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开局捡到一只希儿酱》 第1章 是希儿? 序章 …… 雨很大。 “希儿……” 云辅雨不敢置信地看着刺穿自己心脏的那只手，仍下意识呢喃着手的主人的名字。 那是一名很熟悉很熟悉的少女，有着深蓝渐变绀蓝色的短发，如海洋一般清澈又深邃的蓝色眼眸……但，只是记忆中了。 如今的她，有着红色渐变黑色的短发，如幻如魅的浅红色眼眸，就像…就像…… 在察觉到云辅雨脆弱的眼神后，希儿眼角微沉，突然咧嘴张狂地嘲笑他！ “人类，别以为我会原谅你们！你们都该死！该死！！” 来自律者的强大力量沿着少女白嫩的手腕凝聚，试图冲击云辅雨的身体！所幸凯文时刻戒备着，及时开枪——— “砰。” 子弹击穿了希儿的白净的额头，从后脑勺穿过，带飞一片血花。 少女的身体无力地倒下，污浊的水花溅到他身上。她的眼神中保留着仍未褪去的张狂，可云辅雨总觉得她在看自己。 但或许是幻觉吧，因为很快，她的身体便化作灰烬飘飘飞散了。 在她消失的地方，一块被撕开一半包装的巧克力埋在泥水中。雨越来越大，他越来越看不清楚…… “……” 世界忽然安静了。 雨水淋在身上，云辅雨踉跄着走上前，跪坐在泥泞的土地上，在脏水中翻找那块巧克力……然后，攥紧在掌心。 “……” 似有微不可闻的泣声。 凯文收起了枪，伸出手去试探云辅雨的鼻息……无声地叹息后，转身离开。 “死之律者已确认死亡。请求下一步指示。” “……” “是。” —————— 正文分割线 —————— …… “嘶……” 些许疼痛将云辅雨从昏迷中唤醒，他艰难地睁开双眼，手臂用力，想要将躺在地上的自己撑起来。 但是，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很柔弱，力气很小，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一触即离。 云辅雨勉强站起身，沿着感觉到的地方看去，这才知道刚才碰到了什么。 一个女孩。 很可爱的女孩。 深蓝渐变绀蓝色的短发，如海洋一般清澈又深邃的蓝色眼眸。她有些畏惧地双手护胸，那双眸警惕地看着自己。 这个模样是……希儿？崩坏3里的希儿？怎么会这样？就算是coser，那也像的过分了吧？ 还有，虽说自己不算帅到没边，但也不至于被眼前的可爱女孩这么警惕地盯着看吧？ 云辅雨刚刚陷入了一丢丢自我怀疑，可抬头仔细一看，女孩的身上有许多的伤痕与灰渍，她穿着的衣服也破破烂烂，难以遮掩少女的少许美好风光。 再次抬头，朦胧的视线逐渐清晰，入目的不是自己熟悉的卧室，而是无边无际的破败废墟。远方尚有几道烟气缓缓升起，鼻中所闻尽是焚烧的刺鼻恶臭。 云辅雨张了张嘴，声音还有些嘶哑，过了一会儿才适应下来，向女孩问道：“希儿，我这是在哪儿？” 他下意识呼唤了希儿的名字，面前的短发少女很明显地一愣，随即反问道：“你认识希儿？” “……” 怎么说好？是顺势推舟的撒谎，还是认认真真的坦白？ 云辅雨转念便决定撒谎了。原因很简单，他想和希儿拉关系。 他说：“对啊，希儿，我在孤儿院里见过你。只是，我很快就离开孤儿院了，所以没有和大家长期相处过。” 孤儿院的生活，绝对是希儿心中的净土。闻言，少女虽说还是保持着警惕，但双手已经慢慢从胸前放了下来。 ……不太妙，她的衣服实在有些破烂，少女的南半球有一抹很刺目的白展露在空气中。虽然算不得暴露，但也很不正常。 不过看看周围的废墟，这荒凉破败的场景，对希儿这样的少女而言，连活下来都要耗尽全力，恐怕怎么都无所谓了吧。 云辅雨起身，连忙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递到了希儿手中，微微点头示意：“你先穿上吧。” 希儿也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胸前，咬着嘴唇接过了他的衣服，低声说道：“谢谢……” “没事。” 云辅雨随即问道：“能不能问一下，这里是哪儿？为什么会残破成这副模样？” 希儿披上了衣服，拉上拉链。少年宽大的外套套在她身上，愈发显得少女娇小瘦弱，令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你不知道吗？这里是孤儿院的新址，但……崩坏，把这里毁了。” 她瞥了一眼云辅雨干净的手臂和脖颈：“你倒是好运，居然没有被崩坏侵蚀。” 希儿将身体蜷缩在宽松的外套里面，与云辅雨保持着安全距离，反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像是这里的人。” 这里还活着的人都已经癫狂了。生存的第一需求让人类引以为豪的文明变成了废品，法律也成了废纸一张。希儿已经在这里见过不少原本可谓残忍的事情了……但那又能怎样呢，她只能适应。 而面前的云辅雨，虽然身上有些脏，但衣冠整齐，说话也温和有礼，甚至于对自己没有一点警惕心……这些，希儿都看得出来。所以她才说：你不像是这里的人。 云辅雨却没在意这个，他直接问道：“布洛妮娅呢？你没有和她在一起吗？” 他发散思维：难道说自己穿越到世界泡里了？ 希儿却疑惑地问道：“布洛妮娅…是谁？” “啊这……” 云辅雨懵了，希儿怎么会不认识布洛妮娅？绀海组赛高，这谁不知道啊！ 他脑中闪过种种猜测，比如面前的希儿是世界泡里的希儿，或者是平行世界的希儿，又或者…… 他稍作犹豫，而后小心翼翼地问道：“希儿，你知道逐火之蛾吗？” 面前的希儿忽然目光闪闪，她有些兴奋地问道：“你是逐火之蛾派来的人吗？” ———卧槽！！！ 这位希儿，不是现文明所有人都认识的那位希儿，而是未曾出场过的前文明希儿！！ 云辅雨回忆起刚刚看到的那一抹白，以及那抹白色上面，那极为显眼的量子符号圣痕…… 也就是说，这位希儿，极大概率会是前文明的死之律者？！而且她儿时也在孤儿院生活过？居然这么巧？ 看了一眼现在周围的惨状，云辅雨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该不会真的这么倒霉吧？恰好遇到律者爆发？ 见到云辅雨沉默不语，希儿的语气忽然低沉下来：“你不是，对吧……” “……不，我是。” 云辅雨忽然这么说道。 他说：“逐火之蛾派来的人员太过分散，我不小心掉队了。此后又被一只崩坏兽追杀，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我把身上残破的作战服扔了，之后就昏倒了。” 这刹那之间编好的谎言，实际上漏洞也不算太大。或许是云辅雨此前说自己也在孤儿院生活过，而且希儿也期待着被拯救，所以，她相信、甚至是深信了。 云辅雨挠挠头：“毕竟这件事还是有点尴尬，我只说给希儿听，你不要和别人说哦。” 希儿连连点头：“嗯！希儿会保密的！” 但下一刻，她就发觉到自己这个动作有多幼稚，便再次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很可爱。 既然暂时靠谎言取得了希儿的信任，更谎称自己是逐火之蛾的人，那就得想办法带着希儿逃离这片废土，否则一切都太不可控了。 云辅雨认真思索着。 在前文明，第六律者也就是死之律者，可以得知的信息是，这位律者身上一定有与希儿一样的圣痕，并且最终是被凯文击杀的。 那么，现在一定是第六律者以前的时间线，甚至很可能是第五与第六律者之间的时间。这个时候，前文明的逐火十三英桀，大部分都已经进入逐火之蛾了。还在编外的应该只有黄昏街的帕朵、阿波尼亚、千劫这三人了。 难道要去黄昏街投靠？难难难，这种遍地是逃犯的地方，自己哪儿混的来啊。而且以后也难免有其他悲剧…… 算了算了，不想那么多了。首要目标：带着希儿逃出这片废墟！这才是最靠谱的！ 云辅雨坚定了信念，便看向希儿说道：“希儿，我们组队逃出这里吧！这片荒凉废墟，从现在起就是过去式了！” 或许是他中二式的言语打动了希儿，或许是他此前编织的谎言取信了希儿，又或许是希儿也和他有一样的想法……总之，希儿点头同意了。 第2章 废墟求生 …… 这会儿是下午时分，虽然有好多地方的焚烧烟让天上都有些灰蒙蒙的，但希儿披着云辅雨干净的外套，却感觉此时的天色很亮。 走在路上，希儿忽然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我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 云辅雨微微一愣，而后灿烂一笑。 “我的名字，我个人觉得很好听哦！云辅雨，随风飘荡无处安置的云，凝结而落归于世间的雨；辅，辅助、辅佐，衬托主角的辅，就是我喽。” 希儿浅浅一笑：“是神州那边的名字呢。最增色的，应该是你的这套介绍词吧？” 云辅雨：“是啊，我可是苦心钻研了好久才编好的。” 希儿：“嗯，很有趣呢。那么，我也重新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seele，希儿。” 云辅雨：“我知道，seele在德语里是灵魂、心灵的意思。” 他微微沉吟，总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故意，不过他还是说道：“在我看来，温柔的希儿，的确总是能触及人心底的柔软，不愧希儿之名啊。” “这个……” 希儿微微一愣，小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她支吾着说道：“也没有这么好啦……” 等到她恢复平静，两人相视一笑，忽然就感觉熟络了很多。 希儿主动分享自己的经验：“我也不是不想逃离这里，可是，我听人说，这次的崩坏蔓延千里，只凭一般人的力量根本走不出去。而且，这里特别缺少食物，今天到现在为止，我没有吃过一点东西……” 看着希儿远比正常少女瘦弱的身体，云辅雨哪儿能不心疼呢？他突然指着希儿披着的外套：“希儿，我的衣兜里应该还有两块巧克力，你翻一下看看还在不在。” 据说吃巧克力能增加大脑多巴胺水平，他特地买了一盒安慰自己。早上起床时随手塞进了兜里两块，还没来得及吃，好像就被创死了…… 对哦，我是怎么穿越的来着？ 云辅雨刚想要回忆，希儿已经脱下外套了开始翻衣兜了。但她原本穿着的衣服，不巧正好在胸口下方撕裂一道缝，虽然实际上看不到什么，但那抹晶润的白，就算是不想看，也难免要被吸引注意力。 之后，果不其然的，兜里的巧克力还在！希儿捧着巧克力，抬头看向云辅雨，似乎在打量他的表情。 云辅雨立刻用很坚定地语气说道：“希儿，别看我了，你赶快吃了补充一点能量吧。咱们两个合伙寻找，就不信这片地方没有吃的！” 希儿大抵也是饿极了，她微微点头，迫不及待地撕开其中一块的包装。白色的贝齿轻咬黑褐色的巧克力，浓郁的甜意在口腔中蔓延，一些碎坚果让巧克力更具香味。虽然不能顶饥，但也是难得的糖分补充，更是灾区中难得的美味。 别的不说，看着她这般沉醉地吃巧克力，云辅雨也有点饿了…… 他摇了摇头，还是到处找找想想办法吧。好歹也是学过马斯洛需求理论的人，再让希儿这样饿下去，友谊什么的怎么可能保持住啊。万一因为自己而让希儿出了什么意外，律者降临，第一件事恐怕就是把自己扬了…… 可看着眼前这孱弱可怜的少女，她真的会是律者吗？ 等到希儿沉浸地品尝完第一块巧克力，她将第二块重新放了起来，并且认真说道：“这一块就是我们的备用粮了。万一什么都没找到，至少不会被饿死。” 云辅雨心头堵堵的，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没事的，有我在，一定会让希儿吃的白白胖胖的！” 希儿有点无语：为什么要胖胖的啊…… 此后，在希儿的诉说中，云辅雨大致知道了现在的情况： 目前，他们身处的这片区域，是穆大陆南边边境线的一座城市的边缘地带。根据她的听闻，城里的区域似乎已经被人垄断了，许多团体分别占据了超市、仓库等存储有食物的地区。 虽然他们放出来的消息是欢迎附近的幸存者投靠，但希儿亲眼见到过，自己在废墟中认识的一位友人，因为偷偷带了一包薯片给她，结果在回去后被“审判”处死。当这位友人的尸体被抛往野外，希儿偷偷去看她，结果却看到了她浑身的伤痕与发烂的下体…… 那之后，希儿再也信不过任何人了，一直一个人在外面游荡。 听完希儿的往事，云辅雨忽然发觉，希儿对自己的警惕，甚至已经是很低很低的了。她还是秉持着善良的品性，愿意相信其他人。 他也不好说什么，连安慰都做不到。只是倾听过后，默默地沿着依稀可辨的道路前进，时不时回头看看希儿，免得她掉队——又或者免得她逃跑？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到了晚上。 他们什么都没找到，甚至没遇见到一个活人。 希儿终于开口说话了：“云辅雨，天色暗了，我该回去了。” 云辅雨：“？……你去哪儿？” 希儿稍作犹豫，而后说道：“我有一个自己的小营地，那里在晚上比较安全。但是……” 云辅雨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那是她自己的安全营地，不能带着云辅雨过去。 虽然很能理解她的想法，但云辅雨心头还是有点堵。 他勉强笑了笑：“没关系，毕竟我们才刚刚认识。” 希儿看懂了他的表情，立刻摇头：“不是的！希儿的意思是说……” 小小少女此刻很认真的模样：“男女授受不亲，所以，我们不能睡在一张床上。如果你不适应的话，我可以睡在地板上，就当做是那块巧克力的报酬了。” “……” 希儿，果然好天真好善良啊。 云辅雨眨了眨眼，适应了一下想象中的天差地别的待遇，然后立刻回答：“没关系的！硬地板睡着对腰好，我就喜欢睡地板！只要希儿不嫌弃我，到哪里我都很开心！” 希儿想，他这句话好像是认真的呢。 其实对希儿而言，与别人结伴而行也是一件好事。危险降低，而且也能有人陪伴。 只是她和云辅雨不过是初见而已，刚刚的犹豫，其实是她故意的。如果云辅雨同意不跟着希儿一起回营地，希儿觉得自己可以相信他。如果云辅雨非要跟着她，那反而会让希儿心生警惕。 第3章 金手指，信任的力量 …… 此后，希儿领头，带着云辅雨去了她的小营地。不知道是不是希儿故意的，他们绕着圈走了一下午，离她的营地已经很近了。 但说是营地，实际上只是一片在墙角的平地，附近的破碎钢筋混凝土累积成“墙”，需要钻洞才能进去。 希儿的身形娇小，趴下来很轻松地就钻了进去。但云辅雨可是成人体型，最少一米八的个子和经常跑步的身体，钻洞居然还划伤了手臂，简直是无妄之灾。 不过幸好伤口不大，用不多的清水冲洗一下，只消三五分钟就凝结了，连云辅雨都想不到会这么快。 莫非，穿越连带着身体素质也增强了？ 他有这么一点猜测，暗暗记在了心里。 之后，希儿帮他将一片地板整理出来，许多的破旧衣服叠在一起就是床垫，夏日也不太需要被子，只有两件衣服缝合在一起，算是一条一米多长的薄毯。味道不算好闻，但至少不是外面那样的焚烧臭味。 云辅雨坐在地上，抬起头就看到，希儿踮着脚从一个悬挂的工具盒里拿出了针线，然后披着云辅雨的大外套背对着他，缓缓的蠕动似乎是在脱衣服，估计是准备缝一下这件会显露少许少女风光的衣服。 希儿的话验证了他的猜测。她说：“我把自己的衣服补一下，你穿着外套睡吧。穆大陆虽然横跨热带，但我们这里夜晚的温度也不算很高。” 云辅雨随口说道：“希儿还会缝补，真厉害啊。不过，我其实也会一点，我最喜欢用回字针。” 希儿回头看了他一眼，少年此刻心不在焉地靠着墙坐下，头歪到了另一侧，没有看希儿这边。 希儿：“很巧哦，希儿也喜欢用回字针，因为比较好学嘛。在孤儿院的时候，妈妈也都是用回字针帮大家缝补衣服的。” “……确实很巧。” 希儿继续认真缝补。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听到身后有动作声，身体立刻紧绷起来，谨慎地回头看去。 云辅雨搬来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板，竖在了自己“枕头”侧边。这样一来，他就看不到希儿了。 他说：“希儿，我先睡了。如果有什么情况，随时把我叫醒。” 说完，他就躺了下去，没一会儿，呼吸声就逐渐均匀悠长，即便不是睡着了，至少也是心无旁骛地闭目养神中。 这次，希儿真的放心了许多。她抿掉指节一侧被针刺破流出的微小血珠，继续缝补自己的衣服。 要宽松一点，要覆盖面积大一点。虽然云辅雨没说，但每当希儿脱下外套时，他的目光总是忍不住瞟过来…… 但谁能说这是他的问题呢？希儿也知道自己的容貌和身体是什么水平，加上云辅雨主动将外套给她，这已经足够证明他的心思了——好看吗？好看。想看吗？想看。要不要看？不要。 大家的目的是求生，其他的都可以放在一边。 待到衣服缝补完毕，希儿舒了口气，穿上衣服，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将工具放回原位，然后再次看向地板上的那名少年。 他应该是睡着了。 希儿也闭上了眼睛，忽然，心里好稳好稳。 …… …… 但似乎下一刻，这份安稳就被打破了。 希儿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死死扣着，身体也难以动弹。她惊恐地睁开双眼—— 入目，星光璀璨。 虚幻的星海铺设为世界，浅紫色的晕影带来了浪漫的氛围。脚下仿佛是一池浅水，摇摇晃晃的倒影让这里更添一分绝美。 星空中时有流星飞逝，偶尔也会有星星碎片飘然而落。洁白流线型身躯的鳐鱼轻盈地滑过星砾，自虚空中突兀出现，随后又悄然影逝。 而云辅雨就站在她面前，双手紧紧扣着她的手腕。 但他似乎并不是清醒状态。双目紧闭，呼吸自然，不断地有星光缓缓降临，融入到他和希儿的身体中。 希儿又尝试着挣扎，但显然没什么用。此刻的云辅雨就好像是一座雕像，根本无法撼动。随着那些星光飘入身体，希儿也感觉到阵阵舒适感，甚至于……有点撑？ 她入睡前明明还很饿的，此刻却觉得好饱。但也不是难受的饱胀，而是无边无际的充实感，令人沉醉。 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姿势，不知道过了多久。 闲极无聊，希儿突然有兴趣认真观察着云辅雨。他绝对不算难看，甚至在璀璨星光的背景下，显得格外出尘。他身上只是淡淡的干净衣服的味道，但相比于灾区废墟中，显然已经算是清香了。此刻少年安谧的阖目姿态，更是突兀地让希儿有点小心跳。 明明才刚刚认识…… 星光逐渐黯淡，晕影逐渐透亮，脚下的一池浅水逐渐枯涸，而后，一切都忽然崩塌，融入了云辅雨的身体中。 希儿也不例外。 下一刻，她就醒了。 希儿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戳啊戳，立刻从睡梦中惊醒，整个人迅速缩到了角落，警惕地看向来者。 云辅雨有点懵逼地看着希儿光速自我保护，迎面对上了她警惕的双眸，立刻把双手举起自证清白：“希儿，我看你一直没醒，只是戳了戳你的手掌。” 掌心余留的触感可以作证，他没说谎。只是昨夜发生的事太过离奇，希儿恍惚间有些分不清现实与梦境，还是保持着蜷缩在角落的姿势。 云辅雨好急，他真的是清白的啊！再说了，现在这种窘迫的环境，连生存都难以为继，他哪儿有其他心思啊！ 又过了一会儿，希儿回过神来，看着云辅雨双手举起的投降姿势，有些无奈地说道：“那个，希儿只是发了会儿呆，你不用一直这样的。” “啊……” 云辅雨打蛇随棍上：“这么说来，希儿其实是相信我的了？” 虽然这个问题有点不对劲，但希儿还是点头：“……嗯。” 随后，希儿正式起床，带着云辅雨用仅有的干净水简单洗漱，而后忧心忡忡地说道：“这样一来，我最后的一点水也没有了。” 云辅雨不禁有些愧疚，自己跟着希儿，虽然说了要带希儿离开废墟的大话，可实际上却一直依赖着希儿…… 他咬咬牙：“我知道了。” 这次，不管用什么办法，他都要找到资源，带着希儿活下去！ 第4章 逐火之蛾的救援 …… “痕，这次救援以你为主导，没问题吧？” 坐在主座的眼镜男子慢条斯理地缓缓说道。虽然语句是疑问，但其中的意味却是不可反驳。 痕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高大男子，浅蓝色的头发有些显眼，但男人一脸憨厚的表情，任谁也不会对他产生敌意。 他是逐火之蛾第三特别作战小队的队长，平日里更负责新兵们的训练。未来逐火英桀中的凯文、科斯魔，他们都曾在痕的手下接受过教导，并且与他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痕的妻子布兰卡，是梅比乌斯博士的一位重要助手。痕的女儿，则是众所周知的「繁星」格蕾修。 此时此刻，痕面前的男人向他下达了命令，让他作为救援的主导，前往处理穆大陆南边边境的大崩坏——注意，“大崩坏”这个说法，是指崩坏爆发的范围广、强度高，很多时候，大崩坏也就意味着律者的诞生。即便不是律者，那也绝不容小觑。 可有趣的是，现如今的逐火之蛾内部，第一小队是由凯文主导，听令于逐火之蛾明面上的负责人mei博士。只论尖端力量，凯文执掌的第一小队堪称最强；第五小队是由一位名为himeko的红发女子主导，行事不偏不倚，同时听令于联合国和逐火之蛾，其人员数量、装备水平首屈一指，堪称综合实力最强。 而痕所执掌的第三小队，虽然各方面也都不错，但还是要比这两个小队逊色半筹的。唯一的不同点是，痕首先听令于联合国，其次才是逐火之蛾。 痕可是逐火之蛾建立之初就开始服役的战士，在参与逐火之蛾建立的过程中，行事更偏向于将逐火之蛾置于联合国旗下，这才是他被选中的理由。 痕点点头，坚毅地回复道：“保证完成任务！” 而那个眼镜男很是装逼地微微一笑，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们会下正式通告的，你只要遵循军人的天职就好。其余的琐事，我会派人帮你处理的。” 军人的天职——服从命令。其余的琐事，派人处理，分明是为了掌控第三小队。 痕并未反对，而是郑重地接下了派任。 随后，他们正式散会。眼镜男坐上轿车后座离开，痕则继续等待在会议室中，一言不发。 很快，鞋跟踩踏地板的声音逐渐逼近，痕的表情愈发放松起来，看向了来者—— 闻名遐迩的mei博士。 虽然用上了博士的敬称，但梅其实也只是一名年方双十的花季少女。姹紫色的长发披泄而下，黑框眼镜与雷厉风行的动作相得映彰。虽说有许多人都曾对这位美丽女孩心生涟漪，但那些涟漪要不然是败在了她的公事公办，要不然就是被梅的正牌男友凯文所打灭——至于怎么打灭的，我的建议是不要问。只说一下结果：那些人最后都成了凯文的跟班。 足见凯文与梅的魅力。 梅进入会议室后，直接问道：“他们又想搞什么幺蛾子？你怎么处理的？” 痕习惯了她这幅做派，知道要先谈正事才能继续聊下去。他的声音清朗，说道：“他们要我作为处理这次大崩坏的主导者。不过，话里话外无非是让我好好听话，让联合国多来插几根钉子。” 逐火之蛾作为一个军管组织，在长期的与崩坏对抗的情况下愈发权重。如果说逐火之蛾本来的武力是枪杆子，那么梅的出现就是笔杆子。 梅力主将世界置于逐火之蛾的掌控下，这样才能更好地处理崩坏。虽然她从来没有正式提出过这样的建议，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的志向。而联合国那边也绝非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他们既有长期主导世界的面子，也有名为“毒蛹”的杀手组织的里子，加上逐火之蛾本就是联合国建立，所以梅的想法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 即便是此时此刻，联合国寄予厚望的痕，其实早就折服于梅的魅力，乖乖听她的话行事了，但依旧改变不了联合国势大的局面。联合国想要借助痕的力量接手崩坏事务，这注定无法实现，但梅也对联合国无可奈何。 痕问道：“你有什么想法？要不要派凯文来和我一起？毕竟这是一次大崩坏，很难说与律者无关。” 梅：“可以，当下只有凯文的力量可以保证我们战胜律者，他也会乐意去的。” 痕：“这可算不得乐意。战斗的事情，根本就没有轻松的。” 梅没有搭理他，转而说道：“布兰卡提交的辞呈我看了，我不会阻拦，但我还是劝你们再思考思考。等到解决这次大崩坏，我们再讨论这件事。” 她翻了翻手里的文件，继续说道：“第一和第三小队一起出战，足够了。这次行动，你和凯文分管一边吧，省的被联合国察觉到什么。另外，一定要尽快，绝不能让崩坏蔓延到穆大陆中心位置，那样的后果太过可怖。” 痕点头：“明白！” …… …… 镜头转向云辅雨这边。 大概是老天爷都在眷顾穿越者吧，他和希儿居然真的找到了一个小仓库。根据附近地形推测，有可能是一栋郊外别墅的地下室部分，不仅有干净的房间，更有一个小仓库，里面储藏着许多军用罐头、军用压缩饼干，以及几箱瓶装纯净水。再仔细搜查一下，更是找到了自来水管道，只可惜水流断断续续，有水，但特别少。 想来也是，水库那边估计都炸了，即便有水，说不定也已经被崩坏能污染了，根本不敢用。 反倒是这几箱纯净水，简直是天赐的美味，对于饥渴一天一夜的二人而言，比吃的还有吸引力。 别看希儿的身体小小的，但她一路走来从来没有喊过累，此刻更是一口气喝了两瓶水，然后捂着鼓鼓的小肚子，略带期待地看向那些军用罐头。 云辅雨仔细钻研了一下，这种罐头估计是要用开罐器撬开的，但这里也找不到开罐器，只能用石头硬砸。 他出去找了好多碎石回来。希儿在一旁看着他忙来忙去，大概是因为食物的充足让他们之间互相信任了许多，她语气中带一些欢快地为云辅雨加油鼓劲：“加油！我们的晚饭就看你的了！” 云辅雨笑了笑，用衣服裹着手，拿起石头就准备硬砸。 第5章 创生 …… “噗嗤！” 石头砸下的那一刻，因为对这种罐头的硬度有所预期，所以云辅雨几乎是用全力把石头的尖端砸向了罐头的边缘。 可结果却很是意外，那厚厚的马口铁直接把石头崩碎，可云辅雨的拳头却直接把罐头砸了个稀碎！石渣刺破了手掌的厚肉，罐头中的内容物还不巧是重辣口味的，覆盖了他的伤口，加上马口铁硬度的反作用力，下一瞬云辅雨就甩起了手，痛得倒抽冷气！ 希儿也惊呆了，一拳把那么厚的罐头砸成稀碎，难道昨天云辅雨搬不动石板，是在演她吗？ 不过这个不重要。同舟相济，希儿连忙拿来一瓶纯净水，说道：“把手伸过来，我帮你洗一下。” 云辅雨听话地伸手，希儿先是帮他冲洗了一下，然后握着他的手腕看着那扎入许多碎石的手掌，忍不住蹙起了眉。 希儿：“这么多碎石，恐怕身体没办法自愈，必须要挑拣出来。” 云辅雨还在因为疼痛而冒冷汗，他咬咬牙：“希儿，你的营地不是有缝衣针吗？用针帮我挑出来吧。” 虽然想一想就觉得很疼，但伤口感染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再得个破伤风，难道他还能再死一次穿越回去吗？ 希儿也下定了决心，匆匆拉着他离开了这个地下室，也不忘想办法遮掩一下入口，然后回到了营地。 希儿钻入狭洞，拿出了缝衣针，再钻出来。简单用水洗了洗针，然后跪坐在灰土中，一只手握紧云辅雨的手腕，另一只手拿着针开始仔细挑捡起来。 疼，真的疼。 针尖刺入血肉，将或大或小的碎石挑拣出来。原本就血肉模糊的手掌，现在更是惨不忍睹。但云辅雨看着希儿认真的神色，看着她稚嫩脸颊上不输大人的成熟，愣是连冷气都没吸一口，甚至于有些看痴了。 希儿心里也挺害怕的。有点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被划伤虽说是小事，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感染了破伤风，那可就一点也不好玩了。既然和云辅雨同舟共济，更和他一起找到了活下去的资源，自然要担心他的安危。 所以，稳住，希儿！你一定不会害怕的！ 暗暗给自己加油打气，希儿继续在血肉中翻挑，将碎石渣一点一点挑了出来。不知道过了多久，觉得基本上已经没问题了，再次用水冲洗血迹。 希儿突然有些羞恼地抬头，因为她感觉到了来自云辅雨的持续很久的注视。但迎面对上少年的眸子，那双清澈眼眸中却不是她想象中的贪婪，而是难以言喻的……欢喜？ 好奇怪啊。 希儿摇了摇头，没有在意了，说道：“我们没有止血的东西，衣服虽然可以，但也要用热水煮一下消毒。” 另外一层意思是，这么做下来的话，还要找到耐热的器皿、生火的材料、放器皿的架子，等到衣服消完毒再晾干，云辅雨要不然就自愈了，要不然就失血过多挂了。 所以，希儿放弃了这个选择，转而捧起了云辅雨的手掌，抬高放在了自己眉间。 她说：“只是看在你一直想要照顾希儿的份上哦。这份力量，希儿一直不敢让别人看到的。” 随着希儿的话声落幕，她的掌间有夺目的光芒缓缓涌动。那温润的奶白色逐渐覆盖了云辅雨的伤口，原本的疼痛也逐渐消弭。待到光芒散去，他的手掌已经痊愈如初。 虽然是件好事，可知道一些剧情的云辅雨忍不住心头一沉——如果没猜错，这分明是创生的力量！要知道，死之律者虽然名字是死，但却掌握创生与凋亡的两重力量。后世以死之律者的律者核心制造的神之键黑渊白花，黑渊与白花，也正是这两种不同力量的体现。 面前的希儿，她是死之律者的可能性，在云辅雨心底已经涨到了九成了。 但表面上，云辅雨还是尽量保持平静，认真地说道：“谢谢你，希儿，我会帮你保密的。” 希儿看了他一眼，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忍不住眼神变得奇怪。云辅雨见她眼神不对，刚想要发誓证明，却听希儿说道：“嗯，我相信你。” 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有着说不出的力量。 云辅雨突然感觉自己信心爆棚。他活动了一下手腕，手上的伤似乎已经完全好了，便鼓起劲：“希儿，咱们换一个营地吧。那个地下仓库明显条件更好，改造改造说不定还能洗澡呢。” 后半句话很明显触动了希儿的心弦。要知道，自从这里沦为废墟，长达一个月的时间里，希儿只洗过一次澡。对一名花季少女而言，尤其是面前有一个比她还干净的云辅雨的情况下，是有多么窘迫啊。 随着希儿点头同意，云辅雨也开始帮忙收拾给她“搬家”了。不过话虽如此，希儿收拾着收拾着，突然察觉到了一点问题——自己对云辅雨也太放心了吧？ 麻蛋，这里可是有希儿的贴身衣物的！怎么能让他帮忙收拾啊！ 于是，一脸懵逼的云辅雨被赶了出去，屈辱地钻洞离开…… 属实是好心办了怪事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希儿才隔墙喊着让云辅雨进来，然后指着地上收拾整齐的三捆东西，还没有开口，云辅雨就主动一手掂起一捆了。 ……嘶，不对劲？ 看着希儿只是背起一捆就有些困难的步伐，云辅雨犹有些怀疑地上下抡了抡。经验告诉他，这一捆至少二十斤，可手上的感觉告诉他，这一捆轻的就像两本书一样。 于是，云辅雨直接把包袱甩起，轻松接下，在希儿看戏（看傻?）的目光中有所顿悟。 他说：“希儿，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力量明显变大了很多，你那一包也给我吧。” 希儿歪头，沉默片刻才问道：“真的没问题吗？” 云辅雨：“必须的。你没看我砸罐头像砸鸡蛋一样吗？” 云辅雨自己猜测，难道说他是像凯文一样的、千万人无一的、高崩坏能抗性的天才？否则很难解释自己在崩坏世界的力量暴涨啊。 由于希儿想不清昨晚发生了什么，所以没有说出来，导致云辅雨到现在都对自己身上的变化一无所知呢。 …… 第6章 不眠之夜 …… 地下室里。 在云·力大无穷·辅·精力充沛·雨的努力下，一个简陋的浴室很快就搭建起来了。因为水资源有限，希儿只是用布料沾水擦了擦身体，然后就睡下了。 即便如此，第二天起床的希儿，因为清洁身体的原因，整个人也明显精神很多。至于有多么多呢，大概也就是让云某人频频回首的那么多吧。 不过这次，希儿已经适应了他的目光，甚至于有些小欣喜了。 穿越的第三天。 云辅雨让自来水开关一直开着接点水，再询问了希儿海的方向，就继续领着希儿长途跋涉起来。 希儿说了，这里是穆大陆南边边境线一座城市的郊区，实际上离海洋只有十千米不到。既然见证了云辅雨的力量，希儿也提起勇气愿意走远一点看看。所以他们一拍即合，说走就走。 但他们还是草率了。十千米虽然的确不多，云辅雨是身体强化buff，希儿则是精神坚韧buff，一天走十千米的来回绝对不难。但那是以现代基建的平整路面为基础的！ 现在，离开人群聚落，走在分不清道路的野外，甚至偶尔会有崩坏兽出没，一天能走十千米，那就算他们厉害了。 然而最惨的是，这件事是他们远远看到海，以及海面上的夕阳时，才意识到的。 希儿有些自责，云辅雨却更加自责。虽然希儿更熟悉情况，但她毕竟是一个柔弱女孩，自己就不该带着她乱跑的。 不是说希儿是累赘，而是云辅雨不想看到希儿受苦，他想让希儿过得更好一点，就这么简单。 “没办法，今晚就只能睡在野外了。” 云辅雨帮希儿拨拉着火堆，心不在焉地想着该怎么解决安全问题。这里濒临海面，难免会有崩坏兽四处游荡，万一发生点什么意外，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等到火堆的火稳定下来，希儿长长舒了一口气，可爱的脸蛋染上了好几道灰迹，但一点也不脏，反而显得少女娇俏极了。 不过，这只是云辅雨的想法。希儿有生火经验，知道自己脸上肯定已经脏兮兮的，便决定独自去海边。 云辅雨自然是不同意分开行动的，那分明是恐怖片里主角团的作死行为！但希儿犹犹豫豫，最后才启齿：“那个，希儿是想去洗澡……” “噢，洗澡啊。” 那就没得说了。 云辅雨嘱咐道：“我就在这附近等你回来，如果发生什么意外，一定要第一时间喊我！” 希儿笑着点了点头，就跑开了，连步伐都带着欢快。 云辅雨也一直撑着精神，生怕发生意外。 不过，倒也的确没发生什么意外。 甚至，等到希儿回到临时营地时，手里居然捧着一只巨型大螃蟹。这东西估摸着可比突进级崩坏兽要强，但希儿却轻松拿下，还带了回来想钻研一下能不能吃。 云辅雨：“希儿好厉害啊，这东西我也不一定能打得过呢。” 希儿轻撩耳侧发丝，微微一笑：“是运气比较好啦。我看到这家伙的时候，它正在专心地为自己打窝。我就悄悄靠近偷袭了它，一下子就成功了。” 少女的短发还有些湿乱，白皙的肌肤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红润诱人。微笑着的模样、温柔声音如泉水般流淌，令人心中一片宁静，甚至于有些情不自禁地想靠近她一点。 云辅雨坐在希儿身侧，捧起那只大螃蟹，仔细观摩一番，这应该是被崩坏感染的动物，不是纯粹的硅基崩坏兽。换句话说，这家伙大概率是可食用的。 螃蟹该怎么吃来着？尤其是现在的简陋条件…… 稍作思考，云辅雨便选择了最简陋的烹饪方法——靠！……啊不对，是烤！ 希儿肯定是有崩坏能抗性的，那道圣痕就是铁证。云辅雨自己却尚且存疑。他把螃蟹在烤的过程中滴落的汁水收集起来，放冷后涂抹在自己手背上，过了一会儿也没有任何反应，这才稍稍放心下来。 大螃蟹至少有五斤，足足有希儿的肩膀那么宽。外壳在烤制中逐渐变红，又染上了烟气的黑，属实不算好看。 希儿就一直浅笑着看着云辅雨手忙脚乱地忙来忙去。 他小心翼翼地把螃蟹沿着壳掰开，里面的白色肉还没有熟透，尚有一部分是软泥模样。略作犹豫，四顾一周，突然有了一个好点子。 在地上挖一个坑，把火堆里的余炭拨拉进入一部分。用十多片鲜绿色的不知名大叶子把大螃蟹包裹起来，为了以防万一还在夹层洒了一点水珠。把螃蟹扔进火坑，然后用几片大叶子盖上，照样在夹层洒一些水珠，再拨拉过去一点余炭，这就算完成了。 不小心被烫了一下，云辅雨龇牙咧嘴，可怜巴巴地求希儿拯救。希儿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但也没有拒绝。又是乳白色的光芒涌动，将他手背上被烫出的红色消弭于无形。 又过了一会儿，把螃蟹从火坑里捞出来，欣慰地发现，不能说烤糊，只能说恰到好处。海边的海鲜不用调料，天然就带一股盐味，这只崩坏进化的大螃蟹更是个中翘楚，不仅肉质软烂弹牙，连味道都比平日里吃的海鲜要好。 但也有可能，是因为单纯的饿了？又或者是因为在希儿身边？ 在希儿的指导下，二人光速把大螃蟹身上能吃的部位吞入腹中，最后对着仅剩一只的钳子垂涎三尺，互不相让，故而选择天底下最公平的较量，一决胜负！ “石头！” “剪刀！” “布！” 云辅雨伸出了食指、拇指、尾指，面对着希儿伸出的手掌，得意洋洋：“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叫斯波克，专克布！” 希儿：“……” 她居然也不争不辩，而是莞尔一笑：“好吧，恭喜，你赢了呢。” 她把蟹钳举起，敲碎尖端，把里面的肉微微拉出来，递到了云辅雨嘴边，偏着头笑了笑：“快吃吧，这是胜者的奖品哦。” 这回轮到云辅雨无言以对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希儿就直接把蟹钳塞到了他的嘴里，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美美的把肉吸出来，鲜嫩自然不必多说。犹自不舍地吸了吸手指头，在希儿揶揄的目光中尴尬一笑，赶紧洗手去。 等到云辅雨重新回来，希儿已经靠在棕榈树上睡着了。小嘴微张呼吸着，那股子可爱简直融入了她的身体，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就连她的名字都满满的是可爱。 云辅雨好想靠近希儿，好想摸摸她的头发，捏捏她的脸蛋，轻轻地抱一抱她……但他都没有。他只是靠到了另一棵树上，然后静下心打坐冥想（发呆），同时也是警惕周围，一直到真的受不了的时候，一个低头，就陷入了梦乡。 梦里，虽然什么都看不清楚，但就是好开心好开心。 第7章 启程 …… 次日醒来，天色也不过蒙蒙亮，估摸着最多睡了五个小时。 云辅雨打了个哈欠，湿润了一下眼珠，这才正式起床。捂着腰子，靠坐着睡觉的姿势实在太反人类，感觉腰间盘都要突出了。 他扭了扭身体，看向了另一边在睡觉的希儿。她这会儿微蹙着眉，眼球迅速颤动着，免不得让人猜测她可能做噩梦了。 “希儿，希儿？” 云辅雨轻声喊着她的名字，希儿很快便从睡梦中挣脱，睡眼惺忪地看向眼前人。 喔，该启程了。 很快，起床的二人把火堆用海水彻底扑灭，然后走向海边沙滩，洗了洗脸，用苦涩的海水勉强漱口，就正式启程回家了。 这次海边一行并非别无所获。首先是云辅雨扛着两个装满海水的大水桶，这就是生活用水了。其次是运气好，在树脚捡到了一个大椰子，不过看起来可能没熟，所以不作他想，只是掂着带了回去。 最后，则是一个意外的惊喜发现，那就是云辅雨对于崩坏能似乎的确有很不错的抗性。甚至于这次一觉醒来，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力量越来越强，扛着两桶将近四十千克的水，也感觉不到一点疲惫。 他在心中安慰自己，好哇，好歹是个穿越者，有点穿越的福利也没问题吧？ 至于希儿，云辅雨回头看了看跟着自己稳步前行的少女，她发觉自己的目光，对着自己疑惑歪头，然后轻轻笑了笑。 云辅雨不禁心中一叹。希儿，你又有什么秘密呢？那创生的力量，实在不像是普通女孩啊。 …… …… 痕和凯文一起，坐在了战舰上的餐桌前。虽说对联合国不能暴露他已经听命于梅的事，但这座战舰上全都是梅和凯文的铁杆，自然不必在意。 痕大口大口吃着肉，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着话：“第五律者降临已经过去大半年时间了，按照律者出现的速度，这次大崩坏恐怕也是律者搞出来的。” 凯文不像痕那样粗鲁地吃东西，至少表面看起来还蛮文质彬彬的，但其实吃东西的速度一点也不比痕慢。他也一边吃着一边说道：“梅的实验室检测到的数据是，有一个明显的崩坏爆发核心区域，那里的崩坏能浓度已经飙升到一千五百hw了。” 痕：“布兰卡说，第一研究所检测到的是两个崩坏能核心，不过第二个核心区域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所以没在意。” 痕的妻子布兰卡，目前在第一研究所工作。第一研究所由梅比乌斯主导。因为梅比乌斯是逐火之蛾元老级别的人物，并且在崩坏现象没有收到大众关注时，是扛大梁级别的研究崩坏的大佬，其地位格外之高。据说在梅博士出现前，穆大陆首都这里，只要提起“博士”，指的就必然是梅比乌斯。 不过相对应的，是梅比乌斯受到的负面舆论格外多。什么草菅人命啊，滥用毒害药剂啊，不顾志愿者死活啊……甚至更严重一点，有人还说她早就已经脱离人籍，投靠到崩坏那边了。 此话暂且不表。说回痕和凯文的聊天。 凯文虽然是以强大战士为标签，但他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追问道：“第二核心区域，为什么没有上报给梅？” 痕：“你别问我啊，这是梅比乌斯的决策，我也是出门前才知道。” 凯文忍不住心生怀疑：难道梅比乌斯又要搞什么幺蛾子？故意隐瞒不报，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也没有专门为这件事给梅发消息，原因很简单，梅肯定能知道这艘战舰上发生的一切事情，自己又何必多费力呢。 战舰急速靠近穆大陆南境的大崩坏爆发区域。他们是清晨出发的，最多三个小时便能抵达目的地。 …… …… 云辅雨和希儿继续在荒芜中前行。回去的路要比来时的路好走，毕竟当时是披荆斩棘开一条路，现在则是……很幸运地沿着海滩找到了一条人为开辟的小路！要不然呢？ 大路不敢走，因为怕有人拦路。小路却没问题，因为这种小路本就没多少人走，崩坏后就更不会有人了。 最后，眼看太阳还没挂到最高处，云辅雨和希儿已经回到基地了。 昨天早上就打开的水龙头并没有为他们带来多少水，加起来也就大半盆。云辅雨同样谨慎地试了试这盆水是否有崩坏能侵蚀，很幸运，不能说绝对没有，但至少不会对他和希儿造成影响。 两人一起美滋滋地又吃了一个罐头，还把军用干粮扔到空罐头里加水煮散，味道居然意外地还行。这样一通忙下来，简单午休了一会儿，再次醒来，云辅雨就开始打算“搬家”了。 他现在几乎力大无穷，能够带得动大量的补给。简单估算一下，用希儿原本的床单作为包裹，带上一星期的饮用水、两星期的食物，是绝对没问题的。再算一算他们的体力，横跨千里恐怕有点难，但两星期时间走出去三百千米，应该是没问题的。 毕竟云辅雨真的精力充沛啊，根本没感觉不到累。希儿虽然体力稍差，但有云辅雨在一旁帮衬，性格温柔坚韧的她总能远比别人想象的做的更好。 食物暂且不算缺，但安全、睡眠、卫生，这些还是有一点问题的。说到底，云辅雨和希儿还是萍水相逢，他实在不好询问希儿个人的情况。比如：力量究竟有多强？创生的力量是怎么来的？ 更比如：每个月的那几天是哪几天？需不需要他帮忙准备东西？ 这怎么问的出口啊！真的不会被怀疑心怀不轨吗？！ 睡眠可以将就一下，卫生和安全可将就不得！ 云辅雨思来想去，最后灵机一动，完完整整地把自己思虑的事情列成条目，在某些地方暗暗提示希儿，然后光明正大地拉着希儿一起讨论。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希儿一直认真地听他解释，在被着重强调的“卫生”方面也若有所思。等到讨论结束，就各自为战，分别收拾准备东西了。 首先是洗衣服，希儿主动表示可以帮他洗，云辅雨也不推脱，把内衣、袜子之外的衣服都交给了她。 洗完之后要快点晾干，争取明天顺利出发。因为靠近海边，空气比较潮湿，所以云辅雨按照希儿指导的方法生了一小堆火，用木杈搭了一个晾衣架，至少能加快一点干燥速度。 之后是打包行李。只用床单作为包裹还是有点简陋，但也只能将就一下了。反正云辅雨有力气，能带多少是多少。他收拾了两个超大的包裹，希儿又过来看了一圈，帮忙加固了一下，这就算完成了。 然后是准备武器，这个是真的不好弄。云辅雨绞尽脑汁，也就是捡了几条钢筋，结果发现这玩意儿自己徒手就能掰弯……所以，他把钢筋缠了几圈，里面垫了一些软的布料，当做一个简易手套，就这样凑合吧。 最后，则是美美地再次洗澡，彻底收拾干净，就等着第二天出发了！ 第8章 与希儿的羁绊 …… 今夜入梦，希儿就没有一点惊讶了。 认识云辅雨三天，每天晚上她都会进入这个奇怪的梦境。依旧是星海无涯，依旧是星光璀璨，依旧是少年紧闭双眼，依旧是希儿不得动弹。 很过分的一件事是：在这个梦境里，希儿一直都被他握着手腕。她挣脱不开，无聊至极下就只能看着云辅雨发呆。慢慢的慢慢的，希儿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如果说刚认识云辅雨那晚，希儿对他的好感度是10，那么到了现在，这个数值已经逐渐飙增到50了！这其中除了大家相处愉快，很难说不是因为梦中一直盯着他看的缘故。 人是会习惯的，而习惯会成自然啊。 突然，握住希儿的手松开了。 希儿自己甚至都没有察觉到，但这时，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带着满满的疑惑：“希儿？这是哪儿？你怎么也在这里？” “诶？” 希儿回过神来，面前的俊朗少年不再闭目沉睡，而是像平日里那样避嫌地站在她一米开外，然后满脸疑惑地挠着头。 ……哼，在这里被你占了三天便宜了，站远点就能当做没发生过吗？ 不过这只是想想。希儿开口时，是认真回答：“希儿也不知道。不过，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哦。” 云辅雨：“三天？” 希儿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突然撇着小嘴委屈巴巴地说道：“自从认识你那天起，每晚希儿都要被拉到这里，然后被你死死握着手腕一直不松手！” 她突然靠近云辅雨，伸出自己的柔荑小手，将微红的手腕展现在他面前。那原本洁白如玉的手腕上有着一道明显的握痕，显然是被握着太久才出现的。 希儿靠得很近，云辅雨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皂香……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云辅雨也好无辜，他低声下气：“抱歉，希儿……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希儿本来也没生他的气。听到他说抱歉，更是有些莫名地心情愉悦。 可就是伴随着她这“愉悦”的情绪，云辅雨脑中忽然一重，些许碎片化的信息涌入脑海——— 似乎，是金手指？ 怎么这个时候才来啊？ 看惯了网文的云某人压下一瞬间激荡的心情，一脸淡然地低声念道：“系统？” “……” “系统？” “……” 希儿柔柔的声音响起：“我是希儿，seele，不是seetone。” 这两个读音怎么念错的啊？——by希儿的碎碎念 云辅雨撇撇嘴，看来金手指不是系统了。但别的不管，至少至少，自己的金手指绝对能帮助提升身体素质，没看他现在简直就像一个小超人吗？ 他对着希儿灿烂一笑，直接把尴尬甩到天外九霄，说道：“我舌头麻了，所以念错了！希儿希儿希儿，你的名字我记得很清楚，怎么可能念错啊。” 在崩坏3游戏里，他本来就特别喜欢希儿这个角色，有种理想型温柔小女友的感觉。无论是希儿·芙乐艾，还是seele vollerei，都是深刻到记忆里的美好名字啊。 虽说，面前的希儿极大可能是前文明的死之律者，并不是现文明的那位希儿。但在云辅雨眼中，看着她在崩坏摧毁的废墟中坚强生存，感受着她对自己这种陌生人天然的善良，体会着这几日结伴同行中，她的温柔、体贴、心思细腻……啊，或许有些夸大了吧，但他就是这么感觉的。 所以，即便剥离掉游戏滤镜，他也能坦然说：自己很喜欢希儿。 要不是在希儿面前想矜持一点，云辅雨早就仰天高呼‘希儿赛高’了！！！ —————— 希儿、希儿、希儿。 云辅雨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希儿忽然觉得脸颊有些发烫。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脸红，过往的经历中也鲜有与同龄男生单独相处的经验。所以，希儿只是强装镇定，微微一笑（淑女一笑）。 “好吧，我相信你。” 这短短的几个字，却有着难以想象的力量。 碎片化的信息又一次涌入脑海，云辅雨这次有经验了，闭眼极力回忆那种一闪而过的感觉……突然，心中有所明悟。 虽然不是很确定，但或许与“信任”有关？ 他暗暗记下这个猜测，眨眼间忽的天旋地转，就如浅睡的人深坠幻觉，又如深睡的人骤然醒来——— 天亮了。 云辅雨翻身而起，揉了揉眼睛，随即去找希儿。他们两人睡在不同的房间，希儿在仓库，云辅雨则在门口的空房间，负责警戒。 入目，希儿正坐在箱子上摇晃着双腿。大概是对云辅雨有些信任了，那双白皙的小腿与精致的玉足展露在外，并不像初见那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见到云辅雨走进来，她挥挥手打了个招呼，然后试探性地询问道：“我们准备出发吧？” 云辅雨点头：“走。” 于是，二人正式启程。 若非要说一路上有多艰险，那倒也不至于。希儿对这一片区域还算熟悉，指引着云辅雨绕着人烟而行。加上崩坏摧毁了这里的人文与生态，一路上既没有遇到人类，也没有遇到什么过强的崩坏兽。 偶尔倒是有被崩坏侵蚀了神智的动物主动袭击他们，不过希儿的警惕性很高，总是能提前预警。而云辅雨的力量也足够强（粗暴狂野），基本上都能一拳解决。 唯一一次例外，是黄昏时遇到了一只足足有两米长的变异野狗。它与云辅雨周旋半天，就连希儿都拿起了一块砖头时刻警惕。最后双方互相忌惮，居然都选择了撤退。但当时也真的把他们吓得够呛。 眼看天色将暗，二人就此止步。照着不知道准确性的地图钻研了一会儿，估摸着也只走了十五千米，虽然已经不少了，但想要离开崩坏肆虐的区域，恐怕还是困难。 云辅雨心底忧虑，但不得不说，超大的力气带给他了从前没有的自信。所以在希儿面前，云辅雨一直保持着开朗，安慰她说一定能带她平安逃难。 只是，说出口的安慰之词，究竟是说给谁听的呢？ 希儿知道的。不过，她总是浅浅笑着，点头表示相信。 她不知道，少女此时的微笑，在他眼中究竟有多么动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强装镇定，在她心里有多么可爱。 第9章 凋亡在神座上耀武扬威 …… 律者。 众所周知，律者是崩坏的代言人，是巨量崩坏能爆发下，被“神”选中的人，拥有着极强的力量与难以理解的权柄。 在这个世界，从最初的第一律者开始，理、空、雷、风、冰，五位律者，都曾对人类造成过巨大的伤亡。律者在人们眼中就是崩坏的具体象征，是恶中之恶。 与之对应的，能够战胜律者的战士，也都拥有着极高的名誉。尽管这名誉未必能转化为权力，但也让他们的话语有着十足的说服力。 目前有记载的，空之律者是由一位名为爱莉希雅的粉发神秘少女所击杀；雷之律者是痕率领第三小队艰难搏斗，最终崩坏裂变弹直接洗地；风之律者是由凯文出其不意拼死搏胜；冰之律者是由一位名为千劫的神秘男子一击击杀。 按理来说，他们都应该是人类的英雄，应当受到万众瞩目。但实际上，联合国一直在隐瞒崩坏的存在，导致民众一直对崩坏了解甚少。这些英雄的名字也仅仅在知情者口中流传，不为民众所知。 起初的联合国或许只是为了减少舆论，所以才这么做。毕竟他们也支持建立了逐火之蛾，功不可没。但时至今日，崩坏的强度与频率一直在增加，眼下的第六律者更是将力量蔓延了穆大陆南境千里之广。一味的瞒着，只会让民众失去警惕，在灾难面前毫无反抗之力。但联合国依旧迂腐行事，从所谓的稳妥出发，不愿公布崩坏。久而久之，自然难免与逐火之蛾产生龃龉。 这就是梅、痕、梅比乌斯……这许多人的想法。 痕选择了投靠梅，梅选择尝试完全掌权逐火之蛾，去寻求一些改变。而梅比乌斯，则心无旁骛，一心追求她所向往的“进化”。 所以，她亲自来到了大崩坏区域，没有告诉任何人。 那个所谓的“第二核心区域”，突兀地爆发又突兀地消弭，难道不值得注意吗？除了梅比乌斯恰巧看到，别的研究所都一无所知，难道不是天赐的机会吗？ 别用正常人的想法看待梅比乌斯。只要感兴趣，她什么都敢做。即便是一个人跑进大崩坏区域，她也照做不误。 …… 痕与凯文在昨天上午就到达了穆大陆南境。此行目标有二：其一，追查并消灭崩坏源头。其二，清剿一切可知可见的崩坏生物。 就像是游戏里，主角团总要与一波又一波的炮灰小怪战斗，与精英怪纠缠，历尽艰险才有迎战最终大boss的资格。在现实中，这套流程照样不少。 首先，必须要展开调查。特别作战小队说是“小队”，但其实队内人数少者过百，多者上千。其中必须有战士、后勤、侦察这最基础的几种成员。 侦查员要背负着即便精简但依旧厚重的仪器，如钉子一般插入崩坏区域。检测崩坏能浓度、调查崩坏生物分布、甚至于要解救幸存人员…… 在这之后，才是主力战士们整军出战的时候。他们要负责将如繁星般数之不尽的崩坏生物剿灭，逐渐缩小包围圈，找出那些难以拔除的强大生物。 直到这个时候，才是精锐战士，也就是凯文、痕，他们这种水平的战士出战的时机。他们要定点清除崩坏，并以这种方式将律者的羽翼剪除，同时一步步排查，找到律者的踪迹，并与之交战。 在这期间，除了战斗的凶险，还有补给的不足、高浓度崩坏能的侵蚀……许多许多的事情，稍有不慎，便会让原本鲜活的生命彻底沉寂。崩坏不是过家家，尤其是在前文明，每一次律者降临，都是人类与崩坏的生死之搏。 在崩坏降临的初期，蔓延无际的高崩坏能浓度区域与强大到难以理解的律者，都让人类遭到了重大打击。雷之律者使长空-神州沧海区域五亿人沉寂，风之律者凭借其机动性在澳洲、穆大陆、美洲肆意妄为。冰之律者虽然被迅速击杀，但其展露的力量甚至一度让当时的逐火之蛾命令作战小队送死，试图用战士的命拖延律者，而后降下崩坏裂变弹洗地。 今日，疑似第六次大崩坏降临穆大陆南境，大崩坏区域蔓延千里之境。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崩坏并没有爆发于穆大陆中心。假如穆大陆中心被摧毁，那才是人类难以接受的损失。 逐火之蛾也从过往的悲剧中学到了经验，在检测到特殊崩坏能中心后，迅速派遣了特殊作战小队。从第一和第三小队落地开始算起，到第二天傍晚，三十二个小时，无数侦查员与战士的性命浸染大地，将一张由他们的鲜血绘制成的地图交到了痕手中。 七十三个。 七十三个无法由普通战士持热武器击杀的强大生物。有的是记录中已有的强大崩坏兽，有的是被崩坏彻底改造的野生动物，有的更是从未显现过踪迹，只是靠近就会死亡的神秘存在。 痕凝神细思，将地图上的一些存疑地点标红，挨个排查后，暗自点头，便立刻下达命令。他与凯文分别亲自带队，率领最精锐的战士出战！ 就像之前所说，将相对简单的那些先行清缴，最后再面对最困难的那几个特殊点位。如果有律者，那么祂极有可能身处于这其间。 …… …… “一群废物！” 身着黑裙的少女怒声呵斥，言罢，却又觉得自己对着无法交流的崩坏兽说话，看起来也太蠢了。索性，她直接挥袖离开，留下遍地的崩坏兽失去控制，四处流窜。 少女脚踏虚空，径直来到了她占领的城堡顶部。左右四顾，忍不住思前想后，搞不清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她在诞生之际，就迅速明白了自己的力量、身份与使命。凋亡的力量是那般强大，任何生物在她面前，都像是一个血包，可以任由她吸取生命力量。 律者的使命自然是毁灭世界，但人类也并非毫无还手之力。她对同类们的遭遇了然于胸，自然知道暂时积蓄力量才是屠杀与毁灭的最佳手段。 可问题就出现在这里。经过尝试，不管她的力量再怎么提升，却始终卡在一条线上，无法突破2000hw的界限形成律者核心。 律者的一身力量很大程度都寄托在律者核心之上。那颗核心可以帮助他们沟通虚数空间，获得无穷无尽的崩坏能补给；核心的存在也能加强他们对下位崩坏兽的掌控。而最重要的，唯有凝聚了核心，律者的权柄才能成为影响现实的“事实”。 用通俗易通的话来说，没有凝聚核心时，律者的力量仅仅是从自身挖掘，终归有一个局限。凝聚核心后，律者的权柄就仿佛是天定的规则，可以肆意地影响现实中的相应部分。例如雷之律者的原子崩解、风之律者的绝对流体、冰之律者的绝对零度。 现在，她虽然是律者，在这穆大陆南境千里内肆虐，却始终是“半成品”，不敢露面。 加上律者的意识被崩坏侵蚀，她时刻都充满毁灭的欲望，满心都是毁灭世界，却又被困于这片区域不敢露头……可恨！可恨！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也正是因为她的力量没有突破2000hw，所以也无人能精准定位到她的位置。 第10章 心中的黑暗 …… 启程逃离崩坏的第二天。 第一天的时候，云辅雨和希儿还不熟练，只走了十多公里。但从第二天开始，他们的速度就加快了许多。 夜晚，常常是共入梦境。在浅紫色的星空之下，他们无所事事地随意聊天。希儿经常回忆自己在孤儿院的日子，云辅雨也讲了讲自己曾经平淡的生活。 孤儿院的困苦的确值得怜悯，但纯真的孩子们之间的互相扶持也足以令人感慨。 平淡的生活的确平平无奇，但在父母陪伴下安稳幸福地长大、在到处是同龄人的学校中学习，却也是希儿梦想中的场景。 不知不觉间，彼此间越来越熟悉了。 待到梦醒时分，总是恍如隔世。梦中的一切记忆做不得假，但与现实的差距总是令人心神动荡。幸好他们有两个人结伴同行，枯燥路程上的负面情绪，总是能在互相交流中消散于无形。 眼看天色将暗，云辅雨主动提出休息。于是按照习惯的工作分配，云辅雨搭建简陋的住处，希儿准备晚饭。 虽说食物只有罐头和压缩饼干，最多也不过加一些路边摘的野果，甚至不知道能不能吃。但希儿总是想方设法，让食物更多样化一些。 咱们也不说好不好吃，只是这份心意，就已经很让人开心了。而事实是，纵然不是什么美味佳肴，但在枯燥的日子里多一些新鲜口味，单纯的感觉上的确觉得很不错。 到了开饭的时候，希儿因为摆弄柴火，脸上难免沾了些炭灰。但现在的她已经不那么在意了，只是照常招呼云辅雨开饭。 希儿的饭量不大，她总是早早吃完，然后含笑看着云辅雨狼吞虎咽——毕竟能量守恒，不多吃点就没那么大力气。等到大家都饱腹后，希儿也会主动收拾，按照她的话来说： “在孤儿院的时候，希儿已经习惯这么做了。现在，你负责出力气，那就让希儿负责生活方面的事情吧。” 能想象吗？脸上脏兮兮的可爱少女含笑看着自己吃得饱饱，刹那的心动几乎要击穿人的心脏。可转瞬后看着周围的荒凉，残破的建筑、烧断半截的树木、明明是夏日却颜色枯黄的花草……任何感觉都只能生生压下去，全部化作逃离这里的渴望。 要带着希儿逃出去……他一定要带着希儿逃出去！ …… 启程逃离崩坏第三天。 从下午开始，天边的乌云就浓重了起来，希儿提醒他可能会下雨。云辅雨虽然名字里有个雨，但也是不喜欢下雨的潮湿环境的，当下开始寻找能躲雨的地方，提前准备了起来。 不过，忙活了半天，眼看天色已暗，朦胧的昏月高悬，但却并没有下雨的迹象。躲在路边棚子里的二人又是庆幸又是遗憾。 云辅雨打了个哈欠：“希儿，把手电关了吧，我去生一堆火，咱们准备轮班睡觉了。” 他们目前的家当很少，不过毕竟是现代社会，几天下来还是找到了一个能用的手电筒，是他们少有的光源了。 他们平常在外面睡觉，必须生起一堆火，这是希儿的要求。云辅雨猜想可能是为了驱虫和取暖，毕竟穆大陆虽然在热带，但夜晚的温度也算不得高，还是有可能着凉的。 刚才猜测可能要下雨，所以他们没有生火，希儿在棚屋里默默打开了手电筒。这会儿云辅雨表示可以关掉手电了。 “……” 又是一阵忙碌，平常乐意帮忙生火的希儿这次反常地没有走出棚屋，云辅雨也没在意，只是猜她可能累了。等到火堆燃起，天然的火光照亮四周，比手电的光芒要温暖、明亮许多，就连氛围也感觉舒适了起来。 云辅雨又打了个哈欠，走进棚屋，对着蹲坐在地上的希儿点点头：“咱们谁先守夜？” 希儿的眸中跳动着屋外的火焰，海蓝与橘黄色的交织显得格外温暖。她把手电筒放在身后，对云辅雨展露笑颜：“我先来吧，你看起来好像很困的样子。” “行。” 确实很困，云辅雨就不推脱，直接躺在角落开睡，没一会儿就意识消散了。 所谓的守夜，其实没有那么标准，基本上就是一个人多熬两个小时，另一个人早起两个小时，中间空着的时间实在没办法，只能寄希望于老天保佑，别出什么危险。 不过话又说回来，希儿和云辅雨的情况特殊，他们都不是普通人，假如真的有危险情况，两个人大概率会同时迅速醒来，靠第六感完成自救。 …… 沙沙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不像是衣料摩擦的声音，也不像是脚踩落叶的声音。 云辅雨骤然惊醒，第一时间看向睡着之前希儿的方向，可那个位置空无一人！ 周围很暗，月亮藏起来不露头，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云辅雨看向仅有的一丝光亮，睡前生起的火堆，那里已经只剩下暗红色的余炭了。 他下意识用小心翼翼的语气喊道：“希儿……希儿？你在这里吗？” “……” 微风拂过，吹动棚屋外的树叶，沙沙的声音连绵不绝。 怎么回事？ 从深眠中惊醒的大脑带着难言的疲惫，云辅雨皱着眉站起来，盖在身上的布料掉在地上，他慢慢朝着行李的方向走去。 行李还在。摸了摸，找不到手电，估计一直被希儿拿着。 所以说，希儿一个人出去了？ 为什么不喊他？ 云辅雨心中没来由地有些暴躁，但他也敏锐地察觉自己这不对劲的情绪，暗自叹了一口气。 在这个世界压力很大，唯一可以相依同行的希儿又可能是死之律者……他其实一直都紧绷着。加上没睡好，想到希儿不说一声就出去了，他就是没来由地生气。 不过，先去找她吧。 尽量把自己武装起来，虽然实际上没什么用，但总归有一点心理安慰。然后，他就站在空地里高喊希儿的名字，期冀着希儿没有走远，能听到她的声音。 —————— 希儿弯腰拾起几根枯枝，手电筒被她夹在腋下，站起身来，微微喘着气。 这个动作已经重复很多次了。她捡了许多枯枝以作燃料，便准备回去了。 第11章 危险，狼群 …… 沿着来时的路，希儿很快就回到了营地。蹲在快要熄灭的火堆前，将刚捡的枯枝落叶添进去。 大概是温度太低了，已经烧不起来了。 希儿便蹑手蹑脚走进棚屋，准备去拿行李里的打火机。但因为云辅雨还在睡觉，所以放轻动作不要打扰他。 刚刚希儿出去的时候，他一边说着支零破碎的梦话一边辗转反侧。希儿被他吵醒，又看到屋外的火堆即将熄灭，索性直接起来。先是为云辅雨披上了一层薄毯怕他着凉，然后才拿着手电筒走了出去。 回到现在。 希儿的动作很轻，手电筒也被她用手捂着，只露出了一丝光照亮道路。找到打火机后，她转过身准备出去，可直到这时余光一扫，才惊觉屋内已经没人了。 希儿下意识用小心翼翼的语气喊道：“云…云辅雨？你在这里吗？” “……” 无人回应。只有棚屋外的沙沙声音格外响亮。 希儿深吸一口气，立刻走出去，迅速将火堆重新点着，温暖的光芒照亮了四周。 她回过头在棚屋里检查了一下行李，东西都在，只少了一个云辅雨的简陋版武器手套，他应该是出去了。 希儿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在某处蹲下身，摸了摸地上的灰脚印。 是云辅雨的。他应该是踩到了火堆，然后留下了脚印。 灰脚印先是在四周转了一圈，颜色越来越淡，又在原地踏了一会儿，最后沿着希儿去时方向的反方向离去。直至不见。 他应该是发现希儿不在，但又没有光源，所以便出去找她了。结果却刚好走反了方向。 心中推测出发生了什么后，希儿不禁有些烦躁。她再次深呼吸，思考着自己该怎么办。 总而言之，无非两个选择：是要等他回来，还是去找他？ 在深夜找人分明是做无用功，等他回来才是最靠谱的选择。可万一云辅雨真的是个路痴，一路走丢了怎么办？ 离开了自己的舒适区、朝着穆大陆中心流浪的希儿，缺少不了云辅雨的帮助。 “……对了，先这样吧。” 希儿将手电筒开到频闪、最亮，然后固定到朝着云辅雨离去的方向。随后，她也拾起了一根长棍，把顶端点燃，作为光源和万一遭遇战斗的武器。 做了做心理建设，她举着火棍走向黑暗。 …… 黑暗中看不到东西，可感知却愈发敏锐，能听到狼群粗重的呼吸鼻音，能闻到它们身上的刺鼻味道。 “嗤！” 风在扑来，云辅雨反手挥舞一拳，尖刺刺入来者的软腹，巨大的力气全部作用在它身上，将它直接砸飞、像是破玩偶被甩到地上一样一动不动。 第三只了。 在黑暗中，野狼的眼睛散发着幽幽的光芒，还有听到的呼吸鼻音的数量……大概还有八只。 虽然他到现在为止仍保持着战斗力，并且已经击杀了三只野狼，但他的一双小腿都已经被偷袭划出了多道伤口。幸好在金手指的作用下身体素质远超常人，伤口短短几分钟就结痂了，没有继续给他上流血debuff。 但疼痛和畏惧才是最大的敌人。 谁也说不准接下来狼群是一拥而上还是放弃猎物。 云辅雨只能强撑着，甚至从喉间发出嘶吼声，试图“证明自己很强”，企图吓跑狼群。 但它们依旧围成圈，在自己身周踱着步，似乎下一刻就会发动攻击。 玛德动物世界骗我！ 在这场面焦灼的时候，云辅雨心念一动，眼角余光似乎隐约看到了不同于动物眼睛的光芒。 他不露声色，甚至主动上前一步做出攻击的架势，那一抹光越来越明显，狼群似乎也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纷纷伏低身子，也做出了攻击的架势！ “……” “希儿！” “在！” 千钧一发之际，云辅雨高喊希儿的名字，远处果然也传来少女的高声回应！ 他猛冲上前，强大的身体素质带来狼群反应不及的速度，一拳直接轰碎了其中一只的头颅！无头的尸体还紧绷着肌肉向前扑了一步，随后才无力地倒下。 他向前奔跑着，远处的火光很快就映入眼帘。云辅雨即刻转身面对追来的狼群，希儿四顾一周，咬咬牙，直接用手中的火去点燃地上的落叶！ 二人背对背警戒着四周，狼群很明显地畏缩的起来。地上的火慢慢烧了起来，两人稳步后退着，偶有野狼触碰到火焰，哀嚎一声后立刻原地打滚扑灭火焰。虽然没有点燃身体，但却更让精神畏惧。 云辅雨：“希儿，你这烧火棍借我用一下。” 希儿小声吐槽：“这不是烧火棍……” 说着，她乖乖把火棍交给云辅雨，自己反倒赤手空拳了，但她一点也不在意。 长柄武器自然有长柄的好处，云辅雨定睛凝神，观察着狼群的破绽……刺！ 火光猛砸到一只野狼身上，直接将其抽飞到点燃的落叶中！骨头被抽碎无法动弹，被火点燃皮毛的哀嚎声极为刺耳，狼群的畏缩之意也越来越明显。 云辅雨定住身子，气沉丹田、瞪目裂眦，用一种极为夸张的表情怒吼出声！足足十余秒的长吼显然是吓倒狼群的最后一根稻草，尤为不甘地看着火光中的二人，随后有序地退离了。 就连希儿也被这一声吼吓了一跳，小小地拍着自己的胸口缓气。 狼群退离之后，希儿看着周围的火，有些担心：“云辅雨，火势蔓延了的话怎么办？” 云：“……唔唔嗯呜呜。” “？” 希儿回头，看到云辅雨捂着自己的喉咙，一脸难受。他对着希儿张张嘴，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说不出话了。 希儿了然，白皙的手覆盖在他的喉结处，独属于她的特殊力量涌动，很快便治好了他的的嗓子。 云辅雨这才说得出话：“没事，这里是有一片人为的隔离带的。一会儿我过去再检查一遍，尽量不要出意外。” 他抬头看天：“不过，要是下场雨就更好了，这火本来也不大……” 滴答。 话音刚落，便有清凉的水珠落在了他脸上。云辅雨的面色不禁奇怪了起来——老天爷真这么给面子？ 确实很给面子。 等到他们回到棚屋时，雨水已经浇灭了棚屋外的火堆，手电筒也淋湿短路了。 不过至少，好歹避免了火灾的风险。 第12章 希儿怕黑 …… 简单擦了擦身上的衣服，虽然湿着，但也无可奈何，就这么凑合着过吧。 幸好现在是夏天，虽然还没进入最热的时候，但穆大陆这里的温度也不低了。在棚屋内，两个人相互依存，倒也不至于太难熬。 希儿点燃了一根树枝，棚屋里勉强有了点光，不过味道也难闻了起来，让她忍不住咳嗽了两下。像是小猫打喷嚏一样。 云辅雨：“希儿，室内就别点火了，危险。” 希儿点点头，又摇摇头。意思是她知道，但她还是想点着。 安静下来，云辅雨这才想起来询问：“你刚才去哪儿了？为什么一个人悄悄离开？” 他一脸郁闷：“我怕你遇到什么危险，听到狼嚎的声音，闷着头就赶了过去，结果刚好被围起来，差一点就……” 希儿为他治愈着小腿上多而深的抓伤，低下了头：“对不起……” 云辅雨：“所以，至少让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吧？英雄救美没搞成，反倒被你救了一阵，我这脸上很挂不住的。” 他开了一句自己的玩笑，希儿微微松了一口气，向他解释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无非是半夜醒来，发现火堆灭了，不想打扰云辅雨，单独一个人出去找燃料了。 希儿有些胆怯地说道：“其实，希儿很怕黑……尤其是野外。只要没有光，希儿就发自内心地觉得畏惧，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会从黑暗中出现……” “……你也怕黑啊。” 云辅雨不禁说道。 希儿歪歪头，有点不太懂他说这句话的意思。 ~ 云辅雨突然想到了现文明的希儿，她因为躲在宝箱中的遭遇、坠入量子之海的遭遇，语音中直白地表示过她怕黑。 而眼前的希儿大概率是前文明第六律者，不过似乎也躲不掉“希儿”的身份，很多地方都和现文明那个大家熟知的希儿相似。 ~ “咳，总之，我们必须要郑重回顾这件事，并且从中汲取到经验！” 云辅雨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地说道：“首先，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呃，相依同行。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个人的离开都会让另一个人感到担心和畏惧，所以我提议，以后不管是什么情况，我们两个都要一起行动！尤其是你，希儿，你的能力并不体现在战斗中，你的安危是没有保障的！” 希儿乖乖点头。 “第二，我自我检讨。刚刚发现你不见的时候，我突然又气又急，特别怕你独自一人离开……或许有点变态吧，但是希儿，现在的我身边只有你了，我不敢让你离开。” 云辅雨挠挠头，坦白地说了自己今天的担忧。 希儿抿了抿唇，就在云辅雨以为她要翻脸给自己降好感度的时候，少女忽然轻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嗯，希儿答应你。在我们逃离崩坏之前，希儿不会离开你的。” “……嗯，我也是。” “……” “咳咳，那么第三，今天的战斗总结……” 声音渐柔，声音渐低。 …… …… 启程第四天。 一路并不是一直顺畅无阻的，尤其是在离开了希儿熟悉的那片区域后，就好像是进入了没有探索的地图一样，到处都是迷雾，不知道下一步会遇到什么。 云辅雨和希儿一直不敢走官方大道，因为这种大路经常会有奇怪的团伙把持着（希儿说的），反倒是无人小路里，虽然偶尔会遇到崩坏兽，但基本上不可能遇到人类。 云辅雨初来这个世界，希儿则是有一点心理阴影，所以他们都默认了尽量不和其他人打交道，全程走小路，或者在大路的附近以路为方向指引前行。 这也是他们休憩的地方为啥总是有树木的原因。 …… 夜。 火堆中的柴木噼啪作响，火焰的颜色越发暗淡。云辅雨拨拉了几下，火却烧的越来越弱了。 希儿睁开眼，看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应该是木头太湿了，再捡一些干枯的树枝吧。” 云辅雨点头：“好，我这就去捡。” 希儿却拉住了他的衣袖：“我们一起吧。” 云辅雨回眸看她，此刻的少女拉扯着自己的衣袖，一双动人的眸中有火焰的虚影跳动，水波流转之间，说不出的好看。 云辅雨再次点头：“好啊。要是我自己一个人出去，我还会害怕希儿把我丢掉呢。” 希儿松开他的衣袖，然后又想起了什么，摇了摇头：“才不会呢。” 就像昨天说的那样，逃离大崩坏区域前，希儿不会离开他。 “……” 不过，好可爱啊，希儿。 ~ 林中。 最开始还是很顺利的，有了这么多天的生存经验，只要掂一掂地上的断枝，从重量手感就能感觉到水分的多少。没过一会儿，云辅雨就已经抱着许多符合要求的枯木了。 可下一次抬头，却突然发现一双冒着绿色幽光的竖瞳蛇眼在黑暗中闪烁着。再下一瞬，那双蛇瞳似乎发现了自己，瞳孔微微一缩，迅速朝着自己的方向扑了过来！ “蛇身”在地上游荡，云辅雨甚至能听到落叶被扫动的声音。他打了个激灵，生平就害怕蛇的他险些落荒而逃，但还是记得先叫上希儿，然后再逃跑！ “希儿，小心！” 云辅雨大喊一声，随后就拉着希儿飞速向火堆营地跑去！ “诶？” 希儿还有些懵圈，但耐不住她相信云辅雨，云辅雨也拉住了她的手腕，她也就一起迈步而逃。 跑到营地后，云辅雨把抱着的枯枝扔到火堆旁，然后警惕地看向身后，手里抡着一根约有五厘米直径的粗棍（也是捡的），已经准备好拼死一搏了！ 那可是蛇啊！别看昨天面对狼群他胆气那么壮，但那场战斗里，刚开始是因为生死之间肾上腺素狂涌，后来是因为希儿就在自己身后，所以才表现不错。 但要知道，他生平最怕长条和多足类动物，想一想被蛇缠上的感觉，连蚯蚓都害怕的云某人忍不住就发怂。 很快，身后的火堆因为添了燃料而逐渐亮起，就在这个时候，那双蛇瞳在深林中逐渐逼近，绿幽幽的荧光在黑暗中冒出了贪婪的神色，然后！—— 那一瞬连呼吸都要静止，但下一瞬，一名衣着清凉的绿发女子从黑暗中显现身影。她似怒似嗔地瞥了一眼惊呆了的云辅雨，清冷的声音响起：“喂，你们两个，为什么看到我就跑？” 见云辅雨久久不说话，希儿从他身后探头，一脸警惕地说道：“你是谁？为什么要靠近我们？在深夜林中突然有人靠近，正常人都会跑吧？” 绿发女子快步走来，面对着木雕一样的云辅雨，对着希儿微微昂头——注意，这名女子的身高，目测至少一米七，虽然穿的是平底鞋，但已经远比希儿要高了。再这么一昂首，那股子气势扑面而来，简直让人嗦不出话。 但偏偏，她开口时，语调却怪怪的。 她说：“哎呀，真是令人难过呢~我这样的美丽女子流落荒野，难得看到两个同类，自然心情激荡不能自已了啊~” 她的语气好幽怨：“谁知道你们见到我就跑，搞得人家以为又要被抛弃了，只好拼了命地赶上来。” 她又突然好娇羞，嗔怪地看了云辅雨一眼：“喂，你怎么一直这么盯着人家看？你的小女友还在旁边呢，不怕她生气吗？” 希儿连忙说道：“我不是他的……” 但她的话只说了半截，绿发女子已经自来熟地坐到了火堆旁，脱掉鞋袜，放在火堆旁烘干，然后饶有兴趣地四处打量他们的临时小营地了。 希儿自然要保卫家园！她拉了拉云辅雨的衣服，有些气呼呼的：“云辅雨！赶紧醒过来啦！” 是希儿不好看吗？为什么他偏偏看到这个女人时会呆成这样？ 第13章 梅比乌斯阿姨 …… 众所周知，一般来说，对于前文明的普通人而言，梅比乌斯是一位绝对、绝对、绝对不能轻易靠近的危险人士！ 可假如有一天，你在夜半深林里和她迎面撞上了，又该怎么办？ 云辅雨现在面临的就是这个问题。 虽然这名绿发女子和舰桥上的小蛇蛇截然不同，足足有一米七的身高，胸前的骄傲也发育良好到了过分的地步。但云辅雨身为乐土3玩家，自然能从蛛丝马迹中认出来，这绝对是融合手术前的大·梅比乌斯无疑！更别说她的语气，处处都在模仿某位匿名的粉色妖精小姐了！ 所以他一时间愣在原地，呆的像一块木头，也不是不可以理解了。 但希儿觉得非常不能理解！ 论年龄，自己和云辅雨才是同龄人，面前的这位绿发“阿姨”怎么能比？ 论容貌，希儿也自信，虽不说倾国倾城，至少也能称得上钟灵毓秀。 论关系，除了这么多天的结伴同行，还有多次的梦中相处，怎么也算得上不错的朋友。 但这家伙从来没有夸赞过希儿的容貌，却在看到这个绿发阿姨的时候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by希儿的碎碎念） “云辅雨！赶紧醒过来啦！” 听到希儿的声音，云辅雨猛地回过神，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甚至有种想“阿巴阿巴”的冲动。 这可是梅比乌斯啊！大腿，绝对的大腿！但这大腿上又长满了刺，搞得他不知道怎么对待是好！ ……嗯，也对。不知道怎么对待，随缘不就好了？ “阿巴阿巴……啊不是，我是说，这位阿姨，你谁啊？” 云某人心直口快。 讲真，他现在还不到二十岁。而粗略估计眼前的梅比乌斯，虽然看不出一点老态，但如她这样的女人，天生丽质、又是二次元体质，只要保养好点，四十岁以前不都是这幅模样吗？ 更别说她的御姐气质突破天际，云辅雨又知道她是逐火之蛾元老级别的人物，所以他下意识就把梅比乌斯的年龄在心底加了好几岁…… 再加上心直口快，脱口而出的就是“阿姨”二字。 梅比乌斯微微一愣，险些气炸！希儿则捂嘴偷笑，刚才的小小怨念一下子就不见了。 梅比乌斯从火堆前站起，光脚走到云辅雨面前，伸手抓着他的衣领怒视着他，语气森然：“你给我看清楚！老娘今年才二十九岁，谁tm是阿姨？！” 虽说梅比乌斯没有云辅雨高，但被那双蛇瞳死死盯住的时候，云辅雨的后脑勺突感一阵刺骨的冰凉！他想起了梅比乌斯的可怕名声，立刻怂了：“对不起，这位青春漂亮的姐姐！主要是我高度近视，你不会跟我这种半残疾人计较吧？” 旁观的希儿一脸不可置信——太丢人了！ 梅比乌斯嗤笑一声：“呵呵！能在晚上的林中看到我，说你高度近视，你以为是在哄小孩吗？！” 云辅雨眨了眨天真的大眼睛：“啊？你不是吗？” 旁观的希儿一脸生无可恋——太丢人了！ 梅比乌斯直接被气笑，但转瞬她就放平心情，恬静地点头：“哼，算你识相。” 她重新坐回火堆，自顾自地自我介绍道：“我叫布兰卡，在穆大陆首都第一研究工作所工作。这次被派过来研究这里的大崩坏，但一不小心和大部队走散了。” 希儿突然奇怪地看向云辅雨——因为他当初自我介绍的时候，说自己是逐火之蛾的人，跟大部队走丢了。 其实，别小看了希儿，她早就知道云辅雨在撒谎了。没看这么久以来，她从没有向云辅雨询问过逐火之蛾的事情吗？ 只是，他当时要自己保守秘密的模样很有趣，他想要安慰自己的心意也很让人舒适，所以希儿一直没有说什么。 而云辅雨只想捂头痛吟，谁知道会这么巧啊，顺路碰到了真·逐火之蛾的人？ 虽说这件事其实他也打过草稿，能糊弄过去。但现在居然遇到了梅比乌斯，她还谎称自己是布兰卡（格蕾修的妈妈，在梅比乌斯研究所工作了很久），这件事实在过于巧合，让他有些头蒙。 云辅雨平静地说道：“真巧，我知道第一研究所，那不是大名鼎鼎的梅比乌斯博士执掌的研究所吗？” 梅比乌斯娇躯一僵，回眸仔细观察云辅雨的表情。他这会儿就好像面瘫了一样，没有一点表情，但梅比乌斯已经观察出他的意思了。 ———他表示，自己认出梅比乌斯了，但无意拆穿。 梅比乌斯哼了一声，用惊讶的语气说道：“哦？这么说来，你也是逐火之蛾的人了？” ———梅比乌斯表示，你不拆穿我，我就不拆穿你了？别把她当正常人。 云辅雨心中早有腹稿，他点头：“是啊，不过实际上，我还只能算作编外人员。” 梅比乌斯&希儿：“编外？” 云辅雨：“当时是一个粉色头发的女孩找上了我，说要拉我加入逐火之蛾，但她又什么证明都没给我。不过她出示了自己的证件，还有一枚据说是‘一号勋章’的什么勋章。纯金的，所以应该不会有假。” 他回过头朝着希儿抱歉一笑：“抱歉，希儿，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向你撒谎了。其实我什么都不是，但又不忍心看到你期待落空，所以才……” 希儿眨了眨眼，没想到他居然在这个时候和盘托出。但她也早有预料，所以只是微微一笑：“没关系的。和你相处这么多天，希儿能感觉到你没有坏心思。即便你对希儿说谎，我也不会怪你的啦。” 梅比乌斯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俩，突然插了一句：“小妹妹，你可不要这么轻易地对人放心哦~他或许没有害你的坏心思，但说不定有其他的坏心思呢？” 云辅雨倒吸一口冷气，艹，被看出来了！ 他怒视着梅比乌斯：“这位老阿姨，你能不能不要乱说话？！我能有什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希儿已经在一旁笑弯了眉眼。 或许是同仇敌忾，或许是并不在意，或许是为了安抚云辅雨，又或许她心中也有着什么别样的想法。她出声打断了云辅雨的话，朝着梅比乌斯缓缓说道： “阿云有没有坏心思，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过，还是多谢阿姨关心啦~” 绝！杀！ 第14章 第二核心区域 …… 听到“阿云”二字、尤其是希儿用特别温柔的语气说出时，云辅雨突然感觉半边身子都麻了。不知是尴尬还是害羞。 不过，希儿的话给了他很大的鼓舞！他叉着腰得意洋洋：“对啊，这是我和希儿的事！我对希儿最大的坏心思，就是想让她帮我活下去。我承认我很坏，所以希儿，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他这句话看似奇怪，但却很好地打消了希儿心中的些许羞涩。因为他把意义特殊的“坏心思”转换成了“在崩坏中生存下去的渴望”，让一切行为和话语都变得顺理成章。 虽然希儿也有一点怀疑他是不是太不开窍，但当她看向云辅雨时，少年对着她灿烂一笑，清澈眼眸中忽然有种说不清的东西投射在自己身上…… 绝境中的相互依存，真的很特殊诶。 “……” 静悄悄，静悄悄。 梅比乌斯左右看看这两个小屁孩，突然浑身起鸡皮疙瘩！ 不过，那个少年说“粉色头发的女孩”、“一号勋章”……哦豁，是爱莉希雅吧？ 梅比乌斯和爱莉希雅很熟悉，她们早在第二律者降临时就认识了。当时爱莉希雅穿上消毒套装光明正大进入梅比乌斯的研究所，谎称组织要收回梅比乌斯的纪念版一号勋章，实际上却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纪念品。 那个勋章是建立逐火之蛾时，组织给梅比乌斯颁发的元老勋章。虽说梅比乌斯一点也不在意这种东西，但被骗的感觉也着实不好。 如果按照正常套路的话，梅比乌斯和爱莉希雅甚至是要反目成仇的。但实际上，爱莉希雅非常喜欢梅比乌斯，经常死皮赖脸地来找她玩，渐渐的渐渐的，嘴硬心软的梅比乌斯也慢慢接受了爱莉希雅的存在。 但在口头上，不要怀疑，梅比乌斯绝对是声称最讨厌爱莉希雅的那个人！ 仔细想想，以爱莉希雅的跳脱性子，在路边见到了好苗子，也的确能做出云辅雨所说的事。不过据梅比乌斯了解，此前有过这种待遇的似乎都是容貌上佳的美少女，而眼前的男生虽然长得不错，但也不至于让爱莉希雅破例这么做吧？ 所以，除非他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爱莉希雅的跳脱，已经让梅比乌斯下意识相信了云辅雨编的谎言。她甚至开始主动为疑点找理由了。 想了好多，但实际上也没过几分钟。梅比乌斯抬起头，那两个小屁孩还在保持刚才的姿势。 这两个家伙，神志不清了吗？那点感觉都不过是荷尔蒙和多巴胺在作祟，何必在此惺惺作态呢？ 她搓了搓自己的胳膊，重重咳嗽两声：“咳咳！话说，你们两个活到现在，也挺不容易的啊。” 不管怎么样，要先打破这奇怪的氛围！——by某匿名的博士 云辅雨&希儿点头：“嗯，多亏有希儿（云辅雨）在呢。” 梅比乌斯：“……啊哈哈，结伴同行的确能增加生还几率呢。” 梅比乌斯不愧是梅比乌斯，她在这个时候还能接上话，并提出自己的要求：“所以，咱们三个人一起走，怎么样？别看我是研究人员，我也是练过的！” 云辅雨看向希儿，希儿看向云辅雨：“你觉得呢？”*2 云辅雨尴尬挠头，希儿攥着衣角：“你先说吧。”*2 云辅雨指了指自己，希儿指了指自己：“……” 这次他们学会不说话了。最后，希儿迅速主动指向云辅雨，选择让他先说，这场对话才没有更奇怪下去。 云辅雨看向梅比乌斯的腰间，嘴角忍不住抽搐——那是枪吧？那肯定是枪吧？这么明显，谁看不出来啊？ 所以，能拒绝吗？在梅比乌斯面前，有人敢拒绝吗？绝对没有吧？！ 所以，虽然心怀一点点对梅比乌斯的疑惑，但游戏剧情还是让他选择了相信梅比乌斯。 云辅雨：“那就一起走吧。布兰卡阿姨，你身上带武器了没？” 梅比乌斯只是冷冷扫他一眼，云辅雨迅速怂了：“对不起！我容易嘴瓢，我一定改！我重新问：布兰卡姐姐，你身上带武器了没？” 因为阿姨前面是布兰卡，所以梅比乌斯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生气。她知道云辅雨看到了自己腰间的武器，但那又怎样？可别用正常人的想法看待她。 梅比乌斯伸手把腰间的枪往里塞了塞，光明正大地说道：“没有。我活下来全靠身体素质好，路边随便捡一根棍就当武器了。” 她指着云辅雨手里的粗棍，一脸忧愁：“唉，这种东西在现代枪械前没有一点用处，更没办法解决崩坏兽，姐姐我也很发愁啊。要是有一把崩坏能武器就好了，那东西是最新研发的，对生物的威力特别大呢！” 当面说谎，更兼一点点威胁。云辅雨无言以对。 虽说相信梅比乌斯不会危害他们的生命，但云辅雨还是忍不住拉住希儿的小臂，让她更靠近自己一点，然后才继续问道：“那好吧，布兰卡姐姐，你来这里是为了研究什么呢？” 梅比乌斯摇了摇手指：“哎呀，小家伙，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问我一个问题，知道了我更多隐私，我却不知道你的消息，这不是很吃亏吗？” 云辅雨无语至极：“你一个我一个？” 梅比乌斯满意他的识相：“那就轮到我了。话说，你是在哪儿见到爱莉希雅的？” 云辅雨脱口而出：“黄昏街！” 说完，他就觉得自己脑残了。黄昏街混迹的都是什么人，自己哪儿够格啊？ 他连忙改口：“我在黄昏街见过她一面，后来是在长空市，她才邀请我加入逐火之蛾的。” 梅比乌斯：“这么说来，你是第三律者的幸存者？” 云辅雨真不想回答了，一个谎言会牵扯另一个谎言，你要他怎么办啊！ 他转移话题：“该我问了。你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 梅比乌斯，你有什么目的，才会亲自来到大崩坏区域？ 尤其是身后的希儿身份存疑的情况下，云辅雨心中对梅比乌斯的恐惧，远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多。 梅比乌斯如实回答：“你是编外人员不知道吧？这次崩坏被认作第六次大崩坏，极有可能有律者降临。目前检测到的崩坏能核心区域有两个，第一个在稳步增强，由作战小队去处理。这第二个核心区域，在爆发的瞬间又消弭，我就是来探究这个的。” “……” 第15章 一定要逃出这里! …… 希儿，你究竟是什么情况？死之律者的创生与凋亡的双重力量，怎么能不让我想到你身上？ 云辅雨咽下喉中的所有疑问，狡猾地直接结束了和梅比乌斯的情报互换，引得她假惺惺地大喊吃亏。 随后，他在希儿平静的目光中给梅比乌斯收拾了一个简单的小窝，让自己和希儿与这位危险人物的住处保持一定距离，最后道了一声晚安，便坠入梦乡。 梦里，依旧是星光璀璨。 希儿踏着浅水靠近，坐在了云辅雨对面，出声询问道：“云辅雨，那位布兰卡，究竟是什么人？” 少女有些幽怨：“你们今天说话都好奇怪，希儿虽然不太懂，但希儿能听出来的。” 云辅雨想了想，就把梅比乌斯的真实身份告诉给了她。同时又说道：“她是个很危险的人物，虽然我认为她不会轻易危害别人的生命，但假如她被引起兴趣，非要研究别人的话，那也算不得什么好事。” 希儿似懂非懂地点头：“也就是说，我们还是要尽量远离她，对吧？” 云辅雨：“……嗯，是这样。” 不能让梅比乌斯发现希儿的力量，否则不难想象梅比乌斯会做出什么事！无非是逮捕和研究，云辅雨怎么能看着希儿被这样对待？ 希儿有了主意：“不如我们明天早起，直接溜走吧？虽然不告而别是很不好，但我相信你的判断。我们可是约好了，要一起逃出崩坏呢！” 云辅雨狠狠点头：“我觉得可以！不过，咱们还是要好好商量一下，该怎么行动才不会被发现，万一被发现该怎么办。” 希儿也狠狠点头，开心于他的思虑周全。从客观来讲，这份周全能帮助他们更安全地逃离崩坏。从主观来讲，她就是莫明地觉得开心。 少年少女开始凭借各自不多的人生经历，去计划逃离梅比乌斯的行动了。 待到讨论结束，云辅雨终于还是忍不住试探她：“希儿，你对自己的力量有什么感觉吗？” 为了遮掩问题之下的信息，他还主动分享了自己的秘密：“其实，按照你的说法，从我们认识后你就总是会进入这个梦境，而根据我的感觉，我的力量也是在每天睡觉过后才产生变化的。” “虽然还不太明白原理，但我隐隐间能猜测到，是你对我的信任，才产生的这种变化。” 说罢，云辅雨便看着希儿，再次询问：“你的那份力量呢？是否也有什么变化？” 希儿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 她伸出手放置在云辅雨面前，闭上眼睛。只消片刻，乳白色的光芒从她的掌间涌现，甚至于隐约间有花草鸟虫的虚影显现，在希儿身周的小范围铺上了生机勃勃的虚幻景象。 希儿睁开眼睛，四顾周围，自己也惊讶于这样的场景。稍作犹豫，她便蹲下身，尝试用指尖轻触那些虚景中的一朵花苞。而出乎意料的是，花苞居然真的在她的指尖下热烈地盛开。枝丫弯弯，仿佛一名绅士俯身轻吻她的指尖。 这种力量，怎么想都不像是寻常人能够拥有。比起从前治疗云辅雨伤口的那时，这份力量也显然有了质的变化。 所以，这种变化极有可能与云辅雨一样，与这入睡后的梦境有关。 可云辅雨除了隐约的对于“信任”的猜测，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梦境的由来，不知道力量变化的原理，不知道希儿究竟与死之律者是什么关系…… 啊啊啊，好烦啊！ 这个时候，希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认真地问道：“云辅雨，你是在担心着什么吗？” 云辅雨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他说：“我不知道力量的变化是因为什么，只是隐约有一些猜测……不过这个猜测是一个很坏的情况。” 希儿：“没关系的，等到我们逃离大崩坏，想办法稳定生活后，我可以陪你一起研究。总是思虑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哦。” 希儿的话，如同一道霹雳闪过云辅雨的脑海。 是啊，逃出去，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逃出去。律者高悬在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只有尽早逃离大崩坏区域，才能把故事书写下去啊。 他答应过希儿的。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言而无信吧？ …… …… 凌晨，天色尚且昏暗。 云辅雨和希儿悄悄起床，将能收拾的东西都收拾起来，火堆也不管了，手杖也不要了，互相狡黠一笑，手拉着手就准备直接离开。 之所以手拉手，不是因为关系多么亲密，而是防止走丢。云辅雨走在前面开路，希儿跟在他身后。在经过几天的配合后，最终选择了牵手的方式连接两人。 不过之前都是用手杖链接的，今天比较特殊，为了逃离梅比乌斯这个危险人物，他们选择了轻装出行，手拉手也能减少意外。 ……好吧，解释太多了。反正云辅雨的确想牵希儿的手，就问谁不想？反正他问心无愧。 就这样，悄咪咪，悄咪咪，二人逐渐远离临时营地，沿着树林中依稀可辨的道路，迅速朝着北方（也就是穆大陆中心位置）而去。 沉默着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走路也小心翼翼尽量减少声音。从凌晨时的天色昏暗，一直走到能从林中疏影看到太阳升起，他们才松开一口气，觉得安全了。 希儿的手掌微微用力一握，云辅雨便识趣地松开手，回头看了她一眼，对着她笑了笑。希儿点点头。这相当于他们打了个招呼。 之后就还是和从前一样，随手捡了一根不粗不细的长树枝，一头握在云辅雨手里，一头握在希儿手里，然后继续前行。 这已经是他们出发的第五天了，希儿早就已经不认得路了。他们除了对照着地图勉强辨认位置，更多地则是通过寻找官方修建的平整大道，以此辨认位置、确认方向。 只能庆幸前文明的科技、文化水平发达，穆大陆更是其中的重中之重，开发非常到位。不管走到哪里，只要不是蒙头乱撞深入无人区，基本都能在方圆五千米内找到一条官修大道，足足能容纳八辆汽车并排行驶的那种。 粗略估计，前四天时间，他们已经前行九十千米之多了。幸亏云辅雨身体素质变得很强，希儿的创生力量也能抚平一路上的疲惫和创伤，这才让他们的徒步前进速度一直保持着很高的水平。 第16章 两位律者? …… “哎呀，真是两只可爱的小白鼠呀。” 梅比乌斯走在长途阔道上，手中摆弄着一部平板电脑，对着虚拟投影的面板露出了姨母笑。 首先，是谁给他们的自信，觉得能瞒过梅比乌斯悄悄逃跑呢？她可是从联合国的人精中杀出来的，这两个涉世未深的小家伙，只是一个微表情，她就能感觉到他们在想什么。而且云辅雨和希儿都不知道，他们的身上已经被装上了隐藏的卫星定位器了。 其次，是谁给他们的自信，觉得梅比乌斯追不上他们呢？时至今日，虽说梅比乌斯追求的进化一直遥遥无期，但她的身体早就参与了一些改造。多的不说，但让他们先跑几十千米，梅比乌斯照样能追上去。 最后，是谁给他们的自信，觉得梅比乌斯孤身一人追赶不及呢？虽说她这次出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但梅比乌斯嘛，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肯定是进入崩坏区域了。 就在昨晚，梅已经联系上了梅比乌斯，质问她的目的。梅比乌斯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自己的发现：第二核心区域，以及可疑的云辅雨和希儿二人。最后，梅选择专程派遣一支小队前来，听候调遣。这会儿，这支小队正在天上飞着呢。既能作为监控，也能作为倦怠时赶路的法子。 此时的梅比乌斯所知并不多。她只是凭借着过往的经验——律者出世必有伴生崩坏兽——凭此猜测希儿和云辅雨之中有一人是这种特殊存在，只不过它能以人型出现。 云辅雨的可疑在于他的大力气，但他又那么怕蛇，感觉不像。也因此，希儿也被纳入了怀疑目标。 昨天，梅比乌斯告诉他们：这次崩坏中检测到了两个崩坏能核心区域，她是追寻着第二核心区域而来的。但她却没有说，她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哼，云辅雨和希儿第一次见面时，第二核心区域恰好出现。从那之后，梅比乌斯其实一直盯着他们所在的那一片区域。昨晚，这片区域突然有光频频闪烁（希儿的手电），这才让梅比乌斯精准定位到了他们二人。 ~ 算算时间，从第二核心区域出现以来，已经是第八天了。 凯文和痕出战，已经是第六天了。如果他们再没有什么进展的话，上头给的压力可是会搞他们的。 刚想到这里，梅比乌斯面前的虚拟屏幕突然弹出了梅的通话邀请。 接通。 紫发眼睛少女仍未脱去面容上的稚气，但说话已经很有气势了。她问道：“梅比乌斯，你还在大崩坏区域内吗？” 梅比乌斯：“当然。我又不像你们一样闲的没事，我可是时刻关注着这两只可爱的小白鼠呢。” 统筹战局也是闲的没事吗？ 梅知道梅比乌斯就这脾气，没搭理她，继续说道：“凯文他们已经找到律者的真身了。有些奇怪，律者的力量很弱小，但祂的伴生崩坏兽却十分强大。我把信息发给你，如果没事的话，你就尽快撤退吧，不要留在这里。” 因为梅比乌斯对梅说出的怀疑就是：云辅雨和希儿二人中可能有伴生崩坏兽。但现在，律者及其伴生崩坏兽已经出现，梅比乌斯的怀疑自然被证伪。 梅醒她尽快撤退，是免得战斗波及到她。虽说很多人都看梅比乌斯不爽，但梅深深知道，她是一位末世中不可替代的研究者，不容有失。 很快，律者的相关信息就发送了过来。梅比乌斯解包了文件，有图片有视频有文字，很快，其中一张图片吸引了她—— 是第六律者的正面照片。 红色渐变黑色的短发，如幻如魅的浅红色眼眸。黑色短裙魅而不惑，衣裙似是律者的力量凝成，精致而美丽。她有些厌恶地注视着来者，警惕地将一只手护在身前。 这是…… 梅比乌斯勾起一抹浅笑，对着通讯对面的梅轻声说道：“梅，我的小白鼠的身份，似乎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特殊呢。” 梅：“你有什么发现？” 梅比乌斯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喃喃着疑问道：“律者…也会有两位吗？” 梅：“当然不会。承担律者力量只有一人，并且只有前一位律者死亡，下一位律者才会诞生……这可是我们一起推导出的规律。” 梅比乌斯语速很慢：“可现实狠狠地打了我们一巴掌。第二核心区域出现的希儿，与第一核心区域出现的律者，显而易见，有着几乎一模一样的容貌呢。” 梅沉默片刻：“……这不可能。律者无法同时出现两位，更不会出现一份权柄由两个人承担的情况。或许只是一个巧合罢了。” 梅比乌斯忽然想起了今天清晨，临时营地附近莫名旺盛的花草，笑的很微妙：“那如果，律者的权柄本就是两份呢？一体两面，已知的凋亡与未知的创生？” （备注：希儿在梦境空间里展露力量，但却连现实世界也受到了影响。） 梅：“……那也不应该。两份灵魂…又或者两份意识，是绝不可能在律者的力量和意识中维持稳定的。” 梅比乌斯：“可是，你已经说了两次错误的‘不可能’了。这第三个‘不可能’，为何不‘可能’呢？” 梅无言以对。 梅比乌斯：“大概是因为你没有亲眼见到过希儿吧。只要你见她一面，立刻就能感觉到，她与那位律者，虽然气质截然不同，可她们必然是同一人，绝不会有错。” 梅：“好，我会通知凯文他们注意的。梅比乌斯，你有什么打算？” 梅比乌斯：“当然是跟上我可爱的小白鼠，然后把他们打晕带回来啊。” 虽然听起来有点不靠谱，那可是半个律者，真的能打晕带走吗？但现在信息混乱，梅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任由梅比乌斯施为。 至于这位博士说出来的话？听听就算了。 …… …… 凯文的力量经过多年的战斗训练，进阶到了足以与常态律者对抗的地步——也就是后世的s级女武神的水平。而眼下，第六律者的力量出乎意料的弱，在凯文的攻势下节节败退，眼看已经陷入绝境。 可是，律者却忽而放声大笑。 “厉害，厉害！人类，我承认你的力量比我要强，但那又如何？！” 她冷冷注视着持枪的白发男子，嗤笑道：“现在的我，不过是半成品罢了！假如我的力量能够彻底爆发，你绝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凯文很冷静，他的声音平稳：“即便如你所说，我也会亲手将你杀死。” 律者似乎已经准备引颈受戮了。凯文缓缓靠近她，枪口抵在少女洁白的额间，只差扣下扳机。 第17章 生命链接 …… 假如忽略掉周围战争的狼藉，这名少女，本应在这发达的现代社会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 假如不曾有律者降临在她身上，少女应该还在高中沉浸于学习，不知世事险恶，不知天地辽阔。 此刻的她，低垂着脑袋，任由自己用枪指着她。她闭着眼，脸上的表情不知是悲伤还是解脱。 “……” 凯文，这个看似冷漠，实则仍然天真的男孩，他突然说道：“律者，如果你自愿放弃力量，在逐火之蛾接受监管，我可以不杀你。” 少女睁开动人的双眸，眸中闪烁的求生的渴望似乎不容作假。她轻轻一笑：“好啊。” 可就在那转瞬的懈怠间，她忽然暴起出手！深红色的邪恶荆棘蔓延攀爬，紫黑色的诡异触手扭曲缠绕！她将律者的力量尽数播撒在这片天空下，以一种近乎放弃自身的方式，去肆无忌惮地摧毁周边的所有！ “砰！” 枪声响起，律者的身躯无力倒下。 —————— “呀！——” “希儿，你没事吧？” 云辅雨连忙扶起突然摔倒的希儿，微蹙着眉询问她的状况。 希儿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没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跳突然好快。” 即便希儿不说，云辅雨也能感觉到。不因为别的，就在此刻，他的心跳也和希儿的心跳同步加速，带来一阵阵心悸的感觉。 心跳同步加速，估计是他们之间的“梦境链接”带来的特殊情况。但心跳的原因是什么？ 把希儿扶起，看了看将暗的天色，云辅雨主动提议：“希儿，我们今天就走到这儿吧。休息一下，明天再继续走。” 希儿捂着胸口，微微有些气闷地说道：“我……我不想瞒你。其实，希儿一直隐约有种感觉，在催促着我尽快远离那个方向。” 她指着东南方，此次大崩坏的第一核心区域，说道：“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而且自己一个人也很难逃离，所以一直没有动身。” 希儿突然抓住了云辅雨的手：“希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想知道。希儿只知道，自己很可能不能和你一起离开了。但是……但是……” “……” 云辅雨反握着希儿的手：“但是，我一定会带着希儿离开的。这是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希儿，请多相信我一点。” 他抿了抿唇，环顾周围，觉得是个不错的休息地点，就决定原地休息，等希儿缓过来了再说。 可心头还是有种无力感在肆虐。 发生了什么？ 希儿怎么了？ 他们能否平安离开？ 第二核心区域究竟是不是指的希儿？ 一个个问题萦绕在脑海，像是一根根丝线缠绕盘旋，将透明的心裹得严严实实。 在云辅雨收拾住处的时候，希儿也逐渐缓了过来，想要按照平日里的习惯准备食物。云辅雨担心地关心她，她还笑着表示没关系。 但下一刻，那股心悸的感觉又莫明地袭来，就连云辅雨也感受得清清楚楚。 好饿，好疲倦，却又仿佛怎么吃、怎么睡都无法缓解。 ……跟在后面的梅比乌斯，知道目前一切情况的梅比乌斯，终于忍不住出现了。 她快步走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的二人，清冷而又妩媚的声音响起：“你们两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云辅雨愕然，不知道她怎么跟来的。但转瞬却又觉得理所当然，毕竟是梅比乌斯，怎么能用自己的思维去看待她呢？ 他拦住想强撑着站起来的希儿，对着梅比乌斯诚恳地说道：“我想知道。” “看在你态度不错的份上，我就难得大方一次。” 梅比乌斯：“就在刚才的五分钟内，第六律者被击杀了两次。每一次的复活时间，都与你们的异常状态出现时间相吻合。” 云辅雨如遭雷劈——他那些最坏的猜想，已经彻底降临了。还是以这种猝不及防的方式。 希儿也隐约有所预感。而梅比乌斯帮她证明了。 梅比乌斯：“我刚刚一直在听你们说话。希儿，你想要逃离的方向，正好是第六律者所在地。” “而有趣的是，第六律者掌握着凋亡的力量，可以剥夺生命。但她又并不完整，至今都没有凝聚律者核心。” 梅比乌斯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一般开口：“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第一，乖乖跟着我走，让我好好研究你们身上的情况。第二，去往逐火之蛾与律者的战场，然后与律者一起被杀，又或是出现意外情况，杀死我们。” 云辅雨刚想要开口，让梅比乌斯带希儿离开，希儿却更早一步出声。 柔弱的少女低声发问：“所以，我身上的力量真的和律者有关吗？” 梅比乌斯：“从目前掌握到的证据来看，是的。” 不过，梅比乌斯也有些小意外——她一直觉得云辅雨更可疑来着，现在却是希儿不打自招。 希儿：“你们一定要杀死律者吗？” 在这名单纯女孩的面前，即便是梅比乌斯也不禁犹豫片刻，但她还是点头。 不过，梅比乌斯又添了一句：“如果你跟我走，以你现在的特殊情况，说不定会有其他办法解决律者呢？” 希儿看了一眼身边的云辅雨：“布兰卡……不，梅比乌斯博士，您能看出来我和云辅雨之间是什么情况吗？” 面对着下一只珍贵的小白鼠，亦或是下一位殉葬者，梅比乌斯如实回答：“我并不知道。只从表面来看，你们之间的联系像极了律者与你之间的联系，有一定的生命链接。更多的，我也看不出来。” 希儿似乎下定了决心。云辅雨忽然握住她的手，低声央求道：“希儿，我们跟梅比乌斯走吧。我想离开这里。” 我想，和你一起离开这里。 希儿似乎已经证实了律者的身份，当创生与凋亡相见，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云辅雨不想管那么多，他只想带着希儿离开。 希儿微微一笑，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她说：“但我想去见律者一面。云辅雨，如果你不想去的话，就先离开吧。” “……” 少年忽然咬牙切齿：“希儿！我们好歹也相处这么多天了，你知道我的意思的！” “我想离开，我想带着你离开！不是自己一个人灰溜溜地逃走！” “如果你非要去见律者，那我也会跟着你去！可我希望的是，我们都能好好地活下去！” 重点是，和你一起！ 第18章 创生在废墟中蹒跚前行 …… 希儿静静看着他。 看着他关怀备至，看着他低声哀求，看着他歇斯底里。 就像是一个小丑。 她努力让自己硬下心来，不能对他有一丝好语气、一点好表情。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远离自己，避开这崩坏的惨剧。 希儿微微呼了一口气，再次睁眼，便是平静无比。她说：“云辅雨，你想去哪里，都随你便。我要去见律者，这是我的事情，仅此而已。” 好一个仅此而已。 见云辅雨久久无声，希儿看向了梅比乌斯：“博士，请带我去见律者吧。” 梅比乌斯：“你可要想清楚了。我虽然会带你过去，但丑话说在前，你必须接受我的钳制。” 消融人体崩坏能的药剂，当世最坚硬的镣铐枷锁，这些都不会少的。 希儿点头：“我已经想好了。我答应。” 梅比乌斯微叹一声，说不清是因为什么。她将一管早就准备好的药剂插在希儿腰间，又指使空中的小型运输舰降落，有工作人员取出手铐、脚链，梅比乌斯也毫不留情地给她戴上。 少女身披枷锁，心情难免有些低沉。她忍不住回眸，看向那个一直与自己同行的人。 此时，他正呆坐在行李前，腰背弯曲，不发一言。 行李……说起行李，希儿没有多少完整、好看的衣服，他也一直没有主动要，所以希儿其实一直都穿着他的外套。 这时，云辅雨突然站起身，走近希儿，对着梅比乌斯说道：“给我也戴上吧，我也一起去。” 毕竟他现在有可能和希儿生命链接，身份也是存疑的。梅比乌斯肯定不会放过他。 希儿抬头看着他，眼中流动的说不出是什么光彩。 梅比乌斯再次微叹，怀疑这两个家伙的脑袋都被烧掉了，不过手下照样不留情，监狱套装安排上。 梅比乌斯：“走吧，放轻松一点，我会跟着你们。” 希儿再次回眸看向她和他的那些包裹……梅比乌斯无奈挥手，示意周围的人帮忙给带走，这才让希儿的视线收回来。 …… …… 在最重要的战场上。 凯文及其手下的精锐队友，已经联手击杀律者六次了。 可每一次死亡，律者都会在一阵乳白色的光芒中完整复活，连力量都恢复到了巅峰时期。尽管凯文的力量能压制住她，可这一次次下来，还是被消耗了大量的精力，甚至于体内用于战斗的崩坏能都有些不稳了。 随着律者再一次复活，这名少女有些癫狂地大笑着：“你们这群无知的蠢货，怎么知道律者的伟力？！之前我以为自己的权柄是凋亡，可现在看来，我分明掌握的是生死！” 她的身体内也逐渐涌现出点点创生的力量，这是复活时难免被身体截取的。当创生与凋亡齐聚，突破2000hw的禁锢，正式成为代表崩坏与毁灭的律者，这样的未来已经近在眼前了！ 凯文的战斗耳麦中突然传出梅的声音：“凯文，冷静一些，不要急着击杀她！律者复活的力量明显与她本身的力量互补，击杀她反而是在帮她。” “梅比乌斯很快就到，她或许会有办法，你尽量拖延时间！” “好。” 沉声应答后，凯文立刻更改了作战指令，选择牵扯律者而非强行击杀。律者亦然发现了他的目的，怒极而笑，索性放弃力量融合，转而把力量全部注入自己的伴生崩坏兽，使其力量进一步增强！ 其名，大自在天！ 以象征创生与毁灭之神命名的死之律者伴生崩坏兽，其位格已经超越了现有认知的框架，不得不设立“末法级崩坏兽”一级来定义。大自在天的力量之强，从此处可见一斑！ 几乎是压倒性的局面，凯文和他的众多队员纷纷被护主的大自在天击退，队形也乱七八糟！律者长笑一声，登上大自在天的脊背，指使着它朝向凯文杀去！ 而就在这时，梅比乌斯乘坐的运输舰终于赶到了。 希儿走下运输舰，看到律者的那一瞬，她就已经明白了。 你即是我，我即是你。她就是律者，律者就是她。那种微妙的感觉仿佛早已扎根于心，只差此刻开花结果。 创生与凋亡本就二位一体，不该分离的。细数希儿记忆中遇到的特殊点，从头到尾，也不过云辅雨一人而已。 “我就是律者。我会成为她，但她不会成为我。” 希儿轻声说着，却不知在对谁说。 对梅比乌斯吗？还是对云辅雨？又或者是对她自己？ 就在下一瞬，大自在天如刀刃般的羽翼已经接近了凯文的咽喉，希儿凝神，远远地娇叱一声：“散！” 哗！~ 大自在天忽如飞花般飘散，庞大身躯的绝大部分解体为纯粹的能量，而后不偏不倚地一半飞向律者、一半飞向希儿。 保留着大自在天本质存在的那部分就像是一只迷茫的小兽，像是幼童同时得到了来自父母的截然相反的命令，不知偏向谁是好，茫然不知所措。 律者抬眸看来，眼神仿佛一把锋锐的尖刀刺向了希儿！希儿并无畏惧地站在那里，静静与她对视着。 律者：“……原来如此。你窃取了我的创生，难怪我一直找不到你。” 希儿微微点头：“嗯。不过，希儿不是故意的。” 她的确不是故意的。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分明落在了云辅雨身上。 律者听到她的话，突然皱起了眉，怒声呵斥：“你不是希儿！这不是你的名字！谁允许你乱用了？！” ……是啊，眼前的律者，她的前身才是真正的希儿。而云辅雨眼前的希儿，不过是创生权柄分离、获得自我意识后的后天生物罢了。 希儿：“可是，你也不是希儿。你是凋亡，我是创生，我们都不是律者，我们也都不是希儿。” 真正的律者，应该是完整的律者权柄降临于人身，庞大的恶意冲毁意识，继而诞生的存在。可现在，创生是后天造就的生灵，凋亡也不过是窃据律者身份的半个律者罢了。 第19章 奇迹 …… 律者饶有兴趣地缓缓飘落在希儿身侧，运输舰附近的战士不禁握紧了武器，连梅比乌斯都皱着眉躲藏起来。唯有云辅雨不躲不避，继续陪在希儿身边。 从梅比乌斯猜测他们是“生命链接”起，云辅雨就朦胧中猜到了自己的梦境力量。 是信任，是链接，是羁绊，是……誓约。 当他主动与别人缔约誓约，生命就会分享，力量就会增强。云辅雨虽然是与希儿结下了誓约，但却分享了律者的力量，所以才变强的那么快。 而现在，云辅雨与希儿缔结的誓约就是——他们要一起逃离崩坏。 之前的心悸，云辅雨只不过是被捎带的而已。 创生不出现，凋亡就不知道创生的存在。而当凋亡死去，因为创生与凋零二位一体，她就会被动借助创生的力量复活。 （希儿不出现，律者就不知道希儿的存在。而当律者死去，因为希儿与律者二位一体，她就会被动借助希儿的力量复活。） 而这种“借助”，更多的像是卡了世界的bug，所以近乎无限。 这也是希儿当时突然心悸的原因。“自己”被杀了一次，怎么会没有反应呢？ 事到如今，谜题已经一点点解开了。最大的疑惑是：希儿是如何获得自我的、清明的意识的？ 要知道，现文明的律者有机会寻回人性，根本的原因实际上要追溯到爱莉希雅做的那件事。但现在爱莉希雅还好好的，希儿是怎么保持人性的？ 另外一个问题是：如今的律者与希儿都只是完整死之律者的一半。既然有希儿的前例，那么，是否有可能把死之律者策反？或者在保留希儿的情况下击杀律者？ 云辅雨站在希儿身旁，脑中思维风暴着。 律者缓步走向希儿，伸出少女纤细的手，似是准备抚摸希儿的脸颊。可希儿一点也不领情，直接后退一步拒绝了。 律者直白地说道：“回来吧，你拒绝不了我的。我们合二为一，为世界降下最终的审判。” 希儿只是摇头。 律者疑惑了：“你究竟在想什么？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吗？” 她又自我否认：“可如果是这样，你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呢？” 希儿捂着胸口，微蹙着眉：“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自己应该来见你，可又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希儿此时也十分茫然。在不知道律者信息的时候，她的预感是逃离。在得知律者信息后，她又觉得自己应该来见律者。 可接下来呢？是转身逃走，还是放开自我成为律者？是想方设法对抗律者，还是遵循所谓的“律者使命”？ ———人性的锚，早就在不知不觉间被崩坏拉扯向深渊。 律者似乎怜悯地看着她，声音轻柔，像是在安抚妹妹一样。她缓缓靠近了希儿，口中说道：“放轻松，希儿，遵循你内心的感受。” “内心的……感受？” “你是创生，你生来便注定是律者。此时此刻，人们把你带到了我身边，你还没有看清自己的想法吗？” “自己的想法……是什么？” “是人类的残忍使希儿生活在痛苦之中，是他们的愚蠢让你我有机会合二为一。神明降下了赐福，你我的力量，注定要毁灭人类的所有希望。” “人类的残忍”，指的是希儿的身世。被父母抛弃，又或者父母双亡，无论哪种可能都可以称之为残忍。 律者的声音轻柔，像是在蛊惑愚民一样。她轻轻摸着希儿的头发，怜悯地说道： “我们注定是一体两面，我们本就不分你我。希儿，把你的力量交给我吧，我会带着你的那份好好活下去的。” 在一旁的梅比乌斯忍不住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希儿正因为身份而迷茫，律者便趁机光明正大地蛊惑希儿。话到最后，无非就是要吞噬希儿的力量。 无形地波浪翻涌，律者轻描淡写地施展一小点力量，就把云辅雨推搡到了远处。唯有希儿和律者站在甲板上，凋亡的力量开始蒸腾，红到发黑的颜色逐渐蔓延，欲要将希儿吞入腹中！ “汀！” 清脆的响声骤然打断了律者的行动！在律者眼中，世界的一切忽然变得奇幻无比！运输舰的甲板化作一池浅水，昏暗的天空逐渐缀满繁星，无形的迷雾笼罩世界。而在她面前，奇妙的力量化作银白色的锁链，缠绕在希儿手腕，居然将律者的力量都狠狠地弹开！ “这是？……” 严格来说，仅仅身为凋亡力量的这半身，并不足以称作律者。她的力量强度不合格，意识中的偏激也比正常律者要少。从她能够与希儿好好聊天就能看出来了。称呼她为律者，也仅仅只是一个代称罢了。 律者的眼神都变得阴戾。她再次试图用自己的力量入侵希儿，可那道锁链始终不让她得逞。 沿着锁链的另一端看去，不算远的另一处，云辅雨就站在那里，沉默着一言不发。 律者的力量不是他能反抗的，希儿的现状也不是他能理解的。云辅雨有心无力，只能一直沉默着守在一旁。 “是你……” 出乎意料的，律者忽然这么说道。她看着云辅雨，似乎想起了什么：“我认得你，*****……” 律者无声地说了许多话，可云辅雨什么都听不到，只能看到她的嘴唇上下起合。在律者面前的希儿却不一样，她应当听到了什么，惊讶地捂住了小嘴，片刻后，甚至露出了些许笑意。 【我认得你，你不是人类…… 「树」上的子民不应有爱恨，更不可能生于尘世。我曾亲眼目睹，你与「陨星」一同降落于「白垩」……可是，那分明是无尽岁月前的事情了。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阻拦我？】 希儿若有所思：“这么说来，云辅雨的身份应该很特殊，他的力量更是……” 律者面上的凶戾逐渐消散，眼神复杂地看着希儿。更准确地说，是看向希儿手腕上的锁链。 律者：“我明白了。我与你本为一体，你又与他命运相连。正因如此，你司掌的创生为你带来了唯一的奇迹，让你得以意识保持清明。就连我也难免受到了影响。” “而你我之所以分离，正是因为我们偶然间看到了他的踪迹，继而才分道扬镳。” ————分割线———— 以时间顺序排列： 在律者刚刚降临时，她观测到了云辅雨，由此，凋亡与创生分道扬镳。她观测到的信息，是无尽岁月前的。 这之后的希儿并未显现太多力量，像是凡人一样懵懂地生活在废墟中。凋亡则自居律者，潜伏着积蓄实力。 直到希儿与云辅雨建立羁绊，希儿的力量才开始发生量变与质变。 后续会有更详细的表述。 第20章 险恶的命运 …… 希儿：“命运相连？” 律者瞥了她一眼，突然说道：“你是不是对我太放心了？我是律者，无恶不作的律者，每三秒钟产生至少一次毁灭世界的想法，都已经算我善良了。” 希儿有些窘迫：“可按你所说，我也是律者啊……” 律者四顾一周，突然屏蔽了云辅雨对于此处的感官，对着希儿迅速说道：“你我注定要合二为一，我没有说谎。” “现在，人类必然要杀我，但只要你不死，我就不会死。除非你我合二为一，律者的生命归于一人，这样他们才有杀死律者的机会。” “但那又怎样？到了那时，真正的律者降临，我们的力量要增强不知多少倍，绝对不是外面那个白头发的家伙能对付的。” 希儿：“……你对我说这些，是想做什么？” 律者，不如说是凋亡的希儿，她学着希儿浅浅一笑：“我想活下去，就这么简单。” 创生不死，凋亡不死。创生归位，律者降临。这是一个险恶的难题。 甚至于，只是像现在这样拖延时间，希儿的意识也难免被律者同化，变得逐渐不像是她。人类想要反抗律者，实在太难太难。 希儿：“可是，我……似乎什么都做不到……” “是啊，你只是孱弱的半身罢了，又能做到什么呢？” 凋亡的希儿冷笑一声：“你只能与我同在。这是我对你最后的怜悯，接下来，就准备生死相向吧。” 由于云辅雨的原因，希儿掌握的创生并不能被律者夺走。但律者也直接说了：除非她们合二为一，否则根本不存在杀死律者的可能性。 她在逼着希儿选择送死，把创生乖乖送到她手中。 肯对希儿解释这么多，就是她对同类最后的怜悯。 律者挥手恢复了云辅雨的感官，身影飘飘后退，梦境在律者的力量下刹那崩碎，此时的律者已然高高伫立于天空，即将发起下半场战斗！ 云辅雨连忙跑过来：“希儿，你没事吧？” 希儿看着他关怀备至，心头突然闪过一丝奇怪的感觉——与之前不同，那时的希儿欣喜于他的关切，此刻的希儿却莫明地觉得厌恶，仿佛他是一个不知所谓的小丑，居然以人类之身关切她这个神明。 “……” 不，不对。在和律者相处的这短短的几分钟里，希儿的意识已经不受控制地滑向深渊了。现在虽然还在云辅雨的锚定下保持着自我，可谁也不知道意识的山体会在何时滑坡。 希儿心中有所明悟。她没有回复云辅雨的关怀，而是淡淡说道：“没事，不用管我。” 可话音刚落，她就看到了云辅雨手臂上的异样（因为希儿穿着他的外套，云辅雨一直穿着短袖）——是崩坏能侵蚀的紫色纹路。 这种东西，稍有不慎，便是命丧当场啊。 希儿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腕，蹙着眉感应侵蚀的气息。这应该是律者所留，可又与希儿并非毫无关联。 对了，希儿也是律者啊。 在长达一星期的相处中，似乎早就有崩坏能逐渐渗透他的身体了。直到今天才被律者引爆。 希儿突然生气地斥责他：“你为什么要靠近我！你不要命了吗？！” 云辅雨也是刚刚才发现这些状况。短暂的对死亡的恐惧过后，却又觉得，就算是死又怎么样呢？ 他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白赚一趟免费旅游，还能和希儿这样的美少女一路同行，不亏不亏。 少年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何时畏惧过死亡？ 他反过来握紧了希儿的手腕，沉声问道：“希儿，律者都和你说了什么？” 希儿说话的语气变了好多，不能不让人怀疑是不是律者在作祟。 希儿偏过了头：“和你没关系。” 云辅雨：“希儿，我很担心你。” 他嗫嚅片刻，而后加重了语气：“我们一路走来，一心想要远远逃离崩坏，你却在得知律者信息后自投罗网，现在还瞒着我什么……你让我觉得，自己像是舞台上的小丑，做着一厢情愿的美梦。” 希儿的心跳忽然断了一个节拍。 她想说，不是这样的……我…… 但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转眸看向远处，那激烈交战的双方。 那位白发男子，凯文，他的极限力量固然要比不完全体的律者更高，但律者即便死亡，依旧能一次又一次恢复全盛的状态。所造成的影响，只不过是希儿的微微眩晕，并不算严重。 凯文也察觉到了异常，试图重伤律者、生擒她，但律者总是会在重伤时果断选择自杀，而后以全盛的状态重新投入战斗。 假如这样僵持下去，只会有两种可能： 一，凯文被无限复活的律者生生拖死，而没有生命限制的律者，哪怕是一点一点地犁地，在世界各地播撒瘟疫与疾病，也足以对人类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二，律者在一次次复活中逐渐截取创生的力量，而后成功凝聚律者核心，并且依旧能够无限复活。到了这个时候，她只会更难对付。 梅比乌斯早已把希儿的情况告诉给了梅：希儿是律者的半身，希儿不死，律者不死。（创生不死，凋亡不死） 再加上战斗的现场情况，检测器检测到的能量流动情况，梅很快便领悟了这句话的后半段：希儿归位，律者降临。（创生归位，律者降临） 梅的拳头狠狠砸在了显示器上，幸好她的力量砸不碎这屏幕。她深呼吸几口气，迅速做出了决断—— “梅比乌斯，你去劝那位希儿，让她……尽量，帮助人类。” 梅比乌斯有些诧异，而后讥讽地笑了起来：“梅，我还以为你会有什么好主意呢，结果还是和从前的那些高层一样，选择让别人自我牺牲吗？” 在第五律者降临的时候，当时的逐火之蛾班子就因为恐惧律者的力量，派遣了科斯魔与痕所在的小队前去执行送死的任务，并且只把真相告知给了痕。 （未完） 第21章 所有人都希望她选择自我牺牲!你的想法根本不重要! （接上文） 当时，痕虽然听从命令，却不愿隐瞒任务的实情，将真相告诉了所有的队员。结果是，除科斯魔以外的所有人都选择了逃跑，无人留下。这也让科斯魔的内心备受打击，因为他以为自己的队友们都和自己一样，抱着力战到底、绝不后退的心态，但事实却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等到队员们再次聚集，并非是他们改变心意，而是因为第五律者、也就是冰之律者被千劫一拳干碎了。他们安全了，自然就回来了。 所有人都知道，错不在这些普通的战士们，也不在痕。而是那下达了毫无人性的命令的高层。 这之后的逐火之蛾，就在群众压力以及梅、梅比乌斯、痕等许多人的努力下，撤换了一批高层，并且，梅正式成为了逐火之蛾的最高负责人。 而现在，梅比乌斯又一次听到了让人送死的命令。命令的发起人，是就连梅比乌斯都心怀一丝期待的梅。 这份本就不该有的期待，落空了，但好像也很正常。这是吃人的世界，不是过家家。每个人心底都有自己的想法，谁也没资格说自己比别人更高尚。 “梅比乌斯，你去劝那位希儿，让她……尽量，帮助人类。” “……切。” 梅比乌斯走向希儿，云辅雨立刻向前半步，把她拦在了几步之外。 梅比乌斯没在意他，而是对着希儿问道：“希儿，你能看出现在的情况吗？” 希儿微微点头：“我们生命相连，律者是绝对不会死的。” 梅比乌斯：“你有什么想法吗？” 希儿：“……梅比乌斯博士，您直说吧。” 梅比乌斯深呼吸一口气：“希儿，我代表人类，请你与律者归于一体，给予我们一个‘杀死律者’的机会。” 请你给予我们，一个杀死你的机会。 哈，多么讽刺啊，这让梅比乌斯忍不住想笑。 云辅雨皱着眉摇头：“梅比乌斯，你不要再和我们说这种话了！希儿就是希儿，她不应该为了谁而牺牲！逐火之蛾那么多人，就没有一个想到其他办法的吗？” 梅比乌斯摇了摇头：“你以为呢？逐火之蛾里的也都是凡人，我们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这个。” 她的语气中满是讥讽：“否则呢？逐火之蛾的确能带着希儿远离律者，但律者才掌握着战争的主动权。她可以肆意地在世界各地播撒瘟疫疾病，她可以肆意地定点击杀人类的精英。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人类都只会期待希儿自我牺牲，而不会期待自己能找到其他办法！” 梅比乌斯一口气说了好多，她甚至有些失控地冲着云辅雨大喊大叫。 “普通人希望希儿自我牺牲，尽快解决这场战争；高层希望希儿自我牺牲，尽快消除一切对他们的威胁；那些战士都希望希儿自我牺牲，这样他们就可以尽快回家与亲人朋友相伴；甚至，就连我也希望希儿自我牺牲，这样才能尽快结束这良心的折磨！” “云辅雨，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可以严肃地告诉你！一个人诉求在全世界的呼声中根本不值一提！因为我们都是卑弱的凡人，只能在痛苦中挣扎、在失落中适应、在绝望中沉沦！！” 最后，梅比乌斯冷冷说道：“不要以为自己有多重要。世人，根本从未把你的想法放在眼里。无论是我、梅、包括联合国高高在上的那些人……说到底，我们都只是命运的奴隶，在崩坏的剧本中节节败退。” “现在，我按照‘剧本’所写，请希儿做出选择。而你的话语，对我、对她，都不会造成任何影响，因为……在希儿出现在逐火之蛾视线那刻，剧本就已经写好了。” 这才是真正的“险恶的命运”。 因为除了让希儿做出那个选择，不会有人思考其他解决办法了。麻烦、代价大、极有可能出现意外……这个时候，谁会在意希儿的想法？ 至于云辅雨，他只是个有点力气的莽夫，更不会有人注意他了。 这也正是梅比乌斯如此激动的原因。她讨厌这种被迫抉择的感觉，更讨厌这种人类的劣性彻底展露的场面。 ~ 静静听着梅比乌斯的话语，希儿心底的抉择也逐渐明确。无论是从小受到的教育，还是自身的最纯粹的天性，她都觉得自我牺牲是更好的选择。 甚至，希儿还有些急切地想去落实这件事，因为…… 再这样下去，希儿的记忆会变得很奇怪的。 记忆中他手掌上的血肉模糊，回忆起来却只觉得毫无波澜。记忆中和他在海滩度过的那一晚，回忆起来却只有满满的反胃。记忆中和他在林中漫步的那些私话，回忆起来却只剩下厌恶。 还有，记忆中每个含笑看着他吃的饱饱的镜头，此时此刻，却都觉得屈辱至极，觉得自己居然如此低贱。 可这是不对的，希儿明明“记得”，自己应该很开心的。 所以，趁着自己还没有变得更奇怪，她要尽快、尽快去做出选择，这样才不会让自己后悔。 希儿鼓起了勇气：“我明白了。梅比乌斯，云辅雨，请你们冷静一点，听我说。” “我会做出最好的选择，主动将力量还给律者。到那个时候，我依附于创生的意识将会消散，新生的律者不再是我和凋亡中的任何一人。” 她看向梅比乌斯：“所以，请你们不要留情，尽快将律者击杀。” 她又看向云辅雨：“抱歉，希儿一直说要和你一起离开这里，结果却是希儿主动违约……” 希儿好想对他说些什么，可心头的那抹反感越来越严重，严重到她自己都不敢想象的地步——因为，反感越重，那就证明希儿原本的感情就越重。 真奇怪啊，明明才认识他不久。 希儿咬着嘴唇，最后只对他说：“你不用担心希儿的。律者的意识正在干扰我的情感，我不想让自己后悔。所以，这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云辅雨：“……” 淅淅沥沥的小雨打湿了希儿的短发，少女下意识把外套裹得更紧了一点，轻嗅着衣领的味道，突然落寞地低下脑袋……然后，坚定地抬起头，向着激战中的凋亡伸出手掌——— 生命的波动开始荡漾，创生的力量附着在无形的丝线上，朝着凋亡伸去。乳白色的力量有少许逸散，即便只是这些许的力量，却也让城市破碎的沥青路上有花草破土而出。 她像是圣女祈祷一般，阖上双眸，面容恬静，伸手触向前方的神明。 创生的权柄缓缓流动，为希儿披上乳白色的轻纱，远方的暗红色的荆棘与触手贪婪地吸收她的力量，沿着丝线入侵而来！ 第22章 茫然 …… 当希儿的手掌无力地垂下时，远天的凋亡希儿也化作纯粹的能量完全侵入了希儿体内。 她的身体摇摇晃晃，朝着一侧倾倒去。云辅雨连忙上前搀扶着希儿……这个时候，也只有他敢靠近明显将化作律者的希儿了 远处，凯文与许多作战人员迅速赶来，将希儿和云辅雨一起团团围住。 痕与凯文对换一个眼神，痕主动走上前，拉着云辅雨沉声道：“她很危险，请你赶快离开吧。” 他的声音低沉：“我知道……但是……” 痕：“没有但是！律者身周的崩坏能侵蚀不是说着玩的，你不要命了吗？快点离开！” 是啊，崩坏能的侵蚀已经沿着手腕攀爬蔓延到胸口的皮肉了。再这样下去，假如心脏被侵蚀，那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也就在这时，希儿身旁的崩坏能开始出现明显的暴动，痕不再劝解，直接拉着云辅雨赶到一边，然后重新归队准备战斗。 “……” 说云辅雨有多喜欢希儿吗？倒也不至于。 只是初来这个世界，希儿就是一直陪着他的人。除了希儿，谁也没办法带给他这种心安的感觉。 明明说好了要一起逃离这里，到最后却只能眼看着希儿自我牺牲，自己却无能为力。无力感带来的空落落，才是他失常的最大原因。 至于梦境的所谓金手指，眼下也没一点用，根本不被他在意。 云辅雨就这样呆坐在一旁，看着希儿重新站起身，看着“希儿”轻蔑地呵斥周围的凡人，看着“希儿”毫不留情地对逐火之蛾的战士们下死手。 强大的能量威压在不远处膨胀，律者为生命带来的惊恐感挥之不去。看着律者熟悉的容貌，心中回想着过往的点点滴滴……可到最后，只留下了无尽的茫然，更无处倾诉、无处诉说。 梅比乌斯作为战外人员，走到了云辅雨身旁，声音淡然：“伤心了？觉得自己很没用？” “……嗯。” “习惯就好。在这个吃人的世界，每个人都要经历这么一遭。” “……你是在安慰我？” 云辅雨回眸看向梅比乌斯。这是一位披散着绿色长发的清冷美人，但偶尔眉间露出的媚态却又浑然天成，没有一丝违和。她现在穿着一身清凉的常服，短牛仔，露腰衬衫，白色的手套，灰色的长靴。 挺好看的。可惜他没心情看第二眼了。 梅比乌斯笑了笑，似乎又开始学着某人说话了：“小家伙，你现在的模样这么可怜，像极了被主人抛弃的狗狗~，像我这样善良的人，当然要第一时间赶来安慰你啦。” 云辅雨有点无语，主要是这语气像极了某不知名的粉色妖精小姐，这种话由不是爱莉希雅的人说出来，他这种看过剧情的，真的感觉有些违和。 更无语的是梅比乌斯话里的形容，被主人抛弃的狗狗，还说她自己善良……唉，算了，没心情和她辩驳。 他说：“哦。” 梅比乌斯微微挑眉，居然没效果？继而说道：“我对你其实很感兴趣哦。仔细算来，你与希儿也才认识八天，就轻而易举地获取了她的信任。而在这八天时间里，她身周的崩坏能浓度不断上升，你却直到今天直面律者时才表露症状。” 普通人只要在100hw的崩坏能浓度下待上三个小时，就可以宣告必死了。