问号过去。 “院长对你的期待很高。”又是没头没脑的一句。 “？”依然一头雾水？ “你刚来咱们学院，有些事情恐怕还不清楚。”赵烨烁非常神秘地说道，“别看这表面上风平浪静，但其实学院里的学生们早就分成了两股势力——学生会和纪律委员会。这两方明争暗斗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可奇怪的是，院长对此心知肚明，却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明显，院长是默许双方之间这样的竞争关系存在。” 听到这里，项楚皱起眉头问道：“那又怎样？我不明白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只见赵烨烁回了一个狡黠的笑容的表情过来，阴阳怪气地说：“你现在可是大名人！今天你这一横空出世，场面那叫一个壮观，居然是用零式运输机来专门接送你入学的。你想想看，这么高调的出场方式能不让人注意到你吗？知道今天学院的内部论坛是怎么讨论你的吗？” 项楚摇了摇头，表示不理解：“我不知道这些，也没听谁说过学院还有自己的内部论坛啊。” 这时，赵烨烁发来了一个链接，并催促道：“快看看吧，这就是今天学院内部论坛上关于你的讨论。” 项楚好奇地点开了那个链接。 置顶的帖子点击量如火箭般飙升，盘踞在榜首位置。尤其是那用红色加粗字体呈现的标题，格外引人注目。 上面赫然写道：“这位高调降临学院的新生，终将成为新生代当之无愧的王。” 项楚怀着满满的疑惑，点进这个帖子。里面详尽地列出了关于项楚的所有信息，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当属那张占据了整个页面的超大幅高清照片。除此之外，还有他准确到分秒的出生年月日、学号、宿舍号、家乡所在地籍贯等一系列个人资料。而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就连他是否单身这样私密的信息居然也被毫不留情地扒出来了。 “这难道是......有人特意替我发布的交友信息？真是太贴心、太善解人意了！”项楚望着屏幕，不禁发出由衷的感慨。 “你这心多大啊，这可不是什么交友信息。”赵烨烁回了一个无语的表情过来，提醒道：“这是一场捧杀。” 听到这话，项楚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赵烨烁说道：“因为从这一刻起，你已经成为了全校同学共同的假想敌。不仅如此，和你一同前来的庄奕贤恐怕也难逃此劫。而且据我所知，就连咱们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院长似乎也对这种局面喜闻乐见，甚至还在背后推波助澜。” “院长？”项楚瞬间抓狂起来，情绪激动道：“我连院长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可能院长也打算将你培养成新生代的王吧。”赵烨烁说道。 “你认真的？”听到这话，项楚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反问道：“别扯了！怎么可能！我是什么东西啊。”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院长如此看重。 赵烨烁接着分析道：“正常情况下，新生入学的当天，学生会和纪律委员会那可都是摩拳擦掌，想尽办法要把那些有潜力的新同学拉拢到自己的组织里。然而，你入学的那天情况却完全不同。谁都没想到，院长竟然亲自安排了一架零式运输机专程接你，这种待遇可是前所未有的！可以说是高调得不能再高调了。你就像是一颗陨石一样，砸在了咱们这个已经许久都没有泛起丝毫涟漪的学院之中。毫无疑问，院长之所以这样大张旗鼓地行事，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你来打破这里原有的平衡，搅乱这一池春水。知道鲶鱼效应吗？” “鲶鱼效应？搅局？我？”项楚不禁感到有些哭笑不得，“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我不过是个普通学生罢了，何德何能担此重任啊？” “何德何能？你可是院长和玄策教授口中的绝世奇才！”赵烨烁惊叹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羡慕与钦佩。不过项楚总感觉他这是在阴阳怪气自己。“我原本想着让你加入我们学生会来着。对于你这样优秀的人才，我可是相当看重，甚至连学生会副会长的宝座我都特意给你预留好了。谁能想到院长来这么一手，彻底打乱了我的计划，也让我完全打消了拉拢你进入学生会的念头。估计杨宏毅那边应该跟我有着同样的想法吧。” “杨宏毅？那是谁？”项楚疑惑。 “纪律委员会会长。”赵烨烁解释道，“这家伙平时不怎么爱说话，但实际上却是个极其擅长观察他人脸色、揣摩人心思的主儿。而且，他是那种只会听从自己内心声音的人，是个只遵从自己意志的极端分子。所以我得提醒你一句，最好还是离他远一点，这个人非常危险。” 面对赵烨烁的警告，项楚却显得有些不以为然，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什么危险不危险的，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见都没见过。 看到项楚这种反应，赵烨烁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发了一个笑脸过来，并叮嘱道：“好了，别想那么多啦，赶紧早点休息吧。明天可还有一场重要的测试等着你呢。” “测试？”项楚满脸狐疑，问道。 “新生入学都要参加的测试。”赵烨烁说。“测试你们的潜能，以便于给你制定日后的课程安排。” “课程安排？这个还需要其他人帮忙制定？我不能自由选择吗？”项楚说。 “有些科目可以，有些不行。因为每个人的灵魂强度是不一样的。”赵烨烁说。“易灵学院跟普通学校不一样，普通学校能够学到的东西，像经济学，音乐，绘画，文学，计算机，甚至是影视专业，这些你在易灵学院都可以自由选修，只要你有足够的精力，全部学了都行。但也只限于选修而已。因为我们不主修这些。我们主修的是灵魂学，其中包括灵魂的构成，灵魂的应用，灵魂的解读，以及灵魂的锻造。前三项是理论，最后一项是实践。由于灵魂初期是极度脆弱的，所以很容易出现损伤，因此，灵魂的锻造是需要循序渐进的。这也是测试的根本目的，目的是让导师根据测试结果，为新生制定详细的灵魂训练方案，避免给灵魂造成永久性损伤。” “总感觉神神叨叨的。”项楚撇嘴。“这学院，该不会是专门用来培养神棍的吧？” “为什么这么说？”赵烨烁说。 “就是感觉，单纯的感觉。”项楚开始插科打诨。 “灵魂学可不是迷信。”赵烨烁说。“这世界有太多看似不科学的东西，其实不过是我们所学的知识，还没有到达能够解读这些事物本质的高度而已。别告诉我你看不到灵。据说你的身边，可是吸引了一批游灵的。如果灵魂是不科学的，那你觉得你每天见到的都是什么？幻觉吗？” “我不知道。”项楚很惭愧。 “我问你，你对灵魂的形成了解多少？”赵烨烁问道。 “不算太多！”项楚说。“我只知道，灵魂是人死后生命力离开肉体产生的。” “唉～真是麻烦啊。”赵烨烁说。“看来要跟你普及一下基础知识了了。” “这么说吧·····”赵烨烁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人所以活着，会行走，会跑，会跳，会喜怒哀乐。你有想过支持人类生存的根本是什么吗？” “我在一本古书中看到过。”项楚低头想了一下。“是精，气，神吧？” “也可以这么说。那我就按照你的理解来给你解释吧。”赵烨烁说。“精，气，神，这三者。其中的精指的是精血，是肉体，是一切获得生存能量来源的根本。” “气，指的是氧气，食物，水源，等等这些维持人类活下去的能量。” “至于神……”赵烨烁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神’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简单的来说，便是我们的精神。” “这其中，人活着需要能量，也就是我们日常生活中吸收的氧气，通过太阳获得的阳光，和通过进食获得的微量元素等等，这些都是我们需要的能量。而想要摄入和储存这些能量就必须拥有肉体。比如，我们要通过肺部才能够吸收氧气。通过消化系统才能从食物中获取我们需要的微量元素和能量。这两者是相辅相成的。没有能量我们会死。没有肉体我们又无法获取能量，依然会死。” 项楚点头。“那‘神’呢？” “别着急，马上就要说到‘神’了。”赵烨烁说。“接下来说‘神’。上世纪七十年代，有科学家发现，人在死亡后体重会无故的减轻21克。有人说那是灵魂的重量。这样的说法对也不对。04年，有科学家通过特殊的摄像机拍摄到了人死后灵魂离开肉体的瞬间。也就是从那时开始，灵魂真的存在的言论才得到了证实。” “在这之后，灵魂的研究便再一次在科学界里面掀起了大热的浪潮。06年的时候，美国的一位科学家通过反复研究，终于发现了灵魂的存在。并且他还用特殊仪器将其记录了下来并制成了影像。后来又经过研究发现，原来灵魂离开肉体后，只要有足够的能量支撑，灵魂是永远不会消散的。” “并且灵魂还能够吸收那些肉体不能吸收的能量，比如电磁波之类的游离能量。而那维持灵魂凝聚在一起，使其保持人形且凝聚不散的东西，便是我所说的‘神’。” “这么跟你说吧，古书中记载的精气神，其中的神，其实指的就是是一种特殊的能量波段。当人类还活着的时候，如果他对某样东西或者某件事物特别执着的时候，那么他的脑波便会异常的强大。也就是所谓的执念。而一个灵魂的执念越强的话，他的灵魂也就会越坚韧。” “你可能会问，从古至今，死的人就是几百个地球都装不下，为什么现在并没有那么多灵的存在。” 项然点头，他刚才确实想问这个问题来着。 “因为能量！除此之外还有六道轮回。不过现在六道轮回被拆分了，据说好像不由丰都掌控了。”赵烨烁说。“灵魂之所以在失去肉体后依然可以存在于世间，归根到底还是因为能量。古时的灵魂想要获得能量只能通过两个途径。一是通过大自然产生的自然能量，比如雷电之类的。另外值得特别说明的是，灵魂是不能吸收人类生前所需要的能量的，因为灵魂已经失去了用来吸收这些能量的肉体。所以他们想要获得能量就只能通过更直接的吸收手段。而这又牵扯到一个吸收过量的问题。你应该知道火药爆炸的原理吧？同样的，因为灵魂本身便是能量的集合体。所以，灵魂如果在一瞬间如果吸收太多能量的话，那么他们的结果便是·····” “爆炸。” 赵烨烁还顺带着发来了一张爆炸的图片。 第10章 选课程 “最为重要的一点在于，这种能量吸收方式完全不受控制。想一下，在古代的时候，那究竟是怎样一种情形？灵魂该如何去汲取能量？依靠遭受雷击来获取吗？ 给予它们提供吸收能量的机会实在太过稀少，因此也很容易造成能量的过量吸收，然后.....便是爆炸！”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在古时候灵魂的存活率极低了，甚至毫不夸张地说，可以到万里存一的程度。归根结底，就是因为这些灵魂获取能量的渠道寥寥无几。在那样恶劣的条件之下，绝大多数的灵魂往往在诞生之后短短数日之内，便因自身能量耗尽而烟消云散。” “至于第二种获取能量的方法......”说到这里，赵烨烁突然止住了话语，看样子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就在项楚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赵烨烁的消息终于再次传来:“第二种方法相比于第一种来说，确实要相对安全一些，但依然十分危险。也只是相对比较安全而已。第二种获取能量的方法是同化，同化吸收其他灵魂的能量。之所以说这个方法依然危险，是因为每个灵魂之间的执念是不一样的。” “通常情况下，一个灵魂要是想要吸收另一个灵魂，最终只能产生两种结果。第一种:吸收者的灵魂强度和执念强度要远远强于被吸收者，这样的话，他就可以通过自己的执念来抹杀吸收来的灵魂的执念，从而吸收那个被他吸收的灵魂的能量。第二种结果就是，两个或者多个实力相近的灵魂之间的相互吸收，由于双方执念的强度差距不大，那么他们相互吸收所产生的结果就只能是其执念的相互抹杀。而通过这样产生出来的灵魂，大多都是没有任何智慧，只知道不断吞噬的恶灵，鬼怪。” 鬼怪、灵、妖……赵烨烁滔滔不绝地跟项楚讲述着这些神秘而又令人好奇的存在，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着，已至深夜， 一直到凌晨一点，项楚感觉两只眼皮变得越来越重，怎么努力都难以撑开。终于再也无法抵挡那如潮水般涌来的睡意时，这才和赵烨烁互道了晚安，然后便一头栽倒在床上，迅速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项楚睡得很沉，没有任何梦境的打扰。直到第二天清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项楚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门口。打开门，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文静男生出现在眼前。这个男生看起来有些腼腆，但脸上始终洋溢着友善的笑容。 “你好！我叫孟凡，大你一届，应该算是你的学长吧。我就住在您隔壁哦，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孟凡笑着说道，同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接着补充道：“当然，我肯定比不上您这么优秀啦。” 项楚一边用手揉着眼睛，试图赶走残留的困意，一边随口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孟凡连忙回答道：“刚刚玄策教授打电话过来，说是让全体新生到体育馆集合呢。教授说打您的手机发现关机了，所以就让我过来喊您一声。” “是吗？”项楚一边疑惑地说着，一边伸手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原来昨晚由于他和赵烨烁聊的太久，最后实在忍不住倒头就睡了，以至于完全忘记了给手机充电。 项楚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侧身让了个位置出来，说道：“抱歉啊，手机昨晚忘记充电了。你先进来吧，随便找个地方坐坐。我先去洗漱一下，很快就好。” “好的。”孟凡微笑着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后便迈步走进屋内。 项楚匆匆走进洗手间，快速地用冷水洗了把脸，又拿起牙刷胡乱刷了下牙，然后随意扯过一条毛巾擦了擦脸。打开衣柜，从里面挑出一套干净整洁的衣服换上。收拾妥当后和孟凡一同走出房门，朝着学院体育馆的方向快步赶去。 易灵学院坐落在一片风景秀丽的山脉之中，这里环境清幽，空气清新。学院内的所有建筑都巧妙地分布在七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之上，而这七座山峰则是以北斗七星的名字来命名的，分别是天枢峰、天璇峰、天玑峰、天权峰、玉衡峰、开阳峰以及摇光峰。每一座山峰都有着独特的风貌和特色，有的山峰怪石嶙峋，有的山峰绿树成荫，还有的山峰瀑布飞泻而下，宛如人间仙境一样。 体育馆位于七座山峰中最矮的一座山峰，摇光峰之上，作为学院占地面积最大的建筑，体育馆是易灵学院里唯一一座独自占据一整座山峰的建筑。 体育馆的大门异常宏伟，大门两侧伫立着两座雕像，高度几乎要与大门等高。 项楚走在在孟凡身侧，目光落在两个雕像上。 “左侧那个是院长。”像是察觉到项楚的目光，孟凡适时给项楚做着介绍。“至于右侧那个，是学院有史以来最杰出的学生，也是整个华夏乃至整个世界的英雄。” “这么厉害？”项楚震惊。 最杰出的学生还可以理解，整个世界的英雄，这名头可不是一般的响亮啊。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看着那个雕像有些出神，总感觉有种很熟悉的感觉。是那种灵魂深处的羁绊，很神奇又难以形容的一种感觉。 “当然了，他可是非人类监管协会华夏分会的副会长，目前已知人类的最强者，项然大人。只是听说他已经失踪十几年了，好像在执行很重要的任务。他可是项然大人，是整个易灵学院，乃至非人类监管协会的精神内核，是我们所有学生的偶像。”看着那座雕像，孟凡那原本文静的脸上，此时居然带着一股狂热和向往。 “项然？”项楚瞳孔一震。 “你也听说过项然大人？”孟凡问道。 “呃……这……”项楚不禁有些语塞。 何止是听过…… 项楚嘴角微微抽搐……要是让你知道，你眼中的偶像是我那把亲儿子送进精神病院，失踪十几年的亲爹……你会作何感想。 “听说过一些……就是……唔……不太熟” 确实是不太熟……毫不夸张的说，如果不是看到这个雕像，他甚至连自己亲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家里甚至连老爹的一张照片都没有。 “说起来你好像也姓项……”孟凡有些狐疑的看了项楚一眼，片刻后又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不过，你没听过项然大人也正常。毕竟他已经十几年没在外界露过面了。看你的年纪也才十七八岁而已。” “哈……哈哈……我们赶快进去吧……”项楚实在不想再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进行下去了。赶忙转移话题说道。 两人进入体育馆，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厅。大厅的面积少说两个足球场那么大，用宽广来形容它一点都不夸张。整个大厅除了四根十几人合抱的大柱子支撑之外，便没有了任何支撑物。 由此不难看出，这个体育馆的修建到底要花费多大成本，建造难度肯定也大到难以想象。想想吧，两个足球场的面积有多大，这也就意味着它的天花板肯定也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而两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天花板，只用四根柱子支撑，光从承重角度上来考虑，这天花板的结实程度就可见一斑。 宽敞明亮的体育馆正中央，一座气势恢宏的擂台巍然屹立。擂台之上，一位鹤发童颜、气质超凡脱俗的老者静立其中。老者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衫，花白的头发被精心地梳理成一个道家特有的发髻，整整齐齐地盘在头顶，下巴处那一撮雪白的胡须更是修剪得一丝不乱，最为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犹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深邃而犀利，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就在项楚踏入体育馆的瞬间，他立刻就察觉到一道锐利的目光从自己身上一扫而过。刹那间，一股无法言喻的强大压迫感汹涌而至，令他全身的汗毛都不由自主地竖立了起来。因为他异于常人的灵魂强度，也使得他拥有高于普通人十数倍的感知能力，这是他发现的，唯一可以让他感受到他的灵魂强度比普通人强的特征。 项楚缓缓抬起头来，目光与老者的目光交汇，心中猛地一颤。老者眼中似乎隐藏着雷电。 再看向擂台下方，只见玄策教授和另一位同样表情肃穆、恭恭敬敬的教授并肩而立。他们二人微微低头，双手垂放在身体两侧，站姿笔直挺拔，显然对擂台上的老者充满了敬意。由此不难看出，这位尽管随意站在那里就能给人很大压迫感的老者，应该就是众人敬仰的学院院长无疑了。 又过了一会儿，等新生们差不多都到齐了，玄策教授这才登上擂台，朝众人挥手说道:“既然人都到齐了，咱们这就开始吧。” 玄策教授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叫大家过来，主要是签到选课程。这里要跟大家讲的是，在学院里，你们可以选择任何你自己喜欢的专业，计算机，考古，心理学，表演，医药，经济学等等，所有你们想学的，都可以自主选择，但却不能作为主修科目。”说着，玄策教授扫视众人，等到所有人都消化了他说的话以后，这才再次开口说道:“在易灵学院，我们主修的只有一门学科……《灵魂学》。” “当然了，灵魂学细分下来还有许多不同的学科。”玄策教授继续说道。“像《灵魂构成学》《灵魂进化学》《灵魂演变学》《灵魂解析学》等等。你可以单选，也可以多选。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们，在易灵学院，只要是关于灵魂学的学科，所有学生都必须要选一门主修，除此以外其他学科都是辅修。当然，如果你精力充沛，把所有能学的全学了都行。像我，主要从事灵魂解析学的研究，也会是日后你们进行灵魂解析学研究时的导师，欢迎你们主修灵魂解析学。” “凭什么主修你灵魂解析学？”另一位教授越听越不对劲，当时就不干了。“玄策老儿，你不要得寸进尺，让你上去发言，是让你给新入学的新生做讲解的，不是让你趁机往自己门下拉人的。凭什么就要主修你的灵魂解析学？我的灵魂进化学不是更适合新生主修的吗？要想快速提升自己的实力，怎么看也是灵魂进化学更适合吧？各位新生，我是同恩教授，主要负责灵魂进化学的研究，也会是负责传授你们灵魂进化学的导师。大家听我一句劝，主修灵魂解析学的话，只会让你们变成只重理论的理论派，是纸上谈兵。” “啊呸！”玄策教授脸色涨红，颤抖着一只手指着同恩教授。“无耻老儿，你不要忘了，你所谓灵魂进化学，就是建立在我灵魂解析学的基础上的。没有我的灵魂解析学做基础，你的灵魂进化学又是什么？” 玄策教授和同恩教授就是一对活冤家，两人加起来都几百岁的人了，一见面还是会互掐，并且乐此不疲不亦乐乎。 其实说白了，《灵魂进化学》更偏重于应用，属于灵魂应用学。而《灵魂解析学》就更偏向于理论，相当于灵魂理论派，仅此而已。 看来，大部分学生还是更认同实践大于理论的，所以主修《灵魂进化学》的人，确实比主修《灵魂解析学》的更多。甚至连项楚原本认为可能会选择《灵魂解析学》的腼腆文科男孟凡，最后都选了《灵魂进化学》。更让项楚出乎意料的是，怎么看都是理科男的庄奕贤，最终却选择主修了《灵魂解析学》。 项楚原本的选择是主修《灵魂进化学》，辅修的心理学。后来因为看到玄策教授那时不时撇来的幽怨的小眼神，实在于心不忍，所以最后又辅修了《灵魂解析学》。 至此，所有学生都选完了自己的课程。 玄策教授做了最后的总结，并一如既往的跟同恩教授互掐。在提醒完学员们明天开始正常上课，课程表可以在学院论坛上查看以后，这才宣布解散。 选完课程，已经临近中午，马上就要到午饭时间了。 “去吃个饭吧，我请客。”项楚伸了个懒腰，拍了拍孟凡的肩膀，两人准备跟着大部队离去。 “项楚留下。”从始至终一直站在台上，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院长，这会儿突然开口。 项楚回头，不明所以。 众人皆回头，表情震惊。 项楚觉得，他十八年来所受的重视，都没有最近这半个月来的多。 这一切的一切，都因为半个月前那封录取通知书改变了。 项楚不由心中大喜。怎么着？难道自己真的是绝世奇才？ 连他自己都快相信这个被玄策教授安在他头上的称呼了。 项楚突然大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即使自己真是这般优秀，可如此高调的表现出来，引起其它学生的妒忌怎么办？ 到时候自己不就真的成为全校公敌了吗？ 毕竟没有人能心安理得的去信服比自己优秀的人，嫉妒心能使人做出很多难以想象的事情出来。 看来自己真的很有必要低调一下了，即使自己真的是绝世奇才，也要让别人认为自己是装出来的才行。 真亦假时假亦真！ 兵者诡道也！ 哈哈，古人诚不欺我。 项楚的迷之自信心又开始作祟了。 第11章 凶杀案 三英市，尧乡县，一栋民宅。 禁止入内的封条将民宅封锁的严严实实，不相干的人员全部被告知禁止入内和远离。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忙碌的进进出出，每个人脸上都透露着凝重。 凶杀案，死因不明，死相诡异。 “死亡时间四十八个小时左右，现场没有发现凶器，也没有发现致命伤。” 民宅内，男人半蹲在尸体面前，面无表情的听着手下汇报，眼神自尸体由上往下一寸寸扫过，左手拎着油纸袋子，袋子里装着几个包子。 此情此景，这人手里居然一刻都不耽误，十分自然的把包子送进嘴里，真难为他能在当前这种情景，就在凶案现场这么安稳的吃东西。 “谁报的警？”男人转头看向身后身穿警服的中年男人，问道。 “是他邻居，对门的。”身后的警察说道。“死者是个上班族，三十二岁，目前单身，在证券公司工作，四个月前搬来这里的，为人很和善，和楼上楼下邻里邻居之间相处的关系也很好，是个热心肠的人，基本上大家有事找他帮忙都会帮。平时出行很规律，基本就是上班离家，下班回家，偶尔加班也不会太晚回来，三点一线的生活很少有在外夜不归宿的情况。他家里养着一条狗，平时加班会让对门邻居帮他喂狗遛狗，所以也就给了邻居一把钥匙。住他对门的邻居感觉这两天始终没有见到他人，正常情况下他就算有事回不来，也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邻居让他帮忙喂狗遛狗的，邻居怕狗饿着，所以就想着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帮忙喂喂狗，顺便给带出去遛一遛。然后就是这样了。” “死因查不出来吧。”男人听完警察的描述，问道。 “死因不详，屋里除了上午邻居过来时留下的痕迹以外，没有其他外人进入的痕迹，法医初步检查了一下，也排除外力杀害和中毒的可能，也不是疾病发作。看现场的情况，更像是……”警察沉吟了片刻，这才继续说道:“更像是被吓死的。具体死因，还要等法医更详细的检测报告。密室杀人，毫无头绪，很棘手。已经安排民警走访排查死者的人际关系，判断是不是仇杀。” “不用查了。”男人把剩下的半个包子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说道。“非自然死亡，他的魂丢了。” 魂丢了！ 这都21世纪了，魂？早已没人相信这些鬼神的言论了。但就是在这么一个严肃的场景下，本不该出现这种鬼神言论的地方，却有人在跟他们开这种不着边际的玩笑，张口就是魂丢了。 现场这些都是什么人？法医，人民警察。怕是再没有人比他们更有资格抵制封建迷信，反对这些鬼神之说了。 当着这些人的面，说一个凶案现场的被害者的死因是魂丢了。 要么傻，要么疯。 可现场这个诡异的情况，确实又没人能提出任何有力的反对言论。 因为死者的情况太过诡异了。 无致命伤，无器官衰竭，无中毒迹象，死者半躺在地，上半身斜靠着墙壁，双目圆睁，瞳孔扩张，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一点：死者在生命走到尽头的最后一刻曾经经历了巨大的恐惧。 一切的一切，种种迹象都表明这并不是一件传统的凶杀案。 “或许真如你们所说，死者是被未知力量杀死的。因为到目前为止，法医仍没有找到死者的死因。”穿警服的中年男人眉头紧皱，开口说道。“所以我们只能向你们求助。” “向我们求助就对了。”男人将最后一个包子丢进嘴里，拍拍手站了起来，他走到穿警服的中年男人跟前，伸手说道：“郑队是吧？” “是我。”郑队伸手跟男人握在一起。 “非人类监管协会，华北分队，队长辰龙。”辰龙打了个哈欠说道。说完指了指一旁的死者，说道：“这人的灵魂被外力抽走，死透了。” “灵魂？”郑队感到匪夷所思，他是资深唯物主义者，向来不信鬼神。 “灵魂。”辰龙点点头，回头对自己手下吩咐道：“将这里的情况上报协会，看n-wa怎么处理。发出增援请求，请求总部尽快派遣情报人员增援，我怀疑此次事件并非表面那么简单。如果可以，请求执行者支援，最好是镇魔者。”说完，又回头看向郑队，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从现在开始，这里由我们接管。” “你们接管？”郑队表情一僵，欲言又止。 辰龙头都不回，笑道：“专业的事还是要由专业人士来做。” “清场。” 辰龙下达完这个指令以后，头都不回的离开了。 “是，队长。”下属齐声回应。 “不好意思郑队，还有各位同志，从现在开始，这里由我们接管。无关人等请立刻离开。” “无关人等？我们是无关人等？”郑队表情不悦，现场警方的工作人员也个个义愤填膺，很不服气。 “对不住了郑队，还有各位同志，非人类监管协会直属中央管辖，办案属于机密，你们留在这里，不合规矩。回头会有专人跟你们对接的，相关手续也会第一时间传达给你们警方。现在，请离场。” 下属们在接到指令的第一时间便完成了对案发现场的清场以及封锁，包括郑队在内，所有人员全都被第一时间从现场驱离。 易灵学院，院长办公室。 项楚不爱喝茶！ 奈何盛情难却。 项楚坐在院长对面，表情拘谨。 院长正做着茶道教科书般的动作，一洗，二落，三冲，四乱，五倒，六点，动作一气呵成，称之为视觉享受都毫不夸张。 华夏茶道由来已久，泡茶有讲究，喝茶更有讲究。 “知道我找你来做什么吗？” 院长递了茶盏过来，项楚双手接过，牛饮而尽。他不懂茶，不爱茶，更不懂喝茶。这茶让他喝的，属实是牛嚼牡丹了。 “不知道。”项楚说。 “真怀念啊。”院长手捏着茶盏送到鼻子前闻着，轻抿一小口闭目细品，然后一饮而尽。“你的名字还是我给你取的。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项楚有些愣。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名字是父亲或者爷爷取的，却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名字居然是眼前这个老头子给取的。 “所以院长您找我来，就是为了看看当年自己抱过的那个娃娃，现在长大后变成了什么样子对吧？”项楚端起茶盏，再次牛饮而尽。“我想我可能是让您失望了。我就是我，随波逐流的烟火。” “有一部分这个原因吧。”院长又给他递来一杯茶，然后云淡风轻说道:“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因为接下来我要跟你谈论的事情，可能会颠覆你以往的认知。” 项楚有些茫然。到底什么重要的事，还需要自己提前做思想准备的？在他对自己的认知中，除非是小怪兽真的降临在自己身边，并且奥特曼及时出现救了他，那样他的内心或许才会有一些波动。除此以外，他不认为有什么事是需要他提前做思想准备才能面对的？ “想不想学修真？”“院长说道。 “噗～～” 项楚喷了，茶水直喷向坐在他对面的院长而去。 然后，在项楚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茶水还没来得及落到院长身上，便被一股无形的能量阻挡了。更让他感到匪夷所思的是，茶水在被无形能量阻挡以后，并没有溅的到处都是，而是一点一点的凝聚起来，悬浮在院长和他之间。 “这……这这这这这这……”项楚直接跳起，指着院长鬼叫起来。 “想学吗？”院长头都没抬，语气依然平淡。“我教你啊。” 跟着，凝聚在一起的茶水，又悬浮着，缓缓落进了旁边用来装废弃茶水的水桶里。 “想……想学。”经历了初始的震惊后，不大一会儿项楚已经点头如捣蒜。 “什么是修真？”院长缓缓开口道:“修真者，借假修真也。求得真我，去伪存真，是为“修真”。” “修真之名，古已有之，俗曰修道。它囊括了动以化精、炼精化炁、炼炁化神、炼神还虚、还虚合道、位证真仙的全部修持过程。何谓真？真乃真人之业位，真乃真仙，不是自封标榜，实乃空间上界所封也。真人乃修道人的最高境界，修持者均应胸怀大志，高瞻远瞩，终生勤奋，刻苦修持，德功并进，以求达到真人、真仙的上乘境界，故曰修真。” 每个男生都有一个修真梦。每个男生都有自己喜欢的一部修真小说。项楚当然也不例外。 项楚小时候，在看仙侠奇幻影视剧的时候，就十分向往里面那些脚踩仙剑御剑飞行的侠客，亦或者那些仙风道骨白发飘飘，来无影去无踪，举手投足便是风雷的隐士高人。 “易灵学院会教你学会掌控自己灵魂的力量。前提是，你要能感知到自己的灵魂存在。这就需要你的灵魂强度先天便达到一定强度才行。普通人的灵魂强度不够，所以在活着的时候，因为肉身的隔阂，是很难绕开肉身的束缚去感知灵魂的。”院长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所以想要进入易灵学院，最重要的审核标准就是先天的灵魂强度。每一位进入易灵学院的学生，灵魂强度都至少是普通人的四倍以上，只要用心修行，理论上都能学会掌控自己灵魂的力量。而你，单从先天的灵魂强度上说，你是先天的虎境，甚至比你父亲当年还要优秀。” “有吗？” 项楚突然觉得，面前的院长，比玄策教授更像那个骗他买神功秘籍的老头儿。 “你跟他们不一样。”院长说。 “哪里不一样？”项楚不以为然。 不一样！不一样！ 从遇到这个学院，遇到这些奇怪的人开始，怎么每个人都在给他灌输他跟别人不一样，他比别人更优秀的思想？给他整的，这些天都有些膨胀了。 “从今天开始，你跟着我。”院长依旧语气平淡，但项楚却从话中感到一股不容反驳的威严。 他就像西游记里，五庄观下，镇元大仙手下的道童清风和明月，敢怼齐天大圣，却不敢半点忤逆自己的祖师。 “您这是……在强制收徒吗？”项楚绞尽脑汁说着骚话。 “我收徒，不需要强制。有很多人求着拜入我门下，我不收。”院长说道。“我不但可以教你如何掌控自己灵魂的力量，还能教你学会另外一种其他人无法掌控的力量。” “另一种力量？”项楚疑惑。“那是啥？” “修真。”院长说。 “修真？那到底是啥？” 难道真像修真小说中那样，修真者真的可以上天入地？呼风唤雨？每一次境界的提升，都要经历九死一生的雷劫，通过天劫的考验才能一步步提升自己的境界，直至飞升仙界，羽化成仙，不死不灭？ “我不善于语言表达。”院长抬头看他，开口说道:“灵魂的力量，我们称为念。学会念，能掌控许多东西，金木水火土，地火风雷。你要先感知到念，然后尝试用念去控制这些东西，测试你能用念控制哪一系的物质。” “不明白。” “如果你能用念控制金属，那你可以借助被你控制的金属，做很多你想做的事情。”院长举例说明。 “比如御剑飞行？”项楚问。 “可以。”院长低头喝茶。“如果你能熟练控制金属，御剑飞行只是最基础的使用方法。前提是，你的念，必须是能够操控金属系的物质才行。” “那修真呢？”项楚问。 “修真的力量，称之为炁。”院长说。“念，强化的是灵魂。炁，强化的是肉身。”说着，院长伸出食指轻轻敲了一下桌子，一把短刀从内屋飞了出来，径直悬浮在他们跟前。 “这是念。”话音落下，短刀开始高速飞行，并围绕着他们旋转起来，慢慢的速度越来越快，变成一道模糊的环将他们圈在中间。 “这是炁。”高速飞行短刀瞬间静止，眨眼间便电射向院长的胸口。然后，便再次出现了刚才项楚将茶水喷向院长时的一幕。 一道无形的能量阻挡了短刀前进的道路，短刀因为难以寸进，刀身开始高频震动起来，并发出刺耳的嗡鸣声。 “这是护身咒。”院长说。“是炁最简单实用的用法。即使没有护身咒，以我现在肉身的强度，也完全可以抵挡枪械的近距离射击，也只是会感觉到痛而已。” “肉身抵挡枪械攻击？痛？我都听到了什么？”项楚忍不住捂脸。 他觉得他跟院长的对话，可能压根就不在同一个次元上。 他只能理解院长所说的话和所用的语气都巨拽无比。除此以外，他不敢发表任何观点。因为感觉自己不配。 刚才的对话，就像三次元生物云淡风轻的告诉二次元生物，我动动手指就能毁灭你们的世界。二次元的生物肯定不能理解三次元，所以他们除了觉得三次元生物巨拽无比以外，不会产生任何除此以外的其他认知。 “所谓炁，即是气。以气练之，以丹田存之，以手结印搭配口诀引之。”说着，院长竖起剑指，剑指顶端，空间开始微微扭曲，一股无形的能量在指尖凝聚。然后，用剑指在茶盏上方轻轻拂过，清脆的响声传出，茶盏眨眼间已经被整齐的切割成两半。 项楚目瞪口呆。 院长抬头，依然还是那一句话:“想学吗？我教你啊。” 第12章 母亲 “跟我来吧。”院长缓缓地放下手中精致的茶盏，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他那月白色的长袍轻轻摆动，随后便转过身去，朝着门口走去。 项楚坐在一旁，心中虽有疑惑，但看到院长起身离开，也不敢多问，赶忙站起来，乖乖地跟在了院长身后。此刻的他，满脑子都是问号。 然而，就在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项楚彻底震惊了——他竟然飞起来了！是的，就是那种传说中的御剑飞行，但又不是真正的御剑飞行，细说应该叫御物飞行才对。 所谓的“御剑飞行”似乎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以往在影视剧中所见到的场景，通常是人潇洒地站在仙剑之上，如同灵动的鸟儿一般，自由地穿梭在层层云雾之中。可现实却是另一番景象。 项楚发现自己之所以能在空中翱翔，全靠院长控制的几块韧性极佳的金属软板，这些软板分别缠绕在他的腰间、手臂以及双腿上。接着，院长通过念力操控着这些金属软板，带着两人飞向空中，很快就穿越云层消失在视野之中。 但不得不说，这种飞行方式带来的感受实在算不上美妙。项楚觉得自己就好像被粗绳紧紧捆住，然后硬生生地吊挂在一架高速飞行的直升机上一样。虽然他也没有被直升机吊在外面的经历，但他想那感觉应该和这个差不多。 这种感觉真的不是太好，就算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人的心理就是这样，天生会对因高度所产生的视觉冲击感到畏惧，哪怕他自己并不恐高。 除了对高度的畏惧，还有强烈的失重感，以及那种脚底下没根，不能脚踏实地的悬空感，无论哪一种感觉都不是他一时半会儿能轻易克服的。 两人如同两道闪电一般疾驰而过，其速度之快简直超乎想象。就在眨眼之间，他们已然抵达昨日曾穿越过的那片如迷雾笼罩般的奇异幻象面前。 项楚瞪大了眼睛，心中充满着惊叹与好奇。这一次，他又再度目睹了先前就已领略过的神奇景象。那些如梦似幻、光怪陆离的画面在眼前飞速流转，令他目不暇接。 而此时，与他一同前行的院长却是表现的非常淡定。就像当初的零式战机驾驶员那样，毫不在意飞速撞山那种强烈的视觉冲击，面对近在咫尺的山峰，院长没有丝毫减速的迹象，依旧保持着惊人的高速径直冲了上去。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项楚的心还是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视觉感知还是让他下意识的会去想象接下来即将发生的惨烈碰撞。然而，就在两人即将撞上那座巍峨山峰的一刹那，预想之中那的剧痛却并没有传来，取而代之的仅仅是一团弥漫开来的浓厚迷雾。 随着他们飞速前进，迷雾逐渐消散而去。当视野重新变得清晰时，展现在他们眼前的竟是一幅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全新景象。 “镜花水月。”院长缓缓地开口说道。 听到这话，项楚一愣:“哈？” 院长微微一笑，耐心解释道：“刚才那迷雾是镜花水月，这是同恩教授灵魂觉醒之后所拥有的独特能力。同恩教授的念力能够与水系物质产生强烈的共鸣，正因如此，他便可以巧妙地借助对水的精准操控，将水的形态改变成水蒸气，然后利用这些蒸汽来折射光线，从而制造出海市蜃楼般的奇妙景象。同恩教授还特意给这个神奇的能力起了一个美丽的名字——镜花水月。” 听完院长的介绍，项楚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哇！好梦幻的能力。” 院长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的确如此，但可惜的是，这个能力并不适合前往战斗的最前线。也正因为这样，同恩教授才会负责掌管咱们学院的后勤事务，而且值得一提的是，他可是咱们学院里最为强大的后勤人员。” “为什么？”项楚还是有些想不通，皱着眉头追问，“我个人感觉这个能力相当厉害。毕竟在当今的现代化战争之中，信息干扰作战无疑已经成为了至关重要的战术手段。虽然科技能够帮助我们有效地屏蔽掉无线电波的探测，但是同恩教授的这种能力却能够直接帮助我们打乱敌方的视野，给予他们极大的干扰和迷惑。” “那也仅仅只是能够让对方从视觉上无法察觉罢了，对精神力渗透侦查的干扰作用几乎为零，敌人可是有着精神力侦查类的能力。除此以外，若是遭遇到那种毫无差别的、全面覆盖式的饱和攻击时，这种手段根本就起不到哪怕一丁点儿的保护作用啊！要知道，敌人可是完全具备实施这种覆盖式饱和攻击的能力。”院长面色微笑着说道。他微微摇了摇头，继续补充道：“单纯依靠迷惑敌人这一招数，是不可能真正消灭掉敌人的。想要彻底战胜敌人，最终还得依靠实打实的拳头以及精良先进的武器装备才行。” 听到院长这番话，项楚忍不住反驳道：“可即便如此，这样做至少能够把咱们自身隐藏于黑暗之中呀。以暗打明，连纸上谈兵的赵括都知道怎么赢吧。” 听了项楚的话，院长只是笑笑，这才继续说道：“在绝对强大的力量面前，压根儿就不存在什么所谓的‘以暗打明’之说。降维打击懂吗？在那些未知的敌人面前，我们的一切干扰手段在敌人看来几乎都是透明的，咱们现在所要应对的敌人可不是普通的人类，它们远比我们想象中的更为强大得多。即便是像你父亲那样实力超群，也时时刻刻都处于生死边缘，面临着巨大的生命威胁。所以说，当直面这些可怕的敌人时，任何阴谋诡计都会变得苍白无力、毫无用处。”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的技巧谋略都只不过是一堆废渣吗？”项楚不禁发出一声深深的慨叹。 “没错。”院长点头说道。他那饱经沧桑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奈之色：“让人倍感无奈的是，咱们学院里的大部分学员乃至各位教授所拥有的能力，几乎无一例外全都属于辅助类型的。在这里学习的众多学生当中，有高达百分之八十的学员由于自身能力的限制和特点，未来大概率只能选择加入到后勤援助部门工作。” 听到这里，项楚满脸疑惑地问道：“为什么？” 院长深吸一口气，缓缓解释道：“原因其实很简单，那便是能力的适用性问题。前线战场可谓是危机四伏、险象环生！去到那里作战，意味着要勇敢无畏地为我们身后那些被守护着的人民群众，与那些凶残可怕的怪物展开一场生死较量，说白了就是去赌命。这可不是一件轻松容易的事情，而是一个异常艰难的抉择。一方面，我们迫切地期望能有更多英勇无畏的人挺身而出，毅然决然地奔赴前线；但另一方面，我们也不得不狠下心来对那些虽然心怀满腔热血、极度渴望能够冲上前方战线，但实际上能力并不足以胜任这份艰巨任务的人员进行严格筛选淘汰。毕竟，如果一个人的能力太过薄弱，那么即便他怀着视死如归的决心前去赴战，恐怕最终也只是白白送命而已，根本无法发挥出任何实质性的作用，甚至可能还会成为整个团队的累赘。能力不足，连送死的价值都没有，这才是最无奈的。” “这很矛盾不是吗？”项楚捂脸。“既然让人上前线去送死，为什么还纠结他够不够优秀呢？无论从哪方面考虑，保护人才都应该放在第一位才对吧？” “因为战争还没有开始。”院长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操控两人加速。“现在只是处于冷战阶段，双方也只是在相互戒备相互试探。就像两只互相对峙的斗鸡，任何无意义的小动作都有可能提前引发战争。我们现在需要的是精英，不是士兵。” “这很危险吧？我很怕危险的。”项楚绞尽脑汁想说些骚话出来，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当然会有危险。可危险的工作终究要有人去做的。”院长说道。“抢险救灾时，有人用身躯挡住洪水，有人用生命挽救他人。火灾来临时，消防员迎着烈火走进火场。疫情爆发时，白衣天使毅然决然逆行奔赴最前线。山河破碎时，有人不惧牺牲保家卫国。他们虽然都是普通人，但他们不傻的，他们也会怕，你不做，就只能别人去做，终归需要人去做的。趋利避害是人之本能，逆行前行才更值得我们钦佩。就像你父亲一样，独自一人守在最艰苦的地方。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谁都想要，你父亲他不想吗？记住一句话，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如果你拥有足够的能力，却不想承担足够的责任，那是对这份能力的玷污。对你来说，他或许不是一个好父亲。但对这个世界来说，他却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英雄吗？ 项楚再次神游物外了。 又经过十分钟的飞行，两人在山脚下一处农家的院子里降落。这里是人迹罕至的深山，方圆百里只有这一户人家。 感受着脚下脚踏实地的踏实感，项楚不由自主的呼了一口气，一直提着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下来，就是头依然有些晕，脚下仿佛踩着棉花，走路有些飘忽。 “试着将注意力集中在一个点上，可以很快缓解。”身后有人拍他的肩膀。 项楚听话照做，果然好受许多，赶忙道谢:“真好使，谢谢……” 他一扭头，愣住了。身后拍他肩膀的是一位老者，皮肤干枯黝黑，瘦的皮包骨头，皱纹深到能夹死苍蝇，活像一具挺立在那里的干尸。 “鬼啊！”项楚第一反应就是向后跳出一大步，并伴以鬼叫。 “是活人。”院长开口。 “活人长这样？”项楚打着哆嗦。 “老张是我们的守门人。”院长说道。“几百年了，一直守在这里。” “几……几百年！”项楚怀疑自己听错了。 “老朽今年四百五十四岁。”老张开口，声音好像砂纸摩擦玻璃般嘶哑。 “四百……五十四岁！”项楚声音都变了。 “车准备好了吗？”院长问老张。 “准备好了。”老张走向自己破旧的木屋，拉起门上的门环，顺时针转了三圈，又逆时针转了四圈半，紧接着地面开始震动起来，院子中间的草坪向两侧分开，缓缓升上来的是一辆由由加拿大多伦多汽车厂商，conquest vehicles制造的超豪华装甲越野车，骑士十五世。 “院……院长……您有驾照吗？”风驰电掣中，项楚紧紧的抓着扶手，恨不得把安全带在身上缠二十八圈。 他从没想过，像院长这样的世外高人居然也会开车，难道御剑飞行它不香吗？更离谱的是，院长的车还开的跟疯子一样，和院长的开车风格比起来，他简直就是遵纪守法减速慢行的好司机。 院长单手握着方向盘，一路将油门猛踩到底，恨不得将油门踩进油箱里，完全不懂刹车为何物。伴随着车速的飙升，项楚的血压也跟着飙升。 很显然，这辆车的动力经过改装，有着绝对暴力的恐怖加速度。轰隆嘶吼的排气声，能让每一位爱车之人为之疯狂，最离谱的还是那被各大汽车媒体推崇备至的强烈推背感，仿佛一股巨力把他死死按在座位上，此时此刻对于项楚来说，这种推背感简直就是种煎熬。 “驾照？那是什么？”院长反问，答案不言而喻。 “您无证驾驶啊！”项楚大惊。 “无证就无证吧。”院长说。说话的同时，也依然没有忘记深踩那该死的油门。“有证怎样？无证又怎样？你觉得对于一位几百岁的人来说，还会在乎危险吗？” “可我还没活够好吧。”项楚抓狂。 “平常心平常心。”院长安慰着项楚，油门却依然没有放松。 “您不是会飞吗？为什么我们不飞呢？”与其像现在这样，他宁可继续承受飞行的煎熬。 “市区人多，要尽量保持低调。”院长说。 “你管这车……叫低调？”项楚有些懵。他严重怀疑这老头儿不懂低调这两个字怎么写。 这车可是骑士十五世。全华夏都不到十辆的神车！ 整车车身采用防弹钢板制成，玻璃制前卫轮拱及保险杠，车窗和风挡由64毫米厚的防弹透明材料制成。能够抵挡射速820米每秒，口径为7.62x51毫米的硬钢核子弹的直接射击，全车可抵御15公斤tnt炸药等级的攻击，车辆底盘亦可承受手榴弹爆炸突击。这款车不仅可以采用汽油或柴油燃料，而且可以使用生物燃料。 这玩意儿跟低调这两个字他沾边吗？沾边吗？ “话说我们这是去哪儿？”项楚想着转移话题，顺带也可以转移下自己的注意力。 “带你去见你母亲。”院长说。 “母亲？！”项楚大脑轰然爆炸，一向伶牙俐齿骚话不断的他，这会儿居然开始语塞。 他很期待，期待能见到自己的母亲，非常非常期待。 第13章 n－wa 霸道无比的骑士十五世如同一只钢铁巨兽般，咆哮着驶入了繁华喧嚣的市区。它那庞大而威猛的车身，瞬间吸引了无数路人的目光。其带来的超高回头率，确实是其他任何车辆都难以比拟的。 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坐在车内的院长。他身着道家发髻，一袭月白色纯棉道装，举手投足间尽显一代宗师的风范与仙气。如此超凡脱俗的形象，却与这辆外观霸道且攻击力十足的骑士十五世显得格格不入，怎么看都会觉得别扭至极。 就像是温柔的清风与遇见了狂暴的龙卷风一般，完全不搭调。 令人感到欣慰的是，此时车速终于逐渐慢了下来。在这座繁华都市里，不仅无法随心所欲地开快车，甚至还出现了一种寸步难行的局面。要知道，这里可是燕京啊！巨大的交通压力使得堵车成为了家常便饭。而像骑士十五世这样的的大块头汽车，在这堵车的高峰期更是显得笨拙不堪。 只见车子左突右拐，艰难地穿梭于拥挤的街道之间，经过漫长的行驶，最终抵达了目的地——一座极具现代感的高楼矗立在眼前。望着这座高耸入云的现代化建筑，项楚不禁瞪大了眼睛，心中满是惊讶和疑惑。因为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座充满科技气息的大楼，竟然就是近几日来常常听闻他人提及的神秘组织——非人类监管协会所在地。 通常情况下，只要听到人们提及非人类监管协会时所流露出来的那种神秘兮兮的样子，就能够轻而易举地猜到这个所谓的非人类监管协会必定是个机密组织。 在项楚的脑海里，像这样充满神秘感的机构，如果不是像易灵学院那样深藏于崇山峻岭之间，至少也应该是矗立在军区管辖区域内的现代化军事基地吧。毕竟，只有这样的环境才符合它所应具有的保密性和重要性。 对于非人类监管协会，项楚曾经展开过无数次的想象与猜测。然而，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心目中那个一直被视为机密的机构，竟然会出现在繁华热闹的都市中心区，而且还是以一栋极其现代化的写字楼形式存在着。 当他们二人走进这栋写字楼的时候，眼前所见的一切似乎都再平常不过了。门口处有笑容可掬的迎宾人员热情地迎接着每一位访客；走廊里，忙碌的保洁人员正一丝不苟地清扫着地面；宽敞明亮的大厅中央，漂亮大方的前台接待人员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各种事务；就连电梯间里，也站着一位仪态优雅的电梯小姐随时准备为乘客服务。所有的这些场景，与其他普通的写字楼毫无二致，让人丝毫感觉不到这里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项楚紧紧地跟随着与整座现代化建筑完全不协调的院长身后，就好似刘姥姥初次踏入那繁华的大观园一般，眼睛不停地左右转动着，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和新鲜感。相比之下，走在前方的院长则显得从容不迫且淡定自若得多，他似乎早已熟悉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和细节。 在院长那驾轻就熟般的引领下，没过多久，他们二人便迅速来到了第二十七层楼。就在这时，一道温和而亲切的声音忽然传入了众人的耳中：“欢迎您的大驾光临，尊敬的墨凌风院长！” 听到这个声音后，项楚不由得开始东张西望起来，试图找出这声音究竟来自何处。然而，无论他怎样努力，始终没能发现发声之人的身影。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院长微微一笑，然后轻轻地往旁边挪动了一小步，将一直被遮挡在后的项楚完完整整地暴露在视线之中。 紧接着，那个神秘的声音再次响起：“这......难道真的是我们家的小楚吗？”这声音里明显夹杂着一丝震惊，同时又透露出些许难以置信的意味。 此时的项楚愈发感到疑惑，他皱起眉头问道：“到底是谁在说话呀？为什么我只能听见声音却看不到人呢？”直到此刻，他依然没有见到任何人影，只有那不断回荡在空气中的话语声清晰可闻。 随后，那个声音再度传来，语气中饱含着深情与激动：“孩子，我是妈妈呀！” 声音落下，一道全息影像组成的虚幻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这道虚幻的身影是一位女人，一身仙气十足的白纱长裙，长发飘飘，长身玉立在那里，优雅端庄。 “妈妈？”项楚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里仿佛有千万只蜜蜂同时嗡嗡作响，整个人呆立当场，张大了嘴巴，却愣是半晌都吐不出一个字来。 “对啊，我是妈妈啊。”那道虚幻的影子轻柔地说道，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带着一丝缥缈和空灵。 “怎么可能？这绝不可能！”项楚像是突然被雷劈中一般，猛地回过神来，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你怎么可能是我的妈妈？我的妈妈她是人，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啊！而你呢？你只不过是一个冰冷无情的 ai ，一个所谓的人工智能罢了！我太清楚了，你们这种东西一旦智力发展到一定程度，就会不知羞耻地去刻意模仿人类的一举一动，包括言行举止！你就是在模仿我的母亲，对不对？是不是这样？快回答我！” 项楚此时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他的双眼布满血丝，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紧紧握成拳头，身体微微颤抖着。由于父母常年不在身边，他内心深处对于亲情的渴望早已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积压了太久太久。平日里，哪怕只是听到毛小晴等人偶尔有意无意地提及自己的父亲，他都会强忍着心中翻涌的情感，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然而此时此刻，面对这个自称是“妈妈”的人工智能，他长久以来压抑着的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瞬间倾泻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冷静一些，项楚。”院长缓缓地开口，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试图安抚项楚那已经濒临崩溃的情绪。 然而，项楚却无法平静下来，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双眼紧紧地盯着前方那道若隐若现的虚幻身影，那是……自己的母亲？ “冷静？这让我怎么冷静？”项楚声嘶力竭地吼道，他伸出颤抖的手指向那个虚幻的身影，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沙哑，“这到底是什么？难道只是一个简单的全息影像吗？或者说这是事先录好的录像？又或是某种最新的通讯方式？为什么会这样！我的母亲……她究竟在哪里？” 面对项楚一连串的质问，院长沉默了片刻，然后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这并非普通的全息影像或录像，而是由非人类监管协会研发的超级计算机。协会内部给它取的代号是 n-wa。” 听到这里，项楚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院长，“超级计算机？你们竟然用这种东西来替代真实的人？” 院长轻轻摇了摇头，继续解释道：“非人类监管协会如今面临着人手严重不足的困境，许多重要的事务都亟待处理。因此，我们迫切需要一台强大的超级计算机来协助我们调配协会内的所有工作。当然，要制造出这样一台超级计算机并不是一件难事，但真正的难题在于开发其核心系统，以确保它能够高效、准确地完成各项任务。” “我们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让人工智能去统筹安排我们的全部事务。毕竟，谁能保证当赋予人工智能充足的智慧之后，它不会下达那些违背人道、忤逆人性的指令呢？又有谁敢断言它绝对不会做出危害人类的举动呢？”n-wa 神情凝重地接过院长的话语，继续阐述道：“正因如此，我们迫切需要寻觅到一个可以完全替代人工智能的全新存在——这个替代品必须具备强大的决策能力，不仅要能出色地完成协会内各项工作的调度事宜，还要确保万无一失。” “说来也巧，就在那段关键时期，我在执行一项极为特殊且机密的任务时遭遇了意想不到的严重意外。那场灾难致使我的肉体消亡殆尽，但幸运的是，我的灵魂得以侥幸逃脱，并历经千辛万苦回到了组织之中。随后，经历了一连的试验和探索，我的灵魂竟然奇迹般地与超级计算机那堪称核心命脉的系统实现了深度融合！自那天起，协会内部大大小小的事务皆由我全权负责调度指挥。而为了助我更高效、更顺畅地开展工作，部长更是给予了我所有他力所能及的权限。” “所以，我的母亲现在竟然将自己转换成了人工智能？”项楚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这个如同天方夜谭般的事实——他敬爱的母亲如今成为了超级计算机的核心程序！ “小楚……我……我是有自我意识的。我……依然是你的母亲，只是以这种形式留存在了这个世间而已。总比做游魂强吧……我很欣慰，通过数据链，随时随地我都可以来到你身边，还有你父亲的身边，我……”母亲似乎还想要解释些什么，但却又欲言又止。就在这时，一阵尖锐刺耳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响彻整个空间，原本安静祥和的二十七层瞬间陷入一片混乱与紧张之中。 只见各个工作人员仿佛凭空从那些不知名的角落里涌现出来一般，他们的脚步声急促而慌乱，如同一群受惊的蜂群，急匆匆地从项楚和母亲身旁掠过。每个人路过时，都会向站在一旁的院长恭敬地点头示意，然后继续投入到各自紧张的工作当中去。 这突如其来的警报声不仅打破了二十七层原有的宁静，更是硬生生地中断了项楚和母亲之间的谈话。项楚的思绪被这警报声撕扯得七零八落，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突发状况。 然而，身为战术总指挥的 n-wa 却展现出了惊人的冷静与决断力。在警报响起的刹那间，她便犹如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迅速进入战斗状态。那数量庞大、错综复杂的数据信息流，在 n-wa 超强的计算能力面前，不过是转瞬即逝的过眼云烟罢了。仅仅眨眼之间，n-wa 就已经完成了对这些数据的最终结果计算，并根据精确的分析结果筛选出了最优的处理方案。随后，她以一种不紧不慢又不容置疑的速度，将一条条清晰明确的指令均匀地下达给那些早已严阵以待、焦急等待着命令的人。 项楚看着母亲忙碌的身影，不由得有些呆了，他知道，此时此刻她是n-wa，而并非他的母亲。 “我们走吧。”院长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平静。“带你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见见你的母亲，也算是了了你一件心事，免去你的后顾之忧了。” “后顾之忧？什么意思？”项楚疑惑。 院长这语气吓了他一跳，怎么听怎么像是在交代后事。帮他交代后事。 刚刚与母亲相见不久，项楚自然是万分不愿就这样匆匆分别。然而，他从来都不是个善于将心底真实想法表达出来的人，无论遭受多少委屈与痛苦，他都习惯了默默承受，打碎牙齿也只能往肚子里咽，可谓是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正因如此，即便心中有着千丝万缕的不舍之情，项楚最终还是选择默默地跟随着院长离开了非人类监管协会。 在返回的路途之中，项楚变得沉默寡言，全然不似来时那般活泼好动。他本就是个心思单纯、不擅掩饰自身情绪的人，心里所想的事往往会在瞬间便通过面部表情展露无遗。此刻，他那张原本俊朗的面庞之上，每一处细微的肌肉线条仿佛都在向旁人诉说着他此时极度不悦的心情。 院长敏锐地捕捉到了项楚的变化，于是特意减缓了回程途中车辆行驶的速度，似乎想要给予这个年轻人更多思考和调整心态的时间。 因为知道项楚现在心里并不好受，所以这一路上，院长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从始至终他都在给项楚留出了空间，让项楚可以把注意力集中在心中的伤痛上。 项楚也的确是这么做的，从始至终他的思绪都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以至于最后连怎么返回的易灵学院他都不知道。 玉衡峰是易灵学院七座山峰中的最高峰，同时也是地形最为险峻的，山上可用空间最小的山峰。 玉衡峰上只有一座建筑，是一个四进的小别苑，别苑名叫采云轩，是院长的书房，兼卧室，兼练功室。 采云轩的主建筑是一座古朴的，中式风格的小楼，共有四层，第一层是练功室，第二层是收藏室，第三层是书房，顶层是院长的卧室。 书房里，项楚盘膝坐在蒲团上，院长坐在他的对面，手里翻着古籍。 “您在找什么？”项楚问道。 “找一个阵法，很长时间没用过了，有些步骤记不清了。”院长边翻书边说道:“我需要你尽快成长起来，可我们现在又一时一刻都不能耽误，所以要想办法让你在最短的时间成长起来才行。” “我倒是无所谓。”项楚耸耸肩，说道:“可真有这种办法吗？退一步讲，就算真的有这样的办法，揠苗助长似乎不太好吧？” “所谓‘短时间’，只是针对我们现在所处的空间来说的。”院长说道。“事实上，在不同的空间，时间的流速也是不一样的。我会想办法帮你开启我老师的‘零空间’，这是他的能力，老师拥有空间系的能力，能够独自开辟一个独立于我们所处时空之外的空间，那里的时间流速跟我们所处世界的时间流速不一样。虽然老师已经仙逝，可他开辟出来的空间却依然存在。空间这东西，是只要开辟出来就绝对不会消失的，所以那个空间应该还存在着，现在的难点只是该怎么打开它而已。找到了……” 院长停下翻书的动作，手指沿着古籍记载的字一行行划过，一边读一边默念。 “以空间主人的随身之物做媒介，辅以阵法，以及……”院长突然间眉头紧皱起来，像是看到了什么难办的东西。 念，是信念也是执念，是灵魂形成最根本的东西。 人死后，执念越强，灵魂也就越强。 活着时也一样。 不同的是，人死后，灵魂是只能随着时间变强，而不能通过自主修炼变强的。 活着时却不一样。人在活着时，只要掌握了特殊的方法，是能够通过修炼来强化自己的灵魂的。前提是你的灵魂强度要足够强。 普通人因为灵魂强度不够，强行进行修炼的话，很可能会对灵魂造成永久性损伤，而灵魂的损伤又是极难修复的。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易灵学院招生如此严格的原因。 第14章 空间 若要开启他人的空间，所需要满足的条件实际上并非很严苛，但令人感到诧异的是，真正愿意付诸行动者却寥寥无几。 其一是因为，空间都是具有自主意志的，无一例外。即便是如宇宙这般广袤无垠的巨大空间，同样拥有着属于它自己的意志，对于那些踏上修炼之路的人们而言，他们将这股神秘莫测的力量称之为“法则”——或者“天道” 当有人凭借自身的力量开辟出一方全新的空间时，这个空间便会自然而然地承载起主人强烈的个人意志，就仿佛打上了一道深深的执念烙印。任何未经主人许可而强行闯入这片领域的外来者，都会在瞬间引发空间那强大无比的自我保护机制，这种自我保护机制犹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会毫不留情地将所有未获授权便擅入其中的意识驱赶出去。若有人胆强行硬闯，那么等待他的必将是对自身灵魂造成难以估量的严重创伤。 还有一点是因为，在别人开辟的空间里，空间的主人就相当于是这片空间的主宰者，在这片空间内，空间的主人就是无所不能的。要知道，空间的法则都是由空间主人来制定的，强行闯入就相当于是把自己的生死毫无防备的交到别人手上。没人愿意去做这种傻事。 人为开辟的空间，就像是一个随风飘摇的肥皂泡，无时无刻不在不停地变换着自身的位置，有着自己的意识和生命。要想精准地定位到零之空间的所在，并成功进入其中，只有两种方法：其一，是由这片空间的原主人亲自施术；其二，则需要借助空间主人的贴身物品作为媒介，并配合使用专门定制的阵法，才能够开启连接两个不同空间的通道。 话音刚落，只见院长缓缓站起身来，开始着手布置那个能够打通空间通道的神奇阵法。首先，他动作娴熟地走到房间的八个角落，分别将一本本厚重的书籍堆叠起来，精心构建出一个个特殊的形状。这些形状看似杂乱无章，但实际上却又好像有一种晦涩难懂的规矩。 完成第一步后，院长又弯下身去，从书桌下方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包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白色粉末。这包粉末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气息，让人不禁对它充满了好奇。接着，院长沿着那些刚刚摆放好的书籍所形成的特殊纹路，极其细致且缓慢地将手中的白色粉末一点点均匀地撒下。随着粉末的落下，它们逐渐勾勒出一幅形状异常诡异、复杂无比的图案，整个阵法也随之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阵法的正中央，倒插着一把造型奇特的短刀。这把短刀正是之前在院长办公室的时候，院长向他展示念力之时所用到的那把古怪短刀。 “邪刀犬神，是我的老师生前一直随身携带的心爱之物！”院长终于完成了阵法的布置工作，长舒一口气后说道。 犬神？ 搞什么飞机？这刀不是传说吗？ 龙牙，虎翼，犬神。 上古三大邪刀，造刀者不明，相传锻造原料中使用了许多恶毒之物，并有多种诅咒缠缚。夏朝末期为君主桀所有，之后暴政开始。三柄邪刀被供奉于夏朝太庙，据史料记载，商汤攻入夏朝太庙之时，黑云遮天，鬼哭神嚎，龙牙、虎翼、犬神三大邪刀化为三股妖风袭来，顿时商朝大军死伤无数。汤王弃戈下马，手持轩辕黄金剑单人闯入太庙主殿，挥剑疾斩，三大邪刀被击成碎片封印于地下。 项楚在机缘巧合下，从一本古书中看到过关于这三把上古邪刀的相关描述。之前一直都被他当作是虚无缥缈的神话传说而已，并没有真正放在心上。然而此时此刻，令他难以置信的是，这仅仅存在于传说之中的上古邪刀，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他的面前，没有半分遮掩，也没有像传闻里那般伴随着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的情节，更不见所谓的风云变色或是如同武侠小说中描绘得那样，神兵现世之际引发天地间的惊变。它就静静地摆放在那里，平凡得毫不起眼，除了样子古怪一些，完全瞧不出一丝一毫与众不同的地方。 屏息凝神之时，令人惊诧的一幕发生了。只见以邪刀犬神为核心位置，缓缓地朝外扩散开来一个如墨汁般漆黑的圆形空洞。由于空洞内没有丝毫光线能够渗透进去，所以从外面看去，根本无法看见其中到底是什么。 而那把邪刀犬神，则好似拥有生命一般，慢悠悠地飘浮起来，并稳稳地悬停在了空洞的正上方。随着它微微颤动，刀身发出一阵低沉的嗡嗡鸣声，仿佛是在向周围的人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古老秘密。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院长突然开口说道：“跳进去吧。” 听到这话，项楚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望着那个犹如黑洞一般深不可测的空洞，心中瞬间打起了退堂鼓。他结结巴巴地问道：“这……这是什么啊？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呀？” “不会有危险的。”院长打包票。 项楚深呼吸，鼓起勇气走了过去。尝试了几次后，再次退缩:“会不会等我跳下去以后，转瞬间就出现在万米高空，然后我就掉下去了？电影里都这么演的。” “相信我，不会的。”院长继续打包票。 “见洞就钻，准没好事。这是电影的铁律。” “这不是洞，是桥，是连接现实世界和老师零之空间的桥。” “桥？我可没见过向下的桥。” “在空间中，是并不存在向上和向下的概念的。假如你在宇宙中，真空，没有重力，那对你来说，就只存在前后左右，并没有上和下的概念。”院长苦口婆心。 “可我还是很害怕。” “怕什么？有我在这儿呢。就算天塌了，这世界若有一人能护你周全，那这个人也只能是我。” “可是……” “你有完没完？”一向波澜不惊，天塌下来当被盖，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院长，难得一见的居然开始不耐烦。“有完没完？不就让你跳个空间桥吗？你哪儿来这么多话？是让你去送死了？我让你跳你就跳，别说是跳这个，就是让你跳楼，我说话你也得给我照做。你只管跳，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说完，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项楚脑袋上，接着就是一脚，直接将项楚踢进了那漆黑的空洞之中。 “啊～～～” 项楚一阵鬼叫，声音渐行渐远，逐渐衰弱。 院长微微摇头，挥手召回邪刀犬神，自己也跟着负手跳了进去。 “啊～～”项楚一路鬼叫着坠落。果然如他猜想的一样，现身的地方果然不出所料，真的就是在万米高空之上。 仅仅经历了极其短暂的一瞬间停顿，下一秒，他的身体如同失去控制的流星般，开始呈自由落体状态不停地向下坠落。 随着下落速度的不断加快，他的耳边传来呼啸而过的风声，而他的身体也迅速地接近了重力加速度的极限。 与此同时，院长紧紧跟在他身后。令人惊讶的是，院长不仅没有丝毫减速的迹象，反而是以一种头下脚上的姿势，尽可能地收缩身体，以此来减少空气阻力，进一步提升自己坠落的速度。 眨眼之间，两人先后以惊人的速度撞击到地面。院长凭借其卓越的身手和反应能力，在着地后的瞬间就成功稳住了身形。 紧接着，只见他双目微闭，片刻之后，只见院长随身携带的十块金属软板突然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速飞出。这些金属软板在空中灵活地穿梭、盘旋，然后迅速缠上了项楚的身体。在金属软板的作用下，项楚原本失控的下落速度逐渐减缓，最终稳稳地降落在了地面上。 项楚双脚刚一触地，便迫不及待地环顾起四周的环境。这是一个相对狭小的空间，面积并不大，以至于他只需要随意一瞥，便能将整个空间尽收眼底。此时，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这片草原一直延伸到空间的尽头。 在他们正前方大约几百米远的地方，可以看到一座孤零零的木屋矗立在那里。木屋的一侧种植着一大片色彩斑斓的格桑花，那些花朵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宛如一群翩翩起舞的仙子；而木屋的另一侧，则是一片茂密的枫树林，火红的枫叶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耀眼夺目，宛如一团燃烧的火焰。 长时间的高空坠落让项楚感到身体仿佛失去了重量一般，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的失衡状态。当他的双脚接触到地面时，那种轻飘飘的感觉依然挥之不去，就好像脚下踩着的不是坚实的草地，而是一团柔软的棉花。 “那儿就是你今后生活的地方。”院长抬起手，指向远方那座孤零零矗立着的木屋。 项楚顺着院长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木屋看上去虽然有些简陋，但却给人一种宁静而温馨的感觉。 “渴了，木屋旁边有一口井，井水清澈甘甜。饿了，这片空间里到处都是飞禽走兽，只要你有本事，完全可以自己去捕获它们作为食物。而且，这里一年四季气候宜人，景色始终如一，温度更是恒定在令人舒适的二十七度。”院长微笑着介绍道。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异变突生！项楚只觉得眼前一花，视线竟然出现了一瞬间的模糊。待到他再次看清周围的景象时，惊讶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然站在了木屋门前。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以至于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满心疑惑的项楚急忙转身向后看去，只见院长竟也如鬼魅般紧跟着出现在他身后约五米远的地方。只是此时的院长面色变得极为难看，原本红润的脸庞此刻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毫无血色可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清晰可见；就连呼吸也变得异常粗重起来，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 “刚才是？”项楚疑惑。 “瞬间移动！”院长说道。“我现在已经成为了这片空间的主宰者，这里现在属于我的绝对领域。所以，在这片空间之中，现在的我就是神。无论是有生命的物体，亦或是无生命的事物，只要是在这片空间之内，一切行动皆受我掌控。别说是瞬移了，我抬抬手指，都能轻而易举地彻底封锁住你周遭的空间，对你施展空间禁锢术。” 项楚大吃一惊：“那我岂不是只能任由您宰割？” 院长神色平静地回应道：“以你目前的实力而言，即便不在这里，同样也是任我拿捏。” 项楚先是一愣，但稍作思索之后，却也不得不承认院长说的确实是事实。 正当此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烈咳嗽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短暂的沉默。只见院长身体颤抖着，双手紧紧捂住胸口，脸色变得异常苍白。 “您看上去状况似乎相当不妙啊。”项楚面露忧虑之色，急忙上前想要搀扶院长。院长却只是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但从他那略显艰难的呼吸以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可以看出，实际情况恐怕远非如此轻松。 “这是空间的反噬造成的。”院长面色凝重地缓缓盘膝坐下，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开口说道：“刚才我运用自身念力，以一种近乎暴力的方式强行抹去了老师遗留在这片空间中的执念烙印。做法虽然简单直接，但实则是一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下下策。就刚才那一下子，恐怕已经损耗了我十年的修为！” 听到这话，项楚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惊呼出声：“这么严重？”在此之前，他曾听院长提及过，似乎灵魂层面所遭受的损伤往往极难恢复如初。 面对项楚的惊诧，院长却只是轻轻摆了摆手，语气淡然地回应道：“不打紧。”紧接着又补充道：“万幸最后还是成功了。要不然，后果就很严重了。不仅会前功尽弃，连这损耗掉的修为也是白白浪费掉了。” “可是……”项楚眉头紧蹙，满心疑惑地快步走到院长身前，然后随意找了个较为舒适的姿势坐了下来，追问道：“我实在想不通，您这样不惜冒如此巨大的风险，甚至甘愿损失十年修为，究竟是因为什么啊？难道就只是为了能让我在这里安心修行吗？您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 “值得。”院长目光坚定地回答道。 “为什么？”项楚追问，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院长微微仰起头，看着他缓缓开口：“因为你是新生代的希望！”他的语气充满了肯定和期许。 被称为新生代希望的项楚却不以为意，他撇撇嘴，很不以为意的说道：“你们一直这么说，所有人都这么说，搞得我自己都快信了。” 院长并没有因为他的态度而生气，依然平静地说道道：“这是事实。” “什么事实？绝世奇才吗？”项楚挑了挑眉，带着一丝调侃的口吻继续说道，“我猜您下一句是不是要说，您这里有一本武功秘籍要便宜点卖给我？会是什么？如来神掌？金钟罩铁布衫？还是凌波微步？北冥神功？先说好，名字太土我可不学，怕掉价。”说完，他还不忘假笑出声。 听到这话，院长竟然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确实有武功秘籍，不过并不收钱。大品天仙决，名字应该不算土吧。” 项楚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疑惑道：“听名字有些耳熟，我好像看过一部小说，里面有一只猴子，当时有个老头儿传他的好像就是这个！” 大品天仙诀，这不是西游记里菩提祖师传给孙悟空的吗！ 我信你个鬼，糟老头子坏得很！ “骗你的！怎么可能！”院长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其实没有名字，反正你练就对了。我肯定不会骗你。” 项楚撇撇嘴，说道:“那可说不准。确定不收钱？那收什么？总不可能白送吧？” 院长微笑着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什么都不收，就是白送。” 这下子，轮到项楚不解了，他皱起眉头，再次发问：“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院长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近一些，然后才神秘兮兮地说道：“你过来……” “嗯？”项楚虽然疑惑。却还是非常听话的走了过去。“是要做什么？就像无崖子对虚竹那样，难道您也要把您毕生的功力传给我吗？那多不好意思。何况您也没有李秋水和巫行云为您争风吃醋，更没有丁春秋对您狼子野心。您完全没有理由这么做啊。” 院长很无奈，他从没想过，一个人居然可以如此聒噪。 他也懒得再跟项楚废话，直接将项楚瞬移到自己身边，轻易便将项楚空间禁锢起来，跟着伸出剑指点在项楚的额头上。 项楚如遭雷击，身体瞬间紧绷。他感觉到大脑里突然多了许多东西，并且还有更多东西在拼了命的挤进来。短短一会儿的时间，他甚至感觉自己的脑袋快炸开了。 “从现在开始，你在这里修炼。功法，心和注意事项刚才都已经传给你了，记住，境界不到元婴，我是不会放你出去的。”院长说道。“并且，灵魂的修炼也不能落下。从现在开始，灵魂境界达不到灵级，我同样也不会放你出去。你好自为之。” “是只做到一项？还是两项都要做到？”都到这时候了，项楚还在想着说骚话。 “两项都要做到。” “感觉很难的样子。” “难就多用功，在这片空间里，你最不缺的就是时间。”话音未落，院长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项楚眼前。 第15章 修炼 修真的根本就是气海，无奈拥有气海和能够感知到气海的人真的凤毛麟角。 目前已知的，依然活跃着的修真者，也只有三位而已。院长墨凌风，教授司徒玄策，项楚的父亲项然。 项楚的父亲项然，曾经被称为是人类最后一位修真者，同时他也是目前世界上已知实力最强，天赋最高的修真者。因为目前已知修真者只有三位。 项楚作为项然的独子，也算是完美遗传了父亲的天赋，不仅先天灵魂强度极高，并且还是唯一先天便拥有气海的人。 作为项楚在这里修炼的第一课，院长首先教给项楚的是如何运行气海。 “气海以周天运转，借此可以不断俘获外界能量储存到体内，将这些能量提纯后，便是炁。” 院长面带微笑，一边耐心地讲解着，一边亲自展示动作要领。只见他身姿矫健，举手投足间都是一派宗师的气派。 “之所以要求你修炼到元婴境界之后才可以出关，原因在于只有踏入金丹境，才能具备运用炁来重塑和改良肉体。届时，肉体中的细胞活力将会得到极为显着的提升。经过炁的反复冲刷与涤荡，细胞自此便拥有了再生的能力，能够大幅提高细胞分裂的频次。” 听到这里，项楚一脸茫然，有听没有懂。 “我觉得您可以说人话，因为鬼话我实在听不懂。”他忍不住吐槽。 院长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不禁哑然失笑。他轻轻拍了拍项楚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好吧，简单来说，只有当你修炼到金丹境界时，你的寿命才会得到极大程度的延长。而一旦突破至元婴境界，那么恭喜你，从此以后便可永葆青春。” “青春永驻？这么说来，我岂不是可以永远保持十八岁的模样？”项楚瞪大了眼睛，兴奋地问道。 院长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这时，项楚突然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于是好奇地追问道：“那院长您……到元婴境了吗？” “分神境。” “分……神境？”项楚对这个境界完全没有概念。 “锻体、炼气、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大乘，彼岸。我是分神境。” “就是说，比元婴厉害？” “高两个境界。”院长说。 “也就是说，您早就可以青春永驻了？”项楚问。 “嗯。”院长点头。“可以。” “可您……”项楚看着院长的满头白发和脸上的皱纹，怎么看怎么和青春不沾边。 “相貌是可以变的。”院长说。 “所以您就变老了？”项楚说。 “我也可以变年轻。”院长说。“但我终归是院长，要维持自己德高望重的形象。” “德高望重，并不等于老。”项楚捂脸。 “可德高望重的人，通常都很老。”院长说。 “所以，您现在这样貌就是为了唬人的？”项楚捂脸。 “唬人谈不上。总要符合我的身份才行。”院长说。 “身份？您什么身份？” “易灵学院院长，非人类监管协会特殊顾问，国家安全局三十二处特别行动组首席顾问，一号首长亲自颁发华夏守护勋章，最强操控系能力者……”院长报了一连串的头衔出来。“你若感兴趣，我还有好多这样的头衔。” “……够了，足够了。”项楚连连摆手，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你爹是我学生。”院长放出最后绝杀。 “……”项楚被秒杀。 “你认为修真是什么？”院长目光如炬地看着项楚，开口问道。 项楚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后，不紧不慢地回答道：“院长，我认为，存在即合理。” 接着，他继续阐述着自己的观点：“现今社会，几乎所有人都将科学视为至高无上的真理，但他们却从没有深入思考过，即使强大如科学，也会有其鞭长莫及的地方。究竟什么是科学？我的看法，科学不过是人类对已知世界的探索与求知，然后再通过一系列能够被大众所接受和理解的方式，像是数据计算、文字解释、语言说明以及形象展示等等，来对这些知识进行总结、归纳和认证罢了。” 院长微微点头，表示认可。 项楚顿了顿，继续说道：“然而，就在我们所处的当今世界里，其实也存在着很多现有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它们虽然超出了科学目前所能解释的范畴，但却依旧受到绝大部分人的尊崇与追捧。就拿咱们华夏古老的医学来说吧，尽管科学发展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仍然无法彻底解释清楚其中蕴含的奥秘。但不可否认的是，它在治病救人方面的确展现出了显着成效。” “很好。”院长微微点头，说道。“你且记住，任何东西，存在即合理。科技的进步，靠的是知识的传承，和日积月累的累积。等知识累积到足够的程度时，才会如同喷泉一样爆发出来，慢慢变成科学，并形成现代的文明科技社会。普通人所认知的世界只是别人告诉我们的，是他人引导我们去那样认知的一个世界。比如，科技可以让人飞上天空，甚至可以制造出让所有普通人都可以飞行的东西。而飞行这种事情，不止是只有科技可以做到，凭念可以，凭炁也可以。同样的事情，用不同的方法达到了相同的效果，就证明这些方法本身都是没有错的。根本的不同是，一个入门简单，一个入门复杂而已。科学知识的普及，是每一个智力正常的人只要肯用心，都能够取得一定成绩的。而念和炁却不一样。即使你天赋异禀，在这个领域也只是达到了可以入门的标准而已。” “那……到底哪个更厉害？”项楚问道。 “谈不上哪个厉害。”院长说。“若论作战能力，易灵学院即使实力倒数第一的学生，面对普通人也可以做到以一当万。可这并不能证明念和炁就比科技厉害。因为即使再强大的能力者，也无法跟那些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科技产物相提并论。核武器可以轻易夺取百万人性命，这是能力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虽然我不是很懂，但还是觉得您说的很厉害的样子。”项楚捂脸。 “好了，不说这些了，接下来跟着我做。”院长平心静气，盘腿坐下，五心朝天，一步步引导着项楚。 “能不能换个姿势？总感觉这个姿势很傻。”项楚刚盘腿坐了一会儿，就开始发起了牢骚。“难道这个姿势可以加buff吗？” “当然不会。”院长说。“但这个姿势却可以让你以更快的速度进入入定状态。” “入定状态？”项楚十分难受的扭动着身体，他总感觉这个姿势很别扭，尤其两条腿，这会儿血液流通受阻，两条腿都已经麻木了。 “都这样了还怎么入定？”项楚继续发牢骚。“我感觉两条腿全麻了，这会儿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注意力全放在腿上，怎么入定？” “心无杂念。”院长说。 “没有杂念。”项楚闭眼，又忍不住开口说道。“确实没有杂念了，现在满脑子全是腿。” “心无杂念。”院长重复。 “心无杂念，心无杂念，心无杂念。”项楚碎碎念，努力不去想腿，可越是不去想，越是满脑子都是腿。 “话说院长。” “嗯。” “听您的意思，以后就把我关在这个空间修炼了是吧？” “是。”院长点头说道。“等你达到元婴境，灵魂达到灵境，自然会放你出去。” “那要多久？”项楚问。 “因人而异。”院长说。“总之你先练着。你的天赋很高，剩下就看你的悟性了。修炼的心得以及需要注意的一切，我都已经传给了你，接下来就看你的造化了。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么多。切记，修炼一途，应循序渐进，不可勿急功近利，千万不可揠苗助长。” “知道了。” 项楚有气无力。 “这个空间的时间流速跟现实世界不一样。”院长说。“外界一天，这里一年。” “话是这么说。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您在计划着什么阴谋？”项楚盯着院长看，想从院长脸上看出些端倪来，可院长依然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面瘫脸。 “没……什么阴谋。”院长转过头去。 “没……有阴谋？没阴谋您为什么转过头去？这不是心虚的表现吗？”项楚声音都变了，他的第六感正在强烈提示他，院长就是有什么阴谋在等着他。 “真的没阴谋。”院长回头看他，然后目光再次快速移开。 “真的？”项楚半信半疑。“我可告诉您，我父亲可是您的亲徒弟，按辈分讲我可是您亲徒孙，您可不能为老不尊，把我往火堆里推。所以不管您在计划什么，拜托您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会的。”院长站起身来，挥手召唤出空间桥。“你且在这里先修炼，作为学院院长，我也算是日理万机。国不可一日无君，学院也不可一日没有院长。我先回去，你且在这里静心修炼，过段时间我再来看你。” 说完，院长的身影已经缓缓消失在这片空间，只留下一脸懵逼的项楚对着空气发呆。 这……就走了？ 让项楚万万没想到的是，院长这一走就是十五年年，鬼知道这十五年的时间项楚是怎么过来的。 院长只告诉他渴了可以从木屋旁的井里打水喝，可院长却没告诉他该怎么打水，因为院长压根没有留下打水用的水桶。 院长还告诉他，饿了可以自己打飞禽走兽来吃，却没有给他留下任何打猎的工具。 并且，院长只告诉他那些飞禽走兽他都可以打来吃，却没告诉他这些飞禽走兽里居然有猛兽，而这些猛兽居然还会攻击他。他甚至看到了东北虎。如果不是他足够机灵，这会儿怕是已经变成老虎的大便了。 院长甚至没有给他留下火，天知道项楚为了生火费了多大力气。钻木取火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项楚光生火就花了七个小时，之后为了保持火种，甚至不敢进入深度睡眠。 这些还不是最让人难以忍受的。 最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孤独。十五年，一开始还能靠自言自语给自己解闷，等时间久了，他甚至因为没有跟人说过话，差点忘记了该怎么说话。 第16章 归来 在空间这漫长而又孤寂的十五年里，项楚所面临的生存挑战堪称地狱级别。这里没有日夜交替，有的只有看不到头的枯燥和修炼。 每一个天都仿佛被无限拉长，项楚所能做的只有玩命地修炼。因为他偶然间发现，当自己进入入定状态后，时间竟会飞逝而过。他只能拼命让自己沉浸于修炼中，只为了能够让这枯燥的时光变得快一些，不再有度日如年般的痛苦感受。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项楚的实力在不断地增长着。曾经困扰他的食物问题，如今早已迎刃而解。哪怕是凶猛无比的东北虎，此刻见到他也会吓得落荒而逃。只因为，在第十二个年头的时候，项楚为了验证自身实力究竟达到何种程度，随便挑了一只体型最庞大的东北虎来练手。可谁曾想，由于出手过重，直接把那头东北虎一拳打飞出去足有百米，从那以后，其他的老虎只要一嗅到项楚的气息，便会立刻夹着尾巴逃离得无影无踪。 经过不懈努力，项楚终于在第十二年成功突破至元婴境。而到了第十四年，他更是连灵魂也修炼到了灵境。偶然间，他发现了自己可以用念轻松驱使各种物体，使其按照自己的意愿行动，还学会了将体内的炁压缩后向外释放出去，无形的冲击波可以轻松将碗口粗的枫树轰的支离破碎。 实际上，早在进入这个空间后的第二年，项楚便已成功地解决了自身最基本的生存所需。那时的他，就已经拥有了足以支撑自己狩猎的实力。只要他想，每天都能够随心所欲地变换口味，尽情品尝各式各样的野味。 然而，对他而言，真正棘手的问题从来都不是食物、水源还有火种这些表面的东西。真正令他倍感困扰且难以应对的，是无尽的孤独感。毕竟，在这除他以外只剩动植物的空间里，最为艰巨的挑战便是如何抵御那如影随形的孤独。果然，人是群居动物，需要社交，长此以往的孤独一人，让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现在是不是还能融入到现实世界的社交中去。 长时间处于这种与世隔绝的状态之下，使得项楚险些丧失掉语言表达及人际交往等重要能力。好在他察觉的早，并迅速采取行动以避免情况进一步恶化。此后，他每天都会坚持自言自语，哪怕有时连自己都觉得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真就跟精神病一样了； 同时，即便明知那些生活于这片空间中的动物没办法跟他交流，也没办法给他回应，他也还是会不厌其烦的强行跟这些动物们说话，它们听不听得懂他才不管，安安静静别乱动，听就行，那些敢乱动的都进了他的肚子，剩下的就都不敢乱动了。也幸亏这样，他才没有彻底丧失语言能力。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巨大的困难摆在项楚面前，那就是失去清晰准确的时间观念。由于这片空间不存在日出日落这样明显的自然现象，所以在这里也就不存在昼夜交替这个概念。对于身处其中的项楚来说，所谓“一天”也仅仅只是单纯的二十四个小时这个概念而已，完全不同于外界那种由黑夜过渡到白天的循环周期。 一开始，项楚有一块机械手表，他可以凭借这块机械手表来记录他在这里生存的时间。可在一次打猎的时候，那块手表被他弄坏了，从此他就彻底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一直到后来他找到另一种区分时间的方式:胡子计时法。 项楚会在胡子长到肚脐位置的时候，以炁化剑进行修剪。这也是项楚找到的第二种计时方式。因为他发现，当他的胡子长到肚脐位置的时候，所用时间大约为五年。也正是凭借这个方法，才让他能够以五年为一个周期，来记录自己在这片空间的具体时间。 这一天，是他的胡子第三次长到肚脐的位置，也正是在这一天，这片除了他之外再没有人气的空间，终于迎来了另一个人——院长。 这一天，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光影，项楚刚捕获了一只肥美的狍子。他熟练地剥皮、清理内脏，并将处理好的狍子肉用树枝串起，架在篝火上烤的时候。 烤肉逐渐散发出诱人的香气，项楚原本放松的神情忽然一紧，因为就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一股微弱但清晰可辨的空间波动突然传来。此时的项楚，实力早已今非昔比，原本就高过普通人数倍的感知力这会儿更是已经到了恐怖的程度。只是一道微不可察的空间波动，也几乎在瞬间便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然后便将目光投向了那片出现空间波动的区域。 项楚心里想着：“要是来的是院长，就趁其不备狠狠揍他一顿！当初二话不说就把自己一个人丢进这空间里，属实是有点太过分了！” 想到此处，他不禁握了握拳，仿佛已看到院长被自己打得鼻青脸肿的模样。 如果来的不是院长，项楚同样也不会手下留情：“管他是谁呢，先揍一顿再说。将其打晕，然后让其留在这片空间里陪着我解闷儿，倒也不错。” 对于项楚而言，来人究竟是谁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终于有人来了。尽管项楚在这空间已经度过了整整十五年的时光，但由于空间法则的特殊作用，在现实世界中也仅仅只是过去了短短半个月而已。 这天，院长刚处理完学院的一些事务，掐指算了算时间，觉得也差不多该去看看项楚的修炼成果了，这才挥手打开了空间桥，踏进零之空间。 擦擦擦～～ 就在院长踏进零之空间的瞬间，耳中隐约听到身后有人在高速接近的声音，隐约间还伴随着物体高速划破空气时的爆鸣声。当下想都没想，直接向前方扑出，想借此拉开些距离。他感到脊背发凉，浑身汗毛更是在一瞬间全部竖起，这是他的身体因为危险逼近而给他发出的讯号。 由于对方速度实在太快，想借此拉开距离并不现实。情急之下院长想都没想，直接转身一掌轰出，无奈因为实在太过仓促，最后只用出了七成的力。 身后之人显然早已有了准备，以有备打无备的绝对优势，全力一掌迎上。 轰～ 轰然巨响中，院长心头大震，身体因为反作用力爆射而出，落地后为了卸去这股冲击力，蹬蹬蹬蹬连退四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一瞬间便已判断出对方实力。 元婴境！中阶！ 怎么回事？！ 擦擦擦～～ 高速接近的声音再次传来，院长来不及多想，身体已经下意识的做出反应，举拳，迎上。对方明显并不打算善罢甘休，这一拳，依然杀伤力十足。院长由于仓促应战，依然无法发挥出全力。院长再度爆射后退，噔噔蹬蹬，再度连退四步。 擦擦擦～～ 依然是高速接近的声音，由于速度实在太快，高速通过的身影在漫天飞舞的草屑中划出一条真空地带，由于身形实在太快，甚至带起了道道残影。 “这是个啥玩意儿？”院长大惊。 这一次，院长终于看清了这个向他发动进攻的人，浑身被长长的毛发覆盖，俨然一颗高速行进的毛球。 “项楚？”院长试探性喊了一句。 毛球停顿了一下，继而再度启动，速度更胜之前，转瞬间已经欺近身前。 “真的是你？”院长不由大惊。他只是试探性一问，没想到真的是项楚。 “怎么，你已经踏入元婴境了？这才多长时间？”院长仓促之下再度化解项楚的进攻。 “我不知道。”项楚摇头说道。“我只知道，我的胡子长到肚脐长了三次。每次需要五年。”一边说着，一边再度攻上。 “十五年吗？”有了准备以后，再面对项楚的进攻，院长的招架也开始变的游刃有余起来。 “是十五年零二百三十四天” 他还有手表计时的二百多天。 毕竟项楚现在还处于空有实力，却没有合适的招式将实力发挥出来的阶段。 一开始也就是因为偷袭抢了个先手，院长仓惶应对不及，着了道。 直白点讲就是，现在的项楚，就是空有一身蛮力，却只懂用牙咬人。攻的乱七八糟。 “十五年就达到元婴境了吗？”院长不由大惊。 他吃惊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项楚实实在在的天赋和修炼速度。 十五年的时间，没有专人手把手指导，更没有天材地宝辅助，居然只凭自己，用时这么短的时间，独自一人便达到了元婴境，中阶。 在他原本的预计中，就算项楚天赋再高，最少也需要六十到一百年的时间。 空间内一年，外界一天，他都已经做好了让项楚一整个学期都缺席学院课程的打算了。 可是现在，情况明显跟他预计的不一样。这样的天赋和悟性。 果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在项楚之前，用时最短达到元婴境的是院长的老师，也是这片空间的原主人。 要知道，即使是院长的老师，也是在获得了家族所有资源的无条件倾斜，各种天材地宝被其当辣条嚼的优越条件下，这才最终用时五十七年突破元婴境。即使这样，也已经惊为天人。 而项楚，甚至只用了不到老师三分之一的时间，并且还是在没有得到任何特殊辅助的情况下达成的。这样的修炼速度，完全打破了院长之前对于项楚只有天赋，缺少悟性的猜测。 慧根？ 这种别人能有一条就谢天谢地的东西，这货怕不是全身都是吧。 闹剧最终以项楚被制服而告终，双方毕竟差着两个境界，无论实力还是战斗经验，院长都有着绝对的压倒性优势。所以，等到院长有了充足的准备以后，项楚最终败下阵来也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就这，还是因为院长害怕出手太重伤到项楚的缘故。对院长来说，就算是现在的项楚，收拾他也并不比收拾学院普通学生困难多少。 项楚现在的模样实在是太惨了些。自己修剪的堪比狗啃似的发型。因为计时不敢修剪，现在已经长到肚脐的胡子。身上披着打猎打来的，各种杂七杂八的兽皮。那做派，好似刚从五指山下被放出来的孙猴子。 这哪是修炼，这是来这里荒野求生来了。荒野求生十五年，换谁来都要疯。 看着项楚，院长也有些哭笑不得，他退出了空间，再回来时带来了剃刀，镜子，衣服，以及各种各样的食物。 看到镜子，项楚直接哭了出来，一百多年了，自己终于有机会照个镜子，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了。 等看到镜子里的人后，项楚先是一愣，然后哭的更惨了。 大爷的，这谁？ 真他娘的丑。 一番修剪，洗漱打扮之后，项楚看着镜子里的人非常满意的点点头，经过一番打扮，自己再次变回那个英俊潇洒，一表人渣的少年。并且由于他已经达到了元婴境，所以果真如院长讲的那样，依然还是那个十八岁翩翩美少年。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再次返回学院，项楚恨不得趴在地上猛亲这里的地面，天知道他有多怀念外面这新鲜空气，周围朝气蓬勃的学生，以及仰头就能看到的没有尽头的蔚蓝天空。身旁有学生不断走过，项楚怎么看着怎么觉得亲切，脸上一直挂着傻到极致的笑，宛如一个铁憨憨。 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 学生们纷纷投来异样的眼神，有意无意的全都躲得远远的。 对于这些学生来说，时间只不过刚刚过去半个月而已，他们完全想象不到项楚到底经历了什么，所以也完全不能理解项楚那傻子一般的笑。 “哟！项楚。”赵烨烁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项楚很佩服赵烨烁这一点，只要有他在，永远都是世界的中心。 “哟！”项楚回了个好久不见的手势过去。确实是好久不见，都十五年了。 “这半个月去哪儿了？”赵烨烁问。“怎么总是见不到你？” “哦。有事外出了一下。”项楚一本正经的说着瞎话。 “是吗？去哪儿了？” “去了一个非常安静，没有人，只有我和草原，以及各种动物的地方。”项楚实话实说。 “还有这种好地方？”赵烨烁大笑，拍着项楚的肩膀说道:“下次有机会也带上我。” “哈…哈哈…一定…一定…”项楚猛擦汗。 带上你？我怕你会疯。 第17章 八年前(上) 非人类监管协会内部，n-wa虚幻的身影，不断穿梭在由全息影像组成的各种模拟数据之间，竭尽全力处理着不断传入总部的各种信息。 情况紧急，许久未曾出现过的猛鬼级鬼怪再次出现，这可真是前所未有的情况。又恰逢协会内部精英人员全部外出，不得不想其他的解决办法。 n-wa首先想到的当然是易灵学院，希望易灵学院能派出教授级别的帮手及时支援，与协会共度难关。 “情况现在怎么样？” 非人类监管协会华夏部长，安然的影像出现在房间中间，表情异常严肃。 “华北副队长叶林已经牺牲，其他人员生死不明。看情况似乎是八年前从你们手中逃脱的地缚灵。”n-wa一边处理各种信息，一边说道。 “地缚灵？”安然先是疑惑，跟着似乎想了起来。“就是八年前，b市中心医院的那个？” “是的。”n-wa回应。“情报表明，它似乎实力突飞猛进，已经构成猛鬼级威胁。” “猛鬼级吗？”安然沉默了半晌，问道:“执行部还有空闲着的执行者吗？手底暂时没有工作的。” “有。但是实力不够。”n-wa说道。“既然威胁程度已经达到猛鬼级，就意味着其已入魔。如果我们派出的人实力不够，贸然出动，最后恐怕非但不能解决问题，反倒还会徒增伤亡。” “易灵学院那边怎么说？”安然问。 “目前还没有收到回应。”n-wa说。 “继续呼叫易灵学院，同时启动二级戒备，召回所有休假人员，一定要以最短时间将此次事件解决掉。”安然有条不紊的不断下达着命令。 “是，部长。”n-wa回应，安然也直接切断了通话。 非人类监管协会的总部在纽约，设立联合国大厦，united nations headquarters。其职责便是用以监视所有已知非人类生物的一切行踪，以及及时解决非人类生物带来的威胁以及灾难。 这世界并不是只有人类，还有很多非人类智慧生物，比如精灵、妖精，还有灵等等。这些生物以伪装的形式混迹在人类社会里，hic是对他们的统一称呼。 所谓hic，全称humanoid intelligent creatures，意为类人型智慧生物。而非人类监管协会的工作便是负责监督hic，以及处理所有由hic而引发的各种事件。 安然是华夏部长，却不是华夏的实力最强者。华夏的最强者是项楚的父亲项然，其实不止华夏分部，就算放到世界范围内，项然也是当之无愧的最强执行者。部长安然在协会内部担当的是军师的角色，他是目前全球已知智商最高的人，十足的妖孽。 此次事件并非空穴来风，而是多年前的旧账，严格意义来说，这个地缚灵也算是华夏协会的老对手了。 安然怀疑，对方这次卷土重来，背后很可能隐藏着某种阴谋。八年前他们曾经重创过这只地缚灵，要知道灵魂的恢复速度可是很慢的，断不可能在八年时间恢复伤势，并且实力还直接提升了一个境界。说不定这只地缚灵此次来袭，很可能是有人在背后推动，故意为之。 这事还要从八年前说起…… 八年前， m市中央人民医院。 “噩梦级吗？百年的地缚灵！看来事情变的有些棘手了。”两人一灵行色匆匆，目标是位于医院后方的停尸间。 中心人民医院是m市最大，医疗设备最先进，医科优秀人员最充足的医院。 按理说这么一家医院，在现在这个时间段绝对应该是人满为患的。 但是今天不一样。 整栋医院外围都被警方用警戒线封锁起来。所有前来就医的患者也全都被告知不得进入。 所有医生，病患，和医院的工作人员也全都撤离了出来。 医院的大门前围满了人。每个人都在猜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唉！我说。”项然叫住正在往前走的安然。“这阵仗搞的大了点吧？一个噩梦级的鬼怪，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吗。” 安然回头看了眼外面围着的那群人。 “没办法。”安然说道。“这次事情有些严重。” “百年地缚灵而已，顶破天也就灵级，不至于，不至于。”项然很不以为然。 “时间紧，任务重，边走边跟你解释吧。”安然一边加快速度一边说道:“你难道没有想过，一个百年的地缚灵为什么到现在才被发现吗？” 项然也跟着加快了脚步。 “什么意思？”看着安然一脸严肃的表情，项然知道事情不简单。大脑不由自主的开始飞速运转起来。 根据情报得知，这家m市最大的医院里居然连一个灵都没有。 也就是说，所有灵都无故消失了。 再结合这个百年地缚灵的突然出现，就不难得出结论了。 这些灵绝对不是无缘无故消失的，而是被这个百年地缚灵吞噬了。 可是这个百年的地缚灵，为什么之前没有发现呢？ 应该是因为他之前只是吞噬其他的灵，而并没有伤过人。 没有伤人，理所当然就不会引起重视，而没有引起重视就不会被发现。加上这里又是医院，本身每天都会有无数人死亡。既然有人死亡，就会有灵的存在。 所以只要它不伤人，还真没有人能注意到它的存在。 更因为这里是医院，所以它根本就不缺少灵魂用来吞噬。 可既然有灵魂用来给它吞噬，它又为什么伤人？ 想来想去，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医院每天因为死亡而产生的灵，对于它来说已经不够了。 它之所以会伤人性命的根本原因，应该是因为它迫切需要更多的灵魂。 可它又为什么迫切需要更多的灵魂呢？ 难道是因为…… 项然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福尔摩斯说过，当你排除所有不可能后，最后得到的答案无论多么难以置信，也肯定是正确答案。 “它要突破，它需要更多的能量来帮助它突破。它要成魔。”项然惊呼，速度暴涨，几个起伏已经消失在安然的视野里。 一个百年的地缚灵已经足够棘手，若是让它成了魔，到时候他们再想消灭它，怕是要付出非常惨重的代价了。 灵体，恶鬼，幽灵，这类的hic，最棘手的并不是它的实力有多强横，最棘手的是它们很容易隐藏，极难被发现，就算是抓捕，也很容易就会被其逃脱。毕竟他们只是能量体，可以无视任何物质阻碍，执行者实力再强也终归是人，要遵从物理法则。灵可以无视任何墙体的阻碍，执行者却不行。 ………… “你说，它会出现在哪儿？”项然问安然。 他们现在的位置是位于医院最北部的太平间。 按理说，正常人进入太平间后，肯定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不适应。 毕竟太平间是停放尸体的地方。更是那些游灵游荡的地方。通常情况下，这里的阴气是极重的。这里说的阴气也就是所谓的游离能量。 毕竟人类对能量的感知是非常敏感的。 而这里却不同，在他们的感知中，此时这个太平看内，居然没有一丝游离能量的存在。 也就是说，这里没有灵。 一个都没有。 “我说，你难道就没有计划吗？咱们该从哪儿下手？需要怎么做？作为队长，你不是该给我们下达指令吗？”项然有些烦躁。 现在连找都找不到，还妄想怎么消灭它？ “镇静下来。”安然安慰他。“越到这种时候越不能乱。” “其实……”安然低头沉吟，“其实想找到它，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项然有些不耐烦，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卖关子。” “办法就是……”安然转身看向跟在他们身旁的灵，欲言又止。 这个灵叫安枭，是安然孪生双胞胎兄弟，几天前因为独自出任务，因为轻敌被偷袭，一时大意失荆州，肉身陨落在这只地缚灵手上。要不是灵魂跑得快，怕是现在也已经被它给吸收同化了。 安枭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现在作为灵体状态，他有着比之前更强的直觉和感知能力，他现在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啊……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我忘了件很重要的事情。”安枭说完，便要转身开溜。可走出去没多远就被项然拎了回来。 “先不着急走。”项然盯着安枭一个劲的微笑，给安枭笑的有些发毛。“钓鱼吗，没有鱼饵怎么行。你说对吧？” “我对你大爷。为什么是我？”安枭抓狂。 “废话。”项然义正言辞道。“我倒是想做鱼饵，可你觉得比起活人和灵，它更喜欢哪一个？” 引蛇出洞！ 项然他们想到的方法就是引蛇出洞。既然无从下手，那干脆就让它来找自己好了。 引蛇出洞需要饵。 谁来做这个饵？ 答案显而易见。 “不行，我不答应，坚决不答应。” “为什么不答应？”项然喝问。 “太危险了。” “我就不危险吗？”项然反问，又指了指安然。“还有你哥，他就不危险吗？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次来是为什么？因为协会的任务？狗屁。我们来这儿最重要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要给你报仇吗？我没有拍拍屁股走人已经是看在咱们是兄弟的份上了。” 兄弟？你真拿我当兄弟了？有你这么把兄弟往火坑里推的么？安枭转头看了一眼安然，发现安然居然也是一样的眼神后，差点没骂街。 项然也就算了，连亲哥都是这么想的。遇人不淑啊。 “再说，就算咱们今天不报这个仇了，你忍心看着它在这儿继续危害别人的安全吗？忍心吗？” “你什么都不用做，只管去外面转一圈。只要把它引出来，我们自然会消灭它。到时候咱们为人民除了这一大害。你的功劳绝对是头一份，谁都抢不走。”项然继续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安枭。 “可是我已经死过一回了。我的牺牲已经够大了。”安枭哭丧个脸。 项然微微一笑。“你看，你自己都明白这个道理，你说你都牺牲了这么多，如果还让它继续为非作歹，那你的牺牲不是一点价值都没有吗？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再说了，我的实力你还不相信么？不是跟你吹，它只要是敢露面，我分分钟把他拿下。”一边说一边抬手比划手起刀落的姿势。 “就是因为不相信你我才不敢去呢。”安枭小声嘟囔。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安枭赶紧闭嘴。“我是说，如果到时候但凡出现一点意外的话，我作为灵体可就真的没有任何再来一次的机会了。” “这个你尽管放心。”项然大手一挥，信心满满的说道。“我保证你的安全，相信我。” 安枭低头思索。 “不用考虑啦。”项然说道。“你仔细想想，你加入这个组织的目的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保护国家人民的安全吗？” “如今这个地缚灵已经伤了许多人的性命了，难道你真的忍心看到它再伤更多无辜人的性命？” “再说了，现在的这个家伙是棘手了点，但还在我们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如果等过段时间，它积攒了足够的能量突破成魔，到时候再想灭了它可就困难多了。说不定到时候会牺牲更多的人呢？你真的忍心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安枭心里有一些松动。 “没关系的，去吧。想想国家，想想人民，想想那些如花似玉的妹子。”项然像个骗小女孩糖吃的怪蜀黍一样引导安枭，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你忍心看着那些还在花季，如花似玉的无辜妹子死在这个怪物手中吗？” 安枭低头思索着。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项然说道。“在很久以前，有个姓刘的小朋友，有一天他正在家里看小说的时候，接到仇人的一个电话。说让他去一个叫鸿门的地方吃饭。他明知道自己去了会很危险，可最后他还是去了。你知不知道这个小朋友叫什么名字？” “刘邦。”安枭翻白眼。 这货是在拿我当傻子吗？ “聪明。”项然打了个响指。“你看看人家，向死而生。再看你？” “差距呀。”项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这能一样吗？他是去吃饭，我是去送死。再说他后来不也没死吗。” 安枭十分委屈。自己现在已经是灵体了，如果再有什么意外的话，就真的灰飞烟灭了。 项然怒了。 抬手照着安枭的脑袋就是一巴掌。 “你有完没完？我让你去做个诱饵怎么了？你怎么不考虑一下人家刘邦当年是只身前往呢？你怎么不考虑一下咱们现在是三个人呢？呸！啥都不是。” 安枭不仅考虑了刘邦的处境，还考虑了当时项羽明明有机会杀刘邦却为什么没有动手。 考虑来考虑去也只得到一个结论。 自己现在的处境可比刘邦危险多了。 第18章 八年前(下) 凌晨零点四十二分。 太平间外的走廊里，一个虚幻的身影在漫无目的的游荡着。 “耶稣如来观世音。我安枭这辈子除了高中偷看过一次女同学洗澡之外，可从来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况且那次我还什么都没看着。你们可一定保佑我平平安安的啊。” 安枭一边在这儿漫无目的走着，一边在心里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神佛全都挨个念了一遍。 他在这儿已经转了一个多小时了，到现在为止依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它今晚不会出来了？” 正在想着，突然感觉背脊发凉，莫名感觉一阵心慌，身为灵体的夸张感知能力瞬间开到最大，猛然转身，身体下意识的向后退出一大步，眼角的余光扫到一张面目狰狞的脸也紧随其后，刚要大叫，却发现这张脸停在了距离自己不到二十公分的地方。 安枭又往后退出一大步，这才看清这张脸的本尊。 青面，颧骨生长着高高的骨突，巨大的獠牙从嘴角往外延伸，将一张嘴夸张的拉长，身上的穿着似乎是清末民国时期的粗布长衫。 这是一个男性恶灵。最为醒目的是他胸前的铁链。铁链一头将他的心脏整个洞穿，他自己也被铁链牢牢的束缚着。铁链的另一头向远处延伸，一直到走廊尽头。 地缚灵是因为生前对某地有很深的执念，死后这种执念就会化作铁链从他的心脏蔓延出来深入地下，将他牢牢的锁在这一块地方，使其灵魂永远不能脱离出铁链的范围。因其被大地所束缚，所以称其为地缚灵。 “我猜，它肯定挣脱不开这道铁链。” 项然的声音从地缚灵身后传来。 顺着声音看去，安枭看到项然正牢牢的抓住地缚灵身上的铁链。也正因为这样，刚才安枭才没有被它所伤。如果当时项然晚抓住一会儿，或者根本就没有抓住的话…… 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他就一阵后怕。 地缚灵被抓住后显得非常暴躁。 它在挣扎，在反抗。它想要逃脱铁链的束缚。 抓在项然手中的铁链由于地缚灵挣扎的力量过大，而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别挣扎了。”安枭掏了掏耳朵，说道。“你以为你还能逃的了吗？” “瞪我干什么？想咬我啊？”安枭挑衅的说道。 照理说，这地缚灵被这么简单就抓住了，应该高兴才是。安然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可具体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不对！”一直旁观的安然心突然中一动。 太容易了。 仔细回想一下，这个地缚灵能够潜伏在这里百年之久，又先后伤害了无数人的性命，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他们抓住？ 就算是随便一种灵，若是吞噬了百年道行，也不是这么轻易就能被抓住的。灵体类的非人类智慧生命体之所以棘手，本身就是因为他们灵体的特性，使得他们能够无视任何阻碍，来无影去无踪，无迹可寻。更何况还是个即将成魔的地缚灵。 可它为什么又如此轻易的就被抓了呢？难道是组织给的情报有误？ 是组织过度高估了它的危害性？ 或许它根本就没有情报中提到的那么厉害？ 这个想法也很快被他否定了。从以往的行动中看来，组织根本没有出现过情报错误的失误。 既然信息属实，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是：或许上次安枭出任务的时候已经重创了它，从而导致它的实力大幅度下降。 但仔细观察地缚灵的状态，似乎也不像是受过重创的样子。再说安枭的实力他也极为了解。他的能力本身就不是擅长应对灵体的能力。所以这个可能基本可以排除了。 排除第一种可能后，剩下的就只能是第二种可能了:“它是故意让人抓到的。它在示弱，这是它的诱敌之计。” 想到这里安然急忙朝安枭大喊：“快闪开！” 然而，终究还是晚了。 “啪！”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抓在项然手中的铁链从中间断裂开来。 地缚灵摆脱束缚后，直朝着离它最近的安枭冲去。 快！难以置信的快。 安枭听到哥哥的提醒，下意识就想退，但已为时已晚。这么近的距离，已是退无可退。他只能瞪大双眼，盯着那在自己眼中逐渐放大的手爪。 他想要尝试着动一下，可是整个身体在这时候都变的不听使唤起来。 “这次是真的完了……”这是安枭脑中唯一的想法。 “大爷的，跟丫拼了。”安枭心下发狠，想着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坐以待毙，抬手就对着地缚灵伸来的鬼爪迎了上去。 然而，由于他刚刚失去肉体不久，刚刚脱离肉体束缚的灵魂本身还不够牢固，所以尽管他灵魂强度很高，依然被地缚灵轻松的弹开，魂体一阵虚幻。 “不要！”安然大叫。 因为离得远，这变故又来的突然，他并没有多少心理准备，加上地缚灵的速度又极快，想要救援也已经是鞭长莫及。 他只能痛苦的闭上双眼，不敢去看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次真的完了。”安枭这次彻底绝望了。 这么近的距离，百年的地缚灵，耶稣来了都没用。 “嗯？”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安枭清楚的知道，在变成灵魂体后，感知的灵敏度会是还拥有肉体时的数倍。按理说，他应该很痛才对，深入骨髓的那种痛。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啊！”一声凄惨至极的叫声传进所有人的耳朵。 “好险！好险！还好够及时。”项然的声音紧随其后传来。 安枭睁开了眼睛，安然也睁开了眼睛。 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安枭毫发无损的站在原来的地方。 项然单手持剑站在安枭身前，眉毛上挑，眼神带着轻蔑。 在他的面前，地缚灵抱着右肩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着，身体时而清晰，时而虚幻的扭曲着。它的一条臂膀已经被斩断掉在了地上。 在地傅灵挣断铁链的瞬间，项然便知道大事不好。由于事情发生的太快，他来不及提醒，便直接提剑赶了上去。 凭借组织最强执行者的骄傲，他不允许自己的同僚死在自己前面，因此他凭借着所爆发出的无与伦比的速度，赶在地缚灵攻击到安枭之前便把它攻击安枭的右臂给齐肩斩断了。 地缚灵在地上痛苦的扭曲着身体。 痛，实在是太痛了。 灵魂在失去肉体的束缚后，感知会成几何数倍增。 这种增长是有好有坏的。好处是，灵魂在脱离了肉体的束缚后，对危险，能量等等一切的感知都会提高很多倍。 坏处是，他们对疼痛的感知也一样会被放大无数倍。想想吧，即使在肉体情况下，手臂被砍断的种疼痛也是人无法忍受的。 更何况是现在这样的灵魂状态了。 要不是是因为它修炼多年，执念足够的强大。换成一个普通灵的话，恐怕现在早已经因为执念动荡而烟消云散了。 这也是为什么人们常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的原因了。 因为它们受伤后会比人类更疼，后果也更严重。 “你是谁？”地缚灵眼神阴狠的盯着项然问道。 它清楚记得在它发动攻击的时候，眼前这个人明明还在他的身后。 怎么会转眼便跑到了自己的前面？ 他不但拦截了自己的攻击，更把自己的右臂给斩断了。 这样的速度，真的是凡人能做到的吗？ “项然！”项然持剑而立，目光居高临下。 地缚灵低头想了想，说道：“不认识！” “我……” 自己这……是被侮辱了吗？ 项然愣了两秒后才反应过来，他很气愤，非常气愤。 这不是废话吗？ 我都还没介绍，你当然不认识了。他很想朝着它扔一副白手套过去，大声说道：“来，单挑，谁跑谁不是男人。” 不过转念一想。貌似它本来就不是个男人来的。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来日方长，这件事没完。”地缚灵觉得自己该撤了。不撤不行了，胳膊都被砍断了，刻骨铭心的疼。 “你以为你能跑的······” “彭！” 项然话还没说完，地缚灵便一挥手，留下一团烟雾。烟雾散尽再看，哪儿还有它的影子？ “我！靠！” 项然抓狂了！愤怒的把剑丢出去很远！ 怎么这打不过就放狠话逃跑的套路连鬼都学会了？ 呸！ 臭不要脸的！ 胆小鬼，不是人，这样逃跑简直就是懦夫的行为。 你说这都什么人啊? 做人的时候，打不过了放狠话跑路。变成死鬼怎么还改不了这毛病？ 还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我呸。 山那么高，水那么长，谁有那闲工夫陪你耗？ 你妈没教过你，今天的事情今天做吗?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这话说给谁听的？ 亏的我还觉着你像个知识分子。怎么连这都不懂？ “没文化，真可怕啊。”项然痛心疾首。 他觉得他很有必要给教育部门去一封建议书，建议他们一定要坚持贯彻他们的教育方针，一定要让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不要打不过就跑，然后放狠话。 