而希儿身边，虽然比不上凋亡这边的崩坏能浓度，但平均下来也足足有500hw了。 须知，这是没有经历过系统训练和各种药剂实验的状态。假如好好培养，或许就是另一个凯文了，梅比乌斯怎么会不在意呢？ 不过，云辅雨却抓到了另一个要点——梅比乌斯说自己和希儿认识八天，但她本人可是第七天才出现在他们面前。稍微想象一下，她不会一直监视着希儿和自己吧？ 云辅雨：“你不会一直在监视着我们吧？” 梅比乌斯：“嗯，没错。从你们第一次见面，我就监测到了第二核心区域的重现，之后就直接赶了过来。” 虽说梅多少也发现一点蹊跷，但她没有那么离谱的行动力（指：有一点特殊情况就要亲自赶过来观察的行动力），所以只是和梅比乌斯保持着联系，没有过多在意。 梅比乌斯继续说道：“此时的你应该很伤心吧，对这样的事情，我也感到很遗憾。之前一时间激动，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希望你能原谅。” 这指的是之前所谓“所有人都希望希儿自我牺牲”、“你的话语根本不重要”这些话，而且也的确对云辅雨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梅比乌斯已经准备拐走云某人当一个全新的完美级别小白鼠了，说出来的话完全不像是她能说的。要是让逐火之蛾的人听说，梅比乌斯居然会安慰人，怕不是要笑掉大牙。 但谁知道她的话是不是真心的呢？她可是梅比乌斯，别用正常人的想法看待她。 不过，身陷茫然的云辅雨的确对梅比乌斯改观了很多。 见到云辅雨的眼神逐渐凝聚起来，不再那么空洞，梅比乌斯在心底暗自点头，继续说道：“你应该能明白，现在的情况究竟是因为什么导致的。” “不是人类的劣根性，我之前的话语的确偏激了一点。仔细想来，无非是‘崩坏’二字。因为崩坏才会诞生律者，因为崩坏才会让人们死伤惨重、无家可归，也是因为崩坏，我们才不得不选择牺牲最小的代价，去战胜律者、战胜崩坏。” 梅比乌斯看向空中的“希儿”，虽然她成功凝聚了律者核心，但却在第一时间被埋伏了一手，此时只能凭借无限恢复的特性勉强迎战。加上还有许多战士正在赶过来，这场战斗的胜负几乎已经明确了。 她拍了拍云辅雨的肩膀：“站起来吧，虽然世界这么混蛋，但我们总要砥砺前行。想一下，希儿能如此果断的自我牺牲，与你真的毫无关联吗？她在废墟中与你一同蹒跚前行，她忍心看到你和她一同死亡吗？与其这样，为什么不选择自我牺牲呢？” （未完） 第23章 反转，这是最好的结局 …… 不得不说，梅比乌斯很精通人性，她说的话的确切中了希儿的想法，也切中了云辅雨的软肋。 梅比乌斯郑重道：“希儿救了我们所有人，所以，我们不能辜负她的心意，要好好地活下去，要一同对抗崩坏，直至，最后的胜利。” “……” 云辅雨：“我知道，这些大道理我都知道。我只是觉得茫然，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现在，还是让我休息一下吧。” 他一直都在想着怎么带希儿逃离这片大崩坏区域，可最后却是自投罗网，并且……永远失去了希儿。 虽然不至于喊叫着非要同生共死，可那股茫然却挥之不去。 梅比乌斯终于露出蛇脚：“茫然的话，就加入逐火之蛾吧。你的天赋的确很强，我们很欢迎你的。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来我的研究所，帮助我一同研究对抗崩坏的方法。” 即便到了此刻，云辅雨还是对她有点无语。知晓梅比乌斯真正面目的他，可不能就这样被轻易骗了过去。 不过暂时，他还是点头答应了。这也让梅比乌斯心情略好，暗叹自己的诱拐技能又升级了。 很快，远处的战斗从稳定中脱离，胜负的天平开始倾斜。此前梅比乌斯为希儿带上的镣铐被一瞬间挣脱，消融崩坏能的药剂倒是发挥了一些作用，让律者的力量鼎盛之后缓速下滑。再加上凯文等人的殊死搏斗，才让律者逐渐陷入了劣势。 云辅雨静静看着那道与希儿一般无二的身影陷入苦战，却又深深知道，那不是希儿……那不是希儿。 ……真的不是吗？ —————— —————— 一个小时前，希儿选择将创生的权柄交出去的时候。 “你来啦。” 在律者的意识空间中，凋亡的希儿笑吟吟地看着希儿，对着她热情地打招呼。 按照她之前对希儿所讲，接下来，她们就要等着律者的意识彻底诞生，然后一同走向灭亡了。 所以，此刻的凋亡希儿显得不再狠厉，反而有点温柔姐姐的感觉……虽说也有那么一部分是演戏吧，但理论而言，她倒的确是希儿的姐姐。 希儿有些低沉地点头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凋亡的希儿：“怎么，不想和我说话？” 希儿：“没有……只是，突然感觉有些奇怪。” 凋亡的希儿：“没什么奇怪的。律者的恶意被律者继承，从这一刻开始，你我的意识都清清白白，不会再被其他东西影响了。” 希儿眨了眨眼，第一时间去回忆和他在一起的时光……真的诶，突然又不讨厌他了。 但也好像无所谓了。 凋亡希儿摸了摸希儿的脑袋，似乎与她心意相通，狡黠地说道：“呐，小希儿思春了？你回忆里的那些场景，连我都感觉到了开心呢。” 希儿被她这句话逗红了脸，摇头解释道：“才没有呢！希儿只和他认识了没多久，怎么可能会……那个啊。” 凋亡的希儿：“啧啧，那就有点可惜了啊。” 希儿：“嗯？” 希儿歪头疑惑的模样太过可爱，凋亡希儿忍不住戳了戳她晶莹的鼻尖，然后坐在她身旁拉着她的手臂，缓缓道来。 “希儿，你可真傻，你忘了云辅雨的身份和你们现在的情况了吗？” “他与「陨星」一同降落于「白垩」，虽然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但很显然，与他命运相连的你，是绝对不会被律者吞并意识的。” 希儿想起了之前的事，连忙问道：“你说的‘命运相连’，究竟怎么回事？” 凋亡的希儿：“我也不清楚，只是隐隐间感觉到了而已。” 希儿：“这与你我的生命相连有什么区别吗？” 凋亡的希儿：“嗯。命运相连要囊括生命相连，更多的就太复杂了，你自己慢慢体会吧。接着听我说。” “假如云辅雨不曾存在，真正的律者降临，她不再是你或我，而是一个全新的意识。但现在，以云辅雨作为你人性的锚点，我们合体后，将会反过来占据律者的力量，并且拥有人性。” “我只是觉得，这样的结局要比神明安排的更好。希儿，你觉得呢？” 凋亡的希儿狡黠地笑着，希儿惊讶地捂住小嘴，消化着这其中的信息。 好久之后，希儿才缓过来：“也就是说，之前你说的话，都是在骗我的？” 凋亡的希儿坦然承认：“对。因为合体之后，你我的意识也会融为一体，我怕你无法接受，所以干脆骗你说会死。” 仔细想想，其实也是。如果说要一个人自我牺牲，在冲动之下还是有实现的可能性的。但如果要一个人选择与其他人意识融合，从此你不再是你，那反而会让人觉得难以接受。 凋亡希儿：“而且别担心，虽说你我意识融为一体，但那只是其他人看来的。实际上，我们之间又互相排斥，就像是神州的太极图那样。那之后的希儿，既是一个希儿，又是两个希儿；既是你和我的融合，又是单独的你和我共用一具身体。” 希儿被绕晕了：“好奇怪……” 凋亡的希儿：“有什么奇怪的，该感到奇怪的是别人，而不是我们。” “话说到哪儿了？对了，你真的不喜欢那个人吗？说实在的，不喜欢就有点可惜了啊。” 希儿：“为什么？” 凋亡的希儿：“你与他命运相连，我们又恰恰是律者。所以，当你我形成的律者死亡，我们就会在那个云辅雨的身旁复活，而且再也不能离开。到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悄悄藏起来，再也不让别人发现我们律者的身份了。” 听到了生还的可能，希儿不禁开心了起来。可又听到“再也不能离开”，一时间愣住，呆呆地问道：“为什么不能离开？” “笨蛋希儿！因为这次复活，我们借用的是他的生命能量。我们能保存意识，是因为与他灵魂链接。这样一来，就算想离开都不能离开了！” 凋亡希儿显然没少看本子，她挑挑眉：“生命受制于人，你就只能任取任求了，根本反抗不了。所以说啊，如果你本就喜欢他，那倒算得上件好事。但如果真的不喜欢的话，我还是建议咱们一起去死吧，我才不想受制于人呢！” 她最后这句话是故意的，希儿听后连忙摇头：“倒也没那么夸张啦。虽然未必是喜欢，但是，希儿的确对他……唔，有一点点感觉啦……真的只有一点点哦！” 凋亡希儿满意点头：“那就这么决定了。接下来的事情，你就乖乖听我的计划吧……” 希儿清澈的眼神中透露出明显的怀疑：这计划正经吗？ 第24章 那丝滑甜腻的感觉，便只能在梦里留存了 …… 第六律者，伤痕累累，油尽灯枯，连恢复伤势的崩坏能都挤不出来了。 只是，她的容貌一直保持着希儿的模样，最多也就是发色变得混杂。这样一名本应温柔可爱的少女，板着脸说出凶戾的台词，怎么都让人反感不起来。 毕竟这是个看脸的世界嘛。 也多亏凯文和痕都是心志坚定之人，始终不曾手软，这才迅速将律者制约，连身边的队友都没死一个，可谓是幸运至极。 而此刻，衣裙脏乱、浑身是伤的希儿，捂着被凯文一刀砍断骨头的右臂，低头微叹一声。 见此情形，就连凯文都不禁心生怜悯，觉得自己太粗暴了。 没办法，这是个看脸的世界嘛。 也幸亏凯文心中有一个名为“mei”的大太阳，才能狠下心，没有给律者一丁点翻盘的机会。 “希儿”的声音很虚弱，她低声说道：“我输了。” 凯文板着脸：“但我不会给你机会。律者，此前你已经欺骗过了我们，现在，就听候审判吧。” “希儿”轻声道：“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我不想留下遗憾。这之后，我任你们处置。” 凯文皱起眉，和痕交换眼神，都暗自摇头。却在这时，是梅比乌斯拉着云辅雨靠近过来，越俎代庖答应了希儿的请求。 希儿在看到云辅雨时，忽然绽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霎时，仿佛有百花盛开、百鸟歌唱一般，空中的阴云被驱散开来，傍晚的阳光照射在她身上，周边破碎的土地上有花草冒土而出，衬得少女格外纯净与圣洁。 希儿没有靠近云辅雨，在那灿烂的笑容过后，她眼神复杂地看着梅比乌斯，问道：“这位阿姨，你能替这里的人做主吗？” 梅比乌斯突然被呛了一口，忍住翻脸的冲动，翻着白眼点头：“可以。” 放在两年前，她还真的完全能做主。可惜自从梅上位后，梅比乌斯只能乖乖在研究所埋头工作了。说不上夺权什么的，只是梅的确很适合当一个统筹者，连梅比乌斯也是口不服心服。 希儿：“那就好。我想请你们答应我，好好保护他，可以吗？” 她指着云辅雨，微微蹙着眉：“虽然我忘记了他是谁，但我隐约有种感觉，他待我很好，我不应该伤害他。” “……” 律者还能保留自己的感情吗？之前刚被坑过一次的凯文再一次动摇了。 云辅雨则有些喘不上气。希儿已经忘记自己了……很合理，不是吗？但就是心烦意乱。 梅比乌斯愣过之后，自然是点头答应：“放心吧，他的天赋很不错，并且是律者伤害到的人，逐火之蛾会欢迎他的。” 梅比乌斯又看向众多奋勇作战的战士，不免想到他们心中可能会有怨念——他们才是和律者拼死战斗的人，结果却要对着一个和律者朝夕相处的人说欢迎吗？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律者就是极恶，不容任何人反驳。 但这会儿也没办法在乎他们了，梅比乌斯郑重说道：“律者，束手就擒吧。趁着我们的伤亡还不算惨重，就此停战吧。” ———再战斗下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还会死多少人？不如就此停手，对大家都好。 希儿轻轻点头，一头短发彻底化为渐变蓝色，身上的气质也变得温柔恬静起来，与云辅雨认识的那位希儿一模一样。 她摸了摸身上的口袋，从破烂的外套口袋中拿出了一块巧克力。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云辅雨送给希儿的，她一直留着没有吃。 撕开巧克力的包装，放在了牙齿前方，却又在咬下前犹豫了。片刻后，希儿忽然洒脱一笑，抬起头，向着云辅雨走去。 这样的变化取信了周围的人，放任她靠近地面上的云辅雨。 但谁也料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希儿伸出手，似乎想触碰云辅雨。云辅雨不禁上前一步，可希儿的表情忽然变得狰狞，手中迅速凝聚了强大的能量，直接轰向他的胸口，分明是必要杀他！ “万幸”他躲得及时，这一拳仅仅是从他肋下穿过，但依旧能感觉到血肉被撕碎的剧痛。 “希儿……” 云辅雨不敢置信地看着刺穿自己肋下的那只手，仍下意识呢喃着手的主人的名字。 在察觉到云辅雨脆弱的眼神后，希儿眼角微沉，突然咧嘴张狂地嘲笑他！ “人类，别以为我会原谅你们！你们都该死！该死！！” 来自律者的强大力量沿着少女白嫩的手腕凝聚，试图冲击云辅雨的身体！所幸凯文时刻戒备着，及时开枪——— “砰！” 子弹击穿了希儿的白净的额头，从后脑勺穿过。少女的身体无力地倒下，溅起一片污浊的水花。 她的眼神中保留着仍未褪去的张狂，可云辅雨总觉得她在看自己。 但或许是幻觉吧，因为很快，她的身体便化作灰烬飘飘飞散了。 只有那块巧克力留了下来，落在了泥泞的土地上，在一瞬间被黑水淹没。 …… …… 云辅雨不记得后来发生的事情了。 只是听梅比乌斯说，他当时崩溃了一样，在脏水中翻找那块巧克力，然后攥在手心泣不成声。 那块巧克力最后也融化在掌心，被雨水一同冲走了。 真奇怪啊，自己原来这么喜欢希儿吗？ 其实真的也未必，只不过是心理防线在一瞬间被击溃，觉得只剩下那块巧克力是希儿最后留存的证明了。 而这个世界又没有这个牌子的巧克力，所以，那丝滑甜腻的感觉，也就与他和希儿的记忆一起，只能在梦里留存了。 “……” 清晨。 云辅雨醒来。 睁开双眼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记忆逐渐回溯，慢慢适应了下来。 不是希儿的私人小营地，不是地下室，不是荒野的湛蓝天空。 这里是逐火之蛾组织给云辅雨配备的公寓房，是他加入逐火之蛾的福利之一。 在死之律者被“击杀”后，云辅雨就被梅比乌斯带回了她的研究所，想要趁机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指没人愿意当志愿者的残酷实验）。 但因为逐火之蛾成员做实验必须要先报备（梅上位后的硬规定），所以梅比乌斯很不情愿地把云辅雨的情况如实汇报，结果……梅就派人把云辅雨直接抢走了，表示这是一个好苗子，容不得梅比乌斯乱来。 因为死之律者最后暴起击伤了云辅雨，逐火之蛾的人也没有对他保持戒心，根红苗正的程度差点就赶上凯文他们了。 哦，这里的他们指的是：凯文、梅（第三律者后加入，被大崩坏伤害过）、科斯魔、黛丝多比娅（第四律者后加入，同样被大崩坏伤害过）这种。显然在大多数人看来，云辅雨也和他们一样，是被崩坏伤害过的好苗子，值得信任也值得培养。 这之后，云辅雨就被安排到痕的第三小队中，由痕训练，争取早日让他踏上战场。 第25章 逐火之蛾普通成员的一天(上) …… 痕，很有趣的一个男人。一般的舰长只对他有一个印象，那就是格蕾修的父亲。但实际上，他负责了从逐火之蛾建立到第九律者期间，几乎所有的新兵训练，直到他牺牲为止。 带出的最有名的，无非就是凯文和科斯魔这两位英桀了。 顺带一提，除了痕，训练新兵最多的就是某位只存在于传说、云辅雨从来没亲眼见到过的粉色妖精小姐了。但是嘛，爱莉希雅加入逐火之蛾时，痕已经入伍多年了，他也没少提点过爱莉希雅。 所以，综上所述，痕的名声虽然没有后世的十三英桀大，但其实他就是当前逐火之蛾的中流砥柱的代表，是每个人都信赖的老前辈……虽说他其实也才三十多岁吧。 镜头转向云辅雨这边。 早上起来，当然是在独卫里面好好洗漱，穿上组织发下来的训练服，把备用的一套训练服、两套战斗服扔到柜子里，就出门了。 出门后还拐回来了一趟，忘了拿饭卡了。 逐火之蛾的食堂蛮不错的，餐口很多，有主食有小吃有饮料。据说这是梅掌权后的第一个整改……嗯，也难怪大家那么信服她！ 刷卡，取餐，不够随时再加。狼吞虎咽地吃完，就把餐具放到回收处，朝着训练场出发了。 今天是八月一号，与希儿一同生活的日子已经是大半个月前的事情了。这也是云辅雨第一次进行训练，因为月初开始比较好计算工资和工龄……嗯，虽然是猜的，但云辅雨觉得自己掌握了真相。 虽说八点才开始集合，但云辅雨起来的早，吃完饭也才七点四十。这个时候，痕已经在训练场门口等着了。 这位大叔倒也不是在干等，而是时不时和路过的人打个招呼。和这个聊聊过去的事情，和那个聊聊最近的任务，有时嘴里还蹦出来几个专业名词，听得云辅雨莫明地有些心慌。 到了七点五十的时候，人潮才进入高峰时刻，云辅雨也不吭声，跟着大流走进去，打卡，列队。 到了八点，痕咳嗽两声，举着大喇叭开始点名。先是十二个小组长全部到齐，命令他们去给自己小组的成员点名。之后再次点名，开头就是云辅雨。 包括云辅雨在内的十七个人，单独列队站在一边，这就是新兵中的新兵。虽说没有传说中军队里的欺凌什么的，但的确有不少戏谑的目光看了过来——如果真要形容，那就是高年级学长看着低年级萌新参加军训的模样。观者乐死，被观者也乐死。 痕却咳嗽一声，打断了这种乐子人的氛围，拍着云辅雨的肩膀说道：“你们这群家伙，可别小看了这次的新人。看到这小子了吗？他叫云辅雨，经过梅比乌斯的检测，他的崩坏能适应性（操纵力）足足有300hw，崩坏能抗性更是高达400hw。” 痕转身看向众人：“你们虽然训练过一段时间，但如果真的要实战，却会被他用碾压性的力量直接打趴，没有第二种可能。” 他这番话是在故意突出云辅雨的力量，毕竟是个好苗子，提早给他塑造形象，总比以后被赘婿打脸强。这年头的人都混的老精了。 但这个时候，下面却突然有名少女小声说道：“如果色诱呢？能不能手下留情？” 说罢，少女身旁的好闺蜜都嬉笑着推搡她，少女也不禁害羞地低下了头。虽说穿的都是统一的女式训练服，但莺莺燕燕的场景还是吸引了众多老蛇皮的目光。 痕笑骂：“呸呸呸！老子只是举个例子，你捣什么乱？你还能在战场上色诱崩坏兽吗？” 言罢，也不在乎这群思春少女，转而看向面无表情的云辅雨，心底不禁感慨，明明还只是一个大男孩，却这般成熟稳重，的确是块好苗子啊。 ———其实只是因为这群妮子没希儿和梅比乌斯好看罢了。这两人把云辅雨在这个世界的审美拉高了一大截。 就这样，上午的训练正式开始。 其他小组各有小组长操持，痕只用提点一下就好。但这群新人，却必须痕亲自操心。 他先是直接把云辅雨选成小组长，然后让众人自我介绍互相熟悉，最后才开始了操练。 站军姿什么的是基础，主要目的是培养耐性。现在的战斗更多时候都是精英战斗，所以只用了一个小时打磨打磨性子，然后就进入了下一阶段。 “你们刚刚来到逐火之蛾，最重要的是掌握一些基础能力和知识。接下来有三天的紧急培训练计划，三天里你们的任务分别是： 第一天：学会并熟练掌握战场紧急包扎、战时医疗箱使用、战后崩坏能清理这三项后勤能力。 第二天：学会并熟练掌握基础战斗术、崩坏兽弱点击破。 第三天：模拟作战，顺带检验前两天的学习成果。” “在最后的模拟作战中，我会根据你们每个人的表现给你们打分。如果分数合格，就可以继续参加战斗训练。如果不合格，就要在先后勤部实习三个月，然后才能再次参加模拟作战。最多只有两次机会。” 很快，后勤部的人就开着小车把新人需要用到的装备送了过来。医疗箱啊，行军包啊，通用武器啊，课本啊……等等，课本？！ 废话，学习怎么可能不用教材！课本不就是性价比最高的教材吗？！ 以后谁要是敢念不对hw的读音（崩坏能浓度单位，h轰w瓦）、认不出崩坏兽的等级、不了解大多数崩坏兽的弱点、背不出基础格斗的要点、默写不出崩坏的定义、辨认不出崩坏能侵蚀与崩坏病的区别……统统都拉出去毙掉！（误，但的确是逐火之蛾成员的基础能力） 痕黑着脸给他们下达了三天看完五本书、并且完成线下实物训练的命令后，不顾哀嚎遍野，挥舞着教鞭就开始了前辈の谆谆教诲。 当然，唯一一个例外是云辅雨。谁让人家长得好看天赋也强来着，有点特殊对待有什么特殊的？ 而且因为有看剧情的缘故，虽说很多剧情云辅雨也是skip党，但大致互相印证着也能加快理解，帮助记忆。 —————— ps：崩坏兽等级从低到高：突进级、骑士级、弩炮级（游戏里不常见了）、战车级、圣殿级、督军级（游戏里的崩坏帝王，注意区分帝王级崩坏兽）、帝王级、审判级。 第26章 逐火之蛾普通成员的一天(下) …… 中午。 结束了上午的摧残，云辅雨抱着一本书去了食堂。一边看一边吃，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周围，好像有点过于安静？ 抬头，梅比乌斯正坐在他对面，一只手撑着软乎乎的脸蛋，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看。 ……别说，还有点可爱呢。 不过这位博士虽然皮囊极好，但她的事迹在逐火之蛾可谓妇孺皆知。什么在泡面里吃到手指头啊，以折磨志愿者为乐啊，经常有病人莫名其妙消失啊，不要吃梅比乌斯给的食物啊……云辅雨倒也不觉得是假的，从这个角度来看，梅比乌斯的确很可怕。 逐火之蛾的人自然更这样认为了。每当梅比乌斯走进食堂，她身边就会出现一片方圆五米的真空区，就连和她一起呼吸空气都成了危险至极的事。这也是为什么周围那么安静的原因。 说不定大家都想看好戏呢，看看为什么梅比乌斯会来找这个新人，看看这个新人会不会掉进坑里。（抱着书看必是新人，和大学食堂的军训服一样有辨识度） 云辅雨合上了书，面色冷淡下来：“你来干什么？” 虽然其实他对小蛇蛇很有好感，但眼前的可不是小蛇蛇，而是大·梅比乌斯。更重要的是之前在希儿面前，她对自己说的那番诛心的话，实在是让云辅雨对她心生抗拒之意。 倒也不是反感吧，只是很不想任她摆布。 梅比乌斯没在意他的冷淡，毕竟这已经是她在逐火之蛾的常态了。她继续撑着脸，用一副萌萌的样子说道：“呐，云辅雨，你真的不打算加入我的实验室吗？我可以给你安排研究生的学历哦，工资待遇什么的也都好说。” 云辅雨冷淡摇头。 死之律者之后，云辅雨第一次醒来，就是在梅比乌斯的实验室里。那会儿，她刚刚扒掉自己的衣服，只留了一条小裤裤，然后肆意地往自己身体里注射梯度浓度的崩坏能。幸好梅及时派凯文过来劫人，十个梯度浓度的崩坏能药剂，只注射到了第四个200hw……但那对普通人也是致死性的量了，也就是云辅雨天赋好才没事。 所以，不管这位博士装萌还是色诱，请恕他不会有一丝波澜……呃，不对，请恕他绝对不会答应！生命诚可贵，蛇蛇头顶危啊！ 眼看云辅雨一脸故意表现的冷淡，梅比乌斯撒起娇来：“之前的事是我不对啦。我只是觉得，你能在律者的拼死一击中活下来，实在是太值得研究了…啊不是，实在是太帅气了，所以想多了解你一点嘛~” 云辅雨面无表情：“梅博士嘱咐过我，假如下次见到你，可以选择三步走战略，你知道是哪三步吗？” 梅比乌斯不禁反问：“哪三步？” 云辅雨：“第一步，拒绝。第二步，摆出她的面子。第三步，报警。现在，我已经走到第二步了。” 言外之意，就是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娇弱无力.jpg） 梅比乌斯不禁嘟嘟嘴：“无趣，你就不会哄一哄女孩子吗？明明你和希儿相处的那么愉快，为什么总是要给我难堪呢？” 云辅雨：“别提希儿，我们还能算得上朋友。” 梅比乌斯自觉失言，也就不再多说，掂着四人份的餐，对云辅雨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她离开后，很快就有一名少女走了过来，略带怀疑地扇了扇附近的空气，把凳子和桌子擦擦，然后才坐下来，朝着云辅雨搭话。 “云辅雨，你好，我们是同一队的新人，你还记得我吗？” 云辅雨点头：“sirory，来自穆大陆，对吧？” 少女是典型的西方容貌，淡金色的卷发，五官轮廓明显，鼻梁高挺。虽说应该是高颜值人群，可惜云辅雨对这种脸有点脸盲，不过也正是因为脸盲，这才记住了“毫无特征”的她……毫无特征也是一种特征吧？ sirory笑了起来：“对的，是我。我就不客套了，我不擅长那一套。请问一下，你和梅比乌斯有什么关系吗？” 云辅雨奇怪地看着她：“有。她想研究我，我不让，就这么简单。” sirory：“哦哦~我明白了！那就不打扰了，我先走了，下次请你吃饭~” 说罢，少女一溜烟就跑走了，没有一点希儿的不慌不忙和温柔体贴……啊，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话说sirory跑走后，来到了另外一名少女身前汇报打听来的结果。前因后果很简单，听汇报的这位就是早上在训练场上说“色诱”的那位，在食堂亲眼见到梅比乌斯后，顿时惊为天人，觉得之前看上的云辅雨实在看不上眼了，所以来打听梅比乌斯还清白不清白…… 什么叫大型魔幻现实主义啊。 这种事，让爱莉希雅来绝对会乐开花，让梅比乌斯来那也是乐开花。不过前者是心情上的比喻，后者却有可能是恐怖写实风…… …… …… 午餐结束，云辅雨捧着书去了图书馆，没看一会儿突然瞌睡起来，遂决定先睡一小会儿再说。 小睡半个小时，打着哈欠继续看书，过了一会儿就离开这里，继续去训练场了。 下午的事情和上午没什么两样，也就不说了。 傍晚，天还没暗的时候就解散了，一天的训练也就到此为止，没有晚操和早操，可谓轻松极了。云辅雨捧着书吃过晚饭后，走到外面，却一时间好茫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好。 痕时刻关注着他，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走吧，跟我去酒吧喝一杯？” 云辅雨愣了愣：“逐火之蛾……也有酒吧？” 这可是军管组织啊，你在逗我？ 痕乐了：“以前的确是没有的。不过自从梅成为负责人后，就在逐火之蛾内新建了酒吧、咖啡厅、甜品店。” 他挤眉弄眼：你以为梅那九成的选票是从哪儿来的？ 当然，也就是个玩笑罢了。梅的确是靠能力上位的，但她掌权后所展现的“人情味”，却比她“从不出错”的强大能力更让人印象深刻。 云辅雨刚知道“请希儿牺牲的命令是从梅口中下达的”的时候，的确对她心生不满。可在逐火之蛾生活了大半个月后，却能从每一点小细节发现梅的心思细腻和上位者少有的、对普罗大众的“人情味”，这也让云辅雨对她的感官好了许多。 到了酒吧，云辅雨没怎么喝过酒，居然被一杯两百毫升、只有十多度的鸡尾酒灌醉了。痕大呼无趣，最后也只好乖乖帮忙把这位未来之星带回家，然后才能继续自己的夜生活。 夜还很长。 第27章 融合战士计划 …… 眨眼间，就是一个星期后了。 云辅雨很顺利地通过了模拟作战的考察，成为了正式的作战人员。痕在这段时间里似乎有事在忙，对新人的训练不是特别上心，总是动不动就暂时离开，过上一个、半个小时才回来继续指导训练。 云辅雨没交什么朋友，一直独来独往。前不久倒是有心找一个饭搭子，结果才发现除自己以外的十六个新兵已经两两结成饭搭子了，没给自己留名额……原来高冷也是错。 他实际上是个蛮喜欢笑的男生，看到朋友或家人时，嘴角就忍不住向上勾。只是，这个世界的确太过陌生，也只有看到崩3剧情里出现过的角色时，他才会笑了——当初看到希儿的时候就是这样。 不过，这半个月里，云辅雨只见到过梅、痕、梅比乌斯这三个熟悉的角色。其中的梅，更是只匆匆见过一面，之后就各奔东西了。 没什么认识的人，连饭搭子都没有，那就只能更加孤零零了。但在很多人眼里，却觉得是他性格高冷，不喜欢与别人打交道，所以不敢轻易和他搭话……完了，死循环了。 甚至偶尔会想念梅比乌斯了，好歹她能和自己聊上几句话。 中午。 捧着一本图书馆里借的小说，云辅雨一边吃饭一边看书，不小心吃了一口小米辣，赶紧呸呸呸吐出来。抬起头时才突然发现，梅比乌斯居然又坐在自己面前，周围不知从何时开始又又诡异的安静下来。 他灌了两口水，擦擦嘴问道：“你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没错，此刻的梅比乌斯一脸不开心，坐在那儿生闷气……虽说不知道是不是演的，但看起来的确很真，还有点可爱。 梅比乌斯突然问道：“你说，我就这么可怕吗？我明明已经很努力地学别人的说话方式了，结果他们还是拼了命地远离我。” 盲猜一手，她说的“别人的说法方式”，指的是爱莉希雅！ 不过云辅雨在逐火之蛾总基地里生活了一个月时间了，虽然经常听到爱莉希雅的传说，但却从来没亲眼见到过，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从没见过，云辅雨也不好打听她的去向。 （传说：指击杀第二律者、实力只在凯文之下、据说是全逐火之蛾公认的最漂亮的女孩、令无数男同胞扼腕痛恨的女同头子、令无数少女深夜辗转难眠床单湿透的罪魁祸首……好像混进了什么奇怪的形容。） 回到现在。 梅比乌斯学爱莉希雅说话，其实还挺有用的。当初和希儿一起在深林中第一次见到梅比乌斯，虽说被她天生的蛇瞳吓了一跳，但后来还是在她娇俏的语气中放下了不少戒备（虽说最后还是和希儿一起逃跑了，根本没信过她）。 不过这会儿，她这句抱怨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来找云辅雨？ 云辅雨：“到底发生什么了？你来找我又想干嘛？” 梅比乌斯随便扒了一口饭，然后再叹一声：“布兰卡离职了……算了，你又不知道她是谁。” 云辅雨：“还是知道一点的。布兰卡是痕的妻子嘛，你、痕、布兰卡，完全可以组成逐火之蛾初期的半个领导班子了。” 梅比乌斯幽幽看他一眼：“你知道的倒不少。” 云辅雨举了举手里的小说：“建议你也看看。这本小说就写的，假如穿越到逐火之蛾建立初期，怎么讨好痕和布兰卡，怎么接近你获取信任，怎么一步一步爬上高位……” 梅比乌斯：？？？ 她一把将那本小说抢走，一翻大纲和目录，顿时怒翻白眼！艹，这种东西是怎么进的图书馆？！ “*穆大陆粗口*！老娘回头就去把这本书禁了，把作者关进至深之处！” 当场把书没收，梅比乌斯怒扒两口饭，抬起头继续对云辅雨说道：“我为什么找你？因为你是第三个不害怕我的人……那晚被吓到的不算，我是说平日里对我的态度。” 她努努嘴：“你看，在我周围必然有五米的真空区，你却一点都不在意，该怎么吃饭就怎么吃饭，甚至还有心情气我。” 虽然云辅雨面对梅比乌斯时没怎么给好脸色，一直都是面瘫脸。但光是他不逃走、还有心情反犟她几句的表现，就已经和别人有着天差地别了。 顺带一提，所谓“你是第三个不害怕我的人”，第一个是爱莉希雅，第二个是梅。布兰卡其实也带一些敬畏，克莱茵……云辅雨表示，到目前为止，他从没在逐火之蛾听说过这号人。 莫非就是这次布兰卡辞职，然后推上来的？ 云辅雨：“这倒也是，我的确不太害怕你。所以呢？因果联系？下一句是什么？” 梅比乌斯：“……也是，说到底，你也很无聊。” 虽然云辅雨不害怕她，但这家伙既不爱和她聊天，也不会说什么好话，倒是和别人一样无聊。 就在梅比乌斯准备带饭回去的时候，云辅雨却突然开口了。 “梅比乌斯博士，我听说你和梅博士在合力研究一个名为‘融合战士’的项目？” “……” 梅比乌斯回过头，目光锐利如刀：“你怎么知道的？梅可没有这么蠢，不会告诉你这件事的。” 融合战士，是将崩坏兽的基因注入人类体内，并使其完成融合，使人类可以操纵崩坏能及各种特殊力量。但目前为止，这个项目仍在动物实验的初期，云辅雨的身份不应该知道的——细数下来，梅、梅比乌斯、凯文、布兰卡，现在知道‘融合战士’这个词的，只有这四个人。 云辅雨面不改色：“听梅和凯文聊天听到的。就是凯文把我从你的实验室带走那天，那会儿他们以为我还没醒。” 梅比乌斯将信将疑，却又没兴趣找梅验证。这件事不外露的原因，是害怕一般人觉得人类的基因库受到了污染，进而引发什么混乱。不过云辅雨看起来并没有抗拒的意思，知道了也就知道了。 “这件事千万不能乱说。” 梅比乌斯随口嘱咐一句，云辅雨点点头，继而说道：“我的意思是，我预定一个志愿者名额怎么样？……等下，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没疯。” 他斟酌片刻，而后叹道：“我昨天还梦到了希儿，梦里的她总是那么真实，让人不敢戳破。但我知道，梦就是梦。我现在更想要的，是获取强大的力量，能够真正掌握自身命运的力量。” 至于极高的死亡率……吓，一来他的天赋的确很好，二来梅比乌斯肯定会用心准备，只要不是像凯文那样临时赶鸭子上架，他觉得怎么也有一半的成功率。 好歹也算是多活一世，谁心里没点主角梦呢？这个局，他赌了。 第28章 星光如旧，伊人如昨 …… 梦里。 希儿踏着浅水而来，依旧是轻快的步伐，依旧是轻哼着悠扬的歌调。 又梦到她了啊。 云辅雨暗自神伤。到了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对希儿到底是什么感情了。 在废墟中携手前行、在梦境中聊天说笑，这些只是朋友的铺垫，可当她主动牺牲自己后，这些记忆却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甚至于他看到女生在笑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想起希儿的笑容。 温柔，恬淡，纯粹。 可是，希儿已经死了。 这些，都是梦啊。 “唉。” 对着梦境中的“幻影”，云辅雨也没什么倾诉的心思，叹过之后，就安然躺在地上闭目养神。 但突然，希儿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喂，你怎么不说话？” 语气有点怪，像是那位律者一样，但的确是希儿的声音。 云辅雨猛地睁开眼看向希儿，她已经跪坐在自己身侧，饶有兴趣地盯着自己看了。 “……希儿？” “嗯，是我。” 看着云辅雨不敢置信的模样，希儿心头突然有点窘迫。至于原因嘛…… 那位凋亡的希儿在告知希儿（创生）真相后，便故意做局，先是不伤害逐火之蛾的战斗人员而落败，然后故意表露出一丝人性以触动云辅雨，却又出手击伤他，使得逐火之蛾对他再无偏见。到了最后，还演了一出“自尽”，免得自己的身体被用来做实验…… 能在瞬息之间想好这样的剧本，并且不露破绽地完成，凋亡的希儿真的煞费苦心呢。 但也正如她所说，如今的“希儿”才是真正的希儿、真正的律者，既是原初希儿，也是律者希儿。帮助希儿做到这些，也是为了她自己。 （这个世界本有一位人类希儿，我们称之为原初希儿。而后律者降临，在原初希儿的意识上诞生了律者希儿。凋亡希儿与创生希儿皆是由原初希儿为母本、律者希儿分裂而诞生的意识。） 创生与凋亡两层意识共同执掌身体，她们彻底成为一个人，却又在各自的认知中泾渭分明。如果有什么契机，或许她们真的还能分出来两个个体，就像是现文明的黑白希儿一样。 但在表面上，希儿就是云辅雨认识的那个希儿，最多偶尔会发点小脾气？ 希儿做了这么多，但仔细想想，她好像变成了书中居心叵测的女二，故意设局让男主对自己产生好感。可再仔细想想，说希儿对云辅雨有好感，那的确不假。可若说希儿有进一步的想法，那还远着呢。 结果，命运相连，莫明其妙就走到这一步了，希儿必须依附云辅雨而生，这也是希儿感到窘迫的原因。 不过，云辅雨可什么都不知道。希儿突然出现在梦境中，看起来好像并没有死，直接把他的脑子给烧短路了。 前文明的律者无法拯救，这可是公认的铁论啊！ 希儿连忙解释此前发生的事，略掉她故意设局，再省略掉凋亡希儿看到的云辅雨的来历，着重强调了命运相连，表示自己以后只能生活在云辅雨身边—— “因为这一次的复活是借助你的生命能量、灵魂波动，所以这一次，你我彻彻底底的命运相连了。” 希儿有点小尴尬：“我的意识就像是无根浮萍。根据估算，假如我远离你的影响范围，那么最多三十天，我就会消散殆尽，死亡后重新复活在你身边。” 尴尬的原因，自然是这莫明的男女情愫。虽然希儿这边只是朦朦胧胧，可云辅雨这边已经初露端倪了。 不过暂时来说，希儿能够复活，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云辅雨忽然觉得自己在膨胀，好像对未来都有了许多期待！ 他翻身而起，也不咸鱼躺了，兴冲冲地问道：“希儿，你在现实中有自己的身体了吗？” 希儿：“嗯，随时都可以借你的力量为引凝聚出来。” 云辅雨有点发愁：“但是，如果你再次出现的话，有可能会引起其他人恐慌的。” 毕竟希儿是律者，而且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尽”了。再次出现，不是可能、而是必然会引起恐慌！就连被希儿“洗白”的云辅雨，也有可能被打成黑户！ 希儿：“嗯，所以我有一个想法。这次凝聚的身体，可以改变一下年龄，并且在容貌上稍微改换一下细节。” 凋亡的希儿在融合意识前，把这个也计划好了。她准备稍微改变样貌，然后故意潜藏在崩坏爆发的地点，伪装成难民，然后被逐火之蛾的人发现、拯救。之后再顺势加入逐火之蛾，与云辅雨相认。 这样一来，虽然还是有破绽，但大可以说这位希儿只是相似的花，就算别人怀疑，那也没有真凭实据。 希儿：“至于名字……希儿·芙乐艾（seele vollerei），你觉得怎么样？” seele，是心灵、灵魂的意思。而vollerei，却是暴食、贪婪的意思。 ‘或许真的是命运吧。’ 云辅雨脑中闪过命运二字，随后不再在意，只是将这些想法记在心底，专心看向眼前人。 “希儿·芙乐艾，很美的名字。” 他笑了笑：“而且，前后的矛盾也正好掩盖你的原名，虽然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但却没有了把柄。” 前文明的人们大多是没有姓的，只有一个名。比如凯文，他的“卡斯兰娜”之名，是在前文明破灭后自取的。所以说“希儿”就是希儿的原名。 这次的谋划不求天衣无缝，只求一个名正言顺。这样就足够了。 云辅雨也提起了兴趣，讲述了自己最近的状况：“我的天赋很强，据说和当年的凯文不分伯仲。我刚刚请求梅比乌斯，想要参加融合战士计划，如果能顺利的话，我的实力会提升很多的。” 他突然有所明悟：“即便不顺利，但你我命运相连，哪怕我死了，我也会在你身边复活，不会出现什么危险。” 除非两个人一起死亡，那就不好说了。 云辅雨：“在逐火之蛾的记录里，你是第六律者，名为死之律者。毕竟刚开始的时候只有凋亡的力量展现了出来，创生的力量没多少人知道。” “……” “哦对了，你的伴生崩坏兽大自在天，被评价为末法级崩坏兽，据说是因为力量特性很趋近律者，没办法用普通的等级框架容纳。” “……” “我？我接下的目标是尽量执掌一个作战小队，这样才有投身崩坏战争的资本。” “……” “其他也没什么可说的。在逐火之蛾好无聊，除了学习就是训练，没有什么熟识的人，也和别人玩不到一起去。” 也只有现在，和希儿在一起，他们才聊了好久、好久、好久。 到了此刻，云辅雨忽然有些难过，但转瞬就全部化作了希儿复活的欣喜。 他说：“希儿，恭喜你复活……还有，欢迎你回来。” 很欢迎很欢迎。 希儿重重点头：“嗯！” 第29章 初次执行任务 …… 第二天，云辅雨醒来。 清醒的时候，那星光梦境中的一切都只是梦，不归云辅雨管。除了那次在律者力量的刺激下在白天显现过一次，其他时候都只有晚上才出现（准确来说是梦里才出现）。 所以这一天，他患得患失，生怕昨晚的一切只是一个梦。就这样提心吊胆地过了一整天，再次入梦之后，看到希儿仍在老地方等着自己，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又过一天的早上。 这一次，精力满满的云辅雨早早起床，早早来到了训练场。老规矩打卡点名后，新兵们被痕叫到了一边。 痕脸色凝重：“你们有的人应该已经打听到消息了，新兵总归是要上战场的，第一次考核就定在了今天。” 底下一片窃窃私语，云辅雨却是最懵逼的那个人。他没结交多少人，别人只觉得他高冷，不会和他多说话。梅比乌斯又明显以自我为中心，而且这种事情在她眼里估计都是小事。 但在痕眼里，这小子沉着稳重（面无表情），从来不慌不忙（反应慢），每次训练都按时按点超量完成（太无聊只好训练去了），本身天赋又强（其实和他与希儿命运相连有关），这是多好的苗子啊！ “肃静！” 痕大喊一声，随后说道：“你们的任务很简单。乘坐战舰前往穆大陆南境，第六次大崩坏的核心区域，清缴一只特殊的圣殿级崩坏兽。” 圣殿级？简单？ 前文明的圣殿级崩坏兽，那可是有二十米高的庞然巨物啊！而且痕话里还强调了“特殊的”，那不是更难对付吗？ “肃静！肃静！” 痕不得不再次大喊：“都给我注意纪律！不许再交头接耳！否则直接除名！” 顿了片刻，他解释道：“首先，这次参战的除了你们，还有第五特别作战小队的新人，会和你们一同作战。” “其次，你们不要小看了自己的实力！你们都配备了最新的崩坏能作战装备，并且参加过三轮模拟训练，难道这样的作战经验都是假的吗？” 痕又看向了云辅雨：“还有云辅雨，他在模拟训练中最好的一次成绩，是车轮战三只圣殿级崩坏兽全胜，对不对？” 众人再次一片哗然，不敢相信同为新兵的云辅雨会这么强。而云辅雨在痕鼓励的眼神下，只好站出来一步，点点头：“是的，三只圣殿级崩坏兽的能级依次是297、386、332hw，不过主要也是因为他们之间差别不大，我能尽快找到弱点并击杀……” “所以，”痕看向众人：“只要你们配合得当，这次的任务甚至可以算作简单！重点是你们要齐心协力，鼓起勇气。” “我举个例子，当年凯文初入逐火之蛾时，也是像云辅雨这样执掌一个新兵小组，并且自身天赋极强。当时凯文手下有一个叫wenpara的家伙不听他的指挥，结果在战斗中被砍断了手臂，是当时新兵组里唯一一个受伤的人。剩下的人团结一心，轻松地完成了任务。” 痕举出前例，以警示众人服从命令听指挥。这下，大家也都没什么说的了。总而言之一句话：大佬在前面冲吖！我们给你呐喊加油！ 云辅雨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服从命令听指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上午的训练，大家明显都有些浮躁。云辅雨却不在训练区，而是跑去查看逐火之蛾的任务清单了。顺带一提，这是因为他和梅、梅比乌斯有点交情，负责管理的人才同意给他看的，而且还只是一部分。 痕也发现了这小子没在干正事，专门过来一趟捉他，却见云辅雨“津津有味”地查看着任务清单，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痕：“你看这个干嘛？如果想学习别人出任务的经验，直接去逐火之蛾论坛资料库里查就好。” 按照规定，每次执行正式任务后，必须提交一篇五百字以上的任务汇报。模版是现成的，照着实情填就好——对，这也是梅的新规。虽然烦了一点，但对新人来说的确是不错的一手资料，尤其是获取信息的成本低，能在内部论坛上直接查到。 云辅雨随口编了个谎：“我想看一看近期崩坏的强度，普遍要对付的是什么等级的敌人。” 痕摇摇头：“那就更没必要来这儿了。这些东西都有分析论文，是梅博士亲自撰写的，论坛上更是还有简化版。” 云辅雨点头：“有道理，那就算了。” 他已经记住了几个发生崩坏的地点，回头分享给希儿，让希儿去考察一下哪里可以作为她的“出生地”。云辅雨自己是不会过去的。尽量和他隔开联系，才能尽量减少希儿身上的疑点。 痕带着云辅雨重新回到训练室，吩咐他休息一会儿，运输舰很快就到，就离开了。 又过了片刻，运输舰如期而至。云辅雨召唤队员集合之后，痕恰好回来，便由他领队带着众人上舰，嘱咐了几句后，就把任务全权交给他们，自己直接离开了。 其实按照正常流程，应该由痕、或者其他正式作战人员领队出任务的。但这次，一方面是痕有心考察一下云辅雨，另一方面是第五小队那边的新人组里有领队的战士，所以他就直接省心省力，不再多管了。 痕的妻子布兰卡还在处理辞职的事，痕最近也一直在帮忙。布兰卡准备找一个人接替自己的工作，此外还要定下辞职后的生活方式，看起来只是辞职一件事，实际上却繁杂琐碎一大堆事。 …… …… 在运输舰上，按照痕的提醒，云辅雨召集了新人组的众人，集思广益准备接下来的战斗事项。 云辅雨：“我就抛砖引玉吧。我本人肯定是战斗主力，比较擅长的是根据环境迅速攻击崩坏兽弱点。但我觉得，痕老大说这次的崩坏兽特殊，又让两队新人一起战斗，恐怕比平常的圣殿级更不好对付。” 安静片刻，一名淡金发色少女主动说道：“我擅长使用火力武器，携带型狙击炮什么的。不过因为现在全面转型崩坏能武器的原因，新装备的使用还是有些生疏，但在高处狙击崩坏兽弱点，我应该没有问题。” 她是sirory，正是之前和云辅雨搭过话的那个人。这次她也主动站出来开题了。听她的话，擅长的是……打炮？ 咳，玩笑话，不要在意。 第30章 华 …… 以前，世界的火力武器对崩坏兽作用不大，在梅上台后，她选择全面更新作战装备，以维尔薇为班底，全面转型崩坏能武器。 不过嘛，维尔薇出品，大家都懂，她总是会在原本结构上搞些奇怪的花样，所以sirory才说“生疏”。 比如这携带型狙击炮，你好好的增强威力、减少后坐力、加强炮管结构就好了，维尔薇非要加上“变形大槌”、“自带电子说明书”、“一键自爆”、“便携型水杯”……等功能。 虽说也不是没用吧，比如没弹药了可以直接抡着大槌近战、战死前可以最后自爆一波……但没了这些功能也能用，这才是维尔薇被吐槽的原因。 云辅雨却能理解一点点维尔薇的想法——她感觉自己那么天才，仅仅把火力武器换代为崩坏能武器，怎么能发挥出她的全部才智呢？当然要多添一些“实用功能”啦！ 而且这些功能虽然绝大多数时候都用不上，但好像还的确有那么点用，让人没办法反驳。 但梅恐怕也有话说——经费就那么点，你非要多花销一部分去满足自己的爱好，这不是纯纯有毛病吗？给你什么任务你就完成什么，为什么非要自作聪明画蛇添足呢？ 想到这儿，他都忍不住想笑。 不过这都是大佬们要考虑的事了，云辅雨也就脑补一下，重点还是眼前的新手考核。 sirory说完后，这次才是真的抛砖引玉，大家陆陆续续说了说自己擅长的、不擅长的，有些人还会附带上自己的模拟训练战绩，不过最高者也只是凭崩坏能武器击杀了一只战车级崩坏兽。 像云辅雨这样凭自身力量战斗的，最多对付一些突进级崩坏兽（俗称蚊子），连稍微强点的都没有。 这也正常。在前文明世界，人类的基因是天然的，没有被编辑过，出天才的几率也低得可怜。而在现文明，由于梅编写了人类女性的基因，尚未来得及编写男性便逝世了，所以后世出现了大量的圣女、女武神，绝大部分男性都沦为炮灰之流。 不过，但凡是天生便具有100hw以上崩坏能适应性（操控能力）的人，基本上都能成长强大起来。在梅、梅比乌斯、痕的估计里，云辅雨这种实力，或许有机会与凯文并肩——某粉色妖精在击杀第二律者后就不显名声，凯文如今就是逐火之蛾第一战力。 足见他们对云辅雨的期待，也足见云辅雨如今身具的力量有多大的潜力。 而崩坏能适应性没有这么高的人，不能说他们的潜力低，只能说如今的世道艰险，崩坏与律者在头顶蠢蠢欲动，没有他们成长的时间。 大致了解了众人的实力和擅长的方面，云辅雨也没什么想法，只是暂且按下此事，等到和另一组新兵汇合了再说。 …… …… 穆大陆南境，一艘火红色的运输舰从天而降，甲板放开，一名面容冷淡的少女带领着十余名稚嫩的战士走了下来。 领头的少女，说是面容冷淡，实际上应该说是面无表情，导致看起来有些冷淡。看面相应该是神州人，天青色的眸子，却有着罕见的灰色头发，这无疑更增添了她身上冷淡的感觉。 不必多说，这就是华，未来的以「浮生」之名的战士，未来的赤鸢仙人，符华。 但那些都太远，还是看看当下。 华是第五小队的成员，早在第三次大崩坏之后就加入了逐火之蛾。雷之律者降临，使得极东-沧海地区沦为地狱，彼时的华正好在沧海市上学。灾难降临时，她的好友、父亲都死了。还很青涩的华，从那一刻起就近乎自闭了。 幸好第五小队的队长himeko（卑弥呼），在当时救下了华，并且一直挺看重她，所以现在，himeko就是华心中隐隐的精神支柱。 她带着新兵们降落在地面后，左右四顾，心中便明了，第三小队的新兵们还没来。于是转身看向自家新兵，想开口嘱咐几句，却又一句话都憋不出来，干脆还是别说了，就这么安静地等着。 于是，云辅雨带着新兵们降落时，看到的就是灰发少女持剑而立的一幕。虽然少女身躯薄弱，却又仿佛风吹雨打、天崩地裂也无法撼动一样。 太巧了吧，居然是华？ 云辅雨藏起心头的激动（看到熟人了，这孩子就这样），走上前点头示意：“你好，我是这次考核的新兵组长，你就是第五小队的前辈吧？” 华只见一面瘫少年走到自己面前，正在心里暗想这人看起来不好相处，结果对方上来就笑着打招呼，甚至感觉他的语气都带着欣喜。 她假意咳嗽两声：“咳，前辈不敢当，只是在逐火之蛾虚度几岁罢了。” 说完，华就觉得自己是不是脑抽了，居然用上了以前在武馆和小师弟小师妹说话的语气。（华的父亲开武馆为生，华也一直以继承武馆为目标。不过崩坏毁灭了这一切。） 云辅雨也愣了愣，无话可接，只好对她笑了笑，继续说道：“不管怎么样，你的经验总比我们多。第三小队这里的新兵，我是组长，没有前辈跟过来，希望你能多多指导。” 华肃然点头：“力之所及，我辈自当鼎力相助！”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尴尬癌犯了。怎么今天说话有点不过脑子？ 云辅雨也感觉华这个人天然带点严肃的感觉，明明是讨好关系，她却来一个“自当尽力相助”，虽然很好，但总让云辅雨忍不住想到一个词——禁欲系。 华做事的时候太认真了，认真到有点禁欲的感觉。比如学校里的后排阴沉少女，工作中的死板上级，神州高高在上的赤鸢仙人…… 按下心里的胡思乱想，云辅雨回头召集了自家小队的人，然后向华请教了起来。 比如崩坏兽实力详情？任务地点特性？第五小队的新兵们都是什么路数？华对作战有没有安排或建议？…… 云辅雨也只是一个新手，第一次正式踏上战场，有点生搬硬套地按着各路大神（点名凯文和痕）的“任务汇报”里的总结去做事。 不过这种表现倒是不让华觉得讨厌，甚至还蛮有兴趣地和他分享情报、提供见解，帮忙统筹安排。 第31章 希儿的异常 …… 战斗的事无甚可说。毕竟这只是一次新兵训练，众人力量的总和对圣殿级崩坏兽完全形成了碾压之势。 而这只圣殿级崩坏兽的确有些特殊，因为它或许沾染了一丝第六律者的气息，居然能够创造出一片很小的领域。在领域内，它的伤势会加速恢复，而其他生物却仿佛被压制了一样。不过这种特性很弱很弱就是了。 所以，正式战斗里，云辅雨打头阵，其他人有的在高地火力瞄准，有的在不远处随时接应，华则作为压阵之人，以防万一。 结果则比较出乎意料。尽管云辅雨也是第一次正式踏上战场，但或许是之前近距离观看众人围攻律者之战的缘故，律者的威压远比圣殿级崩坏兽要强，搞得他心里没有一点压力，超常发挥，一击直接干翻了崩坏兽。 趁此机会，高处的火力支援不要钱一样向下宣泄，云辅雨不得不后退点免得被殃及。等待尘灰与火星散去，崩坏兽手里的盾已经残破不堪了。 于是，云辅雨主攻，其他人支援，一举将崩坏兽击杀，然后手忙脚乱地把崩坏兽躯体保存起来，又有人咬着笔头简单记录作战情况，包括战斗流程以及崩坏兽力量分析，等着回去后再填充一下上交。 华全程都是懵逼的，这个叫云辅雨的家伙真的是新人吗？！只论纯力量，他甚至比自己还强好不好！ 华虽然在逐火之蛾三年了，她的崩坏能适应性也就是三四百的水平，在战士中已经算是中上了。但眼前的新兵云辅雨，刚才还一口一个前辈，一说一个指导……你演我呢是吧？ 华没把这口槽吐出来，只是赞许地点点头，表示大家表现的不错，只是她不善言辞，所以没有出声夸赞。 任务结束，接下来就该乘舰回去了。但云辅雨心中一动，决定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再留一天，让其他人先回去吧。 华：“你没事吧？” 云辅雨：“没事，真的没事。明天我就回去，不用担心我。” 这里也有一个小型的基地，安全方面倒也的确不必担心。华心中疑惑，但这和她又没关系，就带着第五小队的新兵离开了。 第三小队这边，新兵们的组长要留下来，他们肯定是不会留下来的，也就客气地道别，表示会帮云辅雨请假的，之后就都离开了。 这会儿天色已经暗了，云辅雨舒了一口气，背着包进了临时基地。出示身份证明并且表明来意后，这里的负责人就给他分配了一间地下室房间。不过这里有电有水，食物也不缺，所以其实条件还不错。 在房间里无聊地刷了一会儿论坛，和痕在网上请个假，云辅雨就早早睡觉了。 “……” 梦里。 今天的希儿一步一步很沉稳地走了过来，云辅雨睁眼看去，少女此时身着黑裙，分明是死之律者的着装，把他吓了一跳。 希儿走近后，故作模样地虚掩着嘴咳嗽两声，然后说道：“云辅雨，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云辅雨：“……你别说，我先猜猜。现在的希儿，其实是两位希儿？” 希儿的眼睛闪闪发光：“哼哼，你看出来了？” 云辅雨：“……猜的。” 不管在哪里，希儿都有两个，这很正常吧？哈，哈哈，哈哈哈（尬笑）…… 希儿仍和以往一样坐在他身侧，用婉转的声音解释道：“其实，在希儿和凋亡融为一体时，我就已经知道接下来的命运走向了。因为与你灵魂链接，我们不会失去自我，反而会篡夺律者的意识。那之后的事情，主要也是为了假死脱身……” 说到这里，黑发的希儿戳了戳云辅雨的肩膀，然后饶有深意地盯着他看。 盯~ 盯~ 盯—— 云辅雨忽然醒悟，将之前的事情串在一起。当时的希儿果然是在演戏，包括与逐火之蛾死战、故意流露感情、击伤云辅雨而后自尽……都是在演戏！ 可这位黑发的希儿没有直说，而是用这种方式暗示自己，那就表示……其一，她不愿说出来，因为这会显得她很心机，哪个女孩子想要这样的评价。其二，她不愿挑明，因为她的某些表现未必完全是演戏…… 所以，心照不宣就好，彼此不要多想、不要多问，顺其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云辅雨眨眨眼睛：“哦哦，希儿真聪明！” “……” 希儿小小的无语了一下，然后甜甜地笑了：“你这句夸奖可以等一下再说哦。” “在我们意识融合后，希儿就是我，我就是希儿，我们彼此相融，却又各自泾渭分明。当然，我猜你们根本看不出来，因为我们本来就都是希儿。” 黑发的希儿站起身，轻盈的身姿悠然旋转一团，黑色短裙如花朵一般飘飘绽放，最后落下贴合在她圆润的玉腿上，却偏偏与丝袜间留有一抹诱人的绝对领域。 希儿重新坐下，望着看呆了的云辅雨，冲着他微微挑眉：“所以现在，你能看出来我是谁了吗？” 黑色的短裙对于女生其实挺好驾驭的，但也要求肤白、腰细、腿长。而眼前的希儿，她的纤细腰身束上可怖的鬼头锁，圆润的双腿穿着黑色的丝袜，黑色的短裙在此刻承上启下，既突出少女的姣好体态，又凸显出那抹引人注目的绝对领域。 好看，好看到“卧槽”的地步。 云辅雨：“嗯。你是希儿，不是我认识的那位希儿（创生），但也是我认识的那位希儿（合体后就是一个人）。” 她这么做，其实也是想在打扮上和希儿（创生）分出差别。 黑发的希儿很满意他的回答，继而心头痒痒的，一股脑地把自己的谋划全部说了出来。包括篡夺律者意识、击伤云辅雨防止他被怀疑、复活的准备工作……这些，可都是她做的哦！ 希儿笑吟吟的：“所以现在，你可以重新说一下那句夸奖了吧？” 云辅雨无奈：“希儿，我脑中只能想到冰雪聪明这一个词，但好像还是不太够描述你呢。” 希儿这次满意了。 之前他说“希儿真聪明”，那只是为了转移话题。而这次他夸奖希儿，那才是只对“她”一人所说。就算大家都是希儿，就算不分彼此，但有些东西可不能共享哦！ （“有些东西”指云辅雨对希儿的夸奖、评价。绝对不是指感情！绝对！） 就算是希儿（们）面对的是同样的云辅雨，但云辅雨对希儿（们）的感受，却也不能混淆，必须分开！ 希儿认真脸.jpg 第32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希儿的年龄 …… 之后，云辅雨向希儿讲述了他今天做了什么，明天准备做什么。 “我留在了穆大陆南境，之前第六次大崩坏发生的地方。” “我想要探究一下创生与凋亡各自的诞生地，看看为什么你们会互相分离。如果能掌握真相的话，我们甚至有可能策反以后的律者。” 当然，更重要的是，或许未来就不必让爱莉希雅…… 希儿听后，顿时不知说什么好。因为一些奇怪的原因，希儿们没有把真相告诉云辅雨——也就是创生与凋亡的分离，其实是律者诞生之初观测到云辅雨时产生的特殊情况。 不愿说的原因有很多：惊疑云辅雨的真实身份、不知道梦境的原理、小小的私心不想让他知道太早，省的他又“羁绊”了别的什么人…… 但这会儿，云辅雨显然误解了，以为创生与凋亡的分离是其他外力因素导致的，所以想去探寻这种因素，却浑然不知一切都是因为他自己。 希儿微微一叹，没办法，果然还是告诉他吧。 希儿：“创生与凋亡分离，这一切的根本原因是在你身上。正是律者诞生之初观测到了你，随后才有了自我意识的觉醒、希儿和我的分离。” 云辅雨脑子顿时一片懵，而且这时间线是不是不对？他穿越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希儿（创生）啊…… 希儿只好仔细解释道：“虽然你「出现」在这里的时间，是恰好和希儿相遇的时间。但你的痕迹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却已经是不知多久以前了。” 如果按时间线整理，那就是： 云辅雨「降临」——律者诞生——创生与希儿分离——云辅雨出现——他遇到希儿。 【与「陨星」一同降落于「白垩」，那已经是不知道多久前的事情了。】 这一点，希儿却不想说出来。 云辅雨理了理逻辑，随后看向了这片梦境空间。浅紫色的光影摇曳，如果他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那必然就是在这里。 在这里，他能与希儿缔结羁绊，能分享一部分律者希儿的力量，能帮助希儿重生、脱离律者意识…… 据云辅雨所知，这一切或许都和“信任”有关。其他的，他却一概不知了。 还是以后慢慢思考、实验吧。 云辅雨：“既然如此，明天我就回去吧。另外，希儿，我已经记下了几个发生崩坏的地点，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为了减少疑点，云辅雨要尽量不去希儿复活的地方，只能让希儿自己过去。如今的希儿虽然是灵魂态，但她可以短暂地远离云辅雨，只要不超过半个月（极限一个月），基本上都没什么问题。 既然说到这儿了，云辅雨不禁问道：“希儿，你原本的年龄是多少？复活后又准备伪装到多少？” 虽然女孩子的年龄是秘密，但那是对于二十九岁及以上的“阿姨”们而言的！（梅比乌斯表示赞同，并且回头就要咬死你） 希儿：“如果是希儿（原本的希儿），在大崩坏降临时就已经十六岁了。这次复活，我想伪装成十四岁……大概，就是这副模样吧。” 说着，她站起身，一阵烟雾忽然涌来遮掩了云辅雨的视线。烟雾消散后，再次现身的希儿就变换了形态。如果说原本的希儿正是亭亭玉立的少女，这一次，就一转身变成一只可口的萝莉了。 某云姓不知名萝莉控突然想流口水（误）。 除了年龄上的变化，希儿的额发也有一抹变为了黄色的挑染，就像是绀海希的夏日皮肤夏雪铃兰一样。 希儿揉了揉脸，做出一副小心翼翼的谨慎模样，对着云辅雨浅浅一笑。那一瞬的灵动感顿时爆发，恰到好处的少女-萝莉交界感，让某不知名萝莉控感到头皮发麻、颅顶被击穿，好想亲亲抱抱举高高*******啊啊啊啊啊！！！ 希儿：“这个模样，你觉得可以吗？” 云辅雨（陶醉）：“好好好……” 希儿：“……那个，你收敛点，别笑得这么奇怪。” 云辅雨（擦口水）：“哦。” 希儿颇有些无语地看着他，心底却有着一丝小欣喜。毕竟谁不喜欢“自己被人喜欢”的感觉呢？ 她哼哼着笑了一下，然后说道：“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去物色地点，我们明晚再见。” …… …… 第二天，由于计划赶不上变化，云辅雨直接回逐火之蛾了。 在暗中监视云辅雨的梅比乌斯满头雾水，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不过既然人都回逐火之蛾了，那也没什么好看的了。给梅汇报一声，她就继续忙自己的事情了。 痕也没问他昨晚干什么去了，只是吩咐他继续训练，表示或许不久后就要他正式出任务了。到时候，云辅雨要组织或者被分配一个三人小队，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云辅雨想了想，三人小队里，希儿肯定要占一个名额，最后一个名额给谁呢？ 如果能诱拐（划掉）抱上爱莉希雅的大腿，那绝对是最佳选择。未来十三英桀里，在这个时候已经加入逐火之蛾并成为正式编制作战人员的，只有爱莉希雅、凯文、科斯魔。 其中，凯文有自己的小分队，完全不考虑。科斯魔和黛丝多比娅腻歪着，云辅雨虽然没见到过他们，但经常听到他们的传言。最后的爱莉希雅，她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很少结成小队出任务。 所以总结下来，能抱爱莉希雅的肉腿当然最好，实在不行就自己和希儿，也不用再加别人了。毕竟他们二人“命运相连”，说起来很玄乎，可彼此间的确信任了很多，加上之前也有过一同前行的经历，再添一个人反而有点多余了。 随后，云辅雨就这样抱着等希儿“复活”的期待，开始了今天的模拟训练。 有可能是痕在搞事情，开局第一只对手，就是昨天他刚刚击杀的那只圣殿级崩坏兽。 在模拟训练里，云辅雨不能抵消掉它那微弱的“生死领域”，所以对付的很是吃力，但最后也勉强打过了。也直到这时，他才忽然心中一惊——该不会，这是为了试探和监测他的力量的吧？ 相比之下，昨天的击杀太过轻松，云辅雨上来就一拳干倒了崩坏兽。而今天，他却很艰难地才能战胜。其间差别，无非就是对那微弱领域的抗性。 “……” “算了，或许是我想多了。” 他叹了口气，离开了。 第33章 蛇要对你下手了哦 …… 希儿确定了自己的“复活”地点，就独自一“魂”离开了。云辅雨一直留在逐火之蛾基地里，安安静静地训练。 几天后。 还是在中午吃饭的时候，梅比乌斯找了上来，分散了正在看书的云辅雨的注意力。 梅比乌斯：“走吧，去我的研究所先做个体检。” 云辅雨：“……啊？” 梅比乌斯的黑眼圈很重，幸好她天生丽质，否则不知道会有多难看。她撑着精神说道：“你不是要参与‘那个’计划吗？总要先体检一下，让我留存一份你的基因数据。” 她是在说融合战士计划。 “哦。” 云辅雨点点头，飞速把最后一口饭扒进嘴里，然后就跟着梅比乌斯离开了食堂。 周围的目光难免变得奇怪了起来——又有无知的新人被某博士的红粉骷髅哄骗了……咦？这是第几次了？ 当云辅雨来到梅比乌斯的第一研究所后，不禁惊叹这里的高科技含量。整体的布局并不算多特殊，但只要仔细观察，每一种仪器都安装了智能系统，基础的识别语音、光影、热感，高级点的甚至能自动扫描进行处理。 云辅雨就看到了一台机器对着一摞文档一张一张扫描，然后上传电脑、审批、下达指令，一气呵成。 他不禁咂舌：“有这东西，你还要助手干嘛？” 梅比乌斯没回头，直接说道：“这东西还是蠢了点，只能记录一些基础的实验报告。” 云辅雨：“ai？” 梅比乌斯：“差不多吧。虽然梅那边的‘普罗米修斯’更好用，但我不想和她分享数据，就只能将就着用了。” 她突然转头，一脸微妙的表情：“你是什么学历？” 云辅雨：“……为什么问这个？” 梅比乌斯：“没什么，只是觉得你问我这种问题，比这台机器还要……哼，笨一点。” 她本想说“蠢”的，想了想，还是用了另一个温和一丢丢的词。 云辅雨：“我告你诽谤啊。我虽然不算绝顶聪明，但至少也是正常人水平。” 梅比乌斯：“正常人在我眼里蠢得无可救药，你只是有点笨，我已经在夸你了。” 云辅雨无言以对。 她可是梅比乌斯啊，在崩坏初期，对于研究崩坏几乎是挑大梁的存在。即便是梅、维尔薇、司帕西、苏……等人崭露头角，但梅比乌斯依旧是不可替代的绝世人物。就比如现在，梅有心钻研融合战士计划、圣痕计划，依旧少不了请梅比乌斯帮忙。 被她说一句“笨”而不是“蠢”，某种意义上真的是夸奖…… 跟着梅比乌斯，云辅雨进了消毒室，机器人指导着他一套操作下来，又换上了一身白色的宽松衣服，这才正式进入实验室内部。 这时，梅比乌斯已经把平日里清凉的夏装换掉了，穿的也是一身白。宽松的白大褂披在身高和体型惊人的梅比乌斯身上，根本掩盖不住她的身材，反而添了一抹禁欲系的纯欲风。 可恶啊，二次元的女人都这么离谱吗？ 梅比乌斯低头写着什么，说道：“我要取你身上各个部位的组织细胞，其中最重点的是原生殖细胞、骨髓干细胞……能听懂吗？” 云辅雨垮下了脸。 原生殖细胞不是生殖细胞，按理说应该在胚胎内才能取得。要不然就是取生殖细胞诱导还原。骨髓干细胞顾名思义，得取一部分骨髓处、分化能力最强的干细胞。 这两种组织，虽然不至于致命，但也没人和我说要搞这个啊？！我还以为过来刮刮口腔就行了呢！ （学过高中生物的应该能了解这些梗点。原生殖细胞和骨髓干细胞已经解释过，“刮口腔”指的是经典实验“观察口腔上皮细胞”） 见一直没有回应，梅比乌斯抬头就看见云辅雨一脸黑线。她疑惑一瞬，然后顿时理解：“如果你不放心，那就我亲自取，这总行了吧？” 她还以为云辅雨怕被别的人对着某处动手动脚呢。结果她这么一说，云辅雨顿时脸更黑了。 见状，梅比乌斯不耐烦了：“你到底在想什么？说要参加融合战士计划的人是你，现在在这儿给我摆黑脸？” 云辅雨：“……没，我只是需要一点心理建设。” 他犹自不死心地问道：“以前你都是这么做的吗？……就是，取生殖细胞什么的……” 梅比乌斯这才发现，这家伙的脑子居然想到了男女之嫌，在猜测梅比乌斯自己是不是经常对别的男人做这种事！ 她呸了一声：“龌龊！我为的是人类的进化，为的是未来的无限！你脑子都是些什么垃圾？” 梅比乌斯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个（韩国人震怒）的手势，翻着白眼说道：“这年头谁没有看过？就你们男人那点小心思，到头来不就是浑身一哆嗦？我还亲手解剖过几个呢，就你那点‘东西’，我看了只会觉得无趣！” 云辅雨感觉被羞辱了，但他无话可说。 他悻悻道：“对不起！我承认我龌龊，当我没问！请你亲自进行实验吧，算是我最后一点请求了，否则我感觉有心理障碍……” 梅比乌斯：“切，男人。” 她低头又写了几行字，继续说道：“现在第一研究所掌握了三只审判级、十五只共六种帝王级崩坏兽的基因样本，这两个等级以下的则数不胜数。我会从高到低测试你的基因样本匹配性。你有什么想说的？” 云辅雨：“没有，都听你的——不对，希儿的…死之律者的伴生崩坏兽，大自在天呢？” 梅比乌斯深深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当然，这个也会测试的。毕竟你和希儿相处过一段时间，说不定身体已经在她的崩坏能侵蚀中自我改造一部分了。” 云辅雨连忙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心里想的却是：他和希儿命运相连，而伴生崩坏兽一般又与律者有着紧密联系。比如大自在天的生死力量与死之律者，比如摩瑜利的精神力量与识之律者。 所以，他与大自在天适配度，或许真的会是个令人惊讶的结果。 第34章 格蕾修的画作 …… 休息日。 云辅雨本来在公寓里宅着，但由于这一段时间养成了训练的习惯，现在突然闲着，甚至有点不适应。加上一直担心着希儿的情况，就更加坐立难安了。 所以，他还是穿上了衣服，出门散步去了。 走着走着，左右又没有认识的人，一阵空虚感袭来（心理+身体双重，身体方面是邪恶的梅比乌斯对他做了邪恶的实验，你懂的），他最后走进了痕带他去过一次的那家酒吧，随便点了一杯鸡尾酒和一杯饮料，就混着慢慢喝。 别说，脑袋晕一点点，浮躁的感觉的确消褪了一些。 巧合的是，没过一会儿，痕也走进了这家酒吧，一眼就看到了独自坐着的云辅雨，就干脆坐到了他身边。 痕：“你酒量那么差，还敢一个人来酒吧？” 云辅雨：“有点无聊，过来坐坐。” “休息日可以离开逐火之蛾基地。这里可是穆大陆中心，绝对不会让人觉得无聊的。” “有道理，但是我懒得动。” “那你就是活该。” 痕不轻不重地捶了捶他的肩膀。 云辅雨：“你好像经常来酒吧？你家妻女双全，大白天就跑出来喝酒，难道是生活不幸福？” 痕：“当然幸福，谁敢说我不幸福？但这和我喝酒有什么冲突？” 他一幅苦大仇深的模样：“中年男人的苦你不懂。虽然家里温馨，但工作结束后却只想在外面待着，不管是洗脚还是泡酒吧，都比回家要轻松。” 云辅雨：“……节哀。” “节个蛋！” 痕笑骂一句。 没过一会儿，痕点的鸡尾酒和一盘炸鸡块就端了上来。他美滋滋地戳着冰块玩，倒像是个小孩，比云辅雨还幼稚。 云辅雨就偷了一块他的炸鸡块，味道和自己以前吃过的那些都不一样，有一点点芥末和薄荷的味道，但油炸品的香味依旧那么诱人。 “爸爸？爸爸？” 就在云辅雨思考自己要不要也点一盘炸鸡块的时候，一道声音打破了这里的寂静。 女孩的声音清灵，微微有一点沙哑，喊着爸爸的时候，甚至有种随时会哭出来的可怜感。 痕打了一个激灵，立马站起来跑出去，嘴里喊着：“格蕾修，爸爸在这儿！” 云辅雨晃了晃脑袋，想到是格蕾修，也跟着他走了出去。 在酒吧门口，一只浅蓝色短发的萝莉正攥着自己胸口的衣领，怯怯地朝着酒吧内探头。她穿着的浅色裙子染上了许多颜料，两束发辫沿着两肩披泄向下，眉眼和痕…不怎么像，但绝对称得上萝莉中的极品（误，划掉），但也幸好和痕不像，所以才眉眼精致，超级可爱。 见到痕飞奔出来，小格蕾修不禁露出了笑容，挥舞着一只纤弱的手臂，口中“爸爸”喊个不停，让人心都化了。 痕一把抱起自家女儿，蹭了蹭她的小脸，声音不由自主地夹了起来：“宝贝，你怎么不在家里乖乖待着，出来找爸爸了啊？” 格蕾修怀里还抱着一幅卷起来的画纸。她先是糯糯地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兴奋地把画纸铺开：“爸爸，你快看，这是我昨天从你身上找到的灵感哦！” 痕的视线随之转移到画纸上。 画卷之上，浓重的阴影几乎要席卷世界，唯有少年持剑而立，目光冷淡，直面身前浓墨重影之可怖存在。 这是…… 痕不禁皱起眉头：这画上的分明是云辅雨，可格蕾修根本从没见过他啊！ 此外，这画中的意境也很奇怪，阴影指代的是什么？云辅雨又为何直面阴影？ 而就在这个时候，云辅雨已经跟着痕走出来了。外面的太阳毒辣，酒吧内又比较昏暗，他不禁微微眯眼，伸出一只手在眼前遮光。 稍微适应后，云辅雨抬头就看到痕一脸诡异的表情，不禁打了个哆嗦：“痕老大，这么看我干嘛？” 插句题外话，痕手下的人大多都喜欢叫他“痕老大”，时间久了，云辅雨也随大流这么叫了。 痕深深看他一眼，一只胳膊抱着格蕾修，另一只手把画卷伸到他面前：“你自己看，看完给我写一篇五千字的感想。” “？？” 云辅雨接过画卷，一头雾水：“为什么要写感想？这谁画的？……嘶，你别说，还挺帅的。” 画上少年似乎在守护世界一样，这种气质加成格外吸引人。但为啥画的是自己？ 痕：“我女儿画的。她说是从我身上找到的灵感。所以我要你写五千字的感想，别问，再问就翻倍。” 云辅雨怒翻白眼，懒得搭理他所谓的“五千字感想”，转而看向痕怀里的格蕾修。 粉雕玉琢的浅蓝发小萝莉只是无辜地眨眨眼睛，那股萌态就几乎要击穿人的心脏，某不知名萝莉控忍不住擦了擦口水（夸张手法），然后跨过痕直接和格蕾修对话： “格蕾修，你这幅画里的人是我吗？” 小格蕾修抬头看看痕，又看看云辅雨，然后确信地点点头：“嗯，是你！” 云辅雨：“是从你爸爸身上看到的我？” 格蕾修再次点头，却又疑惑地说道：“但是，你好像没有他那么多的颜色。” 云辅雨再次低头看画。 画上的颜色其实只有黑白，怎么说他的颜色比画上的颜色少呢？ 对了，这是格蕾修啊。她的特殊天赋可以把人“印到”画卷上，形成一幅奇怪的画作。这些画作往往千奇百怪，比如科斯魔的画是星空下孤单的少年，爱莉希雅的画是一片纯白，阿波尼亚的画是一株生长在阴影中的枯萎向日葵…… 用玄幻一点的话来说，被印到画卷上的景象就代表着那个人的精气神。格蕾修所言的“颜色”，未必是指画笔的颜色，而是其中的“气质”、“精神”、甚至于更本质的……灵魂。 而现在，画上执剑而立的少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的确比云辅雨要“绚丽”不少呢。 不过这真的是他吗？ 云辅雨自认为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要不是来到了最危险的前文明，他恐怕连训练都懒得去。 思来想去，没有头绪，云辅雨把画还给了格蕾修，随口夸夸她，就没在意了。 倒是痕隐约间有点像防贼一样防着他，用自己宽厚的肩挡住格蕾修，把云辅雨挡在了格蕾修视线之外……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了。 格蕾修最后伸着脑袋看了一眼云辅雨，然后低头看着自己的画，一时间似乎陷入了茫然。痕也没辙了，嘱咐云辅雨帮忙结一下酒钱，他得先带格蕾修回家了。 微醺的云辅雨迈步离开之际，脑中却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画中持剑而立的少年，究竟是在守护世界，还是……与世界为敌呢？ ……唔唔，算了，想太多了。他明明是条大咸鱼来着。 第35章 希儿的奇妙冒险 …… “从计划开始到正式实行，总共也只有一个星期时间，你也太着急了吧？” 在废墟中无人在意的角落里，一名蓝色短发的女孩趴在墙上朝外面看了看，确认安全后，回过头来朝自己嘟囔着。 心底有一个声音响起：“不是的啦，希儿只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好好好，就你纯善美，脏活累活都是我来干。” “啊……对、对不起，希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行啦行啦，别说了，我又不是不知道。” “希儿”叹了口气：“中秋节快到了，按照神州那边的说法，这应该是个团圆的日子。但他不是此间人（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之前还朝我抱怨太孤单。” 时至今日，只有希儿能陪着他了。哪怕是为了最基本的同情，希儿也想早一点出现在他的身边。 “嗯，谢谢你理解我，希儿。” 希儿抱着脑袋摇了摇，继续观察着外面。这个状态已经持续三个小时了，就是不知道逐火之蛾的救援队什么时候才能到。 偶尔会有不长眼的崩坏兽窜过来，对生机勃勃的希儿举起利爪，但希儿只是扮个鬼脸吐吐舌头，那些崩坏兽就会落荒而逃，而后在奔逃时被抽离崩坏能，最终消散于无形。 虽然希儿是律者，她自己也没有否认这个身份的想法，崩坏兽才是她理论上的同伴。但希儿和云辅雨命运相连，她也想用人类身份继续生活下去，所以，这些可怜的崩坏兽没惹到希儿还好，如果惹到了希儿，她也不会留手。 对希儿（律者）来说，牵绊最深的应该是她的伴生崩坏兽大自在天。只可惜大自在天被希儿（创生）削弱后，被凯文一剑杀了，只留下大量组织样本被送往了各个研究所。 “……” “……他们来了！” 远远的，希儿就听到一道少女欢快的声音。 “大姐，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啊，我昨天买的新裙子已经到基地了，我还等着穿上后去别人眼前晃一圈呢！” 随后是一道清冷的女声，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别闹，我们在出任务，你怎么总是想着打扮的事？” 前一道欢快的声音：“人生在世不如意，吃喝玩乐加穿衣~打扮的漂亮一点，感觉自己的运气都会变好呢！” “……唉。不知道怎么说你好。” 清冷的声音微叹：“是不是我太宠你了？从你进入逐火之蛾后就罩着你，让你对这个世界有了太多的幻想。” 欢快的声音支吾了一下：“那……毕竟大姐你很强嘛，每次出任务都是完美成功……” “那是你见识少。” 她们聊着聊着，已经逐渐走到了希儿藏身处的附近。随后，希儿便凭空召唤了一只战车级崩坏兽，操控着它的身体追杀自己—— 在角落，一道蓝色的身影突然出现，看模样是一个女孩。她一边惊恐地频频向后观察，一边跌跌撞撞地向前奔跑着。而在她身后，一只体型庞大的战车级崩坏兽径直撞破围墙，在尘灰中扑向女孩！ “大姐！——” 一道惊呼声刚刚响起，那位被称为“大姐”的女人已经迅速持剑奔袭上前！她目光冷淡，没有一丝多余表情，在赶到希儿身边后，剑出！ 巨量的崩坏能受人所控，凝结作剑光在一瞬斩断崩坏兽的头颅！残存的庞大身躯尚且随着惯性向前奔袭，但最后也只能不甘地倒下，扑起一阵尘灰。 希儿无力地跪坐在破碎的街道上，捂着胸口剧烈地喘息着，眼前一阵一阵眩晕，身体也几乎竭力。 ——不是演戏，是真的。 这样的表现也迅速取信了逐火之蛾的这支小队。那道欢快声音的主人一路跑来，手忙脚乱地从随身行囊里掏出各种各样的医用道具，却在这之后才想起应该先观察希儿身上有没有受伤。 希儿衣裙脏破，头发乱糟糟，脸上尽是灰尘。手臂被划出一道足足有二十厘米长的血痕，残存的崩坏能隐约可见。 但奇怪的是，崩坏能似乎没能侵蚀到希儿的体内，全都在伤口处存留。 清冷声音的主人走来看了一眼，冷淡面容上难得有了一些惊讶：“这个孩子的天赋很好，sirory，直接为她消毒包扎吧。” 没错，那道欢快声音的主人正是和云辅雨同一支新人小队的sirory。现在她投身到了“大姐头”的队伍里，安稳地走到现在。 至于那位大姐头，名字是sinamy，和sirory有一些相似。事实上，她们的确是姐妹两个。 sirory的医疗技能还是过关的，她迅速给希儿包扎完，这个时候的希儿已经昏昏沉沉差点晕倒了。sirory不禁心生怜悯：“大姐，咱们赶快把她带回去吧。” sinamy：“……你先和大家一起回去吧，我在这里再转一圈。” 莫名其妙有崩坏兽和幸存者出现，不被怀疑才是假的。sinamy选择自己再观察一下。 她这支小队不是有编号的特殊作战小队，仅仅是一支依赖sinamy实力而成型的普通小队，队里总共也就七个人。听了sinamy的指示，其他人也没有反驳，带着希儿离开了。 “……” 希儿冷冷道：“她有疑心了，不如……” 希儿摇头：“没必要的。我们只求名正言顺，即便别人怀疑，那又怎么样呢？如果真的做了太过分的事，反而会暴露我们。” “好吧，接下来就看逐火之蛾怎么应对了。” …… 而事实是，sinamy并没有把自己的怀疑上报，更没有写进工作记录。估计是她觉得这种怀疑太扯淡了，甚至不愿意和别人说。 这支小队执行的剿灭任务还没有结束，所以今晚，他们是在野外露营的。 从昏迷中“苏醒”的希儿并没有当众人的累赘，而是麻利地帮忙搭帐篷、撒驱虫药、设警戒铃，在sirory拿出餐具时眼睛一亮，上前架锅准备食物……总之就是特别熟练。 sirory平常做这些事是有些手忙脚乱的，但今天却在希儿的帮助下进行的非常顺利。等到sinamy回到营地时，看到的便是收拾的整整齐齐的营地、众人围着锅炉谈笑风生的一幕。 她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愣了一会儿才走进营地和大家打招呼。 结果，sirory不停地夸赞希儿，其他队员也仿佛被下咒了一样，都对希儿表现出了赞赏的友好态度。而希儿只是有些羞涩地微笑着，任谁看了都不免心生好感。 混入小队，get√！ 第36章 颇为奇妙的初见 …… 夜。 修整完毕，sirory告诉希儿：“我们从现在开始轮流休息，你不用参与。九个小时后，大家要准时出发，你快回去休息吧。” 希儿：“九个小时后还没天亮吧？” sirory：“嗯，我们是来执行任务的，不是出来郊游的，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哦。” 希儿点点头，也没有推辞，回到备用帐篷里休息了。 “……” 静悄悄。 梦境的世界永远那么奇幻瑰丽，希儿总能以律者身份察觉到这里的丝丝奇异之处，但也只能察觉，不能接触。 云辅雨也在这里。他总是睡得很早，毕竟希儿有可能在这里等着他嘛。 希儿踏着浅水走近，她挥手打招呼，随后说道：“计划很顺利哦，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前往逐火之蛾了。” 云辅雨微笑点头，同时又说道：“不要掉以轻心。我又去查了查，这个任务未必能在短时间内结束。” 希儿：“嗯？” 云：“任务描述里说，这里发现了一只帝王级崩坏兽，由凯文亲手击杀，这之后才派遣了普通的小队执行清剿任务。” 正常情况下，应该是先清剿杂鱼，之后才击杀boss。 他问道：“先等一下，救下你的小队的队长是谁？” 希儿：“sinamy，队伍里其他人的名字分别是sirory、**……” 云辅雨沉吟片刻：“唔…我记得他们小队。sinamy是老兵了，她和凯文同一批加入逐火之蛾的，实力应该不比我弱。sirory和我是同一批的，我们也一起参加过新兵考核。” 希儿：“嗯，我旁敲侧击和她结交一下吧。” 云：“继续说吧。他们这次的任务详情是：探查及清剿，也就是说，逐火之蛾不确定是否会有其他boss级别的崩坏兽存在。” 在他口中的“boss级别”，就是指帝王级及以上了。 云：“如果他们遇险，你又不能暴露实力，万一有什么危险，还是很不可控的。” 希儿点头：“你说的我知道。不过，我其实另有目的哦。” 少女莞尔一笑：“还有一个参与这次任务的小队，她们的队长可是爱莉希雅哦。” 爱莉希雅。 每每提到这个名字，云辅雨都会无法控制地面色微动，希儿当然能发现。如果有机会见一见她，希儿肯定不会放过的。 不过…… 云辅雨无奈摊手：“可是经过我的了解，爱莉希雅虽然担任了队长，但她从来没有成小队出动过。” 是的，粉色妖精小姐就是这么任性，担任队长，拿队长的工资，分队员的红利，但几乎从来没有和队员合作过。 云辅雨打听过那些队员的信息，毫无疑问都有着相同的特点：女性，漂亮。 像极了滥情皇帝的后宫。 “这样吗……” 希儿有些惊讶，但也没放在心上。能见到爱莉希雅当然不错，但见不到也没什么损失。 她无奈耸肩：“那就好好帮助sinamy的小队完成任务，早点和你汇合吧。” 云辅雨突然挑着眉，不过没说什么，结束了这个话题。 他突然想到：希儿好像很有主见的样子，一手操持了自己的“死亡-复活”大计，还趁着这个机会想见一见爱莉希雅，甚至没有提前和自己说…… 唔，算了，大家明面上也只是合作关系，他没理由管希儿。 随后，他们便像往日一般聊起天来。无话可说的时候，或是相对而坐玩些游戏，或是并肩而坐欣赏梦景，又或各自一边默默休息。 和平，安宁，或许，偶尔会有旖旎，但那很不显眼。 …… …… 第二天。 希儿走出帐篷的瞬间，霎时毛骨悚然，敏锐地感觉到有谁对她突然出手！ 少女虽然看起来娇小瘦弱，可娇小身躯里却蕴含着属于律者的强大力量。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强行用最小的挪移躲开了偷袭，随后迅速反踢一脚，将来者直接踹进了帐篷！ 时间堪堪只过了两秒。 希儿这才稳下心神，看向偷袭她的那个人，却见帐篷内—— 粉发少女羞含春，捂臀娇嗔动心魂。翦水秋瞳犹荡漾，黄鹂脆声不安分。 ~ 那位粉发蓝瞳的少女嘟着嘴，一脸委屈：“呜~你怎么可以这么粗暴地对待一位美丽的女孩子呢？” 她捂着被希儿踹了一脚的短裤翘臀，嘤嘤埋怨，却不让人感到厌烦，而是有种自己女友在撒娇的感觉。 少女的容貌的确称得上她自称的“美丽”，就连希儿也看呆了一下，然后不由发散思维——云某人一直对爱莉希雅这个名字表现得有些奇怪，原来是因为他是个老蛇皮吗？ 随后，希儿就狠狠摇了摇头，别闹了，不管怎么说，她也和云辅雨算是“生死与共”了，没必要这么在心里编排他。 这个时候，粉发少女欢乐的背景音还在喧闹—— “呀~你的模样好像我的一位朋友呢！一样的短发，一样的发色，一样的可爱脸蛋……嗯嗯，好想揉一揉呢……” “咦？虽然爱莉希雅的确是最美丽的美少女，但你看呆了的模样，可是会让我感到害羞的哦?~” “……” 希儿抬头看向爱莉希雅——注意，此时的希儿身高149，且穿着普通的平板鞋。爱莉希雅身高163，穿的还是高跟板鞋，二人的目测身高差足足有二十厘米！ 不妙！气势被狠狠压过了！前有梅比乌斯，后有爱莉希雅，小希儿什么时候能站起来？！ 发散了思维的希儿陷入了羡慕+不满的小情绪，不过这就不足为外人道哉…… 小小的蓝发少女鼓起胸囊：“喂，你为什么要偷袭我？” 直接站在道理的制高点指指点点！ 爱莉希雅的眼睛微微眯起，她一下子就看出了面前小女孩的些微不自信……呜，太漂亮果然是罪过啊！ 粉发少女露出了如沐春风的微笑：“哪里有啦~我只是听说sinamy从崩坏里救出来一位可爱的女孩，所以特地来见一见你而已。” 希儿：“你的见一见指的是直接扑到我身上吗？” 平日里温柔可人的希儿第一次攻击性拉满……嘶，不对，也许是换号了？ 说实在的，两位希儿其实完全一体，认为是同一人的两面也没什么问题。 爱莉希雅：“人家只是‘稍微’热情了一点点嘛~” 偷换概念！ 希儿：“再热情也不至于这样吧？我刚刚可是看到你对我的胸伸手了。” 证据确凿！ 爱莉希雅：“面对像希儿这样可爱又迷人的女孩子，任谁也有心动的时候嘛！对了，我的名字是爱莉希雅（elysia），你可以叫我爱莉哦！” 夸赞+隐隐道歉+转移话题！ 希儿心里的话都被堵了回去，本来的一点点羡慕+怨念也因为突然想起“她现在伪装的模样才十四岁”而消散。张了张嘴，最后无话可说。 爱莉希雅大胜利！ 第37章 一箭双雕 …… “原来是这样啊。” 爱莉希雅从别人口中听了希儿的故事（伪装出的故事），感慨地摸了摸希儿的头发，声音也温柔起来：“没关系的，如果希儿觉得孤单，我随时可以陪着你哦。加入逐火之蛾后，这里的大家都是你的朋友，就把这里当做新的家吧。” 希儿摇了摇脑袋，不喜欢被她摸摸头，但又挣脱不开。爱莉希雅说的话也的确是在安慰她，希儿自然也不会对她产生恶感。 但是…… 爱莉希雅，才不会被骗呢。 她眸中闪过一道紫色的微光，随后便表现得和之前一样，调戏希儿，看着她想反抗又不能反抗的模样，笑得纯真无瑕。 过了一会儿，小队的众人集结起来，爱莉希雅这才放过希儿，对着众人讲述了她为什么会来、以及接下来的任务。 “……” 简而言之，就像云辅雨担心的那样，任务的确出问题了。 大自在天，它并没有彻底死亡。 是希儿做的。 在那场战斗中，希儿（创生）散开了大自在天的能量，只留下了核心，凯文一剑斩碎大自在天的核心，它的血肉都被送往了研究所。 但是，凯文连未凝聚核心的律者都要苦战一番，怎么可能那么轻松就杀了末法级的大自在天呢？ 所以实际上，在希儿（凋亡）的帮助下，大自在天的部分核心依附到了她本人身上，并在死之律者归位时，趁机遁走。 别忘了，伴生崩坏兽与律者是天然的主仆，也是天然的朋友。希儿计划了自己的假死脱身，怎么也不可能忘掉大自在天。 所以，希儿参与这个任务，是一箭双雕——爱莉希雅缺席的小队就在这里，只要她唤醒大自在天，逐火之蛾必然首选让爱莉希雅归位。这样一来，见到爱莉希雅和找回大自在天，两件事可以同时完成。 …… 大自在天被死之律者的力量复活后，崩坏能浓度的波动并不高，逐火之蛾包括爱莉希雅仅仅知道有这里近1000hw的崩坏能峰值浓度，值得警惕，但并不知道具体情况。 爱莉希雅的已经和她的小队汇合过了，来到这个小队也是一箭双雕——一边联合大家，一边勾引（划掉）见一见希儿。 希儿的信息已经被sinamy上传了，爱莉希雅关注到这个任务时，自然也看到希儿的信息了。她更是少有的有权知道死之律者信息的人，加上她自己的特殊身份，怎么会不产生联想、不来见希儿？ “……” 爱莉希雅说明情况与来意后，sinamy便直接问道：“希儿怎么办？她虽然天赋不错，但并不适合参与接下来的战斗。” 爱莉希雅歪头：“你之前是怎么打算的？” sinamy：“之前的任务难度不高，我有信心保护希儿，不必专程送她去据点。” 爱莉希雅满意点头：“正如你所想！我有信心保护希儿，放心交给我就好了！~” 虽然她看起来很不靠谱，但sinamy还是默默点头认可了，毕竟爱莉希雅亲手击杀过律者。 sinamy归队给希儿递了一个眼神，示意她跟着爱莉希雅。 …… 所有人汇合后，爱莉希雅的小队在前，爱莉希雅和希儿在中，sinamy的小队在后，启程前往任务异常地点——也就是大自在天复活的地点。 毫无波澜的一场战斗，但看起来确实有些惊险。 在异常地点，有一只普通的帝王级崩坏兽迦尼萨盘踞在这里。 以爱莉希雅为主力，众人围攻迦尼萨，只有sirory实力较弱，负责保护希儿。 皮糙肉厚就是迦尼萨最大的特点，并且其会旋转自己的身体，以碾压之势摧毁建筑与敌人。 而在战斗中，看似强大的帝王级崩坏兽却始终被爱莉希雅玩弄于股掌之间。它每每欲要旋转攻击时，爱莉希雅射出的箭矢总会突然增强，爆炸在迦尼萨的眼睛弱点处，令其痛吼无法行动。 但即便如此，在某个时刻，迦尼萨的力量骤然迸发，漫天散飞的光点四溢崩散，绕过了sirory直接击中了希儿！ 希儿的手臂上一片淤青，令sirory惭愧不已，令爱莉希雅不得不更认真，爆发了力量加速击杀了迦尼萨。 战斗结束后，爱莉希雅第一时间来到希儿面前，手中的粉紫色力量晃动，修长的手指拂过希儿的手臂，带来痒痒的触感的同时，将那片淤青尽数治愈。 爱莉希雅主动道歉：“抱歉，是我大意了，没有控制住迦尼萨的力量。” 希儿抬头看了一眼爱莉希雅，摇了摇头：“没关系的。你治好了希儿的伤，希儿应该对你说谢谢。” 爱莉希雅：“这怎么可以！” 她仿佛被刺激到了，一脸认真地说道：“放心吧希儿！我会偿还自己的错误的！等回到逐火之蛾后，我负责罩着你！” 希儿一脸窘迫：“那个，你还是先照看好你的小队吧……” 被皇帝抛弃的莺莺燕燕……是什么样？ …… …… 希儿是故意的。 击中她的那道力量蕴含着大自在天几乎全部的精华，在死之律者手中随时可以复原到全盛时期。希儿准备等到和云辅雨汇合的时候，把大自在天重塑为一只小动物，到时候可以光明正大地跟着她跑。 爱莉希雅也是故意的。 希儿长得太像死之律者了，身为律者的爱莉希雅不可能不在意。 在初见的话语交锋中，看起来是爱莉希雅靠转移话题占得上风，但实际上是希儿成功转移了话题，从爱莉希雅“你的模样好像我的一位朋友呢”的疑问中脱离了。 在刚才，爱莉希雅一直拖延战斗，试图观察出什么。而在迦尼萨突然爆发崩坏能冲击时，她心念一动，将除了希儿方向的崩坏能全部挡了下来。 希儿的惊讶、希儿的抵抗、希儿的痛呼……没有一点像是假的。 但爱莉希雅知道，这就是假的。 这个时候的爱莉希雅虽然还没有弄清楚自己的权能、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获得的律者身份，但已经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去分辨律者了。 希儿，就是律者。 所以，爱莉希雅心怀对律者的警惕，也心怀对于可能存在的“同类”的欣喜，更愧疚于自己其实存心“伤害”到了希儿，飞速跑过来为她疗伤，甚至不惜暴露了自己的力量有点万金油的事实。 （万金油：爱莉希雅的力量既可以用于战斗，也可以用于治疗，还有一定的联系意识空间的作用……很全能。据爱莉希雅所知，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做到这个。） —————— 她们都射出了一根箭，并且都射中了自己预期的“双雕”。 第38章 心上人 …… “这就是今天发生的事了。” 因为希儿的天赋肉眼可见的不错，当天，希儿被带领着来到了逐火之蛾总基地。云辅雨悄悄在远处看过她一眼，但为了减少嫌疑，很快就离开了。 在紫光氤氲的梦境中，希儿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云辅雨，并附上了自己的猜测——爱莉希雅很可能怀疑她了。 一来是爱莉希雅之前那句“你的模样好像我的一位朋友”，二来是爱莉希雅的实力明显很强，但却还是“失误”导致希儿被伤到。 尽管这也是希儿想要的，但她提起这件事时，忍不住蹙起好看的眉毛，想来她对爱莉希雅心怀警惕，所以好感度不高吧…… 云辅雨却另有想法：爱莉希雅即便怀疑希儿的身份，却又能怎么样呢？ 希儿真的是脱离了崩坏掌控的律者，云辅雨所知道的那位爱莉希雅，只会对同类的存在感到欣喜，而不会揭穿希儿。 现如今，希儿和云辅雨的目标都很近，那就是在逐火之蛾取得正式身份，并且相对安宁地生活下去，其他的都不重要。爱莉希雅掌控的信息，不足以令她打破他们的生活。 所以，云辅雨是一点担心都没有，反过来安慰希儿几句，随后说起了其他事：“明天我被指派了一个任务，必须要去，我们过几天再想办法‘巧遇’吧。” 希儿明显地表露出了一丝遗憾，但她还是点点头，笑着说“没关系”。 梦境偶尔也是会觉得无聊的，这时候就要使用其他办法杜绝枯燥了——下线。 “下线”后，直接进入深眠模式，效果极好。说实在的，云辅雨感觉来到这个世界后，他的睡眠变好了特别多。 …… …… 中秋节。 前文明的神州也有中秋节，这本来应该是个团圆的日子，但云辅雨却临时被委派了任务，不得不出门打小怪兽。 只能希望尽快解决吧。 和一些不认识的战士们在任务指定地点汇合，等待着到点出发。云辅雨突然心念一动，回眸看向远处。 希儿。 小小的少女昨天才加入逐火之蛾，今天便被安排着开始一些简单的训练了。她应该没有发现云辅雨，毕竟他的发色普通，穿的也是通用作战服，没有希儿那深蓝渐变绀蓝色的短发显眼。 不过，按照希儿的伪装计划，她应该只有“十四岁”才对，这就要参与训练了吗？ 云辅雨刚想到这里，作战任务的领队人便招呼着大家出发了。他没有再多想，开始专心思考任务了。 任务地点比较近，乘运兵车过去，预估抵达时间一小时。任务目标比较多，有泄露崩坏能的设备，有荒野游荡的崩坏兽，云辅雨只是单纯的作战人员，但还有人要负责探查崩坏能泄露的原因。 抵达目标地点、一座被爆炸摧毁的地下实验室后，在领队人的安排下，云辅雨一刻未歇，和一个不认识的大兄弟组队，靠崩坏能检测仪清查扫荡崩坏兽。 …… 在希儿这边。 和之前的云辅雨很像。 醒来后，第一时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记忆逐渐回溯，然后才慢慢适应了下来。 不是她的私人小营地，不是地下室，不是荒野的湛蓝天空，而是公寓。 云辅雨和希儿通过情报，希儿曾想象过这会是怎么样的感觉，与此刻的实际体验相比，然后不禁想起云辅雨也有过这样的体验，心情难免有些微妙。 有一点点有趣，有一点点欣喜，也有一点点遗憾。 在训练场集合后，希儿捂着吃撑的小肚子，暗自埋怨“自己”，但是不得不说，逐火之蛾的食堂真的很赞啊！ 训练，在没有适应的时候自然是枯燥且难忍的。不过希儿比云辅雨更强，她可是律者，新生的躯体虽然看起来不失女孩子的娇弱，但实际上却是死之律者精心为自己打造的身躯，保证实力强劲。所以，对于普通人难熬的训练，对希儿来说却不值一提，只是有些无聊罢了。 “……” 耳边的嘈杂逐渐寂静，周遭的视线逐渐聚集。希儿回过神来，发现一位粉色头发的漂亮少女正站在自己面前。 她下意识歪了歪头（不是卖萌卖习惯了，绝对不是！），然后问道：“怎么了？” 爱莉希雅挂着她那招牌的灿烂笑容：“来见一见可爱的小希儿呀~” 希儿：“……” 有点无语。 毕竟希儿满心想着怎么和云辅雨“巧遇”重逢，这个时候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对自己言语暧昧，她只觉得这个世界有大问题，这个女人更有问题。 爱莉希雅摸了摸希儿的脑袋：“怎么，是被我感动到了吗？出任务前都不忘和你道别，我可是真心喜欢你的呀！~” 希儿（凋亡）：“……这位姐姐，你好像有点过于自恋了。” 希儿承认爱莉希雅的魅力值很高，但她表示自己不会被女人的美色迷惑的！ 在这个世界上，和希儿感情最深的是孤儿院的家人，但他们都已经死在崩坏中了，甚至可能就是因为希儿成为了律者才死的。 这是一条很黑暗的真相，希儿自己都在逃避，不愿多想。 所以，在这个前提下，闯入她世界的云辅雨，想要带着她逃离崩坏的云辅雨，与她缔结命运契约的云辅雨，让希儿保留自我意识的云辅雨……抛开男女之情，只论人生，他是她不可否认的一道光。 当心中被人占据，如爱莉希雅这样的“口上花花”，希儿是很难接受的。 如果假设一下，希儿伪装出来的故事是真的，“在废墟中艰难求生的希儿”，遇到了爱莉希雅这样温柔活泼的人，恐怕很难不心动吧？ 爱莉希雅叉腰：“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希儿，你可不要因为一时害羞而伤到我的心哦。” “……” 希儿沉默片刻，露出了笑容。 嗯，是啊，即便到现在，她也觉得爱莉希雅很奇怪，可这不影响她认为爱莉希雅的确是一个善良的人。 小小少女虽然心事重重，可她发自内心地笑出来时，如月弯眉、微扬嘴角，是真真切切能晃人心神的。 她轻声说道：“谢谢你的关照。希儿，很开心哦。” “……” 爱莉希雅眼里似乎冒星星了。不止是她，旁边的男女老少似乎都是这样…… 希儿，卡哇伊得斯！ 第39章 擦肩而过 …… 如爱莉希雅所说，她是临时被告知参加任务的，离开前特地来看一眼希儿。毕竟只要吸一吸美少女，爱莉希雅的血条能直接翻倍！ 看到希儿展露笑颜，爱莉希雅也心满意足。心底发誓下次一定要好好调戏个够，但这次任务紧急，她便挥挥手道别离开了。 ~ 任务地点，一座被爆炸摧毁的地下实验室，爱莉希雅负责进入实验室探查泄露崩坏能的设备。 此处需要知晓，粉色妖精小姐几乎是全能的！她能打架、能统筹、能卧底、能探查，只是因为“玩世不恭”的性子才“不受重用”，没有当上逐火之蛾的高层。 不过话说回来，的确也没法想象坐在办公桌前认真工作的爱莉希雅是什么模样……嗯，确实有点奇怪。 粉色特工小姐不是浪得虚名，在她手中粉色水晶花化成的护盾前，实验室中的危险物全都不值一提。摇摇欲坠的塌陷物、区域高浓度的崩坏能、偶尔偷袭的崩坏兽……都被她轻描淡写地解决。即便是频频见到实验人员的尸体，她也未曾因畏惧停下过脚步，径直逼近了危险设备。 那是一个崩坏能核心反应炉，是模仿律者核心制造的失败品，但拥有着可控的定量释放崩坏能的作用，所以广为众多实验室所用。 而很不幸，这座地下实验室的反应炉失控泄露了大量崩坏能，导致此处短暂出现了虚数通道，崩坏兽入侵而来，其中一只拥有自爆能力的崩坏兽将这里炸成了废墟，可反应炉还在源源不断的反应并泄露。 这是凌晨发生的事情，事件不算小，离穆大陆首都也不远，自然要紧急处置。所以，一方面派遣普通作战队清剿崩坏兽，一方面紧急调动爱莉希雅解决最难处理的核心反应炉。 “你就是罪魁祸首了吧。” 爱莉希雅的手指覆上了反应炉泄露的那条缝，不出片刻，手指上便有紫色的纹路开始凝聚。她仿佛被烫到一般缩回了手，冲着手指吹了一口气，那些紫色纹路很快便淡化了。 ———她的崩坏能抗性非常高。 粉发少女来的路上仿佛战神一般不可阻挡，但此刻却微微一叹，展露出了无人能见的疲惫。 “没有生命的物件，却伤害了那么多人，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 她低沉了一小会儿，便拍拍自己的脸打起精神，重新挂上微笑，熟练地将反应炉外壳拆掉，把核心收容到准备好的容器中，再用自己的力量做一层防护，随后骄傲抬头： “不愧是我！居然这么快就解决了任务~” 说实在的，有实力靠近反应炉而不被侵蚀、有经验拆卸反应炉并带走核心，能同时满足这两条的，整个逐火之蛾也不超过十个人。爱莉希雅的骄傲是有基础的。 ~ 任务结束。 时间才到中午。 爱莉希雅没有在意别人，她现在满心都是危险的死之（划掉）可爱的小希儿，匆匆把核心反应炉装到梅比乌斯给的崩坏能隔离箱里，交给了作战部队领队人，自己一个人直接乘上一辆粉色的小轿车飞扬而去。 —————— 云辅雨归队时，一眼就看到了运兵车上的那个大大的黑色箱子，上面还标注了衔环之蛇的图案……没跑了，肯定是梅比乌斯出品的。 随便打听了几句，听说是一位强大的女性战士从地下实验室里捞出来的崩坏能核心反应炉，她人已经走了，把反应炉留在了这里。 话语里还不少埋怨，因为运兵车就那么大，现在还要多放一个巨大的箱子。不过云辅雨没太在意。 和希儿很像，他满脑子也都是怎么编排下一场“巧遇重逢”的戏，对别的人和事都提不起太大兴趣。不然他听到“女性战士”这个词时，至少也会深入打听一下名字，万一是认识的“熟人”呢？但他却忘了这么做。 总之，云辅雨乘上运兵车，第一站是梅的研究所，之后才能回逐火之蛾基地。 至于刚刚经历过的战斗……值得一提的是，和云辅雨同路的那个大兄弟运气不错，他差点就被崩坏兽斩断手臂，多亏云辅雨瞬间爆种把他救了下来，不然就只能退役分房子吃一辈子退休金了…… 嘶，哪里不对？ …… …… 在希儿这边。 逐火之蛾的食堂果然是宝藏！一楼总共二十六个餐口，一半是主食，十个是小吃，加上奶茶咖啡自助饮料，根本就是不计成本的提供最佳待遇！ 希儿一边看书一边美美地吸了一口奶茶（备注：抱着书看必是新人），记得云辅雨还说过这里有图书馆，等到下午结束训练一定要抽空去看看。 她从前的生活绝对算不上好，相比而言，逐火之蛾的待遇简直是天堂。但相对的，这里也要以生命为代价去战斗，没有白得的事物。 “嗨?~亲爱的希儿酱，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 希儿被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一道粉色的身影，她双臂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倾，胸前的沉甸甸几乎要遮蔽希儿的视线，想来除了爱莉希雅也不会有别人了——这种规模的身材比什么都要有辨识度啊！ 希儿不禁往后缩了缩，吐槽道：“爱莉希雅姐姐，我们上次见面还是在……” 爱莉希雅笑语盈盈：“还是在上次呢！出任务的时候，我可是一直都在想念着你哦?~” 希儿：“……” 希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默默低头嗦了一口奶茶，又嗦一口，又嗦一口…… 爱莉希雅说起了她今天的任务执行情况，疯狂夸赞自己的实力，似乎是试图获得希儿崇拜的目光。虽说希儿有心和她聊聊天，但又总觉得好别扭，似乎不动声色的无语状态才是正常反应…… 突然，希儿灵光一闪。 按照云辅雨所说，他应当认识爱莉希雅吧？ （云某人曾经撒谎，说是爱莉希雅邀请他加入逐火之蛾的。按照他对爱莉希雅的认知，粉色妖精小姐是个纯纯的乐子人，大概率不会当场戳穿，甚至很有可能会给他提供交流的机会。） 不过，表面上的希儿应该不认识云辅雨，她该怎么旁敲侧击打听消息呢…… 希儿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感兴趣？” 第40章 希儿才是最特殊的 …… 希儿的问题惊到了爱莉希雅，她根本没想到这位同类会这么嚣张……又或者，希儿没有看出她的身份？ “……” 爱莉希雅沉默片刻，不开心了：“当然是因为希儿很可爱啦！我对可爱的事物是没有抵抗能力的。为什么希儿好像不喜欢我？难道我不可爱吗？” 希儿：“……你很可爱，但这和我没关系吧。” 爱莉希雅：“既然我很可爱，你当然会喜欢上我啊~有谁能拒绝美丽可爱活泼热情的女孩子呢？” 希儿眨眨眼：“……算了。” 她懒得反驳了。 希儿又问道：“你没有喜欢的男生吗？” 爱莉希雅顿时瞪圆了眼睛，这个意思是……难道说，希儿有喜欢的人吗？而且还是男人？ 哼，男孩子有什么好的？这个世界是充满美少女的天堂，爱莉希雅就是美少女们的救赎！ 粉发少女不禁反问：“希儿有喜欢的人吗？” 希儿摇头：“……暂时没有。” 云辅雨肯定不算，希儿只是对他有一定好感。没错，就是这样！ 爱莉希雅：“像希儿这样可爱的女孩子应该是我的才对！” 希儿：“……我就当你是在开玩笑了。” 爱莉希雅沉默片刻，突然拿出了手机，一阵拨拉查找资料之后，收回手机，假咳两声，端正了姿势，话题突然正经起来。 “希儿，你的天赋很好，几乎是律者级别、也就是我和凯文这种级别的天赋。稍加锻炼，你也能在对抗崩坏上做出很大的贡献。” 希儿：“嗯，我很荣幸。” 爱莉希雅：“说来也巧，半个月前逐火之蛾里加入了一个男生，他在死之律者手下活了下来，天赋也特别强，你们可以比一比谁的进步更快哦。” 希儿：“……嗯，我也很期待。” 爱莉希雅：“我突然想起来了，今天出任务时我见到过他，不过因为任务紧急，没有在意。” 希儿：“……确实有些遗憾呢。” 爱莉希雅始终观察着希儿的神色，希儿也观察着爱莉希雅的神色。虽然口上说的话很正常，但话语背面的隐晦交流才更重要。 【爱莉希雅：希儿，你的天赋和我、和律者一样呢。 希儿：是啊。 爱莉希雅：死之律者生前和云辅雨认识，云辅雨也加入了逐火之蛾。 希儿：我很期待和他见面。 爱莉希雅：我今天其实见到过云辅雨。 希儿：你不认识他？ ——爱莉希雅：我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云辅雨的存在了。 希儿没有任何表示。】 话题到此为止，爱莉希雅没有再谈下去了。她起身，背对着希儿挥了挥手：“我要继续去忙了，可能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回逐火之蛾了。希儿，要认真地对我说再见哦?~” 希儿：“……嗯，再见，一定要注意安全。” 爱莉希雅似乎心满意足，挥了挥手便离开了。 希儿一个人若有所思：爱莉希雅并不认识云辅雨，刚刚查资料后才认识他的…… …… …… 星光灿烂，浅水摇曳，希儿漫步而来，对着云辅雨挥手打了个招呼。 此刻，云辅雨正感受着“梦境”中日渐变化的力量，不禁有些沉浸于此。直到希儿闯入此间，他才回过神来。 希儿：“我又见到爱莉希雅了哦。” 少女双手抱怀微微昂首：“云辅雨，你可以对我摊牌了吧？” 虽然爱莉希雅没有直说，但从蛛丝马迹中可以发现，她的确不认识云辅雨。现在，希儿并没有因为他的隐瞒而生气，只是想让他亲口说出真相。 此外，希儿才是唯一知道云辅雨真实来历的人，反倒是云辅雨以为自己只是普通的穿越客。所以，希儿更不会因为他的隐瞒而生气了，她更好奇云辅雨都知道什么。 云辅雨认真看了希儿一眼，走上前坐在她脚边，希儿也跪坐下来，两人开始交流起来。 “我……希儿，我为自己的谎言道歉。” “没关系的，但是，希儿想听你把你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哦。” “……好。” 云辅雨说出了他知道的——穿越者，知道未来剧情，认识很多逐火之蛾的角色，也认识希儿。 希儿笑眯了眼睛：“我们初见的时候，你下意识喊出我的名字，从那个时候起，希儿就已经不提防你了。” 云：“……认出你的时候，我也是。” 心跳微微加速。 云辅雨：“但我认识的希儿并不是你，而是……” 讲述了前文明死之律者与现文明黑白希儿的渊源，云辅雨加重语气：“所以，希儿，你在我心中是独立的个体，与其他人无关。” 所以，我对你的表现，我曾经说过的那些像极了告白的话语，我与你一起走过的那段路……都是只属于你一人的。 希儿轻轻点头。 手指碰到了手指，微微一触便缩了回去，然后，又一步一步靠近。 最后，他也只是搭住了希儿的两根手指，而且根本不敢用力。 “……” 沉默片刻，云辅雨继续说道：“我对爱莉希雅有所了解，我很钦佩爱莉希雅。不过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心中有事，面对一个性格跳脱且自来熟的漂亮女孩子，内心很无奈，不是很想接触她，但又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她。” 希儿摊手：“是啊，我对她很头疼，但又没有任何讨厌的感觉。” 云：“那就忍忍吧，爱莉希雅在‘剧情’里可是特别特别重要的，有机会了我肯定要想办法和她结交一下。” 希儿：“爱莉希雅应该猜到我的身份了，但却没有任何表示，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云辅雨：“我只想说一句话——你永远可以相信爱莉希雅。” 希儿的语气微微泛酸：“你心里的她好像很特殊……” 云辅雨：“是，我不否认，她在我心中……又或者说，她在我的记忆中是极为特殊的一位。” 云辅雨握紧了希儿的手指：“但是，我在这个世界最早认识的是希儿哦。是希儿陪着我走过了死之律者的阴影，是希儿教会我在这个世界如何生存下去，她才是我心中最特殊的那个人。” 这是表白吗？ 希儿有些恍惚，没有回答，但她的手指下意识勾住了云辅雨的掌心，就连她自己都没发觉。 “……对了，还有一件事。” 希儿指着梦境中的皎皎明月，侧身看向云辅雨，笑着说道：“中秋节快乐哦。” 我们已经相聚在同一个城市了。 “……谢谢。中秋节快乐，你也是。” 希儿：“不客气~” 第41章 大自在天 …… 隔天。 早上醒来，美美地伸了个懒腰，这才拿起手机关掉闹钟，看到了梅比乌斯的短信轰炸。 梅比乌斯：醒了没？ 梅比乌斯：醒了没？ 梅比乌斯：醒了没？ 梅比乌斯：你可真懒。 梅比乌斯：不管你要训练还是要休息，今天十点前来我这里，我把你的基因和崩坏兽的基因匹配度拉了个表，你过来自己看。 梅比乌斯：还有你身上的特殊之处，我需要一个解释，你最好编好理由再来。 梅比乌斯：死之律者……呵呵。 梅比乌斯：呵呵。 “……” “嘶，有点吓人啊。” 云辅雨不禁打了个寒战，梅比乌斯连发两个“呵呵”，她是不是发现希儿了？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挖的坑含泪也要跳下去！ 云辅雨洗漱完，直接给痕请了个假说要去找梅比乌斯，痕那边秒回一个“保重”……?，连痕也觉得梅比乌斯很可怕是吧！ 食堂、以及走向研究所的路上，云辅雨时不时会左顾右盼，隐隐期待能见一眼希儿，不过很可惜，可能是因为希儿（伪装）的年龄比较小，和他的训练时间总是错开。 还是要等一个“巧遇”，才能光明正大地和希儿走在一起。 来到梅比乌斯研究所。 先出示了通行证，向门卫说自己是梅比乌斯口头请来的，然后顶着门卫怜悯的目光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哟，前面那个绿色头发的小姑娘，似乎很眼熟呀。莫非是…克莱茵？ 绿发的女孩抬头看到了云辅雨，立刻低头和手里的资料照片对照，随后抢先一步跑了过来，对云辅雨点了点头：“是云辅雨先生吗？” 他点头：“嗯。” 绿卷发少女：“我是克莱茵，梅比乌斯博士的新助手。博士让我带你去看资料，请跟我过来吧。” “好。” 跟着克莱茵走的同时，云辅雨问道：“梅比乌斯在忙什么？” 克莱茵头也不回：“涉嫌机密，请不要问了。” “……” 云辅雨一时无言。但很合理。 ~ 克莱茵把云辅雨带到了一台电脑前，给他打开了一个文档，然后说道：“就在这里了。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向我提问，我可以向你解释。如果我也不懂，我可以替你询问博士。” “嗯。” 云辅雨舒舒服服地坐了下来，仔细看起了文档。克莱茵就站在他后面，像极了云某人的小助手。 文档里除了堆数据、堆论据，还贴心地附了一张表格，表格的内容是云辅雨与不同崩坏兽基因的数据化匹配度，不过仅供参考。 不出意料的是，大自在天的匹配度遥遥领先，参考数据高达86%。仅在其下的一只帝王级崩坏兽的匹配度，就只有可怜的7%。 看过表格，再倒推回去，有关大自在天的基因分析，云辅雨最多能看懂三分，但能看出来大概意思：排异反应（过敏反应）较弱，融合后线粒体等活性、崩坏能浓度有明显的提升，只有少部分细胞在融合后基因崩溃，绝大多数都很稳定。 在梅比乌斯掌握的所有基因匹配度测试数据中，云辅雨与大自在天的的匹配度参考值是遥遥领先的高，其他人与任意崩坏兽基因，连突破10%都很难。 云辅雨甩开鼠标：“好了，我看完了。” 梅比乌斯可能是想让他认真思考思考（到底选哪个基因融合），又或者让他为大自在天的特异点找个理由（毕竟他和希儿认识，大自在天又是希儿的伴生崩坏兽，希儿又突然出现在逐火之蛾里）。但对云辅雨来说，他只要一个“可以融合大自在天基因”的结果，其他都不重要。 克莱茵眨着清澈的眼睛和他对视了好一会儿，才接受了现状，带着他去找梅比乌斯了。 ~ 和梅比乌斯坐下来谈谈。 她翻着手里的手写笔记，貌似心不在焉地问道：“你想好了吗？” 云辅雨：“嗯，看结果，最适合我的就是大自在天的基因了。” 梅比乌斯：“你和希儿的相处能提升你和大自在天基因的匹配度，我完全不想发表评价了，你最好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说服我。” 她似乎是心情不好踹了一脚凳子，眼睛看向了身旁的投影屏。随着投影设备自动打开，一张张照片出现在他们眼前。 有云辅雨和希儿在荒野中前行的，有死之律者与凯文战斗的，更有现在，伪装后的希儿在模拟训练室中战斗的。 云辅雨皱起眉：“这个是……希儿？她……不对，她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希儿。” 云辅雨走近投屏，仔细观察着希儿，对梅比乌斯说道：“年龄不对，胎记（胸口的圣痕）不对，发色也不对……” 不过，我家希儿真可爱。 她装作很弱、奋力战斗的样子，让人很有保护欲！ 云辅雨深吸了一口气，一脸郁闷：“如果她不是希儿，但她的确和希儿长得很像。如果她是希儿，为什么不来找我……” ~ 梅比乌斯分辨不出云辅雨是不是在演戏。 不是因为云某人演的太像，而是因为，有一位粉色头发的漂亮女孩曾和梅比乌斯交流过，她和希儿近距离接触过，她向梅比乌斯保证，希儿绝不是死之律者。 （外貌方面，死之律者更倾向于黑希的模样，现在的希儿更倾向于夏雪铃兰的模样。气质方面，死之律者比黑希更邪恶，现在的希儿则是崩二猫尾希、崩三jk希的气质，孱弱可怜楚楚动人，的确差别很大。） 再加上爱莉希雅信誓旦旦的保证，梅比乌斯的确拿捏不准。 所以，她发消息诈云辅雨，又当面让他“找一个合适的理由”，从气势上压迫他。但云辅雨很果断地演戏，最后说的那句话更有一层另外的意思： 【如果她不是希儿，但她的确和希儿长得很像——可我不想有人替代希儿。 如果她是希儿，为什么不来找我？——我们当初一路前行，缔结了不浅的缘分。 不可否认，我想和她结识。】 ~ “切。” 梅比乌斯嗤笑一声，听起来是嘲讽，但实际上是她自己都拿捏不准，只好装一装不屑的模样了。 云辅雨还在看投屏，似乎对那位“希儿”很留恋。 第42章 时局异转 …… 过了一会儿，云辅雨突然问道：“博士，我看这位希儿好像还很小的样子，你知道她的年龄吗？” 梅比乌斯自然掌握了希儿的信息。她回答：“十四岁。” 云（惊讶）：“才十四岁就要参加模拟训练战斗了吗？” 梅比乌斯：“以前不是。第三律者前联合国还重新签署了未成年人保护条约，不让未成年人参与逐火之蛾的战斗，但后来，崩坏太过强大，新生代的好苗子又的确不少，他们不得不放开了这条限制。” 热知识：凯文加入逐火之蛾的时候，高中还没上完，还是未成年呢。 热知识：科斯魔在第四律者后加入逐火之蛾，但直到他参与融合战士手术时，他的实际年龄也还未成年，可想而知，他加入逐火之蛾时有多小。 热知识：爱莉希雅加入逐火之蛾时，还是一位“容貌明显带着些稚气的漂亮小姑娘”，大抵也没成年。 热知识：你猜猜伊甸和梅比乌斯的年龄？大家都是听着伊甸的歌声长大的，梅比乌斯是逐火之蛾成立时期的元老…… 脑子一路狂飙，梅比乌斯成功被转移了话题，甚至于沿着“年龄”想到了自己身上，然后突然想起曾经希儿那句“梅比乌斯阿姨”，然后……把气都撒到了云辅雨身上！ 她重重咳了两声：“好了，别看了！既然你选定了大自在天的基因，我就要准备你的融合手术了。你要知道，这是一个还未成熟的项目，死生不论。” 云辅雨心里的确有点怕，但少年又不是很怕：“嗯，我知道。” 梅比乌斯：“那就签一个死亡遗体捐赠合同吧？” 云辅雨：“嗯……嗯？” 梅比乌斯一脸理所当然：“你的天赋那么好，死了怪可惜的，不如把尸体留给我，为我多做点贡献。” 云辅雨忍不住吐槽：“为什么你这么理所当然？为什么是‘为你’做贡献？” 你要是说为世界做贡献，说不定我激素上涌就同意了！ 梅比乌斯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翻了个白眼：“冠冕堂皇的话我不想说，反胃。” “……算你有个性。” 云辅雨摇了摇头，冲她伸出了手：“那就签吧。啧，我可是把自己的全部都交到你手上了哦。” 梅比乌斯：“你正常点，这么说话很恶心的。” “开玩笑而已。” “我没开玩笑。” “……哈哈，真好笑。” 云辅雨无奈一笑：他因为希儿复活而恢复了活力，不再对梅比乌斯冷冰冰，可梅比乌斯眼看云辅雨已经“入我毂中”，反而懒得搭理他了。 好一个攻守之势逆转。 …… …… “喏，这是希儿写的剧本哦。” 雾气朦胧、浅紫氤氲之间，希儿将一个小册子递给了云辅雨。这是她准备的名为“巧遇”、实为“重逢”的剧本。 云辅雨当即表示疑惑：“这里是梦境，你哪儿来的纸？” 关注点有点歪，但又很正经。 希儿微微挑眉，少女双手叉腰，露出了得意的姿态：“当然是希儿试验出来的啦~只要想象自己想要的东西，然后动用身体里的崩坏能，就能在梦境中拿到它们了！” 云辅雨：“……我居然没试过。” 他最近只要在梦境中，除了和希儿交流情报谈天说地，其他时间都在研究梦境的力量，虽然有一点猜测，但也不怎么靠谱，没想到希儿突然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云辅雨突然脑洞大开：“话说，我要是多跟梅比乌斯学学生物，能不能在这里模拟一下融合手术？” 毕竟有生命危险，他说是不怕，实际上肯定还是有点怯的。 希儿被他的脑洞惊到了，但转瞬后便摇头：“不可能的，你想想，一摩尔（mol）分子足足有那么多（6x10^23）个，就凭你怎么可能做得到模拟手术啊。” 云辅雨：“……也是哦，那就算了。我先看看这个剧本，没问题的话，咱们明天就开演。” 希儿期待地点头：“嗯！” …… …… “没问题吗？” “看不出来。” 听了梅比乌斯的回答，梅不禁蹙着眉，在办公室里烦躁地踱着步子。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见到律者的信息，所以sinamy的小队草率地将希儿带进了逐火之蛾基地。梅和梅比乌斯等人第一眼见到希儿，便潜意识认定了这就是死之律者希儿。可一方面是爱莉希雅信誓旦旦的保证，另一方面是的确检测不出来希儿的异常，云辅雨这边也没露破绽，身为决策者的梅感到很棘手。 难道要因为“和律者长得很像”这种理由就驱逐或监禁他人吗？可如果不驱逐这位“希儿·芙乐艾”，万一她真的是律者，埋伏在逐火之蛾总基地，这又是多么大的威胁？ 这时候，反倒是梅比乌斯冷静下来，说道：“如果这位希儿不是律者，我们的一切担忧都是无用功。如果她是律者，我们亟需找到她是律者的证据，随后进行后续的安排。” “此外，我觉得还有另外一种思考方式——假如希儿是律者，她会伤害我们吗？” 梅静静看着梅比乌斯，反问道：“她会伤害人类吗？” 梅比乌斯：“不会。” 梅：“为什么？” 梅比乌斯：“因为她选择了潜入逐火之蛾，因为云辅雨也在逐火之蛾。” 梅：“这种想法太冒险了。” 梅比乌斯：“云辅雨马上就要参加与大自在天的基因融合手术。” 梅：“……你是说，云辅雨和死之律者仍有牵连？” 梅比乌斯：“我没有说。我的意思是，你不觉得死之律者带给我们的惊喜有很多吗？” 承载两面律者权柄的两位律者、与律者产生羁绊的云辅雨、与律者极为相似的希儿、即将与律者伴生崩坏兽基因融合的云辅雨…… 在过去，人类往往像是闯关打怪兽一样度过律者的劫难，在律者手下伤亡惨重。而这次却不一样。律者明面上已经死亡，可她带来的影响还在继续，这不仅是困难，更是机遇。 梅微微犹豫：“那就……静观其变？” 梅比乌斯满意点头：“静观其变。” 绿发的博士突然又说道：“不过，最近就让凯文留在逐火之蛾不要出去了，外勤的任务有爱莉希雅就够了。” 把凯文留下来作为安全保障，外勤的任务只能苦一苦爱莉希雅了~ 梅比乌斯表示很满意！这样某肥婆就再也不会来打扰她了！ —————— 在商谈后，梅和梅比乌斯选择了接受希儿的存在。只是附带了一点其他后果：云辅雨心心念念想见一见爱莉希雅，但爱莉希雅却成为了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的战力支柱，极少回到逐火之蛾基地…… 第43章 巧遇与重逢 …… 独自一人，于梦境之中。 这里，有浅紫色氤氲，有流星飘逝，有浅水粼粼……像，太像了。 这分明是爱莉希雅的始源之地。 云辅雨愈发坚定了这个认知。 可爱莉希雅还好好的，甚至和希儿见过面，为什么这片幻境会与云辅雨深切相关呢？ 他想不通。 另外，也没那么多心思去想。 还是那句话，他心里想的都是怎样去和希儿“巧遇”重逢，其他的事情都在心中淡化了。 答案还需要慢慢寻找，不过，首要的是希儿的事情，其次才是想办法和爱莉希雅搭上关系。 …… …… 量子之海。 黑发红瞳的少女挥动利爪，撕碎了不识时务的量子崩坏兽群，露出了嗜血的畅快笑容。 没办法，谁让破坏就是她第二喜欢的事情呢。 锁链声咔咔作响，将利爪收回身后，黑发少女继续踏上旅途。 如果让云辅雨来，他一定认得这位少女和她的装甲——魇夜星渊，希儿·芙乐艾，或称之为“黑希”、“黑希儿”。 可就在即将抵达目的地的世界泡时，黑希儿突然停住脚步，对着面前的无形虚空蹙起了眉。 她感受到了奇怪的东西，直觉告诉她前方有庞大到不可想象的事物，不能再继续前行。 但黑希根本不怕，她唾弃“畏惧”的直觉，伸手直接触向前方的无形屏障—— 迟了。 直觉褪散，面前的虚空就是空荡荡的虚空，什么也没有。 “什么鬼东西……” 她低骂了一声，暗暗将这次异常记在心里，没有探究下去，继续前往不远处的目的地，一个濒临毁灭的世界泡。 但是，意外又出现了。 “希儿？你怎么也来了？” 黑希诧异地询问道，同时接近了幽暗海中的那名蓝发少女。伴随着距离逐渐接近，她也逐渐发现了哪里不对劲。 “希儿”的身旁还有一个男生，他们两个都皱着眉观察着四周，根本没发现黑希儿。而且那位“希儿”乍一感觉是希儿，仔细观察的话，却和黑希儿认识的希儿完全不同。 黑希儿落在两人面前，即刻感应起了他们的状态——希儿·芙乐艾是毋庸置疑的海的女儿，她在量子之海拥有着近乎于预知的感应能力，黑希儿也能有一部分这种感应力。 —————— 云辅雨一脸懵逼：“希儿，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看着周边七零八落不分方向的立体影像，站在只有尺寸之地的“平面”上，就连彼此眼中的对方都变成了麻花状的扭曲模样。云辅雨和希儿不得不握住对方的手，这才勉强让对方的模样在视线中恢复正常。 希儿的可爱小脸挂上了凝重之色：“我怀疑，这里是量子之海。” ……对啊，这种情况，的确很像游戏中的量子之海呢。假如将崩坏能聚集到眼睛上，甚至能模糊看到那些“立体影像”的“内部”。 云辅雨潜意识便认同了这个结论，继而问道：“可是我们为什么会到这里？” 刚刚他们商讨完“巧遇”的剧本，各自下线睡觉去了，怎么会突然坠入量子之海？ 如果是现文明的希儿，那还情有可原，可前文明的希儿信息太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两人都蹙起了眉思考起来，也就在这时，黑希儿降落在他们面前，目光锐利如箭，刺得云辅雨头皮发麻。 黑希儿的影像很清晰，大概和她本人的力量有关。被她的视线盯着，云辅雨下意识松开了希儿的手，可眼前的一切顿时又变得模糊起来，什么都看不清，他只好重新拉起希儿的手。 希儿：“？” 云辅雨的表现分明是认识这个人，希儿凑近了他低声道：“怎么了？她是谁？” 为什么和希儿这么相像？ 云辅雨没有回话，他自然能认出魇夜星渊的装甲，可是……自己是前文明的人啊？魇夜星渊分明是现文明黑希儿在千人律者后的装甲！ 时间……怎么回事？难道前文明和现文明能通过量子之海相连？ 理论上来说，量子之海的时间是紊乱的，的确有这个可能。 云辅雨甩了甩脑袋，凝眸看向魇夜星渊黑希儿，她这会儿似乎已经确认了什么，放松了表情。 ——眼前的希儿不是她家的那个笨蛋。 但尽管如此，“希儿”在她面前牵着其他男生的手，果然还是觉得好刺眼啊！ 在云辅雨无辜的眼神中，黑希儿又狠狠刮了他一眼，主动问道：“你们是下面那个世界泡的人吗？” “？” 云辅雨握了握希儿的手心，站出来说道：“我们莫名其妙就来到了这里，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你所说的‘下面那个世界泡’……我根本看不到。” 黑希儿诧异片刻——她以为眼前两人是那个即将破灭的世界泡的幸存者呢。 “……算了，你们先跟我过来。” 她有急事在身，没空和他们闲聊。既然他们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黑希儿干脆带着他们前往前方的濒毁世界泡，至少先脱离了量子之海的侵蚀——那位“希儿”还好，但那个男生已经沦落到要靠“希儿”的力量才能保持实态了，让黑希儿感觉好扎眼。 …… 如同越过一层气泡一般，他们轻松穿透了世界泡的世界屏障，踏入了这个濒临毁灭的世界。 在黑希儿非常不友善的目光中，云辅雨松开了希儿的手，即刻转移话题问道：“这位希儿，能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吗？我们莫名其妙掉进量子之海，又被你带来这里，简直一头雾水。” 黑希儿：“如你所见，这个世界泡濒临毁灭，这里的人们发出了求救信号，我的世界收到了信号，所以派我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云辅雨：“你的世界？” 他太好奇了，到底是不是现文明？ 黑希儿：“我来自本征世界，不是世界泡。” 本征世界是虚数之树上的世界，世界泡是本征世界的不同发展掉落进量子之海。从这个角度来说，黑希儿来自现文明的可能性又增大一分。 但因为黑希儿认定了眼前两人来自世界泡，所以她的回答关注点在于“树海”，而非“前现文明”——一般也不会有人想到这一层。 黑希儿一边解释一边向前疾驰，云辅雨和希儿都在她的力量牵引下不得不迈开腿。这份力量不仅是牵引，也是一层保护，所以云辅雨和希儿都没有抗拒。 黑希儿：“我的目标是查看这里濒毁的原因，能力范围内尽量直接解决。你们两个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会儿少看少说，等着我解决问题后送你们回去。” “……好。” 第44章 濒毁的世界 …… 这种“濒毁”，并非是世界末日那种，不似想象中的大地塌陷、高楼倒塌，而是仿佛一个地球模型被一双巨手狠狠揉碎，有些地方大陆斜插在另一块大陆上；有些地方天地倒转，虚空在脚下、大地在天上；有的地方碎如蛛网，深深的裂缝仿佛能直接通往地心。 黑希儿用她的力量保护着二人，迅速穿过大片大片的残破景象，来到了一片还算完好的陆地，降落在她收到的信号指示的地点。 就在这里，有一座高塔，一位娇小的身穿主教袍的白发少女守望着高塔核心。 “德丽莎？” 云辅雨不禁低声惊呼。 黑希儿瞥了他一眼，没有多在意，只当他在他的世界见过德丽莎（黑希儿眼中，既然有希儿存在，自然是现文明的世界泡）。 降落在地，黑希儿直截了当地对那位德丽莎说道：“把现在的情况都和我说一下！趁现在还来得及！” 高龄白发萝莉微微一愣，随后立刻严肃表情，用清甜的声音说道：“就在三个小时前，我们的世界突然撞上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从那一刻开始，世界突然从边缘开始破碎，然后逐渐蔓延到核心地带。” “天命的研究员认为可能是遇到了‘规则类’的伟力，只有巨量的崩坏能能短暂拖延这种破碎。但这种拖延更像是通过增大世界的质量而减少被毁灭的速度，治标不治本。” “我们向量子之海发出了大量的求救信号，但在时间、空间乱流中效果有限，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抵达这里的其他世界的人。” 黑希儿点点头，突然想起自己来之前感受到的那股奇妙的感觉——当时，她感觉面前有一个极为庞大的东西在游荡，能不触碰就尽量不要触碰。虽然黑希儿有心想冒险试试，但下一瞬这种感觉就消失了。 那到底是什么？会不会和德丽莎刚才说的“撞上了奇怪的东西”有关？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黑希儿了解了现状，将自己要做的事和德丽莎说了一声，同时嘱咐云辅雨和希儿二人不要乱动，立刻开始感应起世界的状态。 她至少也是个“海的养女”，有着颇为奇妙的能力。 德丽莎只能相信她，继续用天命储存的大量崩坏结晶拖延世界的毁灭，抽出闲空看向云辅雨和希儿。 云辅雨当即举手：“我们只是路过被抓的壮丁，实在无能为力。” 说实话，云辅雨心底甚至有一点恼火，莫名其妙被黑希儿带进了这个濒毁的世界，万一真的出问题了怎么办？ 德丽莎遗憾地收回了目光。 希儿敏锐地察觉了云辅雨的情绪，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低头附耳，然后在他耳边悄声说道：“我有一点奇怪的感觉，这个世界的破灭和我们有关系……不，应该说，不止和我们有关，所以和我们有关。” 云辅雨秒懂：“我们的世界导致了这个世界的毁灭？可这也太奇怪了！前文明世界是毫无疑问的虚数之树上的本征世界，怎么影响到世界泡的？” 希儿：“我也不清楚，这也只是一种感觉，你不要多想。” 云辅雨确实有点多想，但只要想到爱莉希雅，有爱莉希雅在的世界必然是本征的前文明无疑，那点多想也就消散了。 又过了一小会儿，黑希儿终于醒来，面色凝重如墨，让在场所有人心里都一咯噔。 德丽莎的声音有些微颤：“怎…情况怎么样？” 黑希儿沉默片刻，随后说道：“很差，非常差。世界的破灭已经进入了连锁反应状态，即便没有外力也会不断崩溃。以我的力量，根本不可能逆转这个趋势。” 德丽莎面色一暗，但又咬咬牙：“我们不会放弃的！……” 黑希儿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 如果是她家那个笨蛋希儿和她一起来的，或许这个世界还有三成的机会能救一下。可希儿现在有事在身，等她接到信息并赶过来，这个世界早就成了海中的渣渣了。 她转身看向云辅雨和希儿，正准备说些其他事，却突然眼睛一亮！ 谁规定其他世界的希儿就不是希儿了？黑希儿自己的力量不足以拯救这个世界，但两个希儿的力量叠加在一起，至少值得一试啊！而且看样子，这个希儿也是那种“善良”的笨蛋希儿，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黑希儿一把抓住了希儿手臂，飞速说道：“希儿，你来帮我一个忙，我们试试能不能拯救这个世界！” 希儿对她的动作微微有些抗拒，但对她的请求没有任何反感。云辅雨在旁边发问：“等下，有危险没有？” 黑希儿：“没有！蠢货，我怎么会舍得让希儿……咳，别说废话了！” 她怎么会舍得让希儿冒险？ 黑希儿向希儿解释了一番接下来怎么做，简而言之，是将黑希儿的力量寄托到希儿身上，由希儿施展一种特殊的崩坏能运作方式，期冀着能逆转或减缓世界的崩毁。 希儿点点头：“我明白了，准备开始吧。” 事关一整个世界的存亡，在不威胁自身安全的时候，希儿怎么会拒绝出力呢？ 她在黑希儿的帮助下去向了天空，拓宽视野，将世界泡中的“地球大陆”尽收眼底，随后展开了力量领域。 死之律者的领域与黑希儿的力量格外契合，领域即刻覆盖了整个世界泡，并共鸣到处于亚空间的“以太奇点”、也就是世界泡核心。黑希儿看了一眼希儿，有些疑惑她的力量，但一时没有发问，而是顺着感觉去“回收”世界、“填补”世界。 世界泡远比本征世界要脆弱，正常律者的力量便足以撼动世界。希儿的状态不必多说，而这位黑希儿，她是跨越终焉后的黑希，力量绝不逊色于普通律者。 随着她们的动作，世界泡崩毁的状态停滞下来。在德丽莎惊喜的目光中，远方有零零散散的物质回流，高塔之外的大地裂缝也渐渐弥合…… “噗！” 突然！ 在德丽莎身旁的云辅雨忽而面色惨白，从喉间呕吐出了大口大口的血块！德丽莎一时手脚慌乱，却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希儿…… 第45章 以太奇点 …… 命运相连。 空中，黑希儿与希儿同时遭到了重创，力量反噬于身，如果不是因为希儿是死之律者、生命力顽强，并且云辅雨替她分担了一部分压力，这过分的反噬甚至可能让她们香消玉殒！ 两人互相扶持着降落在高塔上，德丽莎正手忙脚乱地替云辅雨检查着生命体征。希儿和云辅雨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都面色难看起来。 希儿走近云辅雨，手掌按在了他的胸膛，一边治疗着他一边说道：“抱歉，是希儿连累你了。” 云辅雨摇摇头：“别说这个了，发生了什么？” 希儿：“我也不知道……不过，有可能是被世界拒绝了？又或者是……” 她顿了顿，没有把自己的猜测说出口。 也有可能是，有更强大的外力阻止了她们的行动。 可是，两位希儿加在一起，还能是终焉降临阻止她们吗？别太荒谬了。 黑希儿一脸阴沉：“世界泡都有内定的规则，不容外人染指，我们草率了。” 见其他人都疑惑地看向自己，黑希儿进一步解释道：“在量子之海的世界泡都有规则，这份规则被写入了以太奇点。比如我曾经历过的某个世界泡，那里两个世界的‘高塔贤者’将成为沟通世界的桥梁，两个世界又彼此互为表里，导致我和另一个希儿被动成为高塔贤者，被困于那个双生世界不得相见，经历了好一番事情才脱离出来。” “我能确定，我们刚刚遭遇的反噬绝对来自于世界规则的阻止！和那个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黑希儿看着德丽莎，加重了语气：“这个世界或许注定要以这种形式毁灭，这是刻进规则里的事情，容不得我们插手。” 德丽莎的皮肤本就很白，可这一刻更加苍白，几乎看不出血色。她的声音颤抖：“那我们……注定要死亡？” 德丽莎作为天命主教，作为这个世界的顶梁柱之一，她知道自己的世界是世界泡，可这不影响世界的子民依赖世界。况且，这里也有她的亲朋好友，有她们一路走来的冒险故事……对她们而言，这个世界是最特殊的世界，没有之一。 黑希儿久在量子之海闯荡，自然也能理解这一点。她看着德丽莎呆滞的模样，心中突然发狠：“话虽如此，我不服！我去找以太奇点，我要亲眼看看这破规则是怎么写的！” 希儿这时也总算治疗完云辅雨，来到黑希儿面前：“请先等一下，我给你治疗过后再出发吧，否则很危险的。” 黑希儿没有拒绝。 希儿握着她的手腕，死之律者的创生力量涌入她体内。希儿说道：“让我和云辅雨一起帮忙吧，我也想知道是什么伤到了我们。” 黑希儿点头：“你的力量不比我弱，可以，但那个家伙就算了。他既适应不了量子之海的力量，本身实力又不怎么样，不如待在这里。” 黑希儿的话好直白，云辅雨好想翻白眼，又翻不出来，因为他真的比希儿弱很多…… 希儿回眸看了他一眼，低笑着摇了摇头：“恐怕不行哦。他和我之间的关系很特殊（命运相连，绝对没有其他意思！），没有他在身边，我的力量会有很多发挥不出来的。” 黑希儿的面色愈发奇怪起来——她想，希儿的意思不会是“有芽衣在，就好像有一百个人的力量了”这种吧？ 可恶啊，这位不知名世界的希儿，就算你没有喜欢上另一个自己，至少也要喜欢上姐姐大人（布洛妮娅）吧？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男的？ 黑希儿很用力才把这口槽忍住没有吐出来。“不干扰其他世界的发展”，这是她这种有能力穿梭世界泡的人的共识。 直到这时，德丽莎的面色才恢复了一点点，整个人愈发冷静下来。 她循着之前黑希儿所说，出声道：“如果你要找以太奇点的话，我可以帮你。” 以太奇点是世界泡的核心，不容有失，更别说被其他世界的人掌握了。但现在世界已经濒临崩毁，可用时间不超过三小时，她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德丽莎：“我们从未尝试过捕捉以太奇点，但也对它有所研究。据我所知，以太奇点在世界泡的亚空间中，在外的形体不定，而且可能出现在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首要问题，就是观测它，让它从量子的状态脱离出来。” 黑希儿：“这个包在我身上。” 她本人就是一位强大的观测者，并且有着穿梭世界、畅游量子之海的能力，这点小事难不住她。 德丽莎：“其次，现在世界已经崩毁近三分之二，我们无法保证以太奇点出现后不会被立刻卷入外界。假如真的发生这种事，世界会在霎那间全部崩毁的。” 黑希儿：“这个的确很棘手……不过，我和这位希儿联手，应该能及时捕捉到它。” 德丽莎：“嗯，希望你们真的能做到。此外，我已经召集幸存的女武神们集结了，她们或许也能帮上你们的忙。” 最后，德丽莎拨打了一个电话，云辅雨隐约听到对面传来的“……斯坦、特斯拉博士已经……” 德丽莎又拨通另一个电话，开始发号施令：“长光，我这里继续维持阿尔卡那（高塔）的稳定，你的新任务是协助我身边的几位寻找我们世界的以太奇点。” 长光女士现在能在摄像中看到德丽莎的情况，她说道：“好吧好吧，你又要给我添新工作了……话说，你旁边的两位可爱女孩儿很眼熟嘛。” 德丽莎微叹：“好啦，别一副没见识的样子，相似的花不是很正常吗？” 黑希儿表示很赞。你看她在量子之海里见过至少一百只不一样的萌萌哒希儿，她也从没想过都拐回家养起来啊？假如她真的这么干了，她家那只笨蛋希儿肯定会生气的！（你还真想过啊！） 云辅雨不禁在旁边小声问道：“这个世界也有希儿吗？” 黑希儿和希儿都竖起了耳朵。 德丽莎顿了顿，面色惨淡：“她已经牺牲了。” “……抱歉。”云辅雨说道。 黑希儿脸色阴沉：“走，我们现在就出发！” 第46章 荒诞规则 …… 一路上，黑希儿的脸色特别差，不免让人猜想她被“这个世界的希儿牺牲了”这件事刺激到了。 不过按照云辅雨对黑希的了解，她倒的确是这个性子，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对希儿特别在意，尤其是那种善良的普通希儿，即便是另一个世界也一样。 也就像是现在跟在云辅雨身边的这位希儿，她虽然是创生与凋亡合二为一的律者希儿，但表面上是以创生希儿意识为主的原初希儿，也是那种善良的普通希儿。 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黑希儿看到他们后选择了结伴同行，而不是把他们晾在一边。 “……” 云辅雨若有所思的时候，希儿正在向黑希儿打听情报。 希儿：“请问一下，你也是某个世界的希儿吗？” （希儿怀疑对方也是律者，至少和律者有关，毕竟气质不对劲。） 黑希儿：“是啊，怎么了？” 黑发少女回眸看了一眼希儿，突然顿悟：“哦，我是希儿，但不是普通的希儿。我的存在比较特殊，我是寄托于希儿而生的意识，但希儿认同我是希儿，我也乐意以希儿的身份行走。” 希儿：“……” 黑希说的话，和死之律者似乎也能对得上号吧？寄托于原初希儿而生，但在一切终结后，原初希儿认同律者希儿包括创生、凋亡希儿也都是希儿。如今常态的希儿就是以创生希儿为主的原初希儿， 黑裙的希儿就是以凋亡希儿为主的律者希儿……如果搞不清，干脆就当做原初希儿的一体两面吧，不必在意。 希儿又问道：“你为什么要来拯救这个世界呢？对于…本证世界的人来说，世界泡的故事应该是虚无缥缈，不被在意的吧？” 黑希儿：“理论上的确是这样，但希儿不一样。她见不得世界的沉没，也见不得人类的悲泣哀号。遇到世界濒临灾难，如果力所能及，我们都会想办法帮忙的。” 黑希儿又看了一眼天上：“再说了，我们是不会有危险的。普罗米修斯已经帮助我和希儿链接上琪亚娜了。危急时刻，我们的地球之神会来帮助我们的——但也只是生命的保障，不是解决问题的保障。” 希儿头顶的问号似乎更多了，黑希儿没有注意到，云辅雨却连忙赶过来，拉了拉希儿的衣袖，摇头示意她不要再问了。 在前文明，普罗米修斯指的是梅的智能ai助手，琪亚娜并不存在，更没有地球之神这个说法。 但在黑希儿的现文明，普罗米修斯指的是世界泡穿越而来的普罗米修斯17号，曾任“崩坏意志”。琪亚娜是终焉，也是地球之神，其力量虽然未能全盛，但却足以穿透量子之海，定点辐射到她想要的地方——但这需要时间和坐标，所以她不能拯救这里的世界，却有能力保护被标记的黑希。 希儿听不懂的疑惑都来自这前现文明的信息差，如果她真的问出来了，很有可能暴露他们来自前文明。可云辅雨亟需搞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不敢轻易暴露。 毕竟，这世上存在“时间悖论”的啊。前文明是至关重要的一个时代，既然现文明（黑希儿）和前文明（云+希）同时并存，那么云辅雨就不敢挑战时间悖论，拒绝过多的信息输出。 “到了。” 黑希儿没关注云辅雨和希儿的眼色交流，一直勤勤恳恳带路。 这次抵达的地点，是世界泡的亚空间，但也可以理解为世界泡在量子之海的坐标处。总之，是一个能以更高视角纵观整个世界泡的特殊地点。 黑希儿即刻开始勾连希儿的力量，去感应以太奇点所在。但就在同一时间，云辅雨面色一变，立刻出手打断了她们的力量交感！ 链接既断，两位希儿齐齐闷哼一声，难免受伤。希儿疑惑地看向云辅雨，黑希儿则一脸“你不给我解释，我就要让你解释解释”的阴沉表情。 云辅雨看了看自己的手，沉声说道：“你们的力量不能勾连在一起。我突然有特殊的感觉，刚刚你们之所以受伤，就是因为这个！” 这份感觉来的莫名其妙，就宛如他感应到梦境的力量是“信任”一样缥缈虚幻，但云辅雨选择了相信。 黑希儿急躁一点，她当下反驳：“我们遭到的是世界规则的反噬，怎么可能有规则阻止我和希儿联手？你以为世界泡是什么？” 云辅雨：“……我也不确定，但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黑希儿：“你的直觉？我差点就要笑出声了！你只是个普通人，跟着我和希儿来到世界泡，你就以为自己是什么救世主一样的人物了？” 云辅雨也起了火：“我只是说出自己的实际感觉！我不敢赌这个感觉是错误的，你懂不懂？！” 黑希儿身后的利爪都不由自主地漂浮起来，彰显着她的心情不佳。 希儿连忙说道：“大家冷静一点，有话好好说。” 她先看向黑希儿：“我可以作证，云辅雨的确拥有着特殊的力量。实不相瞒，之前我曾遭遇过生死危机，是因为他的帮助才侥幸活了下来。既然他表示有预感，我们不能忽视这种可能。” 她又看向云辅雨，但没说什么，只是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黑希儿沉下气来，她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狠狠剐了云辅雨一眼后，她说道：“我们现在要寻找以太奇点，借此观察这个世界泡的规则。没有希儿我也能做到，但耗费的时间可能要翻好几倍，这个濒毁的世界等不得。” 她解释了自己为什么这么急躁，而后说道：“不联手就不联手，我自己来。一切就看以太奇点里是什么！” 云辅雨感应到的规则必然也会写在以太奇点里，真相就摆在这儿，黑希儿不屑与他争论。 之后，黑希儿一人开始感应以太奇点所在处。云辅雨和希儿帮不上忙，就聚在一起低声探讨。 希儿：“我相信你。但你说的事情的确有些奇怪了，一来，你是怎么感应到世界规则的？二来，怎么能有规则会拒绝某两个人之间的合作呢？这也太…草率了。” 云辅雨：“感应规则，应该和‘梦境’的力量相关。那种感觉我很熟悉。至于规则……我不清楚，但我不敢赌。” 希儿：“好啦，不要生气哦。我们毕竟还要靠那位希儿来搞清楚我们为什么会来到量子之海，还是和她交好关系为妙。” 云辅雨心中颇感奇妙：希儿是因为有求于人才交好黑希儿，不是因为她是黑希儿而交好她……虽然此希儿非彼希儿，但这种感觉的确很微妙呢。 有一丢丢的、小窃喜？ 第47章 荒诞规则(二) …… 云辅雨和希儿也尝试了尝试，凭他们的力量，能否做到和黑希儿一样去感应以太奇点。 答案是可以，但速度相比于“海的养女”黑希儿要慢很多很多，连“聊胜于无”都算不上。只能猜测是云辅雨拖累了希儿。 “……” “找到了。” 黑希儿目光紧紧盯着某处，对他们说道：“希儿，我在这里固定以太奇点的位置，你去我给你的坐标拿到它。” 说话间，从黑希儿身上漂浮出的红色崩坏能凝聚成一个小小的卡片，落在了希儿手上。 黑希儿：“这可不算我们联手。你只要照着坐标的指引去找就行。” 希儿点点头：“嗯，我这就去。” 黑希儿：“还有那个叫云…什么的，你最好待在我旁边。你接受不了量子之海的力量，还拖累希儿的速度。” 云辅雨刚想反驳：他和希儿命运相连，1+1＞2好不好！ 但希儿扯了扯他的衣袖，让他别做意气之争，跟着她离开就是了。 踏入世界泡内，快速赶路之际。 希儿蹙着眉问道：“云辅雨，这位希儿的来历是不是有什么猫腻？你好像又有什么事在瞒我。” 之前希儿猜黑希儿也是律者，试探询问的时候被云辅雨拦了下来，不让她多问。希儿当然相信云辅雨，但她需要解释。 云：“……好吧，告诉你也无妨。我猜测，这位黑希儿的时间线和我们不一样。” 希儿：？ 云辅雨：“据我所知，黑希儿是现文明的角色。但希儿，我们所在的世界，逐火之蛾，凯文、痕、梅比乌斯、爱莉希雅……我们在前文明世界。” “这其中隔了五万年的时光，如果不是通过量子之海才见到了黑希儿，我一定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希儿若有所思：“理论上，量子之海是所有世界逸散的一部分重重叠加而形成的，没有固定时间，又或者说，祂的时间是一切时间的无穷重叠态。我们和五万年后的人相遇，并非没有可能。” 看似通过量子之海就能“穿越时间”，但仅仅是这个前提条件就几乎无人能够满足——前文明何其发达，但最终也只有一位爱茵斯坦博士通过特殊手段将穆大陆的一小部分沉入了量子之海，并且还因为土地被量子力量侵蚀无法耕种，最终仍是灭亡。 第一，人类几乎不可能进入量子之海。第二，在量子之海很难遇到其他人。 黑希儿能找到希儿，其实也可以做些猜想来理解：比如希儿天生就量子亲和。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回到了起点：他们是怎么进入量子之海的？ 没人知道。 …… 很快，跟随着坐标指引，他们找到了以太奇点。它已经被黑希儿定住，关键时刻，黑希儿留下的那张“坐标卡片”也化作锁链缠绕到以太奇点上，希儿轻易就将其拿在手上。 “你们稍等，我马上过来。” …… “好，”黑希儿握着以太奇点：“我现在就查一查它的规则。” 量子属性的力量催化下，黑希儿能轻松感应到其中的规则。 但这份规则，有些过于诡异了。 就好像是一块石头和一块黄金彼此融合在了一起，然后同时对外人说话。 黄金说：这个世界注定要毁灭。 石头说：我还能抢救一下。 黄金说：我不准任何人在这里放肆。 石头说：请一定要救救我。 黄金说：这里已经是我的主场，这个世界已经在我脚下。 石头不再说话。 “……！” 黑希儿毛骨悚然：是谁要毁灭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力量才能篡改以太奇点、一个世界核心的意识？ 当下，以太奇点已经被“黄金”完全掌握，是“命定的”要走向毁灭！ 而那句“不准任何人在这里放肆”，说明了两位希儿遭到规则反噬的原因，似乎也映照了云辅雨之前说过的话！ 黑希儿的面色阴沉不定，她将自己感受到的东西告诉了云辅雨和希儿，并说道：“这个世界的规则太诡异了，但我又没有能力去改变。” 换言之，这个世界“死定了”。 气氛一下子陷入了沉默，谁也不敢去面见德丽莎，将真相告诉她们。 “……” 云辅雨突然说道：“那就听听我的想法吧。” 两位希儿都看向了他。 云：“现在在我面前的有三个疑点：第一，我和希儿怎么来到量子之海的？第二，希儿此前感应到，是我们的世界对这个世界造成了影响。第三，我为什么能感应到你们不能联手的规则？” 他看了一眼众人，加重语气：“综合来看，我拥有的那份力量，必然大有问题。” 希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猜测“梦境”的力量才是来到量子之海以及他和希儿产生“感应”的源头，而据此，他们的世界必然和这个世界有所联系！ 黑希儿皱着眉，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云辅雨：“所以，想要探究清楚一切的缘由，我们只剩下了一条道路，那就是进入我的‘梦境’。但梦境的力量很特殊，根据我的猜测，只有彼此‘信任’才能进入。” 他看向了黑希儿：“我和希儿没问题，但我们未必能找出原因。所以，这位希儿，你愿意相信我，跟我赌这一把吗？” 黑希儿还是一脸懵。 她不知道云辅雨和希儿的底细，一直以为他们来自其他世界泡，也因此有些轻视他们的能力。云辅雨突然站出来说这些，她只能一脸懵。 时间紧迫，云辅雨只能爆出部分真相：“其实我认得你。你们是目前已知唯一战胜了崩坏的世界，琪亚娜承载了终焉之茧的力量，在月球短时间回不来。你是希儿的圣痕与希儿的负面情绪培育诞生的意识，但希儿认可你是‘希儿’，所以你也以希儿的身份行走人间。” 黑希儿的目光锐利起来：“你们不是来自世界泡的人？是我们的平行世界？” 云辅雨叹气：“就这么认为吧。总之，现在我们面前的这个世界泡岌岌可危，大家又拿不出任何方法来。所以，我需要你的信任，帮我最后赌一把，试试能不能从我这里找到答案。” 第48章 暗诡之影 …… 黑希儿选择了同意，因为目前别无他法，她只能选择同意。 但同意不代表进展顺利。“信任”并非说说而已，到目前为止也只有希儿一人能满足这个条件——也即，云辅雨信任希儿，希儿也信任云辅雨。 何况，说是信任，实际上是什么？没人知道。这只是云辅雨朦胧中感觉到的认知，并非绝对的概念。 把这一点讲述清楚后，为了增添黑希儿的“信任感”，云辅雨还特地把自己和希儿命运相连的事点了出来。看在希儿的面子上，多少也能加点好感吧？ 随后，就在德丽莎绝望却又懵逼的目光中，黑希儿直接给云辅雨后脑勺来了一记手刀，帮他“快速入眠”。 黑希儿又看向希儿，后者连忙摇头摆手：“我不用了！希儿自己能睡着！” 希儿找了个舒适的角度，意识直接剥离然后陷入困倦，枕着手臂入睡了。 黑希儿暗自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才相信这胡话，也睡了——枕着希儿的大腿睡的，非常nice~ 德丽莎看着他们在世界破灭的前夕选择睡觉，无语无奈之际，却也只能默默祈祷，希望真的有用。 …… 浅水粼粼，倒影中映衬着紫色天空中的万千星辰。希儿披着霞光走近云辅雨。 黑希儿不在这里。 理所当然的事情。 大家认识还不到六个小时，云辅雨又突然给她灌输那么多信息，想要达到“发自内心的信任”，的确太难。 “但为什么只有希儿可以呢？” 少女烦闷地踩着浅水，水镜中摇晃着她的纤纤双腿，还有一层圣光贴心地码住了不能看的地方。 云辅雨抬头：“那就只剩一种可能了——希儿，你很特殊。” 他猜测道：“根据你之前所说，死之律者的创生与凋亡分离，本就是因我而起。你和我初见的那一天，实际上我们已经结下缘分了。” 希儿若有所思。她想起了当时的凋亡希儿所说：他与「陨星」一同降落于「白垩」…… 希儿：“这种‘缘分’有什么方法能复刻一下吗？我们需要事实来验证你的猜想。” 云辅雨：“又或者有另一种可能，你与我之间的‘信任’还能加强。” 希儿下意识道：“我们已经命运相连了，还有更牢固的关系吗？……” 虽然至今未曾确定过任何关系，但他们之间似乎已经不能分开了。 话音初落。 浅紫色的光芒绽放于星空，仿若一位舞者挥袖搅乱了天空的水池。浅水倒映着希儿，流光溢彩的极光如同天地间的精灵，轻盈地环绕在希儿身侧，将寂静的梦境装点得如诗如画。 希儿很是惊讶：“这是……” 她的声音很快便被心灵间的共鸣打断，噼咔的小声音如同电流般响彻心间。希儿深深凝望了云辅雨一眼，随后闭上眼睛，向他伸出了一只手。 云辅雨握住她指尖的那一刻，梦境崩碎，残念归无。 …… “我们已经确定了一个可疑目标，但实在没办法观测它的存在。我给它取了个酷炫的名字，叫‘暗诡之影’，你觉得怎么样？” 一道奶味十足的憨声如此说道。 随后的是黑希儿略带无语的声音：“……行吧，反正也不知道那玩意儿究竟是什么，名字都无所谓。” 奶味十足的声音：“怎么能说无所谓呢？它可是真实存在的东西，而且还造成了这么恶劣的影响。啊，我简直要无语了，怎么量子之海里面这么多事。” 云辅雨悠悠醒转，呆呆地看着聊天的二人。 黑希自然还是那个黑希，但另一个却不是刚才在这里的德丽莎同位体，而是布洛妮娅。少女灰色的卷发末尾染了一层天蓝，她穿着真理鸭的装甲，坐在重装小兔的机械手臂上，一边翘着二郎腿和黑希儿说话，一边摩挲着自己的头发，眼睛还时不时往云辅雨旁边的希儿瞟过去。 在众多世界泡里，力量达到律者级别的希儿可不多见。现在眼前这只希儿还像极了布洛妮娅最初认识的那只软绵绵的小希儿，自然让她忍不住地有些在意。 瞥到云辅雨醒来，布洛妮娅悠悠飘到了他前方，开口吐槽：“关键时刻，你们居然选择用睡觉解决问题，难不成是游戏玩多了？” 云辅雨没有理会她的吐槽，而是问道：“暗诡之影，是什么？” 布洛妮娅：“那个？暗诡之影是吼姆大冒险第十九季的终极boss，其原型是一个世……” 黑希儿立刻打断她：“停！” 然后转向面对云辅雨：“是我之前和你们说过的，我曾在量子之海里感应到一个庞大到不可想象的事物，但转瞬就消失不见了。我早早就联系了本征世界的人，她们给的援助证明了那道巨影或许是危难的根源，姐……布洛妮娅就给它起了个‘暗诡之影’的名字。” 她又补充道：“在你们睡觉这会儿，我没有任何感应，所以就直接醒来了。到现在差不多过去了二十分钟吧，世界泡只剩下两个小时就会彻底毁灭。” 云辅雨迅速接受了这些信息，而后说道：“我们这边有收获，你把以太奇点交给我试试。” 黑希儿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把以太奇点扔给了他，同时说道：“这玩意儿的侵蚀很厉害的，你最好真的有把握。” 云辅雨接住以太奇点，转身看向醒来后默不作声的希儿。两人对视一眼，心中便明白了该怎么做，各伸一只手握紧了以太奇点。 【第一个问题：他们是怎么进入量子之海的？】 这个很难回答，但大概率是因为希儿的量子力量+梦境的力量共鸣导致。而根据黑希儿所说，“暗诡之影”也有很大嫌疑。 【第二个问题：希儿曾感应到，这个世界的破灭可能与他们的世界有关。】 尽管前文明的世界几乎不可能与世界泡产生联系，但谁也无法完全保证。再佐以黑希儿的经历来看……她曾感应到的那个“庞大到不可想象的事物”，或许是一切的根源。 【第三个问题：为什么云辅雨能感应到规则？】 答案只可能是梦境。 那么综上所述，梦境大概率和暗诡之影有关，且与世界规则有关。 所以，暂且不论其他，在与希儿加强了“信任”或者“羁绊”或者“誓约”……总之管他叫什么好，他和希儿之间的联系已经和他们心中所想那样——虽然未曾确定过任何关系，但已经不能分开了。 二人合力，通过梦境的特殊力量，能直接修改以太奇点中的规则。 第49章 梦境的力量 …… 黑希儿时刻感应着以太奇点，现场众人中，她是对这种东西最了解的。 【黄金说：我不准任何人在这里放肆。】 云辅雨篡改了它，让希儿从“屏蔽”名单中被摘除。 【黄金说：这个世界注定要毁灭。】 希儿篡改了它，令其不得施加毁灭的命运。 【黄金说：这里已经是我的主场，这个世界已经在我脚下。】 二人合力，直接将这股“异质（黄金）”与以太奇点（石头）融合，剥离了它肆意妄为的力量。 众目睽睽之下，原本瘤型的以太奇点逐渐恢复了规则的水晶形状。那些荒诞的规则该剥离的剥离、该融合的融合，映射到水晶上，便是颜色逐渐澄澈透明，甚至于散发着熠熠光彩。 黑希儿有点不理解：“世界的规则是怎么被改动的？你们不应该有这么强的力量啊。如果说权限，我家的希儿或许会有，你们又不是娑，怎么会……” 但她身旁的布洛妮娅却若有所思：“我曾听一个可怕的家伙说过，世间万物彼此互为异质，它们都在互相吞噬融合。” （备注：奥托说的。） 云辅雨和希儿正在做的，正是将以太奇点上的“异质”与以太奇点本身融合。而且，他们二人之间似乎也是这样，互相排斥的部分越来越少。 布洛妮娅并没有考虑“修改规则”的事，而是将重心放在了“消除异质”上面。在她看来，真相也更接近于后者。 不过话又说回来，看到一只可爱的希儿在和别人“融合”，布洛妮娅也感觉心里梗梗的…… 她挥散了这点异样感，对他们说道：“以太奇点中被篡改的部分，大概率是暗诡之影导致的。它接触到了这个世界泡，为这个世界泡带来了毁灭的命运。” 布洛妮娅的目光逐渐尖锐：“而根据希儿所说，她见到你们的时候正是暗诡之影掠过之后。你们又拥有着修改被暗诡之影所影响的规则的能力。两位，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她在怀疑云辅雨和希儿有问题。 毕竟不久前希儿们刚刚被薇塔、娑坑了一顿，哪怕现在“希儿”是“希儿”的模样，云辅雨也表现的人畜无害，布洛妮娅也提高了警惕，不得不怀疑。 她甚至暗暗猜测，是不是「娑」出门找乐子了？毁灭世界泡后，投下来两个傀儡来看戏？ 云辅雨倒也能略微猜到布洛妮娅的警惕，他张了张嘴，最后无奈一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自己也很懵啊！！ 就在这个时候，希儿主动向前一步——就像当初梅比乌斯“挑拨离间”他们时那样，希儿没有躲起来，而是选择了主动出击保护他。 希儿微蹙着眉，声音很大：“我们帮忙拯救了这个世界，你自己抬头看！难道因为我们拥有这份力量，就成为了要被质疑的人吗？” 诚如希儿所言，片刻前，这个世界的规则被篡改，到处都是奇异的濒毁景象，仿佛一个地球模型被一双巨手揉碎。而现在，陆地飘移凝聚，重力恢复了正常，那些剧烈的风暴、深不可见的虚空、天地倒转的奇景，都在肉眼可见地恢复正常。 希儿生气：我们明明拯救了这个世界，你却要因为我们拯救世界的力量而怀疑我们？ 布洛妮娅一时语穷。 她也想解释，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前因是希儿们遭遇过算计，所以在面对云辅雨和“希儿”这两个可疑人物时，她不得不怀疑。 但若是真的这么讲出来，反而会被扣一个“小心眼”的帽子吧…… 这时候居然是德丽莎出来打圆场。这个世界泡也有希儿、布洛妮娅，德丽莎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真理鸭、黑希、希儿以及龙套云某人，诚挚地说道：“各位，请暂且放下心中的警惕吧！我们的世界在你们的努力下恢复了正常，这是一件值得庆幸的好事啊！” 布洛妮娅主动退了一步：“嗯，学园长不愧是学园长，说的有道理。” “抱歉，二位，我不应该轻易对你们表示怀疑的。” 希儿微松一口气，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还是让云辅雨来应付这种场面。 布洛妮娅眼角一抽——这只希儿和她家希儿真的好像，除了容貌、力量、声音，就连性格都像极了几年前的希儿。 …… 在德丽莎的邀请下，众人都参与了天命举办的庆功会，但介绍之词就免了。为了防止出意外，布洛妮娅原地创造了一个小装置，把他们四个的存在感极限降低，免得和世界泡牵扯太深。 而在宴会上，云辅雨认出了真琪亚娜、芽衣、丽塔，她们和德丽莎都在安慰布洛妮娅……这个世界泡的希儿已经牺牲了，谁也没办法的事。 听着听着，希儿的脸色逐渐奇怪起来。她找机会凑近了云辅雨，手里还捧着一个小蛋糕，向他试探道：“这个世界的希儿和布洛妮娅，她们似乎……？” 云辅雨点头肯定她的猜想：“大概是两情相悦了。” 希儿偷偷瞄向另一边，黑希儿和真理鸭，又说道：“她们……” 云辅雨再次点头：“差不多。” 希儿有点小无语——还是那句话，在成为律者后，闯入她世界的云辅雨，参与她所有故事并且注定要参与她全部故事的云辅雨，是她目前最在意的人。但看了看其他世界的“参考”，名为“希儿”的个体似乎和名为“布洛妮娅”的女孩锁死了官配，让她感觉好别扭，同时也有一点点怕云辅雨多想…… 不过云某人当然不会多想，请听他的理由： 首先，绀海组赛高！ 其次，绀海组赛高！！ 最后，绀海组赛高！！！ 此外，也就像他曾经说过的那样，如今的希儿是他心中最特殊的希儿，既和“布洛妮娅”没有关系，又和他一起有过那些经历，更注定要一起走下去。这种情况下，他也没必要为了其他希儿而吃布洛妮娅的醋。 云辅雨拿走了希儿手里的蛋糕，边吃边含糊不清地说道：“不如我们想想该怎么回去吧。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落入量子之海里。” 希儿被转移了话题，她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我想，一方面是和暗诡之影有关，另一方面也和我们的梦境力量有关。我猜前者是引子，后者才是支持我们穿越的力量。” 云：“我也这么觉得。但我不知道梦境的力量缘何而来，暗诡之影又是个什么东西，现在还是满头雾水。” 见云辅雨吃完小蛋糕，希儿递给他一杯饮料：“要尝尝这个吗？” “好啊。” 指尖触碰。 天旋地转。 睡梦之人从梦中突然醒来，溺水之人从水中猛然挣脱。 —————— 间章：猜测 —————— 暗诡之影是吼姆大冒险第十九季的终极boss，其原型是一个世界的全部吼姆惨遭杀害后凝结而成的意识，具有极其混乱的意识和行为，力量更是强大到不可想象。 不过正因如此，这一季被喷得特别惨，书册和周边都卖不出去，电影票房也不太好。 布洛妮娅忧心忡忡：“希儿，我不是在开玩笑，我给暗诡之影起这个名字，是因为我真的觉得它的威胁有这么大。” 黑希儿：“……为什么？” 布洛妮娅很严肃：“因为它能摧毁一个不小的世界泡，甚至于仅仅是接触，就能为以太奇点植入毁灭的规则！” 被布洛妮娅点醒，黑希儿身体一抖：“是啊，当时我和希儿在高塔世界，甚至于被世界规则俘获不得脱离！这个世界泡只比高塔世界小一点，其规则却被暗诡之影轻易篡改，这份力量的等阶恐怕不弱于娑！” 布洛妮娅：“嗯。比终焉还是差远了，但比娑却不好分出上下。甚至于，即便是娑，不也是只能通过钻世界规则的漏洞才能毁灭世界的吗？暗诡之影却仅仅是通过接触就能改变。” 娑在量子之海吞噬能量的方法，就是通过利用世界的规则进而毁灭世界，而非凭空植入规则。 黑希儿又皱起了眉：“可那个希儿和云什么什么，他们是怎么回事？” 他们不也是修改了规则吗？ 布洛妮娅比她看的更清楚：“那算不上修改规则。根据我的观察，那更趋近于一种‘同化’或者‘消除’，是将不和谐的部分消除，将和谐的部分同化为自己的一部分。” 黑希儿被绕蒙了：“这有什么区别……” 布洛妮娅：“呃……你就当做，他们刚好掌握一种能克制暗诡之影影响的特殊手段吧。” 黑希儿：“早这么说不就完了。那问题又来了，他们是不是和暗诡之影有关？” 布洛妮娅微叹：“我也不确定。他们可疑，但不代表我们能随意地去质疑。” 真相太难寻找。 黑希儿：“不如我去找他们好好问一下，我觉得他们会配合的。” 布洛妮娅点头，她觉得自己刚刚的直接怀疑有点过分，所以不太好意思去问。 黑希儿行动能力很强，她立刻开始四顾寻找云辅雨和希儿……但，找不到。 “去哪儿了？” 黑希儿不认为自己漏找了，她选择去问宴会的主人德丽莎。但德丽莎也表示不知道他们在哪儿。 离开了吗？ 黑希儿不禁提高警惕：“姐…布洛妮娅，恐怕你猜的没错，他们的身份的确有问题！” 不告而别，让黑希儿觉得这是一场阴谋！她想起了不久前刚坑过她们的薇塔，心里就一阵阵生气！ 布洛妮娅也没找到他们，叹了一口气：“要么，他们和暗诡之影有关。要么，他们的力量足够特殊，特殊到刚好能针对暗诡之影。除了这两种情况，没其他可能了。” “不管了，我们也准备回去吧。和大家通通情报，以后都注意一下！” 黑希儿：“嗯。” 布洛妮娅最后郑重说道：“回去以后，记得和我们的希儿好好说一声，让她对不明来历的人保持警惕！” 黑希儿：“……哦。” 异世界的来客们悄然离开，只留下这个世界的人们欢呼胜利。 第50章 真·巧遇 …… “呀！” 一道黑影飞扑而过，走在道路拐角的娇小女孩被吓了一跳，下意识身体往后缩，将手里的书挡在了脸前。 当然是希儿啦。 那道黑影继续向前窜，希儿从书后探头，隐约看到那是一只灰黑色的猫。 她拍了拍不大的胸口，松了一口气，准备继续走过拐角，但却又有一道高大的人影飞扑而来！速度极快，希儿甚至感觉自己会被撞飞…… “砰！” 人影似乎察觉到了希儿的存在，原地猛刹车，但还是斜着将希儿撞倒在地，自己也直接撞到了墙上，发出了重重的声音。 好听吗？好听就是好头。 来者倒抽一口冷气，但也没在意自己，而是迅速扶起了地上的希儿，在看到她的容貌时突然愣住，打了个激灵后才关切地问道：“这位小妹妹，你没事吧？” 希儿扶着自己被撞肿的手肘，感受着被地面擦伤的大腿，心里不禁猛翻白眼：过分了，这也演的太像了！ 来者自然是云辅雨。他见少女只是摸着被撞到的手臂久久不说话，羞愧地低下了头：“抱歉，我刚才在追一只黑猫，不小心撞到了你。你哪里受伤了？我带你去医疗部吧？” 少女撇了撇嘴：“原来那只猫也是你的错……” 刚刚她就被猫吓了一跳！ 云辅雨更加羞愧了，腰都弯了一点：“对不起！十分对不起！我带你去医疗部吧，费用我全包！” 希儿没好气地说道：“我有三个月的免费医疗，用不着你出钱！” （备注：新兵前三个月的医疗是免费的，写在新兵手册里，新人必读。） 云辅雨更更更羞愧+尴尬了：“好巧啊，我也还有两个半月的免费医疗呢……” 这么说来，他们都是新人呢。 云辅雨在一旁既想搀扶希儿，又觉得太不好意思，急得团团转。 最后是希儿决定饶过他，向他伸出了没被撞到的手臂：“喂，我的腿受伤了，你扶我回宿舍。” 云辅雨：“没问题！” 最后，他还往街道的另一边看了一眼，似乎是想找那只“黑猫”，但也仅止于这一眼，随后便小心翼翼地扶着希儿回到宿舍。 ——这一切都在摄像头之下。 …… 逐火之蛾不差钱，宿舍楼足足高三十层，平均一百二十户设立一座电梯，每一间宿舍都有独卫独厨，大多数都是单人寝，正因如此，男女是不设防的，只看分配的编号。 希儿的宿舍间在——云辅雨的正对面。 怕不是梅故意的。 但无所谓。 今天才是云辅雨和希儿第一次见面。 云辅雨讪讪而笑：“好巧啊，我的房间在正对面，我却没有见过你。” 希儿撇撇嘴：“大概是因为你太懒不常出门吧。” 今天的希儿不对劲，云辅雨怀疑是换号了。要是温柔可爱的小希儿，她早就应该原谅自己了的！ 他小小地倔强了一下：“我才不懒！从正式成为逐火之蛾成员后，这二十天以来，我总共才休息了一天！” 希儿语气平淡：“你好棒棒哦。” 她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门前不满地看着他：“今天下午还有训练，我要是到时候还不能动，你要负责给我请假！” 云辅雨点头：“没问题！那就…午睡后见？” 希儿：“哼。” 然后噗通关上了门。 云辅雨摸着额头，连叹了好几声，不知道是在叹自己倒霉，还是叹这个小姑娘软硬不吃，还是叹希儿演的好像。 …… 下午两点。 夏天午休时间长，两点半才开始训练（上班）。云辅雨在这个点出门，对门的希儿斜倚在门框上，瞬间将视线投到他的身上。 云辅雨浑身刺挠：“……怎么了？” 希儿微微抬头，小小的动作把她的气势增强了好多。“我问你，你是哪个小队的？名字叫什么？” “……云辅雨，隶属于第三特别作战小队。” 希儿：“啧……我是第五小队的。” 云：“所以？” 希儿用眼神示意让他看自己的胳膊，说道：“肘关节肿了，我怀疑可能伤到了骨头。你送我去医疗部，然后顺带去第五小队驻扎地帮我请个假吧。” 云辅雨算了算时间，这一趟下来，自己估计迟到定了，就拿出了手机说道：“包在我身上，不过我得先和队长说一下情况。” 给痕发了信息，说自己意外伤到了别人，需要一点时间带她去治疗和帮她请假。 痕是个很遵守规则的人，但那是以前。现在，一方面是他本人就有“打破联合国规则”的意愿，另一方面是云辅雨的确比较特殊，梅和梅比乌斯都向痕强调过云辅雨，所以痕对于云辅雨持着一种“随他去”的态度，并不会死抠规矩。 要请假？那就请吧，无所谓，不问理由不问态度，只是嘱咐一句尽快回来参加模拟训练就完了。 这也让云辅雨感觉在逐火之蛾过的好爽！ 接下来，他搀扶着希儿走向医疗部。一路上时不时能见到几个眼熟的队友，不过云辅雨没什么人缘（那段时间他以为希儿死了，没心思和人交流），从未有人主动向他打过招呼。反倒是希儿，居然有好几个女生主动过来和她打招呼，关心地询问她怎么了。 每到这个时候，希儿就会用嗔怪的眼神看向云辅雨，虽说责怪的意味很明显，可那一眼的风情还是颇为奇妙。云辅雨咬咬牙，也只能低头忍了（戏不要那么多啊可恶），反复说些道歉的话。 嘘寒问暖的那几个女生离开后，时间也接近了集合时间，街道上逐渐变得冷清，彼此的脚步声在耳中逐渐清晰。 微风时不时拂过，夏日的艳阳播撒在树叶间，地上的影子格外斑驳。 希儿小声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的人缘比你好？” 云辅雨也放低声音和她交流：“不是吗？” 希儿轻笑一声：“刚才那几个人，你真的一个都不认识吗？” 云辅雨回忆了回忆……脑海中闪过的，却只有希儿那嗔怪的一眼，是少女怎么也掩不住的动人风情。 云：“应该，的确不认识？” 希儿又轻笑了一声，看着地面上的斑驳影子，没有再说什么。 云辅雨一头雾水。 —————— 那几个女生里，至少，至少是有一位的。 她们曾对新来的小妹妹（希儿）开玩笑般说起了逐火之蛾里的趣事，其中有一件是这样的。 第三律者后加入逐火之蛾的凯文，是一个虽然青涩却已经能熟练面对他人的阳光少年，直到多年后的现在才慢慢淡漠下来。 可某位第六律者的幸存者，某位被认定为拥有不下凯文的天赋的少年，却始终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他长得绝对不差，他的天赋很好，他训练也很刻苦，痕总是在所有人面前夸赞他，但他永远都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这种人设，像极了学校里的高冷学霸啊。 所以，那几个女生里，至少，至少是有一位的。 她曾被其他女生起哄，说她其实喜欢这个人，她也没有反驳。 所以，当她走近希儿和云辅雨时，希儿是突然有一点提心吊胆的。不需要缘由，但就是这样。 所以，希儿那一眼嗔怪，才被他在心里吐槽“戏不要那么多”。 哼哼，谁说那是戏了？ 但他全程都在低头道歉，根本没有注意到别人的目光是怎样。 希儿便问他：刚才那几个人，你真的一个都不认识吗？ 希儿看到，他那一瞬的目光涣散，然后不由自主地将所有的注意力倾注到了希儿身上。 他有点疑惑地说：应该……的确不认识？ 啧，可怜的小伙伴，希儿决定先在心里为她默哀三秒。 随后，她看着地面上斑驳的影子，那道仿佛依偎在他怀中、又仿佛与他牵着手并进的影子。 希儿轻笑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第51章 她是希儿 …… （注：云辅雨和希儿的感情线是自然发展，而在其他人眼中，云辅雨是将“希儿”视作了“死之律者希儿”的替代品。 因此，接下来的感情线将分作两条：一条是实际上的，一条是演出来的，后者能丰富前者内容，请体会这微妙的情感差别。） …… 到了医疗部。 说是医疗部，其实和外面的大医院一样，都要挂号问诊，只是多了一条“战斗人员紧急通道”，并且永远作为vip优先通道。 云辅雨默默帮希儿挂号，然后看着地图找骨科门诊室，没人排在前面，所以带着希儿直接走进了门诊。希儿坐在凳子上，云辅雨站在她身后。 医生姐姐瞥了一眼云辅雨，然后便看向希儿的手臂，直接伸手摸骨。 “唔……问题不大，韧带损伤导致肘关节疼痛肿胀，吃点药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如果比较急的话，可以给你做无创手术，三五天就能修养好。” 医生说完，又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希儿的信息，说道：“做手术吧，你们现在医疗免费，不用白不用。” 希儿又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云辅雨，嘴里嘟囔：“都怪你……” 云辅雨：……我忍。 他深吸一口气，没反驳。 医生看着他们俩的小动作，似笑非笑：“小情侣就别玩那么花，从基础慢慢来就好。” 云：……？我怀疑你在说什么不能过审的话？ 希儿当即反驳：“我不是他的……” 医生摆了摆手，打断了她：“明白明白，你的年龄确实还小，不能谈恋爱的。” 希儿：“我……” 医生再一次打断了她：“你们想好没？手术还是吃药？重复一遍，我个人推荐手术哦。” “那就手术吧。”希儿。 “那就修养吧。”云辅雨。 七世怨侣级别的同步。 希儿回头等云辅雨解释。他说道：“你年龄这么小，而且是前不久刚刚加入逐火之蛾的崩坏事件幸存者，这么早就参加战斗实在不太好。不如趁这个机会，我去帮你请假，你放心休养就好。” 希儿微微蹙眉：“……你调查我了？” 理论上讲，希儿还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名字，他不该知道自己的情况的。 可实际上，趁午睡时间，云辅雨上官网动用梅比乌斯给自己的权限查了查“希儿”这个名字。 以前，死之律者“死亡”后，云辅雨一直在逃避“希儿”这个名字。这是他第一次查询“希儿”。 结果，与希儿相关的条目中没有死之律者，只有刚刚加入逐火之蛾的“希儿·芙乐艾”。她在一场崩坏灾难中幸存，因天赋被带进了逐火之蛾，并在很短的时间后便开始了训练。 要知道，云辅雨那个时候还是休养了半个月才开始训练的呢。 所以，云辅雨不禁有些心疼希儿。 他回答：“嗯，不过，我没有恶意，只是想了解你一下。” 希儿听了他的话后，站起来对着他扬起了骄傲的头颅：“那就证明你根本没有了解我！要求尽快参与训练并战斗的是我自己，你不必在我面前施展你那假惺惺的同情，这只会让我反胃。” 她虽然用着希儿的声音、希儿的身体，但展现出的这种气质，却与云辅雨认识的那位希儿截然不同。 他一时语塞，低头不知说什么是好。 念在他也是好意，希儿放松了语气：“好啦，这是我的事情，你就不用多管了。” 她看向目瞪口呆的医生，说出了她要做手术的决断。 医生：……原来真不是情侣啊。nnd，姐姐我难得看错一回。 …… …… 在前文明的医疗科技下，修复韧带损伤只是一个极小的手术，难度……大概和割某个部位过长的皮差不多吧。 医生姐姐麻利地给希儿上局麻，一通操作下来后，她惊讶地发现希儿居然全程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手术部位，对左臂割开的血肉根本不带怕的。 再想一想希儿的年龄和她经历过的事情（崩坏灾难幸存者），心里忍不住有些心疼这孩子，突然理解了之前那个男生的想法。 医生姐姐柔声说道：“刚刚他说的也有道理，你的年龄和经历过的事情，的确不适合太早踏上战场。让孩子踏上战场，这是我们逐火之蛾的失职。” 希儿收回目光，对着医生笑了笑：“我说过的，这是我的要求，我想早一点拥有实力踏上战场，去让其他孩子不要经历我所经历的事。” 这句话让医生心灵微颤，因为在她看来，希儿才十四岁，却早早地有了这样的思想觉悟。 医生叹了一声，为希儿包扎好后，带着她离开了手术室，对希儿和等候在外的云辅雨嘱咐道：“三天之内手臂不要用力，三天后再来一次检查愈合情况。理想状态的话，到那个时候就可以拆掉绷带了。” 又单独对云辅雨嘱咐：“即便你们不是情侣，但估计你也脱不了责任，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云辅雨点点头，看向了希儿。希儿微哼一声，别过了头没有看他。 但因为他记得“曾经的希儿”，所以，不管希儿表现得怎么样，他只会觉得现在的希儿是傲娇，依然觉得希儿很可爱。 离开医院。 与希儿并肩走在树荫下。 这样的时间感觉过得很快很快，即便他想拖慢脚步，却也抓不住时间的尾巴。 前面，就是第五小队驻扎的地方了，云辅雨该去帮希儿请假了。 “我去帮你请假…你……要一起来吗？” 试探性的疑问。 希儿微哼一声。他默默转身离去。可身后仿佛小猫般的轻盈脚步声瞒不住他的耳朵。 回过头，那可爱的女孩仍跟在他身后。发觉他的目光后，女孩顿时蹙着眉，似乎很不开心的样子。 他没再多说，继续往前走。 女孩也松开了眉头，继续踏着轻盈的步伐跟在他身后，还时不时朝着四周转移视线，似乎不愿看向前方的他。 微风继续轻拂，树叶下的斑驳光影仍是那样。 第52章 她似乎就是希儿 …… 帮希儿请假。 因为希儿的伤实实在在，加上几乎所有人都像云辅雨一样持有一种“希儿还小，很心疼她”的感觉，所以这次请假几乎是秒批，没几分钟，希儿就在关切问候声中离开了这里。 两人重新走在街道上。 云辅雨：“我要去训练了，你…你回宿舍，我帮你带晚饭吧？直接送到你的房间。” 希儿沉默片刻，而后说道：“不了，我去图书馆吧，我还没通过新兵考核呢。” “……嗯，也好。哪里不会的话可以问我，如果累的话该休息就休息。” 云辅雨：“我带你去图书馆，然后回宿舍帮你拿书吧。不过你的书应该在你的房间里吧？” 希儿微微犹豫片刻：“……算了，我不想别人进我的房间，你把你的书拿过来吧，我暂用一下。” 她又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云辅雨：“你加入逐火之蛾也没多久，不会已经把书丢了吧？” 云辅雨：“怎么可能啊，我看起来有那么不好学习吗？” 希儿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妈妈说了，帅气的男孩子大多都不喜欢学习，因为他们把时间用在了打扮上……喂，我没说你！你那什么眼神！” 云辅雨耸耸肩，正如希儿所说，他今天其实精心打扮后才出门的。男生嘛，只要清爽干净，会穿衣服，只要底子不差，基本上都不会让人觉得反感。 以前他才不会打扮呢，但她是希儿…… 云辅雨收回目光，说道：“我听说过一句话，漂亮的女孩子最会骗人，尤其是像希儿这样的。” 希儿被呛了一口，深吸一口气，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继续走。 …… …… 把希儿安排妥当，云辅雨便回到了第三小队驻扎地，参加日常的模拟训练了。 痕似乎知道了什么，似笑非笑地拍拍他的肩膀，直接把他赶进了模拟训练室，从正常难度开始挑战。 所谓“正常难度”，是指按照参训者的崩坏能适应性和能力倾向来安排的“势均力敌”的对手，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寻常崩坏兽，不会超过督军级（也就是崩坏帝王，比帝王级崩坏兽低一个档次）。 而对于云辅雨，他的“正常难度”要比一般人高出一档，以圣殿级崩坏兽或者成群的骑士级以下崩坏兽打底，偶尔还会出现削弱款的帝王级崩坏兽，属实是面子拉满、里子也拉满。 今天出现的，就好巧不巧，是一只受伤的迦尼萨，但身为帝王级崩坏兽，它的实力依旧在崩坏帝王之上。 痕在外面观察着他。今天的云辅雨表现得很不好，注意力不集中，自身的实力没发挥出来，甚至于开局就被迦尼萨的光炮擦中，在模拟中直接损失了一条手臂。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稍微集中起精神，但几个来回后还是被虐杀了。 被碾成肉泥的前一刻，模拟自动停止，红色的灯光提醒着他的挑战失败。 痕得到了一点来自梅的情报，他知道云辅雨今天见到了那位“和希儿很像的希儿”，虽然梅没有多说，但痕心底也有一点猜测。 他走进云辅雨的训练室，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少年的肩膀，说道：“小子，你这是打胶打多了？怎么今天这么虚？年轻人要克制，别等到我这个年纪才想起来养生~” 然而云辅雨根本没搭理他的调侃，只是坐起来拍了拍脸，深呼吸一口气，可还是忍不住地目光涣散发着呆。 痕蹲了下来，蒲扇大的手掌在他眼前挥了挥：“到底怎么了？中午没睡好？还是你撞倒的那个小姑娘讹诈你了？”（云辅雨请假和他说过这件事） 云辅雨深吸一口气，又躺了回去，有气无力地说道：“是啊，她讹诈我了。” “痕老大，你还记得希儿吧？” 云辅雨主动出击。 痕：“嗯，死之律者的半身，差点让我和凯文被困死的罪魁祸首。” 云辅雨没在意这种“污名化”，反正律者确实洗不了。他说道：“我撞倒的那个女孩，就是希儿。” 痕被吓了一跳：“卧槽？” 云：“不是那个希儿，她是几天前的一场崩坏灾难的幸存者，而且年龄很小，只有十四岁。但是……我总觉得，她就是希儿。” 痕蹲坐在他身旁，拿出了自己的随身设备查起了资料。 “……哦豁，还真是像。” 痕咂舌：“要不是你先对我提起这个希儿，我还以为这是死之律者乔装打扮的呢。不过……仔细想想，死之律者明显比她大吧？” 云辅雨目光幽幽：“希儿大不大，你最好不要发表评论。” 痕顿时无语：“第一，我他妈说的年龄！！这小姑娘比我家格蕾修大不了几岁，你以为中年男人还有那么多心思吗？第二，你别忘了，死之律者最后可是捅了你一刀！你居然还心心念念想着她？” 云辅雨语气幽幽：“第一，在我看来，希儿是希儿，死之律者是律者，不能一概而论。第二，你他妈刚刚还污蔑我打胶打多了……” 痕被气笑了：“艹，懒得和你这样的小年轻解释。” 他跳过这个话题，疑问道：“这个希儿的确很可疑，你为什么觉得她就是希儿？” 云辅雨：“……感觉。” 痕：“你怕不是恋爱脑上头了？” 云：“……” 他无言以对，低笑一声：“或许？” 这般表现，反倒让痕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在痕看来，这小子明显对死之律者……不，明显对希儿有了别样的心思，所以在记忆中不断美化她，导致现在看到相似的另一位希儿后，突然就克制不住地心动，难听点就是恋爱脑上头了。 痕好心提醒：“如果她真的是你认识的那位希儿，逐火之蛾反而要警惕她、甚至监禁她。只有她不是那位希儿，她才能待在逐火之蛾，你才有机会接触她。” 云辅雨似乎更难受了，侧躺抱着膝盖不发一言。 痕难得有些心软，他想起了自己曾经也是少年，知道少年的爱恋有多么不讲道理……最后结婚不还是得找一个又大又软又漂亮又有能力还好生养的嘛！ 婚姻幸福美满还有一个超可爱女儿的痕显然已经被开除少年籍了。 不过云辅雨似乎已经身陷囹圄，难以自拔了。 第53章 罪魁祸首——那只猫! …… 熬过了下午，终于到了晚饭时间。 云辅雨飞速跑到食堂，根据自己记忆中和希儿的聊天，选了些应该是她喜欢吃的食物，然后跑到了图书馆楼下，突然就呆住了。 希儿在图书馆里，图书馆不能带食物进去，可他又没要希儿的联系方式……完了，死结了。 正当云辅雨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图书馆的出口有一道身影慢慢走了过来。正是希儿。她掐着时间下楼，没想到云辅雨还要更快一步。 少女的手臂被绷带缠住挂在了脖子上，看起来自然有些不雅，令少女心中不悦。希儿走近云辅雨，在后者的笑容中微微昂首：“喂，你准备去哪儿？” 她好像很喜欢抬头这个动作，故意把自己的气势抬高，但总给云辅雨一种好可爱的感觉。 云辅雨：“人工湖怎么样？那里离图书馆不远，也挺凉快的。” 希儿点点头：“可以。” 于是，云辅雨带路，希儿在后面跟着他。但他突然说道：“希儿，能把你的手机号给我吗？否则联系不方便。” 希儿微微停顿，“嗯”了一声：“先去人工湖吧，坐下再说。” 路上，无人说话。希儿慢慢地就发起了呆。 噗通，撞到了前面人的身上。 希儿刚要毒舌他，却见云辅雨咬牙切齿地看着远处。希儿好奇地顺着看过去——远处人工湖的边缘，一只灰黑色的小猫正伸着头小口小口地舔着湖中的水，偶尔还会伸爪在湖里面捞一下。 希儿：“那是……？” 云辅雨语气肯定：“这就是中午那只猫！它当时抢了我的鸡腿，然后一溜烟就跑了，我都没反应过来！回过头来去追它，结果刚好撞到你身上……” 他也很无辜啊！ 希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么算下来，罪魁祸首似乎的确是这只猫，而不是莽撞的云某人…… 云辅雨两手都拎着装着饭的袋子，所以只能盯着那只猫却不能动手。 希儿轻轻推了他一把：“先把晚饭放在这里吧，你去找那只猫复仇~” 她语气中既认真又带些揶揄，云辅雨不解地看着她，最后大脑飞速做出了决定——想那么多干嘛？报仇雪恨，就在此刻！ 饭食都有一次性纸盒，放在地上不怕洒。云辅雨放下袋子，迈开大长腿，强大的身体素质让他像箭一样飞射而去！ 那只猫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在云辅雨距它只剩五米的时候回头一看，浑身的毛发都炸开！迅速沿着湖岸跑掉！ 但没用了！中午捉不到它是因为地形复杂，但人工湖岸边除了几个凉亭什么都没有！ 在灰猫铤而走险纵身一跃准备跳上凉亭顶的前一刻，云辅雨早早地一个饿虎飞扑，直接将它抱进了怀里！ 崩坏能迅速在背部形成一道弹性的防御，云辅雨背对着地面坠落，但却连灰都没沾到，原地弹起站了起来。 伸出手指在灰猫鼻子上狠狠一弹：“小东西，还想和我斗？！” 他抱着猫，不顾周围人的目瞪口呆（速度巨快，崩坏能运用熟练，莫要小看了阿云！识货的人都知道他这一连串动作不好模仿），径直跑到了希儿身边。 “就是它害了我们！” 云辅雨托着小灰猫的上肢递到了希儿眼前，义正言辞地说道。 实话讲，这是一只很可爱的小猫。年龄绝对不超过一年，颜色也不是完全的灰色，而是正常灰与极浅灰形成了悦目的花纹。最特殊的则是它的一双浅紫色眼睛，稀有而美丽。 要是一只丑猫，云某人说不定就直接动用远程攻击了，捡一块石头覆上崩坏能，瞄准扔过去绝对必中，保证力度懵逼不伤脑。但正因为惊鸿一瞥知道这只猫挺漂亮，反而不舍得用武力了，捉到它后还用自己的身体垫着它…… 总之，看到这只可爱的小猫，虽然它有点灰扑扑的，但猫咪的萌态还是击穿了希儿的小心脏，缠着绷带的手忍不住就想抬起来抱抱…… 云辅雨果断把小灰猫藏到了身后，对着希儿加重语气：“你受伤了，这几天不要使用左臂！” 希儿心中遗憾，但也乖乖放松了手臂。她看着地上的袋子，眼睛一亮：“你要带饭，还是把它给我吧？我可以用右手~” 云辅雨又把小灰猫放到身前：“你确定？你一只手抱着它，它肯定第一时间跑掉。” 希儿看着那只小猫，微微弯腰和它对视……浅紫色的眸，仿佛能摄人心魂，动人到不可自拔。 希儿：“你抓到它又能怎么样呢？难道真的要把你撞了我的事情都怪在它身上吗？交给我吧，如果它想逃跑，那就任它去。” 云辅雨在把猫递给她之前，谨慎地说道：“我撞到你的确是我的疏忽大意，我愿意承认，但它可算不得无辜。我把它交给你，你不能再因为今天这件事生我的气了！” 希儿微微一叹：“你…是不是没和女孩交往过？” 云辅雨浑身刺挠：“怎么了？” 希儿再叹：“算了，我看出来了。” 稍微了解点女孩子，都知道在现在这种场景下不要提那些有的没的，乖乖把猫递给她就好啊！！！ 希儿伸出右手：“快点给我，不然希儿就要生气了！” 希儿自称“希儿”的时候，仿佛有一阵电流穿透了云辅雨的身心。 他认识的希儿就经常用希儿自称。很可爱……和眼前的女孩一样可爱。 他在手中模拟了一阵风给小灰猫吹了吹灰尘，然后才将它递给了希儿。 小灰猫没有逃，而是舒舒服服地待在希儿怀里，水润的眼睛盯着地上的饭菜，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嘴唇。 “呜……” 希儿发出一声嘤咛，随后的语气都带上了些欣喜：“走吧，我们快点去找个地方坐下，它好像已经饿了呢！~” 云辅雨心中暗自酸溜溜，可也没资格说什么，拎起饭菜走向某个无人的凉亭。 “……” 就在希儿先一步跑进凉亭坐下，逗弄着那只小猫，云辅雨还在不急不慢地走路时。 一道湿滑婉转的声音在他耳侧响起：“演一出养成小萝莉，很有意思，对吧？” 第54章 希儿的监护人～ …… “梅比乌斯博士，你似乎太高看我了。” 云辅雨脸上的笑容顿时冷却，他淡淡回复道：“我思考了很久，如果我真的有能力、有想法，或许早在第一次与你见面的时候，直接杀了你才是最好的选择。” 梅比乌斯在诈他，但云辅雨直接回复：我要是有安排演戏的能力和想法，当初我就应该杀了你！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希儿的身份！ 这句话的确杀气很重，尤其是从云辅雨这个“单纯小男生”嘴中说出来，这种冷意就连梅比乌斯都感觉周围有股阴风。 她瞬间便放弃了诈他，因为梅比乌斯本来也不准备“揭穿真相”，她更想通过云辅雨和希儿的特殊关系去寻找一些其他有关崩坏的线索。 梅比乌斯稍微远离了云辅雨——没错，刚刚说那句话时她几乎贴在了他身上。然后说道：“我看你对希儿还是念念不忘？好令人感动呀~” “不过，你究竟是把这位希儿当做替代品呢，还是认为她就是希儿呢？” 云辅雨别过了头：“不关你事。” “嘻嘻~好吧，那就不关我的事情吧~” 梅比乌斯意味难明地笑了笑，而后说道：“我来是要给你一个惊喜。大自在天的融合手术已经准备好了，你准备好了吗？” “再次提醒一下，有可能会、死、哦~” 之前梅比乌斯问过他好几次，他都决然地表示接受。 这一次，云辅雨犹豫了。 他下意识看向了凉亭里的希儿，她正和小猫玩得开心，没有注意到云辅雨和梅比乌斯这边。 从前毅然决定参与融合战士手术，是因为已经没有了其他追求。可现在有一位希儿在这里，他……他怕再也见不到她。 【虽然实际上，云辅雨与希儿缔结誓约，只要希儿活着，他必然不会死。】 “真是脆弱的小白鼠，这么一点小事就让你犹豫了~” 梅比乌斯仿佛伊甸园中的蛇一样蛊惑他：“那就让我来为你加枚筹码吧——” “假如这位希儿就是希儿，逐火之蛾必然要杀她，你的力量根本不足以保护她。” “假如这位希儿不是希儿，这么可爱的一个孩子，小小年纪就要踏上战场，我真的很为她的未来担忧呀。” 云辅雨闭上了眼，想象了一下那种场景……随后睁开眼，直视梅比乌斯：“你很想让我参与融合手术？” 梅比乌斯：“嗯哼？毕竟你是一只很特殊的小白鼠嘛~除了凯文，你就是我心中最~有趣的那只小白鼠了。” 云辅雨：“是因为我的天赋，还是因为我与大自在天的适配度？” 梅比乌斯：“唔……都有吧！在这方面你是最特殊的，如果失败，我能积累大量的有效经验，如果成功，你或许能一举拥有不亚于凯文的力量，何乐而不为呢？” 她似乎烦了，不想再解释了。“我最后再加一枚筹码——” 梅比乌斯看向希儿：“如果顺利，我就安排你当她的监护人，怎么样？可以监守自盗的那种哦~” 云辅雨不禁一脸黑线：“你是要害我？！” 他要是成了希儿的监护人，那就和希儿没有一点进展的可能了！ 梅比乌斯：“相信我一点，我说了，你可以监守自盗，不会有人多嘴的。” 云辅雨有点怀疑：“你真这么厉害？” 梅比乌斯瞥了他一眼，突然伸手掐了掐他脸上的肉，然后一脸落寞，像个神经病一样。 “真好啊，年轻人果然满脑子天真呢。” 她似乎在感慨云辅雨的年轻和“纯真”。 “实话告诉你吧，如果我愿意，我可以为你安排十个不重样的小萝莉当你的养女，而且不会有任何人发现与置喙——但是，我是不会这么做的，你猜为什么？” 梅比乌斯不等回答便直言：“因为你未曾见过黑暗，太天真；因为你仍站在世人的角度，太软弱；因为你没有实力（权力，power），你不配。” 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哎，我真是憋坏了，和你说太多了。” “总之，我话已至此，三天之内…五天吧，五天之内你来找我，我这边随时可以为你进行融合手术。” “等你答案，拜拜~” 梅比乌斯挥了挥手，潇洒地一甩绿色长发，直接离开了。 “……” 希儿单手抱着小猫，站在台阶上也只能和他平视，面无表情地问道：“那个女人是谁？你们在聊什么？” 云辅雨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梅比乌斯，我们在聊……一个任务，很危险的任务。” 希儿：“什么任务？你的吗？” 云：“嗯。” 希儿似乎没有在意，示意他赶紧进亭子，帮忙把饭菜拿出来，挨个打开塑料盖放好，最后举起了一次性筷子，在夹菜前才问道：“所以，到底是什么任务？为什么会很危险？” 云辅雨收住了筷子，沉吟片刻后说道：“和死之律者有关，所以很危险。” 希儿的声音都下意识抬高：“律者？” 初入逐火之蛾的希儿知道律者。在官方的解释中，律者是崩坏的代言人，是巨量崩坏能爆发下，被“神”选中的人，拥有着极强的力量与近乎于世界本质的权柄，绝非常人能够对付。 她更知道，逐火之蛾前不久刚刚击败了一位律者，但死伤惨重。而现在，云辅雨也要去对付律者？ 云辅雨简单解释了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样”，随后便动起了筷子，什么都不肯说了。 “……” 过了一会儿，希儿弱弱的声音响起：“这个，怎么用？” 她举着筷子，微蹙着眉，小脸微红，躲避着云辅雨的视线。 那位创生的希儿是会用筷子的，但眼前的希儿不会。此外，云辅雨打包时没拿其他任何餐具，只拿了一次性筷子…… 云辅雨便给她示意，用了好一番功夫才教会她。接下来便是沉默的吃饭时间，两人都不想说话……或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其实，你和我的一位故人长得很像。” 云辅雨突兀地这么说道，即便他知道可能会引来面前女孩的反感。 他讲述了自己和希儿在废墟中求生的故事，讲述了希儿的身份，讲述了希儿化作律者之后都做了什么。 偶尔还会回忆起那块巧克力，那就仿佛是他记忆凝结之物，充满着苦涩与甘甜。 云辅雨自言自语：“我喜欢希儿吗？这是当然的。但这种喜欢更多的是一种怜悯，是对于不完美的回忆的美化。可是啊，突然有一天，一位和希儿一模一样的女孩出现在了我面前，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希儿轻咬着肉松面包，低着头没有说话。那只小灰猫时不时拱一下她的腿，小声“喵喵”叫着。 直到晚餐将毕，天色也逐渐昏暗的时候。 希儿小声说道：“新兵考核的资料有点难，我可以借你的笔记看看吗？” 云辅雨先是一愣，随后立刻点头答应：“没问题，你需要的话，一会儿我就去拿过来。” 希儿：“嗯，谢谢。” 云辅雨又试探道：“我考核的成绩还不错，需不需要我给你补习一下？毕竟今天被我撞到，影响了你的学习效率，我很愧疚的。” 希儿从鼻间发出一声微哼：“是啊，都怪你，就用补习来赔礼道歉吧。” 他猛地点头：“嗯！” 第55章 未来 …… 浮光跃金，静影沉璧。 希儿的到来打破了浅水的平静，她赤裸着玉足，似乎在借此感应着什么。 云辅雨的目光不禁被吸引走，然后在希儿揶揄的目光中略带尴尬地别过头，过了一会儿才说话：“希儿，今天和你推演的有什么区别？” 希儿坐在了他身旁，一边铺平短裙的褶皱，一边语气不乏惊喜地说道：“和现实几乎完全一样。梦境的力量的确过于特殊，我现在越来越好奇你的身份了。” 云辅雨暗自嘀咕：“我能有什么身份……算了，不说这个了。” 他挥手将空中漂浮的影像全部抹除，那些影像中，有大自在天化身的小灰猫，有云辅雨撞倒希儿，有医生认真为希儿做手术，有痕和颓丧的云辅雨聊天，有梅比乌斯蛊惑云辅雨，有云希二人在凉亭中一边撸猫一边吃饭…… 好啦，该从哪里开始解释呢？ 从量子之海回来的那一天。 指尖相触的那一瞬，奇妙的力量在身体间流动，带他们回到了前文明世界。之前经历过的事情就仿佛一场奇妙的梦，不知道真假。 因为又进入了梦境，所以云辅雨和希儿不约而同地开始研究起了那股特殊的力量——也即，能修改以太奇点、能带他们穿梭量子之海的力量。 经过一番试探，意外兼巧合的，希儿将这份力量附着在了她“想象”出来的物体上——也就是【只要想象自己想要的东西，然后动用身体里的崩坏能，就能在梦境中拿到它们】的物体。 在那一瞬，那张纸突然漂浮在空中，凭空演化出了运动的轨迹。如果有系统提示音的话，大概就是在说：「恭喜，你挖掘出了新的权柄使用方法，可以通过这份权柄推演某样物体的未来一天的走向。」 这都是突兀出现在心中的感觉，玄之又玄，很难直接表述出来。 随后，云辅雨和希儿商谈起怎么使用这份力量，然后一同做出了一个胆大包天的决定：把力量覆盖到对方身上，进行一个人的未来推演！ 因为这份力量必须二人合力才能起到这种特殊作用，又因为他们的力量一次只够推演一个人的，所以希儿知道的是云辅雨接下来做的事，云辅雨知道的是希儿接下来做的事。要不是双方能主动控制屏蔽掉一些圣光画面，这会儿绝对特别尴尬…… 最后，便是通过今天的经历来验收这种“推演未来”的准确性。答案是，即便他们已经写好了剧本，但推演中出现的那些不在剧本上的事情，比如梅比乌斯的突然出现，能从推演完美映射到现实！ 梦境的力量，果然太过奇妙。尤其是感应之中，那不叫做“力量”，而是某种“权柄”，就更令人在意了。 ———————— 希儿猜测，云辅雨或许与终焉之律者有所关联。 虽然云辅雨不知道，但希儿明白，他并不是普通人，而是生于虚数之树的特殊存在，理论上而言是不应该存在于世界之中的。而那句“你与陨星一同降临于白垩”，分明指的是“他与终焉一同降临于无尽岁月之前”！ 这般奇妙，就好像一只小猫在希儿心尖挠痒痒一样，让她特别好奇。 当然，希儿对云辅雨的好感则大多出自于他本人，与身份的关联不大。曾经昏暗的世界中，是他傻乎乎地说要拯救希儿，随着记忆的不断美化，希儿对他好像越来越…… —————— 云辅雨猜测，这份力量或许与始源之律者有关？毕竟这片梦境像极了爱莉希雅的始源之地，有什么特殊之处的话，也只能往这个方向猜测了。 而他执掌梦境，希儿一方面是一位律者，一方面与他命运相连，二人联手激发一些特殊能力，似乎也极有可能。 —————— 尽管如此，推演未来的能力虽然很厉害，但对云辅雨和希儿二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用。希儿可是律者，云辅雨能共享她三分之一的力量，基本上已经是人类巅峰战力了。 只不过以后，他们每次在面临重大事件之前，就会试着推演一次未来，查看未来走向。而当下最重要的事有两件：其一，希儿的伪装会不会被戳破？其二，云辅雨参与融合战士手术能不能成功？ 未来时刻在变化，但他们拿到了一张后悔券。 …… …… 转眼就是三天后。 对新人而言，三天时间里要看完五本书、并且完成线下实物训练，最后参与模拟作战。这是一个初步的考核，看看你这人有没有学习和战斗的天赋。 通过后，会给至少一个星期训练时间，然后就要新兵队集体上战场，也就是云辅雨之前偶遇华的那次。这个任务没啥实际意义，基本不会因为这个而淘汰人。 再之后就是很重点的一项了：在过去，每位战斗人员都有自己所属的特别作战小队，发放任务也基本上是以这种小队为单位的，落到每个人头上的是小队内更精细的任务。 但现在，梅上位了，她准备更新一下这种多层管理结构，以三个人为单位结成一个小组作战单位，并且信息直接登入总管理库，接领任务、执行任务也都是以这种小队为单位。 换句话说，云辅雨、希儿，迟早都要组织或被分配进一个三人小队的。 而因为云辅雨比较特殊，梅比乌斯在这儿盼着给他做手术，所以没人催着他结成小队。这段时间以来，云辅雨出任务都是服从命令听指挥，当一块砖随便搬。 所以，云辅雨心心念念想着和希儿组队，也就既符合事实也符合心理了。 其实很久前……呃，几天前他就想过这件事，当时心理预期的是自己+希儿+爱莉希雅，绝对是完美的桃子配队！不过截止目前，他还没见到过一次爱莉希雅，不知道现实中的她究竟是幅什么模样？ 所以，接下来的重要事情就变成了三件，除了希儿的伪装和他的融合战士手术，还要再加一个打听爱莉希雅的情报。 至于希儿的新兵考核，云辅雨在逐火之蛾的身份并不能参与进去，他只能一边训练一边祈祷希儿平平安安……唔，关心则乱了吧，希儿可是死之律者，谁能伤到她呢？ 第56章 奇怪 …… 清晨。 食堂。 “居然有炒饼丝？” 看着招牌，闻着香气，云辅雨兴致勃勃地上前排队，然后刷卡取餐一气呵成……咦？ 他端着一盘炒河粉，开始怀疑人生。 但看着排的长长的队伍，他又不好意思回去换，只能就此作罢，勉强继续干饭。 到了训练时间，今天痕不在，云辅雨一个人孤零零在训练室对着空气斗智斗勇，累了就歇一歇，熬过了上午。 走出模拟训练室时，有几个见多了眼熟的人向他挥手示意打招呼，云辅雨也挥挥手，但始终没什么话语交流。他也慢慢习惯了。 中午，更过分的事情出现了。 云辅雨再次排队买炒饼丝，又特地嘱咐多放点辣椒再加一根肠，刷卡等待取餐…… 餐口招待的阿姨又一脸笑容地端给他一盘炒河粉。 云：？？ 他这次加重了语气：“我要的是炒饼丝！你为什么连续两次都端给我一盘炒河粉？” 后面小声嘀咕起来：“这不是炒河粉的餐口吗？” “不是啊，这里有炒米炒面炒河粉，不过我的确没吃过炒饼丝来着。” “饼丝是什么？没见过。” “顾名思义……饼的丝？” 听到那些嘀咕声，云辅雨脑中也不禁回忆起了自己吃过的炒饼丝，吸吸鼻子，突然好怀念那个味道。 就这一个愣神的功夫，餐口阿姨迅速转身端了一盘炒饼丝过来，除了比记忆中的蔬菜更多，其他都很像。 之后，她似乎还解释了几句什么，但云辅雨已经不记在心里了。 午餐，大快朵颐。 下午时，依旧是枯燥又刺激的训练。每个人每个月都是有固定的训练成果要求的，虽说云辅雨早就完成了，但他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玩vr游戏……咳，不如去参加模拟训练！ 说来也奇怪，这些崩坏兽其实和云辅雨记忆中游戏里的崩坏兽有不少区别，其中重点是外貌。除了那千篇一律的惨白外壳、粉紫色纹路，每一只崩坏兽其实都有细微的差别，比如纹路样式、身体单独部位的大小不均匀（例：突进级崩坏兽的翅膀大小不一），一些高级的崩坏兽甚至会在爪牙上长出密密麻麻的细刺，比看起来难对付多了。 所以，单兵作战时，真就像游戏里一样，要一手持盾一手持武器。如果不持盾，单用武器的话真的很难完全抵挡攻击，免不了要遍体鳞伤。 到了傍晚。 梅比乌斯发消息要他去一趟，说要给他讲解一些基础知识，有助于他进行融合手术。云辅雨就去了。 实验室里一如既往的冷清，绿色卷发的小助手克莱茵抱着资料等在门口，第一时间抓住云辅雨的踪迹，请他先看两斤资料再去和梅比乌斯谈话。 ……嗯，的确是夸张手法，实际上按照克莱茵准备好的那几本厚厚的大头书的重量来看，二十斤都快有了。 看到云辅雨从疑惑到震惊再到气愤再到平静，克莱茵假咳两声，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那个，博士也准备了弱智……啊不，轻量化表格，不过她的原话是最好能把这资料都看一看，有助于你理解。” 云：“弱智版？” 克莱茵板起小脸，一副我没说过的模样：“是轻量化！不要在意这个！跟我过来吧！” 她匆匆转身，领头前往云辅雨上次来过的资料室，轻车熟路地准备好电子表格，然后蹲在地上把那二十斤书一字排开，对着云辅雨说道：“这可是博士专门为你挑出来的书籍，很多连我都没看过。还和上次一样，我会尽量和你解释，希望你不要辜负博士的期望。” 云辅雨默默翻白眼：“这种期望的代价有点过高了。” 他完全没有看书的想法，直接翻到“轻量化”表格看了起来。 大致意思是说，生物进化过程中，需要注意的有两点： 第一，消耗能量要足够低，至少也要性价比更高。第二，杀伤力要够大，这样才能在残酷的自然选择中生存下去。 举例而言，食物链顶端的生物没有进化出喷火的技能，就是因为明火的能量很高，可瞬时杀伤力却不高，不如进化爪子、牙齿的锋利性价比更高。 但是，如今世界上却有一种能量密度极高的能量——崩坏能。1hw崩坏能能转化的热量是极高的，这种能量还对生物体有着特殊的侵蚀作用。 通过这种能量进化，就不那么需要考虑“性价比”了，而是以存储能量和最大化发挥能量为参考，尽量增强战斗能力。 “……唔，还有这种弯弯绕绕吗……” 云辅雨暗自嘀咕，突然又想起了故事中的梅比乌斯，她融合的舍沙基因有着复活的能力，但每次复活都会消耗大量的崩坏能。如果崩坏能不够，甚至会导致她的身体幼龄化。 这种发挥能量的方式，真是让人既羡慕又畏惧。 如果他要融合大自在天的基因，应该往哪方面使力呢？ ……不对，这东西能靠自己掌控吗？恐怕最多也就是个心理暗示的作用。 云辅雨把表格翻到底，果然，梅比乌斯明晃晃地写着：“这些知识大概率只起到一个心理暗示的作用，比医生的安慰剂强不到哪儿去。但为了我的研究着想，你最好乖乖听话，把有利条件叠满，否则……死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我一时竟猜不到她是在关心我还是在嘲讽我。” 云辅雨对着克莱茵吐槽，而后者认真思索了一下，肯定地说道：“博士是在关心你！不过比起关心你，她应该更关心实验能否成功。” 嗯，云辅雨也是这么想的。 他离开电脑，和克莱茵镜像蹲下来，随手拿起了一本《生物进化论·起源与目的（上）》，准备翻开看。 然后那密密麻麻的文字就闪瞎了他的眼睛。 谁家出版书的字号只有6号啊？！你在逗我？！ 他直接把书扔到了一边，拍拍手：“看完了，我走了，替我谢谢梅比乌斯，但这种事最好别来第二次了。” 克莱茵翻着书，歪歪头：这书有问题吗？排版也好，内容也好，都挺适合小白的啊……不愧是梅比乌斯博士选出来的书！*星星眼* 但她没有表达疑惑，而是默默记下了云辅雨的话，毫不意外地说道：“哦，再见。” …… 第57章 厄尔伊尼斯－神之梦 …… 崩坏涤清的夜空，是希儿见过的第二绚烂的景色。 星星闪烁，地上战火斑驳，凶恶的怪物在远方嘶吼，逐火之蛾救援的幸存者忙碌着建起营地。 希儿接过了一位中年妇女专门为她泡的热茶，有些拘谨地道谢后，反而被对方诚惶诚恐地鞠躬致谢，感谢希儿敏锐地察觉到废墟中的地洞，这才救出了她一家人。 希儿笑着说“不用谢”，随后披着防冷的薄毯，捧着热茶，继续凝望着远方的星空。 “……希儿，你没事吧？” 一个男性作战人员偶然路过希儿的帐篷，看到她这副模样，不禁上前询问。 希儿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没关系，我只是有些…唔，想念食堂的饭菜了。” 对方忍不住笑了一声：“在野外能有吃的就不错了，更何况今天我们救出来这么多幸存者，剩下的食物储备不到两天，更要省着点了。” 这只是一次新兵训练，每个人最多也就带三天的口粮，但希儿总能敏锐地察觉到生命的气息，救援的幸存者比作战人员还多，算上运输舰里常备的储备，剩下的食物也不够吃两天的。 也正是因为救援人数太多，他们才没有第一时间乘运输舰回基地，而是就地驻扎，等待下一步指示——大概率是加派人员扩大救援范围。 男性作战人员说了两句话就离开了，希儿继续怔怔地看着星空。 总感觉……有些过于绚丽了呢。穆大陆的夜空有这么澄澈吗？和记忆中差别好大。 “希儿！” 一位女性好友突然拍了拍希儿的肩膀，正是希儿猜想中对云辅雨有好感那位。她对云某人大概也只是有点憧憬，在发现希儿和他越走越近后，就默默抹掉了心思。又因为和希儿性格比较合得来，所以还是慢慢成了朋友。 希儿被她吓了一跳，嗔怪地看了她一眼：“arnees，不要吓我啦。” arnees，又或者称之为娅妮丝，她一副被希儿萌到的表情，仿佛眼里都冒出了星星：“因为希儿真的很可爱嘛~让人忍不住就想捉弄一下！~” 希儿默默把薄毯裹得更紧了。 娅妮丝嘻嘻一笑，坐到了希儿身边，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侧着身子问道：“怎么了？你一直对着天上看，有什么好看的？” 希儿说出了自己的感觉：“我总觉得，今天的星空比我记忆中要绚烂好多，仿佛星星们都是七彩的闪光……天呐，崩坏能还有这个用处吗？” 娅妮丝也跟着看了看天空，若有所思：“是诶，是很好看……就仿佛是‘厄尔伊尼斯’一样。” 希儿侧目：“嗯？” 娅妮丝有些窘迫地笑了笑：“啊，厄尔伊尼斯是我们那里的传说，我就是突然有点感慨，别在意。” 希儿微微一笑：“没关系。不过，我对你所说的传说很感兴趣哦，可以说给我听听吗？” ‘厄尔伊尼斯’中的‘伊尼斯’，和娅妮丝的名字读音几乎一样，希儿不禁被勾起了好奇心。 娅妮丝干脆半躺着，身子软塌塌的，声音也慵懒下来。 “厄尔伊尼斯，是传说中的死亡与生命、现实与梦境、虚幻与真实、灵魂与人世的交界之地。据说，每个神的子民死后，灵魂都会通过‘厄尔伊尼斯’进入死后的世界，在那里做着永生幸福的美梦。” “也正是因为如此，死后的世界逐渐分化为两种概念，一种是无忧无虑的完美天堂，一种是魔鬼用来诱惑灵魂的极乐梦域，厄尔伊尼斯的概念也被影响，既是一切梦想汇聚之地、灵魂的安乐归宿，又是一切美丽、诱惑概念的集合体，通过诱惑人类为魔鬼收集灵魂。” 娅妮丝灿烂地笑了：“我的父母给我起这个名字，就是因为他们觉得，我是他们心目中最美好、最动人的‘厄尔伊尼斯’。” 也即，梦想、现实、灵魂、生命中……极尽一切概念的最美的事物。 娅妮丝也呆呆地看着天空，就像是刚才的希儿一样沉浸于恍惚间了。 希儿知道这个故事的后半段，那是一个很庸俗的故事： 娅妮丝只比‘现在的’希儿大一岁，是名十五岁的高中生。那天，娅妮丝一家人吃晚饭时，死士挥舞着巨锤砸门而入。娅妮丝的父母选择了用生命阻拦死士，让娅妮丝快逃。 他们守住了心中的‘厄尔伊尼斯’。 希儿暗暗在心底说抱歉，拉起娅妮丝的一只手，然后也一起怔怔地看着绚烂的星空，希望自己的陪伴能帮她度过悲伤。 星星闪烁，地上战火斑驳，凶恶的怪物在远方嘶吼，人们建起的临时营地逐渐静谧下来，偶尔浑身装甲的值岗战士匆匆走过。 星夜之下，两名少女依偎着注视着星空。 厄尔伊尼斯。 就好像……就好像…… 澄澈的明月顷刻间被撕扯为一条直线，海边的繁星流动着、旋转着，仿佛有深渊巨口将七彩的流魂吞入腹中。 希儿的身体缓缓地飘了起来，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灰白、扭曲，她仍怔怔地看着无形的巨口，自身仿佛也化作了流魂在天地间飘荡…… 「希儿！希儿！」 是…是谁在说话？ 远方的地面上，一道模糊的影子夸张地挥舞着手脚，仿佛小丑跳舞一样可笑。可就在影子的手中，一根细不可见的线一直缠绕在希儿的左手手腕，绷直了仿佛要将希儿拉回去。 希儿怔怔地摸着那根细线，地上的影子越来越模糊，看不清它的动作，而四周流光溢彩的流魂是那般美丽绚烂，令她忍不住想要去追寻，想要去往流魂归入的终焉…… 有一双手抚摸着希儿的脸颊，那双手温柔而又细腻，伴随着祂大音希声的温柔诉说，似乎是母亲温柔的叮嘱，又似是恋人亲切的呢喃。紫色的微光转瞬即逝，美好的眷恋感令人沉溺其间，彻底无法自拔。 啊，那便就此沉溺吧。 那便就此沉溺吧—— 来自阿尔戈那「高塔」的人儿，饱受拉亚多恩「巨龙」侵扰的神之子民，你所遭遇的悲剧已然成为过去，我「神?」将带给你永生永恒的永乐永欢「厄尔伊尼斯\/******」…… 这，是我「神?」赠予世人的祝愿「爱」。 “……” “希儿？希儿？” 是谁的声音穿透时空，厄尔伊尼斯的流彩骤然冷却归无。希儿回眸，地上的影子已然消失不见，徒留紫色的微光逐渐黯淡。 那根线……那根缠绕着她手腕的线呢？ 线的另一端，一个和希儿长得极为相似、但更成熟一点的女孩，两行清泪挂在她的脸颊，她伤感而欣喜地看着希儿，嘴唇开合似在诉说着什么。 “希儿……醒……” “……！！” 希儿骤然惊醒。 娅妮丝的脸几乎凑到了自己的脸上。 那名少女有些羞涩和窘迫：“希儿，你总算醒了，快点松开我的手吧……” 希儿愣愣地松开娅妮丝的手。 似乎是昨晚她们牵着手睡着了，娅妮丝先一步醒来，好不容易才把希儿叫醒。 ……是梦啊。 希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第58章 爱莉希雅去哪儿了? …… 仔细算算，云辅雨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将近两个月了。和希儿逃离崩坏8天，随后休养了大半个月，再半个月后希儿复活，现在差不多又过去了半个月。 他有一个大大的问号——爱莉希雅呢？我心心念念想见一面的爱莉希雅呢？ 此刻，澡堂，二楼休息室。 痕扣着脚指头：“她啊，不是去周游世界，就是又遇到漂亮的小女生了。” 云辅雨一脸嫌弃：“你先把脚收回去再和我说话！就算刚洗完澡也很恶心啊！” 痕翻了个白眼：“年纪轻轻一身毛病，我看你是没被社会毒打过吧？” 云辅雨脱口而出：“人们那么努力，不就是为了不被社会毒打吗？如果努力还要被毒打，那不是我的问题，而是这个世界病了！” 痕捂着额头：“……好像也对哈。” 云辅雨一脸震惊：“你居然用扣完脚的手摸额头！我这就和格蕾修举报你！” 痕冷笑：“你踏马哪儿有我女儿联系方式？” 云辅雨嘿嘿一笑：“那天在图书馆偶遇她们母女，我趁着布兰卡大姐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加了格蕾修的好友~” 废话，那可是格蕾修！有机会加好友，为什么不加？尤其这个时候的格蕾修还特别好骗……呸，特别天真友善！ 痕将信将疑地把头凑过来，看向云辅雨的手机。那是格蕾修的聊天框，加上一句已经编辑好还没发出的“告状”……顿时炸了！ 这可是丈夫&父亲的形象！绝不容这小子玷污口牙！ 痕本以为凭自己的实力，抢过云辅雨的手机是轻轻松松的事，就怕这小子不要脸地大喊抢劫……但结果是，在尽量不制造动静打扰到别人的前提下，他使尽浑身解数都靠近不了云辅雨！ 啧……这小子的实力恐怕不会比他低太多了，简直离谱。 云辅雨低声嘲讽：“痕老大，您老一大把年纪了，就别来玩这刺激小游戏了~” 痕顿时阴沉下脸：“不尊重行动指挥人员，年度考核扣五分。” 云辅雨直接对他翻白眼：“呵呵，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现在是梅比乌斯硬保的人，你的年度考核根本吓不到我。” 在梅比乌斯对他的融合手术抱有极大期望的情况下，逐火之蛾恐怕没有哪个人能强行对付云辅雨——这就是梅比乌斯的权势！她的大腿其实特别粗！ 说实在的，在慢慢混熟之后，痕发现自己其实很欣赏这小子。他本来因为死之律者的事情而特别冷淡，但现在有了“希儿”后，他就又恢复了少年的活力，出任务也是精神抖擞，和自己这种失去激情的中年人完全不一样。 ……嘛，虽说痕也不到三十五岁，其实还是青年来着，但他就喜欢在云辅雨面前摆中年人的架子，然后被反杠一顿，倒是蛮有和朋友打闹的感觉。 但唯一不能原谅的事情，是这家伙无缘无故接近自己宝贝女儿！ 自从画出了那副云辅雨的画，平日里对生活无动于衷的格蕾修突然好奇起了生活。她总是向痕询问战士们的日常和战斗，然后频频提起“上次我画的那个好看的大哥哥”，询问他经历了什么、正在做什么，以后可能会做什么…… 痕虽然知道格蕾修的天赋特殊，那幅画大概率有什么深意，但他不想看到宝贝女儿对其他男生这么好奇！绝对不想！ 见痕快要爆发，云辅雨终于不再撩拨他，迅速把话题转向最初—— “话说，爱莉希雅不是一位很强的战士吗？怎么总感觉她不务正业一样？” 痕：“……说对也对，说不对也不对。爱莉希雅完成任务又快又好，但是她的性格比较……活泼。比如一个任务限时三天，她总能用两天时间解决问题，然后用最后一天吃喝玩乐，最后再回基地交任务。” 云辅雨：“你说她周游世界，或者遇到漂亮的小女生，是怎么一回事？” 痕的表情复杂：“周游世界的意思就是她又用任务闲暇时间玩去了，漂亮的小女生……我问你，你见过比爱莉希雅更漂亮的女生吗？括号，我家老婆和女儿除外，括号。” 云辅雨默默为他的说话严谨点赞，然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回答：“没见过。括号，希儿除外，括号。” 痕：“是啊，很少有能从美貌上压过爱莉希雅的人，但就是这样一个漂亮的小姑娘，生平最喜欢的就是调戏其他漂亮小姑娘。” 云辅雨若有所思：“你是说，她是一个大腿上有着漂亮而性感的蕾丝的女人？” 译文：她是蕾丝（姛）？ 痕点头赞叹：“孺子可教也！” 云辅雨突然问道：“那她之前接触希儿……？” 痕点头肯定他的猜想：“是的，希儿绝对在爱莉希雅的狩猎范围内。你应该庆幸这位希儿三观正常，否则你恐怕很难有接触她的机会！” 痕的意思是说，云辅雨应该庆幸“希儿”取向正常，这才没有第一时间被爱莉希雅攻略，这之后才有他“巧遇”希儿、照顾希儿、熟识希儿（目前就进行到这儿）的剧情！ 在别人眼里，同时也是在云辅雨自己眼中，他和希儿的进展也只到了“熟识”，暂时并没有进一步的契机。 云辅雨倒吸一口冷气：“还好还好……但是，你还是没有告诉我爱莉希雅去哪儿了！” 痕：“我踏马哪儿知道？你真想见一面爱莉希雅的话，干脆向梅和梅比乌斯托关系，她们都和爱莉希雅挺熟的。我只是在很久前照顾过她，实际上和她的交流很少的。” 云辅雨遗憾点头：“行吧……（嘀咕）我还以为你是个交友广泛的大佬呢……” 痕：……忍！ …… …… “你想见爱莉希雅？那个什么都好但除了长了张嘴的粉毛？” 梅比乌斯一脸诡异，甚至于推开了手头的移动实验床，直接冲上来揪着云辅雨的衣领说道：“当初你告诉我，你是爱莉希雅推荐加入逐火之蛾的，现在呢？编不下了？” 她的气势好强，云辅雨缩了缩脑袋：“嗯呐，就像你说的，我编不下去了。” 只要有人和爱莉希雅对一对口供，云辅雨当初编的谎言就会秒速被揭穿。希儿就这么经历过，所以那一次云辅雨坦然将自己是穿越者的事情告诉了她，这才把这件事揭过去。 而听过这个谎言的人，也只有梅比乌斯和希儿了。所以现在，为了满足“能见到爱莉希雅”的心愿，云辅雨选择直接自爆，省掉那些弯弯绕绕，以后当这事儿没发生过。 不过显然，希儿是因为命运相连，加上穿越者的真相（实际上还有希儿知道的那些特殊信息），这才放过了云辅雨。但梅比乌斯嘛…… 梅比乌斯攥着他衣领的手越来越用力，仿佛是要掐死他一样。 她确实有些恼羞成怒。 一直以来，这位博士在云辅雨面前都表现的像一个全知全能的偏执智者，但她现在才知道，自己原来被他漏洞百出的谎言骗了。要不是他主动自爆，她估计还被瞒着！ 天杀的，她为什么没试着询问爱莉希雅，而是下意识就相信了他说他见过爱莉希雅呢？ ……都怪爱莉希雅！这个满嘴花花的女人！（确信） 第59章 融合手术之前 …… 爱莉希雅近期很少出现在逐火之蛾，其实正是梅比乌斯和梅的决策。她们选择让凯文留在这里防备云辅雨和“希儿”，只能由爱莉希雅多出去跑腿执行高难的任务。 在这一瞬间，梅比乌斯已经想好了怎么报复爱莉希雅了！第一步，就是让云辅雨尽快融合大自在天的基因！之后再骗爱莉希雅大自在天独一无二，不仅强大而且没人融合过……以她对爱莉希雅的了解，那家伙绝对兴致勃勃地要求也融合大自在天！ 梅比乌斯松开了云辅雨的衣领，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这次就先放过你了。” 她拍拍手：“你不是要融合大自在天的基因吗？今天就开始吧。如果成功了，我就帮你把爱莉希雅叫回来，让你们好好见一面。如果失败，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云辅雨：“失败了大概率我就没了……” 梅比乌斯停下离开的脚步，回眸揶揄一笑：“所以我什么都没说啊~” 她这样笑着时格外好看，那股狡黠、灵动完全不似传闻中的梅比乌斯，天然而成的媚态更是让这份灵动格外撩拨心弦。 可惜一来云某人心里已经有人了，二来他也知道这位博士的思想和常人差别很大，否则恐怕真的会无脑追求她吧。 云辅雨抿了抿唇：“……再给我一天时间做下心理准备吧。明天…八点前，我来找你。” 梅比乌斯：“生死不论哦。” “嗯，生死不论。” 有希儿在，他怎么可能死啊。但下定决心正式进行融合手术，也的确需要一些勇气。 …… 云辅雨告诉痕，自己准备参与梅比乌斯的“保密”手术了。痕皱着眉头，想劝劝他，最后也只是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了。提醒你一下，最好和梅说一声。别忘了，是她给梅比乌斯的禁令，才让梅比乌斯不敢对你乱来的。你现在做出了这样的选择，至少要和梅说一声。” 倒也的确是这样。最开始进入逐火之蛾时，梅比乌斯甚至想悄悄把他打晕带回实验室，当时是梅派人把云辅雨抢走了，也算是保了他一命。 云辅雨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 云辅雨有梅的通讯方式，但他们一直没说过话。这次他主动发消息，将自己和梅比乌斯之间的事讲清楚，说明自己为什么选择这么做。 得到梅的回信时，已经是下午了。她回复道：我尊重你的选择，也感谢你对人类未知的未来所做出的贡献。如果你能活下来，无论是什么情况，逐火之蛾都会对你的人身做出保障。 “……啧，梅也不看好我啊。” 从回复中可以看出来，即便在梅心中，她也觉得这场手术大概率会以失败为结局。“如果能活下来”，运气不好甚至会残废。 不过云辅雨不怕，有希儿与他命运相连，他绝不会死，残疾的症状也大概率能修复。如果成功，那便是一本万利，拥有能改变一些事情的力量。 力量，这太重要了。 …… …… 夜晚，悄然降临。 街道上的人都散了，灯火也逐渐熄了。空中的明月高悬，耳边逐渐有蟋蟀的声音响起。 对门的少女终于完成了任务，娇小的女孩背着大大的行军包回到宿舍中，因为又困又累，在开门的时候没稳住重心，突然仰天摔倒在地。 听到声音的云辅雨隔着锁眼看了一眼，连忙出门扶起她。希儿低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云辅雨一直温柔注视着她，在房门即将关上时才突然说道：“你第一次正式出任务就去了两天，很辛苦吧？” 希儿隔着门缝看着他：“还好。” 云辅雨：“唔……我请你去甜品店吃点东西吧？昨天刚上的新品芭菲，是你喜欢的口味。” 门缝稍微大了一点，希儿的声音有些犹豫：“是不是太晚了……” 云辅雨：“人家24小时营业，这里可是穆大陆中心啊。” 门缝里已经能看到希儿半张脸了。短蓝发的女孩还在犹豫：“可我明天还要……” 云辅雨突然说道：“明天我要参加一项‘秘密’手术，希儿，能请你最后陪我出去逛逛吗？” 希儿打开了门，声音不禁抬高：“什么手术？你什么意思？” 云辅雨低声说道：“要保密的，我不能告诉你。” 希儿：“你说的‘最后’是什么意思？有生命危险？” 云辅雨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但又补充道：“我可能是最适合这个手术的人了，其他人都没有我的条件。的确有生命危险，但其实已经很低很低了。” 希儿也沉默片刻，把门关上前最后说道：“等会儿，我换个衣服。” 女孩子换衣服总是很慢，说不定口头上是“换衣服”，实际上却是洗澡、化妆、穿搭，漫长到男生无法想象。 但在希儿这里，不过十分钟后，她就走出了房间。头发还有些微湿，只能庆幸希儿的短发相对容易打理。穿着很普通的白色短裙，但在她身上是那么青春洋溢。希儿从来不化妆，一来是年龄还小，二来她即便不化妆，无论是皮肤还是眉眼，都可爱精致到毫无瑕疵。 希儿掸了掸裙摆，似乎有些嫌裙摆太短，但还是抛开这点情绪，抬头看着云辅雨：“走吧。如果芭菲让希儿失望的话，你会被希儿拉进黑名单哦。” 云辅雨：“绝对甜香！” 希儿最喜欢吃甜食了。 …… …… 现在究竟是在演戏，还是在想办法将难以说出口的感情流露出来呢？ 他们都不知道。 说是去吃甜点，然而希儿突然说晚上吃甜点会发胖，于是他们……选择照吃不误，大不了再去散个步。 芭菲好吃吗？云辅雨感觉果冻有点甜过头，但希儿却很喜欢。可是吃着吃着，希儿突然看向隔壁的麻辣烫，然后咬着空勺子咬了好久。 云辅雨就知道，她换号了。 所以吃完芭菲+其他不知名类型的甜点，他们又去搓了一顿麻辣烫。 麻辣烫好吃吗？云辅雨感觉辣椒放的有点多，主要是希儿口味重，搞得老板误判了他的口味，也放了特别多的辣椒。 灌了一杯牛奶+一瓶绿茶，云辅雨才吐着舌头缓了口气，才有心思看向对面的希儿。 第60章 祝/愿你成功 …… 天气还不算凉，麻辣烫也的确很辣，少女的脸很红，细密的汗珠在白净的额头上凝结少许。发觉到他的目光时，她既是羞涩又是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但在他眼里，大概只是娇嗔，并没有不满吧。 他一只手撑着脑袋，含笑看着希儿吃个痛快，突然想起了初见希儿那会儿。少女总会在生火、做饭后含笑看着他吃的饱饱。也就是在那时，她才突然从故事中的人物成了身边真实存在的人。 也许是被他盯得害羞了，希儿放下筷子，擦擦嘴唇，原本粉润的唇如今愈发红润，果然还是劝她少吃点辣椒吧…… 希儿问道：“明天……你真的没问题吗？” 云辅雨：“谁能完全保证呢？即便我有信心，却也已经签好了尸体捐赠协议。” 希儿像是被呛了一口，但又没什么可说的。这是他的抉择，她没有资格也没有必要置喙。 云辅雨像转笔一样转着筷子：“你应该要知道，在如今的世界上，力量是很重要很重要的。我想要力量去保护我想保护的人，就这么简单。” 希儿突然反问：“保护你以前认识的那个希儿？” “……嗯，是啊。但我想说的是，我不愿将你看做她的替代品，因为你是你，她是她；因为你是希儿，她是希儿。” 语气的微妙变动，“希儿”这个名字也双关了起来。既是指戏中的希儿和戏外的希儿，也是指性格略微有些差异的两位希儿（凋亡与创生）。 希儿：“如果失败了，你会死吗？” 云辅雨：“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感到悲伤吗？” 希儿的表情微妙起来：“会，但不是为你，而是为了任何一个生命。” 她直接把云辅雨氛围奇怪的问题给堵回去了。 所以云辅雨没有再说什么。看不出悲伤，看不出哀愁，只有无尽的——茫然。 …… …… 当明月高挂紫色的天空上时，希儿悄无声息地踏着浅水走来，小心翼翼地坐在了他身旁。 她说：“如果你真的离开了，我大概会伤心的吧。” 云辅雨没有刻意去看她，而是一边专注于勾勒明天的“未来推演”，一边笑着说道：“我很荣幸。” 安静了一会儿，希儿才站起身一起帮忙，用梦境的力量推演明天的结果。 被思维勾勒而出的对方与想象中的世界拼合在一起，二人指尖相对，彼此未来一天的情况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模样出现在记忆中。 直至力量近乎枯竭，指尖才依依不舍地分离。睁开眼恰好对视，然后都不自觉地瞟到了另一边。 稳了稳心态后，云辅雨先一步说道：“我看到了你的明天，白天照常训练，下午就请假，然后想办法查询梅比乌斯的资料……” 希儿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查梅比乌斯？原因只可能有一个：她在通过梅比乌斯的资料去关心云辅雨的安危。 所以他说出自己看到的东西时，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的就直接略过了。 希儿也稳了稳心神，强迫自己不要想太多，而后说道：“暂时看不出你的安危。接受融合手术至少需要十二小时，手术后的你陷入了长久的昏迷，梅比乌斯说昏迷三天以内是正常情况，超过五天才值得警惕。” 云：“那也没有办法了，接下来我未必能出现在梦境中，我们能看到的未来就只有这些了。” 希儿好奇：“理论上而言，接受融合手术后改变的是你的身体吧？梦境显然是依附于精神存在的，为什么会说未必能出现在这里？” 云辅雨摇摇头：“我对梦境隐约有些猜测，不过，还是等到我亲自验证过再告诉你吧。不会很久的，融合手术结束后应该就可以了。” 他猜测梦境和爱莉希雅的始源之地有关，自然不是简单的身体、精神的途经依赖。融合手术结束后，梅比乌斯要应约给他一个和爱莉希雅交流的机会，算是当前最快捷方便能见到爱莉希雅的方法了。 希儿默默点头。 她转身，看着无边无际的紫色星空，看着无限无垠的星海，默默合眼。 祝你成功，云辅雨。 —————— 如是我愿。 …… …… 那星海旋流、七彩流魂被卷入腹中的厄尔伊尼斯。 希儿没有将自己奇怪的梦分享给他，因为她虽然觉得奇怪，但也只觉得这是一场没有缘由的诡梦。 第二天的她，在远方目送云辅雨进入梅比乌斯实验室后，便一副无言的模样继续自己的生活。在训练时不慎崴了脚，小队长嘱咐她回去好好休息。 在自己的床上大字躺下，希儿却又频频辗转反侧。 她不应担心那个人的，因为他只是一个陌路人，“希儿”认识他的时间还不到半个月。 “好烦啊。” 希儿又翻了个身，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电脑，脑中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不如，去查一查梅比乌斯？ 在逐火之蛾的日子里，希儿经常听说梅比乌斯的传闻。据说那是一位超级可怕的科学怪人，喜欢对无辜的志愿者肆意改造，所有进她实验室的人几乎没有站着出来的。无数次收到来自联合国和逐火之蛾高管的警告，然而她根本不在乎，也没人管得住她…… 现在云辅雨落到了她手里，怎么想都不太妙。 想到就做！希儿翻身而起，单脚跳到了电脑桌前坐下，有些不熟练地打开电脑，在逐火之蛾内部论坛上搜索“梅比乌斯”。 很稚嫩的手法，很低效的手段。没有任何实际成果的动作。 但却是少女发自内心的关切。 唔，对了，还有那只灰色的小猫，它似乎已经和希儿熟识了。经过希儿洗澡梳毛后，它才展现出自己原本的毛色——乳灰色和白色交织。一般它会在白天趴在希儿的阳台上睡懒觉，晚上跑出去玩。这会儿，它则在希儿的电脑桌上优雅地踱着步，时不时抖一抖身体。 希儿一手滑动鼠标滚轮，一手轻抚它的毛发：“乖~姐姐有事情在忙哦，可以先去别的地方玩吗？” 然而大自在天的智慧并没有那么高，它能顺应希儿的想法拟态成一只灰猫，能听懂希儿简单的吩咐，但不能理解希儿和云辅雨的伪装计划。 尤其是现在，它更不能在面临被其他存在侵入位格的情况时遏制自己的恐惧。 云辅雨融合的，正是大自在天。 第61章 融合手术成功……大概? “……” “……” 混乱嘈杂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仿佛有粘稠的液体将自己包裹在内，在沉浮之间隐约感受着自我「存在」的证明，却怎么也逃不出这困倦之迷。 那便就此沉溺吧。 呼吸如同潮水，起起落落，时而窒息时而清爽。 意识仿若浮萍，起起落落，不知道究竟在何处。 “……他……醒来的……” “可是……生命迹象……” 仿佛一盆冷水泼在脸上，他突然睁开了眼睛，茫然看着昏暗的天花板。 机械的声音响起，汇报着自己的生命体征。不久以后，脚步声逐渐靠近，梅比乌斯的声音响起：“醒了没？” 她的脸出现在休眠仓上方，对着自己挥了挥手：“能看见我吗？还记得我是谁吗？” “……梅比乌斯…博士。” “嗯，看来脑子还没坏掉。” 能看到梅比乌斯显然很开心，嘴角都不自觉地勾起，但说话时依旧很不好听。 没一会儿，克莱茵也匆匆进来，跟着梅比乌斯一起检查他的生命体征，又商谈片刻（主要是梅比乌斯讲、克莱茵听），这才打开了休眠仓。 克莱茵在后面推着他的背让他坐起来，然后翻出了一个本子，向他问些弱智的问题来验证他是否清醒。期间，梅比乌斯捏捏他的脸，翻翻他的眼皮，揪揪他的头发……各种动手动脚。 最后，似乎一切都很正常，梅比乌斯才说道：“恭喜，你成为了第一例参与融合手术并成功的案例。” 云辅雨这才逐渐清醒，有些虚弱地问道：“博士，能请你详细说一下吗？” 梅比乌斯“嗯”了一声，递给他一瓶高浓崩坏能和吸管，一边看着投影屏的面板一边说道：“意识影响很浅，只是昏迷太久产生了一些不适应。身体并无特殊副作用，但对崩坏能有一定依赖性，需要体内崩坏能保持在崩坏能适应性（操控力）的40%以上才能正常行动。” “崩坏能适应性提升明显，术前为650hw，术后则提升到了2200hw，已经超出了律者诞生的标准，但并没有凝聚核心之类的东西。” “崩坏能抗性几乎无限拔高，和崩坏兽一样，不会存在崩坏能侵蚀和崩坏病。” “……” “最后，力量特性暂不明确，还需进一步观察。” 梅比乌斯既是说给他听，也是说给自己整理思路。语毕，她指示云辅雨用那瓶高浓崩坏能补充一下能量，然后继续观察他的表现。 吸完崩坏能后，云辅雨明显精神了很多……话说这真不是**吗？ 见云辅雨身体没有异样，意识也保持正常，梅比乌斯大松一口气，险些按捺不住挥拳的冲动，最后在克莱茵的鸟窝头上狠狠揉了一顿，这才向他宣布手术顺利成功。 后续还需要监察他的情况，但现在可以放心离开了。 之后，云辅雨穿好衣服，带着显而易见的精神虚弱，慢悠悠回到了宿舍。 对门的希儿不在家，云辅雨便回自己房间，躺在床上无尽地发呆。 不累，不困，但很疲惫，需要适应一段时间才行。 不知不觉，就又睡着了。 …… 星流摇曳，浅水静谧，感受中的一切都变得缥缈梦幻，仿佛自己无所不能。 希儿如约而至，赤脚伫立在他面前，俯身弯腰，询问他感觉怎么样。 “……还好，就是感觉有点蒙。” 云辅雨强迫自己收回视线，朝着希儿伸出手：“坐下来说吧。” 虚幻的世界中凭空出现一张大沙发，希儿应邀坐在他身旁，舒舒服服地蹭了蹭软塌塌的靠背，用很放松的姿势躺靠下去，侧耳倾听。 云辅雨就照着梅比乌斯之前说的重复了一遍，然后补充道：“虽然力量提升很大，但也都在预料之中。现在还剩下两个问题——” “第一，现在的融合手术才刚刚发展起来，但我融合大自在天的基因却几乎没有任何副作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我命运相连的原因。” “第二，我所掌握的力量有没有什么特殊性？比如，或许和大自在天一样都有一定的创生与凋亡的特殊力量？” 希儿点点头，声音糯糯的：“我明白了。等到白天，你可以和大自在天一起感应一下。至于力量，可以在这里先试一试，我或许能看出些什么。” 云辅雨：“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他依依不舍地从超软大沙发上起身，朝远处走了几步，随后原地伫立，朝着虚无伸出一只手。 碎光飘摇，黑雾渐浓，希儿突然震惊地站起身，朝着云辅雨跑了两步，有些不敢置信地伸出手触碰他的力量。 仿佛触电一般，一触即分。 “这不可能……” 希儿遏制不住自己的惊诧，小嘴微张，眼睛瞪得浑圆：“创生与凋亡，这分明是希儿的权柄，你却能一丝不差地使用出来……不，甚至比我的力量更进一步！” 碎光与黑雾既是创生也是凋亡，将两种截然相反的权柄揉碎混合在一起。假如被普通生物触碰到，碎光会化作利刃，黑雾会化作蛊虫剧毒，表现出极为险恶的杀伤力。但如果被希儿（心怀善意的我方单位）碰到，碎光会化作温柔辉光，浅雾会亲切笼罩其身，赠予治愈的祝福。 权柄的强度、能量的浓度、效果的随心转化，明显比希儿使用出的律者权柄更上一层楼！ 仅仅是融合大自在天的基因，为什么会这么强？ 云辅雨思索着说道：“在原本的故事中，融合崩坏兽基因的战士中，有不少佼佼者的力量能够提升到普通律者之上。我猜这不仅是崩坏兽基因的原因，更是因为这些人本就力量强大。” “比如凯文，他可是凭自己锻炼就达到了能和你战斗的地步。至于我，一方面能通过梦境（誓约）分享你的力量，一方面融合的又是大自在天的基因，最后比你强似乎也可以理解。” 希儿勉强接受了他的解释，心中既是开心又是郁闷。开心于他的力量暴涨，但又郁闷于自己一下子变成了故事中主角旁边用来映衬主角力量的配角了…… 她的心里仿佛有一个小人在张牙舞爪，好一阵发泄后才接受现实，抬起头看向不知何时走到自己面前的云辅雨，突然心有所动。 希儿噘噘嘴，好似不满地侧目，嘴里嘟囔着：“那以后我就不出手了哦，该轮到你站出来了。” “……” 他也心有所动：“……嗯，该轮到我保护希儿了。” 不知道是谁的唇角泄露了笑声，又带动了另一人的笑声。 第62章 爱莉希雅 …… 爱莉希雅，elysia。 见证过往世乐土故事的人，怎么也不可能忘掉这个名字，怎么也不会忘记那个粉色头发的漂亮女孩儿。 经历了这么多，云辅雨总算有机会能亲眼见一见她了。 当云辅雨找梅比乌斯兑现承诺时（希儿的监护人+见一面爱莉希雅），这位妩媚的绿发博士突然从怀里掏出了一面小镜子，对着镜子上下照照，然后语气幽怨地说道：“小白鼠，原来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起眼吗？明明有这么漂亮的大美人站在你面前，你却要问我其他女人的事情？” 云辅雨被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博士，你疯了？” “疯了？我什么时候正常过。” 她好像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翻翻白眼：“不正常的明明是你吧？我都这么说话了，你居然没有一点反应？” 云辅雨理了理思路，说道：“我记忆中梅比乌斯和我的关系可不算多亲密，更不会照着镜子说刚才那种话。” 梅比乌斯的表情有一瞬的嫌弃，随后继续演出妩媚的样子：“大概是因为你这只小白鼠成功进化了吧。从可怜的、任人摆布的小白鼠，变成有趣的、值得深入研究的哺乳动物了~” 云辅雨咳嗽两声：“说实在的，要不是为了有保护希儿的力量，我为啥要参加这种危险性极高的手术？梅比乌斯博士，你先赶紧把我们约定的‘报酬’给我结了，其他事以后再说。” 梅比乌斯彻底表露出了嫌弃，对着他驱赶般挥了挥手：“你去找克莱茵，监护情况让她给你办，爱莉希雅的联系方式让她给你找。以后有事都找她，不要来烦我。” 就在梅比乌斯手边的小助手：？ 克莱茵弱弱地举手：“博士，我在这儿呢……” “……？？” 梅比乌斯的表情反复变化，最后化为一个灿烂的笑容：“呀！~克莱茵，你什么时候来的？刚好，我这里有很重要的一件事要你帮忙呢~” 克莱茵：“我都听到了，你说以后有事都找我……” 梅比乌斯继续笑容满面：“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不过话说回来，克莱茵你的工作能力这么棒，就算多加一点点负担也没什么啦~” 快要炸毛的小助手：“可是博士你的所有实验报告、实验记录、数据整理、结果汇总、会议记录、会议总结……都已经是我的工作了啊！” 梅比乌斯捋了捋她的毛：“别这么说嘛，我和你还分那么清楚干什么？你可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妹妹啊！” 炸不起毛的克莱茵：“……” 她叹了一口气，无力说道：“算了，博士你开心就好……” “嗯嗯~我就知道克莱茵最体贴了！~” 梅比乌斯笑得很心虚。说实在的，以前的布兰卡相比于克莱茵来说实在太不好用了，博士感觉自己已经离不开克莱茵了。而且她甩给克莱茵的工作也的确多了那么一~丢丢，她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克莱茵完全免疫梅比乌斯的好话，转过身面向云辅雨：“走吧，我带你去兑现博士的承诺。” 云辅雨：“别一副兑奖的语气啊。” …… 没过一会儿，希儿质问的消息就发了过来：云辅雨，你做了什么？！为什么你变成我的监护人了？！ 云辅雨当即回复：稍等一下，我去问问。 停了一会儿才继续回复：?，是梅比乌斯，她想看我乐子！ 云：你知道的，我从前认识过一位希儿，梅比乌斯也知道这件事。她把我安排成你的监护人，就是想看我的笑话！ 希儿：……我怎么有点不信。不会是你故意安排的吧？ 云：法律规定监护人不能对被监护人……所以，但凡我脑子正常都不会这么做…… 希儿：你什么意思？你这副模样很恶心知不知道？ 云：我不是那个意思。 云：也不对，我的意思是说……啊啊啊！说不清楚！总之，希儿，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好吗？ 希儿没有再回复。 云辅雨默默给自己和希儿点赞，演戏就要演全套！ 他苦恼地退出和希儿的聊天界面，在克莱茵的指导下添加了爱莉希雅的好友。 【好友验证： 问题一：世上最美丽的女孩是谁？ 问题二：世上最可爱的女孩是谁？ 问题三：世上最温柔的女孩是谁？ 问题四：世上最善良的女孩是谁？ 问题五：世上最纯真无瑕的女孩是谁？ 问题六：喜欢这个女孩吗？】 克莱茵告诉他答案。 【答案一：elysia? 答案二：爱莉希雅?~ 答案三：爱莉? 答案四：爱莉酱?~ 答案五：爱莉爱莉? 答案六：我最最最喜欢爱莉希雅了?~】 连符号都不能错一个哦！ 云辅雨手指输入，一脸麻木。 加上好友的一瞬间，对面就迫不及待地发了消息：“哈喽哈喽~你就是梅比乌斯和我说的那位大美人吗？云辅雨，很美的名字呢?~” 云辅雨瞬间看向克莱茵，小助手也是一脸麻木：“不这样说，爱莉希雅怎么会同意加陌生人的好友？放心吧，你把锅甩到博士身上就好，爱莉希雅的性格……大概还是好的，只要加上她的好友，她不会无缘无故删你的。” 克莱茵说话期间，云辅雨的手机还在不断震动： 粉色飞飞花?：“听说你很想见我一面？呜呜，好开心呀！” “可以给我一张你的照片吗？我现在在外出任务，很想早一点见到你的模样呢~” 【附带爱莉希雅的自拍照一张。图片中的粉发少女笑得很灿烂，似乎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她身后的背景被打上了马赛克，不过从五彩的颜色中依稀可以分辨出似乎是酒吧之类的场合。】 云：……那个，你被梅比乌斯忽悠了，我是男的。 对面顿时卡壳，“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提示持续了好久好久好久…… 粉色飞飞花?：“可恶，她居然真的骗我！是对我的报复吗？” “算了，美丽大方的爱莉希雅这次就放过她了！你不用为这件事感到在意，这和你没有关系。” 善解人意的爱莉希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在手机上输入：“那么重新认识一下吧！这位名为云辅雨的男孩子，加好友先爆照是最基础的礼仪吧？” 云辅雨不禁在心里吐槽：我可没听说过这种礼仪啊喂！ 但纠结了一会儿，他还是乖乖发了一张照片过去。 第63章 千辛万苦见到爱莉希雅 …… 如何形容如今云辅雨的容貌呢？ 本来就不难看，加上梦境的力量、和希儿同步的力量、融合手术的力量的三重改造，他的容貌一直在微调中，比以前好看多了。虽然达不到惊艳的程度，但绝对不会令人感到讨厌。 看过图片后，爱莉希雅不禁抚胸松了一口气。其实刚才她去质问梅比乌斯了，梅比乌斯一番狡辩过后，最后对她说道：相信我，虽然不是女孩子，但绝对也算得上好看。 如果真的是一个脸上带疤、浑身肥肉、胸口浓毛的大汉……咳咳，虽然不会有外貌歧视，爱莉希雅依旧会同意抽空见他，但她绝对会和梅比乌斯翻脸的！ 粉色飞飞花?：“嗯嗯~虽然不是传闻中的大美人，但也是一个很可爱的男孩子呢~”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想要见我一面吗？这会影响我回逐火之蛾的速度哦！” 云辅雨：“我是云辅雨，和死之律者并肩同行过的那个云辅雨，你应当认得我的。” “……！” 爱莉希雅想到了什么，顿时正襟危坐，飞速回话：“原来是你！听说没有成为律者的希儿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是这样的吗？” 云辅雨：“是的。和你一样可爱。” 重点不在于“可爱”，而在于“和你一样”。 爱莉希雅隐约读懂了他的意思，但又将信将疑。不过这枚“筹码”的确令她很感兴趣，她当下在酒吧结账，提着粉色的小行李箱直奔车站，同时回复道： “看来你有过一段很有趣的故事呢。好吧，我答应见你一面！到时候要好好和我讲述你和希儿的故事哦?~” “约定地点嘛……你来选吧！男孩子要在约会之前做足准备，不要让我失望哦~” 云辅雨默默发了个“嗯”，收起手机，计划成功，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至于“约会”这个词……虽然稍微心神荡漾了一下，但云辅雨也知道，对爱莉希雅来说，她喜欢把世间的一切都浪漫化。如果真的当真了，那也就离友尽不远了。 好了，事情暂告一段落！费尽千辛万苦……咳，好像也没多苦。总之，他总算能见到爱莉希雅了！ …… …… 谁都没想到的是，爱莉希雅回到逐火之蛾后，第一件事却是去找希儿。 随着云辅雨融合手术顺利结束，希儿的“扭伤”也修养好了，这会儿她正在心无旁骛地训练中，却突然被弹出了模拟训练。 疑惑的希儿走出训练室，外面的粉发少女仿佛没有抵抗力一样扑过来，抱着希儿蹭啊蹭，让浑身“香汗淋漓”的希儿好生尴尬。 要知道，每次和云辅雨单独相处的时候，她都要提前洗澡、换新衣的！就连梦境中的相会，她也会花费一些小心思，比如脱掉鞋子只穿着短袜，或者干脆赤脚而来，又或者试一试一黑一白的冰丝袜子…… 每每看到云某人尴尬地移开视线时，她心底的窃喜不知道有多少。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希儿其实是很爱美的！而现在她一身汗，却被爱莉希雅抱住猛吸，一方面觉得自己好尴尬，一方面觉得某粉发女人好变……呃，好奇怪！ 她多用了点力挣脱爱莉希雅的抱抱，然后一脸不开心地说道：“爱莉希雅，是不是你打断了我的训练？” 粉发少女试探了希儿的力量后就不再装痴女（大概？），对着希儿笑嘻嘻地说道：“人家只是好久没见到希儿，所以超~级想你了啦~” 希儿：“可你也不至于……唉，如果我说，希儿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你难道还要这样做吗？这可就不是喜欢，而是该被警察蜀黍教训的情节了。” 爱莉希雅一脸震惊：“天呐！希儿，是谁有资格被你喜欢？那个人一定又强大又美丽又体贴又爱你吧？快说，那个人是不是叫爱、莉、希、雅？每一项她都很符合呢！” 希儿的脑海不由浮现某人的模样，随后又听到爱莉希雅的自恋话语，忍住翻白眼的不淑女动作，板起小脸：“你再这样，希儿真的要报警了！” 啧啧…… 爱莉希雅隐约有所感悟，恐怕希儿真的有喜欢的人了……否则不会有人能拒绝她的攻略的！请相信爱莉希雅的魅力！ 最大的怀疑对象是谁？ 爱莉希雅笑吟吟地拉起希儿的手：“希儿，能请你陪我去一趟咖啡馆吗？我要去见一个奇怪的男生，只有希儿在我旁边，我才能有些安全感呢。” 希儿的瞳孔微缩，她侧目：“你不去不就好了。” 爱莉希雅：“当然不可以，我已经答应他了。希儿~这可是人家第一次对你发出邀约，你就陪陪我嘛~” “……唉，好吧。我回宿舍收拾一下就来。” “嗯，等你哦?~” …… …… 所以，当云辅雨来到咖啡馆后，见到的不是爱莉希雅，而是爱莉希雅在花式调戏希儿。希儿不敢反抗，只能被她搓圆搓扁……我说的是脸蛋。 一大一小两位美人的嬉闹也吸引了众多视线，希儿明显有些窘迫，可爱莉希雅就是不肯放过她。 云辅雨顿时觉得头顶一重，连忙走上前，重重咳嗽两声，说道：“爱莉希雅，希儿，你们怎么都在这儿？” 希儿第一时间说道：“爱莉姐姐非要拉我过来的。” 云辅雨觉得头顶更重了——爱莉姐姐，这称呼，你们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 希儿也察觉了哪里不对，这称呼当然是爱莉希雅强迫她叫的，希儿拗不过就从了，但云辅雨的脸色似乎变得奇怪了？ 现在，是希儿和云辅雨的关系、希儿和云辅雨的伪装、希儿和爱莉希雅的玩闹之间产生了巨大的冲突！希儿既不能第一时间躲到云辅雨身后（太亲密了，和伪装的不贴合），也不能第一时间开口解释（同理），但她更不能眼睁睁看着情况恶化下去（希儿也有自己的想法，小天使希望自己能带给他更好的恋爱体验感……把恋爱两个字划掉！） 就在这关键时刻，云辅雨果断拦在爱莉希雅面前，掏出了克莱茵转交给他的证书——户口本！ 现在，我云某人是希儿的监护人哒！奇怪的大人、尤其是某粉色头发的女人，都离我家希儿远点！ 第64章 诡异;你永远可以相信爱莉希雅 …… 然而，以上义正言辞的说法都只存在于想象中。 爱莉希雅亲眼见到云辅雨那一瞬，她浑身的气息都变得无比凌乱，小嘴夸张地张着，瞳孔几乎要缩成一个针尖！ 怎么了？ 希儿和云辅雨都察觉到了这诡异的氛围，不禁疑惑起来。下一秒，爱莉希雅突然拎起包，一边嘱咐他们跟上来，一边迅速向外走去。 云希二人互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不知所措的他们也只能顺着爱莉希雅的意思走出咖啡店。 只可惜了他预订的两杯天价咖啡。 在一个无人的拐角，爱莉希雅突然翻墙，身后的两人也连忙跟着翻过去。就在这死角里，粉色头发的美丽少女收敛笑容，满面沉重地对云辅雨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表情实在不适合爱莉希雅，云辅雨甚至恍惚了一下，觉得自己在做梦。希儿扯了扯他的衣服，他才定下心神回答道：“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穿越客？还是说我根本不是这个宇宙的人？书外的人来到了书中的世界，这种关系一时间讲不清楚。 一旁的希儿不禁双手攥在胸口，提心吊胆起来。 爱莉希雅深吸一口气：“我的意思是说，云辅雨，你为什么拥有死之律者的权柄？” 两人都隐隐松了一口气——希儿是觉得云辅雨的身份另有内情，云辅雨则觉得自己的来历不好明说。但爱莉希雅所问与这个无关，只是在怀疑他的力量。 云辅雨如实将自己的猜测相告：融合手术加上大自在天的基因加上他曾和希儿并肩前行，综合在一起似乎产生了异变，让他的力量沾染上了死之律者的权柄，甚至隐约间比律者更强。 可爱莉希雅猛然摇头：“这不可能！律者的权柄我知道……我是说，逐火之蛾研究的很透彻，人类根本不可能清醒地承接律者的权柄！你身上的力量并非所谓的‘沾染律者权柄’，而是切切实实的律者权柄！” 爱莉希雅左右四顾，这里虽然是死角，但还是在逐火之蛾范围内，太过危险。于是她直接伸出纤纤玉手：“握着我的手，我帮你感应。” 在希儿平静的目光中，云辅雨略作犹豫，还是握住了她的手。随后，不知道爱莉希雅做了什么，他身体中的崩坏能突然用一种奇怪的姿势运作起来——比喻可能有点奇怪，但就是这种感觉——然后突然在掌心炸裂！ 那一瞬间，似乎有一个黑洞凭空产生又迅速湮灭，洞内的奇特生物还未来得及挣扎，便已经胎死腹中。 云辅雨：“这个是…虚数通道？” 希儿发出疑惑的声音，云辅雨立刻解释：“虚数通道是律者链接虚数世界的手段，他们可以借此获得崩坏能的补充，或者召唤崩坏兽。” 而刚刚那种感觉便是后者，打开虚数通道召唤崩坏兽，但下一瞬虚数通道内敛就炸毁了，没有对外界造成任何影响。 希儿也瞬间明白了虚数通道的意义——她自己就是律者，也用过这种手段。不过在那个时候，她把虚数通道叫做神奇宝贝召唤机……让这段记忆封死在过去吧！她会平等地杀死每一个知道这段记忆的人！！！ 忽略希儿这边的面色复杂，云辅雨却第一时间将矛头指向了爱莉希雅：“能利用虚数通道，爱莉希雅，你又是什么人？” 粉发少女心虚地避开云辅雨的注视，但又迅速调整过来，与他对视着，笑吟吟地说道：“当然是美丽无瑕的美少女啦！我可是凭借你的力量才做到这些的，问题在你身上呀！” 云辅雨突兀地说道：“我们可以不演了吗？爱莉希雅，我想我们有其他的交流方式。” 希儿瞬间明白他的意思——梦境！只要双方彼此互相信任，就能进入梦境中！ 可是迄今为止，这梦境依旧是独属于云辅雨和希儿二人的秘密之地，就连曾经偶遇的那位和希儿像极了的黑希儿都不曾进来过，云辅雨为什么会认为爱莉希雅可以？ 除了疑惑，希儿还有点难言的酸意——那是她的东西！她的！她的！ ——以上感叹号足见希儿的心情。 可云辅雨心知，除了纯真善良的希儿，最有可能达成这个条件的，就只有爱莉希雅了。 甚至可以反过来说，把崩三世界的所有人算上，能迅速达到“彼此互相信任”的条件的，第一名就是爱莉希雅，随后才是其他人。 你永远可以相信爱莉希雅，无论时间，无论缘由。云辅雨心怀记忆中的故事，十分认同这一点。 爱莉希雅疑惑歪头：“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哦。” 装傻充愣，萌混过关。 云辅雨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拉起希儿的手：“你应该猜到了，希儿就是死之律者。在我的帮助下脱离了崩坏的掌控，然后金蝉脱壳在这里复活。” 真相来的太快，爱莉希雅卡壳了。 云：“爱莉希雅，我知道你的身份，更知道你的性格。我想请你相信我，只要你足够‘信任’，你或许也能通过我的力量与我和希儿相会。我们可以在‘那里’商议接下来的事，我们的能力甚至有可能战胜崩坏，拯救这个世界！” 信息灌输的太快，爱莉希雅宕机了。 这是这位喜欢调戏其他人的少女从未体会过的感觉。她向来擅长让别人宕机，但被别人宕机，这还是头一次…… 她有些凌乱：“那个……我试试？” 云某人蠢蠢欲动：“我们去开间房吧，住到一起或许有助于你更信任我一点？” 希儿&爱莉：“达咩！！” …… …… 浅水粼粼，雾影稀疏，水天一线，将万千星辰的光辉播撒于世界。 赤裸着玉足的少女坏坏一笑，在脚踝绑上一根红线，线上悬挂着一个小小的铃铛。这样一来，少女踏出一步，浅水被踩动的声音、铃铛晃动的脆声，足以将任何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哼哼，希儿也是很会的哦！ 她如往日一般走向云辅雨所在之处，四顾周围也不见其他人的身影。本以为理所当然地又要迎接一次失败，不远处的云辅雨却突然冲着她挥手，一脸惊恐的表情！ 咦？怎么了？ 希儿心生疑惑，加快脚步向前走去，可结果—— 一只软软的手掌突然握住了希儿的脚踝，还挑逗般戳了戳那个小铃铛。 希儿低头，某个粉色头发的家伙躺在地上，一只手摸着希儿的脚踝，笑得很奇怪，似乎还陶醉地想把脸贴过去…… “啊！！！————”（来自云某人痛彻心扉的怒吼声） “呀！—————”（来自希儿惊恐的呼声） …… （浅水的状态是量子态，可能是坚固的玻璃面，也可能是真的一池浅水，可以随心意表现出两种形态，所以不要在意他们经常坐在地上。当浅水真的是浅水时，大概率只是小小的情趣罢了。 希儿赤着脚踏过浅水……嘿嘿~） 第65章 (4k)权柄/位格，凡人之梦 …… 希儿一脚踹飞了爱莉希雅（她装的），直接飞向云辅雨，躲在他的身后警惕地看着爱莉希雅！ 云辅雨只觉得头顶好重，并且愈发坚定信念——一定要防着爱莉希雅！除非自己能把她也攻略下来……难度太高，他选择纯真可爱好感高、身娇体柔易推倒的希儿！ 走到缩成一团的爱莉希雅面前，云辅雨一脸黑线：“爱莉希雅，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我和希儿的关系！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爱莉希雅捂着被希儿踢红的额头（装的），不服气地说道：“你们有什么关系？你倒是亲口告诉我啊！” 云辅雨顿时语塞——他和希儿还真的没有任何关系。真要说的话，好像也只是朋友？注定要相依为命、并肩同行的那种“普通朋友”？ 爱莉希雅嘤嘤哭泣：“人家只是太喜欢希儿而已，你和她又没有关系，为什么要拦着我追求爱情……” 眼见云辅雨脸色越来越黑，希儿也有些不满起来，爱莉希雅立马翻身而起，潇洒地一甩粉色马尾：“好啦，和你们小情侣开个玩笑而已！别在意~” 希儿当即准备出口反驳：我和他不是…… 算了，她好像说过这句话太多次了，已经累了…… 希儿欲言又止，最后继续躲在云辅雨身后，时刻防备爱莉希雅。 总算总算，一切安定下来，在幻化出的圆桌前，三个人围绕着桌子落座，假如分成五个点位，希儿在1，云辅雨在2，爱莉希雅在空荡荡的3和5中间…… 她这会儿也不在意了，端庄地落座后便开口询问：“你们有什么想让我知道的？我们分享一下情报，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云辅雨：“正合我意。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知道这个世界接下来直到破灭的大致故事，并且拥有我们所在的这处特殊梦境。如你所见，这里是通过‘信任’之类的东西链接我们，你是我和希儿之后唯一成功到这里的人。” “此外，这处梦境的力量尚且不明确，只知道我和希儿立下‘誓约’后，我就能分享她的一部分力量，并帮助她从律者的暴虐意识中挣脱出来。除此之外……唔，那段故事就先放一放，不重要。” 他是说莫名穿越到量子之海的那一趟。不过眼下，量子之海和他们没关系，这段故事也就暂且搁置，不必在意。 爱莉希雅思虑间，希儿突然弱弱举手：“那个，其实希儿知道一些其他情报……” “诶？” 云辅雨疑惑：“你怎么从来没告诉过我？是最近才知道的吗？” 希儿摇头：“不，是我身化律者的时候知道的。” —————— 【我认得你，你不是人类…… 「树」上的子民不应有爱恨，更不可能生于尘世。我曾亲眼目睹，你与「陨星」一同降落于「白垩」……可是，那分明是无尽岁月前的事情了。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阻拦我？】 —————— “这！……” 云辅雨一时愕然，他明明是个普通的穿越者，早上匆匆起床，洗漱完在兜里塞了两块巧克力就出门了，但还没来得及吃，就被创死了…… “……应该就是这样，我还有印象。” 云辅雨默默回忆完，对她们摇头：“我完全不知道希儿说的什么意思。在我的记忆中，我明明只是个普通社畜，为了多睡会儿连早饭都懒得吃的那种。” 爱莉希雅沉默片刻，也想不到有用的东西，便说道：“这对我们来说是个无解之谜，暂时先跳过吧。不如研究一下我的问题：第一，你所谓的这份‘梦境’究竟有什么力量？第二，你为什么能得到律者的权柄？” 云辅雨点头：“也好。我先说说我知道的和我的猜测……” 梦境的力量或许与爱莉希雅有关，而他隐约获得的情报则是与「信任」有关。 得到律者权柄的原因则是之前向希儿所说：通过梦境分享希儿的力量+自身实力+大自在天，三者合一才有了近似律者权柄的力量。 希儿：“我曾猜测云辅雨和终焉有关。如果这个条件成立，一切疑惑都有了可以解释的理论。” 爱莉希雅沉吟片刻，猛地摇头：“对也不对！你们听我说一套理论吧——” —————— 假若为崩坏分级的话，最高级的应该是虚数之树。原理什么的太过复杂，但可以理解为：正是因为虚数的存在，实数世界才会产生崩坏。也因此，虚数之树是一切崩坏能的最上级。 在虚数之树下的，是终焉之律者。虽然终焉亦名为“律者”，但终焉却是所有律者力量的阶乘，所有的律者都是终焉之茧在维度上的投影！因此，终焉之律者的力量实际上比一般律者要强出无数倍！此外，终焉之茧链接着虚数之树的末梢，其力量自然不必多说。 在终焉之下的，是常规的律者，也即是逐火之蛾给出定义的律者：拥有无限的崩坏能补给，掌握一种近乎于世界本源的力量，并且能随时召唤崩坏兽。 在律者之下的，才是最常见的崩坏兽。但其中，律者的伴生崩坏兽要比普通崩坏兽高半级。伴生崩坏兽通常聪明一些，但也就那样。其力量通常与律者有所关联，经典的就是希儿的大自在天，拥有着一定的创生、毁灭的力量。 至于普通崩坏兽，从低到高分为：突进级、骑士级、弩炮级、战车级、圣殿级、督军级、帝王级、审判级和新增的末法级。但说到底依旧是崩坏兽这一等级。 …… 爱莉希雅：“我认为，这四个半阶层之间拥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这绝非单纯的力量提升可以企及的，而是一种本质的「权柄」……用玄幻的话说就是「位格」。” 位格不可逾越！ 所以在爱莉希雅看来，云辅雨仅仅融合崩坏兽基因便掌握律者的权柄，是一件跨越位格的事件。能支持他跨越位格的原因绝不在大自在天身上，而在于这片梦境或是他本人！ 即便如此，能够触及到已有律者的权柄，也是一件非常蹊跷的事。希儿的权柄完完整整的在她身上，大自在天也无忧无虑地在外面撒野跑着玩，云辅雨从哪儿拿到的权柄？ “……！” 瞬息之间，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朦胧遥远，所见所闻尽皆不可察觉。 云辅雨恍惚着喃喃自语：是啊，希儿的权柄还在她身上，大自在天的力量也没有被影响，他所获得的强大权柄，是从哪里来的？ 终焉吗？又或者是这片梦境？ 云辅雨进而想到：律者的权柄很多时候都依附于律者核心而存在，但他身上并没有凝聚核心的迹象；他参与融合手术后，就那么轻轻松松获得了死之律者的权柄，连副作用都没有一丁点！ 故事中的凯文在炎之律者降临时融合帕凡提的基因后，浑身被冰霜覆盖，体温低至零下三十度，副作用极大。而现在，炎之律者连个影子都没有，比故事中早了好多，这项技术还是草创，可云辅雨却一点异常也没有！ 他之前默认了这一切的发生，可现在却觉得到处都是蹊跷。 视线逐渐清晰，耳边的声音逐渐靠近。希儿关切地问道：“阿云，你没事吧？” 他捂着晕眩的脑袋，声音沉闷：“嗯……不对……可是……” 他突然抓住希儿的手，语速急切：“希儿，你听我说！我怀疑现在的一切都有问题！我们一起推演一下……” 话音未落。 汀！ 清脆的响声骤然在脑海炸响！ 在云辅雨眼中，此前模糊朦胧的一切忽然变得奇幻无比！地面上的浅水倒映着浅紫色的星空，可流光溢彩的星空却扭曲着、旋转着、仿佛一个巨大的漩涡席卷世界！希儿的身影在光线扭曲间支零破碎，而爱莉希雅的身影更是彻底被卷碎，化为无形！ “……云……你在……” “……” “醒一醒！云辅雨，你在这里吗？” 随着呼唤的声音逐渐清晰，眼前的事物也逐渐凝聚。奇妙的力量在手腕凝结为银白色的锁链，另一端链接着那道声音的主人。声音主人的手，正被自己紧紧握着。 希儿的目光瞬间充满惊喜：“云辅雨，是你吗？” 他迟疑地点头：“当然是我。” 不知道希儿在想什么，她猛地扑过来抱住云辅雨，声音微颤：“太好了…你没事……” “？” 温软入怀，云辅雨心跳骤然加速。可听到希儿说的话，一头雾水的他来不及旖旎，而是迅速反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四顾一周，心中微惊，爱莉希雅已经不在这里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希儿用力抱了他一下，这才松开怀抱。伴随着她的娓娓道来，一切事情都从头开始推演—— …… …… “乖~姐姐有事情在忙哦，可以先去别的地方玩吗？” 希儿一手滑动鼠标滚轮，一手轻抚大自在天所化的小猫的毛发，眼睛则一直看着电脑屏幕。这是他们演戏的必要环节，感情的推进总是要有过程的吧？否则“希儿”可没有正当理由跟在云辅雨身边。 可慢慢的，希儿逐渐感觉到了反常。她低头看向大自在天，小猫如同脱力一般软塌塌地侧躺着，呼吸短而急促，身上的毛发都没有了光泽。 希儿一下子慌了手脚，第一时间屏蔽一切信号波动，创生的力量倾注于大自在天，试图治疗它的异常。 “……怎么…会没用？” 