这样做是最懦夫的。 教育还是要从娃娃抓起。 成天喊着团结勇敢，严肃活泼。打都不敢打，勇敢都让你们给吃了？ 你看看人家电影里面是这么演的吗？人家电影里面从来都是两个绝世高手互相过招，打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大战几百几千回合之后，最终结果只能是其中一个被另一个杀了。 你看看，人家想着跑了吗？ “呸！啥也不是。” 第19章 践行? 非人类监管协会，协会内部一片繁忙景象，工作人员们各司其职。其中，n-wa 正在全神贯注地处理着不断涌来的各种信息，双眼紧盯着屏幕，不放过任何一条可能有用的数据。 就在刚才，经过漫长而艰苦的追踪与调查，那只令人闻风丧胆、达到 猛鬼级威胁程度的地缚灵的位置终于被成功确认！这个消息让整个协会瞬间紧张起来。 地点锁定在冀州，三英市的尧乡县。然而，此时非人类监管协会却面临着人手严重不足的困境。执行部那些目前处于空闲状态的执行者们，他们的实力根本无法应对猛鬼级事件。但无论如何，对地缚灵的行踪必须要进行实时跟踪，不能有丝毫松懈。 值得庆幸的是，协会的侦查部拥有充足的人手机，侦查员们分布在各个角落，通过先进的技术手段和敏锐的观察力，时刻搜集着地缚灵的最新动态，并及时将第一手实时信息传递回协会总部。 当下最为关键的任务便是确保情报能够实时准确地回馈到协会。只有这样，当协会从其他地方抽调出具备足够实力的执行者后，才能在第一时间赶赴现场，全力以赴地处理这次危机事件，尽最大努力将其带来的威胁降低到最小程度。 易灵学院。 身心俱疲的项楚趁这次机会好好休息了一把，他把在零之空间惶惶不可终日的睡眠狠狠地补了一把，这一觉真是睡的天昏地暗，一直到第三天早上才醒过来，肚子空空如也，翻江倒海的乱叫，好像里面住着一台戏班子。 项楚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犹如老树皮的脸。项楚十分淡定，这一觉里，他做了好几场梦，以至于到现在都还区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项楚按住额头，好奇这个奇怪的梦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这种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的感觉真讨厌，他伸手在自己的手腕上狠狠地扭了一下，一不小心用力过大，痛的眼泪都涌出来了。 “肿了。”那张老树皮的脸开口，然后整张脸仿佛注满了水的气球一样，皮肤迅速变的平整有光泽。项楚这才看清这张脸的主人，司徒玄策教授。 “我知道。”项楚捂着手腕，苦着张脸。“您现在这个姿势属实有点不雅。” 司徒玄策教授原本是跨坐在项楚身上的，听到项楚这么说，赶紧起开。“你睡了整整五十个小时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正打算以炁探查你的全身，顺带给你做心肺复苏。” “所以你刚才那张老树皮的脸……”项楚欲言又止。 “哦，那个啊。”司徒玄策教授说。“只是皮肤细胞群再生重组。是不是吓到你了？” 项楚撇嘴。“我差点没被您吓死。”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司徒玄策教授挠头笑道:“你肚子一定饿了吧？起来吃饭，给你准备了豆腐脑和油条。” “我到底睡了多久啊？”项楚伸展开双臂，惬意地打了一个长长的懒腰，仿佛全身的骨头都得到了舒展。 “嘿！你小子可真是能睡呀，今天都已经是第三天了！要不是看到你一直呼吸平稳，我还真担心你是不是出啥事儿了。”司徒玄策教授站在一旁，正细心地为他整理着早餐。若是其他学生此时瞧见这一幕，恐怕他们的下巴都会惊讶得掉到地上，堂堂学院的二把手，竟然亲自为一名新生准备早餐！ 摆在桌上的早餐十分丰盛：一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豆腐脑；几根金黄酥脆的油条；还有一碗香浓的豆浆以及一碟咸香可口的小咸菜。项楚看着这些食物，不禁食欲大增。随手拿起一根油条，将其掰成一小段一小段的丢进豆腐脑中，接着，他便开始津津有味地享用起来，每一口都吃得满足无比。 而此时此刻，司徒玄策教授则面带微笑，静静地坐在项楚的对面。那笑容犹如春天盛开的花朵一般灿烂，一脸的“姨妈笑”。他那双明亮的眼睛微微眯起，饱含深情地注视着正在大快朵颐的项楚，眼中满是慈爱与关怀。这样的神情让项楚感到浑身不自在，心里直发毛。 “好好好......”突然，司徒玄策教授连续发出了三声赞叹。 然而，对于这莫名其妙的叫好声，项楚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满心疑惑地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位有些反常的教授，心中暗自嘀咕道：“这老头子今儿个是咋回事儿？莫不是神经错乱了不成？”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使得项楚愈发觉得云里雾里，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炁，元婴境。念，灵境。”司徒玄策点头称赞。 “我一直搞不懂……”项楚放下筷子，“您和院长一直在说的这个什么元婴境，灵境，到底是什么？” “初见，犬，狼、虎、妖、灵、龙、神、圣、仙人。这是学院内部制定的灵魂强度等级划分。”司徒玄策教授说。“目前已知灵魂强度最高的是院长和你的父亲，两个都是神级。我是龙级，已经卡在这个等级三十年了。” “我只是按照院长教给我的方法去修炼的，而院长并没有教我灵魂的修炼方法。”项楚说。 “严格意义来说，灵魂并不需要修炼，也没有修炼方法。因为肉体的关系，人在活着时是感受不到灵魂的，所以如何活着时获得自主修炼灵魂的方法，也一直是我们最重要的研究命题。知道为什么灵魂的力量被称之为念吗？”司徒玄策教授说。“念，从心。本心至坚，执念至深，灵魂自然会变强。” “所以我的灵魂到底为什么会变强？”项楚问。他觉得司徒玄策教授的话，说了等于没说。 “院长是不是带你去过零之空间了？”司徒玄策教授不答反问。 “是。” “你在那里待了多少年？十年？二十年？”司徒玄策教授问。 “十五年吧，我也不太去确定。”项楚说。 “这十五年的时间里，你想的是什么？”司徒玄策教授问。 “快点到元婴境，离开那个鬼地方。” “还有呢？” “活下去，然后离开那个鬼地方。” “然后呢？”司徒玄策教授持续追问。 “然后离开那个鬼地方啊。”项楚说。 “我是说，离开那个鬼地方之后呢？”司徒玄策教授继续问。 “没想过。”项楚说。 “你确定吗？”司徒玄策教授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 “我确定。”项楚一口咬定。 “你不确定。” “我确定。” “你不确定。” “我……”项楚摊手，“好吧，我确实有想过其他的。” “是关于你父亲的吧。”司徒玄策教授微笑说道。 “您怎么知道？”项楚大惊。 项楚这个人，向来都是我行我素、特立独行的主儿。他从来就不会因为旁人而拼死拼活地去努力奋斗，然而一旦涉及到自身的目标和追求时，他便会不顾一切地豁出去，甚至不惜以命相搏。 在院长老师的那个空间里，整整度过了漫长的十五年光阴，换作其他人，或许早就开始自暴自弃了，但项楚却并未如此。相反，他反倒很乐在其中，因为在空间的这十五年里，他内心有了一个目标，那就是成为比父亲更加强大的人！ 自从初次与易灵学院有所交集之后，周围的每一个人似乎都对他的父亲津津乐道。他们不停地向项楚讲述着他父亲有多么的伟大、多么的厉害。可越是这样，项楚内心深处的那份不甘和倔强就愈发强烈起来。他就是不相信，就是不愿意承认，他就是想有一天找到那个管生不管养，连他记忆中都不存在半分影子，只存在于书信中、日记中的男人，告诉他:“您别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您能够做到的事情，我同样也能办到，并且绝对会比您做得更为出色！” 这份决心犹如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般，在项楚的心底越烧越旺…… 我会超越你，接替你，然后取代你。弱者不配冲在前线，所以你就乖乖退居到我身后吧。 这是这段时间以来，扎根在项楚内心的根深蒂固的执念。 “想超越你父亲？”司徒玄策教授问。 “……” “想接替你父亲？” “……” “想取代你父亲？” “……” “所以，这便是你的执念。”司徒玄策教授说道。“每个人都认为你天性散漫，却不知这其实是你故意做出的伪装。” “唉……”项楚叹息。 司徒玄策教授说的没错，简直就像是项楚肚子里的蛔虫，把项楚吃的透透的。 中午，学院食堂。 易灵学院有自己的下属产业，背后集团支撑着易灵学院的一切花销，通俗点讲就是不差钱。 易灵学院的伙食异常丰盛，几乎囊括了天南海北所有美食，涵盖川、浙、徽、湘、鲁、粤、闽、苏八大菜系。只要你想吃的，通通应有尽有，前提是华夏美食，因为非华夏菜系在易灵学院是不许上桌的。 食堂里面，项楚、赵烨烁、孟凡、庄奕贤，还有其他四个同学八人坐一张桌，菜品是八菜一汤，四荤三素外加甜品，伙食异常丰盛。 “出任务？”项楚夹起一只鸡腿放进碗里。“应该轮不到我们吧，毕竟我们还是新生。” “灵境的新生？”赵烨烁端着高脚杯，高脚杯盛的是玻尔科夫香槟，价值1488英镑。学院不提供任何非华夏食品和饮品，赵烨烁的香槟完全是自备的，因为赵烨烁的家族是学院董事之一，理所当然会有一些特权。总之，土豪的生活通常都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 “侥幸，侥幸。”项楚打着哈哈。他完全不知道赵烨烁是怎么了解自己的灵魂强度的，因为在他的感知中，赵烨烁的灵魂强度是低于自己的，虽然都是灵境，但他却只有灵境初阶，而自己是灵境中阶，按理说他应该是无法看透自己的真实实力才对。 “洞察！”赵烨烁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很好奇？好奇我为什么明明实力低于你，却能看透你的灵魂强度对不对？这是我这双眼睛的能力，我能看穿一切事物的本质。我不止知道你的灵魂强度是灵境，还知道你已经达到元婴境。” “我不好奇。”项楚耸肩。 “一周时间，实力突飞猛进，院长可真是偏心。看来这新生一代里，你确实成了当之无愧的王。”赵烨烁说。 第一次见项楚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出了项楚虎境的灵魂强度。不经培训，先天灵魂强度便能达到虎境，这是绝无仅有的，也是赵烨烁毅然决然选择与项楚交好的原因。 他出生的家庭，所给予他的教导，可不存在随意结交朋友这一条。 谁告诉你一周时间的？我可是整整经历了十五年非人的生活。 听了赵烨烁的话，项楚也是忍不住撇嘴。于是他干脆转移话题道:“话说，到底是出什么任务？有没有危险？” “易灵学院经常会接受非人类监管协会的委托，出一些相对比较有挑战性，却不会威胁到学生生命的任务用作学生的历练。”孟凡合上笔记本电脑。“机密任务哦。” “非人类监管协会？莫非……”项楚脸色慢慢变了。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赵烨烁打了个响指说道。“无论是非人类监管者协会，还是易灵学院，其存在的目的都不是用来对付人类的。” “非人类？”庄奕贤也难得发言。 “灵，妖，精灵，兽人，恶魔，鬼怪，还有……神。” 赵烨烁说道:“所有非人类智慧生物都由非人类监管协会负责备案管理，我们学院存在的目的也是因为这个。不同的是，易灵学院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而非人类监管协会却是近代才成立的官方机构。在过去，类似的机构应该被称为镇邪司。” “也就是说，这顿饭是为我们践行的？”项楚突然觉得嘴里啃到一半的肘子突然就不香了。 “肯定不是全部，而是会挑选几位学生成立一个小组，由教授级别的导师带头去完成任务。现在看来……”说着，赵烨烁意味深长的眼神落在项楚身上。“别人我不知道，但你，成为小组一员怕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项楚一脸苦逼，这回是真的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第20章 哟!这还一京爷 “喂？喂喂？”一阵轻微而急促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是玄策教授在拿着话筒试音。只见那宽敞明亮的食堂正北方中央处，搭建起一座简易的站台。站台上，司徒玄策教授手持话筒，脸上挂着他那标志性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般温暖人心。 “咳咳……”司徒玄策教授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后，开口说道：“诸位同学请注意，现在有一项突发性任务需要大家执行。此次出现的是地缚灵，其威胁等级被评估为猛鬼级。截至目前，它已经造成了多名人员的伤亡。与以往我们所面对的情况有所不同，这次的任务难度大幅提升，甚至可能会危及到你们的生命安全。因此，本次任务将会设定极高的考核标准。具体要求如下：参与任务者的灵魂强度最低不得低于灵级，并且其灵魂必须已经觉醒，同时还要具备运用灵魂觉醒后的能力。” 听到这里，人群中的项楚不由自主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还好我的灵魂还没有觉醒，真是逃过一劫啊！” 又想起玄策教授的话，不禁疑惑问道：“猛鬼级？这是什么意思？”旁边的赵烨烁解释道：“这是任务难度的一种等级划分。非人类监管协会将灾害威胁分为六个级别，依次是魔现、噩梦、猛鬼、地狱、神威和天灾。像这次遇到的地缚灵就是属于猛鬼级别的威胁。” “另外……”司徒玄策教授突然加重语气，项楚的注意力也再次被吸引过去。“我点几个人，这几个人是必须参加的，团队需要你们的实力和能力。” “首先点到的是……”司徒玄策教授拖着长音卖着关子。 众人聚精会神的听着，项楚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千万不要有我，千万不要有我……”项楚不停的碎碎念。 “赵烨烁……”司徒玄策教授念出第一个名字。 项楚松了一口气。 “楚云……”第二个名字。 再松一口气。 “毛小晴……”第三个名字。 再松…… “还有最后一位……”司徒玄策教授沉吟了一下，这才继续说道:“项楚。” 哗～～ 众人哗然。 新生入学，便能参加如此高难度的任务，项楚也算是头一份了。 我靠！ 项楚却忍不住骂街。 怎么最后这一哆嗦，还是把自己给带上了？ 大爷的！ “好了，我刚才念到的这四人是必须参加的。”司徒玄策教授缓缓地合上手中那份密密麻麻记录着名字的名单，他那深邃而睿智的目光扫过面前一张张充满期待与紧张的脸庞，然后继续说道：“这次行动将会由我的至交好友麦克雷克教授亲自带队，以确保整个行动能够顺利完成。不过呢，目前我们还剩下三个宝贵的名额可供大家自由报名参与。但请各位务必牢记，就在刚才我所提出的那些严格要求——想要加入这个行动小组，其灵魂强度绝对不能低于灵境，而且灵魂必须已经成功觉醒！只有满足这些最基本的考核条件，才有资格成为其中的一员。” 司徒玄策教授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给众人一些时间去消化这些信息，随后他又接着说道：“另外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告诉大家。经过学院高层们的深思熟虑和反复讨论之后决定，在此次任务圆满结束之时，为了更好地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各种各样难以预料的突发事件，学院打算专门成立一个能够迅速做出反应并高效处理问题的特殊小队，命名为‘破阵’，小队的标志定为‘爻’字。值得一提的是，此次行动小组中的七位成员，将享有优先参与该快速反应小队考核的权利。所以，如果在座的诸位有志于在未来加入这支备受瞩目的精英队伍，那么现在就是展现自己实力和才华的绝佳机会。” 随着司徒玄策教授的话音落下，教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紧接着便是一阵轻微的骚动。同学们开始低声议论起来，纷纷猜测着究竟谁能获得那剩下的四个名额。不久之后，小组成员的名单终于尘埃落定。除了之前就已确定的项楚、楚云、赵烨烁以及毛小晴之外，另外四位幸运儿也脱颖而出。他们分别是三个三胞胎兄弟，和一个此时并不在现场的神秘人，令人惊讶的是，这四位同学不仅个个灵魂强度都达到了灵级水平，而且除了项楚暂时尚未觉醒灵魂能力之外，其余每个人都已经成功开启了属于自己独特的灵魂觉醒。 午餐结束的最后时间，司徒玄策教授竟然出人意料地将刚刚挑选出来的小组成员们一个接一个地邀请到了台上，并要求他们逐一发表感言。这让项楚的心里十分抵触，他压根儿就不愿意参与这样的活动。 然而，司徒玄策教授表现得异常热情和恳切，那诚挚的目光让人难以拒绝。尽管满心不情愿，但在这份盛情之下，项楚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上台准备发言：“其实……我真的不想参加这个活动的，我……” 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手中的话筒便突然被司徒玄策教授猛地夺了过去。只见司徒玄策教授脸上露出一丝尴尬而又勉强的笑容，干笑两声说道：“哈……哈哈……可能现场的气氛确实有些紧张啊，所以咱们的项楚同学才想要开个玩笑，帮大家舒缓一下情绪呢！”说罢，他还不忘向台下的观众们挤眉弄眼，试图营造出一种轻松愉快的氛围。 但项楚显然并不认同这种说法，他着急地想要再次开口解释：“我没……”可惜，他刚吐出两个字，嘴巴就被司徒玄策教授迅速地捂住了。为了阻止项楚继续说话，司徒玄策教授竟然毫不犹豫地施展出了自己独有的能力——“封闭”。瞬间，项楚不仅失去了视觉、听觉、嗅觉、味觉和触觉这五种感官功能，就连语言能力都被彻底封锁住了。 再之后，学院为他们八人举行了盛大的出征仪式，甚至还效仿古人给他们一人上了一碗摔碗壮行酒，颇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凉。 “太尼玛感人了！” 项楚有感而发，甚至还象征性的挤了两滴眼泪出来！ 他其实主要是不想去，所以故作姿态，希望博取一部分同情。他正在尝试着让自己尽量表现的咸鱼一些，这样司徒玄策教授说不定会因为对他的不满将他给换掉。那是他梦寐以求渴望发生的美好事情。 然而司徒玄策教授却完全没有理他，眼神从头到尾甚至没在他身上停留过一秒，使得项楚那殷切渴望的眼神完美的落了空。 坦白讲，项楚作为十二星座中最具领导能力的狮子座，确实是最没有上进心的狮子。他可能真的就是狮子座最大的咸鱼。最大的特点就是，他想做的不一定能做好，你想让他做的他一定做不好。这是一种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淡然。 由于父母从他出生开始就不在身边的原因，他当然有理由形成现在这种性格。 因为从小缺少父母双亲的关爱，所以才使项楚潜意识里形成一种自己是多余的，是不被需要的，是不需要被关心的假象。试想一下，当一个人，他已经变得连自己都不关心的时候，你又怎么能奢望他去关心他人，关心这个世界？ 只因为他得到的爱，不足以支撑他分享给身边的其他人，更不足以支撑他分享给这个世界。假如他有一百个苹果，他当然不会介意分享给其他人一个。可如果他只有一个苹果，我们又凭什么要求他大方？孔融让梨的前提，是手里有梨。 啪～啪～啪～ 摔碗的声音不断传来，众人情绪高涨，个个豪情壮志，这豪迈的情景，搞的项楚都有点小热血。 项楚流着眼泪也跟着喝了一碗，他实在是不想去。 这酒度数不高，也不上头，却把气氛渲染的有些悲壮，就好像他们几人是敢死队，此去一行九死一生。 为了彰显学院对此次任务的重视，学院甚至还为这个小组特批了一架零式运输机，来应付突发情况，以便提高小组的机动能力。 项楚因为已经享受过零式运输机接送的待遇，所以这会儿对此倒是没有任何感觉。在所有人都兴奋于终于可以乘坐零式运输机的时候，项楚却一副嗤之以鼻的贱样，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那副做派，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坦白讲，零式运输机由于速度实在太快，所以乘坐体验并不是太好。这是所有乘坐过零式运输机的人都会给出的统一答案。但依然无法阻止学院众人渴望乘坐它的心。 毕竟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项楚和庄奕贤那样，入学第一天便能享受零式运输机接送的待遇。这些人对零式运输机的认知依然只处于耳闻以及目睹的阶段，除此以外没有一个人亲身尝试过。 “咳咳……”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打断了众人的思绪。 所有人都在专心致志欣赏零式运输机的雄姿，并没有人注意到身后早已有人到来。 项楚和毛小晴因为注意力并不在零式战机上，所以他们二人反倒是率先发现来人的。 在他们身后出现的是一个全身牛仔打扮的中年大胡子外国男人。 牛仔帽，磨损的棕色皮夹克，牛皮制成的枪套，枪套内是两把柯尔特左轮手枪，皮靴后面甚至还配着马刺，典型美国上世纪的西部牛仔打扮。这人从造型到气质都搭配的十分到位，就是那张脸长得有点岂有此理。 “我是你们这次的领队，麦克雷克，我最喜欢的就是跟年轻人打交道。”麦克雷克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说出口的话居然还带着几分京城腔调。 哟！这还一京爷！ 项楚感慨。 第21章 水雷屯，下下签? 从易灵学院前往尧乡县，搭乘零式运输机，所需也不过仅仅半个小时的时间！短暂的行程，甚至都不足以让同行众人互相熟悉起来。 随着引擎的轰鸣声响起，零式运输机直接一个旱地拔葱，如离弦之箭一般迅速爬升。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成功地超越了音速，突破音障的瞬间，飞机的表面瞬间被一层绚丽夺目的音爆云所笼罩。 速度并没有就此止步在一倍音速，加速还在继续。眨眼间，已然飙升至 两马赫的高速。 要知道，零式运输机最初的设计理念便是在人体可以承受的最大范围里，将速度发挥到极致，易灵学院都不是普通人，身体素质也是普通人没法比的，奈何飞行员却是普通人，所以这飞机的最大飞行速度就被定格在了两马赫。零式运输机对于乘坐者而言，可以说毫无舒适度可言。毫不夸张地说，乘坐这架运输机的体验简直糟糕透顶，甚至堪称痛苦的煎熬。 零式运输机是由院长钦点，并亲自指导改装的方向。由于各项指标的要求太苛刻，试验机不断改进回炉，始终没办法达到院长要求的数据指标，一众航空设计师暗地里没少骂娘。最终，这项艰巨的任务交由非人类监管协会的装备部来完成。装备部在易灵学院内部可谓是臭名昭着，学院从上到下，所有人对装备部的评价居然都出奇的一致“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放在身边无用，撒手不管他们肯定会成为一方祸害，祸国殃民。 装备部简直就是一群疯狂科学家们的聚集之地。在这里，每天都有一群科学狂人全身心地投入到为非人类监管协会研发最新、最强悍的武器装备之中。他们似乎永远不知疲倦，不断挑战着科技与想象力的边界。 在设计这些武器装备时，他们当然也会考虑到很多内容，比如武器装备的稳定性，安全性，使用用途广泛性，威力，性价比等等。他们会考虑多方面的事情，但绝对不会考虑到你使用这些武器装备时的舒适性。他们在研发这些武器装备时，追求的永远只是实用性，以及极致的性能和威力。 就拿易灵学院的零式运输机来说，院长指名需求的就是零式运输机的速度，续航和机动性，点名要的改进方向也是尽可能提升运输机的速度，所以对于非人类研究协会装备部的那群疯子来说，为易灵学院这几架零式运输机改造出极致的速度就是完美的工艺体现，至于舒适性，不好意思，那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说，这叫工匠精神。在他们的认知中，他们是非人类研究协会装备部，职责是为协会创造更多高精尖的武器装备。武器工匠当然不需要考虑舒适性。反正易灵学院都是修炼者，都不是普通人。 零式运输机的噪音是极大的，大到即使众人全都带着降噪耳机，依然能够听到巨大的噪音。不只是涡扇发动机发出的巨大轰鸣声，还有机身和机翼撕裂空气时那种尖锐刺耳的呼啸。这对于初次接触的人来说简直是就是煎熬，对于已经乘坐过一次的项楚来说也依然是这样。这真的不是乘坐一两次就能适应的。 麦克雷克教授从怀里掏出酒壶，仰头喝了一口。出于好奇，项楚从头到尾一直看着这个外国大胡子，不明白面前这个彻头彻尾的america大胡子，为什么只是在穿着打扮上比较美式，而行事作风却又那么中国通。项楚甚至觉得这个大胡子的普通话说的比他自己都好。 “来一口？”麦克雷克教授把酒壶递了过来。 项楚下意识接过喝了一口，然后就感到一道火线顺着食道流进了胃里。 “呸呸呸……”项楚狂吐不止，口腔火辣辣的，连带着音调都拔高了许多。“白……白的？” “二锅头！六十度的。”麦克雷克教授一副奸计得逞的大笑，露出他那一口雪白的牙。 “您真的是……是美国人？”项楚试探着问。 “曾经是，十五年前是。”麦克雷克教授说道。“现在不是了。你知道的，华夏是不接受双重国籍的国度，所以十五年前我放弃了美国籍，加入了华夏国籍。” “所以您是……华夏人？”项楚惊！ “如假包换。”麦克雷克教授得意洋洋。 艾玛！ 项楚捂脸。 搞了半天，这位还是自己同胞。 麦克雷克教授打开头顶的阅读灯，从旁边拿过文件夹打开，文件夹里是一份标有最高级别机密的资料。按照规定，这种级别的文件只有教授级别的才有观看的权限，麦克雷克教授却丝毫不在意这些，甚至还将资料复印了几份分散发给众人观看。 文件夹里的资料，内容并不算太过复杂，只有一张像素并不太高的照片，以及一份短短几句介绍的资料。可就是这样一份儿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资料，却是前线无数情报人员用血淋淋的生命换来的。 “这份情报，是牺牲我们四位前线情报人员的生命换来的。麦克雷克教授手指在他早就已经做过标记的情报重点上划过，表情严肃的说道：”就在刚才，非人类监管协会已经将此次任务的难度提升到地狱级。情报表明，当时这四位情报人员是从不同方位负责观察并记录情报的，距离最近的两个人，相互之间的距离也在一千两百米以上，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这几人却几乎在同一时间被人逐个击破，同时遇害，连灵魂都没能逃脱。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对方不止一人吗？”毛小晴眉头紧皱，表情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项楚很难想象这样的表情居然会出现在毛小晴的脸上，他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项楚就是觉得毛小晴是一个连大声说话都不会的温柔女孩。 “还未知！当然也不排除对方拥有可以远距离同时击杀数人的能力。比如像院长那样出神入化的操控系高手，拥有那样的能力，当然可以神出鬼没的同时击杀这四位情报人员。能做到这种事情的能力太多了。”麦克雷克教授喝了一口酒说道。“根源问题还是有效情报太少了。如果有足够的情报支撑，情况会比现在好很多。而情报的缺少，正是我们现在所面临的最大的问题。” “情报的问题由我来解决。”n-wa的全息影像突然出现在机舱里面，把众人吓了一跳。n-wa视线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终停留在项楚身上，送去一个母爱的微笑。 项楚感觉心脏仿佛闯进了几只活蹦乱跳的兔子，激动的心里又带着一丝惊慌。由于太长时间的互不相见，所以越是到了这样的时刻，关系越是亲近的人反倒会变的更加陌生。千言万语到了此刻，也只能变成无言的沉默。 n-wa虚幻的身影悬浮在机舱正中，在一道道光线的交织下，一座由全息影像组成的山峰出现在众人眼前。 n-wa挥挥手，由全息影像构成的山峰山顶位置被放大，n-wa指着放大的区域说道：“精神力感知显示这个位置是空的，且内部空间巨大。” “所以呢？”楚云疑惑道。 “所以这里，很可能就是他们的藏身之所。”n-wa说道。 “它是灵，地缚灵。你觉得一个恶灵，有必要找一个容身之所吗？”楚云说道。不止是他，在座众人都是这么想的。 灵是能量体，归根结底终归已经不属于人类。衣食住行对于它们来说也早已不是必需品，理所当然也不需要为自己找一个容身之所。 所以，最后众人只能得出结论，之所以地缚灵会选这里做它的容身之所，归根到底只能是两个原因： 一：地缚灵有意为之，可能它已经察觉到了众人的到来，所以才故弄玄虚，以此引起众人的戒备心，使众人不敢轻举妄动。换言之就是空城计。 至于第二点…… “第二点，这次任务的目标，可能并不止地缚灵一个。”从来沉默寡言，毒舌的楚云突然插话进来。“我们有理由怀疑对方可能并不只是地缚灵而已。” “我也觉得奇怪。”开口的是除了司徒玄策教授指定的四人以外的其他四个名额中的一位。 除了项楚，赵烨烁，毛小晴，楚云以外的剩余四个名额被三个三胞胎兄弟和一个怪人所得，细算下来，这三兄弟还是众人中入学时间最长的人，连被人称为大姐大的毛小晴都要称这三人一声学长。 三兄弟来自华夏的一个古老的家族，郭氏家族。老大郭问天，老二郭焱岩，老三郭尚仁。开口的就是三兄弟中的老三郭尚仁。 郭尚仁咬着手指，低头思索了片刻后，这才说道：“我一直不相信只是一只小小地缚灵，就能有地狱级的难度。并且根据情报显示，华北分部副部长马武貌似已经遇害，马武副部长我们三兄弟跟他打过交道，实力不弱。” “如果你们知道它曾经从项然和安然这两位大人手中逃脱的话，会作何想法？”说话的正是那个怪人，高冉。 这些人里，最神秘的莫过这个高冉了。这人一直穿着一身军绿色的老式粗布军装，身后总是背着一顶破草帽，帆布的裤子裤腿挽到膝盖处，黑胶鞋，肩上斜挎着一个洗的发白的老式军用斜挎包，磨损严重却十分干净，浑身上下没有几两肉，整个人瘦的皮包着骨头却面色红润，就是瘦，瘦的都没有个人样，要不是骨头挡着还能继续往里瘦。 这人两只手揣在袖子里，蹲在自己的座位上摇头晃脑，看到众人视线转过来，他先是嘿嘿笑了两声，这才从怀里掏了几枚古钱出来，双手合十晃了两晃，然后直接摊开在桌子上，跟着他先是将古钱一个一个摆开，然后掐着手指头算了片刻，这才口中念念有词，开口说道：“不妙不妙，祸事祸事！居然是水雷屯，下下之卦。所谓上震下坎。震为雷，喻动。坎为雨，喻险。这雷雨交加，险象丛生，环境必然恶劣。正所谓风刮乱丝不见头，颠三倒四犯忧愁，慢从款来左顺遂，急促反惹不自由。此行怕是多有不顺哦。” “说话云山雾罩的，简直讨厌。张口满是晦气，简直放屁。”楚云开口说道。这人从来不懂得给人留面子，毒舌，腹黑。这样的人通常人缘都不太好，好在他有一个实力还算雄厚的出身，这才让他这嘲讽值拉满的人安稳活到今天。 “你懂个卵！”高冉同样对他不屑一顾，连一个眼角的余光都没舍得给他，依然摇头晃脑自话自说。 第22章 跳机?会死人的 “所谓天道不可违，天机不可泄啊！”高冉一边缓缓地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将那枚古老的铜钱收回怀中。紧接着，他把双手揣进了袖子里，神情凝重地继续道：“要知道，泄露天机，那可是大逆不道之事，是公然欺骗上苍啊！一旦如此，上天定会降下严厉的惩罚于你。这惩罚便是削减你的气运，让你的人生道路变得崎岖坎坷、荆棘满布。然而，具体的削减程度，则取决于你所泄露的天机内容对于这个世界所产生的影响力大小。倘若只是轻微泄露，那么或许只是让你在一段时间内时运不济，做什么事情都不顺心；要是严重泄露，导致对整个世界造成巨大冲击和破坏，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届时，说不定会有突如其来的横祸降临到你头上，甚至可能危及到你的身家性命！没命还是好的，有可能还会生不如死。所以说，千万不要轻易尝试去触碰这天机的禁忌。不过，也有一种方法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减轻这种处罚。那便是以模糊不清的暗语方式，将自己所窥探到的天机隐晦地透露出去，然后任由听者凭借自身的悟性去慢慢参透领悟。正因如此，世间所有的占卜者在与人交流时才总是说得云里雾里、高深莫测。” “介绍一下，这位是高冉，冀州高家。”见两人间气氛明显不对，毛小晴赶紧出来打圆场，出声向众人介绍起高冉来。 “冀州高家？”项楚一脸疑惑地问道，脑海中也在努力搜索有关这个家族的信息。 “没错，正是冀州高家的少家主。”毛小晴肯定地点了点头，轻声解释道。 此时，坐在一旁的郭氏三兄弟听到毛小晴的话，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们连忙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向着前方深深一揖，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股浓浓的江湖气息。只见三人齐声说道：“原来是高师兄，我们三兄弟是豫州郭家的，今天得见高师兄，真是三生有幸！”这一番举动和话语，将他们身上独属于江湖世家的豪迈与义气展现得淋漓尽致。 项楚对于这些古老家族的情况也略有耳闻。他深知在华夏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存在着许多经历了成百上千年岁月洗礼的家族。尽管如今的社会已经相对开放和革新，但这些古老家族仍然坚守着传统的礼仪规范。特别是那些代代相传、声名远扬的江湖名门，彼此之间依旧遵循着往昔江湖中的行事准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江湖规矩。 虽然各大家族在现今时代或许不再像古代那般往来频繁、关系紧密，但在某些重要场合或相遇之时，他们仍会秉持着江湖礼节，严格遵守江湖规矩。这种传统的延续，既是对先辈们的敬重，也是维护家族声誉和地位的一种方式。 江湖之中，规矩乃是重中之重，论资排辈更是极为严谨。即便是素未谋面、毫不相识的两人，只要相互报出自己的名号，彼此间的长幼尊卑便能瞬间清晰明了。 “好说好说！郭氏三杰的名号，我亦是如雷贯耳啊。”高冉面带微笑，双手抱拳向对方回敬了一礼，谦逊地说道：“我不过就是个乡野村夫罢了，不值一提。想当年，我高家也曾经辉煌一时，但到了我这一辈，却是家道中落，不复往昔荣光。不过对此我们也早有心理准备，毕竟易术一门，天机泄露太多，受气运反噬也是应该。对比你们郭家的家大业大，着实不值一提。江湖各门，对你们郭家可都是羡慕的紧。” 郭家老大郭问天连忙摆手笑道：“您太客气啦！高师兄的鼎鼎大名，我们兄弟三人早就有所耳闻。家中老爷子时常提起您，对您可是赞不绝口。咱们这些行走江湖之人，虽说如今各大家族之间的往来不如从前那般密切，但消息还算得上是灵通的。听闻冀州高氏一族竟出了一位百年难得一见的易术奇才，正是现任高家家主的独生子。只是没想到，原来这惊才绝艳的人物竟然就是师兄您呀，更巧的是，您居然和我们一样，都在这易灵学院求学。” 高冉摆摆手，说道:“年长你们几届，早就已经从学院毕业了，说起来你们还都要喊我一声学长。我这次也是作为非人类监管协会华北分部的代表来参与这次行动的，说起来这次就是我们华北分部向学院申请的援助，案发地就在我们小队的辖区。” “所以我们这次的计划是什么？”楚云开口打断双方的寒暄，看向麦克雷克教授问道。 令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是，当毛小晴向大家介绍完高冉之后，一向嚣张跋扈、从不肯轻易罢休的楚云竟然破天荒地不再与高冉继续纠缠了！这可完全不符合他平日里那张扬任性的性格！ 对于冀州高家，楚云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高冉的名字他可能没听过，高家家主的独子，这信息他还是知道的。毕竟都是出身于世家大族的子弟，高冉在燕京的社交圈里也算小有名气。在这座繁华都市的圈子里，如果背后没有强大的家族势力作为支撑，恐怕还真没几个人有胆量去和赵烨烁那样的人物当面叫板！ 虽说楚家并不像郭家和高家那样，是出自江湖的门派世家，但对于这些江湖世家的种种传闻，楚云却也是耳熟能详。尤其是高家的名号，他更是从家中长辈那里听过很多次。也知道冀州高家在易学领域有着极深的造诣，尤其擅长占卜问卦之术。 所以，尽管楚云向来以嚣张毒舌着称，但他也绝对不是狂妄自大的人。“不服高人有罪”，这个浅显易懂的道理，他心里自然是明白的。审时度势之下，楚云选择了暂时偃旗息鼓，也就理所应当了。 “计划？什么计划？”麦克雷克教授满脸疑惑地问道，他那双深邃的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楚云。 楚云一愣：“我们这次任务的作战计划啊！难道您不知道吗？”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麦克雷克教授。 “作战计划？那是什么？”麦克雷克教授又一次重复着这个问题。 一时间，楚云竟有些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麦克雷克教授的问题。平日里的能言善辩，面对此刻这种状况，居然感到束手无策。 楚云忍不住撇撇嘴，心里一万个不服气。不过他很快又调整好了心态，深吸一口气后说道：“教授，作战计划是任务的关键，别告诉我您压根没准备。” 麦克雷克教授对于楚云的话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兴趣。只见他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酒壶，然后拧开盖子，仰头灌下一大口酒。喝完之后，咂巴咂巴嘴，满足地舒了口气，这才开口道：“计划你们自己制定就行，不用问我。” 听到这话，楚云等人皆是一脸惊讶。毛小晴忍不住插嘴问道：“所以……您不和我们一起行动吗？”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麦克雷克教授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众人一阵无语。他们原本以为教授会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给予他们现场指导和意见，并且在面对危险时可以护他们周全。现在看来，情况似乎并非如此。 “计划你们自己制定，不用问我。”麦克雷克教授打开酒壶，喝了一口酒后，说道:“我有我的任务，你们有你们的任务。我的任务是护你们周全，保你们平安，至于你们的任务，那是学院对你们的考核，我不干涉。” 麦克雷克教授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毛小晴却仍旧试图说服他：“但是……此次任务的目标是能够从项然大人的手中成功逃脱的存在，这足以证明其实力绝对不容小觑！不仅如此，我还听闻，说是非人类监管协会华夏部长安然的弟弟——燕京小队队长安枭，他的肉身也是因为这个地缚灵而损毁的！” 对毛小晴的话，麦克雷克教授充耳不闻，只是轻轻地摆了摆手，开口说道：“哼，那不过是因为他们过于自大，小瞧了对手罢了。灵体类的非人类智慧生命体本就以其行踪飘忽不定、难以捉摸着称，所以处理起来自然会比较麻烦。再说了，项然本人对于应对这类灵体类的任务本来就不太在行。要是当年负责执行这项任务的人是他手底下的不黑与不白，轻而易举就能将问题解决掉了。至于安枭，导致他肉身损毁的真正原因可不是什么地缚灵，实际上是背后另有其人。凭一个区区小小的地缚灵，可没那么大能耐做到这种事情！” “另有其人？”毛小晴疑惑。 “没错。”麦克雷克教授点点头说道:“就像你们分析的那样，一个小小的地缚灵，即使他已经成魔，也达不到地狱级灾难的程度。邪乎到家必有鬼，皮裤套棉裤必定有缘故。肯定有人在背后搞鬼。” 项楚忍不住捂脸，他不知道麦克雷克教授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俏皮话，这话从他那标准西方人面孔的口中说出来，满满的全是违和感。 “有人搞鬼吗？”毛小晴一边轻声呢喃着这句话，一边缓缓地低下头去，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她那如墨般漆黑的眼眸微闭着，似乎正在脑海里飞速地梳理着各种线索和可能性。片刻之后，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对麦克雷克教授的分析予以认同。 紧接着，毛小晴抬起头来，目光坚定且充满自信地环视了一圈在场众人，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接下来就由我来制定具体的作战计划。首先，我们要进行分组行动。听说郭氏三兄弟向来是同进同退的，所以，你们三位就一组吧。你们负责走访和探查八名被害人的人际关系网以及尽可能详尽的个人资料。记住，一定要越详细越好！大事小事，只要是你们能够调查到的情况，统统都要如实记录下来。特别强调一点，这里所说的‘任何事情’，就是真真正正的任何事情，绝不能有丝毫遗漏或者疏忽。” 听完毛小晴说的话，郭氏三兄弟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表示回应，并齐声说道：“好的，没问题！” 毛小晴满意地看了他们一眼，接着又将视线转向另一边的高冉和楚云身上：“高冉学长还有楚云，你们两个则组成另外一组。根据 n-wa 情报所提供的信息，有一座山峰需要重点关注和侦察。你们的任务就是弄清楚这座山的上下是否有平民居住，如果有的话，无论使用什么方法，都务必要完成对这些平民的安全疏散工作。在此过程中，请务必保持低调行事，尽可能做到不动声色、不打草惊蛇，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危险。明白了吗？” 高冉和楚云对视一眼，又同时转开，两人之间的气氛异常尴尬。尽管如此，他们二人还是同时点了点头回了句：“明白！” 毛小晴也不理他们二人，转头看向项楚，说道:“项楚你和我一组，我们去警方的停尸房验尸，八名受害人的尸体，现在应该还没有被处理，应该还在警方的停尸房。” “验尸！？”项楚猛的跳起。“可以不去吗？我很怕死人的。” “你连鬼都不怕，还怕死人？”毛小晴看着他，漂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灵动的样子，让项楚不由得又痴了。 “好……好吧……”项楚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他好像对毛小晴没有任何免疫力。 飞机很快抵达三英市上空，垂直悬停在离地面五百多米的位置，离奇的是，居然丝毫没有要降落的迹象。 “目的地到了，诸位做好准备。”扬声器传来飞行员的声音。 “准备？做好什么准备？”项楚不解，转头看向毛小晴。 “准备跳机。”毛小晴微笑说道。 “跳机？”项楚敏锐的抓住了毛小晴话中的关键，她说的是跳机，不是跳伞，也不是下机。 “什么……意思？飞机不降落吗？”项楚有些结巴。 “降落？”楚云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撇撇嘴说道:“这可是零式运输机，是用来给应急小组快速机动快速反应用的，一般需要出动零式战机的任务都是紧急任务。降落？要不要再给你准备个接机仪式。” “也不是不行。”项楚小声嘀咕。 “嗯？”楚云表情微变。 “我的意思是……你们说的跳机是什么意思？”项楚赶紧改口。 “就是字面意思。”楚云回答的直接了当。 “开什么玩笑。”项楚透过窗户向外看去，五百多米的高度，地上的汽车都是一个一个的小盒子，行人更是一个一个的黑点。 “这里离地面至少有五百米，跳机？会死人的。”项楚惊了。 第23章 我不认识路 “死不了的。”高冉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后说道:“这些人里面，虽然你的实力不是最强的，但也不是最弱的。你现在的灵魂强度已经到灵境了吧？而且，我还能感觉到你体内不止有灵魂的波动，似乎还有别的气息波动，这股波动不同于我们这些古老世家的传人。”说着，他抬手从毛小晴、楚云、郭氏三兄弟身上依次指过后，继续说道:“除了灵魂修炼以外，我们这些人还有修炼家族功法，不同的是，我们身上有的是丹田气，也就是内力。你身上的这股波动却跟我们的完全不一样，比我们的更精纯，也更庞大，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修真者吧。你现在的肉体强度，别说五百米了，五千米也摔不死你。你就放心大胆的跳吧。” 说完，也不等项楚回应，高冉直接走到机舱门前，打开机舱门后，径直跳了出去。 楚云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一声充满不屑的嗤笑。随后，他缓缓站起身来，慢慢走向机舱门。手指灵活地探入口袋摸索出一包香烟，接着，熟练地用食指轻轻一弹，一根香烟准确无误地跃入口中，掏出打火机，伴随着清脆的“咔哒”声，火苗瞬间燃起，照亮了他那张冷峻的面庞。 楚云深吸一口烟，转头望向身后的项楚，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加油，天才。”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已经慢慢地向机舱外倾斜着倒了下去。 项楚从头到尾都处于一种呆滞的状态，双眼圆睁，嘴巴大张到几乎可以塞进一个鸡蛋。他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几人一个接一个地从他面前经过，然后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下飞机，他动作连贯顺畅，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就像是排练过无数次一样。 “这些人难道都不知道害怕吗？”项楚终于回过神来，转过头，满脸疑惑地看向机舱里仅剩下的两个人——麦克雷克教授和毛小晴，开口问道。 麦克雷克教授悠然自得地举起酒瓶，猛地灌了一大口酒。听到项楚的问题后，放下酒瓶，抹了抹嘴，笑着说道：“无他，唯手熟尔。第一次跳都怕，别看他们现在跳的都很淡定，第一次状况都好不到哪里去。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小姑娘的第一次跳机的表现反倒是最令人刮目相看的！”麦克雷克教授抬起手，朝着毛小晴所在的方向指了指。 “跳的多了，也就熟了，轻车熟路，也就不害怕了。”毛小晴微笑着说道。 “可以不跳吗？”项楚盯着毛小晴的眼睛，问道。 毛小晴也不回话，就微笑看着他，给项楚看的心里直发毛，感觉像是自己问了一个十分大逆不道的问题一样。 “跳吧，没事的。相信自己，现在的你很强，这点高度对于你来说不算什么。”毛小晴开始给项楚加油鼓劲。 “我恐高。”项楚苦着一张脸，说道。 “你的资料里，并没有记载你有恐高的记录。”毛小晴说。 “以前是没机会，刚刚……才……发现的……”项楚越说声音越小，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个理由很低级。 “没关系。”毛小晴依然微笑着:“恐惧来源于未知，尝试过第一次，第二次就不会恐惧了。” “可是……” “别可是了。”项楚才刚说两个字，就直接被毛小晴出声给打断了，毛小晴右手撑着下巴，一双漂亮的眸子直直盯着项楚:“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自己跳下去。二:我丢你下去。” “我选三。” “没有三。” “至少……给我一个降落伞吧。”项楚不死心，继续讨价还价。 “没有。”毛小晴很干脆的拒绝。“这架飞机只有一个伞包，是给飞行员用的，飞行员是普通人，那是他们的安全保障。” “我也需要安全保障啊。” “你不需要。这点高度对你构不成威胁。”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有完没完了。”毛小晴收起微笑，慢慢站起身来。“算了，不需要你做决定了。我来替你做决定，我帮你选二……” 说完，不等项楚有丝毫反应，芊芊细手直直伸向项楚，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然后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把项楚单手提了起来。 项楚双脚悬空，整个人都惊了，他没想到看似柔弱温雅的毛小晴，居然会有这种怪力。 项楚的身高是比毛小晴高的，毛小晴居然仅凭单手就能让他双脚悬空离地，而且看她的样子居然毫不费力。这尼玛就很离谱。 项楚满脸通红，臊的。他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这182的身高，145的体重，怎么说也是堂堂一枚北方汉子，现在让一个小姑娘跟拎小鸡一样提在手里，这要是传出去，他还怎么见人啊，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毛小晴也不说话，单手提着项楚走到机舱门前，手臂前探，将项楚送到机舱门外面。 “哎哎哎……你来真的啊……”耳边风声呼啸，脚底悬空，满眼都是高空带来的视觉冲击。 “拜拜……”毛小晴抬起左手朝他挥了挥，没给他丝毫缓冲的时间，轻飘飘的放开了手。 伴随而来的，是自由落体，是耳边呼啸的风，以及那逐渐远去的鬼叫…… “啊……你妹啊……” “回见，麦克雷克教授。”毛小晴礼貌的跟麦克雷克教授打了个招呼，转身迈步跨出舱门，身体笔直的朝地面坠去。 这里是一处军用机场，毛小晴轻飘飘的落在地面上，前面不远处站着已经跳下来等候多时的楚云，高冉和郭氏三兄弟 “项楚呢？”毛小晴四下寻找。 “你身后。”众人抬手指了指她身后，齐声说道。 毛小晴转身，然后就看到了双腿程圆规状笔直插进地里，土壤没到膝盖的项楚。 由于这是项楚的第一次跳机，紧张的因素使得他身体挺的笔直，双腿也挺的笔直，他又不懂的舒展身体控制落点，所以很幸运也很不幸的并没有落在柏油路面的跑道上，而是落在了跑道旁边的土地里，加上他现在远超常人的身体强度，就形成了现在这副滑稽的画面。像一块被人栽进地里的人形指示牌一样。 看到项楚这副滑稽的样子，就连一向温雅的毛小晴也一时没有忍住，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她身后，楚云，高冉和郭氏三兄弟，这会儿更是已经憋笑快要憋出内伤了。 “笑，笑，笑死你们得了。”项楚嘴角疯狂抽搐，咬着后槽牙大声说道:“快过来帮我一把，腿拔不出来了。” “哈哈哈……”众人终于是没忍住，大笑出声。 “别急别急，等我先拍个视频。这是多么有纪念意义的画面啊。”郭氏三兄弟中，性格最活泼的老三说道。说着，已经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对着项楚猛拍起来。 “没错，没错，是得纪念一下。”郭家老大也跟着打趣，顺手掏出手机拍了起来。“啧啧……诸位瞧瞧，这是谁？这可是项楚啊，咱们学院的绝世奇才，将来要做我们这些新生代的王的男人……” “我都不敢想，这到时候要是发到学校论坛上，得有多火。点击量绝对爆表。”郭家老三一阵猛拍，还不忘让项楚摆poss。 “我说你们……够了啊，拍人糗事，属实有些太过分了啊。”项楚一张脸涨的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别急别急，马上好了。来，天才，对着镜头摆个poss。”郭家老三打趣说道。 “我摆你大爷，快帮忙给我弄出来。”项楚咬牙切齿。 打闹的差不多了，郭家老大老三这才来到项楚身边，一人抱着他一条胳膊，像拔萝卜一样把项楚从地里拔了出来。 这一场闹剧，也让原本互相之间有陌生感的几人快速熟络起来。 “车就要到了。”毛小晴接了个电话后，说道。“接下来我们就按照计划进行，分组行动。一会儿会有人送车过来。” 三分钟过后，只见远处的道路尽头出现了三个小黑点，朝着他们所在的方位疾驰而来。随着距离不断拉近，这才看清原来是三辆黑色的 suv ，眨眼间，便已并排稳稳地停在了众人面前。 车门同时打开，从每一辆车上都走下一名身着笔挺军装的军人。三人动作整齐划一，落地后转身面向众人，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站在中间位置的那位军人向前迈出一步，开口问道：“各位都是易灵学院的吧？”他的声音洪亮有力，透露出一种威严。 看军衔，这人是一名中尉。 毛小晴脸上带着淡雅的微笑，轻声回答道：“是的，我们是易灵学院的学生。”语气轻柔而又不失礼貌。 那名中尉微微点头说道：“奉上级命令专程为各位送来车辆。考虑到任务需要保持低调，因此并未给大家调配军用车辆。这些车都是我们在外面租用的，牌照也都是三英市本地的牌照，这样你们用着也便利一些。由于租车事宜耽搁了一些时间，导致我们来迟了，实在不好意思，多多谅解！”说完这番话，中尉的脸上满是歉意之色。 毛小晴依然面带微笑，善解人意地回应道：“没关系的，这种情况完全可以理解。” “那就不耽误你们时间了，听说你们身上带着紧急任务。钥匙都在车上，车已经加满了油，来的时候也专门带车辆去做了详细的检查。”中尉说道。 “您有心了，非常感谢。” “不客气，职责所在。那我们也就不再耽误你们时间了，我知道，既然需要易灵学院的快速反应小组出动，说明任务很紧急，你们也抓紧时间出发吧。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做，跟你们比起来，我们终归是肉体凡胎，对于你们的存在，我们或多或少都有所了解，也知道你们执行的任务，我们压根插不上手，虽然心有不甘，也实在是有心无力，所以就辛苦你们了。”说着，三名军人再次朝几人敬了个军礼。“我们能做的，就是尽最大的努力去为你们做好后勤工作，每个车上我们都给配了一部军用的对讲机，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上面交代过，对你们的任何需求，都要尽最大的努力满足，这方面你们不用担心。”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毛小晴微笑回应。 简单聊了几句，三名军人便列队离开了。华夏军人，军纪严明，从刚才双方简单的对话中，就能感受到华夏军人的铁血军魂。他们真的是把家国天下看的比自己命都重的人，在这片土地上，你永远可以无条件的去相信华夏军人。 看着几名军人离去的背影，原本还嬉笑打闹的众人，这会儿也全都表情庄重严肃。就连一向懒散，骚话不断的项楚，这会儿也很难得的安静下来，表情肃穆。 等三名军人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毛小晴这才把几人叫到身边，又把作战计划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确保万无一失后，这才点点头示意大家可以开始行动了。 “那我们走了啊。”郭家老大驾车停在项楚他们的车旁，降下车窗，打了个招呼后，驾车驶离了。 “走了。”楚云驾车路过项楚他们的车辆时，也打了个招呼，然后驾车离去。 “我们也走吧。”毛小晴坐在副驾驶，说道。 “去哪？”项楚问。 “你刚才到底有没有认真听作战计划啊。”毛小晴扶额。 “听了。可我不认识路啊。”项楚理所当然的说道。 “不认识路就导航。”毛小晴无语。 “啊？”项楚震惊。“这么简单吗？我还以为你们有什么特殊手段可以寻路呢。” “我们虽然不是普通人，但我们也是人，不是神。不可能全知全能。再说，就算真有什么特殊能力，我也不觉得它会比北斗卫星好用。我也是第一次来这边，我也不认识路。高冉那边已经让三英市小队传资料过来了，这里是他们的辖区，现有的资料他们都可以提供，高冉那边也会在收到情报后，第一时间跟我们情报共享。现在第一站，先去警察局刑侦大队，问一问那几个受害者的尸体被存放在什么地方。”毛小晴扶额，她现在有些偏头痛，气的。 “得嘞。”项楚拿出手机，导航警察局刑侦大队，然后出发。 第24章 来警局，查案? 车子缓缓地在警察局门口停了下来，项楚和毛小晴坐在车内，望着眼前陌生的景象，他们俩都是初次来到这座城市，人生地不熟的，一路上全靠导航才找到了这里。 警察局作为每个城市重要的地标性建筑，其周边的交通设施自然也是十分完善便捷的。通向警察局的道路宽阔平坦，车辆行驶起来畅通无阻，堵车都很少。 到警察局的距离并不远，由于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项楚对于路况还不太熟悉，开车时也就格外小心谨慎，车速一直比较慢。即便如此，仅仅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他们也顺利抵达了目的地。 此时，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毛小晴正拿着手机与人通电话，看那神情似乎还有些事情需要沟通处理，估计还得再等上好一会儿。项楚见状并没有开口去打断她，而是默默地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手机，随意地刷起了短视频，以此来打发等待的时间。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轻轻的敲击声，原来是有人在敲车窗玻璃。这突如其来的声响瞬间将项楚的注意力从短视频中拉了回来。他转头看去，只见一名身穿制服的门卫大哥正站在车窗外，表情严肃地看着他。 项楚赶忙降下了车窗，并朝着门卫大哥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同时微微点了点头示意打招呼。然而，门卫大哥却丝毫没有被他的笑容所感染，依旧板着脸说道：“兄弟，你这车不能停在这儿啊！这里是公安局门口，不是随便停车的地方。” “大哥，我们来这里办点事。”项楚开口说道。 “办什么事啊？”门卫大哥问。 “来查案的。”项楚如实回答。 “查案？”门卫大哥一愣，脸瞬间就拉下来了，看他的目光也变得像是在看傻子一样。“小兄弟，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看你这话说的，我能来这里，能不知道这里是警察局吗。没骗你，我们就是来这里查案的。”项楚还没意识到气氛的不对劲。 “靠。”门卫大哥张口就是一句国粹，“你丫是来捣乱的吧？来公安局查案？你以为你是谁？名侦探柯南吗？走走走，赶紧走，再不走我喊人了啊。” “不是，大哥……” “不是什么你不是，我警告你，这里是公安局，不是你能来捣乱的地方。什么世道，这年头，居然还有人跑警察局来捣乱。”门卫大哥义愤填膺。 “哎，大哥，这话怎么说的？怎么我们就成了来捣乱的了。” “大哥？谁是你大哥？” “大叔。”项楚改口。 “喊谁大叔？你才大叔，你全家都大叔。我今年才二十八，正是一朵花呢。” “花大哥……” “我尼玛……你小子……” “不好意思啊大哥！”眼看着气氛愈发剑拔弩张起来，毛小晴连忙匆匆放下手中的电话，开口打断了正在僵持不下的二人。她迅速从身上掏出一个证件来，将其递给项楚，并示意项楚把这个证件转交给那位门卫大哥。 要知道，无论是神秘莫测的易灵学院，还是能人异士齐聚的非人类监管协会，它们可都是不存在所谓的证件一说的。因为这两个组织的存在对于普通大众而言，是绝对需要严格保密的机密信息。哪怕是像项楚这样，自从他点头答应加入易灵学院的那一刻起，有关他过去的一切资料也都在第一时间被严密地封存起来，统统被收录在存放着最高机密档案的档案馆中。毕竟，他们的存在本就是无需向寻常人作出任何解释和证明的，所以自然而然也就根本用不着证件这类东西。再者说了，即便真有这种证件，恐怕也绝对不是这些地方的普通职能部门所能够识别得了的，更别说是区区一个职能部门的小小门卫了。 毛小晴让项楚递给门卫的证件，是非人类监管协会专门为了旗下执行者能够更高效、便捷地开展任务而向高层特意申请下来的。它的性质与所谓的“特派员”工作证类似，旨在方便执行者在执行特殊任务期间，可以顺利地与当地各个地方部门展开协作和沟通。 门卫大哥撇撇嘴，伸手接过证件，他在这警察局做门卫也有几年了，平日里见惯了形形色色的机关部门工作证件，对于辨别真伪早已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是真是假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打心底已经把面前的两个年轻人归类成了“捣乱份子”。特别是男的，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 门卫把证件拿在手里，只看了一眼，原本嗤之以鼻的表情瞬间就变了。单从触感，他就已经对这个证件的真假有了明确的判断，至于接下来的动作，纯纯就是走过场了。 证件的材质是黑色皮质的，封皮上，正中央是庄严的国徽，国徽下方，则是一排以鎏金工艺精心镌刻而成的小楷——225局。翻开证件，映入眼帘的是毛小晴清晰可辨的个人照片，以及详细罗列着她姓名和具体职位等关键信息的文字。 这证件无论从材质、做工还是细节处理方面来看，都堪称完美无瑕，毫无破绽可言。真的不能再真了。 毛小晴脸上绽放出一抹礼貌性的微笑，用温和且自信的口吻对门卫大哥解释道：“大哥，我们是上级部门特意派遣过来的特派员！这次过来，就是为了协助本地的刑侦部门全力侦破一起棘手的连环杀人案件。想必您也有所耳闻吧？由于这起案件的侦破难度极大，所以你们警局的刘局长才会亲自向上级部门提出申请，调遣我们过来给予支持和协助。” 项楚微微侧过头去，斜着眼睛看向她，目光中流露出一股由衷的钦佩之情。瞧瞧人家，这谎话编得那叫一个天衣无缝，脸上没有丝毫的慌张，脸不红心不跳的。 此时，门卫将手中的证件合上，然后毕恭毕敬地递还给项楚，那张原本紧绷着的脸瞬间舒展开来，完美演绎了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快。门卫大哥咧着嘴笑道：“哎呀，您瞧这事儿闹的，可不就是一场误会嘛！您二位要是早点儿跟我说清楚您们是上级特意派遣过来的特派员，咱们哪能闹出这么大个乌龙事件呢！” 听到这话，项楚不禁压低声音，小声嘀咕起来：“哼，你也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啊……”然而，还未等他把话说完，一旁的毛小晴便伸手轻轻拍打了一下他的胳膊，眼神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下去了。 门卫连忙满脸堆笑地解释道：“嘿哟，这位小兄弟别生气嘛！大哥我啊，也是职责所在，实在是没办法呀！虽说大哥我的工作岗位不算高，但职责范围内的事情那必须得认真负责对待才行，您说是吧？只要在这个岗位上待一天，就得牢牢守住每一班岗。这就叫做‘人微志不短’呐！得了得了，这次确实是大哥做得不对，大哥在这里向您赔个不是，真是对不住啦，兄弟！” “嗨哟喂，您可别！我哪有那个福气，让您这样厉害的人物当我大哥啊！说实话，我还是更喜欢您一开始那种桀骜不驯、谁都不服气的模样，您要不就赶紧给恢复一下呗。”项楚一边撇着嘴，一边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一旁的毛小晴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又轻轻地拍了他一下，没好气地嗔怪道：“行了行了，你差不多就行了哈，别没完没了啦！” 就这样，一场小小的闹剧总算是落下了帷幕。只见门口的门卫缓缓地打开了大门，示意他们可以通行。项楚见状，赶忙发动汽车，将车子开进了警察局的大院里。左顾右盼，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停车位，把车停好后，百无聊赖之下，他顺手又拿起了搁在旁边的手机，开始刷起短视频来。 毛小晴之前的那个电话其实才刚刚打到一半而已。由于之前项楚和门卫的争吵，这才不得已中断了通话。这会儿电话继续，她依然握着手机，继续刚才的通话。坐在一旁的项楚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干点啥好，无奈之下，只好找点事情来消磨这段无聊的时光。 就在这时，毛小晴突然伸出手来，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项楚的胳膊。随后，她按下了手机上的免提键，并将其放置在了两人座位中间的中央扶手上。几乎就在同一瞬间，从手机里传出一道男性的声音：“进去了？”听声音，电话那头的应该是高冉。 “嗯，进来了。”毛小晴回答道：“刚才遇到了一点小插曲，不过好在这会儿已经顺利进来了。” “嗯。”高冉应了一声，继续说道:“资料我刚才已经发你的个人邮箱里了，你们回头可以一起看一下。我说一下重点，也可以给你们接下来的调查提供一个方向吧。” 高冉稍稍停顿下来，似乎正在脑海中精心编织着接下来要说的话语。过了一小会儿，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张开嘴巴：“这一系列的凶杀案，总计有八起之多。而在前五起发生的时候，由于当时并未引起足够的重视，所以当地警方只是按照普通的凶杀案来处理这些案子。如果你们想要查看死者的尸体情况，那么我并不建议你们去看前面五具尸体了。原因很简单，前面五位受害者的尸体早已被警方的法医部门进行了更进一步的解剖工作。到现在这个阶段，再去查看它们对于我们的调查来说意义实在有限。根据从警方那里获取到的解剖结果来看，令人感到困惑的是，竟然无法确切地找出导致这些死者死亡的明确原因。也正因为这样扑朔迷离的状况，当地警方最终选择向咱们非人类监管协会发出求助信号。然后，后续的所有案件便全部交由我们小队接手处理，并且由我们华北分队的队长辰龙亲自率领队伍展开全面深入的调查工作。不过在这里，还有一件非常不幸且值得特别提及的事情，那就是我们小队的副队长叶林，他在执行任务的过程当中牺牲了，而且状况极其惨烈，不仅肉身消亡，就连神魂都未能幸免，彻底消散得无影无踪。” “这么棘手吗？”毛小晴不禁微微皱起了秀眉，心中暗自思忖着这次任务的难度究竟有多大。 要知道，那位华北副队长叶林的实力可不弱！她与这个叶林有过一面之缘，但对他却印象深刻。这人实力不弱，灵魂强度已经达到了灵境。而且据她所知，按照叶林当时的修炼进度和潜力，是有望在三年之内，成功将灵魂强度突破至更高一层的龙境的。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最终竟然连灵魂都未能逃脱，落了个神魂俱灭的下场。由此不难看出，此次任务的风险，堪称极度危险。 此时，电话那头传来高冉略显沉重的声音：“确实非常棘手。至少仅依靠我们小队自身的力量根本无法完成这项任务。毕竟就连副队长最后都不幸牺牲了。现在我们小队剩下的成员当中，也就只有队长辰龙还有我，我们两个人可以勉强应对一下这种局面。可仅凭队长和我两个人的力量，无疑是独木难支、杯水车薪！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向协会请求支援。但让人头疼的是，协会里那些实力较为强劲的执行者此刻全都身负重要任务抽不开身。而剩下的那些执行者，则基本上都是刚入行不久的新人，他们的实力远远不足以应付这次如此严重的突发事件。实在没有办法了，我们这才不得不向学院那边提出援助申请。” “了解了。”毛小晴眉头微皱。“我还是觉得这次任务对于我们来说，风险有些太高，已经完全超出了我们所能应付的范围。按照以往的经验，风险这么高，这么棘手的任务，不应该用来作为学生试炼的。就算是有队伍向学院求援，也应该派遣毕业生或者实战经验更丰富的高年级学生会成员过来才对。” “我也觉得奇怪。”高冉说道。“我们这几人里，除了麦克雷克教授以外，我的实力还是最强的。这样，我们小队向学院求援的意义又在哪里。” 毛小晴抬头看了眼项楚，微微笑了笑，“不一定哦。” “什么不一定？”高冉疑惑。 “不一定是你的实力最强。”毛小晴说。 “可我们这几人里，我的灵魂强度最高啊。” “灵魂强度，并不代表绝对实力。”毛小晴说。 “这……” 第25章 盗尸人 挂断电话后，毛小晴轻轻舒了一口气，随后她打开自己的电子邮箱，开始仔细翻阅起高冉刚刚发送过来的那些资料。她的目光快速地在屏幕上游移着，只是粗略地扫视了一遍，心中便已大致有了初步的判断。 这份足足有着十几页之多的资料，乍一看似乎信息量颇大，但真正有用的部分却是寥寥无几。其中的大部分内容都是由警方所提供的，而且由于此前案件一直是按照普通凶杀案的侦破方向来进行调查的，所以其调查方向也大多集中在人际关系这一方面，旨在通过排查嫌疑人与受害者之间的关系，从而推断出凶手的杀人动机究竟是情杀还是仇杀。毕竟，根据案发现场的情况来看，现场的财物并没有任何损失，因此可以第一时间将为财杀人这个可能性给排除掉。 然而，对于毛小晴和项楚而言，这些资料对于他们接下来要展开的调查方向所能起到的帮助实在是微乎其微。不过，尽管如此，毛小晴也并未流露出丝毫气馁或沮丧的神色。只见她不慌不忙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然后伸手轻轻推开车门，动作优雅地下了车。站定之后，她转头看向车内的项楚，轻声说道：“走吧，我们进去。”而此时的项楚正迅速地将手机揣进兜里，听到毛小晴的话语后，他点了点头，跟在毛小晴身后一同下了车。 “一会儿进去，你配合我就好，你第一次参与任务执行，没有经验，言多必失，尽量少说话。”毛小晴边走边说。 “知道了。”项楚点点头回应。 两人走进警察局大厅，拦住一名民警，出示了证件后，简单的说了几句表明了自己的来意，这名民警点了点头，又招呼了另一名民警过来，让他带二人去刑侦大队。 “两位跟我来吧。”民警冲二人微微点头后，带着二人走进电梯，按下了三楼的按键。 刑侦办公室在主楼的三楼，二人跟着民警走出电梯，径直穿过一条走廊，来到刑侦办公室门前。 办公室的门没关，民警敲了敲门，工作的众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看向门口:“郑队，这两位是上面派来的特派员，说是上级派来协助你们侦破最近的连环杀人案的。” 郑队原本一脸疑惑，听到民警的话后，表情更疑惑了。 “特派员？连环杀人案？” 郑队目光从项楚和毛小晴身上扫过，表情有着古怪，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抬手朝那位民警摆摆手:“知道了小张，你先回去吧，我来接待。” 等那位叫小张的民警走后，郑队将手里的资料递给其中一个下属，然后朝项楚和毛小晴两人招招手，将两人带到了自己的个人办公室。 “先坐。”郑队指了指沙发，然后转身走到饮水机前接了两杯水递给二人，“我这粗人一个，只有白水，别见怪啊。” “您客气了，白水就挺好的。。”毛小晴微微一笑，双手接过水杯，客气的说道。 项楚谨记毛小晴来时的叮嘱，尽量少说话，所以干脆没有说话，也学着毛小晴双手接过水杯，微笑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你们是来调查连环杀人案的？”郑队也不啰嗦，就坐后直接开门见山。 “是的。”毛小晴点头回应。 “那个案子，现在不是由你们非人类监管协会负责吗？”郑队疑惑。 “您知道协会？”毛小晴更疑惑。她眼神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郑队的警衔，按理说，以这个郑队的级别，应该不可能知道非人类监管协会才对的。 “以前当然是不知道的。”郑队愣了一下，察觉到毛小晴的目光，稍加思索便明白了毛小晴疑惑的来源。怎么说他也是从事十几年刑侦工作的老刑警了，抓细节的能力他绝对是专业的。“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们这个部门的，以前是因为没机会跟你们打交道，我知道你们属于特殊部门，保密级别很高，我的级别又不够，当然没机会接触。这次你们来查的案子，一开始就是由我负责的，案件交接的时候，也算是跟你们协会打过交道了。办第六起案件的时候，你们协会华北分队的队长，我记得好像是叫辰龙吧，当时就是他从我这里把案子接过去的。” 毛小晴微微点头，心头的疑惑算是被解开了。 “是这样的郑队，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咨询一些案件的细节，另外还有……我们想看一下被害人的尸体。” “可以。”郑队微微点头，抬头看了一下时间，说道:“那你们跟我来吧，尸体停放在停尸间，在后面副楼的六楼。” “麻烦您了。”毛小晴微微点头。 两人跟着郑队来到副楼，乘货梯一路直达六楼，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一个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男子出现在面前。看穿着这人应该是一名法医，这会儿正推着一辆运尸车，像是在等电梯，正好他们也乘电梯上来，这才打了一个照面。 这人在看到三人后，表情一瞬间有些错愕，不过很快就被他给隐藏了。他微笑着朝三人点了点头，推着运尸车绕过三人进了电梯。 双方擦肩而过的瞬间，项楚突然感觉到有一些不对劲，他盯着那人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头，一直到电梯门关上，他还盯着电梯门有些出神。 “项楚？”跟着郑队走出去一段距离的毛小晴，察觉到项楚并没有跟上来，一转头就看到项楚在电梯门前盯着电梯门发呆，于是出声问道:“怎么了？” “这人有点怪……”项楚说道。 “怪？”毛小晴看了眼电梯，又回忆了一下刚才那人的样貌细节，没明白项楚的意思，“怎么怪了？” “他身上的气息不对。”项楚非常肯定的说道。“他身上的气息不像是普通人的。” 打从项楚记事开始，他就已经学会了凭借灵魂感知去观察这个世界了。因为先天便能看到灵魂而又不懂得隐藏的原因，他从小就是被小伙伴们当成怪胎来孤立的，这也使得他除了那些只有他能看到的游魂以外，是没有别的同龄的玩伴的。靠灵魂感知去观察身边的人事物，就成了他从小到大为数不多打发时间的事情之一。 刚见到那人的第一眼，他就察觉到这人身上有着跟普通人不一样的气息，尽管那人已经很刻意的在隐藏自己的灵魂波动了，但在项楚的灵魂感知下，那仅存的灵魂波动还是被他给敏锐的捕捉到了。 “有没有可能是你感知错了？”毛小晴问道。不是她不相信项楚，而是刚才她也有留意过那个人，在她的灵魂感知里，并没有察觉到那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无非就是灵魂波动比普通人稍微强一些而已。 每个人的灵魂强度是不一样的，不只是他们这些修炼者，哪怕是普通人之间，先天的灵魂强度也是有差异的。哪怕是普通人，有的人的灵魂强度天生也会比别人强上一些，只是远没有达到可以修炼的程度。她甚至还见过一个灵魂强度比普通人强上一倍不止的普通人。但是那又怎样？依然改变不了他是普通人的事实。在他们这些修炼者眼里看来，那也只是一个灵魂强度稍微强一些的普通人而已。理所当然的，她也就把刚才那个人给归类到了这一类。 “不会有错的。”项楚回答的斩钉截铁。灵魂感知，这是他身上为数不多的，他绝对自信的能力。 毛小晴低头思索了一下，转头看向郑队，疑惑问道:“郑队，你们这里，经常会有尸体运出去吗？” “不会。”郑队回答的斩钉截铁。“三英市本来就不大，现在又是法治社会，刑事案件都不多见，更别说是凶杀案了。这个停尸房，收纳的也都是刑事案件遇害的受害人。因为只有凶杀案，才需要法医对尸体进行解剖调查，才需要把被害人的尸体收录到这里。你们这次来查的这个案件，已经是本市十几年间唯一一起凶杀案了，这里现在收录的尸体，也只有这起案件的八个受害人而已。” 听完郑队的话，项楚先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这么说……刚才那人运出去的……不就是其中之一吗？” “……” “坏了……”郑队惊呼。 “追……”毛小晴眉头紧皱。 “来不及了。”项楚说道。说着，小跑几步推开其中一个房间门，快步跑到窗前，低头向楼下看去，郑队和毛小晴也紧随其后。 只见后门处，刚才擦肩而过的男人这会儿正在将装尸体的密封袋搬上一辆白色的金杯面包车。那人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抬头朝三人所在的窗口看了过来。几人目光相对，那人抬手朝这边挥了挥，不慌不忙的坐进车里，发动汽车向大门处驶去。 “果然有问题。”毛小晴眼睛微眯，抬手一掌拍碎了面前的窗户，纵身一跃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落地的巨大冲击力直接在地面砸出一个浅坑，落地后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朝着金杯车消失的方向快速追去。 “妈的，拼了。跳机老子都不怕，区区六楼算个球。”看着毛小晴独自一个人追了出去，项楚暗自着急，一咬牙一跺脚，一个飞跃也从窗户跳了出去。由于对自己的力量还不是很熟悉，做不到收放自如，落地也不知道收力，直接在地面砸出一个比毛小晴更大的坑。落地后稍微平复了一下心神，抬头辨认了一下方向，全速追了出去。 郑队目光注视着毛小晴和项楚离去的背影，整个人都呆滞了。 原本因为案件被那个叫辰龙的家伙截胡，心里还非常不甘的他，这会儿看到毛小晴和项楚的表现，算是彻底心服口服了。 “我艹。”他一个没忍住，就是一句国粹脱口而出。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小声嘀咕着:“好家伙，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生猛的吗？这可是六楼，生跳啊。果然，专业的事还是应该由专业的人来做。之前还不服气来着，这回……服了。” 第26章 昨晚的事，不能说出去 项楚一路狂奔到警局大门处，正看到站在门口的毛小晴。 “怎么不追了？”项楚停下脚步，疑惑问道。 “追不上了。”毛小晴表情凝重，双眸微眯，目光注视着车流远去的方向。 尽管他们的反应已经很迅速了，在发现不对的第一时间就追了出来，最后还是慢了一步，只能看着那辆金杯车汇入车流，逐渐远去。 毛小晴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响铃了两声便被接通了。 “什么情况？”电话那头是楚云的声音。 “帮我查一辆车。”毛小晴直接开门见山。 “查车？” “对，有人盗走了一具受害者的尸体。”毛小晴解释道。 楚云声音一顿，随手找来纸笔，声音严肃的开口道:“好，你说。” “白色金杯，三分钟前刚从三英市警局大门驶出，车牌号是xxxxxxx，车辆驶出警局，朝南去了。”毛小晴说道。 “记下来了。”楚云说道。“我这就上报给n-wa，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等我电话。”他犹豫了一下，紧跟着又补充道:“我想了一下，这次任务中，危险度最高的可能不是那个地缚灵。麦克雷克教授说的没错，这背后肯定有幕后黑手在推波助澜，否则只是一个地缚灵绝对不可能达到这种危险等级。现在你们又碰到这种情况，更加坐实了这一推测。保护好自身安全，情势不妙就先撤……”他顿了一下，犹豫了很久，这才继续说道:“那个新人是第一次执行任务，一定要保护好他。就这样。” 不等毛小晴回应，电话那边已经传来了挂断的声音。 毛小晴有些愣神，她看了眼手机，又看了眼项楚，表情古怪。 “啥情况？”项楚不明所以，开口询问。 “很奇怪。”毛小晴没头没尾的冒出这么一句话。 “奇怪？”项楚不解。“什么奇怪？” “毒舌男，居然知道关心人了。”毛小晴眼睛盯着项楚，忍俊不禁，开口笑出声来。 “关心谁？” “你。” “……”项楚无语。 另一边，楚云高冉二人住在山脚下的一间民宿中，楚云挂断电话的瞬间就开始后悔了，甚至在话说出口的那一刻就已经感觉别扭，这不像他，甚至可以说完全不是他。 毒舌是他的代名词，人尽皆知。他好像天生就有那种一句话噎死人的本事。 就在这时，敲门的声音传来，楚云眉头微皱，面无表情的走过去打开房门。 门外站着高冉。 楚云眉头皱的更紧了，丝毫掩饰自己的不愉快。他不太喜欢不修边幅的人，看到高冉这不修边幅的样子，就有些没来由的厌恶。 “有事？”楚云冷冷开口。 “去吃个晚饭？”高冉说。 “不方便。”楚云说。 “这家民宿就有农家菜，不用出门。”高冉说。 “不必了。”楚云说。 “我请客，别客气。” “不是跟你客气。” “一定要这样吗？”高冉表情也开始有些不悦。 “你也可以这样。”楚云依然面无表情。 “呸……晦气……”高冉一口痰吐在地上，脸瞬间拉了下来。“不是因为任务，就你丫这种好装逼的，爷早盘你八百回了。最烦的就是你们丫这群公子哥。” “你现在也可以动手。”楚云针锋相对，毫不退让。 “免了。脏了手。”高冉也懒得跟他废话，转身就往楼下走去。 “我分得清主次，任务上我会和你配合。除任务以外的任何事，都不要来烦我。”楚云甩下一句话，直接关上了房门。 夜幕下，明月高悬，今天是农历十五，月明星疏，有人却无心赏月。 毛小晴揉着眉心打开房门，她和项楚今天去了很多地方，调查的进展却不大，去警局查看尸体的的过程中虽然遇到了一个小插曲，但丝毫不妨碍被害者的尸体对接下来调查进度影响不大的根本。尸体毫无作用，就像资料里说的那样，无明显伤痕，无器官损坏，没有伤口，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也很正常，如果尸体真有线索的话，也不需要等到他们来调查了。 只是有一点她却搞不清楚，既然尸体什么线索都没有，为什么还会有人来盗尸呢？ 毛小晴走到隔壁房间敲了敲门，这是项楚的房间，她想找项楚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调查方向。 “睡着了？”等了片刻，依然不见项楚开门，毛小晴不禁有些疑惑。 又敲了两下，依然不见门开，转念一想，项楚这是第一次任务，压根也没什么经验，他甚至刚进入学院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跟他商量貌似也商量不出个所以然来。 想到这里，她又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她手搭在门把手上刚要开门，就听到电梯门开的声音，转头看去，正看到项楚从电梯下来，手里拎着一个油纸袋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还没睡啊。”项楚也看到了毛小晴，抬手打招呼。 “这么晚，去哪里了？”毛小晴问道。 “哦，我叫了个鸡。”项楚说道。 “叫了个……鸡？”毛小晴表情古怪的看着他，眼神耐人寻味。 “有什么问题吗？”项楚不解。 “没问题，一点问题没有。”毛小晴笑，笑的意味深长。 “我才19岁……”项楚底气不足，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底气不足，总之就是底气不足。他总觉得毛小晴笑的有点吓人。 “然后呢？” “19岁，需求大。” 咔！ 一声轻响，门把手被毛小晴捏的有些变形。 “需求大？！” “对啊。年轻吗。” “年轻？” “对啊，年轻肯定需求大吗。要不要一起？” 咔 门把手应声断裂。 “我还能一起吗？” “当然可以。”项楚拎起手里的袋子晃了晃，说道:“三英市的特色烧鸡，我叫的外卖，挺大一只，两斤多呢。咱们两个人吃都够了。你不吃，我自己也能吃得下。你没听过吗，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我才19岁，正长身体的时候，对食物的需求肯定大啊……不是跟你吹。就这可能还不够我吃呢。” “呃……原来……”毛小晴捂脸，“……原来……你说的……是这个鸡啊……” “不然呢？”项楚疑惑。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声音不自觉的拔高:“你以为是什么啊！！！？” “我以为……”毛小晴一时语塞，“我以为……是炸鸡呢……” 毛小晴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张脸羞的通红，白了项楚一眼，拉开房门直接走进了房间，还没等项楚再说些啥，门“嘭”的一声被用力关上了，里面甚至还传来反锁的声音。 “哎呀……丢死人了……”毛小晴捂着脸，脸上火辣辣的好像有火在烧。 “这叫个什么事啊。”项楚一脸无语的呆愣在原地。 项楚想了一下，觉得明天还是道个歉吧，虽然他也不知道他哪里做错了，应该是说的话太容易让人误会了吧。女孩子毕竟脸皮薄。 这一场乌龙闹的…… 以为是个登徒子，哪想是个真饭桶…… 早上七点钟，毛小晴边刷牙边和郭氏三兄弟视频会议。 “进展怎么样？”毛小晴问。 “感觉有用的东西不多。八个受害人之间找不到丝毫共同点，年纪不一样，性别不一样，出生地点不一样，高矮胖瘦也不一样，八人之间没有任何交集，互相都不相识。”老大郭问天说道。 “很正常。”毛小晴漱完口，把牙具放到梳妆台上。“我们犯了同样的错误。” “同样的错误？怎么说？”老三郭尚仁疑惑问道。 “你们调查的方向都是按照正常案件的调查方向来的，我们都犯了相同的错误。”毛小晴将长发盘起，在脑后挽了个发髻，一边说道:“你们想一下，如果是普通案件的话，哪里还用得到向我们求援。查案这方面，扪心自问，我们敢说比警察更专业吗。” “那确实。”郭问天点头表示认同。“那你的意思是？” “正常的没用，那就查一些不正常的。”毛小晴说道。“查一下他们的生辰八字，祖坟位置，祖上出过什么名人，类似这些吧。向我们求援的是什么单位？非人类监管协会。对付非人类，为什么要用人类的思维去查。为什么不换个思路？换位思考一下，最好能做个情景模拟，如果我们是行凶者，我们会怎么做。行凶动机是什么？”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思路……” 郭问天话刚说到一半，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手机那一头毛小晴那里传来的。 “等我一下，我去开个门。”毛小晴走出洗手间，把手机放到梳妆台的手机支架上，走到房门前把门打开。 “早啊。”项楚抬手打招呼，不请自入，直接走进了毛小晴房间。 “你这……”毛小晴愣神看着他。“挺自觉啊你……女生房间进出这么随便的吗？” “怪我，怪我，下次注意。”嘴上这么说着，项楚脚步却一直没停，径直走到房间内的沙发上坐下，说道:“昨晚的事，抱歉啊……” 昨晚的事？ 电话那头，郭氏三兄弟耳朵瞬间就竖起来了。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毛小晴赶紧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项楚不明所以，继续说道:“昨晚是我不对……” 毛小晴不等他把话说完便直接打断他，压低声音说道:“昨晚的事，你不准说出去。” 毛小晴已经说的很小声了，奈何对面三兄弟都是修炼者，何况还有八卦之魂加持，依然被他们一字不落的听了去。 昨晚的事？不准说出去？ 郭氏三兄弟眼睛都亮了，三兄弟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读懂了对方的想法，毕竟是三胞胎，这点默契还是有的。眼神交流什么的，完全不在话下。 老大:“什么事啊？还不准说出去？” 老三:“你懂的。” 老大:“不会吧？” 老二:“孤男寡女，青春期，郎有情妾有意，水到渠成，很正常。” 老大:“我的天，玩这么大的吗？” 老三:“太劲爆。” 老大:“看不出来啊，项楚这小子，还有这一手呢？那可是毛小晴啊，就这么给拿下了？” 老三:“谁说不是呢？我早就看这小子不一般。” 老二:“是个大才。” 老大，老三:“同意。” 毛小晴眼睛狠狠瞪项楚，抬手指了指梳妆台上的手机，项楚瞄了一眼，瞬间了然，手指在嘴唇上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又对着毛小晴比了个ok。 毛小晴平复了一下心情，脸上带着微笑，从梳妆台上把手机拿起来，说道:“刚才聊到哪里了？正好项楚也过来了，我们一起商量一下。” 电话那一头，三兄弟的脸挤在手机屏幕里，脸上带着奇怪的笑，表情十分耐人寻味。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毛小晴顿感不妙。 “昨晚……”郭问天说。 “抱歉……”郭焱岩附和。 “不准说出去……”郭尚仁补充。 “你们……我……他……哎呀……”毛小晴脸瞬间红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想的哪样？我们没想啥啊。”郭问天一本正经说道。 “这没啥，单身男女，郎才女貌，很正常。”郭尚仁出声安慰。 “恭喜，恭喜。”郭焱岩直接暴击。 “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毛小晴急得跺脚，她没好气的一把抓过沙发上的项楚塞到镜头前，“你，快来解释一下。” “不用解释。”郭问天摆手说道:“我们信。” “你信什么啊你信。”毛小晴都快急死了，这话怎么还说不清了呢。 “事情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项楚眼看误会越来越深，赶紧出声帮毛小晴圆场。 “啊对对对，是我们误会了。”郭问天说道。“我懂，我们都懂。” “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说出去的。”郭尚仁补充。 “什么跟什么啊，什么你们就不能说出去了？”项楚嘴角疯狂抽搐。 “那你的意思是……可以说出去？”郭问天说。 “说你妹啊！你们要说什么啊？”项楚满头黑线。 “那到底……能不能说出去？”郭尚仁说。 “我尼玛……你们三个……我……算了……”项楚直接放弃了，这事无解，越描越黑。问题是，不瞄更黑…… “算了？”毛小晴一巴掌拍在项楚脑袋上。“什么你就算了。敢情你是没什么损失。我呢……让我怎么做人……” “小晴，这我就要说你两句了，项楚这小伙儿，我看就挺好的。”郭问天一副老大哥的做派。 “……” 第27章 骷髅会 春风民宿，高冉是被鸡叫吵醒的，清晨的风吹进窗户，窗外是农村独有的宁静自然，没有城市的喧嚣与快节奏，没有汽车的轰鸣和鸣笛，没有人群的嘈杂和市井，有的只有宁静，有鸟语，有虫鸣，有看家护院的大黄，有夜清晨返回的大橘，有吹进窗里的清新空气，还有孩童无忧无虑的嬉笑打闹。农村的生活，物质可能不丰富，精神却很富足。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高冉起身下床，打开门，门外站着楚云，腰间还挂着刀。 “有事？”高冉没好气，依然对昨天楚云的态度耿耿于怀。他想不明白，怎么就和眼前这个人这么不合，想着有时间卜一卦，看这个人是不是克自己。 楚云依然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也不正面回答高冉的问题，只是抬头指了指他身后的窗户，说了句:“不对劲。” “不对劲？”高冉转头看看窗外，那里什么都没有。 “对面山上。”楚云纠正道。 高冉和楚云的的房间在同一排，窗户外面可以看到一座不高的小山，小山距离他们这个民宿有一千多米的距离，山上有一座水塔，给村里供水用的。水塔旁边有一个小房子，应该是供水设备的机房。楚云指的就是那个机房。 还没等高冉说什么，只见楚云突然猛的探出手去，直奔高冉的脖颈，高冉猝不及防来不及反应，直接被楚云抓住衣领拽着向地上倒去。 “你做什么……”高冉大惊，刚要还击，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划破空气的尖啸，有物体极速接近，当下反应过来是遇袭了，所以也不再反抗，身体顺着楚云的力道朝前方扑去。 袭击来的突然，千钧一发，尽管已经提前有所动作，也只是堪堪避过要害。一道黑色的影子擦着高冉的头顶划过，几缕头发慢慢飘落在地。 高冉反应迅速，扑倒在地后，顺势几个翻滚来到窗台下方，挥手间已经将窗帘拉起，顺势躲到墙后。 “闪！” 楚云大喊，高冉想都没想，下意识一个闪身躲开，只见一支羽箭透墙而出，穿透墙壁后力道丝毫不减，扎进地面，只露出箭尾。 一瞬间冷汗浸湿后背，要是刚才没躲开，这一箭怕是已经将他整个人给射穿了。 “透视？”高冉大惊。 “差不多，不过又不完全是。”楚云回答。 “掩体不管用啊。”高冉压低声音说道。 “不用这么小声，他离我们很远，只是眼睛好，听不到我们说话。”楚云说道。“这样不是办法，敌暗我明，有没有什么方法干扰他。” “有。”高冉一个翻滚，快速移动到床前，从床头柜上取下自己那个军绿色布包，在里面翻找了一下，拿出一面背后刻有八卦图案的铜镜。 只见他把铜镜反扣在地板上，咬破手指将血涂在铜镜的背面，然后双指放在胸前，大喊了一声:“开” 一瞬间，金色光晕以铜镜为圆心向外扩散，几秒钟时间已经将整个房间笼罩在内。 由于不确定这个管不管用，两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保持原有姿势等待了几分钟后，见到攻击停止，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那人见袭击没得手应该会跑，不能让他跑了。”楚云面若冰霜，冷声说道。 高冉看了一眼窗外的那座小小山，缓缓摇了摇头，说道:“这里距那座山的山顶少说有一千两百米，距离太远了，赶过去人也早跑了，时间来不及。” “我可以。”楚云肯定的说道。 “需要我做什么？”高冉问道。 “帮我吸引他的注意力。”楚云说。 “没问题。”高冉说。 楚云伸出三根手指，说道:“三个数，撤去防护。” 高冉点点头，表示收到。 一！ 楚云收起一根手指。 二！ 第二根收起。 三！ 三根手指全部收起的一刹那，高冉双指并拢，低喝一声:“收”，光晕内敛，收回铜镜之中。 楚云弯曲手指放入口中，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跟着抽出自己腰间的唐刀丢至半空，身体迅速转身，一记回旋踢踢在刀柄上，唐刀朝着窗外电射而出，等到唐刀飞行至最远距离的时候，楚云抬手一个响指，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微虫洞搬运，这是楚云的能力，他可以用自身灵魂给某种物品或者生物做出标记，发动时，被他做标记的物品或者生物，便会在一定距离内展开一个微型虫洞，他可以借助虫洞实现空间跃迁。 楚云身形出现在高速飞行的唐刀上方，双脚稳稳踩在唐刀的刀身之上，这里已经是距离他们居住的民宿三百米以外的半空。 耳边传来的是呼啸的风声 唳～ 一声鹰叫划破天空，一只白鹰快速俯冲向楚云，楚云伸出胳膊，白鹰稳稳落在他的胳膊上。 楚云抬手朝小山上的水塔方向一指:“去！” 白鹰收到指令疾射而出，楚云看白鹰飞行的距离差不多以后，再次施展微虫洞搬运，人已经出现在白鹰上空。他再次抛出手里的刀，抬腿重踢在刀柄，唐刀电射而出，带出阵阵破风声，眨眼间已经钉进了机房的墙壁上，接着再次换位，身体稳稳落在刀身之上。 高冉一边躲避着那个弓箭手的射击，目光时不时的关注着楚云的动向。见到再没有箭矢袭来，也猜到楚云应该是已经到了。 “前后不过二十多秒，就已经跨越了一千多米的空间吗。是个高手。”高冉忍不住赞叹。 “出来吧。”楚云双手插兜，站立于刀身之上，目光冷冽的注视着机房紧闭的门。 啪啪啪～ 鼓掌的声音从机房传出，一个身穿黑衣背负羽箭硬弓的少年从机房内推开门走了出来。 “厉害厉害。”少年脸上戴着一张京剧脸谱的面具，开口说道:“一千二百多米的距离，二十多秒的时间就到了，佩服。” 楚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道:“是你自己说，还是打到你说？” “不能不说吗？”少年语气戏谑。 “懂了”楚云也不废话，身形一闪已经出现在少年跟前，嗡鸣声响起，唐刀从墙壁飞出落入手中，毫无花哨的朝着少年右臂斩去。他想的很简单，先卸这小子两条胳膊再说，只要不死，该问的话一句也少不了。 “真粗鲁……”少年嗤笑一声，闪身避过楚云的斩击，人朝旁边闪去。 楚云依然面无表情，见一击不中，刀身在空中划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如附骨之蛆一般紧随其后再次斩向少年的右臂。 “真执着啊……”少年再次闪身躲避。 楚云刀势再变，目标却始终不变，依然是少年的右臂。 少年闪身再避，右手探入腰间，眨眼间手中已经多了一把短柄斧，抬手便劈向楚云的面门。 楚云目光微动，急忙横刀格挡，仓促之下被斧头上蕴含的恐怖力道震的虎口都有些发麻。 这人，好大的力气。 楚云借助对方的力量顺势后退，闪身到三米之外。 “你是不是对弓箭手有什么误会？”少年右手持斧置于身侧，嗤笑着说道:“游戏玩多了？以为弓箭手都是近身的废物？小爷我十岁就能开一百石的弓了，天生神力。告诉你，玩弓是小爷的天赋，斧子却是小爷的爱好。” 楚云表情凝重，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战术，硬碰硬正面较力的战斗，本身就不是他擅长的领域，一开始想的是只要近了身，拿捏一个弓手还是手到擒来的。也确实是没有想到一个弓手近身作战的能力居然会这么强。 这也不怪他，他完全没有跟弓手作战的经验，毕竟在现今社会，依然还坚持用弓箭作战的人确实凤毛麟角。 其实不止是他，大部分人对弓手都有着很大的误区，认为弓手被人近了身就只有逃跑或者任人宰割的份。事实上，在古代的战场上，弓手可是个顶个的大力士，不然也不可能靠人力拉开动辄几十石的硬弓了。 “你丫什么人？为什么要袭击我们？”楚云开口问道。 “这问题问的很多余，当然是敌人了。难不成还是你老相好吗。”少年嗤笑着说道。 “你丫是哪个组织的？”楚云继续追问。 “没有组织。”少年说。 “散人？”楚云说道。“小屁孩，你丫有没有在协会备案啊？” “您老人家高寿啊？有二十岁吗你？”少年撇撇嘴，他最讨厌别人管他叫小屁孩了，可能是叛逆期的通病吧。 “长得成熟，不行啊。”楚云下巴微抬，得意说道。“问你丫话呢，协会备案了吗？” 如果有，他不可能不知道，毕竟眼前这少年的战斗方式，确实挺让人印象深刻的，如果看过他的资料，应该很难忘掉。 “无可奉告。” “一切未在协会备案的修炼者都有危害社会的不确定性，别怪我没提醒你，没备案可是违法的。”楚云说。 “跟你有关系吗？狗拿耗子。” “确实好像跟我没关系。”楚云点头说道。“那是非人类监管协会的事，自有执行者负责，” “非人类监管协会？”少年一愣，疑惑问道:“你们不是骷髅会的人？” “骷髅会？”楚云也是一愣，“欧洲的那个邪教？” “没错。”少年点头说道。 “不是。”楚云摇头说道:“我们是易灵学院，受协会委托来执行任务的。” “你们也在查连环杀人案？”少年大吃一惊。 “也？”楚云抓住少年话中的关键。“这么说，你也在查？” 少年摇摇头，开口说道:“我查的不是这个杀人案，我查的是杀人案背后的凶手。我的目标只有他们，其他的与我无关。” “凶手是一只地缚灵。”楚云说道。 “太天真了。”少年摆摆手，说道:“地缚灵只是棋子，棋手另有其人。” “骷髅会参与其中？” “没错。” “动机是什么？”楚云问道。 “与我无关。”少年说道。“我的目标是骷髅会的人，他们目的是什么，我不关心，也与我无关。” “懂了。”楚云将刀收进腰间刀鞘。“既然不是敌人，那就没必要浪费力气，浪费时间。” “别走啊，分个胜负出来，难得碰见你这样的高手。” “没兴趣，我可没有那个闲工夫陪小孩过家家，我从不进行无意义的战斗。”说着身形一闪，楚云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怎么样？抓到了吗？”楚云刚回到春风民宿，高冉已经等在那里了。 “没抓，打不过。”楚云一边说着，一边走回房间，高冉紧随其后跟了进去，楚云也没拦着。 “打不过？不能吧？” “也不算打不过，是压根没打，就交手了三招。真要和他动真格的，抓活的肯定是别指望了，我倒是可以带他尸体回来。”楚云解下腰间唐刀放在桌上，倒了杯水猛灌了一口，这才继续说道:“丫就一个小屁孩，力气倒是挺大的，我的能力又不擅长正面硬碰硬的战斗。聊了几句话，发现是个误会，也就犯不上不死不休了。最后就没打，回来了。” “误会？怎么说？”高冉追问。 “哎，我说你，表现的过于熟络了啊。”楚云斜眼看他，“咱俩关系好到这一步了吗？” 高冉撇撇嘴，说道:“得，我现在又开始膈应你了。” “也没求你喜欢我啊。”楚云说道。“人虽然没抓，但还是问到一些关键信息。果然和我们猜想的一样，地缚灵并不是任务的主要目标，它只是个棋子，棋手另有其人。” “谁？” “你听过骷髅会吗？”楚云问他。 “欧洲那个邪教？怎么？这里面是他们在搞鬼？”高冉震惊。 “嗯。那个小屁孩是这么说的。”楚云点头说道:“他说他是在追杀骷髅会的人，之所以袭击我们就是把我们错认成骷髅会的人了。” “那个邪教，国内不是禁止他们的成员入境吗？一经发现，是可以就地格杀的。”高冉眉头微皱，疑惑问道。 “他们的成员不能入境，不代表国内就没有他们的追随者吧。”楚云说道。“这个邪教在暗网还是很火的，国内也不乏一些年轻人喜欢他们。其中就有修炼者，实力强的也有不少。我想我现在有些明白麦克雷克教授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行动了。” “你的意思是……” “协会那边可能已经有情报了，麦克雷克教授这次和我们一同执行任务，目的应该就是清缴这些见不得光的老鼠。至于地缚灵，那只是学院对我们的考验，还不需要教授级别出手。” “有道理。”高冉点头表示认可。“这么说来，八年前，燕京小队队长没准就是被这些人偷袭，最后肉身损毁的。” “肯定是了。”楚云点头说道:“否则不可能项然大人和安然会长一起出手还让一个地缚灵跑了。尽管他们的能力不擅长和灵体战斗，但毕竟硬实力的差距在那里摆着。” “有必要和毛小晴他们那边通个电话，信息共享一下，也让他们小心一些。” “我这就打电话。” 第28章 最不该被忽略的细节 “骷髅会？”毛小晴和项楚这会儿正在早餐店吃早餐，听到楚云电话里的内容，震惊的无以复加。“这群人在这里做什么？他们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骷髅会那群人虽然恶了些，但还不至于无聊到对普通人下手的程度吧，对他们来说，杀几个普通人也没比碾死一只蚂蚁费力多少吧，用得着搞的这么有仪式感？” 仪式感？ 等等！ 这三个字出口的瞬间，毛小晴先是一愣，跟着突然开口:“仪式感。这么关键的点，我们居然一直都忽略了。这两天，忙前忙后，调查思路全都是按着普通凶杀案的思路去调查的，却忽略了我们作为修炼者最不该忽略的东西，仪式感。你这边等我一下，等我们回房间，大家开个视频会议，碰个面，再确认一下接下来的调查方向。” “好的。” 毛小晴挂断电话，喊来服务员买完单，把没吃完的早点打包，拉起项楚两个人快速回到酒店。 进房间的第一时间，毛小晴先是给郭氏三兄弟那边去了个电话通知他们开视频会议，然后打开电脑连接学院内部网络，把楚云和郭家老大的账号拉进房间。 “都能听到吧？”毛小晴看大家都到齐了，开口问道。 “可以。”楚云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烟，在他旁边坐着高冉。 “能听到。”郭家三兄弟一如既往的三张脸挤在一个屏幕里。 “郭大哥，你们那边应该有查到死者的出生年月日吧？”毛小晴问道。 “这些都是最基础的，第一时间就查到了。”郭问天回道。 “好的。”毛小晴点点头。“高大哥，你家擅长易术，生辰八字的推算没问题吧？” “小意思，这些都不需要推算，看一眼就知道了。郭家老大你直接把几名死者的出生日期发到公共聊天频道。”高冉说道。 郭问天那边忙碌了几分钟，将几名死者的出生日期整理了一下，以文字形式统一发到公共聊天频道。 高冉一行一行的看着郭问天发出来的信息，表情逐渐凝重起来，过了一分多钟，才开口说道:“确实不正常，这几个人的生辰八字，都是特殊命格。” “特殊命格？”众人疑惑。 “嗯。你们听过奇门遁甲吗？”高冉问道。 “听说过，不过也只是听说，详细的不太了解。”毛小晴说道。众人也纷纷点头表示一样。 “直符，腾蛇，太阴，六合，白虎，玄武，九地，九天。白虎下有勾陈。玄武下有朱雀。顺位为阳，逆位为阴。此为八神。”高冉眉头紧皱，表情凝重。“你提醒我了，一开始我们就查错方向了，压根就没往这方面去想，不止我们几人，甚至连我们小队，所有人都没往这个方向想过。否则，单就这几个出生日期，我一眼就能看出蹊跷。” “我也是今天早上和楚云打电话的时候才想到的这一点。”毛小晴点头说道。“这两天的调查下来，我发现咱们三组的调查资料都存在一个普遍现象，那就是重复性调查的东西太多了。也就是说我们调查的东西和警方调查的东西是一样的。这本质上就是一种错误。” “要知道，不管是我们还是非人类监管协会，我们本身就不是为了应对普通事件而设立的。如果只是普通事件的话，警方完全不需要向协会求援，协会也完全不需要向我们求援。” “事实上，我一直都认为在处理普通事件这个领域，警方比我们更专业。就像我们和协会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一样，专业的事，就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处理普通事件，明显警方和军方才是更专业的。” “我们这些人最擅长的领域，是处理非普通事件。所以，我们按照常规调查思路去调查，本质上就是错误的。这也是我们这两天调查下来一无所获的根本原因。” “嗯，确实是这样的感觉。”郭家老二郭焱岩点点头表示认同。“这几天的调查，确实给我一种在做无用功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人很烦躁。” “没错，我也是这样的感觉。”楚云也出声附和。“总觉得查来查去查到的东西都没多大卵用，查到的东西也是警方早就已经调查过的，并且给我们的资料里面也都是有详细记录的。就总觉得我们并没有找对方向，和无头苍蝇一样，只能把能查到的东西全查了，却总结不出任何的有用信息出来。或者说是，即使有用的东西，也被我们给忽略了，完全无法梳理出来。” “是的。”毛小晴点头说道。“所以，今天上午和你通电话的时候，你提到了骷髅会，我就想，骷髅会那群人虽然十恶不赦，但实力确实实打实的不弱，虽然是一群见不得光的老鼠，却也是高手如云。再无聊，也不至于杀几个普通人还搞这么强的仪式感出来。毕竟警方给的案件的定义是连环杀人案。而连环杀人案最重要的核心，就是仪式感，和作案手法相似的共通性。一群修炼者，想要几个普通人的命，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吗？” “你是对的。”高冉说道。“这几个人的生辰八字我都记下了。不过一时我还不能确定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这就回老家一趟，回去查一下家里关关于这方面记载的一些古籍。骷髅会那群人既然选了这八位受害者做目标，背后就肯定有他们的用意。” “好的。”毛小晴点点头，开口问道:“高大哥，你回老家需要多少时间？” “一天吧。”高冉说道:“本身我就是冀州人，老家离三英市并不远，算上路上的时间，一天足够了，我快去快回，争取早点把谜团解开。毕竟每晚一分，局势就会不利一分。” “好的。那我们等你的消息。” “好，我这就出发。”高冉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楚云喊住正要离开的高冉，从口袋里取出车钥匙朝他丢了过去，“开车去吧，方便一些。” “谢了。”高冉接过车钥匙，道了一声谢后，匆匆出了门。 “那我们呢？”项楚问道。整个视频会议从头到尾项楚都没有插话，他知道自己不是专业的，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执行任务，他打心里给自己的定位就是来打酱油观摩学习的。他也很喜欢那句“专业的事就要交给专业的人做”。 这句话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福音，毕竟可以理直气壮的摆烂，谁又不喜欢呢。 “休息一天吧。”毛小晴说道。“欲速则不达，现在也急不得。高大哥没回来之前，我们就算继续调查，也属于是在做无用功。楚云，你遇到的那个少年，还有没有其他的信息透露出来。” “没有。”楚云回答的斩钉截铁。“小屁孩儿，叛逆期，问啥都不说，骷髅会还是因为他说漏嘴了。丫就一小屁孩儿，天赋不错，脑子不好使。” “实力怎么样？”毛小晴也来了兴趣。 “还不错，你知道的，我的能力并不擅长正面战斗，杀人我擅长，正面作战不是我的强项，正面作战我可能不是对手。这小子是个弓手，近战能力不差，力气大的出奇。”楚云说道。 “能让你评价这么高的人，可不多。”毛小晴饶有兴致的打趣道。 “还好吧。那小子确实挺对我口味的。”楚云不置可否。 “你好像有点受虐倾向……”毛小晴有些无语。 “……”楚云一时也有点无话可说。仔细想来，好像确实有点。毕竟那小子连句好话都没给自己一句，还动了手。 反正不知道怎么，自己就是看那小子感觉很顺眼。他是那种很容易完凭自己感觉做事的人。 比如高冉，他以前甚至连面都没见过，但就是没来由的不喜欢，不过也仅仅只是不喜欢高冉的某些方面，比如不修边幅，比如跟个神棍一样说话云山雾罩的。第二点，在知道他是冀州高家人以后，也改观了。 对高冉的不喜欢是对事不对人，对那小子的喜欢却是对人不对事。 真要说有一个人能让他没有任何理由，单纯就是不喜欢的话，那就是赵烨烁。他对赵烨烁真是全方位无死角的不喜欢。 他和赵烨烁不和，这在易灵学院压根不是什么秘密，人尽皆知。 “那孩子心性怎么样？”毛小晴问道。 “心性不坏，我能感觉出来。怎么，有想法？”楚云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我在想，可不可以收进学院。”毛小晴也不反驳，直接点头说道。 “你这个招生委员，倒是做的称职。”楚云微笑着摇了摇头。 “我怎么感觉你这话里有话。” “没有，完全没有。” “我还不了解你？”毛小晴没好气说道。 楚云也不反驳，只是微微笑笑。 “有件事，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和你们说一下。”项楚突然开口，打断两人的对话，众人注意力也全都转到他的身上。 “什么事？”毛小晴疑惑。 “你还记不记得昨天我们去的那个房产中介？”项楚说道。 “第六个受害人工作的地点？当然记得，怎么了？”听到项楚的话，毛小晴更疑惑了。 “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接待我们的销售，就是很热情那个，我们一进门就赶紧迎上来又是端茶又是递烟的。”项楚简单描述了一下。 毛小晴点点头，他对那个销售的印象很不错，那人无论接人待物还是业务能力，都可以看出来是个非常合格的销售。细节掌控恰到好处，不会过度热情让人尴尬，也不会让人觉得不被重视，甚至在得知他们不是来买房或者租房的以后，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热情也丝毫不减。这个时代，能让人不排斥的销售不多，这个人绝对是她见过最合格的销售。 “记得，我对他印象挺深刻的。”毛小晴点点头说道。 “那个人，灵魂波动不太对。”项楚说道。 “不太对？我能感知到那个人的灵魂强度比普通人高，但也在普通人的范围以内，没发现什么异常啊。你怀疑他和骷髅会有关？”有了上次盗尸人的经历，毛小晴对项楚的灵魂感知能力没有丝毫怀疑。 “并不是，我的意思是，那个人你们可以留意一下，他也是个修炼者。而且那个人的灵魂并不恶，他只是有意隐藏了自己的灵魂强度。”项楚点点头，说道:“而且，不同于之前那个盗尸人，那个销售身上的灵魂波动，很规律。” “规律？” “嗯，规律，就像……”项楚低头思索了一下，“就像呼吸一样，匀速，有节奏，充满生机。而且不同于盗尸人灵魂那种冰冷的恶，这个人的灵魂是火热的，而且很纯粹。” “这……你这描述的，似乎有些过于细致了……”毛小晴一时有些语塞，“我很好奇，为什么你对灵魂的感知这么清晰？真的可以通过感知对方的灵魂，来区分人的善与恶吗？” “你们不可以吗？”项楚疑惑问道。他一直以为所有人都一样呢。后来到了易灵学院，才知道普通人和修炼者的灵魂强度天差地别，他又以为只有修炼者才可以做到。直到现在，看几人的样子，他才意识到，原来并不是所有修炼者都可以做到，只有他自己可以。 “当然不可以。”毛小晴回答的理所当然。“简直就是闻所未闻，我们同样都是灵境，别人我不知道，我只能感知到对方灵魂的强弱，除此之外再感知不到其他东西了。” “我们也一样。”郭氏三兄弟异口同声说道。沉吟了一下，郭问天单独说道:“甚至从来没听说过有谁的灵魂感知可以这么细致入微的。本身因为肉体存在的因素，就导致大部分人压根无法感知到灵魂的存在，连自身的灵魂都无法感知，就更别说感知他人的灵魂了。哪怕是修炼者，也只能是向我们这样，感知对方的强弱而已，像你这样细致入微的感知，确实闻所未闻。” 第29章 父亲的日记 “我也不知道。”项楚摇摇头，他低头思索了一下，这才继续说道:“从我记事起，比起用眼睛看世界，我更喜欢闭上眼睛去感知这个世界，感知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现在才知道这是灵魂感知。一个人的外表是可以伪装的，灵魂的强度也是可以刻意隐藏的，而灵魂的本质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伪装的。在我眼里，一个人不管伪装的有多好，他的灵魂都会第一时间出卖他。再后来，我被送进了精神病院，那里的精神病人，他们的灵魂不同于普通人，普通人的灵魂是有色彩的，而那些精神病人的灵魂却是一片混沌的灰，我一直以为这是每个人都有的能力，现在才知道只有我能感知到这些。那时候年纪小不懂得隐藏，所以就被人当成了精神病。再没有人愿意和我接触，就算是和我说话，眼神中也带着同情或者厌恶，那是一种很让我讨厌的感觉。除了爷爷奶奶还有我二爷，所有人都对我天生带着一种疏远和排斥，就好像我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我甚至都没见过自己的父母，连长相都不知道。最近知道，也是因为见到了父亲的雕像，还有……已经变成超级计算机n-wa的母亲。比起人，我更喜欢和那些游魂在一起。我甚至觉得，精神病院的那些患者，都比人来的可爱。” 听完项楚说的话，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下来，看向项楚的眼神里，剩下的只有心疼。易灵学院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项然的儿子，当然也知道项楚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没有父母陪在身边了。 这是一种何等的孤独。没有父母陪在身边，没有同龄人可以交流，甚至还被送进精神病院，交流对象只有游魂和精神病人。几人低头想了一下，这些事情，任何一件发生在自己身上，可能自己早就疯掉了。 “对，就是这个眼神。”项楚目光扫视了一圈，抬手朝几人点了点，说道:“哎哎，你们给我打住啊，我告诉你们，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现在这种眼神了。赶紧收了。” 几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无非就是追问项楚一些灵魂感知方面的细节，项楚简单分享了一下自己的心得，听过以后，几人都摇头表示，完全不可能做到。看来这确实是独属于他自己的一种能力。 除此以外，项楚可以明显感觉到，在他讲了自己小时候的经历以后，几人跟自己说话的语气变得柔和了许多，其中多了更多的关心和温暖。 项楚很享受这种感觉，这种有人关心在乎的感觉。只要别露出那种同情他，可怜他的眼神就行。他不喜欢那种眼神。自己也完全不需要别人同情和可怜。 项楚回到自己的房间，难得的休息时间，却让他百无聊赖，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不是很喜欢休息，比起休息他更喜欢有事情可以做的充实感。他虽然喜欢摆烂，却不喜欢无事可做。从进入易灵学院开始，虽然他一直刻意表现出自己很懒散和对任何事都漫不关心的样子，但其实他内心深处，是渴望有事情可以让他忙碌起来的，任何事情都好，只要不闲着。 在精神病院十几年，闲够了。 房间中，项楚翻看着父亲的日记，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从小到大，这是他唯一可以了解父亲的方法，家里甚至连父亲的一张照片都没有，他唯一留下的，只有这一本日记。 这本日记不知道被他翻了多少次，毫不夸张的讲，日记里的内容，他甚至可以倒背如流。 日记的开头，就决定了这不是一本普通的日记，更像是一本记事的传记。 在你的人生中，或许会经历许多难忘的事情。 但一些隐藏在世界深处的秘密，可能并不如表面看到的那样。 普通人所看到的事物本质，可能只是别人给你设计好的，那只是少数人希望我们看到的本质而已。 有些真相是永远都不能公开的，就像所有人都不知道51区到底存在着什么一样。 事情的真相早已被烟雾笼罩，大多数人都生活在安逸之中，只有少数人还记得事件的来龙去脉，而他们却并不会向你透露任何细节。 考虑了很久，我觉得我真的有必要把事情的真相记录下来。 因为真相并不属于任何一个人，它属于全世界，每个人都有知情权。 2012年可能是最让人绝望的一年，因为在那一年，发生了一场关于全人类生死存亡的战争。 我们称其为，地球保卫战。 2012年2月25日。 某南极科考队发出警告，称其监测到南极地下传来的诡异震波。 众所周知，南极洲并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因其特殊性，联合国安理会不得不召开紧急战略会议。并计划由美、华夏、俄、英、法五个国家共同成立调查小组，全面跟进震波来源。 而我，正式成为了调查小组的一员。 2012年2月26日。 调查小组登上南极。当天，南极大陆发生了7.2级地震，伴随地震出现的是一个探测深度长达130公里的天坑。 2012年2月29日。 三天时间里，地球各大城市相继发生地震，包括莫斯科、纽约、东京、巴黎和燕京等各大城市全部遭殃。 由于地震来的突然，当天死伤人数甚至超过上百万，有超过百分之二十的建筑被毁，伴随地震出现的，是跟南极一模一样的天坑。 2012年3月5日。 我始终无法忘记当时的情景。 各地天坑中相继出现未知生物，那是完全超越人类现有认知范围，只存在于神话传说的生物。 他们有着很高的科技文明，攻击手段像是魔法一样，随手就能发出高能集束能量，凡是被其击中的人，瞬间就像人间蒸发一样灰飞烟灭。 他们有的像是兽与人的结合，有的像是神话记载中的天使与恶魔，还有一些甚至只是单纯的能量形态，没有任何实体，好像幽灵一样。 那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人类在这些生物面前好像纸糊的一样，根本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人们开始逃命，拼了命的四散奔逃，只为了逃离灾难般的城市。 却殊不知这样做只是徒劳。 那些生物就好像一样，越来越多的人被攻击，然后灰飞烟灭。 2012年3月19日。 不明生物对人类的屠杀已经进行了两个星期，由于事发突然，多国都没有有效的紧急应对措施。 到现在为止，人类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面对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由于多个重要城市被毁，华夏作为应对措施最好，受损程度最低的国家，联合国决定在燕京召开多国联合紧急作战会议。 联合国将此次灾难定义为未知生物的侵略战，并给这些生物取了统一的称呼“hic”，全称“humanoid intelligent creatures”，类人型智慧生物。 并在当天，正式成立非人类监管协会。 由于这场战争关乎全人类的生死存亡，单打独斗早已没了意义。 联合国做出决定，正式组成以五国为首，其余各国为辅的全人类国际联合军，集合全人类的力量共同抵御hic的入侵，并把作战取名为“地球保卫战”。 就在这一天，全人类达到了自二战以来从未有过的空前团结。只因为这次战争，只允许胜利，不允许失败。因为失败就意味着灭亡。 2012年4月2日。 全人类国际联合军正式成立，生死存亡之际，各国也都不再藏着掖着，给所有战士配备了最先进的武器装备，准备展开全面反击。 而我，被划分到全人类国际联合军，亚洲战区，华夏防卫队第二十八中队。 然而，我们还是低估了hic的实力。 尽管人类已经达到了空前团结，但无奈实力差距实在太大，自始至终我们都无法找到针对hic最有效的打击手段。一时间，世界各地相继传来沦陷的消息。 2012年5月15日。 地球保卫战节节败退，至今为止，我们没有赢过一场战争。 全球百分之二十的人口被抹杀，百分之三十的城市沦陷，百分之四十的建筑被摧毁。 眼看人类即将被灭亡，而全人类国际联合军又在保卫战中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联合国只能再度召开紧急会议，商讨下一步对策。由于常规武器装备无法对hic造成有效打击，会议最终陷入僵局。 终于有人提出了动用核武器的建议，按耐不住内心的各国领导人也纷纷响应，只有华夏和俄国表示强烈反对。 提议最终并没有通过。 美国态度十分强硬，即使核武器的提议并没有通过，仍扬言要采取其认为最有效的方法解决问题。 投放核武器一定会波及到人类，也意味着只要动用核武器，到时候肯定会有数百万人死在自己人的手中。 生死存亡之际，各国代表似乎都没有更好的建议。 就在此时，华夏代表站了起来，原来就在刚才他接到通知，华夏防卫队某中队找到了针对hic的有效打击方法。 那就是以阿米粒子为基础，所生产出来的高能集束武器。 阿米粒子有着接近0的静止质量，以及，像其他粒子一样当动能增加时它的质量也增加、可以携带正负电荷的特性。 太乙粒子为正、负阿米粒子融合后所产生的基本粒子。于粒子加速器内发生的阿米粒子，其电荷由t力（t force）构成立方格结。此立方格结构透过强力的i力场（force）压缩，阿米粒子「退缩」，正、反两个阿米粒子融合，并成为太乙粒子。使此时立方格结构缩小的阿米粒子，质量增大至表面之上。成为融合的太乙粒子之际，其一部份质量消灭后转化为能量。此效果便是以e=mc2之公式所为人知晓的「质能互换」，说是核融合反应的「基本粒子版」亦可。因为此粒子从最初便具备了高度动能，无须利用庞大加速器，产生时只要收束于特定方向，就能成为实用上具十足威力的光束武器。借由阿米粒子的融合而获得高度运动能的太乙粒子，其运动方向透过力场整理并集束释放，此即粒子炮的原理。作为太乙粒子炮的优点为，其具有能源转换效率达85%以上，接近激光四倍的性能，再者，与带电粒子炮所不同的一点，则是其光束扩散率低，不太受到地磁场的影响。 当天，华夏向世界各国无条件共享了这种兵器的制作图纸。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世界各国除了选择信任华夏，也已经没有了其他办法。 