然而，力量如同泥牛入海一样，万能的创生权柄第一次失去了效果。 甚至于，随着希儿力量的倾注，她自身源源不断的崩坏能亦然在缓慢地减少上限，就像是有人从根源掐住了水管，导致身体的水池水位逐渐降低。 希儿及时收手，目光凝重地感受着大自在天与她本人的异常之处。但与此同时，心间的预警骤然敲响——是命运相连带给希儿和云辅雨的感应，这份关系在向她发出警告！ 云辅雨出问题了？ 明明在推演中，第一天是不会出事的，怎么会这样？ 这份预警带给人心悸、头晕的濒死感，希儿不敢懈怠，强打起精神抱着大自在天走向梅比乌斯的研究所。 ——尽管可能会暴露希儿的真正身份，但事态紧急，希儿只能这么做。 …… 与此同时，还在操刀手术的梅比乌斯也紧张不已，冷汗在防护面罩中滴落，感觉整张脸都是湿的。 起初，融合手术进展十分顺利，各种药剂的效果如同教科书般完美，实验体的状态逐渐接近了应有的水平。 这时，梅比乌斯为实验体植入了大自在天的部分血肉，观察并验证机体排异性。这一步进展也很顺利。 但随后的正式基因融合，却出现了难以预料的问题。 修改一个人的基因，工程量实在太大，难度和后果也绝对超出常人想象。就仿佛敲碎一个人的全部基因，然后融入其他个体的基因片段，再让机体自愈重生。 宏观表现的话，就是这个人的血肉器官尽皆基因崩溃、破碎糜烂，只有骨架能勉强留存。梅比乌斯要使用通过诱导还原的原生殖细胞重新组建实验体，并在这个过程中保证机体的大脑不受影响，让实验体依旧是原本的那个人。 所以，在培养仓&手术床上，云辅雨的身体已经从头到尾寸寸糜烂，仿佛一个血肉捏合的拟人型活物。这对持刀者的心智要求格外高，否则看到这一幕，甚至会因惊恐、恶心落荒而逃。 梅比乌斯，她绝对是最适合主导手术的人，没有之一。 从这一步开始，她能做的就很有限了，只能祈祷实验体与大自在天的基因能够顺利融合。意外也就发生在此刻。 在此前的实验中，测定的云辅雨和大自在天的基因适配度参考值足足高达86%，理论而言，他应该能轻易融合基因并重组身体的。可是此刻，云辅雨基因溃烂的身体却一直保持着这幅模样，没有一丝主动融合基因的迹象！ 如果不能主动融合，梅比乌斯设计的手术岂不是从最基础的环节开始就出了问题？ 可实验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 ——实际上，此时此刻，正是云辅雨被动篡夺着希儿与大自在天的权柄\/位格。在篡夺成功之前，他的身体根本不会有相应的反应。 （未完） 第66章 (4k)虚数神骸－虚无主义 …… 希儿靠近梅比乌斯研究所时，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有一个小时了。实验难以进行，梅比乌斯没有在乎所谓的尊严，将梅也叫来了这里，商讨、试验起了整件事。 她们了解的不多，自然得不到正确结论。 希儿在心急如焚的情况下来到了这里，见到的就是梅即将进入研究所的一幕。双梅博士同屏出现，希儿连忙躲起来不敢露面。 这两人的组合威慑力太高，云辅雨和希儿很难在她们面前伪装。 大脑风暴了片刻，时间不等人，希儿咬咬牙，干脆走在大路上，装作中暑，摇摇晃晃地倒在了地上！ 此刻，梅还没有走近研究所。行人的惊呼声引起了她的注意，梅回眸，瞬间认出了昏倒在地的正是希儿。 “……有趣。” 她微微一笑，吩咐跟在身后的凯文把希儿带过来，一同走进了梅比乌斯研究所。 凯文抱起“昏迷的”希儿时，希儿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家伙“杀”了她好多好多次，希儿好想趁这个机会给他一刀啊！！！ ……算了，云辅雨的事更要紧，忍了！反正凯文也是个无情的酷男子，梅之外的女人在他眼里和木头差不多。 进入研究所，凯文将希儿放到休息室的沙发上，关上休息室的门继续跟在梅身后。 这就足够了。希儿指尖泄露些微力量，沿着房间内的缝隙向外蔓延，避开所有疑似探测器的东西，一路靠近了梅和梅比乌斯。 所幸，她们两人讨论的地点不在实验室中，而是在大厅的某个办公室。万一在无菌实验室的话，希儿未必能把力量蔓延过去。办公室就简单多了。 “……” 梅和梅比乌斯的讨论仅仅流露于表面，更多的是在讨论“融合”这一步是否出了问题？比如药剂、温度、电压……等等，现实事物的条件是否充足。 可希儿却从她们的讨论中听出了不一样的东西。希儿知道，云辅雨的来历很特殊，甚至可能与终焉有关。他若是融合大自在天的基因，谁知道会出现什么问题？ 就比如希儿自己，她可是死之律者，如果她融入大自在天的基因的话，恐怕大自在天所有的力量都会被希儿强行占为己有，因为她是大自在天的主人！大自在天是她的伴生崩坏兽！ 那么同理，云辅雨既与希儿命运相连，又有着不明的特殊来历，他会不会也出现了这种问题？大自在天和希儿莫名其妙的虚弱，会不会也与此有关？ 有所明悟后，希儿第一时间自我沉睡，试图进入梦境。 成功了。 空荡荡的梦境中只有希儿一人，但梦境的力量流向却暴露了云辅雨的状态。希儿沿着能量流向寻找，一切却消失在一个旋转的空洞前。 就好像……就好像…… 澄澈的浅水顷刻间被撕扯为一条直线，浅水之上的繁星流动着、旋转着，仿佛有深渊巨口将七彩的世界吞入腹中。 那是寂灭与虚无的气息，就仿佛两个世界被一把斩神长刀斩断联系，而后肆意的搅毁其中的生灵。 就连希儿和他的命运相连的锁链，也变得虚无缥缈起来。 但是，似乎也只有锁链能证明他还活着了。 希儿沉默片刻，便毅然决然地投身于此！沿着锁链前行！ …… …… 恰好他握紧锁链的那一刻，就仿佛两个量子跨越时空同频共振，希儿穿过层层迷障，将自己的意识投射于此。 这就是希儿经历的、发生在现实的故事。 云辅雨选择相信希儿，他的疑惑已经解开了一大半，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 “我为什么会陷入幻觉？” 显而易见的，这片幻境截取了云辅雨的记忆，连带着希儿的记忆也在这里，这才推演出了他刚刚经历过的故事。 从头开始看整件事。他融入大自在天的基因后，因为与希儿命运相连、自己的存在特殊，所以篡夺了希儿与大自在天的权柄，导致现实中的希儿、大自在天、云辅雨都陷入了危机。 而云辅雨的意识则来到了此处，完全没有意识到幻境的存在。这段时间里，他在幻境中只接触过梅比乌斯、克莱茵、希儿、爱莉希雅。也正是爱莉希雅说出了那套“权柄\/位格”理论，加上希儿透露的信息，才让云辅雨察觉到了异常。 此外，也正是在希儿将意识投射到云辅雨的幻觉中时，爱莉希雅才消失不见的。 云辅雨理清思路，狠狠捶了捶自己的手掌：“爱莉希雅，她绝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不，也不对！爱莉希雅充其量只是帮我领悟到幻境，其他什么也没做，甚至可能只是我的幻觉而已！” “……我知道了！” 惊喜之下，他按着希儿的肩膀迅速说道：“我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有什么东西屏蔽了我的感官！否则我拥有梦境的力量和你的力量，不可能对幻境没有一丝察觉！” 希儿和他心有灵犀般继续说道：“而我进来之前，感应到的是气息是充满了寂灭、虚无的气息，与幻境中的这片‘梦境’格格不入！” 认知在这一瞬坍塌。 假设，一个色盲患者从来不知道世界上有七彩缤纷的颜色，那么他会怀疑自己眼中的颜色有问题吗？他能理解自己患有色盲症吗？ 他永远不会。 所以，当云辅雨不知道自己被屏蔽了感应，他就不会怀疑感应中的世界。而当他认知到这件事时，认知坍塌为现实，一切的根源在感应中逐渐彻底清晰。 “走！” 他不由分说拉起希儿的手，在星光灿烂的梦境中跑了起来。希儿稍微踉跄了一下，随后握紧他的手，紧紧跟在他身后。 视野中的一切逐渐变得模糊，视线的朦胧仿佛从根源化作了事物的消融。虚假的一切跟不上他们的“速度”，从看不到的地方开始一寸寸的被剥离。 明明只是踏过浅水，却仿佛跨越一个又一个世界碎片。明明只是侧身躲过无意间想象出的物件，却仿佛避过了一片又一片时空乱流。 纵身一跃的那刻，自己都忍不住怀疑是否感应出错了，但身体已经冲上前去，撞破了世界之镜，碎裂声清脆悦耳—— 脚步落地，他们一前一后站定，眺目远望。 蒙蔽了云辅雨感应的事物就在前方，它抽出刀刃，机械的运作声“咔咔”作响，满是金属质感的武器高高举起，滑轮飞转带动它巨大的身躯快速移动，向云辅雨重重斩击而下！ 刹那之间，天旋地转，墨黑色的浓雾笼罩视野，而后迅速转亮！世界化作了齿轮啮合构造的房间，时间化作了它手中的武器！ 此为，虚数神骸-虚无主义的领域！ “——！” 斩击降落那一瞬，希儿猛地远离云辅雨，在远处双手握紧，铺盖视野的血红色藤蔓从她身周凭空暴起！云辅雨未曾躲闪，双臂叠加，顺着希儿施展的力量与她同化，用力向外一推！ 虚无主义的斩击被强大的力量反弹，机械手臂与身躯交接处迸出了漫天的火花，每一点火星似乎都是一道空间裂隙，致命的危险而又充满了绚烂的色彩。 趁此机会，希儿飞身上前，云辅雨原地起跳，一人压制虚无主义的一根手臂，试图将它掀翻在地。 可惜，虚无主义的力量并非纯粹的“力”，而是掺杂着时空力量的“力”。在二人的压制下，它仅仅后撤了一步，便双臂重挥，时钟的表盘在脚底显现，生生从他们身上剥夺了一部分力量！ 要知道，现在的云辅雨和希儿，都是全盛级别的律者实力啊！在原作之中，虚无主义的力量虽胜过贝贝龙，但远不如雷之律者。此刻他们面对的虚无主义，却能力压近乎两位律者的合力！ 虚无主义…… 刹那间，云辅雨的脑中仿佛有无数灵感迸发，一个个念头碰撞交织，绽放出无数惊艳的思维烟花——这是梦境给予他的灵感！ 趁着被虚无主义甩飞，他迅速说道：“希儿，我先封闭自己的力量，你去试探一下它的情况！” 希儿稍微疑惑，但依旧选择接受他的指令，就好像从前在崩坏废墟中前行、战斗那样。 虚无主义脚下的指针一格一格的跳动着，它自身的破损也在一帧一帧的修复中。云辅雨封闭了自己所有有关创生与凋亡的力量，看着希儿闪身上前，血色的藤蔓故技重施缠绕着虚无主义的手臂，入侵它庞大身躯的每一个缝隙，同时沿着反方向狠狠甩过去！ 出乎意料的是，虚无主义居然直接被希儿掀翻在地，手臂直接被戳成了漏斗，地上的指针转速也骤然减缓！ 希儿单手控住虚无主义，朝着云辅雨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云辅雨走近希儿，微微从指尖泄露力量，沿着希儿施展的藤蔓入侵到虚无主义体内。 “……” 验证过猜想后，他说道：“这家伙是冲着我来的。只要我使用你的权柄，它就会力量暴增一大截。” 希儿：“那我们要怎么做？” 云：“我猜，是我在融合手术期间，意识与身体脱离了共振，然后沿着大自在天的力量侵入了你的权柄，再加上梦境的力量催化，才诞生了它和这片奇异的梦境。” 如果套用“爱莉希雅”的权柄\/位格论，也就是云辅雨通过梦境力量以下谋上，篡夺了律者的权柄，导致世界出现了bug，所以才有虚无主义的诞生。 之后，虚无主义+梦境的力量，直接将云辅雨的意识带入了一片不存在的幻境，同时由于虚无主义屏蔽了云辅雨的感知，才会出现此前的故事。 最后，虚无主义的使命就是来终结他这个“bug”。当云辅雨直接封闭自己掌控的律者权柄时，bug无限弱化，它的力量也随之弱化。 这种权柄篡逆可不是说着玩玩，希儿和大自在天都产生了濒死的心悸感，如果真的被云辅雨篡夺成功，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云辅雨：“现在，动手毁灭它吧，这片幻境应该就会消散了。” 希儿逐渐理解了一切，点点头：“我们离开后，我再去找你。” “嗯。” 血红的藤蔓瞬间收缩，在割裂了虚无主义的身躯后近乎凝聚成了一个微小的“点”，而后随着希儿的心意骤然炸裂绽放！ 碎裂的声音再次响起，一切都被卷入了未知的黑暗。 …… 可是，希儿却知道，云辅雨并非“以下谋上”的“篡夺”权柄。他或许与终焉有关，是“以上谋下”的“侵占”也说不定？ 梦境的力量那么特殊，仅仅是目前已知的，就有能贯穿幻境、虚数空间、前文明世界、量子之海。也太万金油了点。除了终焉，希儿想不到其他解释。 而且……这已经是第二次世界出现bug了，第一次是创生与凋亡的分离使得凋亡无限复活。这bug是不是出现的太过频繁了？ 所以，梦境的力量，或许会与“世界”这个概念有关？修改以太奇点、导致世界出现bug…… 啊啊啊，好烦啊！就不能给一个准信吗？！ …… …… “但是呢，事情可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哦。” 粉色头发的少女从梦中醒来，冲着镜中的自己俏皮地晃了晃手指。 “在某人融入大自在天基因时，因为他本人的特殊性，他不仅获得了力量，更是直接从虚数之树的层面侵入了它的位格——也即，死之律者的伴生崩坏兽。” “但实际上，他可是——哼哼，他本人的位格并不比大自在天低，而是与希儿平起平坐，甚至于略高一筹。” “因此，他们三者之间便产生了巨大的冲突，彼此的存在、权柄、力量扭曲缠绕，生死的权柄在此异化，令他们三者都陷入了存在崩毁的危机。” “正因如此，虚无主义才会出现，誓要消灭世界的冲突。虚无与存在，不是正好相对应吗？若不是某个美丽善良的女孩儿主动出现，帮他认清权柄的实质，他们恐怕会好惨好惨吧？~” “最后，我们只剩下了最后一个问题——云辅雨的特殊之处，也即所谓的‘梦境’，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她轻抚镜面，镜中人也轻抚镜面，对着她莞尔一笑。 “没错，他们的猜想全都是正确的。梦境的力量能承载律者的权能，与终焉有关，与始源有关，更与世界有关。但这还不够全面。” “阿尔戈那「高塔」，拉亚多恩「巨龙\/崩坏」，厄尔伊尼斯「******\/永生永乐的永恒永欢」……” “嗯~猜一猜，究竟哪一个才是？” 少女走出房间，在午后的阳光下漫步向远方，继续去寻找能令自己欢喜的事物了。 第67章 融合手术成功……这次是真的 …… 在无法控制身体的漆黑虚无间，唯有一抹海蓝色的光芒闪耀跳动。 这里是虚数空间，只有律者才能随心地降临此间。 遵循希儿的指引，云辅雨的意识将世界点亮，面临的抉择就在眼前。 那是大自在天的核心，只要云辅雨想，他随时能侵占大自在天的存在，令自己成为掌握强大力量、权柄的生物。 但此前的经历尚且朗朗在目，侵占权柄会带来未知的危险，云辅雨最终选择只提升自己的力量，不触碰大自在天一分一毫。 选择既定，希儿牵引着他的意识回到身体中。在看到他血肉模糊的身体时，蓝色的光点猛地一颤，反复收缩几次才敢降落。 这种反应就像希儿被吓了一跳、反复深呼吸一样，连无形的光点都有种可爱的感觉。 此后，时间平等地冲刷世界，将故事带到了新的篇章—— …… 呼吸如同潮水，起起落落，时而窒息时而清爽。 意识仿若浮萍，起起落落，不知道究竟在何处。 几乎与幻境中经历的一模一样，梅比乌斯的脸出现在头顶：“醒了没？还记得我是谁吗？” “……梅比乌斯…博士。” “嗯，看来脑子还没坏掉。” 克莱茵在后面推着他的背让他坐起来，然后翻出了一个本子，向他问些弱智的问题来验证他是否清醒。期间，梅比乌斯各种动手动脚，检查一下他身体的情况。 最后，一切当然很正常，梅比乌斯才说道：“恭喜，你成为了第一例参与融合手术并成功的案例。” 云辅雨：“……博士，能请你详细说一下吗？” 梅比乌斯递给他一瓶高浓崩坏能：“意识影响很浅，只是昏迷太久产生了一些不适应。身体并无特殊副作用…………” “崩坏能适应性提升明显，术前为650hw，术后则提升到了2100hw，已经超出了律者诞生的标准，但并没有凝聚核心之类的东西。” “崩坏能抗性几乎无限拔高……” “……” “最后，身体的自愈能力提高了数值的三十五倍，实际效果还需进一步观察。力量的属性未知，等你回头去训练室试试。” 语毕，梅比乌斯看着他的体检数值不知不觉间就开始发呆了。云辅雨咳嗽一声：“我睡了多久？” 克莱茵代为回答：“整整七天。” 云辅雨试探地问道：“有发生什么大事吗？” 克莱茵：“以我个人的判断标准，没有。” 梅比乌斯回过神来，敲了敲克莱茵的脑袋：“好了，你这个小笨蛋，根本没听懂他是什么意思。” “？” 克莱茵捂着脑袋委屈巴巴。 梅比乌斯说道：“你的‘妹妹’来研究所了一次。她中暑后昏倒在街头，刚好遇到梅，梅就把她带进来了。” 云辅雨头皮发麻，心中充满了不好的预感：“我的妹妹？？” 梅比乌斯：“你不是要当希儿的监护人吗？你们年龄相差不大，我就登记成兄妹了。” “别打岔，你的希儿妹妹……” 云辅雨打断她：“不要乱用这个称呼啊！你是不是故意的？！” 又羞耻又尴尬（还有些莫名的刺激），梅比乌斯怕不是故意嘲讽他？ 梅比乌斯撇嘴：“切，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 在云辅雨爆发之前，她迅速说道：“梅盯着，我没对希儿下手，安安全全把她送回去了。她最近安稳的很，吃好喝好玩好，说不定已经开始谈男朋友了，你就不用操心了。” 云：“……？！” 他强忍住咬死梅比乌斯的冲动，翻了个白眼：“把我的衣服给我，你们都出去！” 梅比乌斯似笑非笑：“用完就丢，小白鼠，你真的是好无情呀~” 克莱茵习惯性忽略梅比乌斯奇怪的话语，去帮云辅雨拿衣服去了。等到她回来，梅比乌斯也离开了这个房间，她就把衣服送了进去，然后自己出来。 …… 云辅雨出门后，梅比乌斯斜倚在墙上，冷不丁地对他说道：“近期忌生冷辛辣，不要有性生活，不准抽烟饮酒熬夜……” “另外，这次实验发生了点意外，幸好结果是好的。我会让克莱茵把实验报告发给你一份，你看看能不能提出什么意见。” “记得抽空去训练室检测一下力量，尽早把结果发给克莱茵。” “最后，”梅比乌斯抬头，竖状瞳孔冷冷地盯着他：“你最好能解释一下希儿的行动——是的，一点也不违和，一点也不奇怪，所有行动都有能解释的原因。你尽可以想办法骗我，但我劝你好好考虑。” 云辅雨疑惑皱眉：“你什么意思？就算我有心攻略这位希儿，那也和你无关吧？” 梅比乌斯最后冷冷扫他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 真是可怕啊。 被她的蛇瞳盯着，好像真的有一条毒蛇随时会扑上来咬自己一口一样，浑身都控制不住的发凉。 但伪装就是伪装，只要别人没有真凭实据，希儿就永远能够伪装下去。唯一能揭穿她的人，名为爱莉希雅，而爱莉希雅绝不会揭穿这样的希儿，因为希儿的存在是她一直所期待的——一位脱离了崩坏掌控的律者，就和爱莉希雅自己一样。 …… …… 克莱茵发过来的实验报告，上面着重讲述了一件意外情况，也就是融合基因这一步的迟延。梅比乌斯和梅联手研究了一天时间，最后不知是巧合还是怎的，融合才继续了下去。 但这其实和融合手术的技术壁垒没什么关系，而在于云辅雨本人的特殊性。所以他提不出什么意见，看完就删，全当没看。 回宿舍后，云辅雨把门一关开始摆烂，静待夜晚降临。 …… 星流摇曳，浅水静谧，感受中的一切都变得缥缈梦幻，仿佛自己无所不能。 脱去鞋袜，赤着一双小巧玉足，希儿有些羞涩地微微一笑。轻轻抿唇，红着脸按照他的“心愿”，在脚踝绑上了一根红线，线上还悬挂着一个精致的小铃铛。 毕竟在之前的幻境里，某人可是凭潜意识“认知”出了这样的情节。换句话说，他恐怕心底很期待着希儿能这样打扮呢。（笑） 在过去的日子里，希儿其实已经尝试过包括但不限于：普通的平底鞋、律者装束的漂亮鞋子、花纹长靴、白色的短袜、只穿一只短袜、赤脚……的搭配了！ 虽然十分不提倡奇怪的xp，但自己的身体能被喜欢的人喜欢，少女心底的涟漪自然荡漾不断。在抉择前一番犹豫，希儿还是选择了遵循内心的想法——谁不想让自己更瞩目些呢？ 第68章 双向奔赴的隐瞒 …… 此刻，希儿每每踏出右脚脚步，浅水被踩动的声音、铃铛晃动的脆声，足以将任何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云辅雨几乎用尽了这辈子全部的毅力，这才把目光转移到希儿的脸上。但她这会儿羞涩地微笑着，那双晶润眼眸仿佛会说话一样，一眨一眨的向他诉说着心意。 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感觉怎么样？ 嘻嘻~ 云辅雨使劲眨了眨眼，对着希儿伸出手：“坐下来说吧。” 希儿应邀坐在了大大的沙发上，将双腿交叠着藏在玻璃茶几下，侧目对他说道：“又到了真心话时间了吧？” 在他们相识的这段时间里，云辅雨向希儿撒过很多次谎，比如他来自逐火之蛾、他认识爱莉希雅，但这些谎言都通过揭露云辅雨穿越客的身份，隐瞒的意义无限下跌，变得无关紧要了起来。 但这一次的幻觉之旅，却让他们发现了彼此互相都有隐瞒的事情。但在纠结“为什么要”隐瞒之前，开诚布公才是他们的相处习惯。 云辅雨点头：“嗯，我会尽量解释，把我知道的尽量都告诉你。” 他突然往希儿这边移了一个身位，似笑非笑地看着希儿：“但我有一个疑问必须先得到解释：希儿，你的脚是怎么回事？从鞋子到袜子再到赤脚，现在还挂上了铃铛？” 希儿本来在窃喜他躲避的目光，却突然被直球打了个措手不及！在希儿眼里，云辅雨的感情比她这个女孩子还要内敛，所以她才这么肆无忌惮地玩套路，结果云某人改性子了？ 希儿不禁收了收脚，脸一下子红了：“我…希儿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云辅雨咂嘴：“啧，我还以为希儿到了懂打扮的年龄呢。” 希儿：“……是、是啊，这是希儿在尝试新的打扮呢……” 云辅雨：“但是最近的打扮可不能穿出去哦。如果被别人看到了，我会感觉醋意爆棚的。” “希儿当然不会穿出去啦……诶…诶？？” 希儿眨了眨眼，他的意思是说他会吃醋，没错吧？四舍五入的话，似乎就是……他觉得希儿是……？ 云辅雨当然不是木头，但他心底的道德拘束总让他觉得自己和希儿认识时间还短、感情还不够深、关系还没进展到位……所以一直在压抑自己而已。 但是，既然希儿已经反复用这种方法套路他了，他当然要抓紧机会啦！ 看着希儿惊讶又羞于言说的表情，云辅雨继续说道：“其实就像是我很久前说过的那句话——发现希儿离开的时候，我会又急又气，不想让希儿离开。” 希儿的声音弱弱的：“那个……希儿也说过，我们逃离崩坏之前，希儿不会离开你的。” 她也回想起了从前同行的日子。 云辅雨心底暗笑，甚至于因为希儿和自己对上了频道而感觉欢欣不已。 他对希儿说道：“但是崩坏笼罩世界，现在的世界好危险的。” 希儿果然和他对上了频道，羞涩逐渐不再，表情逐渐认真，但话语却并非冷静理性的思索，而是温柔感性的倾诉。 “那么，我们战胜崩坏前，希儿会一直在你身边帮助你哦。” “嗯，非常感谢。能有希儿这样可爱温柔的女孩支持，我该有多么幸运啊。” 互相一笑。 “……” 接下来，进入正题。 二人正襟危坐，云辅雨率先问道：“你说我与终焉有关，还有那陨星白垩什么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希儿答复：“这是在希儿化作律者时候的事了。凋亡的希儿告诉我……” 【我认得你，你不是人类…… 「树」上的子民不应有爱恨，更不可能生于尘世。我曾亲眼目睹，你与「陨星」一同降落于「白垩」……可是，那分明是无尽岁月前的事情了。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阻拦我？】 “律者的意识分离并获得清醒，就是因为观测到了你的存在。而在那之后的时间里，我逐渐意识到你的一切特殊之处都与这片梦境有关，所以猜测你或许与终焉有关——这仅仅是猜测，我也不知道对不对。” 解答完他的疑问，希儿反过来说道：“爱莉希雅，她一定是一个特别特殊的人。之前的你就告诉我‘可以相信爱莉希雅’，你能再详细说一下她的事情吗？” 云辅雨有些纠结：“爱莉希雅的故事……我真的不想讲给别人听。一方面，那绝对不是什么美好的故事，另一方面，我希望能改变那个故事，让记忆里的悲剧全部终结。” “这样吧，我可以向你透露的是，爱莉希雅和你一样，也是一位脱离了崩坏掌控的律者。” 语出惊人。 但希儿很冷静地接受了，因为在她的认知里，有自己的前例在先，其他人有机会脱离崩坏掌控似乎也并无意外。 但这份冷静实在不对劲，云辅雨仔细观察，怀疑她又换号了。 希儿若有所思：“难怪她对我那么亲切，每次都贴到我身上，比你还不矜持……” 矜持…… 云辅雨咳嗽两声，行吧，他的确是矜持，否则就凭他们命运相连、希儿也不讨厌他的前提条件，也不至于直到刚刚才隐约说了一句“不会离开你”…… 希儿：“这么说来，我们也可以主动接触爱莉希雅吧？她的身份和希儿一样特殊，我们是天然的盟友。” 云：“据我猜测，恐怕就是因为爱莉希雅帮你说话，梅比乌斯才不敢确定你律者的身份。梅比乌斯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说话做事又不饶情理，但一直都没有主动质疑你，而是在我这边反复诈我。” 梅比乌斯其实心里也有谱。诈云辅雨的话，即便猜错了，也不过是被云辅雨气恼一阵子，因为他根本不怕她。但要是去质问希儿，万一猜错了，那可是会毁掉小女孩稚嫩的心灵的。 希儿微微眯眼：“要我说，还不如干脆——” 云辅雨打断她：“亲爱的希儿，请你冷静点！我们的目的是融入世界好好生活下去，不是毁掉世界！” “谁是你亲爱的！” 希儿猛翻白眼，一条腿突然高高翘起搭在了茶几上，铃儿轻晃，该死的白皙又把某人的视线给拉走了。 她心底得意一笑，就保持这个姿势继续说道：“这件事就此结束，我们还是讨论一下接下来的剧本吧。” 云辅雨使劲把视线拽回来：“哦……” ……md，拽不回来了。 第69章 狠 …… 说是讨论剧本，最后只是坐在一起闲聊片刻。他们都没想好接下来要做什么，只对于“监护人”这件事稍作讨论，最后心照不宣地掐死这个话题。 因为按照梅比乌斯的意思，她大概率会把希儿安排成云辅雨的妹妹，到时候的相处肯定会变得奇怪起来…… 但那又怎样？ …… 第二天，就像是幻境中那样，云辅雨如约去找梅比乌斯兑现承诺（监护人+见一见爱莉希雅）。 与幻觉不一样的是，梅比乌斯根本没空搭理他，但依旧派出了忠诚的小助手克莱茵负责处理这件事。 克莱茵一脸呆滞地把各种证件交给了云辅雨，同时表示这些东西已经上传总网了，希儿那边也应该收到了提醒。 然后她又说道：“至于爱莉希雅，博士没有打通她的电话，但已经有办法能让她回来一趟了，你再等等吧。” 云辅雨点头表示理解，但心里忍不住吐槽：这都十五万字了，爱莉希雅难道只生活在别人的嘴里和梦里吗？ 事情告一段落，云辅雨把证件放好后，前往训练室检验自己的力量。 …… 在训练室门口，痕当面拦住他，一脸惊叹：“你小子居然真的活下来了？” 云辅雨一脸黑线，但也颇为赞同地点头：“是啊，真的挺不容易的。” 本来这手术就特别危险，基因崩溃后一不小心就会当场吃席。他融合基因还出了大问题，不但自己陷入幻觉，还差点连累到希儿和大自在天，也多亏了希儿第一时间找到了他。 ……不过话说回来，幻觉中的爱莉希雅也出了很大一部分力，是她帮云辅雨找到疑点，之后他才反应过来的。 爱莉希雅，真是一个神秘的女孩啊。 ~ 痕领着云辅雨进入训练室，以前辈的身份教诲他，帮他快速适应力量、找到力量的平衡点、如何测试自己的能力。 过程太长不看，结果是，云辅雨的崩坏能适应性居然比昨天又提高了一小节，达到了2130hw。实战中，和模拟的雷、风之律者打得有来有回，不过最后还是惜败。被冰之律者偷袭了一手，当场去世。和希儿化身的全盛死之律者大战一场，刚开始还能应付几招，但后来被惨虐…… 走出模拟训练室时，云辅雨是被痕搀着出来的。 他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痕老大，按理来说，你的实力早就不如我了，为什么当初你加上凯文和希儿打得有来有回，我却被希儿惨虐一顿？” 在融合手术之前，痕的实力就已经最多只能和他六四开了。当初的痕+凯文可是干脆利落解决了死之律者……难不成，当时的希儿放了洪水？ 痕嘲笑他：“你的问题足以说明你有多幼稚。第一，融合手术前，你的实力虽强，但实战的时候我有九成九把握干掉你。第二，我和凯文可是老搭档了，以二敌一，那可是一加一大于二。” 云辅雨：“我不信，你的招式我都能看得出来，虽然只能反应过来八成，但也已经是碾压的胜局了啊。” 痕把他扔到休息室的沙发上，活动了活动右臂壮硕的肌肉：“举个例子吧，曾经我面对雷之律者的时候，当时那家伙的力量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想象，随便挥一下手都是极强的破坏力，根本没人敢近身。” 云辅雨：“这个我知道。记载是你率领第三小队把律者打到行动力受限，但无力击杀，最后投放了崩坏裂变弹才解决。” 痕：“那你想一想，凭我们的力量，是怎么困住律者、并且让律者行动力受限的呢？” “这个……” 痕：“其一，崩坏能武器。我们可不是手无寸铁的凡人，也不是不懂用工具的野兽。崩坏能武器能至少拉平一半的差距。” “有道理啊！” 云辅雨眼睛亮了，这么说来，自己刚刚模拟训练的表现那么一般，主要原因就是没个趁手的武器了？ 痕冲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其二，是我们为了守护家园，比任何人都狠，哪怕是律者。” 他的话语轻描淡写：“我卖了个破绽，任由律者切断我的右臂，伤口断面都电糊了。闻着那肉香味，我左手的炸弹匕首插入了律者的心脏，然后没有犹豫地当场爆炸。” “……” 痕：“我们有同伴，律者没有。同时被重伤后，老子运气好，小队里的人赶过来把我的身体夺走了，律者却只能一个人蛰伏起来。也就是到了这个时候，逐火之蛾发现已经没有任何办法能击杀律者，之后才降下了崩坏裂变弹的。” “……” 痕：“你呢？模拟训练里，哪怕知道是模拟训练，对受伤也怕的不行，只能勉强凭实力和第三、第四律者战个旗鼓相当。到了第五律者时，你就已经懈怠了，所以才被他偷袭得手。最后的第六律者，我不知道你对希儿到底抱有什么样的感情，甚至不舍得主动下手，那你就只能被她牵着鼻子走，整场战斗都被惨虐。” 沉默了很久，云辅雨沉重点头。 痕说的是对的，他的确太松懈了些。在和希儿并肩同行那段日子里，他也曾这么狠过。但希儿的危机解除后，所谓的战胜崩坏仿佛只是一个游戏，胜利与失败对他而言根本没那么在乎，所以才松懈了下来。 但痕的这番话也的确成功敲打了他浮躁的心灵，至少有心多分点精力去思考怎么战胜崩坏了。 见云辅雨将话听了进去，痕满意点头，最后说道：“当然，我和凯文战胜死之律者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梅比乌斯给希儿打了一针削减崩坏能的药剂，那对律者而言仿佛是毒药一般，实力最多只剩下八成。你刚刚面对的，却是十成的全盛期律者。” 云辅雨一阵沉默，怒翻白眼：“合着你说了那么多，其实就是因为你把难度调高了是吧？！” 他要是有趁手的武器，敌人再只有八成实力，云辅雨刚才能在模拟里反过来暴打一顿希儿……咳，划掉，暴打一顿死之律者！ 痕哈哈大笑：“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可是很认真地在教导你啊！” ……嗯，也是。 不跟他计较了，就当给老前辈一点尊重。 第70章 后遗症 …… 实验完毕，云辅雨仔细感受身体中的感觉，像是写工作总结一样写了两千字的报告。 主要内容是关于他本人的力量。经过检测，基本能和普通律者持平，这已经是一个很令人惊讶的数据了——假设一下，云辅雨从能勉强抵抗帝王级崩坏兽一口气提升到能和律者持平，那凯文呢？他本就有弱律者级别的实力，再加上融合手术，会怎么样？ 至于力量特性，只有两点——第一，崩坏能催发的力量毁灭性很强，特别暴力。第二，受伤后的自愈力很高，一条一厘米的伤口只用几分钟就能愈合到没有疤痕，相信女孩子们一定特别想要这种能力…… 最重要的则是最后一项，异常反应。 云辅雨仔细思考后，认真写下： 1大自在天的原型未知，但经律者催化后展现的是一条鳐鱼形状的动物。云辅雨总有种轻飘飘想飞起来的感觉……但飞不动。 2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破坏欲大幅提升。看见超市方便面想捏一捏，看到路边有块烂砖头必要上去踩成碎粉，看到食堂有人插队差点出手暴揍那人一顿，不过幸好执法队的大兄弟正好也在排队，直接送对方了一个警告扣工资的套餐。 云辅雨表示自我忏悔，他今天已经捏死四只蟋蟀了，手中沾满了血污…… 3声音的细节和脸的模样都有些微变，不过总体还是朝着好的方向去的。比如现在他的脸上几乎看不到毛孔，细腻有光泽……但就怕万一长成崩坏兽那样，冷森森的硅基外壳，那就有点诡异了。 4有种奇怪的冲动，好想晃一晃尾巴，但他又没有尾巴！ 大自在天你其实是狗吧？！ 5身体暂时还是人类的身体，没有长出奇怪的犄角或者体温异变什么的，但以上那些奇妙的蠢蠢欲动，他总怀疑自己会不会哪天一觉醒来，突然长出了尾巴或者翅膀什么的……并不排除这种可能！ 暂时就到这里了。 写完之后，云辅雨撑着脸在电脑屏幕前发呆，冷不丁的，突然有人闯进了他的卧室！ 云辅雨当场alt+f4，win+tab，win+l，win+d……好吧他没有，他只是ctrl+s保存过后，“随手”捏爆了电脑屏幕。 哗啦啦的破碎声与滋滋的电流声吓了来者一跳。云辅雨感受着酥酥麻麻的拳头，回头看向她：“希儿，有什么事吗？” “……” 希儿张着小嘴愣了好一会儿，似乎有点害怕，但理性还是占据了上风，她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大声质问他：“云辅雨，为什么你变成了我的……哥哥？！你是变态吗？！” 虽然只是一个表意名词，但云辅雨还是被那句“哥哥”搞得身体酥麻……哦，抱歉，是漏电了，但无所谓，反正都酥酥麻麻的。 他解释道：“希儿你听我说……巴拉巴拉巴拉，总之，这都是梅比乌斯故意搞我啊！” 希儿一脸怀疑：“你和你以前认识的希儿到底是什么关系？” 云辅雨一下子低沉下来，希儿也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彼此沉默了好一会儿，云辅雨才说道：“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啊…… 云辅雨：“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见到你之后，希儿的身影在我脑海里越来越清晰，我越来越期待能和希儿见一面。” “……你说的，究竟是哪个希儿？” “……我不知道，我也不敢说。” “呵。” 希儿轻笑一声，听不出是鄙夷还是欣喜。 她转身就走：“看在你对希儿的感情的份上，这份关系我就认了。但我不会叫你‘哥哥’的，我一个人就能好好地活下去，不需要别人的怜悯。” 这位希儿一直都是个很要强的性子，只对少部分人才温柔。她固然怜悯云辅雨对希儿的感情，但也不希望自己牵扯其间，因为那就弱化了“自己”的存在，希儿是不会接受的。 但要说因此讨厌他，那也不至于。希儿能理解，但不会接受。 若是有一天，他回答出了希儿的问题——你说的，究竟是哪个希儿？ 直到那时，一切才能见分晓。 【戏目之纠结的情感，就此落幕！】 但……这也一如既往的，既是戏内，也是戏外。 …… …… 画面转到梅比乌斯和梅这里。 双梅博士在接到云辅雨和痕提交的报告后，迅速约了个地方开始了讨论。 痕提交的是他对云辅雨的观察报告。从痕的视角来看，云辅雨始终没有任何背弃人类的迹象，甚至于不必把他想的那么复杂，他只是个还不成熟的孩子罢了。 痕认为，这种“不成熟”感不是伪装能够做到的，他愿意相信云辅雨只是个普通人。好好培养，他一定是一个崩坏战场上的好苗子。 之后则附上了今天他对云辅雨说的话和力量检验结果。 梅微微颔首：“痕的思考方式和我们不一样，他凭借自己的人生经验去分辨一个人处于什么阶段，进而思考人的心思。” 梅比乌斯手里转着笔，打了个哈欠：“但从某个方面来讲，这是属于痕的感性吧？” 梅：“你有什么意见？” 梅比乌斯：“我哪儿敢。” 不算拌嘴的拌嘴后，她们继续看云辅雨的报告，有关力量和融合手术后遗症的汇报。 梅比乌斯：“有趣，他的感觉居然这么敏锐。” 梅：“具体说说？” 梅比乌斯：“在我的计算里，融合手术结束后的他，有高达99.99%的概率会长出一条尾巴或者小翅膀什么的，但结果都没有。我以为是自己逻辑链搞错了，但现在看来，分明是他本人的基因驾驭了大自在天的基因，这才导致他的身体没有出现异常。” 梅：“那么，他现在的感应又是怎么回事？” 梅比乌斯：“崩坏兽的基因不稳定而且暴戾，很正常的事。如果没有外力干涉，他早晚会长尾巴长翅膀的。” 梅：“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参与融合手术的人都会从形态上与人类区分开，那么，这项技术虽然提高了人类的综合实力，却也给人类埋下了分裂的隐患。 梅比乌斯：“我会想办法的，慢慢来，不着急。” 梅：“……你最好着急一点，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第71章 逐火联谊会! …… 在梅的推算中（梅比乌斯和普罗米修斯都出了大力，目的是推算崩坏的规则，而且的确卓有成效），崩坏的十四位律者会越来越强，但人类可选的变强途径却不多。 如果分成内在和外在两条路的话，外在，自然是崩坏裂变弹、崩坏能武器、神之键这三者了。而好巧不巧，这三项技术都tm是维尔薇开创的…… 咳，爆粗口的原因是，维尔薇实在太飘了，偏偏却又这么能干。她给崩坏能武器安装上的“自带电子说明书”、“变形大槌”、“一键自爆”、“便携型水杯”……功能，还历历在目啊！！ 举个例子，自带的电子说明书总要有途径可以查阅吧？所以维尔薇还添加了语音系统、电子屏幕，而电子屏幕又容易在战斗中损坏，所以还要给电子屏幕加一个保护罩。 可这是一把武器啊！ 大可以出一本书，名为《经费是怎样燃烧的》，或者《经费与浪》，用来控诉梅对维尔薇的不满！ ~ 内在的话，则分为圣痕计划和融合战士计划，分别由梅和梅比乌斯主导。但追根究底的话，这两项技术都是梅比乌斯首先提出的，现在虽然项目负责人分别是不同的人，但梅经常会来梅比乌斯这儿客串，梅比乌斯也会经常去梅那边客串……大概就是共轭的一作与二作吧！（第一作者和第二作者） 和共轭父子有异曲同工之妙~ 而现在，外在的暂且不论，内在部分的融合手术就是当前最重点的项目（圣痕计划更复杂，还没进展）。面对崩坏的威胁、注定会越来越强的律者，梅自然极为看重融合手术。 所以她才说“你最好着急一点，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这句话。 梅比乌斯当即反问：“你准备大力推行这个？” 梅：“嗯，圣痕计划立项不久，进展微弱，前途十分渺茫，我不能把筹码全部放上。融合手术虽然有百般后果，但相对更简单，收益也更大。” 一个是涨幅缓慢的潜力股，一个是正在暴涨的红股，即便明知这暴涨不对劲，但也不得不心动。 梅比乌斯：“行吧行吧，我回去再加班几天，争取先找到能抑制身体异化的方法。” 梅颔首：“辛苦了。” “……对了，我有意举办一场逐火联谊会，你的研究所要不要参加？” 梅突然这么说道。 梅比乌斯一点也不意外，梅的理性与人情味，就连梅比乌斯也觉得是件好事。但她还是想听听梅的理由。 面对梅比乌斯的疑问，梅解释道：“总要给大家一个放松的机会，不能时刻紧绷着。我觉得第五小队的模式就挺不错，她们每次出动任务后都要举办一场舞会。在统计里，第五小队也是战力维持表现最好的。” 第五小队可是规模最大的一支特别作战队伍，但却能一直保持积极高昂的心态，这个传统可是功不可没。（华就是第五小队的） 梅：“刚好，第六律者后联合国在压力下通过了进一步扩大逐火之蛾规模的建议，现在的新人太多，急需增加一下他们的认同感。” 梅比乌斯完全没有反驳的念头，甚至于很支持——召开联谊会，爱莉希雅一定会回来的吧？她最喜欢这种场合了。到了那时，梅比乌斯就不用特地联系爱莉希雅，直接让云辅雨去找她就好。无偿兑现承诺，简直不要太妙。 所以，尽管梅比乌斯对这种事情完全无感，但她还是一副“你好棒棒”的模样表达了支持……假的离谱。 但梅不在意。 于是，深入研究融合手术并扩大志愿者规模，与逐火之蛾联谊会，两件事情在同一时间确定下来。 …… …… “痕老大，我们回来了！~” 远远的，一道活泼欢快的少女声音传来，后面隐约还跟着一声话半而止的“别跑那么快”的叮嘱。 永远在训练室喝茶看报的痕大爷（划掉）……咳，永远在训练室兢兢业业指点大家的痕，听到声音后不禁起身回眸，面带笑容地看向来者。 一位橙色长发的少女，一位青色短发的少年，身穿同样的制式服装，却隐约间有点情侣服的感觉。 如果云辅雨在这里，他一定能认出这两个人：黛丝多比娅和科斯魔。 科斯魔是十三英桀第九位，自然不必多提。黛丝多比娅则是第一位精神系的融合战士，却早早地在第八次大崩坏时死于识之律者之手，未能在往世乐土显名。 在第五律者那件事之后（第三小队被命令去送死），科斯魔就对逐火之蛾隐约有些质疑的感觉，觉得逐火之蛾这个组织并不能贯彻“拯救世界”的“英雄”行为。 科斯魔很看重这个，他甚至比云辅雨还幼稚，觉得自己可以成为英雄并保护其他人。 （备注：前文明的人们喜欢将某某律者成为第几律者，比如第二律者是空，第三律者是雷，第四律者是风，随后是五冰、六死、七炎、八识、九岩、十是千人或支配、十一约束，十二侵蚀。书中旁白会尽量用权能来代表律者，但角色交流则大多用数字，心理活动同上。） 所幸从那之后，梅就上位了。凯文与梅的关系人尽皆知，科斯魔则极度崇拜凯文，所以科斯魔心中那点罅隙也没有扩大，而是被压制了下去。 之后的时光非常平静，科斯魔与队长痕的关系十分要好，并且经常和黛丝多比娅一起照顾格蕾修（痕和布兰卡都很忙），大家的羁绊进一步加深。 冰之律者降临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死之律者则是两三个月左右。就在死之律者降临前，科斯魔和黛丝多比娅被一起派往了美洲出差，直到今天才任务圆满，收到梅的通知后归来。 一见面，黛丝多比娅就兴冲冲地朝着痕打招呼，科斯魔紧随其后。了了几句寒暄后，黛丝多比娅立马问道：“小格蕾修呢？还在家里吗？我们可以去看看她吗？” 痕有点被呛到，回答道：“在家，可以去，不过这个时间点，布兰卡应该在家，你们别直接撬锁！” 黛丝多比娅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后疑问道：“布兰卡为什么在家？她不是在第一研究所工作，好几天才有空回来一次吗？” 痕：“已经离职了。而且暂时没有找到心仪的工作。” 第72章 各自的故事 …… 布兰卡离职也有两个月了，虽说家里也不缺这份钱（笑死，梅比乌斯根本发不出多少工资，她自己都为了实验省钱吃泡面嘞），但布兰卡毕竟不是标准的家庭主妇，多少还是想有个心仪的清闲工作的。 听完痕说的话，黛丝多比娅眼睛一亮，热情地推荐道：“美洲的研究所很适合啊！虽然大多数都是上六休一，但每天的工作时长都不超过六小时，我当时看到招聘需求时羡慕的不行呢！” 痕摇摇头：“我们一家子都在穆大陆，她怎么可能去美洲找工作啊。不说这个了，你们回来有没有收到什么指示？接下来是归队还是另有安排？” 黛丝多比娅：“不知道诶……” 这时候，一直沉默寡言的科斯魔总算说话了。 “虽然不太清楚，但从梅的语气来看，接下来很可能有大调动。” 痕：“哦？详细说说？” 科斯魔默默摇头，意思是更多的就不知道了。 黛丝多比娅举手：“我想起来了！梅好像说接下来会有一个大活动，最好全体人员都能参加！” “不过……怎么想这都不算‘调动’吧？最多就是个大型联谊会？” 不过就算这样，也足够令人产生期盼了！ 眼看黛丝多比娅一幅兴冲冲的模样，科斯魔暗自摇头，没有打扰她的兴致。 想说的话有很多，但话到嘴边觉得还是咽回去更好。开心一会儿是一会儿，不是吗？ …… 到了晚上。 痕自掏腰包请黛丝多比娅和科斯魔吃饭，算是庆祝他们总算回来了。好巧不巧地偶遇了云辅雨（一点也不巧，他云某人就是第三小队的人好么）。 云辅雨眼睛一亮，兴高采烈地迎了上来（见到熟悉的人了，这孩子老毛病了）。 “痕老大，这两位是？不和我介绍介绍吗？” 痕见云辅雨这般表现，心头暗自嘀咕：这孩子为啥这么热情？难道是看到漂亮的女孩子走不动道了？可他明明喜欢的是希儿来着…… 橙发少女黛丝多比娅大大方方地伸出一只手：“你好，我是黛丝多比娅，后面这位是科斯魔。我们在两年前就加入第三小队了，你是第三小队的新人吗？” 云辅雨与她握手：“是的，我是第六律者之后加入的。很高兴见到你们。” 科斯魔盯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眼睛微眯。 下一秒云辅雨就在后脑勺发凉的感觉下松开了手，左右四顾却也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蓝色身影，挠挠头，大概只是错觉吧。 痕插话：“云辅雨就是那位特殊的幸存者（指：和创生同行）。参与梅比乌斯的实验后，他现在的实力已经比我、凯文还要强了。” 黛丝多比娅很配合地捂嘴惊呼，同时戳了戳身边的科斯魔：“真的假的？比凯文老大还要强？” 科斯魔最崇拜的就是凯文，他也一脸疑惑，明显不相信。 云辅雨摇头摆手：“谬赞谬赞，这项技术还不成熟，你们最好当做没听到。” 他猛戳痕，低声说道：“说好了融合手术要保密的！怎么你的嘴比我还碎？” 毕竟参与融合手术后，这个人在定义上是否还是“人类”？虽说云辅雨身上并未出现太大的副作用，但很明显也仅限于他一人。伦理问题加上严重的副作用，融合手术至今仍是一项保密技术，轻易不能被别人知道。 痕却另有所想。一方面是他认为科斯魔和黛丝多比娅值得信任，另一方面，如果融合手术继续进展下去，恐怕凯文和他就是第一梯队，科斯魔二人至少也是1.5梯队，没什么好瞒着的。 他强硬地忽视了云辅雨的疑问，转移话题：“我们现在要出去吃饭，欢迎他们回来，你要来掺和一脚吗？” 这“掺和一脚”的说法，看似邀请，但明晃晃地表达了他的拒绝。 云辅雨就摇头：“不了，希儿身体不舒服，我得去帮她买点药。” 痕：“什么药？她怎么了？” 云辅雨一脸难色，黛丝多比娅秒懂，拉着痕把他往前赶：“女孩子的事情你少问，咱们快点去吃饭吧！” 没错，是痛经……黛丝多比娅秒懂，同时导致她误以为云辅雨和某位叫“希儿”的女孩有什么特殊关系，所以主动帮他解围。 痕也迷迷糊糊反应过来，摇摇头不想掺和他们的事，径直往前走了。科斯魔一言不发地跟上，黛丝多比娅冲着云辅雨比了一个鼓励的手势，也匆匆小跑跟上他们。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云辅雨匆匆来到药店，说了自己要买的药（希儿说的药名），在柜台小姐姐“你真是个体贴的男友”的称赞声中干笑一声，拎着药回到宿舍。 希儿皱着可爱的小脸接过药袋，低声说了一句谢谢就果断关上了门，显然是害羞了。 呜，她真可爱！ 不过为了防止希儿是真的身体不舒服而不是在演戏，云辅雨没有痴笑出声，而是继续关切地在手机上打字询问她的状态。 希儿有一句没一句地回复着，但心里其实是蛮开心的。 不管是不是演戏，谁能保证他们之间的一字一句都是剧本中的假物呢？ …… …… “维尔薇，帮我办件事。” “没空，不干，再见。” “站住。” 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梅比乌斯揪住了维尔薇的衣领，俯视着她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再、说、一、遍？” 维尔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在梅比乌斯翻脸前说道：“行啦行啦，我答应还不行嘛。你赶快说，我还有事要忙。” 梅比乌斯：“刚才梅说的话你也听到了，联谊会的道具归我管，你想不想承包下来？” 她们刚刚结束了一场严肃的会议。但会议里却有些不怎么严肃的内容。 梅告知了众人接下来召开“逐火之蛾第一次全体人员欢聚联谊盛会”简称“逐火联谊会”的决策。梅说话很重要，她给出的理由也无懈可击，所以，尽管为此召开会议是一件有些可笑的事，但没有人敢笑，而是异口同声地表达了同意。 没能令梅比乌斯想到的是，因为她之前的“支持”，梅坏心眼地将道具筹备的事情交给了她。虽说梅比乌斯当场就想推掉，但梅的一句反问直接堵住了她。 “那你昨天兴致勃勃地支持我是因为什么？” 因为梅比乌斯懒得联系爱莉希雅！她觉得只要自己表达过支持，爱莉希雅自己会乖乖回来，可谁想到梅会因为这个而再给她派工作？那不就是得不偿失了吗？ 但这种伤面子的事情，梅比乌斯肯定不会说出来。 吃瘪的某绿发博士咬牙切齿，聪明的大脑飞速旋转，想起了某个间接导致这一切的云姓少年……哼哼，她突然有了一个简单而又绝妙的主意！ 第73章 乖乖成为我的玩具吧～ …… 完成这个主意的第一步，就是去诱拐维尔薇当同伙。 维尔薇的创意想必大家已经有所了解，让她来负责联谊会的道具绝对是一件十分完美且十分糟糕的主意。在听到梅比乌斯请她负责道具的诱惑时，维尔薇脑中已经想到了包括“自助烟花机、七彩纯净水、活蹦乱跳小蛋糕、欢天喜地酒桶精、天崩地裂气象炮、氧化二氮红干冰……”在内的无数个“好”点子了！ 那是她大展才华的好时机呀！至于被坑到的普通人，只能怪他们心理不够坚强！ ……嘶，这么说来，他们还要感谢维尔薇女士好心锻炼他们的胆量呢！ 压了压心里的期待，大魔术师维尔薇一脸怀疑：“梅比乌斯，你会有这么放心？” 维尔薇又不傻，虽说她觉得自己的设计都特别天才，但她也知道别人有多头疼她的设计。 梅比乌斯妩媚一笑：“你帮我做几个道具就好了。至于这场联谊会……哼，我其实根本就不想参加，是梅非要让我同意的。就算你把会场搞得乌烟瘴气，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百味维尔薇咽了口唾沫：“行吧，整个逐火之蛾，我只佩服你和梅两个人——梅比我更狠，你比我更不靠谱。” 是的，在维尔薇心里，梅才是最狠的那个人。梅比乌斯只是表面上的不守规矩、传闻中的草菅人命，但梅却是……彻彻底底压抑自己的情感，用最理性的态度寻找最合理的途径，把自己和世间一切当做“客观存在的事物”的“狠”。 听到维尔薇不算夸赞的夸赞，梅比乌斯突然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紫发女孩——那时候的梅还很稚嫩，容易害羞和激动，心中潜藏着喜欢的人，支支吾吾不敢说出来。 可现在的梅，是连梅比乌斯、维尔薇这两个“外界认为的神经病”都要敬上三分的‘决策者’。 无声地叹息过后，梅比乌斯回过神来，向维尔薇说明了自己需要的道具。 “首先，正常联谊会应该有的道具你都认真准备好，我虽然能替你背锅，但不必要的锅我可不想背。” 大魔术师维尔薇拍着胸前的“duang~duang~”，示意梅比乌斯放心！ 梅比乌斯：“接下来是我需要的道具，不算太难，但有些细节要求，你好好记着：第一，两份能屏蔽他人电子信号的道具，越隐蔽越好，并且绝对不能被崩坏能探测到。第二，我需要一个能困住别人的陷阱，你给我出出主意，要保证陷阱内空间够大，并且越稳固越好。此外，我需要在陷阱内放一些‘小惊喜’，你得给我准备好后门。” 专家维尔薇仔细想了想：“……大体上没有问题，信号屏蔽最好做，陷阱嘛……你最好告诉我想坑谁，我好判断对方实力。” 梅比乌斯：“律者。” 大魔术师维尔薇：“哈？律者？？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梅比乌斯：“放心，只要能困住就好，标准就定在……800hw以上吧，整个逐火之蛾也没几个人能达到。” 维尔薇：“有点难度，但没问题，我已经有一个好想法了！这样，陷阱适用范围有限，最好是在狭窄空间比如房间里、洞穴里，但强度能进一步提高，你觉得怎么样？” 梅比乌斯也思索了会儿，最后满意点头：“合作愉快。” 维尔薇蠢蠢欲动，在离开前最后好奇地问道：“能问一下，你想坑谁吗？” 梅比乌斯冷笑一声：“我是在帮他。” 百味维尔薇小声嘀咕：“谁家帮忙笑得这么反派……” 蛇的声音幽幽盘旋：“我听到了哦。” “呱！……” 其实她们两个关系还挺好的。至少梅比乌斯表示，比起爱莉希雅，她（应该？）更喜欢维尔薇一点。 没过几天，梅比乌斯就收到了维尔薇交上的答卷。她嫣然一笑，如蛇的目光仿佛穿透的研究所厚厚的墙壁，森然射向某两个演戏演上瘾的家伙。 哼哼，小白鼠们，乖乖成为我的玩具吧~ 时刻在梅比乌斯身旁的克莱茵猛地打了个寒颤，开始怀疑今天看的天气预报是不是忘刷新了？ …… 值得一提的，是此前梅召开的会议的具体内容。 除了已知的融合战士志愿计划、逐火联谊会，还有一项相对影响更大的事情——管辖区驻守方案。 简单来说，就是将有名号的“特别行动作战小队”派往各个大洲的中心，驻守此地、并且接管一些政事。严肃来看，这是逐火之蛾侵占联合国的权力，一步步成为世界主导的前奏曲，容不得小觑。 但从另一方面来看，屡屡出现的崩坏与律者的灾难，使得世界各地人心惶惶。逐火之蛾作为唯一的“官方、特殊力量、军管组织”，自然有义务履行保护民众的职责。 （ps.还有另一个特殊力量组织，名为毒蛹，樱在毒蛹待过很久。在第六律者降临前，樱奉命刺杀梅，但被凯文拦了下来，之后在梅的劝说下加入了逐火之蛾。此时的身份倾向于是梅的黑手套。） 各方原因下，驻守方案是必定要出现、必定要实行的事情。还没有商量的，是各个小队的驻守区在哪儿。 梅心中的倾向，是第一小队留在穆大陆听从命令，第三小队驻守美洲，第五小队驻守澳洲，等等等等。理由这种东西，任谁都能编一大堆，所以根本不必在意。如果不出意外，梅的想法基本上就是逐火之蛾的接下来决策。 所以，科斯魔此前隐约感觉到的“大变动”，就是指这件事。 痕已经收到梅私下的说明，知道她准备把自己的第三小队派往美洲了。 仔细想想，其实也没啥不好。布兰卡刚好能去美洲找个清闲工作，科斯魔和黛丝多比娅算是已经在美洲打下了桥头堡。唯一担心的是格蕾修年龄还小，会不会不适应其他地方的生活。 此外还有一个棘手的问题，就是目前明面上隶属于第三小队的云辅雨。他实际上有点百无禁忌的感觉，想去哪里去哪里，除了出任务，几乎和第三小队没有什么牵连。 希儿所在的第五小队又有可能去澳洲，她们对云辅雨会有什么安排？ 第74章 不要在某天……让希儿伤心哦 …… 转眼间，五天后，周日。 希儿的身体已经修养好了。这一天清晨，她穿着整齐走出房间，深吸一口气给自己鼓劲，敲响了云辅雨房间的门。 “嗯？谁啊？” 头发乱成鸟窝的云辅雨打开门，声音懒散地这么问出声，但在看到是打扮漂亮的希儿后，浑身一震，直接回头关门说出“稍等一下”，小跑着回卧室，换衣洗漱吹头发抹发胶一气呵成！ 然后，他才以最佳状态站到了希儿面前，重新问道：“希儿，有什么事吗？” 可爱的希儿满脸可爱的严肃，她干巴巴地说道：“谢谢你前几天照顾希儿，所以…唔，今天，那个…希儿想请你出去玩……可以吗？” 云辅雨愣了愣，秒速回复：“你的身体真的没问题吗？一定要休息到健健康康的再出门啊。” 女孩子主动邀请，那代表的意义可就大不一样了。但即便是这种情况下，云辅雨也没有直言答应，而是第一时间反过来关心希儿的身体……啧，这段剧本谁写的？感觉好造作啊！ 哦，是希儿写的啊。那没事了。 听到这句关怀后，小小少女绷紧的脸蛋都松缓下来，原本因为“主动邀请”而产生的一点点尴尬，在他的经典“主动转移话题”的攻略下消散于无形。 他最善解人意了好么。 （至少希儿在心里给他了这么一个标签~） 希儿微微点头：“我已经没事了，那天只是训练太久，作战服的电源耗尽……” 作战服电源耗尽，意思是说保持体温的模块不运转了，凉到了她的小肚子，所以才那么痛，不得不拜托云辅雨去帮忙买药。 云辅雨：“那就好，以后一定要注意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就不要训练了。” 希儿：“……嗯。” 从前（没几天前）的云辅雨其实经常在怜惜的心思下劝希儿别那么拼，但希儿一直都不冷不淡地回复他说“这是希儿自己的事情”。 不过这一次，希儿总算稍微将他的话听进耳朵里了。 在有心人眼里，这也代表他们之间相处模式的细微变化吧？ 闲聊就此结束，趁着这大好的夏日周末，他们一前一后走出了逐火之蛾的基地，乘车（逐火之蛾专用交通）来到了穆大陆最繁华的首都城市中心。 面对着人潮汹涌，希儿稍微有些迷茫。她只是简单查了查首都值得打卡的地点，却忘了查这座城市的交通方式…… 最后，还是云辅雨走到了希儿身前，无奈一笑，领头坐地铁带着她去了一条小吃街。 早饭还没吃呢，先随便填填肚子吧。 趁着希儿埋头咬包子的时候，云辅雨询问道：“希儿，你有什么计划吗？比如想去哪里、想玩什么？” 希儿有些尴尬地说出了她的计划，最后补上一句：“仔细想想，我好像忘记规划路线了……呜，我其实很少出门的……” 云：“我也一样。从小到大都被埋到作业与游戏里，根本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模样，只能从文字、图片里勾勒世界的模样，在重复的枯燥中忘记了怎么享受喜悦。” 他的声音微微忧愁，却也有着些许笑意：“但是现在，我有机会能与希儿一起观察这个世界，一起去寻找有趣的事物——你不觉得，这已经很‘有趣’了吗？” 希儿仔细听着他的话语，揣摩着他话中的意思。直到最后那句“有趣”，居然令她忍不住低笑出声。 是啊，两个不知道该怎么去“玩”的人，在这个末世中寻找“玩”的方法，真是有趣中又带着点荒诞啊。 希儿对着他笑了：“希儿没想过那么多，不过，既然已经出来了，那就要开开心心地回去哦。” 她的笑容如同一汪潺潺流动的清泉，发自内心的温柔仿佛能抚平人心底的一切焦躁与不安，让人突然对接下来的生活充满期待。 …… 第一站，是一个免费参观的大教堂。 希儿：“据说这里是一千五百年前就建成的教堂，是当时的穆大陆国王特准拜占庭来访人员建立的。” 希儿很有兴趣地为云辅雨小声介绍着，同时自己为这特殊的建筑风格而感到惊奇，展现出见到新事物的欢喜。 厚重的石柱、明亮的大理石地板、神话人物的雕像、不苟言笑的修士……教堂所独有的肃穆氛围，即便是放浪形骸的浪子，也怯于在这里喧闹。 走廊的地板上是奇异而复杂的线条，虔诚的信徒都是循着线条进入教堂内部参观的。但希儿和云辅雨都是绕着往里走的。 （ps.部分描述性文字化用于《宠物天王》1501章。） 云辅雨却只觉得，希儿的笑容远比这苍老的建筑要美丽的多。 历史的厚重赋予了面前的建筑，可灵动活泼的少女却让这建筑在她面前黯然失色。 一路参观了教堂内部，一排排座椅拱卫着讲台，周围墙壁上是大量的鲜艳壁画。据希儿所说，那些故事都是数千年来不同地区出口转内销不断化用而成的，有着极深的文化意义。 他们祈祷室和忏悔室伸头偷看，在神父平静的注视的目光中讪讪离去。来到了教堂后方的大草坪，好巧不巧，这里正在举办着一场婚礼。 男人女人相对而立，穿着肃穆礼服的神父高声问道：“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健康还是疾病，你愿意为你面前的人许下一生，永远不离不弃吗？” 新郎新娘含笑注视着对方，同时说出“我愿意”。台下的亲友欢呼雷动，就连希儿也拍红了小手。 她突然注意到身旁的云辅雨不为所动，不禁好奇地问他：“你不觉得很浪漫吗？” 云辅雨摸了摸下巴，一脸若有所思：“这台词我听过很多次了，感觉有点腻味。” 希儿微微蹙眉，而后又舒展开来。她重新看向一对新人，却朝着云辅雨说话：“尽管台词无限次重复，这里的花草树木、石板石柱，在千百年间都已经听得耳朵磨出茧，可是，对于那对幸福的人儿来说，这却是他们一生一次的誓言。” 云辅雨不想扫兴，但他忍不住说道：“现在的离婚率很高的，而且崩坏如蛆附骨，未来谁也说不准……” 希儿摇头：“但此刻的幸福绝不是虚假的——你看看他们的笑容，所有人的笑容。” 台下，好事的人在欢呼吹口哨，感性的人在低头抹眼泪，即便再平静的人，却也含笑注视着台上。 台上的新人，自然更不必多说了。 希儿也若有所思起来，她突然想起了云辅雨的身份，想起来那诡异的来历…… 她转身看向云辅雨，以人类的身份对他说道：“欢愉是那般短暂，努力是那般虚无，可无论什么，都无法阻止我们追寻美好的脚步。” 云辅雨：“……为，世间的一切美好而战？” 希儿的眼睛亮了：“很棒的一句话哦！我开始有些欣赏你了呢。” 她以律者的身份对他说道：“即便人类渺小，但大家幸福的模样，却总是让我想要为他们而战。” 这一切，其实是你为希儿带来的改变啊。 …… 所以，即便你我是「神的子民」，我也愿意与你作伴，站在人类的身边挥剑。 所以，你也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一切，不要在某天……让希儿伤心哦。 第75章 我想要对你好 …… 默默为新人送上祝福，希儿和云辅雨启程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一座巨大的公园，说是自然景区也不为过。 希儿：“听说这里是市民休闲游玩的好去处，有湖泊、花坛，绿化面积很高，很适合白天来这里闲游呢。” 话虽如此，但这里的确无趣了些。 没逛多久，他们就转战下一个目的地了。 这个应该是最经典的，购物中心和商业街。 走入商业大楼，盘旋向上的电跃入眼帘，仿佛一眼望不到最高层的尽头。 云辅雨：“六十八层……厉害。” 寻常的商业大楼大抵只有五层十层，可这建立在穆大陆心脏地区的大楼，却有整整六十八层。远看高楼直入云霄，近看大楼一眼难尽。 希儿转身看向他：“这大概是我们的最后一站了哦，有什么想玩的、想吃的，我来买单~” 反正工资刚刚发下来，从前生活在孤儿院的希儿也没什么花钱的习惯，就连化妆品也是近期才偶尔买一两瓶，所以她手头的闲钱还是不少的。 云辅雨的钱只会比她更多，这都是卖命钱。他摇摇头：“还是我买单吧，我的补贴（工资）比你高，奖金更比你高不知道多少，你还是留着买衣服买化妆品吧。” 希儿大抵是故意的，她生气地板起小脸：“不可以这样子！既然是希儿邀请你出来玩，当然要让希儿来买单！” 云辅雨默背着剧本，感觉牙好酸。 他突然上前一步，近距离摸了摸希儿的头发，在少女微微抗拒与明显心虚的表情中说道：“希儿，我没有资格阻拦你踏上战场，也没有资格对你的人生指手画脚。可我希望你能多在意自己一点。哪怕是买几件新衣、为梳妆台多添一瓶精华液，那也是你在为自己着想，那也是…你在认认真真地度过自己的生活。” 希儿抬头看着他，那双晶莹的绀蓝色眼眸目不转睛，似乎在观察他的心意。 他说：“希儿，我不能阻拦你踏上战场，这已经很令我心怀不安了。如果你再不对自己好一点，我会感觉很难过的。” 他最后摸了摸希儿的头发，少女双肩微耸、微缩脑袋、眼睛也忍不住眯起来、咬着嘴唇的小小动作，有种将泪水憋回去的既视感……可爱。 希儿低低地“嗯”了一声，大概是同意了他的说法。 云辅雨最后半开玩笑地说道：“再说了，我可是你的监护人，身为哥哥的，怎么能不好好宠希儿妹妹呢？” “……哼！” 希儿本来的一点感动和因感动而生的心动的窘迫，在他的玩笑中化为无形，甚至于狠狠地在他的胳膊上拧了一下。 但心里是甜的。 哪怕这是剧本。 …… …… “话说，再过几天就是联谊会了吧？” “嗯，怎么了？” 希儿和云辅雨一边吃着草莓巧克力圣代，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少女灵巧的粉舌将黑色的巧克力与雪白的奶油卷入口中，随后又小小地探出舔了舔粉嫩的嘴唇。云辅雨抬头恰好看到这一幕，顿时连心都化了。 希儿没有发现他的异常，而是稍微有点含糊不清地说道：“明天我有一个小任务，今晚就出发离开，大概要两三天才能回来。” 云辅雨微微一愣，而后点头：“我知道了。” 希儿歪着脑袋笑了笑：“你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你把自己接下来的行程告诉了我，所以，你知道我对你的在意，你也多少对我有一点点的在意。 好绕。 云辅雨也对着她笑：“需要我帮忙吗？自从参加那场实验之后，我接到的任务就很少了，随时可以出发。” 希儿略作思索，有一块很小的碎巧克力黏在她的唇角，看起来可爱又可口。 她思索完便说道：“还是算了吧。这只是一件帮忙送东西的任务，我很快就能完成回来的。” 云：“好吧，到时候我再请你出来玩，作为庆祝任务顺利完成的奖励，怎么样？” 希儿微哼：“你想得美。” 但不是生气，这就够了。 她抬起头瞄了云辅雨一眼，却又见他的目光呆呆地凝滞在自己的脸上，不禁又羞又恼。但今日已非昨日，她没有反感地扭头侧目，而是低头藏起自己的脸，埋头继续吃圣代。 就像一只小猫一样，小舌头一舔一舔，甜甜的味道滋润心间。 一百‘穆元’一个的圣代，她连勺子都能咽下去！可恶，那个看自己看呆了的家伙居然这么舍得吗？ 云辅雨只能说，虽然他的工资只比希儿高两成，但他参与融合手术的补贴费却是三年的工资……要不然呢？志愿者也是要吃饭的啊！这都是卖命的钱！ …… …… “我想干什么？” 收到维尔薇寄来的小道具，听到维尔薇的疑问，梅比乌斯哼哼着笑了一声，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坦然说道：“记得云辅雨和希儿吗？我准备逗他们一下，顺带还能诈一诈他们的身份。这可是难得的乐子，你应该能理解的吧？” 大魔术师维尔薇闻言，捧着道具的手立刻悄咪咪在道具上按了一通，然后笑着说道：“嗯~确实有趣！不过这点道具真的够用吗？会不会太草率了？” 梅比乌斯：“就和你的魔术一样，主打的是一个信息差。维尔薇，你连看门的本事都给忘了？” 维尔薇：“怎么可能！你这么说的话，我可是全都知道了。我向你保证，接下来的惊喜只会更多，不会更少~” 梅比乌斯暗自皱眉，?，早知道就不说那么多了，维尔薇肯定又要搞幺蛾子了！ 算了，只要大体计划不变，怎么都行。 梅比乌斯拿起第一个道具，那是一对只有四分之一小拇指大小的芯片，不仅能屏蔽信号，还自带卫星定位、语音窃听，简直是变态犯罪的不二之选。 可以，这很维尔薇。 第二个道具则是一个很阴险的道具，表面看起来只是一个人头大小的黑盒子，但却能通过遥控解放，在极短时间内对目标个体完成“弱·崩坏能抑制”、“强·肌肉松弛”、“强·意识模糊”的debuff加成，同时释放“中·能量罩困阵”，在狭小环境内能保证稳定困住某个个体。 根据维尔薇的估算，这东西如果一切运作良好，绝对能困住凯文。 梅比乌斯自动忽略她的话，知道这东西绝对困不住凯文，但至少能困住痕这个档次的家伙。 够了，反正希儿表现出来的实力比痕差得多。 希儿明天要执行的任务，正是帮梅比乌斯把这个黑盒子送到其他研究所。 第76章 这是对小白鼠的奖励哦～ …… 你们以为希儿会中招、然后由云辅雨赶过去救援吗？ 不，梅比乌斯告诉所有人，这样就太小看她了。 在希儿和她的小伙伴从梅比乌斯这里拿走那个黑盒子后，掐着时间差不多到了运输舰起航，梅比乌斯立刻打通了云辅雨的电话，告诉他这个噩耗—— 你家希儿妹妹拿走了一颗误触发的定时炸弹，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是相信希儿不怕被炸死，第二是立马赶过去救她。 “但这些都是假的。” “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你只要现在赶过去，就保证能在关键时刻，如同英雄一般降落在希儿面前，将她从危险中拯救出来。” 梅比乌斯手拿据说是黑盒子密钥的插件，危险的蛇笑语盈盈，询问他要不要现在就赶过去。 云辅雨静下心来，问道：“如果我不去呢？” 梅比乌斯：“很简单啊。如果你不去，小希儿却又安安全全地回来，那就只能证明希儿比凯文还要强——维尔薇会为我作证的。到了那个时候，你还是要说：此希儿非彼希儿，她仅仅是个从崩坏灾难中侥幸逃脱的可怜女孩吗？”（也就是希儿伪装的来历） 云辅雨明明应该生气的，可他又气不出来。 因为希儿真的是律者。 可希儿真的已经被他从深渊中拉了回来。 白天的希儿还小心翼翼地向他表示：自己会和你站在一边，站在人类的身边挥剑。结果才到晚上，她就再次被人类怀疑，甚至被设计谋算吗？ 在这个魔幻的现实里，却又显得那么真实。 云辅雨压下心情：“我当然会去救希儿，但这和你说的理由完全无关。梅比乌斯，如果你非要一心认为我和希儿有问题，并因此反复刁难我们……呵，我不介意现在就杀了你！” 平日温和的少年突然迸发出难言的戾气。他的力量绝对够杀梅比乌斯一百次，她从不怀疑这一点。 “别这么苦大仇深嘛~” 她凑近捏了捏云辅雨的脸，一双蛇目似是因为开心而微微眯起：“我可是很认真地在撮合你和希儿啊，难道你不喜欢吗？” 云辅雨冷冷说道：“我疯了才会喜欢这种剧情。” 每次被梅比乌斯的蛇目盯着，他都觉得有寒风刺骨。但从前的他会侧目避开，现在的他却一幅随时可能出手的模样。 但梅比乌斯一脸不在意的表情：“你就当做是对小白鼠的奖励吧~我很支持你和希儿在一起，所以才故意设了这个局。温馨提示，如果你再在这里和我磨蹭下去，可怜的小希儿就要被黑盒子困起来，高空上的运输舰说不准会有什么危险哦~” 目送云辅雨匆匆离开，梅比乌斯狠狠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地呢喃道：“看来不能再用这个人设来搞他了，真的会把他惹生气的……” 再说一遍，因为种种原因，梅比乌斯从来没有“揭穿”他们身份的想法。 她之所以这么表现，只是因为这个设定方便她做事罢了。 就这么简单。 至于为什么要安排这么一出好戏，一方面是想小小地报复云辅雨给她惹出来的麻烦，另一方面……嗯，她也是想看乐子的嘛。在自己的手下撮合出一对小情侣，并把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这种欢愉不是说说就能理解的。 …… …… 在梅比乌斯的“帮助”下，云辅雨乘上了另一艘同样前往欧洲的运输舰。 为了躲避亚热带雨季的大片乌云，航线极其弯弯绕绕。预计抵达时间足足长达十个小时。 所以，即便心中再怎么担心，云辅雨也“理所当然”地睡了过去。 呼吸的声音逐渐散去，身体的感受逐渐虚无，沉浮在不存在的无感之舟，飘摇进入梦境。 希儿不在。不知道是还没睡觉，还是出了什么事。 云辅雨深吸一口梦境中的澄澈气息，索性决定趁机向梦境的边界试探一下。 在最最开始的时候，梦境的边界是一道无法触摸的空气墙，就像游戏里防止玩家乱跑的空气墙一样。从坠入量子之海那段旅程后，云辅雨和希儿似乎触发了梦境的力量，解开了梦境的迷雾，空气墙也随之消失。但迄今为止，他们从未探索过梦境的边界。 今天，云辅雨沿着某个方向径直向前，一直向前。 孤单的旅人身披星夜，虔诚的信徒用脚步丈量神赐的土地。满天星河流动旋转，流星飞逝划破长空。 渐渐的，枯燥的感觉逐渐从脑中消散，仿佛自己所做的事有着极为重大的意义，每一步都饱含着坚定的信念与满足。 无边无际的浅紫之梦，渺小孱弱的行路之人。 耳侧似乎听到了铃声轻响，但回眸处空无一物，大抵是错觉。 鼻尖似有幽香环绕，但细闻时却淡然无味，大抵也是错觉。 远方似乎有城市喧嚣，有谁挥舞着手臂欢快地向自己打招呼，但凝神细看时却唯有空灵澄澈的紫色氤氲，再无他物。 大抵还是错觉。 「一切皆假，一切皆无……」 「哀者已逝，陨星已归。神之子民叛离，神座上的祂销声匿迹……」 哀者已死，终焉归位。神之子民叛离，神座上的神销声匿迹。 「何往？何往？」 「一切皆假，一切皆无……」 「阿尔戈那终将唤醒逝者，悲恸的幽灵尽为祂之梦境。 世界的高塔终将崩毁，梦泡将为之破碎。」 「于此虚无间，唯神永存……唯神永存！」 伶人的泣声将神的故事娓娓道来。 希儿声音唤醒沉溺于故事中的神。 “……” “云辅雨，你怎么了？” “……没事。” 他猛地回过神来，看到希儿一如既往赤脚伫立在面前，面带担心地询问他的情况。 prprpr……呸！他才没有那么下流！ 希儿：“你还好吧？我见你在这里发呆了很久……” 云辅雨沉默片刻，直到脑中的声音散去，方才故作轻松地说道：“我突然想起了一点从前的事情，有点感慨而已。” “话说，希儿，你现在在哪儿？你的任务是不是帮梅比乌斯送一个黑盒子？” 希儿被他转移话题，没有在意之前的异常，回答道：“嗯，怎么了吗？” “梅比乌斯在搞我们。” 第77章 心照不宣的误解 …… 云辅雨简单讲了讲梅比乌斯对他说的事情—— 希儿持有的黑盒子其实是一个陷阱，但梅比乌斯会对别人说这是个炸弹，借此给云辅雨一个去找希儿的理由。 如果不管不顾，这个黑盒子会趁希儿在狭小的环境中时突然被触发，连环措施能保证至少能困住痕这个实力的人，而希儿表面的力量远不如痕，没有理由能脱离出来。 所以，按照梅比乌斯所说，这其实是她特地为他们俩准备的“约会”好时机。云辅雨有充足的必须找希儿的理由。 云辅雨一脸黑线：“这是个充足必要条件，我必须去找你。否则你的身份有被怀疑的可能，我不能冒这个险。” 希儿若有所思：除了这个，应该还有其他理由吧？对吧对吧？比如：不管是演戏的剧本还是他的本心，他其实也想来找希儿？ 云辅雨补充道：“此外，我们不能确定梅比乌斯有没有撒谎。但至少有一点，那个黑盒子大有问题，我们还是尽量汇合，一起解决了这件事。” 希儿暗自点头：没错，他肯定是想来见希儿！ 就是这样，绝对没错！ 希儿：“既然这样，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我们就尽快汇合吧。” 云辅雨暗自皱眉：怎么希儿一幅无可奈何的模样？是因为和他的关系尴尬（心知彼此有感情，却又总觉得不到时机），所以故意傲娇一下才同意的么？ 就这样，在心照不宣的误解中，他们选择了尽快汇合。 之后的希儿已经忘记了刚才云辅雨的异常，可他却怎么也忘不记那泣声齐颂的故事。 阿尔戈那、世界的高塔；悲恸的幽灵、梦泡…… 究竟是，什么意思？ …… …… 第二天清晨。 在得知黑盒子有问题后，希儿就不能昧着良心把这种危险物交给其他人保存，而是一直自己拿着。 她好奇黑盒子里的东西，加上律者级别的精神力，能轻松发现黑盒子赶工的痕迹、以及一个有趣的“缺口”。 好奇害死希儿喵，她试着触动了那个“缺口”，但其实那是维尔薇习惯性留的后门，所以…… 下一秒，陷阱就被触发，希儿一脸懵逼地被困在了床上。有针头偷袭，幸好速度太慢被她躲了过去；有迷药弥漫，但对律者根本没用；有能量罩笼罩，虽说她能轻松离开…… 但这剧本不对吧？ 应该是她和某人一起被困，两人齐心协力破开陷阱；又或者某人天降拯救自己才对啊！ “希儿？希儿？太阳晒屁股啦，快点起床执行任务！~” 娅妮丝的声音在房间外响起。 希儿慌张地说道：“好、好的！我马上就出来！” 被人一催，她直接用律者级别的强大力量破开了陷阱，然后看着床上的一片狼藉，心又乱了。 从过去的故事里可以看出，创生与凋亡融合后的希儿，既有创生对浪漫的想象，又有凋亡对“剧本”的执着。现在两样东西同时破碎，希儿感觉自己的心也快碎了…… 虽然夸张了点，但她的确又急又懵。 就在这个时候，黑盒子中突然有一段录音传出—— “恭喜！受困的勇者与公主哟，你们猜猜是哪位恶魔为你们设下的陷阱？” “没错，正是蛇之恶魔，梅比乌斯哒！” “什么？你问我是谁？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喜欢助人为乐的路人而已~总之，这个黑盒子并不会对你们造成伤害，但却会把两个人困在狭小的环境中，三个小时后能量耗尽，你们才能脱困。” “想象一下，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女孩子楚楚可怜，身上散发着迷人的幽香。男孩子帅气逼人，身上散发着强大而令人感到安心的气息……呜呜，你们真的不准备趁这个机会做些什么吗？” “三个小时，应该够用吧？算了，我也不太懂，不过根据统计的话，能超过三小时的影片大概也没多少……普罗米修斯！我再说一遍，我没准备看这东西，只是了解一下……不是那种了解！！！” “******（一段杂音）” “好了好了，闲话到此为止。接下来，请做好准备，迎接大魔术师为你们献上的精彩礼物！——” 话音落下，能量罩笼罩的范围内突然响起了轻柔舒缓的音乐，四处乱晃的针头“嘭”的一声变成了机械手中的一朵朵艳红玫瑰。那些迷雾能让人的大脑微微晕眩，不知道是不是希儿的错觉，周围的世界仿佛换了一个滤镜一样，变得温暖舒适…… 这……这是多么好的剧本啊！在他人胁迫下被困的男女主角，却又因“好心人”的小手段脱离困境，但因为种种巧合，他们不得不在狭小环境内培育浪漫的氛围，然后…… 剧本控希儿追悔莫及！ 娅妮丝的声音再度响起：“希儿，你怎么还放起音乐了？是在洗澡吗？我洗澡时也喜欢放这首歌呢！” ……洗澡？ 脑中想到奇怪事情的希儿小脸通红！ 她回了一句“马上出来”，随后直接作弊，律者级别的意识和崩坏能席卷黑盒子，强制中断了一切运转！ 小小的希儿抱着大大的黑盒子坐在床上，低头对戳着手指，委屈巴巴的小表情让人好想rua她一顿。心底仿佛有两个声音在争吵。 “都怪你！明明剧本写的好好的，为什么非要去碰那个盒子啊！” “可、可是……那个盒子似乎是你打开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打开的就是你打开的！” “希儿……” “呜，别说这个了，还是想办法把这个盒子修好吧，娅妮丝在外面等我们呢。” “好、好的……” 那些迷药喷雾还剩了个底，“大概”已经没用了，所以不必管它！四处乱晃的针头有点小危险，不过最后变成玫瑰的设计令希儿十分欣赏！能量罩因为希儿强行离开而破损，储存的崩坏能也少了一大半。希儿直接把自己的崩坏能注入，心念一动，干脆把能量罩也印上自己的烙印，可以随心操控。 如此种种…… 外观完好，内部功能修复（或者了解并模拟）了个七七八八后，希儿长舒一口气，暗自期待起接下来的剧情。 ……等、等一下！她到底在做什么啊啊啊啊！！ 突然醒悟自己都做了些什么的希儿在床上滚个不停，时而羞涩时而绝望，时而期待时而忐忑。到了最后，她也没有舍弃这一切，而是心怀憧憬，低头抱着黑盒子走出了房门……别误会，她没有坏坏的想法，只是有些期待这一次极为特殊的“约会”。 娅妮丝迎面碰到希儿，不禁好奇地问道：“希儿，你怎么脸这么红？是生病了吗？还是洗澡水温太高？” 希儿：“……这个时候你可以不说话的。” 娅妮丝：嗯？？ 第78章 有浪漫氛围的地方，就有爱莉希雅哒～ …… 几天前。 “呜呜，虽然很想参加联谊会，可我有些事情在忙，实在抽不开身啊……” 爱莉希雅用假兮兮的哭声向梅比乌斯抱怨着。 冷酷无情的大蛇蛇白眼一翻：“少在这里装模作样！我又不是邀请你来！” 爱莉希雅顿时慌了：“诶？亲爱的梅比乌斯，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好声安慰我，然后表达自己非常希望我参加的意愿吗？” 为什么你不按套路出牌？ 梅比乌斯讥笑道：“你也太自以为是了，总把别人想的和你一样，但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参加联谊会，我反而会万分高兴！” “呜~别这么说嘛，伤到女孩子的心可是坏人才会做的事情……” 她的声音听起来好像真的伤心了。 梅比乌斯撇撇嘴：“我以前和别人说过这么一句话，现在也同样送给你——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其实，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却隐约有点转移的话题的意思，爱莉希雅敏锐地察觉到梅比乌斯的一丢丢心软，立刻打蛇随杆—— “不对！梅比乌斯那~么漂亮，当然是一个和爱莉希雅一样善良温柔的孩子?~” “……（嫌弃的声音）” 梅比乌斯说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答应了云辅雨让他和你见一面，本来以为这场联谊会你就会回来，但你却说自己临时有事……话说，你真的有事吗？你不是每天都在外面撒野狂欢吗？” 爱莉希雅的目光投向遥远的星空，笑吟吟地说道：“当然是真的啦，爱莉希雅永远不会欺骗你哦。” 梅比乌斯：“行吧。我直说了，我准备……” 梅比乌斯设下一个局，给了希儿和云辅雨充分的理由聚在一起。借那个陷阱，他们不管是真的趁机约个会，还是齐心协力逃出来再说，那个陷阱都是一个客观存在的事物——谁说被困的人只能是云辅雨和希儿了？ 爱莉希雅+希儿，你觉得怎么样？ 听完梅比乌斯的种植大草原计划，爱莉希雅看向星空的目光都收了回来，一双美目愣愣地盯着手机屏幕看。 梅比乌斯眼睛微眯，幽绿色的蛇目看起来十分危险。 可别用正常人的想法看她，她比神经病还要神经病。只不过……神经病没有她那么理智罢了。 爱莉希雅愣了一会儿，方才嚣张地叫嚣道：“我同意了！我这就尽快解决手头的事，保证赶在所有人之前见到希儿！” “对了，陷阱触发有什么条件吗？” 梅比乌斯回答：“崩坏能就行，但为了防误触，阈值比较高。” 爱莉希雅：“就这么说定了！亲爱的梅比乌斯，回头再感谢你，我现在真的有急事，就先拜拜啦?~” “嘟嘟……” 电话挂断。梅比乌斯布局完毕，不再关注这件事。爱莉希雅则孤身一人，迎向星空。 “这个世界……出问题了……” 她能明显地感受到。 有一道锁链凭空与世界中的事物相连，妄图将世界从深渊中挽起。 迷茫盘旋亿万年岁的星海，阴晴圆缺往来无尽的明月，在故事中被反复传颂的人们…… 是我吗？ 还是……「祂」呢？ …… …… 所以，在云辅雨抵达欧洲之前，爱莉希雅已经先一步找到希儿了。 她光明正大地拜访希儿的目的地——位于欧洲的某研究所，然后等到希儿上门，当场捕获一只可爱的希儿喵！ 希儿的寥寥几位队友被爱莉希雅好声劝走，说是找希儿有事。粉色妖精小姐即便没有妖精耳朵，也依旧有着妖精一样的诱惑力，顺利把无关人员劝走，自己和希儿“孤女寡女”共处一室。 希儿多少是有点无语的：“爱莉希雅…姐姐，又怎么了？” 爱莉希雅关上门，回过头对着希儿莞尔一笑：“我来拯救你呀！~” 她的笑容好耀眼，希儿甚至愣了一小会儿，直到爱莉希雅坐在了她身旁的位置，才回过神来问道：“你说的拯救是什么意思？” 爱莉希雅握住希儿的小手，两双蓝色的眼睛对视着，她的声音在希儿心底响起： “希儿，你能告诉我你的身份吗？” 要是云辅雨在这里，他或许就直接说破了。但希儿了解不多，她在心底揣摩着爱莉希雅的身份、地位、性格、目的……最后也只是微微摇头，直接张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爱莉希雅用特殊的方式在希儿心底说话：“可我现在所用的交流手段，只对律者有效。” 希儿害怕地缩手，声音颤抖：“难道……你是律者？” 爱莉希雅好头疼。 她几乎可以百分百确认面前的希儿是同类，可又不敢确定希儿的立场，所以她不敢直说自己的身份，但也因此得不到希儿的信任，不能让希儿坦白身份和立场。希儿不坦白身份和立场，爱莉希雅就不敢向她坦白……完了，死循环了。 粉色头发的女孩儿用真诚的目光看着希儿：“我不会伤害你的。每一位美丽的少女，都是上天对人世的馈赠。希儿，既然你能踏入人类的社会，能与云辅雨交好关系，我相信你不是普通的律者，而是拥有自我意识的‘人’。” “刚才是我突兀了，但请你相信，即便你真的是律者，但只要你不曾伤害他人，我就永远不会与你为敌。” 爱莉希雅握紧了希儿的手：“话虽如此，可此前第六律者在穆大陆南境造成的伤害，也时时刻刻令我内心不安着，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造成这些的‘人’。” 这也是爱莉希雅对希儿那么亲密，却又一直没有费尽心思和她交好的原因。 要不然，按照爱莉希雅的性子，再陌生的女孩，最多半个月就能和她躺在同一张床上！不要小看了她的魅力口牙！ 说完正经话，爱莉希雅小松一口气，重新挂上了坏坏的笑容。 “希儿，我能向你打听一件事吗？” 希儿犹豫片刻，点点头。“……嗯，可以。” 爱莉希雅问道：“你和那个云辅雨，究竟是什么关系？——停，不要说无关哦！如果你们真的没有关系，接下来我可是会用尽手段追求你的！像是小希儿这样可爱的女孩子，人家真的超级心动呢?~” 希儿把脑袋埋了起来，声如蚊语：“只是……互相都有些喜欢……只有一点点而已……” （她是为了避免麻烦，绝对不是说实话！绝对！） 因为实际上的他们，已经定下不会分离的誓约了啊。即便那誓约有着“战胜崩坏前”的时限，但……谁说合同不能续约了？ 听到希儿的回答，看到希儿的表现，爱莉希雅不禁有些小失落。 但她会衷心地祝愿所有人，无论是谁。 再说了，谁说合同不能修改、不能加入第三方了？就像是梅和凯文是公开的情侣，爱莉希雅照样能和梅一起洗澡澡睡觉觉~ 哼哼?~ 第79章 她是在躲着我不成? …… 等到云辅雨找到希儿，他疑惑地观察四周，敏锐地察觉到不久前这里有希儿之外的人在这里。 最显眼的，就是那两杯咖啡，但房间里只有希儿一个人。 他第一时间问道：“希儿，你没事吧？” 随后再问：“这里有人来过吗？” 要第一时间关心希儿。而同时听到两个问题的人一般会选择优先回答第二个问题，因为第二个才是最新听到的。 这叫做《论：醋意下的自我修养》。 希儿如实回答：“爱莉希雅刚刚来找过我……呃，你认识她吧？” 云辅雨坐到空咖啡杯所在的位置，尚且能感觉到座椅上的一点温热。他点头表示自己认识，随后问道：“她来干什么？她知道你身边有危险吗？” 希儿：“危险…什么危险？她似乎只是来找我聊天的。” 云辅雨立马“慌乱”起来，催促希儿把黑盒子拿出来，一脸紧张地盯着希儿的动作。 因为任务对接人不在，所以即便已经在研究所内部，希儿仍拿着黑盒子。在云辅雨紧张的眼神中，她慢悠悠地拿起黑盒子放到桌面，然后出声问道：“这个盒子怎……” 话音未落。 黑盒子内置emp当场爆发，紊乱的电信号准确无误地把摄像头给屏蔽了，顺带锁上了这个小房间的电子锁，然后把锁给炸了……啊，是巧合对吧？ 十多只机械手从黑盒子里探出，手持冒着寒光的针管，凭红外扫描朝着希儿和云辅雨扎过来；无形的迷药气体笼罩小房间，有形的能量罩当场笼罩小房间，那强度大概是律者级别的……也是巧合对吧？ 云辅雨和希儿立刻躲避针头，但房间太小施展不开。眼看针管即将刺进身体，只听“嘭”的一声，机械手中却突然凭空变出了鲜艳的玫瑰！ 轻柔舒缓的音乐当场开始播放，那些迷药让二人的大脑微微晕眩。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眼前的世界仿佛多了一层滤镜，光线逐渐变暗，色调变得温暖…… 少年少女对视一眼，突然觉得对面的人儿是那么那么好看。 在云辅雨眼中，昏暗的光线衬得希儿的眼睛格外晶莹、深邃；少女稍微有些慌张的表情是那么可爱；深蓝色的短发上别着一朵蓝白相间的花朵装饰；便衣出行的她穿着碎花短裙，精致的锁骨仿佛能将人的目光吸走；纤细的腰身上有一条点缀着黄色的蓝色束带，将少女盈盈一握的腰部展现的格外惹人怜爱；左腿大腿上绑着蓬松绒绒的腿环，毛茸茸的装饰与少女洁白修长的腿相互映衬；白色的短袜将一双小巧的玉足包裹起来，最后探入清凉的厚底白鞋。 明明是少女普通的打扮，却总觉得那么耀眼。 云辅雨口干舌燥，喉结滚动空咽了一下，强迫自己把视线移开。此时的希儿既因陷阱而不知所措，又因孤男寡女而心慌意乱，云辅雨的视线又格外热烈令人恐惧。直到他移开了视线，希儿才松了一口气，悄悄后撤半步，向他问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我们该怎么办？” （注：因为怕黑盒子还有什么监控功能，所以依旧是演戏模式。） 希儿话音刚落，黑盒子中突然有另一道声音响起—— “恭喜！受困的勇者与公主哟，你们猜猜是哪位恶魔为你们设下的陷阱？” “没错，正是蛇之恶魔，梅比乌斯哒！” “什么？你问我是谁？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喜欢助人为乐的路人而已~总之，这个黑盒子并不会对你们造成伤害，但却会把两个人困在狭小的环境中，三个小时后能量耗尽，你们才能脱困。” “想象一下，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女孩子楚楚可怜，身上散发着迷人的幽香。男孩子帅气逼人，身上散发着强大而令人感到安心的气息……呜呜，你们真的不准备趁这个机会做些什么吗？” “好了好了，闲话到此为止。接下来，请享受大魔术师为你们献上的精彩礼物吧！” （注：因为上次希儿触发的是维尔薇留下的后门，所以语音和发生顺序都不太一样。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维尔薇不舍得删掉第一版，她觉得第一版更有被人支配的感觉，更有乐子……） 云辅雨：“呃，我想说的是，我们被梅比乌斯算计了，她还是怀疑你和律者希儿有关，所以想办法来诈我。我怕你遭到危险，所以来找你……虽然现在说好像已经晚了……” 希儿微蹙着眉。 这位希儿很坚强，即便遭遇了崩坏灾难，她也选择了尽快参与战斗，性子很要强。以此为前提，她其实很不喜欢被人认为是其他人的感觉，因为这会让她的存在感被削弱。 至于云辅雨向她坦白“自己曾经认识一个希儿”的时候，她为什么没有翻脸……咳，别问，问就是剧本需要！剧本里的男主角有点特殊待遇有什么特殊的？ 反正现在，她肯定对于“梅比乌斯把她认作律者希儿”这件事感到厌烦，并因此小小地迁怒到云辅雨身上，但又心知这不怪他。此外，这浪漫的陷阱实在太糟糕了，她感觉好危险…… 希儿又不着痕迹地后撤一步，不再搭理云辅雨，伸手去摸困住他们的能量罩。但白嫩的指尖刚刚碰到能量罩，就因为反震而刺痛不已，迫使她收回了手。 事实就是，他们两个被困了，并且希儿单方面的无可奈何。 至于云辅雨？别忘了，他可是有比拟律者的实力，破开这能量罩轻而易举……假如希儿不作弊的话…… 所以他们也只能坐着等待救援。 云辅雨抛开了其他心思，朝希儿问道：“你不是见过爱莉希雅吗？她到底为什么来找你？怎么这么快就离开了？” 希儿低头对戳手指：“她…总是来调戏我，即便被我拒绝，她还是那么有精神。” “据她所说，她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和世界的安危挂钩，所以找我聊过天后就匆匆离开了。” 云辅雨也摸不清爱莉希雅究竟是在习惯性口中花花，还是她真的在这个时间点就已经开始计划那件事了？…… 艹，总感觉她在躲着自己有木有啊！明明是这个世界上自己最期望能见到的人，但唯一一次见面居然是在梦里…… 云辅雨好绝望。 梅比乌斯的承诺到底能兑现吗？她已经坑了自己好几回了！ ~ 最后，希儿和云辅雨就瞪着对方干坐了三个小时，直到黑盒子能量耗尽，研究所房间的电子锁被破开，希儿的小队友们闯进来那一刻。 小伙伴们都惊呆了诶。 明明是被陷阱困住，但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房间内那莫名其妙的浪漫灯光与音乐是在闹哪般？你们是在含情脉脉地对视吗？ 希儿被她的小伙伴们拽走后，微红着脸反复解释都是误会。只留云辅雨落寞一笑，独自一人离开。 少女不经意地回眸，看到他落寞离去的身影，在朋友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忽然感觉世界都凝滞了。 第80章 希儿瘾犯了(笑) …… “事情要从哪里开始讲起呢……” 被梅比乌斯拒之门外，怒气冲冲的云辅雨被克莱茵拽了拽衣袖，他低头看向克莱茵，克莱茵很是无奈地看着他。 小助手代梅比乌斯解释：“博士说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完成和你的承诺。” 所谓承诺，其实也就是诱惑云辅雨参与融合战士手术的筹码。其一，是让他成为希儿的监护人，给他一个和希儿搭上关系的机会。其二，是让他见一面爱莉希雅。 前者已经完成，自然不必多说。 至于后者，梅比乌斯本来想趁联谊会的东风“空手套爱莉”，结果不仅爱莉希雅临时有事不准备回来，她自己还被梅委托了一堆琐事，属实是得不偿失，属实是没捡到芝麻还丢了西瓜。 后来的梅比乌斯一时生气，就想坑云辅雨一把，但说到底她也没有害人之心，只是觉得憋屈想报复一下。这也就有了希儿和云辅雨被困一室的故事。 但在筹备这个计划期间，梅比乌斯灵机一动，又打电话给了爱莉希雅，准备以希儿为诱饵把爱莉希雅钓上来，结果爱莉希雅咬完钩就跑，云辅雨后脚来的时候，粉毛爱莉又不见了…… 在云辅雨的角度，他只觉得梅比乌斯无事生事，给他和希儿硬添麻烦。在梅比乌斯的角度，她逐渐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脑残的事，最后盲生抓到了华点—— 没错，都怪爱莉希雅！要不是这只粉毛太跳脱，梅比乌斯早就把自己和云辅雨之间的事解决了，哪里还要搞这么多弯弯绕绕啊！ 她现在忙着研究融合手术呢，来自云辅雨的那么多实验数据，不比云辅雨这个人要香？ 所以她恼羞成怒地把上门问罪的云辅雨拒之门外。而目睹了一切的贴身小助手克莱茵正在将上面这些东西讲给云辅雨听。 他听后面无表情，淡定离开了，心里不知道把梅比乌斯那奇妙的脑袋瓜子撕碎了多少遍。 等到云辅雨离开后，梅比乌斯悄悄探头，对着克莱茵小声问道：“他走了？” 克莱茵无奈地点点头：“博士，您没必要这么做的。要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就直接打电话给爱莉希雅，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 梅比乌斯冷哼一声，从藏身的小房间里走出来，说道：“这么做的话，我还是梅比乌斯吗？” “……是，博士您说得对。那我们接下来……？” 梅比乌斯：“工作，干活，两耳不闻窗外事，把大自在天的基因给我吃透了，我还等着继续坑……呸，我还等着给爱莉希雅一个惊喜呢！” 克莱茵再叹气：“您还没放弃啊……” 梅比乌斯凶狠地剐了她一眼，但怎么看都有点心虚的感觉。她说道：“就你话多！赶紧过来帮忙！” “哦，马上就来……” …… …… 从上次那件事之后。 云辅雨和希儿已经两天没见面了。 不行，希儿瘾犯了。 再不吸吸可爱希儿的气息，他会死的！ 所以云辅雨抽时间敲了敲希儿房间的门，却没有回应。之后又抽时间去第五小队的驻地一趟，在希儿的小伙伴揶揄的目光中询问她的去处，这才得知希儿又又出外勤了，今晚就能回来。 不是，她为什么没和我说一声？ ……啊，是啊，他们之间又没有任何关系，只有一个监护人与被监护人的假身份，一点约束力也没有。 他emo了。（笑） 夜晚如约而至。 希儿如往常一般背着大大的行军包回到宿舍中，记得上次她还在开门时不小心摔倒了。不过女孩子可爱到一定程度，这些东西只能成为萌点。 云辅雨走出房间，像上次一样邀请道：“要去甜品店吗？新品芭菲，草莓加咖啡，值得一试的味道哦。” 希儿回眸，语气不冷不热：“咖啡？你不怕睡不着？” 云：“明天就是联谊会了，整整放假两天，有什么好怕的。” 希儿略作犹豫，最后，对甜食的渴望战胜了疲惫，点点头：“好吧，我先去收拾一下。” “嗯，等你。” 这次居然等了二十分钟。 希儿再次出门时，短发少女特地在头发上别了一朵浅红色的花朵饰品，明明穿着白色的裙子，腰间的束带却是黑色的。所幸少女的腰腹纤细有型，色调的冲突却成为了亮眼的设计。此外，她还披上了一件半透明的外套，让裸露在外的锁骨、手臂显得朦胧而美好。 她有些不适应地摸了摸胸口的吊链，微微低头催促云辅雨：“快走吧。” 她真可爱。 但颜色的变化表明了希儿现在的状态——以凋亡希儿为主。这个时候是不能太调戏她的。 …… …… 甜品店。 吃着颜色奇怪味道也奇怪的“秋日心动”，希儿咬了咬勺子，目光又一次看向远方。 云辅雨压低声音：“我帮你去买点辣椒？” 虽然辣椒甜点非常奇怪，但红色的希儿似乎就好这一口。 希儿似笑非笑：“在你眼里，我的口味就这么重吗？” 云辅雨冷汗直流：“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喜欢辣椒……” 希儿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把压迫感十足的视线移开，看着虚空轻声说道：“我实际上不喜欢辣椒的味道，那是痛感凝结的味道，令人不适。” “诶？是这样吗？但你上次吃麻辣烫时似乎吃得挺开心啊？” 希儿微微摇头：“因为我需要一点味觉上的刺激。希儿选择的是极致的甜，我不想和她一样，我选择极致的辣。” “火热的感觉覆上唇瓣，血液在沸腾，心跳在加速，呼吸逐渐急促。现实的距离逐渐遥远，晕眩的理智逐渐缥缈，令人想要抛却沉重的烦恼，贪婪地追寻更进一步的美妙……” 希儿直勾勾地盯着云辅雨，少女的笑容逐渐邪魅，很坏很坏。声音婉转动人，但搭配上台词就更坏了。 越坏越有魅力。 虽然是希儿的纯真可怜的容貌，但此刻却演绎出了完全不一样的气势。 云辅雨微微停顿做好心理建设，朝着她挑眉—— “希儿，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能请你提前答应吗？” 见他对上了频道，希儿哼笑一声：“可以啊，但你别想做太过分的事情哦。我还没有尝过腥甜的血液呢~那或许更能令我感到愉悦哟？” 云辅雨：“哪敢哪敢。我胆子小的很，只是想请你参加一场迟到的约会而已。” “就这？” “就这。因为只要有你和我，刺激的游戏可多的是。难道——你怕了？” “哈？我会怕？” “希儿”甩开勺子，主动上前挽起云辅雨的手臂，昂首向前：“我可不是什么都不敢做的胆小鬼，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哦~” 他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在她羞愤的目光中莞尔一笑：“那就说定了，不许临阵脱逃哦。” 第81章 小希儿从不记仇! …… 别看那位希儿嘴上那么硬，但稍微加一点酒和甜言蜜语，她就软得像是一团，味道甘甜的同时还任人欺凌。 云辅雨对天发誓自己什么都没做，他期待的是一场盛大仪式后的甜甜蜜蜜，而非酒后胡来的意乱情迷。也幸好他和凋亡的希儿都是这么想的，才默契地结束了欢愉的一夜。 但第二天清晨揉着惺忪睡眼起床的希儿却明显不这么觉得，谁让他们睡到一张床上了呢。 希儿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拿着的白色袜子，那眼神看得他冷汗直流。但希儿忽然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歪着头对他甜甜一笑：“亲爱的云先生，能请你把希儿的袜袜还回来吗？” 叠词词，可可爱。 云辅雨直接把袜子甩了回去，大声说道：“希儿你听我解释！我不知道它怎么到我手里的啊！” 希儿任由白袜子被甩飞，还是保持刚才那个姿势笑吟吟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把希儿的袜子丢掉呢？是讨厌希儿的味道吗？” 云辅雨冷汗直流：“不是，我……” 希儿的眼睛仿佛能发光：“原来你喜欢这个味道吗？” “不是！我……！” 希儿似乎很伤心：“原来你是讨厌希儿啊……” “不是，我？？” 云辅雨似乎只会说这三个字了。 希儿扑哧一笑，双手终于从胸口放下，单薄的浅粉色内衬掩盖着微微隆起的美好，裸露在外的手臂、肩膀、小腹白嫩干净，让人有种对美好事物撕咬破坏的冲动。（她穿着内衬和打底裤，除了小腹没有露点） 她为这室内的装扮微微红着脸，对云辅雨问道：“你想看着希儿穿衣服吗？” “……我去洗漱。” 云辅雨溜了。 希儿松了一口气，在心底暗自埋怨着希儿，却又心知她们彼此的心思是互通的，即便外在表现有一定区别，可却完全可以视作希儿自己的两种不同心态——温柔一点的，和自信一点的。 没什么不好的。 她抚平了心底的涟漪，捡起白色短袜，将小巧玲珑的玉足包裹起来；脚趾空抓几下，之后拾起床上的其他衣服穿上：白色上衣与百褶裙，黑色束带、透明外套，最后将浅红色的花朵头饰收到随身包包里，有些脸红地看向从卫生间探头的云辅雨：“我们走吧。” 云某人身为“不拘一节”的大男人，衬衫裤子加内裤就是全部的衣服，最多偶尔搭一件外套。所以他醒来时其实是衣冠整齐的状态，这样才让希儿稍微放心……以及一丢丢的遗憾？谁知道呢。 他们离开了酒店。 总之，虽然逻辑上很混乱，但在外人看来，就是希儿和云辅雨“重归于好”了。 （实际上是另一位希儿实在受不了他们的磨叽，主动出击却被反杀了。希儿被拖下了水，却因为脸皮薄还是不敢挑明。 也可以视为希儿偶尔大胆了一次，但最后还是怕了。） ~ 总之，虽然逻辑上很混乱，但在外人看来，就是希儿和云辅雨“重归于好”了。 那么今天，他们二人携手并肩前往联谊会，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多个拐角处的大屏幕播放着梅对这场联谊会发表的演讲。画面中的紫发少女眼镜冒着寒光，但当她微笑起来的时候，却有暖意驱散了大家内心的紧张。 讲述的东西，无非是举办联谊会的初衷、对大家的期许，之后又简单介绍了一下安排的活动，最后表示“她不想召集全体人员再演讲、耽搁大家的时间”，只好出此下策，并感谢所有看到最后的人，祝大家玩的开心。 希儿和云辅雨抬着头看完了短片，云辅雨不禁感慨：“我曾觉得梅很无情，可后来却慢慢发现了她身上极为瞩目的人情味，这在这个时代已经不多见了。” 希儿：？ 希儿不太懂他的意思，不了解未来的她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只是听云辅雨的意思……在这个即将破灭的时代，崩坏侧终将战胜人类侧吗？那以人类身份行走的他，究竟想要什么呢？ 沉默片刻，二人正式进入联谊会的“活动限定区域”。 刚刚踏过那条界限，两人的任务通讯器都滴滴作响。打开一看，是一条定点发送的讯息，编辑者的语气似曾相识。 “欢迎来到‘逐火之蛾第一次全体人员欢聚联谊盛会’！多余的话就不必说了，作为本次联谊会的道具提供者，我准备了一千份小惊喜藏在了联谊会区域内，找到‘齿轮状’小惊喜的朋友们可以来维尔薇的螺旋工坊兑换奖励哦！~” 希儿抬头看向云辅雨：“这个声音好像就是困住我们的陷阱里传出来的声音……她叫维尔薇，是吗？” 云辅雨默默点头。 希儿的语气可可爱爱：“希儿记住她了！” 虽然那个陷阱在各方的盘算中变成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但越是可爱的希儿越是记仇！（误） 云辅雨摸了摸她的头发，希儿就像小猫一样晃了晃脑袋，疑惑、不满又带点羞怯瞪了他一眼，结果自己却又因这“冒犯”的眼神而感到不好意思，一连串的表情变化超级可爱。 嗯~话说回来，要不要抽空和希儿定下关系？如果还是以普通朋友的身份行走，好多事情都不方便，彼此间的相处也越来越尴尬…… 看看有没有什么好时机吧！云某人暗自开始头脑风暴。 两人只是闲逛，云辅雨走在前，希儿跟在后。 但走在前的人之所以走在前，只是因为他习惯于为‘娇小孱弱的希儿’遮风挡雨。走在后的人之所以走在后，是因为她喜欢看到他为自己遮风挡雨的模样。 这就是希儿。她并没有活泼的人设，感情也相对内敛，容易害羞、容易害怕，这些是她的萌点，却也是她的性格缺点。 云辅雨呢？他也一样内敛，但却愿意用行动和语言去隐晦地挑明，让希儿那些不能明说的感情都如溪流一般缓缓流淌在大地表面。 称不上完全互补，但希儿的确很喜欢和他相处的感觉。尤其是发现他只对自己格外特殊时，那难以启齿的感觉便更为明朗了。 走了没多久，希儿敏锐地感觉到脚底有什么异常。她停下脚步，蹲下来观察地面，然后在某处用力一按—— 啪！~ 在地砖之下，一个生物电触发的按钮被希儿激活，一枚齿轮状的硬币从砖缝中弹射而出，附带的电荷和动能伤到了希儿。 电流的炸裂声仿佛一道危险的讯号，云辅雨迅速转身关心希儿的情况。她摸着微微刺痛的手指轻轻摇头，但心底又给维尔薇女士加了一条备忘录。 请记住，小希儿从不记仇！她可是温柔善良的人设呢！~ 第82章 过往胎死梦中，旧我已非真我 …… 逛着逛着，云辅雨带希儿去了他常去的那家酒吧。 痕把云辅雨第一次带进酒吧，而在云辅雨以为希儿逝离的那段日子里，他也经常因为茫然而走进这里，只是为了用眩晕的感觉逃避现实。 虽然因为希儿未成年而被酒保质问了一番，但云辅雨发誓保证绝不让希儿饮酒，酒保也就将信将疑地让他们进去了。 给希儿点上一杯甜上加甜的饮料后，云辅雨自己则点了一杯度数很低很低的鸡尾酒，在昏暗的灯光中一口气喝下半杯，然后和希儿一起轻声说话。 希儿有点不适应：“你怎么带我来这里了？” 灯光昏暗，声音不算大的音乐听不出美感，虽然没人大声说话，但周围也的确有不少人窃窃低语，嘈杂的白噪音算不得舒适。 云：“死之律者被击杀的那段日子，我经常来这里。” “……” 希儿的同理之心总能让她与别人十分共感。在希儿认识的所有人中也算得上比较特殊的云辅雨，自然更让她能共感。 她不禁问道：“你那个时候很伤心吗？按理来说，你所认识的那位希儿，她与你其实并无关系，只是一起同行过一段时间罢了。” 无论是戏内还是戏外，希儿都想这么问。 他回答道：“我不知道那是茫然还是伤心。我本来也是这么认为的，觉得和希儿没有经历过什么故事，即便有些感情，恐怕也没多么深厚。” “但当她化作律者之后，当她蔑视着世间一切的时候，当她装作在意我的模样、却又将利刃刺向我心脏的时候……我不禁在想，她是否还记得我？” “律者的意识混沌邪恶，将信任的同伴化作恶魔。我再也忘不掉自己的懦弱和弱小。” “直到……希儿，出现在我面前。” 无论是戏内还是戏外，他都是这么想的。 “我第一时间问自己，这位希儿是我认识的希儿吗？” 戏内，此希儿非彼希儿。戏外，如今的希儿是创生、凋亡的混合，也是原初希儿与律者希儿的混合。 “我的答案是，无论真相如何，我的确又一次被希儿俘获了——我乱用的词，你别在意。” “所以，在思考过后，我突然发现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无论你是希儿，又或者你不是希儿，这都不影响我现在呼唤你为希儿，并想要竭尽全力陪伴你、呵护你的想法。” “因为……过往胎死梦中，旧我已非真我。来者犹可追及，因我唯一，故我唯一。” （表层意思：过去的记忆就随风散去吧，那时的我已非今日的我。未来尚且可以追赶，因为此刻的我就在希儿面前，我唯一的感情给予了你，唯一的感情就是唯一的我。） 他说话很慢很慢，有种微醺的绅士在说着奇怪话语的感觉。希儿不太听得懂他的全部意思，却大概知道他在说：他喜欢希儿的感情是唯一的，他不想让希儿因为过往的故事而拒绝他，因为他知道希儿与希儿的区别，他分得清清楚楚。 无论戏内还是戏外。 希儿仿佛要把头埋进饮料杯里，还故意吸的声音很大。 云辅雨猛地一拍脑袋：“我的酒量一直很差，痕认证过的！希儿，如果我说了什么胡话，你可不要放在心上啊。” 希儿放下杯子，目光平静，昏暗的灯光中看不到她脸上的微红。 “如果，希儿放在心上了呢？” “唔……那就，简简单单地放着？” “真是狡猾的回答啊……” “因为你是希儿嘛。” “……哼。” “……” 正值如此时机，突然有一只手掌覆到了希儿的肩上，一道爽朗的女性声音响起：“希儿，你还没有成年，怎么就进酒吧了？对面那个，是你把我们的希儿拐进来的？” 希儿听得出这是谁的声音：第五特别行动作战小队队长，himeko（卑弥呼）。希儿现在的身份，就是himeko的第五小队的一员。 himeko是红色头发的成熟美女一枚，可惜某萝莉控心中只有小希儿。她和现文明的姬子容貌几乎一模一样，可惜云辅雨心中只有希儿。 “久仰大名，himeko队长。” 云辅雨站起身来朝她打了个招呼，继而说道：“这可算不得‘拐’，我向酒保说过，不会让希儿饮酒的。” himeko朝他瞥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少年，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哟。我们的希儿只有十四岁，如果你敢有什么非分之想，第五小队是会向你‘宣战’的。” 希儿已经养成习惯地抢先回答道：“希儿和他没有……” 话说出口，就连温柔的她心里都有种“卧槽”的冲动，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云辅雨打断了她：“我知道，所以我从未对希儿提出过什么要求，我也从来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 他不相信himeko不知道死之律者的容貌和希儿一样，也不相信himeko从未关注过曾经他和希儿的故事。 所以，他义正言辞地说道：“这是私人的事情，要看希儿的意愿。我不奢求希儿已经对我有什么感情，但至少我们是朋友，我们彼此没有做过任何能终结友谊的事情。himeko，你、越、界、了。” himeko被他的气势惊到了，仔细回味琢磨一下，她好像只是打趣开了句玩笑吧？为什么听起来好像她做错了什么？ 昏暗的灯光、微醺的大脑，云辅雨直到这时候才注意到himeko身后似乎跟着一个人。凝神细看，出乎意料也不出所料的，是华。 她似乎也因为云辅雨那番强硬的话语而被惊到了，一双天青色的眸子睁圆了注视着他。 “好久不见，华‘前辈’。” 云辅雨彬彬有礼地向她打了个招呼，大抵是开启了演戏模式，有些窘迫地微微一笑。 “我大概是喝多了，如果说了什么奇怪的话，请大家不要在意。” “但有一件事我始终记得，无论我是否清醒，我都将希儿视为世间的最珍宝之物，这份感觉不容他人置喙，更不容他人亵渎。” 他稍稍鞠躬行礼，而后站直了腰板说道：“感谢你们在第五小队照顾希儿，也感谢你们保护希儿的心思。我的感谢与我之前说的话并不冲突。” 他回过头看向低头不知在想什么的希儿，蹲下来凑近说道：“希儿，我们继续去别的地方玩吧？如果你累的的话，就回去休息一会儿，我们下午再约。” 希儿小声说道：“你…让希儿感觉好害怕。” 他说话突然好强硬，诡辩之间又表现出赤裸裸地对希儿的占有欲，一点也不像从前那个内敛的他。 难道喝醉了的人是这样吗？ 云辅雨有些苦恼地捂住脑袋，痛吟一声：“天啊，我就说自己喝醉了，居然吓到你了。” 但转瞬他又笑了：“过往胎死梦中，旧我已非真我。事到如今，我当然要换个姿态面对生活。” 第83章 请珍惜每一点有趣的时光 …… 希儿·芙乐艾，是一位加入逐火之蛾不久的十四岁少女。因为容貌与死之律者极为相似，故而围绕她发生了许多许多事情。 比如云辅雨。他因曾与死之律者有所交集，所以对希儿格外特殊。在一次巧遇后，他们缔结下了缘分，随后经过一系列事情的发展、尤其是梅比乌斯博士坑了他们那件事后，两人间的关系逐渐微妙起来。 如今，正值逐火之蛾联谊会时期，二人相约一起游玩。在酒吧中坦诚心意地聊天后，希儿因云辅雨突如其来的强硬而感到有些害怕。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验证了希儿的想法，他好像真的换了一个人一样。 他们误闯进了单身男女联谊会，希儿被她认识的几个朋友起哄拉走，并撺掇云辅雨去男生的队伍里展示自己。 如果是从前，他或许不会拒绝，可心底肯定会有所抗拒。但今天，他却笑着同意，而后光彩夺目地展示了自己的力量与能力，并指名点姓表示“自己为希儿而来”。 希儿的朋友、尤其是娅妮丝，酸溜溜地取笑了希儿一番，最后一幅姐妹情深的模样把希儿推到了云辅雨身边，表示就把希儿交给他了！ 彼时的希儿粉面含春，嗫嚅着想拒绝或反驳，但最后还是默默跟在了云辅雨身后，继续前往下一个地点。 他太过强硬，强硬到让希儿有些害怕。可他并非向来如此强硬，而是只限于今日、只限于此刻。 私下的他一脸孩子气地问希儿，自己是不是没有丢她的脸？希儿哭笑不得，只能踮起脚尖摸摸他的头作为安慰。 嗯~小小的希儿偶尔却会有种温柔姐姐的感觉呢。被希儿摸摸头的感觉格外治愈~ ~ 下一站是一个小活动，大抵是维尔薇偷懒，把张挂彩灯、安置烟花的任务交给了别人，并表示每个物件都有百分之三的概率能找到维尔薇的齿轮硬币，凭齿轮硬币可以找她兑奖，保证奖品令人满意！ 硬币总数也只有一千个，单是这个活动中就有三百个。希儿之前还在脚底下捡到过一枚。然后……火眼金睛希一口气怒拿了一百五十枚硬币，直到云辅雨气喘吁吁地求她不要再接任务了，她才依依不舍地放弃。 ~ 继续走下去，他们路过了一座被隔离的大楼，据说想要见一面亲友的战士可以到这里申请，逐火之蛾会定期统一安排免费机票，最后在这栋楼内相会。（因为逐火之蛾是军管组织，云辅雨能出去玩是剧情需要，或者说他因为情况特殊，并没有那么受限） 在联谊会期间，这个机会额外加一，所以这栋大楼也人来人往，如潮水般不绝。可惜希儿和云辅雨都是孤身一人，微微感慨后，彼此对视一眼，就离开了这里。 ~ 天色昏暗之前，他们来到了一个比赛活动的场地。这里人很多，他们好不容易才挤进去，在告示牌上看到维尔薇手绘的规则。 既然是军管组织，比赛自然要特殊一点。三项比赛均在模拟训练室中进行，分别是人与人之间的pvp、单人战斗的pve，以及最刺激的一项：在模拟的雷、风、死三位律者手中逃生。 每一项的优胜者都能得到十个齿轮硬币的奖励，三项大满贯的人更是额外奖励一百枚。维尔薇在此处再一次用自己的信誉做担保，但想来应该也没什么担保力吧…… 希儿的眼睛有点亮。 她对那些女孩子的活动自然兴趣十足，但按照人设而言，眼前的活动应当是由云辅雨来参加的，她自然也对云辅雨的表现兴趣十足。 耐不住希儿眼巴巴的眼神，云辅雨挤了进去，报名参战—— stop！且把视线转向不远处。 紫发少女与白发少年一前一后走来，所有看到他们的人都或是激动或是敬畏地让出一条道路。紫发眼镜少女含笑点头向人示意，未曾谦虚地走向前，来到了这项比赛的场地。 紫发眼镜少女自然是梅，白发少年自然是凯文。 梅难得用轻快地语气说道：“这是维尔薇给我的提议，她为你准备了一个惊喜，但必须要你的实力足够，她才肯把‘惊喜’交出来。” 凯文稍作沉默后，问道：“你见过那个所谓惊喜吗？别又是什么炸弹、陷阱之类的东西。” 梅含笑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劝’维尔薇坦白了。那是一柄由律者死去后的残片加上我们研发的魂钢制成的武器，比如今所有的武器都要坚硬、锋锐。” （注解：在早期漫画中，律者死去后会爆材料，不是律者核心，而是称之为“律者身体残片”的东西，后来才改成了“律者核心残片”。这种残片能做成强大的兵器。） （此处采用身体残片的概念，引入这个只是为了推动剧情，或可当做神之键的前体技术，毕竟都是‘来自律者的某物+魂钢’。不过神之键可比这强多了。） 凯文被稍微提起了兴趣。但话说回来，若不是梅主动提出有意让他参加比赛，凯文怎么都不会来的。 他挤入人群，报名参战。 本来，凯文作为公认的逐火之蛾第一强大的战士，再加上和梅谈恋爱的绯闻、他自己也长得帅，他的参战应该是极为引人注目的。 但是，事实却出了点参差。 梅察觉到了周围人群氛围的古怪，似乎有些太安静了。她想了想，干脆了挤了进去，朝着实时直播战斗场景的大屏幕看去—— 在雷、风、死三位律者手下大逃亡的战斗中，绝大多数参赛者都是几秒后就被虐杀，唯独有一位和凯文差不多年纪的少年，身影如同落叶般轻灵，在模拟中三位律者的围攻下犹自不慌不忙，精准躲避的同时观察并反击。 屏幕角落的计时显示，他已经存活两分钟了。 “……有趣。” 梅低声念了一句，而后在人群中四顾寻找另一道身影——如她所料，那位希儿正双手紧张地扣在胸前，全神贯注地看着屏幕，时不时因为屏幕中那人遭遇的危险而捏一把冷汗。 “他……究竟想做什么呢？” 梅不禁低喃疑问。 第84章 呓语 …… 希儿告诉过他，在当时那一战，看起来强大的死之律者，其实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律者，是降临到了创生的身体上。 这其实很奇怪。 如果真的是全盛的律者，应当是创生凋亡合二为一，而非凋亡舍弃形体进入创生的身体。 这其实是剧本需要。 所以，这个形态的死之律者有着一个致命的弱点——她体内的力量极度不均衡，并且没有完全融合。 只要能找到那个关键的分界线，就能轻松击溃她。如果非要硬碰硬，即便只是如今希儿的八成实力，那也足够别人喝一壶。 （也就是说，当时凯文他们战胜的，是全盛律者的八成实力、又加上梅比乌斯的崩坏能削弱药剂，实际上只有现在希儿力量的六成多。而模拟中的律者则是八成实力的希儿。） 不过到了最后，希儿又揶揄地笑着说道：希儿已经把自己的弱点告诉你了哦，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要杀了希儿吗？ ~ 云辅雨融合了大自在天的基因，本身又与希儿命运相连，他在围攻中很快就找到了死之律者的弱点，并伺机打破了她体内的力量均衡。与希儿长得一模一样的死之律者的气息顿时暴跌！而后，云辅雨手中幻化出的纯崩坏能刀刃狠狠地刺向死之律者的胸口！ 仿佛昨日重现。 他的眼神剧烈波动，曾被律者捅穿的肋下隐隐作痛，连带着心脏也不受控制地摇晃。 眼角微沉，他的刀刃停在了“希儿”的身前一寸处。下一瞬，另外两位律者攻击便同时落在他身上—— 撕裂的疼痛到来之前，模拟提前中止。三分钟的存活时间，已经远远超过了其他人。 观赛的人们不禁唉声叹气，捶手顿足说“可惜了，要是他捅下那一刀，至少能再坚持五分钟”云云…… 希儿绀蓝色的眼眸闪闪发光，始终注视着画面中的他。 云辅雨已经进入了pve的赛场，也就是一波一波怪物袭来，看能坚持到哪一波的模式。 当云辅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凯文正好与他同步。 凯文进入模拟室比他晚，而且在三位律者手下也只存活了一分多钟。但在pve击杀成群的崩坏兽的战斗中，他下手快、准、狠，每一波都比云辅雨更快解决，不过因为实力受限，坚持的波次只和云辅雨持平。 当二人同时离开pve赛场，观众们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都屏住了呼吸，期待着下一场pvp的战斗。 幕后的维尔薇轻笑一声，手指翻飞。凯文与云辅雨“恰巧”对上。 “……好巧，居然是你。” 凯文略作惊讶，他知道云辅雨参与了融合手术，实力绝不逊色于他。但凯文没看到云辅雨进入赛场，所以才说“好巧”。 云辅雨和凯文友善地握了握手，说道：“还没感谢过你们带我来到逐火之蛾，迟来的道谢请你见谅。不过恕我直言，你们都行踪缥缈见不到人影，这可怪不得我。” 凯文笑了笑：“没关系，救援民众是逐火之蛾的义务，你不必向我表示感谢。你的天赋不比我差，加油吧，或许终有一天，你会远比我更强大。” “谬赞了。” 寒暄过后，他们不约而同地后撤拉开距离，做好战斗的准备架势。 凯文心知梅正关注着他，他必须拿下胜利。即便云辅雨身为融合战士已经不 比他弱，但实力并不能完全决定战斗的胜负！ 名为凯文的少年，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傲气。只是这傲气极为内敛、从未表露。与其称之为傲气，不如称之为——“信念”。 至于云辅雨，他知道希儿在看着他，也知道当时那场戏中是凯文击杀了律者，更知道自己的硬实力已经比凯文要强。既然如此，他有什么理由不胜利？ 接下来，就是男人之间的战斗—— 嗡———— 仿佛炸弹突然在耳边爆炸，剧烈的轰鸣声使得耳膜震荡不已，只余下嗡鸣声久久回旋。 发生了什么？ 云辅雨愣愣地注视着凯文，脑海中他的动作无比缓慢、清晰。坚毅的面容、绷紧的肌肉、怒勃的青筋，乃至于冷静的眼神、急促的呼吸…… 但他却怎么都来不及反应，拼命地控制身体也没用，只能眼睁睁看着凯文的拳头逼近自己的脸，连风的呼啸声都那么清晰…… 而在旁观者眼中，只见到凯文迅速挥出一拳，但云辅雨完全没有来得及反应。幸亏凯文及时收手，但云辅雨依旧呆站在那里，仿佛是被吓到失魂落魄一样。 细碎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有人觉得惊讶、有人表示鄙夷、有人认为理所当然。 希儿排开人群，闯进训练室，找到了云辅雨，询问他的情况。 可他却久久没有回应。 —————— 我听到了—— 逝者的亡魂在悲泣，绝境中的人们悲恸地呼唤苍天，却终无回应。 那人走上前来，赠我一生一次的祝愿。 我看到了—— 未逝之人一步步走向灭亡，他们宁死不折，蔑视带来苦痛之存在，却终无回应。 那人含笑而来，赠我此世唯一的祝愿。 但……我是谁？ 那人又是谁？ 我……为什么会忘记这些？又为什么会在此刻想起？ —————— “云辅雨？云辅雨？你还好吗？” 希儿温柔地关切声音逐渐唤醒了他。 云辅雨坐了起来，茫然四顾。周围的人群已经散去，只有凯文、梅、希儿还在这里，都关心地看着自己。 他捂着脑袋闷哼一声：“没事，只是突然有些头晕。” 梅的面色凝重：“是不是融合手术的后遗症？从前有志愿者也是这样，在局部融合崩坏兽基因后时常陷入昏迷，记忆力也有所衰退。” “……似乎是的。我刚才突然感到世界陌生至极，凯文的动作很慢很慢，那一拳的呼啸声仿佛无尽的呓语一般冲入脑海……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希儿有些惊慌：“那怎么办？” 梅沉吟片刻，而后说道：“我或许有办法。走吧，我带你一起去第一研究所，我要和梅比乌斯商讨一下。” 云辅雨沉重点头。希儿则连忙将他搀扶起来。一行人走向梅比乌斯研究所。 第85章 才没有喜欢你呢 …… “你知道的，律者总是把‘神’挂在嘴边，仿佛他们的诞生是‘神’的馈赠，他们毁灭世界是‘神’的旨意。” “但那不是已经证伪了吗？律者的精神混乱，说出来的话没有可信度。所谓的‘神’大抵也只是最神秘的第十四律者，号为终焉的律者。” “但刚刚云辅雨的表现很奇怪，我不禁想到了这方面。如果真的有名为‘崩坏神’的存在，且能操纵律者，那么，祂操纵云辅雨应该也不奇怪吧？” 仔细思索后，梅比乌斯还是摇了摇头：“那太玄虚了，反正我不信。” 梅：“但我们无法排除这种可能。” 梅比乌斯：“但你没有任何证据。” “……哈，也对，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云辅雨的异常是的确发生过的事，你可要好好检查一下。” “知道了知道了，别整天烦烦叨叨的。我研究融合手术的时候，你还在学校里谈恋爱呢！” 梅比乌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她最近一段时间一直都在研究云辅雨的融合手术的数据，听不得梅用这种语气说话。 随后，她们二人离开密谈用的小房间。这会儿，外边的云辅雨正躺在实验床上，克莱茵在为他检测身体数据，希儿在一旁担心地望着他。 梅比乌斯快走两步，直接说道：“无关人员都离开吧，我来检查就够了。” 梅无奈地摇头，喊上凯文离开了。 梅比乌斯看向无动于衷的希儿，加大音量：“无关人员都离开——” 云辅雨突然咸鱼翻身，在克莱茵的惊呼声中冷冷地瞪着梅比乌斯：“梅比乌斯，你不要太过分了！” 她分明是在针对希儿，原因也只仅仅是看到她和云辅雨同屏而不顺眼。 梅比乌斯顿了顿，这才想起自己该切换人设了，原来的人设已经该弃掉了。 她捏着嗓子试着笑了几声，最后用比较娇柔的声音说道：“阿云，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坏吗？你的病情很严重，我需要不受干扰的环境好好研究一下你呀！~” 希儿目光锐利起来——老阿姨！“阿云”这个称呼是你能叫的吗？！ 云辅雨冷笑一声：“你真是装得好像，说变脸就变脸，佩服佩服。” 梅比乌斯沉默片刻，忽然面如死水地望着他：“不想演了？那就把真相都告诉我。如果你坚持现在的一切都是真相，那也无妨，我本来就没抱有期待。” 云辅雨冷哼一声。 梅比乌斯偷偷用余光看向希儿的方向，少女此刻一脸疑惑，似乎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双手攥在胸口，似乎在为这剑拔弩张的氛围感到担心。 唉……算了，她也厌了。 梅比乌斯直言道：“你的身体很健康，精神状态也很稳定，今天发生的事是因为什么，只有你自己知道。” 云辅雨：“可问题就在于我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梅比乌斯：“那就什么都没发生。赶紧起来，别占用我的实验资源，你又不掏钱。” 忍住吐槽的冲动，云辅雨从实验床上起来，希儿立马小跑过来，关切地问他感觉怎么样。 “应该没事，希儿不用为我担心。” 安慰了一句，云辅雨摸了摸希儿的头发，在女孩羞怯的神色中笑了笑，便准备离开这里了。 梅比乌斯闻着这酸臭味，突然有些落寞。曾几何时，她……她……好吧没有曾几何时，她这辈子都孤着呢。 不过看到云辅雨这么明显的区别对待，她也不禁好奇，假如她处于希儿的位置，会是怎样的感觉呢？ 等到梅比乌斯下次回过神，他们已经都离开了，只有克莱茵还在兢兢业业地收拾实验室、整理器具，不由让人心中生出暖意。 有克莱茵真是太好了。 心底闪过这个想法后，梅比乌斯还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生怕有谁能听到她的心里话。 …… …… “我数一下……” 希儿以少女特有的鸭子坐跪坐在地上，面前是大把大把的齿轮状硬币，这都是他们今天赢来的。 “希儿捡到了四枚。安置道具时拿到了一百四十枚，我们可以平分。你还在酒吧拿到了一枚，活动里拿到了十枚（那个相亲活动），比赛……” “因为最后输给了凯文，所以只拿到了二十枚，没拿到一百枚的大奖……” 希儿仿佛一只蔫蔫的小猫，嘟着嘴一脸不服气。 这是云辅雨第一次进入希儿的房间，他就盘膝坐在希儿面前，目不斜视地盯着希儿和硬币，哪儿都不敢看——别问，问就是害羞了。 都说了，他也是个内敛的性子。 “哼，要是当时你的身体没有出问题，我们就能拿到将近三百枚硬币了。到时候肯定能吓那个维尔薇一跳……” 希儿绝望地向后仰倒，小小的胸脯却突然横看成岭侧成峰了，展现着格外奇妙的魅力。 云辅雨侧了侧脸，只敢用余光看向希儿：“没事，硬币多少也只是个数字，光是你从安置道具的活动里拿到的那一百多枚就足够维尔薇吃惊了。” 希儿猛地起身：“但是很遗憾啊！你不是说了吗，你的硬实力是要超过凯文的，这也太可惜了！” 云辅雨一点也不觉得可惜。 他今天和希儿一起度过了多彩有趣的一天，还在晚上成功进入了希儿的房间，难道还不够吗？写成小说都够写五章了！ 凯文？他只是他们人生的配角罢了！就算今天输给了他，也早晚有一天能逆袭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如此轻松有趣的一天，却让云辅雨想起了原本的故事，那令人泪水模糊视线、多少次午夜梦回的故事…… 云辅雨突然有些理解了那些可悲可泣的英桀们的想法。 正是因为这个世界如此有趣，所以他们才想方设法想要拯救世界吧？ ~ 回过神来，他听到希儿小声嘀咕着：“当时好多人在外面嘲笑你，我…我真的有点生气的。” “……有希儿这句话，我就已经满足了。” “……诶？” 希儿的话被他听到、更被他如此明确地回复，她像是小猫受惊一样，扭过头不去看他。 但他却冒犯地牵住了希儿的手。希儿几次摇晃，都挣脱不开他。（其实你根本就没用力吧？） 他说：“我喜欢你，希儿。” “……” 当希儿几次调整，终于调整好表情看向他的时候，他却突然傻傻地挠着头左右四顾，嘴里说道：“咦？刚才是谁说话来着？” “……哼。” 希儿勾起一抹坏坏的笑容：“不知道呢。不过，那个人的表白那么诚恳，如果他再来表白的话，希儿可能会答应他哦。” 然后希儿就眼看着他飞速变脸。“没错，那个人就是我！希儿，我喜欢你！” “晚了啦~~” 希儿使劲拽回了自己的手，推搡着他：“太没有诚意了，希儿是不会答应的！” 他被推得走向门外，犹自不甘地问道：“那我下次准备好再说？” 少女娇哼一声：“那也是下次的事情了！” 砰。 门关上。 门内外的人不禁摸着胸口，感受着那炽烈跳动的心脏。 “希儿……才、才没有喜欢你呢……” 刚才……是在演戏吧？ 第86章 维尔薇 …… 万千幻觉降临梦境世界，晃动的影子与摇曳的星海彼此交叠，仿佛世界的图层被打乱搅混在一起。 希儿身着黑色的裙子，降临在云辅雨面前。 她若有所思地说道：“梦境似乎的确无边无际，即便是我的力量也探查不到边界。” 云辅雨面带忧思：“可只有梦境能解释我最近察觉的异常。” 无论是此前寻找希儿、在运输舰上那一夜恍惚间听到的故事，还是今天傍晚听到的莫名其妙的呓语，除了梦境，几乎不可能有其他原因。 云辅雨隐约间有所预感，这将是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但预感只是预感，并不能解释现状。连希儿也察觉不到问题，他也没什么头绪。 希儿跪坐在他面前，就像现实里的姿势一样，略作沉吟后，有心想问几句话，却又问不出口。最后只得轻叹一声，就当做在这里陪着他散心罢了。 她想问：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不是你，你会怎么办？ 他白天说：“过往胎死梦中，旧我已非真我”，那只是对于“过去与现在”感情冲突的思考。 可希儿知道他的身份不一般，他却始终只有自己身为穿越者的记忆。若真有一天，记忆互相冲突，他与希儿在此时此刻的欢愉，难道也要成为“过往”，“胎死梦中”吗？ 梦境与现实，对他们而言仿佛两个世界。在不同的世界，用着不同的身份，思考着不同的问题。 …… …… 联谊会第二天。 该玩的项目昨天基本上已经玩过了，今天，外面的人流就少了很多。 希儿和云辅雨也一样。昨晚那不算告白的告白后，他们都陷入了一段冷静期。 直到夜晚即将降临，云辅雨的门打开，希儿的房门也随之打开。站在一起面无表情地、试探地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好久之后，突然觉得这么做好蠢。 云辅雨主动伸出手：“今晚就是联谊会最后的活动了，烟火晚会和兑奖。希儿，我们昨天攒了那么多齿轮硬币，可不能浪费啊。” 希儿将一枚硬币拍到他的掌心，一脸疑惑：“你不是自己有硬币吗？为什么还要找我要？” 云：？？我明明是想邀请你，想牵你的手才吧？ 他被呛了一口，深呼吸两次，然后才微笑、点头、嗯，表示“希儿说的对呢”~ …… 在街上散着步，大多数人都隐隐朝着某个方向汇集而去——那是维尔薇设置的兑奖处。据说最后的烟火晚会也是在这里拉开帷幕。 云辅雨和希儿也不例外。 依旧是一前一后，希儿时不时左右四顾，路人手中攥着的烟花棒引起了她的兴趣，飞散的火花倒映在她的眼眸，明亮而璀璨。 真好啊，大家都很开心呢。 她不禁加快一点脚步，紧紧跟上了前面的人，在他的背影笼罩中捂着嘴笑了一声，然后继续装作对周围很好奇的模样。 如果……时间能静止在这一刻，该有多好呀。 来到了兑奖处，一个颇有维尔薇风格的机器人正站在高台上挥舞着机械肢体，用维尔薇的声音讲述着什么。 他们挤到了台前，安静地听着。 今夜的活动还剩下三项，分别是兑奖、烟火晚会、以及一场自愿参加的宴会。 维尔薇现在正在准备奖品，请大家稍作等待。 云辅雨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不满地说着话。“这家伙就喜欢搞一些幺蛾子，自己也不嫌烦……真是受够了。” 好像是梅比乌斯？ 连她也出门参加活动了？ 云辅雨四顾一周，却又没见到那绿发的身影，反而是希儿因为他奇怪的举动扯了扯他的衣袖，说不清是什么意思。 云辅雨只得收心，继续等待着。 好在没过多久，台上那个机器人就停机了。维尔薇随后现身。 这是云辅雨第一次见到维尔薇，她有着淡青绿色的中短发，梳成了别致的造型。棕色的衣着搭配，大概是为了遮掩身上的机油痕迹。衣服乱糟糟中带着些奇怪的规律，就好像是为了方便她摆弄机械一样。 因为他和希儿离舞台比较近，甚至能闻到隐约的机油味，不过不算难闻。 嗯，又是一个熟悉的人呢。云辅雨忍不住嘴角上扬，真的忍不住。 希儿时刻注意着他的状态，顿时头顶一连串问号——难道当初初见时令希儿心动的微笑（时间久了就开始自我脑补了），其实是他中央空调一样到处播撒的痴笑吗？（女孩子最讨厌中央空调了！） 维尔薇的视线不禁飘落此处，云辅雨也理智地收回了笑容，但维尔薇显然没有放过他的意愿。 希儿+云辅雨，一位神似死之律者，另一位曾和律者打过交道、并顺利参加了融合战士手术。论起特殊度，恐怕只有梅+凯文的组合能压他们一筹。 维尔薇就喜欢这种有趣的人和事。 她清咳一声，随后激情饱满地对台下众人说道：“废话不多说，兑奖正式开始，有齿轮硬币的朋友们请尽快上场哦！保证绝对是惊喜！” “希望她别乱来，我可不想背锅……” 云辅雨又听到梅比乌斯吐槽的声音。奇怪，周围也看不到她，她是做了伪装吗？ 维尔薇在台上激情洋溢地说了好多，但又没啥重点的东西。而且因为她的风评也不怎么样，大家可能是心存疑虑，没人主动上台。也多亏她习惯了，不怕冷场。 直到最后，希儿觉得自己已经观察得差不多了，这才高举手臂，表示自己要登台兑奖。 维尔薇顿时觉得自己还是很欣赏这位小姑娘的嘛！就算她真是律者，维尔薇肯定也……咳，会尊重敌人的！ 希儿轻盈地跳上一米高左右的台子，众人的视线也不禁转向她。毕竟在逐火之蛾这样一个军管组织里，希儿这个年龄的女孩实在少见，不少人都在心里猜测这是谁的女儿…… 维尔薇微微挑眉：“哦~这位来自第五小队的漂亮女孩，可以告诉我你收集了多少硬币吗？” 少女脆生生地说道：“一百七十五枚。” 总数也只有一千枚哦。 第87章 烟火晚会，猫耳一套 …… 一百七十五，这个数字就连维尔薇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哪个环节设计出错了？但下一瞬她就否定了自我怀疑。 维尔薇出品必是精品！绝无漏洞！ 她卡了一下壳，之后才试探地问道：“能了解一下你都是从哪儿得来的吗？” 希儿却似笑非笑地拒绝了她：“我是来兑奖的，这些事情已经不重要了吧？~” 维尔薇又顿了一下，而后点头：“确实，深究到底就没意思了。” 她转过身，示意希儿和她一起后退点，随后双手高举过头顶轻轻拍响。在众人目光不禁聚集起来的时候，舞台的地板下突然有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升起。希儿更靠近一点，很快就分辨出那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抽奖盘。 兑奖……还要搞这么多幺蛾子吗？ 希儿不禁低头看了台下的云辅雨一眼。他无奈耸肩，然后竖起大拇指，表示加油。 “好酸的味道……” 耳边又听到谁的吐槽，算了，懒得搭理。 抽奖盘出场的时候，灯光汇聚，周围还有好多长着翅膀的小人飞来飞去，属实是特效拉满，但又实在无厘头了点。 维尔薇朝着希儿眨眨眼，笑嘻嘻地说道：“快上吧！我可是特地为你准备了专属奖品，一定不会让你失望哦~” “？” 希儿心中疑惑，自己和她认识吗？ 这时候，云辅雨在下面大喊：“为什么是‘专属奖品’？你这抽奖也有黑幕吗？” 希儿立刻跟上节奏：“对呀，我从来没有在逐火之蛾见到过你，为什么会有我的专属奖品？” 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不好意思用“希儿”自称了。说实在的，要不是云某人在台下一直紧紧盯着她，希儿这会儿可能已经强行换号了…… 维尔薇虽被质疑，却一脸故作高深的模样，就是不肯解释。希儿有些无奈，也不想拖延太长时间，就顺她的意站到了抽奖转盘前。 维尔薇解说道：“抽奖分为三个档次，一百个硬币的、十个硬币的、一个硬币的，你总共有十三次抽奖机会——呀，这个数字可不太吉利啊。” 她演戏一样苦恼地思索着，最后小手一拍：“就算是给第一个登台者的福利了！你可以抽取两次一百硬币的，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希儿也没什么好说的，因为活动解释权归维尔薇所有…… 她伸出手，随便拨拉了一下转盘。 立刻有音乐开始播放，伴随着转盘的速度从舒缓到紧张，最后咕咚咚一阵快速的节拍，小彩带砰地漫天飞舞……好吧，很有仪式感，就是有点小无语。 彩带飞出来的时候，希儿不禁闭上眼，一只手臂挡在眼前，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奖品的图标。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到维尔薇高声庆祝—— “恭喜！你抽到了——一套可可爱爱的猫耳饰品！” “？？？” 站在众人围观之下，希儿震惊地瞪圆了眼睛——一是震惊于维尔薇的扯淡，二是羞怒于在众目睽睽之下得到这莫名其妙的奖品。 维尔薇也不是脑残，在台下众人意味深长的笑声中，她迅速发现了云辅雨不善的视线，顿时对他们的关系有所了然。 她也不是故意要为难他们，所以嘴皮子动的飞快：“恭喜你啦~你可以穿上这个和你的小男友一起去参加晚宴了！我还给他准备了一套小狼犬装扮，要不要提前试一下？” 希儿：“我才不要！” 她可以接受猫耳打扮，但不接受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调侃！ 就像之前所说，希儿小天使可以给对方提供更好的恋爱体验感，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这些，只会让她又恼又怒。 眼看希儿转身就准备离开，维尔薇连忙挽留：“别走啊！我们可以商量一下别的奖品？” 希儿最后回眸狠狠瞪了她一眼，跳下台时，还故意跳进了云辅雨的怀里，让他接住自己，直接打消了所有人的窃笑，只留下难言的酸意…… 嘶…… 云辅雨倒吸一口冷气，因为他看到维尔薇对着自己眨了眨眼，笑得意味深长；然后又突然想起，之前他和希儿一起受困的那个陷阱是维尔薇做的…… 所以说，她故意的？就是想刺激希儿一下，让希儿主动宣誓主权，甚至还附赠可以期待一下的一套猫耳？ 大佬们都玩的这么溜的吗？ 希儿跳下台后，维尔薇还故作挽留：“回头我把奖品都寄到你家里，别忘了签收哦？~” 希儿还是一副不爽的模样，但又低头紧紧贴着云辅雨，没说什么。 维尔薇这场好戏还是很有戏的，奈何她似乎的确得罪了希儿，导致后面久久无人肯上台。她最后遗憾叹气，表示后续兑奖可以去网上抽奖，快速送达，直接把这件事揭过去了。 “那么，由伟大的维尔薇女士主持的活动只剩下最后一项了！” 她伸手压了压帽子，忽然笑得格外猖狂—— “我宣布，烟火晚会，正式开始！（声音逐渐模糊）欣赏完烟花后，可以找我设置的自助烟花机取用哦，希望大家玩的开心……” 后半句的声音逐渐淹没在漫天迸发的璀璨烟火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至高空，唯有维尔薇坚持念完了台词，最后取下礼帽深鞠一躬，朝着唯一一个还在听她说话的人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了。 云辅雨目送她离开，却觉得那背影格外寂寞。 再次回过神，眼前是希儿高举着的手机，正在录下天空中接连绽放的烟花。但她的身高实在……一言难尽，高举的手机没比云辅雨的视野高过多少。 云辅雨就从她的手中把手机拿走，高高举起，朝着烟花最多的那片天空录制。 维尔薇出品的烟花不仅颜色多变，花样也极多。除了常见的七彩，还tm有黑色的……6。 烟花是有安排地被放置在逐火之蛾基地内的各个位点，从外到内逐渐迸发升空，而后化为漫天火花。一串串明亮的彩光炸裂在空中，不同的图案描绘着不同的故事。 希儿抬头看着他，既有些后悔把身体捏的太小了，又觉得……也没什么不好。网络上不是还流行什么最萌身高差吗？她和云辅雨在现实里是最萌身高差，但在梦境中，大希儿+厚底鞋≈一米七，希儿刚好能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也很不错。 如果……如果时间能再慢一点，就太好了…… 在烟花绚烂、人群熙攘的背景下，看向自己喜欢的人，那一瞬击穿心灵的颤抖，是那么那么令人愉悦。 第88章 过往的记忆 …… 希儿翻看着手机里录制的烟花视频，他的摄影技术居然不算太差，把烟火最美的模样都纳入了方寸之间的屏幕中，和小伙伴们口中不会拍照的男孩子完全不一样。 美美地欣赏了一会儿，却不太想发朋友圈，总感觉缺了点什么……对啦，缺了“人”。 那么，要现在自拍一张，或是请他帮自己拍一张吗？ 还是不必了。 他已经拍下了很多希儿的照片，不过都存储在了他的手机里。大抵都是希儿拿着仙女棒玩耍的照片，如果非要说具体内容的话，那就包括但不限于： 希儿好奇地看着别人玩、希儿蹦蹦跳跳去“自助烟花机”里取用烟花、希儿小心翼翼点燃仙女棒、从一根到两根再到一大把。 灿烂的火光照亮她稚嫩的脸颊，眸中的好奇与喜悦满溢而出，既令人发笑，又惹人怜爱。 那么，快乐的目的已经达到，这些独属于二人的场景，就让它们继续留存在彼此的记忆中吧。 希儿收起手机，回眸看向云辅雨：“最后的晚宴，我们要不要参加呢？” 云辅雨：“希儿玩够了吗？” “唔……” 其实也能算玩够了吧？参与完烟花晚会后，心灵已经有些疲惫了。 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缺了点“噼咔”的感觉。 虽然每个相处的瞬息都像是细微电流在身体中流窜，酥酥麻麻。但在近两日的联谊会中，她却期待着“噼咔”的大电流……或者说不只是她，每个人都是这样。 云辅雨察言观色，便扶着希儿的肩膀：“那就走吧，我们去参加晚宴——说实在的，我还没参加过这种东西呢。” 希儿好奇地问道：“我们需要回去换身衣服吗？” 听说很多女孩子都是穿着礼服过去的，大多数男人也都是衣冠楚楚，挺正式的。 云辅雨本想回答“都行”，但心念一动，点头肯定了希儿的疑问。 他补充道：“只要不惊世骇俗就行，不用太过在意。希儿随便打扮一下就漂漂亮亮的了，不要给其他女孩子太多压力哦！” 希儿的一双眼睛不禁弯成月牙，又因自觉失态而收敛了一下，但还是笑得那么好看。 …… …… 再次出门，彼此的眸中都掠过了惊艳的神色。 希儿还是稍稍施加粉黛，毕竟她伪装出的年龄还小，仍处于少女-萝莉的分界线，平日里不施妆容的模样只能称之为惹人怜爱。 眉毛自然是不必多此一举地修饰了，睫毛却需要打理一下。稍微加深颜色的眼线令少女的眼睛更为明媚突出，当她看向你时，仿佛只凭眼睛就能说话。 粉底也是需要一点点的，作为腮红的打底。原本清丽的小萝莉只凭这两样，就一下子画风突变，化作堪称动人心魄的美少女。 此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变高了一点？…… 云辅雨仔细观察，原来希儿又偷偷捏了个比之前高两厘米的身体，厚底白鞋也凭空又高了两厘米，鞋里恐怕还有增高鞋垫…… 这么一来，虽然还是没办法和原本的身体相提并论（也就是能把下巴搭在对方的肩膀上的高度），但至少弥补了一点差距。 反正还能再长嘛！（大概只是在说身高？） 云辅雨这边……太长不看，前面已说，此处就不赘述了。多种力量带来的容貌微调，加上他和希儿之间的特殊关系，至少今日的他在希儿眼中是极为夺目的。 他伸出手，轻声笑道：“走吧，亲爱的希儿妹妹？” 她扑哧一笑：“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叫我妹妹？” 他说：“因为我没有合适的身份邀请你参加宴会。” “……”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 …… 凯文还记得上次参加这样的宴会是什么场景。 那个时候，他刚刚加入逐火之蛾，尽管崩坏的灾难已经初步造就了巨大的伤亡与损失，可人们依旧信心满满，认为所谓律者在集文明之大成的造物下不堪一击，他们早晚能战胜崩坏。（注：崩坏裂变弹） 在这种氛围中，即便凯文刚刚亲身经历过第三次大崩坏，却也没有畏惧与恐慌，而是放松心情参加了那场欢迎新人的宴会。 他穿着西装礼服，有些拘谨地四处张望，高中还未毕业的少年对这华丽的场景感到无比新奇，却突然有人撞到了他的身上。幸好凯文眼疾手快，及时接住了掉落的酒杯——以及酒杯中的气泡水。参会的人很多还未成年呢。 撞到他的人，是一位穿着女仆装的粉色头发的漂亮女孩儿。她抚着胸口松了一口气，道歉之余，又连连夸赞凯文的身手。 “……” 再后面是什么，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但总能想起，那个时候的他还是个阳光开朗的男孩，妙语频出能逗爱莉希雅开心，偏偏又在梅的面前羞涩木讷，说不出什么话。 也总能想起，当时的大家还不算忙碌，有很多时间去谈笑、玩闹。 唉。 不知道还有机会回到过去的那段时光吗？ 并非字面意义的穿越时空，而是心态的变化。 凯文举着酒杯，有些无趣地站在梅身后。酒杯中是半满的香槟，与当年的气泡水颜色一模一样。 梅转过身，与他轻轻碰杯，温柔的声音响起：“凯文，是有什么心事吗？”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们彼此注视着对方的眼眸。 片刻后，凯文主动移开了视线：“没事，只是想起了过去，有些感慨。” 梅微微一笑：“是在想爱莉希雅吗？说起来，就连我也好久没见过她了。” 凯文心知这是道送命题，也知道梅的聪慧甚至于已经猜出自己刚刚都在想什么，所以才半开玩笑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摇头，没回话。 梅也就不再逗弄他，继续和频频来敬酒的人们谈笑风生。她自信的笑容、坚定的语气，为所有与她交流过的人都提供了一剂强心剂，支持他们继续与无穷无尽的崩坏做斗争。 这是她身为领袖的职责，是她不能推却的责任。 凯文还是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不发一言。 …… 第89章 维尔薇的奇妙宴会 …… “自助烟花机、七彩纯净水、活蹦乱跳小蛋糕、欢天喜地酒桶精、天崩地裂气象炮、氧化二氮红干冰……” “嗯~布置完毕，接下来就找一个皮糙肉厚的家伙试验一下吧！~” 维尔薇四顾一周，正准备随便捞一个倒霉的家伙试验一下自己的伟大装置，却突然发现梅比乌斯气冲冲闯入宴会的身影。小心肝忍不住一个哆嗦。 “不妙不妙，还是先溜为敬吧！” 反正道具出问题的话，背锅的人是梅比乌斯，又不是她维尔薇~ 维尔薇没有惊扰任何人就溜走了，但等她抵达安全窝点的时候，打开摄像头一看，却发现自己溜早了，梅比乌斯不是来找她麻烦的！ 此刻，梅比乌斯将一大摞文档甩到了梅的面前，似乎是在为某些数据的逻辑推论而争辩。只不过旁人争辩最多也就是当众吵个面红耳赤，梅比乌斯却有种随时会动手的危险感，而且十分不看场合。 这边的争吵引起了宴会上众人的注意，但没多少人肯靠近劝架。云辅雨和希儿也在暗处偷偷观察，不禁为这位博士的“疯”咂舌。 但这关我毛事。 云辅雨从希儿手中夺走了酒杯，义正言辞地说道：“希儿年纪还小，不许喝酒！” 本来蠢蠢欲动想尝一口香槟的希儿（凋亡）顿时蔫了，把吃甜点用的小勺子放在嘴里咬个不停，似乎在宣泄对某人的小小怨念。 云辅雨随手递给她一个小蛋糕，希望能堵住她的嘴。可当希儿把勺子插进蛋糕时，蛋糕……长出了腿，然后嚎叫着逃了……逃了…… 奶油的痕迹拖了一地，就好像哪个变态被掏空了一样。 希儿的尖叫声延迟了几秒才到——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假如你即将塞进嘴里的炸鸡腿突然长出了触手，然后蠕动着逃跑了，你什么想法？ 女孩惊恐的声音打断了远处梅和梅比乌斯的争辩，通过摄像头偷窥的维尔薇忍不住捧腹大笑，但下一秒就安静地沉思起来——自己会被打死的吧？ 这声尖叫仿佛触动了什么开关，所有被动过手脚的蛋糕、酒杯、烛台、饮料桶……都长出了手脚，在桌面、地面或是谁人手中挣扎起来，朝着场地的正中心跑去，整场宴会顿时一片乱糟糟！ 梅宕机了片刻，随后将目光转移到梅比乌斯身上。意思是说：这是你负责安排的道具吧？你是被维尔薇附体了？ 梅比乌斯也宕机了，她真的讨厌麻烦，但为什么最近流年不利，到处都是麻烦……还都是些自作自受的麻烦！ 天杀的维尔薇，你到底做了什么？！ 大量有手有脚的小“动物”跑到了场地中央，伴随着一阵机械磨合的声响，突然有浅红色的烟雾沿着地面开始蔓延。稍微有点理智的人都立刻屏住呼吸生怕吸进肺里，也有不怕死的直接蹲下来吸了一口，想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然后……现场莫明响起了诡异的大笑声，仿佛会传染一般，一个、两个、三个……诡异的氛围不断蔓延。 梅比乌斯怒吼一声：“维、尔、薇！我*穆大陆方言粗口*你*不明亲属称谓*！！!” 梅迅速冷静下来，嘱咐周围的人去打开通风扇，然后高声解释道：“不必恐慌，这应该是一氧化二氮，俗称笑气。维尔薇不可能瞒着我配置太多，这里的笑气浓度并不高，只有阈值低的人才会忍不住笑出声。” （注解：一氧化二氮俗称笑气，无色。二氧化氮则是红棕色。此处是维尔薇配置的笑气有杂质，所以是“氧化二氮红干冰”，很科学的啦） 云辅雨和希儿也屏住呼吸，反正他们身体素质不比寻常，憋个三五分钟和玩一样。 但就在这时，会场中央聚到一起的小“动物”们似乎组装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于躲避有色气体的时候，天花板自动打开，一道光炮与轰雷声直冲云霄！ 天崩地裂气象炮……真·字面意义，天崩地裂的声音+改变气象的大炮。无穷的光芒在空中骤然绽放，将黑夜渲染的如同白昼，仿佛有天使身披光衣降临于世。 很多人都被这极致的光之美学所震慑，忘记了屏住呼吸，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短短几秒后，光芒就被纯粹的黑所吞噬，了无痕迹。 希儿的瞳孔骤然一缩，似乎要穷尽一切精神力去观察天空中的异常。 空间涟漪波动，星夜的幕布摇晃，却终究没有被撼动。 希儿默默收回了目光，没有将这件事说出去。 在梅的主持下，会场的喧闹逐渐平息，浅红色的烟雾也迅速被清理了出去。回想起来，其实还蛮有趣的，反正也没有造成人员伤亡，还有不少人为此哈哈大笑……哈哈（无感情）。 但梅心底已经想好怎么惩戒维尔薇了！ 梅比乌斯和梅的争辩无果而终，这个插曲也让她们没了争辩的精力。更何况会场的道具是梅强行派给梅比乌斯的、梅比乌斯又外包给维尔薇的，这锅到底谁来背……所以果然还是维尔薇的错吧？ …… 宴会逛够了，还看了一场乐子。虽说后面还有交流舞会，但云辅雨和希儿都没什么兴趣——一来不会跳舞，二来没什么可和别人交流的。 云辅雨看到了科斯魔和黛丝多比娅一起，与自己和希儿很像，到处吃吃喝喝，偶尔和别人攀谈两句。 他也看到了痕抱着格蕾修，笑嘻嘻地把酒杯递到小格蕾修的嘴边，然后被身后跟着的布兰卡揪着耳朵叱骂一顿。 他还看到了华所在的第五小队的小圈子，华还蛮受队友们欢迎的。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华是全队老公，希儿是全队女友……不过现在希儿跟在他身边！哼哼！ himeko则又当姐姐又当妈，一会儿说几个女生之间的荤段子，一会儿板着脸说些严肃的话。恰巧将目光投到了云辅雨和希儿身上时，他一个哆嗦，朝着这位酷似姬子的女人笑了笑，拉着希儿就溜，离开了她的视线。 ……好像已经没什么新奇的东西了呢。 是时候离开了。 离开前，云辅雨突然看到了桌上散乱摆放的一大堆巧克力，是那种超市里批发的小块巧克力。 微微停顿，他随手拿起了几块，装到了兜里。希儿发现了他的动作，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和他一样拿了几块。 撕开巧克力的包装，放在了洁白贝齿之下。轻轻咬下一口，醇厚的味道即刻在舌尖荡漾。 少女的瞳孔骤然缩为针尖。 这个味道…… 第90章 打扫是要戴手套的 …… 那场联谊会结束了，梅随后便宣布了“管辖区驻守方案”。第三小队指定的辖区为美洲，第五小队指定的辖区为澳洲，以及其他…… 云辅雨在第三小队，希儿在第五小队，按理来说，他们不得不接受安排，被分隔到不同的大陆上。 但梅在细细思索后，选择将云辅雨留下来继续观察，编入第一小队跟着凯文做事。 一方面是方便监视他，另一方面，假如他真的和律者没有丝毫关系，跟着凯文做事也是对云辅雨的着重培养。 …… 从痕口中听到安排后，云辅雨立刻急了：“希儿怎么办？她要去澳洲吗？” 痕仔细回想一下，点头：“梅没有单独提起希儿的安排，所以应该没有例外。” 云辅雨犹自不甘地问道：“既然能单独让我留在穆大陆，为什么不让希儿留下？你们还在怀疑她是律者？” 痕摇头：“你问我也没用，这都是梅作为决策者定下的事情，根本没有我说话的余地。” 这句话显然是谦虚了，但痕的确没有必要在希儿的事情上和梅唱反调。谁知道梅有什么心思什么计划呢？ 云：“……我去找梅一趟。” 痕耸肩，随口说道：“加油，祝你成功。” …… 云辅雨是不能和希儿分开的。 他们之间命运相连，如今的希儿是借助他的灵魂与能量复生的。希儿远离他半个月，能量就会开始流失。希儿远离他超过一个月，就必死无疑。情况好的话会在他身边再次复活，情况恶劣的话，说不定相连的命运都会断开，从此香消玉殒。 所以不管怎么样，哪怕是撒泼打滚，也得让希儿留下来。实在不行，自己跟着希儿去澳洲是可以的啊。他现在宁可舍弃和其他英桀交好的机会，也必须保证能和希儿在一起。 在原故事中，第七律者炎之律者将会在澳洲、伊甸的演唱会时降临，彼时的第五小队也在澳洲，与现在发生的事情正好对应。 而值得疑虑的是，希儿身为投机取巧脱离崩坏的律者，在面对其他律者时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可预知的意外？这谁也说不准，所以云辅雨就更要和希儿在一起防止意外了。 …… 梅惊讶于云辅雨会向她提出这样的要求，这太奇怪了，就像是……有种他们不想伪装的感觉。 如果他们与律者有关，那就必须要分开他们。如果他们与律者无关，那分开他们根本算不上什么事。 但话虽如此，在没有实际证据、并且他们没有主动伤害人类的时候，梅不会妄断他们的身份，而是认真地问他为什么非要和希儿在一起。 是因为你们之间的感情吗？ 那就过于可笑了。 能例外将云辅雨留在穆大陆，这已经不怎么合规矩了。虽然规矩是用来约束守规矩的人，但是…… “你我交浅言深，我直白地告诉你，我不会因为你而连续两次做逾矩的事。” 就像是梅比乌斯曾经说的那样——因为你没有实力（权力，power），你不配。 即便是参与了融合手术又怎么样呢？在原作中，融合战士最多的时候足足有数万、数十万，最终掌握权力的有几个？ 唯有梅比乌斯算半个。 云辅雨咬了咬牙：“梅博士，恕我直言，我如果用我的力量展开破坏行动，未必会比律者的威胁要弱。” 他想不通为什么拥有实力的人却可以被轻视。这也就像梅比乌斯说的——因为你未曾见过黑暗，太天真。 梅回答道：“清醒点，云辅雨，你是人类，而非没有理智的崩坏兽与律者。为什么我对融合手术忧心忡忡？就是害怕过度的力量会毁掉他们身为人类的清醒。” 云辅雨：“但这不是拥有力量的人受到轻视的理由！” 他并非自恃力量强大，只是挣扎一下想凭力量获得自己想要的。 “你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 梅笑了一声：“个体的力量在这个时代被更加看重，但这并不代表个体的力量能打破规则。云辅雨，我们会害怕野兽拼死反扑，但不怕有理性的人类背叛人类。” 云辅雨不禁蹙起了眉，这和他认识的梅真的是一个人吗？故事中的梅是那么落落大方令人憧憬，可面前的梅却让他觉得被权力污了心智，好恶心。 梅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着门口刚刚到来的凯文微微点头，随后轻声说道：“腐朽的不是我，而是这个和平了千年的世界。我们没有资格乱来，你也…暂、时、没有。” “……！” 云辅雨瞳孔一缩，下意识问道：“要怎么样才能让腐朽的世界重新运转？” 梅：“相信我，你只能相信我。” “……好。” “那么，作为投名状，就请你帮忙对付一个恶心的人渣吧？” 梅从桌上抽出一张信息档案，上面写着某个人的来历与所作所为。无需细看，只需知道那个男人来自毒蛹、是某位联合国高层的黑手套、并且作恶多端就是了。 梅笑了笑：“希儿的事情，我会酌情考虑的——但不是现在。不是我不想，而是因为我真的做不到。” 联合国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导者。梅虽然掌管逐火之蛾、位高权重，但在这建立数百年的世界管理组织面前，想要做些什么改变，依旧是难如登天。 除非……有什么“时势”，可以造一位“英雄”。 那么，投靠了梅的云辅雨，自然可以走“合法”路径，去做他想要做的事。 …… 云辅雨大致将今天的经历发给了希儿，另外又隐晦地表示自己投靠了梅，接下来要帮她做一件事。 所以，请希儿放心，他会想办法不让希儿远派澳洲的。 表面上的理由……就说他觉得希儿年龄还小，心疼希儿。等再过两年就随她去。 实际理由嘛……就不足为外人道哉，也不必赘述了。 但奇怪的是，平日里秒回的希儿却久久没有回复。想了想，估计是午睡了吧。 呜，想到希儿小天使恬静的睡颜，就算是去干黑手套的“脏活”也动力十足呢！ 为了尽快递上这个投名状、尽快回来，云辅雨没有午休，很快就在梅的安排下离开了逐火之蛾，前往“打扫”的路上了。 第91章 失踪 …… 毒蛹是联合国手中的毒刃，向来雪藏未曾让旁人知晓。反观逐火之蛾，这个军管组织其实在这个世界已经广为人知，但因为舆论的原因，向来没有什么好风评。 热知识：维尔薇曾经认为逐火之蛾是导致世界动乱不止（为了掩饰崩坏灾难的报道）的罪魁祸首，曾一度骇入了逐火之蛾的内部数据库。最后是某位粉色特工小姐亲手抓住了她，把她关到了p-21小岛上。崩坏裂变弹的原型就是维尔薇在那个荒无人烟的小岛上研发的…… 不知道是要吐槽维尔薇的天赋，还是要吐槽爱莉希雅的业务水平。 回到现在。 相对于向来只是执行刺杀任务的毒蛹，逐火之蛾这个正规军管组织无疑更可靠一点。何况从感性而论，云辅雨当然更相信众位英桀引以为傲、视之为家的“逐火之蛾”，而非听起来就不靠谱的“毒蛹”。 此刻的清扫任务，云辅雨从梅给出的资料认定了对方不是什么好鸟，加上他也不必下死手，打晕带回来交给梅处理就好。如果实在带不走，梅的底线是至少废掉对方一条腿……心理障碍确实不大。 当敲碎对方腿骨时，云辅雨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冷静。 在被人发现之前，他迅速离开了这栋独栋别墅。 相信梅的配套装备，不会留下指纹脚印，也不会被摄像头捕捉，就连卫星摄像也来不及在这么短的时间反应过来，何况这只是个小角色，没人会为他动用卫星。 回到逐火之蛾后，凯文一脸严肃地回收了云辅雨身上的装备，又带他去其他房间换了一身衣服，之后用一个沉默的点头表示对他的认可，就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 回到宿舍，时间已经是深夜了。打开手机，希儿没有回消息，有点奇怪。 睡一觉就好了。 于是深陷梦境。 无边无际的浅紫色似乎比平日还要浓郁一些，浅水仍如往日般平静，但那名会常常打破平静的少女却没有现身。 无所事事钻研了一会儿梦境的力量，希儿却迟迟没有到来。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察觉到一丝异常。 感应梦境中的力量流向（就像之前融合手术危机时希儿感应他的力量流向一样），能感应到希儿不在这里，却也能感应她的气息没有消散，仍留在世界的某处。 大半夜的太过一惊一乍是不是不太好？ 云辅雨稍稍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选择即刻醒来，起床穿衣出门，敲响了希儿房间的门。 “……” 无人回应。 融合战士敏锐的听觉能察觉到室内无人，与希儿之间的感应很遥远，与大自在天之间的感应也遥不可及。 可希儿能去哪里？最近什么事都没发生，她又为什么不告而别？ 电话无人应答，云辅雨焦躁地跺了跺脚，转而联系起了其他人。 梅：好，我帮你查一下她的行踪。另外，你……做好希儿是律者的准备。如果她异常失踪，那么这个猜想就愈发接近真相。 梅比乌斯：大半夜不睡嗨**呢？知道了知道了，你去找梅，我这边没什么好帮忙的，不知道我差点就被禁足了吗？ 梅比乌斯：博士的意思是说，她会尽量帮忙的，但你最好去找梅帮忙——来自克莱茵的回复。 痕……无人回应。估计他没有熬夜的习惯吧，成家立业的男人不敢熬夜。 云辅雨加过华的聊天账号，但她大概也是个早睡早起的好孩子，没有回应。 从梅那里要来了himeko的手机号打过去，背景里嘈杂的声音令人心烦意乱。能听到himeko与谁礼貌地告辞，然后对手机说道：“你好，请问是谁？有什么事？” 听到希儿失踪后，himeko正色道：“我这里有希儿宿舍的备用钥匙，我马上赶过去。”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云辅雨也不敢离开，就开着门在房间里焦躁地踱着步。 很快，梅的回信最先到来：希儿在吃过午饭后就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后来遇到了爱莉希雅，聊过天后就回宿舍了。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根据逐火之蛾内所有摄像头的综合情报来看，爱莉希雅后续可能从希儿房间的窗户翻了进去，然后将午睡的希儿带走了。我这里还找到了两张她们去往澳洲的机票……” ——换句话说，你大概率被爱莉希雅绿了。 云辅雨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颤了又颤，最后干巴巴地说了一声“我知道了”。 梅还回复：那个，别太伤心，习惯就好，毕竟两个女生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 后面的话她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随后，梅比乌斯的回信也到了：“我查到爱莉希雅买了两张去澳洲的机票，三天前下单的，而且她是今早才回到逐火之蛾的——换句话说，我认为她早有预谋，并且行动之迅速，让我们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 云辅雨脸上的肌肉反复扭曲，干巴巴地回复一声“哦”，感谢她的帮助。 梅比乌斯：“我劝你尽快去找回希儿，否则谁知道那粉毛会干什么？就算是女孩子之间，也多的是刺激的游戏哟~你也不想看到一只被爱莉希雅‘弄脏’的希儿吧？~” 这句话搞得云辅雨血压飙升！但转瞬他就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首先分析一下，爱莉希雅和希儿都是脱离了崩坏掌控的律者，她们一起前往下一位律者降临的澳洲，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其次，他可是和希儿命运相连，毫不客气地说，什么都无法把他和希儿分开！但希儿没有和他通气，只能说明是爱莉希雅从中作梗。 此处补充一句仅存于他心底的“狠毒”的誓言：要是爱莉希雅真的敢对希儿做什么，他必然会原数奉还！ 最后，现在最大的疑惑并非希儿去哪儿了，而是为什么希儿不在梦境中？就连大自在天也消失不见？ 无论如何，提前去澳洲一趟，看起来势在必行了。 云辅雨本想自己订一张机票，但最后还是拜托梅帮忙搞定。要不然机票售罄，他只能买到好几天后的。 梅的回复解决了他的疑惑：himeko三天后就要奔赴澳洲，一大票的第五小队成员的亲友团都计划出行。 但这只是表象。 真正的一票难求的原因，是伊甸发推，准备前往澳洲视察名为“巨蛋”的演唱会会场。 第92章 千里寻妻? …… 伊甸啊…… 梅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云辅雨突然恍惚了一下。 在记忆里，那是一位有着酒红色长发的优雅女士，时常举着镶满宝石的黄金酒杯与芽衣（玩家\/我）交流沟通。 乐土的档案显示，伊甸有着【被神吻过的歌喉、时尚界领先设计师、大名鼎鼎的影后】的荣誉。身为未来十三英桀之一，有着【黄金】之铭的大富婆，就连往世乐土本身、原名黄金庭院，也都是伊甸的产业。 伊甸的结局，是独自一人步入漫天的黄沙之中，告别了未来，情愿与时代同亡。 如果记得没错，伊甸在澳洲的演唱会就是在名为“巨蛋”的会场中举办的，与梅告诉他的一丝不差。 看来，这场演唱会已经开始筹备了啊。 云辅雨还没消化完全部信息的时候，himeko匆匆赶过来了。她身着性感礼裙，窈窕身姿被完美勾勒，高开叉的裙摆更是仿佛在她成熟的身体上点了一抹果酱，若隐若现的大白腿和别着玫瑰的腿环简直要闪瞎人的眼睛。 大半夜的，你穿成这样是想干嘛？ 这位火美人没空搭理云辅雨，第一时间从胸口（传闻中の四次元口袋）掏出了一串钥匙，打开了希儿房间的门。 云辅雨也跟着走了进去。 himeko四顾查看有无异常，很老练地说道：“你看，窗户大开着，午睡时应该没人会开着窗户吧？天气还热着呢，外面的噪音也不小。” 她又看向了粉色的床头柜：“这上面还有一杯没动过的茶水，应该是午睡后要喝的。” 她又翻了翻希儿的衣柜，沉思后说道：“训练服都在，她平日里常穿的那几套裙子和所有长袜短袜单边袜都不见了……” 云辅雨嘴角一抽，忍不住产生不妙的猜测——难道是爱莉希雅拿走的？ 可恶，那是我的东西啊！！！ 他迅速把梅和梅比乌斯的结论说了一遍，hiemko一脸了然，遗憾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节哀……” 节个蛋！ 云辅雨问道：“你不是后天就要去澳洲吗？为什么穿得这么……夺人眼球？” himeko坦然接受他这别扭的夸赞，回答道：“正是因为即将离开，所以才要举办一场欢送舞会啊！在这热情似火的年龄，就要做热情似火的事情~” 她听到希儿是被爱莉希雅带走的之后，也不紧张了，坏笑着靠近云辅雨：“希儿可是答应了大家，也会带上舞伴参加舞会，我们还在猜她的舞伴是谁呢~少年，你有什么头绪吗？” 云辅雨脑袋一重——爱莉希雅，你都干的什么破事？！让他错失了被希儿邀请的机会啊！！ himeko还坏笑着：“既然这样，你也别太在意了。我们小队的华，你和她不是见过面吗？她现在可是唯一一个没有舞伴的女孩，大好的机会值得你把握哦~” 云辅雨推开了她：“别闹，我对希儿一心一意！” 他拍拍脸，叹了一声：“梅帮我安排了明早去澳洲的航班，我明早就出发去找爱莉希雅算账！” 但话虽如此，他心中却有着不妙的预感。希儿那边恐怕是发生了什么…… himeko想了想：“那我也提前出发吧，给第五小队打个头阵，看看澳洲那边的局势到底怎么样了。” 多一个人同行，倒也不是坏事，云辅雨表示支持。 …… …… 再次入睡，也没有在梦境中看到希儿的踪影。次日清晨，云辅雨背着满满当当的行军包走出房门，朝着机场而去。 himeko已经等在这里了。她褪去了昨晚那套耀眼的衣裙，换上了紧身的特制作战服（不是制式衣服）和一件小外套，反倒有点清新小靓丽的感觉。 在himeko身后还有两个女生，一者是差不多穿着的华，另一个则是一位不认识身份的黑发少女。 云辅雨快走两步靠近她们，himeko也发现了他，挥挥手示意他过去。 “来认识一下吧。这位是云辅雨，虽然你们可能没听说过他的名字，但只要知道，他的实力已经不比凯文差就行了。” “我还要安排一下第五小队的后续行程，你们先聊。” hiemko朝着身后的两位少女介绍了一下云辅雨，随后就站到机场的无人角落对着通讯器发号施令了。 华已经不必自我介绍了，她简短地说道：“华，来自神州，我们见过一面。” 另一位黑发少女眼睛亮亮的，她迫不及待地问道：“你真的和凯文一样强吗？” 若是和希儿在一起的私底下，他会说自己的硬实力已经超出凯文不少了，只是战斗经验还有些缺乏。 但在外人面前，他只是谦虚一笑：“没那么夸张。我只是崩坏能的天赋好，但还是打不过凯文的。” 黑发少女有点遗憾也有点庆幸地叹了口气：“可惜了，我还以为总算有人能打破凯文的不败神话了呢。” 她朝着云辅雨伸出了手：“你好！我叫伊娜艾丝，你也可以叫我的神州名字：‘已银’。” 她说了一个很奇怪的发音，云辅雨不禁歪头满脸问号。华在一旁解释道：“是尹（yin），她的神州话说的不好，连自己的名字都会念错。” 少女尹不满地瞪了一眼华：“还不是怪阿华！我让你帮我起个名字，你非要用这么绕口的字……” 尹再次看向云辅雨，简单自我介绍道：“我来自极东，和华差不多一起加入第五小队的。” 过往的生活已经被埋葬了，过去的名字便被她舍弃了。 云辅雨点头：“尹，我知道了，还请多多指教。” “谈不上指教。” 黑发少女尹凑近了云辅雨，小声问道：“听说你是小希儿的男朋友？这次是去千里寻妻的？” “……？！” 云辅雨被呛了一口，摸着胸口说道：“呃……我们还没有结成男女朋友关系，不过在我的视角来看，我的确是去‘千里寻妻’的。” “真好呀……” 尹似乎非常羡慕他们的感情，感慨过后又在华耳旁说了好几句悄悄话，搞得华一脸震惊+羞红，看了一眼云辅雨后低声呵斥道：“你别乱说了！” 唯有云辅雨面无表情，似乎啥都没听到。 但其实他听到了。 黑发少女：“华，你说，希儿那么小一只，他却人高马大的，要是他们发生关系了，可怜的希儿怕不是……” 然后华连忙打断了她的夏姬八想。 云辅雨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面无表情。 我家希儿伪装的身高只有149真是对不起啊！ 但大希儿才是我的菜好么？我可不想被抓进监狱！ 第93章 奔赴澳洲 …… hiemko向第五小队的成员交代完事宜后，前往澳洲的飞机也快要出发了。她匆匆赶上飞机，她的座位在华身边、云辅雨对面，尹则坐在了云辅雨身边。 机票就是这么安排的。而且因为他和希儿在第五小队里有不少绯闻，他也不好说调位置，只能和最不熟悉的尹坐在一起。 简单猜测的话，华是炎之律者降临后第五小队的唯一幸存者。那么，尹大抵也会死于第七次大崩坏。 能救就救吧，云辅雨也不认为自己是救世主，只能尽自己所能。 himeko坐定之后，示意大家把头凑到一起说悄悄话。 她说：“伊甸也在这趟航班上，是伪装后私服出行的。我们临时多加一个任务，避免飞机上产生任何喧闹！” 华和尹都在惊讶后重重点头，满脸严肃。反倒是云辅雨，虽然有点激动（老毛病），但却有种悄咪咪去找伊甸的冲动…… himeko人情老练，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加重语气说道：“要是大家知道伊甸在这儿，会发生踩踏事故的！万一飞机失去了平衡，你我就是罪人！” 云辅雨很快理清了逻辑：伊甸是明星！巨星！此世唯一的超级巨星！无论是音乐、戏剧还是电影，她都能轻松驾驭！ 被神吻过的歌喉、时尚界领先设计师、大名鼎鼎的影后……没有一个是虚假的！ 前文明世界的普通人对伊甸的追捧，是他这个生活在乌烟瘴气娱乐时代的人无法想象的。但他可以理解，谁让那是优雅大方除了年龄毫无瑕疵的伊甸大富婆呢？ 要是被人听到他的心里话，这种萝莉控是要被打出去拖死的。（你没看错，不是拖出去打死，是打出去拖死） 他郑重点头表示明白，随后就闭上眼开始假寐……行吧，虽然反应有点平淡，但只要不捣乱，随他去。 尹和华两位妙龄少女加上himeko这位大姐姐，三个女人一台戏，怎么也不可能安静下来的。她们叽叽喳喳地随性聊着天，但云辅雨作为旁听者能察觉出来，话题始终都被himeko把控着，堪称全场段位最高。 尹的段位又比华高一丢丢，不是因为她真的段位高，而是因为华的话不多。即便被人在男女之事上调笑，她也波动不大，只是因为今天有异性（云某人）在不远处听着，微微有一点窘迫而已。 又等待片刻，飞机起飞，耳鸣过后，她们又小声聊了一会儿，就各自低头玩手机或处理事情了。 “……” 此行并无意外和麻烦，伊甸的身份似乎也没有泄露，连云辅雨都猜不出哪一位才是伊甸。 在身旁三女的聊天中，云辅雨也断断续续听到了黑发少女尹的大概故事。和华有些相似，她的家乡在极东的某个小城市，高中时前往极东首都上学（不过不是千羽学园）。崩坏降临后失去了亲朋好友。 即便是在第五小队里，这两位经历相似的少女也是在近期才开始交好的。这之前几年时间里，她们都是那种沉默寡言不问世事的性子。 或许这也是himeko唯独带上她们的原因吧？多出门逛一逛总是好的。 可以想象，当华好不容易接受了第五小队的氛围，接受himeko如姐如母的关照，将队友视为亲朋，却一朝再次失去一切……绝望将如黑夜笼罩其身，至死仍无法脱离。 云辅雨无言叹息。 若是火焰再次笼罩大陆，狰狞的律者咆哮着要撕碎一切……那么，他与希儿所拥有的、这相对平静的生活，也会毁于一旦吧？ 他要救himeko，没错，他必须救她。 炎之律者撕碎了前文明的脸皮，岩之律者更是挖穿了前文明的大动脉。想要改变这些悲剧，就要从眼下的himeko起。 但他拯救希儿的方法，是他与本质善良、并与他有渊源（律者观测到他）的创生希儿互相信任、定下誓约、随后命运相连，以一种卡bug的方式拯救了本就卡了bug（创生凋亡分离）的希儿。 himeko能循这样的前例吗？可从未听说过炎之律者有两重性。只记得炎之律者被凯文击杀时，她似乎对他笑了，那大抵是himeko本身的意识吧。 或许也并非没救。 云辅雨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 抵达澳洲的时候，一行人率先下了飞机。尹随即凑到hiemko身边，小声恳求道：“队长，到底哪位才是伊甸啊？让我见一见她好不好？” himeko扶额叹气：“尹，你不要自找麻烦啊。我们提前来澳洲是为了给接下来的行动打头阵，不是来追星的。” 黑发少女一幅可怜巴巴的模样：“当初第三律者降临前，我有幸抢到了伊甸在极东的演唱会门票，但却因为……一些私事，只能把票转让给别人。呜呜呜，我真的超级喜欢伊甸的……” 她抹着眼泪小声哭了起来，华在一旁忍不住想劝himeko网开一面。云辅雨微微蹙眉，他察觉到尹说“一些私事”时表情忽而微妙了一瞬，此外他也挺想见一见伊甸的。 himeko拍了拍尹的肩膀，叹了一声：“算啦，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们跟我走，一会儿我给你们这个机会。” “好耶！” 尹开心地蹦了起来，拎着行李就往前跑。华若有所思：“队长，你是不是和伊甸有什么联系方式？” himeko朝她眨了眨眼：“你猜~” 华生表示我已经看穿了一切。 离开有些破旧的机场，又坐天价出租来到城市里。入目的，老旧的石板街，斑驳的砖瓦，清一色不超过十二层的旧楼房，以及那有些异味的空气…… 云辅雨不禁蹙起了眉——这和穆大陆首都差的也太远了吧？这真的是他们的目的地？ 蹦蹦跳跳走在前方的尹也有些疑惑地放慢脚步，回过头问道：“队长，这里怎么看起来这么破旧？” 华赞同地点头，也好奇地看着himeko，等她的解释。 himeko再次扶额叹气：“这个问题说来话长……在我解释之前，你们这个月的工资都扣五百！” “啊？为什么啊！” 无视少女的惨叫，himeko板起脸：“我在出发前已经把澳洲的时局、习俗等注意事项发到群里了，你们既然是先头部队，为什么不抓紧时间学习？！” 华和尹满脸苦涩，谁想得到这茬啊？唯有云辅雨差点笑出了声，但被尹嗔怒的目光给瞪了回去。 第94章 华败之城 …… 【本文一切对政治团体、地方习俗的描述均服务于剧情，与现实毫无关联，不需要任何理智，请随性看待，并期待后续希儿视角即可。】 “澳洲这里恰逢时局动荡，官方政府、地方帮派、反智主义、反政府组织，至少四种势力同时存在。在这种情况下，难道你们指望官方组织会费大把精力去发展地方吗？” himeko指着那些老建筑：“据我所知，这些建筑已经是两百年前、联合国初统世界时建造的老古董了。在这两百年期间，穆大陆几乎每三个月就有一次科技革新，每十年就会翻新一次旧建筑，但澳洲这里却只有首都能享受点额外待遇，其他地方都和你们现在见到的一样。” 他们现在不在澳洲首都，而是首都附近的一座小城市（县城），是逐火之蛾第五小队即将驻扎的地点。澳洲支部倒是在首都，但这和他们此行的目的无关。 尹一脸难以接受：“这里比我家乡还要破旧一百倍呢！难道我们接下来要在这里驻扎吗？” 一百倍就夸张了。 不过和穆大陆比起来，的确差了一百倍。 华面无表情：“神州最普通的县城也比这里强吧……” “你们以为呢？澳洲这里可是有‘华败之城’的称呼的，虽然曾经繁华，但后来就败落了。没有污水横流、垃圾遍地，你们就庆幸吧。” himeko拍拍手掌：“好啦，别抱怨了！我们来就是为了改变这一切的！再说了，那是你们没去‘巨蛋’那里看过，到时候你们就懂了。” 巨蛋那边可是繁华的很，是澳洲政府倾一个大洲之力建设的……嘿。 himeko说着，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随后似笑非笑地说道：“嗨呀，看来我们的第一个麻烦就要来了。” 华和尹作为久经战场的战士也发现了附近的异常，手下意识握紧了腰间的剑或枪。唯有云辅雨还是个新手，挠挠头，不知道怎么了。 他们向市中心又前行了几百米，这时云辅雨才察觉到异常。附近的破旧建筑中似乎频频有人探头观察他们，空气中弥漫着不好闻的味道，仿佛是老鼠群聚的恶臭味。 himeko一马当先，掏枪朝着窗户扣动扳机！玻璃窗顿时被戳出一个圆洞，有一个男人的痛呼声传了出来。 himeko高声道：“躲在暗处里的小老鼠们，我劝你们尽快出来投降，或者等着被逐火之蛾一一绞死！” 不屑的“切”声此起彼伏，但习惯躲在垃圾中的老鼠，没一个肯钻出来直面阳光。 himeko似乎不耐烦了，冲着华和尹递了个眼神，她们两个认真地点点头，然后迅速……躲到了云辅雨身后？ 云某人：“阿巴阿巴……不是，你们在干嘛？” himeko一脸理所当然：“你才是在场最强的人，当然要由你来保护我们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女孩儿咯！” 神tm女孩！你的年龄恐怕不比梅比乌斯小吧？（梅比乌斯表示赞同，并且回头就要咬死你） 回头一看，华有些尴尬，黑发少女尹一脸看戏的表情，云辅雨叹了口气，强大的精神力在周围扫荡一圈，崩坏能的光刃随即倾泻而出，精准地将所有躲藏着人的玻璃窗敲碎！ 之后，有形的能量在手中汇聚，示威般碾碎了周围年久失修的电线杆。另一只手掏出枪，子弹不要钱一样瞎吉尔射。 电线杆倒塌的声音和枪响的声音掩盖了人的惊呼声，四周觊觎的目光逐渐变得畏惧。himeko也趁机又给自己披上了一件外套，把那火辣的身材遮一遮。 三个看起来像点心一样甘美的女人，其中的himeko还不在乎别人目光般穿着紧身的作战服，难免会在这种地方遭到觊觎。 不过有武力威慑，也没人肯再跳了，一行人继续优哉游哉赶向市中心的逐火之蛾基地。 （注解：这座小城市已经有第五小队的先头部队来建设基地了，himeko算是为整个小队的迁徙来打头阵的。） himeko照着镜子摸着自己光滑的脸蛋，无奈地叹气：“抱歉啊，可能是姐姐我的国色天香吸引了那一群恶客，倒是给大家添麻烦了。” 云辅雨忍不住想怼她：“不！我觉得是华…和尹的年轻活力吸引了他们！至于你嘛，穿一身紧身衣，最多也就是个导火索。” “……我能揍你一顿吗？” “不能。” “呸！” himeko怒翻一个白眼，要不是实力不如他，今天非要给他一顿教训！ 果然痕那老家伙说的不错，这个云辅雨啥都好，就是忒会气人！ 刚刚见证完云辅雨举重若轻的强大力量，又被他这么一夸赞，华的脸皮薄，这会儿已经有点脸红了——主要是羞的，毕竟她自认没有himeko那么有魅力，所以觉得不好意思。 尹……奇怪，她好像有些注意力涣散，没注意听他们在说什么。 此时却又听himeko在前方说道：“等我们安置好行李，我就带你们去找伊甸，注意到时候不要失态，逐火之蛾可是盼着能从伊甸那儿拿到投资呢。” 华严肃点头，云辅雨也点头，这剧情和自己知道的虽然有点出入，但也不算意外。 hiemko又说了一些逐火之蛾是怎么和伊甸搭上联系的事，大抵也脱离不了某位粉色头发女孩儿的牵线搭桥。这是属于伊甸的趣事，云辅雨和华都好奇地听着，可偶然一回头，却发现对伊甸心心念念的尹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 云辅雨刚要问出声，华就朝着他摇摇头，让他不要问。 他乖得很，也就把疑惑藏在心里了。 …… 走出了压抑的老城区，市中心倒还算得上秩序井然，只不过没多少行人——毕竟不是哪里都像神州和穆大陆那样人口密集的。 （备注：前文明世界，穆大陆有三十亿人，神州约二十亿。全世界人口约百亿。） 提前来这里建设基地的第五小队成员为三位女性报上了宿舍号，又给云辅雨提供了一个临时住所。他们几人各自收拾完就聚在了一起，himeko大手一挥，带他们去见伊甸！ 好耶~是伊甸！ ……不对啊，他是来找希儿的！ 但现在毫无头绪，要等唯一肯帮忙的梅比乌斯整理好爱莉希雅的行踪（她就是单纯想破坏爱莉希雅的‘好事’），之后才能有的放矢。 所以，云辅雨还是跟着去见伊甸了。 第95章 伊甸 …… 有着一头靓丽的酒红色长发的成熟女性，长檐帽简单遮住头发，墨镜遮住黄金色的眸，暗处有着便装警卫，漫步在城市的街头。 当然是伊甸。 这早就有所耳闻的“华败之城”，原来是这幅模样。老旧的街区、垃圾溢出的垃圾桶、鼻尖萦绕着的异味、心怀不轨的视线、莫名其妙的摩擦导致的斗殴…… 她的心逐渐沉入谷底。 澳洲政府即将建设的“巨蛋”是幅什么模样，伊甸自然早就从vr实景和设计图中见到过了。那是一个能容纳整整三十万人的、史无前例的巨大会场，舞台的边缘镶着大量碎金，天花板上坠着无数水晶玛瑙，高科技的各类设施也不必多说了…… 以巨蛋为中心，贯穿南北与东西的两条八车并行的宽广大道，还有新建的机场、车库，管中窥豹，伊甸似乎已经能想象到下一场演唱会将会是什么盛况。 但是……华败之城，原来如此。 繁华的地方，宛如地上天国。颓败的地方，却又像是数百年前的贫民窟，是早就应该被摒弃的旧时代残余。 伊甸啊伊甸，在这样的背景下，看着那些无忧无虑却没有未来可言的孩童，你还能安心举办那象征盛世的演唱会、烈火烹油的盛宴吗？ 伊甸告诉自己，不能，她做不到。 如今还能留有一丝期望的，是逐火之蛾即将接管这里的政治。早就听闻那位“梅博士”是一位“不会出错”的绝世人物，希望她的手段能改变这些…… 但伊甸又觉得，不必依靠别人，她自己也能做些什么。 十数年的巨星生涯，伊甸早已攒下数之不尽的财富。她的每一张专辑的销售量都能赶上世界的总人口数，她的每一场戏剧、电影的票房，都是那些二三线明星人生巅峰的千万倍。 伊甸啊伊甸，财富又有什么用呢？如果不能用它们做些什么，它们就只是废纸，是银行中的一串数字、宝库中的无用石头。 高洁而闪耀的灵魂，即便远离人间，却仍愿意脚踏实地，为人们做些什么。 这才是伊甸。 她暗自下定决心，便毫无留恋地离开此处。但未曾想到，却在这时遇到了陌生而熟悉的人。 红发似火的himeko带着几个小跟班找到了伊甸下榻的别墅，以私人身份请求与她见一面。 伊甸有所耳闻，himeko即将带着逐火之蛾的精锐作战队伍驻扎澳洲，这份武力显而易见地即将掀起一场政治变动。伊甸本人即将召开演唱会，她虽无武力可言，但却有堪称全世界最多的流动资金，以及最大的影响力。 见一面，对双方都是好事。 于是，himeko带着华、尹、云辅雨，踏入了伊甸的别墅区，在别墅里险些绕迷路后，于一间金碧辉煌的大厅中见到了伊甸。 真到了这个时刻，之前最激动的尹反而歇了菜，把身子半躲在himeko身后站得绷直，眼珠固定在前方不敢乱转。华倒是好一点，但也难掩激动之色。 伊甸和himeko礼节性地寒暄过后，看向她身后的三人，含笑说道：“himeko女士，不如为我介绍一下这几位后起之秀吧？” 云辅雨左右一看，妈耶，华和尹都激动到快不会说话了，看来自己还是小瞧了伊甸对世人的影响力…… 他主动站出来，彬彬行礼（别问，问就是逐火之蛾的课程里有各式各样的礼节），口中说道：“很高兴见到你，伊甸女士。我的名字是云辅雨，来自逐火之蛾……其余事迹，不值一提。” 即便他喜欢着往世乐土中的诸位，并每每会因见到他们而激动，但这种激动和见到偶像的激动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只需稍稍压一下心情，便算得上是不卑不亢。 伊甸礼貌地颔首致意。 在勉强算是“互相介绍”的环节过后，himeko大大方方地与主人伊甸一同落座，然后随性地笑道：“伊甸女士，这几个小家伙从上飞机起就一直念叨着想见你一面，结果现在却一个一个都心怯了。” “没关系的，这是大家对我的认可，我只会为此感到高兴。” 伊甸不以为意，这在她的人生中已经是常态了好么。 她反而好奇地看向云辅雨：“我倒是有些好奇，少年，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似乎并不是我的fans，而是一位欣喜于见到知名人物的路人。” 云辅雨身体有点僵住，但又放松了下来。自己是伊甸的粉丝吗？似乎也算不上吧？说他是希儿和爱莉希雅的粉丝还差不多…… 而且，即便不是伊甸的粉丝又如何呢？伊甸又不会因为这个而轻视他。再说了，他的天命是希儿好么？说实在的，在此时的云辅雨眼里，所有女性的魅力都要打个五折，希儿的却反过来加了百分之一百！ 他笑了笑：“伊甸女士，我们是听您的音乐长大的一代人，即便不以粉丝自称，也不影响我们仰慕您的事实。” 伊甸捂嘴轻笑：“你说话很有趣……唔，是有女朋友了吗？” 只有习惯于应付女孩子，才能锻炼出这样的说话技巧啊。 云辅雨尴尬挠头：“呃……还没和她定下关系，不过我已经志在必得了！” “能见到年轻人的朝气蓬勃，真是令人感到开心。那就加油吧，祝你如愿以偿。” 伊甸转而看向华，灰发少女虽然看起来坐得板直，但伊甸已经发现她的小动作了，便笑道：“这位可爱的少女，你是否需要我的签名呢？请放心向我提出类似的请求，我很开心能为他人满足心愿。” 未来的赤鸢仙人符华、如今青涩的少女华，颤着手从兜里掏出了纸和笔，结结巴巴地请伊甸为她签名。 优雅美观的艺术签名从伊甸的笔尖下流入纸面。华接过了签名，整个人都因为激动而有些脸红。若是有人趴在她平坦的胸口听一听，绝对能听到那小鹿乱撞的声音。 至于最后的黑发少女尹。伊甸心中轻啧，很敏锐地察觉了这位少女身体上的秘密。但……私人的事情，伊甸没有资格也没有必要置喙。她照旧温柔地与尹交谈几句，在尹躲闪的目光中结束了交流。 随后，会谈正式进入关键点。 第96章 希儿的去向 …… 没有等到himeko主动提出请求，伊甸率先说道：“我在澳洲只经历了短短的几小时，但却见到了令我一生都难以释怀的事情。” himeko：“哦？很巧，我们也有相似的经历。伊甸女士，我等洗耳恭听。” 伊甸优雅地交叉着双腿坐在椅子上，腰背挺直，左手压在小腹前、腿根处，右手举着镶钻金杯轻轻摇晃。 她说：“华败之城，以himeko女士的见闻，一定对此有所耳闻吧？” “我早已知晓了巨蛋将会是怎样宏伟的建筑，却又见识了居民区沦为了怎样的贫穷。人们的目中失去了对未来的期许，取而代之的是对当下赤裸裸的欲望。” 很显然的一件事就是，受到的教育程度越高、对未来更有信心的人群，往往素质也更高。 那街头巷尾的贪婪目光，无论那是对伊甸本人、或是对她身上财宝的觊觎，即便人们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鄙夷他们，却也不能否认，这与人们没有接受到良好的教育、看不到未来有关。 是谁让底层人陷入这般困境的呢？ “……” “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样。” 贫富之间的巨大分化，穆大陆的繁华与澳洲的“华败”形成了鲜明对比，巨蛋的繁荣与旧城区的对比还要更甚一步。 伊甸将自己见到的与想到的都细细说给了他们听，她的声音温柔如泉水流淌，百听不厌。话语间逻辑层次分明，能让人轻易感受到她的内心。 伊甸：“所以，一方面，我希望逐火之蛾能真切地为这个世界带来改变。另一方面，我希望能够尽一份微薄之力，为人们的眼眸带来明亮、为人们的内心带来希望。” 换句简单的话说，伊甸想为澳洲的建设捐款——是的，不是对逐火之蛾。 因为她还没有见到逐火之蛾的模样，还不能轻易相信逐火之蛾。 所以，言下之意便是：如果himeko代表的逐火之蛾能做出什么成果，她亦然乐于为逐火之蛾提供资金。 毕竟眼见为实嘛。 在众人各不相同的目光中，伊甸看到了himeko的认可、云辅雨的赞赏、华的崇拜，以及……尹的复杂目光。 但那目光也渐渐明亮，这世上似乎又多了一位伊甸的死忠粉。 himeko正身而坐，郑重点头：“请相信我们，逐火之蛾必将带领人类战胜崩坏、走向胜利！我们必将为这个世界带来全新的生机！” 简短的话语，是这位酷似姬子的女人不可置疑的决意。 云辅雨恍惚间甚至以为自己真的看到了姬子，那个在战场上声音铿锵有力的前休伯利安舰长。 正题结束，又尬聊了一会儿，伊甸正准备呼唤侍者为他们准备晚餐，云辅雨突然收到了n条短信——来自梅比乌斯的。 “没查到爱莉希雅的行踪，梅也没打算用卫星定位，你可以去求求她试试。” “不过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我查到爱莉希雅接取了一个任务，是在澳洲的。她向来会用较短的时间提前完成任务，之后再玩乐，所以你还是有希望能找到她的。” “另外是爱莉希雅的消费记录，和任务地点完美匹配。加油找你失踪的希儿妹妹吧！记得好好教训一下那个粉毛，别忘了录视频或者直播给我看！” 云辅雨立马打开了地图，查看梅比乌斯标记的爱莉希雅的位置—— ？ “这……” 和他，在同一个城市？ ……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时间回到希儿失踪的那天中午。 吃过午饭后，希儿魂不守舍地离开食堂，朝着宿舍公寓走去。在她身后，大自在天化身的小灰猫寸步不离地跟着她，时不时扑向周围的蟋蟀蚂蚱，放在肉乎乎的猫爪上端详一会儿，然后甩甩爪子，忙往前赶两步跟上希儿。 或许是发现了希儿的异常，小灰猫喵喵叫了两声，似乎在请希儿留步。希儿慢慢停下脚步，转过身把它抱起来，一边搔着它的下巴，一边有气无力地说道：“姐姐心情不太好，不要再乱叫了哦。” 小灰猫伸出娇嫩的猫舌，在希儿更嫩的脸上舔了一下，一双浅紫色的眼睛好奇地盯着希儿，似乎在问她发生了什么。 希儿把脸埋进它的毛里，呜呜着嘤咛一声，但就是不肯说发生了什么。 但希儿自己记得再清楚不过了。 那天晚上他们各自回家，希儿在自己的房间里发现了维尔薇寄过来的一套猫耳——咳，猫耳是当时维尔薇收敛的说法，实际上是猫女仆一套！包括一根毛茸茸的、能随着激素水平变化而摇晃的猫尾巴！ 经历过烟火晚会，又品尝到了一块熟悉味道的巧克力后，希儿鬼迷心窍之下，就自己试着穿在了身上。 【你好，请问需要希儿喵的服务吗？】 装模作样地温柔说出这句话后，那根猫尾就在希儿的尾椎骨处疯狂摇晃个不停，似乎在提示希儿：你*心动*了哦！ 那种羞涩、窘迫、憧憬……完全不能用言语表述了。 从那一晚起，每天希儿都会梦见一些奇怪的东西。梦里的内容……请不要再想象下去了！希儿也是有尊严的！ 某位希儿表示自己可以帮忙解决，但她的主意要不然就是自我奖励、要不然就是白送，希儿果断给她否了。 此处重申那句话，希儿希望自己能为心上人提供更好的恋爱体验感，那么这方面其实也是一部分吧？自古就有纯洁、守贞的美德，希儿自然不愿违背。 那么结果可想而知了，在每天白天都有某人对她嘘寒问暖、每夜梦境都有某人与她心灵交融的情况下，那奇怪的梦只会愈演愈烈，心底的悸动不断发酵…… 今天又突然听到第五小队即将远赴澳洲，云辅雨那边的消息是他“还在想办法争取，准备去见梅一面”。 棘手、失落、期待、憧憬……截然相反的种种情绪交杂混揉，希儿才表现得失魂落魄而又不愿解释。 “嗨?~亲爱的希儿，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 就在希儿把脸埋进猫毛中回忆过去的时候，突然有谁拍了拍她的肩膀，伴随着一道轻快、愉悦的好听的声音。 希儿抬起头，果不其然的，一位粉色头发的漂亮女孩儿正笑吟吟地看着希儿。她笑得好灿烂好灿烂，简直比阳光还要耀眼一点。 第97章 爱莉希雅的邀请 …… 希儿被晃了一下，夸张地揉了揉眼睛，之后才半是无奈地说道：“其实仔细算下来，我们在两个月里已经见过好多次了，哪一次都算不上好久不见吧？” 听到希儿这么说，爱莉希雅赌气地摇头：“不对！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对希儿一往情深，算下来…那可是好几年才能见一面呢！” 希儿有些无奈。说实在的，每次和爱莉希雅在一起，她本性的温柔总是有些失效，看起来有一种高冷女神的感觉。但仔细想来，并非希儿高冷，而是爱莉希雅太过活跃，在她热情的攻势下，要不然就是钢铁变为绕指柔，要不然就只能继续心硬如铁…… 刚开始的希儿初从崩坏中脱离，对爱莉希雅的确有些心硬如铁的态度。但到了现在，也快该成绕指柔了。 她问道：“爱莉希雅姐姐找我有事吗？” 爱莉希雅第一时间纠正她的称呼：“希儿！叫我爱莉姐姐，不要叫‘爱莉希雅姐姐’啦！你不想和我这样的美少女更亲近一点吗？” 希儿捂着额头：“爱莉…姐姐，我们能说正事了吗？” “嗯呐！” 爱莉希雅开心地点点头：“可以请希儿和我一起参加一场宴会吗？我错过了之前的联谊会，不能和希儿一起玩，感觉错过了一整个世界呢！” 希儿不禁问道：“你为什么没有参加联谊会？” 她家的某人可是一直念着要见一面爱莉希雅呢。包括后来他们被梅比乌斯坑了一把，源头其实也和爱莉希雅有关！ 能不能赶紧把这破事儿完结了？她忙着谈恋爱呢！ 爱莉希雅的笑容一下子变成了苦兮兮，连耳朵似乎也耷拉下来，看起来超可爱。以可爱为标签的希儿都被晃了一下眼，甚至觉得这家伙威胁到了自己！ 爱莉希雅回答道：“我遇到了一件超级麻烦的事！有一个大boss突然闯到了任务里，我废了好大一番劲才设局解决了那家伙！等事情结束终于松了口气时，联谊会已经结束了……” 她突然凑近希儿，一双蓝色的眼睛带着揶揄与质问的压迫感，“呐~趁我不在的时候，希儿有没有和别人一起做什么坏坏的事情？” 一提到“坏坏的事情”，*心动*的希儿忍不住就真的想到梦里那些坏坏的事，然后满脸通红，下意识躲避爱莉希雅的视线。 结果，逃避的眼神反而暴露了希儿的想法。 爱莉希雅嘟嘴表示不开心：“希儿果然有喜欢的人了呀……” 唉，那么，她也不能真的夺人所爱，最多也就是嘴上调戏调戏了。 爱莉希雅再次发问：“能请希儿陪我去参加一场宴会吗？就当是完成我的小小心愿，可以吗可以吗？” 希儿有些为难：“可是……” 爱莉希雅主动抛出诱饵：“你是在在意云辅雨的想法吗？不要在意那么多啦！这样吧，只要希儿答应我，我可以想办法帮你周转，让你和他一起留在穆大陆，如何？” 这次，希儿真的心动了。一方面，她肯定是要和云辅雨一起留在穆大陆的。另一方面，如果每次遇到事都要让他解决，即便这是剧本要求，希儿也会感觉不好意思的…… 此外，只是陪爱莉希雅参加一场宴会而已，希儿的实力和心智都保证不会有危险，只能说是稳赚不赔啊。 希儿稍作犹豫，轻轻点点头：“好吧，我同意了。不过，等我休息一下再出发吧？” 就像是当初希儿刚刚复活的时候，云辅雨还在心里吐槽过“希儿很有主见”那样，希儿不是什么娇弱女主、仰赖于别人生存，她可以为自己的选择做主，也能承担一切后果。 不过，还是要趁着休息的时候去和云辅雨通风报信一下，相信他也不会拒绝。 爱莉希雅信以为真：“那就快回去休息吧！我等着希儿哦！~” …… …… 等希儿再次醒来，她已经身在澳洲了。 敞篷的粉色轿车在道路上疾驰着，风儿呼啸着吹在脸上，舒适的感觉却不能打消少女心中的警惕。 希儿温柔的目光变得幽深，眼睛微眯看向某位粉色的罪魁祸首，声音柔如水。 “爱莉姐姐，可以和希儿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吗？” 声音越温柔，事情越严重！ 爱莉希雅显然心中有这种觉悟。 她把粉色镜框的墨镜往上推了推，对着希儿“buling~buling~”地笑了：“我不是说了要带希儿来澳洲玩嘛！见希儿在床上睡得像个小宝宝一样安详，实在不忍心叫醒你，就直接把你带来了……” 爱莉希雅笑得好闪亮，总感觉太阳都在为她打光、世界都是她的滤镜。 这次，希儿却不为所动，表情严肃了起来——希儿可是律者！午睡时虽然没有防备，但怎么也不可能被人悄无声息地带走吧？ 据云辅雨所说，爱莉希雅也是一位律者。假如是她屏蔽了希儿的感知将希儿带走，那她究竟想做什么？ 在希儿严肃的目光注视中，爱莉希雅也不能忽视她，一边单手开车一边解释起来：“是这样的……” 简而言之，由于害怕被云辅雨阻拦，也为了防止其他意外发生，所以她选择先斩后奏直接带走希儿！ 至于目的嘛…… 爱莉希雅难得正经了一些：“希儿，为什么总感觉你对我有些警惕？你知道些什么吗？” 希儿想点出她的身份，却欲言又止。 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云辅雨考虑最好吧？ 她端坐着（凋亡上号），认真地说道：“爱莉希雅，我不习惯去考虑那么多，因为我一直都在追随着某个人的脚步。所以……太复杂的事情，我不想说。” “现在，你只要认真告诉我，你想要带我去哪里？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如果再像从前那样模糊不清地糊弄过去，我会打电话报警的。” 虽然小小少女一本正经地说“报警”时特别可爱，但爱莉希雅知道希儿隐含的意思——她可以直接离开，也可以直接联系云辅雨或者梅，总有办法能摆脱爱莉希雅的。 所以，她也不再糊弄下去，而是意味深长地说道：“我想请希儿陪我一同参加一场宴会。这是独属于你和我的浪漫约会，我希望能和希儿彼此更加了解对方一点。” 稍作停顿，她又说道：“此外，如果可以，我希望能见到——” “——！” 轿车急刹，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打断了爱莉希雅的话语。一直保持单手开法拉利的粉发少女华丽丽地装*失败，轿车径直冲进了高速公路外的野林！ 希儿最后闪过的一个想法是：不会吧？又要来一出荒野求生？ 第98章 这个世界似乎到处都很美好 …… 好不容易从侧翻的车里钻出来，合力将轿车抬回车道，但轿车似乎哪里坏掉了，怎么都动不了。 爱莉希雅一边无奈地叹着气，一边又不失活泼地说道：“这也算是我们独特的大冒险吧？两位美丽的少女失去了交通工具，流落在鲜有人至的荒野……呜，似乎不是什么好故事呢！” 希儿没搭理她，转而问道：“你刚才说，希望见到什么来着？” 爱莉希雅：“希望能在宴会上见到希儿穿上礼服的美丽姿态呀！~还能是什么？” 希儿微微蹙眉，刚刚她从后视镜中看到爱莉希雅的嘴型是“希望能见到希儿的……” 倒也符合爱莉希雅所说。 可还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虽然没有证据，但希儿不觉得爱莉希雅会这么无聊，只是因为“喜欢希儿”这个可笑的理由就不厌其烦地来找希儿聊天玩耍。 ……如果云某人在这儿，他大概会肯定地说道：爱莉希雅就是这么无聊。 倒不如说，这就是爱莉希雅喜欢的“乐子”，喜欢的“浪漫”。 一见钟情，飞蛾扑火地追求，听起来似乎是一个很浪漫的故事呢！——by粉色妖精小姐 希儿摇了摇头，抛开了乱七八糟的想法。既然已经被爱莉希雅拐到了澳洲，那就随遇而安吧。 爱莉希雅举着手机，朝着不同方向转了几圈，最后吸吸鼻子，丧气地说道：“希儿，这里好像没有手机信号，我们真的遇上大麻烦了……” 希儿歪头：“你没有带逐火之蛾的通讯器吗？那上面一般都有卫星电话模式吧？” 爱莉希雅眼睛又闪亮亮起来：“对呀！希儿真聪明！” 她跑到敞篷车的后备箱，打开后埋头进去翻找起来。希儿也绕到了车后，看着某粉色少女翘翘的臀部，心里不禁一阵一阵地泛酸——这是来自异性的天然相斥！小希儿如今伪装的年龄才十四岁，身材干巴巴的。即便是原本的大希儿体型，虽然称得上“姣好圆润”，但也到不了爱莉希雅这种夸张的程度啊…… 希儿探头去看后备箱内部，里面有小行李箱、饰品、袜子、鞋子、礼服、礼服、礼服、礼服…… 希儿震惊.jpg 这也太离谱了点吧？早就听同龄的女孩子们说，女生特别喜欢打扮，行李箱总是满满当当全是衣服和化妆品……但与为了和希儿参加一场宴会而准备一整个后备箱礼服的爱莉希雅相比，这些根本不是事儿好吗！？ 此外，希儿还看到了好多条属于自己的袜袜，有白色的、半透明的、黑白双色的、长短不一的…… 爱莉希雅，你究竟都对希儿的衣柜做了什么？！ 过了好久，爱莉希雅才直起腰，手里握着通讯器。回头看到希儿面无表情的模样，想到了那些袜子，眨眨眼睛，嬉笑着抱紧了希儿~ “哎呀！忘了告诉希儿了，我当时没有来得及帮希儿收拾行李，只是随便带了几件衣服。后来恰巧看到希儿的袜袜都放在一个收纳箱里，所以就顺手带来了~” 她才不像云某人那样有着奇奇怪怪的xp呢！就算可爱的希儿的袜子也很可爱，她也不是因为这个才专门带上那么多袜子的！（认真脸） 希儿勉强接受了她的解释，最重要的是现在要想办法离开这片除了路和树什么都没有的荒野，就劝她赶快打电话找人援救。 爱莉希雅刚刚举起通讯器，却突然有呼啸声从远方传来，那是轮胎与地面摩擦、汽车穿过风阻的声音。 哟，巧了，在人口不密集的澳洲、鲜有人至的荒郊，恰好有货车路过。 爱莉希雅直接把通讯器收了起来，朝着货车的方向用力挥手，似乎想要请他们停下来载她们一程。 希儿不禁蹙眉，拉了拉爱莉希雅的衣角：“爱莉姐姐，你在做什么？” 两个妙龄少女流落在外，可不适合相信路过的人。 爱莉希雅毫无防备地说道：“当然是请那辆车载我们一程啊。卫星联系逐火之蛾的话，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派出救援呢！” 希儿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 算了，反正她们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不怕危险。能搬动轿车的“娇弱女孩”，你见过吗？ 不过，希儿刷新了对爱莉希雅的印象，这家伙怕不是比希儿（创生）还要单纯？…… 那辆货车停靠在路边，驾驶室的司机大叔探头询问她们要去哪儿，听到爱莉希雅的回答后，大叔乐呵呵地表示乐意载她们一程。 出乎意料、但也不出意料的，货车稳稳当当行驶到了最近的一座城市，大叔挥挥手和她们告别，临走前还感慨地夸赞爱莉希雅的活泼可爱。 爱莉希雅得意洋洋地朝着希儿炫耀：“你看，爱莉希雅可是一位非常受人欢迎的美少女呢！这世上没有能拒绝美少女诚恳请求的人！~” 能顺利来到城市里，希儿也松了一口气，对爱莉希雅的自夸自耀颇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然后附和着说“爱莉姐姐很厉害呢~” 然后，爱莉希雅的眼里似乎冒出了星星……那感觉大抵就和云某人听到希儿喊“哥哥”是一样的吧？ 之后，爱莉希雅走在前面带路，希儿在后面举起手机找信号。过了一会儿，有些疑惑地问道：“爱莉姐姐，这里怎么没有信号？” 爱莉希雅没回头，直接说道：“习惯就好，澳洲这里基建不太发达，外洲的手机经常会断网断信号。” 希儿没拿自己的逐火之蛾通讯器，只有一部手机能和别人交流。闻言，虽然觉得不太方便，但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事。 反正现在已经快天黑了，等到夜晚入睡，自然能和云辅雨联系上。 于是继续走。 一路上，希儿和爱莉希雅遇到了很多有趣的事情。 有一个小男孩小跑过来，将一朵金色的花递给了爱莉希雅，说了一句“送给你了，漂亮的大姐姐”，然后就捂着脸跑开了。 希儿只能表示，爱莉希雅的魅力值的确很高，尤其是她笑起来的时候，简直能发光。 （未完） 第99章 戏剧:《美好世界》 …… 路过一条小吃街的时候，爱莉希雅眼睛一亮，拉着希儿兴冲冲地去品尝异国风味。纯正的澳洲风格食物，无论是卷饼、酱菜吐司，还是烤袋鼠、炸鱼薯条，出乎意料的口味不禁令人眼前一亮。 在买炸鱼薯条时，那位操着浓重口音的大叔还特地多抓了一把，表示这是给两位可爱女孩子的赠品。 爱莉希雅气呼呼地说道：“大叔，你这是故意想让我长胖吧？可恶，我的减肥计划又要泡汤了……” 大叔并没有感觉冒犯，而是笑呵呵地又多加了一圈芝士。肉眼可见的脂肪量爆炸……但爱莉希雅照旧吃得很开心。 希儿暗暗怀疑，难道那令人眼花的肉肉都是吃出来的？ 她踟蹰不定，不知道要不要也放肆一把。 对于这个时期的少女而言，总担心鼓囊囊的肚子会不会太难看、太失礼，所以平日里希儿都是有意识地吃饱就行，留着肚子给偶尔的甜品店之夜。 直到爱莉希雅把裹着芝士、辣酱、甘梅粉的炸鱼薯条塞进了希儿的嘴里，她才放弃了思考。 好好吃！ 抱着薯条桶，少女们再次启程，流连在这繁华而友善的城市中。 入夜了，除了吃的东西，有趣的东西也不多。爱莉希雅本想带希儿去看电影，但动辄两小时的大作不符合她们有限的玩乐时间。于是转而带希儿去了桌游店。 桌游店里的人不多也不少，在她们前面恰好有两位少女正在踟蹰不定。爱莉希雅一溜烟钻上前，邀请她们和自己、希儿一起玩。 不得不说，虽然因为人数限制有很多游戏都玩不了，但宝石商人、害你在心口难开、uno……每个都很有意思。 尤其是某局害你在心口难开中，爱莉希雅居然抽到了一张“说爱”的卡牌，导致没人敢念她的名字（透题了）。这么大的破绽，爱莉希雅居然一直没发现，顶着这张牌玩到了胜利！ 很难不让人怀疑她是不是猜到了牌。反正只看事后粉发少女懵懂的眼神，似乎是没猜到的。 桌游玩腻了，和偶遇的两位少女友善告别后，她们又去了云某人喜欢去的地方——酒吧。 似是昨日重现，爱莉希雅反复向酒保保证不会让希儿喝酒，这才把她带了进去。婉拒了几个帅气男生的邀请，坐在角落说起了悄悄话。 希儿表示，既然自己不能喝酒，来这里到底有什么意义？当做装饰品秀色可餐吗？ 这也是类似场景出现好多次了，导致希儿不想在酒吧多待。于是爱莉希雅遗憾地带希儿离开了酒吧。 “夜深了，要来一点甜品吗？” 经历了那么多，希儿对爱莉希雅的警惕心也消磨得差不多了，钢铁也成绕指柔了。听到爱莉希雅的疑问，她笑着调侃道：“爱莉姐姐，夜深了还吃甜品，小心你的体重突破六十大关哦！” 爱莉希雅便涨红了脸，气呼呼地反驳，说她只有54.5千克，四舍五入约等于50，什么“吃一点不碍事”、“美少女的事情能算胖吗”……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氛围。 结果，她们嬉笑打闹着，最后也没去吃甜品，大概爱莉希雅真的怕体重超标吧。 “……对了！我带你去看歌剧吧？” 歌剧，希儿从没亲眼见过这种艺术形式，只在课本里见到过。 但如果非要较真，迪士尼动画里那种边唱边讲述故事的形式，也算得上歌剧。爱莉希雅要带希儿去看的，是真人版歌剧。 “这一幕比较短，只有三十分钟左右，看完了，我们就可以考虑回去休息了。等到明天我们再出发去首都，参加我心心念念的那场宴会！~” 这是很有趣的一天，希儿期待地点头。 ————歌剧划分线———— 旁白：“哦！上帝！快来看看这个可怜的人。他穿着滑稽的小丑服，戴上滑稽的丑面具。” “他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这没有人能看清。” “大概上帝也不能解释这谜题，因为祂也不过在演戏。” “……” “我亲爱的安迪瑞娜，你究竟是怎么了？你惶惶不安、惊慌失措、仿佛是被驱逐了梦中天国。”（琪亚娜） 主角：“哦！亲爱的国王陛下，我似乎找到我的真爱了。他于梦中频频与我相会，千百次救我于水火之中。”（希儿） “哈，我劝你不要沉迷，那只是梦中的荒诞旖旎。你最好能够清醒一点，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商计。”（黑希） “……” ———正幕划分线——— 主角：“可是啊可是啊，我已经忘不掉那段故事。我们被困在轮回的噩梦，一次次经历那悲剧。” “我慢慢发现了他的问题，原来他并非梦中之谜。 他原来是筑梦的那位神明，是厄·尔·伊·尼·斯的神迹。” “……” “我苦苦寻觅，期冀着能够找到那个世界的踪迹。仿佛是尤克特拉希尔的树冠，却又像是赫尔海姆的迷雾。” （尤克特拉希尔，世界树，此处指虚数之树。赫尔海姆，世界树最下层的地狱，此处指量子之海。） “当·终焉·再降临，悲剧被提及，那过往的故事入我眼底。” “我为之伤感，我为之悲戚，我反复梦见他们挣扎的身影。” “……” “啊，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请让我亲自去往那个梦中的世界，我愿在祂苏醒前陪伴在他身边，我愿在一切不可挽回前拯救这片落叶。” （从虚数之树掉落的世界称之为“落叶”） ————戏剧完结———— “……” “很棒的一幕剧呢。” 直到场中无人，希儿才轻轻笑了。 “嗯嗯！这是伊甸写的，描写了一个深陷于梦的女孩拯救噩梦中的世界的故事！她最后意识到真相，却义无反顾地亲自踏入梦中的世界，这一幕真的让我好哭一场呢~” 希儿：“还有后续吗？” 爱莉希雅思考了一下，笑着摇摇头：“后续的故事还没有写呢。不过前传的故事已经写好了。但因为随时可能修改，所以一直没有上映。” “你知道的很清楚嘛。” “因为我是伊甸的好朋友呀！我也算是这个故事的主人，当然知道的多那么一点点啦！” ———剧透警告——— 释义： 首先，这是一个“深陷于梦的女孩拯救噩梦中的世界的故事”，戏剧的最后一幕是“女孩踏入了噩梦中的世界”。 不瞒那么深了，这个女孩无疑是在映射希儿。 由此，再去回味戏剧，“千百次救我于水火之中”，“轮回的噩梦”，“一次次经历那悲剧”……请大胆想象一下？ “他并非梦中之谜”，所以他不是假的，是真实存在的。 “他是厄尔伊尼斯的神迹”，所以他的存在与“厄尔伊尼斯”有关，也即：与爱莉希雅有关。 “当终焉再降临，悲剧被提及，那过往的故事入我眼底。” 也就是终焉之后，爱莉希雅的故事开始传唱，希儿知道了这段可悲可泣的故事。 最后，女孩义无反顾地“踏入了梦中的世界”。 “后续的故事还没有写呢。不过前传的故事已经写好了，但因为随时可能修改，所以一直没有上映。” 希儿的故事还待书写，所以没有后续。 前传的故事已经写好了，不是吗？ 但这个故事随时可能修改，这是又挖了一个大坑，相信不会让你们失望。 至于爱莉希雅说自己“也算是这个故事的主人”，请回忆一下厄尔伊尼斯的定义？ 第100章 男友测试 …… 离开那座小城市，她们来到了澳洲首都。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那一段欢乐仿佛是做梦一样缥缈。 希儿静静看着窗外。 路灯很亮，街道很美，绿化程度很高，现在正值秋临，夏日最后的那抹余韵还在散发它的生机。 好安静啊。 今天经历了太多，希儿一时间竟有些睡不着。只是一直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发呆。 她意识到什么了吗？ 早就意识到了。 希儿一直怀疑的，是云辅雨的身份。普通人做不到承载梦境的力量，也做不到与她命运相连，更不能令律者的创生与凋亡彼此分离。 一切的起源，是律者从虚数之树上观测到了他的存在啊。 他与终焉一同降落于人世，却一直到希儿这个时候才入世。 他是崩坏神吗？可崩坏哪儿有神呢？ 他也是律者吗？可他并不掌握任何权能，仅仅是执掌梦境罢了。 云辅雨也曾怀疑梦境是始源权能的具象化，可即便是始源也做不到他能做的事情。 特殊的从来不是始源之律者，而是爱莉希雅啊。 “……” 后来，希儿想，他可能真的是神。 不知道是什么神，但神就是神。 希儿担心终有一日他会离自己远去，希儿担心他真的成为了万古高悬的冷漠神明，从此忘记了他们之间的故事…… 但今天，爱莉希雅却戳穿了希儿身上的故事。 原来如此…… 难怪。难怪她那么信任他，他也那么信任她。 …… 次日，清晨。 希儿意识朦胧间，却感觉哪里不对劲。她勉强睁开惺忪睡眼，愣愣地与对面的女孩对视着。 是爱莉希雅。 粉发少女侧躺在希儿身边，一双清澈的蓝色眼睛仿佛会说话一样眨啊眨。能看到希儿睡眼朦胧的可爱模样，好嗨哟！ 希儿打了个小猫一样的哈欠，声音懒懒的：“爱莉姐姐，我没睡好，晚点再出发吧。” 爱莉希雅放低声音，笑意盈然：“那我就在这里一直看着希儿咯？” 希儿：“不要。” “呀，别那么无情嘛……” “我好困，你别说话……” 昨晚熬夜太久，睡着后也睡得不踏实。过往的故事在脑中盘旋，所有人的笑颜与话语都一一重现。 头疼。 一直到接近中午的时候，希儿才起床。爱莉希雅贴心地为她准备好午餐，表示傍晚出门参加宴会，接下来的时间要好好挑选一身合适的衣服。 希儿迷迷糊糊刷牙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昨晚，为什么她没有进入那个梦境？ 希儿已经怀疑起了目中所见的一切、包括爱莉希雅更包括自己。再加上之前云辅雨也有莫名陷入幻境的经历，她并不感到惊奇，只是默默接受了这个事实，并准备参加完宴会后就即刻赶回穆大陆，与云辅雨重逢。 …… …… 视线转回云辅雨这边。 昨天傍晚，他得知了爱莉希雅的消费记录和他在同一个城市里，便立刻准备去寻找爱莉希雅。 伊甸和爱莉希雅是相识多年的好朋友，甚至于隐约有cp的倾向。听到他说要去找爱莉希雅，不禁想起了自己在白天见到过的那些觊觎的视线，担心了起来。 云辅雨回忆了一下，这座华败之城的确有些危险，虽然希儿和爱莉希雅的实力都很强，但最好还是找到她们聚到一起，这样自己也放心。 既然连伊甸都关心这件事，华和尹当仁不让地自荐，要和他一起出门寻找。himeko还有事要忙，加上云辅雨的实力也可靠的很，就和他们分道扬镳了。 一男二女重新走在街上，朝着不太精准的地图定位而去。 三人约好了分开巡查不同的街道，就当是逐火之蛾里巡查任务的模拟款。也就是趁这个时候，云辅雨悄悄找到了华，向她提出了一个小疑问。 “尹好像很不对劲的样子。刚来澳洲的时候兴冲冲的，但自从我们穿过那条小巷后，就一直魂不守舍。” （备忘：白天时，他们在小巷里察觉到大片的觊觎目光，大抵是对三位女孩心怀不轨，所以也让他们觉得这里很危险。） 当时云辅雨想问问怎么了，却被华拦住了。 华叹了一声：“这种事很难说出口啊。你能保证自己听过之后绝不外传吗？” 云辅雨刚要点头，华就自顾自摇头：“我不会说出来的，这对尹不公平。你如果真的想知道，就去问队长吧。” 云辅雨若有所思：大概是尹曾经经历过什么事？再结合今天的遭遇来看……估计真不是什么好事。 “算了，我不问了。” 心中有所猜测后，他无意探寻下去，就继续去找爱莉希雅了。 …… 这座城市属实太过破旧了。 地下排水系统恐怕是两百年前的老古董，前几天下过雨，导致街角有很多淤泥，令人厌烦。偶尔还能闻到刺鼻的臭味，不是爆满的垃圾桶，就是腐烂的食物。 皱着眉避开一处垃圾桶，云辅雨甚至怀疑起了梅比乌斯给的情报——那可是爱莉希雅诶，她真的会来这种地方吗？怎么也不至于抛开穆大陆的繁华来这破地方找乐子吧？ 还有他家的希儿，一口气离开了希儿一天一夜，希儿瘾又要犯了…… 偶然路过小吃街，向来对吃十分感兴趣的云辅雨表示，自己对这条街过敏。 你能想象每踩一脚下去都是黏糊糊感觉的模样吗？ 再见！ 跳到平顶房的房顶四顾一周，没发现爱莉希雅或希儿的踪迹，他就直接离开了。 …… “华，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无独有偶，趁着云辅雨不在，尹也单独找上了华。 华有些楞地眨了眨眼，险些问出“你怎么也找我”这句话，幸好及时咽了回去。 她点头：“什么忙？” 尹的表情有些奇怪，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但……大概是“空洞”吧。就好像一个人偶一样，表演出自己的喜怒哀乐，可实际上却空洞无比。 华知道尹曾经经历过什么，所以她理解尹的变化。 黑发少女说：“我想要帮希儿测试一下云辅雨，你能配合我一下吗？” “测试？” 男友力测试？服从度测试？还是忠诚度测试？ 华：“……不管怎么说，这好像和我们没有关系吧？你测试他干什么？” 尹捂着胸口，呼吸有些急促起来：“今天的事情你也知道。看到他轻松就震慑那群恶徒，我……” 华：“虽然如此，但他是希儿的准男友。” 尹点头：“我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我就是想看看他的反应，看看他能为希儿做到哪一步。” 这个嘛…… 华的八卦之心也熊熊燃烧起来！她点头：“好，我配合你！” 第101章 欢盛之宴 …… 这算是希儿第二次参加宴会，却是希儿第一次穿上漂亮的礼服。 【翠镜啼痕蝶印袖，红墙醉墨月笼纱。 桃源一夜千金尽，梦醒空余镜里花。】——by希儿时装、墨染镜华。 浓蓝色的花朵装饰再配合上一身白色的紧身旗袍。恰到好处的暴露与遮挡和夸张的裙摆完美修饰了希儿本就纤细的身材。整套旗袍的大致颜色是以白色为主，蓝、紫则为点缀。与以往偏可爱的风格不同，这身衣服在颜色上给人的气质更像古风美人，不妨可以设像一位亭亭玉立又不谙世事，散发着淡雅、端庄气质的美丽少女。 衣服哪里都好，并不是卖肉的那种。暴露的地方也都有额外的装饰遮挡住。既符合希儿的品味，也满足了她要为某人提供完美恋爱感的心意。 但最最最大的遗憾，却是他并非第一个看到希儿这般打扮的人。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几乎要化身痴女想要上来舔希儿的粉发少女。她的目光好邪恶，希儿涩涩发抖ing…… “要不然……还是换一件吧？” 就像他说的那样，希儿只要随便打扮打扮就很漂亮了。这件衣服虽好，但不是为他而穿实在是太遗憾了。 就在这样的心态下，希儿最终还是拒绝了在宴会上穿这件衣服，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很可爱的礼裙。 层层裙莎，魅蓝与纯白交叠，衬着布料的细腻与渐变色的悠远。点缀的无数碎晶，此刻如宝石一般闪耀夺目，但也不会影响主人的美貌。尾部裙摆很长，但也没有拖曳到地面，优雅之外，倒也显得落落大方。（抄录自作者菌上本书） 虽然这件衣服一样的惊艳，但款式却和希儿以前的某件衣服有些相似（彼岸双生-白希，也即死之律者-创生），所以即便不是穿给他看也无妨。 不过希儿还是把之前那套旗袍礼服留了下来，暗暗思索回去后怎么穿给他看。 至于索要衣服的代价……爱莉希雅要求希儿拍一套写真给她收藏！ 希儿果断答应，并且准备回去就和某人一起拍双人写真、发给爱莉希雅，省得她对照片做什么邪恶的事情！ 哼哼，希儿还是很机智的嘛！~ …… 天色明媚，即便是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也足以照亮人世。 希儿跟随在爱莉希雅身后，听着她叽叽喳喳地说话，突然觉得……自己其实挺喜欢爱莉希雅的。 身为律者的希儿，天然就对除了他以外的人多一份警惕，可只有爱莉希雅从不在乎她的疏远，一如既往地与她嬉笑打闹。 身为人类的希儿，生长于孤儿院中，那些过往的同伴或许尽皆死于希儿（第六次大崩坏），这也让她迷茫、畏缩了起来。可只有爱莉希雅从不在乎，一如既往地关心她。 这位美丽的粉发少女，或许真的有什么魅力，能让其他人喜欢上她吧。 虽然这种“喜欢”明显区别于对他的喜欢，但比起这世上的其他人、比如娅妮丝，爱莉希雅毫无疑问用最短的时间取得了希儿最多的好感。 “嘻嘻，这个才是最适合希儿的装饰嘛！~” 趁着希儿发呆的时候，爱莉希雅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朵白色的小花，别在了希儿的头发上。那朵花显然初绽不久，水灵灵的花瓣堪称鲜嫩欲滴，在可爱少女的头顶点缀着，的确再适合不过了。 希儿伸出手摸了摸那朵花的花瓣，微微一笑：“谢谢爱莉姐姐啦。” “不用谢~” 爱莉希雅说着不用谢，但却叉着腰得意洋洋：“到了舞会上，我和希儿一定是最亮眼的一对舞伴！” “……诶？舞会？” 希儿顿时懵了，不是说普通宴会吗？怎么又变成舞会了？ 她一不会跳舞，二没有和他跳过舞，为什么要陪着爱莉希雅参加舞会？ 刚刚那一点好感度顿时冷却归零！希儿停住了脚步，小脸上摆出可爱的严肃，质问道：“爱莉希雅，你到底都瞒了我些什么？” 爱莉希雅当即抱着希儿的胳膊晃啊晃：“别生气啊希儿！人家可是主动创造了这么好的氛围，你忍心就这么拒绝我吗？” 希儿本想说“当然”，但近距离看着爱莉希雅满是哀求的眼眸，胳膊又被她抱着塞进了两团柔软之中…… 请别误会，希儿还没进化出新的xp系统，但善良的希儿的确不擅长拒绝别人。 仔细算下来，被希儿拒绝次数最多的似乎就是爱莉希雅了，这对她是不是不太公平…… “……好吧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不过，希儿不会跳舞，你可不要抱太大期望哦。” 爱莉希雅开心起来，拍着胸脯说道：“放心吧！爱莉希雅小课堂，包教包会哦！~” 希儿暗暗想着，等回去后，自己也可以教一下他呢。 然后不禁失笑。 …… …… 宴会的内容，记不太清了。 礼服很漂亮，装潢很美丽，点心很美味，酒水很新奇。 爱莉希雅虽然把希儿打扮得漂漂亮亮，自己却只穿着常服，只是出门前多梳了一下粉色的马尾而已。 但在舞会中，她依然是最耀眼的那一颗星。 舞姿很流畅，一举一动都优雅美丽。点、旋、转、舞，搭配上她恬静到圣洁的笑容，每一帧都能拍下来作为壁纸留存。 先行打了个样后，爱莉希雅才邀请希儿与她一同起舞。 虽然免不了磕磕绊绊，但希儿学得很快。只可惜她的身高和爱莉希雅差了十厘米有余，最终成品的效果并不是太好。果然还是要期待一下自己和他一起起舞吧？…… 所以啊，其实反过来说，她也好久没见云辅雨了。他们的感情正悬在即将戳穿那层隔阂的时候（表白），在这个时候突然分开几天，思念与不适应会愈发催长那份感情。 （从这个角度来说，爱莉希雅非但没能撬成墙角，反而送上了一份助攻呢。） 共舞很开心，随后被人追问着要联系方式的情节也能很好地满足少女的小小虚荣心。不过这一次，爱莉希雅拉着希儿就溜上了天台，表示不许其他人觊觎可爱的希儿！ 嘛，倒也省了希儿拒绝别人的麻烦了。爱莉希雅还是很贴心的嘛。 喝着气泡水，吃着普通的零食，希儿坐在天台的边缘垂晃着小腿，视线朝着远方望去。 多么美丽的一座城市啊。 高楼拔地而起，不同形状的建筑层层叠叠，在夜晚的华灯光芒之中，光影仿佛变成了恶魔的触手，却又闪烁得如此动人。 可是……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希儿的表情逐渐失落起来。 爱莉希雅拍了拍她的肩膀，与她一同坐下。凑近了希儿，轻声说道：“现在，希儿，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了吧？” “……” “不，不是律者哦。” “……” 第102章 尹的过去 …… “你说她啊……” 在himeko和伊甸私下商谈的时候，伊甸突然问出了她的疑惑。 那天初见尹的时候，识人无数的伊甸很敏锐地察觉了尹身体上的问题—— 对于这个年龄的少女来说很不正常的胯宽，以及脖颈、锁骨上被化妆品遮掩掉的痕迹。 这些足以说明什么了。 大概率是乘客无数的公交车。 himeko没想到伊甸会问这个，惊讶了一会儿又思索了一会儿，才坦然相告。 “尹的故事……要从四年前、第三律者降临时说起了。” …… 尹和华是同龄的女生，经历也相似。她的家乡在极东的某个小城市，高中时前往极东首都上学（不过不是千羽学园）。崩坏降临后失去了亲朋好友。 但不同的是，尹在上学期间遭遇过的那段悲剧。 因为同学间的隔阂，尹……不太受大家欢迎，向来是孤自一人。 她从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虽然孤独了点，但也没人光明正大地欺负她，熬过这几年就好了。 那天，是伊甸在极东的演唱会召开的日子。 放学后，尹仍留在学校里自习，连晚饭都没有吃。等到演唱会入场时间即将到来，她才匆匆离开校园，回家去拿身份证。 毕竟是伊甸的演唱会，管理严格了一点，需要现场实名认证、人脸识别才能入场。 为了赶时间，她骑着单车走了小路。 回家的一程，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之后，尹拿着门票与身份证，继续走小路赶往演唱会的场地，却在途中被几个混混拦了下来。 那些人将伊甸的演唱会门票塞进了她的嘴里，将她的身份证粘到了她的胸口，口吐污言秽语，身行恶欲之事。 - himeko叹了一声：“第三律者降临后，我在废墟中找到她的时候，她正骑在一具死士的身体上起伏……我想，这孩子大抵是太受打击，精神已经彻底崩溃了。” 她看向微蹙着眉的伊甸，苦笑一声，问道：“在你们举办演唱会、或是参与演唱会的时候，能否想象到，有一个孩子正在不远处，遭遇了此生最惨痛的劫难呢？” 伊甸的呼吸骤然一停。 在那场烈火烹油的演唱会中，有一位可怜的女孩就在不远处，发出悲恸的呼叫声。 但人群的欢呼与恶徒的冷笑淹没了这一切。 这当然和伊甸无关，但伊甸不能对之无动于衷。 himeko：“距离第三律者降临，已经过去四年了。直到今年，尹才稍微恢复了一点正常。所以，我带上了她和华，希望华能治愈她，哪怕只有一丁点。” 华虽然沉默寡言，但沉稳的性格却很能治愈身边的人。 himeko：“或许你也猜到了，尹的裙下之臣，恐怕要上三位数了。整个逐火之蛾，恐怕只有华不知道尹都做了什么。” 所以当时，尹听到云辅雨的实力“不比凯文差”，才会眼前一亮，因为她对实力强大的男人“很感兴趣”。 所以当时，尹才会朝着华小声说【“希儿那么小一只，他却人高马大的，要是他们发生关系了，可怜的希儿怕不是……”】，因为她脑子里的确都是那些东西。 尹也只是最近半年才想开了些、收敛了些，同时没让华察觉到她的异样。华知道她的过往，却不知道她的近日。平日里，华只是觉得尹开放了些，但也和常人没什么区别。 伊甸叹了一声：“虽然这和我并无关系，但我也真心想对那位女孩说一声抱歉。” himeko洒脱道：“过去的事就过去吧。现在的尹的确是向着好的地方发展的，我很期待她想开的那一天。” 伊甸：“能一直照顾着这位女孩……不，照顾着这些可怜人。himeko女士，你也是一位值得敬佩的人。” …… …… 所以，当尹说“自己想要测试一下云辅雨”时，华第一时间想到，平日里就很“开放”的尹怕不是想要去诱惑他？ 华：“……不管怎么说，这好像和我们没有关系吧？你测试他干什么？” 尹捂着胸口，呼吸有些急促起来：“今天的事情你也知道。看到他轻松就震慑那群恶徒，我……” 白天的场景很熟悉吧？也是一群老鼠聚在一起，但他却如同天人一般轻松解决了一切。 她多想多想，在那个时候，也有人能拯救她啊…… 华：“虽然如此，但他是希儿的准男友。” 尹点头：“我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我就是想看看他的反应，看看他能为希儿做到哪一步。” 这个嘛…… 华的八卦之心也熊熊燃烧起来！她点头：“好，我配合你！” 黑发少女表面上笑了。 但心底却默默道歉：对不起，唯一一个不知道我真面目的、真正的朋友，华。 因为啊，她表面上说是“测试”，可实际上，她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她已经不会再为人心动，却会为强大的男人……兴致勃勃。 用别人的话说，她就是个无耻的婊子。 切，对对对，她就是个无耻的婊子。 …… …… 希儿失踪的第三天。 云辅雨搜寻了一天，也没有找到爱莉希雅或是希儿的踪迹。之后梅比乌斯又发消息，说是她们去首都了……艹，所以他今天做了一天无用功吧？ （备忘：昨天晚上希儿和爱莉希雅和他在同一座城市，也就是看歌剧的那一天。那天晚上他也搜寻过，但照样没有找到任何踪迹。至于原因……见仁见智。后续会有对比和解释。） 无可奈何，眼看天色已晚，他匆匆赶往澳洲首都。至于华和尹，她们今天早上就没有奉陪下去，跟着himeko去首都了。 用了一个多小时来到首都，这里的繁华程度明显提高一大截，但比起穆大陆还是远远不如。找到逐火之蛾的基地，himeko已经给这里的人留话了，很快就有专人帮云辅雨安排了一间公寓房，奉上基地地图后就离开了。 解决了吃的和住的，对希儿忧心忡忡的他坐立难安，最后还是出门乱逛，同时也是寄希望于能找到她们。 没有任何结果，只是又一次感受了“华败之城”这个称呼的由来。 而在深夜，云辅雨回到基地的时候，尹迎面而来。 黑发少女匆匆而来，远远地看到他时，眼睛忽然一亮，跑着靠近了他，然后弯腰扶膝大喘着气。 等她喘过气了，云辅雨问道：“你找我有事？” 尹狠狠点头，递给他一张票据：“这是澳洲北方的一座海上公园的门票。后天我和华会一起去那里出任务，空闲的时间可以一起去玩…可以吗？” 云辅雨搓了搓门票，叹了口气：“如果我在那之前找到了希儿，我就和她一起去。如果没找到，那就抱歉了。” 尹的面色看不出什么异常，她笑着点头：“嗯，那就约好了！这两天我们会多加注意希儿的踪迹的，希望这场旅行能够顺利！” “嗯，谢你吉言。” 云辅雨将门票收起来，随口说道：“加一下好友吧，把买票的网站发给我，用不着你出钱。” 此外也是往好了想，可以给希儿订一张票。 ———— 于是，深夜时分，希儿来到逐火之蛾基地时，恰在门口，看到了尹和云辅雨互加好友，彼此笑谈的一幕。（他没笑，但希儿眼里他就是在‘笑谈’） 第103章 吃醋的希儿，跑路的爱莉 …… 【我生气了！】 希儿虽然没这么说，但撇嘴哼气的动作明显表达了这样的意思。 坐在甜品店的凉亭下，云辅雨好声好气，先是倾诉了这三天以来自己是怎么辛苦寻找她的，再把自己是怎么和尹认识的、这两天加起来和她说过的话摆出来，最后再附上自己对尹的过去的猜测，并反过来问希儿这几天都去哪儿了？做什么了？ 很好，即便不需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他也稳稳地拿回了话语的上风！ 其实细细分析，他这一套话术的顺序和内容搭配可都是有意义的，但这里就不详解了，挑重点： 尹的故事其实侧面说明了一件事：云辅雨并不想招惹她，他对希儿一心一意。 那么这个时候问希儿经历了什么，不就恰好是用自己和希儿做对比，反过来促使希儿尽快说明她的情况吗？ 果不其然，希儿小天使稳稳地被拿捏住了。她连忙解释了自己是被爱莉希雅偷偷摸摸带走的，之后一起玩了两天。刚刚她们一起参加了一场舞会，之后互相交流了一下身份，爱莉希雅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是的，离开了。 这位粉色妖精如是说道：“如果我的情报没出问题，你家的‘阿云’已经苦苦找了你两天了！现在他就在本地的逐火之蛾的基地里，如果你想快点和他重逢，那就快点去吧！” 希儿本想拉着她一起去见云辅雨，但爱莉希雅果断摇头拒绝，如是说道：“我一声不吭地把小希儿拐走，恐怕会被他认为是hentai的！想要和我见面的话，就等下次有缘再见吧！” 也正是因为希儿抱着迫不及待的想法匆匆赶来，所以在看到云辅雨和尹“有说有笑”的时候，才会突然垮下小脸。 嘛，说来说去，无非是爱莉希雅从中作梗，但这几天时间里他们时刻都在想着对方，一切都没有发生改变。 不过实际上，爱莉希雅还说了一句话，希儿却没有说出来。 【你我都是这个世界的一份偶然，是亿万中无一的奇迹。云辅雨的特殊之处，相信你比我更清楚，所以我更不能去见他。那会刺激到他，到时候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 唉，真是个神秘的女人啊。 希儿暗自叹了一口气，突然有种自己费心费力操持这个家的既视感。又要照顾某人的感情，又要兼顾秘密的泄露程度，还因为自己的性子被他稳稳地拿捏……呜，希儿喵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她劝你善良！ ~ 云辅雨有气无力地趴在了桌子上，痛苦地呻吟：“我只是想见一见爱莉希雅啊！我上辈子究竟是做错了什么，连这一个小小的要求都达不到？” 希儿前倾身子，摸了摸他的头发：“好啦，别丧气了。就算见不到爱莉希雅，你身边也有我呀！难道在你眼里，爱莉希雅比希儿更重要吗？” 送命题在前，云辅雨果断回复：“没有的事！希儿是我最最最喜欢的人，爱莉希雅、尹什么的都要靠后站！” 明明是个不错的回答，但希儿突然露出微妙的笑容。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微微偏着脑袋——这个熟悉的姿势让云辅雨忍不住开始打寒颤！ 这是之前希儿质问云辅雨“你喜欢希儿袜袜的味道吗？”那时候的姿势。虽然笑容很可爱、动作很治愈、声音很温柔，但——！！！ 希儿甜甜地笑着，“虽然听到你说‘最喜欢希儿’时很开心，但可不可以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把尹的名字加到爱莉希雅后面呢？仅仅是认识两天的尹，原来已经可以在这种话题中与我们相提并论了吗？你是在拙劣地掩饰着什么吗？” 云：？ 这也行？这是什么刁钻的角度？？ 希儿又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样：“既然希儿是‘最最最喜欢’，那么‘最最喜欢’的又是谁？‘最喜欢’的又是谁？‘喜欢’的恐怕会更多吧？” 云：？？？ 见云辅雨久久不回答，希儿失落地拎起了自己的包包：“我从爱莉姐姐那里要来了好看的旗袍，本想单独穿给你看的，原来是希儿自作多情了……” 云：？！ 旗袍？！单独？！ 不要啊希儿酱，我认错还不好嘛！ 心里这么怒吼着，云辅雨果断滑跪道歉：“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提到尹只是怕这件事影响了我们的感情，我喜欢的只有希儿一人！我对希儿一心一意啊！” 即便灯光不是很明亮，云辅雨也能发现希儿脸色微红。她哼了一声，又自言自语地说道： “这几天希儿一直在想着某个坏家伙，想着快点回穆大陆和他重逢，想着为他穿旗袍，想着和他一起拍双人写真，想着教他怎么跳双人舞……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希儿有多喜欢他呢……” 这都是希儿实实在在想过的事情。即便这几天不在他身旁，可却心心念念全都是他。 他其实又怎么能例外呢？ 在这看似拌嘴吵架，实则互诉心意的话语中，他们都感受到了彼此诚挚而浓烈的心意，仿佛一团火焰，要将逐火的蛾子笼罩在温暖的光亮之中燃烧殆尽。 —————— 华戳着酒杯里的冰块，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她难得露出了姨母笑：“尹，你自己看。他们两个这甜甜蜜蜜的模样，哪里还用得着你去测试啊。” 尹紧握着杯子，手背上的血管都因用力而格外明显，可夜色之中无人能察觉这点细节。 她勉强一笑：“说得对呢。看到希儿笑得那么开心，我甚至都想谈一场恋爱了。” 华：“那就去谈呗。” 华虽然自己的感情平平淡淡，但对于有着相似经历的尹还是能提起心思去关怀的。尹如果想谈恋爱，那对于她们这种孤僻的性格其实是件好事，只是华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 尹微微摇头：“像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呢？” “啊？” 华愣了愣，然后疑惑又认真地说道：“尹，不管是从哪方面来看，你都很好看啊！” 她想起了himeko对自己的鼓舞，便学着himeko说道：“人们的美丑是用不是用数值衡量的，更无法被拿来评判的。既然上天赐予了你容貌，那就不要犹豫或是抗拒。” （注解：初加入逐火之蛾的华，被himeko拉着去参加舞会。华因为贫瘠的身材有一丢丢自卑，是himeko劝慰鼓舞她。） （注解的注解：该注解剧情来自原创，是上本书的内容，但我觉得这个很合理。有时候上本书的剧情会影响到我对原本故事的认知，把二者混淆。写完这章后我才发现，很无奈的事。） 尹当然很好看，身材也发育得极好。可她曾一度恨极了这样的自己——如若不然，怎么会经历那种可恨的事情呢？ 现在的她，已经在himeko的关怀下逐渐看开了。华的单纯与相似的过往，其实时刻都在治愈着尹。 华的性格与经历令她很少与他人交流，所以并不知道尹后来都做了什么（公交）。也正因如此，尹才更加竭力地向她隐瞒。 不过话说回来，也就是这次himeko挑了她们两个一起出门，否则她们其实也只是普通朋友，做不到快速升温到好朋友甚至闺蜜级别…… 听完华那很用心但完全没说到点上的鼓舞，尹不禁低笑一声，然后温柔地看着华：“嗯，你说得对。” 可怜的华不知道自己被敷衍了，还以为自己真的劝解了尹，心里小开心起来。 —————— 尹，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黑发少女默默看向希儿，无声地悲泣。 好羡慕好羡慕好羡慕好羡慕好羡慕好羡慕好羡慕好羡慕好羡慕好嫉妒！！！！ 第104章 爱莉希雅是二周目玩家? …… 万千星辰陨落之天幕，璀璨繁星汇聚之镜面。 希儿的脚步打破了平静许久的静谧浅水。 她第一时间抬头望去，那星流陨落之势骤然凝结，随即一如既往地流转不息。 “……阿尔戈那，真是美丽啊。” 希儿喟叹一声，走向了云辅雨所在的区域，与他并肩而坐。 “这几天为什么在梦境见不到你？是有什么急事吗？” 云辅雨率先发问。 希儿摇了摇头：“我不清楚，但……大概率是爱莉希雅屏蔽了我的感知吧。” 等到爱莉希雅离开，希儿没有信号的手机恢复了信号，连续两夜没有进入的梦境也恢复了正常。 合着到最后，这一切都是爱莉希雅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只是为了创造一个单独和希儿培养“信任”的机会，进而互相倾诉一切。 云辅雨沉吟片刻，说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说，今天还是告诉你吧。” 希儿凝望他一眼，笑了：“巧了，我也有一件事要和你说。你先说吧。” 双向奔赴的隐瞒，心照不宣的坦诚，老桥段了。随着关系越来越亲密，他们已经不在意这点隐瞒会带来的负面影响（不信任）了。 云辅雨眺望这方浅紫朦胧的梦境：“这片梦境，在我的记忆中，是独属于爱莉希雅的始源之地，所有律者的权能都能在此处汇聚交融，这是始源之律者的权能。” 但始源之律者并不完全等于爱莉希雅。能为后世的律者带来人性，是独属于爱莉希雅的权能。是她将自己的一切归还于崩坏，让后世的律者也有机会获得人性，不再被崩坏所掌控。 那时的她，含笑赴往死亡，以一双排列星辰之手，更改了世界注定的命运。 “始源、终焉……” 希儿喃喃着这两个词汇，很难不把它们联系起来。 “那么，我想说的也和这个有关。爱莉希雅虽然不在这里，但她一定对这片始源之地有着掌控力，否则无法解释她怎么屏蔽我的感知。” “而且……” 希儿沉默片刻，之后定了定心才说道：“从你告诉我的故事来看，我们虽然轨迹相同，可却不一定在同一片区域。” 第一天傍晚，他们都在澳洲首都隔壁的城市，这也是两段故事最大的冲突。 要知道，希儿和爱莉希雅无论去了哪里，到处都是美好。有好心帮忙的货车司机，有送花的小男孩，有美味的小吃和友善的摊主，有好玩的桌游和配合的路人队友…… 可在云辅雨这边，有试图劫财劫色的小巷老鼠，有因为一点摩擦就大打出手的人群，脏乱差的街道、臭水沟、黏糊糊的小吃街、盘旋不散的难闻异味…… 希儿的眼神很奇怪：“起初我在怀疑，我是不是陷入了什么幻境？可直到我们二人一起来到这里，力量的流向与誓约的存在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梦。除非爱莉希雅还在对我做手脚，但又有什么必要呢？” “所以……” “所以，你不觉得，爱莉希雅其实有很大的问题吗？” 这之前，云辅雨固然对世界有所猜测，可因为有爱莉希雅的存在，他认定这里就是前文明的本征世界，否定其他猜想。 但现在，生活间的奇怪冲突越来越多，他却始终见不到爱莉希雅。即便每次都有合理的理由，但就如梅比乌斯评价他们的伪装时所说：巧合太多，再合理的理由也都是掩饰。 “……难道，她是二周目玩家？！” 然后发现云辅雨这个不该存在的人一直在想办法找她，所以才一直躲着他？发现希儿脱离了崩坏，所以才一直想方设法和希儿单独相处？ 眼看云辅雨的思路被绕进其中，希儿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他温柔地微笑着。 - 希儿曾做过一个奇怪的梦，那个梦的名字叫——厄尔伊尼斯。 厄尔伊尼斯，既是一切梦想汇聚之地、灵魂的安乐归宿，又是一切美丽、诱惑概念的集合体。是梦想、现实、灵魂、生命中……极尽一切概念的最美的事物。 可在那场美梦的最后，却有一位和希儿一模一样的女孩哭泣着请希儿醒来。 起初，希儿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怪梦，那个唤醒她的声音其实是娅妮丝，所以并不在意。 但在天台的时候，爱莉希雅猝不及防地戳穿了希儿的身份。 —————— “现在，希儿，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了吧？” “律者？……” “不，不是律者。” “……” “你和他一样，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吗？” “在我的记忆中，死之律者虽然与你很相似，但她并不是希儿。而她最终的结局是死于凯文之手，而非站在我面前。” “……” 是啊，希儿不是死之律者，而是希儿。 坠入量子之海的时候，黑希儿、布洛妮娅都曾认错希儿的身份。但她们都是游历过无数世界泡的人，怎么会轻易认错呢？ 所以，现在，即便没有真凭实据，希儿也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身份。 希儿，其实并非某个单独的生灵，而是依存于某位“希儿”（现文明希儿）而生的一个意识，被映射于这个世界。 换句话说，是那位希儿主动踏入这个世界，进而催生了如今在大家面前的希儿。 她们并非相似的花，也并非同位体，而是本为一体的同一个意识、同一个人。 是那位希儿，在哭泣着请希儿醒来…… 幸好，现在的希儿还没有任何其他的记忆，脑中回旋的只有他和自己。 但她害怕，如果哪天，自己真的“醒来”……到了那时，她还是她吗？ 他和自己一同经历的那些，也会随着梦醒而消散吗？ —————— 所以，他猜测爱莉希雅是二周目玩家，那就尽管让他关注着爱莉希雅吧。 梦中的希儿不再哭泣，而是欣喜地看着自己，说着听不清的话语。 希儿剩下的时间，或许已经不多了…… …… 至于爱莉希雅，她一定知道些什么。虽然希儿猜不出她的秘密，但至少已经知道了两个点： 第一，爱莉希雅对这片始源之地有一定掌控力，但她一直没用过，只有在调戏希儿的时候会用来屏蔽云希二人的感应。 第二，爱莉希雅可能是二周目玩家，但却没有想着改变剧情，而是一直随波逐流下去。 第105章 海上公园 …… “嗨嗨~早上好呀希儿！” 早上起床，和希儿一起走向餐厅，突然听到这样一道欢快的声音。 还迷糊着爱莉希雅身份的云辅雨下意识以为就是爱莉希雅，不过稍微收点心，就发现是尹和华并肩而来，刚刚那是尹的声音。 刚刚见到尹的时候，她也是这样一个活泼的黑长直美少女，后来在澳洲经历过那件事后就沉默了几天，现在似乎又恢复正常了。 云辅雨看向希儿，伸手在嘴边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希儿忍不住低头捂着嘴笑了一下，然后假咳两声才抬起头，对着逐渐走近的尹和华挥手打招呼：“早上好呀，尹姐姐、华姐姐。” 华点了点头就当打招呼了。尹来到他们二人面前，掏出自己兜里的门票问道：“我和华刚刚接到通知，接下来的任务取消了，队长还特地给我们两个放了一天假。刚好，我们趁着今天去海上公园玩，怎么样？” 云辅雨默默闭嘴，不说话。 希儿想了想，疑问道：“你订的门票是明天的吧？今天可以去吗？” 在别人眼里，就是希儿已经看过云辅雨手里的门票了。更进一步想象，他们的关系不是一般的亲密呢。 尹的手指夹着门票晃了晃，“安心啦，我已经问过客服了。他们的生意本就不太好，又因为前几天下过暴雨，人们都对海上公园的安全性有所疑惑。所以，只要拿着门票过去，他们随时可以替你改签。” 希儿：“这么说的话，真的安全吗？” 尹耸耸肩：“咱们怕什么？再说了，现在过去，恐怕只能玩一下午，只要注意天气预报就好了。” “……好吧，那就一起去吧。” 想了想，希儿表示了同意。当尹看向云辅雨时，希儿直接替他同意，根本用不着问他。 华在暗处默默露出了姨母笑，尹则表现得一如既往，看不出什么变化。 …… …… 澳洲北部临海的地方。 坐飞机来到这边，然后租了一辆车，云辅雨开车带大家到了海上公园附近。几个女孩子在车里换好衣服，然后像是约好了一样同时打开车门，顿时是一片雪白的肌肤吸引着他的视线。 （不是泳装，但很清凉。） 但云某人不愧是希儿の贴心准男友，他非常精准地将视线全部投到希儿身上，在她有些羞涩地撩着耳侧散发的时候快步走近，稳了稳她头顶的花朵装饰，而后含笑夸赞她和衣服的搭配，自然而然地想要牵起她的手。 希儿攥了攥衣角，没有拉他的手，而是推着他往前走，娇嗔道：“快点进去啦！已经是下午了，我们能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在这个时候，希儿其实是有点想念她的那几个小伙伴的。比如娅妮丝，要是她在，这会儿她肯定会凑到希儿耳边调侃她和云辅雨的关系，是个很合适的捧哏。 但华和尹，虽然希儿敏锐地察觉到尹对云辅雨的态度有些异常，但尹一直表现得不卑不亢，到了此时也只是浅浅地笑看他们的打闹，让人看不出她的心思。 至于华，她和希儿不是很熟悉，也不会来找希儿主动说什么。 既然这样，希儿那小小的醋意其实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也不需要让他陪着自己演这一出“眼里只有你”的戏。 戏演多了，可是会影响到真正的感情的，还是顺其自然最为打动人心。 ~ （此处搭配bgm-summer survival，经典夏活音乐。） 处理完换票的事情，一行人正式踏入公园。 近处，欧式的公园大门，绿道植被茂盛，满目青翠。远处，沙滩上有帐篷、秋千、沙雕、小小的咖啡馆、烤肉店、冰淇淋车，以及大片的公园娱乐设施，应有尽有。 从石阶慢慢走向沙滩，三位漂亮的女孩子自然很能吸睛，不过这里的人并不多，放眼估算一下，大抵加起来也就二十个人左右吧。 海上还有一架桥，像半圆一样扣在岸边，估摸着有两米宽，直径至少五百米。背景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偶尔能看到船帆启航，大多数人都在那边拍照。 纵目阅览后，希儿好奇地抬起头问他：“你有什么想玩的吗？希儿可以陪你。” 云辅雨摇了摇头，他好像天生就对自然景色有些无感，便说道：“我都行，主要是想陪着希儿玩。” “巧嘴滑舌。” 希儿哼了一声，转身就去和华、尹两人扎堆说笑了。 云辅雨挠挠头，咋回事，又改剧本了？ “……” 虽然人不多，但一行四人照样可以玩得很愉快。 他们试过在海滩边缘赶海，互相炫耀自己捡到的奇怪小动物，希儿还悄悄命令大自在天变成了一只鳐鱼被自己抓到，成功成为最耀眼的获胜者。虽说大自在天差点就被吃掉吧…… 他们在桥上租了鱼竿鱼饵，结果没过二十分钟，一个个都没耐性地弃竿而走，就当是来喂鱼了，看得老板一愣一愣。 踩着沙滩吃着异国风情的食物，成对地散步，彼此说着有趣的话。累了就回到岸上，一边喝咖啡或吃甜点，一边远眺水天一线。 希儿纠结了好一会儿，要不要晒个日光浴，趁机让某人给自己涂防晒霜和按摩油呢？ 结果纠结太久，太阳已经慢慢落下来了，沙滩上的帐篷被一个个收起来，看来这次是无缘亲密接触了…… 最后，他们参与了傍晚时分举行的篝火晚会。火烧木柴的噼啪声很是悦耳，希儿不禁回想起了曾经他们在野外并肩而行的那段日子，生火可是每天的必备环节。 回过头看，云辅雨也恰好看向了她，跳动的火焰倒映在彼此深邃的眸中，很好看很好看。 并肩坐在沙滩上，经过几番试探，他们悄悄握住了彼此的手。 明明太阳快要落下了，可却觉得气温越来越高，大概只是篝火的原因，没有其他原因吧？ 希儿更靠近了他一点。 橙黄色的光芒将对方的脸衬得微红，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悄悄的，希儿将头侧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的身子很稳，这个姿势让希儿觉得好放松。 他们能听到彼此的呼吸，而后不由自主地固定在了同样的频率。 入夜了。 星河被染上七彩，云朵被画上笑脸。自在的风儿将月光的绸缎吹起，快活地笼罩世界。 “等我们回去后……你就向我表白吧？一直不清不楚地牵扯下去，可是会出问题的哦。” “啊？……好。” “哼，怎么一幅不情愿的模样？是不想吗？” “怎么可能。悄悄地说，其实我已经考虑这件事很久了！就算希儿不说，回去后我也会找机会表白的！” “算你识相……” —————— “……” “尹，你不是要去测试他吗？” “……不了。” 轻轻摇头，黑发少女挽着华的手臂，向她倾诉道：“我想，那样的剧情并不是我想要的。我们最应该做的，就是坐在这里，含笑看着他们。” “诶？” 华有些懵，不懂她什么意思。但最后也没有多想，而是招呼着大家一起来吃她亲手烤的肉串。 嘶……这味道…… 看着脸黑了的众人，华自己吃了一口，也脸黑了。 全都焦糊了…… 华红着脸准备掏腰包请大家去烤肉店吃饭，最后还是云辅雨和希儿挽起袖子，向她们展示了什么叫真正的厨艺！ 就算在废墟中，希儿也会想方设法为他做更多类型的食物。现在，现成的半成品肉串在眼前，还愁做不出好吃的？ 华和尹差点把手指头都咽下去！ 云辅雨和希儿各自拿着一根烤串，彼此相交，像是干杯一样，互视一笑，开始大快朵颐。 第105章 if线:夕阳之人的诉说 （建议不看，但我不能不写。请不要对本章发表任何评价，这一章也不会计入更新字数。） …… 还是在海上公园，斜夕欲坠之时。 尹给华丢了个眼色，后者立即心领神会，随便找了个蹩脚的借口，拉着希儿去一边了。 临走时，希儿还无奈地回头给云辅雨丢了一个眼神，表示无可奈何、不知道她们有什么猫腻、自己去去就回……嘶，一个眼神里真的有这么多信息吗？ 云辅雨下次眨眼，尹已经膝行凑近了他。彼时的黑长直少女，双手搭在膝上，身体挺直微微前倾，胸前的波涛汹涌显得更为突出。 云辅雨瞄了她一眼，先一步开口：“怎么了？有什么事？” 尹因他的目光而微微黯然，但她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笑语盈盈地问道：“云，你和希儿进展到哪一步了呢？牵手？kiss？还是……？” 云辅雨心里闪过了“不关你事”这亮闪闪的四个大字。因为他和希儿的进展连他自己都觉得慢了，尹这是在他心头扎针哟…… 但毕竟也和尹相处了好几天了，不能这么不礼貌，就说道：“最多牵手吧，我们还没有正式确立关系呢。” 尹又膝行向前了半步，与他的距离已经过了线。她侧着头，这样可以看到他的脸颊。黑色的长发从侧边倾泻到淡黄色的沙滩上，冲突的颜色格外炫目。 她问道：“我能追求你吗？” “……别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哦。” 她本想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就像自己无数次对酒吧中的帅哥做的那样，但他已经侧身，正面用深邃的眼神盯着她看了。 ……呵，你这算是什么眼神？ 轻轻将胸口的布料向下拉扯了些，炫目的白就这么展示在他眼前。尹的语气不再活泼天真，也并不妩媚动人，而是如同木偶一般呆滞。 “不想试一试吗？这可是被无数人称赞的少女身体，即便遭遇许多，却依旧娇嫩如初……” 云辅雨站起身，朝着海面走去。 “尹，你疯了。” 尹紧紧跟上了他。 “我没有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希儿是我的准女友。” “那又怎样？你们又没有确立关系。再说了，世上哪儿有不偷腥的男人？” “我们只认识了三天。” “那又怎样？上过我的男人，百分之九十都没有和我认识超过三天。” 她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就这么直白地说了出来。 海水没过膝盖时，云辅雨转身回眸，静静地看着她。 深邃梦境的力量映射在他眸中，仿佛可以触及人的灵魂。 “……哈，我知道了。” 在他平静的眼神中，黑发少女颓然而坐，喃喃道： “我……很脏吧？性格也很阴沉，装出来的活泼都是骗人的。” “但是，无论是华、himeko、你……你们，都对我那么好……” 黑发少女挣扎着站起来，向水深处走了几步，忽然脱下了全部的衣服，赤裸着站在海水中。 夕阳照射在水面上，反射的光让人只能看得到她的脸。 “那天，我被他们围在小巷角落时是这样。现在，我被你保护后也想要这样。” “我知道，再怎么清洗，我也是洗不干净的。我……多羡慕啊，你和希儿两情相悦，你们都有着为对方守贞的坚持……” “世界…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看着她空洞的眸，云辅雨连忙向她伸出手：“别想那么多，赶紧回来！” 尹却又后退了一步，含泪而笑： “你不要过来，我什么都没穿哦，会破坏你和希儿的感情的。” 云：“别闹了……” 尹却不管不顾，继续说着自己的话。 “我只希望，如果有来世，我能遇到一个和你一样单纯、善良的男孩。能像希儿那样，被他爱着、被他保护。” “那样，我就死而无憾了。” 海水逐渐淹没了她的身体。 夕阳逐渐沉入了海面。 有的人身体脏了，有的人心灵脏了。尹，你的心灵正如夕阳，即将没入地平线、失去光泽之际，却仍然尽力地熠熠生辉。 不需要救她了，她早已有死志。即便伊甸原谅她，她也不会原谅自己（原设定中她其实厌恶着伊甸这样光鲜亮丽的人），即便云辅雨接受她，她依旧会觉得自己太脏，反而玷污了他。 任她去吧。 —————— 【尹本想试着勾引他，就像是过去对很多男人做的那样。大多数人都不会拒绝送上门的肉。 但她突然放弃了。 因为啊，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眼里真的始终只有希儿，再无其他人的踪迹。 在华的陪伴中，看着他们朦朦胧胧的感情，她突然发现自己想做的事毫无意义，只会为彼此带来膈应的回忆。她那破罐子破摔的行为，也不会带来任何有意义的结果。 所以，还是算了吧。藏好过去的一切，尹，加油活下去吧。 不为了自己，至少也要为了单纯的华。没有自己帮忙，她可是很容易被骗的。】 第106章 模拟训练? …… 希儿失踪那件事的一个星期后。 明明到了秋临的日子，但天气依然闷热，估计着很快就要下雨了。 “冷锋热锋对流，到时候肯定会有一场大雨，这也是季节变化常以雨雪为标志的原因。” 云辅雨随口说着高中地理小知识，然后突然听到很低的一声“咦”，立刻疑惑地四顾寻找声音的来源。但入目只有希儿单纯的疑惑目光，周围也没人在。 “又幻听了？……” 他总觉得自己的状态有一丢丢的奇怪，似乎是从成为融合战士后出现的，经常会听到一些奇怪的呓语。 希儿戳了戳他：“继续讲吧？” 云：“没了，我说完了。” “……哦。” 希儿始终兴致乏乏。 云辅雨能察觉到她的异常，但也知道是因为什么——自己说好的要告白，结果这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依旧没一点踪影。 嘛，没办法啊，告白总要挑一个好时机，不是说准备好道具就能随时开始的。尤其是他们这种双方心照不宣的情况，那就更要挑一个好时机来打动人心了。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他们一起进入了第一小队的模拟训练室。 爱莉希雅没有食言，她真的去找梅撒娇打滚求她把希儿留在穆大陆了。那几天里，梅看云辅雨的眼神都怪怪的。 加上云辅雨也算是投靠了梅，她也就想方设法把希儿的名字从第五小队的名单里划掉了，接下来就一起跟着凯文学习。 但凯文这个闷葫芦能教什么呢？这家伙倒是认真思考了很久，最后决定按部就班，继续让云希二人天天训练，一直到云辅雨彻底掌控自己的力量、希儿能打得过帝王级崩坏兽再说。 这个目标不算远也不算近，够凯文先应付一两个月了。 如往常一般踏入训练室，熟悉的短暂黑暗、感觉丧失后，一切感觉又逐渐回到身体。 灰暗的城市废墟映入眼中，周围静悄悄，没有崩坏兽的破坏与嘶吼的声音。 看来这次是任务型训练了，甚至有可能是联机版。 云辅雨没有惊讶，先是查看了一遍身上装备是否完善，随后又摸出通讯器看看有没有什么情报。 一条条信息划过，大致的情况了然于胸：这里是某次大崩坏的中心区域，云辅雨的任务是找到律者并拖延其行动。至于具体是哪一次大崩坏，则被星号码住了，那就是说有可能是历史重演、也有可能是随机模拟的现实中不存在的场景。 在“任务剧情”里，他和队友们走散了，随后又遭到崩坏兽袭击导致昏迷，刚刚才醒过来。 “怎么有种既视感……” 算了，先找找周围有没有队友。 他用最顺手的姿势握住武器，然后举着探测器开始沿着模糊不清的道路向前探索。 大概只过去了三五分钟，天空突然一暗。云辅雨抬头看去，一只体型巨大无比的崩坏兽展开两双翼翅翱翔而过，身影一闪即逝，极快无比，大抵是根本没有在意脚下渺小如虫子的人类。 比对了一下方向，云辅雨就朝着那只飞行崩坏兽前往的方向走去。 很快，通讯器滴滴作响，检测到有同样佩戴通讯器的人在附近。汇合之后，理所当然的是希儿。 此时的小小少女穿着一身迷彩服，背着一个大大的行军包，腰间也还挎着一个小包，手里又举着大大的探测器，让人觉得她每走一步都很艰难。 云辅雨就主动开口，表示可以帮希儿分担些重量。她有些微妙地看了他一眼，轻轻摇头拒绝了。 行吧，继续向前走吧。 一路没有太多交流。一来是完成训练任务要紧，二来是模拟室内的情况都有录像备份供人研究。总不能让别人研究他们怎么谈恋爱吧？…… 之后，根据地图显示，他们前行了足足十千米，从城市的边缘来到了中心区域，四周也不再寂静，而是弥漫着突进级崩坏兽煽动翅膀的声音，偶有枪声、爆炸声、吼声。 前方很可能有人正在交战。 来自希儿的糯糯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云…辅雨，我们该怎么办？” 不愧是我家希儿，声音真好听。 可能恋爱脑上头的云某人第一时间想的反而是这个。 回过神，他稍作思索，最后依仗自己实力强劲，便说道：“我们靠近观察吧，毕竟现在得到的信息还是不够。” 小希儿微微蹙眉：“但那里有可能是律者，也有可能是之前天上飘过的那只大崩坏兽，实在太危险了。” 她说“大崩坏兽”时，还有些夸张地伸出手臂比了个很大的姿势，看起来超级可爱。 就是这演戏演得有些入迷了，就算希儿本人演出来的实力不咋样，但他云某人在所有人看来已经是律者级别的实力了啊。 他摇了摇头：“放心吧！请尽管信任我，我一定会保护好希儿的！” “诶……好、好吧……” 有时候他总会莫名其妙说些很燃的话，但希儿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他能这么燃……总不能是因为自己吧？ 低头看了看自己脚跟，希儿表示自己玉玉了。（对比：爱莉希雅或伊甸，低头时连自己的脚尖都看不到。） 又艰难前行了些路，希儿身上背着的东西实在太多，越来越喘不过气。仔细想想吧，才十四岁的少女背着那么多物资和仪器，在短短两小时里走了十多公里，就算是成年男人也没几个能做到吧？ 这已经多亏了崩坏能能强化身体，否则甚至有负担过重累死的危险。 云辅雨再次伸手，表示可以帮希儿分担些重量。这次，她站在原地喘了几口气，同意了他的请求。 云某人的力大无穷已经是外挂加身的人设了。他轻松背起希儿的包包，健步如飞走在前方，同时随口聊两句： “逐火之蛾派来的人员太过分散，我不小心掉队了。此后又被一只崩坏兽追杀，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昏迷之后醒过来，刚好你就在附近。” 希儿跟在他身后，低着头说：“很巧呢，希儿和你差不多。” 他回眸：“那么，我们就彼此保密？” “？” 希儿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最后点了点头：“好呀，希儿会保密的。” 云辅雨默不作声，转身继续前行。 第107章 你…为什么要抛下希儿呢? …… 随着越来越靠近战斗的中心，周边的废墟逐渐变得平坦，地上满是灰白色的泥灰。 云辅雨和希儿在附近找了一堵墙作为掩体，观察着附近的情况。 战斗的中心有强大的力量肆虐，应该是属于律者的力量。与律者对峙的，是空中的数艘战舰与地面逾百人的战斗部队。刀、剑、枪、子弹、激光……混杂在一起，看不清具体是什么模样。 除此之外，空中还有一只体型巨大无比的崩坏兽蠢蠢欲动，正是此前在废墟上空掠过的那只背生四翼的崩坏兽。它现在被战舰环绕，即便体型巨大、破坏力无双，但也只能被困起来，在攻击时频频发出示威的吼声，却始终无法脱离围困。 可以的，我方的战斗力很强，律者一侧并没有占到优势。 时刻想着模拟任务的云辅雨思索了一下，感觉棘手地探头又看了一眼律者的战场。虽然离得远感应不清晰，但这位律者绝对不会比他弱，甚至于要强上一倍有余。 要知道，他的力量已经是普通律者级别了啊。比他强一倍，难道是靠后的那几位律者的模拟款？ （注：就相当于架构大数据模型，去研究律者的力量与特性。从理论上来说是能做到的，但实际上从未成功预测过。崩坏是能通过人类的科技水平来提高难度的，不能预测也不能克制。） 见他一脸严肃，希儿弱弱举手：“那个…我们先找大部队集合吧？” 云辅雨愣了一下，站在希儿的角度想了想，也不对啊，这不像是她会说的话。他们两个就是最好的搭档了，很多时候是没必要和别人配合的。 难道，这里还有自己没发现的隐藏摄像头？ 他在心底提高警惕，同意了希儿的提议，朝着远方落在地面依稀可见的运输舰而去。 “……” “站住！不许动，举起手来！” 可谁知，当他们来到运输舰附近时，负责看守的几位战士当即举起了手中的枪械！他们以警惕与畏惧的眼神看着云希二人，手指紧紧贴着扳机，似乎下一刻就会开始射击。 “？” 