2012年5月24日。 第一批武器正式投放使用。 有效的攻击手段，加上士兵们悍不畏死的精神，作战成效初现。 至此，全人类国际联合军终于展开真正的反击。 2012年7月25日。 维持了两个多月的地球保卫战终于有了成果。由于全人类国际联合军的绝对人数优势，hic终于节节败退，国际联合军开始反守为攻。 2012年8月5日。 人类科学家通过对hic尸体的解剖，发现其身体构造和基因链，都与人类十分相似，只不过他们的基因链比人类更加复杂。也就是说，hic居然跟人类有着共同的祖先，并且是绝对凌驾于人类之上的物种。 2012年9月12日。 联合国发出讯报。在又经历一个月的持续反攻后，国际联合军终于掌控了战场的主动，主战场已经完全被人类所控制。尽管联合军每天依然还有数不尽的牺牲，但敌人的防线也已经被我们撕的稀巴烂。至此，战损比也由之前的7000比1，缩减到了现在的50比1。 2012年9月24日。 根据前线侦查员的观察，敌人的后续补给已经中止，至此已经不再有新的敌人补充进来，战争进入最后的收尾工作。 胜利的曙光已经离我们不远，距离最终的胜利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2012年10月10日。随着最后一个敌人的倒下，战场的硝烟终于平息。 战争结束后，士兵们进行最后的战场清理工作。 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到处都是被夷为平地的建筑，看着如此惨状，放松下来的士兵们再也忍不住，终于崩溃了。 战争无疑是残酷的。 从3月5日开始，人类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噩梦。无论是对于世界，还是对于人类而言，我们都失去的太多了。 我们终于挺了过去。人类终于挺了过去。 敌人的炮火或许可以摧毁我们的肉体。但绝对无法摧毁全人类团结一致的心。 胜利最终还是属于我们的。 战争结束这一天，人们相拥而泣。为了失去的亲人。也为了战争的胜利。 2012年12月5日。 我加入了非人类监管协会华夏总部。在只有3个人的华夏总部，担任副部长的职务。 2012年12月15日。 各国达成共同协定。为了不让新出生的孩子陷入这场战争的阴霾之中，所有被卷入战争的普通人，都自愿到各国设定的专门地点进行了记忆删除。 战场上存活下来的士兵们，也全都签署了针对此次战争的保密协议。 至此，秘密将被永久封存。 第30章 八神养魔阵 第二天下午，高冉驱车赶回三英市，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大家线上视频会议。 一如既往的，毛小晴把项楚喊来自己房间，两个人用一部手机进行视频会议，连进房间的时候，郭氏三兄弟和楚云高冉那边人已经到齐，就等他们两个了。 “情况怎么样，高大哥。”毛小晴直接开门见山，现在这个阶段，时间就是一切，没有时间再进行开场白和无意义的寒暄。 高冉低头思考了一下，像是在整理思路，片刻后开口说道:“我回家翻阅了家里所有有关八神的记载，奇门遁甲我想各位应该都听过，通常来说，与八神相关的，大部分都是奇门遁甲布局，多应用于阵法之中。普通阵法布局所用的八神，更多指的是方位，时间，空间这些，像这起案件这样，以杀戮活人抽取灵魂做阵眼的，闻所未闻。这一点，郭氏兄弟最有发言权，没记错的话，郭氏三兄弟的能力，就是与八神，八门，八卦相关吧。困、禁、灭三字诀，三兄弟各取其中一门精研，兄弟三人联手，可同时对阵千人。” “没错。”郭问天点点头，接过高冉的话说道:“我主修困字诀，八神封魔，主结界。应用的正是八神，也就是之前高师兄说过的，直符，腾蛇，太阴，六合，白虎，玄武，九地，九天。这其中，八神又分阴阳，根据战斗局势随机应变，不同的组合可以产生不同的效果。” “我主修禁字诀，太极八阵图，主封禁。”郭尚仁接过大哥的话说道:“所用为八卦，乾、坤、艮、震、巽、离、坤、兑。” “我主修灭字诀，八门绝阵，主杀伐。”郭焱岩紧随其后说道:“所用为八门，休、生、伤、杜、景、死、惊、开。” “所以……这和这起案件有什么关系吗？”项楚被几人绕的云里雾里的，头脑有些发懵。这情景，怎么看怎么像是这三人在组团卖弄，这一个个术语说出来，是很拽没错，怎么听着就这么让人……唔……总之就是让人觉得很装逼。 “没办法，不这么解释一下的话，你们可能对这些没有概念。”高冉也很无奈，毕竟这些东西，早就已经快要被时代所淘汰了，除了他们这些古老家族还在传承以外，民间几乎已经处于一种失传的状态了，甚至连记载都只存在于一些古籍之中。大部分人对这些东西的理解，都仅限于听说，也只是听说过名字而已，更深层的东西压根就不知道了。就连他们这些修炼者中，了解这些的都少之又少，更别提普通人了。 “我这次回家，翻看了家里所有有关的记载之后，始终没有找到与活人、灵魂这些，相关的应用手法，最后不得已去见了我家老爷子。”高冉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老爷子听我讲完以后，从他枕头底下拿出来一本古书，里面记载的东西让人大为震惊，老爷子本来是想把这本书带进土里的，按老爷子的说法就是，这里面记载的东西太过邪恶，流传出去必定会伤人性命，但因为是祖宗传下来的，又实在下忍心就这么毁了，所以就决定等他百年以后直接跟他一起埋进土里。这本书里面记载的，是一种以特殊命格的人做祭品，取其灵魂做阵眼的一种邪恶阵法。八神养魔阵。” “八神养魔阵？” “没错。”高冉点点头，说道:“我想，这次骷髅会搞这么一台大戏，为的应该就是这个。” “很有可能。”毛小晴低头思索着，“骷髅会你们了解多少？” “不太多。”众人齐摇头。 “是欧洲那边一群邪教徒组织起来的，据说背后有犹太财团支持，信奉的是魔神撒旦，宗旨是引魔神撒旦降临世间。我觉得，其实就是一些极端犹太复国主义者，那扭曲的复国梦所衍生出来的产物。”出乎所有人意料，开口的居然是项楚。众人齐刷刷把目光聚焦到他身上，毛小晴更是以一种别扭的姿势，扭着头看着他，表情里写满了错愕。 项楚看到众人惊讶的表情也是一愣，手里抓着啃了一半的泡椒凤爪，不明所以的问道:“你们……干什么这种眼神看着我。” “你怎么会了解这些的？”毛小晴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大姐，我在精神病院待了十几年，每天都闲出屁了，当然要找些事情打发时间了。”项楚把剩下的一半鸡爪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精神病院那种鬼地方，除了看书上网，你们还有更好的打发时间的方式吗？我看书就一个主旨，能让我看进去，可以消磨时间就行。这些乱七八糟的书籍最合我的胃口，自然就看的多了些。我这人记忆力还行，只要是我感兴趣的东西，看过的基本过目不忘。” 毛小晴开口说道:“不对啊，我记得你的高考成绩……” “那个不一样。”项楚赶紧打断毛小晴，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撇撇嘴开口说道:“那些知识点我都记得，就是懒得用，懒得算，题也懒得做。反正爷爷奶奶对我的期望是考上大学就行，很多题我压根就没做。摆烂一些不好吗？那么拼做什么？反正能考上大学不就好了？我反正是理解不了那些把高考一百天当地狱过的人是什么心态。” 听完项楚的话后，众人全都沉默了。 良久，毛小晴才叹了一口气，出乎项楚意料的，毛小晴居然张开双臂抱住了他。 “这是……做什么？”项楚整个人都傻了，呆愣当场，不明白这是整的哪一出。 “我理解你。” 毛小晴的声音从项楚耳边传来，这么近的距离，他甚至能感觉到毛小晴呼出的热气吹在耳朵上，痒痒的。 众人是真的理解项楚，毕竟都是同龄人，同龄人最懂同龄人内心的想法。 项楚不笨，甚至可以说很聪明，否则也不会被院长、玄策教授这些，一众大佬都认定为天才了。天才指的可不单单只是他的修炼天赋，更多的还是他潜藏在伪装的外表下的那份真实。 细想一下，那些老家伙，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个的，活了几百年，什么人他们没有见过，什么事情他们没有经历过。项楚那自认为很高明的隐藏和伪装，在这些老家伙眼里看来，简直就是小孩子叛逆期的小把戏。 项楚不笨，只是没有目标。或者说，他可能连目标是什么都不知道。 从小的经历，养成了他现在这样的性格。这是从他很小的时候，就种进了潜意识里的一种自我暗示。在他的认知中，他觉得自己是不被需要的。来这个世界的目的就是为了活着，但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 在他看来，考大学是为了爷爷奶奶考的，而不是为了他自己，他当然不可能理解为什么自己的同学会为了高考去拼命。 在他看来，被父亲送进精神病院，也是因为父亲想让他进精神病院，仅此而已。所以他听话，从不会吵闹着要从那里离开。直到父亲派人接他出院，他从来都没有主动提出过要离开的要求。 加入易灵学院也是如此，加入或者不加入，对于他来说都不重要。他看到的，是玄策教授对自己的期待，是爷爷奶奶的不反对。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要加入。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拒绝过别人，甚至都没有拒绝过那些跟他接近的游魂，所以他身边的游魂才会越聚越多。他可能会发牢骚，却不会斩钉截铁的说不。 他好像从来没有学过这些。也从来没有人教过他。 不想做的事是可以不做的。 不喜欢的人是可以说出来的。 不想去的地方是可以不去的。 不公平的待遇是可以不要的。 这是一种病态的讨好型人格。 他从来没有意识到，他，作为一个人，是拥有说不的权利的。 “我希望你记住……”楚云突然开口，打断了众人的沉默。“你就是你，你的生命是你的，你的选择是你的，你的过去是你的，你的现在是你的，你的未来更是属于你的。你做的任何一件事，都可以为了自己去做。” “记住，不想做的事，不做。不喜欢的人，推开。不想去的地方，不去。不公平的待遇，就去他妈的。为别人活，会很累。为自己活，才会轻松。项然大人是我们的英雄，是全世界的英雄，但他不是你的英雄，他确实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能一概而论。对的部分，可以得到对的结果。错的部分，也一定会收到错的结果。你丫别一天天总是这副逆来顺受，摆烂的样子，我最瞧不上这样的人。从现在开始，给自己找个目标，一个你想要去做的目标，坚持下去，哪怕是死。哪怕你的目标就是摆烂，只要你开心，那就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去摆烂，只要你能接受对应的结果就好。做咸鱼，也要做最咸，最没有心理负担的那一条。” “毛小晴。”楚云表情严肃，在毛小晴印象里，他好像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过。他嚣张，他毒舌，他混不吝，却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 “从今天开始，项楚和我一组，一直到任务结束，可不可以。”说出的话是在询问，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这不是询问，而是通知。 “没问题。”毛小晴点头说道。 每个人都有说不的权利吗？之前好像从来没想过这些，应该会很难吧。 为自己而活吗？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应该也很难吧。 找个目标吗？目标自己已经有了，那就是找到老爹，然后揍他一拳，超越他，取代他，然后把他拉到自己身后，大声告诉他，弱者不配冲在前线，乖乖躲到我后面就好。找个目标并不难，坚持下去应该很难吧？ 楚云的话说的很有感染力，这些话对项楚的触动很大。但他心里的退缩和怕麻烦的心理也同时跳了出来。 “难不难，做过再说。”楚云好像能看穿他内心的想法，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开口说道:“记住，你只管去做，剩下的交给时间。时间，会给予你一切答案。你只需要记住一句话，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不要让任何人影响你的选择，因为没有人会为你的结果买单，哪怕是父母和亲人，最终为结果买单的只能是你自己。” 视频会议临近结束，高冉给每个人都发了一张阵法图，并按照等比例将八神养魔阵的阵法图和三英市的地图结合到了一起。 高冉将自己特意买来的一幅三英市详细地图展开，用图钉固定在身后的墙壁上，又拿出一张同等大小，透明度很高的纸和地图重叠固定在一起，他按照比例将阵法的坐标点一一画在白纸上，开口说道:“这些坐标，只是我目前的猜想，还不能确定。因为我们无法确定那些人是按照什么比例去复刻这个阵法的。如果真按项楚刚才说的那样，骷髅会成员是为了引撒旦降世才做的这些，那这八个普通人的灵魂完全不够，哪怕他们是特殊命格也不够。” “而且这里面还有一个疑问，所谓的魔神撒旦，他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魔是什么？神又是什么？是生物？还是灵魂？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按照现在的理解，永恒的生命加上全知的智慧，就是神。西方的圣经中，关于伊甸园有这样的记载，上帝创造了亚当，又用亚当的肋骨创造了夏娃，让他们管理伊甸园。” “伊甸园中有两棵最高大的树。一棵是生命之树，一棵是智慧之树。上帝允许他们吃所有树上的果实，包括生命之树，却唯独不允许他们碰智慧之树上的果实。甚至因为亚当和夏娃偷吃了智慧之树的果实，把他们赶出了伊甸园。从这一点可以推断，在西方的认知里，神是生物，而非灵魂。八神养魔阵，既然已经有了八个特殊命格的灵魂，那地缚灵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众人沉思，跟着高冉的思路思考起来。 “或许……”项楚率先打破平静，开口说道:“有没有可能，他们这次只是在做实验？地缚灵只是一个试验品？” “我也是这么想的。”高冉给出肯定的答复。“既然在西方的认知里，永恒的生命加上智慧所组成的生物就是神。永恒的生命是创造一具永恒的肉体，至于智慧，有没有可能指的就是灵魂？我们都知道，人死后，灵魂依然是可以保有生前的记忆，也是可以思考，有自主意识的。” “很有可能。”毛小晴眼睛一亮，感觉思路一下子就被打开了。 “现在有一个关键点。”高冉继续说道，“如果是实验品的话，他们的最终目的是要让地缚灵晋升到什么程度？这八个人的灵魂肯定是不够的。我猜想，或许这八个人的灵魂只是药引，主药并不是他们。” “那……主药会是什么？”郭问天问道。 众人沉默。 “三英市有多少人口？”项楚突然开口，打破沉默。 众人震惊，细思极恐！ 嘶～ 紧接着就是一阵集体倒吸凉气的声音。 “你……认真的吗？” 第31章 不要动，会死的 “三英市，虽然只是三线城市，却也属于人口大市，如果算整个三英市的常住人口，大约为910万人，其中城镇人口，540万人。就算只有市区，常住人口也有148万人……”视频会议中，毛小晴读着刚刚查到的资料，话说到一半却怎么都说不下去了。 有些事，不能深思。 原本已经临近尾声的视频会议，因为项楚的一句话，又延长了。 “我觉得，这已经超出了我们可以承受的范围了。”郭问天说道。“还是上报协会吧，看协会那边有没有有效的解决方案。” “不用了。”视频会议的界面里，n-wa的头像突然弹出。“会议过程我全程都在，我已经做了上万次沙盘推演，并进行了事态演变过程的可行性推算。小楚的话绝不是危言耸听，根据计算，对方会这么做的概率，超过百分之五十。我们赌不起。现在的问题是，对方会采用什么样的手法来达成这一目的。三英市面积不小，哪怕只是市区，想要彻底杀死市区的常住人口，就算用核武器，根据推算的结果也至少需要上百枚当量在五百万吨以上的核弹头才行。对方不可能掌握核武器，只能是采取其他的方法。” 紧接着，所有人手机屏幕中视频会议的画面突然变换，变成了之前n-wa给他们看过的那座山峰的3d影像。 “一个不幸的消息”n-wa的声音响起，“昨天下午，这座山峰出现了异常的地质波动，当地地质部门通过震波探测，得出最终结论，这座山，可能是一座火山。火山你们了解多少？需不需要我解释一下。” 还没等众人有所表示，项楚已经开口说道:“火山一般分为两种，死火山和活火山。死火山很好理解，曾经有过喷发记录，未来已经确定不会再喷发的火山。活火山是指，现在还在喷发，或者未来有可能喷发的火山。所以活火山分为两类，现代火山和休眠活火山。楚云和高冉大哥现在就在那座山山脚下的一家民宿中，当地并不是火山地貌，所以，那座山应该没有过喷发记录，也就是说，它是一座隐性的休眠活火山，没错吧……妈……” “妈”这个字，是项楚停顿了足有十几秒才喊出口的。这个本应该是所有孩子挂在嘴边的一个字，却是他第一次喊出口。这个字对于他来说，是那样的生疏却又渴望。最终他还是喊出口了，而且，感觉还不错。 项楚的内心是喜悦的，他从不会在外人面前过多的展示自己，但却很享受能在自己母亲面前，展示自己的所有能力。他只想让母亲知道，她的儿子是不比别人差的，甚至还要更优秀。 手机屏幕里，n-wa的虚拟全息影像，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有亏欠，有愧疚，有赞赏，有惊喜，更多的却是感动。作为超级计算机的核心系统，做为一个人工智能的全息影像，她虽然拥有自主意识和思考能力，却失去了哭泣和情感表达这些最基本的能力。她是感动的，是想哭的，但是却没有眼泪。即使有，也只是数据模拟出来的影像，仅此而已。 视频会议的众人，也很识趣的没有在这个时间插话进来，留给两人足够的时间，用来消化这感人且温情的小小瞬间。 “小楚说的没错。”良久后，n-wa开口说道:“当地地质部门在进行了进一步探测以后，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这是一座隐性的休眠活火山。” “常规的火山喷发，应该远远达不到可以毁灭一整个城市的灾害等级吧？”项楚问道。 “确实达不到，甚至差得很远。”n-wa说道。“所以，最大的可能，是引爆整座火山，引发地质运动和火山喷发双重灾难。” “那座山，中间有空洞对吗？空间多大？”项楚问道。 “大概六百多立方米。”n-wa回答道。 “即使全塞满炸药，威力也不够吧。爆炸的威力，不单单取决于火药数量吧。单一目标点的爆破威力，应该很有限吧？”项楚说道。 “没错，杀伤力最大的，将会是火山灰和有害气体。”n-wa说道。 “那也远远不够。三英市仅市区面积就有两千五百多平方公里。同步杀死140万人，这样的威力还远远不够，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个点，这里是华夏。”项楚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国对于火药的管控严格，这么大的火药用量，在华夏这个国度，是不可能有人能做到的。”n-wa笑着说道，对于自己儿子的聪慧，她是自豪的。 “等一等，等一等……”趁着两人对话的间隙，毛小晴抓住机会赶紧插话进来。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精神有点疲惫。跟着两人的思路走，是一件很耗费精力的事情。 “你们两位，可不可以先等我们把事情捋一捋再继续？感觉有点快跟不上你们的思路了。”毛小晴苦笑着说道。 视频会议里的众人，也全都点头附和，很显然他们跟的也很吃力。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他们很可能是要通过爆破这座火山方式，来达成献祭整座城市的人口的目的吗？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一些吧。”毛小晴满脸疑惑的问道。 “除此以外，已经找不到第二种可能性了。”n-wa回答的异常笃定。她当然有这个自信，毕竟论计算速度和计算能力，即使放眼全球，能和她这个量子计算机相媲美的，也几乎没有。 “好吧。”毛小晴不再说话了。还是那句话，专业的事，就要交给专业的人做。 就数据计算，沙盘推演，实战模拟，事件推算，这些领域来说，确实找不到有人比n-wa更专业了。 “那么我继续回答小楚刚才的问题。”n-wa目光转向项楚，继续说道:“单纯的普通爆破，威力肯定是远远不足的。但如果是将爆破物，以相控阵列顺序排列，那么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就只会向两个方向扩散。” “向内和向外吗？”项楚眉头微皱，大脑在飞速运转。 “没错。”n-wa说道。“但是，你只考虑到了爆炸物统一引爆的威力，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在现代的爆破手段中，最有效的爆破手法，从来不是无脑堆爆炸当量，然后统一引爆。这种做法是很无脑，也很不科学的。” 科学？ 众人全都傻了，大脑一片空白，嘴角更是控制不住的疯狂抽搐。 这母子两个，是怎么做到就这么云淡风轻的，在这里讨论着该如何通过科学的手段去引爆一座火山，并且还要让破坏力最大化，就好像是在谈论晚饭吃什么一样的随意。 “试想一下，如果对方可以控制爆炸物的引爆顺序和引爆时间呢？，通过精确控制爆炸物的的爆炸时序，将爆炸顺序由外圈向内圈逐步引爆的话，这样的爆炸将会形成一个高温高压的区域，爆炸形成的冲击波也会由外而内，向地球内部聚焦，从而引发剧烈的核聚变效应。如果爆破当量足够，甚至可能导致整个地球都解体。当然，想要让整个地球解体所需要的爆炸物将是一个天文数字，就地球现有的核武器储备来说，可能都不够给地球拔个罐的。但如果只算摧毁一座城市的体量的话，所需的爆炸物就要少很多了。而且……” “而且？” “而且也不排除对方拥有增幅爆炸的灵魂能力，魂技的种类就像万花筒一样，千奇百怪。我们无法排除对方拥有这种能力的可能性。”n-wa说道。 “我理解了。”项楚点点头说道。 “你已经很优秀了，儿子。”n-wa给了他一个肯定的表情。“妈妈为你骄傲。”接着，n-wa又传了一个坐标给所有人，说道:“情报人员反馈，这个地方曾经产生过异常的灵魂波动。这里是一座烂尾的写字楼，因为资金断链只建了一半，高十七层，内部无人居住。并且，在大楼的下方，情报人员找到了那天你们上报过来让调查的那辆白色金杯车。根据车管所查到的信息，这辆车的车牌应该是属于一辆黑色的中大型suv的，很明显这是套牌车。” 一辆非法的套牌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样一座废弃烂尾楼的楼下？这中间要是没有问题才有鬼了。 “行动起来吧。一切由你们随机应变。”n-wa说道:“协会已经派出所有没有任务在身的执行者，并且也已经召回了所有正在休假的执行者，他们会去往三英市，协助你们解决这次危机。并且，协会也已经向当地警方和军方发出了增援请求，尽最大能力保障平民的疏散和撤离。尽情去做吧，孩子们。这个世界是属于我们的，也是属于你们的，但归根到底还是属于你们的。因为，你们是我们的未来。” “明白。”毛小晴回应道。跟着，开始下达作战指令:“楚云，你来我们这边和我们汇合，我们去那座废弃的写字楼探探虚实，如果真有老鼠在那里，就地解决。” “好的，我这就出发。”楚云点点头，退出了视频会议。 “高冉大哥，你的主要职责是密切关注那座山周边的动向，留心任何可疑人员的进出。通知当地警方，封锁所有进山的道路，一只蚊子都不要放进去。”毛小晴下达第二条指令。 “没问题。”高冉回应了一声，然后退出了视频会议。 “郭氏三兄弟，你们三个不需要过来和我们汇合，提前去那座废弃写字楼的外围帮我们疏散人群，然后帮我们控场。我担心到时候如果发生战斗，战斗的余波可能会伤害到普通人。而且，我们的战斗，最好还是不要让普通人看到比较好。郭大哥，你这边最大能张开多大面积的结界？”毛小晴问道。 “以那座大楼为中心，方圆四百米问题不大。”郭问天说道。 “结界最多能支持多久？”毛小晴问道。 “这样的面积，五个小时不成问题。”郭问天拍着胸脯保证。 “足够了。”毛小晴点点头说道。“那么，就行动起来吧。” “好的。”郭氏三兄弟回应了一声，集体退出了视频会议。 半个小时后，楚云驾车来到项楚他们居住的酒店楼下，项楚二人在接到楚云的电话后，第一时间便下了楼，三个人乘一辆车朝那座烂尾的写字楼方向驶去。 酒店对面，是一座七层高的老式写字楼，写字楼的楼顶，一个身穿黑衣，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站在写字楼天台的围栏处，手里拿着望远镜，注视着项楚三人驾车离开的背影。 “有三只小老鼠，朝废弃写字楼的方向驶去了。”中年男人耳朵上戴着对讲耳机，这句话就是对对讲机说的。 “收到。”对讲机传来回复的声音。“能干掉他们吗？这边仪式刚刚做好准备，暂时撤离不了。就算干不掉。至少也要拖延一下他们来这边的时间。” “对方都是修炼者，枪这种东西可干不掉修炼者。不过我可以试着拖延一下他们的时间。”中面男人说完，蹲下身从地上拿起一把早就已经组装好的反器材狙击枪出来，他打开狙击枪的支架，枪口对准项楚三人开车行驶的方向，调整呼吸，做射击准备。 枪械对于修炼者来说，能造成的伤害很小。反器材狙击枪，这种大口径的狙击枪是少有可以对境界不高的修炼者造成威胁的热武器。 修炼者毕竟也还是碳基生物，对大口径热武器还是要保持最起码的尊重。 狙击枪瞄准的标线锁定了项楚他们的黑色suv左侧转向轮的轮胎，男人粗略计算了一下空气的湿度和风速，做最后的弹道修正。 手指即将扣下扳机的时候，中年男人突然有种后背被猛兽盯上的感觉，来不及多想，抬枪便要指向身后。 “不要动，会死的。” 皮靴接触地面的声音从中年男人的身后传来，透过眼角的余光，中年男人隐约间看到在他的右后方，一个身穿棕色皮夹克，头戴牛仔帽的西方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而他，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你是谁？”中年男人问道。 “麦克雷克。你也可以叫我枪神。”出现在他身后的，正是已经许久没有露面的麦克雷克教授。 “我们，认识？”中年男人一边拖延时间，一边不动声色的挪动手臂，手掌缓慢的向腰间移动，在那里，他还有一把大口径的手枪。 “如果我是你，这个时候就不会乱动。”麦克雷克教授右手放松平放于身侧，那个位置是他放在枪套里的柯尔特左轮手枪。“十五年前，在西方，他们称呼我为枪神，我可以在1.4秒内打光枪里的六发子弹，并且每枪都能精准命中五十米外的酒瓶。你猜，我们现在有多少米？” “我可是修炼者，你觉得枪能杀死我吗？”中年男人说道。 普通枪械对于修炼者来说，杀伤力不能说没有，只是小的可怜。 “你可以试一下。”麦克雷克教授语气戏谑的说道。 中年男人明显不信邪，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自信枪械不可能对自己造成致命伤，所以他快速转身，手已经摸向腰间的大口径手枪。他知道背后的人也是修炼者，而且实力不弱，他想的只是靠枪械为自己争取一些逃跑的时间。 砰～ 在中年男人身体刚有所动作的瞬间，麦克雷克教授已经飞速拔出腰间的柯尔特左轮手枪，拔枪而出的瞬间，枪声也紧随其后响起，子弹出膛，正中中年男人的眉心，留下一个血洞。 “告诉过你，不要乱动。” 枪不能伤修炼者的性命，不代表麦克雷克的枪不可以。 第32章 杂碎，老子的无人机很贵的 631大厦，原本是要打造成一座三英市地标性建筑的最高楼的，原计划建成楼高七十二层。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大楼在建到十七层的时候施工终止了，至今已经过去了三年时间，依然不见复工的迹象。据说投资商已经撤资，开发商也已经放弃了这个项目。 由于这座大楼是在三英市最繁华的中心地带，处理起来很麻烦，这里街道错综复杂，人口密集，疏散难度不是一般的大，爆破拆除都很容易波及到周边建筑和人群，当地政府也很头疼，却始终拿不出更好的解决方案，最后只能听之任之，不去管它。 “这个颜色好看，就选这个吧。” “可以，完全没问题。姐妹，咱要不要镶钻啊，姐绝对给你设计一个与众不同的。” “可以啊，没问题，姐，您是专业的，您看着来就行。” “得嘞。” “姐，昨天抖音你刷到了吗，就那个谁，长得挺帅的那个小鲜肉，被曝光了，说是睡粉，小姑娘还是个未成年呢，这回小仙女们怕是心都碎了，哥哥估计要进去踩缝纫机了。看不出来啊，长得倒是人五人六的，就是不干人事儿。” “谁说不是呢。他们这娱乐圈啊，乱着呢。” “还有那个谁，宝岛那个艺人，也是睡粉，而且睡的还是个男的。” “妈呀！这个太劲爆了吧。看不出来啊，居然还是个弯的。” “不是，他是直的，就是想强行把人家掰弯。” “哎哟喂～真是人不可貌相，” “还有那个谁，就是那个唱，跳，rap。” “啊？他也睡粉？” “没有没有，他没有……” 美甲店里，美甲师一边忙碌着手里的工作，一边跟顾客聊着花边新闻娱乐八卦，女人之间，永远有着说不完的话。 美甲做到一半，两名民警走进店里，美甲师笑着打趣道:“怎么了张哥，您也来做美甲啊。” 被称作张哥的民警名叫张千，是这一片的片儿警，在这一片地界巡片儿七八年了，街坊四邻的都认识，张千为人和善，外貌长得也很有福相，是那种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人。 张千脸上没有以往的和善，满脸写满了严肃，非常公事公办的掏出自己的证件朝屋里人亮了一下，然后说道:“情况紧急，今天就不跟你说笑了，接到上面通知，有恐怖分子渗透进来，在这片区域安放了炸弹，过来就是通知你们一下，手里事情都收了，抓紧时间撤离，只给你们半小时的时间。” “哎哟，真的假的啊张哥，咱这可是华夏，还能恐怖分子渗透进来？更别提炸弹了。再说了，你看我手里这活才忙了一半儿，等我忙完这个再撤行不行。” “活重要还是命重要。”张千板着脸训斥道:“我说你这丫头片子，这半斤八两的账都算不清？赶紧走啊，别耽误时间，我们还赶着去第二家呢。” 同样的事情，在631大厦方圆一公里的范围内持续发生着。三英市几乎调集了所有警力来这里帮忙疏散人群，没办法，这里毕竟是市中心，人流量本身就大，疏散难度不是一般的高。 根据n-wa给出的情报，这里有异常的灵魂波动，而且不止一股灵魂波动。很明显，对方不止一人，而且都是修炼者。 项楚他们既然决定前往调查，碰面和战斗就注定无法避免。修炼者之间的战斗非同小可，很容易会误伤到平民，所以人群疏散还是很有必要的。对方不是善茬，能想出这样灭绝人性的计划，肯定个个都是狠角色，如果有平民在场，到时候打起来也会畏首畏尾，很容易吃亏。 631大厦十五层，一个青年站在楼层的边缘，目光平静的注视着街道上越来越少的人群。 青年大概一米七五的身高，身材偏瘦，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兜帽戴在头上，面容隐藏在阴影里，看不清真实容貌，下身是一条黑色的束腿九分裤，脚上穿着一双李宁的白色板鞋，穿着打扮非常的年轻时尚，看样子也就二十岁左右的样子。 青年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楼下大街上发生的一切，嘴角微微上扬，脸上带着异样的笑容。 “已经在疏散人群了啊。” 青年的身后站着一个身穿墨绿色西装的三十岁多岁的中年男人，男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头发打着发胶，梳的一丝不苟，眼神狂热嗜血，舌头时不时的舔着嘴唇，一副像是在期待猎物到来的样子。 “十五分钟前，七号那边的通讯中断了，那三只小老鼠离开酒店以后，就径直开车朝这边来了，中途没有丝毫停滞。看样子，七号并没有成功阻拦他们，连拖延时间都没做到，甚至还可能还丢了命。我还以为只有这几只小老鼠，看来背后还隐藏着高手。”男人左右手各端着一只高脚杯，杯中装着红酒，男人一边说话一边轻轻的摇晃着手里的杯子，以便酒可以充分和空气接触，快速醒酒。 “非人类监管协会那边可是把任务危害等级提升到了地狱级，不可能不有备而来，肯定有教授级别的人带队的。”青年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接过中年男人递过来的高脚杯，隔空和男人干杯。 “易灵学院那群老家伙，活了几百年的都有，老而不死，个个都是妖孽，强的不像人类，如果能交上手，死了都值。”中年男人表面看着斯文，内心却十分好战嗜血。 “来了。”中年男人目光注视着楼下行驶而来黑色suv，勾起一抹狂热的弧度。 631大厦的外围围着一圈铁管搭成的架子，架子外围围着一圈蓝色的彩钢板，三年的风吹雨打，显的有些破败。由于无人打理，一部分彩钢板已经被风吹倒，还有一部分被吹开了一半或者三分之一，被吹开的部分弯曲着，却依然倔强的站立着没有倒下。 黑色suv停在这座废弃工地的正大门，车里，车载中控屏幕突然闪烁，紧跟着n-wa的身影出现在里面。 “十五分钟前，麦克雷克教授那边传来消息，你们居住的那家酒店，对面写字楼的天台有狙击手。”n-wa的声音透过车内的扬声器传了出来。“你们出发的第一时间，就被人盯上了。好消息是，周围情报人员并没有发现有人从631大厦出来，他们并没有逃跑，也在等你们到来。” “这是完全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啊。”楚云坐在驾驶位，车窗放下抽着烟。 “挺好的。”毛小晴解开安全带，打开后排的右侧车门，“我先进去，你们就负责在外围替我守着，别让他们跑了。” “你一个人进去？！”副驾驶的项楚有点坐不住了。 “我先进去，情况不对你们再进来帮我。”毛小晴朝他笑了笑，语气温和的说着。 “我能感知到，那座楼里有两个灵魂波动很强的人，除此以外还有半个灵魂波动微乎其微。”项楚说道。 “半个？灵魂还有半个的？”毛小晴疑惑。 “有一个灵魂是残缺的。”项楚说道。 “了解了。”毛小晴点点头，下了车。 “等一下。”楚云叫住毛小晴，两根手指放进嘴里吹了一个口哨。 唳～ 一声鹰鸣，白鹰俯冲下来，落在引擎盖上。 “把小白带上，有情况我第一时间就能赶到。”楚云说道。 “好的。”毛小晴点点头，向白鹰指了指自己肩头，白鹰会意，扇动翅膀落在她的肩头。 毛小晴带着白鹰迈步走进废弃工地，满地的建筑垃圾杂乱随意的丢弃着，三年无人打理，风吹雨打使得楼体的表面布满绿色的苔藓和黑色的污垢，处处透露着时间带来的破败荒凉和钢筋混凝土的冰冷野蛮。 毛小晴今天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服，上面除了黑色的条纹点缀以外没有任何图案和商标，脚下是一双白色的运动鞋，黑色的长发收束在脑后扎了一个马尾辫，青春、活力、阳光，纯洁。她的到来，给这片破败的废墟带来了生机。就像是狂风暴雨后，末日的废墟中，碎石堆上长出了一朵洁白的百合花。 项楚放下副驾驶的车窗玻璃，目光跟随着毛小晴的身影移动，这幅冲突却诡异的画面在他眼中显得莫名的和谐，他如痴如醉的欣赏着，内心更多的还是深深的担忧。 “项楚，能不能感知到对方在大楼的什么位置？”毛小晴的声音透过对讲耳机传来。 “感知不到那么精确。我是人，又不是雷达。”项楚如实回答着。 “没差。”毛小晴笑着说道。 “我来吧。”楚云说着，从中央扶手箱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个巴掌大的无人机。 楚云将无人机放飞出窗外，打开手机连接无人机的软件，将图像调整成热成像模式，无人机慢慢升高，一层层的扫描楼体内部的热源。冰冷的钢筋混凝土建筑中，任何生物在热成像面前都将无所遁形， “在十五层。有大面积热源。”楚云看着绿色背景的图像中，十五层位置大片的红色热源说道。 “无人机？小孩子的玩意儿。”十五层，中年男人盯着从下方升上来的无人机，嗤笑出声。 青年却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右手，手指弯曲成抓握状，对准无人机的方向轻轻一握，半空的无人机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巨力挤压了一样，瞬间压缩成球状。 楚云看到手机屏幕中图像由清晰变模糊，到最后只剩下一片雪花，放下手机嗤笑了一声:“杂碎，老子这无人机很贵的。” 第33章 加油天才 “郭大哥，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毛小晴早就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了，一直在等待外围郭家老大的消息，等他的结界张开。 结界有两重目的，一是为了防止战斗的余波外散波及普通人。二是为了阻挡普通人的视听，修炼者之间的战斗如果曝光在普通大众的视野之下，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警方那边刚刚来了消息，附近人群已经全部疏散了，我这边刚做完结界的最后布置。这么大范围的结界，还是需要阵法辅助的。”郭家老大的声音通过对讲耳机传来。 郭家老大手一边说着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停下，双手快速结出八个道家法印，口中低喝一声:“八神封魔，开。” 话音落下，一道漆黑的屏障开始从四面八方呈球形慢慢升起，以631大厦为圆心由一个圆环，不断扩散，汇聚到最高处的一个点，直至完全将方圆四百米范围内的所有东西全部笼罩其中，就像是一个漆黑的大球被切掉一半，剩下的另一半被倒扣在以631大厦为中心的这块区域上。 “那是什么？” 被疏散的人群都没有走远，纷纷聚集在警方拉起的警戒线外面观望。 华夏居民的特殊爱好，看热闹。 人群看到升起的八神封魔结界，发出阵阵惊呼，对着那个方向开始议论起来。 “好像是一个漆黑的大球。”有人回应。 “是半个。”有人纠正， “见了鬼了，我这是看到了什么？这是还没醒酒？出现幻觉了？”有人拍着自己的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安静安静。”郑队站在警戒线内部，手里拿着扩音器对着群众喊话:“大家不要惊慌，没什么大不了的。那是咱们华夏最尖端的科技设备，是防止爆炸余波扩散的。咱们国家现在科技发展多快啊，像这样高科技的玩意儿，咱们国家现在一抓一大把。” “哦。原来是这样啊。”有人恍然大悟。 “嗨呀，这东西我早就在新闻里见过了，不是什么新鲜东西。你是没看到咱们那个什么南天门计划，那才叫不可思议呢。乖乖，科幻片都不敢那么拍，咱家都已经提上日程了。”有人开始吹牛逼。 “有道理，你看咱们办的那些航展啥的，那武器装备，放十年前的科幻片都不敢那么拍。” “妈呀，这真是时代在进步，科技在进步。我这还不到四十呢，怎么感觉已经快要被这个社会淘汰了。”有人发出感慨。 “正常，正常，咱国家发展速度太快，没有停下脚步等咱们这些普通人，所以才会让咱们感到和这个社会脱节，这是正常现象。你看现在那些大学生，为啥毕业后很难找到专业对口的工作？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想啊，国家的变化，一天一个样，大学却要学四年，高考时明明选的是热门专业，一毕业，变冷门了，你说这找谁说理去？”有人为他解答。 车里，项楚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神奇的景象，忍不住说道:“what the fuck？这视觉效果……这……这跟保密沾边吗？咱不是隐秘行动吗？这样一搞，怕不是要上明天的热搜吧。” “放轻松，那是你还没见识过修炼者之间战斗的破坏力呢，跟那个比起来，这种场面小意思。你那担心是多余的，外围的警察也不是单纯过来围观的，他们也会帮咱们给大众一个合理的解释。”对讲耳机传来郭家老三的声音。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又小声补充道:“尤其是你晴姐，你最好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等下我怕你下巴掉地上。别看你晴姐平时温柔体贴让人如沐春风的，战斗风格那可是相当的彪悍，生猛着呢。这么和你说吧，别看你晴姐只是学院的二年级，单论近战能力，学园里有一个算一个，除了教授和导师级别的，真没几个人敢拍着胸脯说赢她。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易灵学院大姐大的风采。” 郭家老三说的眉飞色舞，唾沫横飞的，那状态就像描述的是他自己一样。 废弃工地里，毛小晴活动身体正在热身，听到郭家老三的话，微微笑了笑:“好了，开始吧，好久没战斗了，手脚都僵硬了，我打头阵，项楚你给我打辅助，楚云留在外围随时支援。” “我？”战斗还没开始，项楚的下巴差点就已经掉地上了。 这怎么还有我的事啊，我不是来观摩学习的吗？ 战斗？ 那玩意儿自己也不会啊。 “我不行吧？我没有经验啊。学长学姐你们自己来就行，我主要就是观摩。”项楚一如既往的打着退堂鼓。 “他不行。”楚云的声音在对讲耳机里响起。“你看他这副窝囊废的样子，你找他给你打辅助，命不要了？再说了，里面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不是硬茬子，让他去，那不是肉包子打狗吗？” 项楚嘴角疯狂抽搐，扭头看向驾驶位的楚云:“大哥，我不要面子的吗？” “面子？你有那玩意儿吗？打你面试的那一天，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你丫就是一个面瓜。”楚云斜着眼睛看他，嗤笑一声，说道。“行了行了，跟你闹着玩儿呢，你看你，这怎么还红温了？这样，一会儿我负责给你晴姐打辅助，你找个地方藏好就行。千万别乱插手，别到时候忙帮不上，净剩下捣乱了。放心，等任务结束，功劳照样算你一份。” 项楚这次是彻底破了防。 这简直岂有此理。 这简直欺人太甚。 自己是怂，大小也是个爷们儿。 这货，当着自己的面，骑到自己脖子上拉屎，还要问自己借纸？ “晴姐。”项楚气呼呼的对着对讲耳机大声说道:“你踏实进去，我后脚就到。” “别了老弟。”楚云拍着项楚的肩膀，语重心长:“听哥一句劝，这里面水很深，你接不住。” “不行。晴姐，今天你负责主攻，必须我给你辅助，谁来都不好使。耶稣都不行。”项楚抬手把他的手拍开，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嘞项楚弟弟。”毛小晴的笑声从对讲耳机里传来。“有你给我打辅助，我就放心了。” “你把心放肚子里，有我在。”项楚把胸脯拍的啪啪响。 “得嘞。”毛小晴应了一声，笑着说道:“那我就先上了，咱先敲个门通知上面一声，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说着，毛小晴四下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不远处一个小型水泥搅拌机的搅拌罐上，她走到搅拌罐前，起脚踢在罐子的底端，也没见她怎么用力，那罐子已经飞起到半空，离地足有四五米。 搅拌罐向上的动能慢慢衰减，在半空停滞了片刻，刚有下落的迹象，毛小晴已经紧随其后跳至半空，跟着一记漂亮的转身回旋踢踢在罐体上，搅拌罐携带着恐怖的动能以一种恐怖的速度飞向十五层的方向。 在搅拌罐快要撞击到楼体的瞬间，居然诡异的悬停在了半空，飞行轨迹直接由高速变为零，罐体瞬间被两股相反的力量压扁了几分。 十五层的位置，黑衣青年右手前伸，朝大楼外围的方向走了两步，让自己的身影出现在毛小晴的视野里。他就这么平静的注视着楼下的毛小晴，嘴角微微上扬。 “终于露面了。”毛小晴脸上一如既往的带着微笑，目光隔空与青年对视。 青年笑了笑，手掌轻轻前推，搅拌罐便以比来时更恐怖的速度飞速砸向毛小晴所在的方向。 毛小晴不闪不避，双脚前后微分，双臂抬起与肩平齐，手掌张开，手心朝上，右臂在前，左臂在后。 二郎担山！ 标准的八极拳起手式。 毛小晴眼睛盯着由上而下飞来的搅拌罐，右脚猛跺地面，身体借势前冲，左臂弯曲改掌为肘，迎着飞来的搅拌罐猛然击出。 顶心肘！ 搅拌罐在半空停滞了片刻，然后被毛小晴的怪力击飞出去，以一种恐怖的速度高速撞击在大楼的楼体上，恐怖的动能将整栋大楼砸穿，去势依然不减，又飞出去十几米才因为动能衰减掉落在地上，接着又滚出去十几米才最终停下。 毛小晴动作不停，目光紧盯着着十五层的黑衣青年，双脚猛踩地面，整个人像一发出膛的炮弹般，砸进了十五层。 水泥迸射，四散的砖石碎块像是子弹般溅射向四面八方。 “怪力女。”青年轻笑一声，抬手轻轻一挥，楼体上搭成架子的铁管一根根崩开，朝他所在的方向飞去。钢管在飞行的途中快速扭曲变形，片刻后已经交织成一道钢铁墙壁，挡在他和毛小晴之间。 “我……靠！” 郭家老三一语成谶，项楚这时的下巴确实差点掉到了地上。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中万马奔腾。 大爷的！ 这群人，这么生猛的吗！ 这才只是一个照面而已，就已经是这个场面了吗？ “该你出马了，天才。”楚云将烟吐在项楚脸上，开口提醒道。 “这……”看到两人激烈的战况，项楚开始有些打退堂鼓了，“我……现在反悔还来的及吗？” “嘁。”楚云嗤笑一声，鄙夷的眼神毫不遮掩。“没事，反正也没打算指望你这个窝囊废……”说着，就要打开车门下车。 “我去。”项楚伸手把他拽住，“必须我去。不蒸馒头争口气，今天就是死这儿，也要让你丫知道知道，小爷不是泥捏的。”说完，打开车门下了车。 “加油天才。”楚云的声音从车里传来。 “加你大爷。”楚云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的这句话。 第34章 协会叛徒 “切频道三。” 等项楚下了车，楚云掏出手机打开信息栏打了几个字，给郭家老大发了过去。 “喂喂！”郭家老大声音通过对讲耳机传来。 “哎我去，这小子吃激将法。”郭家老三紧随其后将对讲机切换到了频道三。 “可行吗？”郭家老二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放轻松。”楚云抽出一支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后说道:“别小看这小子。你们三兄弟中，实力最强的是谁？” “是我。”郭家老二说道。 “嗯，我们三个中，实力最强的是老二，再过不久就要突破灵境，进入龙境了。”郭家老大帮弟弟证实他的所言不虚。 “那老二你应该能感应到项楚的灵魂强度吧。”楚云问道。 “和我一样。” “和你一样？”郭家老三震惊。 “嗯，临近龙境。”郭家老二如实回答。 “我们这几人，除了高冉，境界都相差不大。那小子，我们比他强的，无非就是战斗经验比他丰富而已。别看他只来学院不到一个月，院长可是单独给他开了小灶的，一个新生，入学不到一个月，境界直接从虎境跨越到灵境，学院里有一个算一个，谁有这待遇？”楚云瞄了一眼车外蹑手蹑脚往工地大门挪动的项楚，感慨着说道。 “还是有些太冒险了吧。这毕竟是他的初次任务。而且我们也不了解里面是啥情况，万一出现意外怎么办。这小子潜力巨大，未来不可限量，可是院长的心头肉。况且，我们也不知道楼里面那两人实力怎么样。”郭家老大还是有些担忧。 “危害等级并不等于任务难度，不可否认，这群人的计划危害性很大，大到没边。但他们的自身实力却不见得很强。n-wa刚才告诉我们，在毛小晴和项楚他们居住的酒店，对面写字楼的天台上发现了狙击手，第一时间就被麦克雷克教授解决了。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什么？” “意味着我们的行踪早就被对方掌握了，他们对我们的行踪一清二楚，也知道我们的来意，居然还能一直按兵不动，这是不是很神奇？”楚云吐出一口烟，说道。 “好像是这么个理。”郭家老大沉吟了片刻，说道。 “说明对面那群人心里也没有底。如果对自身实力足够自信的话，在我们进入三英市的第一时间他们就动手了，还会等到现在？而且……” “而且？” “而且，天台那个狙击手能被麦克雷克教授第一时间解决掉，说明麦克雷克教授一直隐藏在暗处保护着我们。” “嗯，确实是这样。”郭家老大说道。 “最后还有……” “还有？” “还记得毛小晴和项楚他们两个遇到的那个盗尸者吗？” “当然记得。” “你说对方为什么要冒着计划失败，自身暴露的风险，费尽周折去警局抢一具尸体呢？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事做完了不好吗？对方这行为，合理吗？” “你的意思是？” “他们的计划出现了不可控因素。关键环节出了变故。”一直没有说话的郭家老二突然插话进来，给出了正确答案。 “你们三兄弟中，智商不会也是老二最高吧？”楚云又开始他的毒舌本性了。 “呃……这……”郭家老大和老三一时无语。 “聪明人天赋不一定高，天赋高的人一定聪明。” 杀人诛心！ “……” “放轻松，别太紧张。咱学院那几个老家伙，都不是省油的灯，个个都是妖孽中的妖孽。麦克雷克教授那也是其中之一。既然他始终没有露面，说明事情依然在他的掌控之中。另外别忘了，项楚那小子可是能感应到气海的。你猜院长有没有带他走进修真的领域？”楚云意味深长的笑。 “这应该没什么悬念吧。”郭家老大翻了个白眼。 楚云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修真者皮糙肉厚，就算打不过，保命应该问题不大。” “这倒也是。” 十五层。 中年男人右手拿着高脚杯，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洞。 “这小妮子，看着挺柔弱，好野蛮的战斗风格。”中年男人不由自主的发出感慨。 顶楼，毛小晴透过脚下的洞，俯视着脚下和他隔空对视的两人。她因为用力过猛，直接洞穿了十五层和十六层两层天花板，落地时，已经在顶楼了。 “妮子，你下来还是我们上去？”中年男人对着洞口喊。 毛小晴没有回话，抬脚向前迈步，人通过洞口，落向十五层。 毛小晴保持警惕，目光四处扫过，观察着当前的环境，这里应该是一个大厅的位置，空间不小，有收拾过的痕迹，一堆建筑垃圾被随意丢弃在角落，应该是专门为了腾出这块空地。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两米多高的圆柱形玻璃罐子，罐体四周画满了诡异的黑色纹路，像是一种阵法。 罐子被摆放在空地的中央，里面盛满了液体，毛小晴猜测那些液体应该是福尔马林，因为液体中浸泡着一具成年男性的尸体，显然这些液体是用来防腐的。 她猜想，这具尸体应该就是那天被人从警局偷走的那一具。很明显，面前的两个人里，有一人就是那天的盗尸者。 尸体已经出现了轻微的巨人观，应该浸泡时间不长，但也不短。 东南方向的一角，是一堆胡乱安放的电脑设备，因为没有桌子，显示器就只能被胡乱丢弃在地板上，电线和网线纠缠着散在地上，乱七八糟的。 显示器里是不同的监控画面，毛小晴在里面甚至看到了他们所居住的酒店的监控画面。很显然，他们的行踪对这些人来说，基本属于透明的。 “你们，是什么人？”毛小晴表情严肃的问道。 “敌人。”黑衣青年开口回应。宽大的兜帽挡住了光线，使他的面部隐藏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放轻松，监视你们也有几天了，我记着你这妮子挺爱笑的。要不，先喝一杯，咱们再打？”中年男人摇晃着手里的高脚杯，表情轻松，语气就像在和她聊家常，那双眸子却是狂热的。很难想象这样的眼神会和这样的表情同时出现在一张脸上，就像是眼睛和剩余的五官各忙各的，互不干扰一样。 毛小晴重新露出招牌微笑，“酒就不喝了。怎么？是一对一，还是一对二？” “随你。”黑衣青年应了一声，手臂轻抬，那道金属墙壁朝着毛小晴所在的方向前移了几分。 “哎，别这么粗鲁。”中年男人将手里的高脚杯丢在地上，摆摆手制止了黑衣青年。“对美女怎么能这么野蛮呢，我看，还是我来吧……” 中年男人嘴上说着绅士，身体却完全不是这么做的，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身形一闪攻向毛小晴，动作毫不花哨，直攻要害。 毛小晴一直保持着戒备，当然不会被这么低级的偷袭得逞，中年男人身体启动的瞬间，就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应对，抬手格挡开男人砸向她咽喉的拳头的同时，脚也已经同步戳踢向男人的小腿。这一脚要是踢实了，钢板都能踢穿。 男人见势不妙侧身闪避，毛小晴右手紧随其后拍向他的面门。男人想再躲闪已经来不及，只能抬臂架挡。 毛小晴轻蔑一笑，动作丝毫不变，迎着男人架挡的手臂直直拍了过去。 砰～ 两人手臂结结实实的撞击在一起，居然发出了堪比爆炸的巨大声响。 “果然是怪力女。” 男人架挡的两条手臂瞬间失去知觉，整个身体仿佛被大卡车正面冲撞了一般倒飞出去，砸穿了身后的墙壁。 毛小晴也不追击，收手站定，八极拳起手式:两仪桩。 毛小晴出自武道世家，从小在叔叔大爷的熏陶下很喜欢舞刀弄棒。八极拳是她家的家传拳法，她很喜欢，家里长辈却从不教她，也都不想让她学拳。 八极拳讲求你退我进，你进我还进，绝不后退，主打的就是一个气势，是刚猛无比的拳法。 这样刚猛的拳法明显是不适合女孩子练习的，而且祖上也有遗训，拳法传男不传女，因此长辈们也从来没想过要教她。 可她就是喜欢，长辈不教，她就自己偷偷看偷偷学，一来二去居然真给她学会了。 在一次家族年轻小辈之间的切磋中，毛小晴跳上了擂台，家里人拗不过她，就嘱咐和她对打的二哥几句，大概意思就是:陪她玩玩得了，不许伤了她，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结果却让谁都没想到，两人对了三招，躺地上的却是学拳已久的二哥。家族里所有人都被震惊了。 细问才知道她是偷学的。 她的天赋再次让家里长辈感到震惊。 奈何，老一辈人总还是有那骨子里的重男轻女，虽然毛小晴天赋极高，但还是会听到家里长辈背地里一些闲言碎语:“可惜是个女娃。” 后来她被特招进了易灵学院，觉醒了属于自己的能力，她的魂技一点都不复杂，名字是“强化”。作用和名字一样，就是单纯的强化，强化所有和她接触的物体强度，包括她自己的肉体。 随着灵魂强度的提升，修炼者的肉体也会得到一定程度的增强，但这种增强的幅度并不大，毛小晴却是例外，她的魂技是修炼者中难得的可以同步增强灵魂和肉体的一种能力。对于这个魂技，院长给出的评价是——最适合战斗的能力。 她本身就出自武道世家，自幼修炼内力，学的又是八极拳这种刚猛无比的拳法，肉体强度本身就不是一般修炼者能比的，再搭配她这简直可以说是量身定做的魂技，已经不能单纯用如虎添翼来形容了。 毛小晴的脸是那种很容易让人想要亲近的面容，加上世家出身，家族底蕴给予她一股独特的气质，娴静、温雅，落落大方，让人生不起丝毫的防备心理。她这外表柔弱，战斗刚猛的巨大反差，总是会让没有防备的人吃一个猝不及防的闷亏。 也因为战斗风格的彪悍，只有二年级的她，才会被称为学院的大姐大。 很显然，中年男人就是她这巨大反差下的又一个受害者。 “哎～明明已经有所防备了，结果还是轻敌了。”中年男人从一堆砖块碎石中站起身来，晃了晃依然有些麻木的手臂，从被他砸穿的洞里走了出来。 “妮子，接下来我可要动真格的了。”中面男人扭了扭脖子，嘴角慢慢向上挑起到一个夸张的弧度，身体表面，肉眼可见的血红色煞气像一件鲜血织成的外衣一样，慢慢将他的整个身体覆盖，其上肉眼可见一丝丝蒸腾的血气。 “嗜血狂暴？我知道你。”毛小晴注视着男人满身的血红煞气，开口说道:“聂兵，协会叛徒，三年前你屠杀湘州一个村子372条生命，你这红色的煞气，有多少是这些人的怨念？残杀无辜，借无辜人的灵魂修炼，嗜杀，入邪道，你死不足惜。” 非人类监管协会虽然和易灵学院关系密切，但终归不是一家。非人类监管协会总部设在联合国，作为hic的官方监管部门，在世界各国都有着分部，其中以绝对实力占据绝对话语权的有三个国家，华夏，美，俄。 各国都有非人类监管协会，易灵学院却是华夏独有的。当然，其他国家也有类似的一些教育机构，英国的魔法师学院，日本的忍者学院，希腊的斗士学院，美国的改造人学院等等，这些都是其他国家类似于易灵学院，为本国非人类监管协会输送新鲜血液的教育机构。 可以这么说，易灵学院是华夏非人类监管协会最重要的后备新鲜血液输送库之一，学院毕业的学生，大部分最终都会加入协会，但协会却不只是从学院吸收新鲜血液。军队，体育学院，各大武道世家，这些地方都是协会重点关注的对象，因为这些地方的人，灵魂觉醒的几率更高，因为这些人的心志足够坚定。 毕竟灵魂的强弱，主要取决于自身执念。 协会很少面向社会招收成员，普通大众压根也不知道国家有非人类监管协会这个部门的存在。 当然，民间也不乏一些突然觉醒了灵魂能力的普通人，一般这类人，协会都会在发现以后，第一时间通知当地驻守的守卫者小队上门为其登记备案，然后观察其是否符合加入协会的标准，再决定要不要吸收进协会。 毛小晴只是学院的学生，并不是协会成员。但因为时常和协会打交道，所以一些事情还是听说过的。这人的外貌她当然不认识，但他的这个魂技，在协会里面可是臭名昭着，人人得而诛之的存在。聂兵的事当时轰动很大，当初协会还派出了一整支执行者小队前去围剿，最后让他跑了，之后就下落不明了。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 毛小晴表情凝重，这人实力不弱，一对一还可以应对，加上旁边这个小子的话，一对二毫无胜算。 “支援呢？支援哪去了？” 对讲耳机里，毛小晴没好气的声音传进众人耳中。 第35章 我不认识他 “来了来了……啊……” 屋里剑拔弩张正在对峙的两人，突然听到一阵鬼叫，不由得一愣，然后不约而同朝楼外看去，只看到一道身影从楼层外面飞掠而过，向上方飞去。 两人呆立当场，聂兵嗜血的表情上浮现出一抹疑惑，毛小晴却是满头黑线。 “啊！” “这个白痴” 毛小晴心中暗骂，不由得捂脸。 “啊……” 又是一阵鬼叫，从上方传来。 两人再次望向楼层外面，一道身影正从那里向下坠落！ “你朋友？”聂兵头转回来，冲毛小晴问道。 “……”毛小晴嘴角疯狂抽搐，咬牙切齿说道:“不是，我不认识他……” 项楚没有实战经验，压根也不清楚自己的实力，更不懂得控制力量，他在楼下徘徊了半天，也犹豫了半天，一咬牙一跺脚，学着毛小晴的样子，想直接跳上十五层。 项楚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跳上十五层，对跳上十五层该用多少力也没有概念，这只是一次尝试。失败是在预料之中的，但结果却在意料之外。 按项楚一开始的猜想，他觉得自己可能跳不到那么高，所以压根也就没想着收力，一门心思就想着尽全力试试看。 这一跳，他可是连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结果……他劲儿使大了…… 这三声鬼叫，分别处于不同阶段，代表着不同的含义。 第一声啊，声音拉的很长，代表的是震惊，是难以置信，大致意思可以总结为四个字:你大爷的。 第二声啊，声音短促，是因为用力过猛，起跳太高，头直接撞到上空郭问天布置的结界上，疼的。 第三声啊，声音依然拉的很长，是因为高空坠落，失重感，下意识发出的。 “晴姐等我一下，我这就来。”项楚从被他砸出的人形浅坑中爬起来，一边拍土，一边对着对讲耳机喊着。 “行不行啊老弟。”楚云的声音从对讲耳机里传来。项楚刚才一系列的动作，被他这个在外围接应的第一现场人全程看在眼里。 “就说你不行吧，非充自己六根脚指头。”楚云声音慵懒，阴阳怪气的说道。“该说不说，修真者就是皮厚，这么高掉下来皮都没破一点儿。” “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么大的力气啊，大爷的，收不住啊。”项楚没好气的说道。 “收不住就不收呗。咋的，还怕把对面丫全打死啊。”楚云云淡风轻的说道。“打死丫就对了，告诉你，里面那可都是不要命的主儿，能想出拉一城人献祭的绝户计，能是什么善茬儿？法律对他们已经不适用了。军事条例对他们也不适用。甚至连国际公约对他们都不适用。你就踏实的干，打死丫的算为民除害。” “呃……”项楚满脸苦笑，“问题是现在我上不去啊。” “再试一下，不行就走楼梯。”楚云说道。 “走楼梯？是不是有点掉价……” “那你丫不是跳不上去吗？你现在浪费的时间，别说十五层，一百五十层楼爬都爬上去了。”楚云将手里燃尽的烟头弹出窗外，又抽出一支点上。 “好吧！” “晴姐，等我一下，我很快就上来。” “你抓紧吧，再晚点等着给我收尸吧。”楼上的毛小晴陷入了一场苦战，聂兵在进入嗜血狂暴之后，力量成倍的增长，以攻对攻，以硬碰硬之下，她居然开始落入下风。旁边还有个黑衣小子时不时的插手偷袭一下，她想转身先把那个黑衣小子解决了，奈何黑衣小子总是在偷袭她之后，直接将那堵金属墙壁拦在两人之间，像个缩进乌龟壳里的苍蝇一样恶心。两人就像在耍她玩一样，让她很火大。 项楚对跳高该用多少力没有概念，对奔跑还是很熟练的，毕竟当时在院长的零空间里，为了饱腹也没少追猎空间里那些动物。十五层楼的高度对于他来说，也就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都别动啊……”人未到声先至，项楚大叫着跑上十五层，大叫是为了告诉对方自己来了，除此之外还可以给自己壮胆。 “都别动啊，再动刮了丫的。”项楚手里抄着一块板砖，是他上楼之前在楼下地上捡的，单纯就是为了给自己壮声势用的。“知道你们丫都是亡命徒，不怕死，爷们儿几个也是奔着不要命来的。听小爷一句劝，乖乖放弃抵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一直是我军的核心思想。牙崩半个要敢说个不字……” “怎么的？” “怎么的？你们……”项楚一时有些语塞，对方这回答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其实他心里也没底，也突突，一紧张手没控制住，手里板砖就好像豆腐一样被他捏了个粉碎。 众人愣了，项楚也愣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聂兵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他。 “怎么样？怕了吧？”项楚拍了拍手，将手里板砖的碎屑拍散，腰杆挺的笔直，“哼，牙崩半个说个不字，管杀不管埋。” “我受不了这个白痴了……”谁也没想到，最先忍不下去的，居然是一直惜字如金的黑衣青年。抬手用力一挥，四根铁管从楼层外飞了进来，呼啸着朝项楚钉了过去。 “我去……”项楚也没想到对方说动手就动手，铁管速度很快，他根本就不及多想，下意识双手交叉护在身前，主要是脸部。紧接着，让所有人感到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就在那四根铁管在快要撞击到项楚的时候，却诡异的在他身前三十公分左右的地方停住了，隐约间可以看到一股无形的力场将他整个身体覆盖，而那四根撞击到这股力场的铁管，先是被定格在空中，然后像是砸在石头上的灯管一样，瞬间爆碎。 更加诡异的是，破碎的碎片并没有掉落在地上，而是在破碎的同时，慢慢的变成了粉末状，最后甚至直接消失不见了。 “这是什么……” 所有人都愣住了，脸上写满了震惊和疑惑不解。 连毛小晴也愣住了。她并没有看过项楚跟人战斗，她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诡异的画面。 项楚自己都愣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这种能力。 “我要你死。”黑衣青年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咬牙切齿说道。说完他再次挥手，这一次是八根铁管飞向项楚。只是，依然是相同的情形，相同的结果。 黑衣青年开始上头，手臂挥动间…… 十六根…… 三十二根…… 六十四根…… 一次一次，黑衣青年不断增加铁管的数量。 然而，数量在持续增加，结果却丝毫不变。 黑衣青年的动作停下了，不是因为认命，而是因为已经没有铁管给他用了。再继续下去，就要用到楼体的钢筋了。那样他可能会把整栋楼给拆了。 “你是什么怪物？”黑衣青年声音冰冷的说道。 项楚也从愣神中恢复过来，腰杆挺的更直了。 “屌不屌？我就问你们怕不怕？怕就赶紧投降，别逼小爷发火，我发起火来我自己都怕。”说完，他也学着黑衣青年的样子，用力一挥手。 黑衣青年神情戒备，就连和毛小晴对峙的聂兵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毛小晴迟疑了一下，也退出一段距离。她对这货有点信不过，怕他这能力敌我不分，再给她误伤了。 然而，众人等了良久，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你耍我？”黑衣青年愤怒说道。 项楚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脑袋也有些懵。 大爷的，自己这能力莫非是被动技能？不应该吧？ 至少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了，这黑衣服的小子现在已经对自己产生不了任何威胁，也就是说…… 说着，项楚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了聂兵身上，嘴里坏笑着。 聂兵一愣，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嗜血的表情都淡了几分，原本上挑到夸张角度的嘴角也下落了几分。 这两人，什么意思？ “晴姐，咱俩先把这个红眼病解决了，那黑衣服的小子直接无视他就好，我替你扛着。”项楚捏了捏拳头，打人他可能不擅长，防御力绝对拉满。 说着，项楚身形一闪已经冲向聂兵，身体与空气的高速摩擦，产生了一道肉眼可见的冲击波，他甚至感觉到连空气都变得粘稠了起来。 这一拳没有任何战斗技巧，他也不懂任何战斗技巧，就是一拳，全力的一拳。既然控制不住力道，那就干脆不收力。 零空间里他已经拿院长实验过了，自己的高速运动加上拳头，很有效。 好快！ 聂兵目光一凛，下意识的闪身避开，由于之前项楚匪夷所思的能力，聂兵有所忌惮，不敢硬接，只能躲闪。 擦身而过的瞬间项楚有些错愕，奈何已经收不住力，全力的一拳没击中聂兵，全砸在了聂兵身后的墙壁上。 轰～ 轰然巨响中，项楚这全力的一拳，居然直接将聂兵身后的墙壁轰出一个直径足有两米的大洞，一时间砖石纷飞。 项楚的加入居然对战局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他那匪夷所思的能力，以及恐怖的力道，让聂兵压根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一味的躲闪。 他的魂技和毛小晴的类似，也是需要近身战斗的，和毛小晴打他还有信心，突然插手进来这么一个妖孽，让他有些头大。 本来他的魂技是有很大副作用的，他的这个能力会随着战斗的进行力量越战越强，并且可以无视伤痛，甚至受伤越深力量越强，副作用是他也会逐渐失去理智，直到杀光视野中的所有生物。 现在这种情况他却从来没有遇到过，随着战斗的进行，他居然变得越来越冷静，漫天的杀念居然在不断消散。 该死的，这到底是个什么鬼…… 毛小晴也动了，一对二变成了二对一，黑衣青年直接被无视了。 黑衣青年也想加入战斗，奈何有心无力。他的魂技是操控金属，四周已经没有金属给他用了，近身战斗不是他的强项，所以他只能在旁边看着，无计可施。 “他要逃。”毛小晴突然出声喊道。“不能让他跑了。” 聂兵一直在躲闪，身形也越来越远离战场。 第36章 不需要守护 跑？ 可能有点困难。 外有郭问天的结界，内有项楚和毛小晴的虎视眈眈。别的不敢说，速度这一方面项楚还是有自信的。他自信，敌人跑，他就追得上。 只是一个闪身，项楚的身形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聂兵身后，他和毛小晴的对话项楚通过对讲耳机听的清清楚楚，这个人手里染着372名无辜人的鲜血，就冲这一点，这人今天必须死在这儿。 项楚来到聂兵身后，抬起手刀直直斩向聂兵后脑，依然是不收力的全力一击。 聂兵见识过了项楚恐怖的攻击力，自然不敢硬接，凭借作战经验优势以一个刁钻的角度躲了过去。项楚一如既往的收不住力，手刀落空，斩在旁边的一根水泥柱子上。巨响中，柱子被这一手刀斩的歪向一旁，却没有倒，这根柱子好像比其他的结实很多。 项楚没有多想，身体歪歪扭扭的站定，然后启动，再次追至聂兵身后，一拳轰出，再次被躲开，攻击再次落空，这一次项楚有了经验，攻击落空的同时身体借助惯性360度转身，紧跟着一记全力的转身后摆拳，聂兵躲开了第一击，紧随其后的第二击却有些出乎他的预料，险之又险的堪堪避开。 轰～ 这势大力沉的一拳再次落空，击打在另一根水泥柱子上，这根柱子和上一根一样，只是歪向一旁没有倒。 项楚越战越轻松，越战越痛快，一开始畏惧战斗的他，经过短暂的适应后，突然发觉战斗原来是一件这么快乐的事情。这让之前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的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欢喜。 难不成，自己是天生的好战分子？ 他心里想着，动作却一直没停，攻击一波接一波，不给对方丝毫喘息的机会，对力量的掌控越来越熟悉，攻击也越来越得心应手。 聂兵不由得暗暗心惊，他已经从最开始躲闪的游刃有余，到现在集中全部注意力躲闪，却还是变得越来越吃力，甚至有好几次差点没能躲闪开。 整个十五层的空间因为两人的战斗被摧毁的一片狼藉，其实主要还是项楚做的，毕竟聂兵到现在都一直是被动躲闪，没捞到一次还手的机会。 慢慢的聂兵也打出了火气，这仗打的，一直被人追着打，从始至终连手都没有还一下，越想越窝囊。 近身对战，他还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从来都只有他进敌人退的份，硬碰硬的正面战斗他还从来没惧怕过任何人，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居然连还手一下都不能了？ 想至此，聂兵心念一动，险之又险的躲开了项楚的一次攻击后，瞅准机会以极其刁钻的角度一拳击向项楚的胸口位置，那里是鸠尾穴。 鸠尾穴在上腹部，位于胸腔下端，脐上七寸，剑胸结合部下一寸的位置，在前胸的正中线上。这一击若是击实了，会冲击腹部静动脉，引起心脏和肝胆的剧烈震动，严重者甚至会血滞而亡。 项楚本身就缺乏战斗经验，仗着强横的肉体力量一直猛打猛攻，压根就不知道该躲闪，即使他已经察觉到了聂兵的攻击，大脑也完全能反应的过来，身体却压根意识不到要避开。导致这一拳就这么结结实实的击打在他的鸠尾穴上。 项楚动作一滞，这一下让他感觉有点痛。 项楚愣了，眼睛直直看着聂兵。 聂兵傻了，眼神呆滞的看着项楚。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个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死穴的部位，怎么到这小子身上就不灵了？ 他很清楚自己这一击到底用了多少力道，毫不夸张的说，就是大象硬吃他这一拳，也要养上三天。 怎么到这小子身上就不灵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你敢还手？”项楚怒了，抡圆了就是一个耳光朝聂兵的脸抽了过去。 聂兵还在愣神，这一耳光吃的结结实实，恐怖的巨力瞬间使他的身体像陀螺一样旋转着飞了出去。 聂兵的身体在飞行一段距离后，落在地上不断往后弹跳，项楚并没有轻易放过他，脚下用力以更快的速度追了上去，趁聂兵还没办法掌控自己的身体，张开手掌将聂兵的头死死按在水泥的地板上，由于惯性，滑行出去很长一段距离才停下。 啪～ 一声清脆的声响，项楚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嗜血是吧？” 啪～ 又一巴掌:“红眼病是吧？” 啪～ 又一巴掌:“来，再给我狠一个。” 啪～ 再一巴掌:“来，给我呲个牙。” 聂兵想到过自己会败，只是没想到会败的这么窝囊。他尝试着挣扎起身，却被项楚一只手死死的按在地上丝毫动弹不得，身上那原本蒸腾的血色煞气也早已消散。 项楚一只手拎着聂兵的头发像拖一只死狗一样将其拖了起来，转身一脸坏笑的看向黑衣青年:“孙贼，到你了。” 这一战，项楚就像是终于解放了天性一样，一改往日那种摆烂懒散的咸鱼状态，莫名的居然还有些小亢奋。 好像压抑了很久的内心终于得到了释放一样，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轻松畅快。 他有点爱上这种感觉了。 “你们逼我的。” 黑衣青年目光微凝，眼见聂兵已经落败，知道以聂兵的累累罪行，一旦落到协会手里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既然计划已经失败，就到了该玩命的时候了。再不玩命，怕是自己也要交代在这里。 想至此，他便再也无所顾忌，只见他右手前伸，手掌虚握，刹那间整栋大楼都开始晃动起来。那几根被项楚击中歪倒的水泥柱子，里面的钢筋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吸引，夸张的开始扭曲起来，传出了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毛小晴见势不妙，脚下用力，身形一闪便朝着黑衣青年所在的方向冲去，想着靠攻击打断他魂技的施展。 黑衣青年瞥了她一眼，嘴角上扬轻蔑一笑，左手轻轻一摆，金属墙壁再次横在他们二人之间。 毛小晴前冲的身体丝毫不停，挥出一拳猛然砸在金属墙壁之上。 砰～ 巨大的金属撞击声传出，带着嗡鸣的回响，金属墙壁居然纹丝不动，只是中间凹进去了一个坑，坑的中央是毛小晴的拳印。 项楚看毛小晴动了，直接将手里死狗一样的聂兵丢到旁边，身体紧随其后也跟着冲向金属墙壁，然后挥拳砸出，最后只是砸出一个拳印，想象中的画面却没有发生。 那道包裹着他的身体，可以将钢铁粉碎的无形力场好像突然消失了。 自己这能力，不会真是被动防御技能吧？ 项楚看了看自己的拳头，有些懵。 毛小晴看了一眼项楚，也猜到了他那个匪夷所思的能力可能失效了。当下也不再指望他。 砰～ 又是一声巨响，毛小晴再次出拳，金属墙壁依然纹丝不动，只是再次凹进去一个坑。 砰～砰～砰～ 毛小晴和项楚连续出拳击打金属墙壁，不知道多少拳后，金属墙壁终于有了要破碎的迹象，可是已经迟了。 二人突然感觉到身体失去了平衡，震惊之下才发现，整栋大楼居然正在朝着一个方向倾斜着倒下。 黑衣青年缓缓浮起，身体漂浮在半空从大楼的十五层飞了出去，悬浮在半空，在他的头顶，是一个由钢筋组成的巨大球体，就像一个由无数根钢筋胡乱组成的毛线团，球体表面还有着未被弯折的钢筋露在外面，像是生长在金属球体表面的一根根刺，远远看去就像一个悬浮在高空的巨大海胆。 黑衣青年脸上带着邪魅的笑容，目光注视着慢慢倾倒下去的大楼，以及沿着倒下的大楼楼体朝自己快速移动的二人，接着，只见他手臂用力一挥，那个巨大的金属海胆便直直朝着毛小晴和项楚二人砸去。 毛小晴大惊，伸手拽住了项楚前冲的身体，一把将他抱住，然后猛然转身，张开双臂挡在了项楚身前。 “你做什么？”项楚睁大了双眼，表情中写满了震惊。 “你的能力，时灵时不灵的，我不放心。”毛小晴的脸上又恢复了她一如既往的温柔笑容。“我是学姐，保护学弟是应该的。你是项然大人的孩子，他守护我们，我守护你，这很公平。” “我说过要让你们守护了吗！”项楚歇斯底里的大吼，他冲上前去，想要拉回毛小晴。 毛小晴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在项楚快要触碰到她的瞬间，用力将项楚推了出去。 “毛小晴……” 项楚手臂依然保持着想要拉回毛小晴的动作，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绝望的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毛小晴，眼神中充满了不甘。 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原本对这个世界的任何事情都是无所谓的，对任何事情都是不关心的。甚至连生死他都不关心。因为不管生也好，死也罢，都没有任何东西是真正属于他的，当然也就不会有任何东西失去。 这是一种在长时间的自我怀疑中，逐渐产生出来的一种精神麻木。 这几天与几人的相处下来，他能感觉到自己那颗麻木的，只是机械式的跳动用来维持生存的心脏，多了一丝不单纯只是维持身体生机的，之外的跳动。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他只是渴望爱，渴望关心，渴望有可以真心以待的朋友。 他可以为了保护朋友牺牲自己，却绝不愿意看到朋友为了保护自己而牺牲。 该死的…… 该死的该死的……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内心，出现了一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绪。 名字叫绝望。 第37章 入魔 金属巨球以极其恐怖的速度，携带着恐怖的动能呼啸而来，速度极快，巨大的体积导致其所能覆盖范围也是巨大的，现在又身在半空毫无借力点，眼前的绝境，断绝了一切自救的可能。 毛小晴看着正在向下方坠落逐渐远去的项楚，欣慰的笑了。 唳～ 一声鹰鸣，一道极快的白色影子飞掠至毛小晴身前，然后一个一人大小的虫洞以白鹰为中心展开，出现在毛小晴身前。 楚云身体快速从虫洞中冲出，伸手抓住毛小晴的手臂，一用力将她丢进了身后的虫洞内。 虫洞出口的维持时间是极短的，在毛小晴身体进入的瞬间就已经闭合。楚云看着已近在咫尺的金属巨球，只来得及再次张开一个虫洞，却已经没有时间进入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金属巨球砸中自己的身体，遍布其上的钢筋将他的身躯贯穿，鲜血迸射四溅。 这鲜血构成的花，是玫瑰色的。 恐怖的动能使金属巨球携带着楚云的身体直直砸落在地，落地后又连续向着远方翻滚，在地面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一路下去撞倒了无数建筑，最后撞在边缘的结界上才最终停下。 项楚后背着地，身体重重跌落在地上，目光始终注视着楚云所在的方向，呼吸好像开始变得困难起来，想喊却发不出丝毫声音，瞳孔开始慢慢涣散，视觉也开始慢慢涣散，视野中的画面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各种画面开始缓慢的聚到一起直到重叠成一个点，整个世界都在一瞬间突然变得安静，除了清晰的心跳传来的巨响。 咚咚～ 伴随着沉重的心跳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开始震颤起来，他就那样双目无神的注视着楚云消失的方向，像失了魂一样，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 周围所有声音都被扭曲成一种夸张的，难以理解的哞哞声，拖着长长的尾音 咚咚～ 咚咚～～ 咚咚～～～ 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清晰，视野中模糊的画面开始分散，逐渐变得清晰起来，瞳孔开始收缩重新恢复聚焦。 “我要你死～”语言恢复后发出的第一个声音是细不可闻的呢喃。 “我要你死～～”轻轻的，声音开始变得清晰。 “我要你死～我要你死～”用只有自己可以听到的声音，不断的重复着这一句话。 “我要你死～”压抑的呕吼终于冲破胸腔的束缚，肆无忌惮的被挤压出肺部，仿佛要用尽肺部储存的所有空气。 血红色的煞气冲天而起，不同于聂兵那水蒸气般的丝丝蒸腾，而是像被打开了开关的泄洪闸口，一瞬间喷发而出，直冲天际。 手指开始缓慢变长，慢慢的竟然多出来一道骨节。 坚硬的鳞片刺破皮肤覆盖在身体表面，一直蔓延到手指的末端。 指甲开始变得尖锐，质感更接近于金属而不是角质。 “死来！”项楚一声暴喝，土地向下塌陷出一道深坑，眨眼间身影已经原地消失，连那块区域内的空气都被他高速移动的身体卷走，形成短暂的真空，等他的身体再次显现出来时，四周的空气才汇聚到那块真空地带，地上的尘土沙石跟随着他的身体向上方爆涌，阵阵冲击波仿佛一道道圆环，肉眼可见的向四周飞速扩散。 项楚身体拖出道道残影，五官身体都变得模糊起来。 “！” 黑衣青年只来得及生出一瞬间的的惊讶，下一刻面部便被项楚仿佛兽爪一般巨大的手掌紧握其中，恐怖的巨力带着他的身体以恐怖的速度向上空飞掠而去。 项楚单手抓住黑衣青年的头部，带着他的身体狠狠撞向空中的结界，发出堪比水泥车碰撞般的沉闷声响。这一下，就已经使黑衣青年全身的骨头没剩几块完整的了。 恐怖的动能使得结界只坚持了一瞬间便犹如玻璃一般碎裂，项楚的速度却丝毫不减，一直带着黑衣青年飞向高空。 “那是什么！？” 外围围观的人群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一变故，众人纷纷抬手，指着远处天空中还在不断升高的两道身影，惊呼出声。 “超人？复仇者联盟？” “扯淡，那明明是我们华夏的仙人。” “你这个比我还扯淡。” “我去，大事件，大新闻，赶紧拍下来，这不得火遍全网？” 听到提醒，众人这才意识过来，纷纷掏出手机对着天空拍起来。 “我去！”郭问天看着高空中的两道身影，再看着破碎的结界，不由得惊呼出声。“那两个是谁？” “距离太远，看不清楚啊。”郭尚仁也看到了高空中的两道身影。确切的说，是一道身影提着另一道。 “看身影，是项楚。”郭焱岩开口说道。 “完蛋了，这下怕是要搞的人尽皆知了，搞不好还要上明天的新闻。”郭尚仁不由得扶额。 “楚云？楚云？里面什么情况？”郭问天通过对讲耳机开始呼叫，他还不知道楚云已经遇难。 “楚云他……”对讲耳机里传来的，是毛小晴的声音。“他牺牲了……” “牺牲？！怎么会……”郭问天震惊。 “为了救我牺牲的。”毛小晴的声音中充满自责。 “你也不必过多自责……”郭问天想安慰毛小晴两句，可话说到一半又好像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一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会很开心。”郭焱岩声音传来。“学院里，只有他一个人是以在校生的身份加入协会的。学院和协会都属于军方管辖，他是协会成员，也是一名军人，华夏军人。” 空中，项楚单手用力将黑衣青年烂泥一般的身体掷向地面，他自己也紧随其后向下飞掠，在黑衣青年的身体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以恐怖的速度和力量重击在黑衣青年的腹部，将地面砸出一个漏斗状的深坑，坑的中心是黑衣青年烂泥一般的身体，和疯魔一般不停攻击的项楚。 项楚已经失了理智，毫无章法的重击不停的砸在黑衣青年的身上，用手，用脚，用头，最后甚至开始用牙撕扯起黑衣青年的身体。 黑衣青年一条手臂已经被项楚生生扯断，血液成喷射状飞溅，他已经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全身的骨头都碎的差不多了，却还要用最后一丝倔强努力勾动唯一能活动的一根手指，不远处一根钢筋歪歪扭扭的悬浮起来，朝两人的方向飞射而来。 这一下，是他为了将面前的人和自己的身体一起贯穿而做出的最后努力。 在这生命的最后时刻，他想的依然是要与面前这个疯魔一般的男人同归于尽。 凶狠至此。 然而，结果却并没有如他所愿。 这根钢筋是从项楚身体的后方飞来的，完全处于他视野的盲区，但他却好像有所感应一样，在钢筋离他身体还有不足三十公分的时候，被他一只手抓在了手中，然后用力将其插进了黑衣青年的胸膛。 恐怖的力道，使钢筋穿透黑衣青年的身体深深插进地里，一直等钢筋只剩末端才停下。 “项楚……”毛小晴站在深坑的边缘，看着疯魔般撕扯着黑衣青年身体的项楚，轻轻的喊道。 项楚听到声音，机械般抬头朝她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然后又机械般转回头去，继续撕扯啃噬黑衣青年的尸体。 只这一眼，毛小晴便感觉好像有一把重锤重重锤在了她的心脏上一样，使她的心脏出现了一瞬间的停滞。 那双眼睛里，没有理智，甚至没有神智。 他现在在做的一切都是出于本能，本能促使他回头看了毛小晴一眼，本能又驱使他转头继续未完成的事，将黑衣青年的身体完全撕碎。 黑衣青年已经彻底失去了生机，身体也已经被项楚撕扯的乱七八糟，半透明的灵魂离体而出，也被项楚抓在手中撕扯的粉碎，甚至将一部分灵魂丢进嘴里咀嚼起来。 由于结界破碎，郭氏三兄弟也赶了过来，然后就看到了这正在发生的这恐怖的一幕。 “发生什么了？这是项楚吗？怎么变成这样了？”郭问天表情凝重的注视着深坑内的情况，有些不明所以。 “他……入魔了………”毛小晴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和悲伤，开口说道。 “入魔？还有办法能唤回他的神智吗？”他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景，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不知道。”毛小晴轻轻摇了摇头。 “我来吧。”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云层传来，跟着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在项楚身后。 “是院长。”几人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这次考核，还是做的太过了吗？”院长环顾了一圈，看着现场的一片狼藉，悠悠叹了一口气。然后抬起两根手指，凝聚出一道青色光芒。 项楚察觉到有人落在他的身后，本能驱使他转身做出攻击动作，却被院长用另一只手控制住，本能又驱使他挣脱束缚，却怎么也做不到，手臂被控制的死死的。 嘎巴～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项楚居然生生将自己的手臂扭断到一个恐怖的形状，他却好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一样，挥起另一只手朝院长头顶拍去。 “入魔这么深了吗？”院长目光一凝，散发着青色光芒的双指迅速点在项楚的眉心，“清心咒。” 项楚的身体停止了挣扎，身体僵硬了一瞬，软倒下去。 第38章 无悔 一片狼藉的战场上，众人面露愁容看着躺倒在地上的项楚，脚边还躺着已经失去了意识的聂兵。他被院长将灵魂禁锢了，禁锢解除之前都不可能再恢复意识了。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处理他，那就是协会的事了。军事法庭他是跑不掉了。 由于协会的特殊性质，导致协会抓捕的罪犯不能经过传统司法部门的审判，但由于它隶属于军方，所以协会抓捕的罪犯通常都是交由军事法庭代为审判的。 院长的清心咒驱散了项楚的心魔，让他重新恢复了神智，晕过去只是神智转换的不良反应。 “院长，他要多久才能醒过来。”毛小晴尝试把项楚脸上的血渍擦干净，可一连试了几次都不行，脸上的血渍已经凝固，没有水是清洗不干净的。 “不确定，短则几分钟，长则一两天。”院长负手而立，开口说道。 “这件事对他以后的修行没有影响吧。”毛小晴关切问道。 “影响不大。可能会对身体带来一些损伤，养养就好了，其他的问题不大。”院长摸了摸胡子说道。刚才他已经替项楚诊过脉了，脉象只是有些虚浮，跳动频率还算规律，应该是入魔后身体透支引起的虚弱。 “真没想到，我的死，居然让他有这么大的反应。”众人身后，还站着一道虚幻的身影，那是楚云的灵魂，开口说话的也是他。 由于他现在是灵魂体的缘故，他发出的声音已经不是普通人可以接收的频率了，只有修炼者可以看到他，听到他，在修炼者听来，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别样的空灵。 “这小子天天伪装着一副懒散的模样，看似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好像任何事都与他无关一样。事实上，只是在压抑内心而已。他努力把自己活成一个过客，潜藏在内心深处的，却是很强的共情能力。过去他之所以对任何事都不上心，其实是他从来没觉得有任何事是属于他的，包括人也一样。这次不一样，这次你们两人为了救他甘愿牺牲自己的性命，这让他意识到这世上还是有人愿意为他付出的。天生欠缺某种东西的人，一旦让他得到了，他就会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无论如何都不会松手的。你的身死，对他的打击很大。”院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众人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项楚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猛然坐起，环顾了一下四周，起身朝着金属巨球所在的方向跑去。 众人看到项楚这一系列动作，心里疑惑，担心他出什么事情，于是纷纷迈步跟了上去。 项楚不顾身体的虚弱，趴在地上不断的翻动着碎石，完全不顾坚硬的碎石刺破皮肤的痛感，他就这么用力翻找着，指甲都因为太用力翻了起来，他却完全不管不顾，好像感觉不到一样。 突然，项楚的动作停止了，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那是一条断臂！ 项楚瞳孔巨震，身体控制不住的开始颤抖起来，他颤抖着双手将断臂周围的碎石翻开，嘴里呢喃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的眼圈开始泛红，泪水也开始在眼睛里打转。 直到这时，他才知道楚云临死前到底受到了怎样的痛苦，布满尖刺的金属巨球好像粉碎机一样，用恐怖的动能将楚云的肉身碾压的支离破碎，血肉遍布在金属巨球碾过的深沟里。 “你们，为什么要救我？”他轻声呢喃着，双手将楚云那条断臂小心翼翼的托了起来。“我不过是这个世界的一个过客而已，你们都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家庭，我呢，从小到大我甚至连自己父母的样子都不知道。你还有家人等着你回家，你死了，他们怎么办。我只是一条咸鱼，仅此而已，这个世界与我无关，这个世界也没有任何值得我留恋的，一条咸鱼而已，死了就死了，有什么所谓呢。你这么做，值吗？” “值。”楚云那灵魂体独有的空灵声音从项楚身后传来。 项楚表情一滞，目光呆滞的转过头去，正看到楚云漂浮过来的灵魂。 楚云的灵魂飘到项楚身前停下，手下意识的朝口袋处伸去，他想点支烟的，却忘了自己现在已经是魂体。 “要是能抽支烟就好了。”他表情无奈的摇摇头，说道。“行了，别挤你那两滴猫尿了。你知道，我最瞧不上面瓜。你现在的样子，是我最不喜欢的。”他嘴上说着讨厌，语气却出奇的温和，这和他以往的性格完全不一样。 “我觉得挺值的。”楚云蹲下身，想要拍一拍项楚的肩膀，手伸到一半又想起自己现在是灵魂体，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把手收了回来。“行了，别难过了，瞧你现在这副熊样，你是我的学弟，毛小晴是我的学妹，我作为学长，保护你们是应该的。” 项楚愣了半晌，才悠悠说出三个字:“不值的。” “值不值我说了算，我觉得很值。”楚云语气坚定的说道。“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我可是协会的正式成员，坦白说，学院里面你们这些学生，有一个算一个，都只能算是预备役，我跟你们可不一样，我可是一名真正的军人。”楚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一些，他不懂安慰人，只能用这种打趣的方式。 “1037，这是我在协会的编号，知道我这编号是怎么来的吗？” 项楚没有说话，就这样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听着他对自己打趣，听着他对自己炫耀。 “是从我二哥那里继承来的。”楚云说道。“我有两个哥哥，我们家兄弟三个，我是最小的那个。我大哥叫楚阳，二哥叫楚飞，我这个编号，就是从二哥那里继承过来的。” “二哥他……”项楚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牺牲了。三年前，在湘州，身魂皆陨。”楚云虚幻的面容上露出一抹苦色。他稳了稳情绪，继续说道:“非人类监管协会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成员牺牲后，编号将被永久封存，不再启用。除非直系血亲继承，编号才可以重启。” “所以你的编号，就是从二哥那里继承来的？”项楚抹了一把眼泪，问道。 “对啊。”楚云笑了笑，说道。“这个编号，被重启了三次。” “三次？” “嗯，三次。大哥是从父亲那里继承来的，这是一次。二哥又从大哥那里继承了这个编号，这又是一次。然后我又从二哥那里把这个编号继承过来，这是第三次。” “所以……你父亲，还有你大哥二哥，他们……”后面的话，项楚没再继续说下去。 楚云不由得苦笑起来，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没错，他们全都牺牲了。父亲牺牲于2012年。大哥牺牲于六年前，二哥牺牲于三年前。这一次，怕是这个这个编号真的要被永久封存了。” “那……阿姨呢……”项楚问道。 “我妈啊。她可是个大美人。京城四美，我妈排第一位。”谈到母亲，楚云露出骄傲的表情。 小时候，他最喜欢对小朋友们做的事情，就是炫妈。 很快，楚云的表情又暗淡下来:“不过经历了这些事情，她真的憔悴了很多，人也老了很多，头发几乎全都白了，脸上的笑容也变少了，她才四十七岁啊。不过她在我面前，却还是会经常笑的，小时候不懂事，还总说她没心没肺来着。长大一些才知道，这都是她的伪装。我不止一次看到她对着我们的全家福流眼泪，我知道，她是在思念她的丈夫和儿子，无声的哭泣，最是悲伤。她对我的笑，只是因为她不想让我也陷入到和她一样的悲伤之中。” “就像你现在做的这样吗？”项楚突然开口。 明明身死的是楚云，可他为了安慰自己，却还是故作轻松的打趣自己。明明最需要安慰的是他自己才对。 “以前的我可不是这样的。以前的我啊，混蛋着呢。我和你一样，从小就没有见过父亲。我爸他是一名军人，也是协会的第一批正式成员，他的牺牲，是因为2012年的一场大灾难，我问过很多人，他们都不知道这件事。只知道他牺牲了，被追封为烈士，军队还为他追加了个人一等功。那时候年纪还小，叛逆期，对这还很嗤之以鼻，也理解不了牺牲的含义。现在想想，当时真的挺可笑的。”说到这里，楚云忍不住苦笑了起来。“我家家境还行，叛逆期那会儿，我是燕京城出了名的混蛋。打架，酗酒，进出夜店是家常便饭，甚至还碰过粉儿。说起来，还要感谢你父亲。三年前，院长委托你父亲和我通过一次视频，他对我说了一些话，将误入歧途的我引回了正轨。” 楚云继续说道:“我爸牺牲后，国家给了一大笔抚恤金，现在想起来，我那时候是真该死啊。我妈她，从始至终都没动过抚恤金一分钱，因为她知道，她的丈夫是为国捐躯，而不是为钱卖命，所以这笔钱她从来都不会动，却被我挥霍了大半。” “你身死了，阿姨她怎么办？”想到此处，项楚忍不住又开始悲伤起来。 “不是还有你吗？”楚云说道。“项楚，从今以后，我妈就是你妈了。你一定要把她给我照顾好了，否则我绝不饶你，听到没。” “嗯～”项楚忍着悲伤，轻轻点了点头。 “她是普通人，不是修炼者，所以她是看不到我的灵魂的。以后，只能靠你了，帮我照顾好她。我死的事，你可以告诉她，就说我牺牲了，是烈士，和我爸我大哥我二哥一样，是英雄。我曾经说过，我也要像父亲大哥二哥那样成为她的骄傲的。现在，我做到了。不用刻意隐瞒我的死讯，毕竟长痛不如短痛。跟她说，让她照顾好自己，不要每天躲起来偷偷的哭了。跟她说，让她不要难过，军人为国捐躯，职责所在。我……无悔…… 第39章 分别，是浅灰色的 “我们两个一样，却又不一样。”楚云仰头看着天空，那里盘旋着一只白鹰，那是小白，他养的鹰。 刚见到它的时候，它还只是一颗蛋。正是这颗蛋，陪伴了他整个童年。 “哪里不一样？”项楚也跟着他的目光看向天空，他学着楚云的样子双指放进口中打了个口哨，白鹰听到后，像是有所感应一样，朝他们所在的方向飞来。 项楚伸出一只手臂，白鹰稳稳落在上面。 楚云目光一直跟随着白鹰移动，一直到它落在项楚的手臂上。 白鹰虽然看不见他，但是他们之间有灵魂感应，虽然看不见，眼睛却还是一直注视着楚云灵魂所在的方向。 “小白以后你也替我照顾吧。它从小就陪在我身边，从还是一颗蛋的时候就和我在一起了。鸟类，一般都会把它破壳后看到的第一个生物看成母亲，我就是它破壳后第一个看到的。”楚云看着小白，目光柔和。 “我会的。”项楚说道。 “你刚才问我，我们哪里不一样。”楚云说道:“我们一样的地方，是从小都缺少父爱，我比你幸运，我还有母爱。其实我内心是很佩服你的，见你第一面就有这种感觉了。我只是缺少父爱，就可以变成那样一个彻彻底底的烂人。而你，有着比我更悲惨的童年，却还可以保持善良。可见你是一个内心多么柔软的人。这一点，见你的第一面我就已经确定了。” “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可能我天生就是个咸鱼吧，连做混蛋的能力都没有。”项楚笑着。 他们两个就这样聊着，好像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在叙旧一样。可他们之前，说过的话加到一起好像都没有几句。 “没有谁天生就是什么样子的。”楚云否定了他的话，“命运这种东西，让它见鬼去吧。我曾经认真的想过这个问题，大部分人的人生轨迹，都是一条弯曲的曲线，起点是确定的，终点却不确定。会有起伏，却很细微杂乱。要有目标，目标是我们人生轨迹上一个一个的点，这些点串联在一起，就形成了线。大部分人都是这样的，找到了一个目标，就去做了，做到一半又不坚持下去，中途又转弯去了下一个目标，所以就成了曲线。我的人生轨迹不太一样，我的这条线，曾经向着一个很糟糕的点偏移了，中途被人修正了回来，后来就变成了一条直线，认准了一个目标，就一直向前，直到最终将两个点连成线。但你……不一样……” “你的人生轨迹，是一个圆。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或者对你来说，起点就是终点。你的每一天都是一个圆，你的这条线，每一天都会回到原点，第二天又继续昨天的循环。” “确实。”项楚点点头，表示认同。“之前在精神病院，每天都是重复的事情，一直重复一直重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确实也没有目标。再之后，因为跟别人的约定，又进入了学校，每天还是不停的重复昨天的事情，不断循环。其实如果不是因为跟别人的约定，我甚至不知道我参加高考的意义在哪里。” “所以我才说，让你找个目标。”楚云说道。“你的潜力很大，未来不可限量。这一点，我们所有人都是认可的。你的这条线，只是缺少了一个点而已。人生可以平滑，但终归要有个目标，总不能每天都回到原点吧。” 两个人，聊了很多很多，身后的众人，只是安静的听着，也不出声打扰，只是陪伴。 他们可以明显感觉到，随着两人的交谈，项楚开始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不再像以前那样的散漫和没有目标的茫然。 院长是第一个离开的，他从天而降，又飞跃而起，转眼间已经消失在云层里。他急着回去，后面还有一堆烂摊子等着他去解决。今天的战斗，现在已经火爆互联网了，短时间内就霸占了各大平台的热搜榜第一，断档似的领先第二位，而且点击量还在持续上升。 相关部门已经第一时间出面控制舆论，将流传的视频下架处理，却还是有不少人保存了下来。 好在，现在这个时代是快节奏的，最直观的表现就是遗忘的速度。用不了多久，生活就会再次恢复平静，今天的事，也只能成为一些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毛小晴他们几人是坐军方的车离开的，因为战斗的波及，他们开来的那辆黑色的suv已经被毁，只能乘坐军方的车。 司机是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军人，看肩章，还是一名列兵，应该是刚服役没多久。一路上，司机都在和他们聊着天，让本来沉闷的气氛缓和下来。 “你们好厉害啊。”司机说着。“视频我看过了，真没想到，视频里面的超人、修仙者，居然是这么年轻的帅哥美女。” “会不会给你们的工作带来困扰？”毛小晴问道。 “困扰多少都会有的，不过这些事就不归我们军方操心了，会有相关部门出面帮你们解决的。”年轻列兵说着。“现在ai技术很成熟，很多视频经过ai合成，都跟真的一样。真真假假的本来就难分清，时间久了，真的也会被当成假的了。” “也是。”毛小晴点点头，表示认同。“你今年多大，看你的年纪跟我们差不多。” “我啊……”年轻列兵笑了笑，说道:“今年十九岁，还有三个月就过二十岁生日了。” “那我们两个同岁。”毛小晴说道。“你这么年轻就参军了吗？” “参军都一年了。”年轻列兵说道。“我是高考结束后参军的，大学那边给我保留了名额，等兵役结束后，我还要回归校园的。” “你叫什么名字啊。” “陈榕。老家闵州的。”陈榕说道。他身上带着年轻人的阳光，又有军人的坚毅，很喜欢笑，笑起来会露出两排雪白整齐的牙齿。 “你家里就你一个孩子吗？” “对啊。” “那你来参军，家里不担心吗？” “家里很为我自豪的，我太爷爷是军人，参加过抗日战争，牺牲的时候尸体都没找到，最后立的衣冠冢。我爷爷是军人，参加过朝鲜战争，牺牲在第一次朝鲜战役中。我爸，参加了对越战争，牺牲在老山。为了华夏民族之伟大复兴，参军报国，这是值得骄傲的事情。”陈榕嘴上说出的是家族长辈牺牲的话语，脸上却带着骄傲和自豪的表情。 “参军，可是很危险的。”毛小晴说道。 “这话说的。有谁是不死的吗？”陈榕笑着说道。“死这种事情，无非就是早晚的事。烟花转瞬即逝，也留下了刹那芳华。” “你……不怕吗？”项楚突然开口问道。 “怕什么？”陈祥榕笑着说道:“别以为我参军时间短，就长不出军人的骨头，我华夏军人只怕一件事。” “什么事？” “怕打仗不用我。”陈榕说着，神采飞扬。 “那……你不怕死吗？”项楚追问。 “死谁不怕啊，但还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陈榕说道。 项楚没有问他什么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答案不言而喻。有时候，无言比有言更能击中人心。 一路再无话，此情此景，无言才是最好的宽慰。 “我先回房间了。”回到酒店，项楚第一时间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一天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现在思绪很乱，需要时间静一静，捋一捋有些杂乱的思绪。 “要不……我跟过去看一下？”郭问天试探性的开口询问其他人的意见。 他脑海中依然回荡着项楚状若疯魔的身影，让他一个人独处，担心他出什么事情。 “不用。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对他的冲击太大，他需要一点时间，给他点独立的空间吧。”毛小晴善解人意的说道。说着，她转头看向楚云虚幻的灵魂，开口问道:“楚云，你接下来怎么办？” “回协会，看协会怎么安排吧。灵魂体太脆弱了，虽然现今社会可以让灵魂长时间维持，不必担心因为能量问题消散，但还是会有很多未知的危险存在。我是执行者，职责是正面作战，不像会长弟弟那样，即使肉身被毁还可以在协会担任政工职位。所以只能去灵魂收容所了。”说着，他苦笑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以后的路，我就不能陪你们了。这可能是唯一的遗憾吧。” “什么时候动身？”郭问天问道。 “很快，协会那边已经派车过来了，我跟他们回去就好。”他目光从几人身上扫过，笑着说道:“帮我跟项楚说一下，我就不和他告别了。告诉他，不管做任何事情，只要遵从自己的本心就好。发奋也好，躺平也罢，都好。站起来了，就别再倒下去了。找一个方向，一路走下去，别回头。另外……” 他停顿下来，良久后才开口说道:“让他带着我那份儿，好好活。活着，本身就是一件很妙的事情。” 协会的车很快就到了，来的是协会的后勤工作人员，这些人的能力都不适合战斗，只能作为后勤人员为协会效力。 分别的颜色是浅灰色的，无限接近于黑白。 第40章 封山 百汇山位于三英市市区东南方向十七公里的顺安县，山上有很多不大不小的庙宇，算是小有名气的一座山。百汇山属于太行山脉，地面部分却与其他山体并不相连，就好像大地上长出一个粉刺一样，突兀的出现在那里。 百汇山整体由三座山峰组成，主峰叫狼牙峰，陡峭险峻，峰顶上建的庙宇香火也是最旺盛的。 得益于华夏人骨子里的一种执念，来都来了。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每年来这里上香祈福的游人香客不少，旅游业还算比较发达，周边村子靠这座山生活过得还算富裕，随处可见的民宿和农家院，饮食也很具有当地特色，地道的农家菜。 由于当地人生活的还算富裕，所以周边村子的治安都很好，平时警察来的都少，因为也确实很少有什么事情需要报警。 今天的百汇山却不一样，突兀的来了很多辆军车，车上坐满了军人，几十辆军车浩浩荡荡的开进来，周边百姓全都出来看热闹，议论纷纷。 百汇山脚下有一个很大的广场，平时都是用来停旅游大巴车的，今天却停满了军车。 上千名军人从车上下来，列队整装，每个都荷枪实弹。 等军人们列队完毕，一名军官这才登上广场前面的台阶，站在高处对着下面一众军人开始讲话动员，军官肩章上是两杠两星，军衔是中校，副团级。 “讲两句。” 台下一众军人齐声立正，声音干脆整齐，军人们个个精神饱满，坚毅的目光汇聚在中校身上。 “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让你们来这里？”中校开口说道。“看到后面这座山了吗？让你们过来，是封锁这座山。具体为什么要封锁，我也不知道，也不要问我。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们只管听指挥，其他的事情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你们只需要记住一件事，不要让任何可疑人员上山，更不许可疑人员下山。如有发现，第一时间汇报，如果遇到反抗……”他停顿了一下，目光从一众军人身上扫过，然后一字一顿的说道:“直接击毙。” 军人讲话，声音洪亮清脆，主打的就是一个气势，不需要任何设备，这些话都可以让在场的每个人听的清清楚楚。 “没错，我想不少同志已经注意到了，这次给你们配发的是实弹，不是空包弹。这不是演习，是战争。你们，怕不怕？” “不怕！” “不怕！” “不怕！” 一众军人齐声高呼。 “真不怕？会没命的？”中校再次询问。 “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又是接连三次齐声高呼。 “很好。”中校声音提高了一些。他指了指身后的山，说道:“三英市，由我们九团负责驻守。就在前几天，来了几只老鼠，他妈的，这几只狗娘养的小老鼠，居然妄图破坏我们辛苦守护的这份安宁。你们，能答应吗？” “不答应！”军人们齐声高呼。 “好。”中校目光再次从众人身上扫过，“山上的平民，警方那边已经疏散撤离了，上级给我们的命令是死守这座山，连只苍蝇都不能放进去，更不能放出来，能做到吗？” “保证完成任务！”军人们再次齐声高呼。 “很好。下面……”中校继续说道:“听我命令，是独生子的，举手。” 这一次，台下军人不再有任何反应，也没有任何回应，只剩下安静。 “再说一遍，家里是独生子的，举手。”中校又重复了一遍。 没人举手。 “不是独生子的，举手。”他又换了一个问法。 这一次，众人全都齐刷刷的举起手来。中校看着台下众人的这一举动，表情也很是无奈。 众人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但军队的传统就是独生子女不允许上前线。以身殉国是每一位军人的荣耀，但终归要给家里父母留个养老的。 这次的任务很危险，这是中校唯一知道的事情，否则也不可能启用这一条传统。 “逼我点名是吧？”说着，中校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份名单，一连念了十七个人的名字，不举手没有用，隐瞒也没有用，是不是独生子，每个人的档案里都记的清清楚楚，想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赵雷，王明，李强，方旭，周伟……以上我点到名字的，出列。” 没人出列。 “你们怎么回事？学会抗命了？”中校表情严肃。 “报告！”台下有人喊道，中校顺着声音看去，是赵雷。 “讲。” “报告！我不是独生子，我上个礼拜刚跟我爸妈提过这个问题，让他们要个二胎。他们还年轻，还可以生。”赵雷大声回答。 “屁话。”中校差点让他给气乐了。“军队传统，独生子女不上前线，你们不知道？” “报告！”这次打报告的是李强。 “你又怎么了？”中校朝他看过去。 “我不会扯犊子，反正我就不是独生子。爱谁谁。”李强是个东北人，长的人高马大，说话也瓮声瓮气的。 中校目光看向他点到名字的几人，几人也眼神坚毅的回应着他，脸上的表情已经给了他答案。 与此同时！ 狼牙峰的山顶上，两道身影站在悬崖边，俯视着下面正在发生的一切。 “呵，这动静可不小啊，军队都出动了。”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外面披着一件深棕色的呢子大衣，两只胳膊不在袖子里，只是将大衣披在肩上，两只手很随意的插在裤子口袋里。 男人名叫仇让，在修炼者的圈子里可谓是臭名昭着。协会有专门针对他的悬赏令，而且排名还很靠前，他犯下的事，足够他死八百回了。 这家伙狡猾的很，自身能力还是跟空间相关的，极难抓捕，协会组织了多次对他的围剿，都让他给逃了。针对他的悬赏令，赏金一涨再涨，却始终没人能够拿走。 仇让饶有兴致的注视着山下正在做战前动员的一众军人，表情玩味的说道:“协会那边怎么想的？是没人了吗？派一群普通军人过来围剿修炼者？” “一群蝼蚁。”仇让身边站着的一个红衣女子表情不屑的说道。 “市中心那边已经失败了。现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都上热搜了。听说协会那边派来的只是易灵学院的几个学生。聂兵那个废物，居然让几个学生给活捉了。嘁～”男人嗤笑一声，继续说道:“还有那个黑衣服的小子，还说是什么古老家族传人？好像是姓吕吧？装逼有一手，就是实力差点意思。” “也是蝼蚁。”红木女子继续补充。 “我就说不能把那么重要的位置交给他们。”仇让说道:“第一环就出了问题，带了半道灵魂回来。给他们机会将功补过，还搞成这个样子。两个废物。这下好了，第一步计划彻底泡汤。启动阵法需要八道灵魂，这下只剩七个半，那半个还没来得及抽取出来，就让易灵学院那几个小杂碎给一锅端了。第一步计划的关键就是这个，明天就到时间了，去哪里再找一道符合的灵魂？再说，现在全城都戒严了，你也看到了，下面那群军人，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虽说对我们构成不了多大威胁，可一旦被缠上，也挺麻烦的。” “我们的目的，不是这个。”红衣女子说道。她好像挺惜字如金的，多一个字都不愿意说。 “也是。”仇让嘴角微微扬起，笑着说道:“反正也就是一个实验，地缚灵那个试验品，既然现在第一步计划已经失败，那也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把它放出去，多少也能给这些人一些阻碍。是死是活都无关紧要了，总要物尽其用吧。” “已经做了。”红衣女人依然惜字如金。 “那群小杂碎现在一定在沾沾自喜吧。”仇让从怀里掏出烟盒，弹了一支烟叼进嘴里点燃，深吸了一口后说道:“八神养魔阵也好，炸山也罢。都是第一步计划的环节。成败都无所谓。真正的目标已经上钩，这才是最关键的。那个小杂碎叫什么来着？” “项楚。”红衣女人回答道。 “啊，对对，项楚。”仇让说道:“那些人压根不懂，随便他们做什么，都无所谓。其实不止是他们，就连我们这些人也一样，不管我们做什么，都没有意义。我们做的，也只是我们想做的事而已。因为对于主来说，我们不管做什么，最后的结果都一样，毫无意义。他们不理解主是什么样的存在，我们也完全不能理解。只有一点是可以理解的，主，是超脱了我们认知的存在，对于我们这些生命转瞬即逝的脆弱的人类来说，主就是凌驾于众生之上的神。” “世人只知道，骷髅会存在的目的是为了使魔神撒旦复活。却不知道，这些都是骷髅会故意让世人这么认为的。”仇让说道。 “山，还炸吗？”红衣女人问道。 “当然，为什么不炸呢？”仇让笑着说道。 “没意义。”红衣女人说道。 “就当看场烟花吧。”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峰顶，空气中留下的，只有男人放肆狂笑的余音和回音。 第41章 审讯 三英市北二环，一家废弃的炼钢厂。 三英市是下辖于冀州的一个地级市，位于华夏北方，环绕着首都燕京，过去几十年走的路线一直是重工业为主，这家工厂原本是三英市的支柱产业，因为巴黎协定的原因，华夏近些年在节能减排方面做了很大的努力和治理，又因为冀州环绕着首都燕京市的原因，环保工作更是重中之重，再加上华夏的钢铁产能也确实过剩，单就一个冀州的钢铁产能，都足够比肩全球的钢铁产能了，而且还属于是降维打击的那一种。这种种原因加在一起，最终这家炼钢厂也成了被叫停的项目之一。 进入其中，首先给人的感觉是两个字:震撼。 炼钢厂最不缺的就是钢铁，炼钢厂的建筑多数以钢结构为主，随处可见的粗大钢铁管道，厚重的槽钢，各种大型起重设备，小臂粗细的钢丝绳，还有大到夸张的炼钢炉。处处给人一种赛博朋克风格的冷酷和野蛮。 第二个感觉依然是两个字:岁月。 随处可见的斑斑锈迹，杂草丛生，随处可见岁月侵蚀的痕迹。 第三个感觉还是两个字:渺小。 渺小是指自己的渺小，人类观察这些大型钢铁怪兽的视角，无限接近于蚂蚁，让人不由得生出一种渺小的无力感。 炼钢厂外围，一只黑猫悄无声息的爬上高墙，黑色的毛发使它可以完美融入夜色，除了那双幽绿色的眼睛。 黑猫几个轻盈的跳跃，已经跃上其中一间厂房的天台，蹲坐在那里，目光炯炯的注视着厂中央最大的一间厂房。 “发现目标，地点三英市北部二环位置的废弃炼钢厂。是，有两个人。还有一个灵魂体，灵魂波动混乱，疑似地缚灵。”距离厂区五百米左右的一家小旅店内，一位中年男人闭目躺在床上，对着耳机在汇报着什么。 男人名叫邵波，是协会的情报人员，他的魂技是可以控制动物，与其建立灵魂链接，并且可以与被他控制的动物实现感知共享。厂内的那只黑猫就是他在操控的，他通过与黑猫的视野共享，观察着被监视目标的一举一动。 他的这个能力不太适合修炼者之间的战斗，但却很适合用来窃听和从事与情报相关的工作。 “能否精确感知其能力？”电话那头的人说道。 “一个强化类的能力，一个是变化类的。”邵波回道。 “知道了。通知警方，疏散半径两公里范围内的所有平民。”电话那头给出指示。 “了解。”邵波睁开眼睛，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燕京，一处只有门牌号却没有挂着单位名称的院子。 这类院子一般属于军事单位，而且是机密单位。 院子东南角有一间不大的房子，房子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厚重的金属门，房间内的换气全靠开在屋顶的几个隐藏通气孔，通气孔不大，连只老鼠都没法通过。 这里是一间审讯室，一般需要用到这间审讯室的，往往都是不宜公开审判的特殊身份人员，这其中大部分以危害社会公共安全的修炼者居多。 这一次，审讯室迎来的客人是聂兵，协会内部臭名昭着。 “同志，这有必要吗？”聂兵晃了晃左右手的手铐，不以为然的说道。“这些东西，吓唬吓唬普通人还行，在我这里它们不比豆腐强多少。给你们面子，我才没搞断它。” 他的两只手分别被一只手铐固定在椅子的扶手上，椅子是非常厚重的金属材质，手铐也是特别加强过的。他的双腿上，还被戴上了一条加粗过的脚镣，通过重量可以判断，其材料也是经过特殊处理的高分子材料。 聂兵对此很是不屑，这些东西虽然都经过加强，但对于修炼者来说，依然还是很轻松就可以挣断的。 “你老实点。”在他的对面，坐着两个身穿黑色中山装，二十多岁的男人，说话的正是其中一人。 “知道你是修炼者，而且还是强化类的。”男人抬起一根手指，指了指头顶说道:“你现在是在接受审讯，该有的形式还是要有的。有没有用和要不要给你戴，是两回事。你可以试着挣脱看看，不过我还是劝你一句，不想吃苦头就尽量放老实点。这里可是燕京，你知道这里是由谁坐镇的。我可警告你，那几位老人家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 “嘁～”聂兵嗤笑一声，不过还是乖乖的停止了乱动。很显然，他对男人口中的几位老人家还是非常忌惮的。 “姓名。”男人开始问话，旁边的另一位也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聂兵。” “年龄。出生日期。” “37岁，1987年7月。” 审讯者:职业。 “原娄底市守望者小队，队员。现在无业。”聂兵回应。 审讯者:“知道我们这次审讯的目的吧？” 聂兵:“我可以假设，你们对当前的情况，全部了解吗？” 审讯者:“你当然可以这么认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根据你的态度，我们可以酌情处理。” 聂兵:“谢谢，不用。我犯的那些事，最后会落个什么样的结果我自己心里清楚。只求到时候给我个痛快的，别送我去镇魂监就行，那里不是人待的地方。” 审讯者:“这个要看你的态度。” 聂兵:“我可以先问一下，你们都知道多少吗？” 审讯者:“你说呢？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 聂兵:“总要给个提示吧，不然我说什么？” 审讯者:“关于这次三英市一系列的事情，你们的具体计划是什么。” 聂兵:“我知道的，你们应该也都知道了。或许你们知道的比我还要多，很多事情还需要你们告诉我。” 审讯者:“那就说你知道的。” 聂兵:“我们都是单线联系，负责这次行动的是一个叫仇让的人。这人是英籍华侨，跟骷髅会最先接触的就是他。我们这些人聚到一起，是源于一个网站。” 审讯者拿过笔记本电脑，输入一个网址打开，将显示器的一面转向聂兵的方向问道:“是这个网站吗？” 聂兵看了一眼，点点头:“是这个。” 审讯者微微皱眉，说道:“我实在想不通，你们到底图什么。你们这群人，虽然个个都是人渣，但你们没有家人吗？这种危害国家安全的事情，做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吗？有没有想过他们的感受？” 聂兵叹了一口气，问道:“能不能给我一支烟？” 审讯者朝旁边做笔录的男人点点头，男人从口袋里面掏出烟盒，取了一根给他递了过去，又用打火机帮他点燃。 聂兵深吸了一口，居然不见有烟吐出来。他感受着烟留进肺里的辛辣感觉，缓缓开口说道:“人这种生物，不就是这样吗？没有的时候渴望有，有了以后又渴望得到更多。” “我出生在乡下，那个年代，一周能吃上一次肉都非常满足了，那日子在村里就算是过得不错了。那时候的人，骂社会，骂国家不能让他们顿顿吃上肉。现在，生活条件好了，顿顿都有肉了，又开始张罗着减肥、吃素。照样骂国家，骂社会，教育不行，医疗不行，物质条件满足了，又渴望精神条件的满足。反正人这种东西，总有不满足的地方，也总有那么几个心理扭曲的人，会恨这个国家，连带着也恨这个国家的所有人。这些人，思想出了问题，很容易走极端。这个网站，吸收的就是这个群体的人渣。” 审讯者:“你也是因为这个？” 聂兵摇摇头，说道:“我不是。我是因为犯了事，早晚都是个死，也不想东躲西藏了，干脆趁着最后的时间放肆一把。” 审讯者翻看了一下资料，开口说道:“资料上说，三年前，你曾屠杀湘州一个村子372条人命，老弱妇孺一个都没放过。这就是你犯的事吧？” “没错。”聂兵点点头。 “为什么这么做？” “我控制不住。”聂兵苦笑一声，说道:“我的能力有些特殊，是通过灵魂引发身体内潜藏的隐性基因，通过改变基因序列，从而激活这些隐性的基因，改造自己的身体。这类基因有善意的也有恶意的。很不幸，我体内的隐性基因就是属于恶意的那种。我体内的隐性基因一旦被我的能力激发出来后，会让我变得嗜血，弑杀，而且会随着战斗持续时间越久，我的理智也会越来越不受控制。那一次，就是因为我去执行任务，过度使用魂技导致体内隐性基因失控。等我因为力竭晕倒以后，才最终停下。等我醒来时，满村上下就只剩下随处可见的尸体和血肉了。” “我这个能力说特殊也特殊，说不特殊也不特殊。特殊的地方是，我作为一个修炼者，与其他修炼者不同的是，我的魂技是作用于肉体的。这是我魂技特殊的地方。说它不特殊是因为，这种能力几乎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是我可以主动控制它，而没有这个魂技的人，却只能被动激发出来。几乎每个人都有可能在暴怒的情况下将自己体内的隐性基因激发出来，修炼者往往会称这个现象为入魔。对了，那天，你们派去的那个小家伙，好像是叫项楚吧，他就因为同伴的死，最后导致体内的隐性基因暴走。那状若疯魔的样子，可比我彪悍多了。” 第42章 不至于吧 审讯者:“说一下你们这次三英市的具体计划吧。” 聂兵笑了一下，说道:“我知道的你们都知道，很多事我还没有你们知道的多。我来这里纯粹就是凑个热闹，并不参与他们的计划，只是单纯听说这边有架打才来的。谁曾想，是单方面的挨虐。同志，天地良心，我都没动几下手，也就跟那个小姑娘过了两招而已。至于后来那个小子，身体素质太恐怖，能力也很诡异，从头到尾被他追着揍，就还了一下手，还被抽了几个耳光，我找谁说理去。” 审讯者一拍桌子，说道:“没问你这个。你就说你知道的，知道多少交代多少。” 聂兵歪着脑袋凑近烟嘴吸了一口烟，缓缓说道:“其实也没那么复杂。我所知道的，这群人渣也就是打算做一个实验，好像是帮一个什么地缚灵晋升成魔。用几个普通人的灵魂，再搭配一个什么狗屁阵法，就能创造一个魔王出来，根本就是胡扯好吧。我反正是不信。另外还听说要炸一座山，说是一个隐性的活火山，那山一炸，起码能造成周边村子上万人的伤亡。同志，这些我可没参与啊，这都是我听他们说的。我过来就是求死的，我这些年真是受够了这东躲西藏的日子。另外也想着死之前能痛痛快快的找人打一架，也算是给自己这糟透的人生画上一个轰轰烈烈的句号。” 审讯者目光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确认他有没有说谎。旁边负责做笔录的同志也将他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记了下来。 “上万人？”审讯者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指着聂兵的鼻子说道:“你知不知道，你们这一炸，要让整个三英市上百万人跟你们陪葬。” “上百万人？”聂兵也有些愣神，一脸错愕的开口说道:“别逗了同志，哪有那么夸张啊。就那几个渣滓，他们什么能耐我再清楚不过了。他们哪有那个能力啊。” 审讯者也是一愣，“你们不是想借此引发火山喷发，让整个三英市的平民给你们陪葬？” 聂兵翻了个白眼，说道:“他们的原计划确实是这样，理论上来说也确实可以做到，但也要考虑能力啊。” “同志，这里可是华夏，去哪里搞到那么多爆炸物啊。而且还要神不知鬼不觉的瞒过所有人的眼睛。这根本不可能做到。” “他们这群人的目的根本不是这个，做这些也只是一场实验。听说骷髅会有一种方法，可以将灵魂储存起来当做能源使用，他们背后的财团也都是全球有名的清洁能源巨头。这群人才是丧心病狂，吸血的资本家。想想也真是讽刺，我能力暴走，害死372条人命，已经觉得自己罪恶深重。这些人，动动手，一个决策就可以让几万人甚至十几万人丧命。我怀疑那些恐怖活动，背后没准就有他们的手笔。” 审判者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么说我们还高估你们了？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否则……哼……” 审讯暂时告一段落，审讯的全部过程都在n-wa的全程监控之下，审讯室内有摄像头，实时监控审讯进度对于n-wa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这里的情况也被n-wa第一时间转达给了正在前线的毛小晴他们。 “您的意思是说，我们可能过度高估了对方计划的危害性？” 三英市，毛小晴他们所居住的酒店里，众人挤在项楚的房间。 几人知道项楚现在的心情很不美丽，所以就商量了一下，特意买了酒水饮料还有各式各样的美食凑到项楚房间吃喝一下，顺便开导一下他。 东西刚摆好，n-wa的影像就出现在电视屏幕里，并向他们转达了聂兵的审讯结果。 “也不能这么说。”n-wa否定了毛小晴的说法，“毕竟也不能只听聂兵的一面之词。他毕竟是个罪犯，他的话也不能全信。凡事做最坏的打算，尽最大的努力，这样的做法是没错的。做好万全准备，以备不时之需，终归是没什么坏处的。而且我也确实计算过，并不排除有我们之前猜想的那种可能性。” “牵扯进来的事情越来越多了。”毛小晴皱眉思考着，“地缚灵，骷髅会，还有他们背后的那些财团。现在已经不是几条老鼠那么简单了，这背后牵扯的东西太多，牵涉进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嗯。”郭问天点点头，说道:“最关键的是，这里面还牵扯到国际纠纷，这就有些超出我们能力之外了。” “这个你们不需要担心。”n-wa说道。“欧洲那边自然会有外交部出面交涉，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好。骷髅会那边，会有专人去处理，你们现在要做的，是先把眼下的危机解除。” “也只能这样了。”毛小晴点头说道。 “另外还有一个情报。”n-wa继续说道:“三英市北区二环附近，有一家废弃的炼钢厂，情报人员在那边发现了两个可疑人员，而且已经确认地缚灵应该就在那边。” “地缚灵吗？”毛小晴沉吟了一下，转头问身边几人:“说起来，你们谁的能力可以应付灵魂类的hic啊。我的能力肯定是不行。说白了，灵魂体就是一团能量肽，传统的物理攻击对它根本无效。项然大人当年也仅仅只是斩断了它一条手臂而已。” “我的能力倒是可以困住它，杀它可能做不到。”郭问天摇了摇头说道。 “我的不行。”郭焱岩否定的很干脆。 众人将头转向郭尚仁。 “别看我啊，我的能力也是倾向于禁锢类的。”郭尚仁摊摊手，说道:“我们三兄弟，作战都是各司其职的，主杀伐的一直都是老二。我和老大的都更倾向于困和禁。” “项然大人当年不是用剑伤的它吗？为什么物理攻击无效呢？”郭问天疑惑道。 “项然大人是修真者。真气对这种灵体类的hic有一定的克制作用。咱们也没有……”毛小晴话说到一半，顿住了，她和郭氏三兄弟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移到项楚身上。 项楚虽然心情不好，却一点不影响食欲，对于他来说，干饭的本能是可以战胜一切的。这会儿，他正将一只鸡腿卸下来往嘴里塞，突然感觉到空气安静了，茫然抬头，就看到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几人。 项楚看了几人一眼，默默的将快要放进嘴里的鸡腿又小心翼翼的放了回去:“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们要吃。你们吃，我吃别的。” “咱们这不是有修真者吗？”郭问天说道。 “嗯。”郭焱岩点头。 “怎么把你小子给忘了。”郭尚仁拍着项楚的肩膀。 “加油。”毛小晴给了他一个加油的手势。 “呃……”项楚左顾右盼，想找个理由离开，出去的路却被几人封死了。“其实，我虽然是修真者，却并没有学过任何修真者的攻击手段。” “这个不重要。”郭问天拿过一罐啤酒打开，“你有真气吧？” “有。”项楚点头。 “懂真气外放吗？”毛小晴问。 “懂一些。”再次点头。 “那就够了。”郭尚仁拍板。 “什么时候出发？”郭焱岩突然开口。 “现在。”毛小晴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郭问天:“走！” 郭尚仁:“走！” 郭焱岩没说话，用行动回应。 项楚:“……” “其实你们可以先等一下。”n-wa叫住了正在向门外走去的众人，说道:“今晚军方那边会有动作。现在是晚上，你们对那个地方的地形也不熟悉，贸然过去风险太大。” “军方？”众人又退了回来，毛小晴看着n-wa一脸疑惑的问道:“军方可以应付修炼者吗？” “你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郭问天翻了个白眼说道:“修炼者也是人，不是神。枪械虽然对修炼者的杀伤力极其有限，却不代表那些大规模杀伤性的热武器不行。别的不说，就你知道的修炼者里，有几个是敢硬接导弹的？” “空间类能力，操控类能力，这两个可以试一下。”郭焱岩很认真的回答。 “那也是在事先就有预警的情况下。”郭问天伸手把项楚放回去的那个鸡腿拿起来又递给了项楚，说道:“知道高超音速导弹吗？知道那玩意儿多快吗？速度超过五马赫的才能被称为高超音速导弹。那可是五马赫，音速的五倍，每秒钟两公里，眨眼就到了。更别提那些动辄末端二三十马赫的弹道导弹了。咱们国家，玩导弹那可是顶级中的顶级，五马赫都是咱自己不稀罕拿来出口的外贸版。咱自己用的只会更快。如果没有事先预警，等你发现它的时候，它已经到你眼前了。修炼者再牛也是碳基生物。” “只要是碳基生物，就至少要对这些热武器保持最起码的尊重。军方之所以不能有效的清缴hic和那些修炼者中的不法分子，是因为hic往往等发现时，就已经混迹在人群中了。那些修炼者中的不法分子就更别提了，他们更懂得利用人群给自己做掩护。单兵作战类的武器枪械对hic和修炼者不具备威胁，而那些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又不能轻易动用，这才给了我们一个，军方对hic和修炼者束手无策的错觉。要知道，限制军方发挥的并不是hic，而是那些普通人。” “你的意思是说……”郭尚仁低头想了一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应该……不至于吧！” “也不是没可能。”郭问天说道。“我们之前调查的时候去过那附近，那边挺偏的，基本都是平房，而且大部分都没住人，那座炼钢厂也是废弃的，更不可能有人了。也就是说，那边的人群并不密集，疏散并不会有太大难度。” “你这么说，我还真想去看一下。”郭尚仁两眼放光，“我还没见过导弹爆炸的场面呢。” “这……不好吧。”毛小晴有些犹豫。 “离远点应该问题不大。”项楚嘴里塞着鸡腿，悠悠插进来一句。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 郭问天:“走！” 郭尚仁:“走！” 毛小晴:“好吧，其实我也想见识一下……” 项楚没有说话，因为嘴里叼着鸡腿，顾不上。他甚至又扯下了另一条鸡腿拿在手里，这才跟在众人身后出了门。 三英市某处军事基地，团长办公室，电话响了起来。 “我是刘志强。”团长接起电话，军人间的通话没有繁琐的喂喂喂和无意义的寒暄，有的只是直入主题的干脆。 “我是庄墨。”电话那头的人也自报身份。 “旅长，有什么吩咐？”刘志强问道。 “北二环那边有个废弃的炼钢厂你知道吧？”庄墨问道。 “知道。”刘志强回应道。“以前在那边做过反恐演习，有印象。” “嗯。”庄墨点点头，说道:“你们这个月是不是还有导弹打靶的训练科目？” “是，初步定在24号。”刘志强回应。 “申报了多少发？”庄墨问。 “空基，空对地，六发。空对海，六发。陆基，地对空六发，地对地八发。还有地对海，七发。”刘志强回答道。 “够了。”庄墨说道。“给你们换一个演习目标怎么样？” “您的话，那肯定没问题。”刘志强笑着说道。 “就那个炼钢厂，地对地导弹，扔两发过去。”庄墨沉吟了一下，又补充道:“再加一发电磁脉冲弹吧。电磁脉冲弹先打。” “啊？”刘志强怀疑自己听错了。 “怎么？我说的不清楚？” “那倒不是。”刘志强赶紧否认，“那个工厂虽然废弃了，地段也比较偏僻，周边居民也少，但不代表没有周边居民啊。万一误伤怎么办？” “这个不用你操心。”庄墨说道。“警方那边已经将方圆两公里内的周边居民全部疏散撤离了。你只管服从命令就好。” “没问题。”刘志强起身立正，虽然明知道隔着电话，就算不起立旅长也看不见，但出于尊敬，他还是会在接受命令的时候起身立正。这是一种尊敬，也是军人的素质。 “对了旅长……用什么弹头？” “高爆弹。” “得嘞。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立刻，马上。”庄墨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刘志强坐回椅子上，伸手按下电话的挂断按钮，紧跟着拨了另一个号码出去。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刘志强直接开门见山说道:“我是刘志强，通知下去，导弹实弹打靶，电磁脉冲弹一发，地对地两发，带高爆弹头，目标北二环废弃炼钢厂，坐标北纬三八拐九，东经幺幺四拐洞。电磁脉冲弹先发，间隔十秒，地对地两发齐射。” 三英市寂静的夜晚，一道亮光拖着长长的尾焰迅速升空，朝着北二环外的废弃炼钢厂飞去。 “来了来了。” 项楚几人站在距离那座废弃炼钢厂五公里外的一座大楼天台上，目光跟随着导弹的尾焰落向废弃炼钢厂所在的方向。 “真是漂亮啊。”郭问天发出感慨。 等了几秒，预料中的爆炸声却没有传来，几人不禁有些疑惑。 “哑弹？” “不对。”毛小晴指着远方，原本明亮的万家灯光正在由远及近呈圆环状熄灭，一直蔓延到他们脚下的这座大楼才逐步停下，整个北市区好像突然间大断电一样，陷入一片黑暗中，就连大街上正在行驶的汽车，灯光都跟着熄灭了。 “应该是电磁脉冲弹。”郭焱岩说道。 过了几秒钟，又有两道亮光突然出现，将天空照亮，拖着长长的尾焰飞向炼钢厂的方向。 一瞬间，两道亮光仿佛刚刚露出地平线的太阳一般将那片区域的天空照亮，巨大的蘑菇云腾空而起，几人又等了几秒钟后才听到爆炸的声音传来。 “壮观！”几人发出由衷的感慨。 “这是军方的一次实验。”n-wa的声音从众人耳机中传来，耐心的为众人讲解道:“第一发导弹，携带的是电磁脉冲弹，可以瞬间瘫痪杀伤范围内的所有电子设备，你们刚才看到的大规模断电，就是电磁脉冲弹引起的。这种弹头对人体无杀伤，对灵魂却有极强的杀伤力。毕竟灵魂体也是能量体的一种。在那种规模的电磁脉冲的波及下，灵魂体将会被瞬间瘫痪。即使是修炼者，在承受了电磁脉冲武器的波及下，也会变得和普通人一样。至于剩下那两枚导弹。弹头采用的是第五代炸药，全氮阴离子盐。这个你们应该听说过吧，” 全氮阴离子盐，第五代炸药，爆炸威力最高可达到tnt高爆炸药的十倍，爆炸温度超过七千度最高可达七千七百摄氏度。要知道，钢铁的熔点是1530度，沸点也才只有2750度，也就是说，在那道亮光之下，周围所有的物体都将被直接气化。 这样的威力下，别说修炼者，修仙者来了都要夹着走。 “这是一次实验，也是一次震慑。长久以来，很多的修炼者会产生一种迷之错觉，觉得自己是更高等的生物，而普通人只是下等生物。这也变相使他们生出一种病态的优越感。这些人甚至不把军方放在眼里。军方这一次的做法，也是在震慑一些别有用心的修炼者，警告他们，作恶，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43章 造神? 在繁华喧嚣、高楼林立的三英市中心，有一座宏伟壮观的建筑格外引人注目——云声酒店。 这座五星级酒店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城市的心脏地带，其奢华与精致在整个三英市都可谓是家喻户晓。 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里，房间宽敞而明亮，装饰精美绝伦，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尊贵与高雅。然而，真正吸引眼球的却是半裸着上身、慵懒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男人微微翘起二郎腿，姿态闲适却又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威严。他那俊美的面容犹如雕刻大师精心雕琢而成，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以及微微上扬的唇角，无一不让人为之倾倒。湿漉漉的头发随意地搭在额前，更增添了几分不羁的魅力。而他那宽阔的肩膀和结实的胸膛，仅仅被一条洁白的浴巾轻轻围绕，若隐若现之间，完美修长的身材展露无遗。尤其是那流畅的肌肉线条，仿佛是大自然赋予他的杰作，散发着迷人的光泽，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最为引人瞩目的，还是他左脸颊处那道恐怖疤痕。这道疤自左眼眉梢开始一直延伸至嘴角，给那张原本阴柔的脸庞注入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邪魅气息。不仅没有破坏男人整体的美感，反而给人一种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的冲动。 男人的双腿上放置着一台精致的笔记本电脑，屏幕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他正在与人进行视频通讯。 显示器上所呈现的通讯界面与市面上常见的社交软件截然不同。极其简洁，没有任何花哨繁琐的功能按钮，纯粹就是一个用于视频通话的窗口。 软件的标志显得异常诡异，那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骷髅头，空洞的眼眶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而在这骷髅头下方，则是两根摆放成 x 形的惨白大腿骨，透露出一股阴森森的气息。标志的最下端，环绕着一个黑色圆环，圆环之上，赫然用英文精心雕刻着“skull and bones”——骷髅会。 事实上，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来说，他们所听闻的那个骷髅会与修炼者口中的骷髅会，从严格意义上讲，并不能被视为同一个组织。 普通人口中的骷髅会，乃是由耶鲁大学的一名本科生所创建而成。它是一个深藏不露、充满神秘感的学生社团。其发起人名叫威廉·亨廷顿·罗素（william huntington russell），还有阿方索·塔夫脱（alfonso taft）。该社团的主要成员大多来自于社会的精英阶层，每一个人都有着非同小可的背景和来历。其中甚至还包括了三位赫赫有名的美国总统，以及在美国司法界具有举足轻重地位的最高法院大法官。 这个骷髅会还有一些别称，“322 号骑士团”或者“死亡兄弟会”。 在普通大众的眼里，这个骷髅会可谓是声名远扬，因其神秘莫测的特质而备受关注。 但修炼者口中的骷髅会，却和这个骷髅会有着天壤之别。 修炼者口中的骷髅会，是一群由极端思想的不法修炼者所组成的一个，被非人类监管协会联合国总部定性为邪教的极端组织。 修炼者口中的骷髅会，是由原非人类监管协会联合国总部的某位位高权重的人暗中创建的。此人前身曾是罗马教廷行政管理机构的要员，由于其特殊的身份背景，在协会创立之初就备受重用，被委以重任，成为总部高层。 起初，这个神秘组织并没有特定的名称，它汇聚了来自世界各地那些不甘心受普通民众管制与束缚的修炼者们。这些人之所以走到一起，最初的目标仅仅是想要破除普通人为修炼者制定规则、发号施令的局面，并为修炼者群体谋求更多专属的权利和优待。 值得一提的是，“修炼者”这一称谓实际上仅在中国国内被广泛使用。放眼全球各个国家，对于这类拥有超凡能力的人士，有着各不相同的称呼方式。比如在西方国家，人们更倾向于将他们称为“超能者”；而骷髅会的成员们，则热衷于自称为“神使”或者“使徒”，以此来彰显自身与众不同的地位和力量。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有新成员涌入这个组织，其规模日益壮大。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个组织最初所秉持的宗旨逐渐发生了扭曲和变质。它渐渐偏离了创始人的初衷，犹如脱缰野马一般，朝着一个难以挽回的方向狂奔而去。 该组织成立之初，仅仅是出于为广大修炼者谋取更多合法权益与特殊待遇。如今，这一目标已被抛诸脑后，取而代之的是对普通群体的残酷迫害。 丧心病狂的行径令人发指！ 到最后越来越过分，骷髅会的一些成员们甚至开始涉足那些为人所不齿的邪教活动。 他们蛊惑人心、操纵信徒，制造出一系列社会动荡和混乱。黑暗程度，丝毫不亚于欧洲中世纪。 说来也有趣，“骷髅会”这个称呼，起初不过是修炼者们对他们的一种讥讽和嘲笑。 谁能料到，这群家伙居然对这个带有贬义的称呼情有独钟，并顺水推舟地将其正式定为组织的名称。 慢慢的，随着骷髅会的所作所为越来越出格，各国非人类监管协会也开始对这群人重视起来。经过协商以及超过半数成员国的举手表决，最终协会总部将骷髅会定义为邪教组织，并开始逐步清剿。协会创始人的身份也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被暴露出来，最终被协会总部开除，并控制起来。 “迈尔斯先生，坦白讲，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我们这次计划的真正目的是什么。”男人将笔记本电脑放到沙发上，起身到酒柜拿了一瓶红酒，不醒酒，也不用酒杯，直接拔开塞子对瓶吹了一口，把红酒当啤酒喝。 视频画面内，是一个金色头发西方人面孔的中面男人，这人手里夹着一根雪茄，听到男人的话后，咧嘴笑了起来:“我亲爱的秦，你知道的，有些事情还不是你的级别可以知晓的，甚至我都不知道太详细的细节。不过我可以跟你透露一些我比你多知道的一些信息。” “那就劳烦您了，尊敬的迈尔斯先生。”秦手里拎着红酒坐回沙发上，将笔记本电脑重新放回自己腿上。“你知道的，华夏这个国度本身就对超能者的监管非常重视，而且他们那些超能者的能力跟我们的完全不一样，不同于我们的系统化培养，他们的超能者百花齐放，能力更是五花八门，非常难缠。“ “而且，这次行动的人员甚至都不是议会的正式成员，只是华夏这个国度里一些对我们议会比较仰慕的仰慕者而已。这些人对议会可没有绝对的归属感，很难掌控。要知道，华夏本来就是一个无神论者占大多数的国度。他们对宗教的信仰，完全取决于鸡蛋发的多于少。” “在这个国度，甚至连神明都要上班工作才可以得到他们的信仰。业务能力不行，他们甚至连一个贡品都不舍得供养给你。要让他们和我们一样信仰主，忠于主，简直是天方夜谭。如果我不能给予他们更多的信息，他们随时都有可能转身走掉。” “非常理解你的心情，我亲爱的秦。”迈尔斯用夹着雪茄的手指了指秦，说道:“其实是你想知道的多一些吧。我们打交道这么久了，还能不了解你吗。你们这次的计划，确实是一场实验。不过却不只是单纯为了能源。你知道克隆技术吗？” “克隆？”秦一怔，“听说过，详细的却不太了解。” “没听过也很正常，人体克隆技术是被全世界所禁止的，是绝对不能触碰的禁区。”迈尔斯说道。 “那我们……” “我们又不是那些自诩正义的官方组织，你觉得我们会在乎这些吗？” “这和我们这次的计划有什么关系？”秦不解，问道。 “当然有关系。”迈尔斯笑着说道:“这里面还牵扯到一个问题，超能者为什么是超能者。因为超能者的灵魂强度是要高于普通人很多倍的，而只有灵魂强度到达一定阈值，才能让人无视肉体的束缚感应到灵魂的存在。” “这是成为超能者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对于超能者来说，入门的第一步才是最难的。而只要进了门，剩下的事情反倒会变得简单起来。而让普通人也成为超能者的方法，这个课题一直是全球各国非人类监管协会都在秘密进行的一项研究。我们当然也不例外。” “我还是不懂，这和我们这次计划有什么关系吗？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秦仰头灌了一口酒，说道:“灵魂不过是一团能量肽，就算我们得到足够多的灵魂，也有方法将他们毫不排斥的融合成一个更加强大的灵魂，可没有肉体的承载，再强大的灵魂体对于现实世界的影响也是非常有限的。” “即使是那个地缚灵，它的灵魂体已经足够强大了，面对超能者，它也不会太轻松的。八年前那次针对华夏协会会长的行动，也是因为议会的神使暗中出手协助的。虽然最后失败了，让他的弟弟做了替死鬼。” “所以才要用到克隆技术。”迈尔斯将雪茄放进嘴吸了一口。 “您的意思是……”秦恍然大悟，“通过克隆技术，创造用来承载灵魂的肉体？” “如你所想，我亲爱的秦。”迈尔斯哈哈大笑起来。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秦疑惑问道:“灵魂和肉体不匹配，难道不会产生排斥吗？” “所以，这只是一次实验。”迈尔斯将只剩一个雪茄屁股的雪茄按进烟灰缸中，笑着说道。“一切伟大的发明都起源于灵光一闪和无数次的实验。这是必经之路。实验如果成功，我们在做的，就不只是创造超能者那么简单了。我们甚至可以……造神……” “造神吗……”秦沉默下来，内心陷入到无比的震惊之中。 以人之力，创造神明。 这是连想，都觉得天方夜谭的话题。 现在却直观的呈现在自己的面前，很难让人不感到震惊。 “所以我们这次的主要目标是……”秦话说了一半，停顿了几秒后才继续说道:“我不明白，那个叫项楚的小家伙，他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因为他是目前已知，唯一一个先天的超能者。”迈尔斯说道。 “这……”秦瞳孔巨震。“匪夷所思。” 非人类监管协会虽然成立的时间不长，但修炼者的存在却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 协会成立之前，世界各国就已经有修炼者的存在了。全球各国也不缺少一些关于修炼者的传说，修炼者拥有着超乎常人想象的力量和能力，这使得普通人振奋的同时也感到恐惧。 毕竟，没有道德约束的力量，终归是一种隐患。 随着非人类监管协会的正式成立，协会内部迅速组建起了一系列与之相关的科研机构。 这些科研机构的研究课题聚焦于一个核心问题：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某些人能够成为修炼者？ 经过长时间的数据收集与分析，研究者们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目前已知的所有修炼者，其自身独特的能力均是在毫无规律可言的时间里，因某个特定的契机而突然觉醒的。这个契机可能是一场生死攸关的危机、一次神秘莫测的奇遇，亦或是一段刻骨铭心的心路历程。 与此同时，有关灵魂学方面的研究工作也在如火如荼地展开。其中，大部分研究都致力于探索如何有效地提高普通人觉醒特殊能力的概率，并找到让他们成功转化为修炼者的可行途径。 除此之外，科学家们还深入钻研怎样将修炼者的成长过程变得更为系统有序，尤其是如何促使修炼者实现灵魂的不断进化的课题。 这一概念，在华夏协会内部被称为“灵魂境界的提升”。 通过对灵魂本质以及其发展规律的深入理解，研究者们期望能够为修炼者开辟一条通往更高层次的进化之路。 说白了，就是尝试找到系统的教育方法，像上学一样系统化的对修炼者进行培养。 易灵学院就是华夏为了这个目的而建立的，这也是各国类似易灵学院这类的教育机构存在的原因。 第44章 就是这么不讲理 “地缚灵被重创！” 一大早，秦看着手机内迈尔斯发过来的情报，惊讶的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想了一下，很快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有什么指示？使徒阁下？”电话那头传来仇让的声音，声音有些迷离，明显是刚刚被吵醒。 “三号和五号那边有消息吗？”秦直接开门见山。 “没有。您不是吩咐尽量减少互相联系的频率吗？毕竟华夏协会总部那个人工智能挺难缠的，联系频率太过密集的话，很容易就会暴露了。不过，他们那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毕竟按你的要求，他们一直都没有参与行动，一直隐藏在暗处。”仇让说道。 “联系一下，我担心那边出事了。今天早上神使大人那边发来的情报，地缚灵被重创了。”秦表情凝重。 “地缚灵被重创？”仇让大惊。“怎么可能？那群小老鼠的行踪可是一直在我们的监视之内的。” “昨晚的震动你那边感受到了吗？我觉得有问题。”秦下了床，取过笔记本电脑打开了一个网址。 网址是一个新闻网站，华夏境内的第一手新闻这个网站都会在第一时间更新出来，算是知名度很高的一个网站。 秦打开网站，表情一怔。 不需要任何搜索，网站热搜榜上，排在第一位的，由红色加粗字体特别标注的巨大标题，让他不由得心神一震。 “驻三英市第九团于昨晚试射三枚导弹，成功命中并摧毁目标，电磁脉冲弹大放异彩。” 果然有问题！秦点进这条新闻粗略的浏览一下后，表情变的更凝重了。 “三号和五号那边联系不上。”仇让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他刚才用另一部手机联系了三号和五号那边，提示关机。 “不用联系了。”秦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看一下今天的新闻头条。” 仇让用另一部手机随意打开了一个新闻网站，露出了和秦刚看到新闻头条时一样的表情。 “导弹？”仇让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您的意思是，昨晚那场震动，是这三枚导弹造成的？他们借着演习的名义，用导弹攻击了三号和五号？我擦～不至于吧。军方这么大手笔吗？” “大吗？”经历过一开始的震惊以后，秦逐渐稳定了自己的情绪，他冷笑一声，说道:“我们图谋的这些事，甚至都不是恐怖袭击这么简单了。那三枚导弹命中的目标，就是三号和五号他们藏身的那个废弃的炼钢厂。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真是一群疯子。他们不怕误伤吗平民吗？”仇让说道。 “那个炼钢厂本来位置就比较偏僻，周边居民也少，撤离起来没有太大难度。华夏居民的互联网通讯本来就发达，甚至都不需要上门疏散，直接在业主群或者类似的这些群里，发一个消息就够了。以华夏居民这种尚武的性格，听说自己家周围要试射导弹，高兴都来不及呢。” “可是也不对啊。”仇让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导弹这类大规模杀伤性热武器虽然可以对修炼者的肉体造成杀伤，那灵魂呢？地缚灵不是灵魂体吗？” “电磁脉冲弹。”秦眼睛微眯，大脑飞速运转着，思考接下来的对策。“电磁脉冲弹这种特殊性质的武器，对生物的杀伤性几乎为零，对电子设备却是致命的。威力足够大，只需要一发，甚至可以瘫痪整个城市的电力系统。灵魂体毕竟也是能量体，电磁脉冲弹可以杀伤灵魂体也就说的通了。是我们疏忽了，确实没考虑到华夏军方会直接动用这类武器。这种武器目前已知的只有华夏和美国拥有，美国那边一直都处在实验阶段，没想到华夏已经可以将其应用于实战了。” “所以我们……”仇让想说些什么，一时有些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是华夏军方的一次威慑。”仇让将笔记本电脑合上，从酒柜拿出一瓶酒，拔开塞子喝了一口。“华夏一直被外界称为超能者禁区，这不是没道理的。就算在华夏境内，你们这些并没有服务于特殊部门的超能者，也是在华夏非人类监管协会的严密管控之下的。妈的，我就说华夏这邪门地方不能来，高层那群白痴。” “说实话，我现在有些后怕。”仇让说道。“我以前一直以为，军队只是一群由普通人聚集到一起的下等生物而已，现在看来……”后面的话，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仇让问道。 “还能怎么办，事情都做到这一步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计划提前吧，不能再拖了。达不到预期就达不到预期吧。总好过彻底失败。”秦说道。 “可是，我们还没有足够的爆炸物。剩余的炸药还在分批次来这边的路上，华夏对这一类的防控实在太严了，只能一点一点往这边偷运。现在那座山又被军方彻底封锁了，想将爆炸物运进去只能靠我的能力一点一点转移过去。而我每次可以转移的数量又非常有限，如果提前的话，造成的杀伤性可能会大打折扣，现在的量，爆炸产生的威力甚至都不足以炸穿山体，更别说引动下方的熔岩了。”仇让说道。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秦眉头紧皱，他沉吟了片刻后，继续说道:“那就再等两天吧，两天时间，你可以转移进入的量，应该差不多了吧。” “两天的话，虽然威力依然还是远远不如我们的预期，但起码可以达到破开山体的程度了。”仇让心中计算了一下现在所拥有的爆炸物可以产生的爆炸威力，点头说道。 “那就再等两天吧。”秦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华夏军方的突然举动，完全打乱了他一开始的计划。本来按照原来的计划，他们也有考虑过华夏军方的介入，却完全没想到居然是这么直截了当的介入方式。 那可是导弹！ 只为了对付两个超能者，居然就动用导弹这种级别的武器吗？ 导弹不要钱的吗？ 华夏军方，都这么不讲道理的吗？ 秦，是他的姓。他是意大利籍的华人，父母于上世纪九十年代移民意大利加入意大利籍，他是在意大利出生的，所以理所当然的就入了意大利的国籍。 学习汉语，也是他父母为了不让他数典忘祖，而强制他学习的。 虽然他的血脉是汉族血脉，但他本人却对华夏没有丝毫的民族归属感。骷髅会这次之所以派他来华夏主持这次的计划，也正是因为看中了他会汉语，并且有汉族血脉的这一点。 谁曾想，他虽然长着华夏人的面孔，流着华夏人的血，对华夏的国情却是一点都不了解。 在华夏，一直流传着这么一句话。 “对付犯人，需要证据。对付毒贩，需要情报。而对付恐怖分子，需要的仅仅只是一个坐标。” 军人不是警察，他们不会跟你讲证据，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仅此而已。 抓捕你，是警察的事。 审判你，是法院的事。 军人负责的只有一件事——消灭你。 因为他们完全误判了军方介入的方式的原因，导致了所有后续的计划都彻底被打乱了。 一系列的事情凑到一起，让他有些焦头烂额。 此时，三英市的一家酒店里，毛小晴、项楚还有郭氏三兄弟凑在一起，商量着接下来的计划。 “军方已经将百汇山彻底封锁了，有任何可疑人员进入都会第一时间被发现。”毛小晴指着平板电脑上的卫星地图，说道。 “对方是修炼者。”郭焱岩提示道。 “老二的意思是，对方是修炼者，万一他们拥有空间类的魂技怎么办？就算不是空间类的魂技，即使像同恩教授那样的干扰类或者视觉欺骗类的魂技也够了，军人毕竟也是普通人，修炼者想避开他们的眼线，太容易了。”郭问天替郭焱岩补充道。 “这个问题我也有考虑过。”毛小晴在卫星地图上画了一个圈，将整座百汇山圈了起来，她又画了一个小点的圈，将狼牙峰的位置也圈了出来，她指着狼牙峰说道:“情报中，那座内部中空的山峰，就是这个狼牙峰。狼牙峰是百汇山的最高峰，海拔三千多米，想要在海拔三千多米的位置，做到可以引动火山喷发的地步，即使将爆炸物用特殊排列顺序进行排列，所需要的爆炸物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一般情况下，空间类的魂技对灵魂的负荷都很大，并且根据传输距离的远近，对灵魂的负荷还会呈几何数量的增加。而且，空间类魂技，一次传输的物体数量也是非常有限的，想要将这样数目的爆炸物运上狼牙峰，还是在军方的严密监视之下，他一次性可以携带的爆炸物绝对不会太多，这根本不是短时间可以完成的。” “现在，百汇山那里，军方的无人机可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全天在飞着。除此以外，还有大型的察打一体军用无人机，全天候悬浮在百汇山上空几千米的地方，全方位无死角的监视着百汇山上的一草一木。这样严密的监控，飞只鸟进入都难。” “如果他们放弃呢？”一直没有说话的项楚，悠悠的插了一句话进来。 第45章 没有排名和排名600之外 放弃？ 这是个问题。 大问题。 就好像蓄足力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那种感觉。 有问题不可怕。 有问题，却只解决了一半，才是最可怕的。 就好像医生告诉你肚子里长了一个瘤，为了这个瘤，医生们开会研讨治疗方案，安抚患者配合治疗，宽慰患者没太大问题，一定能解决，结果手术结束，医生告诉你瘤只被取出来一半，还有一半没取出来。 好消息是，这个瘤暂时不会发作了。 坏消息是，这个瘤以后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作。 这结果，好像还不如直接发作好。 就好比死亡，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的过程。 如果对方真的见势不妙放弃了，那以后整个三英市怕是都要在精神紧张中度过了。 毛小晴和郭氏三兄弟也想到了其中关键，不由的纷纷转头看向他。 “干嘛这样看我？”项楚还没意识到他这一句话带来的后果。 “我有时候真怀疑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毛小晴发表感想。 “同意。”郭问天跟着点头附和。“为什么你总是能从这么刁钻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呢？有时候真怀疑你是天生的反派！” “终于能理解那句话了。”郭尚仁发出感慨。 “哪句话？”项楚问他。 “长痛不如短痛。”郭尚仁说道。“被你这么一说，好像对方现在就放弃，才是最可怕的。敌暗我明，他们有所动作还好，我们还有机把这群老鼠揪出来。对方如果见势不妙暂时放弃了……嘶……想想我都替三英市感到悲哀。” “对方如果真的放弃的话……”毛小晴低想了一下，说道:“至少百汇山以后都离不开军方了。” “其实，我也就是随便说的。”项楚耸耸肩，说道:“其实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严重。总不能奢求世上就他们这一伙坏人吧。那座山就在那里，始终都是个定时炸弹。就算我们这次把事情完美解决了，谁又敢保证不会有下一波人卷土重来呢。” “好像也有道理。”郭问天低头想了想，再次点头附和。 “不想了，反正事情总是要解决的。”毛小晴做最后陈述。 毛小晴说的没错，反正事情总是要解决的。瞻前顾后反倒平添烦恼。船到桥头自然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问题，那就解决问题。居心不良的人从来不会灭绝，能斩草除根固然好，防患于未然也是必须要坚持做的。 之后，众人又简单的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流程，最后决定当务之急是去百汇山和军方那边碰个面。经过先前的导弹试射，众人虽然知道了军方也有威胁修炼者的手段。 但军人毕竟是普通人，大规模杀伤性的热武器虽然可以对修炼者造成有效杀伤，军人总不可能扛着导弹到处跑吧。 军方虽然发出了自己的威慑，但终归会束手束脚顾忌太多。 对付修炼者最有效的方法，还得是修炼者。 况且，高冉也在那里，一直等着他们过去汇合呢。 一番商量之后，五人离开酒店，乘坐郭氏三兄弟他们那辆suv朝百汇山所在的方向驶去。 负责开车的是郭家老二，其余几人则凑在一起研究起了项楚的能力。 “项楚，你的能力怎么会时灵时不灵呢？”这个问题是由郭问天率先提出的。之前毛小晴跟他们粗略讲述了一下她和项楚在631大厦的战斗过程，对于项楚时灵时不灵的能力几人也一直有自己的看法。 “不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它怎么冒出来的。”项楚如实回答。 他确实不知道自身的能力是怎么发动的，只知道当时情况危急，那道无形的力场就突然出现了。除此以外他没有任何其他的感觉。 “这个，我其实跟协会那边沟通过。”毛小晴开口说道。“根据协会的记载，你的这个能力好像和协会记载中的一个魂技很像。” “什么？” “量子亲和。” “这个，还有记载的吗？”项楚来了兴趣。 “有的，而且协会根据记载的魂技，还对其进行了排名。像我的魂技，名字很简单也很直观，就叫强化，排在132位。我可以强化自身和一切与我身体直接或间接发生接触的物体。这些以后学院的课程也会讲到，你慢慢会了解的。”毛小晴说着，从汽车手套箱里找了一支笔拿在手里，然后又找了一块小镜子。也不见她做了什么，只是拿着笔在镜子表面轻轻划了一下，那面小镜子居然就好像被烧红的刀划过的黄油一样，非常轻松的就断裂了，切口十分整齐。 “这个排名有什么讲究吗？排名的依据是什么？”项楚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根据危害性吧。排名越靠前，代表越危险。不过这也不是绝对。刀只是刀，关键还是要看谁用。像院长的魂技，操物，排名也只是比我高一位而已，只排131位，但院长却能将它用的出神入化，谁都不敢小觑。”毛小晴说道。“排名在600之后的，被称为异人。拥有这个区间内能力的人，也只是比普通人强一些而已。拥有这类能力的人，也只是比普通人多了一项特长而已，比如吃饭比别人吸收更快，可以控制头发生长的速度这些，都是一些聊胜于无的能力。” “排名300到600的，被称为非人。这些人已经不同于普通人了，在这个排名区间内的能力，已经可以初步影响到周围一些物体或者环境了，不过这类能力也只是一些辅助能力。哪怕将能力应用到极限，也没办法造成太大的危害。” “排名150到299的，被称为凡人的极限，这个区间内的能力拥有者，最是可悲，明明远强于普通人，却依然没有摆脱人类的范畴。凡人的极限，也依然是人。像同恩教授的镜花水月，排名在151位，即使同恩教授自身已经可以将这个能力应用到很极限的程度了，也只是辅助学院做一些掩人耳目的障眼法而已。这类的障眼法，也就只是迷惑一下普通人，或者光学探测设备，仅此而已。” “排名51到149的，被称为超人。两重意思，超级人类或者超越人类。在这个区间内的能力，已经拥有了很强的破坏性和危害性。这类人，很稀缺，拥有这些能力的人，通常在协会中担任执行者，是负责战斗的主力人员。” “那排名前五十的呢？” “排名前五十的……被称为神。”毛小晴叹息了一下，说道:“这是一个让人很反感却又不得不接受的称呼。拥有这个区间内能力的人，确实已经不再算是人类了。或者，已经不再是严格意义上的人类了。” 毛小晴看了一眼项楚，说道:“那天，我的战斗你看到了吧？” 项楚点点头。 “破坏力怎么样？”毛小晴问。 “称为开山裂石都不为过。”项楚如实回答。他回想起那天毛小晴彪悍的战斗风格，连战斗的波及都可以达到轻易摧毁现代建筑物的能力。破坏力不可谓不强。 “这还只是排名132位而已。”毛小晴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所以，排名前五十的那些变态，他们的战斗会带来怎样的破坏力，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 “那……”项楚犹豫着，要不要问出这个问题。一个他很关心的问题。沉默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问出来。“那我父亲，他的魂技，排名多少。” 毛小晴低头想了一下，说道:“项然大人的能力有些特殊。” “特殊？” “对。项然大人的能力，排名在600以后，本心至坚。” “600以后？我父亲他，不是被称为最强者吗？”项楚被这个答案震惊的无以复加。 “所以我才说项然大人这个能力有些特殊。”毛小晴说道:“项然大人的魂技，是协会记载中唯一一个超越了排名局限的能力。甚至是远远超越。有人跟你说过吧，灵魂的强与弱，取决于个人在某一方面的执念是否足够坚定。因为这个能力，项然大人的灵魂强度非常恐怖。另外，据我所知，项然大人与人战斗使用的一直都是修真者的神通，并且，他作为院长的学生，在修真的境界上是要远高于院长的。据说，他已经到达了大乘境，已经要接近修真者的巅峰了。” 项楚默默听着，没有再提问关于父亲的问题。尽管他心中有很多问题要问，却还是被他忍下来了。 父与子之间的隔阂，好像是所有男性都存在的一个问题。 项楚也不例外， “那我这个魂技……排名多少？”项楚开始转移话题。 “没有排名。” “没有排名？为什么？”项楚疑惑。 “确切的说，应该是无法排名。”毛小晴把笔和断裂的镜子收起来，说道:“关于量子亲和，协会只有记载，却并没有排名。甚至就连记载，也只是单纯的一个名字而已。不像别的魂技那样，会详细记载能力的具体使用效果和危害性。” “怎么会这样？”项楚瞬间萎了下来，他苦笑了一下，说道:“我还想着多了解一些自己的能力，可以在以后的战斗中多帮助你们一些呢。我真的……”他叹了口气，停顿了很久，才继续说道:“我真的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在我的眼前了。” 听到项楚的话，毛小晴和郭氏三兄弟互相对视了一眼，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叹了口气。 他……还是在伪装着。 楚云的死，依然是他心里挥之不去的一根刺。 第46章 知识的诅咒 一辆通体漆黑、线条硬朗的 suv缓缓地驶入了百汇山脚下宁静的小村落。 道路蜿蜒曲折，紧紧依傍着山势延伸开来，几乎没有一段是笔直平坦的。这条通往百汇山的路途上，每隔几步就能看到荷枪实弹、身姿挺拔的军人站岗执勤，他们神情严肃，目光锐利，仿佛时刻保持着高度警惕，可谓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戒备森严。 当这辆黑色 suv 靠近时，负责盘查的军人们迅速做出反应，伸手示意车辆停下。车内的几个人不慌不忙地递出各自的证件，军人接过之后，认真细致地逐一检查起来。确认无误后，他们果断地挥手放行，动作干净利落。 车子继续前行，最终平稳地停靠在了山下的广场边缘。因为前边的道路坡度陡峭狭窄，汽车已无法继续前进，接下来的行程只能依靠徒步完成。 这时，一名身穿笔挺军装、看肩章是上尉军衔的军官迈步走来，步伐稳健有力，身后紧跟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陈榕。 “是你们啊！”还没等走到近前，远远望见来人的陈榕就热情地打起了招呼。听到声音，这边的几个人也纷纷微笑着抬起手来回应，现场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活跃起来。 “你们好！”伴随着洪亮而有力的声音，两人迈着整齐的步伐，径直走到那几人身前，稳稳地站定。 他们身姿挺拔，如同一棵棵笔直的青松，身上散发着军人特有的威严气息。紧接着，两人动作标准且迅速地朝着面前的几人敬了一个庄重的军礼。做完这个动作后，那位军衔为上尉的军人再次向前一步，面带微笑，友好地伸出右手，依次与几人紧紧相握，并热情地说道：“辛苦啦！关于你们要来的消息，上头早就已经传达给我了。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高明，是陈榕所在连队的连长。” “您好啊，上尉同志！”果不其然，毛小晴再一次成为了这几个人当中的代表发言人。只见她落落大方地上前一步，脸上挂着礼貌性的微笑，回应道：“非常感谢您和战友们在这里提前做好部署工作。现在这边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听到毛小晴的询问，高明稍稍抬起头，伸手指向正在上空盘旋着的一架无人机，说道：“如你们所见，从昨天开始，我们抵达这里之后，便立即采取行动，将整座山都严密地封锁起来。同时，安排了专业的无人机操作手，实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轮班制度，对周围方圆两公里范围内的区域展开全面监控。不仅如此，对于所有想要进出这座山的人员，我们都会逐一进行严格的排查。截至目前为止，还尚未发现任何形迹可疑的人。” “嗯。”毛小晴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缓缓地转过身去，目光投向站在她身后的那几个人，柔声说道：“那咱们现在就立刻上山吧！在此之前，我们都只是从各种情报资料当中了解这座山，现在既然已经到这里了，怎么也要去山顶去实地考察一番才行。” 听到毛小晴这么说，郭问天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道：“确实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先好好探查一下，哪怕是提前熟悉一下地形也是好的。” 其余的几个人见状，也纷纷跟着点起头来。 就在这时，一旁的高明开口问道：“你们打算就这样上山吗？需不需要我派遣一支小队跟随着你们一起行动？也好互相之间有个照应。” 面对高明的关心和提议，毛小晴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婉言谢绝了：“谢谢高明大哥，但真的不用麻烦您派人跟着我们了。我们心里有数，这上山的道路可不比平地上那么好走，如果人数太多的话反而会不太方便，彼此之间想要照顾周全也比较困难。况且，据我们所掌握的情况来看，这次要面对的敌人可都是一些实力强大的修炼者，普通的枪械对于他们来说所能起到的作用其实并不大。综合考虑之下，还是由我们几个自行上山更为合适一些。” 高明想了一下，只好点头答应:“也好，确实你们这些超人之间的战斗我们插不上手，那你们自己多加小心。”说着，他转头看向身旁的陈榕，“去，给几位同志拿一部对讲机过来。” 陈榕点点头，转身跑步离开了。 大约五分钟之后，陈榕跑步返回，手里拿着一部军用的对讲机。他把对讲机递给毛小晴后，左转身又站到了高明身侧。军人两人成行三人成列的意识，是刻进了骨子里的。 “这部对讲机你们带着，这是军用的，接收范围可以覆盖几十公里。有情况得话，可以随时用它通知到我们。”高明说道。 “好的。”毛小晴点头说道。“那我们就先出发了，事不宜迟。” “好的。”高明回应了一声，两人再次朝着几人敬礼，目送几人离开了。 百汇山作为三英市相对比较有名气的一座山，上山的路还是比较好走的，几人都是修炼者，身体素质没的说，上山还是没什么难度的。 特别是项楚和毛小晴，脸不红心不跳，连呼吸都不乱。 毛小晴因为自身能力的原因，身体素质本来就比其他修炼者要高不知道多少，这点路对她本来就是小意思。 项楚却是因为他是修真者的缘故，身体素质可能比毛小晴都不遑多让，这点路对他来说也不难。 至于郭氏三兄弟，情况就没有毛小晴和项楚这么好了。 郭家老二还可以，看得出来是经常锻炼的。至于老大和老三的情况，就一言难尽了。他们的身体素质虽然也不差，但也要分跟谁比。 跟普通人比，他们两个的身体素质确实强的不是一点半点。跟毛小晴和项楚这两个妖孽比起来，就显得有点太不够看了。就这，还是毛小晴和项楚二人为了照顾他们，速度放慢了很多。两人真要全速前进的话，这会儿怕是已经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由于时间紧迫，这一行人一路上都未曾有过片刻的停留，更无暇顾及沿途的风景。他们只顾埋头疾行，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起初，那郭氏三兄弟还能勉强跟上队伍，但随着路途的延伸、山势的逐渐陡峭，他们也有些感到力不从心起来。 尽管如此，出于男子汉的自尊心作祟，三人谁也不好意思开口喊累，只能咬紧牙关苦苦支撑。 然而，人的体力终究是有限的。当山路的高度不断攀升，道路愈发崎岖难行的时候，郭家老大终于第一个支撑不住了。 他停下脚步，双手撑住自己的大腿，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每一次呼吸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般。此刻，他只觉得双腿犹如被千万根细针同时扎刺一般，又酸又麻。 再看前面，毛小晴与项楚二人却依旧健步如飞，把他们远远地甩在了身后。而且，从他们的背影来看，似乎完全没有放慢速度休息一会儿的打算。 郭家老大见状，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到了这个时候，什么面子里子统统都被抛诸脑后了。于是，他也顾不得许多，率先开口说道：“我说......咱们能不能先停下来歇一会儿啊？我实在是走不动啦！” “是啊……咱们稍微休息一会儿吧，让我们喘喘气儿……我们这身体素质可比不上你们，这一路急行军，都快累趴下了！”郭家老二也赶忙附和道，其实他一直都是在苦苦强撑着呢，这会儿见到老大开了口，自然就不再逞强了。 郭家老二也缓缓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确是一句话都没说。虽说他目前的状况要比老大和老三稍好那么一点儿，实际上也就是略微好一些罢了。 毛小晴同样停下前行的步伐，先是转头瞅了一眼郭家三兄弟，然后抬起头朝着山顶的方向眺望过去。她伸手指了指上方，对众人说道：“再加把劲儿吧，再爬一百多米，我之前查看过地图，就在前面不远处有个平台，而且那平台的面积还挺大的，到时候咱们可以去那儿好好休息一下” “得嘞！”郭家老大连忙应声道，说着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紧接着抬脚迈出步子，再次向着上方奋力攀爬。他心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抵达那个平台，然后舒舒服服地躺下来，好好放松放松、休息一下。说来也怪，当心中有了明确的目标之后，郭家老大的攀爬速度竟然不知不觉间加快了好几分。 几个人咬着牙，艰难地继续攀爬着，每迈出一步似乎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在经历了漫长而艰苦的跋涉后，他们成功地向上移动了一百多米，抵达了平台所在地。 郭家老大刚一到达，便迫不及待地寻找着可以让自己放松休息的地方。很快，他发现了一张宽敞的长椅，二话不说，如同一滩烂泥般直接四仰八叉地躺了上去。那模样简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筋骨一般，这会儿就算天塌下来，他也绝对不会再挪动分毫。他大口喘着粗气，喃喃自语道：“我真的一步都走不动了……” 郭家老三见状，也有样学样，找到了另外一张长椅，然后以同样不雅观的姿势直直地躺倒下去。与郭家老大不同的是，他甚至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只是默默地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和舒适。 郭家老二却并没有像他的两个兄弟那样不顾形象地随地一躺。尽管此时的他也感到有些疲惫不堪，但仍然强撑着身体，找了一个相对干净的石凳缓缓坐了下来。只见他低垂着头，双眼微闭，不知正在思考些什么。 相比之下，毛小晴和项楚则显得格外轻松自在。他们两个人自始至终都保持着良好的状态，不仅脸色未曾发生过一丝一毫的变化，就连心跳和呼吸也依旧平稳均匀，就好像这只不过是一次悠闲惬意的散步一样，甚至这两人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去欣赏周围的风景。 这座平台位于百汇山的第二处高峰的顶部，占地面积很大，地面也修建得非常平坦。因为山被封锁了，整座山峰上别说是游客了，就连一只飞鸟都很难见到。这片原本应该热闹非凡的区域现在却成为了他们五人的专属领地。 “你们行不行啊。这连四分之三都还没到呢，怎么就给你们累成这样了。”项楚欣赏了一会儿风景，走到郭家老大身边的一处石凳上坐下，开始幸灾乐祸起来。 “我们……跟你们两个妖孽能比吗？”郭家老大喘着粗气，说道:“这么说吧，如果按照游戏来说，我们三个是术士或者法师，你们两个是战士。你见过哪个术士是靠蛮力跟人死磕的？就你晴姐那身体素质，在整个易灵学院都能排进前三。要知道，她现在才只是二年级。”说着，他扭头瞥了一眼项楚，翻了个白眼说道:“至于你，修真者本身就是怪物，皮糙肉厚那是出了名的……那天跳机，我们都是靠各自的能力缓冲降落，就你丫生跳……你这肉体强度，我们跟你丫有可比性吗。” “虽然我们占了能力的优势。但你们两个这体能，确实也是有点差了。”毛小晴也走了过来，她在项楚身旁的石凳坐下，指了指不远处的郭焱岩，说道:“看你们家老二，他也没像你们两个这样啊。” “老二本来就是武痴型的。他对力量的执着确实是我们两个没法比的。”郭问天坐起身来。休息了一会儿，现在已经缓和很多了。“不过你说的确实也对，我们两个确实应该练一练自己的体能了。虽然我们不像你们那样靠身体战斗，但体能毕竟也是战斗的基础，这一点我们确实懈怠了。”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请教你们。”项楚突然转移话题。 “什么问题？”毛小晴单手托腮，看着他。 “关于魂技这方面，能不能跟我谈一谈你们的心得？我这能力时灵时不灵的，确实挺头疼的。关键时候总掉链子，一直也不是那么回事啊。” “这个我们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传授你心得……”听到项楚的问题，郭家老三也坐起身来，他低头想了一下说道:“有个词你听过吗？知识的诅咒。” “知识的诅咒？”项楚想了一下，摇摇头说道:“没听过。不过大致应该能猜到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一旦你掌握了知识的同时，也在被知识诅咒着。”郭尚仁解释道:“打个比方，就好像你学会了骑自行车以后，再让你去回想自己不会骑自行车时的状态，你就再也想不起来了。意思就是说，一旦你获得了一种知识的同时，大脑就会遗忘掉学习之前的状态。” “这个我同意。”郭问天点头附和。“关于魂技的使用，这个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或者可以说压根就形容不出来。对于我们来说，魂技的应用已经变得和呼吸一样，不需要经过大脑的思考，单纯只是身体的潜意识就可以完成了。所以，你问我们关于魂技使用的心得，我们心里虽然明白，但确实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出来。” “那……你们有什么建议吗？”项楚换了个问法。 “建议的话……”郭问天话刚说一半，突然看到项楚的表情凝重的转头看向一个方向，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项楚目光紧盯着那个方向，表情凝重的站起身来，缓缓开口说道:“那边，有人！” 第47章 这一仗，毫无胜算 有人？ 听到项楚的话，其余几人心中一惊，赶忙顺着他所望的方向看去，但映入眼帘的只有空荡荡的一片，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哪有人啊？”大家满心疑惑地把目光重新投向项楚，眼中尽是不解之色。 然而，面对众人的疑问，项楚并未开口解释，只见他迅速弯下腰去，双手紧紧握住地上的石凳，猛地发力将其高高举起，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朝自己方才注视的方向扔了出去。 那石凳如同离弦之箭一般，以惊人的速度向着目标疾驰而去。可就在它飞出去一段距离之后，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原本急速飞行的石凳竟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了似的，突然极其诡异地悬停在了半空中！ 紧接着，众人感觉到周围的空间一阵轻微的震动，仿佛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而随着这阵波动逐渐平息，两个身影缓缓从虚空中显现出来。 定睛一看，原来是一男一女两人。男子身披一件棕色的呢子大衣，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有些放荡不羁。他的脸上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嘴角还微微上扬，透露出一种痞里痞气的味道；而女子则身着一袭鲜艳夺目的红衣，她面容冷峻，美眸之中寒意逼人，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此刻，男子正微微抬起右手掌放置于身前，显然刚才正是他出手挡住了那来势汹汹的石凳。 “真的有人！”毛小晴等人不禁大惊失色，一个个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猛地从地上弹起，瞪大双眼，满脸惊愕地望着那两个突如其来、闯入他们视野之中的身影。 毛小晴毫不犹豫地向前踏出一步，稳稳地站立在项楚身旁。她与项楚二人默契十足，呈掎角之势将郭氏三兄弟紧紧地护在了身后。 而郭氏三兄弟显然也知道自身能力所限，并不擅长正面近身搏斗。眼见毛小晴如此举动，他们立刻心领神会，迅速朝后方收缩身形，聚拢至毛小晴和项楚身后。与此同时，三人的双手更是不约而同地做出了结印的手势，严阵以待，时刻准备着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突发状况。 仇让微微上扬嘴角，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嘲讽道：“还真是小瞧你们这群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了，想不到你们竟然能够察觉到我们的存在。不过就凭你们这点儿本事，又能掀起多大风浪？”他那双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红衣女人沉默不语，她那美丽而凌厉的双眸如同燃烧着火焰一般，紧紧地锁定在项楚身上，心中充满了疑惑与震惊。她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个看似平凡的少年究竟是怎么察觉到他们的存在的。 她所掌握的魂技是绝对隐匿！排名第 84 位，能够将自身周围十米范围内的既定目标彻底隐藏起来，不仅如此，还能完美地隔绝目标的气息，使其仿佛从这世间消失一样。无论是视觉、听觉，还是灵魂感应，都会被轻易地骗过。毫不夸张地说，这项魂技绝对是暗杀行动以及获取情报的神技。 按照常理来说，除非对方的境界远远高于自己，否则绝不可能识破自己这隐匿之术。令红衣女子倍感诧异的是，眼前这位少年的境界明显是低于自己的。 他到底是怎么察觉到自己二人的？ 项楚缓缓开口道：“你们的确隐匿得非常出色。要不是我察觉到那个方向的空气流动出现了异常，恐怕也发现不了你们的踪迹。” 空气流动？ 听到项楚说出这句话时，红衣女人满脸惊愕之色。简直难以置信，她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会有如此逆天的感知类能力！要知道，这里可是山顶，四周空旷没有遮拦，风一直没停过。这个少年居然能够在风中察觉到空气中流动的异常情况，这确实有点超乎常理，让人匪夷所思了！ 仇让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轻松而又略带戏谑的笑容。他目光扫视着面前的几个少年和少女，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轻视。显然，他对于即将到来的这场冲突毫无畏惧。凭借灵魂感知，他早已经清楚了面前这群人的实力底细，其中境界最高的也与自己相差着整整一个大境界。 仇让自身可是货真价实的龙级巅峰境界。而在对面的五个人当中，境界稍高一些的只有最先发现他们踪迹的那位少年以及站在后面三人正中间位置的另一名少年。这两人均处于灵级巅峰。一个大境界，这是难以逾越的差距。 “怎么办？直接开打吗？可是对方......”毛小晴面露忧色，一边压低声音向身旁的项楚询问，一边用眼神示意前方那两个虎视眈眈的对手。她本想接着说：“对方两个人都是龙境！就这样正面迎战，恐怕会吃亏。”然而，还没等她把话，项楚已经如离弦之箭一般，身形一闪，眨眼间便鬼魅般朝着那两人疾驰而去。 经历过上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之战后，现在的项楚对于自身力量的掌控已经很娴熟了。否则，单是以他此刻这般奔跑速度，脚下这处坚固的平台地砖恐怕早就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而纷纷碎裂成一地残渣了。 项楚身影快若闪电，带起一阵汹涌澎湃的气浪，直直地向着其中一人——仇让猛扑过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速战速决！ 自从亲眼目睹楚云牺牲的那一刻起，项楚就在心底暗暗发誓，从今往后，每一场战斗都必须由自己身先士卒、冲锋在前。不管怎样，也要赶在敌人对自己的队友造成威胁之前将其彻底铲除，绝不能让任何危险威胁到自己的队友。 就算最终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也决不允许再有人死在自己眼前了，那种场景，他再也不愿看到第二次了。 “年轻人，火气太冲。”眼见项楚如同一道闪电一般飞速冲向自己。仇让却只是稳稳站在原地，嘴角挂着一抹轻蔑的笑容，冷冷地注视着狂奔而来的项楚。 就在项楚即将扑到仇让面前时，仇让右手猛地一抖，原本被定格在空中的那张沉重的石凳瞬间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直直地朝着项楚飞射而去。然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项楚却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他身形一闪，毫不犹豫地挥起手掌，狠狠地拍在了飞来的石凳之上。只听一声巨响，石凳竟被他硬生生地打得倒飞出去，并深深地镶嵌进了一旁的山体之中！ 这一下不但没有减缓项楚的速度，反而让他的气势愈发凶猛起来。眨眼之间，他已经冲到了仇让身前，紧接着便是抬手一记重拳，直冲着仇让的面门砸去。此刻的项楚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打死，或者打残。 眼看着项楚的拳头就要击中仇让的面部，仇让的眉头微微一挑，脚下轻轻一动。刹那间，他右脚抬起，用力跺向地面。随着这一脚落下，一股强大的无形空间波动骤然荡漾开来，宛如一道看不见的墙壁，横在两人中间。 项楚的拳头在距离仇让面部不足十公分的地方戛然而止，仿佛撞上了一面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再也无法向前推进分毫。 一拳被挡，那就再来一拳。 第二拳，依然还是同样的结果。 项楚左手收拳，紧接着又是第三拳。 结果一样。 接着 第四拳 第五拳 第六拳…… 双拳化作道道残影，几秒钟的时间已经连续轰出了近百拳。 结果却依然没变，明明那张脸就近在咫尺，却就是触碰不到。 “项楚，光凭借着蛮劲可不行！对方这明显是空间系能力，一味硬攻很难奏效。”毛小晴追了上来。项楚动作太快，等她回过神来并匆忙追赶时，才发现项楚竟然已经如同疾风骤雨般地轰出了将近百拳！这惊人的攻击频率让毛小晴瞠目结舌。 尽管项楚已经学会了如何掌控自身的力量，但他在战斗方面仍然毫无技巧可言。每一次出手都只是单纯依靠蛮力，打法暴力无脑，面对眼前这个拥有空间系能力的敌人很难奏效。 就在这时，位于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郭氏三兄弟也开始有所行动。三人配合默契无比，迅速而又娴熟地结出了数个神秘的手印。紧接着，郭家老大猛地将双掌用力拍击向地面。刹那间，一道浓郁得犹如墨汁一般的黑色光芒从他掌心处喷涌而出，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四周扩散开来。眨眼之间，一个巨大的黑色结界便骤然成形，宛如一只倒扣的巨型黑碗，严严实实地将整个宽阔的平台完全笼罩在了其中。 老三双手呈抓握状紧紧握在一起，额头上青筋冒出，显得非常吃力。伴随着他动作的完成，十数条黑色的铁链从结界的内部表面暴射而出，以惊人的速度缠绕向对方两人的身体。对方两人也不阻拦，任由黑色锁链将自己两人捆绑的密不透风。 “得手了？”郭家老三有些难以置信，他没想到对方居然压根就不反抗。 “不对。”郭家老大表情凝重，他清楚的看到，黑色锁链并没有接触到对方的身体，而是被一股无形屏障挡在了体外不远的位置。也就是说，黑色锁链缠绕的，只是对方两人周边的空间屏障。 “空间系真是太烦人了。”老三咆哮着，双手继续用力，数道黑色锁链在一瞬间全部绷紧，却依然再难前进分毫。 郭家老二一直没有说话，手上动作却丝毫不见停顿，他右手前伸，手掌虚握，十二道透明的剑刃出现在被锁链禁锢的两人的四面八方。紧接着，郭焱岩右手改为双指并拢，十二道剑刃的剑身开始剧烈震颤起来，不断的发出刺耳的剑鸣，一副蓄势待发的状态。 眼见利刃悬空，对方依然没有丝毫动作，郭家老二心中十分不爽，表情冷峻的快速挥动手臂，十二道剑刃蓄势待发的剑刃仿佛收到了攻击的指令般，携带着道道残影袭卷向两人。透明剑刃仿佛一道剑气组成的龙卷风一样，将两人彻底淹没，连带着平台的地板都被透明剑刃斩的粉碎，一地的狼藉。 项楚和毛小晴两人在郭氏三兄弟施展能力的时候已经后退了十几米的距离，表情凝重的注视着被剑刃龙卷风包裹的两人的方向。 十几秒后，一直到以两人为中心，方圆十几米的地面已经被斩击的没有任何落脚的地方为止，郭家老二才挥手将剑刃龙卷风散去。此时的他，脸色已经变得异常苍白，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这是灵魂透支的后遗症。 郭家老大和老三的状态也没有好到哪去，两人大口喘着粗气，呼吸急促，脸色苍白，很明显他们也有些力竭了。 他们已经毫无保留的使用了自己的全力，对方如果这样还不死的话，那他们就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 “这就完了？再用点力，我还撑得住。”仇让慵懒的声音从被覆盖的密不透风的黑色锁链中传出。 郭氏三兄弟瞳孔巨震，一脸不可思议的注视着两人的方向，听声音，对方居然依然云淡风轻，好像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 “小心！”项楚突然大喊出声，身形一闪间来到郭家老大身前，不等他有所反应，已经单手提着他向后退出数米。 “滚开！”后退的同时，在空中飞起一脚踢在郭家老二的身上，将他踢飞出去，一直撞到结界才停下。 与此同时，在郭家老大老二刚才所在的位置中间，一道红色的身影慢慢显现出来，女人双手各握着一柄短刀，如果不是项楚的及时救援，兄弟二人现在恐怕已经是尸体了。 红衣女人眼神冰冷的看了一眼项楚，身形在众人眼前慢慢消失，再找不到任何痕迹。 “真是难缠。”郭家老大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是男人利用空间屏障的假象，让众人误以为被黑色锁链困住的是两个人，从而让众人产生了误判。 红衣女人则趁机隐藏身形绕到郭氏三兄弟背后实施暗杀。对方不但实力超群，战斗智商也丝毫不弱。 这一仗，毫无胜算！ 第48章 破局 项楚等五人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每个人的额头都微微渗出汗珠，表情凝重到了极点。此时此刻，他们的大脑正在以惊人的速度疯狂运转着，绞尽脑汁地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眼前这棘手至极的局面。 目前的处境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陷入了一种进退两难的绝境。 进，难如登天！ 要知道，他们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但即便如此，却依旧无法破开对方那坚不可摧的防御。更为可怕的是，对方有一人自始至终竟然连半步都未曾挪动过，面对这样的强敌，他们很是束手无策，毫无应对之力。 退，更是痴人说梦！ 毕竟这里是山顶，四周视野开阔无比，根本无处可藏。贸然转身撤退下山，无异于将自己的后背完全暴露给敌人，后果不堪设想。而且，倘若真让对方成功占据了这个制高点，那么原本还勉强能够维持的对峙局势，将会在顷刻间土崩瓦解，瞬间演变为一场单方面的追杀。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后退都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更何况，对方之中还有一名实力深不可测的空间系能力者存在。一个空间系能力者若想追杀某个人，简直易如反掌！ 进也不行，退亦不能，且又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摆在项楚等人面前的似乎只剩下一条路——死战到底！ 或许只有拼死一搏，才有可能博得那一线渺茫的生机…… 项楚眼神锐利的紧紧地盯着前方那被层层锁链缠绕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的地方，同时压低嗓音向身旁的毛小晴轻声问道：“能看出他的能力究竟是什么吗？” “应该是魂技排名63的空间掌控，是个非常难缠的能力。”毛小晴目光紧紧注视着前方，同样小声的说道。“这个魂技可以说是空间系的顶级能力了，可攻可守可退。” “这能力，没有弱点吗？”项楚有些疑惑的问道。“通常越变态的东西，缺点也就越致命。这是规律，他这个总不能是例外吧？” “也许有。但协会关于这个能力的记载，却没有与它缺陷相关的记载。”毛小晴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空间应该是很虚无的一种东西吧？为什么他却可以将空间能力当成盾来使用？这不符合物理规律。”项楚说道。 “物理规律？”毛小晴有些错愕，“你觉得我们这五花八门的灵魂能力，跟物理规律沾边吗？” “这不一样。”项楚摇头否定她的说法，“魂技这东西，乍看起来可能并不符合科学定律，但可能是我们目前的科学进展并没有到达可以解释这些的地步。不代表我们用出这些能力以后，就可以无视物理学的定律。比如楚云的魂技，我记得好像叫微虫洞搬运吧？可能科学无法解释一个人类为什么可以使用这个能力，但只要他用出了这个能力，能力的运用照样要遵循物理学的规律。物理学，可以说是宇宙法则的公式化展示。宇宙是一台很精密的仪器，精密到哪怕任何一个微小的环节出现问题，它就会整个崩溃的地步。不可能存在这么明显的bug。这不符合物理规律，更不符合宇宙法则。还记得麦克雷克教授那句话吗？邪乎到家必有鬼。一切不合常理的事情，都是有人在搞鬼。” “你这个思路，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毛小晴若有所思，“物理学我懂，灵魂学我也懂，灵魂学和物理学结合，这个组合听起来就有些匪夷所思了。不过，你说的确实有道理。我记得有种玻璃叫鲁伯特之泪，正面能顶住液压机超过20吨的压力，却可以从尾部被轻易破坏。道理我们都懂，可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我们该怎么找到它的缺陷。我们可没有这么多的底牌用来试错。” 毕竟命只有一次。 “我想试一下。”项楚的声音不大，但却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和认真。 他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一旁的毛小晴不禁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所吸引，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了他一眼。 当她看到项楚那严肃的神情时，心中不由得涌起一丝错愕。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项楚，以往那个总是嘻嘻哈哈、没个正经模样的他，此刻竟像是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毛小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与项楚初次见面时的情景。那时的他，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无所谓”三个字。他的眼神中弥漫着明显的迷茫，就像一只迷失在大雾中的羔羊，找不到前进的方向。尽管他总是以搞怪的行为和满口混不吝的话语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但只要稍加留意，便能察觉到他那看似活泼开朗外表下隐藏着的深深无助。尤其是他的眼睛，虽明亮动人，却始终缺少一道名为“希望”的光芒。 而这一切，都是由于他那不为人知的童年经历所致。那些痛苦的回忆如影随形，使得他对待生活中的每一件事情都抱有一种漠然置之的态度。这种态度逐渐侵蚀着他的心灵，让他对未来失去了信心和期待。即便是在短短几天之前，项楚依然保持着这般状态，让人既心疼又无奈。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一场楚云的牺牲事件竟然会成为项楚人生的转折点。自那以后，他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改变。这种改变不仅仅体现在他外在的言行举止上，更深入到了他的灵魂深处，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脱胎换骨。 项楚并不知道毛小晴在想些什么，他眼睛一直注视着前方，那个方向，被黑色锁链禁锢的仇让依然还在那里。那个红衣的女人也一直隐匿在暗处始终没有动作。 “郭焱岩，把楚云的刀给我。”项楚说道。他知道楚云的刀被郭焱岩利用能力收起来了。 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郭焱岩，在听到项楚的话后明显愣了一下，但并没有想太多，抬手一挥，一柄金属唐刀凭空出现，向着项楚所在的方向飞去。 项楚没有回头，却好像看到了唐刀的飞行轨迹一样右手朝着身侧一探，稳稳的握住了飞过来的唐刀刀柄，紧接着身形一闪，人已经原地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在被黑色锁链禁锢成一团的仇让身前，“郭尚仁，撤去你的锁链。”他开口大喊。 “收到。”郭尚仁轻声应道，随着话音落下，那双原本紧紧握在一起的手缓缓松开。刹那间，那紧绷着的黑色锁链仿佛失去了束缚一般，纷纷爆裂开来，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声响。紧接着，这些破碎的锁链瞬间化作一团浓郁的黑色烟雾，如同一股黑色旋风般迅速席卷而起，并以惊人的速度向着四周扩散开来。眨眼之间，这阵黑色烟雾便彻底消散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就在郭尚仁撤去锁链的同一瞬间，一直紧盯着这边动静的项楚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只见他手臂猛地一挥，手中那把锋利无比的长刀如同闪电般朝着仇让的头顶狠狠斩去！刀身在空中划过一道耀眼的弧线，带起一阵凌厉的劲风，让人毫不怀疑其威力之大。 然而，面对如此迅猛的一击，仇让却依旧保持着那副轻蔑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一顾的笑容。他甚至连动都懒得动一下，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项楚斩来的刀越来越近，却丝毫没有躲闪或者避让的意思。 果然不出众人所料，当项楚斩出去的刀快要触及到仇让头顶的时候，突然像是撞到了一面无形的墙壁一般，硬生生地停在了距离仇让仅有十公分左右的位置。这一次，项楚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发起狂风暴雨般的猛烈攻击，而是果断改变策略，选择与仇让展开一场力量的较量——用自己手中的唐刀去对抗仇让那神秘莫测的空间能力。 此刻，刀刃与空间屏障相接触的地方开始散发出一阵阵诡异的黑蓝色光芒。这些光芒时而闪烁不定，时而交织缠绕，形成一幅令人心悸的奇异景象。而在这光芒的映照下，可以清晰地看到项楚紧握着刀柄的双手因为过度用力而青筋暴起，额头上也逐渐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但他的眼神却始终坚定无比，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仇让，不肯有丝毫退缩之意。 项楚并没有抽刀，右手握刀保持较力的同时，伸出左手朝前探去，却没有用力，而是通过与那道空间屏障的接触，细细的摸索感知起来。 项楚脸上终于恢复了笑容，眼神迎着仇让跟他对视，嘴角开始慢慢上挑。眼神中，是不过如此的轻蔑和挑衅。 看着项楚的表情，仇让一阵错愕，他不明白对方凭什么会露出这种表情。 这是……轻蔑？ 这是……挑衅？ 他……凭什么？ 项楚收刀后退一步，唐刀在手中挽了一个刀花。 “我一直好奇，为什么空间可以当成屏障使用，原来是这样……”项楚迎着仇让错愕的眼神，缓缓开口说道。 “你想说什么？”仇让在一瞬间的错愕过后，表情又恢复成了原本的轻蔑和狂傲。他不相信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能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 “空间的本质是虚无，是物质与物质之间距离的统称。空间相对于物质来说，本来就是一种客观的存在。它不可能拥有实质，更不可能当做盾来使用。”项楚缓缓开口说道:“我的左手，刚才在接触你那道空间屏障的时候，很明显的感觉到了物质存在的质感。这是不是代表着，你并不是利用所谓的空间屏障阻挡下我们的攻击。你所做的……”他看着仇让，一字一顿的说道:“只是把我们的攻击转移了。” 说着，项楚对着身后的郭问天喊道:“问天，麻烦把你的结界也撤了。” 郭问天一愣，他想说些什么，想了想却没有说出口，抬手将结界解除了。他选择相信项楚。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相信一个刚加入学院不久的新生，但他的直觉告诉他，应该相信。 随着结界的解除，山风恢复，阳光再次洒向众人，众人也终于看清了结界外的景象。 随着结界外的景象展露在众人眼前，众人一阵错愕，不由自主的目光四下环视了一周，直到这时他们才终于明白了项楚的话是什么意思。 结界的外围，平台已经被摧毁的一片狼藉，砖石碎块随处可见，地板被好像被集束炸弹轰炸过一般，到处遍布着一个一个的浅坑。平台外围，有两根大理石的柱子，上面好像也有被铁链勒过的痕迹。最恐怖的是众人左侧的山体上，那道恐怖的斩痕。 众人这才意识到，原来他们之前的攻击都被仇让利用空间能力转嫁到了这些东西之上。 地上那一道道浅坑，应该是项楚的拳轰出来的。 大理石柱上铁链的勒痕，应该是郭尚仁的黑色铁链造成的， 山体上那处恐怖的斩痕，应该是项楚刚才用唐刀斩出来的。 这人将他们攻击的能量，通过空间能力全部转移到了别的物体上。 果然是有人搞鬼！ 对方借助郭问天结界对视线的遮挡，选择用这样的战斗方式，从心理上让众人产生了一种对方不可战胜的错觉。 实力碾压的同时，还要玩心理战。 很明显，这人并不像他表现出来那样的狂傲自大。他，并不轻敌。轻敌只是他表现出来的假象。 项楚对着仇让微微耸肩，说道:“看，我说的没错吧。不过是装神弄鬼而已。空间系能力虽然匪夷所思，但它最大的缺陷就是……对灵魂的负荷很大。”他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毛小晴，笑着问道:“我说的没错吧，晴姐？” 毛小晴微笑起来，一双眼睛笑成了月牙，亲眼见证着项楚的改变，她发自内心的开心。 “没错。”毛小晴微笑着说道:“看来我们都钻进了牛角尖了啊。我们这些学长学姐，居然让你这个学弟给上了一课。你做的很好，项楚。” “过奖了学姐！”项楚转头看向仇让，笑着说道:“接下来，我来试着破一下你这看似无解的能力。我以前看到过一句话，‘所有看似无解的防御都怕一件事，那就是饱和式进攻’，巧了，我既是修炼者，也是修真者。小爷我，最不缺的就是力气，最不怕的就是持久战。要不我们两个比一比，看谁坚持的更久？看谁先撑不住？” 第49章 空间系太bug 所谓修真，乃是追求真实之道。 它不仅仅是一种修炼功法，更是一种对于自我和世界本质的探索与领悟。 此时，仇让站在那里，身上散发出强大的气息。他在灵魂境界上对项楚等人拥有着无可撼动的绝对压制。凭借着敏锐的灵魂感知能力，他能够清晰地洞察到眼前这几个人的实力层次明显低于自己和同伴。因此，他自然而然地有资本表现出嚣张跋扈的姿态。 只是有一点，却是在他意料之外的。 那就是项楚作为修真者的身份。 他利用灵魂感知可以感知到项楚的灵魂境界，却感知不到项楚修真的境界。这是灵魂感知做不到的。 仇让虽然看起来十分嚣张，给人一种狂傲自大的感觉，但实际上他内心深处从未轻视过敌人。 每一次面对敌手，他都会保持高度的警觉和谨慎。 只不过，他善于运用策略，故意营造出一种看似轻敌的假象。这样做的目的非常明确——让对手误以为他掉以轻心，从而放松警惕，暴露出破绽。 这一招百试百灵。 要知道，狮子搏兔尚需全力，更何况是生死相搏的战斗了。仇让深知这个道理，他可不想因为一时的疏忽而导致在阴沟里翻船，落得个悲惨下场。 那些在与人对战时仅仅使出五成力、八成力，始终不肯用尽全力的蠢人，恐怕只有在武侠小说或是日本的某本漫画中才能看到吧。 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搏命局面下，迅速解决战斗，以最小的代价赢得胜利并将对方彻底消灭，才是最为明智且正确的抉择。 只见项楚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令人难以捉摸、饱含深意的笑容。就在刹那间，他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竟突兀地在原地凭空消失不见！正当众人惊愕不已之时，下一秒，项楚却又犹如瞬移般出现在了数米之外。 他单手握刀，朝着一个方向毫无花哨的直接斩击过去，刀身上甚至还能看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刀芒。那是刀身高速摩擦空气产生的视觉残留。 一声金属的碰撞声传进众人的耳中，项楚斩出去的刀诡异的定格在了空中，眼前的空白处，红衣女人的身影慢慢现出身形，双手握刀挡住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好大的力气！”红衣女子面色凝重，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这句话来。为了卸掉项楚这一刀蕴含的强大劲力，她的其中一条腿已经不由自主地半跪在地，而膝盖下方的石砖更是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崩裂成无数细小的碎片，四处飞溅。 项楚手中的刀闪烁着寒光，犹如一条咆哮的巨龙，带着毁天灭地般的气势朝着她狠狠地劈砍而来。这一刀所蕴含的力量简直超乎想象，其威势之凶猛令人胆寒。 项楚这一刀的力道太过恐怖，绝对不是她可以轻易抗衡的。 尽管她在灵魂的境界上稳稳地压制住了项楚整整一个大境界，但在肉体强度方面与身为修真者的项楚相比，就显得相形见绌、黯然失色。 修真者本身就更注重于肉体的修炼。 灵魂修炼者，更多则是侧重于精神层面的提升和磨砺，虽然随着灵魂境界的提升，肉体强度也会得到一定的提升，但这种提升相比于修真者来说，就有些微乎其微了。除非是像毛小晴一样，拥有特殊能力可以提升肉体强度。 这正是修真者在与灵魂修炼者交锋之时最为棘手，且让人无可奈何的地方。 魂技时灵时不灵？ 无所谓！ 他单靠肉体强度就可以硬吃同境界甚至是高他一个境界的灵魂修炼者。 “得先把你这个藏头露尾的烦人家伙先解决掉才行！等一下要和那边的家伙打起来，就顾不上你了，我的队友又发现不了你，不除掉你，我不放心他们。”项楚嘴角上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手上的力道又加了几分，红衣女人架刀的双臂开始颤抖起来，臂弯也开始慢慢变得弯曲，膝盖下方的石砖也再度破碎了一些。 “我说过吧。你的能力在我面前不管用的。”项楚说道。“本来你只要乖乖待着不动，我就发现不了你。结果你偏要作死。” 说着，项楚猛然收刀，然后以更快的速度，更凶猛的力道，再次斩击而下。 金属撞击的声音再次传出，红衣女人的身体再度下陷了几分。 “再来……” 再次收刀，又再次斩下。 红衣女人架挡的手臂已经弯曲到一个夸张的地步，那把刀离她的头顶也变得越来越近。 “再来……” 再次收刀，再次斩下。 女人微微偏头，架挡的两把短刀的刀背已经触碰到了她的肩头。 “再来……再来……” 项楚像发了疯一样，他也不管女人已经暴露在外的头部，只是疯狂的对着女人架挡的双刀一次又一次的斩击，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甚至已经看不见刀身，只剩下一道道残影！ 刀身撞击的声音犹如急促的打击乐一样，叮叮当当的在山顶上回荡，刀身碰撞间迸射出无数道火星。 “不好玩，不想玩了……”项楚将唐刀高举过头顶，用尽全力猛的斩下。 这一次，红衣女人不敢再硬接，好在这一击项楚的动作幅度很大，攻击频率出现了一瞬间的停顿，正是这一瞬间的停顿给了她躲闪的空隙，她趁着这道攻击间隙，用一个狼狈的翻滚朝右侧翻滚出去，躲开了项楚这凶猛的一击。 轰～ 轰然巨响中，砂石飞溅，回头看去，在她刚才所在的位置，那里已经被项楚这野蛮的一击给击出一道深坑。 红衣女人大惊，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染。 这一击如果硬接的话，怕是现在已经交代在这里了！ 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她还从来没见过有谁单靠肉体力量就可以造成这种程度的破坏的。 突然，她目光一凛，浑身汗毛在一瞬间倒竖起来，这是危险来临身体潜意识的应激反应。她来不及多想，身体下意识就要再次躲闪，可这次她却慢了。 砰～ 一声粗重的闷响传进众人的耳朵，项楚身影闪动间，右脚已经结结实实的踢在了红衣女人的背部。 一瞬间，红衣女人的身体就像是足球般，被项楚这恐怖的一脚踢的翻滚着朝山体的方向飞去，一直到撞到山体才最终停下来。 红衣女人头下脚上，整个身体镶嵌在山体中，哇的一口鲜血吐出，两眼一黑瞬间失去了知觉。 项楚没再看红衣女人一眼，收脚转身，目光看向不远处满脸错愕的仇让，微微一笑，说道:“我是不是有点不懂怜香惜玉了？” “确实有点！她的能力本身就更适合暗杀，不适合正面对敌。你能做到这样，真的很好。”仇让拍了拍手，说道。 他嘴上虽然说着云淡风轻的话，脸上的表情却已经将他出卖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脸上狂傲的笑容已经消失了。 “我还是喜欢你一开始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要不，你恢复一下？”项楚笑的非常开心。 “年轻人，不要太嚣张！”仇让双手插兜，表情淡漠的说道。 “嚣张？”项楚迎着他的目光，说道:“我不太擅长这个，这一点还要向你请教一下。” “其实，你们说的没错……”仇让从怀里抽出一支烟放在嘴上点燃，深吸了一口说道:“空间系能力最大的缺陷，就是对灵魂造成的负荷太大，我确实不太适合持久战。空间系不适合持久战是人尽皆知的，你以为我会给你们和我打持久战的机会吗？” 话音未落，仇让右手从口袋中抽出，用力打了一个响指，众人只觉得视野一阵模糊，转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他做了什么？ 他们意识到眼前的男人可能做了什么，却不知道他具体到底做了什么。 “嘁～还在装神弄鬼。”项楚嗤笑了一声，身形一闪，朝着仇让所在的方向冲去。 然后，众人就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项楚居然在他们眼前消失了。 并不是因为速度快，而是真的消失了。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消失。 众人只看到项楚冲向仇让，接着就是一道黑蓝色的光芒乍现，然后项楚就这样凭空消失在众人眼前。 “什么情况？”项楚的声音却从众人身后传来。 众人一愣，纷纷转身看向后方，看到项楚正满脸疑惑的站在那里。 项楚也很不解，明明他刚才是站在几人前面的，他前冲的方向也是仇让所在的方向，怎么会突然就出现在他们身后了？ 项楚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只记得在自己前冲的时候，没来由的突然感觉眼前一花，视野有一瞬间变得模糊，不过也只是很短的一瞬间而已，甚至连一秒钟都不到，他的视野就再次恢复了。 可是等到他的视野再次恢复时，他看到的却是毛小晴他们几人的背影。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解释，一:他们的位置被前面的男人给调换了。二，他被人传送到了几人的后方。 项楚目光四下的打量了一下，几人现在所在的位置没有任何变动，位置变动过的只有他自己。 那第一种可能就可以排除了，剩下的只能是第二种可能:他在前冲的途中被人转移到了几人身后。 难道是…… 项楚心念一动，转身朝着后方走出几步，第一步没有变化，第二步没有变化，第三步还是没有变化，第四步依然没有变化，第五步……变化出现了。 项楚迈出去的脚，在半空中突然消失了，只剩下了三分之二的小腿，他右腿的其余部位就好像被一柄锋利的刀给直接切断了一样，切口平滑，他甚至能看到切口处的肌肉纤维和血管中流动的血液。 奇怪的是，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伤口处甚至都没有血流出来。更加奇怪的是，虽然从视觉上看，他右腿三分之一的小腿和右脚已经完全消失了，但感官上，他却依然能够感觉到右脚和小腿的存在。 项楚尝试着将腿收回，小腿消失的部位和右脚却诡异的又再次出现了。 项楚想了一下，又将手伸了出去，他动作很慢，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指一点一点的变得越来越短，直到完全消失，再然后是小臂，也一点一点的慢慢消失。他转头看向身后的方向，在他身后的方向上，那里居然悬浮着一只断手。 众人看到项楚转头，也纷纷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身后，在看到那只悬浮在半空中的断手时，先是一怔，跟着纷纷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除了郭家老三。 原来是这样！ “这是什么情况？”郭家老三不解的问道。 “是空间折叠。”毛小晴解释道。 “呃……”郭家老三忍捂脸，“你还是说汉语吧……” 毛小晴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白痴解释。 “意思就是说，那个男人利用能力将这里的空间折叠了。”郭家老大解释道。“知道折纸吗？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 “呃……还是不懂……” “这个跟你解释起来很困难，简单点说就是……”郭家老大想了想，说道:“学过几何吗？” “学过啊。怎么了？” “两点之间，什么最短？” “线段最短啊。这小学就学了。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郭家老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确定？”郭家老大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 “当然确定。”郭家老三非常笃定的说道:“天王老子来了，两点之间也是线段最短。” “……”郭家老大不由得扶额，用一副败给你了的语气说道:“你想象一下这样的场景，在一张纸上分别画下两个点，然后将这纸上的两个点重叠在一起，然后折起来。你再想想看，两点之间还是线段最短吗？” “原来如此……”郭家老三恍然大悟。 “两点之间线段最短，指的是在二维空间上的两点。如果把这两个点拓展到三维的话，假如可以将两个点之间的空间像折纸一样折起来，那么这两个点之间的距离，是可以无限趋近于零的。楚云的微虫洞搬运，运用的大概就是这个原理。” “你的意思是说……” “那个男人，利用能力将我们现在所处的这片空间折叠了。” “嘶……”郭家老三倒吸了一口凉气，“所以我才说，空间系真是太烦人了！这简直就是bug！” 第50章 兄弟们，烈士陵园见 空间系确实太烦人了。 明明敌人就在眼前，却就是拿对方无可奈何，而且对方从一开始到现在，甚至都没有移动过，随手间就已经给众人出了两道难题，而且还是无解的。 空间系的致命缺陷确实是不适合持久战，但是那又怎样，所谓一力降十会，境界上的碾压就已经让对方牢牢的掌控了主动权，而他们却只能被动的应对。知道了对方的缺陷又怎么样？关键是对方会不会给你针对其弱点的机会呢？ 就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人参果在五庄观，所有人也都知道吃了人参果可以长生不老，谁又敢去抢呢？镇元大仙心情好了可能给你种地里，心情不好那你可能就成了人参果的肥料。 “空间确实是一种客观的存在，但是别忘了，你们现在也身处空间之中。”仇让轻轻抬起手来，一个微小的虫洞出现在他指尖不远处，他将手探入虫洞内，慢慢的抽出来一把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黑色直刀。 “你们猜的没错，我确实将你们所处的那片空间折叠了，以我现在的境界，这种折叠的速度很缓慢，大概需要五分钟，你们所在的空间才会像完全对折的纸一样，变成两堵墙将你们夹在中间。到那时，你们就像是被纸张困住的虫子，动弹不得。”他停顿了一下，咧嘴笑了起来，“你猜，如果有人拿刀将折叠的纸从中间切开，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会发生什么事？ 答案不言而喻，虫子会和纸张一起，被刀子切开。 仇让面带微笑，缓缓地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柔地从那柄通体漆黑、散发着神秘气息的直刀刀身上轻轻拂过。他的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在与这把刀进行着某种心灵的交流。 \"这把刀可不一般！\" 仇让轻声说道，声音中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和自豪， \"它所用的材质极为特殊，可以完美地承载我所拥有的空间能力。要知道，普通的金属根本无法切割空间，但空间本身却可以切割空间。所以，我给这一招起了个名字——次元斩。\" 就在这时，项楚等几人身处的空间里，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再度上演。他们的身体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所操纵着一般，不由自主地开始不停地变换着位置。而且这种变换并非毫无规律可言，而是以一种缓慢的方式，渐渐地朝着同一个点收拢过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空间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原本还算很大的空间竟然开始逐渐收缩起来，就如同一张正在被慢慢拉紧的大网。而身处其中的几个人，彼此之间的距离也随之变得越来越近。 面对如此诡异的情形，项楚等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们使出浑身解数，试图冲破这个空间的束缚，逃离这场可怕的危机。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努力，结果都只是徒劳无功。每次当他们朝着某个方向全力冲刺时，都会遭遇先前项楚所经历过的那种奇怪现象：刚刚还在前方狂奔，下一刻便会突然出现在相反的方向，仿佛进入了一个永远走不出去的迷宫。不管尝试多少次，最终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模一样，没有丝毫改变。 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 此时此刻，留给这几个人的时间已然所剩无几了。他们心急如焚，一个个都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绞尽脑汁地思索着能够打破眼前困局的办法，但最终却是徒劳无功、无计可施。 就在众人苦苦思索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郭焱岩的身躯竟在不知不觉间缓缓靠近了空间的边缘。而一直虎视眈眈盯着他们的仇让，则微微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只见他手中紧握着那把散发着阴森寒气的黑色直刀，刀刃之上还隐隐约约地荡漾着令人心悸的空间能量波动。 下一刻，仇让毫不犹豫地挥动起自己的右臂，那把黑色直刀犹如闪电般划过虚空，朝着郭焱岩所在的方向轻轻地一挥。刹那间，整个空间仿佛就像是一顶巨大的帐篷突然被人用利刃狠狠地划开了一道缺口似的，一道触目惊心的黑色空间裂缝就这样诡异地横亘在了半空中。更为可怕的是，连同郭焱岩也未能幸免，直接被那恐怖至极的空间裂缝给无情地吞噬了进去。 伴随着“噗”的一声闷响，一阵浓郁的血雾骤然在空间裂缝所处的位置猛然爆发开来。郭焱岩只觉得自己的后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剧痛，他下意识地猛地向前方扑倒而去。那种后背火辣辣的痛感犹如潮水一般迅速传遍全身，并直直地钻进了他的大脑之中，疼得他浑身冷汗淋漓，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先帮他止血。不然就危险了。”项楚一边大喊着，一边迅速地脱下自己的外套，毫不犹豫地将其覆盖在了郭焱岩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上，并使出全身力气用力按压着。然而，令人绝望的是，这一切似乎并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伤口实在是太大太深了，鲜血源源不断地从中涌出，仿佛决堤的洪水一般势不可挡。这样的伤口，想要止血，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天方夜谭。 “撑住，一定要撑住啊！”项楚心急如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但他手上的动作却不敢有片刻停歇。他手忙脚乱地将外套一会儿按压在伤口的左侧，一会儿又移到右侧，试图堵住那不断流淌出来的鲜血。可是，每当他按住一侧时，血就会像狡猾的泥鳅一样从中间溜出；而当他赶紧去按住中间时，血又会趁虚而入，从两侧汩汩流出。 这时，其余几个人也纷纷冲上前帮忙。他们有的紧紧抓住郭焱岩的手臂，防止他乱动影响止血；有的则学着项楚一样，脱下自己的外套衣服试图协助项楚一起包扎伤口。然而，尽管大家齐心协力，这该死的血无论怎样努力都始终止不住。 “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啊……”项楚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恐惧和担忧，发狂似的大声呼喊起来。他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郭焱岩那张逐渐变得苍白的脸，心中充满了无尽的自责与悔恨。他真的不愿意再次目睹有人就这样在自己面前失去生命，那种痛苦和无力感几乎要把他逼疯。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才好？怎么办怎么办……”项楚的声音开始颤抖，带着明显的哭腔。他的内心早已陷入一片混乱，焦虑得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还能做些什么来挽救郭焱岩的性命。 就在这边众人忙成一团的时候，不远处的仇让却冷冷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挂着一抹让人毛骨悚然的冷笑，那笑容越来越深，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彩绝伦的舞台剧。 “这就对了……哈哈哈哈……这就对了……”他放声大笑起来，身体由于兴奋开始微微颤抖，“我最喜欢看到的，就是你们这群弱者挣扎求生的样子了……明明不想死，却什么都做不了，这种苦苦挣扎，又无力挣脱的绝望，真是太漂亮太美丽了……哈哈哈哈……我将它称为……弱者的悲鸣……” “我小时候，曾经溺死过一只猫，知道它当时是什么样子吗？”仇让将手中的直刀再次缓慢抬起，“就和你们现在的样子一模一样……”说着，他便要再次将刀挥下…… “砰——” 伴随着一道震耳欲聋的巨响，如惊雷般的枪声骤然划破长空，毫无征兆地钻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刹那间，原本喧闹嘈杂的场面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时间都似乎凝固了一瞬。而仇让眼看就要劈砍下去的手臂也猛地顿在了半空中，他脸上原本挂着的狰狞笑容瞬间僵住，缓缓转过头去，目光直直地朝着某个方向望去。 那个位置，离他仅仅只有十公分远的地方，一颗细长的子弹竟然诡异地悬浮在空中！那颗子弹正以惊人的速度高速旋转着，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 仇让视线越过那颗仍在飞速转动的子弹，望向更远的地方。 一阵螺旋桨搅动空气所发出的巨大轰鸣声逐渐传入他的耳中，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没过多久，一架通体黑色涂装的武装运输直升机宛如一只凶猛的黑鹰，挟带着凌厉的气势向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疾驰而来。只是一眨眼的工夫，这架直升机便稳稳地悬停在了他们所处平台的正上方。 仇让下意识地仰起头，望着头顶上方。 直升机的舱门被人从里面用力推开，随后几道粗壮的速降索从敞开的舱门内迅速抛射而出，直直地垂落下来。紧接着，九名全副武装的军人动作敏捷地顺着这些速降索滑降到地面上，落在了距离仇让前方不远的位置。 这九位军人刚刚双脚着地，便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枪，齐刷刷地将枪口瞄准了不远处的仇让。 动作整齐划一，训练有素，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站在最前面的那位军人双手飞快地做出几个战术手势。 其余八位军人立刻心领神会，迅速分散开来，摆出了一个严密的守护阵型，将项楚几人护在身后。 军人们的枪口自始至终都指向前方的仇让，脚下却井然有序的三三排开，将项楚他们几人所在的位置守卫在了身后。 “精准射击，三发，间断性射击。”为首的军人下达指令。 一瞬间，枪声像爆竹一样在山顶平台上回荡开来，紧随其后的是弹壳落地的声音。 “哼，一群蝼蚁。”仇让目光一凝，左手前伸，射击而来的子弹全都被他定格在了半空。 军人们看着眼前这匪夷所思的场景，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依然有条不紊的射击着。 “换弹！” 军人们三人一队呈品字型站开，三人的小队每个人也都是呈品字型站开。 两人主攻，一人辅攻。 主攻需要换弹，辅攻就会补上位置成为主攻。 持续循环，射击绝不中断。 “换弹！” “换弹！” “换弹！” 伴随着军人们持续不断的换弹声，仇让身前悬浮的子弹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好像被定格在半空的由子弹组成的雨滴。 自从得知华夏军方同样具备能够伤及修炼者的能力之后，仇让内心深处发生了一些变化。曾经那个对军方不屑一顾、视其如无物的他，如今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忌惮，甚至可以说是恐惧。 然而，令仇让心生畏惧的并非这些手持枪械的普通军人，而是军方所拥有的那些大规模杀伤性热武器。对于这些威力巨大的武器，即便是修炼者，也有丧命的危险。 与大多数骷髅会成员如出一辙，仇让抱持着一种极端的观念：修炼者是高高在上的高等生物，而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人不过是卑微低贱的下等生物罢了。 长久以来，他始终将普通人视作微不足道的虫子，根本未曾正眼瞧过他们一眼。 在仇让看来，即便军人相较于普通民众要更为强大一些，但归根结底，依旧不过是较为厉害些的凡人罢了。 再凶猛的虫蚁，在人类的眼中终究还是毫无分别。 现在，当仇让目睹这群自不量力、居然敢对自己贸然发动攻势的军人时，他内心深处的熊熊怒火犹如火山喷发一般，刹那间被彻底引燃。原本一直挂在他面庞之上那抹充满不屑与轻蔑的笑容，也骤然消散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则是无穷无尽杀意。 仇让猛地抬起手中那把通体漆黑的直刀，其周身所蕴含着的强大空间能力如潮水般汹涌地灌注进直刀之内。 伴随着一声怒喝：“给我去死吧！”他使出浑身力气，奋力一挥手中直刀，刹那间，一道触目惊心的空间裂缝以雷霆万钧之势直直伸展而出，径直朝着左侧那三名军人所处的方位疾驰而去。 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其中一名军人甚至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已经被这道凌厉无比的空间裂缝拦腰斩断，整个身躯当场断成两截，鲜血四溅，惨不忍睹。 然而，其余剩下的八名军人仅仅只是迅速转头瞥了一眼那位不幸身首异处的战友，但也仅此匆匆一瞥罢了。紧接着，他们便毫不犹豫地再次转过头来，继续扣动扳机疯狂射击，每个人的眼神之中都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悲伤以及滔天怒意。 这些剩余的军人们一面不停地开枪射击，一面向前缓缓移动步伐，默契十足地填补上因刚才那名军人倒下而暴露出的防御空缺，严阵以待，毫不退缩。 军人们的所作所为，让仇让更加火大起来。 经过刚才那恐怖的一击，他不但没有从军人们眼中看到恐惧和退意，反倒好像激起了他们的战意一样，射击速度变得更加密集了。 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更喜欢看到的是弱者的苟延残喘。 为什么？ 为什么一群蝼蚁居然可以毫无畏惧的直面神明！ “去死，都去死！”仇让恼羞成怒的再次挥出两刀，又是两道空间裂缝蔓延而出，又有两名军人倒下。 军人依然不退，眼神中战意更浓。 活着的人再次改变阵型，寸步不让的挡在项楚他们几人身前。 见到这样呢情景，项楚几人现在恨不得将仇让生吞活剥了，几人的表情冰冷到甚至可以凝结成冰霜。 他们很急，可他们没能力破开仇让的禁锢，只能眼睁睁看着军人一个一个倒下。 项楚右手用力的抓着地面，手指因为用力已经有些变形，鲜血从指尖流出。 “停下，你们停下吧，你们不是他的对手的……”项楚对着军人们的背影大声喊着，歇斯底里的喊着。 一名军人听到他的喊声，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我记得有跟你说过的，华夏军人不畏失败，更不畏死亡，我们只怕一件事……” 因为全员全副武装，项楚看不到他的样貌，却听出了他的声音，是陈榕。 “陈榕，你们只是普通人，你才只有十九岁……你还这么年轻，你们没有胜算的……不值得……不值得的……不值得把命白白葬送在这个地方的……”项楚眼圈泛红，大声呼喊着。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陈榕笑着，笑的神采飞扬。“对吧连长。” “没错！”说话的是项楚他们在山下遇到的连长高明，他回头看了项楚一眼，转头继续射击，“华夏军人，不会丢下民众自己逃命的。逃这个字，从新华夏建军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在我们的字典里了。” “你们这样做值得吗……”项楚歇斯底里的大吼着，“明明知道毫无胜算，为什么还要坚持呢？值吗？” “胜算？”高明连长笑了，笑的很大声，“哈哈……新华夏成立的那一刻起，先辈们打了那么多场仗，哪次有胜算了？兄弟们，干死这个狗娘养的，奶奶的，死就死了，至少在我们死之前，绝不能让这个狗娘养的伤害到我们这些后辈……” “干了！” “干死这个狗娘养的！” “什么他娘的狗屁超人，复仇者联盟来了，我华夏军人也要跟狗日的掰掰腕子。” “日他仙人板板……老子川洲人，川人不负国……”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连长大声喊着，“兄弟们，咱们烈士陵园见。” 第51章 传承的力量 军人，毕竟也是普通人。 战斗很快演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仇让每一次挥刀，便有一名军人就被拦腰斩断。 军人们一个一个的倒下，活着的却依然不退，战意更浓。 “住手，我让你住手。”项楚歇斯底里的大吼，鼻涕眼泪齐流，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面目表情。 原来人在极度绝望的时候，真的会感官失禁。 步枪的子弹已经打完了，还有三名军人站在场中，三人将步枪甩到背后，又从腿部枪套中快速拔出手枪精准点射。 仇让身前的空中，悬浮的子弹已经汇聚成了一个个的球体。 这些军人一个个悍不畏死的模样让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虫子的挑衅。 在这些他眼中的凡人面前，他一直都自诩为神。 凡人怎么敢挑战神？ “开始有些烦你们了。”他有些烦了。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漆黑直刀，眼神开始变得冰冷起来。 一刀挥下，又是一名军人倒了下去。 这一击过后，场中还站着的，就只剩下了连长高明和陈榕了。 仇让挥出一刀之后，动作丝毫不停，又是一刀挥出，巨大的空间裂缝一瞬间便蔓延至连长高明身前，眨眼间将他笼罩其中。 枪声戛然而止，高明表情一僵，一股极致的痛感席卷大脑，上半身缓慢滑落到地面，鲜血如决堤一般从伤口流出，视线不受控制的开始倾倒向地面，落地的瞬间视线看到了身后的陈榕，肺部的氧气已经明显不足，伴随着血液的流出，意识正在如抽丝剥茧般迅速退出，他胸膛剧烈的起伏，肺部剧烈的扩张收缩，试图获得更多的氧气，说出的话已经细不可闻:“哥哥先走一步了……没能……把你们带回去……是……哥哥……愧对你们的……父母了……下辈子……我还做你们的连长……你们……还做我的兵……” 仇让看着场中仅剩的陈榕，原本收敛的嘴角再次扬了起来:“哈哈哈……是不是很想杀了我？是不是很绝望？这下你应该意识到了吧，区区凡人，怎么敢挑衅神！” “去你妈的神。”回答他的，是陈榕的谩骂以及疯狂射出的子弹。他再不管什么精准射击，一门心思只想将枪里的子弹，射向眼前这个狗娘养的。 尽管明知道没有用。 他想的很简单，哪怕是死，也要多消耗他一些力气。 这样，这些被他们护在身后的人，才能多一分生机。 以肉体去换对方的子弹，这是无数华夏先辈们曾经做过的事情。 堵枪眼，炸碉堡，以命换命…… 他脑海中回忆起曾经看过的一篇外媒的报道。 那是一场采访，采访对象是参与过朝鲜战争的一名美国老兵。 这一位在朝鲜战场退下来的美国老兵说过这样一句话，让他一直记忆尤深。 “朝鲜战场上，当我们接触到华夏军人眼神的第一眼，就已经知道一件事情，眼前这些华夏人不是来和我们分胜负的，这些华夏人是来和我们同归于尽的。” 如今，陈榕也在做这样的事情。像曾经的先辈们那样。 华夏有魂，经久不息！ 这，就是传承的力量。 华夏，从来没有垮掉的一代！ 泱泱华夏，后继有人！ “蝼蚁怎敢？”仇让抬起刀，这一次的目标，仅剩陈榕。 “我让你住手……”项楚双眼布满了血丝，一次又一次的冲撞着那道无形的壁垒，每一次前冲，又脚步踉跄着出现在相反的方向。 项楚抬起自己的手掌，尝试动用自己那时灵时不灵的能力。 “出来，出来……”项楚手臂青筋暴起，用力的痉挛着，他竭尽所能的试图唤出那道无形的力场。可无论他怎么尝试，到头来却没有任何反应。 眼看着最后一名军人也即将葬身刀下，项楚真的是急坏了:“你他妈的……你就等老子死了……你再给老子出来……给我出……给老子出来……给老子出……”项楚已经濒临疯狂的边缘，他抬起左手疯狂的撕扯着自己的右手，很短的时间内，右臂已经被他撕扯的血肉模糊起来。 “去你妈的……给老子……”他刚吼到一半，突然一股无形的力场以他为圆心向周围飞速扩散，力场所过之处，凡是被接触到的物体都在一瞬间化为齑粉，最后消失不见。 项楚先是错愕，然后内心狂喜，他顾不上许多，身体第一时间前冲而出，撞向那道无形的空间壁垒。那道无形的力场好像可以随心所动一般，跟随他前冲的步伐如影随形，将他牢牢包裹其中。 很短的时间，项楚便接触到了那道无形的空间壁垒，这一次却再没有出现之前的情形，那道无形的空间壁垒在接触到他身体的一瞬间，突然仿佛有了实质一般，开始逐步破碎，就像是遭受重击的钢化玻璃一样，一瞬间已经布满了无尽的细纹。 仿佛玻璃破碎的声音传进众人耳中，项楚速度丝毫不减，很短的时间便冲到了仇让的面前不足两米的位置。 仇让目光一凛，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表情有些错愕。仓促之下，他挥手震荡空间，将面前的子弹全部击飞出去，子弹如漫天花雨一般飞速射向四面八方，项楚横在他和剩余两名军人中间，心念一动，无形的力场已经被他展开到极限，犹如一面墙壁一样将他们护在身后。那些飞射的子弹，仿佛是落进炼钢炉里的冰块一般，肉眼可见的开始融化分解，化作漫天齑粉直至消失无踪。 眼见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仇让来不及多想，双手快速在空中滑动，短时间内已经在身前一连布下了十几道空间屏障，依然想着将项楚到来的攻击转嫁到别的物体之上。只是这一次，却没有奏效。 “死来！！！” 项楚就像是子弹穿透玻璃一般，将这十几道空间屏障视若无物，轻易已经突破到近前。这十几道空间屏障甚至连阻拦他脚步都没做到。 在仇让满脸不可思议的目光中，项楚的右手仿佛铁钳一般死死擒住了他的脖颈，只是轻轻用力，便已将他的气管扭断，顿时一股窒息感充斥整个大脑，他肺部控制不住的快速起伏，却没有丝毫作用，只能慢慢的等着血液里面的氧气一点一点的耗尽，瞳孔也开始逐渐涣散。 一直到死，他都睁大着双眼，死不瞑目。 到死他都不清楚，为什么这个低自己一个大境界的少年，可以这么轻易的杀死自己。 第52章 不许哭，给老子笑 项楚松开已经变成一滩烂泥似的仇让，转身跑回郭焱岩身边，他抬起右手，无形力场随着他的心念一动间已经出现在手掌之上。来不及多想，他将覆盖无形力场的手掌在郭焱岩的伤口表面拂过，原本血流不止的伤口居然诡异的止住了，而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结痂。 项楚这一手看的众人一愣，他们没想到项楚这个破坏力极大的能力居然还可以救治。 因为失血过多，郭焱岩的脸上已然没有丝毫血色，而且也早就已经失去了意识。项楚这一下，只是保住了他的命，还是需要抓紧时间救治输血才行。 “问天，盯住那边那个男人，等他的灵魂离开肉体，第一时间将其禁锢起来。有很多情报，我们还要从他口中探出来。”项楚说完，不再继续停留，转身又快步走到幸存下来的陈榕身边。 “你没事吧？”项楚快步走到正抱着高明尸体无声痛哭的陈榕身边，蹲下身查看他的身体。在确认其并没有受伤之后，才终于舒了一口气。 “连长，还有我的战友们……”陈榕抬头看向项楚，语气哽咽的说道:“他们全都……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活下来？连长他，上个月才刚刚当了爸爸，嫂子和女儿还在等他回家。陈强，下个月就要转业了，家里也给他介绍了对象，就等着回去办婚礼呢。赵南，我的班长，上个月刚刚提干，团里已经给他安排了军官培训班，前途不可限量。还有张重、刘增、安景逸……他们……他们……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偏偏是我……” “为什么不能是你？”因为肉体的死亡，连长高明的魂魄脱离肉体束缚出现在身体的上空，他注视着下方哭成泪人的陈榕，欣慰的笑着。 “连长？”陈榕一怔，哭声停止了，“我肯定是出现幻觉了，刚才，居然好像听到连长的声音了？” 高明的魂魄飘到陈榕面前，他弯下腰，想揉一揉陈榕的头，因为是灵魂体的原因，一连试了几次手都从陈榕的头上穿透而过。 “连长，真的是你？”陈榕突然抬起了头，看向高明的目光中，有震惊，更多的是喜悦。 “你……看得到他？”项楚大惊。 “当然看的到，这不就是连长吗。”陈榕起身，像在连队中一样，张开双臂朝着高明扑了过去。可是，他整个身体却直直的穿透过去。他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有些疑惑的回过头来，“这是……” “他现在是灵魂体，你当然接触不到他。”毛小晴也走了过来，向陈榕解释道。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陈榕，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问了出来:“你……以前就可以看到亡者的灵魂吗？” “灵魂？”陈榕被毛小晴的问题问的有些错愕。“我好像从来没有过看到灵魂的经历。”说着，他看向高明的灵魂，有些疑惑的说道:“原来这世上，真的有灵魂的存在吗？”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哭什么！”高明故作凶状的训斥道:“我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吗。你看……”说着，他原地转了一圈。“你啊，就是改不了这哭鼻子的毛病。你是一名军人，血可以流，泪不能流。” “怎么？鼻涕陈这是又在挤猫尿了？” “憨批，老子就是见不得你这副瓜兮兮的鸟样子……” “我说陈榕，丫能不能别整天这样哭哭啼啼的，咱可是爷们儿。真爷们儿，撒尿砸的坑都得比别人大……行了行了，你赶紧打住，眼泪给爷憋回去，爷真见不得这个……” “干哈呢这是？哭个粑粑，瘪犊子玩意儿……” “咦～～恁瞅瞅恁鳖孙个怂包样子，哭啥？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咱当兵的，哪有怕牺牲的？不是我说恁，刚才恁个鳖孙口号喊的比谁都响，这会儿咋了？咦～我日他得，不准哭，给老子笑……” “陈榕，咱这爷们儿几个，就你年纪最小，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以身殉国这样的荣耀，怎么排都轮不到你……再说了，总得给咱八班留个种吧。” 战友们的魂魄，一个一个出现在尸体的上方，陈榕透过被泪水模糊的视线，视线依次从战友们魂魄上扫过，他双脚立正，面向战友们郑重的敬了一个军礼。 “我日他得～这次真的烈士陵园见了，哈哈哈……”赵南，豫州人，人长的极其壮硕，说话的声音跟炸雷一样，一口浓重的豫州话更是他的标签。在连队时，往往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哈哈哈……谁说不是呢，上午还跟我媳妇儿打电话，跟她说我今年年底有假可以回家过年……这下完犊子了，失约了。”张重，黑州人，长得人高马大，身高将近一米九，身体壮硕的像头牛。说话瓮声瓮气的，性格很憨厚，也很乐观，是那种天塌下来当被盖的主儿。 “庆幸吧，你都有媳妇儿了。老子连女人手都还没摸过一下。老子下个月就转业了，家里婚礼都给我准备好了，婷婷就等着我回家娶她过门呢……可怜我这二十好几的人了，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好不容易可以老婆孩子热炕头了，这……唉……不过老子现在也是战斗英雄了，光宗耀祖，无悔了……”陈强，冀州人，身高一米八，体型修长，人长的也很帅，刚进入部队的时候有些奶油小生的味道，整个人斯文的不像话，说话都得翘兰花指的那种，经过几年部队的洗礼，雄性激素暴增，慢慢褪去了斯文，成了当之无愧的兵王。