云辅雨下意识向前走了两步，又赶紧停下，举起双手大声说道：“我们是逐火之蛾的成员，与大部队走散了。我隶属于……，作战编号……” 为首的战士没有放松警惕，而是质问道：“你的作战服呢？还有你身后的女孩，她的身份是什么？” 云辅雨：“我的作战服被崩坏兽撕烂了，我就直接扔掉了。我身后的也是逐火之蛾成员……” 他转身看着希儿，希儿配合地念出了自己的编号，等待着前方战士的回应。 对方显然有些动摇，尤其是在查过编号和照片无误时，几乎已经放下了手里的枪。他又稍微犹豫了一会儿，抬头看到云辅雨一身的大包小包，最后还是放下了枪，放任云希二人靠近。 这位战士陪着他们走进运输舰，同时说道：“虽然你们的身份没有问题，但请谅解，我们不能相信你们两个人。接下来，就请你们在这里待着，哪里都不要乱去。” 云辅雨疑惑：“为什么？” 他和希儿的身份是模拟出来的，难道模拟训练室里也要搞什么隐藏剧情吗？以为是游戏里的隐藏任务呢？？ ……好吧，虽说平日里他的确都把模拟训练当做vr游戏…… 战士转过身来，带着满面的紧张与忌惮说道：“这位希儿小姐，和律者的容貌几乎一模一样。” “……？？” 云辅雨终于察觉到了异常，他急忙追问：“外面的是第几位律者？” 战士皱着眉看着他，很明显地做出了警惕的架势，口中说道：“第六律者，代号为死之律者。这位朋友，你究竟是什么情况？身为逐火之蛾的成员，却连这些基础的信息都不知道？” “这……” 云辅雨呆呆地回头看向希儿，她也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甚至比那位战士还要疑惑一些。 她……不是希儿。至少，不是他的那位希儿。 是模拟中的假人？梅终于要对他这个可疑人物动手了？ 还是他现在深陷幻境，就像是之前参与融合手术那样？ 认知障坍塌。 其实刚刚他就有些疑惑了。刚才他与希儿的交流中，什么“与大部队失散”、“希儿要保密哦”、“我会保护好希儿的”……这些话语，分明与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模一样。 但希儿的反应却始终有些奇怪，并不像是他预想中的“心照不宣”，反而有些反应平淡。 起初，他只以为这是模拟中的巧合，希儿的奇怪反应只是因为她还在郁闷自己迟迟没有表白。 后来，他又猜测是梅或者梅比乌斯的恶趣味，将他与希儿第一次见面的事情编写进了模拟。希儿的反应是因为她觉得尴尬。 当他怀疑周遭的一切皆是模拟时，梦境的力量不为所动，因为模拟中并不存在这种特殊力量。 而当他怀疑周遭的一切皆是幻觉时，梦境的力量自然而然地流转，为他指明方向，就像是从前一样—— 面前的并非他的那位希儿。 真正希儿的气息，正在战场的中央。 “……” 这样的场景实在有些刺痛他的神经。在不久前，希儿就是这样被群起攻之，他却只能在一旁束手无策…… 在这位希儿与其他战士警惕的目光中，云辅雨突然飞身而起，以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的速度如同弹弓弹射一般径直冲向战场！ “提高警惕！有危险目标闯入战场！” 战士匆匆发出讯息，而后第一时间用宽大的手掌抓住希儿的肩膀，以警惕云辅雨的态度警惕希儿。在见到少女吃痛的表情时，才稍微收劲，眼神示意其他女性队员来看住希儿。 随后，战士召集了几位队友，迅速朝着云辅雨的方向而去。 尽管希儿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可看守她的女人始终面无表情，身体以一种随时可以爆发力量的状态钳制住希儿的肩膀。即便女孩焦急地解释，也不为所动。 ———“希儿”视角分割线——— 见到解释无用，希儿很是茫然地四顾，最后将目光凝聚在赴往战场的那道身影。 他在离开前，很抱歉地看了一眼希儿。因为他知道自己突然离开的行为会连累到这位希儿。 可是……你，为什么要抛下希儿呢？ 我们好不容易才在这里重逢…… 第108章 谁掐了我的网线? …… 当云辅雨强行插入律者的战场中时，原本激烈的交战忽然停滞了，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那些战士们有不少熟悉的面孔，都是量子之海世界泡中的相似的花。可最令云辅雨感到意外的，是律者。 直觉告诉他，被围攻的死之律者就是他的那位希儿。但梦境的力量告诉他，这位希儿并非他的那位希儿。 怎么……会这样？ 难道自己还在幻境之中，分不清真实与虚幻的界限吗？ 就像是从前那次，是希儿闯入幻境才为他带来一线生机，他自己一人是无法看破幻境的吗？ 过去的日子里，云辅雨太依赖梦境带来的链接了。当这份链接无法指引他时，他只能茫然，不知该朝向哪一方。 ———希儿视角分割线——— 如果用凋亡的希儿的话来说，那就是“他*的真尼玛邪门，这到底是模拟训练还是穿越了？为什么会突然被人围攻？” 希儿的意识苏醒时，无数凛冽的攻击如同电影慢镜头一样逼近了她。 既是为了应对近在眼前的危险，也是因为下意识觉得“这可能是梅或者梅比乌斯发现了他们的伪装，准备搞他们”，所以希儿直接爆发了死之律者的全部力量——也就是远远高出普通律者一倍的实力。 爆发的力量令她短暂获得安全。 伪装日久，加上受他和梦境的影响，希儿几乎已经把自己当做人类的一份子了。面临这么多人的围攻，律者的暴虐与人类的理性交织，让她有些不知道做些什么。 除此之外，希儿与云辅雨之间的誓约链接（或者梦境链接，怎么称呼都行）也变得断断续续。这种感觉，就像是有谁掐住了希儿这半头的网线，让她没办法登录两人共用的局域网。 一时间，希儿陷入了慌乱。 好在她还有另一个意识。果断切号后，代表律者死亡一面的凋亡现世，悍然与众人开战。至于希儿自己，则急切地开始“修网线”。 上次云辅雨陷入幻境的时候，希儿是通过沉入梦境，直接观测力量流向（誓约走向）而找到他的。 但这次，希儿正在与人交战，没空入梦，不能学上次的方法。 这场战斗持续了很久，希儿研究“网线”也研究了很久，可这两方面似乎都毫无所得。 也就在这时，云辅雨踏入了战场。 就在看到他的那一瞬，希儿感到自己浑身的细胞都在表达着欢呼雀跃，那人似乎对自己极其极其重要。 可这不正常。希儿从不怀疑自己与他的感情，但这异常的欣快感让她产生疑惑，怀疑着面前的一切是否是幻境，她所感应到的熟悉与亲切是否是真实。 嘛，还是被爱莉希雅坑怕了。 比希儿的主意识更直接的是凋亡的意识，她用最简单的脑回路得出了最简单的方法——只要攻击云辅雨，她必定能得到真相！ 如果是幻境，攻击云辅雨=打破属于希儿的幻境核心，就像是云辅雨幻境的核心是希儿一样。因为他们下意识用最多的潜意识来构造对方，是属于另一种层面的心连心。 如果不是幻境，那就更好办了。网线不通怎么办？直接用最粗暴的方式，用她手里的镰刀把网线搭到他身上！ 于是，黑发红瞳的少女悍然向云辅雨发动攻击！ ———云辅雨视角——— 当那位律者的用凶恶的眼神瞪向自己、并发动近乎全力的攻击时，云辅雨就默认这位不是他的那位希儿了。 几乎是少女发动攻击的同时，云辅雨就从她的眼神、微表情、手臂腰肢腿脚的细动作中分辨出了她下一次攻击的形态、目标点位、缺点…… 不是他的战斗经验有多么深厚，而是因为他与希儿“命运相连”。不同世界泡的希儿终究有大量相似之处，这位律者希儿显然一点也不例外，和那位急性子的凋亡简直一模一样。 所以，在旁人眼中，就是云辅雨轻松闪过了律者的攻击，并且继续迅速靠近，朝着战斗的队伍大声喊道：“需要帮助吗？我可以牵制律者！” 虽然是对“希儿”下手，但反正不是他家的希儿，而且击败这位律者后，说不定他还能找找规律，试着拯救一下这位律者。 所以，和别人一起联手攻击“不是希儿的希儿”，云辅雨没有一点心理障碍。 但希儿的目光逐渐锐利——这必然不是她家的那只笨蛋！那个笨蛋在上次联谊会战斗赛的时候，可是宁可被模拟中的死之律者杀死，也不愿对她动手的！ 所以，这就是幻境！这只和他长得很像的家伙，绝对是用来扰乱她道心的！ 哼，虽然希儿的标签是温柔可爱，但她希某人狠起来的时候，可是连自己都坑的！（指凋亡骗了创生，最后二者合一） ~ 对于其他战斗的人来说（包括凯雯和痕等等），虽然耳麦里有运输舰驻守人员发来的警报消息，但律者上来就对云辅雨来了一镰刀，云辅雨也主动出声要帮忙，所以他们并不反对他的帮忙，只保留了最低限度的警惕心。 大战一触即发。 黑发红瞳的律者少女闭上眼睛，数次呼吸后重新睁眼，对着人们露出了邪魅的笑容——也包括云辅雨。 她就朝着他说话，声音妩媚动人：“阿拉，这位帅气的哥哥，你也是来杀死我的吗？~” 云辅雨微微蹙眉：“希……律者，即便人类不杀你，至少也要消除你的威胁。” “……哈，即便是另一个你，也还是那么温柔呢。” 黑发红瞳的希儿舔了舔嘴唇，似乎因即将到来的战斗而倍感愉悦。那双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的脖子，让人感觉有冷风吹袭。 “……？” 云辅雨还未来得及疑惑，少女已然侧举镰刀，猝不及防地闪至他的面前，镰刀朝着他的脖颈重重挥下！ （ps：彳亍口巴，不用怕希儿被奇奇怪怪的大人骗了。） 但与希儿的战斗完全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都是同一个师傅教的，破不了招啊。 云辅雨和希儿又不是天天谈情说爱，他们在浅紫氤氲的梦境中也时常以战斗为消遣……虽然大多时候是希儿凭实力与天赋来指教他吧，他就是个菜鸡。 但彼此双方的了解可是不掺一点水分的。他们之间也不存在留一手的说法—— 命运相连、两情相悦之人，真的能对彼此举起武器吗？所以他们对于战斗什么的从来都是坦诚相对。 —————— 所以，究竟是什么，屏蔽了他们彼此之间的感应呢？ 这种情况，只有希儿感应到的那种情况才能解释——她这边的网线被掐断了。 但是，能掐断希儿的“网线”的，却只可能是“希儿”自己啊。 …… 第109章 希儿是谁?谁是希儿? ———世界泡希儿视角——— 远方的战场传回了讯息，那名少年并未与逐火之蛾为敌，而是与大家并肩迎战律者。 女性战士松了一口气，放开了对希儿的钳制。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必为此道歉，而是详细解释了一下刚刚发生了什么、和他们的想法。 ——莫名其妙赶来的两个人，其中的希儿长得与律者几乎一模一样，自然让见过律者容貌的大家感到警惕。 此后，云辅雨的反应又格外奇怪。在档案里他明明是逐火之蛾的一员，却连这是第几律者都不知道。听到是第六律者后，又疯了一样地赶向战场，实在非常可疑。 因为希儿本就和律者相像，所以她的身份自然也更加存疑。之前希儿的解释，根本没人肯听肯信。 但云辅雨却是去与律者作战的，而且是至关重要的一环——他虽然攻击不到律者，却能轻松躲开律者的攻击，很好地牵制了律者。 所以，和他一起“自投罗网”的希儿，可信度就大大提高了。 ~ 听完解释，希儿默默点了点头，并没有发表什么不满，而是浅笑着说道：“我说过的，他是我的朋友，很可靠的。” 女性战士想起了之前希儿急巴巴的“解释”，不禁有些八卦起来。左右看了一圈，没人关注这里，就好奇地问道：“希儿小妹妹，你和他认识吗？” “……啊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们认识很久了吗？你这么相信他？” 希儿轻轻点头，绽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是啊，他是希儿在孤儿院时的玩伴，但他很早就离开孤儿院了，没有和大家长期相处过。就在今天，我们在战场上重逢了。” 这故事一听就很有八卦的必要。女性战士追问道：“你们从前关系怎么样？今天又是怎么遇到的？他认出你了吗？” 希儿微微有些苦恼，导致她自己也很有倾诉的欲望。 她说道：“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那时候我们是很好的玩伴。可是今天遇到他时，他表现的有些奇怪，似乎认出了希儿（知道希儿名字并帮忙掂东西），但又似乎忘记了从前（怕训练室有摄像没聊过其他）。” 小希儿低头戳手指，敏锐地察觉了自己胸前的规模和面前战士胸前规模的差距，顿时更加抑郁了。 女性战士凭八婆之心察觉了小希儿的丝丝情愫，便安慰道：“或许只是太久不见，在战场上不适合聊天吧。刚刚你也听到了，他是第一小队的成员，那可是凯文手底下的精锐战士，甚至能参与律者的作战。这种人多半是个一心战斗的木头，回头找他叙叙旧，说不定就会有惊喜呢？” 但这劝解只让希儿感觉到了他的优秀，连耳朵都微微翘起，聚精会神地听着和他有关的信息。最后因为自惭形秽而耷拉着脑袋，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女性战士顿时母爱心爆棚！她把希儿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怀里，撸着她的短发好声安慰她。 直到又过去了十多分钟，希儿表现得平静下来，女性战士才转身离开继续去巡逻，独留希儿一人在运输舰中休息。 “……” “人类真傻。” 坐在舒服的靠椅上，“希儿”轻轻拨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微红的颜色在发梢凝结，但又转瞬消散，令希儿看起来仍和之前一样。 “嘿……” 希儿轻笑一声，为这种变化倍感欣喜。这表示她可以伪装得和人类一模一样，不会影响自己在人类社会中生活——更不会影响自己与他重逢。 “好啦，接下来就让我看看，那个和我长得一样的女人是从哪儿来的吧？” 这位希儿凭自己“近似律者”的身份，开始探寻云辅雨和真正的希儿的来历。 她之前说的话，没有一句是谎言。 她认得云辅雨，在她的记忆里，那就是她幼时的玩伴。 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希儿”代替自己被人围攻？而且，云辅雨似乎觉得那位希儿比自己更重要？ —————— 浅紫朦胧的梦境中，从云辅雨身上伸出、探向希儿的锁链，突然一分为二。 一头仍留在希儿身上，但另一头，却搭在了这位希儿的身上。 所以，屏蔽了云辅雨与希儿感应的罪魁祸首，或许正是她。尽管她也是无意为之。 ———正面战场上——— 现在的情况是，希儿认为面前的云辅雨是她的“心魔”，而云辅雨认为面前的希儿太过残暴，绝不是自家的希儿。 在这种认知情况下，“两人对彼此作战方式非常熟悉”这件事，希儿觉得理所当然，云辅雨却慢慢觉得有些异样。 不管怎么说，不同世界的希儿再怎么相像，也不会像到这种程度吧？不仅战斗习惯一样，甚至还总能洞穿自己的下一步动作？ 此外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别忘了，他们所在的世界大概率是个世界泡，世界泡的稳定程度并不高，基本上都是律者水平就能打破的。 更别说现在，云辅雨有律者级别的力量，希儿则远比律者要强。随着他们不断交手，世界泡的空间逐渐开始晃动，就像是摇摇欲坠的砖瓦墙一样。只要有第一块瓦片落下，其他瓦片也会大片大片地崩落。 察觉到这件事后，他们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始稍微收手，又在察觉到对方动作的时候怀疑起对方的身份—— ta究竟就是我的那个ta，还是因为ta变虚弱了呢？ 就在这关键时刻，有人匆匆赶来救场———— “住手！你们都给我住手！” 黑发红瞳的少女从天而降，身侧的两只黑红色利爪如同陨石天降一般径直插在战斗双方的中间，激起一片尘灰！当少女落在地面后，她犹自不放心地挥舞锁链，将战斗双方强行隔开！ 以魇夜星渊装甲出现的少女，一般称之为“黑希”、“黑希儿”、“奶希”。曾和云希二人在量子之海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现文明黑希儿。 她的力量不比如今的律者希儿要弱，甚至于在量子之海的世界泡中还要强出一筹。这样一位强大的第三方强行打断这场战斗，所有人都下意识停手，等待着她的下一句话。 黑希第一时间回头看向希儿（正宫希），微蹙着眉，既是关心又是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希儿，你来这里凑什么热闹？不知道暗诡之影掠过的世界有多危险吗？！” 希儿：？ 第110章 希儿的故事 …… 希儿当然认得黑希儿，毕竟大家也算是一起冒险过，云辅雨后来也解释了黑希儿所在的世界是“前文明的五万年后的世界”。 这次见面，她似乎又认错了自己。 但恰好，希儿也有许多许多疑惑。 ———歌剧划分线——— 【当·终焉·再降临，悲剧被提及，那过往的故事入我眼底。 我为之伤感，我为之悲戚，我反复梦见他们挣扎的身影。 “……” 啊，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请让我亲自去往那个梦中的世界，我愿在祂苏醒前陪伴在他身边，我愿在一切不可挽回前拯救这片落叶。】 ———歌剧划分线——— 爱莉希雅特地让她看的那场歌剧，让希儿认识到自己的身份——她根本不是世界的原住民，而是其他人投射而来的意识。 她猜，那位希儿大概率就是这位黑希儿口中的“希儿”了吧？否则，她怎么会连续两次都认错自己呢？ “……” “等等等等一下！！” 云辅雨突然插话：“这位希儿，你别又认错了！现在这个和我战斗的希儿是世界原生的律者希儿，她刚刚还对我主动出手呢！” 谁知黑希一脸鄙夷：“你当我是谁？这世上谁都可能认错希儿，只有我不可能认错！” 云辅雨脑子一片浆糊，如果真的是黑希口中的希儿，现文明希儿为什么会以律者身份攻击自己？难道我还在做梦？ 他有些魔怔了。 黑希摆了摆手：“见到你真是晦气，两次都是和‘暗诡之影’的事件有关！你给我好好待着，等下我有话要问你！” 她转身看向希儿，这会儿的希儿也魔怔了，喃喃念着：“我是在做梦……我是在做梦……我不可能对他出手的……” 黑希狠狠在她头上暴扣一下，抓着她的胳膊就准备心灵交融（黑白希的交流方式）。但她的灵魂力量刚刚触碰到希儿时，希儿就像是受惊的小鹿一样蹦跶开，缩成一团震惊地看着她：“你要对希儿做什么？！” 那是只有他才和自己有过的亲密接触！唯一一次例外还是幻境中的爱莉希雅！ 这一定是在做梦吧…… ……完了，希儿也魔怔了。 黑希歪了歪头：“希儿，你又想玩什么花样？装失忆？不是你喊我来接你的吗？” 希儿摇头：“你认错了吧？我才没有……” “没有……” 她陷入了停滞。 ———故事分割线——— ———故事分割线——— “布洛妮娅姐姐，能帮我翻译一下吗？这段故事是用前文明的文字书写的，我和重装小兔都翻译不动……” 单螺旋马尾的银发少女伸头看了一眼，自信地笑了：“小case啦！先放在这里吧，等我打完这一局，很快就给你翻译出来。” “嗯，谢谢布洛妮娅姐姐！不过，好孩子不可以一直玩游戏哦~” “哎呀，希儿你怎么说话越来越像老师了……” “因为希儿本来就是圣芙蕾雅的外聘老师呀。” 少女身体前倾，娇俏地笑了。 ******************** “咦？芽衣姐姐，你知道更多的故事吗？” “……嗯。那是一段…令我魂绕梦萦的故事。每每想起，我都会为之……落泪。” “诶……这么夸张吗？……看来不能念给小朋友们听了呢……”少女一脸惊讶。 “噗嗤。” 紫发的美丽女性忍不住笑了一声，感慨着说道：“希儿，这些故事可不是给孩子们看的。这是从世界蛇基地里挖掘出来的一手资料，比我之前在往世乐土中经历过的要更加详实，也……更加残酷一些。” 她落寞地笑了：“毕竟，没有那位美丽的女孩为这些故事二次加工了啊。” “……抱歉，芽衣姐姐，是我想太多了……” 见到芽衣状态不对，少女连忙表示抱歉。 芽衣摸了摸她的头发：“希儿，没必要为这个道歉的。不过，如果你真的想表达诚意，就听我说一段故事吧。” 少女绀蓝色的眼睛亮亮的：“好呀！希儿喜欢听故事~” “哈哈~” “好吧，那我就认真地讲一讲吧。故事的起源……嗯，还是从一位美丽无瑕的少女说起吧。” “……” ******************** 少女在日记中写下： 不知为何，最近我时常会做一个同样的梦。 从听过那段故事后，我总是会在梦里遇到他们。 有时，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但崩坏夺走了我的一切。 有时，我是一个早早加入逐火之蛾的少女，但崩坏依然夺走了我的一切。 甚至有时，我还会化身为律者，为世界带来灾难，夺走别人的一切……唉，大概是死生之律者的权柄影响到我的意识了吧。 嗯，就这么决定了！接下来去找琪亚娜姐姐她们，问问有没有什么磨练心智的诀窍。我可要快点掌握自己的力量才是！ 希儿，加油！你一定能做到的！（笑脸） ******************** “咦？” 那位地球之神、美丽如月之女神的白发少女惊诧地看着希儿，在希儿疑惑的目光中突然抓住了她的肩膀，汹涌的力量涌入希儿的体内！ 但诡异的是，那总量过十万hw的崩坏能，尽皆被希儿收纳，没有展示出丝毫异常。 琪亚娜的目光严肃起来，她问道：“希儿，你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希儿惶惶不安，摇头表示不知道。 琪亚娜久违地皱起眉，在月球的房间里踱着步。过了好久，突然猛地一拍手心！ “只有两种可能！一者是娑，她可能在上次的战斗中偷偷留下了后手。” 转瞬她便摇头：“但这不可能。娑只是终焉的仿品，她做不到瞒过我。” “所以，只剩下另一种可能了。” 终焉之神的目光穿透虚数实数的屏障，径直落在了那株“生机勃勃”的“参天大树”上。 虚数之树。 唯有祂才有如此伟力。 琪亚娜叹了口气：“希儿，把你最近的事详细的告诉我吧，我们或许又摊上麻烦了。” “好、好的……” ******************** 梦里，如果不是身为普通人的希儿死于崩坏，就是身为律者的希儿死在人们手中。 这是现文明的人们未曾体会到过的绝望。 即便是当年的第二律者西琳，身负六颗律者宝石，高居月球之上，以空间的伟力向人类投掷陨石……最后的伤亡人数也只有两千万。 “只有”，这个词多么沉重啊。 但在前文明的世界，从第三律者开始，每一次律者降临，伤亡都是以“亿”为单位的。人们的欢声笑语在顷刻间成为了虚无，奋战的勇士们无力地凝望着残破的战场…… 他们什么都做不到。 也包括律者。当琪亚娜化作律者时，芽衣、布洛妮娅都想尽办法去拯救她，并且她们最终也获得了成功。 可在前文明，即便希儿再怎么挣扎，也只能成为傀儡，在人们惨叫声中放肆地杀戮。 ——绝望，便如阴影蔓延，将少女温柔的心灵蚕食。 （未完） 第111章 我们的故事 …… 少女提笔写下日记： 梦越来越清晰了，梦醒后留下的记忆也越来越多了。 起初，我以为自己只是被前文明的故事所感动，所以才反复梦到他们。 可后来，梦的内容越来越清晰，每一次都无比真实。我不禁怀疑，这是否不只是“梦”那么简单？ 或许是娑留下的后手？又或者是量子之海给予我的警告？ 琪亚娜姐姐告诉我，不是的。将我的意识拖入梦境的，是虚数之树。 【那颗伟大的造物之树，那位以时间为轴勾勒寰宇的全知全能的神上神。 祂并不存在意识，却有着难以想象的威能。即便是终焉，也不过是链接着虚数之树的末梢，因而才有着在常人看来已经无穷无尽的力量。】 我没有告诉琪亚娜姐姐的是，我在梦中时常会遇到一个人。他的出现很有规律，大抵都是在我陷入绝望时闯入我的世界，似乎是一见钟情般与希儿作伴。 好奇怪的。 这个梦究竟是什么意思？是谁创造的？又有什么目的？ 他是谁？他为什么能与希儿一同梦中轮回？他又有什么目的？ 我想，我要多恶补一些前文明的知识了。 ******************** “我的名字，我个人觉得很好听哦！云辅雨，随风飘荡无处安置的云，凝结而落归于世间的雨；辅，辅助、辅佐，衬托主角的辅，就是我喽。” “我知道，seele在德语里是灵魂、心灵的意思——在我看来，温柔的希儿，的确总是能触及人心底的柔软，不愧希儿之名啊。” “……” “逐火之蛾派来的人员太过分散，我不小心掉队了。之后又被一只崩坏兽追杀，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 “我其实是穿越者啦，似乎是刚考上大学，出门被车撞了……” “……似乎是急着去上学，出门被车撞了……” “……似乎是上班路上被车撞了……” “……似乎是……” 有时，少女会好奇地问道：“为什么说是‘似乎’呢？你不记得了吗？” 他说：“记得，我当然记得！不就是之前说的那样嘛。” 但这种事情，应该印象很深刻的才对吧？为什么是“似乎”呢？ ******************** 我不能再逃避下去了，我必须找到梦境的破绽。 做梦的时间越来越长，他们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在清醒的现实里，我时常会怀疑自己是否还清醒，是否还身在梦中。 因为长时间陷入梦境，贤者高塔的平衡也有些紊乱。再这样下去，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 于是，就在那天，希儿告诉其他同伴，说自己要“闭关”一段时间。另一个自己没察觉到希儿的异常，关心几句后，就继续在不同世界泡中“救世”。 （也就是寻找被娑影响的世界并拯救这些世界，这样可以切断娑的能量来源） 事情从此分为两条线。 其一，希儿主动深陷梦境，期冀着能凭自己的力量唤醒梦中的自己。而琪亚娜则冒险深入探寻虚数之树的力量，期冀着能找到问题的根源。 其二，在世界泡游荡的黑希儿和布洛妮娅，在许多次拯救异常世界泡后，逐渐察觉到了一个奇怪的存在——「暗诡之影」。 许多世界的破灭都是由于与暗诡之影接触而导致的。在这期间，唯一一次顺利消弭暗诡之影的影响，正是云希二人曾经经历的那次量子之海一日游。 ******************** 虚数之树，不存在意识的神上神…… 想起芽衣曾经说过的故事，感受着体内由爱莉希雅赠予的人性的祝福，终焉之神若有所思。 ******************** 一次次经历那美丽的噩梦，一次次认识许多人、结伴许多人，与他一同努力想要改变剧情，但最终却只能注视着那无瑕之人的离去，终究只能死在强大到令人绝望的终焉手中。 又或者，身为律者，仍是一次次认识许多人、结伴许多人，却终究只能在他绝望的目光中，被恨意浓浓的人类杀死。 起初，濒死的律者希儿还会在恢复意识时笑着与他告别，但告别的结果却是令他在逐火之蛾步履维艰——律者的同伴，就应该和律者一起去死！！！ 所以，希儿放弃了与他告别，而是试着忽视他、甚至假装对他出手。 希儿不喜欢他，他是希儿在梦中的唯一一个弱点，每次都要傻乎乎地陪着希儿，结果却只能拖希儿的后腿。 一次、两次、三次……成百上千，成千上万……数不清的无数。 他却始终陪在希儿身边，不管希儿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希儿变得浑浑噩噩，无论是梦中还是现实，她似乎都陷入了“放弃思考”的绝望状态。 一直到那一次，律者少女的手结结实实地穿透了他的心脏。 梦碎了。 ******************** 在梦中的世界，由世界的本源意识凝结出了一个神奇的名字——厄尔伊尼斯。 这是唯一一个能在希儿清醒后清晰记住的词。这代表着，厄尔伊尼斯是真实存在的概念。 当希儿察觉到它的存在时，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梦中悲剧的轮回了。 但梦中之“我”并非是“我”，那位希儿没有希儿的记忆与经验，无法进一步深掘厄尔伊尼斯的美梦。 当希儿无意间将梦中的他杀死后，浑然一体的梦境忽而产生裂痕，希儿下意识将自己的意识投入裂隙—— 不久以后，「暗诡之影」开始侵蚀世界泡，黑希儿忙于此事，许久没有回到希儿身边。 ******************** 再次恢复意识，就是大家看到的故事了。 希儿其实就是现文明的希儿，但无数次噩梦的轮回令她的意识变得混乱，她始终认为自己就是“前文明”的希儿。 她不知道云辅雨是谁，她也不记得从前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自己有多“信任”他——他们一同经历了无尽的轮回，他从未背叛过她一次。 那份信任，已然深刻灵魂。 于是，这一次，希儿和苏醒的云辅雨，在「梦境」的见证下缔结了誓约—— 我们要一起逃离\/战胜崩坏。 浅紫色的光影氤氲，无人知晓的故事再度起航。 第112章 双向修罗场 …… 那么，始源之地的力量是什么？云辅雨究竟是谁？谁才是希儿遭遇的一切的始作俑者？ 暗诡之影的本质是什么？厄尔伊尼斯又是什么？ 以及最后，他们真的穿越了时间吗？ ———主线分割线——— 黑希歪了歪头：“希儿，你又想玩什么花样？装失忆？不是你喊我来接你的吗？” 希儿摇头：“你认错了吧？我才没有……” “才没有……” “……” 哦，是希儿做的啊。 无数次轮回的记忆已经压倒了希儿本身的记忆，她在浑浑噩噩中遵循着前文明希儿的认知，在熟悉的废墟中生活下去。 比如他们第一次坠入量子之海，就是希儿为了自救做出的尝试。他们沿着“梦的裂缝”离开这个世界，才进入了量子之海。 比如从前那次初见“厄尔伊尼斯”的梦里，就是希儿喜悦地哭泣着，请希儿快些醒过来。 又比如现在。是希儿自己将自己送入了量子之海，同时触动黑希儿的“希儿雷达”，黑希才迅速来到了这里。 总而言之，事情就是这样，希儿其实就是现文明的正牌希儿。即便到了现在，她也没有恢复那无数的记忆，只是对自己的身份有所了然。 “……” 后果很明显，不远处的云辅雨既是疑惑又是警惕，在他心里，眼前的希儿更不会是他家的希儿了…… 求问：我该怎么证明自己是自己？ 希儿小小地绝望了一下，最后决定暂且把这件事搁置。现在的重点是，希儿为什么要把黑希召唤过来？就算她接受自己就是希儿的事实，但她也没有恢复记忆，没准备离开他啊？ 黑希又一次拉着希儿的手，下意识就和她心灵交融—— 希儿怒了，我要告你骚扰啊！！！夫目前犯这种事情为什么你做的这么熟练啊！！！！ 黑希不爽地“啧”了一声，开始解释：“我是察觉到暗诡之影的气息才关注到这里的，之后就听到了希儿你给我留的消息，让我赶快过来接你。” 黑发红瞳的希儿颇为幽怨：“我辛辛苦苦千里迢迢赶过来，你就这么对我……” 就算是失去记忆的希儿，那也是她家的希儿啊！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冷淡？！ 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狠狠地剐了一眼不远处的云某人。 希儿の修罗场.jpg 希儿只想捂着脑袋哭一场再说，但那太不淑女了。她深呼了两口气，面带微笑地说道：“希儿，我现在的记忆不太完全，暂时不要说我身上的事情了。你说的暗诡之影，究竟是什么？你准备做什么？” 黑希叹气：“也是，你看起来比我家那只笨蛋希儿还笨一些——” 在希儿举起镰刀之前，黑希正色说道：“笨蛋希儿，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世界泡里会出现律者这种东西吗？” 律者，那是终焉在维度上的投影，是虚数之树上的世界才有的特殊存在！量子之海里的世界泡固然也会遭到崩坏的侵扰，但却不会产生律者这种东西！ （撕书了，我写完这一长段剧情才发现这个bug，崩三剧情里的世界泡是有律者的，比如希儿进入量子之海见到的那个前文明侵蚀律者。） “啊……” 希儿宕机了一下（我白挨打了？），之后灵光一闪，急忙问道：“这次也是暗诡之影篡改了世界的规则吗？” 黑希满意点头：“看来你还不算太笨。” 希儿立刻回头看向云辅雨：“那我们联手吧，就和上次一样。希儿负责找到以太奇点，你和我一起修复世界规则。” 云辅雨却反问：“我怎么相信你们？这位希儿，一来你是现文明世界的希儿，二来你不妨自己感应一下，我们之间可没有始源之地的力量链接。比起你们说的话，我更相信这种力量。” 也就是说，尽管现在希儿认识到自己不在幻境里，认出了云辅雨就是云辅雨。但因为他们之间的始源链接一直是断着的，黑希又表示希儿是现文明希儿，所以他不认为眼前的希儿就是他家的希儿。 （好像有点饶？） 希儿又宕机了，眼中星星转圈圈，脑袋开始冒蒸汽，浑身轻飘飘，脚都不沾地了…… 黑希巴不得他这样，反正她和希儿一起也有把握修复以太奇点（圣痕精+死生之律者），就让这个莫名其妙插入她们生活的男的去死吧！ 就在她下次开口嘲讽之前，云辅雨却突然哆嗦了一下，目光朝着身后看去——那是之前来的时候的运输舰的位置。 他感应到的希儿的位置，在运输舰上？ 想到这里，云辅雨也懒得多说了，直接脱离战场往运输舰赶了过去。 被丢下的希儿忍不住伸出手，然后悲由心生——该死的，到底是谁掐断了她的网线？是原本的希儿（现文明希）吗？ （注：其实是现文明希+世界泡希的双重作用，后者直接分走了一半网线，前者则约等于换了一个人，所以才断网了。） 这种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丢下自己的感觉实在过于刺激了……希儿咬了咬牙，对着黑希儿说道：“走，我们跟上他！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小贱人在作妖！” 说话这么冲，就连黑希都开始怀疑这只是不是她家的希儿了。 她家希儿超温柔的好吧！ ———世界泡希分割线——— “……原来是这样，是信任吗？” 探究了许久，世界泡中原本的希儿终于察觉了自己身上的异常来自何处。 是云辅雨。他莫名与希儿缔结了互相信任的命运链接，让她从律者暴虐的意识中恢复清醒。 这令希儿忍不住甜甜地笑了。 因为她和他本就是儿时的玩伴，如今重逢，他又将自己从深渊中挽回。这种救世主的感觉，忍不住让希儿格外心动。 但是…… 她的目光阴沉下来。 与云辅雨缔结誓约的，除了自己，还有另外一位“希儿”，也就是外面被当做律者的希儿。 她是从哪儿来的第三者？！为什么云辅雨会离开自己去找她？是觉得她比自己更重要吗？！ 云辅雨の修罗场.jpg 第113章 他的坟头草可能比希儿还高了 …… 很快，几乎是所有还活着的人都集中在了运输舰这里。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阵营——1，世界泡中的逐火之蛾阵营。2，希儿和黑希儿。3，云辅雨和世界泡希儿。 这几个阵营间都存在“不信任”和一定的冲突。 黑希儿和希儿二者是全场最强的。见到她们之间的交流，逐火之蛾的人们也察觉到希儿并非失去意识的律者，所以暂时停战。 ~ 云辅雨匆匆赶来，发现感应中指示的希儿，正是之前和他一起赶过路的希儿。但就在前不久，他还断定过这不是他的希儿……所以，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 始源之地的力量终于被玩坏了吗？ 云辅雨宕机中…… 当希儿与希儿见面时，来自两个不同世界，同样拥有与云辅雨有关的记忆、并且都认为是对方侵占了“自己和云辅雨的誓约”的少女…… 隐隐的，就连目光中都有雷霆在激情对射。 黑希儿搓了搓胳膊，把鸡皮疙瘩搓了下去，直接站在她们中间，以决裁者的方式大声说道：“都给我冷静！先把你们各自的身份给我讲清楚！” 黑希锐利的目光直视世界泡本土的希儿，一语道穿了她的身份：“你才是这个世界泡原生的律者吧？” 被揭穿身份的世界泡希儿慌乱了一瞬，下意识看向云辅雨——她想知道云辅雨的反应。 而云辅雨只是皱着眉头，并未对律者的身份有太大的反应。他其实还在宕机…… 世界泡希儿有些不服输地稍微昂头，从鼻间“哼”了一声，没有反驳。 黑希又看向世界泡的逐火之蛾众人：“你们都认错了，我身边的希儿并不是你们世界的律者，而是我的同伴。她现在失去了部分记忆，坠入世界泡的过程又太突然，所以才一直与你们作战。” “不信的话，自己数数你们的人员损失！打了这么久，世界泡都差点被撕裂，却没有一个人死亡，你们觉得这很正常？” 黑希又看向云辅雨：“喂，上次回去后你是怎么照顾希儿的？为什么会让她被人围攻？！我以为你是和我们一样的‘树上人’，结果你连‘世界泡不会产生律者’这件事都不知道吗？” 云辅雨一时语穷，嗫嚅了半天，干巴巴地说道：“那啥，我总觉得自己可能在做梦……所以先忽视我吧，我得做一下心理建设……” 黑希嗤之以鼻。 她又看向了自家的希儿，一脸恨铁不成钢，仿佛在说：这就是你的眼光？ 希儿也很无语。因为真要说的话，虽然他到现在也迟迟没有认出希儿（或者说不敢与希儿相认），作为希儿的心上人实在太差劲了，但罪魁祸首好像是自己主动挥到他身上的那一镰刀吧…… 嘤嘤嘤，希儿是个娇弱的女孩子呢，那一刀一定没有伤到他吧？ 黑希三言两语平息了众人之间的剑拔弩张，稍作等待让大家理解现状，随后朝逐火之蛾的众人说明了自己的来历： “我是来自本征世界的旅客，你们都是精英成员，应该知道这个世界只是一个世界泡。现在，请立刻选出一个负责人与我对话，或者找你们本来的负责人也行。” 逐火之蛾的战士们面面相觑，最后齐齐看向为首的一位白发战士。没错，她正是琪亚娜的前文明同位体，凯雯哒！ 白发少女迅速联系上了梅，将对话交给了梅。不知道黑希和梅都说了些什么，不过很快，梅就吩咐所有人听黑希儿的指挥，并表示这件事至关重要，与世界的存亡有关。 黑希对云辅雨和希儿说道：“你们也知道了，这次又是暗诡之影搞的事。但你们的出现又刚好和暗诡之影的行踪对上——这次不准偷跑了！一会儿都乖乖等我审问！” 黑希对希儿的隐瞒很生气，对云辅雨单纯看不爽，对上次他们不告而别表示怒火冲天！ 那是我家希儿！我家的！我的！！！ …… 黑希干脆利落地找到了以太奇点的位置，云辅雨和希儿也迅速将以太奇点握在手中。 黄金与石头诡异拼凑在一起以太奇点，被「暗诡之影」的力量影响而畸变的世界泡核心，和上次几乎一模一样。 希儿对着云辅雨眨眨眼：“那个…你还没想明白吗？” 她小脸微红：“之前对你出手是希儿不好啦。当时我觉得只要攻击你就能认清现状，可谁知道你和我的始源链接一直没有连接上，导致我们更不能相认了……” 云辅雨一脸麻木：“我需要睡一觉再说。” 一旁的世界泡希儿冷哼一声：“谁让你对阿云出手的？我们之间即便生死相向，也绝对不会对彼此挥剑。你呢？只是为了确认身份就要伤害他？” 同样来自希儿的糯糯声音，以及“阿云”这个明显亲密了一些的称呼，云某人忍不住一哆嗦。 不知为何，希儿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输了一筹，可恶…… 云辅雨一脸麻木地看着世界泡希儿，至少他确信，尽管这位希儿和自己也有始源之地的力量链接，但她是世界泡的原住民，并非他家的希儿。 他说道：“抱歉啊。这位希儿，在我眼里，我们应该刚刚认识不久吧？为什么你会……？” 为什么你会一副认识我的模样？为什么你看起来和我的关系很亲密？ 希儿有些疑惑地长长的“诶？——”了一声，随后飞速靠近他，楚楚可怜地说道：“阿云哥哥，你真的不记得希儿了吗？我们在孤儿院一起玩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呀！……” 云辅雨又哆嗦了一下身子，他和希儿两情相悦、命运相连到现在，她也只有偶尔才会甜甜地叫自己一声“阿云”，其他大多时候还是直接喊全名。 这位世界泡希儿用希儿糯糯的声音甜甜地喊他“阿云哥哥”，实在是有些难以抵抗的爽啊！！ （这个希儿妹妹我认了.jpg）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那只疑似自家希儿的希儿，头顶开始转星星了。 嘿嘿，两只可爱的希儿，还有一只叫我“哥哥”，嘿嘿…… “……” 擦了擦（不存在的）口水，云辅雨平心静气，认真地向世界泡希儿解释道：“你大概率认错了。我是……” 他穿越到了本征世界的前文明世界，量子之海的世界泡中有相似的自己似乎也不奇怪。尽管对于这种“另一个希儿喜欢另一个自己”的剧情有点膈应，但这只希儿显然并非他家希儿，他也不会强求所有的希儿都是自己的。（但想一想似乎也很刺激？） 至于这个世界泡的云辅雨……谁知道呢？量子之海的时间是紊乱的，尽管云辅雨在前文明世界只度过了三个月，但说不定这个世界泡已经度过三年了。 另一位云辅雨有可能还是普通人，也有可能混进了逐火之蛾，更有可能坟头草已经一米五，比希儿的身高还高了…… 似乎察觉到有人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两位希儿都感受到了浓浓的恶意笼罩，并且四顾警惕，最后恶狠狠地盯着对方看！ you are fake！ 第114章 「暗诡之影」 …… 然而，世界泡希儿摇头否认了云辅雨的猜想。 她说：“阿云哥哥，我不知道这段时间里你经历了什么，但我可以肯定，你就是我认识的那位云辅雨。这是律者的本能告诉我的结果，绝不会出错。” 希儿表示反对：“律者并非无所不能，何况你还侵占了我和……（咬牙）我和阿云的誓约。这份力量能令律者脱离崩坏的掌控，为什么不能影响律者的本能感应？” 世界泡希儿拳头硬了。 这个莫名其妙的第三者到底是谁？明明是她主动出手伤害了我家阿云，侵占了我和我家青梅竹马的“誓约”，现在又一脸“他是我的”的表情来坏自己的好事？！ 然而希儿也怒火冲天！ 明明他答应自己很快就向希儿表白，结果却莫名其妙又进了量子之海。耽误了感情发展不说，还和他因为误会而迟迟不能相认，现在又多了一个小**来和自己抢人！！ 哇呀呀呀呀&*&￥%#%@1￥*#！！！！ （可爱希儿抓狂中……） 世界泡希儿不搭理希儿了，小跑上前抓住云辅雨的手腕摇啊摇：“阿云哥哥，你来感应吧！我的记忆绝对不会有假！” 说着，她就放开了自己的心灵防线，主动邀请云辅雨“像是黑希进入白希意识空间”一样进入自己的意识空间。 嘶，这可不是一般的亲密度能做到的事情啊！（虽然云辅雨和希儿还要更进一步，属于已经心灵交融过了） 就在希儿观察确认过自己头发颜色没变绿，准备强行打断他们这“不知廉耻”、“妇目前犯”的行为时，黑希儿从天而降，狠狠地在两位希儿头顶各来了一个暴扣！ “你，还有你！你们这样像话吗？！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卿卿我我，还要做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指：邀请他人进入自己的意识空间） 希儿的意识空间是独属于她黑希的秘密领域口牙！ 毕竟是来自现文明希儿的恶念与圣痕成精而诞生的恶化版希儿，黑希儿天生对希儿有些压制。被她这么一插手，两位希儿都不闹了，乖乖站在一边等着黑希的下一句话。 黑希儿瞪了一眼云某人，然后颇有些炫耀地说道：“这次用不着你，我和希儿一起就能净化这颗以太奇点！” 毕竟上次云希二人手握手净化以太奇点的场面对黑希儿实在有些辣眼睛，她可是难受了好久…… 今天就是她黑希侠翻身的日子哒！ 很快，她就指导着希儿（正宫希）开始净化以太奇点。 但…… 仿佛昨日重现，云辅雨忽然浑身一颤，心中慌乱无比，直接出手打断了她们！ “我艹你……” 黑希的余光瞥见了他的动作，忍不住破口大骂！但刚刚吐出来三个字，却发现自己和希儿的联系被断开，但两人并没有像上次一样受伤。 切，他云某人怎么可能重蹈覆辙？这次他的实力强大了很多，操控能力也强了很多，打断的副作用当然不会像上次那样严重了。 云辅雨耸耸肩：“我倒是不介意，毕竟你也是希儿，是个可爱的女孩子。但希儿介不介意我就不知道了……” 你在嗦什么废话？ 黑希强大的记忆力回溯了一下刚才自己说过的话：我艹你…… 黑希黑化ing…… 希儿黑化ing…… 只有世界泡希儿开心地笑了，双手交叠放在脸边：他夸希儿可爱呢~ “……咳咳！我的意思是说，你怎么总是这么莽撞啊！” 云辅雨严肃起来：“世界泡中不会诞生律者，是暗诡之影的影响导致了律者的诞生。如果你们要消除这份影响，希儿怎么办？” 他看向世界泡希儿，加重语气：“现在的她就是这个世界的律者，如果‘律者’的规则被抹除，她会受到什么影响？” 幸运的话，世界泡希儿会恢复为普通人。但不幸的话，她很有可能也会随着这份规则被抹除！ 世界泡希儿目光闪闪地看着他，不妙，好感度似乎一不小心翻了个倍呢…… 希儿虽然很不爽这个世界泡希儿，但也不至于眼见着这位希儿香消玉殒。她稍作思索，很快就想到了另一个办法： “如果是我们联手，就像上次一样，凭借始源之地的力量将以太奇点上的‘异质’融合消除，让律者的存在变成合理的规则，是不是就能救下她了？” 云辅雨点点头，但又一脸难色：“但是，万一‘诞生律者’的规则导致了这个世界泡的破灭，我们做的这一切就完全没有意义了……” 为了救世界泡中的希儿，结果导致了世界泡的毁灭？这是什么烂到家的王道剧本？ “……” 短暂的沉默后，希儿看向了世界泡希儿，目光平静地询问道：“希儿，你想怎么做呢？” 在过去，面临凋亡无限复活的压力，希儿自愿选择了死亡，给了人们一个“杀死自己”的机会。 不是所有人能都做到这种觉悟的。 希儿很想知道，这个一直在抢她的东西的希儿，是否也有着和自己相似的心灵。 世界泡希儿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希儿，又去观察云辅雨的表情……最后，低头攥紧了自己的衣角。 “我……” “我说，你们是不是忽略了什么重点？” 黑希的声音打断了世界泡希儿的话语。 黑发红瞳的少女露出嗜血的夸张笑容：“在此之前，我倒是想要知道一件事——云辅雨，你和暗诡之影有什么关系？” 云：“我？” 黑希活动了活动肩颈，做出要动手的姿态，口中说道： “吞没无数世界的「暗诡之影」，仿若黄金与石头诡异拼凑在一起的以太奇点。你凭什么能影响它们？” “两次遇到你，你都是和暗诡之影同时出现，巧的不能再巧了。” “我是否可以认为，你和祂有关？甚至于——你就是祂？” 云辅雨皱起眉，希儿被吓了一跳，连忙挡在他们之间：“希儿，你不要这样。我和云…阿云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他如果有能力影响世界泡的话，我不会不知道的！” 黑希一脸冷漠：“希儿，你刚刚还否认自己是希儿的，为什么现在要用希儿的身份帮他说话？我是否可以认为，你被他迷惑了心智？” 第115章 苏叔叔与华姐姐 …… “希儿，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希儿拦在黑希面前，仿佛被亲密之人质疑一样小脸通红，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现在，仅仅四个人却划分出了四个阵营——感觉希儿很不正常的黑希，大致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正常的希儿，一切求全求稳、不敢信任希儿的云辅雨，孤立无援的世界泡希儿。 每两人之间，都有着不能彻底信任的缘由。 “小姑娘，冲动是魔鬼，不要让一时的情绪左右了你的想法。”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一道温文尔雅的男声突然在所有人心间响起。 黑希微蹙着眉：“苏前辈，这不是我冲动，而是他们的表现太奇怪！希儿闭关前没有告诉我发生了什么，现在的我没办法信任他们！” 同样听出这是“苏”的声音的云辅雨愣了一愣，但有黑希的例子在前，现文明时间线的苏突然出现，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 更不如说，云辅雨已经拒绝进一步思考了。 （注：苏，凯文的好基友，逐火十三英桀第七位，「天慧」之名的智者。） 苏轻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我明白，你们的心中有许多疑惑。不如说我也和你们一样疑惑。但是，我却比你们多知道一点信息。” 黑希受不了他的卖关子，追问道：“是什么？” 苏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尽管周遭无人，但众人却感觉到有视线注视在自己身上。最后……苏的心灵链接，唯独排除了云辅雨。 “咦？为什么不带上阿云？” “是啊，他一直在为大家考虑，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希儿第一个表示疑惑，世界泡希儿紧跟着表示反对这种不公平的行为。然后，两个前后为云辅雨说话的女孩子互相对视，目光中火花乱闪！ 被排除在外的云辅雨却什么也没听到，只是如同木偶般伫立着，没有任何反应。 从他身后，走出了一名少女。 天青色的眸子，罕见的灰色头发，帅气的白色西装，手上红色的羽毛起起伏伏。 是现文明符华。她偷袭了云辅雨，让他陷入了短暂的意识中断。 没有时间寒暄，符华迅速说道：“我的力量只够屏蔽他一分钟，之后每过一秒，压力都要成倍增长。苏，有什么要嘱咐的就尽快说。” “嗯。”苏的声音再度响起。他在两位希儿警惕的神态中迅速解释道：“你们或许已经发现了，这位名为云辅雨的孩子并不是寻常人。他的实际身份我们也不知道，但如果是全盛时期的他，绝对比娑要强。” 希儿倒是有些心理准备，毕竟这是随自己在“前文明世界”无数次轮回的人，有特殊之处很正常。 世界泡希儿不太懂“终焉”，所以没什么反应，只有黑希实打实地惊呼了一声，最后在另外两位没反应的希儿的目光中小脸一红。 苏的声音还在继续：“世界泡的这位希儿，我已经通过特殊的方式了解过你和他的过去了。很遗憾，你所保留的记忆并非真实，而是暗诡之影带来的‘虚假’。当然，你也可以否认我的结论，因为这也只是我用有限的信息推测出来的。” 世界泡希儿微张小嘴，难以置信。 “至于你，失去记忆的希儿。我很确信，你的确是现在这个时代（现文明）的希儿，只是一时找不到记忆的平衡点。” “如果你想要恢复记忆的话，我给你一个提示——当你挣脱梦时，梦外的一切自然会恢复原状。若是你舍不得梦中的记忆，就试着再次打破梦泡吧。” （注：希儿踏入所谓“梦中世界”，是因为她在“梦中”杀了云辅雨，导致“梦中世界”出现了裂隙，之后她才进入这个世界的。 苏的意思是说：如果凭外力脱离，希儿会失去有关这个世界的记忆。如果想要保留记忆，就试着再次打破这个世界吧。） 希儿若有所思。 尽管苏的语速很快，但一分钟时间已经过半了。符华白沁的额头已经开始有汗珠凝结，显然，她为了控制云辅雨的意识，遭受了难以想象的压力。 苏：“最后，我所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暗诡之影的威胁。但我却在见到你们时察觉到了异常，所以才叫上了华。” 苏对希儿说道：“希儿小姐，华告诉我，她在前文明的记忆早已被羽渡尘燃烧殆尽，但在见到你们时却突然回想起一些过去的碎片——” ~ 【符华：苏，你的记忆里有“云辅雨”和“希儿”吗？我是说，过去的记忆里。 苏：……并没有。怎么了？ 符华：除了圣痕，希儿和我们那时的死之律者有什么联系吗？ 苏：应该没有。你这么问的话，难道说…… 符华：是的，在见到他们时，我脑中突然恢复了一些过去的记忆碎片。在前文明时代，我似乎见到过希儿，而与希儿紧密接触的，是一个叫做“云辅雨”的名字。 苏：这……】 ~ 苏对众人说道：“结合这位世界泡希儿的情况，我怀疑，他的的确确与暗诡之影有关，能够侵入世界的程序，将自己的信息铭刻在过去的故事中。” 所以世界泡希儿的记忆里才有云辅雨，亲自来到世界泡的符华记忆里也出现了云辅雨。苏并非真身降临，并未受到影响。 希儿反问：“但暗诡之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可能有力量能够修改过去？” 苏：“除了虚数之树，就只有量子之海了。暂时而言，我怀疑他是量子之海的毒瘤，就像是无数水杯世界中撒出去的、被污染的水……” （注解：量子之海的模拟理论是：无数世界如水杯，量子之海就是大量水杯逸散出来的水滴聚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浩瀚无垠的混乱海洋，称为量子之海。） 符华的声音打断了他：“我快坚持不下去了！倒数三个数！” “三！” 苏飞速说道：“现在就请你们帮忙注意一下云辅雨，既要想办法探寻他的身份，又不能刺激到他导致他全部的力量苏醒！” “二！” “如果他真的是暗诡之影，他苏醒的那一刻必定会失去全部的自我意识，因为人类的灵魂承载不住这么可怕的力量！” “一——” “最后！希儿，记住我说的话——阿尔戈那是世界的高塔，厄尔伊尼斯是美梦的世界！这是她曾经……” “解！” 符华骤然撤出了羽渡尘的全部力量，转身将所有人笼罩在自己的保护范围内！而就在下一瞬，从云辅雨身上爆发出难以想象的意识波动，仿佛是海啸一般冲击着符华保护下的小舟！ 希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深吸了一口气。 这么庞大的意识力量，真的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云辅雨吗？即便是死之律者的恶念，对他的意识来说也不过是一只高举脆弱臂膀的螳螂吧？ 第116章 牛与被牛?! …… 当云辅雨再次恢复自我意识时，他开口就说道：“请等一下，苏，你听说过阿尔戈那、厄尔伊尼斯吗？” 苏斩钉截铁：“从未听说过。” 希儿欲言又止，最后低下头安静地旁听。 云辅雨皱着眉：“我怀疑这和爱莉希雅有关，但又没有证据。算了，既然你不知道，我继续自己想吧。” “你刚刚说自己比我们多知道一点信息，是什么？请继续说吧？” 苏：“嗯。我本来想说的，但既然你知道爱莉希雅这个名字，那么，就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 云：？ 苏：“好吧，我开一个单独频道，悄悄告诉你。” ———心灵频道建立中——— 颇感棘手地啧了一声，苏忍不住吐槽：“少年，你的心灵防线也太厚了点吧？” 云辅雨：“呃……” 大概是始源之地的力量保护着他的意识吧。这与爱莉希雅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特殊事物，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苏问道：“我便直呼你的名字吧。云辅雨，你是否知道自己身处的世界是什么情况？” 云辅雨：“你是说现在这个世界泡，还是我和希儿之前在的世界？” 苏：“自然是后者。如果我所料不差，那里是前文明的世界吧？” 云辅雨的身体猛地一绷，皱着眉没有回答。 他怕时间悖论影响到原本生机勃勃的世界，所以面对这些现文明来客一直都回避着有关“自己世界”的问题。 苏却已经得到答案了。他说道：“我对此知晓不多，更不知道你是如何穿越时空的。但请细听我言——若你在的世界并非前文明世界，而是和眼下这个世界泡同样的、被暗诡之影影响的世界泡呢？” 云辅雨当即反驳：“可我的世界有爱莉希雅！她总不会是假的！” 还是那句话，特殊的不是始源，而是爱莉希雅。 “……确实如此。” 苏沉默了片刻，同意了他的说法，但又问道：“你是从何处得知爱莉希雅的故事的？现如今知道这个故事的，除了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只有天命的寥寥几位核心成员。” “……” 见云辅雨不知如何回答，苏温声说道：“你不必惊慌。如今的现文明世界有那位终焉琪亚娜坐镇，凭终焉的部分时空之力，即便有人穿越到真正的前文明世界，也无法改变既定的故事——这就是终焉。” “不过，倒也有不受掌控的例外，那便是暗诡之影。如你所见，暗诡之影影响了你现在所在的世界泡，令这里的希儿成为了律者。这种“世界规则植入’的力量与终焉的‘坐镇时空’的力量相比，孰优孰劣，的确难以评价。” （还是那句话，同人增添的设定，属于我认为有可能合理存在的能力。欢迎理性讨论，请勿上纲上线。） 云辅雨：“你说这么多，究竟想说什么？” 苏：“那便直说吧。无论大家来历如何、目的如何，我们现在都面临着暗诡之影的威胁，我们天然就站在一边。” “而你和希儿，是我们目前知道的仅有的、能修复暗诡之影影响的人。” “所以……？” “所以，作为世界大家庭的一员，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参加我们组建的‘暗诡之影搜查解救联合会’？” 一直用听起来就觉得很帅很温柔的声音的苏突然说了这么一段传销台词。 “啊？……” 云辅雨挠了挠头上转圈的小星星，反问一句：“参加了有什么福利？一周几休？有没有五险一金？” 苏的声音含笑：“一周七休，偶尔加班，没有任何福利。” 云辅雨……行吧，他问这个也不是真的想要什么福利。都不在同一个世界，要福利有毛用？ 他主要是想问，参与的话，总不会要让自己跟着黑希儿天天在量子之海瞎转悠吧？但苏表示只是偶尔加班。 既然如此，参与一手也无妨，毕竟那是一个一个世界。 当救世主很帅的有没有！ 云：“但是，话我说在前，我和希儿踏入量子之海的时机是很随机的。第一次是准备睡觉的时候，这一次是刚进入模拟训练室的时候，完全没有规律可言。就算你想让我加班估计也找不到我。” ——其实苏也不是真的想让他加入搜查暗诡之影的队伍，他只是想试探一下云辅雨的心性。暂时看来，他还不是什么以毁灭为乐的恶人，而是一个……唔，挺正常的少年心性的人。 苏：“无妨，事情总是要一步一步发展的。那我们就说定了。入会第一步，就请你和希儿一起拯救脚下的世界泡吧。” 苏还贴心地说道：“我可以以逐火英桀的名义发誓，外面的那位希儿是现文明的希儿，却也是你认识的那位希儿。当下，你们之间的链接被断开，但只要你们心连心，外物带来的信任如何能与真正的信任相比拟？” 云辅雨忍不住想说：但这是始源之地带来的，前文明的始源之地又和爱莉希雅挂钩，完全可以说是最值得相信的……算了。 苏说的对。他和希儿之间的信任，为什么要用外来的力量来证明？ 不过那位世界泡希儿喊自己“哥哥”时是真的甜呀……（你已经堕化了吗？！） 苏又说道：“至于希儿的故事，就请你和她私下再聊吧。不管怎样，希儿仍是希儿，这一点从未改变。她如今迟迟没有恢复记忆，想来也和你们之间的感情有关。” “……嗯。” 苏的声音突然变坏：“但在现文明的世界里，布洛妮娅和另一位希儿都对希儿情根深种哦。能不能脱颖而出，就看你的努力了！” 少年，一定要打破崩坏故事里异性恋必定悲剧的诅咒啊！ 云：“……艹。” 难道在不知不觉间，我已经被牛了无数次了？！ 淦哦！这什么破展开啊！ 也不对，按顺序来的话，是他牛了布洛妮娅和黑希啊！ ———心灵频道断开中——— 再次来到希儿面前，云辅雨的面色是真的很复杂。 举个例子，他曾对希儿说过：如今的希儿是他心中最特殊的希儿，既和“布洛妮娅”没有关系，又和他一起有过那些经历，更注定要一起走下去。这种情况下，他也没必要为了其他希儿而吃布洛妮娅的醋。 但现在，希儿真的成了希儿（现文明），那么他就控制不住地疯狂吃醋啊！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希儿现在还没有那么多记忆，仅仅是勉强知道自己其实是现文明希儿，依旧把绝大部分心思给了云辅雨，这才让他幼小脆弱的心灵好受了一点。 希儿颇有些小心翼翼地对他笑了一下。一旁的世界泡希儿双臂抱怀，侧着头嘟囔了一句：“扭扭捏捏，就这？” 希儿的笑容打消了云辅雨心中乱七八糟的思绪，她那“小心翼翼”的感情也难免令他心生怜惜。 摸了摸希儿的脑袋，少女和以前一样微微缩脑袋，抬头茫然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方才甜甜一笑。 她是希儿。无论她是哪位希儿，她都是我所喜欢的、与我一同经历过许多的那位希儿。 这就足够了。 …… 第117章 前尘之缘·一块巧克力 …… 云辅雨和希儿各自伸出一只手，握紧了畸形的以太奇点。 【黄金说：崩坏将毁灭这里的一切。】 这就是律者诞生的原因。暗诡之影的篡改，使这个世界凭空被植入了本征世界的崩坏规则，也就是律者。 云辅雨篡改了它，令毁灭的命运被自身毁灭。 希儿将它融入了以太奇点，令崩坏的规则得以保留。 世界泡的这位希儿暂时脱离了危险。 【黄金说：这是我似曾相识的故事。】 这就是世界泡希儿记忆的由来。 为什么希儿的故事、那来自云辅雨的谎言的故事会被称之为“似曾相识”？ 希儿若有所思——她突然想到，自己和云辅雨无数次的噩梦轮回中，似乎的确有相似的故事呢。（也就是孤儿院的好玩伴，后来在崩坏灾区重逢，希儿化作律者） 这之间或许会有什么联系？ 云辅雨虽然诧异，但却无暇深想，而是将这份看似无害的规则融入以太奇点。 【黄金哑然无语，一道锁链贯穿了它。】 这是…… 经过感应，这是世界泡希儿抢走的一半“云辅雨与希儿的命运链接”。在始源之地的力量与世界泡特殊规则的加持下，这份链接直接把“黄金”揍成了哑巴，世界泡受到的影响就此止步。 妙啊！以后但凡是有希儿的世界泡，云辅雨直接上去给希儿丢一个誓约，岂不是既能拐走一只希儿，又能顺手拯救世界？ 希儿当即睁开眼，凶巴巴地盯着他！但少女气鼓鼓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可爱，完全没有杀伤力。 云辅雨讪讪一笑，闭眼将锁链收回，这条规则的本貌也出现在他眼前—— 【黄金说：我会将不合我意的事物尽皆毁灭。】 这一条规则，甚至还要在“崩坏必将毁灭一切”之上。举例而言，如果“崩坏”令“被污染的以太奇点”感到不满意，那么世界规则会选择优先消除崩坏！ 非常的矛盾，非常的离奇。 云辅雨试着消除毁灭的宿命，但效果甚微。那就只能他和希儿联手，将这条规则微改一下融入以太奇点。 新的规则是：我不会毁灭任何合我意的事物。 如此一来，这个世界泡基本上就安全了。 ~ 双双睁眼，以太奇点还在他们的手掌之中。趁着这彼此心灵交融的机会，希儿对他眨了眨眼：怎么样？现在不怀疑希儿的身份了吧？ （注解：上次量子之海之旅同理，云辅雨和希儿的互相信任抵达了心灵交融的程度，这才激化了始源之地的力量，修复了被暗诡之影影响的以太奇点。） 云辅雨也眨眼：我没怀疑过你，只是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希儿眨眼：梦里可不会有这么精彩的故事。再说了，当时的情况的确是我们没有预料到的特殊情况（融合战士手术），很难会有第二次啦。 云辅雨再眨眼：话虽如此，你不是也被爱莉希雅坑过一次吗？上次的澳洲之旅，你可是真的全程被蒙在鼓里。 希儿猛眨眼：都是那个坏女人的错！下次见面我一定要报复回来！ 嘶，好像整个人一下子都暴躁了好多。 云辅雨突然想到一件事，眨眼：如果你是现文明的白希儿，创生与凋亡又是怎么一回事？ 希儿侧了侧脸，无奈地眨眼：因为我来到这个世界时有些害怕，所以下意识顺手薅走了一部分另一个希儿（黑希）的意识。如果真的完全恢复记忆，那份希儿（凋亡）也会回到希儿（黑希）身上吧…… 云辅雨眨眼：那个，我不会向你说谎。关于你是现文明希儿这件事，我心里其实是有些膈应的。不过请你放心，希儿和我一路走来，我依旧最最最喜欢希儿了！ 希儿撇嘴掩饰自己的羞涩，斜着眼看他：那个世界泡希儿是不是荣升“最最最最”喜欢的队列了？青梅竹马+天降+现任，三位一体，连我都心动了呢~ 云辅雨耸肩：你真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他眨眼：我还有很多疑惑，但还是等回去再说吧。另外，现在始源之地也不安全了，那里说不定有爱莉希雅的摄像头！ 嘛，他猜测爱莉希雅有可能是二周目玩家，始源之地早就成了她的自留地，所以才能凭梦境的力量让他和希儿缔结命运链接、从而恢复人性。（一种猜测） 希儿最后一次眨眼：你不喜欢爱莉希雅吗？ 说实在的，和爱莉希雅澳洲一游后，希儿觉得自己都有些喜欢她了。这样活泼开朗美丽单纯的女孩……嗯，除了希儿，原来真的存在呢~ 云辅雨回之以一笑：比起爱莉希雅，我当然更喜欢你。 ———心灵链接断开中——— 世界泡希儿第一时间扑上来抱紧云辅雨的手臂，含笑而泣：“谢谢…谢谢你们！” ……嘛，虽然看起来是一场不怎么惊险的旅程，但对这位世界泡原生原长的希儿来说，他们的的确确救了她和这个世界。 云辅雨有些不好意思地接受了世界泡希儿的感激，随后按着她的肩膀示意她看向希儿，同时说道：“不必道谢。我们也曾经历过与你相似的故事，知道这是一场怎样的悲剧。所以，能够拯救大家，对我们而言也是一种救赎。” 不管怎样，曾经他以为希儿离去的那些日子，虽然只有短短不到一个月，却茫然、麻木至极。现在能凭自己的力量拯救一个世界和一只可爱的希儿……呜，超酷的好么！ 世界泡希儿被他按着肩膀明示，只好扭扭捏捏地朝希儿说了一句“谢谢”。但她心里还是不能接受“原来自己才是第三者”的事实…… 毕竟，你看现在，以太奇点已经被修复了，但她的记忆并没有改变，这是不是能从侧面证明，之前那位苏先生说的话是错误的？ （苏说：你所保留的记忆并非真实，而是暗诡之影带来的‘虚假’。） 反正，这是世界泡希儿小姐最后的垂死挣扎了。 听到这位希儿的道谢，希儿搓了搓自己脸，这才没有露出得意的笑容，而是非常淑女地笑着点头，说了些话安慰她。 一时间倒是非常姐妹情深呢~ 黑希儿只觉得辣眼睛。但她不舍得瞪希儿，所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罪魁祸首”云辅雨。 云：？？我又怎么了？？ 眼看事情告一段落，大家也抚平了情绪，准备跟着世界泡的战士们回到这里的逐火之蛾基地暂作休憩。 毕竟还有暗诡之影的事情需要商讨一下。而且这里的梅博士说不定知道些什么呢。 用行走的方式、实际上是跨越世界泡脆弱的空间而传送离开，走在前方的世界泡希儿突然掏了掏口袋，有些疑惑地微微蹙眉。 “希儿，怎么了？你在找什么？” 黑希第一个发问。 世界泡希儿轻轻摇头：“没事……唔，我的口袋里有几块巧克力，但不知道去哪儿了。应该是战斗的时候弄丢了吧。” 闻言，黑希儿和云辅雨都没什么反应，唯有希儿愣了一下，手不由自主地伸向自己的口袋。 那妖艳红色的裙装并没有口袋，但身披的白色宽松外套的口袋里，恰正放着两块巧克力。 第118章 没有爱莉希雅的世界 …… 这当然不是世界泡希儿的，而是之前希儿从逐火联谊会的晚宴上拿走的。 但那个味道，和她最初品尝到的一模一样。 第一块，是在废墟之中饥肠辘辘时尝到的味道。 那叫救赎的甜。 第二块，是在磅礴雨水之中伤感于分离时尝到的味道。 那叫含蓄的蜜。 “……” 希儿将口袋中的一块巧克力递给了世界泡希儿，同时认真地问道：“希儿，这是你的吗？” 世界泡希儿又惊又喜：“怎么会在你这里？” 她正准备拿过巧克力，希儿却握紧了她的手腕，问道：“你是从哪里买的巧克力？” 世界泡希儿疑惑歪头：“这是阿云送给我的，怎么了吗？” 不如说，这巧克力也是世界泡希儿坚信“自己的经历不是虚假的”的证明。 希儿捂着脸叹了一声，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世界了。 她猛地回头看向云辅雨，又在后者茫然的眼神中收回了目光。 算了，他恐怕比自己知道的还少，问也没用了。 …… 来到世界泡逐火之蛾的基地。 白发美少女凯雯脱离了大部队，先行一步和梅汇合，随后很快就回到众人身边，代表梅邀请他们前去会谈。 参与这场讨论的，世界泡一方只有梅、梅比乌斯、凯雯（保镖）。另一方则是希儿*3+云辅雨。 （符华已经偷偷跑掉了。她强控云辅雨的意识导致消耗太大，不适合继续待在量子之海了。） 刚刚坐下，希儿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梅博士，这个世界真的没有爱莉希雅这个人吗？” 梅有些疑惑地点头：“虽然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但我的确从未听说过‘爱莉希雅’这个名字。” 梅比乌斯在一旁懒洋洋地说道：“elysia，永恒美丽的无瑕乐园，谁敢起这么一个名字？” 的确，举例而言，这个名字的低配版其实就是“王美丽”、“张梦幻”的感觉，平替版差不多是“樱雪晗灵”的感觉。不是谁都顶得住的。 希儿犹自不甘心地问道：“那么，厄尔伊尼斯？阿尔戈那？有没有神话传说与这两个名字有关呢？” 梅稍作思索，但也拿捏不准。毕竟这世上的神话多如牛毛，她又不是什么全知的神仙。 梅随即吩咐随时待命的普罗米修斯，让她去翻翻资料库，并向大家表示请稍作等待。 普罗米修斯，是梅研发的人工智能，计算力与理解力惊人。在链接了整个逐火之蛾数据库之后，她是最好的助手。 黑希倒也见过普罗米修斯，但那位普罗米修斯不过是从某个世界泡中逃离出来的普罗米修斯。真正前文明的普罗米修斯，早就已经彻底毁灭了吧。 游荡在量子之海的幽灵们，早就习惯了相似的人、相似的事。 云辅雨一直在沉思，突然插了一嘴：“阿尔戈那，我似乎有些熟悉。” 【阿尔戈那终将唤醒逝者，悲恸的幽灵尽为祂之梦境。 世界的高塔终将崩毁，梦泡将为之破碎。】——这是云辅雨已经忘记的始源之地的回响。 希儿点头：“我知道一些。其中，阿尔戈那是世界的高塔，厄尔伊尼斯是美梦的世界。” 希儿怀疑，厄尔伊尼斯实际上指的是他们所在的前文明世界。因为对现文明希儿而言，那不就是一场梦吗？只不过那梦一点也不美妙，而是充满了悲泣与哀悼。 但爱莉希雅的存在否定了这种“世界是虚假”的猜想。 安静了一会儿，普罗米修斯带来了好消息—— “经过查询，‘阿尔戈那’相关共一个结果，‘厄尔伊尼斯’相关共一个结果。是否需要详细解释？” 梅轻轻点头：“嗯。” 普罗米修鸭面无表情地说道：“厄尔伊尼斯是一个民俗传说，是梦想、现实、灵魂、生命中……极尽一切概念的最美的事物。在传说里……” 这个传说，和希儿听娅妮丝说过的一模一样。但似乎也不意外，这个世界泡里很可能也有娅妮丝和她的家乡，那么有相似的神话传说也不奇怪。 梅比乌斯突然插了一嘴：“这么说来，厄尔伊尼斯和elysia，其实意思差不多咯？” 梅不禁点头：“只不过，厄尔伊尼斯终究是一场梦，elysia则是故事中的幻想乡，是鼓励人们追求建造的家园。” “……” 普罗米修斯继续说道：“至于阿尔戈那，则是民俗神话中维持世界稳定的枢纽。阿尔戈那破灭，则世界破灭。简言为世界的高塔。” 世界的高塔终将崩毁，梦泡将为之破碎…… 云辅雨喃喃着自己都记不清的回响，已经不敢再想象下去了。 希儿急忙打断这场对话：“梅博士，你们对世界泡的异常有什么发现吗？” 毕竟是梅啊，前现文明放在一起，把奥托爱茵斯坦什么的一起排名，梅也是毫无疑问的最博学、最聪慧的那一位。 如果说爱莉希雅是前文明故事的精神内核，那么梅就是前文明故事的理智之心。（个人之见） 这样一位博学多才的博士，是否对世界泡的异常有所了解？ 梅没有令人失望。她点头说道：“在四年前，我加入逐火之蛾不久后，便察觉到这个世界仅仅是量子之海中的世界泡。那时的我有些遗憾于这个世界的真相，并开始尝试能不能让人类的力量突破世界屏障，进入量子之海。” “……” ———故事分割线——— 那时的梅联系上了一位专门研究量子之海理论的专家——爱茵斯坦博士。 年仅十九岁的爱茵斯坦告诉梅，世界泡的力量层面天生就不如本征世界，想要探索量子之海简直是痴人说梦。 但梅没有放弃，依旧下定决心走上这条路。 极度巧合的事情来了。 某一天，爱茵斯坦突然联系梅，表示自己捕捉到来自世界泡之外的信息。她们刚刚商议好联合研究的事，整个世界却突然晃动，仿佛撞上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这件事，被世人称之为“神罚”。因为从那一天起，崩坏的强度骤然大增，律者开始降临。 ———故事分割线——— 听梅说完这段往事，世界泡希儿愣住了，喃喃说道：“在我的记忆里，阿云就是在那一天之后来到孤儿院的……” 两件事情同样的记忆深刻，绝不会记错的。 第119章 (4k)想不到标题 …… 结合从前那次遇到暗诡之影的经历，黑希儿肯定地说道：“那绝对是你们的世界撞到了暗诡之影！” 黑希一直为上次的经历耿耿于怀。明明她当时几乎和“暗诡之影”擦肩而过，却因为一丝畏惧而错过了这个时机。 但她不是胆小鬼，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很丢人的好么！ 世界泡希儿咬紧下唇。种种证据指向了一件事——她所有的与云辅雨有关的记忆全部都是虚假的，是暗诡之影植入的虚假之事。 可不久前她还在心中窃喜：自己与喜欢的青梅竹马重逢、他还从律者的诅咒中拯救了自己…… 两相对比，她实在不能接受这种结论。何况是现在，看着阿云和那个希儿肩并肩坐在一起，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模样（不敢看）…… 隐隐的，她的发色开始波动起来，颜色不断加深，似乎是心灵的波动引起了力量的暴动。 希儿走到世界泡希儿的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她拥在怀中。 “？” 希儿暗叹一声，心里已经理清了一条逻辑线—— 自己与云辅雨有无数次梦的轮回—→云辅雨必然和暗诡之影有所联系—→暗诡之影能够为世界植入虚假的规则甚至“剧情”。 那么，大胆猜想一下，会不会是自他们某一次轮回的记忆，被植入了这个真实存在的世界泡中，这才有了世界泡希儿的诞生呢？ 这并非没有可能，只是缺少一个实证——云辅雨与暗诡之影的关系的实证。 这位世界泡希儿不应该为这件事感到迷茫，因为她是最无辜的受害者。 希儿突然也想学着黑希去狠狠瞪他一眼。但还是算了，他好像也挺无辜的来着…… 该怪谁呢？ ~ 世界泡希儿被希儿抱在怀里，一下子冷静下来。“情敌”的拥抱简直是挑衅！ 她的身躯不再颤抖。世界泡希儿握住希儿的手，解开了她的拥抱，而后站起身转身面对希儿。 两位几乎完全一模一样的白希儿相对而立，云辅雨眼睛一花，感觉几乎分不清谁是谁。 “谢谢你，希儿，是我太懦弱了。” “嗯，不用谢。毕竟我们都是希儿，没有谁真谁假的说法。” “唯有这一点，我无法看开。” 世界泡希儿看向云辅雨：“他是唯一一个能证明我的记忆是否真实的人，我不会放开他的。” 面对这明晃晃的挑衅，希儿信心满满：“但他是属于我的。我们早晚会回到我们的世界，现在的一切只是一场记忆深刻的旅途罢了。” 世界泡希儿的目光逐渐锐利：“若是我一定要留下他呢？” 希儿自信一笑：“你打不过我，更打不过我们联手。” 她捏了捏世界泡希儿的脸：“可爱的希儿哟，黑化是强不了十倍的，你可一定要想清楚再说话呀。” 世界泡希儿强硬的表情顿时凝滞，任由希儿把她的脸搓圆搓扁，无心反抗也无力反抗…… 云辅雨默默缩在角落里，心里若有所思。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修罗场吗？只可惜希儿的段位好像比世界泡希儿高了不止一点，她直接站在“唯一正宫”的角度，用难以匹敌的气势碾压了另一位希儿…… 咦，我为什么要说“可惜”？我可不是看到女孩子打架就会兴奋的人啊！ ~ 黑希受不了唧唧歪歪，她站起来敲敲桌子，斩钉截铁地说道：“既然我们已经了解这个世界的情况了，接下来就说说‘暗诡之影’的事情吧！希儿，云辅雨，你们都知道些什么？” 希儿松开了世界泡希儿的小脸，暗叹自己的脸蛋又软又嫩手感超好，面对黑希的疑问，认真思索后回答道： “首先，我和阿云与暗诡之影有关系，这几乎是必定的事。” 这件事无法逃避，甚至云辅雨自己都有所察觉。虽然苏认为云辅雨可能因为认识到真相而失去意识，但希儿却更相信她和他之间的羁绊。 ——不是动漫里那种唯心的羁绊，而是他们之间的誓约、以及与他一同度过的许多次噩梦轮回的经历。 想清楚之后，希儿更想要想出办法挽救他，而非害怕他的“觉醒”导致什么恶果。一味的坐以待毙得不到她想要的结果。 希儿：“但我要声明一点，虽然看起来我们的力量能消弭暗诡之影的影响，可这实际上与‘消弭’有着天差地别。” 上一次还不是很明显，但这一次希儿认真观察了修复以太奇点的过程。在这期间，他们实际上分为两个步骤—— 第一，用规则篡改规则。第二，将修改后的规则融入以太奇点。 【举例：黄金说：崩坏将毁灭这里的一切。 当时的云辅雨巧妙地让规则形成了一个环，导致“崩坏毁灭了崩坏”。虽然不能做到彻底消灭崩坏，但却让“命定”的规则的大部分力量用在了“内耗”上。 举例：黄金说：我会将不合我意的事物尽皆毁灭。 也就是：如果不合我意、就会毁灭。 当时的云辅雨直接来了个否命题，改为了“我不会毁灭任何合我意的事物”。 也就是：如果合我意、就不会毁灭。 直接将危险消融，将这毁灭的力量转成了保护的力量。】 显而易见，这并非“消灭暗诡之影的影响”，而是用类似管理员权限去“强行修改逻辑”。 虽然看不出什么本质的区别，但却彰显出一件事：比起暗诡之影的能力，他们的能力要弱很多很多。 希儿意有所指地说道：“即便是终焉，也做不到这样肆无忌惮地修改世界规则吧？这份力量要么不弱于终焉，要么就比终焉更狂暴，绝对不是人类能够承担的。” 想想吧，这世上有几人能承担终焉的力量？ 唯凯文与琪亚娜二人。（凯文凭圣痕空间才承担终焉之茧的力量，而且还不是全盛终焉。） 那若是更强大（或者更混乱）的暗诡之影的力量呢？ 云辅雨，你不能。也请你不要去接触这种东西。 ~ 就在两人用目光深入交流的时候，黑希又看向梅，询问道：“你们这里有什么情报吗？” 梅差点就抱起西瓜开啃了。黑希突然这么一打岔，她也就正色说道：“我能提供的信息有限。一方面是爱茵斯坦博士曾经探测到的来自世界泡之外的信息，另一方面则是这几年以来我对这个世界泡展开的研究数据。” 紫发眼镜少女有些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但是很遗憾，我察觉到这个世界是世界泡已经有些晚了，我的研究数据已经是暗诡之影影响后的世界数据了，参考性有限。” 一旁的梅比乌斯突突突吐掉西瓜籽，放下了手里的西瓜，擦擦嘴说道：“行吧，既然梅都舍得了，我这里其实也有很多世界泡的研究数据，而且是十年前就开始定期记录的，你们想要就拿去吧。” ……十年前？ 梅比乌斯这波装了个大的。谁让她是逐火之蛾的元老，虽然经常被禁足、扣经费什么的，但时间久了，手头的好东西还是不少的。 不过云辅雨最好奇的是—— “话说，梅比乌斯博士，您今年到底多大了？” 传说梅比乌斯十四岁起就进入研究所工作了，但她是什么时候才有自己的研究所？什么时候加入的逐火之蛾？在逐火之蛾待了多少年？ 反正又不是自己世界的梅比乌斯，云某人浪的起飞。 梅比乌斯冷冷瞥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就闭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嘶，好冷。 好吧，这不是自己世界的梅比乌斯，所以她看云辅雨完全就是在看一个无聊的陌生人，不偷偷给他下毒就很礼貌了。 希儿也猛戳云辅雨的腰子，嗔怒的眼神似在说：你问别的女人的年龄是想干什么？ 云辅雨耷拉着脸：对不起啊，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难道你不好奇吗？ 希儿小小思索，眨眨眼：是哦，我们都不知道梅比乌斯阿姨的年龄呢。 云辅雨撇嘴：你这不是比我还过分吗？ 不聊了不聊了。 梅问黑希：“这些数据你们准备怎么办？是我帮你们整理研究，还是你们带走研究？” 黑希想了想，说道：“双管齐下吧，毕竟没有人是全知的，大家的研究侧重点肯定都不一样。我在这个世界泡留个标记，等这个世界度过三个月，我就再来一趟。” 虽然麻烦了点，但前文明的博士们的确是闪耀的群星，她们的帮助说不定会有什么惊喜呢？ 真要说的话，黑希儿的本质就是圣痕成精，而这道圣痕正是前文明的死之律者的圣痕，是梅博士将这道圣痕改造后留到了后世（漫画：绀海篇）。 从这个角度来说，黑希还得喊梅一声……咳，算了算了，大家都是平等的美少女，是这个故事的翅膀呀！ 最麻烦的一点是：世界的旅客不该与世界泡有太深的联系的。只不过现在情况特殊，也就破例一次。 那么，在梅比乌斯主动贡献出大量世界泡研究数据的情况下，这场讨论也就可以圆满结束了，大家可以各回各家了。 但就在希儿心中刚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世界泡的空间突然一震，随后，一台重型机甲仿佛凭空诞生一般出现在众人面前。 蓝白色的机甲自动解体，一位有着银色螺旋马尾的可爱女孩出现在众人面前。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希儿，一点都不在乎旁人，“怒气冲冲”地径直走上前来！ 不知为何，希儿突然有些心慌意乱（被抓奸？），她左看右看似乎想找什么，可怜巴巴地看了一眼云辅雨，他却无奈地叹气…… 你不要过来啊.jpg 希儿只能独自一人承受布洛妮娅暴风雨一般的……拥抱？ 曾经的乌拉尔银狼，如今的真理之律者，但说到底，其实是被希儿救赎的、名为布洛妮娅的少女。她抱紧了希儿，又气又担心地说道：“希儿，还好你没事……” 希儿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布洛妮娅：“嗯，布洛妮娅姐姐，希儿一直很安全的。” ———姐妹重逢分割线——— 布洛妮娅冷冷地瞥了一眼云辅雨，随后对着希儿笑着说道：“我从琪亚娜那里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希儿，如果遇到了困难，就试着和我们说嘛，大家都会帮助你的。” 希儿的声音低低的：“抱歉，布洛妮娅姐姐……” 她抬起头直视布洛妮娅，语气坚定：“但是，这次的事情很离奇，是只有希儿一人知道并参与的故事。希儿想试着自己一个人解决，而不是次次都依赖大家的力量。” 布洛妮娅突然弹了一下希儿洁白的额头，引得少女捂着额头痛呼一声。 银发少女没好气地说道：“希儿！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我给暗诡之影起这个名字，作为吼姆迷的你就没有一点警惕吗？！” 那可是第十九季的大boss！是克苏鲁风格的堪称至高邪神的邪恶大boss！ 希儿委屈巴巴：“什么吼姆，希儿不记得了啊……” ……嗯呐，她真的不记得了。就算是现在和布洛妮娅的对话，其实也有很多是来自本能的反应，下意识就说出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布洛妮娅仿佛被人背叛了一样，本来就很白的小脸变得更苍白了：“希儿！那可是吼姆啊，你怎么能忘记这个呢？” 黑希捂着脸想哭一场：这队友怎么这么不着调啊？但凡这不是姐姐大人，她现在非要给这家伙一镰刀！ 这么想着，她忍不住把想杀人的目光投向云辅雨。 云：？？？？？ 一次两次就算了，看在绀海组和“拜托了另一个我”的面子上，我忍！但现在有锅都要我背算是什么意思？这已经是今天第五次了！ 信不信我……继续忍！ 算了算了，她们的实力都比现在的云辅雨要强，实在惹不起啊。而且没搞清前后因果的他实在硬气不起来。 话说，“憋屈”算不算一种刺激？能不能帮他觉醒点能力、或者像苏说的那样，让他“觉醒”？ 云辅雨的脑子突然就打岔了。 ——切，控谁的精神不好，非要控他的？当时的他只是暂时失去了操控身体的能力，但意识照样能偷看。 始源之地的意识保护，用了的人都说好！~ 第120章 来自记忆的故事 …… 另一边姐妹情深过后，希儿适时地离开了布洛妮娅姐姐的平板怀抱，坐回了云辅雨身边。 她端坐着微微一笑，说道：“我和阿云已经开始受到量子之海的斥力影响了。诸位，在告别前，我们还有什么需要讨论的吗？” 世界泡希儿第一个举手：“我可以去你们的世界吗？” 希儿遗憾地（可能？）摇头：“不可以哦。我们不能干扰世界泡原本的故事，这是人们默认的守则。希儿，你的家乡在这里。” 世界泡希儿咬着嘴唇，但又说不出恳求的话。他们已经拯救了这个世界和自己，再强求的话，不会有好结果的。 普罗米修斯突然插了一嘴：“请等一下，第六次大崩坏的死亡名单已经统计出来了。” 投影中的机械少女幽幽看向世界泡希儿：“死亡名单中，有‘云辅雨’这个名字。他的尸体也还保留着。” 你们有兴趣看看吗？ 云辅雨猛地睁眼：“在哪儿？带我去看看！” 大家都说他很特殊，他自己其实也有一丢丢感觉。现在有“另一个自己”的样本，他当然要去看！ 梅：“请冷静一下，你确定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云辅雨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激动到拍案而起了，整个人像是发狂了一样，连梅都被吓到了。 毕竟谜团太多，猜想太惊人，他不自主地神经紧绷起来。 云辅雨收了收情绪，解释道：“在做融合手术的时候，我曾经凭意识观测过自己血肉糜烂的模样。我不认为还会有比那更可怕的场面。” 他这番话说出口，梅比乌斯看他的眼神都变得亮晶晶的，下意识舔着自己的红唇，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 梅点头：“那么，我这就让人将那具尸体送来，你坐下来歇息会儿吧。” 她的目光移向了世界泡希儿，云辅雨的目光也跟着看了过去。 这位希儿趴在了桌子上，极力掩饰的哽咽声在安静的会议室中回荡。 ——她认识的云辅雨，很可能就是死去的那个云辅雨。 大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一时间也无意讨论了。 “……” 尸体送了过来。 云辅雨抢先起身，希儿拍了拍世界泡希儿的肩膀，跟了上去。黑希和布洛妮娅也好奇地跟了上来。 怎样形容那具尸体呢？ 和云辅雨一模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区别。 意思是说，无论是眉眼的气质、年龄，还是死后的肤色、伤痕、胎记……全都一模一样。 按照世界泡希儿所说，四年前，这位云辅雨曾在孤儿院待过一段时间。如果是云辅雨的同位体，就可以类比为“这位云辅雨穿越的时间线更早”，他的年龄应该比云辅雨要大的。 但他们看起来却一模一样。 ……对哦，他几岁了来着？穿越前是什么身份？ 希儿突然上前，手掌覆盖在尸体的胸口。她的动作也打乱了云辅雨的思绪。 从希儿手中，创生的力量开始灌注，她试图用这种超常规的力量去复活这具尸体。 她的力量波动吸引了世界泡希儿的注意，这位希儿也急忙来到尸体面前，面带期待地看着希儿，既想出手帮忙，却又怕自己打断了希儿的节奏。 值得一提的是，或许是因为死亡时间还短，这具尸体看起来栩栩如生，仿佛是睡着了一样。不过，对于体内有崩坏能的人来说，这也不是什么太过异常的事，之前没有在意这一点。 但现在，希儿的力量灌注其身，尸体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真的尸体，即便不能复活，那也已经诈尸而起了，但这具“云辅雨”的尸体却没有任何变化。 最后，希儿缓缓停止了力量灌注，收手摇头，说道：“这不是普通的尸体。他就像是无底洞一样，吸走了我的力量却又没有任何反应。” 世界泡希儿收了收眼泪，挤到尸体面前，强硬地说道：“让我试一下！” “别试了。” 云辅雨拉住了她的手腕，面色奇怪。 “这不是一具尸体，这就是我。” “诶？” 希儿们短短地惊呼一声，默契地看一眼云辅雨、看一眼尸体、再看一眼云辅雨…… 说多了都是废话。云辅雨直接上手，将自己的意识投射到这具身躯上——注意，不是意识转移，而是意识投射。 就像是套在人偶皮套里的感觉一样。 躺在简陋的棺木中的“云辅雨”突然睁开双眼，仿佛是恐怖电影里寄居了人类灵魂的人偶一样，转转眼珠，扯扯嘴角，四肢不协调地扭曲着，最后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除了心理素质强大到离谱的梅、梅比乌斯、布洛妮娅，三位希儿都惊呼一声，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两个一模一样的云辅雨，互相捏了捏对方的肌肉和骨头，双声道啧啧称奇：“一模一样，真的一模一样。” 希儿语气惊慌：“啊……阿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世界泡希儿语气惊喜：“阿云，是你吗？” 云辅雨闭上眼睛，回味着脑中闪过的记忆碎片： 【孱弱的少年初降人世，在一系列机缘巧合下来到了希儿在的孤儿院。年龄比希儿大的他对希儿“一见钟情”（唯一一个熟悉的人），一直保护着希儿，也只和希儿一起玩。 不过，他毕竟不是孩子了，很快就被介绍了一份零工，在学校里勤工俭学。从此和希儿的联系就断断续续了。 一年后，升学，去了新的城市——穆大陆首都。 希儿看起来很安全，不必太担心。而他心知自己没有力量，所以迫切地想要接触逐火之蛾和未来的英桀们，所以才告别了希儿。 之后，仿佛是神明注视着他，他很快就找到了一个进入逐火之蛾的途径，并通过考验成为了一名战士——毕竟他的天赋的确不错。（但比不上主线中云辅雨脚踢凯文，拳打爱莉的程度） 在死之律者降临后，他被派往崩坏中心，任务是找到律者并拖延其行动。 但他心知，这次崩坏的中心和希儿的住处高度重合，他猜测希儿就是律者，所以故意与大部队走散，独自一人靠近战场。】 再之后，却又和云辅雨的经历正好对上。 律者的确是希儿，但被围攻的律者却是另一个世界的希儿，本土的希儿则趁机掩盖身份躲了起来——她成为律者前的身份是，逐火之蛾的预备役战士。 因为世界泡希儿打听到他在逐火之蛾，所以也想方设法加入了逐火之蛾，想给他一个惊喜。 第121章 两只希儿≠双倍的快乐 …… 云辅雨再次睁开眼，看向两位几乎一模一样的希儿……不得不说，他的确对世界泡希儿心动了。 那份记忆栩栩如生，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是怎样结识这位世界泡希儿、与她在孤儿院玩闹、离别时的依依不舍、以守护希儿为信念在外闯荡……直到最后，那重逢时的、几乎击穿心脏的喜悦。 想来这位希儿也是这样吧。 “互相信任”的条件，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就达成了。于是，这位希儿也获得了始源之地的加持。 这份誓约是： 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发散一下思维，爱莉希雅其实很容易就能满足互相信任的条件，但她一直没有和云辅雨现实见面……嗯哼？她在逃避什么？） “……” 平复了一下心情，云辅雨才解释道：“这具身体和我同根同源，是我的力量的投影。比如这样——” 他敲了一个响指，两个云辅雨中的一个突然化作纯粹的崩坏能，回到了另一个云辅雨身上。 他又敲了一个响指，体内的崩坏能自发离体，在外构造了一个自己的身体。随后意识投射到这具身体上，两个云辅雨同时说话： “我的信息被烙印在了这个世界中，但不确定是原本就存在，还是修复以太奇点时刻进去的。” “现在很尴尬的一点是，我似乎真的成了这个世界的云辅雨。我的脑中凭空多出了有关这个世界的记忆，尤其是…对这位希儿的记忆。” 他收回了这具化身，和世界泡希儿互相对视着，彼此一时无言。 希儿瞪圆了眼睛！ 她还没有屈服于爱莉希雅、黑希、布洛妮娅，你就已经屈服于这个希儿了吗？！ 虽然都是希儿，但是……呜啊啊啊啊啊啊！果然还是不能接受啊！ 尤其是发现世界泡希儿看向云辅雨的眼神已经开始拉丝，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可爱脸蛋上逐渐浮现微红……你脸红个泡泡茶壶啊！ 就在希儿无能狂怒的时候，布洛妮娅突然咳嗽一声，语气欣喜地说道：“我说，这是好事啊！这位云什么什么，你就留在这个世界泡和这位希儿长相厮守吧，我这就把我家的希儿带回去！” 云辅雨和希儿异口同声：“不行！” “……” 对视一眼，希儿先一步说道：“布洛妮娅姐姐，这里的我并非是原本的我。虽然本质是一个人，但我真正的身体应该还在贤者高塔里闭关呢。” 无论是可能存在的时间悖论，还是源自希儿内心“想要留在前文明世界探查真相、改变悲剧”的想法，希儿都不想“两我重合”。 云辅雨随后说道：“我拥有将意识投影到这个世界泡的能力，虽然技能cd有点长，但也能勉强代替世界泡的云辅雨。” “但是，我可以很明确地说，希儿在我心中是唯一的。这位世界泡希儿……很抱歉，如果希儿不同意，那我以后就不会再来这个世界了。” 他其实有点甩锅给希儿的嫌疑，看希儿是否同意他继续和世界泡希儿保持联系…… 但是，这番话的确无可指摘。他也的确将希儿放在了心中的第一位。 倒不如说，因为希儿自己可能有好多“老相好”，所以她也一直忐忑着怕云辅雨“误会”（完全没误会，因为是真的有），觉得自己亏欠了他。 好吧，这就是希儿小天使，总是先考虑别人。 她叹了口气，看向世界泡希儿：“如果你需要阿云，我不应该拦着他——反正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是啊，说好了回家就表白，结果三万六千字了都还没个踪影……所以她和他依旧只是普通朋友，哼！！！ 希儿绀蓝色的卡姿兰大眼睛透露出了明晃晃的威胁：“但你们之间的记忆很可能是假的，不要沉迷于此无法自拔哦！~” 甚至于他们之间的记忆其实来自于希儿，这位世界泡希儿是希儿的一个化身，这也并无不可能。 但是果然还是很讨厌这种感觉啊！ 再说一遍，那是我的！我的！！我的！！！ 布洛妮娅咂咂嘴，一脸惋惜。黑希又一次将看人渣的目光瞪到了云辅雨身上……六次了！六次了啊！真当他不记仇啊！ 云辅雨已经暗自想好，等回去后就多调戏一下凋亡的希儿。相信等她们记忆融合后一定十分精彩…… 算了，想到这里，他自己的心里也有些茫然。 希儿并非是那个对他而言完全唯一的希儿，这种感觉很难描述，但总感觉彼此间多了一层隔阂。 如果希儿真的是现文明的希儿，那么，希儿还是他的希儿吗？ 就像他经常对希儿说：你是我心中最特殊的一位希儿，并非任何人的替代品。 反过来说：希儿心中的唯一就是他，所以希儿对他而言才是最特殊的。 心烦意乱。 或许是察觉到了他表层微笑下的异常，希儿也停止了和世界泡希儿打闹，郑重地说道：“再见了大家，我们是时候离开了。” 她转过身主动拉起云辅雨的手，抬起头，一双灵动的眸子与他对视着。 “请等一下！” 世界泡希儿突然凑近，从身上取出了一个奇形怪状的玩偶，递到了云辅雨手中。 她支支吾吾地说道：“这是阿云送给我的唯一一个礼物，后来我们就分别了……总之，请一定要收下哦。” 最难消受美人恩。 云辅雨看了一眼希儿，希儿无奈地闭上眼，表示默认了。 于是，他接过这只看不出是什么的毛绒手偶，另一只手伸向世界泡希儿的脑袋，轻轻摘下她的一根发丝，系在了手偶上。（崩坏能无痛扯头发） 他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等我的技能cd冷却好了，我再回来把这只玩偶还给你。” 世界泡希儿的眸中突然绽放无尽光彩，仿佛整个人都灵动了起来。 她狠狠点头：“我们约好了哦！拉钩！” “嗯，拉钩。” 尾指相连，很快就又分开。世界泡希儿默默后退几步，笑着朝他们挥手。 「再见啦。」 布洛妮娅很是担心：“希儿，不管你要做什么，随时可以向我们寻求帮助哦。” 黑希一脸不爽：“要是下次见面你还敢让希儿陷入危险，你就等死吧！” 世界泡的梅微笑挥手。酷似琪亚娜的美少女凯雯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们。梅比乌斯还在抠指甲，随口说了声‘拜拜’。 云辅雨和希儿对众人说了声“再见”，随后相对而立。 指尖触碰。 目光相连。 心灵交融。 ——天旋地转。 睡梦之人从梦中突然醒来，溺水之人从水中猛然挣脱。 突然，耳边响起了温柔的轻哼。 “睡吧，快睡吧，我亲爱的人儿。” “温暖的海洋将你包裹，妖精的歌声伴你入睡。” 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哼唱着童话的摇篮曲，将世界淹没入一望无尽的漆黑深渊。 第122章 绝、不、允、许!!! …… 就在云辅雨和希儿又一次动用始源之地的力量时，同一时间，就在他们以为的“前文明世界”中—— “……好长的一段梦啊。” 少女自无形的世界中苏醒，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才突然想起自己其实根本没有形体，只是一段飘荡游魂般的残存意识罢了。 “嗯~真是一个令人伤心的事实呢。” “算啦算啦，让我看看，最近又发生了什么新鲜故事呢？” 每一次做梦，梦中的世界和人都是固定的，但故事却有着细微的变化。爱极了这个世界的少女，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观察故事的变化。 美食，美景，还有形形色色的人，她都非常喜欢呢。 只可惜，死去的人是尝不到美食的。即便是她，同样的美景看千百次，那也是会看腻的。 所以，观察形形色色的人和围绕他们发生的故事，是她在千百次回味过去时，唯一能找到的乐趣了。 “……喔，这个男生这次居然没有逃避，而是果断赶去了机场，成功将女生追回来了呢！” “咦？可恶，这可是天胡局啊！到底是什么人才能输掉这场恋爱啊！” “唔……我记得这个女孩。很抱歉，现在的我没办法挽回你的悲剧……不过，我会祝福你的——希望你在接下来的故事里，会遇到自己想要守护的人。”（尹、华） “啦啦~来自‘神明’的祝福，总归是有点用的吧？” 她为人们的欢乐而开怀大笑，为人们的日常而颇感有趣；为人们的悲伤而感同身受，为人们的愤怒而举起小拳拳高呼不平。 就如同近乡情怯一样，直到最后，她才看向了自己最关心的那些人。 伊甸？她还在筹备演唱会。善良的伊甸选择了出资扶持澳洲的基建，接下来这片土地或许会有很大很大的改变。 阿波尼亚？她还在向孤儿院的孩子们讲童话故事。那老掉牙的故事，少女却怎么都听不腻。 梅？她还是老样子，蹲在实验室里，可惜再怎么蹲，她的肤色也不会比自己更白的！ 帕朵、梅比乌斯、凯文、樱、维尔薇、格蕾修、苏、千劫、华…… 以及，两个记忆里不该存在的人。 让我看看……嗯，陌生的名字呢。 云辅雨，希儿。 上次入睡前，希儿还不在这个世界里，想来是少女所在的“世界”无意间摄走了她的意识，才导致希儿反复经历少女记忆中的“美梦（噩梦）”。 “抱歉哦希儿，是我的错，一不小心将你拉入了这个世界……为了补偿你，就让我好好地‘关怀’一下你吧！” “……” “呜……不愧是我！居然和希儿进展这么快！这样下去，一起洗澡澡睡觉觉，已经指日可待了呢?~” “……” “呼……” 最终，她的目光停滞在云辅雨身上。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在别人眼中，他是人畜无害美少年一枚。可在她眼中，他却仿佛是一尊庞大无比的巨人。 身周的阴影是无穷尽的星空之渊，脚踩的大地是紊乱无限的量子之海，轻微的鼻息便能摧毁一整个世界，而那个世界在他面前，却比一根纤毛还要更轻。 “是我盗取了他的力量，令他不满了吗？……” “……还是说，他是为了阻止我而来的呢……” 少女沉默片刻，最终拍拍脸，重新元气满满地说道：“不管那么多了！既然已经醒了，就让我亲自去看看吧！” “毕竟在这里，我也算得上是缔造世界的神明嘛！神明对神明，我还有主场优势呢！~” 少女抱起一只浅灰色的小猫，浅紫色的眼睛与小猫的浅紫色的眼睛对视一眼，随后会心一笑。 “亲爱的希儿，很抱歉将你牵扯进来。亲爱的阿云，很抱歉窃取了你的力量。” 她原本圣洁无瑕的笑容，逐渐变得微妙而邪异，令人感到头皮发麻。那双菱形瞳孔的粉色漂亮眼眸，冷冷地注视着美梦中的外来者。 “但是，他们是我的一切，我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我的乐园，即便是你、你们……” 绝、不、允、许！！！ ******************** 重新回到前文明世界，他们似乎是因为“昏倒在训练室里”而被送到了医院，而且还是在同一间病房。 因为梅安排凯文训练他们，所以现在，凯文就斜倚在门口看着他们。见他们醒来，冷淡的白发少年简单说明了情况，又问他们有没有什么身体不适、为什么会昏倒？ 云辅雨和希儿对视一眼，随便胡言乱语糊弄了过去。 凯文深深看了他们一眼，但没说什么，任由他们糊弄过去。 “今天就放假一天吧。明天你们跟我一起去执行一个任务。” “收到！”x2 凯文离开后，云辅雨和希儿再对视一眼，颇有些尴尬地移开眼神。前者主动说道：“先回去休息吧。” “嗯。” 回公寓的路上，希儿跟在云辅雨身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始在心底召唤大自在天。 没过一会儿，大自在天化作的小猫从草丛飞扑到希儿怀里，狠狠地蹭了蹭希儿的脸，水汪汪的浅紫色眼睛注视着希儿，似乎在问：你们又去哪儿玩了？为什么不带我？ 希儿不禁笑出声，搔着它的下巴，温柔地说道：“抱歉哦，姐姐今天在奇怪的地方经历了一场大冒险，那个地方不是我们说去就能去的，所以也没办法带上你。” 小猫歪了歪头，又用脑袋蹭了蹭希儿，喵喵叫了两声，就又跳回草丛了。 云辅雨回头：“它在说什么？” 希儿捂着嘴笑道：“她说：希儿小心，不要和奇怪的大人说话哦。” 云辅雨一头问号：“谁是奇怪的大人？” 希儿的眼睛亮闪闪：“当然是那些和希儿的关系不正常的人呀。” 云辅雨却扭过了头，没有回应她的期待。 世界泡一行，他们之间的牵绊固然加深了，但希儿是现文明希儿这件事却依旧令他耿耿于怀。 此时的希儿并未恢复记忆，她对自己的感情似乎也并未发生改变。按理来说，这件事不应该影响他对希儿的感情，可是…… 他只想逃。 逃避自己承诺的责任，逃避希儿身份的困惑，逃避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猜想…… 第123章 我只拥有你，身再无一物 …… 云辅雨做了一个梦。不普通，但又很普通。 梦里应该是以世界泡希儿的故事为母版，他又一次经历了与希儿携手并行的旅程。 但到了最后，美梦却成了噩梦。大雨滂沱，化为律者的少女将手刺入了他的心脏，狰狞的笑容骤然凝结。 梦醒了。 浅紫氤氲、水雾朦胧的始源之地里，做了噩梦的云辅雨缓缓在这里醒来。 不同于从前，总是云辅雨早早来到这里等待希儿。这一次，是希儿先到一步。 少女坐在一块平滑的礁石上，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光洁的小脚撩动、踩踏着浅水，似乎是在发泄无聊的情绪。 当希儿察觉到云辅雨的到来，她又惊又喜地回眸，眉眼中的笑意难以隐藏。而后，似乎是觉得自己表现得太不矜持，便收敛笑容，微微昂首，和平常一样打招呼：“你来了啊。” 云辅雨也就不再躲着，走到她身边，但没有并肩而坐，而是又幻化出一块礁石坐了下来。 希儿的笑容不禁黯淡了一些，低下头继续玩水。 沉默了好久。 希儿突然问道：“你在生希儿的气吗？瞒了好多秘密没有告诉你。” 云辅雨摇头：“没有。” 希儿：“那么，你是不喜欢希儿了吗？觉得希儿是假的？” 云辅雨不禁握紧了拳，又渐渐松开。摇头回答道：“不会。” 少女停下了拨拉浅水的动作，认真地问道：“那么，你是担心希儿总有一天会离开，所以不愿和希儿有更深的交集了吗？” 云辅雨低着头：“可能吧。” 希儿浅浅笑了：“你应该有很多话想和希儿说吧？为什么不试着说出来呢？” “……我不知道怎么说。” 望着这片浅紫朦胧的始源之地，这片承载了他们迄今为止绝大多数回忆的梦境，希儿咬着唇：“我们一直都在互相隐瞒，但却从来没有一次像是现在这样，连心里话都说不出来。” “……” 她突然站起来，立在他面前大声说道： “云辅雨，身份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可以磨灭我们一起经历过的那么多事、重要到可以让相恋的人顷刻变心吗？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一直以来的互相信任又有什么意义？那所谓的命运相连原来只是废纸空文吗？” 云辅雨几乎要咬碎了牙齿，直到情绪稍微平复后—— 他也站了起来，握紧的拳头狠狠地朝一旁挥去，将星空都搅乱，以此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希儿，在这个世界里，除了拥有你，我一无所有啊！！” 什么身份特殊、什么和暗诡之影有关……那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只知道自己醒来后就遇到了希儿，他只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松开这名女孩的手！ ——「我只拥有你，身再无一物」 希儿不禁后退了一步，既有些恐惧，却又忽然感觉到无尽的喜悦自心底蔓延。 他是喜欢希儿的，而且不止如此。 因为希儿是他在这个陌生世界的唯一的支柱。 不同于希儿。希儿的记忆里有过往，她也知道自己与现文明的许多人关系密切。但云辅雨，他真的只有希儿的记忆，再没有别的了。 希儿猛地飞扑到他怀里，云辅雨也下意识抱紧了她。 少女娇柔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她的声音也一样颤抖：“对不起，希儿没有考虑到你的想法……” 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有什么好道歉的？你又没有做错什么，真正心理扭曲的人是我……” “才不是！” 希儿伏在他的胸膛，侧耳倾听他的心跳。 “这不是心理扭曲，这是你对希儿毫不遮掩的感情。它应当得到回应，而不是闷起来发霉发烂。” 感受着那个怀抱的温暖，希儿抬起头注视着他：“至少现在，希儿还是希儿，是那个一直陪伴你的希儿，而不是其他任何人。所以，也请你不要想太多，专心于我们之间的感情就好，可以吗？” “从前的时候，凋亡的希儿曾问过我，是愿意身死离去，还是与她化作同一个人？那时的她认为，‘化为一人’比‘情愿赴死’更难接受。但那件事过后，我们的生活还是要继续，希儿依旧是希儿。” 希儿握着他的手放在胸口，认真地说道：“希儿向你保证，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忘记我们之间的记忆；无论如何，我永远会在心间为你留下位置。” 柔弱的少女说着纯情的告白，糯糯的声音讲述着坚定的誓言。 “我们都不能控制世界的走向，不知道未来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或许有一天，你我会刀剑相向，也或许有一天，我们不得不离开彼此……没有人能保证自己永远不变，但我们却能保证： 心底的你、永恒不变。” 希儿温柔地看着他：“现在，你还生希儿的气吗？” “……” 沉默片刻，云辅雨伸出手轻抚她的脸颊：“我从未生过气。” “那么，你还喜欢希儿吗？你还觉得希儿是假的吗？” 云辅雨深吸一口气，断然回答：“我一直都喜欢着希儿，我也不认为你是假的。” 希儿浅浅笑着：“你还担心希儿会离开、不愿与希儿相处吗？” “……怎么可能啊，越是喜欢希儿，就越是想抓紧时间陪伴希儿啊。” 少女的目光柔情似水：“你应该还有很多话想和希儿说吧？为什么不试着说出来呢？” 本想做做心理准备，说些深情的、好听的话。但云辅雨却控制不住自己，猛地将希儿环抱起来，颇有些冲动地喊道：“希儿，我喜欢你！我很喜欢很喜欢你！至少在这里，能请你一直陪伴着我吗？” 希儿的体型还是小了点，被他这么抱起来，脚都不沾地了~ “当然可以啦！希儿已经等你很久了~” 她有些好笑地说完，微红着脸又说道：“快点把希儿放下来啦！这样子好奇怪！” “不要！我要一直抱着希儿不松手！” 少女柔软的身体仿佛有什么魔力一样，令人不舍得放开。 “不要像小孩子一样撒娇呀……” 她会控制不住宠溺他的。 被他高高抱着，希儿低下头，将粉色的唇瓣落在他的额头。 这是一个含蓄的额头之吻。 他更加抱紧了希儿，试探地凑近了她的脸颊。希儿配合地闭上了眼睛，微笑着给予他这个机会。 这叫心仪的定情之吻。 仅仅是蜻蜓点水般的浅尝辄止，却也能品尝到那丝丝的甜味。这种甜味不仅在味觉，更在心底不断蔓延。 几番试探后，希儿不禁红透了脸。似乎是察觉到了云某人“矜持”的性子又犯了，她心底几番挣扎，这才睁开眼睛说道： “那个……很抱歉，希儿的初吻可能给了那位布洛妮娅……不过，至少，至少在这个世界里，绝对是第一次哦！” “还有……唔……希儿、希儿还没有舌吻过！你来吧！” 纯情的温柔少女，想要将自己的一切都献予心爱的人儿。涩涩的事情可能还有些遥远，但至少在kiss上，希儿选择了主动出击！ “唔……” “……” 我只拥有你，身再无一物。 而这唯一的你，远比想象中要美好甜蜜。 第124章 此间乐，不思布(洛妮娅)～ …… 第二天清晨。 希儿的房间里。 少女抱着大大的兔子玩偶，“嘿嘿”笑着用脸一直蹭着玩偶的布脑袋，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半梦半醒的话。 “呜呜……布洛妮娅姐姐，希儿要对不起你了……” 咳，划掉！当然不可能是这个了！别忘了，希儿根本没有恢复记忆呢！ “阿云……你好香啊……再多亲亲嘛……呜喵……” 突然，敲门声惊醒了少女的美梦。 “希儿，起床了。凯文要带我们去执行任务，不要迟到了！” “……好~~马上就来！~” 擦了擦不存在的口水，希儿狠狠搓了搓玩偶的脑袋，嘴里嘟囔着什么“真讨厌”、“居然还要让希儿主动”、“都滴到脚上了”之类的莫名其妙的话，飞速穿衣洗漱，最后在梳妆台前将黑色渐变绀蓝色的短发梳理得柔顺如瀑，忍住化些浅妆的冲动（因为要出任务），带上昨晚就收拾好的行军包，gogogo去见阿云咯~ “……” 刚一见面，云辅雨的目光就忍不住滑到希儿粉嫩的唇间。昨晚在始源之地尝了好久，但那里毕竟是属于意识的世界，不是真实的身体。所以现在，他蠢蠢欲动…… 希儿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目光，心中又羞又甜。故意别过脸冷哼一声，但又乖乖地跟着他走向食堂…… ———食堂分割线——— “啊——” 云辅雨舀起一勺草莓冰沙，示意希儿张嘴。喜欢甜甜的食物的希儿没办法忍受这种诱惑，乖乖张开小嘴，将勺子含在嘴中，灵巧的小舌头一卷，草莓冰沙就全部入了嘴中。 “嗯~！很美味呢！” 美好的甜点、美好的恋爱，还有比这更甜美的事物吗？ 希儿只觉得空气中都弥漫着甜味，但显然很多人只闻到了酸味。 大庭广众之下，云辅雨也没有太过分，只是玩了亿把投食小游戏，之后就带着希儿离开了。 找到凯文，这位白发少年正咬着包子和包子搏斗。他瞥见云辅雨和希儿并肩而来，直接一口把包子吞入腹中，灌了几口豆浆or牛奶？后，威严满满地看着他们。 云辅雨：“……” 希儿：“……” 凯文：“嗝……咳，你们来了。” 云辅雨：“呃，天气不错？” 凯文：“嗯，天气不错。” 希儿抬头，虽然她心里是明媚的，但今天是阴天吧？夏末的雨就要降临了，连风都带着一丝凉气。 凯文转身迈步：“走吧，我带你们执行任务。” 云辅雨：“包子好吃吗？” 凯文面无表情：“一般般。” 说着，凯文领头，一行三人走向机场。 路上，凯文和他们解释了今天的任务是什么： 事情要从某位名为“樱”的女孩子说起。 首先，樱是未来逐火之蛾第八席，「刹那」为名的战士。在加入逐火之蛾前，她是毒蛹组织的s级杀手。她有一位妹妹，铃，也即是未来的第十二律者，侵蚀之律者。 不久前，梅刚刚成为逐火之蛾负责人的时候，樱接下了毒蛹内部的任务，前来刺杀梅。不过，梅的贴身保镖凯文解决了一波又一波刺客后，依旧留有余力，将樱制服。 之后，梅凭三寸不烂之舌挖了毒蛹的墙角，从那之后，樱就成了梅的黑手套，专门为梅做些不能面向公众的事情——就和上次云辅雨去刺杀某人差不多，只不过樱比他更专业，干的活也更脏更累。 “我们此行的任务就是接应樱和她的妹妹。具体的话，则是既要保护樱和铃，也要解决掉对她们出手的毒蛹杀手。” 凯文的视线扫过云辅雨，落在希儿身上：“希儿，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这一趟可不是去打崩坏兽，而是杀人。云辅雨已经用一次刺杀行动证明过自己了，所以凯文单单向希儿发问。 希儿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点头嗯了一声。 “那就好。我们出发吧。” …… 飞机上。 希儿和云辅雨美滋滋地坐在了一起，周围的座位也没什么人，他们可以放心地独处了。 怎么描述那种感觉呢？ 比孩童还要幼稚。 一会儿嗷呜嗷呜地互相咬着，一会儿嬉笑着打闹着。乘务员小姐姐忍不住过来警告他们安静点，然后他们就开始数对方的眼睫毛、或者对视不要笑挑战…… 某白发男子表示自己被喂了一嘴，早上吃的六个大包子都没这么塞肚子。 嗯，说起来这也是一段故事。凯文带早餐给梅，但梅没胃口，所以凯文只能含泪吃下4+2个包子。正是因为吃太多了撑得慌，他每吃一小口，就揪下来一小块喂给地上的蚂蚁。 然后，云辅雨和希儿联袂而来，刚好撞见这一幕。为了免得被他们以为自己幼稚，凯文才一口气把剩下的大半个包子全都吞下去的。 不过现在看来，这俩人更幼稚好么！ 凯文又瞥了一眼云辅雨那边。只见此刻，希儿仰起小脸，云辅雨把希儿那撮黄色挑染的头发辫成小辫子，原本清丽可爱的女孩突然多了一丝……土气？但希儿还是笑得那么开心。 不行了，凯文的胃里又开始翻涌了。逐火之蛾的大包子不是说着玩的，一个足有自己的拳头那么大啊…… 绝不是吃到狗粮的原因，对吧对吧？~ …… …… ———机场分割线——— 需要进一步解释的是，樱现在正在执行一个绝密任务，内容包括：劝说部分原毒蛹成员叛逃毒蛹、刺杀共计六名毒蛹干部，以及最后，带着她的妹妹顺利撤退到逐火之蛾派来的运输舰上，之后远走高飞。 为了减少嫌疑，那艘运输舰早在两天前就已经降落到这座城市了，所以凯文一行三人才是坐飞机来的。 解释完任务详情后，凯文戴上一副墨镜，酷酷地说道：“傍晚时樱才会撤离，我先去支援她。从现在开始（上午十点），你们有两个小时自由活动时间，之后就等候在我在地图标记的地点，准备随时接应我们。没问题吧？” 云辅雨睁圆双眼：“自由活动？还有这种好事？” 凯文翻了个白眼，可惜戴着墨镜没人看得到。他说道：“因为我需要你们的力量，却又没办法相信你们的水平，所以才分给你们简单的任务。如果你觉得无聊，就跟上我，但若是你们失误……呵呵。” 第125章 天使的羽翼 …… 虽然凯文还没参与融合手术，但他这一声“呵呵”还是让云辅雨浑身发寒。他打了个寒颤，突然想起和凯文有关的某件事—— 曾经科斯魔初入逐火之蛾的时候，第一天的训练就出错了四次，最后凯文狠狠地呵斥他，甚至把科斯魔说哭了…… 云辅雨点头微笑：“嗯，我明白了！凯文老大，再见（撒由那拉~）！” 说完，他拉着希儿一溜烟就跑路了。被抛弃的老凯文还能听到希儿“跑慢点啦，会崴到脚的~”的关怀的声音。 凯文推了推墨镜，面无表情地一个人离开了。 ———关爱孤寡老人分割线——— “呼……呼……阿云，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啊？……” 希儿气喘吁吁地说道。 云辅雨：“快到了快到了，我要找个没人的地方才行。” 本来机场就建在荒郊野外，云辅雨硬是拉着希儿跑了好几公里去了更偏僻的野外。 他回头笑道：“如果希儿累了的话，我可以背着你啊？公主抱也不是不行~” 他本以为希儿会害羞地不再说话，但没想到这次，希儿和他已经是正牌的男女友关系了，她选择了坦然接受！ 希儿笑得狡黠：“既然这样，那就公主抱吧~” “啊这……” “怎么？你反悔了吗？” “没有的事儿！” 慢慢停下脚步，云辅雨转过身，一手扶背一手穿过少女的腿弯，直接将希儿抱了起来！ 希儿下意识扭着身子找合适的姿势，软软的身体在他怀里好一阵磨蹭，最后舒舒服服地把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云辅雨突然后悔了——呃，小小的希儿当然不重，抱起来的触觉也很美妙~，但这个姿势没办法跑步了啊！ 左右四顾一周，附近应该没有人居住的聚落，这里也离马路挺远的，干脆就在这里吧！ 见云辅雨站在原地不动弹，希儿抬起头侧着看向他：“那个…是希儿太重了吗？” 可恶，早知道就不接受爱莉希雅的诱惑，吃那么多小零食了！ 云辅雨回过神，看着希儿形态完美的脸颊，虽然因为伪装的年龄原因只有十四岁而略有一点婴儿肥，但照样是完美的好吧！ 希儿世界第一可爱，不接受反驳！ 他忍不住亲了一下希儿软乎乎的脸蛋，笑出了一口大白牙：“不会！我可是很早就说过了，要把希儿养得白白胖胖的才行啊！” 希儿的脸上掠过一层羞粉，她嘟囔着：“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啊……很害羞的诶……” 云辅雨：“这都是独属于我们的美好回忆，我当然一直记得。” 他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静下心灵，仔细感受着身体中异常的躁动，体内的崩坏能不断流转，最后随着本能向肩胛骨的两个节点涌去—— 砰！ 砰！ 随着两道声音响起，在他的肩胛骨之间，一对翅膀的轮廓开始显现。它们起初看起来是崩坏兽甲壳的颜色，而且光秃秃的。但随着云辅雨的心意流转，崩坏能的形态发生了改变，促使翅膀的生长也随之改变。 随着时间的流逝，翅膀的羽毛逐渐变得清晰，每一根都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洁白如初雪。即便是阴沉的天色下，它们也点缀着美丽的光泽，似是晨露、又似是星光。 “这…这是……” 希儿惊讶地捂住小嘴，绀蓝色的眸中倒映着那双美丽的羽翼，仿佛心灵都也被吸引到其中。 云辅雨晃了晃翅膀，得意洋洋：“好看吧？” 希儿用力点头：“嗯！很漂亮呢！” 她躺在云辅雨的怀里，扭了扭身体调整姿势，伸出一只手直接摸向翅膀的根部—— “*&+#*&%￥！#@+——！！！” 云辅雨狠狠打了个哆嗦，少年的脸色都有些异样的红。他抖了抖肩膀，在希儿微妙的笑容中撇了撇嘴，解释道：“我之前说过，融合了大自在天的基因后，我经常会有身体轻飘飘想飞起来的感觉。” 他又抖了抖翅膀，这双羽翼质量好极了，完全不掉毛—— “这双翅膀其实由两方面力量组成，一是我做融合手术的副作用，二是我主动用崩坏能改造。要不然它就是光秃秃的一对鸡翅，不会这么好看的。” 听他解释完，希儿不禁把目光投向他的腰间—— “那个，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还有晃尾巴的冲动吧？尾巴呢尾巴呢？” 云辅雨脸色一黑：“我坚决不长那东西！你要是喜欢尾巴的话，回家乖乖穿上维尔薇送的猫耳猫尾！” 他故意勾手拍了拍希儿的大腿根，在希儿娇呼出声前，双腿用力一蹦，羽翼猛地下挥！ 芜湖起飞！~ 咳，不对，应该是“美丽的翅膀有力地拍打着，每一次扇动都像是在与空气进行一场优雅的舞蹈。一双恋人仿佛羽毛在风中飘荡，空气在他们的周围流动，这些气流托起了他们，将他们送向了高天之上”~ 愉悦的心情和美好的寓意，就要用更美丽一些的语句来描述才对~ 希儿下意识抱紧了他的脖颈，突然急促的呼吸拍打在他的耳后，痒痒的。 随着翅膀的煽动，他们离地面越来越远，周围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 “好啦，我不敢飞更高了，免得被人看见。” 大概到了和周围的树顶同高、最多一二十米的高度，云辅雨就停止了攀升，翅膀缓缓扇动维持高度，此外其实也还有崩坏能下冲来抵抗重力。 这个高度可看不到太多的风景，实在有些可惜。 希儿突然说道：“如果有一天，我们能不畏惧别人的目光，肆意地飞翔在城市、旷野之间，该有多好。” 但不行。 因为这里是前文明。 人们畏惧于有着崩坏兽特征的融合战士。 因为她是希儿，他是云辅雨。 他们洗不掉“与律者有关”的“罪证”。 天使洁白色的羽翼微微黯淡，但转瞬后，流光一转，羽翼继续闪耀着微光。 云辅雨低头亲了希儿的额头一下，轻声说道：“这双羽翼是我特意为希儿小天使构造出来的，它希望能承载着希儿去飞翔，这就足够了。” “希儿小天使……” 希儿微红着脸，甜甜地问道：“那么，这也是一双天使的羽翼了？” “嗯。”宠溺的微笑。 希儿的短发和衣裙在风中轻轻飘扬，她闭上眼睛，亲吻了她的天使。 第126章 恶魔的翅膀 …… “所以，你能长出一根毛茸茸的可爱尾巴吗？” 离开了天空，散步在城市里，希儿依旧不依不饶地第六次追问他这个问题。 云辅雨黑着脸：“建议你先穿上维尔薇送的猫耳猫尾！” 希儿：“不要啦！那些涩涩的东西，希儿一点兴趣都没有呢~” “……你认真的？” 街道上，霓虹灯闪烁着鲜亮的光芒，商店的橱窗展示着最新款的时尚单品，面包店和咖啡馆里飘出浓郁的香气混杂在一起，孩子们嬉笑着跑过，团团围在面包橱窗前口水横流。 就在这样安详的背景下，希儿双手合十放在脸侧，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用糯糯的声音说道：“阿云哥哥~~希儿只是想看看你可爱的尾巴而已啦~” 她纯真的大眼睛一眨一眨，仿佛真的没有想什么涩涩的事情，而是纯情少女在请求心上人多看她一眼。 云辅雨猛地打了个哆嗦。wtf！希儿你已经和世界泡希儿学会了吗？ 这谁来不迷糊？ 云辅雨强迫自己转移视线：“那啥，自由活动时间快结束了，我们赶紧去集合点吧……” 看着他的反应，希儿在心底暗自偷笑，拉着他的手委屈巴巴地“嗯~”了一声，乖乖跟在他身后—— 娇弱的少女+赶路的少年，导致画面看起来就是希儿拉着他的一只手拖沓地走在后面，云辅雨侧着身子像拔河一样往前赶路。 画面太美，莫名其妙的，云辅雨总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 但是！希儿可以穿猫尾，他绝不可能长出尾巴！这是原则问题！ 行人好奇地看着这奇奇怪怪的小情侣，纷纷露出会心的斜眼笑。 “……” 然而，这份宁静的日常突然被打破了。 地平线上，一股微妙的力量开始氤氲，仿佛是强大磁场一般吸引着人们的注意，但又抗拒着任何人的接近。 起初，人们以为这是什么魔术，好奇地聚在一起。但伴随着越来越清晰的低沉咆哮声，不安的氛围开始酝酿，窃窃私语很快就转变成了质问的高呼！ 云辅雨和希儿闷着头赶路，希儿率先察觉到这一抹异样，迅速握紧云辅雨的手，拽着他朝着那异常的地方而去。 ——此处可以看出，其实希儿各方面的属性都比云辅雨要强……哼，但她是娇柔可爱小希儿，不许用其他词语形容她！ “希儿，怎么了？”云辅雨疑问。 希儿脸色凝重：“是神奇宝贝召……呸！是虚数通道的气息！” “神奇宝贝？” 希儿斜视着他，一股极为危险的气势开始酝酿：“你、听、错、了、吧？” 云：“……嗯呐！好久没掏耳朵了，亲爱的希儿能不能帮帮忙？” 嘴里没停，脚下也没停。他们迅速赶向虚数通道的位置。 穿过人群，在高浓度崩坏能的笼罩内，云辅雨挺身而出，用崩坏能扩音大声喊道：“这里很危险！可能是高磁炸弹！我已经报警了，不想写笔录的就赶紧离开！！” 全是夏姬八扯，但最后一句绝对是必杀！人群哄的散开，只留下少数直播或者录像的看热闹的人。 那就没办法了，优化人群结构也是不错的。云辅雨掏出通讯器准备联络当地的逐火之蛾支部，却突然僵住了。 这座城市是毒蛹组织的总驻扎地，逐火之蛾支部就是个受气的小媳妇。凯文带他们来就是要削弱毒蛹一波，为了免得云希二人太新手打草惊蛇，还特地没有喊上他们。 这个时候联系逐火之蛾支部，究竟是起到打草惊蛇的作用，还是掩人耳目的作用？ “要不……我们自己解决？” 云辅雨询问希儿的意见。希儿和他心意相通，很快就理解了他的顾虑。 因为他们的实力其实很强很强，堵住虚数通道不成问题，解决少量流窜的崩坏兽也不成问题。 毕竟希儿是律者啊。 希儿认真说道：“我的律者核心在逐火之蛾手中，续航能力有限，而且不能完全操控崩坏兽。如果你决定好了，那我们就要全力以赴，争取一口气解决问题，不能让任何人受伤！” 云辅雨暗自盘算一番，最后出于对实力的自信，就决定只靠他们俩解决！ 很快，崩坏能的浓度攀升，虚数通道即将凝聚成型。云辅雨在这片高危区域里翻找一通，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某件人头大的金属造物上。 这是崩坏能核心反应炉。 换言之，这场崩坏很可能是人为制造的。 云辅雨宕机了一下，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才会这么做？但眼前的威胁是虚数通道，他给反应炉拍了几张高清照，之后和希儿对视一眼确认准备好，手中崩坏能凝成利刃，直接将反应炉刺了个对穿！ 一眨眼的功夫里，连续好几刀下去，反应炉直接成了碎块，短暂爆发了一波崩坏能后就偃旗息鼓。与此同时，陡增的崩坏能也让虚数通道迅速成型！ 希儿直接幻化出一朵巨大的白花将虚数通道堵上！云辅雨随后赶来，唰唰两刀干掉从缝隙里挤出来的几只崩坏兽，之后用自己的力量与希儿的力量对冲，将虚数通道炸了个对穿！ 稳定的虚数通道被炸成了紊乱的空间乱流，不明的哀嚎嘶吼声只存在短短一瞬。那股来自虚数世界的奇妙气息能被云辅雨感应到，但又转瞬消散。 ok，强大的战士就是这么溜！危险已经减去一大半了。 四顾附近，有几只崩坏兽还是动作迅速、又或者是从其他缝隙里钻出来的，已经举起利刃一般的肢体试图攻击路人了！ 人们惊慌失措，尖叫声、哀求声、警报声此起彼伏。但好在事态并不算很严重。 希儿和云辅雨兵分两路，去解决零散的崩坏兽—— “——！” 尖锐的哭声在远处响起，云辅雨附近没什么行人、也没有崩坏兽。他活动了一下肩膀，那双翅膀再次显形，扇动着带动云辅雨的身体，以比火车还要快的速度迅速来到呼救声处，手中刀刃显形，一刀将一头骑士级崩坏兽枭首斩灭！ 他自认为自己这一波操作很帅，可地上涕泗横流的发出呼救声的女孩却爆发出更尖锐的哭救声，宁可被粗糙的路面划破娇嫩的肌肤，也要不协调地手脚并用爬向远处！ ——若是有人在一旁看到云辅雨的模样，就会知道女孩为何如此凄厉地哭嚎。 他的那双翅膀。 没有羽毛，没有光泽，只有裸露的暗红色肌肉和.与崩坏兽一样的外壳斑驳地交织在一起，血管与崩坏能的紫色纹路互相攀爬，边缘锋利如刀。 当他面无表情地一刀斩灭崩坏兽时，紫色崩坏能如同地狱之火在身周燃烧，手持的利刃冒着危险的寒光，那双恶魔一般的丑陋翅膀散发着属于死亡的恐惧气息，远比一切崩坏兽要恐怖。 第127章 血染樱 …… 希儿听到了凄厉的尖叫求救声，心知那是云辅雨所去的方向，飞速赶到了这里。 入目，仿佛恶魔一般的少年站在小巷深处，涕泗横流的女孩不顾伤痕累累向外逃离。 见到有人来到这里，那个女孩哭着扑到了希儿的怀里，畏惧地说着“恶魔”、“救命”的话。希儿望了云辅雨一眼，心中暗叹，迅速带着女孩去了开阔的地方。 等希儿再次回到这个小巷时，云辅雨已经将翅膀收回身体，倚在墙上，面无表情地仰头看天。 希儿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走吧，我们该去接应凯文了。” 云辅雨看向希儿。她笑着伸出一只柔荑小手，似乎是在请他拉住自己的手。 “……嗯，走吧。” 心情突然好了些。 崩坏爆发的中心区域已经被封锁，云辅雨和希儿绕过警戒线，能观察到事态已经渐渐平息。之前畏惧云辅雨的那个女孩抱紧母亲低声啜泣着，想来也没有受伤。 离开吧。 …… 在指定的汇合地点，一栋废弃的高楼天台。砸开铁门走上天台，不需要刻意寻找，希儿就察觉到了附近的崩坏能有些异常。 沿着崩坏能留下的气息前进，绕了几个圈后，停下脚步，希儿俯身拾起一块橡皮大小的“石头”。 一看就是维尔薇出品。希儿还记得不久前的逐火联谊会上，维尔薇在地板下面埋的电流弹射装置，猝不及防打到了希儿的手指，还挺疼的。（才不是记仇呢！） 所以这次，希儿直接把这东西扔给了云辅雨。后者无奈地笑笑，握紧这块“石头”，崩坏能触发—— 小小的石头一阵抖动，表面的伪装层立刻脱落，显露出原本面目——一块小天才电话手表~ 咳，其实是“特定单向信息接收手环”，是非常正经的军用装备。只不过附带了投影看电影、点外卖的“小功能”而已啦~ 把手环戴在手上，生物电唤醒主机，凯文留下的信息就投影展示在他们面前。 ———信息解释分割线——— 首先，昨天深夜的时候，樱发现了一则报道：毒蛹掌管的某个实验室发生了反应炉泄露事件。这本应是一件挺正常的意外事故，但当时的樱精神紧绷，下意识追查了下去，这才发现，负责处理反应炉的毒蛹小队正是樱准备对他们下手的那只小队。 此后又经历了一番波折，樱确认了两件事：第一，反应炉并没有被处理掉，而是去向不明，需要格外注意。第二，毒蛹方面对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可能已经有了防备。那个反应炉或许就是用来干扰她的行动的。 所以，樱不得不提前展开行动。 凯文联系到樱后，得知了现状，就立刻和樱合作出动，并留下了这块小天才电话手表告知现状，并请云希二人立刻分开行动，云辅雨来接应凯文、希儿去处理反应炉。 ———回到现在——— 云辅雨摸摸下巴：“这倒是巧了，我们刚好遇到反应炉，并且光速解决，没有惊动任何人。” 希儿微微一笑：“刚好，我们也不用分开了呢。” 云：“可惜我们当时没发现到底是谁投放的反应炉。不过算了，接应凯文他们要紧。” 希儿看了看投影的地图，若有所思：“尽管我对谍战了解不多，但你看，这个地方的确很适合埋伏呢。毒蛹恐怕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四通八达的小巷，许多临街店面，但因为面临拆迁，居民又不多，离毒蛹的基地还不远…… 云辅雨耸肩：“估计樱和凯文也是故意钓鱼。别管了，咱们两个主要负责出力，不用动脑子。” 希儿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她就是喜欢多想，大侦探华生，小侦探希儿，这是人设懂不懂~ …… 匆匆赶到指定地点，刚走进小巷，一只手就拉住了云辅雨的衣袖，用力把他拽进了地洞里！ 希儿懵了一瞬，跟着跳进地下室。等到视线逐渐适应，这才观察起四周。 把云辅雨拉进来的手，是属于一位粉色头发的少女的。希儿看到这个颜色就忍不住身体一抖，属实是对爱莉希雅ptsd了。 但仔细看的话，这位少女并非爱莉希雅，而是传说中的“勿忘我”、樱。 粉色的柔顺长发披泄在身后，只是简单的用发带束了一下。少女身着毒蛹的办公服，经过精细裁剪的衣服勾勒出她的曼妙曲线，在飒爽之余，更兼一份惊艳。。 与之形成对比的是，她灰紫色的眸警惕地注视着四周。腰间悬挂着一柄冰蓝色的太刀与刀鞘，樱的右手一直握着刀柄，似乎随时都会出手。 云辅雨咳嗽两声：“那个，樱，你好，我是云辅雨，她是希儿。” 樱含蓄点头：“嗯，久仰大名，幸会。” “？” 你是在客气还是在说真话？ 似乎发现了云辅雨眼中的疑问，樱轻轻一笑：“你们二位是近期逐火之蛾最耀眼的明星，我已经耳闻很久了。” 比如他们和律者不清不楚啦，他们小两口玩得很花经常进医院啦，云某人挑衅凯文但被反虐啊，希儿和娅妮丝怒争男友啊……好吧，全都是真实性堪忧的传闻…… 云辅雨可不知道樱心里在想什么。他左右四顾，问道：“凯文去哪儿了？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樱：“凯文去处理尾巴了。这里暂时只有我们和我的妹妹铃。” 