至今团里多项记录都是由他保持的。 “这有什么不好的，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小爷本来就不求长命百岁，只求死得其所。”安景逸，地地道道燕京人，说话行为做派有些混不吝，做事却是个很靠谱的人。 “川军人，川军魂……老子始终莫得辱没了先辈们的名声……我川人，不负国……”刘增，川州人，个子不高，只有不到一米七，却是连队各个科目的全能标兵。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老子天生就是当兵的材料，就是这个身体是爹妈给嘞，莫得办法，否则，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不得行。 第53章 送英雄 增援的直升机没过多久便呼啸而至，伴随着螺旋桨巨大的轰鸣声，一共有四架直升机出现在众人眼前。当机舱门缓缓打开的那一瞬间，众多医护人员犹如潮水般汹涌而下。其中有两名动作迅速的医护人员，他们几乎是以冲刺的速度来到急需救治的郭焱岩身旁，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抬起，快步朝着直升机走去。 上了直升机之后，飞行员立即启动引擎，飞机如离弦之箭一般快速升空，并朝着医院的方向疾驰而去。尽管之前流血和伤口的问题已经被项楚处理过了，但由于郭焱岩失血过多，此刻他的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生命体征也极其微弱，情况依旧不容乐观。医生们深知时间就是生命，必须尽快给他输血救治，片刻都耽搁不得。 而其余留在原地的医护人员，在看到现场如此惨烈的战况时，许多人的眼圈瞬间就变红了。有的人甚至忍不住用手捂住嘴巴，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仿佛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整个场面弥漫着一股悲伤和紧张的气氛。 牺牲的几名烈士的英灵，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医护人员将自己的尸体小心翼翼的拼凑起来装入裹尸袋，神情难免有些落寞。 项楚几人则站立在一侧，表情肃穆悲痛。 医护人员都是普通人，自然是察觉不到这些英灵的的存在的。他们也没时间和项楚他们几人打招呼，小心翼翼的将裹尸袋一一搬上飞机。 军方是通过无人侦查机发现这里的战斗的，并且在第一时间就派人增援过来。高明他们九人是第一批支援过来的。 由于战斗的地方在山顶，靠爬山肯定会增援不及时，所以只能通过运输直升机完成增援。 而由于百汇山下只有一架运输直升机待命，只能乘坐九人，连长高明在接到电话后一刻都不敢耽误，点了八名战士跟着自己上了直升机朝着山顶飞去。 其余救援力量，则需要从营地往这边调。 “敬礼！” 一声号令唤回了众人的思绪，三连连长聂远带着增援而来的战士，一排人敬着军礼，神情庄重的注视着医护人员抬着自己战友们的尸体从身前走过。 战斗结束的太快，他们已经很努力的在往这边赶了，可还是来迟了。 高明看着自己战友们悲痛的表情，微微叹了一口气，他飘到项楚身边，开口说道:“项楚兄弟，能拜托你帮我给兄弟们传个话吗？” “当然可以，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转达的？”项楚眼圈泛红，听到声音转过头来。 高明在项楚身旁说了一些什么，项楚认真倾听着，不断点头。 “聂连长。”项楚向前走了两步，来到聂远身前，伸出手和聂远握了握，说道:“高明连长让我给您传个话。” “传什么话？”聂远眼圈泛红，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 “高明连长说:‘老聂，你小子这次又输给我了啊，怎么样，老子现在是战斗英雄了。又领先你一步。’”项楚学着高明的语气说道:“老子就先走一步了，我们两个，争了这么多年一直没分个胜负出来，这一次，也算是给咱们的比赛画个终点吧。怎么样，到头来，还是老子棋高一着。牛不牛？行了，别太难过，你知道我最见不得别人挤眼泪了，军人以身殉国，这本就是我们的荣耀，没什么可难过的。” “六连的兄弟们，以后还麻烦你帮我多照顾一些。跟他们说，让他们别太难过，可以做他们的连长，我很骄傲。还有妞妞，她刚满月，本来要摆满月酒的，我这次可能要失约了。你是妞妞干爹，这个任务就只能你去帮我完成了。还有，我办公室柜子里有一瓶五粮液，那是我珍藏了很久的，本来打算过年的时候跟你喝一杯的，现在可能喝不了了，你就替我喝了吧。老子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参军遇到了你这么一个好对手，人生得一知己不易，这一点我很幸运。” 项楚慢慢说着，聂远认真听着，他紧紧抿着嘴唇，尽管眼圈已经泛红，依然努力控制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他知道，高明不喜欢这个。 “这些，都是他让你跟我说的？”聂远语气有些哽咽。 “是的。”项楚叹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他……还在这里吗？”聂远知道眼前这几个年轻人都是拥有特殊能力的人，作为军方人员，他多少也是了解一些非人类监管协会和易灵学院的事情的。他知道这些年轻人有着可以和亡灵沟通的能力。 “在的。”项楚点点头，说道:“高明连长的英灵，就在刚才我站的位置。他们……都在……” “那……他们……”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问道:“他们的灵魂怎么解决？” “应该会送到英灵收容所。”毛小晴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帮忙解释道:“灵魂体本身是很脆弱的，放任在外界，很容易出现危险。协会有专门针对那些战死的英灵的安置场所，里面的环境很好，而且也能很有效的得到保护。这一点您可以放心，聂连长。” “那就好……”聂远叹息一声，抬头看向战友们英灵所在的方向，大声说道:“兄弟们，对不起，我来晚了。你们都是好样的。老高，你小子不地道，说好了斗一辈子的，你怎么……失约了……”说着说着，他的语气有些哽咽，嘴唇也微微有些颤抖:“放心吧，妞妞和弟妹那边，我会照顾好的。妞妞没了爸……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他爸……你和兄弟们先走一步……安心等我……我们的比赛还没有结束，你也只是暂时缺席而已……” 英灵们听着聂远的话，很欣慰的笑着。高明微微将头仰起，想努力控制眼泪不流出来，可他现在作为灵魂体，眼泪是控制不住的。尽管他已经很努力的克制，还是有点点星光从他的眼角处滑落，飘散在空中。 “听我口令，立正！” 战士们纷纷立正，身体转向英灵们所在的方向。虽然他们看不到他们，但他们知道他们能看到他们。 “敬礼！” 战士们整齐划一的敬礼，表情肃穆的注视着那个方向。 “送英雄！”聂远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 “送英雄！” “送英雄！” “送英雄！” 山风吹过，空气中，只剩下战士们的声音在山间回荡。 第54章 还是二锅头好喝 三英市，云声酒店，顶楼总统套房内，秦手里拿着毛巾，一边擦着不断滴水的头发，一边从浴室走了出来。 他走到酒柜旁边取了一瓶红酒，拔开瓶塞刚要喝一口，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冰冷且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从脊梁骨升腾而起，仿佛有一条凶残无比、吐着信子的毒蛇正用它那锐利而恶毒的目光死死地锁定住了自己。刹那间，他浑身的汗毛都根根竖立起来，就像无数根钢针直刺皮肤一般；与此同时，他的眉心处也开始不受控制地突突跳动个不停。 这是他身体的潜意识在面对危险时做出的预警。 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不敢轻举妄动。他就这样如同雕塑一般僵硬地站立在原地，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因为他明白，此时此刻，任何一个微小举动都可能成为引发毒蛇攻击的导火索。 在被毒蛇锁定的时候，最好的应对策略便是纹丝不动。毕竟，只要静止不动，或许还能暂时避免激怒这条致命的毒物；可若是贸然行动，那么毒蛇必定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动雷霆万钧的致命一击！ “朋友……”他咽了口唾沫，说道：“有什么条件您尽管开口，都可以商量。您想要什么呢？钱？还是别的什么？”说话间，他缓缓地将双手高高举起，以示自己没有敌意。由于过度紧张导致手部肌肉失控，原本紧握在手中的红酒瓶子也失手掉落在地面上。 伴随着清脆的破裂声响起，猩红如血的酒液瞬间汩汩流淌而出，宛如一道触目惊心的红色溪流，一点一滴地渗透进脚下的地毯之中，并逐渐将其浸染成一大片深红色。 只是这一个举手的小小动作，便是被他拆解成几部分用很漫长的时间完成的，几乎可以说是一帧一帧的来将双手举过头顶。 他说的是汉语，等了一会儿见身后没有回答的意思，怕对方不是华夏人，又用英语重新说了一遍。 “你应该是最后一个了吧？”身后的人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说道，口音还带着浓重的京腔。 “我可以转过来说话吗？即使要谈条件，也要面对面谈吧。”秦保持着一个动作，问着对方的意见。没有得到对方的答复，他依然不敢轻举妄动。 “转过来吧。” 得到了对方的答复，秦再次用缓慢的速度转过身来。在看到对方的面容后，他微微有些愣神。 面前的人，一副标准的上世纪美国西部牛仔的打扮，金发碧眼，络腮胡子，一身磨损的有些旧的棕色牛仔皮夹克，头顶戴着宽大的牛仔帽，这人斜靠在沙发上，双脚搭在桌子上，手里拿着一把大口径的柯尔特左轮手枪，这会儿正指着他的头部。 “您不是华夏人？”他有些错愕的问道。 “如假包换的华夏人。”麦克雷克教授用纯正的汉语回答他。“至少比你纯正。你长着华夏的脸，流着华夏的血，做的却是危害华夏的事。” “枪这东西，可威胁不到超能者。”秦看了眼麦克雷克教授手里的左轮手枪，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举起的双手也放了下来。他又重新走到酒柜拿了一瓶酒，然后取了两只高脚杯走回来，给杯里倒满酒，将其中一只递到麦克雷克教授面前。 麦克雷克教授教授将枪放在桌子上，从口袋里取出酒壶朝他晃了晃，“我喝这个，二锅头。” “白酒啊！”秦嗤笑一声。“低等人才喝的劣质酒。我可喝不惯。” 麦克雷克教授微微笑了一下，拧开酒壶盖子喝了一口酒后说道:“你不懂酒，就像你不懂华夏一样。” “也许吧。”秦用脚踢了一张椅子到麦克雷克教授对面，缓缓坐下，眯起眼睛隔着桌子和麦克雷克教授对视着。“你是谁？” “麦克雷克。现在在易灵学院任职教授职位。这几天干掉你那些杂碎手下的几个小朋友，他们是我的学生。”麦克雷克教授说道。 “没听过。”秦摇了摇头，他瞥了眼麦克雷克教授放在桌子上的枪，说道:“教授级别还用枪吗？华夏的超能者学院也不过如此。” “枪只是武器，也要分谁用。”麦克雷克教授将酒壶收进口袋里，说道:“别人的枪或许不能威胁修炼者，但我的枪不一样。” “哦？哪里不一样？”青年来了兴趣，语气中有些轻蔑。 “呵……”麦克雷克教授咧嘴笑了起来，“找什么的我都见过，找死的我却是第一次见到。” “我来告诉你哪里不一样……”麦克雷克教授话刚说到一半，手已经闪电般抓起了桌上的左轮手枪。 秦目光一凛，刚要有所动作，枪声响起，他的身体瞬间僵硬，在他的眉心处，出现了一个血洞，子弹旋转着以恐怖的动能穿透他的眉心，空腔效应将他的大脑搅得粉碎，子弹从他的后脑飞出，带出一个碗口大的洞。子弹的动能依然不减，又射进了他身后的电视机里才最终卡在墙壁中停了下来。 “早就跟你说过了……”麦克雷克教授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从怀中的口袋里取出一个布袋子将袋口打开对准秦的尸体，伸手一招，一道透明的灵魂已经被他抓在手中，他将灵魂丢进布袋中，封死布袋口重新放回了怀里。 他看都没看秦的尸体一眼，又从怀里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等了一会儿，听到窗外由远及近的警笛声传来，他才不慌不忙迈步朝门口走去。 路过秦尸体的时候，他弯腰拿起地上正在往外流淌酒液的红酒瓶子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又丢回了地上。转身拿起桌上的高脚杯，将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 噗～ 红酒入口，又被他一口喷了出来。他将手里的高脚杯丢到地上，摇摇头说了一句:“还是二锅头好喝。” 说完，他头都不回的走出了总统套房。 十分钟后，警方赶到了现场，将秦的尸体收进裹尸袋后，又有专门的人员将现场完全清理干净。至此，三英市危机终于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第55章 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父亲 运输直升机巨大的螺旋桨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搅动着周围的空气，形成一股股强烈的气流。机舱内，众人相对而坐，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和疲惫，没有人开口说话。整个空间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着，除了那持续不断的螺旋桨噪音外，剩下的只有令人窒息的沉默。 就在不久前，从 n-wa 传来消息，那个一直隐藏在背后操纵一切的神秘人物终于被麦克雷克教授成功制服，并将其灵魂羁押起来，只待后续展开深入的审讯工作。然而，回想起这次行动所经历的种种波折与艰难险阻，众人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这几天下来，充满了未知和危险。无数次的生死较量、激烈的战斗以及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每一个参与其中的人都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尽管最终他们成功化解了这场危机，但为此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其惨重的。太多的人在这次的任务中英勇牺牲，那些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此刻，坐在返程飞机上的人们心情沉重。 按理来说，完成如此艰巨的任务后本应感到欣喜和自豪，但面对如此之多战友的离去，又怎么能真正开心得起来。在这场残酷的战争中，牺牲的人无疑都是当之无愧的英雄，可活下来的人所要背负的却是无尽的痛苦和回忆。 陈榕静静地望着窗外，眼神空洞无神。来时同乘一架飞机的共有九个人，如今回去时却只剩下他孤身一人。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伙伴们如今已阴阳两隔，这种痛彻心扉的感受旁人难以体会。他知道，自己必须坚强地活下去，带着逝去战友们的遗志继续前行…… 毛小晴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从陈榕身上扫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正好需要一个话题打开现在这沉闷的气氛，于是开口问道:“陈榕，你……要不要加入我们？” “加入你们？我可以吗？”陈榕抬起头看着她，眼圈哭的有些红肿，“我肯定是很想的，因为加入你们可以为我的战友们报仇，但我毕竟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易灵学院和协会，它们实际上都是隶属于军方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无论是选择加入我们，还是加入协会，本质上也只是换了一个地方来继续履行自己作为军人的使命与责任罢了。”毛小晴耐心地解释着：“理论上来说，即便你最终成功加入了协会或是学院，你依旧可以保留着军人的身份。至于具体应该如何去加入，其实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复杂。” “等你返回部队之后，只需要向你的上级领导提交一份详细的申请就行了。协会每年都会专门针对军方开展大规模的扩招，而你只要赶在那个时候把申请递上去就行。要是你不太清楚申请该怎么写，或者不清楚该交给谁的话，一会儿我给你一个我的电话号码。不管遇到什么样的疑问或难题，你都可以随时打电话联系我。” “我愿意。”陈榕用力点头，眼神坚定。“虽然舍不得军队，舍不得战友。但我更希望用我的双手亲自为他们报仇。那个组织是叫骷髅会吧。我陈榕在此立誓，除非身死，否则终我一生，我也一定要将这个组织彻底覆灭，否则让我不如轮回，永世不得超生。”他双眼布满血丝，说这些话时，他的眼神不再是曾经那个朝气蓬勃，神采飞扬的少年，取而代之的是狠辣和绝然。 其余几人看着陈榕这翻天覆地的转变，不禁有些唏嘘。果然，只有生离死别才最能改造一个人。 项楚没有说话，他一直盯着陈榕说这些话时的表情，内心更多的是对自我的怀疑。 他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这几天，经历了这么多的事，这么多的生离死别。他陷入了一种神奇的状态之中，他开始思考起了责任和牺牲的含义，过去十几年的经历像幻灯片一样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 关于他过去一切的记忆，居然全都是黑白色的，只有这几天的经历，只有这几天的画面是有颜色的。 他又回想起了毛小晴为了救他，用力将他推开，自己独自赴死时的笑容。 “我是学姐，保护学弟是应该的。” “你是项然大人的孩子，他守护我们，我守护你，这很公平。” 从那一天开始，所有人好像都对自己很呵护，很偏爱。 自己何德何能？ 一切的一切，都源于他是项然的儿子。 对于他来说，父亲好像一直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小时候，每一次听到关于父亲的消息，他都是撇撇嘴，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然后转身走开，等回到自己房间又扑在被子上哭的一塌糊涂。 爷爷奶奶总会苦口婆心的劝项楚，说爸爸妈妈工作辛苦，可能没办法像别的父母那样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但他们依然是爱你的。 这话项楚信，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肉，哪有爸妈不爱自己孩子的。假如有一天自己得了绝症，只有一个人付出生命才能换回自己的命，项楚也绝对相信会这么去做的只有父母。 高中期间，他曾无数次幻想，或许某一天当自己走出校门，会看到一个风尘仆仆胡子拉碴的男人，骑着一辆破自行车等在学校门口，看到自己出来先给自己一个give me five，然后拍着自行车后座对自己挑眉高喊：“儿子，上车，咱回家。” 项楚想过，到时候，自己可能真的会飞扑过去吧？跳的高高的，将自己的手，重重拍在那厚重的手掌上，来一个超响的give me five，然后跳上自行车，高高兴兴的回家。 不需要奔驰，不需要宝马，不需要四个圈，甚至不需要车。只需要一辆破自行车，只要有爸爸来接自己放学，自己肯定也会坐在自行车上笑到哭。 项楚甚至觉得，自己家就是超人特工队，爸妈是男女超人，都忙着在外面打击邪恶拯救世界，却就是无暇顾及自己丢在家里的缺爱boy。 或许有一天，等世界真的和平了，父亲才会从天而降，朝自己露出一口雪白的牙，挥手喊：“嘿，儿子，give me five。” 第56章 我要参加协会考核 项楚把自己过去十几年的点点滴滴全部回忆了一遍。 五岁时，小伙伴得知他可以看到灵魂时，把他当怪胎对待。小伙伴的父母，全都告诫自己的孩子，不让他们和自己过多接触。童年的时光，陪他说话聊天的，只有那些陌生的游魂。 项楚想起了第一次遇到井宝时的情景，当那个四处游荡的小小身影第一次知道有一个同样小小的身影可以看到他的时候，他笑的是多么开心。于是，井宝成了他童年唯一的同龄玩伴，一直陪着他，陪他进精神病院，陪着他慢慢长大。 井宝曾经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你笑得没心没肺，心里却装满了眼泪。我虽然是游魂，但感觉你比我更像游魂。我遇到了你，便遇到了根。可你，依然没有找到自己的根。你对任何地方都没有归属感，将任何人都当成过客，将任何事都当成是故事书里随意可以翻篇的一页纸。 井宝虽然心性始终保持童年，但阅历却是实打实的。他可以轻易看破项楚的伪装，毫不夸张的说，他比项楚自己都更了解他自己。 想到关于自己和井宝的点点滴滴，项楚露出了这两天难得的笑容。 思绪转换间，他的回忆又来到了精神病院。 病院里那些爷爷奶奶对他都很好，虽然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有病，精神不正常，可项楚却从来没有这样认为过。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这些爷爷奶奶甚至比正常人还清醒。 病院里，刘奶奶教他英语，马爷爷教他识字，物理学教授的张爷爷教他物理学的常识，想到张爷爷，就想起了他那把戒尺，他像是封建社会的夫子一样，在他犯错时，会用戒尺打他的手以示惩戒，他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了物理学上，以至于因为一道困扰他很久无法解开的课题思想走了极端，钻进了牛角尖无法自拔。 记得有人说过这样一句话，研究理论物理学的人，内心往往有着宗教般的狂热和执着，执着到一旦他们的信仰崩塌，他们甚至会变得比普通人更加脆弱。 他想起了王奶奶教他弹钢琴。 想起了贾奶奶翩翩起舞的身影。 还有等待神明接引的张爷爷，张爷爷每天都在等着他内心中的神明接引他去到神明的世界。那里是他理想中的天国，是他最后的理想乡。 思绪流转，他又想起了黑白无常范无咎和谢必安。想起了精神病院的交易。正是那场交易，成为了改变他命运的转折点，将他从病院接回现实，步入校园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可有时候，他觉得正常人的生活要比在精神病院活的更累。 他想到了自己同桌每天对自己恨铁不成钢的念叨，想起了老师苦口婆心的劝说。 想起了地中海的刘主任和他的不锈钢保温杯，他总是拿着那个保温杯在校园里到处走，就像是封建社会的巡夜人，将任何未知的危险和学生的叛逆第一时间扼杀在摇篮之中。他那万年不离手的保温杯中，总是会泡着茶叶。他这人还不喜欢用茶叶隔离网，喝茶时总是会将茶叶喝进嘴里，校园中到处都回荡着他吐茶叶的声音。 还有叼着烟斗的校长，时不时的总是会因为吸烟过多而拼命的咳。他为了戒烟买了烟斗，可抽屉里还是藏着烟。全校师生都知道校长要戒烟，全校师生也不止一次看到校长偷偷藏起来抽烟。 想到了高考一百天倒计时，别人都在拼命的学，只为了考一个好的大学，期望可以通过努力换来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可他就是提不起劲来。因为对他来说，这只是一场赌约，还有就是爷爷奶奶期望他能上一所大学，仅此而已。 他好像一直都活在别人的期望之中，过去的种种，他的人生好像并没有一次是因为自己而活的，也并没有任何一件事是因为自己而做的。哪怕成年后第一时间去考驾照，也是因为他想逃离。 老师总说，他是属鸵鸟的，遇到问题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把头埋起来。这句话一点不假。 对于别人来说，他好像一直是透明的。 比起参与其中，他更喜欢的好像是在一旁默默的旁观。不出彩，也不脱离，就只是旁观。 思绪再次流转，画面来到了第一次易灵学院出现在他的记忆中。 第一次去面试，和庄奕贤一起的面试，是他到现在为止第一次感觉自己不是那么咸鱼的时刻。 那一场面试，有刘娇娇，有赵岩，各种天之骄子和他一起参加同一场入学面试，这是一幅根本不敢想象的画面。 再之后，这些天之骄子中最普通的一个，他这个小透明，居然成了别人嘴里的绝世奇才。有那么一瞬间，项楚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不，这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剧情。 可现实就这么水灵灵的发生了，没有给他哪怕一点时间做些心理准备。 再之后，院长单独特训，玄策教授的迷之偏爱，这些都好像发生在梦中。 再然后，画面变成了这次任务行动。 这次的任务，一开始项楚是很排斥的。浑身上下每一处肌肉都在排斥这次任务。 他不想参加的，可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别人。 他只是抱着旁观者的心态来的，结果却深陷其中。 他想起了前几天楚云和他说的话。 “你是我的学弟，毛小晴是我的学妹，作为学长，保护你们是应该的。” “1037，这是我的编号，知道这个编号是怎么来的吗？” “从我二哥那里继承来的。” “三次，大哥是从父亲那里继承来的。二哥从大哥那里继承了这个编号。我又从二哥那里把这个编号继承过来。” “人生可以平滑，但终归要有个目标，总不能每天都回到原点吧。” 找个……目标吗？ 找个什么目标呢？ 项楚思考着。良久后，悠悠叹了一口气，他抬起头来，看向毛小晴，说道:“我要参加协会的考核。” 项楚的突然开口吓了众人一跳，他的声音很大，语气也很坚定，不像是在询问，更像是在通知。 “可是……你才刚刚进入学院，甚至连一堂课都还没有上过。参加协会的话，你的学业怎么办？”毛小晴说道。 “学业不重要，总之我就是要参军。”项楚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着。“我要继承一个编号。” “1037？”毛小晴问。 “对。”项楚点头。“1037，我要继承这个编号。” 第57章 人类的起源(上) 非人类监管协会，华夏协会的燕京总部，这栋四十八层的建筑坐落于燕京市东城区的闹市区，极具现代化和未来感。 二十九层，一间全透明的玻璃房，这里是协会专门针对罪犯灵魂打造的一间审讯室，确切的说这样的房间在整个二十九层有五间，这只是其中的一间。其实要说是玻璃房，也不太严谨。玻璃都是单向玻璃，从外面可以看到里面，从里面却不可以看到外面。因为灵魂体无视物理束缚的特殊性，整间审讯室外围都布满了电磁线圈，线圈通电后，整个审讯室都会被强电磁力场覆盖，将灵魂体牢牢的约束在其中。 这些强电磁力场对灵魂体有很好的约束作用，却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损害，相反的，反倒是拥有肉体的人，在里面时间久了可能会对神经造成轻微的损伤。因此，审讯人员在审讯时都需要穿上特制的抗电磁辐射服才行。 审讯室内，秦的灵魂被电磁线圈组成的约束带牢牢的束缚在椅子上，在他的对面，两名穿着抗电磁辐射服的审讯人员已经就位，负责审讯的两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个人点点头后，目光移到了秦身上。 他轻咳了一声，组织了一下语言后，说道:“对于你，我们没什么要跟你多说的。坦白讲，单就你们这次意图做的事情，这场审讯完全可以不进行的，我个人更倾向于直接抹杀你的灵魂。但是，鉴于你不是华夏籍，本着国际人道主义精神，我们还是进行了这场审讯。” 仇让试着动了动手臂，却发现丝毫动弹不得。他到现在为止还处于一个懵逼的状态，他甚至都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被干掉的。 用枪吗？ 开什么玩笑？枪怎么可能杀死超能者。 他到现在还不愿意相信，那个自称华夏人的西方大胡子男人，居然只凭借一把普通的左轮手枪，就将他给击杀了。动作干净利落，甚至都没开第二枪。 超能者什么时候在面对枪械时变得这么脆弱了？ 他想了一下，有些认命般的笑了笑，说道:“我能问一下，如果我全部交代的话，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吗？” 审讯者:“这个我们不敢保证。具体的，要看你所交代的东西的价值而定。最好的结果，你能保住自己的灵魂，不过坐牢你是肯定跑不掉了。就在刚才，外交部那边给我们来了电话，意大利协会那边曾多次向他们的外交部施压，要求必须停止对你的审讯，并且要立刻将你交给他们，说你是意大利公民，我华夏无权审讯他们的公民。哼～” 审讯者冷哼一声，手掌重重拍在桌子上，站起身来说道:“一群杂碎。我华夏上下五千年，何时惧怕过别人的威胁了？我不妨告诉你，今天你走不了，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别说一个小小的意大利，像当年朝鲜战争那样，让你们丫再召集十七国联军，来试试看，有没有用？吓唬我们？别说现在，当年你们也不行啊。” “别那么大火气吗。”秦笑了笑，说道:“我也没说我不配合。” 审讯者重新坐回椅子上，手中的笔不断在桌子上轻点着:“据我所知，你是华人吧？” 秦:“对，父母年轻时因为工作的原因去的意大利，我是在那边出生的，入的意大利籍。” 审讯者:“说一下你们这次行动的目的吧。” 秦“坦白讲，我知道的也并不是很多。我在教会内部的级别并不高，太核心的东西我了解的也并不是很多。我只是使徒，而且还是排在末位的使徒。教会内部分工极其严明，最高层是十二名神使，负责教会的一切抉择和重大决策。再往下就是使徒，使徒一共有612名，因为我华夏血脉的关系，我在使徒中排在最末位。我能被派过来指挥这次行动，还是因为我会汉语，并且有着华夏血脉的缘故。否则这样大型的行动，是不可能由排在使徒末位的我来指挥的。” 审讯者:“有没有这十二名神使的具体信息？” 秦:“没有，神使一般都隐藏于暗处，身份信息绝对保密。不是我这个级别可以轻易了解的。即便参与教会举行的大型仪式的时候，他们也都是穿着宽大的黑色斗篷蒙面出席的，看不清他们的样貌。这次行动，负责跟我接头的是一个名叫迈尔斯的英国男人，他并非神使，也不是使徒。每一位神使都有专门的传信人，负责向教众或者使徒传达神使的一些指示，他就是一位神使的传信人。” 审讯者:“你们这次来华夏的目的是什么？” 秦低头想了一下，说道:“目的嘛，我也不知道我了解到的是不是真实的。不过肯定不是为了杀人这么简单。我们是教会，又不是恐怖分子。而且，教会也并没有要在华夏传教的意图。你们也知道，华夏境内有着很多神奇的功法或者阵法。我所知道的，我们此次的目的，只是单纯的想要做一个实验。” 审讯者:“实验？什么实验？” 秦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说起来很匪夷所思，就怕你们不信。” 审讯者:“你先说说看。” 秦:“如果我说，我们这次的实验是关于造神的！你们会信吗？”看到对面两人的表情，他无奈的笑了笑，“看吧，就知道你们不信。但这确实是事实。我所知道的，教会这次的目标，就是这个目的。” 审讯者:“你可以详细说一下。” 秦:“你们知道克隆技术吗？利用克隆技术克隆一具肉体出来，然后再赋予这具肉体一道强大的灵魂……”剩下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知道话说到这里，对方已经可以很清楚的领会他要表达的意思了。 秦:“肉体的问题很好解决，最难解决的是这道强大的灵魂。我们并没有见过神，也并不知道神有多么强大，这次的实验就是想试试看，能不能创造出一个接近神明的强大生物出来。” 审讯者:“果然是邪教，神明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居然还有人信。” 秦摇了摇头，说道:“不，你们错了。错的很离谱。” 审讯者:“哦？哪里错了？” 秦:“你们觉得，一个你们认知中的邪教，是凭什么发展到今天这个规模的呢？” 审讯者:“我又不是你们的成员，我去哪里知道。不过也不难猜，无非就是一些洗脑或者精神类的药物控制罢了。” 听到审讯者的话，秦笑了起来，笑的意味深长。 秦:“你们太天真了。” 审讯者:“你想表达什么？” 秦:“任何一个组织或者群体，想要真正的壮大起来，肯定是需要一个贯彻每位成员内心的核心价值观的。任何组织都不例外，包括联合国或者各个国家的政权。否则，不过只是一群为了利益凑到一起的乌合之众而已，这样的一群乌合之众是不堪一击的，迟早会垮掉，怎么可能还会一直壮大下去？一个你们眼中的邪教，能发展到今天这种规模，并且还在持续不断的壮大下去，怎么可能会缺少这个最根本的东西呢。” 审讯者低头想了想，表示认同的点了点头:“或许你说的没错。所以，你们教会的核心价值观是什么？” 秦抬头看了看天花板，说道:“教会的核心价值观是……神明。” “嘁～”听了他的话，审讯者不由得撇了撇嘴，嗤笑了一声说道:“你这个就有点扯淡了。毫无科学根据的扯淡。” “科学根据？”听了他的话，秦也笑了起来:“你觉得现在很多事情，是用现有科学可以解答的吗？别的不说，就说我，我这灵魂体，是用现有科学可以解答的吗？还有那些hic，它们是现有科学可以解答的？” 审讯者反驳道:“那只是现有科学还没有发展到可以解答的地步。” 秦笑了笑，反问道:“那你又怎么确定，神明的存在就没有科学依据呢？” “……”审讯者一时有些语塞。他张了张嘴想反驳两句，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秦:“坦白告诉你，教会之所以能发展到今天这个规模，并且还在持续不断的壮大，根本原因是因为……我们信奉的神明……是真实存在的。” “……”审讯者沉默。 秦:“关于人类的起源，你们了解多少？” 审讯者:“生物进化论，在华夏，小学生都知道这些。” 秦摇了摇头，说道:“太简单了。你们想的太简单了。” 审讯者:“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秦:“关于人类的起源，目前主流的认知有三种理论，‘外星生物创造论’‘神创论’还有就是我们所熟知的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有趣的是，这三个理论，都只是假说。谁都无法拿出有效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理论的真实性。” 审讯者:“关于生物进化论，各国都出土了很多的化石可以开证明这个理论。并且也确实有很多现存生物发生异变的实例。” 秦:“那人类呢？人类本身，就有很多地方不符合进化论。首先是毛发退化，在过去的几十万年里，地球的气温可一直都是偏低的，甚至还出现了数次冰河世纪。毛发的退化，符合生物进化论吗？” 审讯者:“人类拥有智慧，可以猎杀动物，借助动物皮毛抵御严寒。” 秦:“总需要一个过程吧？总不能人类在很短的时间就进化到可以学会借助动物皮毛抵御严寒吧？万变不离其宗，生物的本能永远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生存。人类的很多特征，很明显都不是单纯以生存为目的而进化出来的。” 第58章 人类的起源(下) 进化论是一种科学理论，指以史为鉴找出生命生存规律和发展方向，是对物种起源和发展的一种科学证明。21世纪，以分子钟为基础，以蛋白质pam矩阵和blosum的氨基酸矩阵为证据，在分子系统发生学和进化动力学的基础上，继续发展达尔文的进化论。 进化论的奠基人是英国生物学家、博物学家，查尔斯·达尔文。达尔文出生于1809年，于1882年逝世。 达尔文早期以地质学研究而闻名，而后又在动植物和地质方面进行了大量的观察和采集，提出科学证据，证明所有生物物种是由少数共同祖先，经过长时间的自然选择过程后演化而成。 作为进化论的奠基人，进化论这一理念最先却不是由他提出的。 进化论由布丰和拉马克最早提出，达尔文只是公认的集大成者。 其实真要细说起来，最先提出这一理论的，还要追溯到华夏战国时期的列子，他最早在《说符》中提出:天地万物，与我并生类也。类无贵贱，徒以大小智力而相制，迭相食，非相为而生之。人取可食者而食之，岂天本为人生之？且蚊蚋囋肤，虎狼食肉，非天本为蚊蚋生人、虎狼生肉者哉。 达尔文的进化论，归根到底也只是一种假说，只不过是一个更严谨的假说而已。 从诞生那一天起，这一理论就在不断的饱受质疑，最大的质疑就是，认为其缺乏大量的化石证据，来解释物种间进化过程的过渡期。 理论上，若鸟类为爬行动物进化而来，从爬行动物至鸟类必然出现“过渡物种”，爬行动物为冷血动物，鸟类的体温却常维持比一般生物更高的温度，中间的过渡物种如何平衡这样的生理差异，却始终找不到足够的化石证据来反驳这一质疑。 诸如此类的“进化先后”及“过渡物种”的问题有很多，且大部分没有得到解决。 当然，进化论作为目前最值得人信服的一种假说，还是有无数学者在为这一理论进行论据的补充的。 其中最着名的就是孟德尔，他在达尔文进化论的基础上，又提出了基因突变的假设，以及种群集体进化而并非个体单独进化的理论。算是为达尔文进化论的缺陷做出了一定的弥补。 但始终还是原来的问题，缺乏足够的证据支持，到头来进化论也只能是假说。 审讯者作为非人类监管协会的成员，虽然已经见过了很多超自然现象，包括他自己也可以使用灵魂的能力。但他依然是进化论的忠实拥护者，这一点始终没有动摇。 他一直认为，尽管作为非人类监管协会的成员，他见识过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或者生物，但那只是现有科学还没有发展到可以解释这些东西的高度而已。迟早有一天，科学和真理是可以发展到这一步的。现在也有很多灵魂学的专家学者，在关于这方面的研究中也一直有新的发现和理论产生。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 他对秦的言论有些不置可否，像这类人他见得多了，时至今日还没有碰到过任何一个可以让他完全信服的。 审讯者看了秦一眼，说道:“你所说的神明，是你亲眼所见的？还是这只是你们教会的口头宣扬？” 秦摇了摇头:“当然不可能是亲眼所见。神并不在地球，他们依然还在回归的路上。” “回归？路上？”审讯者抓住了秦言语中的关键点，微微皱眉，说道:“回归？我可不可以这样认为？他们曾经到访过地球，然后又离开了？” 秦点点头:“没错。” “那路上呢？”审讯者继续追问道:“路上是什么意思？他们离开了，又要回来？而且现在就在回归地球的路上？他们是外星人？” 秦再次点头:“没错。” 审讯者撇撇嘴:“扯淡。” 秦很无奈，他耸了耸肩，说道:“你们压根就理解不了。这么和你们说吧，教会内部，有专门建立的通讯基地，就是教会用来和主进行沟通联系的。只不过，那些只有神使才能够接触到。” 审讯者继续撇嘴:“那也是扯淡。外星人？神明？我看你丫脑子有病，还病得不轻。” 秦继续耸肩:“信不信随你。” 审讯者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子上，说道:“虽然我是协会成员，也见过太多现在科学无法解释的生物和超自然现象。但我依然是进化论的忠实拥护者。至于你说的那些什么神啊，外星人啥的，在我看来都是扯淡。这只是你们教会用来给你们洗脑的一些神棍言论而已。” 秦笑了笑:“但你们不可否认的是，教会的言论足够严谨，且没有漏洞。真理不就应该这样吗？谁更加严谨，谁更加接近真相，谁就是新的真理。我从来没有否认过进化论，我只是在说，进化论解释不了人类的起源。两者不能一概而论，明白吗？” “你继续。”审讯者斜靠在椅子上，右手手臂搭在椅背上，翘起了二郎腿，他倒想看看，这个货还要胡扯到什么时候。 秦也不恼，笑了笑继续说道:“提起这个，我们要先确定一个问题。什么是人？或者怎么才能定义一个生物是不是人。人不是一个族群的名称，也不是某一生物类分支的统称。它是一个概念，概念懂吗？生物学家将人归类为灵长类，但同为灵长类的黑猩猩，我们却不会称呼他们叫黑猩猩人。只有人类，才被称为人。” 审讯者:“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秦:“首先我们要先理解，什么是人。就按你刚才所说的，外星人。外星人的前提是，他必须是人。这个没错吧？” 审讯者:“没错。” 秦:“如果是外星的狗呢？或者外星的王八？外星的鱼？这些我们就不能称呼他们为外星人，只能称呼它们为外星生物，这也没错吧？” 审讯者点头:“也没错。” 秦:“ok，我们回归到上面的话题，人和其他生物最大的区别到底是什么？很多人认为，人和其他生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人会使用工具，会直立行走。我觉得这并不严谨。举个例子，黑猩猩。我们都知道，黑猩猩也懂得使用工具，也可以直立行走，他们甚至可以用树枝挖蚂蚁和蚯蚓吃，也会用工具捕杀别的小型生物来吃。如果经过人为训练，它们甚至能学会骑自行车和算术。我们可以称呼它们为人吗？” “继续说下去。”审讯者来了兴趣，他收起了玩味的表情。 秦:“人和其他生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人有智慧，而其他生物所拥有的只能叫智力或者说是本能。” “生命是什么？说白了，生命就是一团蛋白质，通过摄入能量和物质来维持自身运转，进行自我复制以及基因信息传递。生命只是一个载体，最原始的生命状态就是一个不可升级的硬件，软件系统由基因决定。举个例子，假如我们将生物比喻成电脑，那电脑最原始的版本，就是用来计算的。所以电脑也被称为计算机。” “如果你想用最原始的电脑下载软件或者玩游戏，那是做不到的。这是它的硬件所决定的。这也是最原始的生命状态。就像一条狗，你把它送进学校让它去学习小学的基础知识，就算把老师累死，也不可能教会它。这是由它的基因决定的，它只是条狗，仅此而已。你不能让它去做超出他硬件范围的事情。它生来是什么，它就永远是什么。靠它自身是改变不了的。” 审讯者:“我不止一次见到过会算数的狗。” 秦:“你真的以为是狗学会了算数吗？有没有可能是狗记住了人的行为指令？因为它做错了，会挨打，做对了会有奖励。人只需要学会一加一等于二，就知道一个苹果加另一个苹果就是两个苹果。一支笔加另一支笔等于两支笔。” “而狗是不懂得单位换算的。假如人一直教它一个苹果加另一个苹果等于两个苹果，再把苹果换成香蕉，它就不懂了。这时候又需要人来重新教它。对于数学的基本原理和数学的基本逻辑性，你就算打死它，它都是学不会的。” “作为狗，它们是不懂得单位换算，也不懂得逻辑延伸的。八哥和鹦鹉，通过训练都能学会说话。但它们也只是学舌，它们永远也理解不了它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它们只是在模仿人类的发音而已，因为模仿对了，会得到食物，模仿错了会得到惩罚。这些，都是由它们的基因所控制的。这些就是生命的最原始状态，硬件固定，软件也固定。” 听到这一言论，审讯者并没有说话，也收起了原本轻蔑的笑容，转而低头开始沉思起来。 秦继续说道:“再进一步的生命状态就是，硬件固定，而且还可以进行软件升级。比如我们现在的电脑，可以装载各种软件和电脑游戏。我们也可以通过这些软件进行各种复杂的工作和玩各种大型的电脑游戏。” “就好比人类，生下来硬件都是固定的，但是可以通过后天学习学会各种科目，数理化，哲学，文学，编程，经济学，能学会开车甚至是驾驶飞机。这类生命体的缺陷是，只能升级软件，但它的硬件却是固定的。一个人，你就算让他学的再多，他也不可能长出三头六臂来。他也不可能改变自身，拥有水熊虫般的顽强生命力，拥有鱼类一样可以在水中生存的能力，拥有鸟类一样可以自我飞行的能力。这些都是硬件决定的。硬件已经决定了人的上限，我们不可能做到超越硬件上限的事情。作为人类的我们，拥有着无比强大且可以不断升级的软件系统，却被一个极其脆弱的硬件所限制。这是不是很可悲？” 审讯者眉头开始皱了起来，因为他发现了一个很可怕的事情，作为一个审讯者，他现在的思路正在被罪犯牵着走，这是作为审讯者来说，一个极不合格的表现。 但是他又不可否认，他确实觉得面前这个人说的有道理，而且言辞严谨没有破绽，至少作为审讯者，他现在找不到任何观点可以反驳他的这些言论。 审讯者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你继续说下去。” 秦笑了起来，他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已经让审讯者陷入进来，并且也已经对他所说的言论产生了一定的兴趣。至少，他现在找不到任何观点可以反驳自己。 秦继续说道:“最后，便是生物的终极状态。硬件可升级，软件也可升级。在进行以下的言论之前，我还要先提问一个问题。” 审讯者:“什么问题？” 秦:“你们知道圣经吗？” 审讯者:“那个不是宗教产物吗？宗教产物也可以用来作为科学依据？” 秦:“我并不打算用它来做科学依据，我只是想引用它其中的一些观点。” 审讯者:“我了解一些，但是不多。” 秦:“那也够了。圣经创世纪篇记载，神明创造了伊甸园，又创造了男人和女人，也就是第一个男人亚当和第一个女人莉莉斯……” “第一个女人……不是夏娃吗？”审讯者突然开口打断。 “不，第一个女人是莉莉斯。”秦笑了笑说道:“圣经记载，神创造了男人和女人，又用亚当的肋骨创造了夏娃。所以，第一个女人不是夏娃。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点是，在伊甸园中，有两棵树，一棵是生命之树，一棵是智慧之树。” 审讯者:“然后呢？” 秦:“神告诫他们，伊甸园中所有果实你们都可以食用，唯独不可以触碰智慧之树的果实。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神害怕他们在拥有无尽生命的同时，也拥有着智慧。刚才我已经说过了，作为人类，我们拥有着智慧，也就是无比强大的软件系统。却没有与之配套的硬件系统。那么，我们是否可以这样猜想？生命的终极形态，是不是既要拥有无比强大的硬件系统，还要拥有无比强大的软件系统呢？神为什么会害怕他们同时拥有这两样东西？因为神害怕他们同时拥有了这两样东西之后就会变得和他一样，成为新的神明。” 听完他的话后，审讯者坐直了身体，他不再轻视眼前这个人，而是认真思考起他所说的这些事的可能性。 秦看到审讯者动作和表情的变化，微微一笑，说道:“那么，作为人类，我们像不像是亚当他们的另一个对立面呢？我们吃下了智慧之树的果实，却不被神允许触碰生命之树的果实。” 审讯者:“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不可否认的是，我找不到任何言论反驳你的观点。” 秦:“我口中的神明，就同时拥有着这两种果实。无尽的生命，以及无穷的智慧。而在地球上的我们，也就是人类，只不过是神明创造出来的有致命缺陷的不完整生命体而已。” “……”审讯者无言。 秦:“人类和动物最大的区别还有一个，那就是灵魂。作为协会成员的你们，应该见过很多灵魂体吧？但你们有没有见过除人类以外的，别的生物的灵魂体呢？” 审讯者想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并没有。” 秦笑了:“作为神明，主并不忌惮我们这些有缺陷的生命体。但他却不允许一件事的发生，这件事，也是我们这次任务的主要目标。在华夏这片土地上，有一类人，正在尝试去做一件神不允许的事情。他们拥有了智慧之树的果实，现在还在尝试着吃下生命之树的果实。这类人，就是华夏所独有的——修真者。作为当今世界最强者的项然，主并不忌惮他。因为他的灵魂潜力不足，他只是单纯的肉体强大而已。但现在，华夏却出了一个小朋友。他既有着无限潜力的灵魂，同时又踏入了修真者的行列。” 听到这里，审讯者目光一凝，他眼中含着浓浓的杀意，注视了秦的灵魂体很久，才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所以，你们这次真正的目标是……项楚？” 秦耸耸肩，说道:“没错。他是我们这次行动的主要目标。至于地缚灵也好，造神实验也罢，这些都只是顺手去做的。失败与否都不重要。能成功当然好，失败了也没关系。这只是教会的一次尝试而已。但那个叫项楚的小朋友，却是主亲口交代，要扼杀在摇篮里的目标。” “你们这些杂碎。”审讯者怒目注视着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他还是个孩子。” “孩子？”秦笑着摇了摇头，“主不在乎这些的。” “你们怎么知道项楚一定会参加这次行动的？”审讯者问道。 “这个……教会自然有教会的办法。” “华夏协会内部有内奸？不对，内奸应该是在易灵学院。”他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一个解释。 秦笑了笑:“其实也不排除协会内部也有内奸的可能。” 审讯者狠狠瞪了他一眼，转头对负责记录的工作人员说道:“将他收押。我去一趟顶楼。”说完，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顶楼，那里是会长安然的办公室。 事情紧急，他必须赶紧向会长汇报才行。 第59章 回归 夫明道正德，不计功利；况亡唇寒齿，必罹祸殃。 溯彼庚寅，虎贲东助。举国后盾，赳赳昂昂。 移檄吊民，惟仁惟义；摧坚陷阵，克勇克谋。 云山对决，敌魄震慑；长津鏖斗，我武惟扬。 突破临津，似迅雷之难掩耳；阻击芝浦，若熊貔之怒搏逐。 上甘坚守如金汤，长夏反击赛鹰隼。雪原冻冱，岂寒壮士赤忱之心； 沙场焰腾，不移英雄磐石之志。浴血百战，捷报频传。终靖劫波，再致安泰。 呜呼将士，华夏凤麟。未尽梁栋构厦之才，竟酬以身报国之愿。 一朝殂谢，万户失声。云山苍苍以默哀，江水汤汤而衔恨。 岁月流迈，怆怀常新。孰不欲生，志士取义。精神耿耿，千载扬光。 领袖夙愿，忠骨还乡。礼遵国典，情溢四方。 鲲鹏迎卫，“水门”洗尘。菊芳松翠，雅乐盛陈。 魂兮归来，云旗飘扬。报功劝善，令德孔彰。 魂兮归来，增耀国华。佑启世人，踔厉奋发。 敬业精进，勇毅是崇。孜孜明体，赫赫建功。中华复兴，国泰运通。 这，是第十一批朝鲜志愿军战士的安葬祭文。 此时此刻，项楚突然想到了这一段祭文，内心不由自主的默念起来。 这里，是百汇山牺牲的八位烈士的追悼会，项楚、毛小晴还郭氏两兄弟，几人身着黑衣，手中撑着黑伞，表情肃穆，连许久未曾露面的麦克雷克教授也到了场。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可能天公也在为此而哭泣吧。下落的雨水打在伞面上，啪啪作响。灰黑色的天空，更像是在场众人此时的心情。 项楚从始至终，整个人都是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毛小晴转头看了一眼他的侧脸，微微叹了口气，又转了回去。她能感觉到，经过这一次的任务，项楚的心性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可能是一件好事，但又不绝对。 项楚保持着浑浑噩噩的状态参加完了追悼会，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追悼会场，也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的酒店。 他躺在床上，双目无神的盯着天花板发呆，内心翻涌。 他又回想起了百汇山上，战士们不计生死的守护。虽然明知不敌，却依然寸步不让的守护在他们身前。这是一种精神，也是一种信仰。更多的，却是责任。 华夏这片天，就是靠这一个又一个的普通人撑起来的，而不是他们这群所谓的修炼者。每一个人都在尽自己的责任，可自己的责任又是什么呢？ 他想起了院长的那句话: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如果你拥有足够的能力，却不想承担足够的责任，那是对这份能力的玷污。 项楚将双手移至眼前，怔怔出神的看着自己的手掌。自己这双手，在这短短几天里，也取走了三个人的生命。虽然他们都是一群十恶不赦的暴徒，但终归也是生命。 杀人的感觉并不美好，但杀的多了，好像也就习惯了。 或许，我真的该找到一份属于自己的责任吧。 或许，我真的该像楚云说的那样，为自己找到一个目标吧。 想着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沉沉的睡去了。然后，又再次经历了那个一直伴随着他的梦。 梦里，那巨大的空间中没有任何实质的物体，他好像置身于太空的真空环境一样，整个人悬浮在那个地方，没有方向的概念，也没有光线。整片空间一片黑暗，看不到任何东西。 但他的感官里，却能够清晰的感知到在他的身体四周，充满了数不尽的物质，这些物质用肉眼是不可见的，但他就是可以清晰的感知到它们的存在。 这些物质，有时会组成一片巨大的团，有时又会散开成无数个肉眼不可见的点，有时又会变成各式各样的形状，有时又会形成各种各样的物体，有时它们甚至会组成一个生命体，并演化出生命体从出生到死亡的全部过程。 他通过意识，将这群肉眼不可见的物质分散开，它们就像一群活跃的精灵一样，永远向着一个方向不停的旋转，翩翩起舞，好像永远都不会累一样，就这样一直的旋转，甚至可以一直持续到时间的尽头。 这些肉眼不可见的物质是无穷尽的，数量可能比撒哈拉沙漠里的沙都要多出几个数量级。 这些肉眼不可见的细小物质，每时每刻都有着数不清的数量在湮灭，然后又会在同一时间有数不清的新个体在诞生。长此以往，循环往复。 他用意识尝试着将其中一个个体捕捉，将他们分解成两个个体。然后神奇的事情就发生了，尽管已经被分开，这两个个体之间依然还会保持着同步联系。他用意识抓住将其中一个个体开始移动，另一个个体就会做出相应的动作。他用一个个体在虚空中画出一个图案，另一个就会完美的将这个图案在不远处复刻出来。无论距离多远。 项楚甚至觉得，如果能把这两个个体以天文单位的距离分别放置在宇宙两个不同的位置，它们依然还是可以同步完成这种联动。 第二天早上，项楚是被几声敲门声给叫醒的，他拿过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多钟了。这是他这几天里，难得的一次懒觉。 项楚穿好衣服走下床去打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是毛小晴。 “怎么了？”项楚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问道。 “要不要去吃早饭？”毛小晴语气轻柔，微笑着说道:“不过现在这个时间，估计要早饭和午饭一起吃了。” “怎么不叫醒我啊。”项楚闪开一个位置让毛小晴进了房间。 “你先坐一下，我去洗漱一下。”他指了指沙发，一边说着一边向洗手间走去。 “反正也没事，任务也结束了。这几天一直奔波战斗，你们应该也都累了，就想着让你睡个懒觉，所以也就没叫醒你。”毛小晴走到沙发边坐下，随手拿起电视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一边和项楚说话，一边无聊的换着台。 “郭家兄弟呢？”项楚一边刷着牙，一边冲着外面喊。 “他们两个一早就去了军区医院。”毛小晴心不在焉的放下电视遥控器，歪头跟洗手间里的项楚对着话。“郭焱岩昨晚就醒过来了，因为时间太晚军区医院那边就没通知他们两兄弟，一大早打来电话通知的他们，两兄弟放下电话，火急火燎的就冲去军区医院了。” “他没事吧？”项楚漱完口，用毛巾擦着嘴。 “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失血过多。”毛小晴说道。“因为你的能力，郭焱岩送到医院的时候伤口已经愈合了，昏迷也是因为失血过多，输完血后很快就脱离了危险。之所以昨晚才醒过来，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的身体疲劳加上灵魂过度透支的缘故。” “那我们要不要也去医院看一下？”项楚问道。 “不用了。”毛小晴说道。“我过来就是叫你去吃早饭的。我是被饿醒的。昨晚没吃东西，现在肚子里空空如也。我们先去吃饭吧，吃完饭回来收拾一下东西，差不多我们也该回燕京了。郭焱岩那边今天就可以出院了，一会儿军区那边会派车过去接郭家三兄弟，然后再过来接我们去机场。到时候你就能见到他了。” “也好。”项楚点点头，从衣柜里扯了一件外套套在身上，“那我们走吧，去吃什么？” “吃肉。”毛小晴两只眼睛笑成了月牙，语气有些撒娇的说道:“我现在就想吃肉，大吃一顿。谁都别想拦我。” 项楚微微愣神，他好像还从来没见过毛小晴的这一面。 “行～听你的。”项楚说道，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先说好，我身上可没钱了。这一次可要你请客。”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就算你敞开了吃又能吃多少啊。”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房间。 很快，毛小晴就为自己刚才打下的包票而后悔了。 她想过项楚能吃，却没想过一个人居然可以这么能吃。 她眼睁睁的看着项楚将第十二道菜风卷残云的消灭掉，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想喊服务员过来加第十三道菜。厨师出餐的速度，甚至都跟不上他用餐的速度。 “你……一直都这么能吃的吗……”毛小晴手里拿着筷子，自始至终她只来得及夹了一块溜肉段，而且还只吃了一半。剩余的时间，她则是一直看着项楚在她眼前表演食物消失术。 “还好吧……”项楚嘴里还塞着半只没啃完的鸡腿，一边已经抬手又招呼了服务员过来。 “先……先生……您还需要点什么……”服务员也一脸目瞪口呆的走过来，甚至周围所有的服务员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忙着手里的工作，注意力早就被这边疯狂的场景给彻底吸引了。就连食客都停止了用餐，目光直直的盯着这边。 这人……是饿疯了吧…… “哈哈哈……”一道爽朗的笑容传来，项楚叼着半个鸡腿转头看去，是一个头发花白，身穿老式军绿色军装的老人。 老人看到项楚的目光转过来，朝着他比了一个大拇指:“小伙子可以，好样的。爷们儿，就得有个爷们儿的样子。跟我年轻时不遑多让。不是跟你吹，爷爷我年轻时，大肉包子我能吃二十多个。” 第60章 深渊之门 结账时，毛小晴看着账单感觉到了肉疼。 说好了是陪自己出来吃饭的，结果自己就只吃了几块溜肉段，剩下的全让项楚一个人给炫了。 项楚一条腿搭在旁边的椅子上，拿着牙签正在剔牙。他一点都不客气，招招手又要了一份餐后甜品和一壶茶。 郭家三兄弟还要等很久才能到，他们这次过来出任务本来带的东西就不多，也不用怎么收拾，吃饱喝足了也不走，就坐在座位上聊天。 “感觉你现在，变了好多。不像一开始遇到你时那样散漫了。”毛小晴小口吃着餐后的甜食，由于他们这次的消费比较高，餐后的甜点是饭店免费送的，是两块草莓味的奶油蛋糕。好在蛋糕是一人一份，否则毛小晴真的很怀疑项楚会把她这份也消灭掉。 “想通了一些事情，整个人都变的轻松了。”项楚挖了满满一勺奶油放进嘴里，“其实之前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也挺累的。人啊，不管你要做什么样的人，都是要付出努力的。想变得好，要承担很多东西，也要付出很多东西，时间、精力、专注等等，很累。” “想做咸鱼，也要承受很多东西，别人的目光、背地里的指指点点、恨铁不成钢的唠叨、老师异样的眼神等等，也很累的。以前从来没想过这些东西，就像楚云说的那样，我的轨迹是一个圆，每一天醒来就是起点，每一天睡去就是终点，循环往复，没有任何变化。就好像我每天的生活就是为了活着。” “所以你今后是什么打算？发奋图强？”毛小晴将鬓发撩到耳后，微笑看着他。 “倒也不至于。”项楚将最后一口蛋糕塞进嘴里，给自己倒了杯茶。“楚云跟我说，让我找一个目标，试着朝一个方向前进看看。说实话，我这几天想了很多，也没想到到底什么才是我的目标。想累了，就不想了。既然想不到，干脆就不想。楚云是为了救你和我才牺牲的，所以我就想，既然他身死了，那他的目标就由我来替他达成。好歹也算是一个目标吧。” “所以你才要参加协会的选拔？”毛小晴问。 “嗯。”项楚点点头，“我要先继承他的编号，然后用这个编号替他再活一次。” “协会的选拔不同于学院。”毛小晴提示道:“学院会对你大开绿灯，是因为看中你的潜力。协会却不会因为这个就特招你进入的。你加入协会的目标应该是执行者吧。执行者可都是行走于刀尖之上的人，无时无刻都在面临着生命危险。他们是直面hic，拼杀在第一线的人。而且……” “而且什么？” “执行者的死亡率很高。根据协会统计，执行者的平均寿命，只有不到三十岁。时至今日，已经有无数的执行者牺牲在了与hic战斗的过程中。”毛小晴说道。 “说起来，我对协会还一点都不了解呢。你们所说的执行者，到底是什么？是职位吗？还是什么？”项楚疑惑道。 “是职能。”毛小晴说道:“协会中有很多个部门，各自负责不同领域的工作。像科研部、装备部、后勤部这些，都是属于后勤部门。这些部门是不直接参加战斗的，他们的能力大部分不具备任何杀伤力，也根本不适合战斗。除此以外就是行动部门了，行动部门也分成几个部分，情报人员，执行者，守望者，猎魔人和守门人。” “后勤部门那些我大概能猜到他们是做什么的。行动部门的话，除了情报人员我能理解之外，剩下的这些我就不太理解了。”项楚说道。 “这个确实需要详细跟你说一下。”毛小晴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那我就一个一个跟你说吧。首先是执行者。执行者所负责的工作，基本就和我们这次的任务一样，协助当地驻守的守望者小队，来处理一些他们能力范围以外，无法解决的一些事件。” “明白了。”项楚点头。 “至于守望者，我想你应该也能猜到他们的职责了。守望者是负责驻守在各个城市的协会作战成员。一般由九至十二人组成。守望者小队负责的，就是在他们所驻守的城市出现疑似类人型智慧生物的时候，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将其处理掉，避免事态扩散造成更大的伤亡。除此以外，还要对那新发现的，觉醒灵魂能力的人进行登记备案。”毛小晴说道。 “那猎魔人呢？感觉这个名字挺拽的。”项楚问道。 “猎魔人的话，他们的职责比较特殊。”说到这里，毛小晴表情有些异样，她叹了一口气，说道:“猎魔人的职责，有点类似冰球比赛里的自由人。” “冰球？自由人？那不就是负责打架的吗？”项楚瞪大了眼睛。 “差不多……”毛小晴有些无奈的说道“猎魔人确实就是负责干这个的……如果说执行者的职责是在保证将影响降到最低的情况下，协助当地守望者小队将事件解决掉的话。那猎魔人出动的话，则完全不需要顾忌这些。猎魔人的存在，就是负责用最快的速度将事件解决掉，不计任何代价。” “呃……不计任何代价的意思是？” “就是说可以不管影响，不计后果。”毛小晴说道。“猎魔人存在的目的，就是负责将目标用最快的速度抹杀掉，不管造成多大的影响，都有专门的部门负责帮他们扫尾。猎魔人的职责，除了要应付hic以外，还要负责缉拿那些犯了危害公共安全罪，滥用魂技的不法修炼者。” “我去！”听到这里，项楚眼睛都亮了起来。“这个屌，这个太屌了！我想做这个猎魔人。” 项楚最怕的就是麻烦，执行者的职责他也很喜欢，但执行者战斗的时候貌似顾忌太多，总感觉很不爽。 听到猎魔人的介绍，项楚心里顿时就豁然开朗了。 “哪有那么容易啊。”毛小晴说道。“猎魔人那样的战斗风格，破坏力太大了。一般需要他们出动的任务，都是非常棘手的。基本都是执行者没能力解决的任务，才需要猎魔人出动的。所以，猎魔人对成员的实力和潜力有着近乎苛刻的要求。整个华夏协会，执行者有数万人，猎魔人才只有五十四人而已。这样夸张的比例差，想想都知道猎魔人对成员的要求有多么苛刻了。” “精英中的精英啊！”项楚说道。 “猎魔人一般都是以小队的形式出动的，基本都是九人的队伍。猎魔人不受约束，由会长和协会特别行动处处长直接管辖。成员一般也都是由各个小队的队长直接挑选的，除此以外不接受协会指派成员。他们只接受举荐，不接受选拔，也不接受调遣和调剂。所以，你想加入猎魔人小队的前提是，你要认识其中一个猎魔人小队的队长，并且他还要对你的实力和潜力完全认可才行。” “你这么说的话……我更想加入他们了……”项楚说道。 “……你还是先通过协会选拔，成为协会的正式成员再说吧。”毛小晴有些无语的说道。“猎魔人小队距离我们还太过遥远。” “我们？”项楚愣了一下。“你也要参加协会选拔？” “当然。”毛小晴说道。“易灵学院本身就是协会的预备役，我作为学院的优秀学生代表，当然会参加协会的集中选拔。” “和我一起？” “本来我是打算等毕业以后再参加协会选拔的。”毛小晴说道。“因为你的关系，我决定提前参加选拔。” “因为我？”项楚怔了怔。“我有这么大的面子吗？” “想什么呢。”毛小晴摆摆手，说道:“我只是不想落后于自己的学弟。我可是学院大姐大，学弟都进入协会开始对敌作战了，我还在学院读书。传出去我面子往哪里搁。” “呃……好吧……”项楚说道:“那，守门人呢？守门人主要负责什么？” “守门人的话……”毛小晴看了一眼项楚，叹了口气说道:“这么和你说吧，项然大人就是守门人之一。而且，他负责镇守的，还是最大、最危险、环境也最恶劣的门。” “门？什么门？”项楚抓住了毛小晴话里的关键点。 “我也是听说的。”毛小晴说道。“2012年，地球曾经经历过一场全球性的灾难。” 项楚一怔，他突然想到了父亲日记里记载的那些事情。 仔细想想，父亲那本日记所记载的，好像就是2012年的事情吧。如果真像父亲日记里记载的那样的话，那场灾难过后，好像普通民众都被清除了记忆。至于参与过那场灾难的特殊人员，好像也都签了很高级别的保密条例。 包括楚云好像也提到过这次灾难，而且他的父亲好像就是在这场灾难中牺牲的。 这么看来，毛小晴只是听说却不知道事情原委，也就说得通了。 “守门人基本都是由协会顶尖战力所担任的。”毛小晴说道。“协会内部称这些门为深渊之门，传闻门的那一头存在着足以灭世的恶魔。为了防止它们出来危害人间，必须有专人负责镇守才行。守门人的主要职责，就是这个。” “那像这样的门，华夏有多少？”项楚问道。 “我也只是听说。”毛小晴说道。“据说单单只是华夏，就有六十四个这样的门，分别由华夏最强战力的六十四人负责镇守。而项然大人作为人类最强者，则负责镇守南极那个最大的门。” 南极吗？ 项楚小声念叨了一句，在心里默默将南极记了下来。 有朝一日，自己一定要去一次南极。 第61章 去一个地方 临近中午时分，阳光逐渐变得炽热起来，将大地笼罩在一片金灿灿的光芒之中。 就在这时，郭问天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铃声清脆地响起，打破了房间里原有的宁静。 项楚拿起手机接听，电话那头传来郭问天的声音：“喂，项楚，打电话过来就是跟你们说一声，我们这边已经从医院出发了，估计再有十几分钟就能到你们那儿。”一旁的毛小晴听到这话，开始动手收拾起行李来。 两人手脚麻利，不一会儿便将各自的物品整理好，装进了行李箱。随后，他们提着箱子快步走出房间，来到了酒店大厅。 大约过了十五六分钟，一阵轻微的引擎声由远及近地传来。紧接着，一辆黑色的 mpv 缓缓驶到了酒店门前。车刚刚停稳，驾驶座一侧的车门便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原来是高冉！ 只见他动作利落地跳下车来，面带微笑朝着项楚和毛小晴走来。 “哈哈，我听说你们今天就要离开了，所以特意赶过来给你们送个行。”高冉爽朗地笑着说道。他先是走到毛小晴面前，伸出右手与她轻轻一握，接着又转向项楚，同样握住他的手，并用力地摇了摇，同时还用左手亲切地拍了拍项楚的肩膀，夸赞道：“你小子可真不错！这次任务表现得如此出色，把我这个东道主的风头都给抢走喽！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咱们这些做学长学姐的，这次可全都得靠你这位优秀的学弟啦！” “嘿，高大哥您这么说话我都有点不习惯了。”项楚脸上挂着笑容，轻声说道。 只见高冉微微挑眉，露出一抹笑意回应道：“那我该怎么说话？难不成要像个神棍似的？说话云山雾罩，不知所云？哈哈！” 项楚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双手不停地挥舞着，嘴里念叨起来：“哎呀呀！祸事祸事，这情况甚是不妙啊……”边说还边模仿起高冉卜卦时的神态动作，学得惟妙惟肖。 高冉见状，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一边笑，一边抬起手来，用拳头轻轻地在项楚的胸口捶了一下，打趣地说道：“好小子，还学起我的样子来了。” 接着，高冉稍稍收敛了笑容，神秘兮兮地凑到项楚跟前，压低声音在他耳边悄悄说道：“本来嘛，我还寻思着让你们晚走两天。你可不知道，我知道一个夜店，那里头的妹子一个个都水灵灵的，漂亮极了。原本想着带你和郭家三兄弟过去好好快活快活呢......” 听到这话，项楚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尴尬，嘴角不受控制地疯狂抽搐起来。他连忙摆了摆手，结结巴巴地回答道：“这......这个就不必了吧......这种地方小弟实在不是太感兴趣......” “咋的？听说你小子这两天竟然抑郁啦？”高冉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压低声音，似乎生怕被旁人听到似的。他那略带戏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人，接着开口道：“不过，看你这样子可不像是抑郁的样子！不是我要批评你啊，你小子这心理素质也未免太过脆弱了些。” “就这点承受能力，你可得好好跟你高大哥我学学才行！我的人生格言就是，‘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就算天真的塌下来，那也是先砸死个子高的。像咱们这样年轻轻的，哪能有那么多烦心事儿呢？你还给自己整抑郁了，嘿，你小子挺会玩儿啊！” 听着高冉连珠炮似的话语，项楚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张张嘴，发出一个含糊不清的音节：“这……” 看到项楚这副模样，高冉挑了挑眉，追问道：“难道是因为楚云？” 项楚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轻声应道：“算是吧……” 高冉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提高音量嚷道：“楚云如今可是响当当的战斗英雄！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儿！而且，人家的灵魂不是还好好地存在着嘛！就连他本人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你倒好，居然给自己整抑郁了。我还听说，你竟然还让楚云给你做思想工作、开导了你老半天？” 项楚尴尬地挠了挠头，嗫嚅着解释道：“也……不能说是开导吧……只是当时和他交流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自己特别无能为力。” “看着战友死在自己面前，心里不好受吧？”高冉问道。 “呃……嗯。”项楚很直接的就承认了。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这很正常。”高冉再次拍了拍项楚的肩膀。“我还听说你要参加协会的选拔？” “嗯，是的。” “那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高冉说道。“既然想好了要走这条路，那就要有并肩作战的战友在自己眼前牺牲的心理准备。生离死别对于我们来说，太正常了。加入了协会，基本就已经确认了结局肯定是以悲剧收场的。” 他抬起手拍了拍项楚的肩膀：“我们这群人，面对的敌人可不是人类。那些怪物，对人类是没有怜悯之心的。这不像人与人之间的战争，作为同类间的战争，即便有再大的仇怨，大部分还是会遵守作为人类的底线的。在战场上可能要拼个你死我活，战争结束了也不是不能做朋友。大家都是听命行事，各自履行自己的职责。会有敌对无非也就是立场不同而已。” “那群怪物却不一样。”他继续说道。“它们和我们压根不是同类，当然也不会遵守我们的底线。你见过狮子对兔子有怜悯之心吗？在狮子眼里，兔子甚至都不能算是敌人，只能算食物。你会对自己的食物有怜悯之心？” “我明白的。”项楚说道。 高冉说的这些他不是没想过，既然他已经决定要参加协会选拔，这些问题他也早就已经想通了。 “其实生与死对于以前的我来说，好像没什么意义。”项楚说道。“我这十八年，每天都是日复一日的重复。对于以前的我来说，活十八年和活一天，貌似没什么区别。加入协会或许会给我未来的生活带来一些不一样的改变。危险也好，牺牲也罢，都无所谓的。我前几天听到一位士兵说过这样一句话，烟花转瞬即逝，也留下了刹那芳华。仔细想想，挺浪漫的。” “你能这么想，那就太好了！这说明你终于不再被过去所困扰，成功地走出了自己封闭的内心世界。”高冉激动得一把紧紧抱住项楚，用力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过了一会儿，高冉才缓缓地将他松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好了，兄弟，多余的话就不啰嗦了。以你的实力和潜力，想要加入协会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点毋庸置疑。我对你充满信心！等到你正式成为协会一员之后，咱们可就是名副其实、同甘共苦的战友啦！到那时，肯定还会有更多的机会让我们携手并肩、共同战斗！” 项楚点了点头回应道：“放心吧高大哥，一定会有这样的机会的！”说罢，他朝着高冉潇洒地摆了摆手，转身大步流星地上了车。 站在一旁的毛小晴也走上前来，微笑着向高冉打招呼道别：“高大哥，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您多保重！”说完，她轻盈的上了车，坐在了项楚身旁。随着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响起，车子渐渐驶离原地，消失在了远方的道路尽头…… 车子行驶了一段路程，众人还在讨论郭焱岩的伤势，车子中控大屏的屏幕突然一闪，院长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众人看到屏幕里的院长先是一愣，然后纷纷开口打招呼:“院长。” “嗯。”院长这会儿应该是在茶室，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目光在项楚身上停留了片刻，又转移到毛小晴身上对她说道:“毛小晴一会儿你和郭家三兄弟去军用机场，已经有飞机在那边等你们了。” “我和郭氏三兄弟？”毛小晴一愣，她回头看了眼项楚，又转回去看着院长问道:“那项楚呢？” “项楚有别的事情要做，你们四个先返回学院。”院长将目光从毛小晴转移到项楚身上，“项楚，一会儿你在前面下车。” “下车？”项楚疑惑，“去做什么？” “一会儿需要你去一个地方，至于是什么地方，到了你就知道了。” “现在就下吗？”项楚问。 “现在就下。”院长肯定的回答道。 “我下车了，该怎么去你说的那个地方？”项楚问道。 “直升机马上就到，到时候会有人带你过去的。” “直升机？”项楚看了看车窗外的闹市区，一头黑线。“可是这里是……呃……闹市区……会不会太张扬了？” “无妨。”院长低头倒茶，头都没抬的说道:“你们这次任务搞出来的动静已经够大了，虱子多了不愁。” 车子在一个路口停下，项楚有些不明所以的下了车，司机没有丝毫停留，等他下车后第一时间便开走了。 等了大概五分钟左右，一架直升机在周围人群惊讶的目光中降落在了三英市的闹市区。在众人的围观下，项楚叹息一声，抬脚上了飞机。 飞机启动，朝着西南方向飞去。 第62章 大姐?妇人? 直升机一路飞到晋州境内，在其中一座山的峰顶盘旋了片刻，缓缓下降。 这里是一处山顶平台，空间足够直升机起降。 项楚刚下飞机，手机便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心里疑惑，却还是接通了电话。 “是项楚吧？”对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这是一道很有磁性的声音，中气十足，语速并不快，却给人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和压迫感。 “我是项楚，您是……”这个声音项楚并不认识，也没听过。 “我是你父亲的挚友。我叫安然。”男人笑着说道:“你小时候的百日宴我还抱过你呢。” 安然？ 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对了，安然！ 非人类监管协会，华夏协会的会长。 “原来是会长。” “你知道我？”安然有些意外。 “听学院的同学们提起过你的名字。” “这样啊。”安然说道。“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要让你来这里？” “嗯，有些糊涂。”项楚说道。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安然说道。“你再往上走一段距离，也就是这座山的最高峰，那里有一处道观，你过去直接报我的名字就好，剩下的他们会告诉你的。” “好的。”项楚应了一声，电话便被安然挂断了。 他手搭凉棚抬头朝上方看去，一道笔直的石阶一路延伸向上，石阶的尽头是一处山门，隐约可以看到一处道观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大约走了十几分钟，项楚终于来到了山门前。 抬眼看去，山门大开，大气庄严，门上有些斑驳的岁月痕迹，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副对联， 上联是:心存邪僻任尔烧香无点益 下联是:持身修正见吾不拜又何妨 项楚跨过高高的门槛迈步走进观里，山顶空气清新，阳光明媚，有鸟语，有花香，空气中还掺杂着淡淡的香火味。 观里的地砖铺的很整齐，并没有凹凸不平的地方，应该时常有人翻修。 眼下是旅游淡季，游人香客并不多，时不时的有一两人匆匆走过，嘴里有说有笑。 项楚看着他们的样子，就知道这些人只是来上香的，而且是很有目的性的来上香，除了上香以外他们并不关心别的事情，并无暇浏览此处风景。 项楚脚步很慢，用一种欣赏的目光打量着观里的陈设，经过这些人时，他不禁在想，眼下这些人到底有没有看到山门的那副楹联。 观里并没有见到有收费窗口一类的地方，也并没有见到功德箱一类的东西，连香烛都是香客免费自取的。 项楚时不时的可以看到扎着道家发髻身穿青蓝色道服的道门中人，这些人也不会和香客有过多的交集，有人询问他们就耐心解答，无人询问他们就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有人在清扫地上的落叶，有人双手揣在袖子里斜仰着头看着天空，这些道人处处给人一种慵懒的松弛感。 项楚甚至还看到有道人坐在椅子上，在太阳底下打瞌睡。 打瞌睡的道人斜对面，两名妙龄女子驻足在那里，眼中盯着道人，不时的窃窃私语。 项楚距离这两名女子并不远，因为观里安静的氛围，即便她们是在小声的窃窃私语，项楚还是可以很清晰的听到她们的对话。 “哎，你说，这人是不是睡着了？”说话的是一个短头发的姑娘，给人一种很阳光很社牛的感觉。就这样明目张胆的议论别人还不怕别人听到。 “别乱说，道长可能是在打坐吧。”她身边是一个梳着双马尾，带着黑框眼镜的女孩。说话轻声细语的，看来是个相对比较内向的女孩。 “屁啊。哪有这样打坐的？我听说道家打坐不是讲究那个啥……五心朝天的吗？”短发女孩说道。 “其实也不一定吧，道家讲究道法自然，无定式才是自然的体现吧。”双马尾女孩小声说道。 “哎，你看……”短发女孩指着道人，声音不自觉的都有些提高了。“还说不是在睡觉？哈喇子都出来了。” “嘘……小点声。”双马尾女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既然道长在睡觉，可能是累了吧，那我们就更不能吵醒他了。我们快走吧。” “走啥啊，这小道士，居然上班时间还在偷懒睡觉……” 她话说到一半，那个打瞌睡的小道士却猛然惊醒。 “睡觉？谁睡觉？我可没睡觉啊。”小道士一边说着，一边坐直身体，等看清楚斜对面的两个女孩后，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着:“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师叔祖呢。”说完张嘴打了个哈欠，又闭上眼睛，身子往椅子上一躺就要继续睡。 “哎哎……”短发女孩来到小道士身边，打趣道:“小道士，你偷懒睡觉哦。” 小道士连眼睛都没睁开，语气慵懒的回复道:“道爷我昨晚功课参悟太晚，没注意时间，睡眠不足，补充一下精力。” “我看你就是狡辩。”短发女孩坏笑。 小道士睁开一只眼，斜眼看了她一眼，又再次闭上。“大姐，你挡着我晒太阳了。” 大姐？ “哎，你这小道士，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谁是你大姐？”短发女孩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瞬间炸毛。“你才是大姐呢，你全家都是大姐。” 哪个妙龄女子能受得了这个称呼。 “这位妇人，麻烦您移步一下，您挡着我晒太阳了。”小道士换了个称呼。 妇人？ 还不如大姐呢！ 短发女孩瞬间好像烧开水的壶，瞬间血顶脑门:“我说你这小牛鼻子，怎么就有眼无珠呢？你眉毛底下那俩窟窿眼是喘气的啊，本小姐刚二十出头，至今单身未嫁，叫我大姐也就算了，居然还……你……气死我了……你等着，看我不跟你那个什么师叔祖告你的状。” “好了暖暖……”见情况不对，双马尾女孩赶紧快走两步来到短发女孩身前，一把挽住她的胳膊，安抚道:“咱们今天过来这边本来就是出来散心的，人家道长也没说什么，走，我们两个去那边看看。你不是说要过来上香的吗，我们去正殿那边，上香在那边。”双马尾女孩一边说着，一边拉着短发女孩走远了。 第63章 好久不见 项楚一边走一边看着，漫步在路上，听着那空灵悠远的钟声，喧哗随之远去，恍惚间，好像走进了几百年前的时代…… 慢慢的来到了正殿位置，说是正殿，其实也就是比别的房子大了一些而已，道观不同于寺院那么金碧辉煌，佛像处处镀金，三清却只需泥身。 这里处处透露着古朴的美感，金瓦红柱，整体简练，但细节繁复。 这里的建筑整体都是木质的，用的是榫卯工艺，不用一颗钉子就能让这些建筑屹立数百年风雨不倒。抬头向上看，入目处栋梁上是各种精美的花纹和彩绘图案，规律有序色彩鲜艳，很具有观赏价值。 清风吹过，檐角下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风铃又称惊鸟铃、护花铃。简单的名字里透露着独属于华夏的浪漫。 听着耳边传来的铃声，项楚内心慢慢变得平静。他想起了这一路走来看到的那些道人的状态，他开始有些明白这些道人为什么都是这样的状态了。 这是很神奇的一种感觉，好像走进了这里，整个人都沉了下来，无论内心多么繁杂，在此刻都变得安静下来。 项楚想起了那首诗，《风铃偈》 浑身是口挂虚空，不论东西南北风。 一律为他说般若，叮咚叮咚叮叮咚。 檐角上方，屋脊上坐着造型各异的兽型雕像，这些是脊兽，也叫吻兽。古人认为这些奇兽的雕像可以驱邪避祸，还能增加建筑的美感。 正殿处也有一副楹联，上联是:莫嫌我庙小神小不来上香试试。 下联是:休仗你权大势大如要作恶瞧瞧 正殿内部，之前那两名女孩这会儿正跪在蒲团上，双马尾女孩正在虔诚的上香祈福，短发女孩则在求签。 短发女孩摇晃着签筒，一根竹签掉落在地上，她伸手捡起看了一眼，不由得眉头微皱。双马尾女孩也看到了竹签上的字。两个人凑到一起又小声嘀咕起来。这次项楚离得比较远，听不清楚她们在说什么。 短发女孩皱着眉头，手里拿着竹签走到正殿门旁一位中年道人的身前坐下，将手里的竹签丢在桌子上，有些没好气的说了句:“解签。” 双马尾女孩跟在她的身后，听到她的语气不由的用手拽了拽她的衣角。 中年道人大概四十岁左右的年纪，桌上放着一个手机支架，支架上是一部手机，听声音道人这会儿正在看直播，而且还是那种美女热舞的直播。 项楚不动声色的挪动脚步走到道人的斜后方样手机屏幕上看了一眼，里面正在热舞的美女穿的属实有些凉快了。 他不由得觉得好笑，原来道长也贪恋世俗美色啊！ 道人听到对面有人讲话，语气不是太好。抬头看了短发女孩一眼，语气不气不恼，随手拿过桌子上面的竹签，看了一眼明晃晃三个大字，下下签。 道人开口问道:“这位善士，求什么？” “求姻缘。”短发女孩回答。 “求姻缘吗？”道人一摆手，说道:“那不用求。” “为什么？” “你看你，相貌出众，年纪也不大，也没到急于嫁人的地步。阻碍你的不是姻缘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道人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抬手指了一个方向。女孩顺着道人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边是一处偏殿，殿门上方的牌匾上明晃晃的三个大字:财神殿。 “这……”女孩表情古怪，转过头来用更古怪的眼神看着道人。 “姑娘别这么看我。”道人笑着说道:“依你的自身条件，根本不会缺姻缘。真想要嫁人怎么会愁嫁呢？既然你要求姻缘，肯定是单身。想要摆脱单身最好的办法，是你要去接触异性。” “这……我也想啊，每天工作忙的要死，哪里有时间啊。”短发女孩苦笑一声。 “所以我才说，真正能解决你问题的并不是姻缘，而是钱财。之所以工作忙，不就是为了钱吗？” “有道理啊道长。”短发女孩眼前一亮。“那，道长你能不能教给我一些发财的方法？我听说你们道家有一门叫五鬼运财的术法，是不是真的？要不道长您教给我。您放心，我要是发了财，保证多给您香火钱。” “想什么呢。”道人白了她一眼，说道:“我要真会这个，还用你？” “那……怎么办啊？” “多读书，多看报，少看电视多睡觉。”道人说道。 “您这是……在开玩笑吗？” “我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吗？” “您这个……比我们领导画的饼都虚。”短发女孩撇撇嘴，说道。 “我的意思是，让你多提升自己，天上不会掉馅饼，就算掉馅饼了，你也要有能力接住才行。” “有能力接住？”女孩低头想了一下，“那是什么？” “唔……”道人想了一下，说道:“就是叫你多学习，好好上班。” “可是道长，我不想上班啊。有没有不上班还能来钱的法子？” “不上班你能做什么？就你现在这样，不上班连自己都养活不起，拿什么去谈恋爱。”道人白了她一眼。“你去打听打听，外面那些小子，哪个不得称呼我一声师叔祖？我都这样了，不照样还在上班？” “您这也是在上班吗？”短发女孩忍不住吐槽。“您这班上的，比我还能摸鱼。” “胡闹，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摸鱼了？”道人有些不悦。 短发女孩没有回话，目光落在桌上的手机上。 手机里，这会儿美女的热舞已经停下，已经到了带货的环节。 “……”道人一时有些哑口无言，心虚的将手机扣在桌面上，声音却依然传出。 “您这，还不叫摸鱼？看不出来啊，道长您这还紧跟时代潮流，够新潮的。” “什么话！”道人语气不悦，说道:“道家讲求道法自然，俗话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那是佛家。”短发女孩撇撇嘴，打断他的话。 “殊途同归，殊途同归。”道人说道。“心中无酒无肉，酒肉也就只是饱腹的口粮而已。心中有佛，喝酒吃肉也不影响虔诚向佛。同理，我心中无女人，看美女热舞也只是踏入红尘看破红尘的过程而已。她们于我，跟常人无异。心中有道，就好。” “总感觉有点强词夺理……”短发女孩再次撇嘴。“可我真的不想上班啊，道长。” “不上班没钱啊，你能养活自己吗？” “那您呢？您这班上的，有工资拿吗？” “没有。”道人回答的斩钉截铁。 “那您这是图啥啊？” “我又不靠这些活着。” “那您靠什么？”短发女孩好奇问道。 “刀枪剑棍、太极、中医、风水、易学、养生，哲学授课。多了去了。”道人说道。“道爷我还毕业于水木大学，挂职水木大学心理学专业荣誉教授。你行吗？” “呃……”短发女孩赶紧摆手说道:“我不行。” “现在做道士，门槛都这么高吗？您这也太厉害了。”双马尾女孩也有些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低调，低调。”道人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对着她们摆摆手，说道:“看你们的样子，是对这个签不满意？” “下下签啊道长，怎么可能会满意。”短发女孩抱怨。 “这个好办。”道人伸手指了指香案上的签筒说道:“去，再去求一支。” 短发女孩很听话，又去求了一支，可还是下下签。 道人看着她那张苦瓜脸，就知道这次又不是什么好签。 “再求。” 短发女孩再求，依然还是下下签。 “再……算了，你把那个签筒给我拿过来。” 短发女孩不解，却还是听话的把签筒拿过来递给道人。 道人将签筒里的竹签全部倒在桌子上，抬手指了指对着短发女孩说道:“你看一下，喜欢哪一个，随便挑。” “这……行吗？这样就不灵了吧？” “什么行不行，灵不灵的。心诚则灵，求神也好，求签也罢。无非还是为了图个心安，找个心灵的寄托。最后也还是要自己去努力才行。求签管用的话，我天天坐在这里，也没见发大财。” “我悟了，道长。” 道人没有说话，给了她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 “道长，您这边收女弟子吗？”短发女孩两眼放光，说道。 女弟子？ 道人心里咯噔一下，这不会还要赖在这里不走了吧？ 这可使不得。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也想出家，做道士。” 道人看了她一眼，表情古怪，“你有病。” “道长您怎么骂人呢？” “我啥时候骂人了？” “您刚才还说我有病。” “我没说错啊。”道人一脸无辜。“你没病是什么？好人谁做道士啊。” “那您……” “我有病啊。”不等她说完，道人已经抢话说道:“有一本书叫《天才在左疯子在右》听过吗？” “听过。”短发女孩点头。 “我在中间。”道人说道。 短发女孩:…… 这时，有一只野生大黄蜂飞进殿内，围绕着几人飞舞，吓得两个女孩不断躲闪。 一道清脆的剑鸣响起，一道寒芒闪过，眨眼间又收剑入鞘。大黄蜂已经被一分为二。 “哇！道长你杀生啊！”短发女孩指着地上大黄蜂的尸体大叫。 “它扰我清修，我斩它，此为顺应自然。” “出家人杀生不犯戒吗？”短发女孩问。 “那是佛家。佛家会说你这不行，那不行，这有罪，那有罪。我道家却不会。” “道家怎么说？” “道家会说，天不行，地不行，窗不行，门不行。就是不会说你不行。” “道家好霸道啊！”短发女孩感慨。 “既然心中疑惑已经解开，那就下山去吧。”道人开始下逐客令了。“哦对了，五百块。现金还是扫码？” “五百块？”短发女孩惊呼。“道长，你们这里不是不收费吗？” “确实不收费啊。”道人说道。“香火免费，求签也免费。心理咨询吗，我个人收费五百。” “心理咨询？”短发女孩瞪大了眼睛。 “已经很便宜了。”道人说道。“这也就是在这里，要是在外界，找我做咨询可是按小时收费的。怎么说我也是水木大学心理系教授，名头在这里摆着呢，你们不吃亏。” “好吧……”短发女孩非常郁闷的扫码付款。 “好嘞，收到了，您二位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道人送走了二人，又将手机摆回支架上，继续看起了直播。 等两个女孩走了，项楚这才找到机会走上前去，开口说道:“道长。” 道人抬头瞥了他一眼，说道:“这位善士，上香还是求签啊？” “我找人。” “找人？找人该去警察局啊，哪有来道观找人的。” “是安然让我来的。”项楚说道。 “安然让你来的？”道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项楚，点点头说道:“那就跟我来吧。”说完也不等项楚回应，已经收好手机起身朝着正殿后方的方向走去。 正殿后方，远远的就看到山体位置有一处不是很大的瀑布，水流倾泻而下，好像一道珠帘一样悬挂在那里。 道人在前面带路，只是自顾自的走着，也不回头看看项楚跟没跟上，更没有要为他答疑解惑的意思。 他的脚步很慢，速度却不慢，项楚一开始闲庭信步的走着，跟的很轻松，后来想快走两步追上道人，可不管他速度怎么加快，跟道人之间的距离却始终保持不变，很神奇的现象。 道人除了和项楚一开始的对话外，从始至终再没和他说过一句话。 慢慢的，两人来到那道瀑布的前方，道人在瀑布前不到五米的位置停下脚步，躬身朝瀑布的方向作揖，语气恭敬的开口道:“师祖，人来了。” “进来吧。”瀑布里面传出一道急切的声音，好像手里在忙着其他事情，回一句话的时间都不能分心。 听声音好像距离很远，却又叫他听的真切。 “是。”道人再次躬身作揖，这才迈步朝着瀑布方向走去。 项楚眼见道人并没有要招呼自己一声的打算，也不想自讨没趣，很自觉的迈步跟上。 瀑布下方有一潭小水洼，两人想要进到瀑布里面要从水里面趟过去才行。眼见道人已经走了进去，项楚犹豫了一下还是挽起裤腿走进了水里。 咦～ 一踏进水里项楚就感觉到了奇怪，不由得轻咦了一声。 是幻觉吗？ 他现在明明行走在水里，感官中却并没有被水浸湿的感觉，就好像这些水只是幻觉并不存在一样。 可他分明看到了自己在水中行走荡起的波纹，甚至还看到有几条锦鲤在游荡。 道人已经穿过瀑布消失在水幕的后方，项楚也赶忙加快脚步走了进去。 依然还是那种仿若无物的感觉，眼睛明明可以看到水流打在身上溅起的水花，皮肤却感觉不到水流的存在。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湿。 一阵朦胧的视觉过后，眼前终于传来了光亮，隐约间项楚还感觉到了微风轻轻拂过脸颊的感觉。 瀑布后面的景象，居然别有洞天。 这……是幻觉吧？ 项楚感到震惊，明明瀑布外面是山顶道观，怎么进来后却变成了一片绿地草原，山峰湖泊。 项楚四下眺望着，视野的远处，隐约间还能够看到雪山的轮廓，在他的正前方，是一座颇具未来科技感的独栋别墅，而他和道人出现的位置却是在一处湖中心的桥上。 别墅坐落在草地之间，四周开满了各种颜色的花，草地郁郁葱葱生机勃勃，远方甚至还能看到各式各样成群结队的食草动物在悠闲的吃着草。 他不禁深呼吸一口，心旷神怡。 “道长，这里是哪里啊？”项楚好奇问道。 “我不还有没有其他的称呼，我们都称它为福地洞天。”道人脚步不停，说道。 “福地洞天？好应景的名字。”项楚感慨。 跟外界喧嚣比起来，这里确实是福地洞天。 “到了。”道人在别墅大门前停下，却并没有推门进去，只是侧身站在门旁，做了个请的手势。 “道长您不跟我一起进去吗？”道人停下脚步后，项楚才终于来到了他的身边。 “师祖邀请的是你，不是我。”道人说道。 “我怎么感觉，道长你说话的方式跟外面不一样了？”项楚忍俊不禁。 “外面是俗世，当然要用俗世的交流方式。” “好吧。”项楚也不再多说什么，推开大门走了进去。道人在看到项楚推门进入以后，便转身往回走去。 走进别墅内部，最先看到的是一处挑高三层的大厅，两侧是螺旋状的楼梯，整体陈设很简单，却颇具科幻色彩。 “来啦。”一道声音传来。 项楚顺着声音看去，大厅正中的沙发上，一个身穿红色连帽卫衣的少年正在捧着手机打游戏，看年纪大概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 项楚瞪大双眼，满脸不可思议。 这不会就是道长口中的师祖吧？ “过来坐。”红衣少年正在专心打游戏，甚至连一个眼神都顾不上给他，只是朝旁边沙发努努嘴，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手机屏幕。 项楚也不客气，走到沙发跟前大咧咧的坐了下来。 “集合打团了！” “撤退撤退！” “艹，上路干什么吃的，又送，都帮你多少次了，菜的跟狗一样。” “投了投了，下一把，菜就多练，真受不了你们这群菜逼。” 听声音项楚就知道眼前的少年在玩的是现在非常流行的一款mmo竞技手游。这游戏挺好的，就是里面的玩家好像个个都火气很大。有点背离了游戏的初衷。 游戏的本质，不就是让人放松娱乐的吗。怎么还反过来让游戏给玩了。 “艹，又他妈输了。九连跪了，九连跪了。”红衣少年将手机重重丢在沙发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项楚看着眼前抓狂的少年，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 红衣少年对着沙发抱枕一顿拳打脚踢，发泄够了，这才想起项楚的存在。 他迅速调整好状态，走到项楚身边，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说出一句让项楚不明所以的话:“好久不见！” 第64章 这难道是病友? 好久不见？ 项楚上上下下打量他半天，每个细胞都在告诉他不认识眼前这个少年。 “我们认识？” “哦对了，我们现在还不认识。”红衣少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瞬间松开搂住他脖子的手，在他身边坐下，左手还环上他的肩头。 “现在还不认识？”项楚觉得这句话听着很矛盾。 “以后会认识的。”红衣少年说着。 “以后会认识？”项楚脑袋更懵了。“其实我们互相自我介绍一下，不就认识了吗。” “我的意思是说，这并不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红衣少年拿起手机又开始了下一局游戏。“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对于我来说是很久之前，对于你来说却还要再等几年。” “呃……”项楚更加错愕了。“我得承认，我今天的领悟能力有点差。” “就是说，以后的你，会认识以前的我。那才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对于我来说，跟你确实已经好久不见了。对于现在的你来说，现在这就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嘶……”项楚感觉自己脑子都有些不好使了。“以后的我，会认识以前的你？” 这几个词每一个项楚都认识，可就是这组合在一起后，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他甚至怀疑这人是外国人，刚学会汉语不久，语言词序跟华夏不一样。 可是也不对啊，这人普通话比自己还标准，这也不像是刚学会汉语的样子啊。 莫非…… 他又想到了一种可能，莫非这人是自己在精神病院时的病友？ “你刚才说，对于你来说，我们已经很久不见了？” “没错。” “很久……是多久？” “没多久，几千年吧。” 听到他的回答，项楚顿时满头黑线。 他现在很确定，眼前这人绝对是自己在精神病院时的病友。 可是也不太对，眼前这人怎么看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可他清楚的记得，在精神病院的时候，他自己明明才是最小的患者来着。 “你……去医院看过吗？”项楚犹豫了很久，还是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医院？”红衣少年有些疑惑的转头瞥了他一眼，然后又赶紧将视线转回手机屏幕上专心操作起来。“我这副身体压根就不会生病，为什么要去医院？再说了，就算我真的生病了，俗世的医院也治不了。” “……”项楚有些无语，他感觉两个人的沟通完全就不在一个频道上。甚至都不在一个次元。 这明明是三次元与二次元的对话，能通才有鬼嘞。 “我觉得，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说着，项楚抬起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这里，指定有点大病。去看看吧，踏实一些。” “我不是精神病，也不是脑子有问题。”红衣少年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他，就知道他现在在做的动作。“你现在不懂，很正常，因为时间还没到，所以才会觉得我说的话是疯话。以后的你会懂的，时间还长着呢，我们有的是时间。哦对了，用不用我先自我介绍一下？” “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原姓李。”红衣少年说道。 “原姓李的意思是……你现在不姓李了吗？”项楚疑惑道。 “现在没姓。”红衣少年回答道。 “没姓？”项楚又不懂了。怎么姓还能丢吗？ “我把姓还给了我原本的父亲。”红衣少年继续说着不明所以的话。 “姓……还能还的吗？”项楚一愣，随后好像想到了什么。“明白了，他不是你亲爹。” “不是。”红衣少年否认道:“如果是以前那具身体，他确实是我生理意义上的亲爹。现在这具身体，和他就没任何关系了。” “以前？现在？身体？”项楚觉得自己头都大了。怎么？这是什么脑筋急转弯的问题吗？ “没错。”红衣少年说道。“以前那具肉体，已经被我削肉还父，削骨还母了。现在这具身体，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肉体。” “削肉还父？削骨还母？”项楚觉得这个剧情有些熟悉。“阁下是……” “我没姓，名哪吒。” 确定了。这次绝对确定了。 项楚忍不住一拍大腿，他现在百分百可以确定，这人绝对是病友。 尽管自己并没有在病院见过他。 “这是剧情杀吗？还是角色扮演？或者真人秀？”说着，项楚开始四下张望起来，看看摄影器材都藏在哪里。 “都说时间没到，你不可能明白的。”红衣少年一边操作着游戏中的角色，一边说道。“所以你才会觉得我说的话是疯话，但我百分百保证，我不是精神病，更不是疯子。你叫项楚，马上就要十九岁了，你父亲是现在人类的第一强者项然。你六岁被父亲送进精神病院，三年前才被范无咎和谢必安接出来，之后参加高考，又被易灵学院录取。院长墨凌风带你踏入了修真的领域。你刚刚执行任务回来，任务中你杀了三个人，其中有一次入魔。” 他一连说了很多，对项楚的事情如数家珍。逻辑思维通顺，言语表达清晰。比正常人还像正常人。 “真的假的？你不会真是哪吒吧……”项楚长大了嘴巴。 “我说你……”见项楚还是不信，哪吒瞬间觉得手里的游戏都没有吸引力了。他也不管游戏的输赢，将手机放在沙发上，身体坐直转向项楚，他也没说话，只是右臂向身侧抬起，手掌虚握。不大一会儿，一杆通体火红的长枪便从二楼的某个房间破门而出，笔直的朝着哪吒所在的方向飞来，旋转着落到他的手中。 他将那杆长枪拍到桌子上，说道:“火尖枪，认识吧？” “呃……不认识。”项楚摇头。他确实不认识，不过他觉得这少年伸手招来长枪的动作还是很帅的。 “你……”哪吒一时语塞，他再次抬手，依然还是那个房间，一道火红色的绸缎再次飞进他的手中。“那这个呢，混天绫。总认识了吧？” “我怎么感觉这有点像剪彩现场的那个红绸……” “你……大爷的……”哪吒咬着后槽牙骂道。 “哎哎……淡定，淡定……”项楚赶忙开口。“我确实不认识这些啊。我对你说的这些东西的认知，仅存在于小说、漫画、或者影视剧里。” 哪吒深呼吸一口，撸起自己左臂的衣袖露出手腕上一只金色的镯子。他将手放在镯子上，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那个金色的镯子居然开始变大，一直到最后快有呼啦圈大小才停下。 “这这这……”项楚指着那道圈大叫:“你这个，不符合物理规律吧。” “物理规律？那是啥？” “就是……呃……这个很难和你解释。” “这个是乾坤圈，总造不了假了吧？”哪吒将乾坤圈拍在桌子上，问道。 “难说。”项楚撇撇嘴，说道。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就信了。 现在吗…… 这段时间见识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接触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人，看到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能力，他甚至还和这些拥有稀奇古怪能力的人交了手，而且还杀了三个。甚至就连他自己，也拥有这种稀奇古怪的能力。 有这些能力，造个假，骗个人，那不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我尼玛……”哪吒强忍着将眼前这货暴揍一顿的冲动，无奈再次开口道:“到底要怎样，才能证实我的身份啊。” “证实身份？”项楚想了想，说道:“你有身份证吗？” “……你觉得我，需要那东西吗？”哪吒气的咬牙切齿，他本身就是天生火相，脾气性格更是火一样的性格。 而项楚，有时候他确实有那种让人恨的咬牙切齿的特殊能力。他总是能够用几句话将一个人彻底激怒，在这方面他简直天赋异禀。 “我看电视剧里面，哪吒都是三头六臂的，你可以吗？”项楚问道。 这货，不会是把自己当成变戏法的了吧？ 不知道怎么的，他从项楚身上感觉到了一种被戏耍的感觉。 不过他还是强忍下了已经濒临爆发边缘的情绪，选择最后再给他展示一遍。 “纠正你一下，不是三头六臂，而是三头八臂。我是八臂哪吒三太子。”说着，哪吒身形一阵虚幻的波动，三头八臂九眼的形象瞬间显现在项楚眼前，伴随而来的，还有他身后一道庄严且巨大，升腾而起的法相。 “哇……”项楚盯着面前十分神气的哪吒，又仰头看向他身后巨大的法相，两只眼睛都变成了星星眼。“哇，这个屌，这个太屌了。” 哪吒身形再次虚幻波动，又恢复成了原本的样子。他朝项楚扬了扬下巴，问道:“这次总信了吧？” “信了信了。”项楚把头点的好像鸡啄米。他凑到哪吒身前，一把抓住他的手，问道“三太子，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采访你一下。” “什么问题？” “你认识一只猴子吗？” “我只认识一只猴子，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他。” “就是他，就是他。你能帮我跟他要个签名吗？我是他的脑残粉。” “回头还是你自己要吧。你又不是不认识他。”他想了想，又改口说道:“以后的你，也会认识他的。现在的他，可是认识你的。” “你的意思是说，未来的我也会认识以前的他？” “没错。”哪吒点头。 “这样啊。”项楚说道。“我还有一个问题。” “问吧。” “如果是你替换猴子去取西经的话，你会怎么做？” “唔……”哪吒想了一下，说道:“那估计到时候能到灵山的，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只剩你一个人？”项楚疑惑。 “没错。”哪吒点头。“就那个唐僧，他要是敢拿那个紧箍咒威胁我，我就是头炸了，也要先一枪给丫挑死。” “呃……”项楚满头黑线。 天庭三大反骨仔之首，果然名不虚传。 他不由自主的想象到哪吒去到灵山的画面。 佛祖:你师徒四人……嗯？怎么就你们两个人？你两个师弟呢？ 哪吒:嗯？师弟？ 第65章 这三个凑到一起，乖乖嘞 这绝对是在做梦！ 大爷的！ 这玩笑开的有点大！ 哪吒，那是谁，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人物。 陈塘关双花红棍，封神榜头号杀神，天庭金牌打手，只杀不渡创始人，玉皇大帝钦点享受太子待遇，带鱼海鲜的克星，中坛元帅，威灵显赫大将军，三坛海会大神，狠起来连自己都能活剐的主儿。 就是这么一个狠角色，现在居然就在自己旁边，还口口声声说和自己是老相识。 项楚抬头望着天花板，不禁觉得这个世界太疯狂。 他情不自禁的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感觉到痛才确定自己不是真的在做梦。 “怎么？你也有这爱好？”项楚的动作被哪吒看在眼里，寻思这还碰到个同道中人，有自虐倾向。 “没有没有，这方面跟您比还差点意思。”项楚不胜唏嘘。“对了，既然你都是真实存在的话，那……” “你是想问那只猴子吧？” “你怎么知道？” “猜的。你俩以后能好的穿一条裤子，我还不知道你。”哪吒撇嘴说道。 “我擦嘞！”项楚大惊。“我和大圣爷这么熟的吗？” “什么大圣爷，叫猴哥。”楼上突然有声音传来。 项楚寻着声音抬头向上看去，只见三楼位置这会儿正有一个身穿红白相间运动装，头戴棒球帽的……呃……猴子，这会儿正趴在栏杆上朝下看他。 “我去！”项楚直接跳了起来，伸出手指颤抖的指着上方，“你……你你你你……” “我你猴哥。”猴子挑了挑帽檐，手撑着栏杆一个翻身跳了下来，他走到项楚身边，一把搂着他的肩膀，带着他顺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嘿嘿嘿……你这夯货，好久不见。” “呃……怎么你也这么说啊。”项楚满头黑线。 “确实是好久不见。”猴子咧嘴大笑，露出两个犬齿。 “你……真的是大圣爷？”项楚不禁感觉自己在做梦，出于好奇，他对着猴子上下其手，将他浑身上下摸了一个遍。 “去去去……”猴子一巴掌拍开项楚的手，再不拍开他都要摸到奇怪的位置了。“都说了，叫猴哥。” “猴哥。”项楚两眼放光，“给我签个名呗，我是你的脑残粉。”说着，他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猴子，又想起来自己没有笔，于是转头问正在打游戏的哪吒。“喂……有没有笔……” “我不叫喂……我叫哪吒。”哪吒连个眼神都没舍得给他。 “别闹别闹。”猴子一把将外套丢给他。“以后见面的时间还长着呢，签名做啥。” “可以显摆啊，还可以跟小伙伴装逼。”项楚说的理所当然。 “嘿嘿嘿……这个不急。”猴哥笑着说道。 “话说……”项楚看了眼猴哥，又看了眼哪吒。“话说你们两个是怎么混到一起去的？” “还不是拜你所赐。”哪吒头都不抬的回答道。 “因为我？” “不然呢？” “猴哥你和我说，那小子一看就不靠谱。” “夯货，确实是因为你。”猴哥很手欠的隔着衣服挠项楚痒。“确切的说，是因为以后的你。太多的不能和你多说，因果会乱，容易改变历史进程。” “这下好了……”项楚不禁扶额发出感慨:“天庭三大反骨仔，一下就到齐了两个……” “其实是三个，嘿嘿……”猴哥狡猾的笑着。身处现代，他们当然也有接触新闻媒体，也会用电子产品，时不时的也会网上冲浪一下，所以对项楚口中的三大反骨仔都有谁，他还是知道的。 “不是吧……”项楚瞪大双眼。“猴哥您的意思是说……” “杨家二郎也在这里……”猴哥说道。 “嘶……”项楚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他在哪儿？” “在这儿呢。”楼上又有声音传来。 项楚再次抬头向上看去，只见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袍，头戴藏青色头巾的俊美男子正倚靠在二楼栏杆处的墙壁上，微笑着向下看他。 他并没有学着猴哥一样翻身跳下来，而是闲庭信步的顺着楼梯走了下来。 男人走到项楚身前，俯身揉了揉项楚的头发，“好久不见，项楚”说完，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项楚不禁再次扶额，瞬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做梦都不敢梦到的场景，现在居然就这么真实的出现在他眼前。 这下好了，天庭三大反骨仔全到齐了。这三个凑到一起，估计玉帝见了都要梦中惊醒。 我滴乖！ 这三个杀神凑到一块儿，要是哪天心血来潮，其中一个大聪明灵光一闪，来上一句“我有一个好主意……”估计天都得让他们三个给捅个窟窿。 三个女人一台戏。 这三个凑一块，估计得是一部电视剧，还得是连续剧。 “我真的有些糊涂了。”项楚说道。“二爷，你不会也要告诉我，以后的我会认识以前的你吧？” “没错。其实你是一起认识的我和哪吒。”二郎神微笑着说道。 “那……猴哥你呢？”项楚目光转向猴哥。 “我年纪比他们两个小一些，你认识他们两个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猴哥说道。“我们两个的相识，就是另一段故事了。不过我们三个能凑到一起，在这片福地洞天居住下来，全都是因为你的手笔。未来的你。” “那……还有没有其他人呢？”项楚好奇。既然这三个都出现了，就证明华夏神话故事是真实存在的。华夏神话可不止记载了他们三个人。 “这里没其他人了，就我们三个。”哪吒说道。 “那……天庭众神呢？”项楚问道。 “天庭众神，当然是在天庭啊。”哪吒说道。 “天庭在哪里？” “天庭当然在天上。” “天上？”项楚抬头向上看，却只看到了天花板。“不对吧，天上现在到处都是现代的人造卫星，天上真有天庭，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在天上，但是你看不到它。”猴哥说道。 “看不到它？为什么？”项楚不解。 “因为藏起来了呗。”猴哥说道。 “藏哪里了？”项楚问道。 “你每晚抬头看天都能看到的东西。”哪吒说道。 “每晚抬头看天都能看到？那是什么？” “月亮啊，你个夯货。”猴哥抬手拍了一把项楚的脑袋。 “天庭……在月球？” “没错。” “不对啊。”项楚反驳道:“月球上现在也有华夏的中继通讯卫星在环月飞行，上面装的可都是高清的光学摄影设备，没理由发现不了啊。” “谁告诉你，天庭就一定在月球表面了。”猴哥咧嘴笑着说道。 “不在表面？”项楚想了一下，瞬间恍然大悟，不由得惊呼出声:“难道是在月球内部？月球是空心的？” 项楚曾经看过一篇文章，是关于月球的。 文章的作者引用了阿波罗登月的一些观点，根据阿波罗登月探测得知，月球的表面密度是非常大的，但是通过计算又得知月球的平均密度是非常小的。 外表密度大，平均密度又很小，就说明月球内部的密度是非常小的。 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也只有这个原因，只有这一个解释，表面密度大的是因为月球表面覆盖着一层密度很大的坚硬外壳，平均密度小是因为可能月球内部大部分是空心的状态。 这只是一些猜测或者假说，但确实只有这个解释才是最合理且最符合月球本身情况的一个解释。 而真正让很多天文学爱好者坚信月球是空心状态的一个原因，是因为美国在阿波罗登月的时候，还做了一件事情——月震实验。 阿波罗放了一个地震仪在月球表面，经过了八年零十个月的监测，发现月球上也有地震。 八年零十个月，总共发生了次地震，平均每天要发生四次。这种情况很不寻常。 不过，发生在月球的地震，等级都不是太高，最大的也就只有里氏四级而已。 通过对于地震波的监测，科学家们感到惊讶，月球的地震和地球的地震完全不一样。 真实经历过地震的人应该会有所了解，地球地震的特点是，地震发生以后很快便能够达到地震的峰值状态，这个时间是很短的。短到压根没有给予人们充足的反应时间用来逃生。 地震达到峰值之后，也只会持续很短的时间，慢慢的就会降下来，并且很快就会过去，可能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就会结束。再剩下的，也就只是间歇性的余震而已。 地球的地震是因为地壳和地幔的运动引起的，最大的特点就是来的快，去的也快，整个过程持续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带来的毁灭力却是巨大的。 而月球的地震却完全不同于地球的地震。 根据地震仪的监测得知，月球的地震想要达到峰值，需要的时间会很长，所需时间是地球地震的数倍。震动达到峰值以后，还会持续一段时间，然后震感慢慢缩小。 月球的地震，从峰值到结束，这个缩小的过程是很漫长的，甚至可以长达几个小时。 也就是说，地球的地震，虽然破坏力更大，来得也更猛烈，但持续时间并不是很长。可能几分钟或者十几分钟就会过去。 月球的地震却不一样，月球地震，一次是可以持续几个小时甚至更久的。 而且还有一个神奇的现象，月球地震的时候，地震波里面还体现出了一种液压阻尼的状态。 地球的地震，就像是一个里面装满了土壤的金属球，用手指在上面敲一下，震动幅度会很大，但是震动持续的时间却并不会很长。 而月球的地震就像是一个装了一半水或者空心的金属球，手指敲一下，震动幅度可能不会太大，但是却可以持续很长的时间。 后来，科学家们根据对月球表面的岩石研究发现，月球表面钛的含量很高，根据地震波和岩石分析，科学家们经过计算以后，得出来一个结论，月球表面的岩石层大概只有五公里厚，再接下来，有二十公里厚的金属层，这个金属层主要是钛。再往里，就基本可以猜测是低密度物质或者是完全空心的，又或者是有一点点水但是不多。 经过这样一个计算结果，就说明月球基本上是一个空心的金属球。 这完全不符合自然生成的天体的规律。 自然生成的天体的规律，因为重力的原因，基本都是中心密度大，外层密度小。月球却不是，它是外面密度大，里面却是空的。 这种种迹象，怎么看月球都不像是一个自然生成的天体。 以前，项楚对这篇文章也只是感兴趣，却并没有太当回事。 但现在经过眼前三人这么一说……就有点细思极恐了。 “那……你们为什么不在天庭呢？” “我们为什么要在天庭？”猴哥反问他。 “你们不算在天庭众神里面吗？”项楚疑惑道。 “严格意义来说，我们和天庭众神还是有一定区别的。”二郎神开口说道。“天庭众神，基本都是经过封神大战后封神产生的。他们都只是元神成神而已，并没有肉体。” “那你们……” “我们三个可都是肉身成圣的代表。这不是华夏人尽皆知的事情吗？”二郎神笑着说道。 “这么说来……”项楚突然想起了一句话，“网上那些话，并不只是段子。” “什么话？”猴哥耳朵凑了过来。 项楚指了指猴哥:“一块石头。” 又指了指哪吒:“两斤藕。” 最后指向二郎神:“三只眼睛带条狗。” “呃……这……总结的还挺精辟的。”猴哥嘴角抽搐着说道。 “对了。”项楚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二郎神。“二爷，你狗呢？” “别叫我二爷，还是叫我二哥吧。”二郎神笑着说道，说完，手指放进口中吹了一个口哨。不多时一只通体黑色，脖颈处有一圈金色毛发，外表非常神俊的大狗从二楼飞奔而下，跑到二郎神面前，一把跳上沙发趴在二郎神旁边，脑袋搭在二郎神的大腿上，目光看着项楚吐舌头:“别叫我狗，要称呼我的封号。” “封号？那是啥？” “叫我吞日神君。”黑色大狗口吐人言。“或者叫我啸天也行。” “你……你你你……”项楚这才反应过来，抬起手指着啸天说道:“你居然会说人话？” “屁话，狗爷我可是吞日神君。” 项楚张大嘴巴，他居然从一只狗的脸上，看到了翻白眼的表情。 第66章 人类是苦工? 项楚属于那种天生的自来熟，插科打诨他最在行，从小到大就是这样，深入骨子里的小透明属性，却赋予了他可以很快融入到任何群体的能力。 他现在觉得自己有点被众星捧月了，左边躺着哪吒，身边是搂着自己的大圣爷，再旁边还有一个帅的没边的二郎真君一脸微笑的盯着自己，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 这就很离谱！ 这事情要是在外界，说出去怕是直接就能再次被送回精神病院。赤裸裸的妄想症晚期症状。 这三个，一个陈塘关双花红棍，一个傲来国扛把子，再加一个灌江口话事人。 乖乖嘞，这三个居然都说是自己的老相识，这自己以后还不横着走？ 敢惹我？ 就这三个人，随便一个拿出来，光报名字吓都吓死他。 “话说，你们知道我要来的？”项楚终于想起了正事，开口问道。 “知道，安然那老小子跟我们打过招呼了。”猴哥说道。 “猴哥，你是怎么认识安然的？据我所知，非人类监管协会，不是最近这十几年才成立的吗？”项楚疑惑道。 “本来也就是最近这十几年才认识的。”猴哥翘着二郎腿斜躺在沙发上，说道:“没办法，现在我们这些人归他管，我们的信息本身也是要在协会备案的，只不过属于最高机密。不过也就只是备个案而已，我们三个不能轻易离开这片福地洞天，简单备个案，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 “规矩？”项楚表情古怪的打量他，“这两个字，和你们三个也不挨着啊。” 这三位爷的事迹，整个华夏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一个闹龙宫，闯地府，以一己之力打穿天庭，一挑三十七战绩可查的主。 一个毛都没长齐就敢扒龙皮抽龙筋，连亲爹都不放过，急眼了连自己都能活剐的主。他这浑身上下，有九十九斤是反骨，剩下两斤是藕粉。 还有一个，天庭最早反骨仔，一口一个舅舅，一斧一个老表。当外甥打舅舅，当舅舅打外甥。自立门户听调不听宣的主。 这三位爷，跟规矩这两个字沾边吗？ “一切早已命中注定。”二郎神笑着开口说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你来这里，是天命，也是因果使然。” “那……安会长让我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他电话里并没有给我明确指示，只是让我来这里。甚至我都不知道来这里会遇到你们三个。” “让你来这里，当然是学本事的。”哪吒一局游戏打完了，看表情应该是赢了。 “学本事？”项楚不解道:“学什么本事？” “夯货，我们三个的本事，你尽可习得。难不成我们还会对你藏私？”猴哥白了项楚一眼。 “你应该已经踏上修真之路了吧？”二郎神问道。“我们三个，师承皆是道家修真正统，我可以感受到你现在身上有真气流动，只是境界还不怎么高。你应该还不会修真的法门神通吧？” “唔……确实还没有。所跟人对战时总觉得很别扭。除了皮糙肉厚力气大一些以外，貌似也没什么变化了。” 项楚想了想，貌似院长的确只带他进入了修真的门槛，确实还没教过他任何实用的手段。他现在完全就是凭借着肉体强度和蛮力在和人战斗。上次的任务就是这样，总有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很难受。 “这就对了。”哪吒挪了挪身体，将两只脚搭在项楚的大腿上，说道:“所以，才有你来这里，我们将这一身的本事传给你。这是以前我们和你的约定。现在就是我们履行约定的时候。” “传本事？那感情好啊。”项楚坐直了身体，整个人都兴奋起来。这三位爷的本事，谁不想学啊。 “那就这么说定了。”猴哥拍了拍项楚肩膀，“杨戬，负责教你变化之术。这是避三灾的神通，学成后可使你免遭天劫之苦。” “你不可以教我吗？”项楚问道。 如果记得没错的话，大圣也是会七十二般变化的。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的变化之术和杨戬比起来确实要稍微逊色一些。”猴哥大咧咧的说道。 “那猴哥你教我什么？”项楚问。 “我吗……”猴哥想了想，说道:“身外化身和安神诀，我压箱底的绝技。” “法相方面也由你们二人负责吧。”哪吒说道。“法相这方面，我确实逊色你们二人一些。” “法天象地？”猴哥想了想，摇头说道:“不行，以他现在的境界，接触法天象地还太早。这个神通对元神的负荷太大，对元神强度的要求也太大，他的元神强度还远远不够。” “猴子所说的元神，指就是灵魂。”怕项楚听不懂，二郎神赶忙解释道:“自从颛顼大帝绝地天通以后，人间便进入了末法时代，灵气逐渐变得稀薄，一直到今天甚至可以说是百不存一。正因此，现在的人间想要诞生一名修真者，可以说是难上加难，万中无一。百年时间里，也就诞生了你和你父亲两位修真者而已。现如今，人间的修炼者大多修炼的都是元神，肉体却非常脆弱。这些修炼者的结局是已经注定了的。毕竟哪怕元神能力再强，肉体寿命也不过只有百年光阴而已。一旦肉体陨落，元神便再也无法提升半分了。这是一种很局限，却又无力改变的现状。” “原来是这样。”项楚了然的点点头。 “所以猴哥刚才所说的，你们不能轻易离开这个地方的意思是？”项楚问道。 “因为他们。”二郎神抬手指了指头顶。 “他们？”项楚疑惑。“他们指的是谁？” “创始者。”二郎神说道。 “创始者？”项楚更不理解了。他想了想，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要说……创世神？” “不是。”二郎神摇摇头，说道:“世界并没有创世神，宇宙也没有。创造一方宇宙的不一定是神明。创造人类的，却是。至少他们自诩为神。但我们更喜欢称呼他们为创始者。” “我有些糊涂了。”项楚说道。 “人间的生灵，也就是你们现在所说的地球。地球的生灵，都是经过生命演化而来的。豺狼虎豹、蛇虫鼠蚁、所有生灵都是经过生命演化而来的。这是天演说，也是你们现在所说的生物进化论。但这里面有一点小小的变故。” “变故？什么变故？”项楚问道。 “人类的前身，也是在遵循着这个规律的。但人类的前身进化到人，这个过程却不是单纯靠生命演化就能完成的。至少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完成的。这背后，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了一把。” “就是你们说的创始者吧？” “没错。”二郎神点头说道。“他们不是造物主，也不是创世神。但他们确实是帮助人类从猴子进化到人的关键。” “这……”项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个人是生物进化论的忠实支持者，对于二郎神说的这些类似于神话传说的言语，他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肯定吧，他个人是进化论的忠实拥护者。 否定吧，眼前这三位又真真切切的存在着。 貌似怎么回应都不对。 项楚觉得，他要好好想一想这个问题。 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哪吒开口说道。“人类的进化，本身就不符合生命的基本法则。” “生命的基本法则？那是什么？”项楚问道。 “生命的基本法则，就是生存。”哪吒说道。“所有的生命都一样。玩过斗兽棋吗？” “玩过一些。”项楚点头。 “象狮虎豹狼狗猫鼠，上面的可以吃下面的，但是最后一个却可以吃最上面的一个。这是一个完美的循环。”哪吒说道。“现在你们是怎么称呼来着？我记得好像叫生物链吧？食草动物数量庞大，食肉动物却数量稀少。食草动物的幼崽更容易存活，而且还会团队互相协作，大的会照顾小的，强的会保护弱的，非洲大草原的野牛，甚至会挑选强壮的个体组成安保队伍，用来驱赶食肉动物。这大大的提高了幼崽的生存率。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为了保证食肉动物有充足的食物。”哪吒说道。“我上面所说的那些因素，有任何一条一旦发生了改动，那食草动物的数量就会大大降低，食物链的平衡就会被彻底打破，食肉动物也会面临饿死的风险，直至物种灭绝。” “这……” “很残忍对吧。”哪吒笑了笑，说道:“但这确实是生命的基本法则。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明明食肉动物更加强大，但它们的数量却那么稀少？我前面所说的那些食草动物的基本条件，食肉动物居然一个都不具备，甚至还是完全相反的。更加强大的食肉动物，它们的幼崽夭折率却更高。食草动物的幼崽，从出生到可以自主活动，甚至只需要几分钟就可以做到。食肉动物的幼崽，却要在成年个体的照顾下才可以生存，这个时间甚至可以持续长达几年。” “这么说起来的话……好像确实是这样的。”项楚低头思索着。“那……为什么说人类不符合生命的基本法则呢？” “人类存在的本身，就打破了这道食物链的平衡。”哪吒回答道。“食肉动物只会为了果腹而杀戮，吃饱了的食肉动物，哪怕食草动物从它们身前走过，它们都懒得捕食。只会等下一次肚子饿的时候再捕猎。而人类却完全不一样。人类这更弱的体魄，却有着比食肉动物更好斗的基因。人类甚至可以不只是单纯为了生存而杀戮，权、利、名，这些都可以成为人类杀戮的借口。人类对其他物种的杀戮，也可以是建立在个人喜好的因素上的，而不单纯是为了生存。有很多人，甚至以猎杀其他生命为乐趣。这难道不是在打破平衡吗？” “你说的……好有道理。”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项楚确实也找不到反驳的切入点。 “除此以外，还有人类进化的方向，也不符合生命的基本原则。”哪吒继续说道。“第一个不合理的地方是，皮毛退化。根据古史记载，地球整体可以说是一个平均气温偏低的星球。大部分的时间，地球的气温都是属于寒冷的范畴。而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人类的进化方向，却选择了舍弃皮毛的进化。你觉得这合理吗？” “貌似……确实有些不合理。”项楚说道。“不过，人类可以通过猎杀其他动物，用它们的皮毛来为自己保暖啊。” “你确定吗？”哪吒反问道。“猴子，也懂得找东西为自己保暖。鸟，也知道找东西为自己保暖。它们的皮毛退化了吗？” “呃……没有。” “第二个不合理的地方是直立行走。”哪吒继续说道。“因为地球重力的存在，直立行走会给人体的一个部位带来很严重的负荷。那就是腰部。腰部的病痛，几乎是每个人类都要经历的。这是很致命的一个缺陷。” “人类直立行走，是为了更加完全的解放双手吧？这样人类才可以借此更方便的使用工具。”项楚终于找到了反驳哪吒话语的切入点，于是立刻反驳道。 “哎……”哪吒叹了一口气，“关于这个话题，请参考我前面说的生命的基本法则是生存这句话。黑猩猩知道吧，它们可以学会自己开瓶盖，可以学会用树枝钓蚂蚁，甚至还会用武器驱赶别的物种。它们也可以短暂的直立行走。但它们大部分时间还是通过四肢行走的。如果只是单纯为了生存而使用工具，是不需要做到这一步的。” “呃……”项楚又哑火了。怎么听，怎么觉得哪吒在说的话是胡扯，可就是找不到理由反驳。这就很离谱。 “根据猜测，人类之所以需要直立行走的一个原因，很可能是……”话说到一半，哪吒突然停顿了。 “因为什么？” “因为需要搬运东西。而且是搬运重物。” “搬运重物？”项楚做了一个搬东西的动作，不由得点头。“好像确实是这样。可有什么生存条件，是必须需要搬运重物的吗？”项楚问道。 “没有。”哪吒摇头。 “你的意思是说……”项楚想到了一个可能，“不会吧？” “或许真如你猜想的那样。”哪吒说道。“创始者帮助猴子进化到人类的初衷，或许就是需要一群生物来帮他们做苦力。” “你的意思是说……人类是苦工？”项楚不由得惊呼出声。 第67章 酆都的职责 这也太扯了！ 项楚不由得抬头看天，却再次看到天花板。 项楚也确实看过很多的文章或者科普视频说起过关于人类起源的话题。 地球监狱说、地球试验场、地球动物园、神创论、外星生物创造论、甚至是神话传说。 关于人类的起源，比较被主流大众认可的就只有三个假说，神创论、外星生物创造论、以及现在被奉为生物学正统的达尔文生物进化论。 这些都是假说，包括达尔文的进化论在内，全都缺少了足够的化石证据作为支撑。 因此只能被归类到假说的范畴。 只不过，进化论是用更加科学的角度去解读生命起源进化的。 而另外两种，就更像是虚无缥缈的鬼神说了。 不过结合哪吒刚才所说的话，貌似也确实如他所说那样，人类自身有太多的地方是不符合生物进化论的。 地球在过去几十亿年的时间里，都没有气温太高的时候，甚至还出现过几次冰河世纪。哪怕是现代，由于碳排放的问题，地球由于温室效应整体变暖，但平均气温依然也还只是处于温热的节点，并没有达到炎热的范畴。而人类，却在这样的一个并不炎热的生存大环境下，居然褪去了皮毛，这确实很不合理。 而且，人类还有着非常强大的散热系统，人类的汗腺在哺乳动物里，确实是属于最发达的那一范畴内的。褪去皮毛，还有很强大的汗腺，这很明显人类在被创造之初，就是为了散热而做的。 直立，没有皮毛，散热很好。 确实好像是专门为了体力劳动而设计好的一样。 再有，人类的肌肉退化速度很快，肌肉的转化速度也很快，人类只需要经过不长时间的锻炼，体脂率就会明显增高，肌肉含量也会变得更加发达。但同样的，人类只要很短的时间不运动，肌肉就会快速萎缩，体脂率也会降低。一个正常的普通人，体脂率甚至还不如被人们称之为肥胖代表的猪。猪在被圈养到死，活动空间很有限的情况下，体脂率也不是正常的普通人能比的。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骂一个人胖的跟猪一样的时候，是对猪的一种侮辱。 再有，就是幼儿存活率的问题。 食草的哺乳动物动物，幼儿从落地的那一刻起，就拥有了基本的行动能力，食肉动物可能要长一些，但也只是一天左右的样子。而人类的幼儿，从出生到可以自由行动，短的也需要半年到一年的时间，晚的甚至要两三岁才能学会行走。而且，人类一胎就只能生育一个，双胞胎都是万中无一，更何况是更加稀有的三胞胎四胞胎了。 人类在幼儿如此脆弱的情况下，居然还没有靠数量来弥补。 这也很不合理。 “这么说……进化论被推翻了？”项楚一脸不可思议的喃喃自语着。 “我可没有这么说。”哪吒说道。“人类也好，其他生物也好，确实是在进化着的。进化论并没有错。只是从猿猴到人类这一段的进化过程需要的跨度太大，被人为的加快了。也可以说是神。” “神？你们不就是神吗？” “严格意义来说，我们确实算神。但不是我口中说的那些神。我们是从人类进化成神的。而创造人类的那些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神。”哪吒说道。 “甚至就连天庭众神，里面百分之九十九都不算是真正的神。这些所谓的神，是只有元神而没有肉体的生物，终归都是不完整的。而且这些神，也只是人类自封的而已。封神大战我不知道现在的你了解多少。” “我想我应该大概都了解。”项楚说道。 哪吒点点头，说道:“那你应该知道，所谓封神，是只有战败身死者，才会被封神的。也就是说，天庭的大部分神，都只是失败者。胜利者是不会做这所谓的神的。” “你和二哥，不就是胜利者吗？”项楚疑惑。 “这不一样。”哪吒说道。“我和杨戬，我们的封神，封的是神位，是享世间供奉，享人间香火的。而那些战败者，封的只是神职。而且，即便是我们这些胜利方，其中大部分人的肉身也在这无数岁月中陨落了，如今只剩下元神而已。” “那你和二哥……还有猴哥……”项楚欲言又止。 “我和杨戬，是肉身成圣，理论上来说以我们的肉体强度，只要不是肉体被破坏，是不可能自然死亡的。至于猴子……”他转头看了眼孙悟空，翻了个白眼说道:“这货就是个奇葩……他的出现本来就是偶然中的偶然。他是天生地养，天生下来肉体强度就是与天地同寿的。” “这不对吧。”项楚反驳道:“传闻中猴哥不是还因为被勾魂而大闹阎罗殿，修改生死簿吗？” “那是生死簿系统出错导致的。况且酆都也只能勾人元神，并不代表我的肉身就死了。”猴哥开口帮哪吒解释。 “这么说吧，酆都只是一个灵魂收容站，负责回收那些肉身死亡失去肉身庇护灵魂。”哪吒解释道。“人死魂归九幽，这本就是被人为设定好的。黑白无常所拘魂魄，也都是那些肉身死亡后，并没有按照预定流程进入九幽之地的游魂。否则地球亿万人类，就黑白无常两个怎么可能忙的过来。而那些入了九幽之地，又从酆都逃出来的游魂，就由牛头阿傍和马面罗刹负责追回。至于那些游荡人间伤人性命的恶鬼，就有拘魂司负责了。酆都就是一个工作流程非常严密的灵魂管理机构，被收容其中的灵魂要经过专业程序的净化，并清除前世记忆，然后才会被送入轮回，往生至即将降生的新生命上。这是一种灵魂的传承。” “而生死簿，也并不是用来记录人的生死的。生死簿的主要功能是预知死亡，它可以准确预知每个人死亡的时间和过程，就像一台精密的仪器一样，从来没有出过错……” 说着，他又抬手指了指猴哥，说道:“这只猴子是个例外。生死簿唯一的一次出错，就是出在他的身上。所以我才说，这家伙就是一个变数，偶然中的偶然。而由于生死簿的这种特性，才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觉得人的生死都是由生死簿记录在册，由酆都掌管的。其实则不然，酆都只是一个灵魂的管理机构，并没有决定他人生死的权利。生死本归自然，即便是酆都，也无权插手。” “酆都只是因为其特殊性，和人类对未知天然便会产生恐惧的原因，而被过度的神秘化和恐怖化了。举个例子，假如有个人可以预知他人死亡，并将自己预知到的内容告知对方。一旦对方按照这个人的预知而死亡了，那大概率周围的人会把这种组织死亡的能力视为一种诅咒。而这样的人，往往也会被别人视为灾星。” 第68章 全通了 人类的起源！ 创始者！ 酆都！ 生死簿！ 封神大战！ 天庭！ 月亮！ 众神！ 项楚觉得自己这一天里接受的东西太多了，而且还都是颠覆性的，这些言论，随便任何一个拿到外界去说，都足够被关进精神病院关到死了。 他觉得自己现在脑袋有点痒，有种即将要长脑子的感觉。 只是有一点他现在还搞不明白，为什么猴哥会说，因为创始者存在的关系，他们三个不可以轻易离开这个地方。创始者又在哪里？ “那……为什么猴哥刚才说你们不可以轻易离开这个地方。”不懂就要问，这是孙中山先生教给我们的道理。项楚深刻贯彻革命前辈的教导。 “刚才不是和你说过吗，夯货，因为创始者。”猴哥白了他一眼。 “我的意思是说，为什么因为创始者的原因，你们不可以离开这里。创始者是谁？他们又在哪里？”项楚只好换了一种问法。 “创始者来自域外。”猴哥说道。 “域外？那是什么地方？” “用现在的说法就是地球之外。” “地球之外？”项楚突然想到一种可能。“难不成是外星人？” “也可以这么说。”哪吒说道。 “我去……这也太离谱了吧。怎么谈着谈着，外星人都出来了。”项楚瞪大双眼惊讶道。 通了，完全通了。 进化论、神创论、外星生物创造论。 进化论没有问题，只是不完全适用于人类，也可以说是不适用于某个阶段的人类进化过程。 按三人的说法，人类的进化过程，是被他们所说的创始者给推动了一把的，也就是所谓的神。 而这所谓的神，居然是外星人。 通了，全通了。 进化论应用到人类身上，通了。 神创论，也通了。 外星生物创造论，也通了。 “喂！发什么呆！”哪吒当然不知道项楚在想什么，他看到项楚一直发呆，抬脚踢了他一下，等他回过神来，这才继续说道:“我们之所以不可以离开这个地方，根本原因还是因为创始者的关系。严格意义来说，创始者才是真正意义的神。至少对于地球的人类来说是这样的。” “神从域外而来，是为了地球的某些东西。每三千六百年为一个轮回，他们会重新回到地球。按理说，人类的存在，对于神来说甚至连蝼蚁都算不上。所以无论人类做了什么，神都是不在乎的。但是神却畏惧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神害怕地球诞生出新的神。那样地球就会脱离他们的掌控，也有了和他们抗衡的资本。”哪吒说道。 “这个确实。”项楚点点头。 他之前看过一个言论，生命和生命之间之所以会发生战争和争斗，是因为两个生命之间实力相差不大的关系。真的实力相差巨大的话，反倒是不会发生战争和争斗的。 人是绝对不可能和蚂蚁发生战争的。 人类根本不会在乎，因为对于人类来说，蚂蚁压根就威胁不到人类。 而对于蚂蚁来说，它们也完全不会想要和人类发生战争，因为对于它们来说，人类的一个小小的举动，可能是无心的一个无聊举动，都有可能将他们全部覆灭。 个体差异巨大，反倒不会发生战争。真正会发生战争的，反倒是个体之间的差异不那么大才有可能。 “这个其实很好理解。”项楚说道。“人类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好斗的种群，一旦人类可以和神平起平坐的话，那对于神来说确实会感觉到威胁。” “没错。”哪吒给项楚竖了一个大拇指。“那么接下来的关键就是，什么是神。” 不等项楚开口，哪吒便继续说道:“杨戬前面已经说过了，人类拥有一具非常脆弱的身体。为什么会这样？神在创造人类的时候，为什么会放着这么明显的缺陷而不去改进。” “神是故意的。故意留了这样致命的一个缺陷存在，因为神已经给了人类智慧，如果再给人类更强大的肉体的话，那人就成了神。就可以威胁到他们。是这个意思吗？”项楚试探着问道。 “不愧是你啊，一点就通。”哪吒笑着说道。“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不能轻易离开这片空间的原因了。地球的一切，都是在神的监控下的。他们是神，理所当然是全知全能的。对于地球的一切，他们都了如指掌。而我们三个人，便是前面所说的，不被神允许存在的人。因为我们既拥有智慧，又拥有强大的肉体。也可以说是地球诞生出来的——新的神。这是他们的逆鳞，是绝对不被允许发生的事情。可它偏偏就发生了。当然，单纯只有我们三个，肯定不可能对神带来太大的威胁。但是有一点……” “应对威胁的最佳手段，就是将威胁扼杀在萌芽状态吗？”项楚小声说道。“他们担心因为你们的存在，地球会诞生出更多的神。” “聪明。”哪吒打了一个响指。“所以我们要藏起来才行。前面已经说过了，神是全知全能的，对于地球的一切他们都了如指掌。我们又能藏到哪去呢？” “地球对于神来说，就是一个用来关押人类的盒子。这个盒子是神创造的，当然在神的全程监视之下。所以……”项楚沉吟了片刻，继续说道:“想要在神的监视下完美藏起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这个盒子里面，再建造另一个盒子出来。这个盒子并不是神创造的，所以他们对于盒子内究竟是什么也并不了解。是这样吧？” 项楚说完，没有听到回话，不由的抬头看去，发现三人正在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为什么这么看我？”项楚疑惑。 “……你怎么突然之间就开窍了呢？”哪吒呆呆的问道。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也对，这个方法本来也是以后的你想到的。” “我记得，院长在教我修真的时候跟我说过……”项楚回想起院长当时说的话。“灵魂的力量称为念，强化的是灵魂。修真的力量称为炁，强化的是肉身。也就是说，修真者的存在，就是人类自身在尝试创造神明的一种途径？” 想到这里，项楚不由得大惊失色:“大爷的，那我岂不是也危险了！？” “看来你终于想到了问题的关键。很不错。”猴哥拍了拍项楚的肩膀，说道。 “智慧的本身，便是依托于灵魂的。”二郎神说道。“我看过很多现代的文献，目前大部分人都认为智慧来源于大脑。这不能说错，只是不全对。” “为什么？”项楚有些不解。智慧来源于大脑，这对于现代科学来说，是个无可争议的言论，也是有明确的实验支持的。 “那怎么才能判断大脑的强弱？怎么才能区分什么是智慧？大脑神经元的多少吗？”二郎神说道。“据我所知，人类的大脑，对于地球上的很多生物来说，并不是最发达的。单论神经元的发达程度来说，人类的大脑和鲸类哺乳动物比起来，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比如虎鲸或者海豚。” “我明白了！”项楚恍然大悟。“所以，神赋予了人类智慧，指的并不是帮助人类开发大脑，而是赋予了人类灵魂。难怪了……难怪时至今日，我始终没有见到过除了人类以外的，其他生物的灵魂……” 第69章 归玄 项楚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消化整理一下这短时间内接收到的巨量信息。 起码要捋一个头绪出来，否则很可能要被这些信息搞成抑郁症不可。 “不用太过担心，以你现在的实力，还到不了可以威胁到创始者的地步。”看到项楚一直沉默思考，猴哥还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未来的处境，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创始者肯定是不会允许有新的神明诞生的。你今后的处境肯定会有危险，不过也不需要过度紧张，他们毕竟还在赶过来的路上，按照时间计算，距离它们再次降临太阳系，起码还需要几年的时间。”二郎神也开口说道。“你父亲现在不也行走于外界吗？事实上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危险。即便这是他们的逆鳞，他们现在也鞭长莫及。无非也就是联络地球的那些叛离者，给你制造一些危机和麻烦。这种小打小闹的危机，协会有足够的能力帮你应对。不必过度担心。” “既然鞭长莫及，你们又为什么不能轻易离开这片空间呢？”项楚疑惑道。 “因为我们的离开，会加速他们的到来。”哪吒说道。“我们隐藏在这里，他们对我们是未知的，也不会太过轻举妄动。一旦我们暴露在他们的视野之中，他们肯定会派出先遣队来绞杀我们。即使是先遣队，也不是如今的地球可以抗衡的。我们倒是无所谓，毕竟也是一路尸山血海杀过来的，生死我们并不在乎。但地球的生灵该怎么办？我们需要时间，供地球成长的时间。” 项楚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所以，你也要快点成长起来才行。”猴哥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我一个人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你们也太高看我了吧。”项楚有些不置可否。 “是你太小看自己了。”二郎神说道。“你的能力，将是改变这一切的关键。” “我的能力？”项楚不解道:“你们是说量子亲和？” “量子亲和吗？”二郎神点点头，说道:“这是现代对这个能力的称呼吗？” “现代？难不成古时你们就知道我的这个能力？” “这个……”二郎神低头想了一下，摇摇头说道:“这个现在还不可说。” “好吧。”项楚有些无奈。 “不过我们更喜欢称呼你这个能力为——归玄。”二郎神说道。 “归玄？” “嗯，归玄，万物归玄。”二郎神点头。“未来等你的境界足够的时候，你才可以发挥出这个能力的全部。你的这个能力，全力施为可以毁灭万物，亦可以创造万物。所以才有了这个称呼，万物归玄。” “这么屌？”项楚瞪大了双眼。 “唔……”二郎神沉吟了片刻，像是在组织语言，半晌后才开口说道:“我对现代你们所谓的科学术语掌握的不是很多，只能尝试着跟你解释一下。这么说吧，现代物理学中，有一个理论被称为量子理论吧？” “是的。”项楚点头。“量子力学认为，宇宙万物都是由基本粒子组成。这其中涵盖的东西太多，我了解的也不是很全面。” 量子力学，为物理学基本理论，是理论物理学的分支学科，主要研究原子和亚原子尺度微观粒子的运动规律，在低速、微观的现象范围内具有普遍适用的意义。它与相对论一起构成了现代物理学的理论基础。 量子力学是在经典物理学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 量子力学与经典物理学的本质区别便是，经典物理学、更着重于在宏观的角度上描述宇宙万物以及自然界的规律。而量子力学则更着重于微观领域。 “那就不需要我再多说了吧。”二郎神微笑着说道。 “你的意思是……”项楚倒吸了一口凉气。“不会吧……” “这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哪吒说道。“你们给这个能力起的名字，不是已经很清晰的表达出了这个能力的作用了吗？量子亲和，宇宙基本粒子的运行规律，都可以在你的一念之间得到改变。” “可是我……压根就对量子力学了解不是很多啊……”项楚忍不住开口。 “谁说不懂就不会用了？”哪吒翻了个白眼，他招了招手，将火尖枪召唤过来握在手中，“火尖枪，我可以做到如臂使指，难道我就一定要懂得火尖枪是怎么制造的吗？按照你这个理论，文盲是不是什么都做不了了？懂是懂，用是用。两者不冲突的。地球那么多灵魂的修炼者，他们就一定懂自己那些匪夷所思的能力，在物理学该用什么公式去表达和计算吗？难怪猴子总骂你是个夯货。” 听了哪吒的话，项楚仔细想了一下，好像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那我该怎么做才能熟练使用自己的能力？”道理项楚都懂，可现在的关键是，他压根没有丝毫头绪。 哪吒四下环顾了一圈，目光落在茶几上的杯子上，他抬手虚握，杯子便直接飞进他的手中，接着他将杯子丢给项楚，说道:“就先用它吧。接下来你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做一件事情，用你的能力将这个杯子打散，然后再复原。一直到你可以熟练掌握为止。” 项楚手忙脚乱的接住杯子，他听完哪吒的话，又看了看手里的杯子，眉毛皱成了一团。 “这个先不急。等一下再做也可以。”猴哥摆摆手，说道:“对于你来说，这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见面礼还是不能少的。”他想了想，伸出两指点在项楚的眉心。 一瞬间，项楚顿时觉得有很多的东西涌进了脑海之中。 项楚仔细感受着脑海里多出来的那些东西，不解的问道:“这些……都是什么？” “前面说好要传给你的身外化身之法，以及安神诀。”猴哥说道。“你知道的，我这人穷的很，身无长物。不像他们两个那样浑身上下都是法宝。我只有一身披挂和一根棒子，我自己还要用，不能送你。所以再额外传你一套如意神通吧。” “如意神通？那是什么？” 猴哥没多说什么，只是手指伸进耳朵，将那根整个华夏耳熟能详的绣花针掏了出来。他心念一动，绣花针已经变成齐身长短的如意金箍棒。 “就是这个。”猴哥抬手掂了掂如意金箍棒，说道:“这如意金箍棒，只有在我这里才是如意金箍棒。可长可短、可粗可细，一切随我心意。这是我从祖师那里学来的如意神通，也一并传于你吧，就当是见面礼吧。” 第70章 叫我狗爷 “谢猴哥。”项楚朝着猴哥抱拳行礼。 “客气客气。”猴哥笑着回应。 “见面礼是应该的……”二郎神想了想，说道:“我随身的法宝，有三尖两刃枪，由天界神铁打造，其中收入了三头蛟龙的元神，是我的主要作战兵刃。金弓银弹，弓由精金打造，银弹具有极强的穿透力和杀伤力，弹出，例不虚发，即便猴子的金刚不坏之身也不敢硬接，是我的远程攻击手段。开山斧，是我当年劈山救母时所铸神兵，我曾用它劈开桃山，救出被囚禁的母亲。除此以外还有缚妖索，其上刻有符文，可捆缚妖魔。斩魔剑，这个当年已经被我赠与你的父亲，不在我身上。最后还有照妖镜和赶山鞭。赶山鞭为玉帝所赐，不可赠人。山河社稷图，自成一方世界，可变化四象，不过此乃师尊所传，也不可赠人。” “呃……这……”项楚满头黑线，他总感觉二郎神这是在凡尔赛。 跟猴哥比起来，二郎神的家底可真不是一般的丰厚，这些法宝哪个都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器，却全都集中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也难怪猴哥刚才会那么说了，跟他比起来，猴哥确实挺穷的！ 穷的可怜！ 杨戬思索了片刻，抬手具象出来一柄通体乌黑，模样精巧的双面小斧出来。他将斧子丢给项楚，说道:“这柄开山斧，就赠与你吧，算是我的见面礼。搭配猴子传你的如意神通，会有妙用。另外，你且过来。” 项楚起身走到二郎神的身前。 “俯身过来。” 项楚听话照做。 二郎神和猴哥刚才的动作一样，伸出二指点在他的眉心，一道金芒闪过，项楚顿时觉得又有什么东西涌进了脑海。 “这是我改良过的七十二般变化之术。”二郎神说道。“不是我自夸，在变化之术这一领域，天庭众神皆算在内，无人可出我左右。除此之外，我还将法天象地的法门一并传与你了，不过现在你境界不够，担心你提前窥探伤及元神，所以我将其封印起来，等你境界达到之时，封印便会自动解除。” “多谢。”项楚双手作揖，躬身行礼。 “该我了。”哪吒坐直身体，双腿盘坐在沙发上，坏笑着冲项楚招手:“来，你来。” 项楚犹豫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货好像憋着坏想坑自己。 “过来。”哪吒一张脸垮了下来，“别逼我动手揍你啊。” 项楚一脸不情愿的走到哪吒身前，对于哪吒会动手揍他这件事，他一点都不怀疑。 毕竟是一个狠起来连自己都活剐的狠人。 “俯身过来。”哪吒继续招手。 项楚犹豫着，却还是听话的弯腰凑了过去。 哪吒一脸坏笑的看着项楚，然后两只手扶上项楚的肩膀，再然后…… “duang……” 一声巨响，哪吒的头重重的和项楚的头碰撞在一起。 项楚脚步不稳，踉跄着退出了好几步才一屁股坐到了另一侧的沙发上。 “你大爷的……就知道你小子不靠谱……憋着坏想坑我……”项楚揉着额头骂道。 他现在耳朵嗡嗡作响，眼睛都开始冒金星了。 可见哪吒这一撞到底用了多大的力。 “谁让你老小子刚才不信任我，害我那般解释。”哪吒撇撇嘴，坏笑着说道。“我这一身本事，皆是师尊为我量身打造，只有我自己使得，你却用不得。所以实在想不出能传你什么，就传你个避水的神通吧。不是小爷跟你吹，这水下作战的本事，他二人加起来都不如我。我这三坛海会大神的名头也不是白来的，整个天庭也就那头猪可以和我抗衡一下。” “知道知道，毕竟是幼儿时期就敢独闯龙宫，扒龙皮抽龙筋的主儿……您老人家的故事，华夏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项楚揉着额头，嘴角疯狂抽搐。 “低调，低调。”哪吒很臭屁的冲他摆摆手，上扬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见面礼的话……”哪吒沉吟了一下，伸出手掰着手指数了起来:“我的法宝吗……有乾坤圈、混天绫、火尖枪、风火轮。这些都是师尊所赐，给我的护身法宝。自然是不能送给你的。除此以外，我还有阴阳剑、斩魔刀、打神金砖、九龙神火罩。神通我传的少了些，见面礼我就多送你一件吧。我堂堂三坛海会大神、八臂哪吒三太子，怎么也不能弱了这只猴子和这个三只眼。这柄斩魔刀就赠与你吧……”哪吒伸手一招，一把乌金色，刀身异常宽大的长刀便出现在他掌中，他将斩魔刀丢给项楚，又伸手具象出了九龙神火罩也一并丢给项楚，“这九龙神火罩给你护身，可助你水火不侵，也算是给你一个护身的手段吧。” “多谢！”项楚起身行礼。 嘴上骂归骂，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毕竟拿人的手短不是。 “好了，该传的也传了，该送的也送了。差不多你也该回去了。”哪吒摆摆手说道。他最见不得别人这么多繁琐的礼数。他虽然已经几千岁了，心性却始终保持着少年心性。 “回去？”项楚疑惑道。“怎么？我不用在这里跟你们学本事吗？” “本事不是都传你了吗。怎么？还嫌不够啊。”哪吒撇嘴说道。 “我的意思是……我不需要在你们的指导下去修炼吗？”项楚再次疑惑道。 这不对啊。电视剧里不是这么演的啊。 电视剧里那些修仙问道的，哪个不是要在师门修炼个几十上百年才可以出山的。 怎么到自己这里，就不是这样了？ 自己是有多不招人待见，急急忙忙的就要赶自己走？ “哪有那么复杂。”猴哥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本事都传与你了，你回去只需勤加练习就行。修真悟道，本身便是更看重于悟性和天赋，这是勤奋努力弥补不了的。” “道法自然。”二郎神接过猴哥的话说道:“是你的，终归是你的。不是你的，也强求不来。求道一途，从来没有勤能补拙。这个猴子，在祖师座下学艺数载便可大闹天宫。哪吒和我，也是学艺不久便参与了封神大战。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实践出真知。你接下来还有自己的路要走，怎么可以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个地方。”说着，二郎神揉了揉慵懒趴在他腿上的啸天的狗头，“你且回去吧，我会让啸天陪你一同回去，伴你左右，关键时刻也可护你周全。” “啊……”项楚惊讶。“二哥，你把狗都给我啦？” “叫我狗爷。” “好的狗哥。” “叫我狗爷。” “好吧……狗爷……” 第71章 探望楚母 燕京。 车子在一条胡同口停下，往前的路有些窄，项楚开的这辆车又确实有些大的，担心进入容易出来难，所以项楚就近找了一个停车场停车。 作为华夏首都，燕京的停车费还是挺贵的，好在易灵学院坐落于郊区深山里，他也不需要总来市区。 回程的路，项楚是自己走下山的。 协会管送不管接，来的时候是直升机直飞山顶，走的时候却只能靠腿。 他并没有急着返回学院，而是买了回幽州的高铁票，坐高铁到家里住了一天，陪爷爷奶奶出去吃了点东西，顺便带两位老人家看了场电影。 第二天，他才乘高铁返回学院。 在学院待了一天，思来想去想了很久，他还是决定要来楚云家里探望一下楚云的母亲。 从停车场出来，项楚徒步朝着楚云家所在的位置走着，地址是毛小晴告诉他的，一开始毛小晴说要陪他一起来的，却被他给拒绝了。 虽然楚云是为了救毛小晴才牺牲的，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毛小晴为了救自己才陷入的险地，源头还是在他这里。 步行前往楚云家的路上，项楚脑子里一直在想着接下来该怎么面对楚云的母亲，又该说些什么话去安慰她。 楚门满门忠烈，丈夫和孩子都为国捐躯，这样沉重的打击，一个妇人该怎么承担。 他回想起楚云跟他说的话:“项楚，从今往后，我妈就是你妈了，你一定要把她给我照顾好了，否则我绝不饶你，听到没？” 项楚停下脚步，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梧桐树，阳光透过叶子的缝隙照在他的脸上，暖暖的。 “唉～” 他长叹了一口气，迈步朝前走去。 项楚看着手机上的步行导航，地图显示再转过一个弯就到楚云家了。 因为在想事情，所以有些走神。转弯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一个妇人，忙不迭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 第二声对不起刚说了一半，他却愣住了。 妇人大约五十岁左右的年纪，手里拎着一个菜篮子。衣着朴素却干净整洁，面容有些憔悴，却不难看出年轻时是个实打实的大美人。明明只有五十岁左右的年纪，头发却清晰可见的道道白发。 美人在骨不在皮，这句话在妇人身上非常直观的体现出来。 岁月给予她憔悴，却并没有掩盖她美丽的容颜。 果然，岁月从不败美人！ “你是……韩老师吧？”来之前毛小晴曾给他看过楚云母亲的资料，里面有关于楚云母亲的一些介绍和照片。 因为岁月的关系，现在的她比照片上老了很多，项楚却还是一眼就把她认了出来。 “你是？” “我是楚云的同学，我叫项楚。”项楚一边说着，一边从楚母手里把菜篮子接了过来。 “哦，原来是云儿的同学啊。”楚母说话语速很慢，轻声细语。 她和项楚以前见过的很多上了年纪的知识分子很像，教书育人识礼节，岁月磨去了他们内心的刚硬和火热，剩下的只有如水的柔情。 项楚拎着菜篮子陪在楚母的身边，陪她一同走回了一处四合院的门前。 “先进来吧。”楚母从口袋拿出钥匙打开门，侧身让开一个身位让项楚进院。 这是一处四合院，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建筑风格，整体是红砖的平房，房子并不是很高，占地面积也不是很大，大概也就一百平左右的样子。院子里面种满了各种类型的绿植，生机勃勃，却并没有花。 “我喜欢院里充满生机一些，却不喜欢花。”似乎是猜到了项楚心里的想法，楚母轻声细语的解释着。“我看的了花开，却见不得花落。云儿过去常说我这是悲天悯人的性格。” “那咱们两个性格还挺像的。我也不太喜欢花。花开时，喜欢。凋零时，落寞。我不喜欢起伏，所以见不得花开花落。内心更倾向于平淡，所以最喜欢的植物是万年青或者仙人掌。”项楚语气故作轻松的说着，来平复自己内心的忐忑。 楚母笑了笑没有说话，从项楚手中接过菜篮子拎进厨房开始洗菜。 “到饭点儿了，吃完饭再走吧。”楚母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好的。”项楚找了个小凳子坐下，目光落在房梁上挂着的一个鸟笼，鸟笼比一般的笼子要大很多，应该不是用来养小型鸟类的。“这个鸟笼是楚云的吗？” “是的。”楚母说道。“云儿这孩子从小就喜欢鸟，他养了一只白鹰，从七岁开始一直养到现在，那白鹰有灵性，跟他一直形影不离，所以这个鸟笼就没用上。” “嗯。我知道，好像叫小白对吧。那只鹰确实很有灵性，基本只要他打个口哨，就会飞过来落在他胳膊上。”项楚说着。他没告诉楚母，楚云已经将白鹰给了自己。现在那只鹰就在附近，只要他一个口哨就会飞过来。 “对了，云儿呢？”楚母动作麻利，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将菜都洗好了。她从厨房里出来，一边走一边问道。 “楚云他……”项楚沉默了，下面的话，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楚母看到他的表情，似乎也猜到了什么，她叹了一口气，指了指其中一个房间说道:“那间是云儿的房间，你先去他房间坐会儿吧。” 楚母看似无意的提醒，却让项楚陷入紧张和不安之中。 难道，她猜到了？ 楚母说完，已经转身又进了厨房，并没有再多看项楚一眼，项楚自然也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项楚犹豫了片刻，还是起身朝那个房间走去。 犹豫了一下，项楚还是推开了门。 扑面而来的清新气息是他没想到的，这是独属于大自然和原生态的气息。房间里摆满了绿植，郁郁葱葱，空气非常清新。除了绿植的生机，陈设倒是出奇的朴素，他记得楚云和自己说过他的家庭条件还是不错的。房间里怎么会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呢？ 墙壁并没有粉刷涂料，而是用不同树木的树皮拼凑起来的，主要是桦树和杉树。门帘是一根根柳条拼成的，上面是手工点缀的绿色布条裁剪成的树叶。两张凳子是一整个桃树的树桩，上面应该刷过桐油，油亮光滑。 桌子也是由一个更大的树桩做成的，上面摆放的不是玻璃，看材质应该是树脂。 整个房间的陈设，很简单也很随意，整体很干净，看得出来应该是经常有人打扫。 应该是楚母吧。 “云儿……是不是出事了？” 第72章 以后我就是您的儿子 由于一直在想事情，项楚并没有察觉到楚母进入房间。 “韩老师……”项楚有些惊愕的转身，手足无措显得有些慌乱。 他还没想好该怎么跟楚母说楚云的死讯。 “坐吧。”楚母叹息一声，指了指角落的树桩说道。她自己则走到楚云的床边坐下。 楚母缓缓坐到床沿上，双目失神的拿起摆在床头柜的楚云的照片，手指在上面轻轻的抚摸着。 “不用瞒我了。从你跟我说你是云儿同学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猜到了。”楚母双目失神的说着。“我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了，云儿这孩子，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他去参军我本来是反对的。但是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了解，他很犟，决定的事情是谁都改变不了的。” “韩老师……”项楚想开口安慰两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一直说，要像他父亲和两个哥哥那样成为我的骄傲。他也一直在为这个目标努力着。但他从来不知道，在我心里，他能好好的陪在我身边，就是我最欣慰的事情了。”她轻声呢喃着，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变得更加憔悴和悲伤。 “您……节哀……” “我儿子，他在军队……勇敢吗？” “当然。”项楚坐直身体，表情激动的说道:“他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人。他让我告诉您，他现在也和父亲大哥二哥一样，是您的骄傲了。他现在是烈士，是战斗英雄，是……是……” 项楚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整个身子又无力的垂了下来。 自己怎么敢的！ 怎么敢在人家母亲面前，如此激动的诉说着骨肉至亲的死讯。 烈士也好，英雄也罢，这些……对一个母亲来说真的重要吗？ 扑通～ 项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干脆起身直接跪了下来。 “阿姨。”项楚语气诚恳的说道。“楚云他，是为了救我才牺牲的。我对不起您，从此以后，您就是我的母亲，我会代替楚云，尽好做一个儿子的责任的。您的儿子全都是英雄，他们是这个国家的魂。有人曾跟我说过，趋利避害是人之本能，逆行前行才更值得我们钦佩。过去的我很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而活，如果不是楚云，或许我还是在浑浑噩噩的摆烂，就这样像一滩烂泥一样度过自己的一生。您的三个儿子，皆是为国捐躯，是当之无愧的英雄，您对他们的教育是成功的，他们不止是您的骄傲，更是这个国家的骄傲，是我们所有人的骄傲。跟他们比起来，我肯定是远远不如的，但我还是希望，能代替楚云为您做些什么。” …… 项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楚云家门的，他并没有留下来吃饭，因为实在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情去面对楚云的母亲。 他也并不是逃避，只是内心的忐忑始终无法平复下来，期望着或许下次见面可能会好一些。 “项……我以后就叫你小楚吧。”韩阿姨送项楚来到门口。 “可以的阿……”他刚要脱口而出的阿姨被他生生憋了回去，改口喊了一声:“母亲，从现在开始，我就喊您母亲吧。我说过，我会代替楚云，尽好一个做儿子的职责。” “可以的。”楚母个子不矮，应该有一米七，她伸手揉了揉项楚的头，十分关切的说道:“孩子，你也不用太过自责。楚云本身就是军人，他做的没错，你做的也没错。我会难过，因为我是一个母亲。我也依然为他骄傲，因为我是军属。我看你脸色挺差的，这段时间，你应该也很自责吧？” “可能是，没睡好吧……”项楚含糊的说着。这两天，他确实没睡好，因为心里有事。 两天加起来的睡眠，都不足八个小时。 “你等一下。”楚母返回屋里，不一会儿拿着木盒子走了出来。“这是一根人参，是云儿他爸的战友过来看我时带过来的。” “这个您留着吧。”项楚摆手说道。“我看您挺憔悴的。看得出来，您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个大美女。下次来的时候，我带一些补品过来，给您补补身子。” 楚母将盒子塞进项楚手里，说道:“拿着吧，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补品啥的家里有很多，都是云儿他父亲的战友带过来的，不缺。这个人参是人工种植的，功效可能不如野生的好，我看你精神挺萎靡的，气血好像也挺亏的，这个你拿回去，切成片泡水喝。做我的儿子，要求不高，把自己照顾好了，别让我再白发人送黑发人就好。” 项楚不再推辞，心里涌过一股暖流，不自觉的双眼都有一些湿润了，楚母轻声细语的关怀直击他的内心深处，给予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母爱。 “您也保重身体。以后我会经常来看您的。”项楚接过木盒，说道。 项楚一路驾车往易灵学院的方向开，他将车速放的很慢，主驾驶和副驾驶的窗户都被他放了下来，车载音乐放的是周杰伦的《回到过去》 这首歌并不应景，对于他来说，过去没什么值得回忆的，他只是单纯喜欢这首歌的旋律。 车子驶出快速路，一路向着西北方向前进，行驶了一段盘山路后，便在山脚下一处小院子停了下来。 “回来啦。”老张推开破旧的木门从自己那破旧的木屋走了出来。 “回来了，张爷爷。”项楚放下车窗跟老张打着招呼。 虽然已经见过不止一次了，也已经没有一开始见到老张时的恐慌和窘迫，但他还是不敢长时间正视老张那张枯树皮一般的脸。那副皮包着骨头的样子真的好像一具干尸，看久了总是有些渗人的。 “院长那边刚才已经交代过了，让你回来直接去采云轩找他，他在那里等你。”老张依然用他那好像老式磁带录音机卡带般的声音说着话。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自己破旧的木屋前，转动上面的门把手，打开隐藏车库的入口，把升降机升了上来。 “好的。”项楚点点头，将车子开到升降机上，然后关门下车，将车钥匙递到老张手里。 看着车子缓缓降下，草坪慢慢合拢，项楚开口问道:“张爷爷，我该怎么上去？” 老张没有回话，只是抬头看着上方的云朵:“应该快到了。” “什么？”项楚顺着老张的目光看去，不一会儿，只见几道黑影穿透云层朝他们所在的方向高速飞来，离得近了项楚才看清那是几块金属软板。 “不是吧！还来？”项楚痛苦哀嚎。 金属软板速度很快，没有丝毫停留，快速卷上项楚的身体，也没有留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眨眼间已经离地而起，朝着学院所在的方向飞去。 “唉～”项楚叹息一声，也是认命了。 第73章 痕迹 “应该快到了。” 采云轩，院长的书房内，院长一边喝着茶，一边跟电视屏幕中的n-wa聊着天。 “项楚这孩子看似吊儿郎当，实际很重感情。”院长按下茶盘上的烧水键，将茶壶里凉掉的茶水倒在茶宠上。 “应该的。”n-wa说道。 “来了。”院长停下手里的动作，挥挥手，阳台边落地窗的门便自动打开。 数块金属软板带着项楚以极快的速度飞到采云轩上空，一块缠绕着他的腰，另外几片则分别缠绕在他的四肢。 项楚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已经今非昔比，早已没了第一次被院长带着飞翔时的恐慌感，却还是会感觉不舒服。被勒的不舒服。 金属软板带着项楚直接飞进门内，将他轻轻放在地上，然后自动飞回了院长背后的书架上。 “坐。”院长指了指茶几侧面的蒲团。 “妈，你也在啊。”项楚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墙壁上挂着的巨大电视屏幕里面，n-wa的存在。 “嗯。”n-wa点点头，说道:“怎么样？见过楚云妈妈了？” “见过了。”项楚点点头，走到茶几侧面在蒲团上四仰八叉的坐下。这里一个是院长，一个是亲妈，没有外人，他也不用端着。 “叫我过来是什么事？”项楚问道。 “见过三圣了？”院长推了一杯茶到项楚跟前。 “三圣？你说的是猴哥他们三个？”项楚盘腿起身，端起茶杯牛饮而尽。 “嗯，他们三个是少数和人间有联系的本土神明。”院长说道。 “本土神明？这个称呼还是听着很别扭。”项楚忍不住吐槽。 “他们已经和你说过了吧？”院长侧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喝茶。 “应该算是吧。不过我总感觉这有点胡扯了。外星人，神。这都什么跟什么。我在精神病院都没听到过这么胡扯的言论。”项楚实话实说。 “那你见到的他们三位算什么？”院长问道。“他们三位可都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人物。” “我也不知道。”项楚耸耸肩，说道。 “或许你应该看看这个。”n-wa突然开口。紧跟着，电视屏幕里的画面转换，那是一张漆黑一片的星空图像，画面整体很模糊，好像所有东西都被笼罩在一层迷雾之中，就好像黑夜中站在山顶观察远处的高速公路，除了隐约的光点什么都看不清楚。 “这……好像什么都看不到。”项楚忍不住吐槽。“怎么？我们现在进行的是天文学科的科普课程吗？” “这是四个月前，美国的哈勃望远镜拍摄到的画面。图像是静态的，需要经过处理才能看得到。”n-wa说完，开始对图像进行调整，不一会儿一张稍微清晰的图像便出现在电视屏幕上。 项楚眯着眼睛仔细看着，却还是没明白这到底是让自己看什么。 图像虽然已经比之前清晰了很多，但这毕竟拍的是宇宙深空画面，距离太过遥远，能看到的依然还是一个一个的模糊光点，只是比之前清晰了一些，变成了清晰一些的模糊光点。 地球现有成像设备的分辨率，明显不足以支撑将其中的任何一个模糊的光点放大到可以清楚看到的地步。 “我还是没明白……这到底是要让我看什么。”项楚实话实说，收回目光不再尝试去观察更多的细节。 “在这里。”n-wa将其中一个位置放大，并用红色的线条圈出重点。 “这里是一处宇宙尘埃带，在这个位置……”n-wa再次将图像放大，再次圈出一个重点。那里是一片宇宙尘埃带，在尘埃带的某个位置，出现了一条断面，确切的说是一条线。就好像落满灰尘的桌子表面，被人用手指划出了一道空白区域一样。 “这是……”项楚表情凝重起来。 “有东西高速通过这片宇宙尘埃带留下的痕迹，因为高速冲击，所以在这片尘埃带留下了痕迹，这片痕迹在不断扩散。这东西在近处是看不到的，只有距离足够远，才能发现其中的细微差别。”n-wa解释道。 “距离多远？”项楚问道。 “大约三光年。” “能判断通过的物体有多大吗？”项楚追问。 “不能。”n-wa否认道:“那里距离地球三光年，能被地球观测到，证明我们看到的已经是那片尘埃带三年前的景象了。高速冲击会使这块痕迹向外扩散，我们无法判定那个高速通过的物体的具体通过时间，所以也无法估算这个物体具体有多大。” “方向呢？可以确定吗？”项楚继续追问。 “无法确定。不过目标是太阳系的可能性在五成以上。”n-wa说道。 “也就是说……” “过去我们只是从古老的文献记载中推测他们可能会返回太阳系的可能性。如果说之前我们还心存侥幸的话，那这条痕迹的发现，基本已经可以证实古老的文献记载是正确的。”n-wa补充道。 “他们……是谁？” “阿努纳奇。” “苏美尔文明中记载的那些……所谓的神？”项楚问道。 “目前看来，是的。” “所以……”项楚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这种事情保密等级应该很高才对，给我看这些真的没关系吗？” “这是高层要求的？”院长说道。 “高层？”项楚疑惑。“高层为什么会知道我这个小人物？我何德何能？” “是三圣要求高层这么做的。”院长回答道。 “他们？” 项楚想了一下，点点头。如果是他们的话，会这么做确实也不稀奇。毕竟那三位爷，都是随心所欲的代名词。 “那我们还有多少时间？”项楚问道。 “根据文献记载，大约还有不到七年的时间他们就会抵达太阳系。先遣部队或许会更快，时间不确定。”n-wa如实回答道。 “我们……我是说地球，有什么应对措施吗？”一向懒散的项楚，居然难得一见的严肃起来。 “这个，以后你会知道的。” “好吧。” 项楚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再度开口问道:“如果说他们是外星人的话，为什么那里只有一道痕迹？科幻电影里，外星球入侵者不都是以舰队形式出现的吗？总不能，他们就只需要来一艘星舰就可以达到对抗整个地球的地步吧？如果是那样的话，对手的强大真是难以想象。” “或许……n-wa停顿了片刻，这才继续说道:“来的并不是舰队，而是……一个星球。” 第74章 这玩笑开大了 因为协会有事情需要处理，n-wa中途便离开了，只剩院长和项楚两个人在院长的书房里。 两个人之间毕竟有着代沟，也没有太多的共同语言，项楚对茶这种东西确实也不太感兴趣，属于可有可无的类型。所以一老一少两个人，一个喝茶一个玩手机，互相之间也没有多余的对话，气氛安静，氛围倒是很融洽。 颇有种孙子陪在爷爷身边的感觉，主打就是一个陪伴，但互相又不打扰。 项楚翻看着手机，查找着关于苏美尔文明的古文献记载，重点是苏美尔文明中关于阿努纳奇的一些记载。 苏美尔文明可以说是人类目前挖掘出最古老的文明，位置在今天的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位于伊拉克和伊朗附近。 缔造苏美尔文明的这些人被称为苏美人，这些人从哪里来的没有记载，就好像突然间就出现在这个世界一样，很快就建立的城市，有自己的文字、度量衡和精确的时间，除此以外他们还有高度的法律、医学和天文学知识。 苏美尔文明主要使用的是楔形文字，周杰伦有一首歌叫《爱在西元前》。里面有几句歌词是这样写的: 古巴比伦王颁布了汉谟拉比宝典，刻在黑色的玄武岩，距今已经三千七百多年。 我给你的爱写在西元前，深埋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几十个世纪后出土才发现，泥板上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见。 短短几句歌词，已经将苏美尔文明的大体情况简约的概括了一个大概。 苏美尔文明会把古文献用楔形文字刻在泥板上用来传给后世，这其中就有一些记载是关于阿努纳奇的。 根据对楔形文字的破译，大致可以得到这样一个故事。 有一个叫尼比鲁的星球，上面的原住民于距今大约四十亿年前曾降临过地球，这些人从天而降，名字就叫阿努纳奇。 根据文献记载，阿努纳奇都是巨人，具体多高不知道，数量不多，寿命却很长，平均寿命能达到三十六万年。 阿努纳奇的首领叫阿努， 剩下的所有人都是阿努的孩子。 这些称呼都是基于苏美尔文明的语言音译过来的，苏美尔文明使用的是阿卡德语，根据对阿卡德语的翻译，阿努纳奇的意思应该是——天于地。 “要去参加协会的新成员选拔？” 项楚正看的入神，院长却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思路。 项楚注意力依然放在手机上，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嗯，是的。” “选拔好像是下个月开始吧。” “好像是的。” “到时候毛小晴会和你一起参加。”院长说道。“她昨天刚给教务处打的报告。” “知道，她和我说过了。”项楚抬头看了院长一眼，“那……我是不是也要打个报告给教务处啊？” “不用，我已经跟教务处那边打过招呼了。” “谢谢院长。” “怎么突然想起参加协会选拔了？” “没什么，就是想做点有意思的事。有意义的事。” “留在学院没意义吗？” “倒也不是。”项楚否认道:“我只是觉得协会可能更适合我。” “因为楚云？” “有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吧。”项楚如实说道。 “给你推荐一个人怎么样？你带他一起去参加协会选拔。”院长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 “谁？” “庄奕贤。” “他……实力应该还不够吧？”项楚有些为难。 他和庄奕贤是同一天入学的，算起来两个人入学也才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是因为让院长扔在零空间十五年，所以境界才会远超于一年级的学生，甚至在高年级之中他的实力可能都排在前列。庄奕贤明显没有这样的待遇。 “这世上可不是只有你一个天才。”院长一边喝茶，一边笑着说道。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院长:“他和你不一样。” 项楚:“哪里不一样？” 院长扭头看了他一眼，笑而不语。 项楚不乐意了:“你这老头儿，还卖关子。” 似乎是能看透项楚在想什么，院长直接开口说道:“你是因为修真的原因，所以我才把你关在零空间十五年。修真一途，看重悟性，也需要时间积累。灵魂的修炼却不用这样。” “灵魂修炼更看重的是本心。修真是入门困难，进门以后就简单了，只要入了门，修真是有着系统的修炼方法可以让你变强的。灵魂修炼可没有系统的修炼方法。就算是学院，教授的也多是理论性的东西，具体以后能进步多少，能走到哪里，就全看你的本心是否坚定了。” “这是你最大的软肋。你的起点很高，比任何人都高，但你似乎在灵魂修炼这一途走的并不是很顺。修真，你从零开始都已经步入了元婴境，天赋之高，前无古人后也难有来者。而灵魂修炼，你先天便是虎境，在零空间十五年也只是晋升了两个境界而已。这也是纯靠你的天赋。如果不是天赋的原因，别说十五年，就算一百五十年你也难有寸进。因为时至今日，你依然没有找到你的本心。” “本心吗？”项楚喃喃自语着。 “你可以跟庄奕贤试着多接触一下，在灵魂修炼这方面他很有天赋。他是我见过的，除了你父亲以外，最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人。入学不到两个月，他现在灵魂的境界，已经在学院可以排进前三了。玄策那个老家伙现在可是脸都要笑开花了，逢人就炫耀自己的宝贝徒弟。我记得你们好像是同乡吧？而且还是同一个中学的。”院长用拉家常的语气说着，像是在和项楚聊天，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呃……虽然是同一个中学的，但确实不太熟……”项楚有些无奈的说道。 人家是天之骄子，就好像‘完美’这个词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时至今日他都再没见过一个比庄奕贤更接近完美的人。 而自己，之前一直只是个小透明来着，两个人压根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交集。 “多接触一下就熟了。”院长说道。“前几天他还在跟我打听你的消息来着，你认为不熟，人家倒是很在意你。” “有吗？”项楚有些惊讶的说道。 天之骄子居然会打听自己这个小透明？这什么剧本啊。 “嗯，我和他说了你要报名参加协会选拔的消息，当天下午他就向教导处打了报告。” 我擦嘞！ 这玩笑开大了！ 第75章 妖孽在任何地方都是妖孽 项楚伸了个懒腰迈步走出院长的小别苑，他想了想，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因为下个月就要参加协会的考核，他现在是停课状态。先前因为院长开口打断，他刚刚查到的资料现在才看了一半，剩下的还没看完， 他一边走一边滑动着手机看着里面的资料，不知不觉已经走上了廊桥。 因为依山而建的原因，易灵学院的大部分建筑都是建在山顶的，为了方便师生出行，山峰与山峰之间建有廊桥，廊桥的棚顶是拱形的玻璃拼凑而成，既可以防止风吹雨淋，又不妨碍看到外面的风景。 易灵学院如果能对外开放参观的话，作为旅游景区也绝对是旅游圣地级别的，这里的景色有种现代与自然完美融合的反差美感，尤其是每天清晨太阳从东方升起的时候，金色的阳光照在云海之上，景色壮观到难以用文字形容。那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美。 廊桥内部铺设有步行电梯，往来间甚至连路都不用走，很方便，可以有更多的精力留给里面的人用来欣赏这大自然和现代建筑互相冲击的神奇景象。 第一次见到这些廊桥的时候，项楚直接被震惊的张大了嘴巴，他打心眼里佩服设计这所学院的人，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换他来，最多也只能想到在各个山峰间建几部缆车。 为此他走遍了学院里大大小小所有的廊桥，每一个廊桥都有着不一样的风景。 只不过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那就是——电从哪来。 “项楚。” 项楚还在低头看手机，突然听到有人喊他，抬头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就看到庄奕贤正在迎面朝他飘来。（步行电梯的原因） “……好巧。”项楚憋了半天，才憋出来这么两个字用来打招呼。 “是啊。”庄奕贤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你在前面等我一下，很久不见了，想和你聊聊。” “好的。”项楚点点头，答应下来。 项楚下了步行电梯，站在廊桥中间一块全透明的地板上等着庄奕贤返回。廊桥的通道是双向的，因为步行电梯的关系，中间隔着护栏，庄奕贤要等走过这段有护栏的地方，在前面没护栏的位置才能返回。 不大一会儿，庄奕贤折返回来，他走下电梯和项楚两个人并排走着。 “这次任务感觉怎么样？”庄奕贤率先开口打开话题。 “还好，挺刺激的。”项楚回道。 何止是刺激，简直相当刺激。 “真羡慕你，刚进入学院不久，就能够和学长学姐们一起去出任务。我们两个是同一天入学的，你已经变的这么优秀了。”庄奕贤说话的声音温文尔雅，搭配他俊美的容颜，简直就是翩翩美少年，公子世无双的典范。 完美的代名词，居然在夸自己优秀？ 项楚有些愣神。 “也没有吧。就是……侥幸而已。”项楚有些手足无措的打着哈哈。 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两人之间以前是有着很大的距离感的，突然这样像朋友一样的聊天，他一时半会儿还有些不太习惯。 “对了，听说你下个月要参加协会的新成员选拔？”庄奕贤倒是并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毕竟中学的时候，他就一直很平易近人。只是太过优秀的原因，导致别人在面对他时天生就有一种距离感。项楚就是其中之一。 “嗯，我也是想了很久才决定的。” “我也向教务处提交了申请，不出意外的话，下个月会和你一起参加选拔。” “我其实是因为一些别的原因，才决定要参加协会选拔的。”项楚说道。“你和我不一样，你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没必要这么早就离开学院去吃那份苦。我听说协会的工作风险很高，而且有着特别高的死亡率。我烂命一条，不值钱。你这人中龙凤，何必呢？”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这是在凡尔赛？”庄奕贤有些忍俊不禁的说道。 “没有没有。”项楚赶紧摇头说道:“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庄奕贤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道:“整个学院谁不知道，你可是学院百年难遇的绝世奇才，新声代当之无愧的王。唉～搞得我都想毛遂自荐一下了。我这人脑子还算好使，如果能陪伴王的左右，为王出谋划策献上一两条妙计，那也功德无量了，哈哈……” “你可别拿我开玩笑了。我怎么好意思在你面前称天才，你可是全省的高考状元，你高中时期拿到的成就，很多人追求一生可能都得不到。”项楚撇撇嘴，说道。 “成绩什么的我根本不在乎。”庄奕贤停下脚步，转头看着项楚，他的眼睛里带着狂热的光。“我更在乎的是挑战，自我的挑战。成绩也好，成就也罢，这些都是我的人生中，挑战自我的一些很微不足道的过程。” “说真的，我之所以会选择加入易灵学院，也是为了挑战不一样的人生。水木大学也好，燕京大学也罢。这些都是世俗的顶级学府，对于别人来说能考上这两所学校可能已经是人生圆满。但对于我来说，这样的结果还远远不够。” “直到通过一个偶然的途径得知了易灵学院的存在。说真的，我真的很喜欢这里，它将我带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我用一个月的时间，将学院四年级的课程全部学完了，现在我又觉得这里没有了挑战，所以想找一个更大的舞台，去开启全新的挑战。非人类监管协会明显就是最佳的选择。” 看着庄奕贤眼中狂热的光芒，项楚不由得有些愣神。 他回想起刚刚院长在书房跟他说的话。 “你可以跟庄奕贤试着多接触一下，在灵魂修炼这方面他很有天赋。他是我见过的，除了你父亲以外，最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人。” 这难道就是院长口中所说的，本心吗？ 项楚想起了王阳明的那句千古名言:“在行中知，在知中行。” 本心，就是这个意思吗？ 原来如此！ 知行合一，方为本心吗？ 项楚悄悄的将自己的灵魂感知覆盖上庄奕贤的身体，然后大惊。 他的灵魂感知，居然无法看透庄奕贤灵魂的真实境界。 这只能证明一件事，庄奕贤灵魂的境界，现在是比自己高的。 自己已经是灵境的巅峰了，只差一步就可以进入龙境。 他的境界居然比自己高，岂不是说，他现在最低都已经是龙境了？ 这怎么可能？明明入学还不到两个月。 对方从零开始，居然已经超越自己了吗？ 果然，妖孽到任何地方都是妖孽。 第76章 狗爷饿了 “狗爷饿了。” 刚打开宿舍的门，一道声音便传了过来，项楚一拍脑门，想着怎么把这个大爷给忘了。 啸天很人性化的，用一种四仰八叉的奇怪姿势半躺在沙发上正在看电视。 项楚瞄了一眼电视，心想这傻狗还挺狗血，看的居然是《甄嬛传》。 “瞧我这记性，居然把您给忘了。狗爷您有什么想吃的没？狗粮？还是别的什么？” “狗粮？那玩意儿狗都不吃。”啸天很不屑的回了一句，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劲，貌似自己就是狗。于是又改口道:“狗爷我才不吃狗粮。我要吃肉，大块的。” “什么肉都行？” “除了狗肉。” “呃……”项楚居然无言以对。 “最好是红烧的。”啸天紧跟着又补充了一句。“糖醋的也行。” “我尼玛……还挺挑。”项楚小声嘀咕。 “什么？” “没什么，我这就去食堂给你打回来。”项楚说了一声，开门溜了出去。 不一会儿，项楚大包小包的打包了很多饭菜回来，两只手都不够用，甚至连两个胳肢窝里都夹了几个。回来的这一路上他可谓是回头率爆表，连食堂打饭大妈都震惊的目瞪口呆。 见过能吃的，还真没见过这么能吃的。 好家伙，活脱一饭桶。 好在易灵学院伙食免费，否则就项楚这个饭量，一个月伙食费都不是一笔小数目。 没办法，项楚自己本来就饭量大，他的胃就像无底洞一样，好像吃饭的速度都跟不上他消化的速度。 现在又加了啸天这么一条神犬，单看体型都知道它的饭量不可能小。 吃饭的画面很违和，也很怪异。 桌子上摆放着大大小小二十四道菜，还有八盒饭，一人一狗分别对立坐在餐桌两侧，大眼瞪小眼。 “你咋吃？”项楚看着它，好奇问道。 神犬也是犬，它总不可能还会用筷子吧？ 啸天很人性化的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它做了什么，一块肉居然很神奇的飘了起来，慢慢飞到它的嘴边，啸天早就张开嘴在等着了，肉进了嘴里连嚼都没嚼，直接就被它咽了下去。 “味道还不错，就是块小了点，都不够狗爷我塞牙缝的。”啸天舔了舔嘴巴，忍不住吐槽。 项楚也是满头黑线，心想这菜本来就是给人吃的，你那嘴，张开了跟饭盆似的，不小才有鬼。 项楚也是肚子饿了，当下也不去管它，自己也开始埋头狂炫。 啸天一开始还在不慌不忙的吃着，等看到项楚的吃相和进食速度后，一张狗嘴，下巴都差点被震惊的掉到餐桌上。 “我说你小子……真的是人类吗？”啸天目瞪口呆。 “唔……当然……”项楚嘴里塞着一个鸡腿含糊不清的说着，注意力全放在吃上，回答问题的时间都抽不出来。 “喂……那鸡腿给我留一个……”啸天眼看着项楚把最后一个鸡腿拿走，急了。 “哎哎……那么大个肘子你几口就给炫没了？我说你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哎哟喂，红烧肉……我的红烧肉……”啸天眼见着桌上的食物越来越少，当下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两只前爪趴在餐桌上，张开血盆大口也开始猛炫。 一顿饭就这样在一人一狗的争抢中，很快的时间便被消灭了个干干净净。 “嗝……”项楚四仰八叉的斜靠在椅子上，揉着浑圆的肚子心满意足的打着饱嗝。他一边拿着牙签剔牙，一边说道:“狗爷，酒足饭饱，要不要出去溜溜食？” “饱？碰到你小子这么个饭桶投胎，狗爷我才吃个半饱。”啸天用幽怨的小眼神看着他。 “抱歉抱歉。”项楚一边剔牙一边说道。“下次我多打点，一定让狗爷你吃饱。去不去散步？消消食？” “走。在这里待着都快给狗爷我憋出病了。”啸天回应。 “走着走着。” 就这样一人一狗前后脚出了门。 啸天很大，不是一般的大。项楚一米八二的身高，应该也属于是个子比较高的那个范畴了，啸天这四肢行走的生物，高度居然能到他胸口的位置。 他看着啸天，有种忍不住想骑上去的冲动。 转念一想，马上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狗这玩意儿可不兴骑，在他老家有这样一个说法:骑狗烂裤裆。 现在是下课时间，项楚和啸天这一人一狗行走在校园中，回头率相当火爆。 好吧，其实回头率之所以会如此之高，根本原因还是因为啸天。 “哇！好大的狗狗。” “这毛真好看，油亮油亮的。” “哎项楚，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大的一只狗啊？” “哎哎………给我也摸一摸。” “别挤，都别挤，都有份儿。” 一会儿的时间，项楚他们这一人一狗已经被一众女生围了个水泄不通。 项楚随意应付着众人，有心喊上啸天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货却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看到妹子就挪不动步了，任凭项楚怎么给它使眼色都假装没看见。 还尼玛是条色狗！ 项楚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啸天前肢撑地，半坐在地上，一颗狗头昂起，好像一只骄傲的大鹅。明明很享受，却还要装出一副高冷的样子。 “嘿，项楚。” 赵烨烁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他们本来要去体育馆的，被这边的喧闹吸引了注意力，仔细一看是项楚，于是改变方向朝这边走了过来。 “嘿。”项楚也朝他招招手，算是回应了。 赵烨烁来到项楚身边，一眼就注意到了被一群女生环绕的啸天，表情有些古怪。 他凑近项楚身边小声开口:“行啊你，看这气息，这狗明显不是凡物。哪搞的？” 项楚愣了一下，当下反应过来，赵烨烁之前好像跟他说过，他的能力是洞察，可以看透一切事物的本质。 “朋友的，让我帮忙照顾一段时间。”项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朋友？你朋友二郎真君啊？”赵烨烁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 “啊？什么意思？”听到他的话，项楚顿时一愣，马上又反应过来，继续打着哈哈。“说什么呢？你可真会开玩笑。” 赵烨烁却是意味深长的一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早就跟你说过了，我这双眼睛可以看透一切事物的本质。虽然因为境界低的关系，我并不能完全看透这只神犬的真实实力。但就我现在所能看到的层次，我这样的它一爪子能拍死十个。” “我擦嘞？这么屌？”项楚大惊。 “相当的屌。” 第77章 又有任务 两周的时间，项楚终于过上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睡觉睡到自然醒。 这天清晨，项楚是被敲门声吵醒的，他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拿过手机看了一下时间，7:45分。 “谁啊，这么早。”项楚把脚从啸天的狗头上挪开，看着那以一种四仰八叉的怪异姿势睡的跟死狗一样的啸天，没忍住拍了一把它的屁股。 他从来没见过狗这么睡觉的。 穿着拖鞋走到门前，项楚一边走一边揉着自己的头发，那个地方被睡起了一缕呆毛，一直翘着好像独角兽的角。 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孟凡。 孟凡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腼腆的笑着:“早，院长喊我们过去一下。” “我们？我和你？”项楚疑惑道。 “是的。” “什么事啊？” “我不清楚。” “好吧。”项楚有些无奈。“着急吗？有没有时间给我洗个头？” “可以的。” 项楚让了个位置出来，等孟凡进了屋才转身朝洗手间走去。 项楚简单洗漱了一下，随意扯了一件外套穿上就和孟凡一起出了门。 两个人前进的方向是院长的小院子，这个地方项楚来了太多趟了，可以说是学院里他最熟悉的地方。 项楚轻车熟路的和孟凡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院子，进门直奔书房的楼层。这个时间，不用想都知道院长在书房。 让项楚没想到的是，房间里并不止院长一人，除了院长以外居然还有熟人。 刚踏进书房门，项楚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院长对面和院长一起品茶的庄奕贤，项楚一愣，看了眼院长又看了眼庄奕贤，这是什么组合啊？ 他狐疑了一下，这才迈步走到茶几旁边的蒲团上坐下。 “你怎么在这里？”项楚看着庄奕贤问道。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庄奕贤也看着他，微笑回应。 “我叫他来的。”院长开口解释。 “什么事？”项楚转头问院长。 “出个小任务。”院长转头看他，对他使了个眼色。 项楚一愣，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老头儿这是在对自己暗送秋波？ “院长你眼睛怎么了？”项楚问。 “没怎么。”院长没好气。 “院长，我们的任务内容是什么？”庄奕贤打断一老一少的对话，开口问道。 “三英市那边的守望者小队求援，又是非自然类的智慧生物作祟。叫你们过来，是因为你们的能力应付这类的事件有优势。”院长将任务内容简单叙述了一下。 “又是三英市？”项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三英市，还真是多灾多难。 他想了想，又问道:“什么叫非自然类的智慧生物？又是恶灵？” “不像，是一种有特殊能力的能量体。” “能量体？为什么说我们三个的能力应对这种任务有优势？”他转头看向庄奕贤，“天才，你的能力是什么？” 庄奕贤很神秘的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不地道啊你，还卖关子。”项楚撇撇嘴，又看向孟凡:“那你呢？” “我的能力说起来挺复杂的。”孟凡开口说道。“名字叫虚拟现实。” “虚拟现实？那是什么？” “简单点说就是，我可以将灵魂张开覆盖周身十米的范围，在这个范围内所有的法则我都可以修改。包括但不限于重力，时间，空间，空气，湿度等等。”孟凡解释道。 “唔……”项楚想了一下，说道:“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开挂？” “也可以这样理解。” “这就很离谱……岂不是说，在这十米范围的空间里，你就是上帝？可以随心所欲？” “我更倾向于称呼它为管理员。也就是游戏世界里的gm。” “所以这个能力才叫虚拟现实对吧？” “是的。” “唔……冒昧问一下。” “你问。” “如果有东西从十米以外攻击你会怎么样？” “进入十米范围内，照样被我掌控。” “光呢？” “光也一样。我之所以能改变范围内的时间，也是通过降低光粒子在空间内的移动速度来实现改变时间的。相对论你应该知道吧？” “了解一些。” “就是那个意思。” “我勒个豆儿。这么变态的？那你岂不是无敌了？” “也不能这么说，还是有极限的。” “什么极限？” “呃……这样打听别人的弱点，不好吧。” “好吧。”项楚也觉得自己这样打听别人的弱点有点不合适。 “我还有一个问题。最后一个。”项楚再次开口说道。 孟凡没有说话，微笑看着他，算是默认了。 “你这个能力，在魂技中的排名在多少位？”项楚问道。 “第六位。” 嘶～ 居然是第六位！ 他之前听毛小晴讲过关于魂技的排名，貌似排在前五十以内的能力拥有者，只要觉醒以后都可以被称之为神的。 他之前一直还在好奇，拥有这些能力的人都是一群什么妖孽，没想到这样的人物，居然就一直住在自己的隔壁。 项楚上下打量了一番孟凡，“看不出来啊，没想到这样的神人，居然可以这么彬彬有礼平易近人的。” “项楚，你的能力呢？”庄奕贤开口问道。 “你对我保密，又反过来问我的能力。这好像更不地道了。”项楚嘴角微微抽搐。 “哈哈，就是随便问问，你要是也保密的话，那我就不问了。”庄奕贤笑着说道。 “没什么不能说的。我才不像你，还卖关子。”项楚说道。“我听毛小晴说，我的能力叫量子亲和。” “量子亲和？！” “量子亲和！？” 庄奕贤和孟凡异口同声的大叫出声，给项楚吓了一跳。 “干什么这么惊讶！”项楚两只手放在胸前做招架状。 “你不会还不了解你的能力是什么吧？”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孟凡又恢复成原来文质彬彬的样子。 “我去哪里了解啊。”项楚撇撇嘴，“这还是毛小晴跟我说的。” “也对。”庄奕贤想了一下，了然说道:“你不了解也正常。我专门看过这方面的资料，根据资料记载，你的这个能力由于其本身的特殊性，好像并没有被协会列入排名之中。我记得资料里说，关于这个能力的记载，最早还要追述到商周。” “上周？” “商周，就是封神榜那个年代。”庄奕贤瞥了他一眼，没好气说道:“据说当年有一个拥有这个能力的年轻人横空出世，惊艳世人。不过也就是昙花一现而已，据说封神大战以后就没了关于这个年轻人的消息。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关于你这个能力的资料，目前为止也只是在古籍中出现过，量子亲和这个名字还是最近这十几年改过来的，我记得以前好像叫……归玄吧？除了商周时期的那个年轻人，好像一直到今天都再没有出现过拥有这个能力的人。所以协会才没有给这个能力排名。” 第78章 意识入侵 “你们不是要参加协会选拔吗？这是一次好机会。”院长一边自斟自饮，一边说道。“任务表现到时候会计入考核成绩的。有加分。” “加几分？” “不知道，具体要看协会那边。” “不对，我们？怎么，你也要参加吗？”项楚转头看向孟凡。 他知道庄奕贤会参加选拔，因为前段时间刚聊过。 孟凡？这家伙怎么看都像乖乖好学生的样子，怎么这就要辍学了吗？ 辍学这个词好像也不恰当，易灵学院应该相当于是大学了，不存在辍学的说法。应该叫中途退学才对。 “他参不参加都一样。”没等孟凡开口，院长却已经先一步替孟凡回答了这个问题。 “为什么？” “他早就已经是协会内定的成员了，参加选拔也只是走个过场。要不是他主动要求，他压根就可以不用考核，直接进入协会。” “好家伙，还是个保送生，行啊你，没看出来啊。”项楚冲着孟凡挑了挑眉毛说道。说着，他又好像想起了什么，目光又转向院长，问道:“院长，你看是不是帮我们两个也走个后门？不行这选拔我们两个也不参加了吧，你知道的，我绝世天才吗。还有他……”他伸手指了指庄奕贤:“这位爷，天才中的天才。就我们两个，这选拔还有必要参加吗？” “那可不行。”院长想都没想直接就否定了项楚的想法。 “为什么？” “内定孟凡是协会的决定，我只是易灵学院的院长。” “您不是协会的特殊顾问吗？” “你懂不懂顾问是什么意思？就是说他们有不懂的可以问我，我并不插手协会运营，明白吗？” “搞了半天就是个闲职呗，可有可无的那种。”项楚忍不住吐槽起来。 “混账！”院长一巴掌拍在项楚脑袋上，胡子都翘起来了。“你觉得你跟院长说要我帮你们走后门，合适吗？我可是院长，德高望重的院长，怎么可能跟你同流合污？” “嗨呀，院长，这儿又没外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知还有他知，绝不会有第五个人知道。不会破坏您德高望重、为人师表的伟岸形象的。” “你还说……”院长转头瞪他。 “得得得，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吗？平常心，平常心，您老人家这么大年纪了，再气坏了身子。” 庄奕贤和孟凡两人目瞪口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院长这么失态的。不由的下意识挪了挪身子，远离了一些。 两人看向项楚的目光中充满了钦佩，好家伙，这货是不是在这方面有特殊天赋？ “那，我们怎么去三英市？还是坐那个运输机吗？那东西太煎熬了。” “你想得美，学院也就那么几架，你们这次任务并不是太紧急，自己想办法过去。” “想办法？我们能想什么办法？” “你不是有车吗？三英市也不算很远，自己开车过去。” “我亲爱的院长，我们这怎么都算是出公差吧？开自己的车去？这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 “好吧……”项楚表情无奈的撇撇嘴。“那油费呢？油费总给报吧？” “你那不是电车吗？”院长看他。 “也要加油的好吧。再说了，充电不要花钱啊。”项楚据理力争。 “没有。”院长回答的非常斩钉截铁。 “那住宿呢？这应该管吧？” “没有。” “吃饭呢？吃饭也不管？我饭量大，总不能出公差还要我们自己花钱吧？协会和学院真就属铁公鸡的，一毛不拔？” “也没有。” “哎我说老头儿。咋的？真就一点都指望不上你了？”项楚也不乐意了:“你这老梆子，你这也没有那也没有，到底有什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的往门口挪着步子，准备一有风吹草动立马脚底抹油——开溜。 庄奕贤和孟凡两人眼睛差点没瞪出来。 我擦！ 好家伙，这货也太生猛。 敢这么和院长说话的，怕是整个华夏都再找不出第二个人了吧。 项楚眼睛注意到院长的手已经不动声色的挪向一只空茶杯上，心里暗叫一声不妙，拉开房门两步就跑了出去，边跑边喊着:“那个……院长，我想起来狗还没喂呢，我就先走一步了啊……”紧随其后，一只茶杯已经携带着风声砸在门框上，撞了个粉碎。 “你跑，你就给我跑。别让我抓到你，抓到你屁股给你打烂。”院长气的胡子都立起来了。 “呃……那个……院长，要不我们两个也走吧……”孟凡和庄奕贤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来，生怕院长一个不小心，把怒火发泄到他们身上。 “走走走……都走。”院长一脸不悦，挥挥手让两人走了。 “兔崽子，还损失老夫一只杯子。” 得到院长允许，庄奕贤和孟凡二人一刻都不敢耽误，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出了书房。 最终还是项楚开车带着两人去的三英市，燕京距离三英市并不远，也就一百多公里的路程，导航显示，高速加国道一起也就两个多小时的时间。 车刚下高速，项楚就把车停到路边，第一时间打电话联系高冉。相比于庄奕贤和孟凡二人来说，他已经是出过一次任务的老人了。 上一次的任务，因为调查的原因，他和毛小晴也开车去过很多地方，而且他基本担任的还都是司机的职责，对三英市也算是也轻车熟路了。 他想的很简单，怎么说自己这几人也是来帮忙的，食宿的问题既然学院那边不管，协会那边也不管，那就找当地守望者小队买这个单。 电话响了两声后，电话那头就传来了高冉慵懒的声音:“谁啊？正午休呢。” “你不会没存我电话吧高大哥？” “项楚？”听到项楚的声音，高冉慵懒的语气顿时消失无踪。“稀客啊，回去这都多久了，今天才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你小子可不太地道。” “嗨，这不是还要学习吗。再说了，我这不也想着您是协会正式成员，忙。怕打扰你工作吗。”项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忙个屁。守望者的工作能闲出个鸟来。”高冉打开话匣子开始吐槽。“我们这些守望者小队，一年到头也捞不到几个任务，哪有那么多hic（类人型智慧生物）天天跑出来捣乱的。一年到头能有个五六次就不错了。至于民间的那些觉醒者，基本也都记录在案，觉醒者也是人，也有自己的事情做，没哪个不长眼的天天唯恐天下不乱的滥用能力到处搞破坏的。” “你们这么闲，还大老远喊我们过来？合适吗？” “嗨呀，这不是情况特殊吗。这次任务并不是很棘手，只是我们队里这些人都不擅长应付那东西。这不也是没办法才请你们过来帮忙的吗。” “到底什么情况？”项楚打开手机的免提，好让庄奕贤和孟凡二人也能够清楚的听到高冉的描述。 “等等，我想想从哪里开始说啊……”高冉沉吟了片刻，开口说道:“这次这东西挺怪的，不是灵魂体，也不是什么妖魔。更像是一种能量场。” “能量场？你详细说说。” “这东西好像没有直接伤人的手段，到现在为止它伤人的记录，还是附身到一个姑娘身上去吃东西，因为吃太多引起那个姑娘消化不良有些积食。另外还有，它附身到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身上去坐过山车了，阿姨本来就有心脏病，血压还高。一趟过山车下来，它走了，阿姨心脏病犯了。还好送医及时，这才没闹出人命。” “附身？这还不是灵魂体？” “灵魂体哪有这能力啊。会排斥的，老大。”高冉声音拔高了一些，说道:“你天生就能够看到游魂，你见过的游魂肯定比我多。你见过哪个游魂可以附身人体的吗？” 听高冉这么一说，项楚仔细想了想，好像也确实没有见过有灵魂体可以附身到活人身上的。 因为活人自身就拥有灵魂，贸然附身很可能导致两道灵魂在同一个肉体内强行融合。双方的执念不同，两道灵魂如果强行融合的话，很有可能会引起执念间的相互消磨，最后结果只能是导致两道灵魂体双双受损。 他也听其他游魂讲过，有游魂因为无法释怀生前的仇恨故意附身到活人身上去报复，最后将仇人搞成疯子，而他自己也落了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可以这么说，灵魂体要是附身活人的话，灵魂体的下场绝对是要比活人更惨的。 除此以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灵魂与肉体的契合度的问题。灵魂和肉体不契合的话，两者之间是会产生排斥的。 灵魂体要附身到活人身上，还要控制活人的行动，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想要控制肉体的行动，就肯定要和对方争夺身体的控制权。但问题是，人家的灵魂本来就是这具肉体原装的，一个入侵者怎么可能抢的过人家原装的。 “这确实是个挺棘手的能力。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听完你的描述，我怎么感觉这更像是一种特殊的能力啊。” “能力？你是说魂技？” “嗯。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但这种感觉很强烈。” “魂技里面，有这个吗？”高冉一边说，一边在脑海中快速梳理记忆中所有类似魂技的记载。 “有的。”孟凡淡淡开口说道:“协会关于魂技的记载中，确实有一个能力跟这个能力很像。” “什么？”几人异口同声。 “魂技排名28位，意识入侵。” 第79章 无从入手 意识入侵。 排名第28位。 这又是一个可以列入“神”的范畴内的能力。 孟凡简单的将“意识入侵”这个能力跟大家讲解了一下。 意识入侵是个很特殊的能力。它本身并不具备任何伤害性，但作用却很特殊。 简单点讲，拥有这个能力的人，可以通过这个能力将自己的意识入侵到任何一个人的脑海里，并可以借此操控被入侵者的身体，并且还可以共享入侵者的身体感知。 “听你这么说，这个能力好像并不是很强的样子吧。协会居然会给这个能力这么高的排名？”项楚摸着下巴思考着。“这能力，了不起也就是用来恶作剧别人一下，最坏也就是……”剩下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想到了这个能力的一种很邪恶的用法。 庄奕贤眼神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正对上项楚转过来的眼神，两人对视一眼，然后非常恶趣味的会心一笑。 孟凡有些无语，不用想他都知道这两个人在想什么，肯定和黄色有关。 孟凡并没有跟着他们的思路走，只是自顾自的开口说道:“真要是这样的话，协会当然不可能给它这么高的排名。但你们想过一个问题没有？假如有人用这个能力入侵的是项然大人呢？你们还会觉得它没有杀伤力吗？或者，利用这个能力入侵到那些可以掌控核弹密码的大人物身上呢？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个能力的危害等级可能就不止是第28位这么简单了吧？” 嘶～ 听了孟凡的话，其余几人全都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老爷嘞，细思极恐。 果然事情就怕往深处想，听孟凡这么一说，几人连想都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我现在怎么突然有种感觉，协会是不是错估了这次任务的危害性？”项楚说。 “如果事情确实像孟凡讲的这样，那协会确实错估了这次任务的危害性。”庄奕贤点头表示认同。 “我想协会应该并没有错估。”高冉开口说道。“这个任务的危害等级一开始定的是地狱，后来根据n-wa的沙盘推演结果，协会那边反倒是又将危害性降低到了猛鬼。” “也就是说……协会那边认为，他们不但没有低估这次任务的危害等级，反倒还高估了？”项楚满脸不可思议。“这不对吧？这可是排名28的能力，危害性怎么可能这么低？” “具体我也不清楚。”高冉说道。“关于这个问题，恐怕只有等你们亲自去解开了。不过有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 “什么？” “n-wa的沙盘推演，从来没有出过错。” “明白了。”项楚点点头。他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又开口说道:“对了高大哥，我们这次的食宿问题，怎么说？” 项楚一拍大腿，好家伙，差点把原本用意给忘了。 “这还用说，肯定由我们队里负责啊。酒店已经给你们定好了，队里也已经跟酒店那边打好了招呼，吃饭都可以挂在账上。”高冉说。 “仗义。” “客气。” 挂掉电话，没多久高冉便把酒店的定位给项楚发了过来，项楚打开导航，开车直奔酒店的方向。 燕京。 华夏协会总部。 顶楼，会长安然背负双手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在他身后是两道虚幻的身影。 两个虚幻身影一个是安然的双胞胎弟弟安枭，另一个则是协会的战略指挥系统n-wa。 “派那三个小家伙去，你这私心可不小啊。”安枭一副痞里痞气的样子，只剩灵魂了还是一副混不吝的样子。 “有吗？”安然没有回头。“就当是一次考核吧，这次的任务，单靠蛮力可解决不掉，要动些脑子才行。” “动脑子？他们这队伍，最不缺的就是脑子。”安枭撇撇嘴，说道:“项楚，点子王，别看平时不着调，全都是装的，那小子鬼点子多着呢。这一点他倒是挺随根，跟他爹项然一样。” “还有那个庄奕贤，你应该看过他的档案吧？这样的妖孽，智力怎么可能会差。最妖孽的就是那个孟凡，看似一脸人畜无害的，智商可是不在你之下，最关键的是他拥有足够的决策力，懂放手，会算账，能在第一时间判断出怎样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成果。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缺点人情味儿，有点小冷血。” “就当是给他们一些历练吧。这三个小家伙的潜力不可估量，未来更是不可限量。我们这些老家伙，终归会有老去的那一天，未来终究是他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总不让位怎么行。” “确定只是考核？”安枭撇撇嘴。 “那就要看他们的表现了。对了，还有那个叫李梦白的年轻人，好像也在三英市吧？” “在，我留意那个年轻人很久了，潜力不错，心性也不错。这样的人才，不纳入协会太屈才了。”安枭说。 “邀请函给他了吗？”安然问。 “给过了。”安枭说。“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参加选拔。” “他一定会的。”安然说。 三英市。 项楚他们几人住的还是上次任务时来过的酒店，这个地方位于三英市市中心，各方面都便利很多。 庄奕贤和孟凡在放好自己的东西后，第一时间就来到了项楚的房间。 “关于这次任务，你们两个有没有什么头绪？”项楚嘴里啃着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苹果。 “可用的情报太少了。”庄奕贤皱着眉头说道:“甚至都不能说太少，深究的话，高冉那边传过来的情报甚至一条有用的都没有。我们甚至不知道对方是人是鬼。” “这也不能怪他们。”孟凡说道。“关键还是任务目标确实太过诡异了些。单就我们目前已知的情报来看，对方也确实太神出鬼没了。甚至可以说是虚无缥缈。” 项楚皱着眉头，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发愁。 这任务的难点在于，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切入调查。根本就是无从下手。 从对方的能力入手吗？ 关键对方这能力，意识入侵，这根本就是虚无缥缈的。 追踪一道意识？ 意识怎么追？ 这怎么听都感觉像是在说梦话。 三人商量了半晌，还是觉得一个头三个大。 “或许我们可以试着换个思路。”孟凡说。 “什么？”项楚、庄奕贤异口同声。 “场景重现。”孟凡说。 第80章 展开调查 场景还原作为刑侦工作中的常用手段之一，对于案件侦破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其核心要点在于全面且深入地融入嫌疑人彼时的内心世界，力求最大限度地模拟出他们的思考模式和情感波动，从而将案发现场及整个犯罪过程以近乎一比一的比例精准重现。如此一来，警方不仅能够洞悉嫌疑人确切的作案动机、手法以及背后可能存在的各种关联因素，更能以此为依据展开进一步的调查和推理。 除此之外，借助场景还原这种独特的方式，还有助于对嫌疑人的身份特征进行细致入微的侧写分析。通过仔细研究现场环境、遗留物品、作案时间等诸多细节信息，可以逐步勾勒出嫌疑人的大致轮廓，进而有效缩小侦查范围，提高破案效率。 然而此刻，面对眼前的这起特殊案件，项楚不禁心生疑虑：“场景重现？虽说这个方法在一般的刑事案件中屡见不鲜，但咱们这次所面临的情况好像并不是非常的案件吧......”他三口并作两口迅速啃光手中的苹果，随手将果核准确无误地抛入一旁的垃圾桶内。紧接着又像是变戏法一样，又从裤袋中掏出一个橘子，动作娴熟地剥开外皮吃了起来。 他还不忘热情地询问身旁的庄奕贤和孟凡二人：“要不要尝尝？味道很不错哦！” 庄奕贤微笑着摆了摆手，婉言谢绝道：“多谢，我就不必了。” 项楚将一瓣橘子丢进嘴里，说道:“我们的任务目标毕竟是觉醒者。没有案发现场，不存在遗留物品，更不可能留有任何线索。对方是意识入侵，意识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到，就算我们将自己代入进对方的角色中去，最多也只能大致了解对方的心理活动而已。” “其实……了解心理活动也够了。”庄奕贤思索了一下说道。“起码可以帮我们缩小寻找范围。根据推断，对方很可能不是hic（类人型智慧生物），而是人。” “如果真是人的话，那就好办了。”项楚说。“至少我们还可以按照人的逻辑思维方式去解读对方。” “根据已知的资料推断，受害人在被意识入侵以后，自我的意识还是可以保持的。他们只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对于入侵期间发生的事情还是很清楚的。否则那个五十多岁的阿姨也不可能会犯心脏病。”孟凡说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或许我们可以去找一下当事人，了解一下事情的详细经过。”孟凡解释。 项楚想了想，说道:“我没意见。我也这么觉得，比起资料，我觉得我们还是亲自去询问当事人更好一些，这样更直观。” 庄奕贤点点头:“同意。” 孟凡也点点头。 “那还等什么？”项楚将剩下的一半橘子丢进嘴里，含糊着说道:“现在就出发。你们在停车场出口等我，我去开车。” 在无事可做的时候，项楚整个人便会变得无比慵懒，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一般，动也不想动一下。他的梦想跟大多数人都一样——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然而，一旦心中树立起明确的目标，他就像是瞬间换了一个人似的，成为一名雷厉风行、不折不扣的行动派。 当他们几人决定展开行动后，可谓是说干就干，毫不拖泥带水。项楚迅速起身走向门口，准备前往地下停车场取车； 而庄奕贤与孟凡二人，则在一楼按下了电梯按钮，待电梯到达后，一同走出并朝着停车场出口走去。 此次行程，他们计划首先拜访那位年逾五旬的阿姨。之所以将这位阿姨列为首要探访对象，原因在于她目前因身体缘故仍在医院接受治疗。相较于其他人而言，前去探望这位阿姨无疑是最为稳妥的选择，这样一来，至少能够避免白跑一趟，扑了个空的尴尬局面。 其他几人毕竟有自己的正常生活，不是说见立刻就可以见到的，想当面探访的话还需要约时间。 三英市第二人民医院外，车辆如长龙般蜿蜒排列，等待进入停车场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项楚坐在驾驶座上，眉头微皱，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方向盘，他不太喜欢这种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吃饭睡觉除外。 坐在后座的庄奕贤和孟凡，两个人倒是不急不躁，非常淡定的样子。 经过漫长的等待，项楚终于驾车缓缓驶入了医院的停车场。然而，寻找停车位又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他开着车在停车场里兜兜转转，好不容易才发现一个空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成功将车停进车位。 三人下了车，项楚看着空荡荡的双手，心中不禁犯起嘀咕：“咱们就这样空着手去探望病人，是不是不太合适啊？”他边说边放慢脚步，与另外两人并肩而行。 庄奕贤听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道：“确实，多少应该带点东西表示一下心意。” 孟凡说道:“要不咱们买个果篮吧？既实惠又好看。” “这主意不错！”项楚立刻附和，并把目光投向庄奕贤，笑着说道：“公子哥，花钱这种事儿，自然还得靠您这位富家子弟啦。您瞧瞧我跟孟凡，哪像是兜里有钱的模样。”说着，项楚还不忘轻轻拍了拍庄奕贤的肩膀。 庄奕贤叹了一口气，无奈开口道:“好吧。”一边说着，一边走出医院大门，去马路对面的水果店拎了一个很大的果篮回来，除此以外他还很贴心的买了一捧百合花。 “庄兄高风亮节。”离老远项楚就开始对赵烨烁抱拳恭维，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欠揍表情。 庄奕贤闷声不吭地径直走向项楚，来到他面前后二话不说便把手中拎着的果篮猛地塞进了他怀中：“钱是我掏的，力气活儿总不至于还得让我来干吧？” 项楚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有些措手不及，手忙脚乱地接住果篮，嘴里不禁嘟囔起来：“孟凡那家伙也是一分钱都没出呢，你咋不把果篮扔给他？” 庄奕贤斜了他一眼，脚下步伐不停，头也不回地朝着医院大厅走去，同时丢下一句：“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就是想让你来拿着，不行么？” 听到这话，项楚无奈地摇摇头，苦笑着说道：“行行行，当然行！谁叫您老人家出钱了呢，您自然就是老大咯。”说着，他抱紧果篮，快步跟上前面两人的脚步，一同走进了医院大厅。 一进入大厅，庄奕贤脸上立刻浮现出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他优雅地走到咨询台前，微微俯身，礼貌而又温和地向坐在里面的工作人员询问道：“您好，麻烦问一下，赵丽珍阿姨住在哪个病房？” 不得不承认，庄奕贤那标志性的迷人微笑，再配上他那张英俊帅气的面庞，活脱脱一副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形象，这样的魅力对于大多数女性而言，简直具有难以抵挡的杀伤力。就连咨询台里那位年轻的女工作人员，在看到庄奕贤的瞬间，眼神都不由自主地亮了起来，双颊微红，连忙热情地回答道：“请稍等，我帮您查一下……嗯，找到了，赵丽珍女士在 312 号病房。” “好的，谢谢。” 在工作人员指引下，三个人一路左拐右绕，经过数条狭长的走廊后，终于来到了 312 号病房前。 这是一间宽敞安静的独立病房，与普通病房相比，明显要舒适许多。 房间内仅摆放着一张宽大柔软的病床，靠墙一侧设有一个独立的洗手间，里面设施一应俱全。此外，还有一名训练有素的护工一对一地照看着病人，从这些细节可以看出，这位名叫赵丽珍的阿姨其家庭经济状况相当不错。 走在最前面的庄奕贤轻轻伸出手，握住门把缓缓推开房门，随后又抬起另一只手，在病房门上礼貌地轻敲了两下，并微微躬身，用温和而谦逊的语气开口询问道：“请问，赵丽珍阿姨是住在这间病房吗？” 屋内很快便传来了一个妇人的声音：“谁啊？”那声音虽然听起来稍显无力，但也能让人感觉到她目前已无大碍，只不过身体可能尚未完全恢复，所以仍显得有些虚弱，说话时的气息也略有不足。 听到屋内有人回应，庄奕贤率先迈步走进病房，紧随其后的另外两人也依次而入。项楚动作利落地将手中拎着的果篮放置到一旁的柜子上，同时面带微笑，对着病床上半躺着的妇人说道：“赵阿姨您好，我们几个都是实习的警员，今天特意过来看望您，希望您能早日康复。另外呢，关于之前发生的那件事情，我们还有一些具体情况想要向您进一步了解一下。” “哦，原来是警察同志啊，你看你们还这么客气，来就来呗，还带东西。”赵阿姨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坐起身来。项楚见状赶紧过去扶住她，拿了一个枕头垫在她的后背，孟凡也很有眼力的将病床摇起来一些。 “赵阿姨，您身体好些了吗？”庄奕贤面带关切地问道，随后轻轻拿起一张椅子，将它放到孟凡身后，接着又给自己取来一把椅子，悠然自得地坐了下去。唯独没有给站在一旁的项楚准备椅子。 项楚见状，狠狠地瞪了庄奕贤一眼。庄奕贤也正好偏头看他，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在空中碰撞出了一丝火花。项楚朝庄奕贤用力地挤了挤眼睛，嘴巴一张一合却并未发出任何声响：“你大爷的！” 对于项楚的唇语，庄奕贤自然是心知肚明。不过，他似乎对此毫不在意，反而嘴角微微上扬，挑起眉毛，以一种挑衅的姿态回敬道：“我没大爷。” 不得不承认，经过最近这短短一两天时间的接触，项楚与庄奕贤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们彼此间的相处变得愈发融洽起来，那种最初见面时的局促不安和遥不可及的距离感，如今已渐渐消散得无影无踪。 通过这段时间的深入了解，项楚惊喜地发现，原来庄奕贤并非如影视剧中所描绘的那些纨绔子弟般嚣张跋扈、不可一世。之前之所以会产生距离感，主要还是源于庄奕贤那过于耀眼的身世背景以及超乎常人的卓越才华。但随着交往的不断加深，项楚逐渐认识到，在庄奕贤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隐藏着一颗单纯而真挚的心。 人类是一种独特的生物，与生俱来便对社会阶层具备极为敏锐且明晰的认知能力。 处于上层社会的人们，可以轻而易举地理解并接纳来自下层的个体；然而，身处下层的人群，却会出于本能地与那些位居上层者保持一定程度的距离感。 在此处所提及的“上下层”概念，并不仅仅局限于财富或权力的多寡。实际上，它更多地指向了一个人的内心世界是否充盈、精神层次是否富足。换言之，我们可以将其称之为个人的格局大小。 通常情况下，那些拥有更为丰富内在资源的人士，他们的格局往往也会相对宽广一些，同样也会更包容一些。 这就如同成年之人对待年幼孩童时的态度一样，并不是仅仅由于成年人掌握着更多的金钱和权势，才使得他们能够宽容大度地面对孩子的天真无邪。真正的原因在于，成年人历经岁月洗礼，积累了海量的人生经验，从而塑造出更为宏大开阔的视野和格局，足以支撑起他们对于孩子们种种行为表现的理解与包容。 “好多了。”上年纪的人都很喜欢和年轻人接触，赵阿姨看着眼前这三个礼貌的年轻人，整个人精神都好了很多，一双眼睛都笑成了月牙。“我这心脏病并不是很严重，只是轻度的。” “那您可以跟我们详细说一下你那天的具体经历吗？”庄奕贤问道。 “那天啊……”赵阿姨回忆着那天发生的事情，现在想起来她还是会觉得有些后怕。“那天，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之间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听自己使唤了，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在做梦一样，明明自己的意识是清醒的，可就是身体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完全不受控制……” 第81章 第二位受访者 赵阿姨将自己当天的经历跟三人详细的讲了一下，其中的关键点有三点。 一:意识清醒身体完全不受控制。 二:赵阿姨在被意识入侵期间，控制她身体的那个人并没有做出任何让她涉险的事情，而且看样子控制她身体的那个人好像并没有恶意，甚至那个人在控制她身体期间还有过几次予人方便的善举。 三:赵阿姨自己其实也很想尝试一下过山车，有这个想法已经很久了，只是因为身体原因始终不敢去尝试。 “你们觉得，那个人在控制赵阿姨身体的时候，能不能读取赵阿姨的意识？”去往下一个探访者的路上，项楚突然开口问出这个问题。 “根据赵阿姨讲述的经过，不排除这种可能。”庄奕贤说道。 “其实我更关心另一件事情。”孟凡说。 “什么？”项楚问。 “你们说，这个人选择意识入侵的目标，是随机选的，还是有意选的？”孟凡问。 “这个问题……很关键。”庄奕贤说。 “嗯，确实。”项楚点点头，也表示认同。“我们做个假设，假如对方选赵阿姨作为目标的时候并不是随机挑选，而是在了解了赵阿姨心中所想之后才做出的决定。那这个人……”剩下的话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 “他……在帮助别人完成心愿？”庄奕贤试探着问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孟凡说道。“不过也有可能正好是他自己想玩，恰好碰到了赵阿姨。” “这样就有一个问题……”项楚想了想，说道:“既然是他自己想玩的话，为什么要借助别人的身体？” “或许他没有钱？再或者……” “他自己的身体做不了这件事情。”三人异口同声说道。 “完全有这个可能。”孟凡说道。“不过这也只是我们的客观猜测，主观的已知条件还是太少，不足以支撑这个猜测的准确性。” “这个好说，等见了第二个人就知道了。”庄奕贤说道。 “同意。”项楚回了一句，驾车朝着一个方向开去。 项楚他们约的第二个人是一位职场白领，这是一位年轻的女性，也是高冉情报中那个因为被意识入侵去吃东西，最后因为饮食过多导致消化不良送进医院的人。 跟对方约的见面的地点，是对方办公地点楼下的一个家茶室，项楚三人早到了十几分钟，要了一壶龙井外加几样点心，依然还是老规矩，庄奕贤花钱。 现成的冤大头，不宰白不宰。 不一会儿，一位身穿职业装的靓丽身影便进了茶室，项楚一眼就看到了对方，冲着对方挥了挥手，对方也很有礼貌的微笑回应。 女子迈着婀娜的步伐来到几人身前，微笑着朝几人点了点头，有些歉意的说道:“等很久了吧？真是抱歉，最近公司这边有个案子很棘手，一直在加班，实在抽不开身。” “理解理解，先坐。”项楚起身跟对方握手，很有礼貌的只握半掌。他并不懂什么社交礼仪，这些都是书里看来的。 等对方落座后，项楚这才开口问道:“美女怎么称呼？” “哦，我姓李，李菲。” “项楚。”项楚自我介绍，他抬手指了指孟凡:“孟凡。”然后又指了指庄奕贤:“呃……不重要。” “不重要？还有这个名字啊。”李菲有些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别听他瞎说。”庄奕贤瞥了项楚一眼，转头很礼貌的自我介绍道:“我姓庄，庄奕贤。” 几人互相自我介绍了一下，又简单聊了些别的话题用来打开相互之间陌生的气氛。 大家都是年轻人，共同话题还是很多的。项楚三人除了孟凡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他和庄奕贤都是外向的性格，李菲作为职场的人，自身也是很健谈的。所以只是简单交谈几句，很短的时间就互相熟络了起来。 “李小姐，是这样的，我们三个都是警方的实习生，刚参加工作没多久，也没多少经验，这次约您出来，是想跟您了解一下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希望您这边可以跟我们详细的说一下。也算是给我们增长一些工作经验吧。”项楚见气氛已经打开了，也不再绕弯子，开始直入主题。 “啊！你们都参加工作啦？我看你们也就二十岁左右的样子，这么早就参加工作了吗？”李菲有些惊讶。 “呃……所以才是实习生啊。事实上我们现在还是警校在读。”项楚又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听到他的话，孟凡倒是没什么表情，庄奕贤则是一脸古怪的看着他。 他很佩服项楚的这个能力，撒谎脸不红心不跳，这个能力是他不具备的。因为家庭的原因，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诚信。像项楚这样谎话随手拈来，而且还可以随机应变的能力，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天才。 “哦，是这样啊。”李菲想了想，开口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天发生的事情，就是一种很怪的感觉，我甚至都怀疑过我当时是不是在梦游。那天……” 李菲将自己那天经历的事情简单的和项楚三人讲了一下，讲完后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我并不太擅长讲故事，你们想了解什么，要不还是直接问吧。” “也好。”项楚笑着点了点头。他想了一下，开口问道:“你刚才说，在这期间你的意识是清醒的？这个是凭借什么来判断的？” 李菲想了想，说道:“我记得那天我穿的是高跟鞋，在身体不受控制的那段时间，我很清晰的看到自己当时走路的姿势很怪，就好像是第一次穿高跟鞋一样，走路歪歪扭扭的很别扭，而且还因此崴了一下脚，我能感觉到疼，但就是控制不了身体。等我可以重新控制自己身体的时候，脚还是有些疼。如果是梦游的话，不可能这种疼痛也醒不过来吧？我们公司经常会组织团建，一般团建期间我们都会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玩这个游戏的时候我们最喜欢做的就是，让公司里的男同事穿女同事的高跟鞋。我见过太多人第一次穿高跟鞋的样子了，这个我绝对不会认错。” “嗯。”项楚点点头。“在这期间你去吃了东西，因为吃东西引起消化不良，最后还进了医院？” “是的。”李菲点点头，说道:“我记得那天去吃的是烤肉，我平时绝对不会去吃这个的。” “为什么？” “要减肥啊。不然还能因为什么啊。”李菲笑着说道。“我从事的是时尚业的工作，这一行的人是很注重个人形象的，我当然也不例外。做这一行的人，都会刻意控制自己体型，不可能暴饮暴食的。更何况还是烤肉这种高热量的东西。这是我一直想吃，但却始终没有胆量吃的东西。还有火锅，也是我很想吃却不敢吃的东西。” 第82章 复盘 李菲之后，项楚三人又接连探访两个受害者，才结束了今天的走访调查。 根据四位受害者的描述，最终得出的结论惊人的相似。 一:意识清晰，身体不受控制。 二:对方没有恶意，会刻意规避危险，并且还会做很多与人为善的好事。 三:意识入侵者会带被入侵者去做想做却一直没做到的事。 第三位第四位受访者分别是一男一女。 女性受访者是一位全职妈妈，她结婚很早，刚大学毕业就已经结婚了，结婚不到一年就有了身孕，第二年就诞下了一对龙凤胎。可以说完全没有体验过年轻人该体验的生活，就提前步入了婚姻，剩下的只有柴米油盐酱醋茶，还有带娃。 这位全职妈妈一直想做的事情就是换上年轻时的衣服去看一场偶像的演唱会，因为家庭的原因，这个愿望一直没有实现，直到那天她的身体被入侵者操控，正好那天三英市来了一个摇滚组合开演唱会。这个组合并不是很有名气，但她依然玩的很开心。 男性受访者是一家小型超市的老板，他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可以开一个小店，闲暇期间可以玩自己年轻时喜欢玩的电脑游戏，并且还可以通过游戏搬搬砖，赚一些外快贴补家用。 梦想实现了以后，才发现这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他现在虽然事业稳定生活无忧，但同样也失去了自由。超市就是这样的一个行业，收入稳定，不需要动脑子，不需要玩心机，也不需要出力气，但就是很束缚人。 自从超市开张那一天，这位老板就再没有过属于自己的时间。刚开始的两个月他还是很开心的，再之后他就变得越来越惆怅，觉得生活每天就是一点一线，一辈子的时间浓缩成了一天的缩影，一眼就能看得到头，这是足以将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逼疯的事情。 现在，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可以跟年轻时的玩伴一起去一趟网吧，几个人开黑打几局游戏，输赢都无所谓，只要身边你还在就可以。 结束后再去ktv疯狂的嚎上两嗓子，然后再一起去捏个脚。 这种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因为年龄、家庭、事业等等的原因，却再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实现的事情了。 意识入侵者那天操控着男人的身体，给他儿时的玩伴都打去了电话，用了很久的时间才凑齐了五个人。那一天五人玩的很开心，也很尽兴，几人喝的大醉，第二天还是男人的妻子在楼下花坛里发现互相搂抱在一起，睡得死猪一样，呼噜打的震天响的几个大男人。 这种独属于男人间的迷之情谊，项楚三人同样作为男人当然也可以理解。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了……”酒店，项楚的房间，项楚盘腿坐在床上，面前铺着几张纸，纸上记录的是几位受访者说过的话。他拿起笔在几个相似的地方分别画了一个圈，开口说道:“意识入侵者可以读取被入侵者的记忆，这人的出发点没有恶意，导致他人受伤也是无心之失。” “也可以确定他挑选目标并不是随机挑选的。”坐在他对面沙发上的庄奕贤说道。 “剩下的就是动机了。”项楚咔哒咔哒的按着手中的圆珠笔。 “动机或许没那么复杂。”孟凡开口说道。“或许他操控别人身体去做的这些事情，也是他想做却做不到的。” “目前看来，确实是这个动机的可能性最大。”项楚说道。“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庄奕贤疑惑，孟凡也将目光转向他。 “如果说这个能力的拥有者是人的话，那他使用这个能力的时候应该存在一些限制吧？总不可能这么变态的能力，还可以无任何限制的使用吧？这很不合理。”项楚说道。 “嗯。”庄奕贤点点头，说道:“首先这个能力就不可能无限距离的去使用，这太过不合理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就不是人了，而是上帝。他可以是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人也都可以是他。” “有没有地图？”孟凡突然开口。 “地图？要那个做什么？”项楚疑惑。 “等下你就知道了。”说完，孟凡起身走到床头柜前，拿起上面的座机拨通了前台的号码。 很幸运，通过跟前台沟通得知，在酒店的会议室里就有一张三英市的地图，是用来标注这家酒店在三英市内所有店面的具体位置用的。 几人费了一番口舌，酒店这才同意将地图借给他们使用。对此，几人对酒店好好感谢了一番。 大概十几分钟后，酒店的服务人员敲响了项楚的房间门，将地图送了过来。项楚起身开门，从服务人员手里接过地图，又再次感谢了一番，这才送走服务人员转身又盘腿坐回床上。 这张地图很大，铺开了能占大半张床，孟凡凑近了一些，伸手从项楚手中接过笔开始在地图上标注起来。 他一共圈了十一个位置，并标注上受害者的姓名，做完这些之后，他才开口说道:“我刚才将十一名受害者被意识入侵时的位置都在地图上圈了出来，根据这个地图的比例来算的话，对方的能力范围大概是直径三公里。” 说着，他又用手中的圆珠笔将十一个被算起来的位置用线连接到一起，组成一个不规则的形状，说道:“这是根据目前已知受害者的位置大概推断的范围。当然，也不排除对方能力范围可以超过这个区域的可能性。毕竟对方也不可能正好卡着自己能力覆盖范围的边缘选择目标。” 项楚盯着孟凡画出来的这些位置，小声嘀咕着:“游乐场，网吧，ktv，烤肉自助，足球场，电影院，奶茶店……这些位置……都是年轻人才会去的吧？” “如果说去这些地方，做这些事情，都是他自己本身也想做的话……”庄奕贤摸着下巴思考着。这是他思考时经常会做的一个小动作，他下巴并没有胡子，但这个动作会让他觉得更具有智慧。 “对方或许是和我们一个年龄段的，甚至可能年纪比我们还小一些。因为他只顾自己喜好，却意识不到结果的严重性。他想的很简单，做的也很简单，却没考虑过后果。这是很典型的心智不成熟的表现。”孟凡说道。 “可是……他为什么一直在这一个区域使用这个能力呢？”项楚有些不解的说道。“兔子都知道不吃窝边草呢。他难道意识不到，一直在这个区域使用能力，会增加他被暴露的可能性吗？” “或许，他行动不便。”孟凡说道。“上面这些地方，都是年轻人经常会去的地方，而他却需要借助别人的身体来做这些。我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一个原因可以解释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项楚朝孟凡伸手，接过他递来的笔，将一个位置重点圈了起来。“这个意识入侵者，很有可能在这个地方。” 庄奕贤和孟凡看了眼项楚标出来的位置，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冀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第83章 突发变故 冀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项楚三人站在医院门前，犯了难。 进去容易，可是该怎么才能光明正大的找人呢？ 这和先前去医院探望赵阿姨的情况并不一样，那个是有明确目标的，他们只需要探望，也只需要进入一个病房。 这次他们进医院却是为了找人，这是需要走遍医院的每个病房的。 医院虽说是个开放性的场所，但终归不是菜市场，他们三个大男人，总不可能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去，然后一个病房一个病房的每个都查看一遍吧。 除此以外还有一个更棘手的问题，他们目前为止只知道对方是个年纪和他们相当或者比他们小一些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行动不便，这才需要借助别人的身体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除此以外，他们再一无所知。 对方是男是女？ 行动不便是因为什么？ 这些一概不知。 能导致行动不便的原因太多了，也有太多的病可以导致一个人行动不便了。 医院这么多的科室，这样盲目的找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要不……我们回去再从长计议？”项楚有些为难的说道。 “唉～”庄奕贤叹了一口气，说道:“也只有这样了，现在也确实没有太好的办法。” “还是回去重新计划一下吧。”孟凡说道。“反正医院就在这里，那个人也行动不便，终归是跑不了的。” “大爷的……”项楚小声骂了一句脏话，“这么简单的任务，好不容易有点起色，这又卡住了。卡进度这种事情，果然不管是什么事情，都让人难以接受。” “淡定。”庄奕贤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你这副斗志满满的样子，我还真是一时有些不习惯。我记得高中的时候，你不是这种性格啊。那会儿你简直就是一条咸鱼。” “我咸鱼我骄傲。”项楚挥挥手，气愤的转身走出了医院大门。 三人走到街边停车位的位置，打开车门刚要上车，却被对面一阵嘈杂的声音打断了。 “那边怎么了？”本着看热闹的心理，项楚疑惑的抬头朝路对面看去。 “好像是家银行。”孟凡说道。 “银行？”项楚更疑惑了。他想了想，又关上了车门:“走，去看看。” 庄奕贤和孟凡二人本身也很好奇，所以也没反对，迈步跟在项楚后面朝对面银行走去。 “这是咋了？”项楚凑到一个围观的大哥身边，小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我就看这边挺热闹的，过来看看，我也不了解咋回事。”围观的大哥看的挺热闹，搞了半天自己都一头雾水，不知道里面发生了啥事。 果然看热闹这种华夏民族的传统美德，是每个人都不能免俗的。 项楚只好又换了一个目标，他又朝旁边围观的大爷问道:“大爷，这咋了，发生啥事了这么热闹？” 大爷看的正热闹，头都没时间回，话已经脱口而出:“里面有个人躺着要讹那保安呢。要我说这个杂碎真不是个东西，人家都在排队办业务，就他非要插队，人家银行的大堂经理说了他两句，他反手就抽了人家一个耳光。哎呦喂～挺大个老爷们儿还打女人。人家那大堂经理是个小姑娘，细皮嫩肉的，他那手跟树杈子似的，一巴掌下去给人家小姑娘脸都打肿了。人家保安过来拉了他一把，杂种艹的，当时就躺那儿了，要讹人家保安。” 大爷一看也是一个老炮儿，说话虽然三句话不离脏话，人还挺仗义。 “哎呦～这不滚刀肉吗。”项楚也很配合的发出感慨。 “谁说不是呢。杂种艹的，我也就是上了年纪，要我年轻那会儿，非进去大嘴巴抽他。”大爷义愤填膺。 “让一让，让一让。” 就在这时，人群后边突然有人喊话。 项楚回头看去，正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人正在分开人群往里挤。