哦豁？ 他问道：“我怎么没有见到她？” 樱的表情冷静：“为了免得她捣乱，我提前给她的饭里下了药，她大概会昏睡一整天。把她当做行李就好，她不会影响我们的行动。” ……是亲姐姐没跑了。 云辅雨干笑了两声：“哈哈，真是考虑周全啊……话说回来，我们有什么任务？需要提前准备吗？” 樱淡淡说道：“杀人。做好心理准备。如果实在无法接受，把最后一刀留给我，也可。” 突兀的，云辅雨仿佛嗅到了樱身上的味道——不是少女的清香，而是血染的味道。 腥甜发腻，令人头皮发麻。 死在樱手里的人……哪怕是往低了说，恐怕也不会少于三位数吧？ 第128章 赤染羽 …… 和樱简单聊了几句，云辅雨和希儿就继续缩在一起你侬我侬。这个时候，旁观的樱是有些无语的——刚刚还是肃杀的氛围，转眼你们就谈恋爱去了，真不把谍战当战场啊？ 心好累。 没过多久，凯文便回到了这个地下室。莫名其妙的，他摘下墨镜，快步走到云辅雨面前一把扯住了他的衣领！眸中的寒光择人而噬！ “……手松开。” 云辅雨皱着眉冷冷说道：“我不想和你动手，只忍你这一次。遇到什么事了，都给我好好说清楚。” 或许是他的冷静感染了凯文，凯文慢慢松开了他的衣领，从怀里掏出了通讯器，调出一张照片扔到了他怀里，冷冷地说道：“你自己看。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 照片中的那名少年，丑陋的巨大肉翅散发着危险的气息，紫色的崩坏能如同地狱之火在身周燃烧。与恶魔无异的少年站在小巷深处，涕泗横流的女孩不顾伤痕累累向外逃离。 第一眼看去，下意识就会觉得，是这个恶魔在伤害女孩。 云辅雨憋了一口气，他直接把通讯器摔了回去！ 怒声说道：“凯文，你长点脑子吧！我若是真的想要伤害人，你早就死得渣都不剩了！！” 凯文淡淡看着他：“那这双翅膀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要不是我提前接受融合手术，该被人质疑的是你！！ 来自崩坏兽基因的暴戾，甚至让云辅雨想要不顾一切，狠狠地揍凯文一顿！ 也就在这时，希儿敏锐地察觉到云辅雨不想大动干戈、却又极度气愤的心情，连忙拉住他的手，握紧了放在自己胸口。 小小的动作，却能迅速平息人心中的愤懑。 云辅雨深吸一口气：“凯文，你自己去问梅和梅比乌斯，你真以为融合手术完美无缺，能没有一丁点副作用吗？” 他指着地上的通讯器：“这张照片，我不知道是谁拍的，但当时的情况并非你想的那样。” “你记得崩坏能核心反应炉吧？我和希儿逛街时，恰好遇到了反应炉失控的场景。我和希儿一起解决了这场灾难，没有惊动其他人。当时，为了清理四散的崩坏兽，我下意识爆发了全部力量，这才让这双翅膀显形。” 他冷笑道：“那个女孩被我救下，却恐惧着我，我忍了。我明明做了好事，我身负的丑陋翅膀也是出自融合手术的副作用，你却还要凭一张照片来质疑我，我可以继续忍。但若是还有下一次，你们只能祈祷希儿和我在一起，能让我冷静下来。” 云辅雨扭了扭肩膀，控制着翅膀显形。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熟能生巧，那双洁白的天使羽翼顺利地再次显形，美丽动人。 “正是因为我急着救人，所以翅膀才会是那个模样。如果我有心控制，这将是一双美丽的羽翼，就像是现在这样。” 凯文沉默片刻，点头：“好，我暂时相信你。等我向梅求证后，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会向你道歉。” 白发少年光明磊落，坦坦荡荡地这么说道。 云辅雨：“那最好不过。” 他轻抚自己的羽翼，发自内心地为它感到不值。心底默默给自己下了一个禁令——无论有多紧急的情况，也要让翅膀以洁白羽翼的形态出现。 希儿又握了一下他的手掌，表示自己会永远支持他。 呼，有希儿在真是太好了。 ———等待分割线——— 稍作修整，凯文、樱、云辅雨、希儿，四人全副武装，其中樱还把铃塞进了一个大行李箱……啧，真的是亲姐姐。 众人整装待发。 战斗的事无甚可说。由于云辅雨和希儿恰好解决了反应炉的问题，凯文和樱可以专心去执行最危险的刺杀任务。 他们二人打头阵，云辅雨和希儿留守地下室。等到他们再次回来时，云希二人便如同生力军一般加入队伍，保护樱和行李箱里的铃，击倒所有前来阻止的毒蛹成员，樱面无表情地补刀。 最后，一路来到提前准备好的运输舰中，即刻起飞。 （抱歉啊，这东西真不会写，还是绯红之王吧……） 说实在的，这一场战斗中，凯文和樱难免对云辅雨有些警惕，毕竟他的翅膀的原型实在过于丑陋可怖。 不过结果很显然，他云某人是绝对的守序善良，有时候宁可自己被攻击到，也要保护好行李箱里的铃。凯文和樱能注意到这一点，也对他放心了一些。 运输舰上，脱掉厚重的防护服，樱长长呼了一口气，连忙把行李箱要回来，打开查看铃的情况。 行李箱内，蜷缩着的粉发女孩铃睡得不是很安稳，不过樱下的药比较狠，虽然铃一直皱着眉嘟囔着什么，似乎很难受的样子，但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樱小心翼翼地将铃公主抱抱起，放在了运输舰上房间的床铺上。云辅雨好奇地跟过来，却见樱坐在床头，面色温柔地抚摸着铃的脑袋，口中轻哼着童谣。 在樱的安抚下，沉睡的铃面色逐渐平静下来，一只手拽着樱的衣角，怎么都不愿松开。 樱抬起头，看了一眼云辅雨的方向，轻轻点头作为问候，随后便靠在床头陪着玲，闭上眼睛，呼吸平稳，不知是否是睡着了。 希儿悄悄走到他身后，踮起脚摸了摸他的头。 云辅雨转身，却见希儿笑吟吟地说道：“想要希儿姐姐也给你一个爱的摸摸头吗？” 云辅雨反手一个摸头杀：“希儿小妹妹，你说反了，应该是我给你一个爱的摸头杀啊。” 希儿抓着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拽下来，一脸生气：“哼，希儿还以为你不开心了，想安慰一下你呢。既然你不需要，那我就去睡觉了，别打扰我！” 云辅雨急忙追上她：“达咩！亲爱的希儿，我需要你的安慰啊！” 希儿停下脚步，转过身笑吟吟地看着他，伸出一只手到胸前那么高，晃晃手~ 云辅雨乖乖蹲下低头，接受这个“爱的摸摸头”。 不知道希儿在想什么，摸完后，她抱着云辅雨的脑袋，在他耳侧轻声说道：“今天的你表现很棒哦。不用在意别人的目光，因为，希儿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 说完，脸色微红的希儿就松开了云辅雨的脑袋，朝着他笑了笑，蹦蹦跳跳地去自己的房间了。 不愧是希儿小天使。 云辅雨刚刚展露笑容，猝不及防的—— 耳边传来了凯文的怒吼声：“散开！都散开！给我紧急迫降！！降落伞放在哪儿了？！” 怎么了？ 他迅速跑到凯文旁边，入目，一颗散发着活跃崩坏能的反应炉，崩坏能虚化的火焰如同烈阳一般熊熊燃烧着！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见到云辅雨，凯文迅速吼道：“我们都被骗了！！你们今天处理的反应炉只是一个幌子，他们丧心病狂到要把我们全都炸死！！” ……也就是说，毒蛹那边准备了两个反应炉。一个故意卖破绽被发现，另一个则偷偷放在了运输舰上。 云辅雨迅速理解了现状。 他和希儿倒是无妨，他们都会飞。但这运输舰上的许多工作人员，还有凯文、樱，尤其是还在昏睡的铃…… 反应炉的紫色光芒逐渐加重、变亮，最靠近反应炉的凯文，手臂上已经浮现了浅浅的紫色纹路。他还在怒吼着指挥大家，期冀着能在爆炸前让所有人都逃生。 云辅雨恍惚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一个故事。 《天穹流星》的故事。 时间紧迫，他箭步冲上前，抱起反应炉，在所有人都反应不及的时候，身后羽翼勃然展开，直接飞出了运输舰！ “云辅雨！！你……！” 凯文下意识以为他也是作案者，但看到云辅雨抱着反应炉飞离，短暂的愣神后，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巴掌！ 这种情况，他还能怀疑什么？他还配怀疑什么？ 樱背着昏睡的铃刚刚来到这里，只看到云辅雨的背影一闪而过。还未来得及询问发生了什么，视野突然被一道刺眼的光芒遮蔽！ 紧接着，一道震耳欲聋的巨响炸裂开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颤抖！巨大的崩坏能潮汐形成了无形的冲击波，运输舰剧烈摇晃！ “……” 一时间，世界只剩下了刺目的光，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 只有那道天使一般的身影，美丽的羽翼被染成了赤红色；羽翼半折，挣扎着飞翔，却逐渐下落。 第129章 把你关进地下室! …… 死不了。 准确来说，连重伤都没有。 反应炉爆炸的两重杀伤力：一是巨量崩坏能灌注，足以让普通人顷刻间化作枯骨；二是爆炸的冲击力，足以让普通人粉身碎骨。 但二者对云辅雨都不是什么问题。 虽然时至今日，他的身份依旧成迷，但区区崩坏能灌注，对他来说不痛不痒。反应炉的崩坏能更多更紊乱，但也只是让他肌肉酸疼，像是一口气跑了几十公里一样，修养修养还是能疗愈的。 爆炸的冲击力则比较无解，这也是他受伤的主要原因。崩坏能构成的屏障固然可以抵抗一些冲击力，但对反应炉爆炸而言，这就像是用火墙阻拦炸弹一样，活脱脱地找死。 幸好云辅雨已经参与了融合手术，而且他也及时把反应炉往天上扔。爆炸的冲击让他受了些皮肉之苦，以及一条翅膀被折断，但没有伤到内脏。 没什么说的，好好修养吧。 在运输舰上众人的帮助下，云辅雨重新登舰，无力地躺在了甲板上，没过一会儿，意识就开始模糊了。 凯文真的抽了自己一巴掌，这会儿右脸还有些微红。他指挥人们帮忙把云辅雨抬到医疗室，将他安置进了医疗舱，随后去联系梅报告情况了。 樱颇有些敬佩地望了云辅雨一眼，默默祝福他早日康复，带着铃回到了房间。 最后，只剩下希儿陪着他。 她伸出双手捂着他的脸颊，手中的力量涌动，检查了一遍他的身体。 如上所述，并没有内伤，但肌肉撕裂是免不了的。 创生的力量缓缓流动，为他修补了身体的损伤，减轻他的痛苦。至于表面的伤势，还是留着吧！一来是做样给外人看，二来，就当做他冲动的惩罚！ 云辅雨抱着反应炉冲出去的时候，希儿是真的被吓到了，意识都空白了一瞬。 只能庆幸融合战士的生命力顽强。 希儿修复好云辅雨的暗伤后，疼痛的感觉逐渐褪去，云辅雨模糊的意识也逐渐恢复清醒。 眼皮轻颤，而后睁开。入目，希儿正俯身观察着他，那张可爱的小脸上既是担心又是生气。 云辅雨嘴角上扬，轻声说道：“抱歉啊，事态紧急，我没来得及和你商量。” 希儿戳了戳他的鼻子：“这次就算了。但如果再有下一次，希儿可能会把你关进地下室哦，这样你就不会受伤了。” 希儿的表情认真，似乎不是在开玩笑。恍惚间，云辅雨甚至看到了一双恶意满满的浅红色眼眸死死地盯着自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干巴巴地笑了两声，然后发誓道：“以后遇到危险，我绝对和希儿商量后再行动，再也不装英雄了！可以吧？” 希儿又戳了戳他的鼻子：“说谎的人鼻子会变长哦。” “嗯，我绝不说谎。” 希儿温柔地笑了：“那就休息吧，希儿会在这里陪着你的。” 云辅雨也没有劝她回房间休息。浑身的伤痛和脆弱、畏惧的心灵，他需要她的陪伴。 …… …… 天色微亮。 云辅雨的医疗舱已经被转移到梅的实验室了。 梅和梅比乌斯这双梅博士在听凯文汇报过任务详情后，连夜把云辅雨送进实验室，一个人抽血一个人拔毛，一个人检验dna一个人注射药剂…… 云辅雨醒来时，只见到两个笑得诡异的女人正死死盯着他看，顿时浑身起鸡皮疙瘩！差点翻身逃跑！ 但是，见到云辅雨还有“起鸡皮疙瘩”这个条件反射，双梅博士非常亢奋地记录下了他的反应，根本没在意他的想法…… 阿巴阿巴…… 这场研究实验一直进行到了中午，梅比乌斯才恋恋不舍地放过了他。这次压榨够了，下回再说~ 最后，梅回到实验室，示意云辅雨可以起来了，然后对他说道：“首先，我代表被拯救的运输舰上的人们向你表示感谢。也代表凯文，为怀疑你而表示抱歉。” 她的语气真诚，表情和动作也都很到位，令人轻松接受了她的表态。 梅继续说道：“我和梅比乌斯博士已经从你的身体取样，准备研究身体异变的副作用。你的那双羽翼，如果没有必要，最好不要使用。人们畏惧与崩坏有关的一切，融合战士计划至今仍不能公之于众。不管那是一双恶魔的翅膀，还是天使的羽翼，人们都不能轻易接受。” 云辅雨点头：“嗯，我会尽量藏起来的。不过，梅博士，有件事我很好奇——你们既担心融合战士不被人接受，却又大力推行融合手术，总有一天会瞒不住的。到时候，你准备怎么办？” 梅叹了口气：“我哪儿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别人都说我是绝不会出错的决策者，难道你也信这种荒诞的传言吗？” 云辅雨点点头：“我确实一直都深信不疑。至少，很难有人比你做的更好了。” 梅微微一愣，而后轻声笑了：“多谢夸奖。凯文这么说，你也这么说，真的是会把我哄坏的。” “咳咳。” 凯文在实验室外咳嗽两声。 梅摇头笑了笑，继续说道：“你所作出的英勇壮举，我会给你发一笔厚重的奖金的。希儿已经在外面等你很久了，快去见她吧。有什么想玩的想去的，就尽管去吧。” 云辅雨跳下了实验床，反问道：“怎么你像是在鼓励我们不干正事一样？” 梅浅笑着说道：“因为我想让你们多多感受一下人类世界的美好。我也想知道，律者是否真的可以被拯救。” 一时间，室内落针可闻。凯文不禁举起了武器，却又放了下来。 因为他相信云辅雨不会伤害梅。 这是梅第一次表示自己怀疑希儿是律者，不像梅比乌斯那样总是当面质疑。但比起梅比乌斯，梅的表态却更令人胆战心惊。 “……笑死，”云辅雨仿佛不在意地说道：“要是律者也能被拯救，那崩坏就不是灾难，而是神明的祝福了。” 梅：“谁说不是呢？我倒是挺期待这样的场景出现的。” 云：“但这和希儿无关。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只想简简单单地生活下去。所以，我会用毕生去守护我们的平静的幸福。” 梅：“很棒的愿望。如果真的能做到的话，我也就可以松一口气，不用再戴着面具和人勾心斗角了。” 云辅雨离开前，他和梅异口同声地说道：“祝你的心愿早日实现。” “……” 互相笑了笑，他便离开去找希儿了。 第130章 希儿的膝枕服务～ …… 在希儿的宿舍里，希儿女王坐在垫了三本书的高脚椅上高高在上地看着云辅雨：“你知道错了吗？！” 云辅雨瞥了一眼希儿的小翘臀下面、那几本梅比乌斯送给他的大头书，忍住想笑的冲动，乖乖低头认错：“对不起，我不该不和亲爱的希儿商量就去做危险的事情，也不该在研究所和别的女人（梅）谈笑风生，更不该看着你坐着的书偷乐……” 希儿好不容易酝酿的女王气势猛地一滞，她在心底挥舞着拳头把云某人的帅脸打成了猪头，这才心情好了点。 她伸出手，示意云辅雨靠近一些，摸了摸他的脸，又摸向了他肩胛骨处的“翅根”。 啧，一看就很美味。 翅膀根部被摸的感觉实在太微妙，云辅雨不禁抖了抖肩膀，脸色奇怪地看着希儿。 小希儿啊小希儿，你再这样挑逗我，我可就要以下犯上了哦！ 但希儿的表情很认真，她是真的在检查云辅雨的伤势。一双翅膀中，左边的那只翅膀从根部撕裂，骨头也折了，是伤得最严重的地方，右边的翅膀则没什么大碍，只是掉毛掉得有点多，多用点崩坏能长出来就好了。 检查过后，希儿松了一口气，趁着这个姿势直接把云辅雨的脑袋抱在怀里，少女身体的清香传入鼻中，前所未有的甜蜜。 希儿低声说道：“以后不要再冒险了。虽然这次很幸运，但你要知道，这是人祸，而非天灾。崩坏爆发的危难，远比这一次要可怕很多。” “希儿不能失去你，你明白吗？” 鼻尖顶着少女柔软的小腹，云辅雨“嗯”了一声，竟有些沉浸于这个怀抱。 希儿却在这时松开了怀抱，从高脚椅上跳下来，坐到了自己的大床上，拍了拍肉感十足的圆润双腿，朝着一脸懵逼的云辅雨眨眨眼：“不过，为了表扬你的勇敢和善良，希儿可以为你提供一次膝枕服务哦~” 哦！我的上帝！居然有这种好事？ 见云辅雨还在发蒙，希儿又拍了拍腿，一脸鄙夷：“难道你嫌弃现在的希儿太小吗？真是个绅士（变态）啊……” 云辅雨猛地摇头：“不不不，小小的希儿也很可爱呀！” 他光速躺在了床上，甚至都晃出了残影。脑袋仰起，身体向上一蹬，美滋滋地躺在了希儿肉肉的大腿上。 虽然一直调侃希儿是个小萝莉（伪装十四岁，正身十六岁，现文明希儿十九岁），但实际上希儿的发育相当不错！十六岁的正身已经堪称圆润姣好，十四岁的萝莉身虽然明显小了一些，但也称得上盈盈一握~ 至于希儿的腿，那当然更完美啦！增一分则太肥，减一分则过瘦，浑圆的匀称双腿白皙娇嫩，腿环勾勒出完美的肉感，但也有着久经锻炼的弹性，白色的丝袜更是让人直呼希儿赛高！ 嘿嘿，希儿的白丝…… 云辅雨已经很努力地控制自己不流口水了！ 希儿面色微红，软软的小手抱着云辅雨的脑袋正了正位置，俯下身，发丝落在他的脸上，轻轻亲了一下他的耳朵。 能感觉到云辅雨的身体猛地紧绷起来，向来内敛的少年眼里似乎开始冒红心了……咦？角色反了吧？ 没反没反~其实这一幕希儿已经想过很久了！ 和恋人之间的亲密接触可不只有亲亲抱抱举高高，希儿最想试一试的就是膝枕了~ 云辅雨眨巴眨巴眼：“希儿，我会被你宠坏的。” 希儿笑吟吟地说道：“希儿倒是很想看到你坏掉的模样呢——呀，希儿，不要突然说话啊。” 哦，是很久没有上号的凋亡。 准确来说，换号这个描述并不准确。这更像是希儿自己的“温柔”、“偏激”的两个人性面。经过希儿解释，云辅雨也大致知道，凋亡的一面其实成分复杂，有一部分现文明黑希、有一部分律者希、还有一部分希儿自己的“黑暗情绪”，属实是成分拉满了。 所以，刚刚希儿说的话，既可以看做是凋亡上号，也可以看做是希儿一不小心说了真心话——她真的想看到他坏掉的模样…… 嘶！可怕！ 仿佛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想法一样，希儿突然重磅加码：“阿云，需要试一下掏耳吗？” 老蛇皮云某人猛地点头，顺带蹭了蹭希儿的白丝：“嗯嗯嗯！” 希儿笑得有些狡黠：“不是没有代价的哦~你要答应希儿一件事才行~” 云辅雨继续点头：“好说好说！什么我都会做的！” 希儿再次俯身，却在他耳旁轻声说着格外纯情的话：“要一直一直喜欢着希儿哦。” “……” 猝不及防的温柔让心灵剧烈摇晃。 云辅雨翻身而起，突然将希儿压在身下，对着可口的少女张开了饿狼的大嘴！ 吃了个饱。 他用力蹭了蹭希儿娇嫩的脸蛋，目光交错时，轻声说道：“那么，也要请希儿要一直一直陪着我哦。” 希儿本想用力点头，但却突然间心念一动。 她真的能一直陪着他吗？ “……” 压下心里的想法，希儿一脸不满地说道：“要你一直喜欢希儿是膝枕的代价啦！想要让希儿一直陪着你，还要看你的诚意哦！” “诚意？这个怎么样？” 饿狼又去扑食可口的小希儿了。 小希儿气喘吁吁地摆脱了他的扑食，红着脸质问道：“是不是希儿小小的模样会让你更兴奋？你亲过来的时候也太用力了！” 某萝莉控心虚地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主要是因为希儿太可爱了，我才控制不住自己啊！” 这句话格外贴合希儿的心意。她按着云辅雨的脑袋让他赶快躺下来，从床头柜取出了珍藏已久的崭新的棉签、挖耳勺和湿巾——是的，是崭新的还没有开封的，但也是珍藏已久的。 都说了，希儿小天使为了自己的恋爱可是煞费苦心~她在从前就设想过自己为恋人提供膝枕、掏耳服务的场景，所以早早就准备好了道具，今天终于能得偿所愿了~ 于是，在希儿小心翼翼的服务中，轻嗅着希儿身上的味道，感受着希儿软乎乎的膝枕、棉棒在耳蜗中轻轻旋过的舒适感，偶尔还会有湿巾擦拭……云辅雨美美地陷入了安眠。 第131章 我于梦中见神 …… “咦？” 睁开眼，莫名其妙的，有一位白发少女绕着自己转了两圈，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发出疑惑的声音。 细看这位少女，卡斯兰娜家祖传的白发蓝眸，闪耀的瞳孔却是紫色的十字星。长发扎成高马尾荡漾在身后，显得少女成熟而优雅。 终焉之律者，琪亚娜？ 云辅雨恍惚间还以为自己见到了前文明的终焉，但仔细观察下，少女的灵动活泼是装不出来的，很明显就是琪亚娜。 “阿巴阿巴……”他开口问道：“琪亚娜，你怎么会在这儿？” “你认识我？” 终焉琪反问一句，一脸好奇。 云辅雨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看四周——这是一片纯白的空间，除了自己和琪亚娜，什么都没有。 他问道：“这里是哪儿？你怎么在这里？” 终焉琪：“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啊！我是来找希儿的，你怎么上了她的号？” 云辅雨捂着额头：“我不会又在做梦吧……还是又进幻觉了？……” 琪亚娜翻了个白眼，直接踩了他一脚！ “你没做梦！回答我！你把希儿怎么了？！” 说着，她手里的枪蠢蠢欲动，似乎是以为云辅雨害了希儿，随时准备给他来一枪。 云辅雨：“希儿好好的，刚刚我躺在她腿上睡着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来这里了……” 琪亚娜一脸震惊：“不可能！希儿怎么会让别的人躺在她的腿上！” 琪亚娜突然爆发力量，强大的崩坏能仅仅是气势就能压得人喘不上气。她直接举枪顶在了云辅雨的额头，眸中闪烁着凶光：“不许说谎骗人！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希儿的情况告诉我！” 真可爱。 不知道为什么，云辅雨脑中闪过的却是这么一个念头，有种老父亲看到女儿长大的欣慰感。（双关伏笔哦） 无奈之下，云辅雨只能从头捡重要的把自己和希儿的故事说了一遍，并表示至少在这个世界里，希儿就是他的现女友、准妻子，绝无法反驳！ 琪亚娜听得津津有味，心底暗自可怜布洛妮娅……咳咳。 她点点头：“好吧，我暂时相信你。” 她收回了枪，说起了自己的情况：“我用了特殊的办法联系希儿的意识空间……” “……” 琪亚娜一直在研究希儿“做梦”的原因。这次，她用了特殊的办法联系到了希儿的意识空间，并且不出所料地得到了两个回复信号——一个是黑希的，一个是希儿的。 琪亚娜当然选择联系希儿的频道，结果接电话的却是云辅雨！好怪哦！ 但从云辅雨的解释中，琪亚娜也明白，这主要是因为云希二人凭始源之地心灵相融，这才导致频道重合了。 “……” 听完琪亚娜的解释，云辅雨踌躇片刻，犹豫地问道：“琪亚娜，你是终焉之神，你能不能解答我的一个疑问：我和希儿所在的前文明世界，究竟是不是真的前文明？” 还记得苏当时说过，符华突然多出了一段有关云辅雨和希儿的前文明记忆。这固然可以用“暗诡之影为世界植入虚假的规则和剧情”来解释，但也可以用“云辅雨和希儿真的在前文明见过华，他们还一起去了海上公园呢”来解释。 究竟是不是真的前文明，这个答案令云辅雨万分在意。 如果是前文明，但云辅雨和希儿还能经常见到现文明的角色，这很奇怪。 如果不是真正的前文明，只是一个世界泡，但爱莉希雅的存在直接推翻了这个结论。尤其是希儿还见到过好几次爱莉希雅，这总不会是假的吧？ 云辅雨期待又担心地等待着琪亚娜的回答。 终焉琪沉吟片刻，在云辅雨失落的目光中摇了摇头：“我不清楚。” 她掌握的信息也很少，不知道真相如何。 “不过，”琪亚娜突然说道：“我却能察觉到另一件事——云辅雨，你绝不是普通人。” “我？” 云辅雨愣了一愣，而后说道：“好吧，我也不瞒你，我是穿越到这个世界的，但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终焉琪没有太多震惊，摇头说道：“世界泡的穿越者也并不少，但你和他们不一样。我能察觉到你体内蕴藏着的力量，那股感觉甚至让我想杀了你以绝后患。” “——！这……………” 难道真像苏说的，云辅雨是就暗诡之影，是量子之海的毒瘤？连终焉之神都察觉到了威胁，忍不住想动手以绝后患？ 琪亚娜试着从他身上截取了一些崩坏能，保存起来准备回去研究一下，继而说道：“听你所说，希儿还没有恢复记忆，既然如此，我过段时间再联系她吧。” 云辅雨不禁问道：“你找她有什么事？或许我可以转告？” 琪亚娜瞥了他一眼：“我想问希儿什么时候回来。她是我们的希儿，大家都很想念她——这句话，你敢转告吗？” 云辅雨沉默了。 他当然不敢。因为他只拥有希儿，他不想让希儿离开。 琪亚娜大大方方地拍拍他的肩膀：“唉，不愧是希儿，这么有魅力！好啦，我也不和你多说了，如果以后有机会见面的话，我可要好好审问你一下，凭什么能和希儿关系这么好？！” 能听出来琪亚娜的语气里还有些“不敢置信”和“你这个可恶的第三者”的愤愤不平。 云辅雨干笑两声，别说了，他只想回去和希儿贴贴，再也不想见到现文明的这群家伙了…… 小三抬不起头.jpg 云黄毛心底叉腰.jpg 随着终焉琪的挥手驱散，这片纯白之境也随之虚化消散。 世界逐渐昏暗，意识回归身体。用力挣扎了一下，突然惊醒。 “呀……” 在云辅雨枕着希儿的腿睡着后，希儿不舍得打扰他的睡眠，毕竟他还是个伤号。所以，希儿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背靠着大抱枕也睡了。 云辅雨突然醒来，吓了希儿一跳。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平复呼吸，撒娇般埋怨道：“不要突然站起来啊……” 云辅雨愣愣地看着希儿，最后深深呼吸一口气，没有把梦里的事情说出来。 小小的私心说：她是我的。 第132章 下次见面，我将会是彩色的 …… 洗了把脸清醒了些，云辅雨突然收到了一条震动消息。打开手机一看，原来是梅承诺给他的奖金到账了。 “让我数数，个、十、百、千、万……啊……卧槽！” 他忍不住爆了惊讶的粗口。 希儿听到洗手间传来他的声音，倚着门框探头：“嗯？怎么了吗？” 希儿猫猫头.jpg 云辅雨握着手机抬头看向希儿：“我们发达了。” “嗯？？到底怎么了？” 又洗了把脸冷静一下，云辅雨才解释道：“歪比巴卜……” 据梅所说，因为他英勇无畏地拯救了一艘运输舰以及舰上的大量精锐战士和工作人员，加上昨天白天时解决的反应炉事件，再加上首位融合战士的奖金和补偿金，再加上……总之，梅一口气发给他一千万“穆元”的奖金，并且表示后续还有一半会分期打款…… 梅的潜意思是：快带希儿去玩吧！拯救世界的重任就交给你了哦！ “啊……她认真的啊……” 不过暴富的感觉真好~ 让我想想，该给希儿添几件新衣了，但公寓的衣柜太小，干脆再买个衣柜吧。既然有了新衣柜，干脆把希儿房间的床铺、地板、墙面什么的都翻新一遍吧，毕竟这是自己以后经常会来的地方……嗯嗯嗯？为什么不干脆买套房呢？ 查了查附近的房价，云辅雨呵呵一笑，直接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里是穆大陆中心！！！这点钱也就够买两间厕所！！ ……等下，也不对，逐火之蛾好像有买房补贴来着？ 让我康康…… 见云辅雨莫名其妙抱着手机查资料，希儿歪了歪脑袋，一脸小问号。 下午的欢乐，从查房价开始~ ******************** ———爱莉希雅视角——— “嗨?~亲爱的梅比乌斯，我又来看望你了哦！~” 粉色头发的美丽女孩儿欢快地打着招呼，然而绿色头发的博士只是用蛇瞳冷冷地瞪着她。 是的，梅比乌斯还在记仇。包括但不限于：之前为了满足云辅雨想见爱莉希雅的心愿，结果导致自己被坑去筹备联谊会，最后被维尔薇坑了一大波；很久前云辅雨骗自己说他见过爱莉希雅，梅比乌斯还真信了，下意识就开始找各种理由为他的身份开脱；今天早上从衣柜里翻出来一条粉色的小裙子，哦呵呵呵；今天早上的泡面没煮熟、实验用的小白鼠死透了、地板没擦干净……全都是爱莉希雅的错！！！ 包括现在，眼看着克莱茵在爱莉希雅的手底下被rua个不停，仿佛是苦主看到了自己的女孩在黄毛（粉毛）身下婉转承欢……啊啊啊啊啊！粉毛都给我西内！！ 她冷冰冰地挖苦道：“爱莉希雅，你是有多闲得慌？所有人都忙忙碌碌的时候，就你喜欢到处乱逛，打扰别人的事情？” 刚才梅比乌斯差一点就成功骗……呃，哄，哄克莱茵亲手喂她吃零食了，结果爱莉希雅突然闯了进来！一边把克莱茵抢走挼，一边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朝自己打招呼！ 梅比乌斯眼冒火光：“如果你真的闲的没事，建议你去极东一趟，把第三律者的伴生崩坏兽解决掉！顺带一提，如果你死了，我会很‘伤心’地为你收尸的！” “不要这么粗鲁地对女孩子说话嘛……” 也许是过往的经历改变了此时爱莉希雅的心性，也或许她根本不是那个讨人喜欢的无瑕少女。此时的这位爱莉希雅特别喜欢看到别人“急了”的模样，这是难得的乐趣了。 但人设还是不能崩的。她小小地抱怨了一句，便把怀里的克莱茵放开。克莱茵立马跑到梅比乌斯身后，这个粉毛女人太可怕了！被她rua的时候居然会感到好舒服…… 爱莉希雅坐到了旁边的转椅上，一边转圈圈一边说道：“梅比乌斯，我听克莱茵说，你答应了云辅雨，想要让我见他一面？” 梅比乌斯立马看向克莱茵，后者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博士，你的承诺到现在都没有兑现，这是最简单的解决方法了……” 简单粗暴的等义词，往往是直接有效。 爱莉希雅笑嘻嘻地说道：“虽然被当做筹码这件事让我有些伤心，不过既然是梅比乌斯的事情，我就却之不恭啦！放心吧，过不了多久，我就亲自去见他一趟，你可以把这件事从备忘录里划掉了~” “哦？”梅比乌斯反问道：“你会有这么好心？说吧，代价是什么？” 按照爱莉希雅的性子，大抵都是些陪她一起去吃饭、吃甜点、逛游乐园、看电影、洗澡、大被同眠的事情……讨厌。 然而爱莉希雅笑着摇了摇头：“你怎么能这么揣测爱莉希雅呢？她可是真心想要帮你解决问题的呀！放心好了，最近我有些忙，不会要求你陪我吃饭逛游乐园看电影洗澡睡觉的~” 克莱茵瞪圆了眼睛，看看爱莉希雅，看看梅比乌斯，再看看爱莉希雅……仿佛是在感慨“你们玩的这么花”一样。 梅比乌斯狠狠地反手捂着克莱茵的脸把她按回了身后，昂起头说道：“如果只是一起吃顿饭，倒也也不是不行，不过既然你不需要，那我刚好也省事！” 出乎梅比乌斯意料的，听到她这么说话，爱莉希雅只是温柔地看着她，仿佛是在看心爱的人儿、又或者调皮的孩子一样。 那目光深邃如海，令人难以捉摸。 “咳！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回去忙了，你爱去哪儿去哪儿吧！” 梅比乌斯莫名地心中一慌，烦躁地这么说完，就直接拽着克莱茵离开了。 只留下爱莉希雅微不可闻的呢喃声。 ‘真是可爱啊，亲爱的梅比乌斯。’ ‘那么，再见啦。下次见面，我将是会彩色的。’ …… 彩色的：多姿多彩、全部的。暗指现在的爱莉希雅是单调的、不完整的。 第133章 不过梦幻泡影 …… 看望过梅比乌斯，爱莉希雅又去见了梅和凯文。 梅平日里要不然是在处理逐火之蛾的公务，要不然就是在搞些有关圣痕计划的实验，偶尔还要和联合国的那群人扯皮个不停……总之是一刻都闲不下来。 对于爱莉希雅的到来，凯文是有那么一丢丢不欢迎的（对粉毛的警惕.jpg）。但最后他还是拗不过爱莉希雅的撒娇请求，只得同意她去打扰梅的清静。 粉发女孩一溜烟窜进了研究所，可爱的小鼻子微微一动，美少女的气息逃不过她的美少女雷达的感应！ 见到找上门来的爱莉希雅，趴在办公桌前写写画画的梅愣了一愣，随后立即说道：“爱莉希雅，你来的刚好，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嗯哼？可以哦~只要不是美少女的私人秘密，我都会坦诚地告诉你的~” 梅笑了一下：“当然不会是那种事情。” 她站起身来，走到爱莉希雅面前，按着爱莉希雅的肩膀让她坐到了沙发上，威压满满地俯身注视着她的眼睛：“爱莉希雅，告诉我，云辅雨和希儿的身份，你究竟知不知情。” 爱莉希雅仿佛被吓到一样拍拍胸口，脸上还有着醉人的微红。她笑着回答道：“或许知道吧？但就像我从前对你说的那样，我保证，他们一定不是坏人。” 希儿假死脱身后再次加入逐火之蛾时，就是因为有爱莉希雅的保证，梅才接受了希儿的存在，甚至于给了她和云辅雨很大的自由。 梅：“空口无凭，我又该怎么相信你？” 爱莉希雅眨巴眨巴眼：“亲爱的梅，难道爱莉希雅不值得你的信任吗？你这样说话，会让我感到伤心的~……” 梅不为所动，照旧平静地看着爱莉希雅，深邃的眸吞噬了一切谎言。 “好吧好吧，谁让我这么喜欢你们呢……” 爱莉希雅嘟囔了一句，忽而意味深长地说道：“梅，你是一位智者，或许已经猜到了些许真相。但不要紧，这些怀疑都只是暂时的，很快就会消失不见。” （译文：梅，你是一位智者，或许猜到了这个世界真相and希儿的身份。但不要紧，这些怀疑都只是暂时的，我很快就会解决这个问题——解决的方法是，让问题消、失、不、见。） 梅的瞳孔微微一缩：“爱莉希雅，你……” “别想那么多啦！”爱莉希雅突然打断她，神采飞扬地说道：“我不喜欢看到大家互相怀疑的模样，更不想看到你们之间敌对！既然你怀疑阿云和希儿，那我就亲自去见他们一面，把话说清楚，难道不比现在的僵局要好吗？” 梅疑惑：“阿云？……” 呀，不小心说漏嘴了。 爱莉希雅挥了挥手：“别在意~亲爱的梅博士，这个称呼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她从侧边绕过了梅，从沙发上站起，轻轻弹了弹梅的额头，摸着她的紫色长发，宠溺地笑道：“梅，你太聪明了，聪明到我有些害怕。不过，爱莉希雅一如既往地喜欢你们，无论发生了什么。” “无论何时何地，爱莉希雅都会回应你的期待?~所以，也请你不要心急，稍稍等我一下，好吗？” “……” 梅缓缓点头：“好。我会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你真贴心~” 爱莉希雅开心地抱了她一下，随后便挥手：“那就再见啦！~我还有好多好多事要做呢，时间紧急，就不多陪你了~” 爱莉希雅离开研究所时，守在门口的凯文不禁问道：“爱莉希雅，天快黑了，你要去干什么？” 爱莉希雅回眸一笑：“当然是拯救世界呀?~” “……哦，祝你成功。” “啧啧，凯文，你的话语真是听不到一点祝福的语气呢！~罚你重新说一遍！” “咳……祝、祝你成功。” “哼哼，这还差不多~” …… ———云、希视角——— shopping了一下午，提着大包小包的云辅雨擦了擦汗（装的），说道：“亲爱的希儿，我真的快掂不动了，能不能请你大发慈悲让我休息一下？” 希儿哼唧两声，说道：“从前刚认识希儿的时候，你背着那么多行李都没有喊过累，现在把希儿追到手了，就开始不愿意帮希儿拎东西了？” 云辅雨汗如雨下：“亲、亲爱的希儿（颤声），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一套？” 把我家又甜又暖、既像听话的可爱妹妹又像温柔的知心姐姐的希儿酱还回来啊！ 云辅雨暗暗动用崩坏能，切换了一下崩坏视角，哦豁，果不其然，希儿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换号了！ 但今天的凋亡希儿有些奇怪，她不再黏着“命运相连”（或可称之为命中注定）的云辅雨，而是比希儿还要狂热地逛街shopping，买买买吃吃吃，仿佛是要把这辈子的份量都给用掉。 这辈子？ 云辅雨心念一动，长吁了一口气，只好继续迁就她。 天色渐深。 希儿最后挑了一件偏暗色调的裙子，在更衣室换在身上后，对着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 “希儿，真的不用担心啦。如果记忆回归的代价是感情的磨损，我宁可永远不恢复记忆，永远留在这里。” “笨蛋，你真以为这种事情能够由我们决定？梦存在的意义就是醒来，没有人能够永远留在这里。” “……可是，如果梦与现实失去了界限，我们又怎么区分谁才是真正的梦境？” “……” 凋亡的希儿无言以对。 沉默了片刻，她缓缓说道：“你被拉到这个世界，我吸纳了你的一切绝望而生。我的意识其实远比你的意识要强大，但我却甘愿成为背景板，让你作为希儿出现——你猜，这是为什么？” 希儿茫然摇头。 凋亡：“我不喜欢自己的存在。” 希儿立刻摇头：“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都是希儿，你……” 凋亡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轻轻摇头：“希儿，不必说了，那些理由我都明白，那些道理我都懂。我只是不喜欢，但我愿意接受自己作为希儿存在。” 凋亡的希儿看着镜中一身黑裙的自己，与现文明的黑希儿如出一辙（彼岸双生-黑希）。 她喃喃道：“我并非虚假，也并非他人。我是独一无二的，是罪孽与救赎合为一身的凋亡的律者。” “在我成为梦幻泡影之前，我只想最后任性这一次，就这一次。” 第134章 今晚月色真美 …… 逛街环节结束，云辅雨大手一挥，叫了个跑腿把东西全都送到逐火之蛾基地门岗，终于解脱了！ 换上黑裙的希儿仿佛解开了什么封印，她不再折腾云辅雨，而是悄悄换了个大了点的身体，挽着云辅雨的手臂，像极了黏人的小女友。 但云辅雨是颇有些摸不着头脑的。 这位凋亡的希儿当初就隐晦地对他说过：即便两位希儿面对的是同样的云辅雨，但他对希儿们的感情却不能混淆，必须要分开。 所以，虽然凋亡的希儿对云辅雨的感情和希儿完全是同步的，但既然云辅雨没有对她表白，她也不愿意以女友的身份和他相处。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云辅雨试探地问道：“希儿，我们接下来做什么？你有想法吗？” 黑裙的希儿蹭了蹭他的胳膊：“都行啊，只要和你一起，做什么都不讨厌。” 云辅雨试探道：“先去吃饭吧？麻辣火锅？或者烧烤？” 希儿微微挑眉：“我不建议去吃辣的东西哦，晚上你会很痛苦的~” 老蛇皮云某人身体一僵——是他懂得太多太污了吗？希儿是哪个意思？ 见他维持着僵硬的笑容不敢动，希儿噗嗤一笑，忽然踮脚凑到他耳边，呢喃的耳语钻入耳蜗：“你没猜错哦~难道，你不想和希儿做些开心的事情吗？” 希儿想，她这么说话，云辅雨或许会害羞、或许会意乱情迷、也或许会不为所动……但她没想到，他却生气了。 云辅雨皱着眉：“希儿，这可不是你会说的话。” 希儿轻蔑一笑：“开什么玩笑？我可不是那个胆小鬼，这点事情连餐前甜点都算不上~” 云辅雨翻了个白眼，凋亡怕不是比希儿还胆小！希儿好歹还主动a过几次呢，凋亡的希儿就是个嘴强王者，每次都被吓到想换号！ 云辅雨直接扣着她伸向自己胸口的手的手腕压在墙上，在一个标准的壁咚姿势下，凑近了她的脸，龙王一笑：“别以为你那点小心思能瞒过我。希儿，你是不是也在担心自己的身份？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呢。” “哈？”希儿侧过了脸：“什么心有灵犀……我才没有呢！你们两个，明明关系都那么要好了，却总是信奉顺其自然那一套，扭扭捏捏婆婆妈妈，我当然看不惯了！” 云：“顺其自然不好吗？暧昧的氛围其实也挺好的，就像现在这样。” 眼中带着戏谑，他凑近了希儿的脸，轻轻闻了闻她的味道。很香。 那气流拂过希儿的脸颊，能明显看到温度在飙升，毛细血管疯狂扩张表达着主人的羞涩。 希儿结结巴巴地想说些什么，但发现自己话都说不匀了，干脆闭嘴，红着脸侧着头任由云辅雨轻薄。 云辅雨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也就是一路从脸蛋闻到脖颈，最后轻轻舔了一下她的耳垂，就像上一次膝枕服务时希儿亲了一下他的耳朵一样——所以说啊，希儿好歹还会a出来，可凋亡却是真的菜！ 不得不说，那小小的耳垂因为羞涩而涨红，看起来鲜嫩欲滴。加上希儿身上的味道，云辅雨很用力才压下了自己的邪念。 不妙不妙，明明他是想给凋亡希儿展示一下何为“暧昧”，结果自己却先要把持不住了？这可绝对不行！ 松开了扣住希儿手腕的手，云辅雨假正经地轻咳一声，微笑着说道：“哟，小希儿，你的脸红得好厉害呀，不会是发烧了吧？” 凋亡的希儿晕头转向：“嗯啊，好、好像是发烧了……” （此处为了防审核而删减过，快来加群找我玩！我给你们看好康的！） 云辅雨忍住笑出声的冲动，其实他也是看人下菜的！ 面对温柔的希儿，那就和她甜甜地慢慢谈恋爱，以温柔和甜蜜融化彼此的心灵，最后达到心贴心的完美恋爱。 但面对傲娇的凋亡希儿，那就直接下猛药，让她羞到神志不清！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与其约会，使其娇羞，夺下初吻，纳入后宫！ 云辅雨从背后抱住她，在她耳边发出恶魔的低吟：“那我们就快点休息吧。我已经订好情侣酒店了，隔音效果很好的哟。” 虽说，明明凋亡的希儿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才开始发起进攻的，但等到云辅雨翻身农奴做主人，反过来对她发起进攻，她却头顶星星化身蒸汽姬，羞涩茫然不知所以。 希儿都快看不下去了，这是她第一次有主动替号的冲动。 但凋亡的希儿坚持不让换号，晕头转向地握紧云辅雨扣在她腰间的手，嘴里说着：“那、那就走吧！我可不是那个胆小鬼！” 说完，她还真的迈步准备离开，但在动身前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云辅雨，泪汪汪地问道：“酒店在哪里？” 云：…… 他缓缓开口：“你认真的啊？” “当、当然是认真的！” 她倔强地说完，看着云辅雨沉默的样子，怀疑地说道：“你不会是在说谎吧？” “嗯。”出乎意料的，云辅雨点头承认了：“我还没做好准备，也没有征得希儿的意见，当然不会订情侣酒店。” 凋亡的希儿露出嘲讽的笑容：“哈，果然是个胆小鬼，只会逞嘴上的威风……” 云辅雨并未发表评价，而是伸手轻轻抹掉她眼角的水迹，有些茫然地问道：“可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会哭呢？” 她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狠狠跳脚，用手腕抹了抹眼，凶巴巴地说道：“怎么可能！我才不会哭呢！你以为我是那个胆小鬼啊！” 云辅雨愣愣地看着手指上的水渍，忽然明白了什么。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突然发现，希儿并不是“只属于自己的独特的希儿”那时的感觉；也像是他突然发现，“总有一天，或早或晚，我们不得不面对梦醒”时的感觉。 那个时候，是温柔的希儿微笑着开解了他，请他好好珍惜现在，并承诺自己一定会在心中为他留下位置。若非如此，他或许也会像眼前的希儿一样暗自落泪。 - 手指上的水渍很快就挥干了，黑裙红瞳的希儿还在用凶巴巴的眼神瞪着他看，但却越来越不凶了。 他抛弃了理智，狠狠地抱紧了希儿，在少女惊慌的眼神中，吸吮着她口中的甘甜。 “……” 喘了一口气，他低声说道：“不许再想那么多了，明明都是希儿，为什么你比希儿更蠢一些？” “谁、谁蠢了！她才是笨蛋好吗？！” “你才是啊！！既然舍不得我们的记忆，既然不愿意化作另一个人，既然想好好珍惜现在，为什么要选择作践自己的方式！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开心吗？！” 凋亡的希儿躲闪着目光：“可是…我……我只能这样去区分我和其他希儿了……大不了，我再捏一个新的身体，有什么好怕的？！” 说着说着，她反倒底气强硬了起来。 云辅雨恨恨磨了磨牙，气极反而冷静下来，任由心脏砰砰鼓动，面色平静地说道： “我期待的是一场盛大仪式后的甜甜蜜蜜，而非一时冲动的意乱情迷；我希望理智与感性能同时让我们选择彼此，而非荷尔蒙与多巴胺的虚假蛊惑。” “或许矫情了些，但我与她许下的，是一生一次的誓言、永生不变的承诺，再没有后悔可言。所以，再如何谨慎也不为过。” 他看着希儿：“你如果想表达自己的心意，只需要简简单单的三四个字，我自会判断。” 凋亡的希儿眼神飘忽不定，几次轻启唇齿，却又难以直白地说出来。最后，她转过身看向天空。 星空明月之下，她似乎是随口说道：“今晚月色真美。” 晚风霓虹之中，他心满意足地笑着，回复道：“你比月色更美。” 希儿有些哭笑不得：“你应该回复‘风也很温柔’的。” 他说：“我知道。风不如你温柔。” 第135章 她写的童话 ……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挂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她才不会“泪满春衫袖”呢。 她只会“笑把春来候”。 美丽的粉发少女坐在树梢之上，眺望着远方的璧人，有些落寞地笑了。 “真美啊……这青春的感觉。” “真令人羡慕呢，希儿。你们的世界是那么美好，曾经历的雨雪都化作了回忆，曾经历的风霜都化作了成长。” “……可我，却永远失去了大家。只能困守在这里，期冀着奇迹的降临。” 这种感觉，是叫“羡慕”吧。 唉，好戏看完啦，她该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少女一跃而起，轻灵的身姿在树林间穿梭，仿佛是美丽的精灵。 “……” “我要讲的故事，是一篇美丽的童话。一切的一切，要从一个偏僻的小镇开始讲起。” 她突然看向了你。 —————— 分割线前，是现实正在发生的。 分割线后，是爱莉希雅的回忆——这是她曾经编写的童话，并讲给了大家听。 这个格式会持续好多章。 —————— “偶然间，女孩翻到了一本故事书，里面讲述了一个完美的幻想乡，那是极尽一切概念的最美的事物。” “于是，女孩高兴地呐喊道：决定了！我的名字，就叫做el’yanis！” 在故事里，这个名字可以念为厄尔伊尼斯、厄尔娅妮丝。 小小的格蕾修懵懵懂懂地咬着手指，看着爱莉希雅神采飞扬、手舞足蹈地为她演绎这个童话故事。 爱莉希雅：“女孩把自己起的名字告诉了大家，大家都夸她的名字很好听~” 她看了一眼格蕾修，笑得很奇怪：“后来，有一位和格蕾修一样有着浅蓝色头发的男人，带着军队包围了小镇，仔细为每一个人做检查。检查的最后，是什么也没有发现。男人便离开了。”（痕） “但是，名为el’yanis的女孩却隐约察觉到，他们是为了来找她的。” “所以，女孩思索了很久，最终选择了离开小镇，不能连累大家。” “朋友们为她准备了纪念品，孤儿院的母亲亲手为她缝制行囊，小镇上的居民都尽自己所能送出礼物，告别了女孩。” “于是，本来在畏惧中踏上旅途的女孩，获得了人们的祝福，变得不再畏惧。” “……” 一时间，爱莉希雅陷入了回忆，闭上眼睛微微地笑着。 格蕾修松开了手指，用带着些沙哑的柔柔声音问道：“爱莉希雅妹妹，故事，很好听，可以继续讲下去吗？” “嗯，当然可以啦?~” “世界好大好大，她也不知道往哪儿走。” “但她转念一想，城镇里的大家都对自己这么好，外面也一定有很多好人吧？她想见到人们的善良与幸福，于是，这段旅程正式启程——” 格蕾修闭上眼睛，仿佛感应到了这个故事的色彩。那绚丽的颜色，令她忍不住想动笔勾画出来。 不过，爱莉希雅妹妹似乎需要她的安慰，所以，她还是乖乖待在爱莉希雅的怀里吧。 …… …… 昨晚的凋亡希在云某人的调戏下简直溃不成军，但反过来，云辅雨也因凋亡希儿的感情，感到心脏炽热而又畏惧不已。 他对希儿一心一意是没错，但同样的希儿有好几只，这可怎么办？？ 所以，在第二天起床后，面对正宫希儿意味深长的目光时，云辅雨目光躲闪，干笑着打招呼。 “早啊，希儿，昨晚睡得怎么样？” 希儿撇撇嘴：“不是很好呢。有个笨蛋做了奇怪的事、说了奇怪的话，一整晚都在傻笑着和我聊天，根本没睡着。” 不许这么说我！你才是笨蛋！我也没有傻笑！ 按下另一个希儿的碎碎念，希儿笑着挽起了云辅雨的手臂：“别说这个了，今天要去哪里玩呢？” 云辅雨苦恼地挠挠头：“我也没什么想法。之前一直辛苦训练增强实力，想着能随时应对律者，但现在突然闲了下来，我反倒脑子浑浑噩噩的。” 别看只过去了三个月，但在这段时间里，云辅雨几乎每天都没闲着。白天该训练训练，该出任务出任务；晚上该睡觉就睡觉，在始源之地里研究这份力量；希儿“复活”后，他们还经常对练，思考、讨论未来。 说实在的，和现实都有些脱节了。真要问准备去哪儿玩，反倒脑子一片空白了。 总不能天天去甜品店吧？再这样下去，云辅雨都要怕希儿长蛀牙了，毕竟她只有十四岁嘛！（笑） 希儿贴着他蹭了蹭，似乎是吸够了才松开他的手臂，浅笑着说道：“没事的，在家里休息玩玩游戏也可以啊。别的情侣都会玩些双人游戏，我们也可以试试~” 云辅雨眼睛一亮，这是什么宅男梦中女神啊？！ 不过，说到房子…… 云：“我昨天查了查基地附近的公寓房，你知道有多少公积金补贴和价格折扣吗？！不如我们买套房吧？” 希儿小脸一红：“现在买婚房也太早了吧……” 云辅雨眨眨眼，好家伙，希儿比自己还能想啊？他只说买套房，希儿连结婚都想到了？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云辅雨张口就来：“不早不早！买房还要扯皮一阵子，装修也要时间和钱，等我们住进去都要好久了！再说了，希儿，这可是我们两个的私人领域，不用像现在这样——” 他左右四顾，按着希儿的肩膀从走廊回到她的房间，说道：“每次聊天都要担心路人听见，走廊有人路过屋里听得一清二楚，一点都不方便！” 希儿乖巧点头：“好吧，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温馨提示一下，希儿只有十四岁哦，不管想做什么，都请你这个变态萝莉控收敛一点……” 希儿用温柔的语气、乖巧的表情说出了扎心的话，一刀穿心。 某不知名萝莉控心虚地说道：“我什么都没做啊，不就是和小小的希儿偶遇、约会、告白，一不小心谈了个恋爱嘛……” 希儿表情微妙：“这可不是对十四岁的女孩该做的事情哦。” 尤其是她这样洁身自好的！ 云辅雨晃了晃脑袋，义正言辞地说道：“我只是太喜欢希儿了，有什么错？只不过现在的希儿还是小小的一只萝莉罢了！” 他的眼神往某个地方瞟，始源之地里的希儿可是十六岁正身，该发育的都已经发育了，比现在更软更大……呃，我是说希儿抱着的玩偶，没别的意思！ 希儿为他的眼神又羞又恼，但也有些得意——拜托，不管她是大还是小，某人都被迷得神魂颠倒，这是件很酷的事情诶~ 其他女人做得到吗？（鸭鸭：你喊我？） ——今天的快乐，从守着电脑玩双人成行开始。 此处插播一条云辅雨的嘲讽：希儿真菜。 以及希儿温柔的声音：这把镰刀似乎很喜欢你呢。 播报完毕。 第136章 (二合一4k)嬉闹人间 …… “呜……没想到可爱的小希儿居然也会下手这么重……” 粉发的美丽少女行走在残破的废墟中，仿佛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她口中不知在抱怨着什么，但看表情，分明还是那样笑语盈盈。 突然，她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便停下了脚步，弯腰拾起。 一个小块巧克力的包装袋。 “嗯，应该就是这里了。” 她满意地点点头，四顾周围，不禁对这片废墟咂舌：“不过，也要怪我不小心把希儿拉了进来吧。我当年离去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多人为我‘庆祝’。” 周围仿佛被涤清了一样，曾经的破败建筑全都在那场战斗中化作了齑粉，足见当时的战斗惨烈。 爱莉希雅抖了抖巧克力的塑料包装，将灰尘泥土大致抖落，便像是不在意一样放进了自己的兜里。 之后，她仿佛能看到什么东西一样，站在了某个位置，纤手触向了某个地方。 如果是拥有全部记忆的希儿，她一定能看出来，这里就是上次“噩梦轮回”时，她的手掌穿透云辅雨心脏的位置。 同时，也是这个世界出现了裂隙的位置。正因如此，希儿才得以将全部意识投入这个世界。 即便是爱莉希雅也不禁皱眉：“居然连力量也外泄了……难怪他们偶尔会掉到量子之海。” 她似乎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很快，不知道爱莉希雅做了什么，但她仿佛被攻击到了一样，猛地甩了甩手掌，那只完美的小手被奇怪的力量震得通红，疼痛甚至让爱莉希雅轻轻地倒吸冷气、“嘶”出声音。 “真讨厌，窃取来的力量还是不听使唤。阿云啊阿云，你是有多不喜欢我？” 随着她的表情逐渐认真，以及那柔柔的轻语，爱莉希雅再次将手覆上“裂隙”。这一次，她没有再受到力量的反噬，而是顺利地暂时将裂隙堵上了。 修复不了，只能暂时堵上。 爱莉希雅叹了一口气：“算了，就先这样吧。只要不影响到别的世界泡就好。” “……爱莉希雅，你可真是个罪孽深重的女人啊。” 她自嘲了一句，再次迈步走向远方。 —————— （再次提示：分割线前是正在发生的故事，分割线后是真正的前文明爱莉希雅的回忆，回忆的内容是“她将自己编写的童话讲给了大家听”。） —————— “少女走啊走啊，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她曾在山林的洞窟中躲雨，为了那雷霆的声音而颤抖；也曾在好心人的家里过夜，享受着陌生人的关怀。” “也许是少女运气不错？或者她真的是神的女儿？一路上，虽然难免雨雪风霜，但少女总是能化险为夷，与一个又一个有趣的人相遇，经历一段又一段有趣的故事。” “……” “爱莉姐，虽然这个故事是不错，但咱可是在黄昏街长大的……”帕朵菲莉丝摇着尾巴：“那里的人可是一个比一个可怕，除了尼亚姐，咱从来没碰到什么好心人……” 爱莉希雅把自己的头从书后探出：“呀，看来不该和你讲这一段的。不过，菲莉丝，偶尔迁就我一下也不可以吗？嗯嗯？” 帕朵挠挠头，讪笑着：“啊哈哈，咱只是想起了过去的事情……没事的，爱莉姐，你继续讲吧，我会好好听的！” 爱莉希雅突然提起笔，在故事书上一阵乱画，最后扔掉笔拍拍手，笑吟吟地继续讲道—— “有一次，女孩在地铁口徜徉。她想啊，我接下来是要去攒些钱换个城市旅行呢，还是干脆直接开始一场大冒险呢？” “就在女孩思索的时候，突然有一只瘦弱的手拍了拍她。女孩回眸看去，原来那是一个瘦弱的小姑娘，正凶巴巴地盯着她看。” “‘咦？有什么事吗？’女孩这么问道。” “‘喂！这里是我的地盘，你在这里转转悠悠的，是想干什么？抢地盘吗？！’瘦弱的女孩奶凶奶凶地说道。” “‘哦，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马上就走。’女孩说着，挥挥手就离开了。” “但没想到，因为女孩太小的原因，地铁的工作人员非要带着她去找警察。女孩可不想多生事端， 所以直接逃走了。” “有趣的是，等她在一个角落躲起来的时候，看了看四周，正好看到之前那个瘦弱的女孩正拿着面包尴尬地看着她——哦，原来那块面包是属于女孩的，这个瘦弱的女孩偷走了她的面包，却又刚好被她看到。” “瘦弱的女孩以为她是来找麻烦的，便乖乖把面包还了回去，说道：‘给，还给你！’说完，就准备直接跑路。” “……” “————等等等等一下！”故事外的帕朵菲莉丝突然瞪圆了眼睛，看着爱莉希雅结结巴巴地说道：“当、当时那个人，是爱莉姐你？！” 爱莉希雅笑吟吟地说道：“嗯？菲莉丝，我只是在讲故事而已啦，你怎么这么大反应？” 帕朵的脸烧得通红，她咬咬牙撇开脸：“没事。继续讲吧！” 爱莉希雅拉长声音：“好吧——” “咳，这位瘦弱的女孩，我们就叫她‘帕丝’吧！顾名思义，帕丝很怕死，一想到眼前的女孩有可能报警抓自己，就怕的瑟瑟发抖~” 帕朵：“我才没有啊！” 爱莉希雅仿佛没听到一样，继续讲道： “但是，女孩突然拉住了帕丝，用漂亮的眼睛看着她，真诚地说道：‘你是不是没吃饭，饿了？来吧，我们一起吃了这块面包吧！’” “帕丝很疑惑，眼前的女孩是什么意思？难道面包里被下了毒？” 帕朵：“我才没有啊！我当时只是觉得不可能有这么好的事，所以才——” 帕朵突然捂住了嘴，眸中闪烁着光芒。 她真的没有碰到过好心人吗？ 爱莉希雅浅笑着念道：“架不住女孩真诚的目光，也架不住饥饿的感觉，帕丝和女孩一起分享了这块面包。女孩剩下的食物也不多了，但她还是分享出来了一部分给帕丝。” “幸好两位小女孩的饭量都不大。她们开开心心地吃饱喝足后，帕丝问道：‘你为什么要把吃的分享给我？’” “‘因为你需要食物啊。’女孩这么回答道，仿佛一切都理所当然。” “‘可是、可是……’帕丝咬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说。” “‘好啦，别在意！你也是个漂亮的女孩子，为什么不好好打扮一下呢？就像我，虽然我也赚不到钱，但大家都很好，会给我派些看店、收银的小工作，让我不至于饿到。所以，我也会好好收拾自己，把最好看的笑容献给大家。’” “帕丝看向女孩。女孩的打扮其实并不华丽，衣服上有很多手工缝补的洞洞。但她的衣服洗得很干净，笑起来时也格外好看，让人忍不住也想对她微笑。” “帕丝低声说道：‘我、我不行的……我没你这么可爱，大家也不会喜欢我的……’” “‘怎么会！’女孩斩钉截铁地说道：‘你是我在这个城市见到过的最可爱的女生！不信的话……’” “……” “————别讲了啊啊啊啊！爱莉姐，求你别讲了！！” 在帕朵的惨叫声中，爱莉希雅一边躲避猫猫抢书的动作，一边笑眯眯地将最后一段讲完： 【女孩从旅行包里拿出了湿巾，仔仔细细擦了擦帕丝的脸。最后抱着帕丝的脑袋，轻轻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笑着说道：“看！这样你就信了吧？” 帕丝的脸蛋如同火烧一般，她支支吾吾地说道：“你、你这算是什么啊！哪儿有陌生人上来就亲别人的？！” 女孩摇了摇头：“不对不对！我给你分享了食物，你吃了我的东西，我们已经是好朋友了，不是吗？” 帕丝：“但、但是……” “没有但是哦！” 女孩看了一眼钟塔，突然跳了起来：“哎呀！糟了糟了，要赶不上车了！” 她背起旅行包，一溜烟就跑开了，只留下了临别时的最后一句话： “帕（朵菲莉）丝，很高兴认识你！希望下次见面，你能开开心心长大，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哦！” “……哼（嗯）。” ——好多好多年后，已经长大的少女重游故地，在这片名为“落日（黄昏）街”的地方，见到了一位熟悉的女孩。 彼时，那位女孩肩膀上站着小猫，她穿着整洁的衣裳，挂着市侩的笑容和人讨价还价，最后开开心心地货款两讫，在回去路上，说着什么“今天真是好运”、“又可以加餐了”的话，拿着钞票和肩头的小猫念叨个不停。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就像她的幸福一样。 对帕（朵菲莉）丝来讲，平平淡淡的生活，就已经很幸福很幸福了。】 “……故事讲完啦！” 爱莉希雅心满意足地合上故事书，抬头只看到帕朵菲莉丝低着头画圈圈，眼里空荡荡的，仿佛一具失了魂的行尸走肉一样。 “菲莉丝，别哭丧着脸呀！~我觉得这位名为帕丝的女孩的角色设定很不错，你觉得呢？” 帕朵菲莉丝：“……世界……已经没有意义了……人间，又污秽了……” 爱莉希雅猛地把帕朵抱进怀里，用脸蹭了蹭猫猫的猫耳朵，软软的很舒服呢！~ 她说道：“或许总有一天，我们会衰老、死亡、消失，但这个故事，却能永远永远被人铭记。这才是我写下这篇童话的目的。” 帕朵讷讷道：“爱莉姐，除了凯文老大，就属你最强了。连你都会死的话，我怎么可能活的下去呢？” “不一定哦。” 粉色头发的少女温柔地看着帕朵，没有再说什么。 「我喜欢大家，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们失败的。」 …… …… …… “什么破游戏！！不玩了！！！” 温柔的希儿怒摔手柄，生气地坐到床上抱着兔子抱枕磨牙！ 云辅雨压住笑出声的冲动，一脸认真地点头：“是啊！我家希儿那么聪明，却在这boss面前连死十六次，连我都没死一次！肯定是游戏设计平衡出错了！” 希儿凶巴巴地盯着他，奶凶奶凶地呲牙：“云、辅、雨！你也在笑我对不对？！” 云辅雨果断摇头：“怎么会呢！我可是真心站在希儿身边帮希儿的！结果那boss却瞅准了你打，让希儿躲都躲不开，肯定是游戏出bug了！” 希儿怒极之下……怒了一下，斜着眼看着云辅雨：“阿云，过来一下，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 云辅雨不疑有他，走过来坐到了希儿身边，正准备拉拉小手，冷不防地突然有一把镰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希儿用糯糯的声音柔柔地说道：“阿云，这把镰刀似乎很喜欢你呢~” 云辅雨感动到泪流满面：“我真是谢谢你的慷慨啊希儿！” 镰刀更迫近了一点，伴随着希儿好听的温柔声音：“呀，希儿的利爪、锁链、藤蔓似乎吃醋了，也想和你贴贴呢~阿云，原来你这么有魅力呀~” 云辅雨直接跪了。 “对不起希儿！我不该嘲笑你菜，也不该阴阳怪气讽刺你，更不该对你的生气无动于衷！” 这厮滑跪得有些太过果断，道歉的角度更是无懈可击！希儿愣了一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趁此机会，云辅雨小心翼翼地把锋锐的镰刀推远了一点，靠近了希儿使劲贴贴~ 之后，他更是绅士地（变态地）捏着希儿的下巴，嘴里说道：“生气对身体不好！希儿，让我检查一下，你刚刚磨牙的时候没有伤到牙齿吧？” 嗯，平整的牙齿和之前kiss时探索到的一样，粉嫩的小舌头也和想象中一样可爱~~ “……变态啊啊啊！！！” 这才反应过来的希儿怒踹他一脚！提起镰刀硬生生塞到了他嘴里！ ……咳，都是假的，他们才没有玩那么花。镰刀是崩坏能构造的，随时可以化作一团无形的能量，但这个动作充分表达了希儿的羞愤之情！（阅读理解满分！） 把镰刀吞了下去，云辅雨从地毯上站起来，再次坐回希儿身边，这次就正经多了。 “好吧好吧，既然游戏里找不到乐趣，那我们就换个游戏玩吧！爱莉登法环？黑神话希儿？黑希之魂？”（艾尔登法环，黑神话悟空，黑暗之魂） 好像还是很不正经？ 很明显，希儿的游戏天赋并不怎么样，这些受苦向游戏绝对不适合她。 也不知道希儿怎么和布洛妮娅玩到一起的。莫非是布洛妮娅经常在游戏里拯救希儿，所以才收获了希儿的芳心一颗？ 让我来让我来！ 云辅雨遐想过后，看着希儿逐渐变黑的脸色，讪讪一笑：“没关系的啦，谁玩游戏不是从反复失败开始的？次次见面杀，不是天才就是开挂。我们没必要追求那种境界的。” “……哼，这次说的才像话。” 希儿哼唧两声，稍稍挪了挪身体，靠近了云辅雨，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们不一直是这样吗？无数次的失败才铸就了现在的生活。但不管怎么样，我总是讨厌着失败的。” 她是在说这“噩梦的轮回”。无数次的悲剧，才有这一次的喜剧上映。 但喜剧的内核？以及现在的剧目的后续呢？ 希儿不知道。但她知道，她讨厌失败，更讨厌悲剧。 云辅雨愣了一下，平息了呼吸后，低声说道：“无论发生什么，我会保护好你的。” 希儿轻笑一声：“谁保护谁还不好说呢。” 云辅雨不禁咳嗽两声，好吧，即便希儿失去了律者核心没有了无穷无尽的崩坏能储备，但自己的实力照旧比不过希儿……可恶啊，原来她才是主角，我只是她的配角吗？！ 云辅雨换了个说法：“那就，无论发生什么，我会一直陪着希儿的。” 希儿开心点头：“嗯。无论发生什么，希儿也会用尽办法陪着你的。” …… 第137章 我想让所有人都喜欢他们 …… “爱莉？你怎么会来这里？是在出任务吗？” 伊甸女士惊讶地问道。 爱莉希雅笑着摇了摇头，扑进了伊甸宽广的“胸怀”中！舒舒服服蹭了蹭，开心地说道：“我来见一见我的好伊甸呀！听说接下来你会在这里举办演唱会，甚至还出资扶持澳洲的基建，呜呜……人家都快感动哭了呢?~” 伊甸宠溺地笑着：“爱莉，我可从未听说过，谁的泪水是从嘴角流下的。” “呀！……”爱莉希雅擦了擦嘴角的“泪水”，笑得有些憨：“主要是伊甸太漂亮了，人家控制不住嘛！” 伊甸心中莫名产生一丝烦躁，仿佛眼前的爱莉希雅是个陌生人一样。但她很快就驱散了这点感觉，微笑着带爱莉希雅逛了逛这里。 “……” 说笑之中，突然，伊甸回头问道：“爱莉，不久之前，你应该来过澳洲一趟吧？当时没有来见我，是有什么急事吗？” 爱莉希雅眨眨眼睛：“……嗯，是啊，我遇到了很紧急的一件事呢！如果不去尽快解决的话，甚至可能会影响到整个世界呢！” 伊甸微微挑眉，这段话听起来简直是像胡说八道，但既然是爱莉希雅说出来的，想来，即便不是什么能影响世界的事，也绝对能称得上“重大事件”了。 她没有再深究下去，而是继续带着爱莉希雅玩闹。 既有普通的逛街吃饭看电影，也有独属于她们的茶话会、品酒会，歌剧讨论小剧场。 夜渐深。 在伊甸用于创作的房间里，爱莉希雅拿着那幕话剧的剧本，浅浅地笑道：“伊甸，你是怎么写出这幕话剧的？为什么没有后续了？梦外的女孩毅然踏入梦中，我可是为此哭了好久呢~” 伊甸站在爱莉希雅身后，浅略读了一遍剧本，轻笑道：“或许是梦里的灵感吧。后续的故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写，所以一直没有动笔。” 爱莉希雅：“我倒是有个不错的主意呢！不过，如果写成悲剧的话，收视率会不会太低？……” 伊甸笑着摇头：“如果喜剧浮于表面，那只会叫好不叫座。如果悲剧深入人心，那往往才是传世佳作。” 爱莉希雅咬着手指：“我不喜欢悲剧。” 伊甸：“没有人会喜欢，但这世上的确有无数的悲剧正在上映。更凄惨的是，表演出的悲剧至少有观者为之发表感慨，可他们的悲剧往往只能自己打掉牙齿往下咽。” 爱莉希雅抬起头，蓝色的眼睛闪闪发光：“我的好伊甸，你会为了他们表演话剧吗？” 伊甸摇头：“他们已经被伤害够了。” 爱莉希雅回过头，看着《美好世界（梦外的少女）》的剧本，咬了咬嘴唇。 “……我不喜欢悲剧。”她突然这么强调，继而说道：“但是，偶尔用悲剧唤醒人们的心灵，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啦。” “但我保证，我所书写的剧本，结局一定是欢乐的、完美的！爱莉希雅的存在，不就是为了消弭那些灾难，带领人们前往美好的幻想乡、永恒美丽的无瑕乐园吗？” 爱莉希雅和伊甸很熟了。她突然动笔，在剧本的白纸后写下了一个名字。 el’yanis. 爱莉希雅的名字是elysia，往世乐土的名字是elysian realm。终归到底，意为“永恒美丽的无瑕乐园。” 爱莉希雅忽然不再感伤，而是神采飞扬地说道：“故事的主人，就叫做el’yanis吧！” 伊甸念出这个名字：“俄迩娅妮丝……” 爱莉希雅：“或者‘厄尔伊尼斯’也可以~” 伊甸饱读全世界的故事，此时欲言又止——这个名字，与复仇女神厄里倪厄斯，是否有些相像了？ —————— 分割线前为正在发生的事，分割线后为爱莉希雅的回忆，真正的前文明发生的事。 你们可以这样看：分割线前的，并非爱莉希雅，而是el’yanis。分割线后的，才是elysia. 看不懂的话，不急不急，这一段会持续很久，后面也会有单章专门串起来解释。 —————— “美丽的少女踏上旅途……” “伊甸伊甸~这个故事怎么样？” 爱莉希雅捧着故事书，期待着伊甸的回应。 毕竟，伊甸是这个世界最着名的影后和歌剧家。若是爱莉希雅写的故事能够得到她的好评，呜呜……想一想就觉得好开心呢！ 不出所料的，伊甸宠溺地夸赞起了这个故事，并且着重评价了故事的主人公el’yanis，说她美丽又善良、聪明又勇敢、纯真又机智…… 爱莉希雅的眼睛笑成了弯弯月牙，妖精的尖耳朵竖起来微微颤动，看起来可爱极了。 “……” 过了一会儿，爱莉希雅问道：“一般来说，故事里都是要有主角配角的，但是，我觉得大家都是主角，不想单独突出一个人。我的好伊甸，你可以教我怎么写吗？” 在爱莉希雅期待的目光中，伊甸止住了喉中下意识说出来的教科书的内容，转而问道：“爱莉，你为什么要把每个人都写成主角呢？” 爱莉希雅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因为我喜欢故事中的每一个人啊。” 伊甸的嘴角不禁勾勒起微笑。她进而问道：“你为什么喜欢他们呢？” 爱莉希雅想了想：“唔……我也说不出原因，但喜欢就是喜欢。如果非要给出答案的话，那就是——因为他们是他们，所以我喜欢他们。”（联想：真我） 伊甸：“那么，你把他们认真地写进书中，不就可以了吗？没有人能写出让所有人满意的故事，但总有人会喜欢你的故事。同样的，没有哪个角色会让所有人喜欢，但总有人会喜欢你写出的角色。” 爱莉希雅有些难过：“真的不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他们吗？……” 伊甸摇头：“这很难很难的。即便是我，不也经常有人诋毁我的剧本吗？” “如果别人不喜欢他们，我会哭的……”粉发少女似是想到了什么，呢喃着说道。 伊甸摸了摸她的头发，微笑着说道：“至少你一直喜欢着他们，不是吗？只要你还记得他们，他们就会一直存在，就会一直被人喜爱。” ******************** ——在离去的前夜，爱莉希雅忽然想起，伊甸曾说过的那句话。 “至少你一直喜欢着他们，不是吗？” “只要你还记得他们，他们就会一直存在，就会一直被人喜爱。” “爱莉，这样的爱，对大家来说，已经足够了。” “……” “……足够了吗？”她浅浅地笑了。 “……” “我，名为爱莉希雅。” “以爱为名，为爱行走。见过人间喜乐，品尝众生之爱恨情愁。” “……” 粉色的霞光仿佛烈焰一般吞并了她，她傲然挺立，未曾后退过一步。 “以人的模样存在，像人类一样生活，感受着人类的喜怒哀乐的复杂情感，并以爱包容这一切。” “我是律者，也是人类……但，更是一位如飞花般绚烂的美少女?~” 就在眼前，就在此刻。终焉之茧近在咫尺，虚数之树触手可及。 “我将赠予你人性的祝福，我希望律者不再满是毁灭与怨恨的代言词，而是能像我一样得到爱的救赎。” “我将赠予你人性的华光，我希望神明能够真切地听到我们的声音，为世界降下甘霖雨露、春风日华。” “……” “美少女要做的事情，一定可以成功的吧？如果失败的话，这一次，我可是真的会哭的哦……” 她的笑容，在粉色霞光的烈焰中燃烧殆尽。她的祝福，以人性的名义永久留存。 我永远爱你们。 第138章 贤妻希儿 …… 第二天，云辅雨和希儿依旧没有接到任务或者训练的命令，看来今天又是无所事事的一天。 游戏不好玩（其实是希儿不会玩），最后，他们选择了出门找乐子。 已经是十月份了，天气渐凉，燥热消退，希儿挑挑选选，最后只是多穿了一件薄外套。 短裙、白丝什么的是好文明，不能丢下！尤其当恋人的目光在绝对领域打转，表露出既心动、又不愿这份美好被别人看到的表情，只能说十分开心~ 似乎是连续贴贴了好几天，希儿心底的小算盘开始打起来：自己会不会白给得太快了？尤其是另一位希儿那一拨献身的冲动，导致希儿自己也有些小尴尬…… 所以，她决定暂时矜持一点，不给某人亲亲抱抱了！ 好几次想拉住希儿小手却未能得偿所愿的云辅雨表示一头雾水。他猜希儿可能生气了，却又看不出希儿有丝毫生气的迹象。 可怕，难道希儿的段位这么高吗？！ ———云辅雨精神内耗中——— 来到了城市中，人群的熙攘又将他们拉入了现实生活。希儿突发奇想：“我们去买些食材吧？回去以后自己做饭，不吃食堂了。” 云辅雨点头：“好啊，但是谁做饭？” 希儿立马叉腰，一脸嗔容：“虽然想说‘交给希儿吧’，但你这么问我，是想把事情全都推到希儿身上吗？” 云辅雨爽快地滑跪，他都快跪习惯了：“当然不是！我只是在想，如果希儿做饭，那我就把刷锅刷碗全部包圆！另外提一嘴，我做饭很好吃哦~” 他以前可是—— 诶？ 希儿开心了：“好呀，我们可以比一比谁做的更好吃！” 从前在废墟前行的时候，云辅雨作为主力输出，希儿自然是后勤主管，经常是希儿负责准备食物。 云辅雨甩了甩脑袋，抛开奇怪的异样感，开玩笑道：“我可以给希儿加百分之五十的友情分哦。” 希儿；“你的意思是，即便这样，希儿做的饭菜还是没有你做的好吃？” 好家伙，这么警觉吗？ 云辅雨刚要摇头否认，希儿认真地一捶手掌：“好，我接受你的挑战！” 请不要小看小希儿为了成为“贤妻良母”而做出的努力口牙！ 云某人居然敢质疑她，今天不给他亲亲了！哼！ ———贤妻希儿买菜中——— 云辅雨的脸色有些僵硬，别的不说，至少在选食材方面，希儿真的都是挑的他喜欢吃的！ 简单来说的话，就是口感比较瓷实的，例如蛋白类食品：豆腐、豆腐卷、面筋、鸡蛋……等等。 没想到希儿对他的口味这么了解？难道是平时一起吃食堂，她都有好好在意自己点了什么食物吗？ 想到这里，云辅雨甚至有些羞愧，自己只是记住了希儿喜欢吃的甜点，其他都没怎么注意过…… 看到云辅雨若有所思不吭声，希儿的嘴角微微翘起。 完美的恋爱，要体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 希儿从什么时候喜欢上他，就从什么时候准备起了这些“小知识”。 …… …… “要来试试我的自动炒饭机吗？” 一脸机油黑痕的维尔薇满怀期待地看着爱莉希雅。 粉发的美丽少女不禁后退一步，机油+饭菜的味道是否过于刺激了？…… 见到爱莉希雅的反应，维尔薇不禁叹了一口气，自怨自艾：“看来，果然还是没人能欣赏我的天才之作。我还是继续去研究神之键吧……” 她嘴里还咕哝着什么“百味搞得什么馊主意”、“专家疯了吗？”、“肯定是大魔术师又忘了打扫卫生”……之类奇怪的话。 爱莉希雅凑近了炒饭机，仔细看了看，其实做得还不错，但毕竟是粗制的机器，沾了好多铁屑、机油……那就只能敬谢不敏了。 来到了螺旋工坊的另一个房间，这里虽然也没干净到哪里去，但至少东西摆放整齐方便维尔薇取用，看起来甚至还有些赏心悦目。 爱莉希雅：“维尔薇，我听说你送给了希儿一套猫女仆套装，是真的吗？” 维尔薇把头埋进了机器里，回答的声音有些闷闷的：“是啊，怎么了？” 爱莉希雅笑嘻嘻的：“真是的，原来你喜欢这种东西啊~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也可以穿上试一试哦?~” 维尔薇：“别闹了姐姐，我只是突发奇想，觉得那两个小家伙看起来挺顺眼的，所以顺手打了个助攻而已。那套猫女仆是我后来在网上下单的，光加急邮费就花了我两万！” 她叹了口气：“梅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该扣我经费了！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 爱莉希雅有些遗憾，低声道：“我还以为你发现了什么呢……” 毕竟他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除了爱莉希雅，梅肯定发现了一些异常，格蕾修也看出了他们灵魂的异样，其他人反而没有任何感觉。 维尔薇的头还在机器里，她大喊了一声“啊？”，表示自己没听清爱莉希雅在说什么。 爱莉希雅便回复道：“我说，亲爱的维尔薇，我只是来看望一下你的。如果没有事情了，我就先离开了哦！” 维尔薇：“嗯……说起来，爱莉希雅，你最近好奇怪啊。” 她突然这么说道。一边认真地拧着螺丝。 “你很少待在基地里，也不去管你的小队里那群莺莺燕燕，但却对个别几个人格外热情。明明知道希儿有可能是律者，却偏要千方百计和她搞好关系，一点都不害怕。” 真是个小聪明。 爱莉希雅微微一笑：“或许我本就是个喜新厌旧的坏女人呢？” 维尔薇：“切，你猜我信不信？” 爱莉希雅好奇地反问道：“这也算不上异常吧？” “嗯，确实不算，但要放在我身上才不算。” 维尔薇冷不丁地说道：“我更怀疑你和我一样精神分裂了。” 爱莉希雅不置可否：“或许吧。” elysian和el’yanis，本质的组成的确一样，可却未必是同样的人与物。 第139章 停滞之键 —————— 前为正在发生的故事，后为真正的爱莉希雅的回忆。 —————— “在加入‘飞花’（逐火之蛾）组织后，少女很快就凭自己的实力与容貌取得了大家的认可~” 一边修理第五神之键-停滞之键·万物休眠，一边听着爱莉希雅念故事，维尔薇打了个哈欠，忍不住吐槽道： “爱莉希雅，我可是知道的。痕当年喝多了讲过你的过去，那时候的你可是一个‘面容明显带着稚气、做事有些畏手畏脚、说话都不敢大声说’的小姑娘！哪儿有你故事里说的那么好啊。” 小妖精露出了妖精脚，被维尔薇逮了个正着。 爱莉希雅的面色窘迫了一瞬，小脸微微涨红：“别这么说嘛！这只是一个故事，而且是美好的童话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完美一些有什么错吗？” 维尔薇露出一丝笑意：“好吧好吧，算你有理，是我着相了。” 爱莉希雅笑嘻嘻：“你对我真好！~为了表扬你，接下来的故事就从你开始吧！” 维尔薇立刻摇头：“达咩！你进入逐火之蛾后最先好上的分明是梅比乌斯，为什么要先写我啊！” （这里采取维尔薇是第二律者到第三律者期间被爱莉希雅抓回逐火之蛾的论点。所以维尔薇知道爱莉希雅大部分的故事。） 爱莉希雅：“反正是故事嘛！有些小改编不是很正常的吗？” 维尔薇：“改编不是瞎编，戏说不是胡说。” 爱莉希雅一脸震容：“如此振聋发聩的一句话！维尔薇，这个故事非你莫属！” “别乱找理由啊喂！” ——于是，在这第十二律者、侵蚀之律者的悲剧后，因为自己制造的崩坏裂变弹被律者控制倾泻于全世界，令维尔薇感到无法呼吸的时候，爱莉希雅的胡搅蛮缠，的确让维尔薇放轻松了些。 “……” “那么，故事就从‘夕阳街（黄昏街）’讲起吧?~” “……” “时隔境迁，女孩逐渐长大，变得愈发美丽动人~她接受了飞花组织的任务，前往黄昏街探查一名危险分子的踪迹。” “话说那危险分子是何许人物？原来她是一枚名为维荼（two，二，尔）薇的美少女~” 维尔薇忍不住吐槽：“维秃薇是什么鬼啊！！！” “别在意别在意~不如这样，我们就简称为‘薇薇’吧~” “这不是更烂了吗？！” 忽略维尔薇的吐槽，爱莉希雅继续念道： “薇薇表面的身份是一名魔术师，暂时居住在黄昏街，时常举办魔术表演大会，而且常常座无虚席。” “但在私下，薇薇却是一名极为恐怖的天才！她将自己的创意化作了大魔术师，将自己的巧手化作了机械专家，将对生活的追求化作了百味神厨，将……” “因为彼时的世界频频出现动乱，薇薇认为是有一个恐怖组织在肆无忌惮地发起行动，并将矛头对向了一个名为逐火之蛾的组织。” “……” 那个时候，维尔薇居然真的凭技术入侵了逐火之蛾的数据库，并且从表面的任务情报来看，真的把逐火之蛾当做了恐怖组织，并且百般与之作对。 于是，爱莉希雅奉命抓捕维尔薇，从黄昏街为起点，沿途搜寻维尔薇的踪迹，与她玩了不止一场“躲猫猫”的游戏，并在最后成功潜入维尔薇的秘密基地，将她抓了起来。 “粉色特工小姐”，可不是浪得虚名哦?~ “……” 听了这又羞耻又尴尬又不堪回首的故事，专家维尔薇捂着额头叹气：“现在想想，当时的我好蠢啊，白白浪费了那么长时间，就为了和你躲猫猫。” 爱莉希雅捧着脸笑了：“最后，你还不是在我的推荐下加入了逐火之蛾嘛！我都说了，像维尔薇一样美丽的少女，绝对不可能是坏人的！~” 维尔薇低头看了看自己棕色衣服上的大量机油痕迹，撇了撇嘴：“说话倒是好听，可惜没一句真的。” “诶？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爱莉希雅似乎生气了。她走到维尔薇面前，一点也不嫌脏地抱住了她，在维尔薇的脸上一顿乱蹭~ “我可是真心喜欢你的！” 这么一搞，爱莉希雅自己干净的队服上也沾了不少机油，尤其是脸上，和维尔薇一样沾上了黑褐色的痕迹，看起来……嗯，反倒添了一份可爱呢~ 爱莉希雅傻笑着拿出手机，给自己和维尔薇拍了张照。两位漂亮的姑娘都脏兮兮的，但污迹却掩不住她们的灵动可爱。 维尔薇推了一把爱莉希雅，再次叹气，脸上却有着丝丝笑意：“好啦，真是受不了你。故事也听过了，抱也抱过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爱莉希雅收起手机，嘴里说道：“我是来帮苏打探一下的。维尔薇，你把第五神之键从他那儿收走，是想做什么？” 维尔薇耸肩，看向自己面前的休眠仓：“喏，如你所见，我准备将它修改一下，从杀伐的武器，变成保命的道具。” “嗯？”爱莉希雅疑惑。 维尔薇勾出一个讽刺的笑容，说道：“我间接杀的人实在太多了点，就当是积德了。” 爱莉希雅安慰道：“这不怪你。有人持刀杀人，难道能说铸刀的人错了吗？” 维尔薇不置可否：“或许吧。但我心里就是不舒服。” 她顾左右而言其他：“全新的第五神之键，停滞之键·万物休眠，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原本的第五神之键，是冰之律者的律者核心，最终打造的是一把杀伐的武器，由苏持有。可现在，维尔薇讨厌这些杀伐的武器。 她将第五神之键改造为休眠仓的核心，以崩坏的力量驱动，足以保证休眠仓五万年、十万年、甚至更久，都能一直运转下去。 这或许是这个时代的人，最后的胜利方法了——苟活下去。 但爱莉希雅知道，这个主意是不可能成功的。 终焉降临之后，若是人类失败，祂的伟力将会把地球的自然环境逆转五万年，去开启下一个全新的时代。 而旧时代的残余，在地球上是无法留下的——这一点，月球上的遗迹可以证明。 逐火之蛾在月球上发现了至少二十五万年前的遗迹，可地球上没有丝毫他们过往的踪迹。 维尔薇的计划注定失败。 除非…… 爱莉希雅笑吟吟地夸赞道：“很不错的名字呢！~不过维尔薇，在我的记忆里，你可从来没有这么沮丧过呀。” 伟大的科学家、工程师、魔术师，主持了神之键制造的大天才维尔薇，即便是灵魂八分，每一份也都能令大多数科研工作者自愧不如的维尔薇。 她淡淡地说道：“我会与律者战斗至最后一刻。爱莉希雅，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用这个活下去。” “……” 爱莉希雅侧过脸，使劲将哽咽的冲动咽回去，想笑着说些什么，但那心头堵堵的感觉却更浓重了。 我也想活下去啊。 可我更想让大家都活下去。 她浅笑着，声音很低，似在掩饰什么情感，低声说道：“谢谢，维尔薇，你对我真好。” “…没什么好不好的。” “但是，我不会这么做的！”她却突然激昂起来，说道：“我会和大家一样，与崩坏战斗至最后一刻！” 维尔薇扶额叹气：“爱莉希雅，别在这个时候这么热血啊！” “……” “……” 回忆的镜面骤然冻结，仿佛是停滞之键冻结了空间。 镜面碎裂的时候，那女孩也一同碎裂，散入了星河画卷。 第140章 樱花糕 …… “樱姐姐，拜托教教我，樱花糕到底是怎么做的？急急急，help me！！” 瞒着云某人，希儿在手机上光速打字。 樱先是发了个问号，之后又发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表情，最后才说道：“樱花糕四要素：新鲜的樱花、低筋面粉、高品质的牛奶和黄油。” “后三者在实体店或网店挑一挑，总能买到的。樱花就不容易了，网上只能买到樱花茶。而且穆大陆这边气温偏高，不是很适合樱花生长，做不出极东地区的传统味道。” “其他诸如鸡蛋、盐、糖粉，相对来说都是小问题。” 希儿：“呃，樱姐姐，你能搞来新鲜的樱花吗？” 樱：“不是名字有樱就会种樱花啊！” 樱：“这样吧，你给我一个地址，我帮你买些樱花送过去。虽然不是极东那边的，但神州种出来的樱花也是很不错的——真要较真的话，樱花最初是神州的特产才对。” 希儿：“非常感谢！！！我这就转账给你！” 樱：“转账就不必了。云辅雨上次救了我们，我还没有道谢呢。” “……”过了一小会儿。 樱：“我和老板说了，她可以加急给你送过去，大约下午就能送到。希儿，可不要辜负了这份新鲜的樱花，更不要辜负了樱花的花语，要好好为你喜欢的人做出美食哦。” 希儿：“嘿嘿……” 帮人帮到底，樱又发过去一个文档：“这是我做樱花糕用到的配料比，你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调整。” 希儿：“谢谢樱姐姐~” “……” 云辅雨：“希儿？希儿？赶紧过来！这里的茄子是粉色的诶！” “来了来了~” 希儿收起手机小跑过来，看着那形状和教科书一样完美、但却偏偏是粉色的茄子，一脸怀疑人生，最后笃信地说道：“爱莉希雅一定会很喜欢这个的！” 云辅雨忍俊不禁：“我也这么觉得。” 他玩心一起，还特地让希儿拍了张照发给了爱莉希雅，结果对面很快就有了回应—— 粉色飞飞花：爱莉猫猫头震惊.jpg 粉色飞飞花：这么完美的食材，你们是在哪里找到的？！ 希儿：大概是转基因作物吧，就在**商贸。 粉色飞飞花：我记下了！今天的晚餐就吃粉色的食物吧！~ 希儿：（笑） 收起手机，买菜的环节也差不多该结束了。这个时候，云辅雨在旁边若有所思地问道：“希儿，你是准备自己做些甜点吗？” 牛奶面粉黄油，实在太经典了。 希儿莫名紧张了一小下，但还是坦然点头：“嗯。” 好吧，其实也没什么好紧张的。 打了辆出租回到基地附近。逐火之蛾可是军管组织，但云辅雨和希儿天天出门玩，简直不要太放肆！但没办法，谁让这是梅特许的呢？ 在门卫羡慕的眼神中，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公寓，来到了希儿的房间。 仪式感满满的希儿还特地买了情侣款的围裙，先帮云辅雨系上，再让他帮自己系上，最后气势汹汹地说道：“厨艺比赛，现在正式开始啦！” 云辅雨有气无力：“好耶！……” 希儿喵占领地球.jpg …… …… “粉色~嗯，我最喜欢粉色了~” 粉色是少女的颜色，是心动的颜色。至少在爱莉希雅这里，绝对是这个意思。 说起粉色，那就不得不提到粉色头发的女孩儿——爱莉（划掉）……樱！ 对于这位和自己一样有着粉色头发的美丽少女，爱莉希雅自然是特别喜欢她的。 即便樱作为杀手“勿忘我”，手中沾染了不知多少人的性命，但爱莉希雅心知她是有着底线的人，所以并未因此不喜欢樱。 再说了，即便是爱莉希雅，面对美丽的少女樱、和那些被樱杀掉的陌生人……选择前者，不是人之常情吗？ 既然都想到这里了，不如去樱家里蹭个饭吧？听说她和她的妹妹刚撤回穆大陆，还险些面临死亡的威胁，是云辅雨救了她们。 “……云辅雨啊。” 爱莉希雅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微微叹气。 “请你们不要这么善良，好吗？我会不忍心伤害你们的。” 算了，心情不好，不去找樱了。还是继续忙正事吧。 正事就是：拯救世界！ 她可没有开玩笑！ 与其怀疑她守护大家的心情，不如多想一想，究竟是谁才会影响到这个、爱莉希雅的梦中世界呢？ 【那双菱形瞳孔的粉色漂亮眼眸，冷冷地注视着美梦中的外来者。 “他们是我的一切，我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我的乐园……”】 —————— 分割线前为正在发生的，分割线后为真正的前文明的爱莉希雅的回忆。 —————— 注意：这些回忆大多是根据原故事进行的改编，剧情线是一样的，感情更是一样，但人物的话语和分支剧情是我自行编写的，希望从另一个角度出发来描绘大家。 就像是司马迁写《史记》一样，没有人知道历史人物的对话，但却可以通过对人物的认知和当下的形势来推测。 这是属于我的心血，是我眼中的、笔下的她们。 —————— “唔唔……这个真的好好吃啊！” 爱莉希雅连塞好几块樱花糕到嘴里，小脸鼓成了仓鼠的腮帮子，可可爱爱，没有脑袋~ 樱带着宠溺的笑容看着她狼吞虎咽，同时说道：“这样就好。我还怕自己的手艺退步了呢。” 爱莉希雅竖起大拇指：“一点也没有退步！不如说，因为这次的点心多了一些‘爱’，反倒更好吃了呢！~” 樱笑了：“你是怎么尝出‘爱’的味道的？” 爱莉希雅：“我说可以就可以！~” 她这次没有狼吞虎咽，而是轻咬了一小口，细细品味其中的味道。 爱莉希雅的声音很轻，很温柔： “樱花放得很少，因为铃不喜欢花瓣的清香。黄油放得很多，因为铃喜欢这个香气。但为了减少热量，糖又放得有些少了，因为你下意识害怕铃发胖。面的口感有些不好，因为你一直担心着铃，揉面的时候心不在焉。” 所以，这块樱花糕的味道甚至可以用“糟糕”来形容，多油少糖，樱花的特色味道很淡，面点的口感也很参差不齐。 “以及……”爱莉希雅看向樱：“你在里面下了药，对吧？” 樱的表情一慌，但入目的，爱莉希雅依旧笑得很温柔，没有一点生气。 （未完） 第141章 我不喜欢粉色 （续上） “……” 樱的狐狸耳朵都不自主地耷拉下来，她的眼圈微红，低声说道：“对不起，爱莉希雅，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 铃已经被确认为下一位律者，关押到了至深之处。与此同时，作为铃的姐姐、一位强大的融合战士，樱的威胁度也格外高。所以，她被指令派往其他基地，明天就要动身。 这是所有高层、民众统一做出的决定，即便是梅也违抗不得。 樱想要做什么，似乎很明显了。 在樱动身劫狱前，爱莉希雅突然来到了她的家里问候她。为了拖延时间，樱便做了一些甜点，既准备带给铃，也准备干脆把爱莉希雅迷昏过去。 但她对天发誓，自己绝无伤害爱莉希雅的意思。 “我知道。”爱莉希雅凑近了樱，轻声说道：“我知道你们每一个人，所以我才喜欢你们每一个人。我相信你不会伤害大家。” 樱的声音苦涩：“我可以带铃去无人的小岛，一同被放逐……无论如何，我不能失去铃！如果她仍无可避免地化作了律者，我宁可自己死在她之前！” 爱莉希雅从身后抱住了樱，轻轻用下巴蹭了蹭她的狐狸耳朵，语气有一丝恳求地说道：“樱，不要离开我们，可以吗？” 她不舍得樱离开，也不想让樱去做那件事。 樱沉默片刻，身躯颤抖不已……到了最后，只是轻声说道：“谢谢你，爱莉希雅。” “……叫我爱莉就好啦。” 语气轻描淡写，不沾一丝尘埃，但决意已在其间。 爱莉希雅突然捂着额头，头顶冒星、眼里转圈、拉长声音：“啊……我大抵是病了……” 樱想笑，又笑不出来。 爱莉希雅胡言乱语起来：“凯文今晚会去找梅汇报工作；阿波尼亚、伊甸、梅比乌斯会和我一起开品酒会，我拜托了华去照顾格蕾修；千劫会如约来找你切磋，并且等不到你就不会回去……” 她迅速说完，最后对着樱微微挑眉、甜甜一笑，最后直接躺在了地上，嘴里呻吟着：“我大概是病了，要睡了……睡了……呼……” 美少女是不会打呼噜的，但爱莉希雅还是打了。不过即便如此，她在“睡梦”中的微笑依旧如此甜美动人。 “……” “谢谢你们，谢谢……” 樱捂着嘴，强将眼泪收回，提起武器离开。 …… 刀鸣划破长空，烈火灼穿寒冰。戒律蛊惑人心，血泪污浊大地。 粉发少女杀入了至深之处，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在阿波尼亚“戒律”的原因下，“不会放弃对抗崩坏”的卫兵们，却已将铃杀害。 在铃的身体上苏醒的，是第十二律者-侵蚀之律者。 “铃！！！” 粉发少女的身躯无力地倒地，像是被甩到了墙角的破烂玩偶。灰紫色的眸逐渐黯淡，却仍喃喃说着那个名字。 “铃，姐姐来救你了……” 被仇恨遮蔽双眼的律者表情狰狞，前身为铃的少女痛苦地嘶喊着，却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而痛苦。 “人类，你们都该死！该死！” 侵蚀之律者的力量掌控了逐火之蛾的中心基地，将所有核弹与崩坏裂变弹全部倾泻于大地。 华匆忙赶来，一路解救了许多被侵蚀了意识的战士。可当她站到拄剑而立的凯文身后时，却发现战斗已经结束了。 樱用自己的生命刺激了律者，为凯文取胜争取了难得的机会。最后，律者被封印至梅打造的黑匣子，被深埋于地底，直到五万年后、八重村中，方才现世。 侵蚀之律者发射了所有的核弹，摧毁了人类最后的三座城市。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座基地。存活人数，不足三万。 人类彻底没有了机会。 凯文将樱手持的涤罪七雷收起，又捡起樱一直视为同伴的寒狱冰天。涤罪七雷身为神之键，坚硬无比，至今完好无损，可寒狱冰天已然被凯文击断。 犹豫片刻，凯文将寒狱冰天插在了她身侧的地面上。 转过身，脚步踏碎寒冰，烈火灼干一切水痕，在蒸腾的雾气中，谁都看不到他的表情。 …… 夜已深。 樱的房间里。 爱莉希雅从地板上缓缓起身，走到餐桌前，拿起了一块已经放凉的樱花糕。 面都硬了，更难吃了。 但爱莉希雅还是视如珍馐，眸中水雾盈盈，一点一点、全部吃掉。 这里面是“爱”的味道。 所以，这块樱花糕的的确确非常好吃。 爱莉希雅眸中无神，她低语呢喃： “el’yanis，她的故事明明是那么美丽，可到了最后，她还是有很多事情都做不到，还是要失去许多。” “……elysia，你也一样……你也一样……” 声音带着哭意。 但爱莉希雅绝不能哭。她必须时刻笑容满面，这才能为大家带来欢笑。 “……” 爱莉希雅将剩下的樱花糕仔仔细细吃得干干净净，收起餐盘准备去清洗一下。但在厨房，她突然发现了一张纸条。 是樱的字迹。上面写的是樱花糕的做法和配料比，以及一些小tips。 “铃喜欢多油多糖，喜欢口感软一些的。黄油的份量可以略微增加，但糖绝对不能多放。面团可以适当少揉五到十分钟。” “爱莉希雅喜欢樱花的味道和糖的味道，喜欢口感筋道一些的。黄油略微增加，面团适当多揉。如果她说今天减肥，就少放糖；如果没说，就直接多加一半！” “帕朵的肠胃不太好，黄油要少放。约七成，刚刚好。” “格蕾修年龄还小，要按照铃小时候的配料比，可不能长胖了……” “……” “…………” “………………” 无奈泪水决堤，湿了人间痕迹。 爱莉希雅小心翼翼将纸条折起，收入怀中，仿佛那是什么珍宝。她将厨房收拾干净，将桌椅摆回原位，关紧了每个房间的门。 下定决心离开后，她便不再犹豫，毅然决然地踏出门外。 她喃喃道：“神明是这般无情，不给我们留一丝机会吗？” 爱莉希雅不禁眺望明月，那终焉之茧的孕育地。 或许是天人感应，也或许其实只是因为空气中的崩坏能浓度在上升。那明月是浅紫色的，但称之为粉色也不为过。 “粉色的啊……” 爱莉希雅别过了头：“我讨厌粉色。” …… …… …… “粉色的糕点哟~” 希儿端着餐盘，餐盘上是叠放摆置的四块精致的樱花糕，得意洋洋地在云辅雨眼前晃了一圈。 最终，厨艺比赛的结果是：希儿大胜利！ 不因为别的，主要是希儿的确更用心一些。 相较而言，云辅雨是在努力做出更好吃的菜，走色香味俱全的经典路线。 希儿却是精心挑选云辅雨喜欢的食材，做出他喜欢的味道，并附上了心意满满的糕点一份。 如此这般，云辅雨的确心生感慨，心甘情愿地认输。 最后，希儿还起了别的心思，拍了一张自拍照，照片构图是自己、粉色的甜点、云辅雨，然后发给了樱和爱莉希雅。 对樱，那就说“谢谢樱姐姐的指点~”。樱也回了一个点赞的表情，似乎是用铃为原型做的表情包。 对爱莉希雅，那就说“哇~是粉色的点心呢，爱莉姐姐喜欢吗？”属实是茶味拉满。 爱莉希雅似乎不开心了，发了一个“爱莉猫猫抓狂ing”的表情，然后说道：“我不喜欢粉色！！” 哼哼，爱莉希雅怎么可能不喜欢粉色呢？看来是被刺激得不轻~ 希儿捻起樱花糕，送入了心上人的口中，含笑看着他吃的饱饱。 第142章 eri’arnyes(一) …… “亲爱的希儿、云，你们再不来我的店里，我就要报警了呢！” 甜品店的店长、一位不到三十岁的大姐姐，表情夸张地这么说道。 过去的两个月里，云辅雨每次约希儿出门，就是以来这家店品尝甜甜的点心为理由。 喜欢甜味的希儿完全无法抗拒这种诱惑！ 而且，这位店长明显衣食无忧，开店只是为了自己开心，所以对顾客记忆很清楚，还常常捣鼓一些新品出来。托店长的福，云辅雨有了充足的理由把希儿勾引（划掉）邀请出来！ 不过，自从上次从世界泡回来，他们一直没有来这家甜品店，所以店长才说了上面那句话——你们再不来，我还以为你们失踪了，该报警了呢。 希儿礼貌地笑了笑，云辅雨耸肩：“店长女士，请一定要推荐一些少糖的点心！！我家希儿还小，不能再天天吃糖了！！” 店长女士翻了个白眼：“喜欢甜点又要我少糖，你们和那些喝奶茶点代糖的有什么区别？” 云辅雨：“你给我为所有想要保持身材的女孩子道歉啊！” 店长女士：“抱歉抱歉~反正我家的点心绝对没有低糖和代糖。没了最天然的蔗糖，哪儿能做出最美味的甜点呢？” 云辅雨深以为然，并表示今天就算了，吃就吃吧（你就宠她吧）…… 希儿的律者身体+创生的力量，其实是绝对不会蛀牙的，但云辅雨还是好担心啊……或许这就是希儿厨莫名其妙的关心点吧。 举个例子，之前凋亡就有这个意思：大不了她再捏一个身体，和希儿区分开，涩涩的事情，我和你就够了！ 但话虽如此，实际上，无论希儿还是云辅雨，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别扭的。 因为，希儿固然可以和凋亡分用一个身体，但需要注意，她们二人之间的界限很模糊，这两个身体恐怕连感官用的同一套，到时候出现的就是本子里的情节了！ 举这个例子只是为了表示：如无必要，希儿是不会更换自己的身体的。就算是偶尔为了看起来和云辅雨更般配而把自己捏高几厘米，那也相当于正常的“催熟”，和再捏一个身体是不一样的。 在此基准下，云辅雨才会担心希儿吃胖、蛀牙什么的。不能因为可以随便换身体就不爱惜身体啊！！ 今日份甜点：抹茶红豆慕斯、白巧克力提拉米苏、芒果班戟。 是不是有点少了？ 少就对了！还在长身体的年纪就给我乖乖回家吃饭啊！ 希儿幽怨地盯着他，心底碎碎念，但又没什么好说的。不管是谁，总把甜点当饭吃也的确夸张了点…… …… …… 在短短的三天时间里，爱莉希雅却几乎将整个世界踏了个遍。 包括澳洲的华、美洲的格蕾修、还在欧洲的苏、黄昏街的阿波尼亚、帕朵、千劫三人组，她也都悄悄去看望过他们。 至于交通工具嘛……不会真的有人以为，她在这个世界旅行还需要交通工具吧？ 不过是心念一流转的事情。 但看望他们只是为了纾解心中的思念，回忆过去只是为了坚定自己的信念。 她真正要做的，是守护自己的幻想乡。其中第一步，便是把这个幻想乡中的“不和谐的事物”剥离出去。 “所以，我要讲的童话故事，是一个悲剧。毫无疑问的悲剧。” 她自嘲道：“我讨厌悲剧，却非要成全悲剧。” 爱莉希雅，如果这是你想要做的，那就尽管去做吧。 所有人都相信你，所有人都爱戴你。趁着这个机会，去好好地表演你的角色，去演好这场剧目。 elysia，你应当明白的——这里并非你追寻的elysian（永恒美丽的无瑕乐园），而是由el’yanis筑造的eri’arnyes. 这里，是厄尔伊尼斯，永生永恒的永乐永欢。（ps.这个长词其实很有宗教的蛊惑意味，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神”之一梦。 —————— 分割线后，是五万年前的那一天。 —————— 那天，很特殊也很普通的一天。 她换上了蓬蓬裙纱。 她铺开了飘逸长发。 她在梳妆镜前莞尔一笑。 点绛唇，浅画眉，为颜施粉黛。 娇嗔女儿样，垂目应可怜，十指葱葱如白玉，皓腕轻挽似仙临。 许是少女梦中，渔歌唱晚，浅舟摇曳，醺然樽前，笑语盈盈。 然是回眸凝望，庭院深深，舞榭歌台，寂然空零，惶惶独叹。 她是律者。 爱莉希雅是一名律者。 律者，就是崩坏，就是人类的敌人。在这个时代，无人可以反驳。 所以，当爱莉希雅将自己律者的气息暴露出去，经历过约束的惨剧、侵蚀的毁灭后，仅存的三万民众不再内斗、不再空悲叹，而是立刻提振精神，迎接下一位律者的挑战。 这似乎就是爱莉希雅的目的呢。她想客串一把迷人的反派，用律者的身份，在这片自己开辟出来的礼堂，准备迎接最后的舞会——又或者是讨伐。然后“力敌不支”，轻轻松松地死了在人们手中。这样，大家就会团结一心，去面对最后一位“终焉之律者”的考验。 爱莉希雅书写了十二封邀请函，每位英桀、包括死去的樱都有一份，但她终究没有寄出去。 因为她是律者。 就像是希儿的记忆里，假如她以律者的身份关怀云辅雨，反而会导致他在逐火之蛾步履维艰。但如果她最后还是要攻击他、乃至杀他，那么云辅雨反倒“根红苗正”，大家都对他表示同情与欢迎。 所以，即便浪漫的爱莉希雅将这场自己的终战视作一场华丽的宴会，可贴心的爱莉希雅，决不会把邀请函发到大家手中。 但…… “爱莉希雅！~”维尔薇笑得很灿烂，但怎么也掩不住她的伤心。 “爱莉……”伊甸温柔地呼唤她，温柔地看着她。 “爱莉希雅。”凯文面无表情。不知他的泪水是否也会结冰？ “爱莉希雅……”阿波尼亚低声念着，仿佛是在颂唱神的名字，悲悯而敬畏。 “……” “嗯！~” 爱莉希雅回眸望去，看到了熟悉的伙伴。 尽管她书写的邀请函一封都没有寄出去，可还是有人来到了这里。 来的人，是因为他们相信爱莉希雅，所以决定为她送行。 不来的人，是因为他们相信爱莉希雅，他们不舍得看到爱莉希雅的死亡。 “大家能来，我很开心很开心呢?~” “……” 第143章 少女的终宴 …… “你们知道吗？我曾书写过一篇童话，童话里的主人公和我一样聪明美丽而又善良。” 伊甸温柔地颔首，微笑着说道：“那是一篇很美的童话，故事的主人公也和爱莉一样讨人喜欢。” “嘿嘿……”虽然爱莉希雅很喜欢自夸，可被别人夸赞的时候，还是会露出少女的娇态。 伊甸：“唯一可惜的，是那篇故事没有结局。即便有……恐怕也不是什么团圆的好结局。” 因为那篇童话完全就是在映射现实嘛。 “不！”爱莉希雅突然这么说道：“我所书写的童话，当然会有着完美的结局！” 她的面色认真，但看起来很天真很傻，说起了自己书写的故事。 【“少女许下了宏愿—— 她说：神明啊，若日月果真是您的双眸，那便请您睁开眼看看人间吧。 他们付出的一切，不应该没有任何回应。 若清风果真是您的信使，那便请风儿将我的夙愿带给您吧。 我愿化作逐火的飞蛾，在烈焰人间焚尽自身，只为点燃您心脏的温度。 ——于是，去往天堂的台阶悄然浮现。” “长风的轺车载着她吱呀前行，雏雀衔着花冠落在她的头顶；四海的园圃为她的笑容盛放勃勃生机，百花欢呼着爱颂表达欢迎。” “美丽的少女回到了天使的国度。天使们笑着说道：el’yanis，你的心愿，神听到了；你的祝福，神收到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少女就问啊：神明大人说什么了吗？ 天使们给了她想要的回复：神说，恶魔已经幡然悔悟，他予了人们未来再胜的机会。 并且，因为少女的故事感动了神明，于是，神明降下了赐福。 祂赐予少女一个机会——一个复活所有人的机会。 而后，经历了重重磨难，少女成功复活所有人，并和大家永远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 大家听着这故事，却如鲠在喉。 这哪里是完美的童话结局？这不过是爱莉希雅最后的倔强，用降神的方式硬生生从绝境开辟了一条道路，是……将死之人的遐想。 世上本无神。何况，即便有神，祂为何要帮助人们？那一言带过的“重重磨难”，又将是多么残忍而艰难的大篇故事？ 没有人直说，但他们的沉重表情出卖了他们的想法。 爱莉希雅吸了吸鼻子，咬着嘴唇：“这不是一个很美丽的故事吗？为什么你们都不说话呢？是不喜欢吗？”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 “我会哭的哦……我真的会哭的！” 她倔强地这么说着，然而泪水已经盈满了眼眶。 伊甸突然抱住爱莉希雅，高挑的她将爱莉希雅的脑袋埋在了自己怀里，下巴抵在爱莉希雅的头顶。 微微的颤动，似乎是哽咽到无法掩饰。 水迹湿了伊甸的胸口，爱莉希雅却只说那是口水，绝不是眼泪。 维尔薇、凯文、阿波尼亚，都以伤怀的目光看着她，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么……告别的时间该结束了。 宴会要开始了。 【ps.在原故事里，这个时候爱莉邀请凯文一同起舞……反正我很讨厌，我觉得编剧夹带私货了，就像大自在天（湿婆）和帕凡提（雪山女神）是夫妻一样。】 这是属于爱莉希雅的终宴，是如飞花般的少女期待着自己如飞花般绽放的时刻。 她深呼吸一口气，翩然起舞，奏响了宴会的高潮。 许是人间映梦。裙纱飘摇，铃儿轻晃，彩带飞扬，舞步蹁跹。 许是心怀遗愿。哀时伤春，万般留恋，往昔飞掠，终焉迫近。 她是名为“爱”的女孩，接下来，她也要把“爱”带向这个世界、带向不存在的神明——崩坏。 爱莉希雅，要赠予「神明」一颗属于人的「心」。 舞步随着鼓点加重，飞花飘扬间被隐形的力场刹那搅碎。飘带一段一段被碾为齑粉，粉色的长发也从末梢开始崩解…… 美到动人心魄，美到无法呼吸，美到……如同心也随她碎了。 在那一切即将终结的时候，在少女的一切即将消逝于无形的时候—— 蓦然。 仿佛是谁按下了暂停键，世间的一切忽然静止了。 观众们伤感的表情与目光，天边缓缓流动的粉色霞天，逐渐融化的爱莉希雅……全都被定格了。 一个声音突然在她心底响起—— “你……叫爱莉希雅？” “诶？” 爱莉希雅猛地睁开眼，可却根本做不到。 她或许已经死了，只不过是最后的一缕意识被停滞下来，与来者对话。 她在心底骄傲地说出自己的名字：是的，我是爱莉希雅（elysia）！意为永恒美丽的无瑕乐园！ 她的名字是她一生的追求，亦是她一生的骄傲。 “……那么，你想做什么？” “我？” 爱莉希雅微微沉吟，心底的声音变得神采飞扬起来： 我要让所有律者都能获得救赎，我要让这个世界不再被崩坏困扰！人们付出了一切，不应该没有任何回应！ 随着她的心声坦荡，仿佛有人间气象万千、世人心思流转一并响起！ ——逝者的亡魂在悲泣，绝境中的人们悲恸地呼唤苍天，却终无回应。 爱莉希雅直面崩坏，以生命为代价，许下了一生一次的祝愿。 ——未逝之人一步步走向灭亡，他们宁死不折，蔑视带来苦痛之存在，却终无回应。 爱莉希雅含笑前行，以生命为代价，许下了此世唯一的祝愿。 她并非期冀所谓神明的注视，她只想拯救大家、拯救世界。而那不曾存在的神明，只不过是作为一个情绪的宣泄口存在罢了。 “……” “……我明白了。” 那个声音似乎懵懵懂懂，每次开口说话都要停顿很久。爱莉希雅听不太懂它在说什么。 她问道：你是谁？崩坏的神吗？还是终焉之律者？ “……” 没有回应。 突兀地！ 仿佛电影的进度条被人拽回，一切回到了那个声音出现之前。 ————爱莉希雅，要赠予「神明」一颗属于人的「心」。 在那一切即将终结的时候，在少女的一切即将消逝于无形的时候—— 下一瞬，她的祝福送到，终焉之茧得到了人性的祝福。 再下一瞬，沿着终焉之茧、沿着虚数之树的末梢，那祝福通往了仅存于概念中的神上之神。 孱弱的凡人，竟然妄图以己心代天心，让神明也获得人性，让“以人类自居”的“人”代掌神权。 可事情就是那么奇怪。 她做到了。 代价是，那之后的爱莉希雅，也随之烟消云散。 第144章 希儿希儿希 …… “啊咧？爱莉希雅说要见我们一面？” 依旧日常和希儿甜甜甜的云辅雨，此时正在帮希儿收拾房间。这个时候，希儿抱着手机来到他面前，把爱莉希雅发过来的信息给他看。 爱莉希雅说：我们约个时间见一面吧？不只是希儿，也包括你家阿云。 云辅雨先是觉得不敢置信，随后又心情激荡起来！那个一直躲着他的爱莉希雅终于愿意见他一面了？ 他曾猜测爱莉希雅是二周目玩家，因为她知道原本的故事、知道死之律者的存在和原本的故事有极大的冲突，所以才一直不愿意见云辅雨。 今天，爱莉希雅总算想通了？ 云辅雨连连点头：“快回复，就说越早越好！我要马上见到爱莉希雅！” 希儿的眼神逐渐变得微妙起来，云辅雨立马改口：“我要去教训她一顿，让她不要再纠缠我家希儿了！！” 希儿心满意足~他真贴心呢，对吧对吧？ 希儿回复消息：好呀（笑脸），就约在今天下午吧？ 爱莉希雅：现在不行吗？你们有什么事要忙？ 希儿：等会儿我和阿云要去家具城一趟，准备把公寓里的旧家具都换一下。 爱莉希雅那边顿了好一会儿，她才回复：好吧，祝你们玩的开心。 希儿微微挑眉，发了一条信息：爱莉希雅，你不开心吗？ 她今天打字居然没有用音符?！也没有用小波浪号“~”！这不科学！ 对面又顿了很久，才有一条恢复：我也有事情要忙呢，现在是抽空和你发消息！不多说了，我要继续去拯救世界了！~ 希儿：好吧…… 她收起手机，对着云辅雨吐槽道：“爱莉希雅总喜欢说‘拯救世界’，世界好可怜啊，为什么天天都有人要毁灭它？” 云辅雨扑哧一笑：“别在意，要我说，她就是习惯性地口中花花，反正我是不讨厌的。” 希儿若有所思：“这么说的话，我们买家具也是为了拯救世界了？” “嗯？为什么这么说？” 希儿一脸认真：“如果不买新家具，家里的旧家具就会影响我们的心情；如果我们心情不好，彼此间的感情就会慢慢变淡，甚至于最后互相敌对！而我们的实力都很强很强，如果现在你我大打出手，至少能灭掉大半个逐火之蛾；逐火之蛾毁灭，人们就没办法对抗崩坏，最后崩坏就会毁灭世界！” 云辅雨扶了扶惊掉的下巴，说道：“虽然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但我想先说一个前提条件——希儿，我才不会和你动手呢！” 有时候，希儿甚至会为他的这种思维感到震惊！遇事先道歉，说都是自己错了；说话先保证，说“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分开\/动手”……不知道该说是情绪敏感，还是天生渣男！ 其实仔细想想，这个性格或许和爱莉希雅会挺合得来的。一个负责貌美如花满嘴瞎扯，一个负责一本正经强行解释……不行，想想就觉得酸溜溜的（划掉）想想就觉得有趣呢！ 希儿意味深长地说道：“阿云，下午去见爱莉希雅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要被她的花言巧语给骗了啊。” （爱莉希雅，你也有今天！） 云辅雨歪嘴一笑：“我倒是觉得我能反过来骗骗她。” 希儿温柔地微笑：“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你很有经验吗？” 云辅雨直接摆手：“希儿，你少给我挖坑！我的意思是说，爱莉希雅的性格很好，她几乎真的喜欢着一切。只要不是太离谱的人，在她眼里都有至少二十的好感度保底。” 他转而说道：“至于希儿，虽然你也差不多，但还是有区别的。比如之前在世界泡里，你怀疑我是假的，所以直接拎着刀捅我……其实当时我心里想的是，以此类比，看来我家希儿不容易被人骗走，这是好事啊！” 提到上回的事，希儿不禁小脸一红，忙着解释：“那次单纯的是意外！明明去的是模拟训练室，却突然掉入世界泡被人围攻，始源链接也断开了，希儿怀疑的多一点也是很正常的吧……” 用镰刀架在你脖子上也是很正常的吧？嗯嗯？ 云辅雨怒翻白眼：“我可以理解，但我绝对不接受！希儿，这是你欠我的，你必须想办法偿还！” 希儿的小脑袋瓜立刻开始滑坡，比如这样这样那样那样……但在化身蒸汽姬之前，她突然冷静下来，明媚地笑了：“好呀~希儿允许你去见那位世界泡希儿，并且不反对你们谈恋爱，可、以、吗？” “还有这种好事（划掉）……我是说，希儿，你变了！” 云辅雨一脸悲痛：“谈恋爱前的你羞涩单纯善良可爱又天真，现在的你却动不动就给我挖坑，考验我们俩的感情！” 希儿歪了歪脑袋，一脸疑惑：“我说啊，云辅雨，究竟是我动不动就挖坑，还是你想得太多了呢？” 就算谈恋爱的希儿变得腹黑了那么一丢丢，但她也真的没有天天给他挖坑啊，纯粹是云辅雨想多了！ 希儿还是那个希儿，只是比之前更加了解你，也更加知道怎么和你相处了而已。反倒是云辅雨，和恋人说话还要注意那么多，弄得顾此失彼，不开心的人是希儿好吗？ “阿巴阿巴……” 云辅雨满头问号：“世界泡希儿的事……？” 希儿微微摇头叹气：“我更相信，终有一天，你会知道她的故事源自何处。” 甚至于可以看做，那位希儿其实就是不同世界线的希儿，只是因为机缘巧合才成为了“真实”。希儿坚信着这一点，所以对世界泡希儿并不讨厌、也并不抗拒。 但话要说在前面，希儿绝不接受同屏出现三个及以上的希儿！并且即便发生这种情况，他也不准和别的希儿贴贴！ 小小的私心说：他是我的。 就是这样。 不过，云辅雨也表示自己没有失了智。他对世界泡希儿的好感来源于两方面：一是对“希儿”这个角色的天然好感度，希儿赛高！二是他得到了“自己”和世界泡希儿的记忆，真切体会到了那种感情。 但相比而言，哪个希儿能比得上眼前的希儿呢？ 凋亡狠狠地捶门，但被希儿狠狠地压了回去，别在这个时候捣乱！ 然后，她才凑近了云辅雨，互相亲一下~说些耳语的情话~ 今天的故事，从一份细腻感情的喜悦开始。 却会是怎样的结束呢？ 第145章 eri’arnyes(二) …… “那时的爱莉希雅，将自己嫁给了人类。所以，她精心准备了一场盛大的宴会，以此告别过去。” “但，今时不同往日。” 穿着普普通通的衣服，没有化妆打扮，爱莉希雅等候在了咖啡馆的包间。 端坐着。 静静等待着。 趁着这个机会，我们再讲一个故事吧？ —————— —————— 与之前“神赐予少女一个复活众生的机会”的故事不同。这个故事里的“神”，却对少女的故事无动于衷。 少女许下了宏愿之后，长风的轺车载着她吱呀前行，雏雀衔着花冠落在她的头顶；四海的园圃为她的笑容盛放勃勃生机，百花欢呼着爱颂表达欢迎。 美丽的少女回到了天使的国度。天使们笑着问她：elysia，你的心愿，神听到了；你的祝福，神收到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少女就问啊：神明大人说什么了吗？ 天使们咧嘴而笑，齐齐摇头，高声颂道： 你的心愿，神不在乎！你的祝福，神不在乎！！ 少女泫然而泣：如果真的是这样，神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 然而回答她的，是恶魔们更高声的回复： 你的疑问，神不在乎！！！ 一念之间，天堂地狱，顷刻倒转。 少女的眸中燃烧着熊熊烈火，绝望与愤怒燃尽了她的理智。她摒弃了自己对神的尊敬，摒弃了理性的思考，悍然以微末之力亵渎神明，出乎意料地窃取了神的力量。 尽管惊讶于自己做到的事情，但少女仍是果断用这份力量与自己的记忆重现了自己的世界，并将这个世界投入地狱、蛰伏躲藏。期冀着终有一日能够复活众生。 做到了这些的少女，就仿佛开天辟地的创世神一样。她的记忆与身躯构成了这个世界的人与物，她的灵魂为所有人点亮灵光。而她，自然与神话中的创世神一样，彻底泯灭消亡。 可是，在这个梦一般的世界里，所有剧情都与曾经一样。那么，扮演着少女身份的那个人，又是谁呢？ 她不是elysia，而是el’yanis（等义于eri’arnyes，复仇女神+elysia）。 她有着爱莉希雅的记忆、身份、容貌、祝福，是真真切切的爱莉希雅生命的延续，却绝非那个真正的无瑕之人。 是她，也不是她。 —————— “或许会很奇怪吧？但我要做的，的的确确是守护这个世界。” “驱逐梦外之人，篡夺神的力量……即便双手不再洁净，沾满了尘污眼泪。” —————— 来到咖啡馆包间前，爱莉希雅就在这里面了，云辅雨忍不住有些心跳加速。 那是爱莉希雅诶！ 希儿能察觉到他这微妙的感觉，好笑地说道：“不要这么紧张啦，说到底，爱莉希雅也是一位普通的女孩，就和希儿一样，为什么你偏偏对她这么特殊呢？” 云辅雨回答：“可能因为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我记忆中的她的故事格外感人，所以我一直想见一见她——就有点类似于见偶像，你懂的吧？” 希儿无奈一笑：“确实不太懂，不过我会尽量理解的。” 云：“这里我就不得不说一句了，希儿也是我的偶像！希儿世界第一可爱！” 爱莉希雅的声音突然从包间里传出：“喂，不要到处乱撒狗粮啊！你们不感觉羞耻吗？！” 希儿也确实有一点点尴尬，她连忙拉着云辅雨的衣袖，拽着他进入包间。 云辅雨犹自不觉：“偶像是梦，希儿才是真！你要对我放心，我虽然对爱莉希雅心心念念，但我唯一喜欢的是希儿！” 被希儿拉进包间的时候，他还在得意洋洋，觉得自己的回答天衣无缝。 但是，在包间里，他只看到希儿对着空气打招呼，并且回过头好奇地看着他，似乎在问：你怎么不说话了呢？ ~ “嗨?~希儿，好久不见，感觉如何？” 爱莉希雅端坐着，仪态完美地向希儿打招呼。莫名其妙的，希儿竟然有种冷风吹过的感觉。 她晃了晃脑袋，也笑着打招呼：“算不上好久不见了哦。仔细算算，上次见到你，也不过是十几天前的事情而已。” 希儿拉了拉云辅雨的衣袖：“来吧！我家阿云可是心心念念了好久，想见你一面呢！” 她用逗小孩的语气说道：“阿云，该打招呼啦~” 爱莉希雅端坐着，笑吟吟地看着他们。 云辅雨如坠冰窖。 他僵硬地转过头，紧紧地与希儿的眼睛对视，说道：“希儿，我根本没看到爱莉希雅。” “……诶？” 希儿短促地惊呼一声，并不怀疑云辅雨在开玩笑，立刻看向爱莉希雅：“这是怎么回事？” 可在云辅雨眼里，却是希儿朝着空气说话，仿佛那里真的有人一样，诡异至极。 「爱莉希雅微笑道：“亲爱的希儿，身为未来时代的人，你不会真的以为，这世上有时间穿越这回事吧？”」 希儿似乎得到了什么回答，不禁后退一步，也露出讶然的表情：“这么说……爱莉希雅，难道你已经？……” 「嗯哼?~或许你应该换一个疑问：我，真的是爱莉希雅吗？」 在希儿的视角里，那位向来笑语盈盈的粉发少女，灿烂的笑容忽然变得极度微妙。那双蓝色的漂亮眼睛，忽而化作菱形的瞳孔，冷冷地注视着他们，淡漠而邪异。 希儿不禁后退一步，撞到了云辅雨怀里。 危险……危险！！ 仿佛浑身所有的感官都在颤抖，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告诉身体的主人：危险！危险！死期将至！！ 希儿的牙关都无法闭合，颤抖了几次，不敢置信地问道：“爱莉希雅，你究竟怎么了？你想要做什么？！” 「“我？……我，只不过是想请你们安眠一场而已。” 爱莉希雅起身，衣物忽而幻化作裙摆飘扬的美丽衣裙。她缓缓走到颤抖不已的希儿面前，纤细修长的手指轻抚她稚嫩的脸颊。 笑得很奇怪：“希儿，不要怪我。这是你打破了我的美梦的惩罚。” 爱莉希雅莫名地喃喃着：“他们是我的一切，我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我的乐园，即便是你、你们……”」 “希儿？希儿？” 云辅雨按住希儿的肩膀，她似乎是因为恐惧而颤抖不已。 希儿突然转身，双臂用力将他推出门外，尖声惊叫：“快离开！！！” 再次转身，她毅然久违地动用了全力！律者的装甲凭空附在身上，凋亡的血红色力量勃然爆发，无穷无尽的红色荆棘将视线淹没，浅红色的眸带着眷恋收回视线，凶戾地看向虚无之间！ 云辅雨尚未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那一切死之律者的异象却在下一瞬全部被泯灭，消散于无形。 视线再次清晰，希儿已经有气无力地瘫倒在地，仿佛下一刻就会殒命。 “……” 「爱莉希雅稳步走到希儿面前，蹲下来捏了捏她的脸。但这次已非表达亲昵的动作，而是胜者对败者的羞辱。 她叹道：“不自量力。” “希儿，如果这就是你们的时代——哦，应该说现文明。如果这就是现文明的力量与决意，那么，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哦。” 希儿微微侧脸，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她的目光注视过来的时候，仿佛一把镰刀忽然刺向爱莉希雅，意识的力量与身体里最后的一丝力量，依旧妄图垂死挣扎！ 呲。 精神的镰刀划破血肉，而后迅速消散于风中。 爱莉希雅轻抚自己脸上的伤口，微微蹙眉：“美少女的完美容貌，可不能受伤呢。” 手掌放下的时候，伤口已然愈合。爱莉希雅面带微笑：“希儿，我不会怪你，也不想伤害你。请你好好地睡一觉，醒来后就忘记这场噩梦吧。这样对你我都好，不是吗？” 眼见云辅雨已经反应过来冲了过来，希儿似乎还想要挣扎。爱莉希雅又叹了一声，将手放在了希儿的头上。 嗤。」 云辅雨再次闯入包间，入目却没有了希儿的踪迹。 「爱莉希雅转过身，站在了云辅雨面前，双手合十贴在脸边，朝着他甜甜地笑了。 “嗨?~与看不到的幽灵对话，感觉如何？”」 “……” 他茫然地四顾，又不信邪地反复催动始源链接的力量，但链接的对面却空无一人，仿佛他记忆中与希儿有关的一切只是一场荒诞的梦。 爱莉希雅拍了拍云辅雨的脸，然而无形的身体根本碰不到他。她有些遗憾地微叹一声，向听不到自己说话的他坦白了自己的心声—— “你我的力量一起构建了这个美梦的世界，你是唯一一个能看出破绽的人，也是唯一一个无法见到我的人。说起来，其实还有些遗憾呢。” 爱莉希雅看着少年与自己有三分相似的脸庞，那面色因为找不到希儿存在的证明而愈发苍白。 她带着歉意说道：“如果希儿只是一缕意识降临梦中，我不会这样驱逐她的。但她却通过你的破绽将全部意识投射而来，又与你缔结了誓约，触及到了世界的核心（始源之地）。” 她吃吃笑着：“你一定明白的吧？这里是厄尔伊尼斯，是我所筑造的幻想乡，是爱莉希雅一生的挚愿。所以，我不会允许你们破坏这里。即便是希儿，即便是你。” 粉发少女掩去了自己落寞的表情，走上前，伸出臂膀将他拥入怀中。 这一次，她触摸的并非他的身体，而是他的力量核心。 在过去的这几天，爱莉希雅走遍了这个世界，修复了世界的裂隙，刻下自己的力量，抹除云辅雨的踪迹……只为了这一刻，将他的力量蚕食殆尽，将他的意识彻底泯灭。 她好听的声音缓缓说着： “睡吧，快睡吧，我亲爱的人儿。” “温暖的海洋将你包裹，妖精的歌声伴你入睡。” 云辅雨的意识骤然断绝。 浅紫色的晕影覆没了这个梦之世界，然而所有人都照常生活，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 那温柔的声音还在诉说着。 “这，是我赠予世人的祝愿，是神赠予世人的——「爱」。” 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哼唱着童话的摇篮曲，将世界淹没入一望无尽的漆黑深渊。 ******************** 无影的“梦之世界”继续在量子之海游荡，躲避着来自虚数之树的窥探。 其名——厄尔伊尼斯。 这是爱莉希雅缔造的“美梦的世界”，是她心心念念追求的“永恒美丽的无瑕乐园”。 这个世界的创始人，是爱莉希雅与云辅雨。更确切地说，是爱莉希雅篡夺了神上神的力量，这才缔造了这个真假难辨的世界。 始源之地吸纳了神上神的力量，是梦之世界的核心。 其名——阿尔戈那、世界的高塔。 但是，因为希儿曾打破这个世界，导致梦之世界出现了裂隙。所以，来自这个世界的奇异力量外泄，将沿途触碰到的世界泡尽皆感染畸变。 其名——暗诡之影。 ******************** ———现文明、世界泡、贤者高塔——— “睡吧，快睡吧，我亲爱的人儿。” “温暖的海洋将你包裹，妖精的歌声伴你入睡。” 希儿骤然睁开眼睛，急速恢复的意识将眼前的一切尽收眼底，这里并非前文明的训练室，而是她在世界泡贤者高塔的居所！ 也就是她“入梦”前的场景。 “为…为什么会这样？” 就在希儿茫然无助的时候，她忽然浑身一激灵，夺门而出，浅蓝色的身影迅速飞跃至高塔的顶端，遥遥眺望着远空。 在世界泡的头顶，一道可怖的黑影飞速掠过，让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 在那骇人的威压下，希儿重重喘了几口气，直觉告诉她那是庞大到不可想象的事物，是一切事情的起因。 她顶着威压向高空飞去，试图触向前方的大象无形之物—— 迟了。 阴影退散，威压消弭，世界泡的外围再无一物。 “……「暗诡之影」？”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希儿的身体不禁颤抖着，意识迅速沉入梦中，希望能凭始源之地的链接找到云辅雨的踪迹。 但浅紫氤氲的始源之地并无他的身影，那份命运链接仿佛是梦一样缥缈。 “希儿？你怎么进来的？” 突然，芽衣沉稳的声音传来，语气中带着不加掩饰的惊讶。 希儿茫然看着身着始源之律者装甲的芽衣，许久之后才低声问道：“这里，就是芽衣姐姐说过的‘始源之地’吗？” 紫发少女点点头，疑惑地看着魂不守舍的希儿，试探地问道：“琪亚娜说，你被某种更高层面的东西暗算了。希儿，你已经脱离危险了吗？” 希儿点点头，又默默摇头，突然哽咽着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尽管无人回答，但她已经从自身得到了答案—— 命运链接断开了。 誓约的力量消散了。 始源之地的历史上没有他的身影。 梦……醒了。 梦里的故事，似乎也已经忘了。 空荡荡的世界里，内心空荡荡的少女，为了自身的茫然而下意识地哭泣，直到最后，却也忘记了自己为何而哭泣。 —————— 第146章 单章 eri’arnyes的前因后果 …… 以时间线排列： 1前文明的故事，爱莉希雅赴死。 2爱莉希雅的祝福除了赠予律者人性，还作用到了更高层面的事物身上——虚数之树。 自此，不存在意识的神上神获得了人性。 【虚数之树，不存在意识的神上神…… 想起芽衣曾经说过的故事，感受着体内由爱莉希雅赠予的人性的祝福，终焉之神若有所思。】——摘自111章。 这位神上神的意识还很薄弱，承受不住虚数之树的力量，所以在短暂拥有意识后便再次陷入了沉寂。 3但在沉寂前，祂轻轻拨动了时间与因果，令爱莉希雅忘记了祂的存在。 但他没办法修改爱莉希雅的故事，因为没有爱莉希雅的祝福，祂也就不复存在。 此后，由于倒转因果，爱莉希雅忘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错以为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到，这才有了eri’arnyes的故事。 4标注： elysian realm 往世乐土，永恒美丽的无瑕乐园 eri’arnyes 厄尔伊尼斯，永生永乐的永恒永欢 ~ eri’arnyes是结合了erinnyes（复仇女神、厄里倪厄斯）和elysia、elysian而生的名字，抽象为el’yanis，可译为厄尔伊尼斯、厄里娅妮丝。 eri’arnyes = el’yanis（含义相同。前者代指一个“永生永乐的永恒永欢”的“世界”，后者代指如今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爱莉希雅”） eri’arnyes = erinnyes + elysian（厄尔伊尼斯=复仇女神+往世乐土=复仇女神+爱莉希雅） 所以，厄尔伊尼斯，指的是现在这个世界，既是爱莉希雅梦中的乐土，也是仇恨之火熊熊燃烧的噩梦轮回。 这位“爱莉希雅”，有着爱莉的记忆、容貌、祝福，是真真切切的爱莉希雅的生命的延续，但终究并非那个无瑕之人。 5eri’arnyes，暂且仍称之为爱莉希雅。 爱莉希雅在死亡前一瞬，知到了神上神的存在、以及神上神对她的故事无动于衷的态度。于是，她仿佛垂死挣扎一般篡夺了神上神的力量，并在成功后，用爱莉希雅的全部记忆构造了一个栩栩如生的前文明世界。 这个世界的名字是——厄尔伊尼斯，神之梦。 归根到底，存在形式是世界泡，在量子之海游荡。 做完这些后，爱莉希雅彻底消散死亡，仅有最后一丝残魂，以“世界的主人”的身份依存于这个世界而活下来。并且会定期陷入沉睡。 6一个意外，一个全书唯一的意外，希儿的意识被拉入了厄尔伊尼斯，被迫经历这无限轮回的“美梦（噩梦）”。 因为这里是爱莉希雅的幻想乡，所以是美梦。因为这里是前文明的故事不断重演，所以是噩梦。 因为神上神的力量参与此处，所以这里的规则与前文明无异，并且律者的规则也如出一辙。 不久以后，神上神的意识逐渐苏醒，并来到了这个世界。因为祂也是这个世界的缔造者。此后，祂下意识被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希儿所吸引。 其名——随风飘荡无处安置的云，凝结而落归于世间的雨，将舞台让给生灵、自己甘做背景的辅。 7但云辅雨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因为他依旧承受不住虚数之树的全部力量，故而自我封印。 至于其他的诸如：为什么偏偏是希儿、为什么在一次次轮回中都是普通人……别问，问就是剧情需要。我只能做到90%的自圆其说，其他的疑问都太细了，没办法一个一个想方设法解释。 8在许多次噩梦轮回中，化作律者的希儿只有攻击云辅雨，才能让他不被人们怀疑。所以，她捅刀捅习惯了，在这一次捅死了云辅雨。 【云辅雨不敢置信地看着刺穿自己心脏的那只手，仍下意识呢喃着手的主人的名字…………凯文收起了枪，伸出手去试探云辅雨的鼻息。无声地叹息后，转身离开。】——摘自序章。 【云辅雨不敢置信地看着刺穿自己肋下的那只手，仍下意识呢喃着手的主人的名字。】——摘自第24章。 但也就是这一刀，直接把这个世界的缔造者捅了个对穿。从此，在量子之海游荡的厄尔伊尼斯出现了裂隙，外泄的力量会影响到其他世界，并且希儿下意识将全部意识投入了这个世界。 正文故事正式展开。 9信任？命运链接？梦境-始源之地？ 信任不必多说，一同轮回无数次，那是发自内心的信任。 命运链接，实为在始源之地见证下，云辅雨二人定下的誓约，理解为婚约其实也不是不行。 之所以能上升到“命运”的高度，起因是云辅雨的身份之特殊。 神所见证的，必为万界唯一、不死不灭之真理。 至于律者希儿获得人性，则是始源之地与誓约的双重力量作用。 10【大概是老天爷都在眷顾穿越者吧，他和希儿居然真的找到了一个小仓库。】摘自004章。 【话音刚落，便有清凉的水珠落在了他脸上。云辅雨的面色不禁奇怪了起来——老天爷真这么给面子？】摘自011章。 一切幸运都不是无缘无故。既可以看做是世界之主被世界眷顾，也可以看做是爱莉希雅的眷顾。当然，看做是作者故意安排也无妨，事实如此。 ?暗诡之影相关： 【可就在即将抵达目的地的世界泡时，黑希儿突然停住脚步，对着面前的无形虚空蹙起了眉。 她感受到了奇怪的东西，直觉告诉她前方有庞大到不可想象的事物，不能再继续前行。】——摘自043章。 暗诡之影第一次出场，掠过的世界泡被定下了毁灭的命运，云辅雨和希儿也刚好路过——其实就是两个世界泡相撞，然后把他们俩筛了出去。再后面那次也是这样。 一个等比例复刻前文明世界、并且有神的力量参与的世界泡，当然庞大到不可想象！！ 【黄金说：我不准任何人在这里放肆。】——摘自047章。 这里其实是一个小小的烟雾弹。实际上两位希儿不能联手的理由，是“暗诡之影内的人无法抗拒暗诡之影”。 但云辅雨和希儿心灵交融后，希儿再出手就没问题了。 【第一个问题：他们是怎么进入量子之海的？ 第二个问题：希儿曾感应到，这个世界的破灭可能与他们的世界有关。 第三个问题：为什么云辅雨能感应到规则？ 答案只可能是梦境。】——摘自048章。 第一个问题，上面解释过，是两世界泡相撞，把这俩特殊存在筛出去了。 第二个问题，显而易见，他们的世界就是暗诡之影，暗诡之影就是他们在的前文明世界，真的是一切的根源。 第三个问题，因为云辅雨就是神上神，并且与厄尔伊尼斯、暗诡之影息息相关，所以能感应并修改规则。因为有了神上神的力量参与，所以始源之地的力量已经质变了。 ?仅在55章出现过的推测未来，不难解释吧？二人通过始源之地，去推测这个爱莉希雅的世界的未来，当然可以做到。 