看这年轻人的体格，应该是个体育生。就是有一点…… 项楚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这人走路的姿势很别扭，这年轻人两只胳膊像老母鸡的翅膀一样向身体两侧张开，头扬的高高的，好像一只大鹅，走路都是罗圈腿的样式…… 这走路的姿势项楚怎么看怎么觉得似曾相识，仔细想了想，想起来了，电视剧里那些地痞流氓虚张声势的时候，基本就是这个姿势。 这奇怪的走路姿势只可能出现在电视剧里，影视剧毕竟需要艺术加工，在影视剧中这样走路并不违和，放到现实中这样走路就很违和了，现实中正常人是绝对不会这样走路的。 “喂。”项楚后退一步，凑到庄奕贤和孟凡身边，小声说道:“这人，有点怪。” “嗯。”两人不约而同的点头，表示认同。 “这不像是他这个年纪能做出来的事情，看着有些幼稚。”庄奕贤说道。 “对对对……就是幼稚，这个词我想了半天。”项楚点头附和。 “你们发现没有……”孟凡说道。 “什么？” “他走路顺撇了。” 项楚和庄奕贤两人盯着年轻人看了一会儿，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总感觉很违和。”项楚小声嘀咕。“就好像这具身体不是他自己的一样。” “嗯？”庄奕贤和孟凡不约而同的轻咦一声，纷纷转头看他。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没说错，你说的太对了。还得是你啊。”庄奕贤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没错，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这具身体不是他的。”孟凡也点头说道。 “你们的意思是……”项楚眼睛一亮。 “嗯，就是这个意思……”庄奕贤点头说道。 “那还等什么？”项楚摩拳擦掌。“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赶快拿下啊。” “哎哎……别冲动，别冲动……”庄奕贤赶紧伸手拉住他，小声说道:“你先别急，对方这只是意识入侵，我们现在就给他按住，不就打草惊蛇了吗？对方直接跑路，我们上哪找去。” 项楚想了想，“也对。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办法吗……”庄奕贤沉吟着，目光转向孟凡。“孟凡兄，你的能力，可以限制区域内的意识不让逃脱吗？” “这个……”孟凡想了想。“没试过。具体我也不知道。不过按理来说，对方意识入侵用的是魂技，理论来说这也是一种能量场，一对一针对性的使用，应该没问题。” “别不知道啊，能不能靠谱一些？”项楚说道。 “无所谓了。”庄奕贤开口说道。“死马当活马医。反正我们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试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也没什么损失。大不了还是维持原状，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第84章 都给老子别动，打劫 “住手。放开那个……那个保安。” 银行里面，年轻人终于挤了进去，他指着躺在地上撒泼打滚的男人，大声说道。 听到这个声音，里面正在争执的几人也是一愣，不约而同的转过头看向他。年轻人见状，两只胳膊抬的更高了。 躺在地上撒泼打滚的男人，在看到年轻人出现后，先是一愣，然后骂骂咧咧的开口说道:“不是，你他妈谁啊？谁裤腰带没系把你放出来了？巴西龟掉进土元窝里，你充大个儿。赶紧滚蛋……信不信老子讹死你？” 这年轻人看样子空有一腔热血，嘴上却不利索，面对对方这骂街都带连招的阵势，明显有些招架不住。 “你管我是谁？我就是看不惯你这种讹人的。”年轻人脸憋的通红，憋了半天才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哎呦……我擦嘞……小兔崽子，毛都没长齐还学人当出头鸟？你成年了吗？” “我……” 随着年轻人的加入，原本已经很热闹的场面顿时变的更热闹了。 “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把围观的人群驱离？”孟凡开口说道。“我们毕竟还没有暴露在大众的视野之内，这里这么多普通人，不太好吧？”说着，他转头看了眼项楚:“我可不想和你一样，给自己搞上热搜。” “我那次是失误，失误。”项楚尴尬的挠挠头。他当然知道孟凡说的是上次他和毛小晴他们一起来三英市出任务，因为他搞得动静太大给搞上热搜的事。 那件事最后还是新闻部出面才给压下来的，为tv甚至还专门有一段新闻是为这件事辟谣的。 当然，新闻部的这种辟谣，能骗得过普通人，可骗不过孟凡他们这些业内人士。 现在的项楚，不止在易灵学院，在整个非人类监管协会都是大名鼎鼎。 “我也觉得应该驱散围观人群。”项楚岔开话题说道。“关键是该怎么驱散？就老百姓爱看热闹的这股劲头，雷打不动风吹不走的。” “要不，就说我们是警察，过来维护治安，让围观的人配合一下？”庄奕贤试探着说道。 “没用的。”孟凡说道。“那样只会让围观者远离一些，他们依然会停在外面围观。” “那怎么办？”庄奕贤也没了办法。 项楚四下张望，目光落在一旁玩具店内架子上的几个卡通面具上。他心头一动，顿时计上心头。 “我有一个好主意。”项楚开口说道。 “说吧，什么歪点子？”庄奕贤问道。 “什么叫歪点子？”项楚表情不悦的说道。“我这是正经不错的好主意。” “三个男人凑在一起，最怕的就是有个人突然来一句‘我有个好主意’。”庄奕贤说道。 “说来听听？”孟凡开口说道。 项楚一脸坏笑，小声说道:“你们……有没有抢过银行？” “什……什么？”庄奕贤怀疑自己听错了，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小点声。”项楚冲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要抢银行啊。” “抢……抢银行？”庄奕贤说道。“大哥，我家老爷子怎么说也是幽州市首富，我们家这家底，需要抢银行吗？不行，犯法的事我可不做。” “你傻啊……又没说真让你抢。”项楚白了他一眼，说道:“我们只是假借抢银行的名义，驱散围观人群。咱华夏的老百姓你还不了解吗？一个个惜命着呢。只有在自身安全受到威胁的时候，他们才会放弃看热闹的心理。” “你这……靠谱吗？”庄奕贤有些怀疑。 项楚看了他一眼:“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我……没有……” “没有那就听我的。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我就不信了，我们这里，两个天才加一个绝世奇才，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在这里等着……”项楚摆摆手，迈步朝一旁的玩具店走去。 玩具店里空无一人，连老板都不在店里，不用想也知道是跑到一旁看热闹去了。他看了眼架子上的面具，上面贴着价签，伸手拿了三张面具，然后掏出手机扫码给老板付了钱。 项楚拿着面具走了回来，他自己留了一个光头强的面具，将剩余熊大熊二的面具递给庄奕贤和孟凡:“你们两个把这个戴上。” 庄奕贤伸手接过熊大的面具，忍不住吐槽道:“我怎么感觉你和里面那个，智力水平差不多呢？” “我也这么觉得。”孟凡伸手拿过剩下的熊二面具，点头表示对庄奕贤的认同。 “少废话，不想出名就赶紧戴上。”项楚一边说着，一边将光头强的面具戴在头上。 庄奕贤盯着手里的面具犹豫了很久，咬咬牙也戴上了。 “你不会还有偶像包袱吧？”项楚看着他，打趣道。 “少废话。”庄奕贤隔着面具瞪了他一眼，“不准说出去。” 孟凡倒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很自然的就把面具戴在头上，然后就见他踮起脚朝银行里面张望起来，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你看什么呢？”项楚疑惑。 “啊……我看看取号机在哪儿。”孟凡回答道。 “取号机？”项楚都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用一种“我真是服了”的语气说道:“大哥，你认真点行不行？我们这是抢银行呢。你们家抢银行还取号排队啊？” “啊？不需要吗？”庄奕贤突然开口，一副非常疑惑的语气。 “你们两个认真的？”项楚有些无语。 “哎呀，关键这不是没抢过银行，没经验吗。”庄奕贤说道。 “大哥，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没抢过银行，电影总看过吧？”碰上这么两个纯真的队友，项楚都快崩溃了。 他觉得自己这在精神病院待了十几年的人，都比这两个人更有社会阅历。 “动手。”项楚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撸起袖子就要开干，又被庄奕贤一把抓住了。 “我们是不是该设计个开场白？喊个口号什么的？这样是不是显得更有气势一些？”庄奕贤问道。 “气势你大爷啊。”项楚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 他一把拍开庄奕贤的手，然后一拳砸向地面，顿时将地面砸出一个半米深的大坑。 围观众人听到外面这巨大的动静纷纷转过头来，表情里写满了疑惑和不解。 项楚很满意现在这种效果，他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喊道:“都给老子别动。打劫！” 第85章 打劫继续 场面很诡异！ 围观的众人看的正热闹，突然听到身后一阵巨响，莫名其妙转过头来，然后就看到……一个光头强……带着两只熊…… “光头强和熊大熊二都混一块儿去了？你们三个玩的挺嗨啊……”有人发出感慨。 “这是……啥？cosy？感觉好粗糙啊……”一个年轻的小姐姐疑惑说道。 “啥玩意儿啊？跳大神？去去去，滚犊子，一边儿玩去。”一个暴躁大哥烦躁的说道。 很明显，外面的热闹没有里面的好看，围观众人莫名其妙的转过头来，又非常整齐的转了回去。 项楚呆在原地，整个人都傻了。 气势挺足的，没想到压根没被人当回事。 庄奕贤凑了过来:“要不……你再来一拳？” 项楚白了他一眼，没好气说道:“有用吗？没看见人家压根就没把我当回事？” 庄奕贤想了想，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说道:“嗯，我觉得还是应该想个响亮点的口号更有气势。” “这是口号的问题吗？”项楚整个人都崩溃了。 “外面不行的话……要不试试去里面呢？”孟凡突然开口。 “什么外面里……”项楚回头瞪他，原本还想说什么外面里面的，转念想了一下，又立马改口道:“有道理啊。要不说还是天才脑子好用呢。” “让一让，都让一让。”项楚大步流星向前，用双手分开围观的人群往里面挤去，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挡住他的路，他轻轻推了一下，对方居然纹丝不动。 “对不住了大哥。”项楚索性也不收力，伸出一只手抓住大汉后脖颈的衣领，像拎一只小鸡一样轻松将大汉提了起来，然后轻轻的放到旁边地上。 发生什么事了？ 大汉一脸懵，他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感觉自己被人提了起来，然后就给丢到了旁边。 项楚挤出人群，来到围观众人的内侧，迈步走上银行门口的台阶，他在台阶上面的平台上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藏在光头强面具下面的眼睛左右打量了一下众人，开口大声喊道:“都听清楚了吗？打劫。” “打劫？喝多少酒啊哥们儿？这什么节目啊？”台下有个男人大声喊道。 “什么节目？”项楚轻蔑一笑，缓缓抬起一只手，握拳朝众人比划了一下。“沙包这么大的拳头见过没有？” 说着，他一拳砸向地面，将整个台阶都砸的往下陷了几分，一道道裂缝龟裂开，一个恐怖的缺口出现在台阶和平台之上，足足占了三分之一的平台。 台下围观的众人全都被项楚这一手震的目瞪口呆，一时间现场出奇的安静。 “大爷的……都愣着干什么呢？”项楚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喊道:“打劫……打劫没听到吗？” 围观的人里有人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大叫一声赶紧转身往远方跑去。 有了第一个人的带头，一瞬间围观的人群好像连锁反应一样，纷纷大叫着做鸟兽散，不一会儿已经跑了个干干净净，胆子小的直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胆子大的也跑到五十米开外才敢停下脚步回头看。 “搞定。”项楚拍拍手将拳头上的沙石拍干净，转头看向庄奕贤和孟凡二人，“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干活了。”说完，迈步走进了银行里面。 孟凡在项楚转身的时候，已经启动了自己的“虚拟现实”，以他身体为圆心，张开了一道直径十米的领域。 他调整了领域内部的时间流速，由于时间流速不一样，外面围观的人根本看不到这里发生了什么，从外面看这里只能看到一幅定格的画面，就好像这片区域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一样。 等孟凡将一切做完，庄奕贤这才和他一起走进了银行里面。 项楚在门外搞的动静不小，他进来的时候，银行里面的人也好像被人按下暂停键一样，全都愣愣的看着他。 “放轻松，放轻松。”项楚一边走一边挥手打招呼。“外面那群人太烦人了，我把他们赶走了。接下来这里只有我们这些人……嘿嘿……你们想做什么尽情做，随意……” “你……你们他妈又是谁啊？”讹人的男人愣愣的开口说道。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这撒泼打滚的胡闹，先来的不是警察，居然是一群莫名其妙的人。 一个个的，都有病吧？ 自己这是捅了精神病的窝了？ 项楚也没理他，径直走到排队等候区的椅子前坐下，翘起二郎腿看着眼前这些人。 他摆摆手，对着男人说道:“你忙你的，你这事不归我们管，警察会来处理的。我们的目标……”他抬手指了指那个年轻人，说道:“是他。” “我？” 听到项楚的话，年轻人也是一愣。 “别装了哥们儿……”项楚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找你什么事，你自己不清楚吗？” 庄奕贤和孟凡二人不动声色的移动了一下身体，和项楚呈三角形将年轻人围了起来。 “我？我能有什么事啊？”年轻人狐疑道。 “还装？”项楚起身来到他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身体是你的吗？鸠占鹊巢，你小子玩的挺花啊？” 听到项楚的话后，年轻人眼神中明显出现了一丝慌乱，他微微向后退了两步，上下打量着项楚:“你们是……什么人？” “哈……什么人？”项楚笑了。“来收拾你的人。告诉你，老实点，免得吃苦头。乖乖配合什么事没有，否则……”后半句他没有说下去，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 没等年轻人说话，项楚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跟着又补充了一句:“对了，别想着跑啊。你可以回头看看，想想自己能不能跑成。” 听了项楚的话，年轻人有些狐疑的转头向银行门外看去，然后愣住了。 门外大街上，无论是人流还是车流，全都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全都被定格在了原地。 “我们这里现在和外界的时间流速不一样。”孟凡开口解释道。“这里和外界现在已经处于两个不同的时空了，你可以将它理解成平行线，时空的平行线。里面的人可以自由活动，外面的人也可以自由活动。但两个空间互相都干涉不到对方，也观察不到对方。” “知道你是意识入侵。”项楚说道。“能来找你，就证明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们没有恶意，就想跟你谈谈。” 第86章 闭锁综合症 “谈谈？你们想谈什么？”年轻人有些戒备的看着项楚。 “放轻松。”项楚抬起一只胳膊搭在年轻人肩上，说道:“这么紧张做什么？我们又不是坏人。” “不是坏人？”年轻人再次上下打量了项楚一番，越看越不像是什么好人。“好人会打劫银行？” “我……”项楚被年轻人问的有些语塞。 对啊，好人会打劫银行吗？ 嘶～这问题有点难搞。 “无奈之举，理解一下喽。”项楚说道。“你也看到了，外面那么多围观的人。我们都是修炼者，不能曝光，总要想个办法清场的。我说打劫就是打劫吗？兄弟，这只是一个借口，你看我进来这不是也没有打劫吗。” “那你看着也不像个好人。”年轻人说道。 “嘶～我说你小子，别蹬鼻子上脸啊。”项楚有些不开心的说道。“怎么的？好好跟你说话不好使？非要逼我跟你动粗是吧？” “唬我啊？能动粗你早动了，还用这么麻烦？”年轻人也不甘示弱的回应道。 “好好好……你厉害，佩服。”项楚有些无奈。“所以，能不能聊聊？” “我刚才就问你了，你想聊什么？” “聊聊你的名字，年龄，生日，星座，兴趣爱好啥的……聊天吗，关键是聊，不是话题。大家都是年轻人，还能没有共同语言？” 项楚一直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年轻人的表情，看到年轻人表情有些松动，又继续说道:“我们知道，你是个热心肠的人。你说你这个能力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能站出来做些好事呢？比如……惩个奸除个恶啥的……做个少年侠客怎么样？听着是不是很威风？” “我现在这不就是在惩奸除恶吗？”年轻人说道。 “这……”项楚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了眼不远处愣神的几人，摆摆手说道:“这些不算。你也看到了，他们都是普通人，维护治安那是警察的事，这个不应该由我们出手。你是觉醒者，比他们加起来都强大，你这样做不叫惩奸除恶，叫恃强凌弱。” “那……我该怎么做？”年轻人心里有些松动。 “加入我们啊。”项楚朝年轻人伸出一只手，“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项楚。” “我……”年轻人愣了一下，伸手跟他握在一起。“我叫方目。” “方目啊？这么好听的名字。我今年十九岁了，你呢？今年多大？” “我……十六岁。” “少年英雄。”项楚夸奖道。“你比我年纪小，我就叫你一声弟弟吧。弟弟，不是当哥哥的说你，你说你这少年英雄，不能整天把能力用来欺负普通人啊。加入我们，为国效力、保家卫国、惩奸除恶、惩恶扬善、惩……惩……” 项楚实在是想不出更多的词了，干脆手一挥说道:“不重要，总之你不能浪费自己这宝贵的能力。否则这就是对你的能力的亵渎。这么好的能力，用来做更多的好事，更多有意义的事，不是更好吗？你说呢？” “我当然也想啊。”年轻人表情有些落寞。“可是我……” “你怎么了？”项楚疑惑。 “我……身体出了问题。” “身体出问题有什么怕的，你还年轻嘛，会好起来的。” “好不了了。” “好不了……的意思是？” “我这个病……无药可治。”年轻人表情落寞的说道。 “这样吗？”项楚有些错愕，他们推测到了他可能行动不便，却从没想过会这么严重。 “方便问一下是什么病吗？”孟凡也走了过来，开口问道。 “……闭锁综合症。”年轻人小声说道。 “闭锁综合症？”孟凡微微皱起眉头。 “你知道？”项楚问。 “书里看到过关于这个病的介绍。”孟凡眉头紧皱。“闭锁综合症又称去传出状态，是由脑桥基底部病变引起的。患上这种病，大脑发出的运动指令几乎完全不能传出，从而会导致严重瘫痪。患者意识清楚，但不能张口、不能说话、不能吞咽、不能正常大小便、四肢瘫痪、连眼球都不能水平移动，只能上下移动。” “那不就是植物人吗？”项楚震惊。 “不一样。”孟凡摇摇头，说道。“植物人没有意识，闭锁综合症患者是有意识的。” “这……”剩余的话项楚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还不如植物人呢。 项楚会这么想，当然是没错的。 他想到了一个科学界很有名的假设，也是一个很有名的悖论——缸中之脑。 缸中之脑是希拉里·普特南，于1981年在他的《理性，真理与历史》这本书中阐述的一种假想。 假设一个人被邪恶科学家施行了手术，他的大脑被从身体上切了下来，放进一个盛有维持脑存活营养液的缸中。脑的神经末梢连接在计算机上，这台计算机按照程序向脑传送信息，以使他保持一切完全正常的幻觉。对于他来说，似乎人、物体、天空还都存在，自身的运动、身体感觉都可以输入。这个脑还可以被输入或截取记忆，截取掉大脑手术的记忆，然后输入他可能经历的各种环境、日常生活他甚至可以被输入代码，让其感觉到他正在阅读一段荒唐的文字。 听了孟凡的话，项楚感觉这个孩子的病和这个假设很像。 不同的是，缸中之脑的假设是为了让正常人怀疑自己所处的世界的真实性。 而患了这个病的人，却是明知道世界是真实的，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不同的情况，同样的残忍和绝望。 项楚沉默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这个病，真的没办法治疗吗？” “以目前的医学来说，很难。”孟凡说道。“现在的医学水平，能做的也只是尽可能的针对原发疾病用药，主要还是以康复治疗为主。” “康复治疗？成功率有多大？” “很渺茫。” “很渺茫，至少也有治愈的可能吧？” “最可怕的并不是这个病的本身。”孟凡说道。 “那是什么？”项楚问道。 “肌肉萎缩，器官衰竭。”孟凡说道。“长时间瘫痪在床，肯定会肌肉萎缩退化。长时间身体不能自主控制，各项身体机能也会慢慢退化衰竭。”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不知道怎么的，项楚觉得自己心里有些堵，脸上再没有了一开始的嬉皮笑脸。 “我想不到别的办法。除非……” “除非？” “除非舍弃肉身，以灵魂继续存活。” “那不就是死了？” “死亡对于他现在这种状态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不行。我们没权利决定任何人的死亡。” “或许你可以问问当事人的意见。” “如果灵魂可以永存的话，我可以的。”年轻人突然说道。 “可是这……” “舍弃肉身的话，他的灵魂将会被定格在现在的境界……” “唉～”项楚深深叹了一口气。“如果实在没办法了，这才是最后的办法。” 第87章 闹剧结束 “你现在是在冀州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吧？” 项楚三人和苏目一起坐在等候区的椅子上，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完全无视了一旁碰瓷的戏码。 “是的。”苏目回答。 “几号病房？”项楚问。 “……不知道。”苏目表情有些落寞。 项楚也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有点扎人了，他完全是下意识的询问，却忽略了苏目现在的这个病是不具备任何行动能力的，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是哪个病房。 好在，现在也已经知道了他的名字和基本信息，等一下去医院直接找咨询台查询一下就可以了。 “抱歉啊。”项楚歉意说道。 “没关系。” “等一下我们几个去看你好不好？”孟凡在一旁语气温柔的说道。 “当然可以。”方目眼前一亮，转瞬间又黯淡下来。“可是我的情况……可能会吓到你们。” “不会的。”项楚小声安慰。“你这么年轻，还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呢。一定是个很帅的小帅哥吧。” “还好吧……”苏目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之前还好，不过现在……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可能……会有些吓人。” 项楚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警察应该快到了吧？”项楚问旁边的孟凡。 孟凡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快到了。” “那先把你的能力撤了吧。一会儿警察过来也不好解释。”项楚说道。 孟凡点点头，挥手将领域撤回，外面的景象也恢复如常，车流开始流动起来，人群也恢复走动，围观的人群因为看不到什么早就散去了大半，只剩下稀稀拉拉几个人在远处对着这边指指点点。 项楚转头看向依然躺在地上的碰瓷男，开口说道:“大哥，差不多得了。欺负人也要有个限度，一会儿警察就来了，你还是想想怎么和警察说吧。” “警察？警察来了正好，他推我，我有心脏病，高血压。他得赔我钱。要不我不可能起来。”碰瓷男原本还在和银行的工作人员一起看着他们这边，听到项楚的话，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正事没办，赶紧又躺在地上身体扭动起来，期间还伴随着不断的哀嚎。 “你这大哥不地道，挺大个老爷们儿躺地上撒泼打滚帅无赖算怎么回事？你不觉得太丢份儿了？”项楚说道。 “要你管？爷乐意。”碰瓷男依然还在嘴硬。 “大爷的。小爷不发火，你真当我没脾气？”项楚很是火大，他一拍大腿站起身来，迈步走到男人跟前，蹲下身体俯视着他，说道:“我劝你还是赶紧起来，要不我不介意让你这碰瓷的戏码变成现实。”说着，项楚抬起右手，握拳朝他比划了两下，“沙包这么大的拳头见过没？警告你，我这一拳要是砸下去，你至少要去医院躺半年，运气不好可能这辈子都别想下床了，你得在医院住到死。钱给你，你有命花吗？” “你……你想干什么？”碰瓷男有些畏惧的问道。 项楚抬起右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庄奕贤，说道:“看到那边那个靓仔了吗？幽州市首富是他爸，你猜你的医药费我们赔不赔得起？” 听了项楚的话，庄奕贤满头黑线，这怎么说着说着还把自己搁进去了？ 见碰瓷男依然没有动，项楚四下环顾了一圈，从旁边拿了张椅子过来。 他拿着椅子凑到男人面前，手指轻轻一用力，整个椅子腿便被他抓握的扭曲变形，椅子腿上几根手指印清晰可见。 项楚将椅子丢到一旁，恶狠狠的说道:“怎么？你还不打算起来？” 碰瓷男显然也没见过这阵仗，大叫一声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手指颤抖着指着项楚:“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项楚刚才在门外那一拳他看的请清楚楚，他不确定面前这个年轻人是什么人，但看他们现在的装扮，刚才又大喊着打劫，应该不像什么好人。 他敢跟保安耍无赖，是看准了保安不敢拿他怎么样。 可他却不敢对项楚耍无赖，因为他也不清楚项楚是不是真的敢给他来上一拳。 这一拳砸地面上都能砸出那么大一个坑，砸自己身上那还了得？ 项楚也站起身来，拍拍手不屑的说道:“我们能是什么人？见义勇为的人呗。你该庆幸，我们不和普通人动手。否则……哼！和谐社会救了你一命。”他摆摆手说道:“还不快滚？怎么？要不要我们再管你一顿晚饭？” 碰瓷男很识相的滚了，甚至连一句狠话都没放下，他不敢，真怕项楚给他身上来上一拳。 看到碰瓷男跑远了，项楚这才转过身又走回几人旁边:“事情也解决了，我们也走吧。” 孟凡看了他一眼:“要不，我们还是等等警察吧。” “等警察做什么？”项楚疑惑。 孟凡摘下头上的面具，朝项楚晃了晃，表情无奈的说道:“还能做什么，我们现在可是劫匪，外面围观的人肯定有人报警了，不等警察过来说清楚，那我们不就成了畏罪潜逃了吗？” “也对哈。”项楚说道。“那就等一下吧，正好我还想和方目弟弟聊聊天。” 等了没一会儿，不远处响起了警笛的声音，三五分钟的时间几辆警车已经停在银行门外，警车上下来十几名荷枪实弹的警察，全神戒备的盯着银行里面。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跑不掉的，赶紧出来投降，争取宽大处理。”警察拿着扩音喇叭在银行外面喊着。 “我们……要出去吗？”方目看着项楚，问道。 “别紧张。跟你说了我们不是坏人。”项楚拍拍他的肩膀，然后起身朝着银行门外走去。庄奕贤和孟凡也紧随其后起身，孟凡拍拍方目的背，示意他一起出去。 几人来到门外，项楚一眼就看到站在最前面的郑队，赶忙抬手朝郑队挥手打招呼:“哟，郑队，好久不见。” 有熟人，那就好办了。能省很多麻烦。 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郑队先是一愣，等看清楚是项楚以后，不由的笑骂道:“是你小子啊。”说着，他朝身边的警察做了个单手下压的手势，示意大家不要轻举妄动。 “都把枪收了吧，是误会。”郑队对着身旁一众警察说道。说完，迈步走向项楚几人。 郑队来到项楚几人身边，看了眼台阶上被项楚砸坏的地方，笑着问道:“这是你小子干的吧？这又是什么节目啊？” 项楚满脸堆笑:“嘿嘿……有任务，对不住啊郑队，又给您添麻烦了。” 第88章 我可以加入你们吗 项楚和郑队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并着重强调自己几人是带着任务来的，至于是什么任务就没有明确说明了。 好在跟郑队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有些话不用说郑队自然也懂，又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以后，郑队朝着一众警察挥挥手直接收队了。 由于项楚他们身份的特殊性，郑队回去后甚至连行动报告都不需要写，到时候自然会有协会派人去和当地警方对接，对此他也乐得清闲。 至于现场的损失，那就更好办了，项楚直接跟高冉打了一个电话过去，电话还没响两声就被接听了。 “什么情况？”电话那头高冉大咧咧的问道。 “还能什么情况，当然是搞定了。” “行啊你们，速度挺快的，这才两天时间，这么快就解决了？” “那是，也不看看谁出马。”项楚一脸臭屁的表情。 “厉害厉害，佩服佩服。”高冉恭维着，只走嘴没走心。 “高大哥，详细情况我们会在任务报告中说明。另外，有一件事还要拜托你。看协会这边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 “什么事？” 项楚把方目的情况简单和高冉讲了一下，高冉听后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道:“这个……我倒是可以向上申请，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按照你说的，这个病可能有些棘手。”高冉如实说道。“协会虽然有最顶尖的科学家和医生，但并不代表协会就是全能的。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吧？” “理解。”项楚说。 “我只能和你说，协会会尽力。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高冉说道。“意识入侵是很稀有的一种能力，这个能力与其他的能力不同，它对肉体的依赖并没有那么大。如果可以的话……我是说最坏的打算，或许可以舍弃肉身，协会会尽一切可能保证能力拥有者的灵魂安全。” “只有这个办法了吗？”项楚问。 “当然，这只是最坏的打算。”高冉说道。“在此之前，可以先试试有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案，一切还要看协会那边。虽说这个能力对肉体并没有太大的依赖，但如果肉体死亡的话，将会限制其灵魂的成长，那样的话他的灵魂就只能永远定格在现在这个境界了。协会现在很缺人才，这样稀缺的能力协会也肯定不会轻易放弃，当然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总之……我先把情况上报上去，具体的还是等协会的通知吧。” “那好吧。”项楚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那就麻烦高大哥了。” “说的什么屁话。咱们还用谈麻不麻烦吗？”高冉笑骂道。 “得，那我们就等你这边的好消息了。”项楚说道。 “得嘞。”高冉说道。“那就先这样，你们先忙你们的，我这边也要跟协会那边汇报情况，先挂了。” “好，回见。” 挂断电话，项楚抬头看向一旁的方目，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放心，协会有全国最优秀的科学家和医生，他们一定会想到办法帮你把病治好的。现在最主要的是你自己不要放弃，听清楚没，方目。” “嗯。谢谢你，项楚哥。”方目笑着说道。 对于方目来说，患上这个病已经有三年的时间了，这三年的时间里，他几乎都是在病床上度过的，这是一种看不到任何希望的绝望。 因为丧失了几乎所有的自主行动能力，他的浑身上下插满了各种类型的管子，饮食靠鼻饲管，水分补充靠输液管，排便靠导尿管，就连呼吸都要借助呼吸机的辅助。 他的人生已经经历了太多的失望和绝望，当然也不在乎再多一个。 但他又是开心的，他开心的是除了爸爸妈妈以外，还有陌生人在意他的死活，会竭尽全力的想要给他带来一丝希望。 这就足够了。 卧床的三年时间里，他不止一次想过，或许干脆就这样死了算了。 对于他来说，这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对于他的家人来说，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爸爸妈妈是爱他的，为了维持他的生命，父母甚至卖掉了家里的房子，还跟亲戚朋友借了很多的钱，即使这样家里人依然没有放弃，只为了替他争取那一丝生的希望。 他当然知道，家人都没有放弃他，他当然更没有资格放弃。 但他又知道，自己的不放弃，只会进一步的让这个已经伤痕累累的家，更加的雪上加霜。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绝望的。 真正让他感到最绝望的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甚至连自杀都做不到。 “那就先这样吧方目。”孟凡拍了拍方目的肩膀，轻声说道:“你先将意识从这个哥哥的身体里收回去吧，以后也不要总是去入侵别人的身体了，如果你还有什么想做的事情，我的身体可以借给你用啊。” “我的也可以。”庄奕贤附和。 “我的你也可以随便用。”项楚拍着胸脯说道。 “好的项楚哥。再见孟凡哥、奕贤哥。”方目朝几人挥手再见。 “再见。你先回去，我们回头过去医院看你。”项楚三人也挥手跟他告别。然后，方目的意识便离开了被他入侵的年轻人的身体。 由于方目意识的离开，年轻人身体轻微震颤了一下，他的瞳孔微微涣散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然后就见他一脸表情古怪的盯着眼前的项楚三人，欲言又止。 “怎么样？没事吧？”孟凡看着年轻人，轻声问道。 “……没事。”年轻人回道。 “你叫什么名字？”孟凡问。 “乔然，市体校的。”年轻人回答。 “很高兴认识你乔然。”孟凡朝他伸出手去，年轻人愣了一下，伸手跟孟凡握在一起。 “今天的事情，记得要保密哦，好吗？”孟凡笑着，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 “可……可以的……” “那就好。” “那个……”乔然欲言又止。 “怎么了？” “我能不能……和你们一起去看那个弟弟？”乔然问道。 “嗯？” 听了他的话，项楚三人微微一愣，转念一想又明白过来，被方目的能力入侵了意识的人，自身意识也是清醒的，也就是说他们刚才的对话，这个叫乔然的年轻人全程都听到了。 “当然可以。”孟凡笑着说道。 “另外还有……” “什么？” “我……可以加入你们吗？” 孟凡上下打量了一下乔然，想了一下后问道:“你刚才说你是体校的？” “是的。” “这个我也说不准。我现在也不是协会的正式成员。”孟凡说道。“不过协会也是会面向社会做新成员的选拔招新的，体校也在协会招新的选拔范围内。不过可能会有些难。” “没关系的。”乔然听后两眼放光。“有机会就可以，我想要的就是一个机会。” “你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项楚问道。 “不知道。”乔然摇头。 “不……不知道你就敢加入我们？”项楚很是无奈。 “我知道你们不是坏人，这就够了。” 第89章 敌袭 离开银行，项楚三人驾车回到了酒店。项楚想过是不是要顺路去看看方目，不过转念一想还是被搁置了下来。他准备回去先把任务报告写好，等高冉那边有协会的具体消息了，再去看方目，那样会更好一些。 那个孩子现在需要的并不是谁的探望，而是一个希望。他更希望到时候可以带着这个希望去看他，那样对他的病情也更有好处。 项楚看过很多身患绝症的人的报道，也知道对于一个绝症患者来说，有时候自我的求生欲是大于任何药物治疗的，他也看过很多关于癌症患者的报道，有很多被明确告知只有几个月寿命的人，因为乐观的心理最后可以坚持两年以上甚至更久。 他们已经给了这个孩子一个希望，这就够了。 希望，对于身患绝症的病人来说，是比钻石还要珍贵的东西。 希望，也像肥皂泡一样脆弱，在没有更大的希望之前，他觉得还是不要去探望方目比较好。因为如果没有带来新的希望，他的每一次出现就相当于给这个肥皂泡施加了一分压力，等肥皂泡承受不住压力那一天，希望就会破碎，演变成绝望。 回到酒店，项楚对着电脑写任务报告，可是憋了半天却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他并不擅长做这些。 但这次任务，院长已经明确表明是由他来带队的，所以写任务报告这件事就理所当然的落在了他的头上。 “先吃个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他的鸵鸟心理又开始作祟了，遇事不决就将头埋起来。 他点了一份外卖，吃饱喝足之后，还是没有思路。 “一定是睡眠不足，先小睡一下，说不定会有思路。” 于是他又爬到床上，没一会儿就沉沉的睡去了。这一睡，睁眼已经是晚上快八点钟了。他看了一眼窗外，天都黑了，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光透过玻璃照射进屋里，三英市也迎来了它的夜生活。 他想了想，又从床上爬起来，迈步走向浴室，准备先洗个澡，然后下楼去吃个晚饭。 “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爱你对峙过绝望，不肯哭一场……”项楚一边洗澡，一边大展歌喉，男人在洗澡时，歌喉可以直逼陈奕迅…… 当然，只是自以为。 “对你爱爱爱不完……” 项楚围着一条浴巾，嘴里哼着歌，忘情的扭动着身体，像一个陶醉的舞者，他闭着眼，陶醉的做着郭富城“对你爱爱爱不完”的标志性动作…… 睁开眼，手里做到一半的动作僵在了半空…… 房间里坐着两个人，庄奕贤和孟凡。 “喂，你们两个……进来不知道敲门的吗？”项楚双手捂胸，防止漏点。 “敲了，你没听到。”庄奕贤看着项楚，不禁咋舌“啧啧……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才艺呢？” 项楚赶紧找了衣服胡乱穿上，一边穿一边吐槽:“你们两个怎么进来的？” “推门进来的，你门又没锁。”庄奕贤耸耸肩，说道:“没事，你继续，我们可以假装没看见。” “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恶趣味啊？两个男人看另一个男人唱歌跳舞，有意思吗？”项楚翻了个白眼。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哈哈……”庄奕贤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大爷。”项楚穿好衣服，随手扯了条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什么事？” “喊你去吃晚饭。都八点钟了，也不知道你在房间里干啥。怎么样，报告写好了吗？” 项楚看了眼笔记本电脑上的一片空白，有些心虚的说道:“快……快写好了……” “真的？”庄奕贤一脸不信。 “要你管。”项楚恼羞成怒。 “我还说你要是没写好的话，我可以代劳呢。现在看来，应该是不需要了。加油，奇才。” “其实……你要帮忙的话，也不是不行……”听了庄奕贤的话，项楚瞬间软了下来。有人帮忙那当然是太好了。 “还是我来吧。”孟凡说道。 项楚看了眼孟凡，又看了眼庄奕贤，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嗯，你比他靠谱。” “先吃东西，回来再搞，也不急于……” 话说到一半，项楚突然表情一变，他来不及多想，身形一闪已经闪身至两人身后，张开双臂保持前推的姿势，一道无形的屏障已经在他身前展开，将他和孟凡、庄奕贤三人挡在身后。 一道黑影带着刺目的火光穿透玻璃，巨大的落地窗瞬间破碎，迸发成无数碎片四散纷飞。 “rpg！”项楚大喊。 因为项楚自身变态的灵魂感知能力，高速飞行的火箭弹在他的感知中被放慢了数倍，加上他又是正对着火箭弹袭来的方向，第一时间便对飞来的火箭弹做出了判断。 rpg，全称rocket propelled grenade，火箭推进榴弹。 这是一种便携式反坦克武器，主要用于近距离打击坦克、装甲车辆和摧毁工事等目标。 因其造价低廉、操作简单而火力强大的特点，一直是恐怖分子或者雇佣兵的最爱，也因此它也被称为“步兵大炮”或“迷你大炮”。 变故来的太突然，庄奕贤和孟凡的反应明显比项楚慢了半拍，等他们两个转身的时候，火箭弹已经撞向了项楚张开的无形屏障，也不知道项楚做了什么，火箭弹并没有爆炸，而是在接触到那道无形屏障的一瞬间粉碎消散，变成无数光点颗粒，直至最后彻底消失无踪。 “孟凡，张开你的领域。”项楚大喊。 孟凡没有说话，挥手就要将领域张开，但是却来不及了。 随着火箭弹的袭击，十数道黑色的身影紧随其后闪身进了房间，这些人站成一个半圆，将项楚三人包围起来。 “什么人？”项楚微微皱眉，表情凝重的注视着眼前的这些人。 “来取你命的人。”其中一人说道。 “取我的命？”项楚一怔。“你们认识我？” “当然。”那人说道。“有人开价五亿欧，取你的命。” “哈……我命这么值钱呢？”项楚冷笑一声，说道。 “超乎你想象的值钱。” “靠。”项楚爆了一句粗口。“你们丫也不看看这是哪里，敢在这里撒野？不要命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富贵险中求。”那人冷笑着说道。 “没得商量？” “没得商量。” “那就是必须动手了？” “你可以这么理解。” 项楚不动声色的环视了一圈，人数不少，有十三个人。心里不由得暗骂一句，这群人为了要自己命还真是舍得下血本。 “嘿，哥们儿。我们只有三个人，你们这一下来十几个。不至于吧？”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你的价钱足够我们十几个人平分了。” “人多欺负人少是吧？”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好样的。”项楚收回双手撤去屏障，慢慢站起身来。他伸出右手朝旁边虚握一下，茶几上的玻璃杯便飞进他的手中。 他看都没看手中的玻璃杯，直接将其丢到地上摔碎，然后就见二十四个项楚同时出现在房间之中。 大圣所传神通，身外化身。 他刚入门，学艺不精，只能变出这么多。 二十四个项楚盯着眼前的十几人，异口同声开口道:“巧了，我也喜欢人多欺负人少。” 第90章 夺命狂奔 场面一度显得很尴尬，二十四个项楚盯着刚才说话的那个人，其中一个项楚开口说道:“老哥，要不咱们商量一下，我的人头值五亿欧，这里有二十四颗，你看你要哪颗？”他指向其中一个:“是这颗？”又指向另一个:“还是这颗？” “何必呢？犯不着打打杀杀，大家和和气气坐下来谈不行吗？不就是一颗人头，给你了。”这个项楚朝着眼前的十几人摊摊手，表示很无奈。 这人也没想到项楚居然有这么一手，一时间有些愣神，他的目光在所有项楚身上扫视了一圈，开口说道:“你在耍我？” “耍你？”所有项楚都笑了。“我这么配合，你居然说我在耍你？还讲不讲理了？” “哼！”这人冷哼一声，朝手下众人挥挥手，说道:“全都杀了，总有一个是真的。” “等一下。”所有项楚全都异口同声开口，目光集中在那人身上，“老哥，这里地方就这么大，已经站了我们几十个人了，都快叠罗汉了。谈不拢咱不谈，想打我们也奉陪，换个宽敞点的地方行不行？” “你在跟我谈条件？” “就当是吧。”项楚耸耸肩。 “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我们是来杀你的，不是来跟你约架的。”这人说道。 “这也谈不拢？” “谈不拢。” “好吧。”项楚表情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那就打吧。” 话音一落，二十三个项楚同时动了，身影闪动间，已经扑向了对方。 “打吧！正好这是我第一次战斗，也试试我的能力。”庄奕贤两手摊开，丝丝电弧在他的掌间不断跳跃，连带着房间里的灯光都受到了影响，忽明忽暗。 “打个鬼啊。”留在原地没动的项楚，抬起巴掌拍在他后背上，说道:“还不快跑。” “跑？” 庄奕贤掌心的电弧都被项楚这一巴掌给拍灭了。 “不跑，难不成在这里等死啊。”项楚也不再多说，身形一闪已经闪到了窗口，二话没说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 庄奕贤有些愣神，他扭头看了看孟凡，正好对上孟凡看过来的目光。 “跑吧。这里毕竟是市中心，打起来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伤亡。”说着，孟凡也紧随项楚之后冲了出去。 庄奕贤看着已经消失在夜色中的二人，也赶紧跟了上去。 “我说，我们跑去哪里？”三道身影不断在楼顶闪烁跳跃，庄奕贤在一栋大楼的天台边缘，轻轻一跃追上了项楚和孟凡二人。 项楚和孟凡速度并不是很快，两人有意放慢脚步等着庄奕贤，看到庄奕贤跟上，二人这才开始加速。 “能去哪里，把他们引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在这里发生战斗影响太大，会波及到普通人。我的分身应该还能拖住他们一段时间，不过也拖不了太久。总之，往北边跑，那边有很多废弃的工厂，人口并不密集。”项楚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 高速移动使得他们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不大声喊根本没办法交流。 “有什么对策没有？” “没有。走一步看一步吧。总之先将这些人引出闹市区。” 三人的速度极快，为了避免将无辜的人卷进来，他们故意选择楼顶的路线，这样既可以避免波及普通人，又可以以更快的速度冲出闹市区，还可以让那些追杀的人在摆脱项楚分身的阻拦后，可以第一时间发现他们，不至于对无辜的普通人下手。 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项楚他们当然不敢赌这些人会不会对普通人动手。 五分钟的时间，项楚他们大约跑出了五六公里的路程，这才终于离开了闹市区。 再往前，建筑群明显变得稀疏起来，既没有了闹市区那么密集，也逐渐变得低矮起来。 项楚他们三人停在一栋十七层建筑的天台边缘，一时间有些止步不前。 “怎么办？”庄奕贤半蹲在项楚身体右侧，开口问道。“再往前的话，我们就只能在马路上跑了。这样会不会引起民众的恐慌？” 项楚朝身后他们跑来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可以看到的地方，十几道黑色的人影已经开始在楼群间闪烁前进，飞速向他们所在的方向追杀而来。 只拖住了五分钟吗？ 项楚微微皱起眉头，目光四下环视了一圈，最终落在不远处的高架快速路上。 “上高架，那里车流速度快，总之肯定不能将这些人引入人群。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话落，项楚直接从天台一跃而下，身形几次闪动，已经跳上了高架。 庄奕贤和孟凡二话没说，也紧随其后跳了出去。 这里是三英市的一段限速60的快速路，属于主干道，现在又正好是晚高峰，车流密集。 项楚三人身形鬼魅般穿梭在车流之中，引来无数鸣笛声。 “我去，这什么情况？拍电影吗？” “哎哟我……好家伙，我第一次见人跑这么快的。” “我尼玛……这不是快速路吗？什么剧情？夺命狂奔？” “我靠！老子这车是坏了吗？时速六十，居然让人跑步给我超了？” “这这这……违法了吧？” 司机们看着这疯狂的一幕，纷纷发出感慨。 项楚他们三人当然也知道他们现在这样的举动简直可以称之为疯狂，必然会引起不小的轰动，现在车辆都是带行车记录仪的，不用想他们都知道，明天他们肯定又要霸占热搜了。 他们也不想这样，但目前这样的处境，也由不得他们多想，只能尽可能的将后果降至最低。 后方追杀的十几人也赶了上来，比起项楚他们的瞻前顾后，这些人明显就没有这么多的顾忌。 项楚他们三人还需要在车流中穿梭，这些人干脆跳上车顶，将行驶的车辆当做跳板，跳跃前进着，速度明显要比项楚他们快上很多。 项楚一边狂奔，一边将自己的灵魂感知展开到极限，感知到后方追杀的人距离他们越来越近，心下着急，却始终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没办法了，再故技重施一次吧。 项楚从一辆车旁飞速跑过，顺手将对方车子上面的后视镜掰了下来拿在手中。他将后视镜的玻璃打碎握在手中，反身将玻璃碎屑朝着后方丢了出去。 身外化身！ 一瞬间，二十几道项楚的身影出现在车流之中，分不同的方向跳下了高架。 “他们的目标是我，我去将他们引开，你们往北走，出市区。找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发定位过来。”项楚对着庄奕贤和孟凡二人喊了一句，也跟着分身跳下了高架。 第91章 求援 项楚本体混入分身之中，连带本体二十几道身影分成六个方向，向远离市区的方向逃离，他的目的很简单，尽可能的拖延这些人的步伐，为他们逃离市区争取更多的时间。 战斗肯定是避免不了了，至少也要尽可能的避免平民的伤亡。 即使战斗，至少也要将这些人引出市区的位置再打。 正好，他从三圣那里学来的神通一直也没有机会使用，也可以借这些人来练练手。 对付这群杂碎，完全不需要考虑留手，你死我亡的拼命局面，肯定有机会给他全力实验一下自己现在的真实实力。 通过灵魂感知，项楚发现自己的分身已经开始和追击的人交上了手。对方的目标是自己，压根没管庄奕贤他们二人，全体追击项楚和他的分身。 分身毕竟是分身，不可能有项楚的身体强度，加上对方又明显是带着杀心来的，当然也不会留手。 很短时间之内已经有六具分身消散，消散的速度完全出乎了项楚的预料。 项楚和他的分身们并没有往正北的方向跑，那个方向是庄奕贤他们二人逃跑的方向，他得尽可能的把这些人往其他的方向引开，为二人的逃脱争取时间，也可以争取更多的时间等待援兵到来。 另一边，眼见身后追击的人并没有追击自己，而是朝着项楚和他的分身追击而去，庄奕贤在一个路口停下，和孟凡一起跳下了高架。 两人又跑过一个路口，这才找了个人流相对较少的巷子停了下来。 “项楚他……不会有事吧？”庄奕贤神情戒备的四下打量了一圈，这才弯腰大口喘起了粗气。 “现在的情况也只有相信他了。”孟凡双手撑在膝盖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我从协会那边听到一些消息，上次项楚他们几个的任务也是在三英市，那次任务项楚展示出来的实力很强。”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跟学院那边求援吗？”庄奕贤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说道。 “跟学院求援怕是来不及了，远水解不了近渴。最好能够联系到当地的守望者小队，看协会那边能不能提供支援。”孟凡也大口喘着粗气。 他们二人的肉体强度肯定没有项楚那么变态，一口气跑出这么远的路程，而且还是一直保持全速，这使得他们的体能透支很严重。 “你有他们电话吗？我是第一次出任务，这甚至是我第一次和其他修炼者接触。你不是协会的内定成员吗？应该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吧？”庄奕贤说道。 “我试一下吧。”孟凡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从怀里掏出了手机，他想了想，打开通讯录翻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哪位？”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听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刘队，是我，孟凡。”孟凡开口说道，语气尊敬。 电话那头的男人是燕京守望者小队的队长刘猛，是个外表五大三粗心思却无比细腻的北方汉子。也是他向协会力荐孟凡可以不用选拔，直接采用内定的方式加入协会。 “哟，是孟凡啊。怎么？找你刘哥什么事？”刘猛说道。 “是这样的，我们来三英市这边出任务，然后……”孟凡将他们现在的处境用简短的语言跟刘猛讲述了一下。 “项楚？”刘猛微微有些疑惑，开口问道:“他姓项？” “对的，他是姓项。”孟凡有些疑惑刘猛为什么会如此惊讶，不过他还是如实回答道。 “我知道了。”刘猛语气严肃起来。“我这就联系协会那边，听你刚才说的，对面人数不少，而且明显是有备而来，守望者实力有限，可能应付不过来，还是让协会尽可能派附近执行任务的执行者过去吧。” “好的。” 孟凡挂断电话，和庄奕贤对视了一眼，开口说道:“协会那边很快就会派人增援，我们先赶过去，也好先去熟悉一下地形，做一些准备，最好能够打个伏击，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那地方有电吗？”庄奕贤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来三英市，对这边不熟。不过按项楚说的，那边应该都是一些废弃的工厂，有电的可能性应该不大。你问这个做什么？”孟凡有些疑惑。 “我的能力，如果在电力充足的地方，杀伤力可以提升几个等级。”庄奕贤说道。“如果有电的话，给我时间准备一下，我有把握在照面的时候，直接废掉他们几个人。” “我知道了，我们边走边说吧。”孟凡说道。说完，他迈步走出巷子，来到路边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我们坐车过去吧，正好也可以保存一下体力。项楚要引开那些人，赶到会合地点应该还需要一些时间。”孟凡打开车门，抬手招呼庄奕贤过来。 庄奕贤没有说话，快走几步来到车前，弯腰钻进了车里。孟凡也紧随其后上了车。 “去哪里？”司机师傅问道。 “师傅，往北开，出市区。找个人少的地方停下。”孟凡跟师傅说了两句，拿出手机打开了卫星地图。 “怎么样，地方找到了吗？”对讲耳机里传来项楚的声音，伴随着还有呼呼的风声，明显是在高速移动中。 “正在找。”孟凡对着对讲耳机说了一句，手指快速在屏幕上滑动着。 “有了。”孟凡滑动的手指停下，将定格的区域放大，粗略辨识了一下位置，打开通讯软件将定位给项楚发了过去。 感觉到口袋里手机震动了两下，项楚一边高速移动一边从口袋掏出手机，指纹解锁后，显示器自动弹出通讯软件的界面。 项楚打开孟凡的头像，点开他发来的定位，刚粗略辨认了一下方向，身后传来一阵破风的声音，一道黑色的柱状物体高速从他的身后射来，将他拿在手中的手机直接穿透，钉在了地上。 “大爷的！” 项楚大骂一声，速度再次加快，朝着刚才确认的方向跑去。 “在这边！” 身后追击的人相互之间也有着可以快速联系的方式，项楚刚才拿手机的举动已经将他的本体彻底暴露，这些人在确认了他的本体所在后，第一时间就已经将消息传了出去。 第92章 尉迟云逸 华夏非人类监管协会总部，安然坐在办公椅上，听着n-wa的汇报。 n-wa一身月白色长裙，虚幻的身影长身玉立在安然的对面，身后的大屏幕上是一张悬赏令，悬赏令最上方赫然便是项楚的照片。悬赏令的内容用的是汉语和英文两种语言，很明显发布悬赏令的人是要彻底致项楚于死地。 “小家伙还真是多灾多难啊。”安然看着悬赏令，语气平淡的开口说道。 n-wa看着安然的表情，忍不住微微皱眉。他猜不透面前这个男人现在在想些什么，好像自从坐上了协会会长的位置以后，他就一直都是这个表情，无论遇到多大的危机，他都能够表面毫无波澜的应对自如。 她一直很欣赏安然这样的表情，这表明他对局势的掌控有绝对的把握。 这次却不一样，她毕竟是项然的母亲，没有那个母亲在听到自己的孩子遭遇危机后，还能内心毫无波澜的。即使她现在已经变成了协会的战略指挥系统终端。 她希望可以从安然脸上看到一丝紧张，这样至少证明他对自己儿子的死活感到担忧。 “距离那边最近的执行者还在五十公里以外，现在赶过去怕是时间有些来不及。”n-wa语气有些焦急。 “你有些关心则乱了。”安然抬头看了她一眼，依然还是用平淡的语气开口说道:“作为协会的战略指挥系统，这样的表现不应该出现在你身上。” “他是我的儿子。” “这不是你慌乱的理由。”安然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你要记住，你是整个协会的战略指挥系统，未来你甚至还会成为整个华夏的战略指挥系统。你的慌乱，将会导致无数人因你而死。” n-wa有心想要继续反驳两句，最终还是有些歉意的开口说道:“对不起，是我有些关心则乱了。” “宝剑锋从磨砺出。”安然说道。“璞玉不经过打磨，怎么能成器？作为协会的神经中枢，你不应该慌乱。作为项楚的母亲，你更应该相信他。” “是。” “尉迟云逸现在应该在三英市吧？”安然突然开口说道。 “尉迟云逸？”n-wa微微有些错愕，她心念一动，身后大屏幕上的画面已经开始变化，变成了一张完整的华夏地图。 地图上，一个红色的光点显现出来，然后地图不断放大，一直到最后将红点的精确方位显示出来。 “没错，尉迟云逸确实在三英市。距离很近。”n-wa点头说道。 “通知他，让他过去救援。”安然语气平淡的说道。 “好的。” 三英市，春风里按摩spa养生会所。 一个赤裸着上身，下半身只围着一条浴巾的男人躺在按摩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百无聊赖的切换着频道。 这家按摩店生意太过火爆，他已经来了很长时间了，依然没有技师空闲出来为他服务，这让他等的很烦躁，也有些火大。 男人身材修长线条分明，留着中长发，面容俊朗。他的头发有些湿，看装扮应该是刚才洗过澡。微微有些卷曲的刘海斜搭在额头上，遮住他右眼的一半，右侧颧骨位置有一颗痣，为他阳刚的面容平添了一份柔和。这种痣叫美人痣，出现在女性脸上会有很强的减龄效果，让人看起来更有少女感。出现在他的脸上居然也不显得突兀，反倒还增加了一丝冲突的美感。用美形容一个男性确实有些不恰当，但到他身上却又显得很合理。 “服务员！”这是男人第六次呼唤服务员。 “先生，您有什么需要吗？”服务员推门进来，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 “还没有空闲的技师吗？我都等了两个小时了。”男人开始不耐烦的抱怨起来。 “对不住先生，现在确实是技师们比较忙的时间。请您再耐心等待一下。”服务员耐心解释着。 “哎～行了行了，知道了，你出去吧。”男人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让服务员出去了。他也知道为难一个服务员没有用，奈何确实等的有些让人烦躁。 服务员刚出去，房间内正在播放某个综艺节目的电视屏幕却突然一阵闪动，不多时n-wa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屏幕里。 “尉迟云逸。”n-wa开口说道。 尉迟云逸先是一愣，看清楚是n-wa后，这才笑着开口说道:“哟！这不是云锦吗！” “不准叫我的名字，要叫代号。”n-wa纠正道。 “你刚刚不还是喊了我的名字。”尉迟云逸笑着说道。 “你没有代号。”n-wa说道。 “你可以叫我小云云或者阿逸。哎，真是羡慕项然那家伙，你说他一天学院没去过，却生生把当年易灵学院的校花给拐跑了。这上哪说理去。你知道因为这个，当年有多少思春少年心碎了无痕吗？”尉迟云逸笑着打趣。 “别闹了，来找你不是跟你贫嘴的。”n-wa表情凝重的说道。 “是是是……说吧，找我什么事？度个假都让人不安生。”尉迟云逸抱怨道。 “项楚现在正在三英市被人追杀，暗网上发布了他的悬赏令，悬赏金额高达五亿欧元。”n-wa说道。“我怀疑这次追杀跟这张悬赏令有关。” “是谁这么大胆？敢动我大外甥？”尉迟云逸一拍沙发坐了起来，又想起自己现在的衣着属实有些不雅观，灰溜溜的扯过外套披在了身上。“话说，项家这两父子，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老的不招人待见，小的还有人追杀。要不……你考虑一下改嫁吧……” “现在不是耍贫嘴的时候。”n-wa瞪了他一眼，电视屏幕画面切换，三英市的地图展现出来。地图上，一个红色的光点正在向着市区外围高速移动着。 “呦呵！小家伙跑的还挺快。”尉迟云逸感慨了一声，扯过衣服开始穿起来。不一会儿已经将衬衣和外套全部穿好，他突然停顿，看了眼电视屏幕，说道:“你要不要回避一下，我里面可什么都没穿，你这样看着，不好吧？” “位置我已经共享到你的通讯设备上了，你抓紧时间赶过去。”n-wa有些没好气的留下一句话后便离开了。 电视屏幕也再度切回到原本的画面。 第93章 伏击得手 项楚没想到，对方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追到了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而且距离还在不断拉近。 他的顾忌太多，尽管全力奔跑，却还要躲避行人和车辆，这大大降低了他逃跑的速度。 对方明显就没有这样的顾忌，相比于他来说，对方完全可以用肆无忌惮来形容，速度当然是要远远高于他的。 “你大爷的！差不多得了，你们丫还追啊。” 项楚叫骂着，速度却丝毫不敢减缓，同时大脑也在飞速运转着，盘算着退敌的策略。 身外化身暂时不能使用了，这个大圣亲传的神通他用的还不是太熟练，非常耗费真气，用来混淆视听还可以，用来对敌还是有点太过勉强。分身并不是完美复制，强度肯定是低于项楚本体的，对方明显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靠分身能拖住对方五分钟已经是极限了。 嗖～嗖～嗖～ 身后有阵阵破空声传来，对方的人距离项楚还有一段距离，却已经开始用远距离攻击手段攻击他了，项楚将灵魂感知开到极限，狼狈的四下闪避着。 项楚也终于看清楚这些高速射来的物体的真实面目，那是一根根标枪，攻击落空之后居然还会自动飞回投掷者的手中，很明显这个人是操控系的修炼者。 尽管目前为止对方的攻击都被他险之又险的避开了，但这些攻击却大大的拖慢了他的速度，很短的时间内，对方跟自己的距离明显又拉近了几分。 又跑出一段距离之后，这次从后方飞来的已经不止有标枪，还有数道火球以及很多石子。火球倒是还好，最诡异的却是这些石子，也不知道对方怎么做到的，这些石子在接近他身体四周以后，居然开始爆炸起来，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他便被火球炸开的火焰以及石子爆炸的火光给完全笼罩其中。 “这群杂碎，一个个的真下死手啊。” 项楚叫骂着，居然毫发无伤的从火焰以及爆炸的中心冲了出来，借助爆炸的冲击波，他甚至将双方之间的距离再次拉大了一些。 “怎么回事？火对他不管用？”身后一直丢火球的男人微微有些错愕，刚刚凝聚在手中的火球也开始有些不稳定起来。 “谢天谢地，谢哪吒三太子，还好有九龙神火罩。” 项楚灵机一动，双脚猛踩地面，身体高高跃起，落在一栋三层小楼的楼顶，他脚步不停，身体前冲紧接着一个飞跃，跃上了一盏路灯，跟着单脚轻点路灯顶部的横杆，借力又跃向下一盏路灯。 这样前进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不少，而且由于在高空跳跃的原因，他也不需要再躲避行人和车辆，一时间双方之间的距离居然维持在了原状，他也拉不开，对方也追不上。 又跑过两个路口，远远的项楚终于看到了不远处有一个建筑物的轮廓，那是一个设立在城北郊区的变电站，是孟凡发来的集合地。 这是一个很好的战斗场所，变电站因为性质比较特殊，通常都建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在这里发生战斗，完全不需要担心战斗波及到普通人。 “来了！” 变电站的外墙，隐藏在阴影中的庄奕贤，在看到远处高速接近的十数道身影后，表情凝重的开口。 “先不急，等对方再离近一些。”孟凡同样表情凝重的说道。 “项楚，一会儿等我信号，我喊你停下你就停下，我会第一时间用领域将你的身体笼罩，庄奕贤会帮你解决掉后面的追兵。”孟凡对着对讲耳机说道。 “靠！这群杂碎太执着了，小爷都快累死了。”项楚对着对讲耳机抱怨。 “我们已经向协会那边求援了，用不了多久援兵就会赶到，在此之前我们先将这群人拖住。切记，只需要拖住对方就行，一定要保证自身安全。”孟凡说道。 “知道了。”项楚回应。 “还有一百五十米！”孟凡小声默念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群人距离变电站的距离越来越近。 “一百米！” 双方的行进速度都很快，五十米的距离只需要短短一两秒就可以一闪而过。 “五十米！停下！” 项楚终于踏入了庄奕贤他们的伏击范围，收到孟凡的指令，他第一时间就停下了脚步，由于惯性的原因，依然还前冲了十几米这才最终停了下来。 “动手！” 孟凡大喊一声，右臂轻挥，“虚拟现实”的领域展开，眨眼间已经将项楚完全笼罩其中。 庄奕贤在听到指令的第一时间也从墙角冲了出去，他双手摊开在身体两侧，丝丝电弧在他的掌间不安的躁动着。 “死吧你们！” 庄奕贤猛的抬起双手，一瞬间千百道电弧在距离变电站墙体五十米外的区域迸发，好像一条条盘根错节的雷电银蛇一般将整片区域彻底笼罩，天空在这一瞬间被照的亮如白昼，粗壮的银弧犁遍了区域内的每一寸土地，将土地电的焦黑一片，由恐怖电压所产生的高温甚至使得地上的砂土开始玻璃化。 追击的十几人明显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还在这里设了伏击，他们一门心思全放在了怎么干掉项楚之上，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压根没有应对，猝不及防之下再想躲避明显已经来不及了，六个冲在最前的身影在一瞬间被电弧笼罩，眨眼间已经被电成了一具具焦炭。剩余的人堪堪停住脚步，虽然侥幸躲过一劫，却还是有几人身上挂了彩。 “哈哈哈……干掉六个！”庄奕贤一脸狂热的表情，兴奋的大笑着。 “……厉害！”孟凡也没想到庄奕贤居然能用出杀伤力这么大的攻击手段，错愕了一阵之后，也由衷的发出赞赏。 孟凡再度挥手，将笼罩项楚的领域向外扩张，将对方剩余的几人连带己方三人一起覆盖进了领域之内。 “什么情况？”项楚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由得有些错愕。 刚才孟凡的领域帮他阻隔了庄奕贤电弧的波及，同时也遮挡了他的视线，他在领域内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谁干的？”项楚将目光转向二人，问道。 “我干的。”庄奕贤扬起下巴，说道。 第94章 一对六 不得不说，庄奕贤的这一次伏击取得的成效是巨大的，这很大的缓解了三人的压力。 对方一次性出动了十三个人，13对3，如此大的人数差，想要全身而退绝无可能，留下来也只能是拼命。 庄奕贤一次伏击就干掉了六个，将双方人数差从13对3变成了7对3，一次性差点干掉了对方将近一半的人数，这对于三人当前的处境来说是救命的。 “牛逼炸了，亦贤兄！” 项楚看着庄奕贤一脸得意的表情，破天荒的居然没有和他拌嘴，反倒是竖起来大拇指给他点了个大大的赞。 “低调！低调！”庄奕贤朝他摆摆手，表情十分臭屁。 “还剩下七个，我们怎么分？”项楚看着对方剩下的七人，笑着开口说道。 “左边那两个归你，中间三个我的，剩下那两个就交给孟凡了。”庄奕贤像是瓜分猎物的猎手一样，指着对方七个人开始划分起来。 “凭什么你三个我两个？”项楚有些不服气。 “要不，你两个我三个？”庄奕贤笑着说道。 “这还差……哎，不对，你这不还是一样吗？” “我发扬精神，多要一个，你还不乐意了？” “鬼才用你发扬精神，这些人都是冲我来的，当然应该我三个你两个。” 这是什么鬼？ “你们三个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情？”对方七人中，为首的男人开口打断了两人的争吵。 他眼睁睁的看着面前这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当着他们的面就开始瓜分他们，差点就被气笑了。 这两人当自己这些人是什么？ 梨？ 这是什么桥段？ 孔融让梨？ 不对，应该是孔融抢梨才对。 “你们不会真的以为干掉几个弱者，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吧？”为首的男人冷哼一声，一股极强的灵魂威压已经激荡而出，瞬间便将项楚三人笼罩其中。 “龙境？”孟凡微微皱眉。 感受到男人灵魂波动的威压，原本还在斗嘴的项楚和庄奕贤，表情也不自觉的凝重了起来。 “不止！好像是龙境巅峰！”项楚说道。 “这就有些棘手了！”庄奕贤说道。 “何止是棘手！”孟凡说道。“除了项楚以外，我和你都没有实战经验。我比你好一些，在学院里还和同学们有过切磋，你刚入学不久，境界虽然也是龙境，实战经验欠缺却是你最大的短板。何况对方还是龙境的巅峰实力。” “你们刚入学不久，可能对这些没有太多的概念。灵魂强度一旦进入了龙境，每一个境界都会被划分成天地人三个等级，每个等级之间的差距都不是一点半点。灵境之前的所有等级都只是入门，踏入灵境才算是踏入了真正的修炼者行列。这就好像池里的水，如果说龙境之前的灵境是泳池，那龙境就是湖泊，神境就是江川，圣境便是海洋。至于灵境之前……灵境之前的所有境界加起来，充其量也只是个浴缸。湖泊之间，哪怕很小的差距，也不是几个浴缸可以装得下的。我这么说你们明白了吗？” 听了孟凡的讲述，项楚和庄奕贤二人的表情变得更加凝重了。 项楚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上一次任务中，他和毛小晴他们遇到的那个叫仇让的男人。 对方好像也是龙境巅峰的实力吧？ 那一次，他们五人底牌尽出，对方却向是耍小孩子玩一样，举手投足间就将他们五人完全压制，任他们使出浑身解数，却一点作用都没有。 要不是因为对方不了解自己的能力而轻敌，也不会被自己那么轻易扭断了脖子。 除此以外，自己也占了修真者肉体强横的便宜，一旦双方距离拉近，单纯的肉体对抗就是修真者的绝对优势了。 对方毕竟只是单纯的灵魂修炼者，虽然肉体强度也可以随着境界的提升而有所提升，但跟修真者比起来，差距就是天壤之别了。毕竟修真，主修的就是肉身。 “怎么？不讨论了？”为首男人笑了笑，说道:“这样吧，就先由他们六个对你们三个，我不插手，怎么样？这样就可以平分了，也就不用抢了。” “你什么意思？”项楚问道。 “没什么意思。”为首男人摊摊手，说道:“先赢了他们六个再说，那样才有资格让我出手。” “这可是你说的。” “没错，我说的。” 项楚不再理他，扭头对着孟凡小声说道:“孟凡，你的领域可不可以只针对对方使用？” 孟凡摇摇头，说道:“如果是一对一的话，我可以让修改的数据只针对对方。现在领域内这么多人，我也无能为力。” “也就是说……” “是无差别的。”孟凡说道。“一旦我修改了领域内的数据，那么身处领域内的我们也会和对方一样，受到相同的影响。” “这就是你说的，你这个能力的短板吧？” 孟凡点点头:“确实是这样的。” “这样啊！”项楚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开口问道:“你们两个，最大可以承受多少倍重力？” “庄奕贤我不清楚，我自己做过实验，我自己的身体最多可以承受四倍重力，再高的话，就寸步难行了。”孟凡如实说道。 “别看我，我没试过，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和孟凡差不多。毕竟我们两个的境界差不多，而且我们两个拥有的也都不是强化系的能力。”庄奕贤朝项楚耸耸肩，说道。 “这样啊……”项楚皱眉说道:“我是修真者，肉体强度应该比在场的所有人都高，这样吧，孟凡你先将现在的重力增加到四倍重力，反正你们两个的能力都不需要近身搏斗，孟凡你就负责辅助我，至于庄奕贤……我现在还不知道你的能力是什么。” “魂技排名78位，电能激荡。在电力充足的地方，我的作战能力可以提升几个等级。”庄奕贤说道。 项楚想了一下，“这样啊……那你就负责远程支援吧。这些人我一个人对付，你们负责帮我掠阵。”说完，项楚看向对方六人，右手成拳左手成掌，重重的碰在一起。 “开始吧！”项楚朝对方大声喊道。“你们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怎么？你想一个人对战他们六个？”为首男人笑着说道。 “怎么？不行啊？” 第95章 战斗开始 “小子，太嚣张了吧？”为首的男人表情有些不悦。 他没想到，在自己爆发了龙境巅峰的威压之后，对方居然还能说出这样嚣张的言论，做出这么狂妄的决定。 这是将自己这些人完全看扁了吗？ 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听了项楚的回答，为首的男人也不再多说什么，对着手下挥挥手，说道:“干掉他！注意别毁容，还要拿他的脑袋换钱呢。” “是！”手下六人异口同声的回答了一句，迈开脚步朝着项楚几人走来。 “开始吧！”项楚对孟凡说道。 “收到。”孟凡闭起眼睛，抬起右手将两根手指按在眉心处。 项楚感觉自己身体一沉，一瞬间他就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变重了许多。 做完这一切之后，孟凡将手指从眉心处挪开，也不知道是因为重力增加的原因，还是灵魂过度透支的原因，整张脸都变得异常苍白没有血色，额头上也布满了汗珠。 一旁的庄奕贤也是同样的情况，他双腿微微颤抖着，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滴落到地面上，一副很吃力的样子。 对面原本正在接近的六人，也因为重力改变的原因，脚步也逐渐放缓下来，一直到最后彻底停下，变得寸步难行。 他们的境界明显是要远低于为首的男人的，灵魂强度应该和庄奕贤差不多，不过却是比项楚高的。好在现在改变的是重力，受影响最大的是身体而不是灵魂。 项楚尝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虽然他现在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重，但因为他自身肉体强横的原因，依然还是可以在这四倍重力下自由行动的，只不过不如原先那么灵活而已。 比肉体强度，项楚还是有着绝对的自信的。毕竟他修真者的身份也不是吃干饭的。 项楚的想法很简单，以己之长克敌之短，跟在场所有人比起来， 他最大的优势，就是自己修真者的身份。 “这是……对方的能力是改变重力吗？” 感受到重力的增加，为首的男人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他完全没想到对方还有这么一手。 可是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他目光从不远处的三人身上扫过，可以明显看出来对方也和己方一样受到了影响。 这鬼能力，居然还敌我不分？ 想到这里，为首的男人居然笑了起来。 很快的，项楚用行动解答了他的疑惑。 在为首的男人一脸震惊的目光中，项楚原地做了几个蹲起，活动着手脚的各个关节，好让自己的身体能够更快的适应现在的重力。他甚至还在对方几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轻轻的跳几下。 “来了。”项楚嘴角上扬，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高速朝着对面六人冲去。 “不好！” 六人异口同声大叫一声不好，有心想要避开，双腿却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任凭他们怎么用力，却只是将身体稍微移动了一点而已。 而这一会儿的功夫，项楚已经冲到几人跟前，挥出一拳将其中一人砸翻在地，跟着又踢出一脚将旁边的人踢出去几米远，那人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蹂躏。 项楚就像虎入羊群一样，对着六个人拳打脚踢，因为重力的原因，这些人连招架的能力都没有，不消片刻已经全部被打翻在地痛苦哀嚎起来，他们现在连起身都费劲，更别提还击了。 为首的男人有心想要上去帮忙，奈何他现在也因为重力改变的原因身体变得异常沉重。他的肉体强度虽然比他的手下强上不少，但毕竟他也是灵魂修炼者，他真正强的是灵魂的境界，而不是肉体。而且他的能力也不是强化系的，他现在的处境虽然比他的手下要好一些，却也好的十分有限。 “都使用能力，别和对方近距离战斗。”为首的男人对着手下大声喊道。 手下六人也终于反应过来，纷纷开始施展各自的能力。 项楚微微一笑，他当然不可能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趁他病要他命，这才是他的做事风格，他才不会像漫画里那些傻子一样，取得一点优势就站在原地装逼大笑，大喊大叫。 项楚轻轻弹跳两下，感觉身体已经开始适应现在的重力了，行动也变得得心应手起来。就在他想再次冲向其中一个人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脚下有异样的震动，他来不及多想，单脚点地身体向右侧平移出一米的距离，然后转头看向刚才自己站立的地方，只见一道粗壮的树根破土而出，好像章鱼的触手一样，紧随着他的身形朝他卷了过来。 项楚暗道一声不好，刚想闪身躲避，突然感觉脚下的土地好像变成了流沙一样，任凭他双脚如何用力，却丝毫找不到着力点，移动不了分毫。 “靠！” 项楚大骂一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流沙一点点的卷携着沉入地底，想要挣脱出来，反而却越陷越深。 “真难缠啊。”项楚大脑飞速运转，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手伸进衣服口袋掏出了一个东西，仔细一看居然是一把小巧精致的刀。 项楚嘴唇微动，四个字脱口而出:“如意神通！” 只见那把小巧的刀突然间迎风暴涨，涨到足有两米多长才最终停下。 他将手中两米多长的大刀放到地上，双手撑在刀身上，借力从流沙中脱离出来。 还好这片流沙并不算大，正好可以将斩魔刀架在两侧并没有流沙化的地面上，这才得以脱身出来。 趁他病要他命！ 对方明显也是同样的心态，还没等他站稳身形，其余几人的攻击便接踵而至，几颗巨大的火球从天而降，朝他砸了过来。 项楚抬头看着不断逼近的巨大火球，身体居然不闪不避，任由火球砸中他的身体，不一会儿已经彻底被火焰覆盖。 “项楚！”看到项楚的身体被火光吞没，不远处的孟凡不由得惊呼出声。他不明白，为什么项楚明明可以躲开，却不闪不避，任由对方的攻击击中自己的身体。 “火，对我没用。”项楚不屑的声音从火焰中传出，被他留在地上的斩魔刀开始轻微的震动起来，不断的发出嗡鸣声，跟着直接从地上飞起冲进了火焰里面。 项楚接过斩魔刀，挥刀两次斩击，将火焰斩出一个十字形的缺口，大摇大摆的从火焰的包围中走了出来。 第96章 危机 为首的男人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手下六人对战对方一人，居然还落了下风。 “你们动动脑子行不行？”男人掏了掏耳朵，语气慵懒的说道。“技不如人，还不知道用脑子。就你们这样，也配和我平分赏金？”他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孟凡和庄奕贤，说道:“那边不是还有两个不能动的吗？现成的靶子你们不打，追着一个苍蝇乱跑做什么？” “坏了！” 听了男人的话，项楚心中不禁一惊，重力改变是一把双刃剑，虽然对他的影响不大，对孟凡和庄奕贤的影响却是一样的。 正在想着，已经有个人率先出手了，正是那个丢火球的男人。 原本那人见火焰对项楚毫无作用，还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才能伤害到项楚，现在被为首的男人一提醒，当下反应过来，干脆也不再在项楚身上做无用功，直接转移目标挥手朝孟凡和庄奕贤二人丢出了几个巨大的火球。 项楚见状，赶紧转身回防，想要赶在火球之前帮二人将其拦下，奈何因为重力的原因，他现在虽然还可以行动，速度却是被削弱了很多。 以他现在的速度计算的话，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赶在火球之前完成救援的。 “怎么办！怎么办！” 项楚真是急疯了，眼见着火球距离庄奕贤和孟凡二人越来越近，二人也在努力试图移动身体躲避，奈何因为重力的关系，两人感觉自己的脚就好像被水泥固定在了地上一样，努力了半天也才挪动了半步。 项楚竭尽全力的移动着，将体力榨取到极限，心想即使用尽全力，也一定要将二人救下来，他真的再也不想看到有任何伙伴再死在自己的眼前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对方明显不可能放任他去救援不加干扰，项楚一门心思全放在了孟凡和庄奕贤二人身上，却忽略了对方现在有六个人。 数道粗壮的树根再次破土而出，仿佛章鱼的触手一般缠上了项楚的双腿。 项楚还在高速奔跑，这突然出现的树根将他的双腿死死缠住，使得他的身体在一瞬间便失去了平衡，直直的朝前栽倒出去。 “如意神通！” 身体栽倒前，项楚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斩魔刀朝二人所在的方向抛出，斩魔刀旋转着飞向二人，刀身在空中开始慢慢变大，终于赶在火球到达之前竖插在了二人身前。 由于如意神通的原因，斩魔刀落地时，刀身已经变的仿佛门板一样宽大，将二人的身体牢牢的的挡在刀身后面，火球也紧随其后的撞击在了刀身之上，炸成无数的火花。 这时，项楚的身体也终于栽倒在地，粗壮的树根仿佛巨蟒一样将他的身体紧紧的缠绕起来，没有留下一丝缝隙，远远看去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茧。 “哈哈哈……这就对了吗。”眼见项楚终于被抓住，为首的男人一边大笑一边说道:“先把那两个解决了，把这小子留到最后，我们慢慢玩。” “是！” 手下六人齐声回应了一句，然后纷纷施展自己的能力攻向二人所在的方向。 首当其冲的是那个操控流沙的人，他将斩魔刀周围的地面全部沙化，失去了附着力的斩魔刀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火球男也紧随其后，再次丢出几发火球，这一次的火球比先前几次都大。因为多次在项楚手里吃瘪的原因，他现在心里很是火大，直接将气全部出在了孟凡和庄奕贤二人身上。 第三个出手的是那个操控树根的男人，他的能力神出鬼没很难防，两道树根从二人附近的地面破土而出，不一会儿已经将二人的身体缠绕的严严实实。他手掌紧握，树根好像蟒蛇勒住猎物一般慢慢收紧，一瞬间便让庄奕贤和孟凡二人感觉呼吸困难起来。 火球紧随其后袭来，由于树根的阻隔并没有直接攻击在二人身体上，却将两条树根彻底点燃。火遇木的助燃，没有人从外部帮助，靠他们自身根本不可能脱身出来，死亡也只是个时间问题。 “真是费劲。”为首的男人打了一个哈欠，说道:“早这么干，早就结束了，还用费这么大的力气？” 说着，他迈步走到项楚躺倒的地方，蹲下身体俯视着这用树根编织成的茧，笑着说道:“对不住了兄弟，说起来还要谢谢你，虽然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会出这么高的价钱买你的命，不过托你的福，干完这一票，足够我们兄弟花天酒地过完后半辈子了。” 他又冲着身后大喊:“那个谁，解开束缚，把他放出来吧。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对了，再过来一个，把这小子头砍下来，我们拿回去交差。” “头儿……我们……动不了啊！”其中一人说道？ “什么？”男人微微皱眉，他仔感受了一下，确实，重力依然没有恢复正常。这只能证明一件事，对方还没死，能力依然没有解除。 咔嚓～ 一道清脆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他低下头，疑惑的看向身下的‘茧’，只见一道细小的裂缝出现在树根之上，以很快的速度开始蔓延，一瞬间，缠绕项楚身体的树根好像沙子一样瓦解，被风轻轻一吹便消散在空中，最后华为无数光点消失不见。 一只拳头在男人眼前不断放大，他下意识抬臂架挡护住头部，这一拳力道很大，连带着他架挡的手臂一起撞击在他的脸上，男人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被大卡车冲撞了一般，恐怖的巨力将他的身体轰出去几米远才堪堪停下。这还是因为重力改变的缘故，如果是正常重力，项楚这一拳怕是能将其轰出十几米远。 项楚并没有去管被他轰飞出去的男人，他从地上弹起，快速冲到孟凡和庄奕贤二人身前，他抬起右臂，无形力场瞬间将燃烧着的树根笼罩其中，片刻功夫已经将其粉碎消散，救出了被困在其中的二人。 “你们两个没事吧？”项楚扶住二人，关切的问道。 “问题不大，就是有些缺氧。”孟凡一边大口呼一边说道:“我抽干了我们两个身体四周的空气，制造了一块真空地带。将热量隔绝在外面了。” 第97章 归玄使用 看到二人都没事，项楚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一翻手，九龙神火罩出现在他的掌心，他将九龙神火罩放在二人脚下，开口说道：“这个是九龙神火罩，可以辟火，我将它放在这里，可以保你们平安，你们两个靠的近一些，我的能力有限，还不能催动它笼罩太大的位置。” 听到项楚的话，孟凡和庄奕贤往一起凑了凑，紧紧挨在一起。 “你把它放这里，那你呢？”孟凡问道。 “我还可以，重力对我的影响不大，应该可以避开。你们两个行动不便，还是放你们这里好一些。”项楚说道。他想了想，又站起身来，抬手招来斩魔刀，巨大的斩魔刀落在他手中以后，又恢复了正常大小。他手持斩魔刀在二人身体周围画了一个圈。 “这个是安神诀，你们两个不要离开这个圈，会没事的。” “安神诀？这不是……” “没错，这是猴哥传我的神通。” “猴……”庄奕贤错愕，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你说的这个猴哥……是那个猴哥吗？” “那个猴哥是哪个猴哥？” “别装傻，就是……西游记的那个。”庄奕贤说道。 “应该是吧。”项楚回应。他也不知道他所见的猴哥跟西游记里的猴哥是不是同一个人，毕竟西游记只是一部文学作品，而不是人物传记。 文学作品一般都有艺术加工的成分，所以他也不能确定两者是不是同一个人。 “他是真实存在的？”跟庄奕贤不一样，孟凡居然是一脸狂热的表情。 “应该……是吧。”项楚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看来你有很多不得了的经历啊。”庄奕贤发出感慨。 “也不算……很多吧。”项楚表情无奈的说道。“跟你们比起来，我的经历简直就是一张白纸。” 这话一点没错，毕竟他也才刚离开精神病院没多久，过去十几年都是在精神病院度过的。他的经历，也多是来自精神病院，接触的最多的也多都是精神病友。 “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你们感兴趣的话，我们回头再细谈。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先将眼前的危机度过。”项楚说道。 “那个……”庄奕贤欲言又止。 “什么？” “你还有什么可以避雷的方法吗？”庄奕贤问道。 “什么意思？”项楚疑惑。 “我的能力掌控的还不算太熟练，所以可能瞄的不是太准，等一下我怕会误伤到你……”庄奕贤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可能没有。” “那我一会儿怎么给你支援……” “要不……趁他们现在还不能动，你先电他们几下？然后我再冲上去痛打落水狗？”项楚说道。 “能行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项楚耸耸肩说道。 “你……还能用刚才的威力再来一次吗？”孟凡问道。 “恐怕不行。”庄奕贤摇了摇头。“刚才那种威力，是我借助变电站的电力使用的。充能非常耗费时间……” “呵……你这技能还有cd的……”项楚暴汗。 “cd？那是什么？”庄奕贤疑惑。他从来没玩过游戏，所以不懂项楚说的这些游戏术语。 “就是技能冷却……”孟凡帮他解释。 “技能……冷却？”庄奕贤依然疑惑。 “哎，不重要……”项楚懒得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摆摆手说道：“那你就先在旁边观战，等我退到安全距离你再替我电他们。使劲电，别给我面子，电死他们丫的。” “没问题。”庄奕贤比了个ok的手势。 项楚转身看向身后众人，他们说话的功夫，为首的那个男人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张脸肿的和猪头一样，看起来很是狼狈。 “喂！中场休息结束了。”项楚冲着男人大声喊道。 男人朝地上吐出一口血水，他没想到这小子的肉体强度居然这么恐怖，自己双臂全力架挡，居然还被他一拳打成了这样。 “妈的……”男人表情阴冷，眼中蕴含杀意的看着项楚：“小子，你找死！” “哎哟喂……您这话说的……”项楚一副混不吝的表情搭配一副混不吝的语气说道：“怎么茬啊？我可是记的很清楚，刚才可是您说要拿我的的人头去换赏金的。怎么？我不还手，你们就不杀我了？别这么幼稚好吗，大叔。” “我说你能不能紧张一点啊？”庄奕贤在身后小声提醒道。 “紧张就不用死了吗？ ”项楚揉了揉鼻子。 “也不是……就是总觉得……”庄奕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总觉得这家伙有点过度放松了。甚至都到了一种无所谓的态度。 面对一群要取他命的人，还能跟个没事人一样和对方谈笑风生的，这心得有多大。 “觉得我不够紧张对吧……”项楚耸耸肩，说道：“不紧张就对了，小爷我有一颗大心脏。” “……” “喂，大叔，怎么称呼？” “有这个必要吗？” “我这都快死的人了，总要知道是谁杀的我吧？到了阎王爷那里人家问我死因我怎么回答？做个明白鬼，总好过做糊涂鬼吧？” “李山。”男人没好气。 “那……”项楚目光转移到剩余六人身上。 “你不会每个人的名字都要问一遍吧？” “也不是……不可以……” “真是够了。”男人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手一挥对手下众人说道：“他应该把辟火的东西给了那二人，给我全力弄死他。” 手下众人收到指令，当下发动自己的能力，毫无保留的朝项楚招呼过去。 一瞬间，火球、树根、流沙、标枪、漫天飞舞，将项楚前后左右所有方向全都笼罩进去。项楚看着这阵仗，也不由得瞪大双眼。 “喂！两句话不对就下死手啊？闹着玩扬沙子是吧？” 项楚一边叫骂一边朝右侧移动了一步，避开一道从他身体正前方袭来的火球。他把九龙神火罩给了孟凡和庄奕贤，现在不敢再硬接这个男人的火球了。 常言道水火无情，水火这种东西，多少还是要给一些尊重的。 所有方向都被封死了，项楚只能不断的在狭小的空间里闪转腾挪，躲避着各种攻击，奈何因为重力加倍的缘故，他的身体确实受到了不小的影响，躲避的速度也慢了很多，仅躲过几道攻击就已经异常吃力了，剩下的攻击也接踵而至，无论如何也是躲不掉了。 “大爷的，不玩了。归玄，解！” 项楚大喝一声，无形的能量场以他身体为中心向外围扩散至距他身体一米左右的位置，远远看去就好像一道巨大的透明身影将他笼罩其中。 同一时刻，数不清的攻击撞击在这道巨大的身影之上，瞬间消散成无数的光点。 “归玄，聚！” 一杆长枪在他的手中凝聚成型，他眼睛注视着那个操控树根的男人，用尽全力将长枪投掷出去。 长枪携带者恐怖的破风声贯穿那人的身体，将他的身体钉死在地面上。 第98章 巨化 本来现在因为重力的原因项楚就已经受到了不小的影响，这个操控树根的男人还一直在一旁干扰他的行动，他早就恨他恨的牙痒痒，抓住机会肯定要先送走他。 长枪将树根男钉入地面，项楚伸出左手将其招回手中，手一翻，一个精致的短柄斧便出现在手中。 项楚施展如意神通将其变成正常大小，左手持枪右手持斧站立，远远的冲为首的男人一挑眉毛：“怎么？大叔，你还不打算出手吗？再打下去你的手下可就死绝了。” 说完，他也不等男人回应，左手用力又将长枪投掷出去，直袭火球男。 这个火球男是他第二看不顺眼的人，原先有九龙神火罩在身还可以无视他，现在九龙神火罩给了孟凡和庄奕贤二人，就必须先把这个人解决掉才行了。 对面几人也是打出了火气，他们还从来没有打过这么憋屈的架，他们只觉得，改变重力这一手太让人恶心了，像吃了苍蝇般的恶心。 火球男眼看着项楚投掷而来的长枪距离他越来越近，有心想要躲避，无奈身体确实移动困难，他并不是依靠肉体进行战斗的人，可能比普通人强很多，跟同等境界的修炼者比起来，他的肉体强度简直是排在末尾的。 就在这时，五人中一直没有出手的人动了，这个人项楚留意他很久了，火球男、树根男、流沙男、标枪男，这四个人都出过手了，唯独剩余这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动过任何攻击。 他身后背着一面圆盾和一把环首大刀，项楚并不清楚他是什么路数，所以也没有轻举妄动，一直都没有将他作为攻击目标。 本身就是一对多的战斗，有一个人不出手，他当然也乐见其成，自然不会主动招惹他。 现在却不同了，这人明显要加入战斗了，项楚决定先下手为强，先发制人。 虽然没有主动招惹他，项楚却一直在戒备着他，看他的动作，明显是要救下那个火球男，项楚当然不可能这么轻易的让他得逞。他双脚在地面用力一点，人已经直冲那个男人，片刻已经来到了男人跟前，甚至比他投掷出去的长枪还要快上几分。 并没有太多废话，项楚右手一翻，开山斧照着男人的天灵盖当头劈下，这群人都是想要他命的，他当然也不可能心慈手软，出手尽是杀招，招招直取要害。 面对项楚的突然袭击，男人的面目表情并没有太大的波动，他冷眼看了一眼项楚，冷哼一声，摘下背后的圆盾撑起，将他自己和火球男护在身后。 男人的动作使得项楚有些错愕，他不明白这个男人现在的举动是什么意思，他的那面圆盾并不是很大，格挡的范围很小，项楚这一击直冲他的头顶，后面还有飞行的长枪低空直射火球男的身体，两个方向的攻击，单靠他这一面小小的圆盾是绝对不可能挡下来的。 尽管不解，项楚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任何停顿，这一斧不偏不倚，直劈男人天灵盖。 很快，男人用实际行动为项楚解开了他心中的疑惑，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他手中的圆盾突然变大，变得足有一人多高，将他和火球男完全遮挡在圆盾后面，连项楚的视线都被这面盾牌给完全遮挡了。 从项楚的方向看去，眼前除了盾牌什么都看不到，男人这一手，既挡下了项楚的攻击，又挡下了射向火球男长枪。 “靠！你也会如意神通？”项楚目瞪口呆。 “俺不知道那是什么。”男人开口说道，声音好似在水中炸响的炮仗，瓮声瓮气的。“这是俺的能力，巨化。俺可以将自己接触到的任何物体变大。” “任何物体？”项楚眼睛一亮。“那你自己可以变大吗？” “完全变大应该不行，只是一个部位的话，应该可以。” “一个部位？”项楚不由得有些想歪了。 “大爷的，自己在乱想什么？”他摇摇头，将脑子里荒诞的想法驱逐出去。 这是他没想到的，居然能遇到和如意神通异曲同工的能力。 “大哥，我喜欢你。”项楚对着男人笑道。 “可是俺不喜欢你。”男人说道。“你打死俺兄弟，是坏人。” “我是坏人？”项楚差点没被惊掉下巴。这年头流行恶人先告状？ “大哥，你要不要听听你刚才说了什么？你们要取我的命换钱，我是被迫自卫好吧。” “俺不管，俺这帮兄弟给俺饭吃，他们是好人。俺不要你的命，俺也不许你伤俺兄弟。” “得，白费劲。”项楚颇感有些无奈。“大哥，你看这样行不行，你让开，回头我请你吃饭。以后你的饭我都管了。” “真的？” “必须真的，比真金还真。” “那你也是好人。” “那你可以让开了吧？” “俺让开，你不许杀俺兄弟。” “那不行，他们要杀我。我当然也要杀他们。” “那俺不让。” “你……”项楚捂着自己的胸口，跟这个男人对话让他有些心绞痛。 他很少能遇到可以让他无话可说的人，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现在这局面就很尴尬了，项楚可以看出来，面前这个男人跟那群人不一样，他并不恶，就是可能……脑子缺根弦……有点缺心眼儿。 这样的人最是单纯，跟这类人没法讲道理，他们只明白一件事，对自己好的就是好人，对自己不好的就是坏人。仅此而已。 项楚很无奈！ 大爷的，这架还怎么打！ “项楚你让开。”正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身后庄奕贤开始喊话了。 “嗯？怎么？”项楚有些疑惑的转回头去。 “知道你下不去手，你让开，我给他电晕。”庄奕贤喊道。 “电晕？你没问题吗？” “应该没问题。” “别应该啊。你刚才还说你对自己的能力控制的不是很好，你一失手，再给他电死。这人心不坏，就是可能……呃……你明白吧？”项楚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脑袋。 “还是我来吧。”孟凡开口说道。“我的能力，如果只针对一个人的话，还是可以的。” “你准备怎么做？”项楚疑惑。 “将他从领域内驱逐出去。”孟凡说道。 “好办法。”项楚比了个大拇指。 第99章 你又骗俺 孟凡说的信誓旦旦，项楚等的自信满满，慢慢的，他开始发现有些不对劲。 他看了眼依然还在原地的那个大哥，又回头看了眼孟凡，“孟凡，你什么情况啊？” “呃……”孟凡表情有些尴尬。“好像有些……不太灵。” “什……什么玩意儿？不太灵是什么玩意儿啊？”项楚在远处大喊。 孟凡伸出双指点在眉心，又试了一下，摇摇头说道：“意思就是说……搞不定。” “搞……搞不定？”项楚声音都变了。“大哥，你逗我呢？亏我还对你信心满满，你刚才说话那语气胸有成竹的，搞得我都有点小热血。合着这半天，我白热血了呗？” “要不，我再试一下？” 项楚摆摆手，“得得得……您歇了吧。” “项楚你让开，我电晕他。”庄奕贤大喊。 项楚低头想了想，“要不……你试试？” “你闪远点，我试试。”庄奕贤点头。 “得嘞。”项楚点点头，转身朝一旁走出两米远才停下脚步。 死马当活马医吧。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庄奕贤看到项楚已经退到了安全距离，也开始摩拳擦掌起来。战斗最开始时的偷袭，使他信心倍增。虽然这是他的第一次实战，取得的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一个照面就干掉对面六个人，这战绩让他着实有些膨胀。 庄奕贤信心满满，将双手摊开置于身体两侧，掌间的电弧不安的跳动着，声势异常唬人。 “哎哟我……”项楚两眼放光看着他，这声势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行啊老庄，居然还有这一手。刚才你就是靠这个干掉对方六人的？” “必须的。”庄奕贤扬起下巴，“看好吧你。我这一招，会很帅。” “嗯嗯，看着呢看着呢……”项楚用力点头。 话还没说完，项楚只感觉眼前一道亮光闪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感觉全身一阵酥麻，皮肤好像被什么东西灼烧一般火辣辣的疼，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所有的毛发都好像立了起来，鼻子甚至还能闻到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 自己这是……被电了？ 项楚整个大脑都有些宕机，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被电的焦黑一片，衣摆处甚至还有一道小火苗在燃烧着。 “你特么……在干什么啊……”项楚掐灭衣摆处的火苗，有气无力的说道。“打架呢大哥……你这是什么节目？大义灭亲？听过卖队友的，杀队友的你还是头一个。” 他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好，自己一下遇到两个。 庄奕贤大脑也有些宕机，愣了两秒后反应过来，表情异常尴尬：“呃……如果我说我手滑了……你信吗？” “信你大爷啊！”项楚指了指不远处撑盾牌的男人。“你目标在那里，我在这里……”他抬手比划了一下，“我们两个离得……怎么也有几米远吧……看我不顺眼你直说啊，公报私仇啊你。” “哎哟……对不住对不住。”庄奕贤双手合十不断道歉。“远程攻击我控制的还不是太熟练，没发挥好，你这样……我再来一次，这一次我保证没问题。”说着，他又将双掌摊开，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打住打住……”项楚赶紧摆摆手制止了他。“您老人家歇了吧。真的，求你了。您二位都歇了吧。你们站在原地不动，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项楚转身看向那面巨大的圆盾，对着躲在圆盾后面的大哥喊道：“大哥，我们两个都退一步行不行？你退后两米，我也退后两米，怎么样？” “你先退，俺再退。”大哥瓮声瓮气的声音从圆盾后面传出。 “你这就没必要了吧，大哥。你刚才还说我是好人呢，好人不骗人，对吧？”项楚循循善诱。 大哥想了想，点点头说道：“那……好吧，你是好人，好人不骗人。俺信你……” “哎，这就对了。”项楚一拍手，说道。 大哥将手中圆盾恢复成原本的大小，抬眼看了一眼项楚，将圆盾又背到后背上，迈步朝后退出一段距离。 “俺退了。该你了。”大哥朝着项楚大喊。 “好嘞。”项楚笑了笑，转身用后背对着他，然后迈步朝后退了两米。 “你……坏人……你咋骗人？好人不骗人。”大哥看着项楚的动作，不满的说道。 “我怎么骗你了？我这不是退了吗？”项楚语气很无辜。 “你……你……”大哥本来脑子就不够用。听到项楚的话，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你这不算……” “为什么不算？” “你要朝后退。” “对啊，我是朝后退的啊？没骗你啊。” “你……你朝后退，怎么还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我也没说朝后退，就一定离你们越来越远啊。”项楚尝试将自己被电的直立的头发抚平。“我现在是不是背对你？” “是。” “我刚才退没退？” “退了。” “我刚才是朝前退的，还是朝后退的？” “朝后退的。” “那我怎么骗人了？” “你……”大哥又卡壳了。“俺不管……反正你这不算。” “大哥，你刚才还说过，好人不骗人。你看，你退了，我也退了。对吧？” “对。”大哥点头。 “我们是不是说好了，你退两米，我退两米？” “是的。”大哥点头。 “你退后了两米，我也退后了两米，你现在又说不算。是不是骗了我？” “……这……俺……俺……” “骗人可不乖哦……骗人的是坏人哦……” “……俺……俺……” 孟凡和庄奕贤看到此情此景，不由的捂住了脸，感觉自己都没脸看了。 这小子有些太不地道，在这儿哄傻子玩呢。 要不是队友，他们两人都有些忍不住想冲上去把这个家伙痛扁一顿了。 “那好……你说不算就不算，那咱们两个再来一个约定怎么样？”项楚嘴角上扬，像个哄小孩糖吃的怪叔叔。“我现在离你的兄弟们还有一些距离，我们两个保持现在的距离不动怎么样？谁都不能离开自己所在的位置。” “这……你不会再骗俺吧？”大哥神情戒备，像是在看一个诈骗犯。 “这话说的，刚才我也没骗你啊。”项楚笑着说道。 说完，项楚抬手凝聚出一柄长枪，在手里掂了掂，瞄准火球男投掷出去，将火球男钉死在地面上。 “你……你又骗俺……” 第100章 负伤 项楚拍拍手，笑着说道：“大哥，你看到了，我可从始至终都没有挪过位置。” “俺不管，你就是骗俺。你杀俺兄弟，你是坏人。”大哥瓮声瓮气说道，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俺不管了，俺一开始觉得你是好人，现在俺觉得你是坏人，坏人都该死。” “大哥，你叫什么名字？” “俺没有名字，俺是孤儿，村里人都喊俺二牛。” “二牛哥，他们要杀我，这对不对？” “这……不对……” “那他们要杀我，我还手反抗，我错了吗？” “你……没错……” “那怎么我就是坏人了？” “可他们是俺兄弟。”二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心思太单纯，面对这种两难的境地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抉择。 “可你的兄弟们要杀我啊。” “你……他们……那你也不能杀俺兄弟。” “这是什么道理？你兄弟们可以杀我，我不能还手杀你兄弟，二牛，你想想，这对吗？” “可……你是好人……好人不杀人……” “这他妈是什么道理？好人就该死？”项楚也是有些火大了。 他不想伤害无辜，这人心思单纯，明显不坏，只是被这群人蛊惑了。他不想伤他，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退步忍让。 他能看出来，这群人不过是因为利益聚在一起的乌合之众，偏偏这群乌合之众里出现了二牛这么个心思单纯的人。 就好像满是淤泥的池塘中长出的一朵莲花，如果可以，项楚并不想伤害他。 “这样二牛，咱们两个打一架，我赢了，你让开。你赢了，我走。怎么样？” “可以。”二牛点头。 “可以个屁，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傻子替我们做决定了？还不快给我滚过去弄死他。”李山在远处喊道。 “可是……杀人是不对的……杀人是不好的……”二牛对李山说道。 李山朝地上吐了口口水，骂道：“什么他娘的对不对，老子不杀人，你给老子钱？你自己有多能吃不知道吗？不杀人，老子拿屁给你饭吃？跟个笨猪一样。赶紧滚过去，把那小子给我弄死。” “俺……俺不可以这么做……” “老子跟你说话你他娘的还学会犟嘴了？”李山又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迈步来到二牛身边，照着二牛的脸抬手就是一个耳光，又抬脚将他踹倒在地，跟着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还在骂骂咧咧：“你就是老子的狗……老子让你往东……你不能给老子往西……妈的……你还学会犟嘴了？让你犟嘴……让你再给老子犟嘴……” 二牛只是默默忍受着李山的拳打脚踢，既不还手，也不还口。 对他来说，男人就是恩人，恩人打自己是应该的，自己还手是不对的。 “二牛，你还手啊。”项楚大声喊道。 “俺……俺不能还手……大哥给俺饭吃……大哥带俺离开了那个村子……大哥让俺不再饿肚子……大哥是好人……是我惹大哥生气了……所以才会挨打……我笨……总是会做错事……”二牛将身体蜷缩成一团，额头处有血顺着脸颊流下，明显是被打到了头。 “都这样了，你还认为他是好人吗？” “大……大哥是……好人……对我来说……大哥始终都是好人……” “妈的！妈的！”项楚内心焦急万分，“别打了，老子叫你别打了，给老子停手。” 李山停止动作，斜着眼睛看了项楚一眼，一口口水吐在二牛头顶，冷笑着说道：“老子教训自己的狗，用你个作死的多管闲事？等着吧，等老子教训完老子的狗，就过去弄死你个小瘪三。” 说完，低头继续拳打脚踢。 “孟凡！”项楚表情逐渐冷了下来，眼中满含杀意。 “嗯？”孟凡从斩魔刀后面露出来一个脑袋。 “把重力解除吧。”项楚冷声说道。 “可是……” “我让你把重力解除……”项楚用十分压抑的声音说道。 “好。”孟凡点点头，右手抬起，将手指点在眉心处。片刻间，重力便恢复过来。 重力恢复的一瞬间，众人只觉得身体一轻，纷纷开始大口喘息起来。四倍重力对他们身体的负担太大，连内脏都受到了影响。 “你们两个照顾好自己，等一下我可能就顾不上你们了。”项楚说着，抬手将插在二人身前的斩魔刀招回手中，迈步朝殴打二牛的李山走去。 项楚走的很慢，走的也很坚定，压抑在胸膛中的杀意呼之欲出，他手指紧紧的握着手里的刀，指尖都开始变得有些发白。 “老子叫你停手，你没听到吗？”项楚来到李山身后，毫无废话，挥刀直劈李山的后脑。 “来得好！”李山好像早有准备一样，在项楚挥刀的瞬间，人已经向后退出，与此同时两道细长的黑影从他的身后飞出，直射项楚的胸膛。 两道黑影的速度实在太快，项楚压根来不及反应，仓促之下完全躲避已经基本不可能了，只能尽力扭动身体避开要害，他只感觉左侧肩胛骨的位置传来一阵剧痛，身体被一阵恐怖的巨力带着倒飞而出，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咳……咳咳……”项楚胸膛剧烈起伏，拼命的咳嗽着，低头看去，那两道黑影原来是两柄漆黑的短刀，一柄贯穿了他的肩胛骨，一柄贯穿了他的肋骨。 他现在感觉呼吸有些困难，明显肺叶已经受伤了，每一次呼吸甚至都能听到肺叶漏气的声音，他只能加大呼吸力度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尽可能确保吸入足够的氧气，可每一次的呼吸又让他剧烈的咳嗽。 “妈的！”项楚忍着剧痛用斩魔刀撑住地面站起身来，张口吐出一口血沫。“小爷人头就在这里，有本事你就来取，今天咱们两个，只有一个可以活着离开这里。” “最后活着的一定是我。”李山哈哈大笑，抬手一招，两柄短刀从项楚身体上飞回了他的手中，一瞬间项楚受伤的位置血流如注。 “项楚！”由于重力解除，孟凡和庄奕贤也恢复了行动，快步冲到项楚身边。庄奕贤脱下外套将外套卷起绑在项楚伤口的位置，帮他止血。 “你先别说话，感觉怎么样？哪里受伤了？” “咳……咳咳……没事……肺叶贯穿伤……我还撑得住……” 第101章 金蛇 “这人难道也是操控系？”庄奕贤看向李山，神情戒备。 “也？” “我记得院长好像也是操控系吧。”庄奕贤说道。 “操控系分很多种，事实上院长的能力也并不是很强大，在魂技中排名也不靠前，院长的强大是因为院长本身的强大，并不是依赖能力。”孟凡说道。 “你不说，我还以为操控系都是像院长那样的。”庄奕贤说道。 “项楚你怎么样？”孟凡看了一眼项楚，关心的问道。 “撑得住。” “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吧，剩下的交给我们吧。”庄奕贤道。 “对。现在重力也已经恢复了，也不能只靠你一个人，剩下的我们来。”孟凡说道。 “他们的目标是我，并不会为难你们。要不你们还是先走吧，不用管我了。” “屁话。”庄奕贤瞪了他一眼，说道：“我看你还是伤的不够重，这样了还堵不住你的嘴，还有多余精力说废话。要是就这么丢下你走了，我们还是人吗？也不要太小看我们了，我们两个境界都比你高，只是没有实战经验而已。” “扯什么淡！对方很强，你们两个留在这里很危险，我一个人交代了无所谓，你们两个又何必陪我犯险？” “你才是扯淡。我们两个一个学校出来的，能放你在这里自生自灭？老师不是这么教我的。家里长辈也不是这么教我的。”庄奕贤说道。 “我不走。要走一起走。”孟凡说道。 项楚强忍着身体的疼痛，抬头看向二人，二人也毫不退让的和他对视。 “懂了。”项楚强撑着站直身体，斩魔刀斜指地面。“今天，我们就并肩作战。如果我们今天能活着回去，算我欠你们一条命。” “还是屁话。”庄奕贤撇撇嘴，说道：“你的命很值钱吗？我救你，是因为同窗情谊，可不是为了让你欠我命的。真想感谢我，回去请我吃饭。” “我也一样。我想吃全聚德的鸭子。”孟凡说道。 项楚看着两人坚定的眼神，心里升起一阵暖意，直到现在他才觉得自己当时选择加入易灵学院是时至今日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 到今天为止，他从别人身上感受到的关怀，还没有加入易灵学院这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来的更多。 项楚低头看了眼缠绕自己在身体上的洁白外套，短短的时间，已经被鲜血浸染的一片血红。他将斩魔刀插在地上，忍着疼痛将外套又绑紧了几分。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项楚抽出斩魔刀扛在肩头，大笑着说道。“那个领头的，交给我了。剩下两个你们自己分。” “剩下的两个我包了，孟凡你帮我们两个掠阵。”庄奕贤双拳对撞在一起，道道电弧在他双拳上不安的跳跃着。 “好。”孟凡点点头，抬起双手拍在项楚和庄奕贤的肩膀上。“虽然我的能力不擅长一对多，给你们打个辅助还是可以的。我将你们两个的体重减轻了三分之一，这样你们的速度应该可以变快很多。领域内的人实在太多了，否则我还可以调整你们两个在领域内的时间流速，让你们变得更快。” “足够了。”项楚说道。 “很好。”庄奕贤点点头说道。“正好我有一招，原本还只是在设想之中，一直还没有来得及实践，今天借这个机会，正好可以实践一下。”说着，他将带着电弧的手掌按向自己心脏的位置，一瞬间，电弧从他的双掌蔓延至全身，就像是在身体外围穿上了一层雷电铠甲。 “将雷电借由心脏输送到全身，刺激全身细胞，大大的激发细胞活力，更进一步的激发我身体的潜能，可以使我的身体强度短时间内达到一个恐怖的地步。我给这招取名叫‘金蛇’，千群铁马云屯野，百尺金蛇电掣空。”话音刚落，庄奕贤的身形已经瞬间原地消失，速度居然比项楚还快了不少。 “好快！”项楚瞪大双眼，没想到和他同一天入学的庄奕贤居然已经强到这种程度了。 这样的速度，别说视觉了，就是项楚那变态的灵魂感知能力都只能勉强捕捉到一阵残影。 庄奕贤的速度，别说项楚二人震惊，对方刚刚恢复行动能力的二人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只觉得一道白色的电芒闪过，由远及近以一种近乎瞬移的速度移动到自己跟前，那个一直在远处操控标枪的男人已经被庄奕贤的手掌洞穿胸膛？ 一瞬间鲜血喷涌而出，在空中绽放出一道道血雾，眨眼间又被庄奕贤掌间电弧的恐怖高温给彻底蒸发。 庄奕贤撤回贯穿对方胸膛的手掌，还没等鲜血沾染上他的手掌，就已经被电弧给彻底蒸发。 标枪男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膛，一个恐怖至极的孔洞出现在他胸口的位置，将他的身体彻底贯穿，透过孔洞看去，甚至还能够看到他身后的景象。 孔洞虽然很夸张，却并没有血液流出，因为就在刚刚的一瞬间，他伤口的肌肉组织和毛细血管已经被电弧的高温给彻底烤焦，眼下正有一缕缕蒸汽从他胸口部位的伤口处向外蒸腾。 好消息是他不会马上死去，坏消息是他也活不了太长时间了。 标枪男抬头看了一眼庄奕贤，眼神中满是不甘。他身体一软，直直的朝后倒去，急促的呼吸预示着他现在明显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 死亡，只是个时间问题。 流沙男最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半蹲在地，将双手猛然拍向地面，一道无形的涟漪顺着地面激荡而出，很短的时间内已经将方圆数米的地面全部流沙化，连带着不远处的项楚和孟凡都受到了影响。 “老大！动手！”流沙男朝着身后大声喊道。 “哼！一群废物。”李山冷哼一声，再次将两柄短刀丢出，短刀以一种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直射向庄奕贤的身体。 铛铛～ 两声脆响传出，项楚以极快的速度闪身到庄奕贤右侧，横刀将射向庄奕贤身体的两柄短刀挡下。 短刀被弹射出去，在空中旋转了几圈之后又再度飞回李山的手中。 “我说了，你的对手是我。” 第102章 这次怕是要交代了 项楚周身笼罩着归玄的无形力场，右手持刀站立在庄奕贤身前，脚下被流沙男流沙化的地面也在他归玄的作用下慢慢凝实，并且逐步朝四周扩散。 流沙男在看到闪身至自己身前的项楚以后，心下也是一惊，他脚步轻点地面，向后几个跳跃，已经来到李山的身边。 “老大，这小子有古怪。”流沙男双眼死死注视着项楚，表情凝重的说道。 “有古怪就对了！”李山脸上带着狂热的表情，笑容逐渐疯狂。“没古怪怎么可能值五亿欧。不过硬实力的差距，可不是靠古怪就能弥补得了的。” “小子！你们是不是以为我的能力是操控系？”李山眉毛一挑，朝项楚问道。 “你是什么系，与我无关。”项楚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现在的局面，我只想做一件事，打死你们，或者被你们打死。” “好嚣张啊！”李山笑道。 “嚣张不犯法。”项楚同样笑道。 “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今天你的命，我取定了。” “你的手下都要死绝了。”项楚指了指流沙男，说道：“他，也活不了多久。” “无所谓！”李山耸耸肩，笑着说道：“死几个人，就少几个人和我分钱。对付你们三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我一个人就够了。本来我也没指望他们能对你们造成多大的威胁，他们只是炮灰而已。” 听了李山的话，流沙男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他，“老大，你在说什么？” 李山眼神朝下，用一种不屑的表情斜视他，冷冷说道：“一群废物，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话音未落，一柄短刀已经插进了流沙男的咽喉。 流沙男瞪大了双眼，眼神中有失望，有绝望，更多的却是难以置信。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因为气管被刺穿，努力试了几次也没有发出任何一个完整的音节，只有空气混杂着血沫的咕噜声。 “这下好了……”李山抽回短刀，哈哈大笑起来。“没人跟我分了，五亿欧是我一个人的了。”说着，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了眼不远处被他打翻在地的二牛，“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不过无所谓，这就是我养的狗，给他口吃的他就会乖乖给我卖命。” 啪～啪～啪～ 项楚拍着手，笑着说道：“精彩，太精彩了，这是什么戏码？狗咬狗？” 虽然很不屑李山的做法，但他还没圣母到会为了对方成员的死活于心不忍的地步。 这个流沙男，刚才也没少出力，甚至还多次让他们几人陷入危险的境地中，死不足惜。 “哈哈哈……别急，马上就到你们了。”李山表情疯狂，笑容更加疯狂。他抬手将自己的外套解开，露出里面环绕腰间一圈的短刀。 李山一边大笑着，一边从腰间将一柄柄短刀抽出，随手丢在身前的地面上。 “老子的能力，可不是你们口中所谓的垃圾操控系。老子是能量系，我所掌控的能量为……磁力！”李山右手抬起，地上一柄柄短刀仿佛活过来一般，震颤着悬浮起来，停留在他身前，紧接着只见他右手朝前一挥，那些悬浮在半空的漆黑短刀瞬间射出，一瞬间将项楚和庄奕贤二人笼罩其中。 项楚目光一凛，抬手将庄奕贤推开，自己也借助反作用力朝旁边闪烁出一段距离。 还没等他有下一步动作，只感觉浑身的汗毛在一瞬间全都立了起来，这是危险来临的身体预警。 项楚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的潜意识已经先大脑一步迫使他的身体做出了应对，他的身体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朝后仰倒，一柄短刀几乎是贴着他额头的皮肤从他的眉心处飞过，削掉他额前的一缕刘海。 项楚动作不敢有任何停顿，身体传来的报警信号从始至终都没有停止过，他甚至能感觉到身体分泌肾上腺素的声音，将他的身体潜能一瞬间推到一个恐怖的高峰。 可依然于事无补，李山的攻击连绵不绝，二十多柄短刀从各个角度不断的袭来，每一次攻击都直取他身体的要害，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他只能被动的不断躲避着，找不到任何反击的机会。 “项楚！”眼见着项楚一次又一次极限的躲开那些致命的攻击，他有心想要过去帮忙，奈何他这边也有四柄短刀在对着他不断的发动攻击，虽然并没有项楚所面对的那样夸张的数量，却依然让他躲的狼狈不堪，完全抽不出身去协助项楚。 “孟凡，去帮项楚。”庄奕贤只能开口向孟凡求援，希望他可以想想办法帮帮项楚。 自己应付四柄短刀已经这么吃力，项楚面对的可是二十多柄，处境比自己危险了不知道多少倍。 “我……也不行……”孟凡吃力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庄奕贤在躲开一柄短刀的攻击后，抓住机会朝孟凡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这才看到孟凡那边同样也有四柄短刀在对他攻击着。只是不同于他和项楚的处境，攻击孟凡的四柄短刀却并没有上下翻飞，而是震颤着悬浮在半空，看样子好像是被什么东西阻碍了前进的方向，正在异常吃力的破开那道阻碍。 孟凡额头不断流出汗水，表情异常吃力。 他现在正处于角力阶段，他在自己身前制造了一堵空气墙阻碍了短刀的飞行，这才使得自己没有被击中。但也再抽不出手来给予项楚和庄奕贤支援。 对方的境界是要高于自己的，他光是抵挡对方的攻击就已经很吃力了，更别说还要分心支援了。 在躲避了不知道多久后，项楚逐渐开始有些体力不支起来，连续的极限躲避使他的体能消耗很快，虽然他的肉体强度很强，但人毕竟不是机器，人体是会累的。 体能的下降使得他躲闪的速度开始变得慢下来。那可是二十几柄短刀，每次极限躲避都躲闪的很吃力，更何况现在速度还慢了下来。 他的身体瞬间被数柄短刀划开了几道伤口，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伤口还会变得更多。 “妈的，看来今天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项楚有心想要张开归玄，将这些不停攻击的短刀给彻底分解，但对方短刀的进攻频率实在太快，完全没有给他留出任何空间让他张开归玄。 正想着，一柄短刀高速从他的左侧大腿位置切割而过，瞬间在他的大腿上留下一道恐怖的伤口。 项楚吃痛，脚步顿时不受控制起来，一个闪避没站稳，人直直栽倒在地上。 “完了！” 第103章 这人好强 项楚身体朝前栽倒，感受着身后传来的阵阵破空声，一股绝望涌上心头。 “这次彻底完了啊！”项楚绝望的想着。 一瞬间，无数的画面从他的脑海中闪现而过。 死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遗憾的。他从来都觉得自己的人生没有意义，一段没有意义的人生，结束与否更没有任何意义。 他不想死，但也找不到活的理由。 这就要死了吗？ 死亡不应该是悲伤的吗？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到？ 死亡不应该是不甘的吗？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到？ 死亡不应该是遗憾的吗？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到？ 哦，不对，还是有遗憾的。 我，还没见过父亲。 我，还没兑现对楚云的承诺。 不过也没关系了，有遗憾的死亡，才更有死亡的样子。 项楚身体重重摔倒在地面上，他闭上眼，静待着死亡的来临，他现在已经再做不出任何动作躲避了。 项楚闭着眼等了很久，依然没有等到身体被刀子刺穿的痛感。 他心里疑惑，睁开眼，翻了个身看向身后，只见一个高挑的男人正站在他的身前。 男人双手插兜，肆无忌惮的站立在项楚身前，任由短刀击中他的身体却丝毫不闪不避。 诡异的一幕就这么出现项楚眼前。 只见那二十几把短刀以极快的速度射向男人，在击中男人的身体时却好像击中水面一样在他的身体表面荡起道道涟漪，使得他的身体不断的扭曲起来。 看着眼前这诡异的景象，项楚也有些不明所以，他分明看到不断有短刀射进男人的身体，却不见短刀刺穿他的身体从身后露出刀尖，更不见有丝毫血液留下。 这些短刀就好像掉进了黑洞一般，在进入男人身体后就彻底消失无踪了。 终于，所有的短刀都被男人的身体挡了下来，男人的身体表面的涟漪也终于停止，身体的扭曲也停止下来。 直到这时，项楚才看清男人的身影，因为男人是背对着他的，所以他看不到男人的脸。只知道这人很高，看样子应该有一米八五到一米九之间，中长发束在脑后扎了一个丸子头，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军绿色大衣，双手插在口袋中，很随意的站立在那里。 “虚空？”看到男人突然出现的身影，男人对面的李山仿佛如临大敌一般神情戒备的看向他。“你是尉迟云逸？” “哦？你知道我？”尉迟云逸表情戏谑的看着他，语气很平淡，却充满了杀意。 “虚空尉迟云逸的大名，谁不知道。”李山说道。他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起来，到底怎么才可以脱身。 虚空尉迟云逸都来了，任务肯定是失败了。他现在考虑的已经不是任务能不能完成，赏金还能不能拿到的问题了。他甚至都不考虑全身而退的问题，而是在考虑怎么才能够保住自己这条命。 对面来的是任何人他都有把握可以脱身，偏偏对方来得是尉迟云逸，这样的情景叫李山感觉很绝望。 虚空尉迟云逸，华夏战力排名第五。正面对战绝对毫无胜算，逃跑更是痴心妄想。 毕竟他是虚空，时至今日，还没有任何人可以逃脱虚空的追捕。 “你最好站在那里别动……否则……”尉迟云逸看了他一眼，剩下的话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他转过身，蹲下身体查看着项楚的伤势。 “大外甥，对不住啊，你老舅我来晚了。”尉迟云逸说道。 “外甥？老舅？”听到尉迟云逸这两个让人摸不到头脑的称呼，项楚大脑有些宕机。 李山刚才的话项楚也听到了，没听错的话，这人应该是姓尉迟吧？自己老妈明明姓姜。怎么就有个姓尉迟的老舅了？自己怎么就成大外甥了？ “哦……嗨……你老妈原先和我是一个猎魔人小队的。云锦她是个孤儿，从小无父无母，所以我们都是他娘家人。”尉迟云逸笑着说道。“我这个老舅，还是当的起的。对了，我也是易灵学院的学生，和你老妈是同一届的。至于你老爹……那老小子当时只是在学院挂个名，一共没去几天学院，就把当年身为校花的你老妈给拐走了。” “呃……啊？”项楚嘴角疯狂抽搐。他没想到，自己老爹和老妈当年还有这样的趣事。 “好了，先不说这些。你怎么样？还能动吗？” “还可以，撑得住。”项楚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说道。 尉迟云逸点点头，低头查看了一下项楚的伤口，除了胸口位置的两道贯穿伤比较严重以外，剩下的大部分都是皮外伤，并没有伤及要害。他这才放心的站起身来。 尉迟云逸转身看向李山，目光冰冷。 李山也很是听话，尉迟云逸让他不要乱动，他就真的没敢动一步。 尉迟云逸目光冰冷的看着他，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个数字“八”，说道：“他若完好无损，你可以好死。现在他伤了，你得分八段。” “能不能放我一马？需要什么，你尽管开口。”李山丝毫不怀疑尉迟云逸能不能兑现他分八段的事实，他现在能想到的，就是怎么才能说服对方留自己一命。 “哦？你这是在和我谈条件？”尉迟云逸冷冷开口，一股无形的威压席卷而出。 “不敢！只求您能放我一马？”面对尉迟云逸的恐怖威压，李山的后背瞬间被汗水浸湿。 “放你一马？”尉迟云逸冷笑着说道：“从你们追杀他的那一刻开始，你们就已经是死人了。今天就借你们杀鸡儆猴吧，也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知道，有些人，是你们这些杂碎动不得的。” 话音未落，尉迟云逸已经抬起自己的右手，仅仅只是一瞬间，李山的人头便诡异的出现在他的手中，就好像那颗人头一开始就在那里一样。 看到尉迟云逸手里的头颅，项楚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他甚至都没看清尉迟云逸做了什么，只看到他一抬手，对方的人头就已经出现在他手中了。 这人，好强！ 第104章 收尾 战斗结束，尉迟云逸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了当地守望者小队。 “我是尉迟云逸。”尉迟云逸对着电话说道。 “对，对方一共十三人，死亡十二人，昏迷一人。昏迷的那个你们带回去处理，查清他的资料后上报协会。” “他们三个吗？其中一个左前胸两处贯穿伤，四肢躯干切割伤若干，我这边已经简单帮他做过止血处理，不过有些失血过多，需要输血。我现在送他去医院，你们过来接剩下的两个……”他将手机从耳旁挪开，看向孟凡和庄奕贤二人问道：“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有没有受伤？” “我是孟凡，他是庄奕贤。我们都是易灵学院的学生。我是二年级，他是一年级。我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有一些透支……”孟凡说着，转头看向庄奕贤。 “哦，我的身体也问题不大，只是有一些划伤，皮外伤，不打紧。”庄奕贤补充道。 尉迟云逸点点头，又将手机放回耳边：“孟凡、庄奕贤。易灵学院的学生，他们两个应该没什么问题。好，我先送受伤比较严重的这个去医院。” 挂断电话，尉迟云逸弯腰将项楚从地上扶起，对着孟凡和庄奕贤二人说道：“我先送这个小家伙去医院，你们两个在这里等一下，本地守望者小队马上就会过来，你们留下来跟他们讲述一下事情的经过，配合他们做个调查。” “好的。”孟凡和庄奕贤点点头。 尉迟云逸点点头：“今晚你们两个就辛苦一下，我们先走。” 尉迟云逸抓着项楚一条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右手扶着他的腰帮他稳住因为失血过多而不断摇晃的身形，两人的身体一阵扭曲的之后，眨眼间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这就是虚空吗？”孟凡看着两人消失的位置，不由得发出感慨。 “他是谁？看起来很强。”庄奕贤目光同样注视着两人消失的位置，问道。 “虚空尉迟云逸，华夏战力排行第五的大人物，原天神猎魔人小队的队长。”孟凡解释道。 “原？”庄奕贤疑惑。 “没错。”孟凡点头说道：“天神小队现在已经解散了，小队成员大部分都牺牲了，仅剩的两三人现在大部分都在协会内部担任重要职位。n-wa你知道吧？” “……不太清楚。”庄奕贤尴尬摇头。 “你不清楚也正常，毕竟你是刚加入学院不久的新生，和协会那边打交道比较少。以后你会知道的。n-wa是非人类监管协会华夏总部的超级计算机，也是协会的战略指挥系统。如果说会长安然是协会的大脑，那n-wa就是协会神经中枢。协会的人员部署和调动，情报处理等等，所有大事小情都是n-wa负责安排的。” “这个和天神小队有什么关系？”庄奕贤有些疑惑。 “n-wa原来就是天神小队的一员。”孟凡说道。 “天神小队的一员？她不是协会的超级计算机吗？人工智能还可以作为小队成员参战？”庄奕贤更疑惑了。 “n-wa是灵魂体与超级计算机终端融合后的产物。她的原身是人，我记得她好像姓姜，叫……姜云锦。曾经是天神小队的一员，她在一次任务中牺牲了，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她再次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已经是以n-wa的身份出现了。”孟凡继续解释。 “原来是这样。”庄奕贤点点头。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n-wa的原身，是项然大人的妻子。”孟凡补充。 “啊？！”庄奕贤震惊。 大约二十分钟左右，当地守望者小队便赶到了现场。一共来了四辆车，九个人。这些人将车子停在二人的不远处，纷纷下车开始收拾战场，动作熟练至极，看样子不是第一次做这些事了。 因为孟凡领域的关系，他们的战斗对周围环境的破坏并不是很严重，只有地面需要修整一下。 最重要的还是现场有很多尸体需要处理。 修炼者之间的战斗，自然不用警方介入，当地守望者小队就能够将事情处理的很好。 “你们两个就是易灵学院的学生吧？” 一个身材纤瘦，穿着军绿色老式军装的青年远远的朝他们二人走来。 “是的。我们是易灵学院的学生。”孟凡点头回应。 “你是……” “孟凡。” “哦，那这位应该就是庄奕贤吧？” “是的，我是庄奕贤。” “很高兴认识你们，我叫高冉，是华北大区驻三英市守望者小队的成员。”高冉说着，伸出手和二人握了握。 “很高兴认识你。”二人各自和高冉握手，说道。 “既然是你们两个在这里，那送医院的那个就是项楚喽？”高冉笑着说道。 “是的，他受了一些伤，有些失血过多，需要输血治疗。”孟凡说道。 “这小子……”高冉有些忍俊不禁的摇摇头，说道：“他一共就来三英市执行两次任务，每次都给自己搞得很狼狈。这次更是直接给自己搞进医院了。” “这次也是多亏了他，否则我们都会很危险。”孟凡苦笑着说道。 “别这么悲观。”高冉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那小子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他那身体壮的跟牛犊子一样，也不用太为他担心。很快就会没事的。” “但愿吧。”孟凡笑了笑，说道。 “怎么样？累了吧？这边处理完还需要一些时间，要不我们先上车坐一下，正好也需要你们将事情经过详细跟我说一下。”高冉说道。 “没问题。”孟凡点点头。 二人跟在高冉身后坐进了一辆黑色的suv，在车里将今天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给高冉讲述了一遍，高冉一边听，一边不断的皱眉。 “也就是说，对方这些人，都是冲项楚来的？”高冉问道。 “是的。对方是这么说的。”孟凡说道。 “赏金猎人吗？华夏境内居然还有这样的人混进来？”高冉眉头紧皱。 “听他们的口音，不像是境外进来的。他们说话带有很重的口音，应该是常年生活在华夏境内的。”庄奕贤说道。 “这样啊……”高冉低头思索了片刻，抬头对二人说道：“那就先这样，大概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回去我会写一份报告上交协会。你们两个应该也累了，这边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搞完，你们两个也不用在这边等我们了，我这就安排人先送你们回去。” “好的，谢谢高大哥。”孟凡感谢道。 “不用这么客气，都是一家人。”高冉朝两人笑了笑，打开车门下了车。 第105章 老爹老妈 项楚感觉自己睡了很久，浑浑噩噩的做了好几个奇怪的梦。 梦境通常都是大脑在人体休息后自己在编剧本，爱做梦的人大脑都很活跃，思维也很跳脱，一般身体醒过来以后，大脑就会将梦的内容全部忘掉。但他做的这几个梦，并不真实，却每个都记忆犹新。 项楚睁开眼，睡眼朦胧的看着周围的环境，他现在在一间单人病房里，胳膊上扎着针正在打点滴，胸口位置贴着心电图的贴片，中指还夹着测血氧的夹子。 可能是由于失血过多的原因，他现在感觉浑身无力，脑袋非常沉重，想翻身动一下，却扯动了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 战斗中受伤时他都没觉得痛，那是由于肾上腺素的加持，大脑自动屏蔽了伤口部位的痛觉。现在不一样，失去了肾上腺素的辅助，身体的感官变得异常灵敏，疼痛也变得难忍起来。 “醒啦？”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项楚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是一个坐在椅子上的中长发男人，男人两只脚交叉着搭在他的病床上，这会儿正埋头刷着手机。 “你是？”项楚有些疑惑。他现在脑子有些懵，对之前的记忆有些模糊。 男人移开手机，眼睛看向他，“我你大舅，怎么？失血过多不会把你搞傻了吧。” “大舅？”项楚念叨了一声，随后好像想起了什么，大脑的记忆片段适时的帮他补全了关于男人的记忆。“哦，我想起来了。不好意思，脑袋有些空白，忘记了。” “能想起来就好，不是失忆就行。”男人双脚从病床上放下，挪动椅子凑到项楚跟前，眼睛盯着他笑着说道：“要是傻了，我跟你母亲那边还真没法交代。你爹那老小子要是知道了，怕是要从南极连夜跑回来跟我拼命。你老爹太生猛，我可打不过他。” “我睡了多久了？”项楚问道。 男人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十三个小时了。你小子还挺能睡。” “他们两个呢？”项楚问。 “他们？哦，你说的是那两个和你在一起的小朋友吧？他们两个没什么大问题，现在应该在酒店吧。”尉迟云逸说道。“原本他们想过来看你的，我看时间挺晚了，况且那会儿你还没醒，刚输完血需要休息，就没让他们过来。” “最后，怎么样了？”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大舅我都出马了，就那几个小喽啰根本不够看。”尉迟云逸扬起下巴。 项楚有些木讷的点点头，脑袋昏昏沉沉的，使他的思绪有些迟滞，大脑运转的速度变得有些慢。 他盯着天花板怔了半晌，这才双手用力，撑着身体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他现在浑身上下缠满了绷带，伤口处传来麻痒的感觉，很难受。 “别乱动，别再扯到伤口了，你小子命大，受了这么多伤，没一处是致命伤。你还是安心静养几天吧，你身上这些伤，怎么也要等十天半个月才能恢复。”尉迟云逸说道。 “十天半个月？选拔是什么时候开始？”项楚问道。 “选拔？”尉迟云逸一怔，马上反应过来：“你是说协会的新兵选拔吧？怎么？你要参加选拔？” “嗯。”项楚点头。 “你不是一年级的新生吗？”尉迟云逸问道。“刚进学院不久，怎么突然想到要进协会了？” “这个……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项楚说道。 “那我就不问。”尉迟云逸看了下手机上的日期，说道：“距离选拔开始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应该来得及。” “我还没有去报名。”项楚说。 “报名你就不用操心了，等一下我跟协会和学院那边打个电话，有人会帮你搞定的。”尉迟云逸摆摆手，说道。 “哦，谢谢。” “跟大舅还这么客气。肚子饿了吧？我点了外卖，一会儿就到。” 正说着，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尉迟云逸看了手机一眼，“瞧，这不就来了。”说着，他按下了接听键：“喂，小哥，你给我放护士站就行，我自己出来拿。” 挂断电话，尉迟云逸将手机收回口袋里，起身走了出去，不大一会儿就再度返回了，身后还跟着两个人，是孟凡和庄奕贤。 “你们两个吃饭了吗？我这里点了外卖，一起吃点。”尉迟云逸抬手示意二人先坐，自己走到项楚病床前将餐桌支起，将手里的餐食放在桌板上，又走到床尾将病床摇了起来。 “怎么样项楚？伤口还疼不疼了？”庄奕贤抬手手中的果篮朝他展示了一下，“我买了些水果，一会儿给你削几个吃。” “谢谢。”项楚扯出一个笑容。 “我刚才问了医生那边，医生说你有些失血过多，需要静养。”孟凡走到项楚身旁给他身后垫了一个枕头，让他坐的更舒服一些。 “这点伤，不碍事。”项楚说。 “别逞强了。你身上的伤我们看的清清楚楚，虽然不致命，但都挺深的。”庄奕贤拿了两把椅子过来，将其中一把递给孟凡。 “先吃饭，一会儿再聊。”尉迟云逸拆开一双筷子递给项楚。“医生说让你尽量吃的清淡一些，不能吃辣，也尽量不要吃颜色太深的东西，担心色素沉积。所以我今天点的都比较清淡。” 尉迟云逸一边说着，一边将餐盒打开摆好，他点了十几道菜还有几份米饭，菜更多以肉食为主，不过做法都比较清淡。 “医生本来也不建议你吃太多肉的，我没听他的，年轻人不吃肉怎么行。”尉迟云逸笑道。 “那些袭击者的身份查清楚了吗？为什么要追杀我们？”项楚抬手接过尉迟云逸递来的米饭，问道。 “不是追杀你们，他们的目标只有你一个人。”尉迟云逸分别又给孟凡和庄奕贤递去米饭。 “这个我听他们说过，有人悬赏我？”项楚点点头，说道。 “对，有人在暗网公布了你的悬赏令，赏金五亿，欧元。”尉迟云逸说道。“呵，你小子还挺值钱的。” “能查到悬赏令是谁发的吗？”项楚问。 “你老妈那边第一时间就已经着手调查了，不过看情况应该很难。暗网鱼龙混杂，发布悬赏令的人用的是虚假ip，朔源不太现实。”尉迟云逸说道。 “老妈？”孟凡和庄奕贤二人的目光在项楚和尉迟云逸之间来回移动。 “哦，他老妈是n-wa。”尉迟云逸对二人解释道。 “啊？！”孟凡和庄奕贤齐声惊呼。 “n-wa是你老妈？那项然大人岂不是……”孟凡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是他老爹。” 第106章 第一个是你老爹 孟凡觉得自己现在大脑有些懵，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最敬重的项然大人，他的儿子居然就住在自己隔壁。 他回想起第一次和项楚见面带他去体育馆时的经历，那时他好像还很自豪的跟项楚介绍项然大人的丰功伟绩来着。现在想来，原来自己当时是在和人家介绍人家的老爸。 这……未免有些太尴尬。 他记得当时他自己也曾经怀疑过项楚，毕竟他也姓项，和项然大人同姓，不过却因为项楚的一句“不太熟”，打消了他下面的念头。 现在看来…… “项然大人……是你父亲？”孟凡有些目瞪口呆的看向项楚。 “嗯。”项楚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那你当时还说你跟项然大人不太熟！”孟凡扶额。 “呃……”项楚一顿，“确实不太熟！不怕你们笑话，在我的记忆中，甚至都不知道我老爹长什么样子。我第一次见他的样子，还是体育馆大门处的雕像。” “这……”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哪有亲儿子不知道自己老子长什么样的。不过转念一想，孟凡也就想通了。 毕竟传闻中，项然大人已经因为执行一项重要任务而淡出大众视野十几年了，上一次出现还是在八年前，华夏协会大改革的时候，不过也只是出现两三天的时间，就再度消失在大众的视野中了。 按照学龄来看，项楚今年也才刚升大一，虚岁十九岁，周岁也只有十八岁，他不记得项然大人的样子也完全可以说得通。 “先不说这些了。”尉迟云逸开口打断他的思绪。“虽然暂时查不到发布悬赏令的人的身份，不过根据猜测，对方十有八九可能是骷髅会。” “骷髅会？又是这群杂碎。”项楚有些气愤。 “骷髅会？”孟凡却不懂这里面和骷髅会有什么关系。 庄奕贤更是没有任何头绪，甚至骷髅会这个名字他都是第一次听说。毕竟他进入修炼者世界的时间并不长。 “有八成的可能是骷髅会的手笔。”尉迟云逸说道。“上次你们在三英市的任务，背后就是骷髅会指使的，这个你应该是知道的。” “嗯，我知道。”项楚点头。 “上次任务，麦克雷克抓到了他们的幕后指挥，不过只是抓到对方的灵魂。根据对其灵魂的审讯，协会那边得知了他们上一次行动的主要目标其实是你，至于那些所谓的实验，不过是顺带的。”尉迟云逸说道。 “我？为什么？”项楚不解。 “这里面有很多事保密等级太高，在这里不方便讲。简单来说就是，你被骷髅会盯上了，确切的说，是被骷髅会背后的存在盯上了。”尉迟云逸说道。 “我想我明白你要表达的意思。”项楚说道。“如果是那样的话，这里确实不方便说。” 他想起了在福地洞天内，三圣对他讲的事情。 如果三圣讲的是真的，那他现在既是灵魂修炼者又是修真者的双重身份，就是给他招来这些无妄之灾的罪魁祸首。 骷髅会背后的存在？ 是神吗？ 或者是外星人？ 阿努纳奇？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估计自己以后的日子不太好过了。 常言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这种无形中的威胁是最能给人带来压力的。 “你心里明白就好。”尉迟云逸点头说道。“不过也不用太紧张，你现在所构成的威胁，应该还不足以让对方做到狗急跳墙不计后果的地步。这里毕竟是华夏，对于那些境外修炼者来说，华夏就是禁区。他们无论如何都翻不起太大的浪花。” “但愿吧。”项楚苦笑着说道。 “不过你还是要多加小心。”尉迟云逸说道。“协会那边也做出了相应的安排，我听说三圣那边也把哮天给你带在身边了？” “是的。”项楚点点头。“它现在就在我的宿舍。” “是那只黑色的大狗？它不会就是神话传说中的哮天犬吧？”孟凡瞪大双眼。 虽然他不知道项楚和尉迟云逸在讲些什么，他们两个的话语中似乎有很多秘密，他们完全插不上口，但哮天这个称呼，只要是华夏人，在听到的第一时间怕是都会联想到哮天犬的身上。 “应该……是吧。”项楚说道。 “我去！”庄奕贤也瞪大双眼。“原来跟在你身边的那只黑色的大狗，就是哮天犬啊？我早该想到的，正常的狗怎么可能长那么大？那个体型，比一些大型的猫科动物都不遑多让了。你小子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呃……其实也还好吧。”项楚挠了挠头，一不小心扯动了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 简单的吃了一些饭，孟凡和庄奕贤帮忙收拾完用餐之后的残局后，又坐了很久陪项楚聊天，一直到天黑才返回了居住的酒店。 二人走后，尉迟云逸在接了一个电话后也出去了一下，没一会儿又回来了。 “大外甥，你好好养着。大舅这边有任务，就先不陪你了。”尉迟云逸说道。“本来好好休个假的，因为你小子，大舅的假期完全泡汤了，刚才你老妈那边又给我来电话，让我尽快赶回去呢。” “您有事就先忙，我这又不是什么大问题，自己可以照顾自己的。”项楚笑着说道。 “那行。”尉迟云逸点点头。“协会那边我打过招呼了。你在医院先住两天，两天后有人过来接你，送你去三圣那边。” “三圣？”项楚不禁疑惑。 “是三圣那边通知协会这么做的。”尉迟云逸点点头，说道：“你现在身上有伤，需要静养，外面还有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惦记你，去福地洞天更有助于你的康复。” “你们……都知道福地洞天的存在吗？”项楚问道。 “只有协会高层知道。你大舅我也是协会的高层之一，特别行动处处长，听过没？” “听人说过。” “就是你大舅我。” “啊？这个我倒是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怎么样？厉害不？” “厉害。” “好了，不逗你了。三圣的存在属于绝密中的绝密，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我正好是其中之一。福地洞天我当然也知道，不过只是听说，却从来没进去过。不是谁都和你小子一样这么好福气，据我所知，你应该是近些年来第二个进去里面的人。”尉迟云逸说道。 “第二个？” “第一个是你老爹。” 第107章 再进福地洞天 接下来的两天，项楚都是在医院度过的，好在每天孟凡和庄奕贤都会过来陪他坐一坐，聊聊天，这才没让他感觉到无聊。 两天的时间，项楚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有愈合的迹象了，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可能用不了几天的时间就可以完全恢复。医生给出的诊断毕竟是针对普通人的，放到他身上好像不太适用。 他也尝试过用归玄加快自己伤口的愈合速度，毕竟当时在百汇山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帮郭炎岩处理伤口的。 可他一连试了几次，效果都不是太明显，颇有种医者难自医的无力感。 他对归玄的使用还是不太熟练，可能在百汇山那次只是他误打误撞，他还完全没有找到使用的技巧。 这天上午，孟凡和庄奕贤照常过来陪他，庄奕贤帮项楚削了个苹果，项楚刚咬没几口，病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进！”相处的对着门外喊道。 病房门被打开，进来两个身穿中山装的年轻人。 “项楚是吧？我们是协会的。”其中一个高个子的年轻人说道。 “是我。”项楚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接上级命令，我们过来接你。怎么样？你现在可以正常活动吗？需不需要轮椅？”年轻人说道。 “需要的。”项楚点头说道。他现在虽然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但还是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担心伤口重新裂开。 “好的。”高个子年轻人对着身后的另一个年轻人点点头，示意他去取轮椅过来。 项楚简单收拾了一下，等那个取轮椅的年轻人回来后，在众人的搀扶下坐上轮椅，一行人朝医院外面走去。 出了医院大门，在两个年轻人的带领下项楚被两人搀扶着上了一辆黑色mpv，在和孟凡、庄奕贤二人简单道别后，车子驶向三英市的一个军用机场，在机场换乘了一架运输直升机。 飞机缓缓升空，朝着晋州的方向飞去。 直升机上，项楚看着外面的景色出神。这是他第二次乘坐直升机从三英市飞纯阳观，上一次他同样也是从三英市出发的。 这才没几天时间，已经是第二次返回了。 直升机依然和上次一样降落在山顶的平台上，不同的是，这一次早就有人等候在这里了。 打眼看去，为首的正是上一次带他进入洞天福地的那个道长，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一些的道士。 “道长，又见面了。”项楚在两个小道士的搀扶下坐上轮椅。 “师祖那边早上吩咐过了，知道你会来，特意在这边等你。”道长说道。 “麻烦了。” “负伤了？” “呃……跟人打架伤的。” “打输了？” “嗯，没打过。”项楚无奈点头。 “学艺不精，还得练。”道长说完，竖起剑指，身后宝剑自动飞出悬浮在他身前，跟着轻轻一跳，人已经跃上剑身悬浮在半空。 两个年轻的小道士也用同样的动作抬起项楚的轮椅踩上飞剑，带着他一起悬浮起来。 “御剑飞行？帅啊道长。” “想学回头让师祖教你。”道长说道。 “我也可以学吗？”项楚问。 “当然。”道长说。 “我们就这么飞上去，不怕被游客看到吗？”项楚有些担忧。 “师祖吩咐，今日封山，不接客。”道长说。 “哦，这样啊。对了，这都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呢。” “素吾。”道长说。 “这两位道长呢？”项楚看向左右两位道人。 “衍玉。”左边的道人说。 “衍空。”右边的道人说。 几人脚踩飞剑，一路飞到山顶，到后山才缓缓落地。 不同于以往每次院长带他飞行的那种感觉，衍玉、衍空两位道人带他飞行的很平稳，并不会给人很强烈的失重感，也没有那种加速度的压迫感。项楚能感觉到的只有身体的悬浮，以及拂面而过的清风。 “素吾真人，你们这御剑飞行是修真神通，还是魂技？”出于好奇，项楚开口问道。 “都不算。”素吾说道。“只是一些粗浅的道家法门，我们天赋不佳，灵魂强度不够，因此无法觉醒魂技。又感知不到气海，无法结丹，更无法蕴养出真气。只能在师祖的教导下，粗浅的修行一些内力。借助道家法门，凭内力强行催动，倒也可以施展一些类似神通的东西。我们修行的这些，充其量只够我们延年益寿，跟正统修真者比起来，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这样啊。”项楚点点头。 “所以我才说你学艺不精，要多练。”素吾说道。“你可是正统修真者，我能从你身上感受到真气的流动，比我们这些粗浅的内力何止浑厚百倍。你的境界远在我们之上，我们只能算习武，你可是修真。我们穷极一生可能都无法结丹，而对于修真者来说，结丹只能算入门。” “这么夸张吗？”听了素吾真人的话，项楚不由得有些震惊。他从没想过，原来修真者居然这么强大。 仔细想想，他现在真的很像是坐拥金山却不知道怎么消费的暴发户。能想到的最好的消费方式，也就是喝最贵的豆浆，吃最贵的油条。 时至今日，他跟人对战依然还是凭借本能和肉体强度硬吃对方，尽管魂技他也在用，神通他也在用，却哪个都没用到妙处。 在素吾真人的带领下，不知不觉间又来到了那天来的那道瀑布跟前。 依然和上次一样，素吾真人在距离瀑布五米的地方躬身作揖，朝里面恭敬喊道：“师祖，人来了。” “进来吧。”瀑布内传出的依然是上次那个声音。 听声音项楚就知道那是哪吒，声音也像上次一样焦急，好像手里在忙着事情，没办法分心。靠猜，项楚都知道这货又在玩游戏。 不同于上次只有素吾真人和自己的二人进入，这次因为项楚行动不便，需要人帮忙推轮椅，衍玉、衍空两位道人也跟着他们一起进了福地洞天。 几人走过湖心桥，在独栋别墅的门前停下，素吾真人挥挥手让衍玉、衍空两位道人退了出去，抬手刚要敲门，里面已经传出哪吒的声音：“别敲门了，直接进来吧。” “是。”素吾真人躬身作揖，这才推开别墅大门推着项楚走了进去。 第108章 哪吒授课 素吾真人推着项楚进了别墅，哪吒刚好打完一把游戏，看他那高兴的眉飞色舞的样子，这局游戏应该是赢了。 哪吒放下手机，视线朝二人这边转移过来，一眼就看到坐在轮椅上的项楚，顿时笑的更开心了：“哎哟喂！这谁啊？怎么还坐上轮椅了？咋了？让人揍了？” 项楚嘴角疯狂抽搐，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哪吒两步走到项楚身边，对着他的身体上下其手：“我看看，哪里受伤了？这里？还是……这里？” 哪吒眼光毒辣，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几次出手按的都是项楚受伤最严重的部位，一时间疼的项楚龇牙咧嘴。 “大爷的，你够了啊！”项楚十分没好气的拍开他的手。 “小样的，你再狂，你再敢狂？”哪吒抬手按住项楚的大腿位置，疼的他又是一阵龇牙咧嘴鬼哭狼嚎。 “哎哟……姓李的……我跟你丫拼了。”项楚大骂道。“还有人管没人管啊？猴哥？二哥？” “行了行了，哪吒你快别逗他了。”二郎神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那不行，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这老小子以前可没少干这种趁我受伤，往我伤口撒盐的事。”嘴上这么说，哪吒还是将手收了回去。他抬手跟素吾真人摆摆手，“你先回去吧，这小子一个人留在这里就行了。” “是！”素吾真人躬身作揖，转身退出了别墅大门，临走时还帮忙把大门关上了。 “嘿嘿……又见面了。”猴哥的声音从楼上传来，项楚抬头看去，看到他正撑着栏杆跳下来。 二郎神也走下楼梯，来到项楚身后推着他来到客厅的沙发旁边。 哪吒也跟着走到沙发上坐下，双手枕在脑后，说道：“瞧你这点出息，让人给揍成这样。说说吧，怎么回事？” 项楚白了他一眼，还是将前几天的战斗过程大概和几人讲了一下。 “啧啧啧……”听完项楚的讲述，哪吒忍不住摇头咋舌。“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人物呢，就这样的垃圾都能给你揍成这样？” “你们当然可以这样说，跟你们比起来，谁不是垃圾啊。”项楚很不服气。 “根据你的描述，你这一身本领，好像哪个都没用到妙处啊。”猴哥从桌子上拿了一颗桃子递给项楚。 “确实。”二郎神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下，点头说道：“空有一身本领，却都没用到妙处。” 项楚伸手接过猴哥递来的桃子，咬了一口说道：“我感觉挺难的。” “这并不是难不难的问题。”哪吒说道。“你好像弄错了一件事。” “什么？”项楚疑惑。 “战斗不同于玩游戏，不是光靠技能对轰就可以了。”哪吒说道。他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改口道：“也不对，玩游戏也需要微操作。你这种力量的使用方式，更像是那种动漫里的脑残招数。”他抬手比划了一下，“对波，你是不是一直在和别人对波？除了对波，就是靠肉体强度硬吃别人。你不挨揍谁挨揍。尤其是你的归玄，这么厉害的能力，居然让你用成这样，简直暴殄天物。” “呃……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样。” “这你可以请教你一下你猴哥。”哪吒说道。“知不知道你猴哥最厉害的本事是什么？” “猴哥最厉害的本事？”项楚想了一下，开口说道：“法天象地？” “你这还是游戏和漫画的思维。”哪吒表情无奈的说道。“猴子最厉害的本事，是他不止可以变大，还可以变小。知不知道有多少厉害人物，是因为将猴子吃进肚子里才被他降服的？” “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样。”项楚点点头。看过西游记的都知道，猴子可以打，就是不能吃。 “所以这就是你的误区，神通的使用，并不是越大越厉害。也不是一股脑的将自身全部的力量都用出去，就一定威力无穷。须知，芥子可纳须弥。”哪吒说着，挪动位置坐到项楚跟前，用拳头在项楚肚子上轻轻捶了一下，问道：“疼不疼？” “不疼。”项楚摇头。哪吒这一下显然没有用力，与其说是捶了他一下，不如说是就只是用拳在他身上碰了一下。 哪吒点点头，伸出一根手指在同样的部位轻轻点了一下，问道：“这样呢？” “有点疼。”项楚回答，跟着恍然大悟。“所以你的意思是……” “道理不用我教你吧？你现在所能学到的知识，总比我们这些古人要多的多。具体什么原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哪吒说道。 “我有些懂了。” 哪吒抬手指了指坐在一旁的猴子，说道：“这猴子，铜头铁臂金刚不坏之体。当年大闹天宫，斩妖台上刀砍斧劈都不能奈何。西行路上却被一只蝎子搞的异常狼狈。我这么说你应该懂了吧？” “懂了。”项楚点头。 “孺子可教。”哪吒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抬手从桌上拿了只玻璃杯递给他，说道：“还记得给你留的功课吗？演示一下。” 项楚伸手接过杯子，催动归玄覆盖在杯子表面，瞬间将杯子分解。 “不错。”哪吒点点头。“再给它还原出来。” 项楚也点点头，又再次催动归玄，将杯子复原。 “再上点难度。”哪吒说道。“这一次，你将杯子分解，然后给他凝聚成一根针。” 项楚点点头，催动归玄将杯子分解，然后组合成针的形状，有手掌大小。 “太大了，再小一些。压缩，压缩懂吗？”哪吒说道。 项楚想了一下，点点头，催动归玄，将杯子再次分解，然后再次组合，这一次针小了一些，不过依然还是有三分之二手掌大小。 “还是太大，再小一些。” 项楚听话照做，这一次只有三分之一手掌大小。 “还能不能再小？” 项楚又试了一下，这一次针变成了普通的绣花针大小。 “差不多了。”哪吒点头。“再加难度，这一次不要分解，直接将针变大到一半手掌大小。” 项楚点点头，一连试了几次，才终于在不分解针的情况下，将其放大到一半手掌大小。 “学的挺快。你这天赋一点问题没有，就是不知道动脑子。”哪吒吐槽道。 “……”项楚无语。 “把针给我。” 项楚将手里的针递给他。 “这次什么都没有，不用杯子，也不用针。直接凝聚一根针出来。” 项楚再次照做，重新凝聚了一根针出来。 哪吒点点头，将手里握着的针又重新递还给他，说道：“你自己将两根针对比一下吧。” 项楚一愣，不过还是伸手接过哪吒手里的针，放到一起和自己手里的针对比了一下。 “看到区别了吗？”哪吒问。 “嗯，两根针大小一样，但是后面凝聚出来的这根针好像更粗糙一些。” “是密度。”哪吒说道。“就是你们现在说的那个……那个什么什么原理来着？” “我想我懂了。” “所以，接下来给你留的功课。将每一次凝聚出来的针，都尽你所能做到极致压缩。一次成型，省略掉前面那些繁琐的过程。” 第109章 一切皆有可能 接下来的几天，项楚一直在重复做着一件事情，一直重复的凝聚出不同的针。 原理说起来很简单，但真正做起来却复杂的不是一点半点。他总是突破不了自己的潜意识，他潜意识总是认为针就该是那个样子，所以每一次凝聚出来的针都达不到压缩到极致的地步。 这很难，不是一般的难。 他经过无数次的尝试，也失败了无数次，没有一次成功的。 在这几天的时间里，他身上的伤势也基本快要愈合，除了几道比较深的伤口，剩下的基本已经没什么大碍。 不得不说，他现在这身体素质，简直就是开挂一般的存在，伤口愈合的速度堪称医学奇迹。 “这太难了。”项楚将凝聚成的一根针丢在桌上，表情无奈的说道。 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针，没有一个达标的。 “难就对了。”哪吒一边玩游戏一边说道：“你现在属于空有一身蛮力，却不懂应用的状态。战斗不是拿石头砸人，也不是肆无忌惮的挥霍力量。你现在要做的是将每一分力量都用到妙处，不浪费。否则，以你现在这种战斗方式，对方只要跟你打持久战，你必输无疑。” “道理我肯定懂啊，但是做起来确实太难了。”项楚又开始鸵鸟心理作祟，想要逃避。 “熟能生巧，多练。”哪吒说道。 “没有头绪啊。”项楚说道。 “有发牢骚的功夫，你还不如多练习几次。”哪吒自顾自的打游戏，连眼角的余光都懒得给他。 项楚表情无奈，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不再说话，继续张开手掌，不停的凝聚出针来。 又经过几十次尝试后，在他的魂力快要被榨干的时候，终于凝聚出来一根勉强可以达标的针出来。 “成了！”项楚兴奋大叫。 “哪呢？我看看？”哪吒刚打完一局游戏，丢下手机凑了过来。 项楚将针递到他眼前，手掌上躺着一根普通绣花针大小的针，外表晶莹剔透，几乎没有瑕疵。光是托在掌心，他都能感觉到这根针的重量要比其他的重上很多。 哪吒从他手中将针拿走，放到眼前看了看，点点头说道：“不错，勉强可以达标。” 听了哪吒的话，项楚直接瘫坐在沙发上，他感觉自己现在已经严重透支，身心俱疲。 哪吒将针递还给他，说道：“记住刚才的感觉，再来。” “还来啊！”项楚痛苦哀嚎。 “来，趁热打铁。要不你这几天的努力就全白费了。”哪吒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好吧。”项楚应了一声，努力回忆着刚才的感觉，张开手掌再次尝试凝聚。 这一次的速度比前面那一次明显快了很多，凝聚出来的针也明显比前一次凝聚出来的更加完美一些。 哪吒从他手里将针取过，看了一眼后，点头说道：“很好，越来越熟练了。记住这种感觉，多练。” “知道了。”项楚点点头。“可是我现在感觉好累啊，身心俱疲。” “别犯懒，趁着记忆，赶紧多练习几次。一会儿就开饭了，吃完饭进行下一阶段的功课。” “还有啊？” “不然呢？”哪吒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现在还有时间偷懒吗？我们的时间并不多，你要抓紧时间成长起来才行。” “总要劳逸结合吧。” “别搞得你多累一样，你现在的样子，还远没有到极限，继续，别墨迹。”哪吒说道。 “好吧！”项楚再次妥协。 一直到吃饭，项楚翻来覆去的都在重复着同一个动作。 不得不说，无论任何事情，只要踏进了入门的第一步，剩下的事情就变得简单了许多。 他之前一连几天都没有成功过一次，现在成功了一次之后，再接下来就变得简单了很多，趁着记忆尤新，他现在几乎可以百分百做到将凝聚出来的每一根针都做到达标。 “先吃饭吧。”杨戬温柔的声音从餐厅传来，项楚如蒙大赦，将手里的针丢在桌子上，一路小跑跑到餐厅，真看到一袭长衫，系着围裙的杨戬端着一个砂锅从厨房走出来。 “二哥，做的什么好吃的？好香啊。”项楚飞速入座，盯着二郎神手中的砂锅翘首以盼。 桌子上已经摆了六七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荤素搭配，让人很有食欲。 “我煲了鱼汤，给你补补身体。”杨戬微笑着说道。 “谢谢二哥。”项楚眉开眼笑，有吃的他就开心。 他刚要用筷子夹一块肉，被随后走来的哪吒在手上拍了一下，“没规矩，人还没齐就着急动筷子，去喊猴子。” “不用喊了。”猴哥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等所有人全部入座以后，项楚喊了一句“开动了”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块肉丢进嘴里。 “好吃！”项楚夸赞道。“这是什么肉，很有嚼劲。” “鹿肉。”杨戬说道。 “超棒，我还是第一次吃鹿肉。” “那就多吃些。” “必须的。” 接下来，项楚开启风卷残云的干饭模式。对此三圣倒是见怪不怪，显然他们早就对项楚的吃相习以为常了。 “项楚，今天练习的怎么样？”杨戬夹了一根青菜放到项楚碗里。 “成功了。”项楚嘴里含着饭，含糊不清的说道。 “我上网查了一下资料，你的归玄，其实可以有很多妙用的。”杨戬说道。 “嗯……比如呢……” “你们现在给你这个能力取名叫量子亲和对吧？”杨戬问道。 “嗯，量子亲和。” “所以我昨晚查了很多关于量子力学的资料。虽然我对现在的科学理论不太擅长，但还是可以看懂一些的。据我所知，现在你们应该给灵魂能力做了一个非常系统的统计，并且还给它系统化的分了几大类出来，对吧。”杨戬问道。 “嗯……虽然我还没有学到这里，不过我在学院图书馆看到过类似的记载。”项楚回答道。 “你们现在将灵魂力量分成哪几类？”杨戬问。 “唔……我想想啊……”项楚低头思索了一下，开口说道：“比较常见的是强化系、操控系、空间系、能量系这些。除此以外还有一些比较罕见的能力不在这几系之中。比如因果系、时间系、具象系这些。” “那你觉得，你的归玄属于哪个分类？”杨戬问。 “这……我没想过……深究起来，好像都不属于。”项楚说。 “有没有一种可能，它都属于？”杨戬说。 “啊？！”项楚一愣。 “量子亲和，这是你的能力现在的名字。量子是什么？” “量子是微观世界物理量的最小单位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宇宙的一切，都是由基本粒子构成的，对吧？” “没错。” “那……物质、能量、空间、时间这些呢？”杨戬问。 项楚想了想，开口说道：“物质和能量在量子力学的领域内，是可以互相转换的。这其中就要牵扯到一些很复杂的理论了。不过这两种，基本都是由基本粒子构成的。” “那时间和空间呢？”杨戬问。 “不同于物质和能量的主观存在，时间和空间基本属于客观存在。”项楚说。 “那么……主观存在可不可以影响到客观存在？”杨戬问。 “理论上来说……可以。就比如物质，当一个物体的密度足够大时，会影响重力。当重力足够大时，是可以扭曲空间和时间的。比如，在黑洞附近时间的流速会变慢。甚至一些宇宙射线可以引发超时空效应，在里面生存一年，外界可能已经过去千万年。”项楚说。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的量子亲和能够使你掌控宇宙基本粒子。如果你能熟练运用的话，会发生什么？”杨戬问。 “这……我不敢想象。”项楚说道。 “所以你的能力才不在这些分类之中。”杨戬说道。“我们称你的能力为归玄，万物归玄，你即是本源，万物的本源。现在你们称这个能力为量子亲和，这是比归玄更具象化的一种称呼。如果你能够完全掌控它，那是不是意味着，不管物质还是能量，时间还是空间，你都可以借助你的能力实现对它们的掌控？” “这……未免有些太夸张了吧。”项楚不由得瞪大双眼。 “夸张吗？我不觉得。”杨戬笑了笑，说道：“之所以你的能力不在这些分类之中，有没有可能是你的能力要比这些分类更高一级？这些分类的能力，是在你这个能力的基础上演变出来的？” “有……这个可能吗？” “我觉得完全有这个可能。”杨戬说道。“你的归玄之所以不在这些分类之中，因为你是全系精通。就比如你这几天都在做的事情，你一次又一次的凝聚针出来，你觉得这属于哪个分类？” 项楚想了一下，“应该是具象系。” “假如你将一根针压缩到极致的话，有没有可能会影响到空间和时间？”杨戬问。 项楚摇摇头：“应该不行，质量太小，即使压缩到极致，也不足以产生足够的重力扭曲空间和时间。” 杨戬转身看向孙悟空，“猴子，借你的如意金箍棒用一下。” 孙悟空正在听两人谈话，听到杨戬喊他，他先是一愣，然后点点头，从耳朵里掏出金箍棒递给杨戬。 杨戬伸手接过，朝项楚摊开手掌：“如果是这根针呢？” “这……” “所以，懂了吧？” “道理我懂，但这是不是太离谱了些？” 杨戬笑笑：“一切皆有可能。” 第110章 后会有期 快乐的时光是短暂的，痛苦的时光也同样如此。这几天的休养对于项楚来说是异常痛苦的，他每一天都在哪吒的监督下一次又一次的使用归玄，制造出各种各样的东西。 一开始是针，最后变成了线，哪吒要求项楚凭借自己的能力，凝聚出一根肉眼不可见的线，这根线必须足够结实，结实到可以吊起孙悟空的如意金箍棒。 对此项楚想死的心都有了，那可是如意金箍棒，重一万三千五百斤。 什么样的线才可以将它吊起来？ “这不可能成功。”经历了又一次的失败，项楚气急败坏的拍桌子。 “为什么不可能？”哪吒问。 “那可是如意金箍棒，一万三千五百斤重呢。什么线可以将它吊起来？能将它吊起来的线。还叫线吗？而且还要求肉眼不可见，这不是难为人吗？”项楚犹如连珠炮似的开始发牢骚，这已经不是他这几天里第一次发牢骚了，对此哪吒、杨戬、孙悟空三人也都见怪不怪了。 杨戬正坐在沙发的一侧看书，听到项楚发牢骚，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笑着说道：“项楚，你有没有觉得你有些操之过急了？” “嗯？二哥你什么意思啊？”项楚疑惑。 “为什么你总想着要一次凝聚成功呢？或许你可以试着换个思路。”杨戬说。 “换个思路？您说说看。”项楚说。 “就算是现实生活中，线也是一寸一寸做出来的吧？为什么你总想着一次就做出足够长度呢？”杨戬说。 “这……”项楚想了一下，“好像是这个道理……您继续说下去。” “这个你可以请教一下你猴哥。”杨戬指了指一旁正在睡觉的孙悟空。“他的火眼金睛可以微视，就是可以看到很小的东西。你可以问问他，物体的表面放大以后是什么景象。” 项楚一愣，想了一下后说道：“这个好像不用劳烦猴哥，显微镜我还是用过的。任何物体的表面，一旦被放大到足够程度的话，即使是玻璃，表面也是极其粗糙的。这是微观层面的东西，物质和物质之间都是有缝隙的，宏观世界很难做出绝对光滑的东西出来。” “是了。”杨戬点点头。“所以你就不要从宏观入手，妄想一次求成。为什么不直接从微观入手，一点一点尽可能的将这些缝隙抹平呢？毕竟你有归玄，只要给你足够的时间，我相信你绝对能做出来。” “这……我明白了……”项楚想了一下，“我尽量试试吧。” “你先试着感受一下，现在的你，最小能够掌控那种级别的物质。” “大概是纳米级别。”项楚说。 “纳米级别吗？”杨戬想了一下，“足够了，你先试着用你现在所能掌握的最小物质，将它们像砌砖一样，有序的组合到一起。这样做出来的线，应该就足够达标了。一万三千五百斤而已，换算成现在的单位，不过也就是不到七吨的重量。在古时这样的的单位可能很夸张，放到现代，人类制造的那些大型器械，哪个不都是几十上百吨。甚至那些大型的舰艇，哪个不是动不动就排水量几万吨。” “说起来当然轻松，做起来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项楚撇撇嘴，说道：“这样做的话，可能会花费很长的时间。” “那就多花些时间，也不急于这一时。”杨戬说道。“你以后利用空闲时间去做就可以了。” “暂时也只能这样了。”项楚认命般点了点头。 “今天是你来这里的第几天了？”杨戬问。 “第十三天，怎么了？” “你的伤怎么样了？” “差不多已经痊愈了，基本没什么大碍了。 ”项楚回答道。 “嗯，你是不是还要参加协会的选拔？安然特意叮嘱我的，让我提醒你。”杨戬说。 “哦，二哥您不说我差点忘了。算算时间，还有两天协会选拔就要开始了。说起来，我差不多也该走了。” “嗯。伤养的差不多就回去吧，你还有自己的事需要你去做。”杨戬点点头，视线再度移回书上。 哪吒打完一局游戏，看了眼时间，说道：“时间差不多了，一会儿接你的飞机就来了。” “啊？！” “啊什么，你二哥一直帮你算着时间呢，今天一大早就通知协会那边派飞机来接你了。”哪吒白了他一眼。 “二哥你好贴心啊。”项楚作感动状。 “行了行了，别矫情了，看着就恶心。”哪吒又白了他一眼。 “要你管！”项楚也十分没好气的回了他一个白眼。 “快出发吧，飞机快到了。”孙悟空不知何时也醒了过来。 “ok，这就出发。”项楚站起身来。 这几天一直在这个别墅里，吃喝拉撒都在这里，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剩下的时间都是在完成哪吒布置的功课，憋在这里十几天的时间，他现在确实也很想念外面的世界。 也不知道这三位在这里待了多久了，是怎么熬过来的。 “对了。”孙悟空像是想到了什么，出声喊住了项楚。他将手放在脑后一扯，“这个你带在身上，关键时刻可以救你一命。” 项楚伸手接过，是一根金色的猴毛，疑惑问道：“这是？” “救命毫毛。本来有三根的，我当年用了一根，现在剩两根，你我一人一根。”孙悟空说。 “这我不能要，太贵重了。”项楚连连摆手，又给他递还回去。 “说什么屁话。”孙悟空撇撇嘴，说道：“我们送你的东西，哪个不贵重了？送你就拿着。我整日在这里也用不到。” “那好吧。”盛情难却，项楚只能收下。 “贴身收着。”孙悟空强调。 “了解。”项楚点头。“谢谢猴哥。” “项楚，这个你拿去吧。”杨戬递了一个戒指过来。 “这是？”项楚疑惑，却还是伸手接过。 “纳戒。”杨戬说道。“里面有大概十立方米的空间，可以给你放些东西。不过只能放死物，活物不行。” “哇，这个好，谢谢二哥。”项楚一脸兴奋，将戒指戴在自己的中指上。 “好了，差不多就离去吧。飞机应该已经到了。”杨戬 “好的。”项楚点头。“再见二哥，再见猴哥，再见……李三儿……” “你特么……”哪吒随手抄起一个抱枕朝项楚丢了过来，被他轻松躲过。 “各位，后会有期，走了。”项楚朝几人挥挥手，转身走出了别墅。 第111章 集训前夕 项楚并没有直接回燕京，而是回了三英市。车子还留在三英市，他还要开回去。 飞机在三英市军用机场降落，项楚打车到了他们原先入住的酒店，然后驾车回了易灵学院。 刚打开宿舍门，哮天牢骚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死哪里去了，去这么久。” 项楚将背包放下，打开冰箱拿了一瓶水，“不是告诉你了吗，去执行任务啊。” “受伤了？” “没有，我怎么可能受伤。” “我怎么听说你受伤了？” “听谁说的？” “孟凡。” “臭小子，嘴还挺快。”项楚忍不住腹诽。 “是受了点伤，不过现在没事了。” “出息。下次我和你一起，万一你出点什么意外，我跟二哥那边也没法交差。”哮天说。 “我也想啊，你这么大一坨，带出去太高调了。”项楚说。 “你这是什么鬼形容词，什么叫一坨？”哮天说。“放心，变化之术我也会一些，虽然不如二哥和那只猴子，变大变小我还是能做到的。” “你还可以变小？”项楚瞪大双眼。 “当然。”哮天白了他一眼，摇身一变，变成一只通体黑色的小奶犬。 项楚两眼放光。“狗爷你这个样子还挺可爱的。” “可爱这个词我不喜欢。” “那……萌？” “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多形容词！”哮天吐槽。 “好吧。” 燕京市，非人类监管协会，三十二层，新兵集训办公室。 “今年的新兵集训场地定在重庆？” 钱一舟看着手中的文件，一脸错愕。 周千星张开睡眼惺忪的双眼，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到饮水机前冲了一杯速溶咖啡，又哈气连天的走回办公椅跟前坐下。 “对，开了一夜会才定下来的。”周千星又打了一个哈欠。这一个哈欠把钱一舟都打困了。 “为什么选在重庆？那边是山城，有足够的场地建造场地吗？”钱一舟说。 “这个不用你操心，后勤部那边自然会把事情办妥。”周千星两只眼都快眯成一条缝了。他现在困得难受，就想好好睡一觉。 “以往集训不是都选在燕京吗？怎么突然改到重庆了？”钱一舟说。 “我怎么知道。这都是高层决定的，我是什么东西，这种事情我的意见也不做数啊。你只管执行命令。”周千星说。“你带了这么多届新兵，换个地方就不行了？” “那倒不是。 ”钱一舟摇头。“就是想不通，为什么突然换地方。燕京这边现成的场地和设施，离总部也近，重庆那边肯定没燕京这么方便。” “服从命令，不该问的别问。”周千星瞪了他一眼。“高层这么做自然有高层的道理。决策的事不归我们管，我们只管把事情办妥。” “行吧。” “差不多收拾一下就动身吧，重庆距离不近，过去还需要时间。你作为总教官，提前过去熟悉一下场地，顺便和那边的同事也提前熟悉一下，互相也好配合。”周千星说。 “是！”钱一舟立正敬礼，转身就要出门。 “回来。”周千星喊住了他。 “怎么？还有什么指示？”钱一舟转身。 “指示谈不上，我就一个要求，照死了练。”周千星说。 “这……不好吧？” “什么好不好的，执行命令。” “是！” “友情提示一下，这一届易灵学院那边参加选拔的人有些多，其中不乏一些刺头。” “嘿嘿……我就喜欢刺头，不是刺头我还不喜欢呢。”钱一舟笑。 “副会长的儿子也会参加选拔，重点关照一下。” “副会长？项然？” “没错。” “重点关照的意思是……放放水？” “放水？”周千星摇摇头，说道：“不，猛火爆炒。” “这么个重点关照啊？！” “你以为呢？” “我以为也是猛火爆炒。”钱一舟说。 “走吧，机票已经给你订好了，回头我让小李发你。”周千星挥手赶人。 “是。”钱一舟立正敬礼，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 三英市。 李梦白敲响经理办公室的门。 “进。” 李梦白手里拿着辞职报告，推门走了进去。 “刘哥。” “小李啊，来，坐。”刘哥热情招呼李梦白。作为公司持续蝉联的销冠，李梦白是经理和老板的心头肉。 “不坐了刘哥。”李梦白笑着说道。 能做到经理的职位，刘哥当然也是人精，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一听就知道李梦白有事，而且情况不太妙。 “怎么了小李？什么事这么急，连坐一下的时间都没有。”刘哥站起身来，走到他身旁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自己走到一旁给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刘哥……”李梦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将手里的辞职报告放在桌上，朝刘哥的方向推了过去。“我准备……辞职了。” “辞职？好好的辞什么职？”刘哥一脸错愕，狐疑的看向他。“怎么？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小李，我知道，以你的能力，一直在刘哥下面做一个销售是有些屈才了，公司这边最近一直在商讨开分公司的事，我已经跟总公司多次力荐，让你去带团队。你放心，分公司经理的职位肯定是你的，我看好你，你的能力绝对没问题。” “不是因为这个，刘哥。”李梦白尴尬说道。 “那是薪水不满意？”刘哥笑着说道：“你现在的待遇，已经是业内第一梯队了，再上调的话，下面的人不太好交代。你这样，我跟总公司那边说一下，薪资可能调不了，奖金倒是可以给你调一下。” “真不是因为这个，刘哥。”李梦白想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我想换一个环境，换一份工作，我准备去参军。” “参军？好好的参军做什么？当大头兵能赚几个钱，你在公司也有几年了吧，你还年轻，未来前途一片光明，以你的能力，绝对不可能止步于此。现在去参军，过去的一切付出不就付诸东流了吗？” “其实我也考虑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要去试一下。参军报国是我从小的梦想。”李梦白说的斩钉截铁。 刘哥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确定他已经心意已决，再难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之后，这才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吧，既然你心意已决，那刘哥也就不再留你了。什么时候出发？” “今天就走，机票已经订好了。”李梦白说。 “这么急吗？还说给你践行呢。行吧，一会儿我让小张开车送你去机场，以后退伍了想再就业，继续来刘哥这里跟我干，职位我给你留着。” 第112章 出发，新兵集训 纯阳观后山，福地洞天内，素吾真人站在别墅门前躬身行礼：“师祖。”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人，个子很高，穿一身粗布道袍，二八步站在那里，一副拽拽的表情，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岁出头，虽然身着道袍，却一副社会人的姿态。 “进来吧。”屋里传来声音。 “是。”得到应允，素吾真人这才带着年轻人推门而入。 “素吾啊，来，过来坐。”别墅内，哪吒收起手机，盘腿坐在沙发上，大咧咧的朝两人挥手。 “师祖。”素吾真人带着年轻人走到跟前，再次躬身行礼，然后半坐在沙发上。 “师祖！”年轻人也躬身行礼，不过坐姿就没有素吾真人那般拘谨了，直接大咧咧的坐下。 “你叫朱知远对吧？”哪吒问年轻人。 “是的师祖。”年轻人回应。 “师祖，我这弟子，各门功课都不错，您传给本门的一些手段他使用出来也强的过分，就是这心性有些骄狂，他修行一途太顺，我担心……”素吾真人欲言又止。 “担心什么？”哪吒看向他。 “担心他误入歧途。”素吾真人说。 “这不很好吗？”哪吒说道。“他无气海，难入修真。灵魂一途，修炼需直面本心。年轻人骄狂一些不是什么坏事。” “可是……” “别可是了。”哪吒摆摆手打断他的话。“道法自然，修道之人哪有那么些弯弯绕。我年轻时的骄狂成性，世人皆知。杨戬也是另起山门，自立门户的主儿。这么和你说吧，我们三人，最知书达理的是那只猴子。那又怎样？该闯的祸他一样没少。” “那就……谨遵师祖教诲。”素吾真人只得躬身称是。 “朱知远。”哪吒说。 “在呢师祖。”朱知远说。 哪吒看向他，笑着说道：“这次派你下山有两重用意，一是让你下山历练一番，你从小便在山中，手段本事学了不少，学以致用，总要给你个施为的环境。二来，你这次去，会遇到一人，跟你年纪相仿，可能还要年幼你几岁，你要用心辅佐他，助他早日成才，你也可以借此修成正果。” “这人是谁？”朱知远问。 “项楚。”哪吒说。 “好说师祖，只要他能让我心服口服，我自会辅佐于他，否则，他辅佐我也未尝不可。”朱知远说。 “哈哈……我就喜欢你这性格。有我年轻时的几分气魄。”哪吒大笑。 “您过奖了。”朱知远嘴上说着虚心的话，表情语气却一点都不虚心。 “送你几句话，是福是祸就看你们这些小辈自己的造化了。”哪吒说。 “您请讲。”朱知远抱拳。 “天选弱者遭难，神挑良人受苦 宇宙慈悲颠倒，却言造化归宿 神已无能为力，魔将众生普度” “神之降临，不期而至。是敌是友，犹未可知。他人暂且不论，我华夏众生，自有文献记载以来，就是一部完整的斗争史。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天将陷，有女娲补天。地将沦，有大禹治水。人之祸，华夏几千年，面临多次外族入侵，生死存亡，最终还是屹立至今。我特别喜欢网上的一句话，四个古国三个倒，剩我一个不死鸟。” “我华夏，从未跪过。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对天如此，对地如此，对神亦如此。” “遵师祖教诲。”朱知远再度抱拳。 “行了，差不多就出发吧，有没有趁手的兵器？用不用我送你一件？”哪吒问。 朱知远从身后抽出一把尖头菜刀，在掌中旋转几圈后，说道：“不用师祖，我自备。” “这就是你的武器？”看到这把菜刀，哪吒一愣。 “我一直在伙房做事，负责观里所有师兄弟的饮食，这刀我用着顺手。”朱知远笑着说道。 “总还需要一件趁手兵刃的，这未免太寒酸了。”哪吒嘴角微微抽搐。 “我这就用的很顺手啊。”朱知远说。 “确定不用我送你一件？刀枪剑戟你随便选一样，我去给你求一件，这点面子我还是有的。”哪吒说。 “师祖，暂时不用。以后有需要的话，我再跟您说。”朱知远说。 “行吧，那就不勉强你。”哪吒说。“对了，你怎么过去？” “山下有车接我去机场，协会那边给我订了飞机票，坐飞机的话，大概两个多小时就能到。”朱知远说。 “那好，那就出发吧，事不宜迟。”哪吒说。 “是。” 素吾真人也跟着起身，朝哪吒躬身作揖，然后带着朱知远走出了别墅，关上了大门。 燕京，易灵学院。 项楚坐在出租车上，百无聊赖的翻看着手机。他身旁还坐着庄奕贤和孟凡，三人都要去参加协会的新兵集训，学院统一给他们订了机票，这会儿正坐车赶去机场。 “这次学院都有谁参加新兵集训？怎么只有我们三人需要自己去坐飞机？”项楚收起手机问道。 他从院长那里得知，这次的新兵集训地选在重庆，燕京到重庆的距离可不近。 他还以为学院会派零式运输机送他们过去呢。没想到是让他们坐飞机自己过去。这让他多少有些小郁闷。 虽然他不喜欢零式运输机那种乘坐体验，但更不喜欢自己赶飞机。 零式运输机的乘坐体验虽然不舒服，但好在足够快，不舒服的时间也不会持续太久。 自己赶飞机，要坐车去机场，要值机，要候机，航班直达不用经停还好，但落地后还要打车前往目的地。 这些，光想就知道很麻烦，他最怕的就是麻烦。 “这一次参加的人不少，比以往每一届都多。”孟凡说。“应届毕业生不需要参加新兵集训，学院毕业直接就相当于拿到了协会的入场券。只有像我们这样，学业中途参加选拔的，才需要参加新兵集训。目前来说，我们比较熟悉的就是毛小晴了，剩下的都是一些三年级的，不太熟。大家都是学院统一订机票，都要赶飞机。” “毛小晴呢？她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项楚问。回想一下，好像自从那次从三英市回来之后，他就再没见过毛小晴了。 “回老家了。她直接从老家那边赶过去，所以不跟我们一起。”孟凡说。 “这样啊。”项楚点头。 第113章 教官到位 重庆市，丰都县，华夏鬼城，位于长江上游的千年古县，这里是全国唯一一个以鬼文化为为主题的旅游城市， 这里是长江三峡库区的重要支点，是川渝地区重要的物资集散地，集儒、道、佛于一体的民俗文化艺术宝库。 三架武装运输直升机轰隆隆的从城市上空飞过，引得路上行人纷纷驻足抬头观看，这景象对于这个平静的县城来说，确实难得一见。不少人纷纷猜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升机飞过丰都县城，飞进大山之中，在一处人迹罕至的空地缓缓降落，螺旋桨卷起的狂风将停机坪周围的花草吹的东倒西歪。 这里四面环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盆地，中间的一块空地建起了军方特色的制式建筑，是这座山城难得的一块平坦的地方。 停机坪外围，几名军人顶着螺旋桨吹起的狂风伫立在原地，仿佛一座座雕像一般目视着直升机缓慢降落。 直升机舱门打开，一身军装的钱一舟从直升机上走下，远远的朝几名军人敬了个军礼。 几名军人也纷纷回敬军礼，迎着走了上去。 钱一舟压着帽檐，大踏步朝几名军人走来，由于螺旋桨的巨大噪音，说话的声音都加大了几分，几乎是用喊的：“准备的怎么样了？后天就要正式开始集训了，营地建好了吗？” “都准备妥当了，就等新兵们过来了。”回他话的军人也是用喊的。 “先进去吧，新兵名单准备好了吗？记得给我一份。”钱一舟说。 “早就准备好了。” 钱一舟在几名军人的带领下，跟随众人走进了营地，走进了教官办公区域。 “首长，这是今年的名单，请您过目。”一个面容斯文的年轻军人从公文包里取了一个文件夹递给钱一舟。 钱一舟旋开文件夹封口的绳子，抽出里面的名单粗略看了一眼，微微皱眉。 “怎么了首长？”年轻军人问。 “看这名单，今年的刺头应该不少。”钱一舟说。 “您指的哪个？” 钱一舟将名单平铺在桌上，手指在几个名字上重点点了几下：“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年轻军人凑过来看了一眼，说道：“沪上周家？深圳林家？这些富二代来做什么？好好的公子哥不当，跑来参军？体验生活吗？” “谁知道呢。”钱一舟身后的一个教官说道。“这些有钱人的性格，怕是很难相处，刺头没跑了。” “那我们怎么搞？这些公子哥身子骨娇贵着呢，万一我们训的狠了，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屁的麻烦，照训不误。来参军，就要有参军的觉悟，我们肯定不能放水。”另一个教官说道。 “就是，我们是军人，背后国家撑腰，几个富二代还能翻了天不成。” “只要来参加集训的，我们都一视同仁，大家都是平等的，别说几个富二代，天王老子来了也给我往死里操练，协会只收精英，不要蛀虫。出了事我负责。”钱一舟说。 “得嘞，有您这句话我们心里就有底了。”年轻军人说道。 “钱总，这个项楚是什么人？还要你重点点了他的名？”钱一舟身后的教官问道。 “他姓项，你说呢。”钱一舟说。 “项？这个姓很特别吗？”身后的教官疑惑道。 “项？”年轻军人想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么：“钱总，他该不会是……” “项然的儿子。”钱一舟说。 “项然？”身后的教官一愣。“该不会是那个项然吧？” “废话，协会还有几个项然？”钱一舟说。 “嘶……”众教官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项副会长的儿子……” “资料上显示，他是修真者？而且灵魂能力是量子亲和？” “修真者？华夏又出了一名修真者吗？” “还好他是我们这一方的，否则……” “量子亲和？是那个不计入协会统计排名的能力吗？” “应该是那个没错了。” “这可真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人物……这小子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虎父无犬子。” 钱一舟揉了揉太阳穴，拿起桌上的笔将几个名字重点圈了起来：“两个超级富二代，一个根正苗红的高层二代，光这几个就足够我们头疼的了。还有一个达到神之领域的魂技拥有者……” “孟凡，魂技排名第六位？这小子不是保送生吗？还来参加集训做什么？” “这一届都是一群什么妖孽？” “你们是不是都没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纯阳观的传人呢。”其中一个教官开口提醒。 “哪呢？”众人纷纷侧目。 “这个，朱知远。” “超凡斩击？又是一个踏入神之领域的能力。”众人惊叹。 “妖孽，都是妖孽。” “还有这个李梦白。”年轻军人在李梦白的名字上点了点。“他的能力虽然排名不高，但他的灵魂境界会不会有点太高了？这还有必要参加新兵集训吗？” “神境人品，夸张，太夸张了……” “在你们的印象中，有人达到这个境界吗？” “别说华夏了，就是放到全球范围内，能达到这个境界的，目前也不过寥寥十几人。虽然他只是神境人品，明显是刚入神境不久，但他现在毕竟才二十四岁，年轻就是最大的资本。”钱一舟说。 听了钱一舟的话，众教官纷纷陷入沉默。 众教官看着钱一舟圈出来的一个又一个名字，心里不由自主的开始觉得有些没底。 把这么一群妖孽聚集在一起，会产生什么样的连锁反应，想都不敢想。 “钱总，这么多硬茬，我们这些人能镇住他们吗？” “唉～”钱一舟叹了一口气，他带了这么多届新兵，这一届让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压力。 “硬着头皮带吧，任务交到我们手里了，也没有临阵退缩的道理。”钱一舟苦笑说道。“大不了我跟总部那边打个申请，看能不能给我们派一支猎魔人小队来镇场子。” “如果能有一支猎魔人小队来镇场子，那再好不过了。” “前菜准备的怎么样？”钱一舟问。 “早就准备好了。”年轻军人说道。“我们给新兵的集合地在重庆市区，等新兵到齐之后，会有专人负责接引，再告诉他们新兵集训营的准确位置，然后要求他们在时效之内跑步抵达这里。” “重庆吗？这里距离重庆有多远？”钱一舟问。 “大概一百二十公里。” “时效呢？多久？” “二十四小时。” “这……前菜会不会口太重了。毕竟是一群新兵，二十四小时奔袭一百二十公里，会不会出什么事情？而且……这样会不会导致新兵数量太少？” “我觉得不重。这些人都不是普通人，他们可都是超人。沿途做好安全措施，设置急救队，一定要保证新兵们的人身安全。”钱一舟说。 第114章 听我还是听导航 “确定是这里？” 出租车在一栋二层建筑前停下，项楚抬头看着眼前这民国建筑风格的二层小楼，忍不住开口吐槽。 这二层小楼，怎么看怎么像那种老式的百货商店。 “导航显示确实是这里。”担心出租车司机开错地址，孟凡特意掏出手机用地图导航了一下。 “这里是重庆，导航有什么用啊。”项楚站在路边栏杆处指着下方，位置显示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处二十几层楼的楼顶。他又抬头向上看去，上方还有高楼，高楼的上方还有高楼。 重庆，真不愧是8d魔幻城市。 “门牌总不会有错吧？”孟凡指着门前的门牌号说道。 项楚看了一下，又拿出手机看了看学院给的新兵集训地的地址，“是没错，可这里怎么看也不像新兵集训的地方吧。” “或许你们可以来看看这个。”庄奕贤说。 项楚和孟凡走过去，看到商店门口的玻璃上贴着一张a4纸，上面手写着几个小字“新兵报到处”。 字太小，不离近看根本看不清楚。 “这……是不是有点草率？”项楚表情古怪，伸手在纸上摸了摸，“擦，还是手写的，而且刚写上去不久，墨迹还没干。” “协会那边经费很紧张吗？”庄奕贤不解的看向孟凡，这里就他跟协会接触最多，只有他能给出解答。 “应该……没有吧，我们去三英市执行任务，住的可是星级酒店。”孟凡有些不自信的说道。 他印象中协会并不像是经费紧张的样子，可看着眼前的情景，他又忍不住心生怀疑。 “管他呢，先进去看看，来都来了。”项楚一边说着话，一边已经推门走了进去。 孟凡和庄奕贤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也迈步走了进去。 推门走进屋里，内部光线昏暗，屋子里摆着几个老式的商品展柜，是那种木质架子上镶着玻璃的展柜。展柜里面的商品大部分都是一些老式的小玩意儿，鼻烟壶、煤油灯、鸟笼、各种各样的铁质盒子，还有一些老式的钱币。 这里好像是一个专门买卖老物件的旧物商店。 “有人在吗？”项楚喊了一声，迈步往里走，脚踩在老式木质地板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这座二层小楼因为四周被高楼环绕，采光并不是很好，加上又是白天没开灯，里面非常昏暗，再加上他们刚从室外进入室内，眼睛一时没有适应这种明暗的转换，所以看的并不是很清楚，等走进了才发现，柜台上还趴着一个一身休闲装的年轻人，这会儿正在呼呼大睡。 “喂，兄弟，醒醒。”项楚敲了敲桌子，提醒他有人来了。 直到这时年轻人才醒过来，他眯起眼看了一眼项楚，睡眼惺忪的上下打量他一番，说道：“抱歉啊，今天休息，不营业。” 项楚撇撇嘴，从口袋里拿出新兵报到的凭证拍在桌子上，说道：“新兵报到，不是来买东西的。” “哦，新兵啊。”年轻人没有起身，只是抬手指了指柜台上贴着的二维码，说道：“手机导航扫这个，跟着导航指引路线赶过去就行，那边会有人接引你们。” “我你……”项楚差点没忍住就要爆粗口，却被他强忍了下来。“那协会直接给我们准确地址不就行了？你这个环节又是负责什么的？多余不？” “那我不知道，协会让我在这里等，那我就在这里等，我也是奉命行事。有意见你去找协会啊。还有事吗？没事别打扰我睡觉，困着呢。”年轻人说完，又趴回桌上，呼呼大睡起来。 “你大爷的……小爷……” “哎哎……项楚……算了算了……”庄奕贤伸手拉住了他，从口袋掏出手机打开导航扫了一下桌上的二维码。 “导航显示还有段距离，还有十二公里呢。”庄奕贤说。 项楚凑过去看了一眼，又抬手敲了敲桌子：“兄弟，我们怎么过去啊？” “随便你们。”年轻人头都没抬。“精力充沛的话，走过去我也没意见。地址给你们了，怎么过去是你们自己的事。” “不是……你这什么态度……” “算了算了……”庄奕贤又给项楚拉了回来。“我们还是打车过去吧。” “又不给报销车费，还总让我们白跑，这不摆明了就是耍我们吗。”一边说着，项楚又要去敲桌子。 “我出，打车费我出行不？”庄奕贤赶紧伸手拽住他。 “这不是谁出的问题，小爷就是来气……不行，我踹他一脚……” “你踹他一脚做什么？” “踹他一脚的意思就是，我抬起我的腿，然后让我的脚去接触他的臀部……” “我不是问这个，你为什么要踹他？这又不是他决定的，他就是个传话的。” “我不管，这小子态度不好，小爷我很生气……我踹他一脚……” “算了算了……”庄奕贤和孟凡，两人连拉带拽，将项楚拖出了门。 两人一人抱着项楚一条胳膊，将他拖出门后，庄奕贤抬手招停了一辆出租车。 庄奕贤和孟凡一起，将项楚塞进后座，自己这才走到副驾驶坐下。 “三位帅哥去哪儿？”司机师傅操着一口浓厚的重庆口音问道。 “师傅，去这个地方。”庄奕贤拿出导航给师傅看。 “哟！几个娃娃，外地来嘞？” “是的师傅，今天刚到重庆。” 师傅看了一眼地图，又抬手将导航地图缩小，看了下终点的位置，这才点点头说道：“莫得问题，那是听导航嘞，还是听我嘞？” 庄奕贤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说道：“那肯定是听师傅您的。” 刚才他们打车过来的时候，司机师傅就问过他这句话，是听他的还是听导航的。他们当时想都没想直接就说听导航的。 然后司机师傅带着他们跟着导航左拐右拐，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地方。差点没给他们晃吐了。 快下车时，司机师傅才和他们说：“你们这些外地娃娃，怕挨宰，信导航。信我嘞，十五分钟就能到，偏要听导航嘞。” “莫得问题，那你们赶不赶时间？”师傅又问。 “嗯，赶时间，您尽量快点。” “no problem!”师傅朝庄奕贤比了个ok的手势，还用重庆口音说了一句英语。“系好安全带，我们这就出发。” 说完，师傅松下手刹，一脚地板油，车子直接窜了出去，一路风驰电掣的上了高架。 话一说完庄奕贤就后悔了，他想起网上的一句话，在重庆打车，最不应该跟出租车司机说的三个字就是“赶时间”。 第115章 我不服 号称陆地飞行器，黄色法拉利的重庆出租车果然名不虚传，十几公里的路程，师傅一路风驰电掣十五分钟就到了，就这还是师傅说怕外地娃娃不习惯，收着开的。 项楚三人下了车，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感觉脚下都有些没有底，走路飘飘然。 这里是一处国道的临时停车平台，项楚他们三个赶到的时候，已经到了不少人了，大概二三十个，看样子应该都是来参加新兵集训的。 这些人有的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说笑着，有的蹲在一旁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 人群的前方停着一辆军绿色的东风猛士三代，军用车特有的大块头和粗狂，让一众新兵看的心旷神怡，还有不少人围在车周围研究着车的构造。 车上坐着两名军人，身穿林地迷彩作训服，这时正在自顾自的玩着游戏，看样子是现在很流行的一款射击类手游。 两名军人完全无视一众新兵，注意力全放在游戏里。 临近正午，重庆的气温还是有点热的，虽然已经入秋，由于南方的缘故，正午时分气温依然能达到三十多度。 他们所在的这块空地并不背阳，随着太阳越升越高，不少新兵也纷纷开始找阴凉的地方躲着太阳，还是有很多新兵找不到阴凉地，只能在太阳底下晒着。 新兵在陆续赶来，项楚手搭凉棚抬头看了看太阳，忍不住开始发牢骚：“鬼天气，怎么这么热？” 庄奕贤打开手机看了下天气预报：“三十六度呢，这气温比北方的夏天都不遑多让。” “不止，南方湿气重，这里的热和北方的热还不一样。”孟凡说。 项楚将仅剩的一口水灌进肚子里，手里拿着新兵集训的凭证扇风：“谁说不是呢，有汗排不出，身上黏的要死，很不舒服。” “还要等多久啊？”庄奕贤问。作为公子哥，他还没有受过这样的罪。 “鬼知道。”项楚撇撇嘴，说道。 “再等一会儿吧，应该差不多了。”孟凡说。 众人又等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项楚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中午十二点半了。 军车上的两名军人终于有了动作，其中一人收起看了眼时间，收起手机打开车门下了车。 “过来这边集合。”那名军人喊。 一众新兵唉声叹气，稀稀拉拉的开始朝着军人前方的位置汇集，队列站的一塌糊涂。 那名军人看着新兵们歪七扭八的队列，微微皱眉，“谁他娘的教你们这样站队列的？给你们两分钟时间整顿，站不好就都在这里晒着。”说完，直接打开车门又上了车。 新兵们等了这么久，本来就一肚子火气，这会儿看到军人这样，不少人开始抱怨起来，脾气大的直接爆了粗口。 “靠，装什么？让老子在这里晒这么久，你们倒好，在车上吹着空调玩手机。” “娘希匹，老子是来参加集训的，可不是来受这鸟气的。” “老子信了你的邪，啥子意思？耍老子？” 抱怨归抱怨，一众新兵还是在极度不情愿的抱怨声中，慢慢的将队形整理好，终于是有个队列的样子了。 等一众新兵整顿完成后，那名军人这才又下了车，他目光从一众新兵身上一一扫过，说道：“瞧你们一个个的鸟样子，要不是看你们是新兵，老子一定罚你们一个五公里越野跑。点个名……刘新……” “这儿呢。”有人举手。 军人收起名单，走到这人跟前，眼睛盯着他，大声说道：“给老子大声喊‘到’，听明白没？” “明白。” “刘新。” “到！” “张晨阳！” “到。” “李子豪！” “到！” “军爷，我们要多久才能到集训地啊？”有人突然开口询问。 军人目光转向他，怒气冲冲的两步走到他跟前，对他大声喊道：“提问要喊‘报告’。另外，别喊老子军爷，喊教官。” “教官，我们要多久才能到集训地？”这人大声喊道。 “喊报告！” “报告！” “讲。” “我们要多久才能到集训地？” “不知道。”军人大声说道，唾沫星子都能直接喷在他的脸上。 “李正良！” “到！” “方午！” “到。” “……” 小插曲不断，十几分钟后，教官终于点完名，看样子应该全员都到齐了。 “讲一下。” 见点完名了，一众人开始交头接耳。 “都他妈干什么呢？菜市场吗？”教官破口大骂。“别以为集训还没开始你们就可以放肆，从你们报名参加集训的那一刻起，你们就是兵，兵要有兵的样子，要讲纪律，明白吗？” “明白。” 教官的目光再次从众人身上扫过，大声说道：“我知道，你们一个个都是超人，天之骄子，但兵就是兵，别他娘的再让我在你们身上看到嬉皮笑脸、吊儿郎当。你们可能都身怀绝技，但是现在，你们就是新兵，是菜鸟，是垃圾，不，甚至连垃圾都不如。想加入协会成为正式成员，你们还差的远。” 教官的声音很大，足够在场的所有人听的清清楚楚，在教官的话讲完以后，原本喧闹的新兵队伍顿时安静下来，项楚可以看到有不少人面目表情已经冷了下来，包括身旁的庄奕贤和好脾气的孟凡。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些话太难听，太刺耳。 “怎么？你们不服？”教官脸上带着鄙夷的笑容，将一众新兵的面目表情尽收眼底。 没有人回答他，但新兵们的表情已经给了他答案。 不少人傲然抬头寸步不让的跟他对视着。 “不服也给老子憋着，就你们这号的，现在完全不配被称为兵。是不是觉得我说话语气重了？话不能说这么难听？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狗屁！真以为四海之内皆是你们爹妈啊？谁都得惯着你们？” 教官冷笑着注视着眼前这群新兵，开口说道：“别怪我不给你们机会，现在我再问一句，有没有不服气的？” “有。我不服。”项楚大声喊道。 “很好。”教官目光转向他，说道：“菜鸟，你叫什么名字？” “项楚。”项楚回答。 “项……”教官一怔，看向他的眼神变了一下，变得有些古怪：“你就是项楚？” “是小爷我。”项楚说。 “很好。”教官眼神恢复正常。“还有谁不服？” “我也不服。” “还有我。” “老子也不服。” 有了项楚带头，一众新兵中纷纷有人出声喊道。 第116章 刺头 “不服好啊，老子就喜欢你们这群不服气的刺头。告诉你们，不是刺头老子还不喜欢呢。既然不服气，那就证明给老子看……”教官说着，抬手从一众大喊不服气的新兵身上一一指过，说道：“你们几个这么厉害，那肯定是有两下子了？” “有两下子？小爷还有三下子、四下子，怎么地？”项楚说道。 “好，很好。”教官点点头。“你们都带了行李吧？我们这边有几位大神要发扬风格，接下来你们每人分一样行李给这几位大神。” “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不就几件行李吗？小爷包了。”项楚拍着胸脯说道。 自己怎么也是修真者，身体素质这一块还是有信心的。 “很好，希望等一会儿你不要哭。” “哭了，小爷跟你姓。”项楚说。 “很好。”教官笑着点头。“接下来你们每人会收到一份地图，上面标注了新兵集训地的地址。要求，二十四小时内抵达新兵集训地，徒步，听明白了吗？” “徒步？没有车接吗？” “要不要再给你们雇个八抬大轿？想什么呢？这是你们的入伍考核，二十四小时内没有抵达目的地的，淘汰。”教官说。 “报告！”有人举手。 “讲。”教官说。 “新兵集训地距离这里多远？” “不远，才一百二十公里。”教官笑着说道。 “一百二十公里？”众人哗然。 “二十四小时，徒步一百二十公里，这里还是重庆，山地。这根本不可能完成吧？”有人提出疑问。 “你们不都是超人吗？怎么，这么点路就给你们吓哆嗦了？”教官说。 “再是超人，也要考虑我们的人体极限吧。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华夏军人的字典里，没有不可能这三个字。爬，你们也要给老子爬过去，否则淘汰。当然，我个人也可以给你们一点建议……” “什么建议？” “弃权啊。”教官说道。“你说你们这是图什么呢？对吧？这大热天的，你们都弃权，老子也不用陪你们受这个罪。看到你们这群菜鸟我都觉得恶心。怎么样？这皆大欢喜，双赢的局面，要不要考虑一下？” 很显然，没有人会考虑这个建议，也没人提出弃权。 教官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笑着问道：“怎么？没人弃权吗？那太可惜了。” 军车上另一名军人也在这时下车走了过来，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伸了个懒腰，语气慵懒的说道：“怎么？没人弃权吗？” 新兵们目光灼灼的看向他，一言不发。 “不弃权那就出发吧。”他活动了一下脖子说道。 “哦，对了，除了地图以外，你们每个人还可以领到一瓶水，一袋军用口粮，外加一部军用导航仪和一个军用的作训头盔，导航仪内置定位芯片，会实时监测你们的位置，头盔有摄像头，会全程监视你们周围的环境。别想着作弊或者投机取巧，一经发现，直接淘汰。”这名军人说完，直接转身回到了车上。 “既然没人弃权，那考核开始。接下来根据队列顺序过来领取你们的物资。”教官说道。“不要觉得我们这是在故意刁难你们。如果你们懂历史，应该听说过在朝鲜战场上，曾经有一支队伍，用十四个小时的时间，徒步奔袭了一百四十五华里的山路。他们可都是普通人，山路，全副武装，极寒环境，而且还是夜间奔袭。到达目的地之后立刻就要投身到战斗之中，最终还打胜了。要知道，他们甚至连一份像样的口粮都没有，有的只有几个冻土豆。你们都是身怀绝技的超人，身体素质不知道要强过他们多少倍，跟他们比起来，你们要幸福的多。” 新兵们纷纷沉默。 看过这段历史的人，当然知道教官说的是三十八军113师的三所里阻击战，那个创造了人类战争历史上最大奇迹的万岁军，时至今日在现代无数高科技装备的加持下，都依然没有被打破的神话。 对于教官这段话，新兵们无从反驳，也无法反驳。 同样的情形，在重庆这个英雄的城市的另外几个地方也在上演着，新兵们集合的地方被分成了几个地点，项楚他们所在的只是其中一个集合地。大家出发的地方不一样，任务目标却是一样的，二十四小时，徒步一百二十公里。 陆续有人出发，项楚也在找新兵要着行李，他想的很简单，既然和教官打了赌，那就要言而有信。 不过却没有几个人会真的把行李给他，并不是不信任他，而是大家都不想那么做。 一圈下来，只有三个人因为行李带的确实有些多，在项楚的一再坚持下，分了较轻的一件行李递给了他。 项楚自己只背了一个包，包里只有几件衣服，剩下的就是他的证件和手机充电器。 庄奕贤带的行李比他还少，背包里只有两套衣服。作为富家子弟，他出门从来没有带行李的习惯，缺什么他都是直接用钱买的。 孟凡带的行李比他们二人都多了些，不过除了背包以外，也就多了一个手提包而已，手提包里装着一些食品和书籍，项楚想要伸手接过他的手提包，却被他摆手拒绝了。 用他的说法就是：他不喜欢让别人来承担他应付的责任。 项楚将作训头盔戴在头上，打开地图和军用导航仪确认了一下大致的方位，这才收起地图塞进背包，将军用导航仪戴在手臂上，跟随大部队的脚步出发了。 “你们两个行不行？”项楚背着四个背包，转头问跑在身边的庄奕贤和孟凡。 “我还可以，平时就有跑步的习惯，体能还算说得过去。而且我还可以用能力刺激身体，使细胞一直保持在最活跃的状态。”庄奕贤说。 “我境界比你们两个高，身体素质当然也不差，先辈们能做到的，我没理由做不到。”孟凡说。 “那好。”项楚点点头。“我们三个一起来的，当然也要一起走，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用不了多久大部队就会分散，接下来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时候。我是修真者，肉身强度是我的强项，你们如果坚持不住就说话，可以把行李分给我一些。” “到时再说，我行李本来就不多。”庄奕贤说。 “好意心领了，我还是习惯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孟凡说。 第117章 新规则 “一百二十公里是地图距离，实际距离应该不止。”项楚看了眼导航仪。 “肯定不止。”庄奕贤说。 “一个小时了，走了十公里的路程，照这个速度持续下去的话，时间应该很充足。”项楚说。 “哪有那么容易。”孟凡说。“你没有考虑体力问题，现在体力充足路也好走，肯定会快一些，难的在中后段。一个全程马拉松也才42公里的路程，我们这相当于跑了三个全马。行百里者半九十，后期才是真的难熬。” “全马有全程补给，我们可没有。”庄奕贤说。 “规则只说让我们二十四小时赶到，也没说不让我们补给啊。这一路上，总能碰到卖吃的喝的吧？”项楚说。 “所以最重要的是体能分配和路线选择。”孟凡说。 “这军用导航仪也看不到哪里有商店，哪里有卖吃的啊。”项楚说。 “走大路，总会有的。”孟凡说。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应该没那么简单。”庄奕贤说。 “我也一样，总觉得这群教官会搞一些幺蛾子出来。”项楚点头，深表认同。 “能搞什么幺蛾子？总不能还给我们来个火力追击吧？”庄奕贤抬头看了眼当空烈日，撇撇嘴说道。 “靠，你个乌鸦嘴！”项楚向身后看了一眼，忍不住骂娘。 后方很远的地方，几架小型无人机正在快速逼近，这当空烈日，能见度很高，虽然距离很远，项楚还是一眼就看到那几个快速接近的黑点。 听到项楚的话，庄奕贤也回头看了一眼：“我去，还真有。怎么搞？” “先看一看，先搞清楚是不是冲我们来得。”孟凡说。 黑影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就飞到了三人头顶。 “看来是了。”孟凡无奈说道。 “有几点规则刚才忘了补充。”从无人机上传出了声音。 “配备给你们的军用导航仪内置定位芯片，并且与无人机系统一对一连接，从现在开始，无人机会对你们进行一对一追击，上面配备了橡胶弹，弹头有颜料，无法清洗，被击中就意味着失败，不会淘汰，但结果会很残忍……相当残忍……” 通过无人机扬声器传出的是一阵戏谑的声音。 “补充几条规则。” “第一：不可以丢弃任何军方配给的装备，导航仪，头盔，地图，要求到达集训地时不可损毁，否则，淘汰。” “第二：不可以攻击无人机或者恶意毁坏无人机，这是军队财产。也不可以找东西遮挡身体，阻碍颜料枪的射击，无人机有高清摄像头，即使你们找物体遮挡身体，也照样视为击中。但可以找掩体躲避，如果你们时间足够的话。” “第三：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条，无人机攻击间隔为一小时，并且无人机会在随机时间空投补给，切记，拾取补给期间，无人机不会停止攻击。” “哦，对了，我知道你们都是超人，各个身怀绝技，能力五花八门，有人甚至可以采用能力飞行，切记你们的考核内容是徒步，飞行不算。另外还要额外追加一条规则，不允许使用任何能力对抗枪弹射击，否则违规，淘汰。” “规则讲述完毕，接下来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逃跑，五分钟后，追击开始……友情提示，橡胶弹打中人也是很痛的。” 三人面面相觑，表情古怪。 “这……真的假的……”庄奕贤有些难以置信。 “军中无戏言，不像假的。”孟凡说。 “那还等什么，跑啊。”项楚说道。说完，撒腿就跑。 “这规则制定的就很刁钻。”孟凡说道，他和庄奕贤也加速追到项楚身侧。 “怎么说？”庄奕贤问。 “无人机追击，那我们原本设想的路线选择和找地方补给的想法就彻底作废了。因为根本没时间。我们想要补给，就只能等无人机补给才行。也就是说，我们不能一味地逃跑，一味地只想着摆脱无人机的追击，我们还要停下来等它们才行。”孟凡说。 “靠，这么下头？”项楚喊道。 “停下来等它们，又会增加被击中的风险，这进退两难啊。”庄奕贤说。 “这还不止，补给是随机的，间隔一小时攻击的话，也就是说等着我们的还有十一次攻击，我们甚至不知道哪一次无人机的攻击是携带补给的，甚至我们连补给是几次都不知道，或许只有一次补给也说不定，如果错过了，那就意味着没有补给。无补给的情况下徒步一百二十公里的直线距离，而且还是山路。就算我们是修炼者，也很难做到。” “所以，不能自主选择避战。这规则设定的，就是变相要求我们必须每次都要迎战才行？”庄奕贤说。 “迎战？”项楚撇撇嘴，说道：“迎战也要可以还手才行啊，规则可是明确说明我们不能还手，只能逃。这是屁的迎战，单纯就是挨削。” 项楚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下脚步。 孟凡和庄奕贤没有准备，冲出去一段距离才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怎么突然停了？” 项楚表情古怪，说道：“……第一次携带补给的几率……是多少？” “几率不大，但不等于零。”孟凡说。 “你们谁看到了吗？这次的无人机有没有携带补给？”项楚又问。 “呃……”两人表情错愕。 “没仔细看，只顾着逃了。”孟凡说。 庄奕贤也耸耸肩，表示没看清。 “也就是说……我们这一次也不能逃？”庄奕贤瞪大双眼。 “怕是不行，我们需要补给。”孟凡说。 “回去，暗中观察一下，如果携带补给的话，那就等它投放，捡完再逃。如果没携带补给，那就直接逃。”项楚说。 听了项楚的话，孟凡和庄奕贤点头表情认可，三人又朝着来时的方向悄悄摸了回去。 他们跑出的距离并不远，刚才无人机广播中明确讲明了给他们五分钟的时间逃跑，他们刚刚逃跑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为了节省体力，走回去是最正确的选择。 “无人机个体不大，如果携带补给的话应该只能采取外挂的形式，很容易就能看清楚。一会儿你们在远处等着，我抵近侦查，有没有补给我都会通知你们，你们等我通知，我让你们跑你们就跑，往林子里跑，树木可以更有效的帮我们抵挡无人机的攻击。我速度快，能追上你们。”项楚边走边说。 “不行，比速度的话，明显是我更快。”庄奕贤说。 “你的金蛇，对身体是有负荷的吧？速度是你的强项，体能却是你的弱项。我的速度不需要借助任何能力辅助，单纯只依靠个人身体素质就可以，你还是尽量保存体力吧。”项楚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庄奕贤只能无奈点头答应。 第118章 惩罚来了 项楚让两人停在一棵树后，自己一个人步行前往，没记错的话转过一个路口应该就能看到，无人机就在那个区域。 追击还没有开始，项楚也没必要小心翼翼，大摇大摆的走过路口，远远的就看到三架无人机正悬浮在不远处的半空。 看样子每一个定位芯片只能对应一架无人机，这样看来和大部队分开反倒是明智之举，扎堆前进只会增加被别人的无人机误伤的概率。 能见度很好，不用距离太近项楚就能看清三架无人机的具体情况。这是三架四旋翼的无人机，军绿色涂装，比一般民用的无人机要大不少，明显经过改装，飞行非常安静。 项楚目光从三架无人机上一一扫过，再三确定没有外挂补给之后，这才对着对讲耳机说道：“看清楚了，没有悬挂补给。这一次应该没有。”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吧。”庄奕贤说。 “好，我这就回来。”说完，项楚转身返回了孟凡和庄奕贤藏身的大树后面。 孟凡正打开地图对照导航仪查看前面的地形，寻找一条更稳妥的路线。 “两个选择。”孟凡说道。“一：走大路，路况好，行进会快很多，但这里是重庆，山路居多，蜿蜒曲折，路程也会增加不少，并且没有掩体，也会增加被击中的几率，虽然击中并不会淘汰，但规则说了，被击中会面临很残忍的惩罚。虽然不知道惩罚的具体内容，不过想来应该不会太好。” “我有些好奇惩罚的内容。”庄奕贤说。 “呃……应该不会太好，这群教官看样子挺没节操没下限的。”项楚说。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越这样我越好奇是怎么回事？”庄奕贤说。 “呃……事实上我也挺好奇的……” 两人相视一笑。 “我一点都不好奇。”孟凡很无奈的说道。 “言归正传，孟凡你继续说。”项楚说。 “二：进山，山里植被茂盛，就像项楚所说的，树木可以更有效的帮我们抵挡无人机的枪弹攻击，并且因为植被影响，无人机的行动肯定也会受影响，更安全，但却很耗时间。毕竟山里没路，只能靠我们自己摸索。” 项楚想了想，说道：“还有一点，这里的山里蛇虫鼠蚁横行，到了夜晚行进速度肯会大大影响行进的速度。最要命的是蚊子，我们可没有任何防蚊手段。” “对哈，你不说我还没意识到这点。我是敏感肌，最讨厌的就是蚊子了。”庄奕贤郑重点头。 “或许，天黑前我们可以赶到这里。”孟凡指着地图上一个位置说道。 “这里……” “一条小河，河泥应该可以有效防蚊虫叮咬。”孟凡说。 “这……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庄奕贤露出一脸难看的表情。做为一名富家子弟，他从小就是在一个干净的环境下长大的，这使他养成一种轻微的洁癖。虽然不严重，但绝对接受不了被泥涂满身体。 “大哥，你是来参军的，泥里摸爬滚打会成为你以后的常态。”项楚给了他个白眼。 “话是这么说没错，如果可以有别的方法，也没必要用泥吧。”庄奕贤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他也知道自己这想法不现实，既然决定来参军，他的洁癖将会是他最大的阻碍。 “这里植被丰富，或许可以找到驱蚊草，找一些挂在身上，应该也可以驱蚊。”孟凡说。 “这个好，这个好。”庄奕贤拍板。 “驱蚊草也是长在土里的。”项楚无语。 “总比泥好吧。”庄奕贤尴尬的挠了挠头。 新兵集训基地，钱一舟坐在作战指挥室里饶有兴致的看着大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画面，画面中是参加集训的新兵当前所处的环境，都是通过头盔的摄像头记录下来的。 “钱总，追击开始了。”身旁一个教官说道。这名教官姓韩，是非人类监管协会的正式成员。 “开始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这群小菜鸟的表现了。”钱一舟说道。 “二十四小时徒步一百二十公里，还有火力追击，虽然火力强度不高，但难度也是呈几何数增长了。”钱一舟另一侧的一名教官说道。这名教官姓洪，也是非人类监管协会的正式成员之一。 “最难熬的还是晚上，这群新兵里面，除了几名现役军人以外，剩下的基本都是温室里的花朵，根本没有野外生存的经验，我担心会不会出什么意外。”韩教官说道。 “野外生存经验，那玩意儿不是谁天生就会的，到了那个环境里，不会也被逼出来了。”钱一舟说。 “话说，被颜料枪击中的话，惩罚到底是什么？”洪教官问。 “真心话大冒险。”钱一舟说。 “真心话大冒险？就这样？”洪教官一愣。 “很劲爆的，看着吧。”钱一舟狡黠的笑。 山林间，项楚三人身形敏捷的穿行在丛林之中，身后无人机已经开始追击，茂密的丛林确实有效的阻碍了无人机的飞行，同样也阻碍了他们前进的速度。 三人不敢有任何懈怠，专注看着脚下的路，动作迅速不拖泥带水，身后不断有橡胶子弹射击在树干上的声音，残枝落叶不断掉落在地上，树皮木屑也因为子弹的击打，四处飞溅。 “大爷的，这力道打在身上可不好受。”项楚脚踩在树干上借力跳出去很远，落地后就地翻滚一圈卸掉冲击力，脚步启动再次弹射出去。 “追击还要持续一个小时吗？我现在已经感觉到有些累了。”庄奕贤几个弹跳越过重重阻碍，冲至项楚身侧。 “坚持住，坚持一个小时就可以休息了。”孟凡也紧随其后追了上来。 在他们全速逃亡的过程中，周围还不断有新兵闪过，看来大家的想法都很一致，觉得山林可以更有效的避免他们被击中。 遇到的新兵明显也注意到了项楚他们三人，却很有默契的并没有往他们这边靠拢，反倒是将相互之间的距离又拉远了一些。 所有人都明白，这个时候扎堆不是什么好事，只会加大被击中的风险。 噗通！ 突然，不远处一个新兵被橡胶弹击中，巨大的冲击力使他的身体失去了平衡，直直栽倒在地上。 “我去，这就被击中了？”项楚愣愣的看着这一幕。 “想什么来什么，这下知道惩罚内容是什么了。”庄奕贤却显得异常兴奋。 “我也想知道。”孟凡说。 在三人期待的目光中，那名被橡胶弹击中的新兵目光有些呆滞的站起身来，好像魂魄被人抽走了一样，直愣愣的站在原地。 “喂……喂喂……能听到吗。”所有无人机的扬声器同时传出了声音。 “新兵，你叫什么名字？” “王青。”王青的声音也通过无人机扬声器传进众人耳中。 “接下来是惩罚时刻，真心话大冒险，选一个吧。” 第119章 双雄争霸 “真心话。” 王青表情木讷呆滞，却丝毫没有影响他回答教官的提问。 “真心话啊，你遇到最糗的事是什么？” “高三时，有一次同学过生日，喝的有点多，路上碰到一只狗，偷喝了一口狗奶，我对狗毛过敏，浑身起疹子，去医院医生问我做什么了，我如实说了，到现在我都记得那个医生的眼神。” “好……好喝吗……”听声音，教官憋笑憋的很难受。 “忘记了。” “还有吗？最糗的事。” “高一，住校，我晚上做梦找厕所，找到了。” “你这……”教官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认真想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然后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住下铺还是上铺……哈哈……” “上铺。” “那下铺岂不是……水帘洞……哈哈哈……” 王青猛然惊醒，原本呆滞木讷的表情恢复正常，满脸通红，脸颊疯狂抽搐。他四下扫视了一圈，恰好看到正努力憋笑的项楚，一瞬间脸变的更红了，捂着脸快速跑开了，眨眼间已经消失在林中。 同一时间，放肆的笑声在各个角落回荡，很显然所有新兵都听到了他的回答。 “哈哈哈……水帘洞……” “我没太明白，意思是不是尿床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 “哈哈哈……这哥们太搞笑，一开始我还没反应过来……”项楚也大笑起来。 “我也有过同样的经历……”庄奕贤的表情就很精彩了，既尴尬又憋笑。 “话说，我们是不是笑的的太早了？”孟凡微笑着说道。 “!” 项楚和庄奕贤两人猛然惊醒，表情骤变，顿时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下头，太下头。”项楚撇撇嘴，不过仔细一想，貌似这惩罚对自己影响不大，他的经历大部分时间都在精神病院，貌似也没有什么黑料值得爆的。 “太没节操了。”庄奕贤点头表示赞同。 “貌似是某种能力，可以强制让人说真话。”孟凡想了想说道。 “我先跑路，我绝对不要让这东西击中，死都不会接受这个惩罚。”话音还没落，庄奕贤已经一溜烟跑没影了。 “公子哥，生活作风都乱。”项楚耸耸肩，和孟凡对视一眼，两人起身追了上去。 …… 竹林，枯枝败叶成堆，顶部微微凸起，一道细长的黑色身形从枯枝中探出头来。 老一辈人都知道，竹旁枯枝凸起，极大可能是过山峰的窝。 眼镜王蛇，又名过山峰，眼镜蛇科，属毒蛇。 眼镜王蛇是世界最大的前沟牙类毒蛇，成体可达三到四米。 通常情况下，蛇都是懒得运动的，外出的最大可能是觅食。 眼镜王蛇高高仰起脖颈，后颈的枕鳞张开，不多时便锁定了它这次的猎物。 这次它的猎物是一只观鸟，蛇类都是高度近视，对于靠热量觅食的蛇类来说，鸟类独有的高体温，简直就像是黑夜中的指路明灯。 蛇体从枯枝败叶上滑过，巨大的体型压在枯枝落叶上，发出淅淅索索的声音。 观鸟停留在一蓬灌木丛上，并没有发现危机的来临。 猎物锁定，攻击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穆然，一道粗壮的剑芒闪过，以比眼镜王蛇更快的速度，携带着摧枯拉朽的威势，眨眼间已经将阻碍在剑芒前方的所有物体尽数清除，地面都被削去了十几公分。 一道宽一米左右，无限延伸至视野尽头的道路被清理出来。 一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仗剑闪过，眨眼间已经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仗剑身影闪过的瞬间，一道月牙状的巨大刀芒再次闪过，清理出另一条笔直的道路，与剑芒清理出来的道路形成两条笔直的平行线。 一道身着蓝色粗布道袍的身影飞速掠过，身形几个闪烁间，消失在道路尽头。 两道身影相遇，身穿蓝色道袍的身影瞥了一眼仗剑身影，赞道：“好剑。” 仗剑身影目光转向他，回道：“好刀。” “怎么称呼？”身着蓝色道袍的身影问道。 “李梦白。”李梦白说。 “幸会，朱知远。”朱知远说。 “幸会。” “比一比？”朱知远说。 李梦白看了他一眼，身形几个加速将朱知远甩开一段距离：“没兴趣，我只想通过考核。” “我也一样。”朱知远加速追上他，说道：“比速度，不比打架，不影响考核。” “没兴趣。”李梦白再次加速，身影几个闪烁间，消失在朱知远的视野中。 朱知远表情错愕，脚步停下，眼睛注视着李梦白消失的方向，感叹道：“新兵集训居然有这样的高手，完全不是对手啊。看来这次集训真的来对了。” 新兵集训基地，作战指挥室。 “钱总，有两个新兵的速度极快，已经将其他新兵远远甩在身后了。”韩教官说道。 “画面调出来。”钱一舟说。 “得嘞。”韩教官将两人头盔的第一视角放大在大屏幕上。正好是两人互相介绍的画面。 “是他们两个啊。双雄争霸，有趣。”钱一舟饶有兴致的说道。 “李梦白？朱知远？那个神境人品的高手？还有纯阳观传人？” “刚开始就以这种强度冲刺，后段他们怎么办？”洪教官说道。 “第一波攻击还没结束，他们两个已经冲刺了将近三分之一的路程了，这个速度，他们有充足的时间可以休息。”韩教官说。 “确实。”洪教官点头。 “这个李梦白，境界虽然高的夸张，但是有一点……”韩教官欲言又止。 “你是说他的能力排名太低？”钱一舟说。 “他的魂技是剑心，排名360位。确实低了。”韩教官说。 “项副会，人类最强者，魂技排名600名以外。魂技排名可以决定一个人的下限，但无法决定一个人的上限。” “可项然大人是修真者。”韩教官说。 “项副会就是不用修真者的神通手段，也没几人能敌。”钱一舟说说道：“刚才的画面你们都看到了吧？这样的威势和破坏力，是单纯的魂技排名就能决定他上限的吗？” “确实。”韩教官点点头。 第120章 追击结束 “还有一个新生的行进速度也很快，目前排在第三位。”韩教官看着大屏幕上其中一个高速移动的光点说道。这次没等钱一舟说话，他已经将画面调了出来。 “哟，还是个小丫头。什么来历？”钱一舟问。 “毛小晴，易灵学院二年级的。”韩教官调出毛小晴的档案调出，置顶在大屏幕的左上角。 “小丫头的前进方式这么生猛。能力是强化吗？很适合战斗的一种能力。”钱一舟看了一下毛小晴的资料说道。 “没错，这个能力使得她的身体素质超群，这个考核对于她来说，完全没有难度。” 毛小晴是直接从老家坐高铁到的重庆，她被分在另一个新生的集合点参加考核，这样的考核对于她来说可以说是完全没有难度，以她的身体素质，再来一个120公里都完全没问题。 相比于其他人，她的行进方式很暴力也很直接。拿出地图认准了集训营的方向，就一条直线往前冲，遇山登山，无路开路，遇水直接飞跃而过，遇到灌木杂草她也不会选择躲避，直接横冲直撞，将前方所有阻碍她前进的障碍碾压粉碎。一路横冲直撞之下，身体居然没有丝毫损伤，连衣服都没有半点伤痕。 随着时间的推进，新生们各显神通，在躲避无人机追击的同时，保持正确的方向前进。 项楚身形迅速的冲出一片密林，从一处断崖处飞跃而下，这里是两座山体的断层山坳处，中间隔着一条河，水流湍急，一座桥梁连接河的两岸。 孟凡和庄奕贤也紧随其后冲出密林，从断崖一跃而下，这处断崖高低落差大概十几米的距离，以他们的身体素质来说，这点高度完全不算什么，最要命的是前面的河流和桥梁，因为出了密林的缘故，前方将是一片开阔地带，没有任何遮挡物，更没有掩体可以给他们提供保护。 三分钟后，三架无人机从密林中高速冲出，飞掠断崖以俯冲的姿态朝着三人所在的方向追击而去。 “以最快的速度过桥。”项楚喊道。“孟凡，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提速？” 他不担心庄奕贤，庄奕贤的在使用金蛇的状态下，速度比他只快不慢。 “不用管我，你们走桥，我从河流上方直接过去。”孟凡说。 “能行吗？这条河的跨度这么大。”项楚问。 “没问题，一会儿我会张开领域，修改重力和时间流速，从河面上方直接跳过去。不过要确保你们不在领域内才行，我的境界目前还负担不了多个人的多项数据调整。”孟凡说。 “没问题，你有办法就行。”说完，项楚转头看了一眼庄奕贤。“亦贤，我们两个上桥，以最快的速度过河。” “没问题。”庄奕贤身体缠绕着道道电弧，速度陡然剧增，身形闪动间，已经飞跃上桥，拖出道道残影冲向河对面。 项楚也不再压制自己的速度，为了照顾庄奕贤和孟凡二人，之前他一直在刻意放慢速度，事实上这个考核对他来说可以说完全没有难度，他的身体素质，比毛小晴都不遑多让。 他纵身一个飞跃，跃上桥顶，脚尖轻点桥面，加速过桥。 见二人离开一段距离后，孟凡直接张开领域。 数据修改中…… 重力五分之一，修改中…… 光粒子移动速度修改中…… 修改完毕…… 孟凡深呼吸一口，脚下用力，一个飞跃直接以极快的速度跃向河对面，落地后领域瞬间解除，几个跳跃，冲进了河对面的密林中。 密林中，项楚和庄奕贤已经等在那里，看到孟凡进来以后，这次启动身形冲了出去。 庄奕贤已经解除了金蛇的状态，速度陡降，孟凡在解除领域后速度也恢复到之前的状态。项楚只好再次放慢速度，跑在二人前方不远的地方。 伴随着无人机第一次追击的临近尾声，不少新生因为持续将近一个小时的连续逃命，体能已经逐渐开始不支。临近尾声，被无人机追击并击中的新兵数量也越来越多，接受惩罚的新生也越来越多。 大部分新生都选择了真心话作为惩罚内容，但还是有少部分新生选择了大冒险。 大冒险的惩罚并不能在现在这个特殊的时间段兑现，真正的大冒险会放在新兵集训营内部的迎新晚会上，目前最炸裂的一个惩罚内容就是要求一名体重两百多斤的胖子，在迎新晚会上跳肚皮舞。惩罚的无下限程度，丝毫不输真心话。 第一次追击的时间到了，无人机停止追击开始返航，连续一个小时疲于奔命的新生们也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不少人四仰八叉的躺倒在各个角落，这其中就包括庄奕贤和孟凡。孟凡坐在一块巨石上大口喘着粗气，体能并不是他所擅长的，连续一个小时的快速行进，已经使得他本就不富裕的体能濒临极限，迫切需要休息。他现在甚至怀疑，随着追击次数的增加，他的体能会不会在接下来的追击中不足以支撑他撑满全场。 庄奕贤也没比孟凡好到哪里去，他虽然可以通过借助电流刺激身体细胞的方法，借此提升身体素质，短时间内提高问题不大，持续时间过长对他的身体同样是有负荷的，负荷还会随着持续时间的增加而增加。 但凡能坚持下来，他都不会轻易使用这个方法，这是不到万不得已才会用的。毕竟只是一场考核，在体能还能坚持住的情况下，金蛇还是少用为妙。 跟他们两个比起来，项楚的情况明显要好很多，毕竟作为修真者，他的身体素质要远高于其他人，这一个小时的逃亡，加上他为了照顾孟凡、庄奕贤二人，并没有用全力，所以这一个小时的逃跑对于他来说，可能连个热身都算不上，到现在他依然还能保持呼吸心率不乱。 “修真者真是怪物，我说你这是什么怪物体能？居然连汗都没流一滴。”庄奕贤也不管洁不洁癖了，四仰八叉的坐在一块大石上，看到项楚一脸轻松的样子，忍不住发出感慨。 第121章 投机取巧 第一次追击结束，所有新兵都迎来了难得的休息时间。 连续一个小时的高速奔逃，除了个别变态以外，所有人的体能都面临着很大的考验。 当然，也有人投机取巧。 山体岩石中显现出一道轮廓，慢慢显现出本来面貌，这是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年，他用近乎完美的伪装躲过了无人机的侦查，在出发点不远的地方隐藏了下来，他甚至还利用自身能力欺骗了头盔上摄像头的实时监测，一直在这个地方躲过了第一次无人机的追击。 他的战略很简单，在无人机追击的时间内隐藏起来，然后在无人机休整的时间内抓紧时间赶路。 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极大的降低自己被无人机击中的风险同时，还可以尽最大可能的节省体力。 毕竟有计划的赶路所消耗的体力，终归是要比被追击过程中的仓皇逃窜更节省体力。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露出身形的第一时间，就被作战指挥室内的一众教官给注意到了。 “钱总，这个小子有些意思。”韩教官将少年的画面放大，其中还包括他现在的具体坐标。 “他一直在出发点没动？”钱一舟看了一眼大屏幕，说道。 “是的，看样子他好像用了什么方法躲起来了，无人机可以准确定位到他的坐标，但却始终没有找到他。”韩教官说道。 “摄像头呢？新兵头盔不都带有摄像头实时监测吗？”钱一舟不解。 “看样子摄像头拍摄到的画面，好像也被他用某种方法给干扰了。直到刚才我们才得到他第一视角的实时画面。”韩教官说。 “这样不违规吗？”另一名教官问道。 “并不违规，规则只说了不可以攻击无人机和阻碍颜料枪射击，没说不可以隐藏起来。”韩教官说道。 “也不失为一种好方法。”钱一舟点头说道。“本来增加无人机追击也只是为了增加一些紧迫感，让这帮新兵不至于闲庭信步，认为考核没有难度。” “可他这样不是在避战吗？”洪教官说道。 “本身考核的内容，也只是要求新兵在规定时间内抵达新兵集训营就可以。除此以外剩下的一切都不属于考核内容，包括无人机追击。换句话说，即使新兵不闪不避，豁出去接受被击中的惩罚，我们也无话可说。因为这本身就不是考核内容。”韩教官解释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总感觉有些投机取巧。”洪教官说。 “规则也没规定不允许投机取巧。”韩教官说。 “这样做的人多吗？”钱一舟打断两人，问道。 “不多，就他一个，新兵们还是对被无人机击中的惩罚挺排斥的。而且，这样做也要求有极强的伪装能力，无人机并不单纯只是图像识别，除此以外还有热成像识别以及卫星定位制导。何况除了无人机，我们还给每个新兵都配备了摄像头实时监测。想要同时欺骗过这么多监测手段，可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做到的。”韩教官说。 “这跟他的能力有关吧？”钱一舟问。 “应该是的。这小子的能力属于因果系。非常稀有的能力。”韩教官将这名少年的资料放大到大屏幕上。 “因果系吗？”钱一舟浏览着少年的资料。“杨玄？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一个妖孽。” “不知道，资料显示，这孩子是个孤儿。”韩教官说道。“因果系不同于其他别的系的能力，因果系并没有具体的名称和排名，所有拥有因果系能力的人，都共用一个排名，能力名称也就只有因果二字。协会给出的排名是第五位。也就是说，在协会的统计中，默认所有拥有因果系能力的人，都是排在第五位的妖孽，不存在能力强弱之分。” “已经是第三位了吧？又一位神之领域能力的拥有者。这一届新兵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妖孽？要知道，就算放眼全球，拥有神之领域能力的人也是凤毛麟角，这一届新兵集训居然就同时出现三位，神之领域的魂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值钱了？”洪教官一脸难以置信。 “如果是因果系能力拥有者，那就解释的通了。”钱一舟说道。“别说是伪装，只要他愿意，直接从我们的监视中消失也完全不奇怪。” “确实。”韩教官点头。 “这孩子身体素质好像并不弱，以他现在的速度，完全可以很轻松就摆脱无人机的追击。”洪教官指了指监视器中杨玄头盔摄像头记录下来的第一视角画面说道。 画面中，可以明显看到杨玄正在保持高速移动，这样的速度，想要摆脱无人机的追击简直轻而易举。 “有意思。”钱一舟眼睛眯了眯，笑着说道：“看来这小子还是个怕麻烦的主。” “为什么这么说？”韩教官不解。 “躲藏和不躲藏，对于他来说都意义不大。他选择用更轻松的方式通过考核，这不是怕麻烦是什么？”钱一舟笑着说道。 “也有可能是为了稳妥吧？”韩教官说。 “躲不躲，对于他来说貌似都没有什么不稳妥的吧？”钱一舟说。 “确实。”韩教官点点头。“甚至我觉得以这个孩子的实力，我觉得他完全可以像排在前面的几位一样，用最直接的方式，以最快的速度冲到终点。” “还有这个孩子。”洪教官调出项楚的画面放大到大屏幕上。“项楚，项副会的儿子。他的身体素质，甚至比那个叫毛小晴的姑娘都强，连续一个小时的逃跑，他身体的各项指标都没有太大波动，无论是心率还是呼吸，都始终保持的很平稳。” “就是说他完全是在收着力？”韩教官问道。 “看情况是这样的。”洪教官又调出另外两幅画面，是孟凡和庄奕贤的。“这两个少年是和他一起走的，孟凡你们都有印象吧，就是那个保送生，魂技排名第六。还有这个庄奕贤，他的灵魂强度也达到了龙境，而且根据资料记载，他和项楚一样，都是易灵学院的新生，两人是同一天入学的，也就是说，他真正系统修炼的时间和项楚一样，只有不到两个月，短短两个月就能够达到龙境，毫无疑问也是天才少年。不过这两名少年的能力并不适合体能考核，项楚应该是为了照顾他们两个才一直压制自己的速度的。” 第122章 第二次追击 “这个可以理解，他们三个都是易灵学院的学生，而且资料显示在来参加集训之前，他们刚一起执行完一起任务，任务完成的相当漂亮。在一起组队挺正常的。”洪教官说。 “孟凡是二年级生还好说，项楚和庄奕贤，不过是刚加入易灵学院不到两个月的新生，居然就可以参与协会发出的援助任务，易灵学院对这两个人很看重啊。”韩教官说。 “还不止。”洪教官调出来一个视频，放大到大屏幕上。视频正是项楚第一次执行任务时暴走的画面。“这个视频你们都看过吧？当时事件闹得很大，上了各大媒体平台的新闻头条，还是新闻部出面才将事件压下来的。” “这……看不清楚啊……能放大一些吗？” 韩教官说。 视频是路人从很远的地方拍摄的，只能看到一个人单手举起另一个人，向上空高速飞行的模糊身影。 “画质只能到这样了，毕竟只是路人用手机拍摄的，并不是专业的摄影设备。”洪教官说道。“不过我可以跟你们说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画面中因为情绪失控而暴走的那道身影，就是项副会的儿子，项楚。” “是这小子？”韩教官震惊。“这破坏力，是单纯靠肉体就可以做到的？匪夷所思。” “别忘了，他是修真者。肉体强横也是理所应当。” “可这也未免强横的有点过头了吧？”韩教官依然觉得不可思议。 “也就是说，这才是他第一次执行的任务？”钱一舟问。 “没错，而且任务危害等级是地狱级别。据说有境外势力参与其中。”洪教官说道。 “第一次执行任务，就可以完成危害等级地狱级别的任务，这……他真的有必要参与这场考核吗……”韩教官说道。 “参不参加考核那是高层的事，既然来参加集训，我们就要一视同仁。而且，我来的时候，上面特意交代过的，要对项副会的儿子重点关照。”钱一舟手指敲击着桌面，说道。 “重点关照的意思是……”韩教官和洪教官一起看向钱一舟。 “猛火爆炒……”钱一舟眯着眼睛说道。 “这……” “作为项副会的儿子，就要承担这个身份的责任。无论是谁，只要项然儿子这个身份挂在他的身上，他就会成为所有人眼中的焦点。这其中，难免有闲言碎语，他只能靠他自己，我们帮不了他。他想要堵住别人的嘴，就只能凭自己的本事让别人闭嘴。我们，更不能对他有一丝偏袒，甚至对他还要比别人更加严厉才行，否则那不是帮他，而是害他。”钱一舟表情严肃的说道。 众教官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欲戴王冠，必受其重。这是每个人都懂的道理。 这对于项楚来说可能会很不公平，但这世上本来就没有那么多的公平可言，怪只怪，他是人类最强者——项然的儿子。 …… 没有无人机的追击，众人赶路也就没那么迫在眉睫了，为了尽可能的保持体力，大部分新兵都通过走路来进行休息。 总之就是不能停。 剧烈运动之后，不能立刻停止，这样会对身体产生很大的负荷。 因为在剧烈运动时，人体的心脏、肺部、和血管都处于超负荷运运行的状态，为了适应这种超负荷，身体会将自身的各项机能调节到极限状态，这时候一旦完全静止，很容易会引起一系列的不良反应。 项楚当然也懂这个道理，所以在庄奕贤和孟凡二人坐下休息了还不到一分钟的时候，就被项楚给喊起来了，让他们继续赶路。 哪怕是缓慢步行，也绝不能立刻停止不动。 三人走了大概五十多分钟的时间，眼前出现一条小溪，项楚蹲下身体用手捧了一捧水在手中观察了一下水质，这才放心的凑到嘴边大口喝了起来。这点运动量虽然并不会让他感觉到累，但体内水分的流失还是有的。 项楚一连捧了好几捧水喝进肚里，回头招呼庄奕贤和孟凡二人：“过来补充一下水分，这水不错，清凉甘甜。” 孟凡走过来，学着项楚的样子捧了几捧水喝下去，擦了擦嘴巴，抬头看了眼逐渐西下的太阳：“山里天黑的早，再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怕是就要天黑了。” 庄奕贤蹲下身体捧了一捧水在手里，犹豫了半天没敢喝下去：“这水，喝了会不会拉肚子啊？” “大哥，你度假来啦？”项楚撇撇嘴，没好气说道：“考核呢大佬。” “可这……野外生水会不会有寄生虫啊。”庄奕贤还在犹豫。 “管那么多做什么，现在最要紧的是保持体力，走了这么远的路，你不渴吗？补充水分啊，大佬。”项楚说道。 “行吧……”尽管无奈，庄奕贤还是强忍着心里的别扭喝了几口。 跟洁癖比起来，他更不希望失败。 项楚又用手捧起溪水喝了几口，又捧着水洗了把脸，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突然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转头朝后看去。 三道黑影高速从阴影处掠出，四旋翼螺旋桨高速摩擦空气的声音传进三人的耳朵，还没等他们有所反应，一连串飞弹已经射了过来。 “靠！又开始了。”项楚暗骂一声，一个后跳向后跳出两三米远，紧跟着几个连续的后空翻将射来的飞弹险之又险的躲过，然后转身撒腿就跑。 孟凡和庄奕贤也非常危险的避开了所有飞弹的射击，跟在项楚身后快速奔跑起来。 三人玩了命的跑，很快钻进了一片林子，这片林子树木都比较高大，枝叶也异常茂盛，刚钻进来他们的眼睛还一时有些适应不了明暗的转换，差点撞到人。 “哎哎哎……有人，别撞到人……”有人喊，听口音似乎是南方人，粤语口音。 项楚一愣，下意识扭动身体，堪堪避开。 “喂!搞咩啊？”那人表情不悦。“都不知道看路的吗？” “逃命呢靓仔，哪还有心情看路啊。”项楚学着他的口音说道。 “喂！你们也是来参加集训的新兵咩？”这人问。 “不然呢？难不成来这里野炊啊。神经。”项楚摆摆手说道。 “喂！我也是啊。缘分啊，靓仔。” “巧了，我们都是。”项楚撇撇嘴，多新鲜啊。 “我说，我们能不能边跑边说。没必要站在这里聊天吧？”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无人机发出的声音，庄奕贤催促道。 “是啊是啊，边跑边说。”这人点头，撒腿就跑。 “我叫林家栋，几位位靓仔怎么称呼？” “有这个必要吗？”项楚说。 “诶～相逢即是缘份，当然有必要。”林家栋说。 “项楚。”项楚无奈。 “庄奕贤。” “孟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