不过由于笔力有限，所以这个被淡化了。仅仅作为一个伏笔。 ?057章：厄尔伊尼斯-神之梦，是这个词第一次出现。 首先，当时在梦里拉住希儿的人，毫无疑问是云辅雨。这个比较玄学，相当于神明不想看到希儿失去自我。 最后唤醒希儿的人，则是现文明希儿本身。她当然不想看到希儿失去自我，也很想希儿快些“醒来”。 【来自阿尔戈那「高塔」的人儿，饱受拉亚多恩「巨龙」侵扰的神之子民，你所遭遇的悲剧已然成为过去，我「神?」将带给你永生永恒的永乐永欢「厄尔伊尼斯\/******」…… 这，是我「神?」赠予世人的祝愿「爱」。】 厄尔伊尼斯-神之梦、梦泡、暗诡之影、永生永恒的永乐永欢、永恒美丽的无瑕乐园、eri’arnyes、 el’yanis、elysian……全都是同一个词根，全部都是故事中的“前文明世界”。 只不过，一般提到eri’arnyes，指的是这个“梦中情人般的世界”（简称梦中世界、后续会称为梦泡）。提到 el’yanis，才是这个世界的爱莉希雅。 神之梦，指的就是爱莉希雅之梦。 但是吧，爱莉希雅梦中的乐土是永恒美丽的无瑕乐园才对，为什么是邪意更重的永生永恒的永乐永欢呢？答案就是：这里既是爱莉希雅梦中的乐土，也是仇恨之火熊熊燃烧的噩梦轮回。所以才是厄尔伊尼斯。 阿尔戈那-世界的高塔。很明显，始源之地是厄尔伊尼斯的核心枢纽，即便爱莉希雅沉睡，一个以记忆为轮廓存在的爱莉希雅照样能操控这里。 拉亚多恩才是纯粹的故弄玄虚，就是为了给崩坏找个代词。 所以，这一段的原文是： 【于始源之地接受见证的人儿，饱受崩坏侵扰的律者，你所遭遇的悲剧已然成为过去，我将带你前往永恒美丽的厄尔伊尼斯……（因为厄尔伊尼斯既是美梦也是噩梦） 这，是我（窃取神力的爱莉希雅）赠予世人的爱。】 这是爱莉希雅真真切切的爱，却也是悲剧不断轮回的噩梦。 扭曲就对了。 ?056章：奇怪。 很水的一章，前半部分是云辅雨点炒饼丝结果连续两次端上来的都是炒粉，最后他想到了炒饼丝的模样，餐厨就立刻端上了炒饼丝，并且比记忆中蔬菜更多。 我给出的解释是：爱莉希雅没吃过炒饼丝。蔬菜更多是她刻意多放的。 嗯，就是这么草率。不然我写它干嘛？ 以及后半章，《生物进化论·起源与目的（上）》，明明是出版书，字号却小得离谱。云辅雨直接摔书走人，克莱茵心底想的却是：排版也好，内容也好，都挺适合小白的。 我给出的解释是：爱莉希雅没看过这本书，所以才故意糊弄的。 嗯，很合理吧？克莱茵身为这个世界的子民，可以直接被篡改意识，但云辅雨可不能。 ?融合手术的梦幻，不解释了，真真假假难以辨别，搞得大家都ptsd了。反正以后不写这种玩意儿了。 至于云辅雨的位格为什么比大自在天高……还用解释吗？！！！他那个时候差点沿着大自在天的的基因一路把希儿都给吞并掉！！所以才特别特别危险！！ 此外，这段剧情的结尾有一句希儿的吐槽：世界的bug也太多了吧？ 爱莉希雅表示自己运营这个世界很难的好嘛？！ ?【所以，即便你我是「神的子民」，我也愿意与你作伴，站在人类的身边挥剑。 所以，你也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一切，不要在某天……让希儿伤心哦。】——摘自074章。 包括后面希儿隐约察觉到自己身份（现文明希）时，表达的都是同样的情感。 起初是：你我都不是人类，但我愿意配在你身边，为人类而战。 后来则变为了——我们现在的身份都是虚假的。当你我恢复了全部记忆，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吗？ 这就是下一段剧情的扭曲点了。不过放心，越扭曲就越甜。 ?078章后半段。 【「一切皆假，一切皆无……」 「哀者已逝，陨星已归。神之子民叛离，神座上的祂销声匿迹……」 「何往？何往？」 「一切皆假，一切皆无……」 「阿尔戈那终将唤醒逝者，悲恸的幽灵尽为祂之梦境。世界的高塔终将崩毁，梦泡将为之破碎。」 「于此虚无间，唯神永存……唯神永存！」 伶人的泣声将神的故事娓娓道来。 希儿声音唤醒沉溺于故事中的神。】 一切皆假，对吧？ 哀者指的就是爱莉希雅，是爱也是哀。陨星指的就是终焉归位。神之子民叛离，指的是律者脱离掌控。神座上的祂销声匿迹，指的就是神上神不见了。 阿尔戈那终将唤醒逝者——始源之地终将唤醒爱莉希雅。她是定期沉睡的。 悲恸的幽灵尽为祂之梦境——如今的前文明尽为“神之梦”。 世界的高塔终将崩毁，梦泡将为之破碎——以后再说。 以及最后，希儿的声音，唤醒沉溺于故事中的神。直言他是神。 ?082章：过往胎死梦中，旧我已非真我。 慢慢体会吧，味道很浓，不管是希儿、爱莉希雅、云辅雨，都能套入其中。 以及联谊会里的一个小伏笔：【不过短短几秒后，光芒就被纯粹的黑所吞噬，了无痕迹。 希儿的瞳孔骤然一缩，似乎要穷尽一切精神力去观察天空中的异常。 空间涟漪波动，星夜的幕布摇晃，却终究没有被撼动。 希儿默默收回了目光，没有将这件事说出去。】 维尔薇的天崩地裂气象炮和希儿当时的观察，都是隐约察觉这个世界有问题，但又说不上来。 ?098章：《美好世界》 当时希儿和爱莉希雅一路，云辅雨一路，他们分别见到的是不同的景象。 答案是：希儿见到的是经由爱莉希雅记忆美化的世界，是梦中之梦。此外也是爱莉希雅主动凭始源之地屏蔽了希儿的感应，这才让他们彼此虽在一个城市却完全找不到对方。 后一章的戏剧则说了希儿的故事。 【“我慢慢发现了他的问题，原来他并非梦中之谜。 他原来是筑梦的那位神明，是厄·尔·伊·尼·斯的神迹。” “……” “我苦苦寻觅，期冀着能够找到那个世界的踪迹。仿佛是尤克特拉希尔的树冠，却又像是赫尔海姆的迷雾。” “当·终焉·再降临，悲剧被提及，那过往的故事入我眼底。” “我为之伤感，我为之悲戚，我反复梦见他们挣扎的身影。”】 嗯哼？不知诸位感觉如何？ 筑梦的神明、爱莉希雅造就的神迹，没问题吧？ 给希儿看《因你而在的故事》，后劲就是这么大！ 这里也说了，找到“那个世界的踪迹”。可能因为我之前一直没想到这一点，忘了解释了。但实际上这个“梦中世界”、“噩梦轮回”，从头到尾都不是一场“梦”，而是真实存在的一个仿前文明世界，只不过来源复杂且特殊。 “梦”只是形容词，而非表达本质的名词。 ?二入量子之海。 这时候就要提一句云辅雨的身份了——神上之神！ 万界唯一，不死不灭。所以世界泡的云辅雨就是云辅雨。 所以希儿顶替了世界泡希儿的律者身份，化作律者的世界泡希儿自己顶替了自己。云辅雨顶替了云辅雨，这才有开头的误会。 之后，苏放出了烟雾弹——他怀疑云辅雨和暗诡之影有关，甚至于就是暗诡之影。 暗诡之影的能力呢？ 能为世界植入规则，更能为世界植入虚假的剧情。 那么，这一切的原因都落在了云辅雨的身份上。 由他的力量筑造的厄尔伊尼斯，也即暗诡之影，力量外泄后，能影响世界泡的规则，将其朝着虚数之树的规则改变，没问题吧？ 至于虚假的剧情，谁说一定虚假了？后续再细说。此处先解释被修改的规则。 【黄金说：崩坏将毁灭这里的一切。】 【黄金说：这是我似曾相识的故事。】 【黄金哑然无语，一道锁链贯穿了它。】——云辅雨与希儿的誓约，让规则说不出话。其原型是【黄金说：我会将不合我意的事物尽皆毁灭。】 逐条分析：换一下顺序。 “这是我似曾相识的故事。” 废话！前文明的故事，能不似曾相识吗？ “我会将不合我意的事物尽皆毁灭。” 所以，爱莉希雅记忆里死掉的死之律者，在规则里就必然毁灭。但云辅雨和希儿的誓约直接拍死了这条规则！谁敢毁灭我家希儿？！ “崩坏将毁灭这里的一切。” 身为崩坏的神上神，这很核理。而且爱莉希雅的世界就是被崩坏毁灭的，现在的厄尔伊尼斯外泄的力量，自然也遵循着这一点。 真不是水！！为了编写三条前后呼应且有伏笔的规则，我容易吗我？！ （21）当下只剩下最后一个疑惑了——云辅雨的力量、特殊之处，究竟要怎么表示？ 世界泡希儿表示有话要说。 剧情里也明写了：暗诡之影撞到这个世界泡时，这个世界才有了“云辅雨”的出现。 也就是说，暗诡之影带来了新的规则与剧情，而这些东西可以认为是假的，也可以认为是真的。 120章标题：记忆里的故事。我当时也说了： \/\/可以这么简单理解——在希儿的噩梦轮回中，她和云辅雨真的有过这样的一段经历。现在的世界泡故事，是那些故事的具象化。至于是怎么具象的，需要进一步深掘。 \/\/提示信息：倒果为因。因为我“记得”自己经历过这段故事，所以我“真的”经历过这段故事。 现在理解了吧？ 这就是神上神。他所经历的、所记得的，都将成为真实。包括他对希儿撒过的谎言，包括铭刻在记忆中、与希儿挂钩的两块巧克力。 现在，神上神尚且没有苏醒，这份能力只能以“暗诡之影篡改了现实”来体现。但如果他真的苏醒，那……他所见证的前文明故事，是否会倒果为因，成为真实？ （22）爱莉希雅驱逐梦中人，她的目的和手段，这一段剧情的详解会在下一卷体现。 反正，爱莉希雅不可能是反派。但在大后期之前可以把她看成反派。 【这似乎就是爱莉希雅的目的呢。她想客串一把迷人的反派，在这片自己开辟出来的礼堂，准备迎接最后的舞会——又或者是讨伐。然后“力敌不支”，轻轻松松地死了在人们手中。这样，大家就会团结一心，去面对最后一位“终焉之律者”的考验。】 （23）爱莉希雅最后讲述的故事的结局： 天使、恶魔、神都不存在，“神不在乎”的回应，是她未曾得到任何回应的具象化。 实际意思是： 在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作用，她发自内心地悲戚、愤怒，最终孕育为“仇恨”。恨崩坏、恨带来一切的终焉之茧和虚数之树、恨完全无用的自己…… 还记得《因你而在的故事》吗？最终，大家用各自的记忆补全了爱莉希雅的存在。 如今，是爱莉希雅用自己的记忆，辅以神明的力量，创造了这个世界和所有人。 所以，真正的elysia，早就已经死了。 留存于世的，或可称之为一缕执念，或可称之为负面情绪的化身，她有着爱莉希雅的记忆、外貌、祝福，是真真切切的爱莉希雅的生命的延续，但终究不是爱莉希雅。 她是eri’arnyes，是以复仇为名的厄尔伊尼斯。厄尔伊尼斯，指的是现在这个世界，既是爱莉希雅梦中的乐土，也是仇恨之火怒燃的噩梦轮回。 在她看来，她窃取了神明的力量，并以爱莉希雅的记忆缔造了这个世界，此后带着这个世界蛰伏于地狱（量子之海），一次次切身经历这美梦（噩梦）的轮回，期冀着总有一天能够复活众生。 真正的起因是：除了赠予律者人性，爱莉希雅还真真切切为神明送上了人性的祝福，创造了一位神上之神。 不存在意识的神上神逐渐诞生了自我意识，却无法保持清醒。正是祂将自己的力量赠予了少女和她的世界，这才有了后续的故事。 over. 第147章 现状 …… ———现文明——— 芽衣带着希儿的投影找到了琪亚娜。（远程信号，苏帮忙做的） 终焉之神琪亚娜，此刻正在月球，一脸严肃地……吃泡面。发现芽衣气势汹汹地赶来，以为她是来捉赃的，连忙把泡面送入虚数空间，再见了您嘞。 她一脸乖巧地笑道：“芽衣~有什么要找我吗？” 啧，很刻意地装纯。 芽衣来不及和她计较，严肃地说道：“琪亚娜，你知道希儿身上发生了什么吗？” 此时的希儿，以彼岸双生白希的模样出现，站在一旁，有些好奇地看着芽衣，仿佛不知道芽衣在说什么。 琪亚娜这才注意到希儿，有些惊喜地说道：“希儿，你总算回来了！那个叫云什么什么的在哪儿？难道他真的把我说的话转告给你了？” 【琪亚娜说：她是我们的希儿，大家都很想念她。但云辅雨不敢转告。】 希儿有些疑惑地歪歪脑袋：“云什么？” 琪亚娜不是不记得那家伙的名字，只是不想念出这么一个“第三者”的名字，刻意用“云什么什么”来代称。 这次，她改口说道：“云辅雨，你在那个特殊的世界中认识的人。” 希儿：“……我一直在贤者高塔，没有外出过啊。” 琪亚娜也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她和芽衣对视一眼，芽衣点点头，说道：“刚刚我在始源之地修炼，希儿突然闯了进来，并且哭了一场。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带她来找你。” 疑点有二：第一，希儿怎么进入始源之地的？她虽然名义上是“死生之律者”，但却不是虚数之树的律者，而是量子之海的“律者”。始源之地能链接所有律者，但绝不包括希儿。 第二，希儿为什么会哭？为什么现在却仿佛不记得了的样子？ 果不其然，希儿羞红了脸，解释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突然就有想哭的冲动……但是，现在没有了哦！可能只是好久没见到大家，有些想念你们了吧？” 琪亚娜不禁站起身，一脸严肃地问道：“希儿，你还记得自己前不久做的梦吗？” 芽衣补充道：“在听我讲过前文明的故事后，你说自己时常会梦到前文明的故事，并参与其中。” 琪亚娜也补充道：“你还来找过我，想知道那是梦、还是被人暗算了。” 芽衣：“布洛妮娅和另一位希儿一直在量子之海游荡，寻找暗诡之影的踪迹，因为她们认为那就是罪魁祸首。” 琪亚娜：“我试着去找过你，但信号被那个叫云辅雨的家伙劫持了。按他所说，你在那个世界里失去了和我们有关的记忆，还和他……呃，关系亲密。” 她们二人一唱一和，把近期发生的事全都说了一遍。但希儿越听越迷糊，尤其是最后一句—— 希儿气鼓鼓的：“不可能！除了布洛妮娅姐姐，希儿怎么会和别的人关系亲密呢？” 琪亚娜叹了一声，芽衣也叹了一声，异口同声地叹道：“完了。” 希儿：？？ 也就在这时，琪亚娜似乎接收到了什么信息，她连忙接通这一则“电话”，对面正是布洛妮娅和黑希儿。 此时的二人灰头土脸，似乎是吃了什么大亏。黑希儿当场叫嚣道：“天杀的暗诡之影！老娘和它不死不休！” 布洛妮娅也一脸不开心。 黑希儿叫嚣完，才发现希儿也在，不禁红了脸，但又惊喜地说道：“希儿！你什么时候醒的？” 希儿偏偏脑袋：“就在刚才。怎么了吗？你们说的‘暗诡之影’，又是什么东西？那不是吼姆大冒险第十九季的终极boss吗？” 黑希儿：“暗诡之影就是……就是……诶？你不知道？” 黑希有点缭乱，她看向了布洛妮娅。 银蓝发的真理鸭很冷静，她淡淡问道：“希儿，你还记得不久前我们在世界泡的那段经历吗？” 希儿歪头：“嗯？” 琪亚娜连忙插了一句：“希儿似乎忘掉了很多事情。” 黑希儿试探道：“双生世界泡、贤者高塔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希儿点点头：“当然记得啦！我们和薇塔、娑斗智斗勇，好不容易才救下了这两个世界。” 布洛妮娅默默点头，直接下结论：“看起来，她忘掉的就是那些有关前文明的事情。希儿，你还记得自己找芽衣询问前文明故事的这件事吗？” 希儿乖巧得很，配合地回忆过去，然后犹犹豫豫地说道：“我有印象，但是……似乎不太记得具体内容了。” 芽衣提问：“希儿，你还记得前文明的第六律者吗？” 希儿乖巧点头：“我有印象。是死之律者，一个和希儿很像很像的女孩。” 芽衣卡住了——她讲故事的时候可没和希儿说过这句话。现有的资料也没办法推论希儿和前文明死律是否长得相像。 布洛妮娅又问道：“那么，前文明的死之律者死了吗？” 希儿不太自信地说道：“应该没有吧？……诶，不对，前文明的律者似乎全都死亡了……” 布洛妮娅默默点头，再次下结论：“在希儿得知前文明故事后，她经历的一切几乎都忘掉了，但对前文明故事本身，她的记忆却出现了混淆。” 琪亚娜不禁鼓掌：“不愧是布洛妮娅！” 身为三人小队的智慧担当，布洛妮娅迅速理清楚了希儿的状态，说起了自己的事情：“我和（黑）希儿一直在追查暗诡之影的踪迹，恰好一路来到了双生世界泡附近。（黑）希儿一时激动直接拉着我冲了上去，结果……” 结果，那东西简直堪称恶心！不仅有强大的力量屏障反震了她们一波，还有意识冲击，让她们浑浑噩噩了好一会儿！得亏布洛妮娅心志坚定，快速挣脱了出来，否则黑希儿已经开始啃量子之海里的崩坏兽了！ 所以她才一回来就大喊“我与暗诡之影不共戴天！” 布洛妮娅分析道：“暗诡之影恰好掠过希儿所在的世界泡，希儿又刚好回来。我在这里面闻到了真相的味道。” 就连琪亚娜也听懂了：“也就是说，暗诡之影石锤罪魁祸首了？但不对啊，依我来看，希儿遭遇的一切明显和虚数之树有关，只有那种等级的力量才能瞒得过我。” 第148章 讨论 …… 布洛妮娅说道：“苏前辈之前说过，他怀疑暗诡之影就是罪魁祸首，是量子之海里混乱力量的毒瘤。” （ps.可以带着这种感觉来看：神上之神是至高无上的存在，量子之海的毒瘤，有种地狱里天天想着毁灭世界的大恶魔的感觉。二者不可同日而语。） （若是正牌量子之海，那当然可以和虚数之树相提并论。如果仅仅是猜想中的毒瘤，虽然强，但逼格还没那么高。） 黑希儿接话：“我之前就怀疑那个云辅雨就是暗诡之影的化身，现在我依旧持有这个怀疑！” 勾搭她家希儿的，绝对不是好人！！就算那家伙看起来很亲切，但……反正不是好人！（已经被凋亡的意识逐渐影响了） 布洛妮娅不置可否，转而说道：“现在几乎可以确定，暗诡之影只是一个强大到过分的世界泡。我们更应该考虑，操控这个世界泡的人究竟是何居心。” 芽衣担忧：“我听说，那里的故事都是前文明的故事？甚至还有爱莉希雅的存在？” 芽衣对爱莉希雅的情感，自然不必多说。爱情虽然提不上，但倾慕、仰慕却是必然的。 黑希儿点头肯定：“我听云辅雨说过好几回，他对爱莉希雅的存在念念不忘，并且坚持认为他在的世界就是前文明的世界。” 琪亚娜沉吟片刻，突然说道：“苏前辈，班长，你们应该也在听吧？” 毕竟现在是苏建立的联系频道，大家现在商讨的又是很重要的、和前文明有关的事，他不可能不关注。 苏恬淡的声音响起：“嗯，我第一时间联系上华了，我们都在听。” 琪亚娜问道：“有爱莉希雅存在的世界泡，你觉得存在这种可能吗？” 苏断然回答：“绝无可能。这世上的奇迹或许多如牛毛，可爱莉希雅却只有这一人。” 符华也说道：“前文明的时候，我们曾观察过许多平行世界，见到过许多相似的人，可爱莉希雅的确只有一个。这其实也是梅后来怀疑她的原因之一。” 琪亚娜复又问道：“厄尔伊尼斯，这个名字你们听说过吗？” 这个名字说出口，旁观的希儿忽然目光涣散，苏也沉默了片刻。 苏：“……嗯。琪亚娜，这个名字，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终焉之神眉头微蹙：“上次去找希儿的时候，从周围的虚数空间里截取到的混乱信息，里面就有这个名字。能被我精准得到，我怀疑这个名字是现实存在的东西。” 苏沉默许久，似乎是在纠结要不要说出来。最后，他想到了华、如今的符华，便微微一叹，说道：“我知道。厄尔伊尼斯，其实为‘el’yanis’，是往世乐土的变体。曾经，爱莉希雅为我们讲述过她的故事，那里面的主角，就是叫这个名字。” 芽衣突然激动了：“这么说来，爱莉希雅其实还活着？！” 苏：“……很难。但我也希望如此。真相如何，还需要进一步探讨。” 琪亚娜拍了拍手：“我有一个很简单的答案——厄尔伊尼斯，就是暗诡之影。你们觉得呢？” 奥卡姆剃刀：如无必要，勿增实体。 与其怀疑厄尔伊尼斯与爱莉希雅有关、是一个现实存在的事物；暗诡之影是一切的罪魁祸首，是量子之海的毒瘤……不如大胆猜测，厄尔伊尼斯就是暗诡之影！ 这对爱莉希雅显然是一种亵渎，芽衣下意识就想反驳，但却无话可说。 如果爱莉希雅才是幕后之人，是她创造了暗诡之影、暗算了希儿、毁灭了沿途无数世界泡……把她的名字遮起来，这样的故事很合理。 符华：“既然如此，我也有一个很简单的答案——或许眼下的厄尔伊尼斯，与我们认识的爱莉希雅无关。你们觉得呢？” 对于知道爱莉希雅故事的人来说，她不可能是什么心机深沉的坏人。厄尔伊尼斯这个名字，或许是巧合，也或许只是有人顶着爱莉希雅的名头做坏事。 芽衣松了一口气，这样的答案对她来说是一种救赎。她甚至有心思开玩笑：“如果是这样，我都要怀疑是梅比乌斯在作怪了。” （本书采取：梅比乌斯为了投放虚数重整集群，死在了虚数世界里，凉的透透的，不存在她是幕后黑手的可能。芽衣说的话只是一句看起来有可能存在的玩笑。） 简单结下了共识：暗诡之影\/厄尔伊尼斯是罪魁祸首，并且与前文明、爱莉希雅有关。 接下来，他们商讨起了别的事情。 布洛妮娅率先说道：“希儿失去了很多记忆，这对我们是好事，但对我们解决问题是坏事，对她也不公平。” 失去了那些记忆，希儿就仍是她们的希儿，这是好事。这增加了大家追查问题根源的难度，而且明显对希儿不公平。 大家都感觉有些棘手，琪亚娜问道：“那么，我们要想办法让希儿恢复记忆吗？虽然很难，但我认为，只要和虚数之树有关，我研究研究还是有可能做到的。” 黑希儿第一个表示反对：“那只是一场梦，就算忘掉了又怎么样？” 言罢，她自己心底倒是先有一抹失落的异样，但很快就被她抚平了。 布洛妮娅：“但现在毫无头绪，我们总不能一直追着暗诡之影跑吧？而且光凭我的力量是拿不下那东西的，恐怕只有琪亚娜亲自出手才有希望。” 符华：“或许可以试着寻找暗诡之影的力量来源，就像对付娑一样对付它。” “……” 大家各抒己见，一时间叽叽喳喳热热闹闹。直到最后，一直沉默的芽衣突然说道：“我更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时间众人沉默。 芽衣：“为什么希儿会进入厄尔伊尼斯？为什么厄尔伊尼斯又突然将希儿送回？前者可以说是巧合，后者也是吗？以及，暗诡之影存在的目的是什么？” 沉默了许久，苏说道：“在过去，爱莉希雅的那个故事是有结局的。可我并不在场，没有听到故事的结局。” 爱莉希雅离去的那天，到场的人只有伊甸、凯文、维尔薇、阿波尼亚。现在，他们早就已经…… 至于往世乐土的爱莉希雅，她编写的结局肯定和真正爱莉希雅编写的大相径庭，不提也罢。 苏又补充道：“但我从凯文那里听到过只言片语。就比如——” 【凯文会说：“神爱世人，但她才是唯一爱人的神。” 凯文也说：“爱莉希雅是世间唯一的奇迹，我们不能期待另外一个奇迹的到来。”（就比如神赐的机会什么的） 又比如：“恶魔才不会幡然醒悟，它只会变本加厉。爱莉希雅还是太天真了。” 更曾说：“如果真的有那样的奇迹，那么，人们要付出的代价，又会有多么庞大呢？”】 第149章 分头行动，追查世界泡 …… 苏：“综合来看，大抵就是有一位神动了恻隐之心，救了世界吧。” 这么说来，这个故事就是纯粹的臆想，完全不必在意了。 商讨到现在，虽然看起来条理清晰，可还是想不到有什么办法。 布洛妮娅看向至今仍懵懵懂懂但又乖乖在一边旁听的希儿，问道：“希儿，你想要恢复自己失去的记忆吗？” 希儿低头沉思，轻轻点头：“如果我真的失忆了，我当然想要找回失去的记忆。但是，如果记忆找不回来，对我而言似乎也不是什么事情。” 因为对她而言，眼前的大家一如既往地关心她，没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何必再想起不记得的回忆呢？ 黑希儿沉默了许久，突然说道：“我有个主意。就在我们上次和希儿见面的那个世界泡。” 那里曾被暗诡之影影响，又被云辅雨和希儿联手修复。那里曾有过一位云辅雨，还有一位和云辅雨有一定关系的世界泡希儿。那里也曾有过一个传说故事，名为厄尔伊尼斯。 这是唯一一个能上手的探查方向。 “对啊！我们一直忘了一个人！” 琪亚娜拍拍手，她说道：“云辅雨啊！他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和希儿扯上关系？为什么希儿突然回来而他不见踪影？” 一语惊醒众人，琪亚娜见众人皆是若有所思的表情，便说道：“决定了！希儿，你们和布洛妮娅一起去那个世界泡探查情况。芽衣，你留下来陪我探索虚数世界的异动。苏前辈，你多多观察一下圣痕空间，看看有没有遗留的信息。班长，你……呃，你也跟着希儿她们去吧？” 符华和安全感是划等号的啊！ 符华的投影点点头：“可以是可以，但我还有一个疑问。” “苏，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我的记忆里突然多出了两个人吗？” 之前在世界泡的时候，符华表示自己的记忆里突然多了希儿和云辅雨这二人。其中希儿和死之律者挂钩，云辅雨则和希儿关系密切。 符华：“当时的我们怀疑这是暗诡之影为那个世界泡植入了虚假的剧情，而我踏入那个世界后，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现在看来，暗诡之影确实和前文明有关，我的那份记忆也一直没有恢复过来——我在想，真正的历史，难道也受到影响了吗？” 苏：“我并未有这种感觉。而且，终焉坐镇时空，时间线岂是说改就改？” 芽衣：“应该不会。刚刚希儿进入始源之地，当着我的面感应过这里残留的过往信息，和从前一模一样（比如爱莉希雅的诞生与结束）。” 符华：“……好吧，我也只是提出一个猜测。那么接下来，我们就分头行动吧。” 出发！ …… …… 首先是芽衣和琪亚娜。 没空打情骂俏，琪亚娜当即说道：“芽衣，我说过，我怀疑这是更高层面的事物影响到了一切。” 芽衣担忧：“你是指虚数之树，还是……苏？” 毕竟，据说苏就是在和高维存在下棋，小胜一招，这才有了能和现文明搭上话的机会。 如果苏也是谋算一切的那一方，联想一下前文明与爱莉希雅，暗诡之影中的前文明世界的存在，植入规则与剧情的能力…… 莫非，是要以厄尔伊尼斯替代真正的前文明世界，以此复活那个时代？ 琪亚娜微微点头：“并不排除这种可能，所以我不敢当着苏的面说。但也不要过于疑神疑鬼了，就像之前说的那样——终焉之神坐镇时空，哪有那么容易被篡改？” 说到这里，白发少女忍不住想叉个腰。 芽衣也暂时放下心来，嘱咐道：“这么说来，琪亚娜，你的存在至关重要，你也是唯一一个有能力对厄尔伊尼斯出手的人，接下来一定要小心谨慎！” 琪亚娜：“嗯！放心吧！” 她拉着芽衣的手，带着她用意识触碰虚数世界，进而窥探虚数之树。又解释道：“一方面，虚数之树上必然有一切的痕迹。另一方面，除了虚数之树，我想不到有什么存在能暗算希儿、还让我看不透。所以，我们两个一起来看，或许能发现点什么呢？” 毕竟芽衣=100个琪亚娜，101个终焉之力，完全可以把虚数之树翻个底朝天嘛！（手动滑稽） 咳，不开玩笑了。不过芽衣毕竟也是始源之律者，肯定能起不少的作用的。 但要注意，她们现在做的不是奥托那样修改虚数之树，而是单纯的“窥探”。 之所以用“窥探”这个词，是因为平日里观测虚数之树，往往是用第二神之键千界一乘，而且会引起崩坏爆发，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但终焉之茧链接着虚数之树的末梢，即便二者位格不等，但怎么也不至于多看一眼就会爆炸吧？ …… …… 世界泡。 贤者高塔需要希儿坐镇，所以她只能分出一缕意识来到黑希儿的意识空间——反主为客了属于是。 黑希儿小心翼翼地捧着希儿的意识，一时间有种宝物失而复得的幸福感——之前在世界泡里，希儿都不让她碰一下的说！（希儿觉得被骚扰了） 布洛妮娅带着浅浅的微笑看着她们，反正两只希儿都是她的翅膀，孤儿院后宫王无所畏惧！ 前往世界泡的路上有惊无险。量子之海很危险，可在海的女儿面前还不够看。希儿在量子之海甚至有种浅浅的预知未来的能力，能发现危险从何而来。（比如量子崩坏兽、量子之海的紊乱能量流、空间虫洞什么的） 穿过重重能量与物质的乱流，跨越不知多少时空残渣，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踏入世界泡的那一刻，希儿心间忽然掠过一抹异样，但转瞬即逝，抓都抓不到。 黑希儿一马当先，先是把自己的力量和希儿的力量交融（有机会就狠狠贴贴），随后直接寻找此前的那位世界泡希儿的踪迹—— 第150章 存在的证明 …… 可以这么形容黑希儿获得的信息—— 她扔出去了一根线头，这根线绕着世界泡转了一圈，连接上了一个点，然后又连到了她自己身上。 也就是说，她找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希儿，并且其中一个是自己家的那个希儿。 见黑希一脸懵圈，布洛妮娅追问道：“希儿，怎么了吗？” “没……”黑希下意识摇头，然后回过神解释道：“我找到了两个希儿，可问题在于，在我的感应里，这两个希儿一模一样，几乎没有任何差别。” 布洛妮娅歪头疑惑。世界泡里本土的那位希儿，她们都见过，并不感觉那位希儿是（现文明）希儿。但现在黑希儿的感应是怎么回事？ 符华站出来：“别想那么多了，抓紧时间分头行动吧。你们去找希儿，我去找梅博士她们交换信息。” 上次在世界泡里，本土的梅比乌斯提供了大量有关世界泡的信息，世界泡被暗诡之影影响前后的都有，是很有价值的一笔情报。 符华主动站出来这么说，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她想见一见这些相似的花吧？ 布洛妮娅眼底闪过一缕幽芒，她说道：“班长，我和你一起去吧。上次你是用意识降临的，世界泡里的梅博士应该不认得你。” 符华点点头：“好。” 看不出一丝异常。 ——实际上，不仅是琪亚娜对苏的警惕，布洛妮娅也对符华有（一丝丝微不足道的）警惕。 大胆试想，若是前文明能够复现，虚假的历史成真，符华会不会想要回到那个华的时代呢？ 大家心里都有答案：对苏，她们或许会抱有警惕，但对符华，几乎完全不必警惕。 她不是前文明的华，而是她们的符华。 不过，布洛妮娅还是要跟着她，因为谁也保不准未来。心里的信任是一码事，现实的行动又是一码事。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在黑希这边。 她一边找人，一边在心底对希儿吐槽着：“之前就是在这里，你和那个云辅雨你侬我侬的。他说‘啊~希儿，你为什么要伤害我~’，你就说‘呀~希儿不是故意的~’……” 代表希儿意识的光团一阵哆嗦，心底传来了希儿的声音：“我不可能表现得那么奇怪的！希儿，你又给自己加戏了……” 黑希：“反正大致情况肯定是这样！当时可把我腻歪坏了！” 她足足瞪了云辅雨五次！五次！知道当时她有多难受吗？ 希儿似乎不开心了：“你说的都是我已经没有任何印象的事，只会让我感觉自己曾经做了什么奇怪的蠢事。” 她又不认识什么云辅雨，听到“希儿和他你侬我侬”这种话，只会感到反感。 黑希终于闭嘴了，最后叹道：“我自己也说不清了。” 她反倒有点可怜云辅雨了——有一点，但不多。 “……” 此时的世界泡希儿，正在西伯利亚的逐火之蛾基地日常训练。 在一众本征世界来客的证明下，世界泡希儿洗脱了律者的危险标签，但为了保证彼此的安全，还是把她派到了较远的西伯利亚——此外，这里和希儿的故乡比较接近。 不过这都是闲话。 仔细算算，如果是以厄尔伊尼斯的时间线来说，此时才堪堪过去一二十天。但在这个世界泡的时间线里，现在已经是近半年后了——所以才说，量子之海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够久待的。 从这方面来说，希儿绝对是非常非常非常特殊的。（标记） 这段时间里，世界泡希儿也就是吃饭睡觉训练玩游戏，其他也不过是偶尔思念一下记忆中的那个人。 今天，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希儿照旧训练不误。在空荡荡的训练场里，她手持镰刀与假想的敌人战斗着，身周的崩坏能盘绕成旋，将漫天盖地的雪搅得四处飞扬。 一直到黑希来到她的面前。 黑希为了表达自己对希儿归来的开心，特地以彼岸双生黑希的模样出现，和希儿一模一样，但又染了个色来表示区分——崩坏能就是这么无所不能。 世界泡希儿对黑希儿的印象很深，大概就是“这个和自己很像的希儿真的好厉害啊”的感觉。 她停下训练，离开训练场，找了个适合聊天的房间，抖了抖身上的雪花，主动打招呼：“好久不见，这位希儿，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黑希儿微蹙着眉，先是检查了一遍世界泡希儿身体的情况，在后者一脸羞愤的表情中愁眉苦思。 怪了，这位世界泡希儿真的和自家希儿一模一样。虽然年龄对不上，但发育程度却是相当的！ 世界泡希儿挣脱了黑希的钳制，开始怒火高燃了：“你在做什么！你疯了吗？！” 黑希儿摇头，淡淡说道：“我没疯。云辅雨不见了。” “诶？” 世界泡希儿惊讶时的反应和希儿一模一样，她的气势顿时萎靡，慌慌张张地问道：“他怎么了？不是说好定期来见我一面的吗？” 黑希儿简单解释道：“他和希儿所在的世界出了大问题。现在，希儿已经失去了有关那个世界的记忆，云辅雨则销声匿迹。他们两个向来形影不离，我猜云辅雨现在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 世界泡希儿迅速理解现状，配合地表示：“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黑希：“嗯，你是我们现在唯一知道的和云辅雨有关联的人。我还记得，当时你和希儿同时和云辅雨有一份什么链接，这才是他认错了希儿的原因。现在，这份链接还有用吗？” 世界泡希儿摇头：“自从你们离开后，那份链接也随之消失了。” 她暗地里其实好多次怀疑过这段经历，因为几乎没有证据证明云辅雨来过。 当时离别的时候，她把记忆中的云辅雨送给她的唯一一个礼物、一只玩偶，送给了云辅雨。可这也导致，这位希儿找不到其他任何来自于云辅雨的事物了。 线索直接断开。 黑希叹了一口气：“难道要让梅博士动员全世界找他存在过的线索吗？” ……好吧，倒也不是不行。 世界泡希儿仔细思索，希望从记忆里找到和云辅雨有关的东西——思索了许久，突然发现自己是在骑驴找马。 “对啊！” 既然自己能“思索”，这岂不是最大的证明了吗？要知道，她可是曾经化身为律者，却依旧保持着理智，能够和正常人一样思考，这是云辅雨的那份链接带来的馈赠啊！ 第151章 浮沫 …… 黑希儿听了世界泡希儿的分析，也若有所思地点头，干脆带着她一起赶路，去和布洛妮娅汇合。 世界泡希儿又问道：“你说‘希儿失忆了’，她现在在哪儿呢？” 黑希：“她的本体还在其他地方，没有一起过来。不过她有一缕意识寄居在我的意识空间里了，你要找她聊聊吗？” 世界泡希儿果断拒绝：“希儿是正经人！我很洁身自好的！” 才不会和奇奇怪怪的女人心灵交融呢！ 黑希忽然又有种想杀人的冲动，而且这一次没有人在旁边被她瞪两眼用来发泄情绪了，突然心里还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毕竟，前不久还在说笑的人，现在一个失去部分记忆、一个销声匿迹。即便从自身利益来说认为是好事，可客观认知和感性认知都知道发生了什么诡异的事，并为此感觉到可惜。 …… 另一边，符华和布洛妮娅这边。 路走到一半，符华突然说道：“布洛妮娅，你不必担心我的立场。无论暗诡之影、厄尔伊尼斯是否与爱莉希雅有关，在我看来，现在的一切才是曾经那个时代的继承者，才是大家想要的未来。” 符华虽然看起来有点木讷，但身为五万五千岁的少女，心思实际上很细腻。琪亚娜、布洛妮娅能想到的，她自然也能想到。 布洛妮娅轻轻点头：“班长，我当然相信你。只不过，苏还值得相信吗？为了避免麻烦，我认为还是跟着你比较好。” “也好。”符华微微一笑：“苏，他是我印象中的一位温柔的大哥哥。只不过，五万年过去了，旧友重逢，喜不自胜，心思如何，却不好说。但……总体而言，我还是相信他的。” 连符华也对苏抱有一丝戒备心，这是没法避免的。但她也表示，自己还是愿意相信苏的。 毕竟是从前文明的地狱模式一路闯来的同伴，逐火的英桀们的感情自然不必多说。 既然把话说开了，那就齐心协力继续寻找线索情报！ 来到了穆大陆的逐火之蛾总基地，只是往那儿一站，很快，凯雯就带着一队士兵前来迎接她们。 布洛妮娅对凯雯微微颔首：“我是来履行约定，交换情报的。” 酷似琪亚娜的凯雯也点头：“跟我来吧。” 来到会议室，梅和梅比乌斯已经等候在这里了。除了她们俩，还有一位爱茵斯坦博士，她与现文明的爱茵斯坦唯一的区别，就是额发有一抹红色的挑染——常被戏称为特斯拉博士的前世身。 落座后，布洛妮娅率先说道：“出事了。我们现在几乎可以确定，暗诡之影是一个庞大无比的世界泡，云辅雨和希儿之前就生活在那个世界泡里。但就在不久前，希儿突然回归，并失去了全部有关那个世界的记忆。而云辅雨销声匿迹，生死不明。” 符华又补充了点细节：“那个世界泡又被称为厄尔伊尼斯，时间线与你们的世界差不多，被我们称为‘前文明’。希儿是现文明的希儿。” 这下，就连躺在沙发上哈欠连天的梅比乌斯都坐直了。 梅比较沉稳，问道：“可以先说一下你们来的目的吗？” 布洛妮娅：“首先，暗诡之影在量子之海游荡，所过之处畸变无数世界泡。解决了暗诡之影，对大家都是好事。” “其次，云辅雨和世界泡希儿有一定关联，并且你们的世界也曾有过云辅雨的出现，所以我想来调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情报。” “最后，当时的云辅雨和希儿合力，可以修改被暗诡之影篡改的规则，这一点不可不察。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说到这里，布洛妮娅自己都心里一沉——假如，她是说假如，云辅雨才是暗诡之影的幕后角色呢？是他谋害了希儿也说不定呢？ 要是让希儿知道这件事，该有多伤心啊。 苏之前就说过，他怀疑云辅雨就是暗诡之影，还嘱咐希儿千万别刺激到他。 现在没有笃定的情报，万千信息萦绕盘旋，缠的人喘不过气。 梅略作思索，当下点头：“好，我会全力支持你们的。” 她招呼爱茵斯坦和梅比乌斯，三人把最近获得的成果和得到的信息汇总了一下，交到了布洛妮娅手中。 爱茵斯坦博士解说道：“分成三个方面说，其中规则影响方面又要分为三个阶段……” 布洛妮娅有点无语：“呃……能捡重要的说吗？事态紧急，越快越好啊。” 爱茵斯坦顿了顿，改口说道：“那就分成两点吧。第一，我们的世界固然被暗诡之影影响过，但我们完全找不到‘虚假’的痕迹。也就是说，暗诡之影影响前后的世界泡，完全找不到区别。” “第二，被修复过的规则。根据研究，这份规则已经无限接近于本征世界的规则。如果从高维层面来看的话，或许我们这个世界泡几乎快要浮出量子之海的水面了。” 这么说来，布洛妮娅想要获得的信息，还是没有着落。 如果厄尔伊尼斯是爱莉希雅创造的，那么它无限趋近于本征世界也很正常。也不能凭此断定云辅雨就是幕后黑手。 至于找不到暗诡之影的影响……或许，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也未尝可知？ （解释：这个世界本就类似于厄尔伊尼斯分离出来的一层浮沫，是神上之神记忆的具现化，本来就和暗诡之影同根同源。不过布洛妮娅暂时想不到这一层。） 生活不易，鸭鸭忍不住叹了口气。 此时，符华在一旁问道：“厄尔伊尼斯这个传说，你们有更深的了解了吗？” 鸭鸭又竖起了耳朵。 梅回答道：“只是一个民俗传说，在穆大陆南流传甚广，但也没有其他特殊了。” 符华：“我可以问一下这个世界的细节吗？” 梅：“当然可以。” 接下来，在布洛妮娅懵逼的眼神中，符华一连串问了许多事情，诸如：神州此时的当政者是谁？梅是从什么时候展开三人小队战略的？伊甸今年的演唱会在几月几号？这个世界的华现在在做什么？……梅和梅比乌斯都一一回答上来。 直到最后一个疑问，空之律者是谁击杀的？ 梅顿了好一会儿，甚至皱起了眉，和梅比乌斯对视一眼，回答道：“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加入逐火之蛾，记录里没有体现。” 梅比乌斯则说道：“我也没印象。” 符华微微沉吟，提出一个猜想：“这个世界的各种细节和现有的前文明的记录几乎一模一样。我想，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抹除了爱莉希雅在这个世界泡的痕迹？” 布洛妮娅：“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世界本来是有爱莉希雅……不，这个世界本来和暗诡之影是类似的？但这里的爱莉希雅抹除了自己的存在？” 符华：“不。不可能有第二个爱莉希雅。应该说这个世界或许和暗诡之影有直接关系，而后有谁抹除了爱莉希雅的存在信息，让这个世界泡得以独立存在。” —————— 若是有人从上帝视角出发，就会明白——只有可能是厄尔伊尼斯的力量做到的。 当厄尔伊尼斯的浮沫脱离，厄尔伊尼斯的神明未曾阻拦，而是将自己的信息全部抹除，让这层浮沫重获自由。 （这个世界泡被神上神认知为“真实”后，爱莉希雅没有阻拦，反而想办法帮助这个世界泡获得自由。） 如此行迹，也无非是抱着“能活一个世界算一个”的想法。 第152章 斩草除根 ……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华生就遵从这一点，大胆猜想：“这里毕竟是量子之海，厄尔伊尼斯的情况又十分特殊。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我想提出这么一种假设——当下的世界泡，与厄尔伊尼斯本为一体，只不过分离出来了而已。” 合情合理，一切疑惑都得到了解释。只差实证来证明。 布洛妮娅点明主题：“如果认为这个世界泡和暗诡之影是量子依存的关系，那么，这里的希儿又是什么情况？” 世界泡希儿或许就是唯一一个能证明这种猜想的证人。 符华：“之前另一位希儿就说，在她的感应里，世界泡里的希儿和我们的希儿几乎一模一样，这或许就是佐证。” 布洛妮娅：“可是量子之海本就是本征世界溢出的水滴，即便一模一样也不能作为证据。” 布洛妮娅也曾在量子之海游荡过。那是很久前的事情了。 琪亚娜化作律者失踪，恰好此时海渊城中的海渊之眼暴动，实际上是可可利亚在整幺蛾子，于是布洛妮娅来到海渊城，经历了许多故事后，沉入了量子之海。 在量子之海里，她一路闯过三个世界泡，每个世界泡都有着希儿的存在，但她一眼就能认出那不是自己的希儿。 这三个世界泡实际上是瓦尔特·杨的考验，布洛妮娅通过考验后，老杨才将理之律者核心交给她来继承。这之后才有天使重构的故事。 对布洛妮娅来说，即便其他世界泡的希儿在“本质”上与希儿一样，那也大可以当做是一个巧合，一个意外，而非什么铁证。 她心硬如铁.jpg，才不像某人一样见一个爱一个呢。 符华：“那就等她们过来，我们再继续说这件事。” “……” 没一会儿，黑希就带着世界泡希儿匆匆赶来。 凯雯依旧当个不发一言的工具人，把希儿们领进来后，自己守在门口。 黑希儿直言道：“世界泡的这位希儿还保留着律者的身份和自己的理智，这是云辅雨存在过的最大证明。接下来我准备再研究一下这个世界泡的以太奇点。” 符华：“我们讨论了一下，现有的假设是：这个世界泡和厄尔伊尼斯是本为一体，只是分离出来了而已。这也和此前希儿说自己一直在经历‘噩梦轮回’相对应。” 布洛妮娅：“最大的佐证就是世界泡希儿和希儿之间的关系，但我们没办法实锤这个。” 黑希歪歪头：“这样的话…我问一问希儿？” 布洛妮娅：就等你这句话呢。 黑希立刻联系自己意识空间里的希儿，结果…… 世界泡希儿好奇地问道：“怎么了吗？” 黑希被干沉默了。 她僵硬地转头：“那个，希儿的意识不在我这儿，她又失踪了……” 所以，她打的电话连到了世界泡希儿的频道上。 布洛妮娅险些暴怒跳脚！好不容易把希儿找回来，你怎么就没看好她？！ 她怒道：“能不能联系上希儿的本体？！一缕意识失踪就算了，要是本体出事了，我这辈子就和暗诡之影杠上了！” 黑希儿：“太远了联系不到啊！” 这下，现文明三人组一下子就慌乱了起来。也来不及和世界泡里的人道别了，只是留了个联系方式就赶紧回家！ 眼看着这几人离开，世界泡希儿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安静地坐在桌前，一手撑着脸，忧郁地望着远方，思念着心中的人儿。 “……” “…………” “希儿，你的捉迷藏技术还是差了一点哦。” 那道诡谲的粉色身影突然出现。她的力量仿佛让世界都凝滞下来，时间也停止了流动。 世界泡希儿微微蹙眉：“你是谁？” 来者轻轻“咦”了一声，靠近了希儿，摸了摸她的额头。希儿根本躲不开。 “原来如此……” 粉色的身影笑了笑，似乎是解释给自己听：“是我高看你了。我本以为你在这里留下了自己的记忆备份，可结果是你根本掌握不了自己的记忆，更没有想过那么多。” 她的指尖轻轻勾勒，世界泡希儿突然感到昏昏沉沉，即便意识在竭力抗争，可还是噗通趴在了桌子上，陷入了安眠。 以及，她所有的有关云辅雨的记忆，就此被清除。 “真难对付啊。” 粉色的身影轻轻一叹，脚尖轻点，飘飘离开了这个世界泡。 “神上之神，为不死不灭的存在。我做不到代替祂、消灭祂，没有人能做得到。” “那么，就要对小希儿说句抱歉啦~时间紧急，我清醒的时间太短，只能用这种粗暴的手段——把他遗留的信息尽皆消除，无限地拖延他诞生意识的时间。” 说着，她掩嘴轻轻打了个哈欠，似乎是又困又累。 她离开了。 世界依旧运转如初。 世界泡希儿醒来后，却并非忘记许多的茫然，也非对云辅雨消失的伤怀，而是极为坚定的信念。 “他需要我。” 而我喜欢他。 所以，我一定要找到他，帮助他。 ——当厄尔伊尼斯注视到这个世界泡内部时，本征世界的希儿当下便发现了她。于是，希儿来不及警告大家，而是迅速将自己的意识投射到世界泡希儿身上，做了一层虚假的伪装。 反正只是一缕意识分神，这么做绝对值得。 所以，即便那人亲自前来处理希儿和云辅雨的遗留问题，却也没有影响到世界泡希儿的记忆。 反之，这位希儿迅速理解了现状，并得出了结论——她是仅剩的与云辅雨有关联的人，她的这份记忆宝贵至极，不容有失。 此时此刻，唯有她才能帮到云辅雨。 而且，她还获得了一个至关重要的情报——那个粉色的家伙清醒时间有限，或许很快就会再次陷入沉眠。 只需世界泡希儿再次联系上本征世界的人们，把这个信息告诉她们，必然能为局面带来翻转。 一切故事，将于此起航。 第153章 世界的变动 …… 黑希一行人迅速赶回双生世界泡，见到了安然无恙的希儿，不禁大松一口气。 黑希儿埋怨道：“希儿，你怎么又突然玩失踪？我们差点担心死！” 希儿饱含歉意说道：“抱歉，但当时的情况有些诡异，一时间我只好这样做。” 她解释道：“就在你们和世界泡中的希儿聊天时，我突然感觉到有什么存在降临到了世界泡中。祂一直注视着我们，那股浓浓的恶意喷薄欲出……” 说着，希儿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和世界泡中的那位希儿，的确关系密切。在我的感应中，就像是……”希儿看着黑希：“就像是希儿和我之间的关系一样。” “再加上她是唯一一个接触过云辅雨的人，所以，我认为她至关重要，于是悄悄到了她的身上，和她简单交流了几句，便用自己的意识做了一层伪装，希望能骗到那个饱含恶意的存在。” 不得不说，此时的希儿面色微微有些苍白，显然是受到了不轻的创伤。 黑希儿急了：“你现在怎么样？要不要紧？” 希儿含笑点头：“没关系的。有付出才有回报。这是我大胆做的尝试，反而影响了你们的计划，我应该说抱歉才对。” “这个时候了还分什么你我啊！” 黑希儿气这个傻瓜伤害了自己，布洛妮娅及时按住了她的肩膀，努努嘴示意她去空调下面冷静冷静。 “……” 黑希儿委屈巴巴.jpg 黑希儿蹲墙角.jpg 黑希儿画圈圈.jpg 符华说道：“这样一来，我们几乎可以确定，那个世界泡和厄尔伊尼斯本为一体，那位希儿也的确是希儿分离出的一部分。” 希儿微微摇头，纠正道：“把她视作新的希儿吧。我没有任何你们说的事情的记忆。” 所以，她不愿意认为自己会喜欢上别的男生。那简直是对她和布洛妮娅的感情的亵渎。 布洛妮娅有点心疼，但又一脸欣慰。 符华：“好吧。总之我认为，研究那个世界泡，对我们研究暗诡之影有很大的帮助，这也算是收获之一了。” 希儿：“我不能确定那位饱含恶意的存在是否离开，短时间内，不建议你们再次踏入那个世界泡。” 布洛妮娅：“那线索到这儿就断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黑希儿嘟囔：“不怎么办！希儿回来了，暗诡之影离开了，好好享受生活就是了……” 她要和希儿贴贴！她要住进希儿的意识空间！她要晚上听着希儿讲故事睡觉，她要大早上把瞌睡虫叫醒捉弄她！ 什么云什么雨，关她什么事？ 心头又掠过一抹异样，但黑希儿迅速把它抹掉了。大概是因为看到希儿和别的人贴贴而生的酸意吧。 “嗯，希儿说的有道理呢。”希儿微微一笑：“大家对我的关怀，我能体会到。但既然希儿并没有失去什么，太过精神紧绷也不是什么好事哦。” 黑希儿从空调下面跳了起来：“希儿说得对！走吧走吧，我们出去玩吧！这个世界泡里的秋景很好看的~” 希儿有些苦恼于黑希这兴奋过头的模样，但又一直温柔地笑着，像是一位年幼的妈妈在看自家淘气的女儿（手动滑稽）。 布洛妮娅耸耸肩：“我没问题。” 工作归工作，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符华从贤者高塔向外望去，却见此处，秋日的白桦树铺就了金黄色的海洋，另一处，红枫的鲜艳红色的叶子与紫菀的紫色花朵相互衬托，再远眺，盐尘铺垫了雪一般的洁白世界，偏偏还有绿色的灌木相映成趣……就像是大自然精心准备的一场视觉盛宴。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泡的景色真的很不错。符华都想把小识叫过来一起赏景了。 “号外号外！我们发现了有趣的东西哦！” 突然，琪亚娜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随着意识一阵摇晃，她们的意识投影齐齐来到了琪亚娜所在的月球。 此时的琪亚娜元气十足：“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友情提示，和虚数之树有关哦！” 芽衣猛地敲了敲她的脑壳，叹道：“琪亚娜，现在不是玩的时候啦！” 琪亚娜抱着脑袋嘤嘤哭泣：“芽衣，你一定是不爱我了，居然对我下这么重的手……” 芽衣无奈叹气。希儿两脸懵逼。布洛妮娅习以为常。符华一脸没眼看的表情。 “咳咳！”琪亚娜咳嗽两声，不再嬉闹，正经说道：“你们知道的，曾经奥托为了复活卡莲做出的那件事，让虚数之树多出了新的分杈。” 身为故事的亲历者，琪亚娜自然一直都关注着那个分杈。虽然无法干扰，但能观测到那个世界欣欣向荣，也算是心理的安慰。 “但就在刚才，我突然发现，在那个世界的下面又长出了一根新的分杈！你们猜是什么时候的？” 布洛妮娅用吐槽的语气说道：“这还用猜吗？肯定是前文明，对不对？” 琪亚娜：“嗯嗯！可能我们都猜错了，厄尔伊尼斯的最终目的或许和奥托类似，目的是在虚数之树上长出新的分杈，这也就解释了暗诡之影植入虚假剧情的目的——只是一种给虚数之树做手脚的预演。” 布洛妮娅的话语还是一针见血：“可暗诡之影的的确确影响了许多世界泡！光是我们知道的就有十七个，其中只有两个依旧欣欣向荣、三个勉强救回来，其他全都破灭了！” 不能因为云辅雨和希儿拯救过两个世界泡，就以为所有被影响的世界泡都安然无恙。 那位爱莉希雅也曾自嘲“罪孽深重”，倒也的确如此。 话题猛地一沉重。虽然世界泡们远在天边，认为是和自己无关的平行世界也无妨，但这么多生命的沉没，的确不能嬉笑对之。 符华比较老成沉稳，她主动站出来说道：“目前而言，我们获得的信息还是不多，其中最重要的是幕后之人是谁、其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消除希儿的记忆这三点。” 她总结道：“幕后之人，我们暂且认为是与爱莉希雅极为相似的厄尔伊尼斯。目的，暂且认为是通过某种手段复活所有人。消除希儿的记忆，只能认为是希儿阻拦了她。” 条理清晰。 符华：“名为暗诡之影、或称为厄尔伊尼斯的这个世界，和我们的冲突集中于三点——第一，祂破灭了许多世界泡，正义之士不能视同不见！” “第二，祂为希儿带来了无数噩梦，并在最后将希儿消除记忆，这对希儿不公平，是我们的私人仇怨！” “第三，这个世界的最终目的，会否影响到我们的世界？这一点尚需观察。不过，如果是像奥托那样，在虚数之树上长出新的枝杈，创造一个完美结局的平行世界……我只能表示，即便是我，也乐意去支持它。” 逻辑严明。 符华：“但是，如果这一切的代价是无数世界泡的破灭、是对现文明的撼动，那我绝无支持的可能！” 三观正确。 不愧是符华。 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厄尔伊尼斯被希儿打破后，力量外泄，才出现了暗诡之影踏过的悲剧。 第154章 厄尔伊尼斯内的风波 （续上） “……” 琪亚娜：“这么说来，接下来我就继续观测虚数之树的动向吧。芽衣，这段时间就不要去圣芙蕾雅教学了，跟着我一起看电影吧！” 芽衣好想再敲她一下。但琪亚娜说的没毛病，而且把她敲疼了，芽衣自己也会心疼的。 希儿有些抱歉地说道：“我还要继续维持世界泡的稳定，不能随意离开。这件事只能拜托大家努力了。” 黑希儿：“我也不敢随便外出了。我得在希儿旁边守着她，省得再出什么幺蛾子。” 生活不易，鸭鸭天天叹气：“那我只能停下阿拉哈托的游戏制作了……” 琪亚娜忍不住笑了：“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我们还是要回到女武神的身份，分头行动、并肩作战！” 符华指了指自己：“我……” 琪亚娜打断她：“班长，你先跟着小识继续去旅游！上次你鸽了她，她可是生气到玩失踪！等你们回来了你再忙！” （此处采取1.5部结束的时间线，但1.5的剧情我也是跳着看的，只采取大背景哦。不涉及薇塔、火星人、莫里亚蒂等人，但大格蕾修还是会出场的。） 符华悻悻点头：“好吧……” 她老人家就是闲不下来的性子。 但情景尴尬，符华虽然是前文明的人，但心却是现文明的，但前文明的一切对她仍是无可替代的……所以，干脆出去旅游吧！相信小识会帮她排忧解难的！ 这也避免了符华两头为难的场面。 现文明的故事暂告一段落。她们安排好了每一个人接下来的行动安排——符华去旅游，希儿们继续驻守双生世界泡，琪亚娜和芽衣一起观测虚数之树，布洛妮娅出门辛苦跑腿…… 生活不易，鸭鸭疯狂叹气。都怼着一只鸭薅毛呗？ 至于其他老朋友们，比如德丽莎，她还是好好维系天命吧，世界可不能乱。 比如爱茵斯坦、特斯拉、长光等科研人员，就好好地做幕后分析。量子之海可不是谁都能去的，海的女婿表示自己的确不可替代。 比如苏莎娜这一批新生代，理由同上。 比如幽兰黛尔、丽塔。后者自然是跟着德丽莎处理些棘手的问题，前者的实力固然不菲，但幽兰黛尔的直性子不太能适应现在这种诡谲多变的局面。 琪亚娜抽空把现状和幽兰黛尔说了说，但接下来的事暂时不必她出手，或许未来的大战才有她出场的机会。 ……那么，现文明的故事暂告一段落。前文明——或者说，厄尔伊尼斯内的虚幻的前文明，此时又是什么情况？ …… …… 逐火之蛾总基地，梅的研究所里。 紫发少女顶着重重的黑眼圈，心不在焉地做着圣痕计划相关的手术，脑子里完全分不出余韵来分析数据。 因为，她一直在思索着爱莉希雅说的那句话—— “梅，你是一位智者，或许已经猜到了些许真相。但不要紧，这些怀疑都只是暂时的，很快就会消、失、不、见。” “……” “呼……爱莉希雅，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这个模样的爱莉希雅，她从未见过。平日里的阳光开朗和温柔亲昵，顷刻间荡然无存，只留下了令人心生畏惧的诡谲。 “哎呀！我似乎听到了少女的心声，她在思念着爱莉希雅呢?~” “梅，是什么让你愁眉苦脸的？难道是心底对爱莉希雅的喜爱吗？~” 活泼的声音先发，爱莉希雅的身影后至。粉色头发的漂亮女孩笑语盈盈，用话语娴熟地调戏着梅。 梅的心跳猛地一增速。她呼了两口气缓下来，这才开口问道：“爱莉希雅，你去做什么了？” “嗯哼？我都说了，是去拯救世界嘛~” “不要用这种话敷衍我。爱莉希雅，你应当明白我的意思，我要知道你具体都做了什么。” 梅的目光锐利如剑：“从昨天，你与云辅雨和希儿见了一面后，他们就消失不见了。这之后你也失踪了一天，直到现在才出现在我面前。” 从最直接的思路去想，莫非爱莉希雅杀了他们？！ 爱莉希雅坐到了软乎乎的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仪态优雅，话语轻佻： “我又能做些什么呢？不过是和希儿进行了爱的贴贴，又和云辅雨掏心掏肺讲了一通心里话，最后将他们‘礼送’出这个世界而已嘛~” 梅皱着眉，心情愈发阴沉：“爱莉希雅，现在的你比至深之处里最扭曲的杀人犯还要令人捉摸不透，每一句话都带着血腥、发霉的肮脏味道。” 爱莉希雅倒茶的手微微一抖，些许茶水洒到了她露在外的光洁白皙的腿上。 温度很烫，但热不了她。 “或许吧。” 她不置可否，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什么苦涩，什么回甘，那些夸赞的茶叶的味道，在她眼中尽是故作高尚的谎言。 因为她自己就是这样做的。 当elysian被她改为el’yanis时，一切再也回不到从前。 她只能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只能用尽手段守护厄尔伊尼斯，只能用一幅“我都是为了这个世界好”的模样去对待那些带来变数的人。 因为她不是爱莉希雅，她只能装得像爱莉希雅，以爱莉希雅的身份与故事，故作高尚，去做不知对错的事情。 即便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又能如何？多少人明知自己深陷泥潭，却又不敢挣脱出来？ 第155章 身不由己 “……这茶叶不错呢，可以送我一点吗？” “……” 梅突然笑了：“哪里不错？味道？口感？” 爱莉希雅优雅地坐着，神采飞扬地说道：“色泽清澈透亮，入口滋味悠长，回甘更是回味无穷，仿佛自己置身于云雾缭绕的茶山之中，宁静悠远，心旷神怡……嗯~不愧是梅的口味呢！~” 梅冷笑道：“说的真不错。但这是凯文那个傻瓜在逛街的时候被人骗着买的茶叶，实际上就是劣质茶叶。凯文送给我后，我怕伤到他的心，所以才没扔，放到办公室招待那些联合国的蠢货。” 梅：“来我这里谈话的人，好多都说这茶叶多好多好，多可笑啊。” “……” “我知道。”爱莉希雅笑容不改：“可这也证明了你和凯文的关系有多好，这也是这份茶叶的味道啊。” 是啊，爱莉希雅知道这个世界里发生的每一件事。这有趣的茶叶，在她口中的确味道不错。梅用这个来讽刺她，实在是找错对象了。 “……” 算了，还有什么打机锋的必要呢？好似这样就能让对方坦白一样？ 梅坦然坐下，问道：“爱莉希雅，你也要一同解决掉我吗？” “嗯……嗯？”爱莉希雅自己也有些茫然，她说道：“是，也不是。” 梅：“这样吗？……让我猜猜，爱莉希雅，此时的你，一定觉得自己是在做正确的事吧？” 不等爱莉希雅回答，梅紧接着说道：“可实际上，你自己都不觉得自己做的事对的，所以才既果断、又迷茫。” 爱莉希雅：“我……” 梅：“你并非为了作恶，而是心怀善意，一心为了所有人好。可到了最后，你所做的事情却非要伤害一些人不可。即便是那些被你心怀善意的人、比如我，也觉得你做的不是完全的正确。” “……” 梅抿了一口茶水，说来也奇怪，之前她觉得这茶叶是劣质品，口感和味道都很差，但现在尝起来却有着一丝清香与甘甜——想来就像是爱莉希雅说的那样，这清香来自于凯文的心意，这甘甜来自于自己不愿让凯文感到伤心的心意。 她继续说道：“云辅雨和希儿，至少在我眼里，他们始终是为了人类而战的战士。不知你眼中的他们是否与我一样？这样一来，你若是伤害到了他们，岂不是连自己都无法说服？更遑论说服别人？” “……梅，你太狡猾了。” 爱莉希雅轻声说道：“无论如何，他们二人绝不能留下。这是我对所有人的承诺，我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这个世界。” 梅：“爱莉希雅，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曾经经历了什么、将会经历什么。可我能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去评价每一方的对错。” “你在瞒着我们什么，对不对？你不愿告诉我们，对不对？这样一来，我们不理解你，岂不是理所当然？” “云辅雨和希儿很特殊吧？但他们表面上就是人畜无害的少年少女，心中向往着美好与光明。这样一来，我们不仅不理解你，反而要反对你，岂不是更加理所当然？” 爱莉希雅点头：“确实如此。” 梅：“我不相信你愿意一直和我掰扯下去，你必须要有什么方法去解答我的疑惑、证明自己的清白。可你并不像要坦白真相，所以，你只能杀了我，不是吗？” 爱莉希雅点点头，又摇头：“我无法证明。但，我也不必与你为敌。既然挑明了，我也就说了——梅，接下来，我要清除你们所有人对云辅雨和希儿的记忆，让他们的痕迹烟消云散。” 梅皱着眉：“这不可能！……不，爱莉希雅，你到底是谁？能做到这样的事情的，我只能想到两个词来形容——神，或者恶魔。” 爱莉希雅友情提醒：“当然是美丽无瑕高贵圣洁的女神啦！” 梅：“意义呢？” 爱莉希雅：“让他们永远消失。让这个世界继续平稳地运转下去。终有一日，我能找到方法破除这噩梦的轮回。” 梅：“你来自未来？” 爱莉希雅目光平静：“我来自过去。” 所谓厄尔伊尼斯，不过是失去自己世界的人，在虚假的、心怀遗愿的世界里，期冀着自己能够做到的美梦。 梅：“……我们，是否已经死过一次了？” 爱莉希雅：“……是。” 梅：“而你，想要凭一己之力拯救世界？” “……嗯。” 梅似乎想通了什么，叹气：“尽管我不理解，但…辛苦你了。不过，一个人的力量，真的可以做到这些吗？” 爱莉希雅淡淡回答：“只要我彻底篡夺那位神明。即便无法成功，但只要占据他超过一半的力量，就足够了。” 梅：“如果做不到呢？” 爱莉希雅：“我必然能做到。” 这是她以爱莉希雅之名许下的宏愿。 梅：“……你所谓的神明，和云辅雨他们有关吗？” 梅忽然回想起云辅雨的面容，再凝眸注视着爱莉希雅，心底倒吸冷气。 ——至少，他们至少有三分相似，甚至更多。 爱莉希雅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置可否地说道：“我与那位神明的确渊源颇深。只可惜，我们无法共存。” 人性给了他，自己就永远失去了。他若没有人性，也就不可能被她夺走力量。 言罢，爱莉希雅不再多说，站起身来，困倦地掩嘴打了个哈欠，向外走去。 她轻哼着好听的小调： “不过浮生一梦，不过旧事重演；岁月辜负流年，念念毁人不倦……” 她离开后，梅静坐片刻，回到了办公桌前继续工作，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过了一会儿，凯文回到这里守在门口，也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那好听的小调突然从哀婉变得悠扬，似叹似喜： “是我久世欺瞒，是我尘污双眼；时光如梭荏苒，命途何日重现……” “……呐，不要让我失望哦？” 浅紫色覆没了世界，厄尔伊尼斯的力量修正了世界线。 那少女说着意味难明的话语，于浅紫朦胧、水天相接、万千星辰流转不息的始源之地，静谧地陷入安眠。 等待着下一次苏醒，又或复活众生的时机出现。 也不过是再五万年。 第156章 姐姐大人辛苦了～ …… 转眼间，本征世界和双生世界泡都到了白雪飘零的季节——实际上也就过了一个月不到。 海的女婿在量子之海里游荡了好久好久，却一无所获，最后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布洛妮娅的第一站自然是双生世界泡，去见自家希儿，顺带倾诉一下好久不见的思念和啥都没找到的愤愤不平。 结果……请看vcr： “啊，张嘴~” “啊……” 黑希儿捻着一颗世界泡特产的果实，塞进了希儿嘴里。看起来似乎是甜蜜的投喂小游戏呢。 但请注意，这里用的是“塞”这个字，因为黑希拿着的果实足足有小半个拳头那么大！ 被骗张嘴的希儿，嘴里塞着仿佛是口球一样的水果，一脸茫然地看着黑希。 黑希忍不住拍了张照片，在希儿的脸色变得羞红之前，笑嘻嘻地伸出一根手指塞到希儿口中，崩坏能很稳定地把水果切成了好几瓣，这下希儿才获得了说话自由。 咽下了水果，希儿忍不住埋怨道：“希儿，不要这样开玩笑啊……” 黑希儿把手指上的液体在裙子上擦了擦，捧着希儿的脸，微微挑眉：“谁让这个模样的希儿太可爱了呢？” 她诱惑地舔了舔自己的红唇，似乎对希儿羞涩的可口模样蠢蠢欲动。不得不说，难怪那个云辅雨被希儿迷得神魂颠倒，这谁顶得住啊！ ……嗯？她为毛在这个时候想起那家伙？ 黑希儿甩了甩脑袋，正准备做些“自尊自爱”的事情，后脑勺突然一阵发寒！面前的希儿惊喜地说道：“布洛妮娅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黑希僵硬地回头，果不其然，布洛妮娅正死死地盯着她，咬牙切齿地问道：“（黑）希儿，你想对希儿做什么？？” 黑希干巴巴地笑了一声，声音一下子软了下来：“姐姐大人，希儿只是觉得希儿太可爱了，忍不住才……” 这声“姐姐大人”和黑希儿软软的语气，搞得布洛妮娅一下子就没气了。都是她的翅膀，她还能怎么办呢？…… 天下岂有自己绿了自己这等事？ 生活不易，鸭鸭天天叹气。 她走到两只希儿中间，两只希儿乖巧地把她围起来，开始问她有什么收获没有。 布洛妮娅：“别提了！我一路而去过关斩将连闯十三个世界泡，但完全没发现暗诡之影的踪迹！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暗诡之影似乎收敛了起来，不再感染畸变周围的世界泡了，这就更难找了。” （爱莉希雅简单修复了世界的裂隙。） 她委屈啊：“我在外面风风雨雨赚钱养家，你们两个在这儿甜甜蜜蜜就没想过等我回家……” 两只希儿对视一眼，笑着把布洛妮娅围起来，一个揉肩一个捶腿，声音温柔：“布洛妮娅姐姐（姐姐大人），这段时间辛苦你啦~” ……打住！幻想到此结束！ 实际上，听到布洛妮娅的抱怨后，两位希儿都微蹙秀眉，暗暗思索起来，没空搭理她。 无论希儿们口头说什么，心底其实都对暗诡之影格外在意，尤其是—— 对希儿来说，那是已经忘记的名字、忘记的身影，只留下了温暖的余感，仿若冬日里的一杯热可可，可细细思索时，却又空无一物。 对黑希儿来说，名字倒还记得，故事却全都不知道，只留下了失落的感觉，以及时常想抓着什么蹂躏一顿的冲动。她对希儿动手动脚，其实就是把这种冲动换个方式发泄出来。 沉默了好一会儿，布洛妮娅只感觉气氛凝滞，好不自在。 希儿突然说道：“算一算时间，那个世界泡的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我们去看看那位希儿吧。” 那个世界泡的时间流速差不多是本征世界的十二倍，这也使得那个世界凋零得格外快。 所以，在量子之海游荡的人们都遵循着一个规则——如无必要，绝对不要与世界泡内的人有太多的关联。 否则，在你眼中，或许只是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可那个世界已经经历了几十年，曾经和你在月下举杯共饮、欢呼喧闹的人，已经白发苍苍、容颜衰老，是将死之人了。 希儿深刻地知道这一点，所以她早就想去见一见世界泡希儿、甚至动心起念想把她带到本征世界来。 但是，一来，希儿的确不记得梦中的事情了，也不会表现得那么急切。二来，她不知道那个对世界泡希儿下手的人有没有留后手，短时间也不敢过去。 黑希哼唧两声，似乎是想反对，但最后还是说道：“既然希儿想去一趟，那就一起去吧。” 布洛妮娅瘫倒在沙发上：“饶了我吧，我已经快累死了，需要休息休息……” 两只希儿对视一眼，这才想起安慰布洛妮娅，于是凑到她旁边，一人一个耳朵说些“姐姐大人辛苦了~”之类的话，很快就让布洛妮娅满血复活了！ 工具鸭说道：“去那个世界泡，可以，但要先和琪亚娜她们通一下风，万一发生了意外，也不至于没人注意到。” 希儿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就又要拜托希儿和布洛妮娅姐姐一起回去（回本征世界）一趟了……” 希儿还得负责维持世界泡的稳定。 黑希儿甩了一下自己的短发，潇洒地说道：“没关系，就这么定了，我们出发吧！” 她和希儿贴贴了一个月，差不多勉强满足，现在可以精力满满地出门了！而且，她之前就说“和暗诡之影不共戴天”，现在也是时候复仇了！ 可怜布洛妮娅还没得到希儿的安抚，就被推着离开了这个世界。说什么姐姐大人，分明就是个工具人…… 待黑希和布洛妮娅离开后，希儿静静坐在窗边，一手撑着脸，忧郁地望着远方的雪景。 放空脑袋，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我忘记了什么吗？ 可我为何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在希儿看过的故事书里，假如主角失去了记忆，那就经常会有ta失魂落魄、感觉失去了什么的描写。 可希儿恰好相反。她真的不觉得失去了什么，反而是周围的人都在为她的“失忆”打抱不平。 我所忘记的那个人、那些事，究竟会是什么模样呢？ 他，是怎样一个人呢？ 希儿很好奇。 第157章 神于梦中见我 …… 云、风、雨、雪、花、月、霜、露、雷、虹、雾、霞、星、潮、岚、霓、溪、瀑、岩、谷…… 一切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感应中逐渐清晰。 终焉之神琪亚娜，睁开了那双动人的紫十字秋水蓝瞳，静静地注视着这个世界。 这里是虚数世界，但周围的一切被她的力量具象化为真实存在的景象。 最终展现的，就是眼前这再寻常不过、却又动人无比的万千景色。 “不愧是你。” 她赞叹一声，迈出脚步，在这片绝美的自然之景中流连。 阳光洒落在她身上，编织金色的梦；溪流在她脚边低语，讲述着自然的道理；蝴蝶在她发梢飞过，演绎着无声的舞蹈；花香在她鼻间萦绕，刻下天然的印记。 可转瞬，雷霆在头顶轰响，巨浪在岸边怒吼；暴风在林间呼啸，冰雹在地面敲击……自然的怒景，亦然绝美无比，亦然令人恐惧。 琪亚娜的脚步踏遍世界，她的力量亦然在这里蔓延。可最终，她没能在这里找到任何一丝有关那个人的痕迹。 琪亚娜不禁皱起眉头，喃喃自语：“如果不在虚数之树上，又能在哪里？……” 答案只有两个：要么，沉入了量子之海；要么，被囚禁在厄尔伊尼斯。 琪亚娜更愿意相信前者，毕竟量子之海很适合毁尸灭迹。但也不能忽视后者的可能性。 念及于此，她不再寻找下去，准备离开这方“世界”，却突然的—— 一道温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小尾巴，好久不见。”（小尾巴——链接着虚数之树末梢的终焉之茧） “？” 琪亚娜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可周围空无一人，至少不存在她能发现的人。 “哦，原来是这样，你找到合适的人选了啊……” 那道声音自言自语着，但每一句话之间都要停顿很久，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是在努力接受大量的信息。 琪亚娜大声问道：“你是谁？是云辅雨吗？” “是……也不是。” 那声音停顿许久，下次开口，原本温和的语气，忽然变得嘶哑沉重。 “小尾巴，多谢你来到这里，但为了你好，尽快离开这里吧。” “？” 他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琪亚娜完全听不懂。 但下一刻，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想法，突然有一缕意识的思考传入她脑中—— 终焉，多谢你来到这里，你身上由爱莉希雅赠予的人性再一次短暂唤醒了我。但再待下去，你的人性会被我蚕食殆尽，为了你好，就尽快离开吧。 终焉之神在祂面前，孱弱的像是小孩子，甚至隐隐有种父女对话的感觉。 她问道：“所以，你真的是云辅雨？只不过不能掌握自己的力量，所以只能无限期地沉睡？” “是，也不是。” 祂模棱两可地回答。 “我非他，他非我。我是他，他是我。” “……好吧。”琪亚娜无奈一叹，又问道：“云辅雨现在怎么样了？希儿的记忆，还能恢复吗？厄尔伊尼斯，真相究竟是什么？爱莉希雅，她还活着吗？” 琪亚娜的疑问刚刚诉之于口，却见眼前的世界正飞速地从繁盛转为荒芜！花草被沙尘吞噬，森林在山火中化为灰烬，清澈的湖泊露出干涸的河床…… 那声音不再温和、不再嘶哑沉重，而是变得冷漠起来—— 祂说： “神明者，万界唯一、不死不灭； 逝去者，非死非生、天地永存；（天地间永远留存着那些失去的东西，就如流动的河水，似乎是流逝了，但又物质守恒，永远存在。） 篡神者，前因既定、后果难偿； 奉身者，人性断灭、再无巧合。” 琪亚娜得到了答案，立刻动身离开，不敢在这里多留一秒。 就在她离去之后，那道意识也迅速陷入沉寂。这片虚幻的世界停止了毁灭，生机自深处逐渐蕴养，但……再次恢复，怕是五万年后的事情了。 可对祂来说，五万年，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 月球。 琪亚娜蓦然醒来，吓了芽衣一跳。 人妻感拉满的芽衣轻轻抚摸着琪亚娜的白色长发，将惊魂未定的少女按回怀里，呢喃说着安慰的话语。 琪亚娜逐渐恢复了平静，她深呼一口气，将脸埋在了芽衣宽广的胸怀里。 看起来只是去虚数世界转了一圈、和某位存在聊了聊天，可实际上，她在寻找云辅雨的踪迹时费尽心力，和那位存在说话时，时刻都有恐怖的压力灌注在精神上，尤其是最后的那几句肃杀的回话，更是仿佛一柄小锤猛地敲到后脑勺，带来阵阵昏厥感。 好不容易平复心情，琪亚娜这才说起话：“芽衣，我找到一点线索了。” 尽管心中极为在意和爱莉希雅有关的事，但芽衣只是温柔地回答道：“不着急，慢慢说就好。” 琪亚娜闭着眼睛，晶莹的小鼻子因畏惧和压力过大而微颤，但她说话却很稳： “云辅雨的确很特殊，但依旧无法确定他的存在形式。从我得到的信息来看，他应该不会死。” “希儿的记忆有恢复的可能，接下来我就在这方面多操心一点。虚数之树上刻印着一切信息，相信是有机会帮她找回记忆的。” “厄尔伊尼斯，或许真的是爱莉希雅所做，并且，她一定付出了很大很大的代价，或许和‘人性’有关。” 前面的事情，芽衣都默默听着。最后的这个，芽衣立刻问道：“你的意思是指爱莉希雅的人性消失了，她才是幕后黑手吗？” “不，”琪亚娜说道：“我虽然不清楚爱莉希雅做了什么，但我知道，她一定是故事中那个完美无瑕的女孩。” 「奉身者」，爱莉希雅的确做出了她的抉择，迎来了她的结局。 「人性断灭，再无巧合」，她的人性已经赠予了律者。这世上或许不会再有爱莉希雅这样的奇迹了。 琪亚娜猜测，当爱莉希雅将人性赠予崩坏时，也一并赠予了虚数之树。可这位神上神不该有自己的意识，且过于庞大的力量绝非某个生灵可以掌握，所以他的状态才那么不对劲，连说话都费力。 而且，那位存在的语气从温和、到嘶哑沉重、再到冷漠，或许正是人性在消褪的表现。那个世界从生机勃勃到荒芜破败，或许正是他是否“对众生有情感”的具现。 祂甚至还会亲昵地叫自己“小尾巴”，去代指虚数之树末梢的终焉。这何尝不是爱莉希雅赠予祂的性格、以及祂的性格的证明呢？ 脑中静静思索完毕，琪亚娜终于睁开双眼，坚定地说道：“现在，曾经发生过的事反而不重要了！对我而言，我必须找到厄尔伊尼斯，去面见那位幕后之人，去问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爱莉希雅赠予她和大家以人性，所以，她不能眼看着爱莉希雅的声名被玷污！ 芽衣温柔地抚着她的长发：“嗯，都依你。” …… 此外，云辅雨的存在，若不是被“抛尸”到量子之海，就只可能被囚禁在厄尔伊尼斯，再无其他可能。 第158章 若我念念不忘，是否必有回响? …… 布洛妮娅和黑希儿找上了琪亚娜，同步了一下情报，并把接下来的行程告诉她。 琪亚娜并不反对，说道：“情况诡异，我会时刻注视你们的，你们放心去吧。” 将她称作“终焉之神”，是因为她的力量在普世情况下是论外级别的，是无敌的。琪亚娜时刻注视着她们，便能帮她们排除百分之九十九的危险。 布洛妮娅问道：“那位世界泡的希儿，我们应该怎么对待她？是把她接到本征世界，还是放任不管？” 琪亚娜略作沉吟，回复道：“把她送到双生世界泡吧。她原本在的那个世界泡时间流速太快，我们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从她身上展开。” 布洛妮娅：“得嘞，又要麻烦了……” 琪亚娜被逗笑了：“好啦！布洛妮娅，能多一位希儿陪你，你还不开心起来了？” 鸭鸭大翻白眼：“开什么玩笑？要是见一个希儿喜欢一个，我干脆住量子之海里算了！” 琪亚娜揶揄道：“要是这样，希儿估计会收回对你的祝福，你就等着被量子之海柴刀吧~” 海的女婿之所以能在量子之海畅行无阻，一来是源于她真理之律者的强大实力，二来就是希儿给她的正宫祝福了。要是她敢在量子之海里乱撩其他世界的希儿……嘶，可不敢多想啊！ 布洛妮娅撇撇嘴：“不聊了不聊了，走了啊，（小声嘀咕）天天加班还不给加班费，早晚要从希儿身上连本带利拿回来……” …… …… 又是一年冬，银装素裹枝。 蓝发少女擦拭着玻璃窗上的雾水，熹微晨光窗外照在她的脸上，恰到好处的亮度让这一幕显得格外恬静、唯美。 对这位希儿来说，这已经是他离开的第二个年头了。 时光，就是这般微妙而无情。 身为世界泡的原住民，这位希儿很难凭自己毫发无伤地离开这个世界泡。更何况她有着“律者”的身份，与这个世界泡绑定了。 自那个粉色头发的女人离开后，希儿愕然发现，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忘记了云辅雨的存在，第六律者的角色也不再由她“扮演”。 现在的世界泡希儿，是以战士的身份加入的逐火之蛾，恰如她未曾成为律者时的那样。（世界泡希儿走正规流程成为了逐火之蛾预备役，后来化作律者，就是正文里云希降临的故事了。） 起初，她心平气和地等待着本征世界的来客再次到来，可她们却迟迟未来。 冬去春来再尽年，春去冬来又一岁。急切、担忧、无能为力、忐忑、恐惧…… 最终化作了深闺少女的忧愁，在冬日的玻璃窗上留下了手指写下的字迹。 云…… “唉。” 若我念念不忘，是否必有回响？ —————— 「若我念念不忘，是否必有回响？」 厄尔伊尼斯、阿尔戈那（始源之地）中，神明残留的躯体忽然颤动。 ——神上之神，为不死不灭之存在。她若念念不忘，那便必有回响。 或许正是这个世界过快的时间流速，才导致了这位希儿长达一年半的孤寂与思念。或许正是她因时间流速而被迫品尝的长久的思念，才迅速带来了神上之神的复苏。 —————— “……” 世界泡希儿拍拍自己的脸：“该去训练了！” 她走向房间之外，而黑希儿和布洛妮娅从世界泡之外来到了她面前。 黑希儿先是疑惑了为什么还在下雪，之后迅速想起了这个世界泡的时间流速，倒吸一口冷气——距离上次她们过来，已经过去一年了！ 她居然对希儿失约了一年！虽然不是自家的希儿，但希儿厨表示不能接受！ 黑希迅速迎了上去，主动打招呼：“希儿，好久不见。” 那眼神中满是愁容的少女忽而目光闪闪，微微偏着头，雪花从她的头顶滑落。而她微微一笑，温婉的声音响起：“嗯，好久不见。” “那个……”黑希儿觉得有点对不起她，毕竟人家真的等了一年。她说道：“我们这次过来，准备把你带离这个世界泡。这个世界的时间流速太快了，不适合你继续留下了。” 世界泡希儿笑容恬静，并未表现出什么特殊情感。她询问道：“你们有阿云的消息了吗？如果我跟着你们离开，对寻找他有帮助吗？” 黑希儿只想到了一个词——一往情深。 莫名的，有些酸溜溜的，但也不知道是对谁。 布洛妮娅在一旁说道：“你放心吧，根据我们现有的情报，云辅雨的身份很特殊很特殊，他是绝对不会死的。终有一日，我们一定能找到他的。” “……那就好。”世界泡希儿小小地呼了一口气，笑容也灿烂了几分：“谢谢你们……” 黑希儿：“不用谢，我们其实也没做什么……那个，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这个世界？还是说你不想离开？” 布洛妮娅瞥了黑希一眼，呵呵，她可是在量子之海里找了一个月！即便尽量避开了紊乱的时空乱流，那也至少有一个半月！反倒是黑希，她趁机留守在家天天偷吃希儿，是真的没做什么享尽了福…… 世界泡希儿回答道：“我在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她的目光平静，笑容中却难掩悲伤：“无论是我化作律者、还是虚假的律者，都已经将孤儿院的家人们全部屠戮。唯有阿云，他是我唯一的家人了……” “……” 黑希儿正欲开口安慰，却突然脑中一涨—— 【“我并非虚假，也并非他人。我是独一无二的，是罪孽与救赎合为一身的凋亡的律者。” “在我成为梦幻泡影之前，我只想最后任性这一次，就这一次……”】 黑希儿捂着脑袋，可恶！是谁在说话？难道是暗诡之影又来暗算她？ 布洛妮娅连忙扶着她，担心地问道：“希儿，你怎么了？” 黑希儿紧咬牙关，过了一会儿才摇摇头。刚才莫名的感觉逐渐褪去，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 ps.黑希突然想起的那段话，来自于133章末，凋亡的希儿的低语。 她的意思是：自己化身律者后，第六次大崩坏杀死了孤儿院的家人们，所以是“罪孽”。但后续她尽心尽力把自己和正宫希从崩坏的旋涡中拉出来，是为“救赎”。 她仍以前文明的第六律者的身份看待自己，所以才这么说。 第159章 你我皆是希儿，请你不要忘记 …… 抛开莫名其妙的一阵晕眩，黑希儿猛地摇了摇头，叹道：“那就跟我们走吧，我们会尽量帮你找到云辅雨的。” 自家的希儿不能动，但把这个情根深种的希儿还给云辅雨却并非不可，这对他们都是好事。 世界泡希儿轻轻点头：“麻烦你们了。” 随后，黑希儿和布洛妮娅联手找到了以太奇点，将世界泡希儿与以太奇点的链接断开，从此，她就不再是这个世界泡的“原住民”了。 时间的流速趋于一同，规则的加持逐渐同化。世界泡希儿显现出原本的力量，不消多说，自然和本征希儿一模一样。 她也察觉了这一点，突然说道：“大家都是希儿，称呼起来太麻烦。不如这样，在找到阿云之前，你们对我换一个称呼吧。” 她略作沉吟，有了主意：“德语的seele，又或是芙乐艾，你们帮我选一个吧？” 黑希和布洛妮娅对视一眼，布洛妮娅说道：“那就‘芙乐艾’吧。” 世界泡希儿·芙乐艾，在寻回云辅雨之前，暂且称之为芙乐艾。（角色们这么称呼，旁白依旧是世界泡希儿，不然太跳戏） 她微微一笑：“嗯。我们走吧。” 温婉少女的气质一览无余，甚至是带着“年幼的未亡人”感觉的温婉，忍不住令人心生怜悯，却又有一丢丢奇怪。 …… …… 世界泡、贤者高塔。 希儿的现状，大可以用“坐困愁城”来形容。为了维持世界泡的稳定，不得不坐镇贤者高塔，非等闲不能外出。 对于希儿而言，她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不代表她喜欢这样的安排。 她才十九岁呢，正是少女风华正茂的年岁，却不得不背负许多、思虑许多。 这个年龄，分明正当享受青春年华，而非坐困愁城。 “……唉。” 望着盐雪之城的美景，孤坐高塔的希儿不禁再次微微叹气。 不同于琪亚娜。身在月球的琪亚娜也是这般孤寂一人，但月球现在逐渐进入开发环节，人一点也不少，且如今的琪亚娜的性格也比较乐观，能和大家打成一片，网络游戏也足以让她度过枯燥的时光。 但希儿稍稍有些不同。她是一个温柔坚强的女孩，这没错，但世界泡里的地球人只有她一个，她又承担着世界稳定的重责。盐雪之城里的人们将对贤者的敬仰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再怎么热情，她也只感觉自己孤零零的。 此外，这里的雪景，也的确难免让人陷入哀时伤春的感觉吧？ “……唉。” 又微叹一声，希儿在高塔内随意地散着步，脑中空荡荡的，什么都没心思去想。 好奇怪啊，这应该是她近一年以来的常态吧？为什么会感觉如此煎熬呢？ 尽管没有任何记忆、任何印象，可心底却总觉得，自己应当是欢笑着的。 厄尔伊尼斯，究竟对自己做了什么？会让希儿遗忘得如此彻底？ 寂寥的氛围在黑希儿一行人回来时被打破。希儿不禁挂起微笑，喜悦、又矜持地迎了上去。 于是，黑希儿、希儿、世界泡希儿，再一次齐聚一堂。 还记得上次在世界泡齐聚，那时的世界泡希儿甚至还隐隐地威胁说要把云辅雨留下来，却被希儿以正宫大妇的气势果断压倒，完全没有还手还嘴的余地。 结果到了现在，希儿却已经忘记了云辅雨，世界泡希儿成为了唯一一个还记得他的人。尤其是世界泡希儿展露出的那股“未亡人の温婉”，隐隐间甚至气势压过了希儿…… 不过话说回来，世界泡希儿之所以还能保留记忆，正是因为此前希儿牺牲了一缕意识帮她做了一层伪装。 或许……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希儿才会遗忘得那么彻底。 今天的希儿，以死生之律者的模样出现。世界泡希儿乍一看到这样的她，明明彼此同根同源，却有种极度陌生的感觉。 世界泡希儿先是翩翩行礼，说道：“希儿，之前是你帮我留下了记忆，谢谢你的帮助。” 黑希及时凑到希儿旁边，嘀咕道：“暂时叫她芙乐艾吧，不然太乱了。” 希儿点点头，一只手抚着胸口，将那异样的憋闷感舒缓了一下，才笑起来回复道：“不用谢，芙乐艾，毕竟接下来我们也需要你的帮助。” 她询问道：“你在那个世界里，度过了多长时间？” 世界泡希儿：“你们第一次离开后，一年半。上次你们离开，差不多是一年。” 希儿一时无言。 世界泡希儿其实很想质问她、甚至说些辱骂的话！因为，他跟着希儿离开了，希儿却将他彻底遗忘了！ 可她又能以什么身份去指责希儿呢？何况，眼前的希儿才是本征的希儿，大多数的希儿包括自己，都是以她为蓝图而诞生的。 彼此沉默了好一会儿，世界泡希儿才开口：“你们对暗诡之影、还有阿云，都调查到什么了吗？” 布洛妮娅：“暂时有效信息很少，但有比较靠谱的猜测。暗诡之影是……” “……” “至于云辅雨，根据琪亚娜获得的情报，他的存在很特殊，是绝对不会死的，这一点可以放心。” “我们接下来的目标，一是找到暗诡之影的真身，二是找回希儿的记忆。” 云辅雨固然也要找，但却不在这两个主要目标之内。 布洛妮娅：“芙乐艾，接下来我们会以你身上的、与暗诡之影有关的力量为线索，尽量找到暗诡之影的行踪。” 因为厄尔伊尼斯被爱莉希雅暂时修复，其力量不再外泄，导致追查的难度陡然上升。此时，世界泡希儿身上残留的力量，是唯一与云辅雨、厄尔伊尼斯有关的了。 “好，我会尽量帮助你们的。” 世界泡希儿点头，随后又问道：“找到暗诡之影后，你们准备怎么做呢？” 布洛妮娅：“找到后反而简单了。我们手头有核武器，保证定点打击！谁都别想作妖！” 终焉手指比枪.jpg 希儿主动邀请道：“芙乐艾，接下来就请你暂时居住在这个世界吧。如果觉得贤者高塔太寂寞，也可以去盐雪之城里生活。” 世界泡希儿略作思索，同意了：“没关系，就在这座高塔里吧。我也想趁机了解一下大家。” 尤其是你，希儿。 第160章 苏醒 …… 【小剧场，非主线：两位希儿的交谈】 布洛妮娅从世界泡希儿身上“提取”了一部分和暗诡之影有关的力量（主要是始源之地和云辅雨），随后就出门继续奔波养家了。 但这一次，她强行要求把黑希带走，坚决不要孤身一人！于是黑希含泪告别了可爱的希儿们，踏上了寻找暗诡之影的路途。 那么，现在居住在贤者高塔的，就只有两位几乎一模一样的希儿了。 某一日清晨，贤者高塔之中。 希儿醒来后，轻轻掩嘴打了个哈欠，最后狠狠伸了伸懒腰，这才带着放松的微笑起床。 穿衣洗漱，梳妆打扮，自然是……都不必存在的。 身为海的律者的美少女，这些事情只要心念一动就好了！甚至如果她愿意的话，就连呼吸的气流都能变成彩虹色的！ 死生之律者希儿照例来到了贤者高塔的顶层，但这里并非空荡荡的，而是有另一个希儿早早等候在了这里。 世界泡希儿端坐在小圆桌前，桌上摆放着简单的餐食。她似乎是准备好早餐后就一直等候在这里，直到希儿来到这里，她回眸微笑，邀请道：“希儿，快来吃早餐啦。” “啊……” 希儿有点懵地坐到桌前，却见世界泡希儿拿起白面包，贤淑地表示道：“我比较喜欢海盐柠檬酱，你呢？” “呃……我都可以。” 听到希儿的回答，世界泡希儿便帮她在面包上涂好酱，夹着鸡蛋、火腿片、生菜、鸡胸肉，放在小盘子里递到了她面前。 很好，虽然是口味淡出鸟的简易面包早餐，但世界泡希儿依旧玩出了花。 而实际上，这足以再写一段故事。 【曾经，世界泡希儿还在孤儿院时，云辅雨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他受不了淡出鸟的面包，请求世界泡希儿帮他搞点其他食材，最后做出的第一顿早点，就是现在这样。 她至今也还记得，当云辅雨知道仅仅是这样的早点却也花掉了希儿足足一半的零花钱后，脸上的惊讶、窘迫、不好意思。 那之后，他宁可继续啃白面包，也不找希儿要任何吃食。 没过多久，他便找了一份甜品店的零工，时常带些吃的回来给希儿。那个时候，希儿可谓是孤儿院里最幸福的一个孩子了。 只不过，这样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很快，他就被介绍到一所学校勤工俭学。并在一年后升学去往穆大陆，自此与希儿失联。 （请不要怀疑神上神的学习能力，认真脸）】 看着希儿轻咬三明治、咀嚼、吞咽，世界泡希儿微笑着说道：“这是阿云为我做的第一顿早餐，虽然简单了些，但我一直以这个搭配作为早餐，省心又好吃。” 希儿沉默着点点头，突然问道：“芙乐艾，能和我说一说那个人的故事吗？你口中的阿云，大家说的‘云辅雨’，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为什么会和希儿关系密切？” 被从梦中驱逐的希儿，一直下意识拒绝承认自己“和别的人关系密切”这件事，因为在她心里，这句话实际上是自己“和别人有染”，不是什么好话。 可眼前的世界泡希儿，她的一往情深不是假的。 而且，无论希儿怎么否认，但她一定曾和云辅雨有过交集，现文明的大家可是都看到了。 所以，她特别特别好奇，只是一直不好意思问而已。现在，只有两个希儿对坐，希儿终于可以问出来了。 世界泡希儿：“我只知道自己和他的故事，并不知道你和他的故事。” 希儿：“我可以听听你们的故事吗？” “当然可以。” 世界泡希儿就给她讲起了自己记忆中的故事—— ———希儿给希儿讲故事中——— ———讲完了——— 故事的终末，世界泡希儿忽然叹道：“你知道吗？当时的你神采飞扬，我只能仰慕地看着你们。可现在，我却能明显地感觉到，你似乎失去了一块拼图，即便表现得很正常，可还是遮掩不住那失去的空洞——最可怕的在于，你自己都意识不到这一点。” 是啊。否则现文明的大家怎么会忙碌于帮希儿寻回记忆呢？无论经历了什么，大家要的是那个完整的希儿，而不是被强行剥夺了记忆的希儿。 希儿小口小口咬着三明治，沉默了许久许久。 最后，她注视着世界泡希儿：“你说的或许是对的，我无法反驳。” 希儿多想自己此刻能回忆起些什么，可脑中空无一物，没有半点所谓云辅雨的痕迹。 她说道：“所以，请你一定要守护好自己的记忆。我有种预感，这对我们或许很重要很重要。” “当然。”世界泡希儿坚定地说道：“这是他存在过的最后的证明，我绝不会遗忘。” 希儿：“那么，祝你成功。” 她轻轻摩挲着杯子，心头忽然一动。 有种很憋屈、又很欣喜的冲动，但转瞬便消散了。 或许，有什么在发生着变化，也说不定呢？ —————— —————— 量子之海、厄尔伊尼斯、阿尔戈那。 神明者，万界唯一，不死不灭。 若有若无的声音在耳边久久回响，念着他的名字、他的故事……而后，使他自无尽的虚无间缓缓苏醒。 “嘶……” 些许疼痛将云辅雨从昏迷中唤醒，他艰难地睁开双眼，手臂用力，想要将躺在地上的自己撑起来。 四周是静谧的浅水，湿透了他的身体与衣服，有些发冷。 云辅雨勉强站起身，四顾周围，霎时便被这绝美的景色摄魂夺魄，不禁张大了嘴瞪圆了眼，心灵沉浸其中。 ——入目，星光璀璨。 虚幻的星海铺设为世界，浅紫色的晕影带来了浪漫的氛围。脚下仿佛是一池浅水，摇摇晃晃的倒影让这里更添一分绝美。 星空中时有流星飞逝，偶尔也会有星星碎片飘然而落。洁白流线型身躯的鳐鱼轻盈地滑过星砾，自虚空中突兀出现，随后又悄然影逝。 耳边似乎响起了低沉的颂歌，听不清什么内容，却振人心魄，久久无法回神。 这里是……爱莉希雅的始源之地？ 崩坏故事里的始源之地？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第161章 掩饰一个谎言的方法，就是撒下一个更大的谎 …… 云辅雨张了张嘴，声音还有些嘶哑，过了一会儿才适应下来，朝着无人的星空大喊：“有人吗？爱莉希雅？芽衣？” 她们二人都是始源之律者，除此之外，云辅雨想不起来有谁可能会在这儿了。 “……” 然而无人应答。 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傻乎乎的，他闭嘴不再言语，而是自己观察起四周以及自己的身体。 身体倒没问题，还是自己记忆里的身体，看来不是魂穿而是身穿了，只不过多了一层二次元滤镜。 从浅水的倒影里来看……啧，还挺好看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甚至和记忆里的爱莉希雅有那么一丢丢相似。 他会心一笑，踏步向前走去，试图探索这片始源之地的尽头。 孤单的旅人不知该去往何处，于是身披星夜，仿若虔诚的信徒般用脚步丈量神赐的土地。 满天星河流动旋转，流星飞逝划破长空。无边无际的浅紫之梦，渺小孱弱的行路之人。 渐渐的，枯燥的感觉逐渐从脑中消散，仿佛自己所做的事有着极为重大的意义，每一步都饱含着坚定的信念与满足。 耳侧似乎听到了铃声轻响，但回眸处空无一物，大抵是错觉。 鼻尖似有幽香环绕，但细闻时却淡然无味，大抵也是错觉。 远方似乎有城市喧嚣，有谁挥舞着手臂欢快地向自己打招呼，但凝神细看时却唯有空灵澄澈的紫色氤氲，再无他物。 大抵还是错觉。 「一切皆假，一切皆无……」 「哀者已逝，陨星已归。神之子民叛离，神座上的祂销声匿迹……」 「何往？何往？」 「一切皆假，一切皆无……」 「阿尔戈那终将唤醒逝者，悲恸的幽灵尽为祂之梦境。世界的高塔终将崩毁，梦泡将为之破碎。」 「于此虚无间，唯神永存……唯神永存！」 伶人的泣声将神的故事娓娓道来。可神浑然不觉，似乎忘记了一切。 他忽然听到了谁在说话。 那位有着黑色渐变红色短发的女孩，面容严肃地说道：“我认得你。” 我？ “树上的子民不应有爱恨，更不可能生于尘世。我曾亲眼目睹，你与陨星一同降落于白垩……可是，那分明是无尽岁月前的事情了。” 啊？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你到底在说什么？ 但那女孩的身影与声音忽然消散，再无一丝痕迹。 心里忽然有些闷闷的。 下一瞬，他的视线便彻底黑暗，疲惫的意识也逐渐模糊。 …… …… 做了好多奇怪的梦，总觉得自己应该是和谁在一起玩闹的。梦里自己有个喜欢的女孩，自己还特别会撩，和她相处很愉快……不过这开心的梦没多久就醒了。 醒来后，却也不觉得遗憾与空洞。因为自己清楚地知道那只是一场梦。 现在，云辅雨更在意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个绿色头发的女人——梅比乌斯。 身为乐土3玩家，怎么能认不出梅比乌斯呢？就算欧派大了那么三五号、身高高了那么二十厘米、气质清冷了那么亿点点……但绿色的头发和蛇一般的瞳，白大褂和胸口别着的逐火之蛾徽章，绝对是梅比乌斯无疑了！ 此刻，大蛇蛇梅比乌斯正心无旁骛地处理着数据，另外一位绿色头发的女孩在给云辅雨抽血……哦，这位应该就是克莱茵了。 “哟，阿云，你终于醒了呀。” 梅比乌斯从屏幕的反光中看到了他醒来，便转过身笑着打招呼，看起来娇媚可爱，但总感觉冷风在吹后脑勺。 云辅雨一头问号：“阿云？你是在叫我？” “嗯哼？不是叫你还能是叫谁？在场的只有你姓‘云’吧？” 是吗？……好吧，他似乎的确是叫“云辅雨”。 随风飘荡无处安置的云，凝结而落归于世间的雨…… 不对不对，重点不在这里吧？！ 云辅雨：“我们应该才刚刚认识吧？难道穆大陆的称呼习惯就是这么亲密？” 比如阿华、阿苏？我可没听说过这种称呼啊。 梅比乌斯微微挑眉，遗憾地叹了一声，简单解释道：“这么说吧，之前的你精神分裂了，脑子里全是些乱七八糟的幻觉。前不久我在你身上试用了最新的药物，这才治好了你的精神病。” “啊？……” 云辅雨一脸懵逼。 梅比乌斯简单说明了他的身份和过去的事情—— 云辅雨，男，五年前出现时自称十六岁，为第二次大崩坏的幸存者，后加入逐火之蛾。 在逐火之蛾期间，兢兢业业，天赋超群，和许多人关系要好（包括梅比乌斯、梅、维尔薇等人），并在多次大崩坏事件中做出极大贡献。 于第六律者降临前夕，参与了梅比乌斯主导的融合战士手术，由于研究不到位，不良反应导致了精神分裂症，浑浑噩噩了近半年，直到今天才醒来。 梅比乌斯叹了一声：“虽然现在把你治好了，可代价却是你失去了过往的记忆。不过，想开一点，就当做重新与大家认识吧。” 她从高脚椅上站起，来到云辅雨面前，向他伸出一只手，笑着说道：“你好，初次见面，我是梅比乌斯，你曾经的好朋友。” 梅比乌斯小声说道：“融合手术就是你给我的灵感哦。” 这么看来，过去的自己似乎因为思想接近而和梅比乌斯关系很好。 云辅雨缓了一会儿，就轻易接受了现状，握住梅比乌斯的手：“你好，初次见面，我是云辅雨——虽然不记得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对你很有好感的云辅雨。” 那可是蛇蛇诶！她在对自己笑诶！ 梅比乌斯嫣然一笑：“哼哼，你果然还是那么油嘴滑舌。” 她似乎开心了，但也不挽留云辅雨，而是确认过他的身体情况后，把他从培养仓里拽出来，赶出了门外。 “在逐火之蛾里逛一逛吧！去见见你的老朋友们，即便你忘记了我们，但大家应该都会为你的痊愈而感到开心的。” “今晚我会有空闲时间，我给你一个邀请我进行晚餐的机会。小白鼠，不要让我失望哦？~” 云辅雨点点头，听从安排走出了研究所。 —————— 掩饰一个谎言的方法，就是撒下一个更大的谎言。 第162章 仅存于幻想的希儿 …… 走出研究所，此时是下午时分，估计都在训练，没什么人走动。 云辅雨茫然站了一会儿，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他拿出来一看，是梅比乌斯发给他的。 她说：过去的事实在太多，恐怕你也没什么实感。这样吧，你听我的，去找梅、凯文、维尔薇各自聊一聊，大概接受一下现状。 之后，她又发了几个定位地图，标明了这三人现在的位置。 最后则是一个蛇蛇敲克莱茵脑袋的表情包，笑得很张扬。 有、可爱。 “好吧……虽然完全不知道自己忘了什么，但至少梅比乌斯对我挺好的，一点都不像我想象中那个冷冷的蛇蛇嘛。” 雏鸟情结——人类像是雏鸟一样，会把第一个生命中有好感的异性看得很重要。 厄尔伊尼斯，真的下了很大的一个圈套呢。 …… …… 梅的研究所。 老规矩，守在门口的凯文捶了捶他的胸口，不禁露出一丝微笑：“我听梅比乌斯说了，云辅雨，恭喜你恢复正常。” 云辅雨有点懵，但也看出了凯文对自己的好意，礼貌地笑了笑，客气地表示道：“我不太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你可以和我说一些吗？比如，之前我们是什么关系？” 凯文有些遗憾地叹了一声，直接揽住了他的肩膀：“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在第三律者降临时，是你把我和梅救出了长空市；在第四律者降临时，是你及时支援，与我一同击杀了律者；还有第六律者时，是你帮我挡下了律者的偷袭，最后亲手将律者枭首……” 凯文话匣子一打开，顿时滔滔不绝地说起了从前。云辅雨听着听着，心有戚戚然，却又不禁感慨——我有这么厉害？卧槽！老子真有这么流批！ 直到话语的最后，他突然心念一动，询问道：“第六律者……她是个怎样的人？不对不对，我的意思是说…这里有她的信息，比如照片什么的吗？” 凯文稍作回忆：“是个女孩儿，年龄不大，短发……照片的话，梅那里可能保留的还有吧。” 云辅雨点点头，也没在意，笑着说道：“我的确不记得过去的事了，但听你所说，我还是挺厉害的嘛！” 凯文捶了捶他的胸口：“那肯定的！咱们兄弟俩可是逐火之蛾最闪耀的双星啊！” 他笑着，一点也没有记忆中那个冷如冰霜的凯文的模样，仿佛仍是一个阳光开朗的大男生。 凯文：“好啦，你去见一见梅吧，她应该也会为你的苏醒感到开心的。” 云辅雨突然想起梦里，自己似乎是一个很会撩人的渣男，犹犹豫豫地问道：“那个……你和梅的关系怎么样了？” 凯文有点害羞：“嗐，慢慢来呗……” 云辅雨这下放心了，看来自己还是很有节操的，没有乱动cp！~ 走进研究所，助手带自己去办公室见梅。敲门，进入，室内的紫发眼镜少女抬起头，对着他笑了笑：“云辅雨，好久不见，恭喜你痊愈醒来。” 这就是传闻中的梅博士，相貌的确和芽衣一模一样，只不过明显多了浓浓的学者的气质。 云辅雨拘谨地微笑着：“呃，梅比乌斯应该说了吧？我忘记了很多事情，现在也还蒙蒙的。” 梅颔首：“我知道。不过，只要你还是你，就足够了。” 这句话倒是很有哲理。 云辅雨觉得无话可聊，就问道：“你这里有第六律者的照片吗？我想试试能不能想起点什么。” 梅的面色变得沉重，她说道：“有。但我需要提前提醒你一件事——云辅雨，在第六律者降临前夕，你参与了融合手术，并产生了精神分裂的副作用。所以……” 梅欲言又止，最后叹道：“后来，你参与了对第六律者的作战，可在这之后，你却产生了许多的幻觉，以为律者是一个可怜的女孩，并在你的努力下被拯救。从那以后，你与那个幻想中的女孩度过了近半年的时间……” “说的不好听点，就是你精神分裂时幻想自己和律者谈了半年恋爱，其间甚至对逐火之蛾万分警惕，生怕逐火之蛾要赶尽杀绝。” 云辅雨一头问号，自己居然这么颠？？和幻觉谈了半年恋爱？？ 他对从前的自己大为看不起，说道：“放心吧，既然梅比乌斯都说我恢复正常了，我也不记得从前的事了，那应该没问题了。我只是觉得好奇才想看看律者的照片。” 毕竟是传闻里希儿的前世身嘛~就像梅和芽衣，都让他特别好奇。 梅稍微放心了一点，就唤出普罗米修斯，让她调出死之律者的照片。期间，云辅雨也好奇地盯着普罗米修斯看。 呜……机械款鸭鸭机娘，怎么能让人不好奇呢？要是能定制一个这样的武装人偶，想一想就很有趣啊！ 很快，普罗米修斯把照片投影出来—— 那是一名蓝色短发的女孩，穿着学生的jk服，低垂着脑袋，任由凯文用枪指着她。她闭着眼，从侧面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和云辅雨记忆里一模一样。 和希儿好像好像。 不过，她可不是希儿。云辅雨惋惜过后，也就不准备在意了。 他甚至开玩笑道：“我是不是把她叫做‘希儿’？或者‘希儿·芙乐艾’？” “……” 希儿·芙乐艾。 seele vollerei. 似乎是自己的声音，或温柔或得意洋洋地说道：“无论是希儿·芙乐艾，还是seele vollerei，都是深刻到记忆里的美好名字啊。” . ——但如果失去了记忆，是否还能想起那份美好？ 陌生而熟悉的世界里，内心空荡荡的少年，为了自身的茫然而下意识地哭泣，直到最后，却也忘记了自己为何而哭泣。 他擦了擦眼泪，暗自想到：或许是因为穿越了，回不到自己的世界，所以才会哭吧。而且身在“前文明”，现文明的一切都那么那么遥远，琪亚娜、芽衣、布洛妮娅、希儿等人都无缘得见，自己的未来也捉摸不定，的确很令人伤心呢。 他笑了一下：“真是熟悉的模样呢，我仿佛看到熟悉的人（希儿）的影子。” “不过，我的确不记得这是谁了。” 就是这样。 第163章 (4k)全场mvp，维尔薇!!! …… 和梅见过一面后，云辅雨就按照梅比乌斯给的行程安排，去见最后一个人，维尔薇。 真的和她面对面了，发现维尔薇是个挺和气的人，就是乱七八糟的想法太多了。别人的脑回路是打结，她的脑回路直接绕着星空铺设了一条星轨才回来！ 初见面的时候，维尔薇惋惜着云辅雨的“失忆”。照例，云辅雨好奇地询问：能不能说两件事让自己回忆回忆？ 维尔薇当下来了精神，一脚踩在工具桌上，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说道：“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呸！划掉这莫名其妙的既视感！ 她说：“这座螺旋工坊可是你和我一起搭建的啊！你连这个都忘记了吗？” 云辅雨上下左右四处看看，不禁为这座工坊的复杂结构咂舌，有些怕怕地说道：“我确实不记得了……话说，之前的我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精密的齿轮在幽暗中交错转动，发出细微而有序的咔哒声；巨大的杠杆和滑轮组构成骨架，支撑着工坊的每一次呼吸；工坊内，无数导管如同血管般蜿蜒，将十数层的螺旋工坊串联起来，在奇异的光芒下闪烁着银色的幽光；墙上挂满了设计图与草稿、工坊中心伫立着巨大的崩坏能核心反应炉提供能源、以及其他数之不尽的维尔薇特色的细节…… 维尔薇指着到处都有的「螺旋」的刻印标记：“这是你帮我设计的啊！你不记得了吗？” 云：“……啊？” 刻印不是爱莉希雅设计的吗？自己这么越俎代庖？ 维尔薇又指着崩坏能核心反应炉：“这是你帮我买的啊！！你也不记得了吗？” 云：“……啊？？” 核心反应炉应该是违禁品吧？能从哪儿买？难道自己黑白通吃？ 维尔薇还指着墙上的草稿：“神之键的造型和功能倾向全都是你帮我设计的啊！！！你全都忘记了吗？” 云：“……啊？？？” 自己这么浪的吗？这是把维尔薇包养了不成？？ 见云辅雨一脸三倍的懵逼，维尔薇悲叹一声：“我记忆中唯一能被我承认的天才阿云，自此陨落了！！” 云：“玛卡巴卡……啊不是，我是说，我真有这么牛批？” 维尔薇一脸认真：“真的！我这里还有之前留下来的后手，就是为了防止咱们俩谁失忆了，不信你来看看！” “？？” 云辅雨：“我好像有点没听懂？” 这槽点也太多了吧？你为什么要留一个“后手”用来防失忆？咱们俩是什么关系？你是怎么留的？ 维尔薇显露出一丝尴尬：“呃，这个话题有点复杂，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自己留的有「后手」。走吧，咱们先去看了再说！~” 云辅雨耸耸肩，表示也不是不能接受。维尔薇连自己的每一具人偶、甚至是她自己的身体，都要留一个反制的后手！这是性格使然，谁来都不好使。 在工坊里左转右转夏姬八转，终于来到了工坊深处。维尔薇翻箱倒柜半天，最后捧出来一个人头大小的黑盒子，直接扔到了云辅雨手里。 云辅雨有点怂怂的：“那啥，这个盒子不会爆炸吧？也不会有迷药什么的吧？你的惊喜我实在受不住……” 维尔薇拍了拍脑袋：“我差点忘了！” 说完，她又把黑盒子拿回手中，噼里啪啦一阵有节奏地乱敲，最后从胸口的四次元口袋掏出了一个小钥匙，插进了黑盒子露出来的钥匙孔。 还真的有“惊喜”啊！！ 在工坊深处，灯光昏暗不定，维尔薇面色微妙：“你，准备好了吗？” 云辅雨打了个寒颤，再次怂巴巴地问道：“你确定这个后手没问题？不会突然把我炸死吧？” 维尔薇的笑容很奇妙：“放心吧，这种大事，我可是很靠谱的。” 看着她的奇妙笑容，云辅雨还是好害怕，最后以壮士断腕地勇气接过了黑盒子，深呼吸好几口气—— 开！ 一个弹簧拳猛地砸到了云辅雨脸上！鼻子似乎都被砸歪了！？ 鼻骨被猛击的感觉令他大脑一片晕眩，泪腺无法控制地开始分泌眼泪！ 他好想怒骂维尔薇一顿，也怒骂自己不长教训。却在这时，一阵电流在耳后轻刺，骨传导而导致有些变化的维尔薇的冷淡声音在耳中响起： “别出声，我是维尔薇。我怀疑爱莉希雅有问题，所以留下了后手防备她。如果你能听懂我在说什么，接下来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乖乖让现在的维尔薇带你去治疗。在治疗舱里我们再聊。” 啊？？ 云辅雨只感觉这个世界好魔幻。比起爱莉希雅有问题，他更愿意相信这是维尔薇故意搞他！ 但他还是克制住了怒骂的冲动，在维尔薇惊慌的调度中被机械人偶送向了简易的医疗室，被安置进了治疗舱。 温暖的液体将身体淹没，丝丝薄荷般清凉的感觉让疼痛稍微被压制，但下一刻，突然有一根针管扎进了他的大动脉！ 伴随着什么液体的注射，来自专家维尔薇的声音逐渐清晰：“别慌，现在给你注射的是纳米机器人，死亡率只有不到百分之十，很安全的。” 百分之十？安全？？？ 云辅雨已经快崩溃了，她到底在玩什么？ 维尔薇：“这批小家伙会帮忙把你的神经网络修改到和我一样的程度，既不会被爱莉希雅轻易欺骗，但也不会表现出什么异常。接下来，你就把自己当做这个世界的人，不要发表任何疑惑，就不会触发她的警报。” “至于你和希儿的记忆，很遗憾，我没有藏好，只能弃卒保帅，放任爱莉希雅销毁。” “接下来，我会详细告诉你发生了什么，希望你能尽快接受现状，然后想办法挣脱。” 维尔薇的声音到此结束。之后，纳米机器人开始在云辅雨体内四处结网，为他的神经中枢编织一层“认知屏障”。 完成之后，一些信息便以记忆的方式涌入他的脑海—— —————— 厄尔伊尼斯剧变前的倒数第二天，维尔薇的螺旋工坊里。 爱莉希雅有些遗憾，低声道：“我还以为你发现了什么呢……” 毕竟他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除了爱莉希雅，梅肯定发现了一些异常，格蕾修也看出了他们灵魂的异样，其他人反而没有任何感觉。 维尔薇的头还在机器里，她大喊了一声“啊？”，表示自己没听清爱莉希雅在说什么。 爱莉希雅便回复道：“我说，亲爱的维尔薇，我只是来看望一下你的。如果没有事情了，我就先离开了哦！” 维尔薇：“嗯……说起来，爱莉希雅，你最近好奇怪啊。” 她突然这么说道。一边认真地拧着螺丝。 “你很少待在基地里，也不去管你的小队里那群莺莺燕燕，但却对个别几个人格外热情。明明知道希儿有可能是律者，却偏要千方百计和她搞好关系，一点都不害怕。” 真是个小聪明。 爱莉希雅微微一笑：“或许我本就是个喜新厌旧的坏女人呢？” 维尔薇：“切，你猜我信不信？” 爱莉希雅好奇地反问道：“这也算不上异常吧？” “嗯，确实不算，但要放在我身上才不算。” 维尔薇冷不丁地说道：“我更怀疑你和我一样精神分裂了。” 爱莉希雅不置可否：“或许吧。” elysian和el’yanis，本质的组成的确一样，可却未必是同样的人与物。 爱莉希雅离开了。 维尔薇没有再故作模样反复拧那颗螺丝，离开了这个房间，去往了螺旋工坊的更深处。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不过嘛，这个世界好像的确有我留的「后手」。” ——维尔薇连自己的每一具人偶、甚至是她自己的身体，都要留一个反制的后手！这是性格使然，谁来都不好使。 就好像是二次元萌萌人检查自己的手办一样，维尔薇会带着满足和喜悦的感觉定期检查自己的后手们。而这一次，维尔薇发现了一个来自于自己的、却没有任何记忆的「后手」。 这就很有趣了。这份后手是从哪儿来的？ 还记得云辅雨曾经看过的那本《生物进化论·起源与目的（上）》吗？爱莉希雅虽然很聪明，但硬知识还是欠缺了那么亿丢丢的。她没看过这本书，只能用把字号缩小到离谱的方式把云辅雨糊弄过去。 那么，当初的爱莉希雅构造厄尔伊尼斯的世界，她所欠缺的无数知识又是从哪儿来的呢？ 答案很简单：她直接抄的往世乐土。 而往世乐土里，不可避免地有维尔薇的后手。并且爱莉希雅没有发现，原封不动地抄了过来。 那么，为什么无数次轮回里维尔薇从来没有触发过这个后门？ 答案是，这是无数次轮回中最特殊的一次：厄尔伊尼斯要驱逐梦外之人、泯灭神上神的意识，不可避免地触动了世界底层的规则，使这个后门被触动，随后被维尔薇察觉。 —————— 维尔薇知晓了前文明的全部故事，知晓了这个反复轮回的世界的不对劲，尤其是爱莉希雅。 所以，她从深到浅以此布置下了四层记忆备份，依次是知晓一切的自己的、删除掉后手的自己的、云辅雨+希儿+自己的、其他重要角色比如凯文+梅+自己的。 也就是这么搞，加上那个后门，才把厄尔伊尼斯之神给骗了过去。但这四层还是被删掉了三层，最深层的维尔薇记忆留在了这个黑盒子里，完全不敢动，直到云辅雨来到她面前。 —————— 现在，维尔薇为云辅雨做了一层“认知屏障”，让他见到的世界漏洞都被认知障掉。比如：他不会再也看不到爱莉希雅，也不会看那些高深的知识全是乱码。 这样一来，他就不会触动世界的bug，厄尔伊尼斯也就——不能说不会，只能说更不容易被刺激。 ——————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你还有什么疑问？” 云辅雨立刻问道：“我的记忆还能恢复吗？我之前做了什么？还有，按你所说，现在除了你我之外的人，他们的记忆全都是虚假的？” 维尔薇：“第一个问题，很难。你的记忆备份被清除掉了，我无能为力。” “第二个问题，问的很好！你之前啥都没干，全程都在和希儿谈恋爱，可腻歪死我了！你还得感谢我呢，我可没少给你们助攻！” “最后一个问题嘛——啧，是也不是。我问你，当所有人的记忆中都有某件事，唯独你没有，那么这件事发生过吗？” “要我说，干脆不要在意那么多，你就当做没发生过，让他们当做发生过，这样反而能创造新的故事。新的故事不比旧的故事重要的多吗？” 云辅雨一时无言以对：“你说的好有道理。” 他又问道：“希儿又是什么情况？难道第六律者真的是希儿？她现在怎么样了？” 此刻，心里更多是惋惜，而非仇恨。 维尔薇：“就我所知，是的。希儿是第六律者，在之前的故事里活了下来，并且和你相依为命，你们还假装不认识，假惺惺的别扭死了。哦，完了，现在的她真的死了——被你亲手杀死的。” 云辅雨感觉喘不过气，皱起了眉问道：“难道是爱莉希雅要她死吗？这可不像是爱莉希雅的风格。” 维尔薇：“谁知道呢？现在的一切都很复杂，我谁都信不过，除了你——因为你是爱莉希雅的敌人，所以你是我的盟友。” “至于爱莉希雅在做什么……哼，在所有时间欺骗所有人，她这一手玩的很溜嘛。还是静待观察吧。” 云辅雨：“好吧，我记下了。接下来咱们怎么做？” 维尔薇：“怎么做？你去找梅比乌斯谈恋爱呗！在现在的故事里，你和她惺惺相惜两情相悦但都没有胆量戳破那一层纸。你因为融合手术变成了精神病，她可是愧疚了好久，现在正是攻略她的好机会啊！” 云辅雨被呛了一口：“我没有那么随便！！再说了，既然你说我和希儿相依为命，扭头就劝我去找梅比乌斯谈恋爱，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维尔薇语气活泼：“不痛不痛~反而爽的嘞~梅比乌斯那个老处……呃，我是说那个龙虎之年的妩媚而又纯洁的女人，她谈恋爱这种好戏，一辈子都未必能见到一回啊！” 第164章 新女友梅比乌斯!?希儿头顶王冠!? …… 云辅雨有点膈应：“但如果这是爱莉希雅特地设置的剧情……我反正很别扭，你没这种感觉吗？” 维尔薇：“呐呐呐，要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吗？你和爱莉希雅至少有三分相像哦~我完全是当做爱莉希雅和梅比乌斯谈恋爱来看的，只会感觉乐不可支。” 云辅雨深陷思索：“这么说来，我刚才醒的时候就是在始源之地里，我或许的确和爱莉希雅有很大关联。” 【没错，她们的实际关系是——共轭母女！有爱莉希雅才有云辅雨，所以她其实是鲜嫩的美少女！而云辅雨诞生后，倒果为因成为虚数之树，爱莉希雅反过来成为了她的女儿！（开玩笑，别当真）】 维尔薇：“别想那么多了，你的鼻子也快治好了，准备出柜迎客吧！为了防止被发现，你可要好好参演这场戏剧哦。要是有新发现，你就来找我，或者我主动找你，咱们继续回到这儿交换情报。” 云辅雨一阵寒颤：“那我岂不是又要被打断鼻子一次？” 维尔薇（耸肩）：“这是最靠谱的方法了。首先是逻辑说得过去，其次是你激烈的情感能掩饰掉心底的想法，再合适不过了。” 云辅雨一脸悲容：“希望我们再也不见！！” 维尔薇：“想得美！难道你想在这噩梦的轮回里一次又一次经历悲剧吗？不聊了不聊了，我该休息了。这一点意识不知道能保存多久，我得去想个融合的法子……咦？十六等分的维尔薇似乎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 治疗舱的玻璃罩被打开，现·维尔薇伸着头过来看，尴尬一笑：“那个，你好了没？梅比乌斯都打电话过来催我了……” 梅比乌斯在研究所久久没等到云辅雨回来，稍微一打听，怒由心生，难道是维尔薇那个**子拐走了自家阿云？！于是怒打电话催人。 维尔薇正因为干断了云辅雨的鼻梁骨而心虚，被这通电话一催就更心虚了，结果反而让梅比乌斯误会了什么。 云辅雨摸了摸鼻子，这黑科技似乎和死之律者的律者核心有关，鼻子断掉的骨头已经治好了，不仅不疼，还更挺拔了呢（广告语气）~ 他回头凝望那若隐若现的律者核心，心底有股莫名的感觉，像是心满意足，又像是欲求不满，很想把那颗核心抢到手里……但他没有这么做，而是克制下来，就此离开。 …… 回到梅比乌斯研究所。 本来气呼呼准备提刀杀到螺旋工坊的梅比乌斯在看到云辅雨回来后，顿时消气，笑着准备迎上来，却又自觉表现得太奇怪，稍稍收敛，矜持地等他走到自己面前。 克莱茵趁机把梅比乌斯手里的刀夺走，擦了擦汗松了一口气。 云辅雨走近后，梅比乌斯微笑着说道：“怎么样？逛一逛聊聊天，对自己的身份有没有更了解一点？” 云辅雨心底暗叹，他现在其实更懵了，真真假假分不清楚。不过表面上，他还是点头：“确实了解了不少。” 梅比乌斯笑吟吟的：“那么，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云辅雨有些别扭，但还是说道：“我想请你一起吃顿晚饭，可以吗？” “当然……”梅比乌斯清咳两声：“不行！” 咩？ 云辅雨一头问号：“为什么？” 她哼了一声：“我仔细想过了，就算你是我认识的那个阿云，但你却残忍地忘记了我们之间的故事，所以，我生气了！” 「眼前，短蓝发的少女故作嗔容，嘴角挂着藏不住的浅笑，用糯糯的声音说道：“我要罚你重新与我认识，并且获得我的好感！否则，希儿是不会原谅你的哦！~”」 他鼻尖一酸，饱含眼泪笑着：“好，都听你的……只要希儿不离开，怎么样都好……” “……” 回过神来，他抿了抿眼角，有些呆呆地看着手指上的水渍。 梅比乌斯心情烦躁：“你又提到了‘希儿’，看来精神分裂还是没痊愈。过来，我再给你检查一下。” “……不了。”云辅雨将手指上的水渍抿干，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放心吧，我认得清现状。你不觉得‘主角得了精神分裂症、偶尔为模糊的记忆而落泪’，这样的设定很有趣吗？” 梅比乌斯大翻白眼：“完全没有！” 她不由分说把云辅雨拉回了研究所，塞进实验室，似乎是准备大动干戈好好检查检查。 云辅雨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就乖乖接受检查。反正……一直到了夜深，最后什么问题都没有。 他笑着说道：“你看，我就说自己没问题吧。” 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之后，他委婉地表示今天太晚了，改天再一起吃饭吧。在梅比乌斯没好气地答应后，走向了自己的住所——应该是宿舍公寓。 收拾收拾床铺，躺在床上，静静陷入梦乡。 现在的一切，真的是假的吗？维尔薇所说的“希儿”，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多想能做一场梦，梦到那可以让我魂绕梦萦的人儿。即便明知不可能，却也始终抱有这样的年少幻想。 因为那悲伤空洞的感觉，即便只停留了短短一瞬，却也绝不是虚假。 我为之伤感，我为之悲戚，我期冀着能梦到那片梦境。 —————— 阿尔戈那。 浅紫朦胧、水天相接、万千星辰流转不息的始源之地。 那命运的锁链，正沿着神上之神的存在攀附蜿蜒、逐渐凝现。 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那位厄尔伊尼斯之神发现了吗？ 她会为自己的“疏忽”而愤怒吗？ 为了蒙蔽云辅雨的意识，做了这么大一个局，却注定要被识破，她会感到心灰意冷吗？ 陷入无意识的沉睡的她，或许等不到发现的那一天吧。 但别忘了，她是笑着陷入安眠的。 第165章 终焉还在输出 …… “哟吼~云辅雨，你总算醒了啊！” “……琪亚娜？” 睁开眼，莫名其妙的，有一位白发少女朝着自己打招呼。 细看这位少女，卡斯兰娜家祖传的白发蓝眸，闪耀的瞳孔却是紫色的十字星。长发扎成高马尾荡漾在身后，显得少女成熟而优雅。 显然是终焉琪亚娜。 云辅雨掐了自己一下，啧，一点都不疼，果然是在做梦。 不过既然是在做梦，他果断扑上前：“琪亚娜！我是你的粉丝啊！” 咚！ 脑袋直接撞到了无形的屏障上，剧痛无比！云辅雨抱着脑袋痛号一阵，仿佛失去灵魂一般坐在了地上。 琪亚娜笑了笑，走到他面前，摇晃着手指：“呐呐呐，云辅雨，你之前可是说自己对希儿一心一意的，怎么现在突然胆子这么大，敢往我身上扑了？” 云辅雨斜着眼看她：“我更需要搞清楚一件事，我现在是在做梦吗？” 琪亚娜：“是…也不是。你是真实存在的，我也是真实存在的，但现在这片空间却不是。” 云辅雨立马跳起来：“那么，你认识我？我是说之前的我？” 琪亚娜摇头：“认识，也不认识！” 云：“…………” 大白猫一样的终焉琪捂着肚子开怀大笑，过了好一会儿才擦擦笑泪，哼唧着说道：“就当是你当谜语人的报应了！” 【之前琪亚娜于梦中见神时，那位不当人，偏偏要当谜语人，现在琪亚娜是蓄意报复。】 可惜云辅雨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终焉琪板起脸：“好了，不闹了！云辅雨，你现在是什么情况？昏迷了还是苏醒了？是在厄尔伊尼斯内部还是在量子之海？——哦，厄尔伊尼斯指的是前文明。” 云辅雨对她并不设防，回答道：“我在前文明，据说是刚刚治好精神分裂症，今天才苏醒。” 琪亚娜若有所思：“看来你也失忆了……那么，你还记得希儿吗？” 云辅雨摇头：“不记得……但有一丁点印象，也隐约知道一点东西，她似乎对我很重要。” 至少，自己莫名其妙地哭泣，绝不是假的。 琪亚娜：“不记得也好，希儿现在也不记得了，你们干脆都收收心，各自过自己的日子算了。实在不行，我把芙乐艾送给你吧！” 云辅雨歪头，一脸懵逼，而且心里特别别扭。 琪亚娜再叹，不想解释那么多，转而说道：“能联系到你实在有够幸运的。暗诡之影的位置没法确定，我随机扔出去的信号，你却刚好收到了。” “我很难把过去的事一次性和你说完，所以干脆不说了。现在，我问你答，咱们尽快把下一步要做的事给确定了。” 琪亚娜装模作样地拿出来一个笔记本，翻开后问道：“首先，云辅雨，你所在的前文明世界已经实锤是一个世界泡了。你想要继续待在那里静待毁灭，还是来到更安全的现文明？” 云辅雨：“呃……如果真的只是个世界泡，我更偏向后者吧。” 琪亚娜：“那么，如果这个世界泡是爱莉希雅创造的呢？” 云：“她？爱莉希雅不是……了吗？” 琪亚娜：“你就当做剧情崩坏了吧，别管那么多，回答我就是了。” 云辅雨沉吟片刻，说道：“如果是这样，我想留在这里，看看爱莉希雅到底想做什么。如果可以，我想尽量帮助她。” 琪亚娜：“那么，如果爱莉希雅的目的是复现前文明这个时代，但必要的代价却是你与她的共同死亡呢？” “？？？” 云辅雨哑口无言。 琪亚娜：“好，默认你否定了。下一个问题，如果你的记忆恢复，便能让前文明复现，代价却是现在的现文明彻底消亡，你会怎么选？” 云辅雨：“这也太玄幻了吧！！如果非要选一个，我选择什么都不做，让世界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琪亚娜：“很好！” 她收起了笔记本，严肃地说道：“尽管是你，我也要对你万分警惕。现在，你稍微证明了自己的清白，我们的现文明同盟可以短暂接纳你了！” 就算是神上之神，琪亚娜也不会轻易相信他！ 云辅雨跪了：“姐姐，求求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了？谜语人很好玩吗？？” 2019年，终焉虫已经21岁了，未必比云辅雨“记忆里的自己的年纪”小，这句姐姐很合理。 琪亚娜：“那可不行，我没彻底确定你这个人到底安不安全之前，一句话我都不会多说！” 她把云辅雨搀起来，看着他那张有点熟悉的脸，叹了一声：“你说，如果爱莉希雅黑化了，你还会喜欢她吗？” “？” 云辅雨头顶问号，嘴里却是先一步说出回答：“只要她还是爱莉希雅，就算黑化了，我依旧相信她——至于喜欢，咳，可以不要问的这么露骨吗？我还没见到过她呢……” 琪亚娜：“脸红你个泡泡茶壶啊！我们在说正事！” 云辅雨一脸严肃：“人生大事也是正事！” “……！”琪亚娜憋了一口气，狠狠地呼出来，突然朝他踹了过来！ 只是做个样子，没真的踹上来，但那威压的风还是很吓人的。 琪亚娜：“你和希儿曾经有过一段故事，现在你们都忘记了。我不想知道你们接下来准备怎么办，我也管不着，但至少你应该知道这件事——” “就在不久前，你义正言辞地朝我说：希儿就是你的现女友、准妻子，绝无法反驳。而现在，你们两个都忘记了彼此。” “就这样。” 说完，琪亚娜迅速换了个话题：“芙乐艾、也就是另一位世界泡中的希儿，她一直在找你。我会想办法让她和你联系上的，但下次再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我们进行的寻找暗诡之影的行动，你失忆了也帮不上忙，就不说了。话题到此为止，我该去陪芽衣了。” 说完，她就摆摆手准备走了。云辅雨连忙喊住她：“等一下！请务必告诉我，我和希儿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激动，心脏都要跳出来一样。好忐忑，精神紧绷着期待着答案。 终焉琪亚娜回眸看了他一眼，叹道：“虽然很不想回答，但这件事不应该由我考虑，还是告诉你吧。” “你们在厄尔伊尼斯的前文明之梦中，一同轮回了不知道多少次，并由此缔结了极深的羁绊。然而，厄尔伊尼斯的神明驱逐了希儿，并将你的意识摧毁、力量夺走，终结了这一切。而你如今苏醒，却难免忘记了过去。” “……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因为我是终焉，虚数之树的小尾巴。” “呃……小尾巴？” “啧……” 那位存在喊自己“小尾巴”时，琪亚娜心底甚至有种儿时的自己被齐格飞摸摸头的感觉，温馨而幸福。但云辅雨这么喊，她却有种毛骨悚然的尴尬感！ “别在意！总之，剩下的事情就要靠你自己努力了。少年，一定要努力活下去啊！” 说着，琪亚娜便离开了这里，这片纯白之境也随之虚化消散。 第166章 (4k)不想忘记的人，不该忘记的人 …… 早上醒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哭。 最近时常会有这样的情况，做过的梦总是消散得格外迅速，唯有那种烦闷、遗憾的丧失感，即使醒来后也一直存在。 不由自主地张开嘴巴，似乎是想要念出谁的名字，可最后只是无奈一笑，自嘲道： “喂，你已经过了中二的年纪了，就不要幻想自己有一个梦中的完美女孩了。” 起床，穿衣洗漱，一切与过去没什么区别……即便记不起过去，但习惯是不会改变的。 走出宿舍公寓的房间，不由自主地看向对门。那扇紧闭的门似乎下一刻就会打开，有一位女孩笑着与自己打招呼，并挽着自己的手臂，用软软的声音询问自己接下来准备去哪儿玩。 但那扇门却一直紧闭，没有任何要打开的迹象。 云辅雨犹豫片刻，走到门前，刷了一下自己的房卡。 小小的显示屏弹出了信息——该房间已有主，您所使用的房卡不符。如需联系房间主人，请按下门铃。 并弹出了房间主人的大头照，是个陌生的女人，皮肤黑得像是卡萝尔她妈妈一样。 “果然啊，都是错觉而已。” 云辅雨慨叹一声，离开了这里。 …… 这已经是他精神分裂症痊愈醒来的第五天了。 据梅比乌斯所说，可能他的精神病还没彻底治好，所以才那么多莫名其妙的既视感。她还信誓旦旦地说道：肯定是因为脑内神经递质过少，所以才有了抑郁症的表症，进而诱发了精神分裂。不必担心，多磕点药就好了。 可是，她给的药，云辅雨都藏了起来，没有吃。 因为总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坏事，而是命运在催促自己去寻找的征兆。 但他也觉得，从某个角度来讲，自己的精神病可能真的无药可救了吧。 但无论怎样，表面上的云辅雨依旧乐观开朗，只不过偶尔会望着虚空发呆落泪，大家都快习惯了。 …… 梅比乌斯研究所里。 她的手指敲着桌面，发出像是哒哒哒又像是咚咚咚的声响。 云辅雨脑子里想过这个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手指停止了敲动，梅比乌斯叹了一声：“不得不说，现在的你好没意思，一点都不像我记忆里那个阿云。” 「有着绀蓝色短发的少女表情平静，眼神中却深埋着洪水一般的悲伤，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决堤。 “我在等你，我好想你……可你为什么没有来找希儿……”」 云辅雨的笑容很浅很浅，浅到有些勉强。他问道：“是这样吗？” 梅比乌斯：“废话！以前的你简直是个超级渣男，满嘴套话张口就来。虽然很恶心，但谁让你的思想观念和我不谋而合呢？现在的你却像个工具人一样，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根本没有自己的思考。” 「少女重重点头，咬着嘴唇强忍泪花：“这里好黑……希儿好害怕……”」 云辅雨叹了口气：“或许是我失去记忆的原因吧。我总觉得自己和你关系匪浅，却又觉得你我永世无缘。” 梅比乌斯翻白眼：“这是新的渣男语录吗？” 她猛地一拍桌子：“算了，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关我毛事？（嘟囔）果然还是克莱茵更好啊……” 在梅比乌斯的记忆里，比起“准情侣”，不如说他们曾是“知己”。既然这家伙脑子坏了，虽然遗憾，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遗憾。 反正有克莱茵嘛~ 「少女悲伤到几乎哭泣出声，可她还是强迫自己微笑着：“没关系的，我理解你。希儿失去记忆之后，也曾对你不管不问，这或许是我应得到的惩罚……” 说完，她咬着嘴唇：“可是…可是……” “……” 她独自一人啜泣。」 梅比乌斯离开了，云辅雨坐了一会儿，也离开了。独留那幻觉中的少女悲泣着，可转瞬也消失了。 …… 训练室。 虐菜局，足足屠戮了数以百计的崩坏兽，云辅雨长长喘了几口气，退出了模拟训练。 稍作休憩，喝下一瓶盐水，他擦擦嘴角，又一次踏入训练室。 灯光关闭，反光的金属墙壁逐渐黯淡。四周慢慢亮起，来到了一片废墟之中。 习惯了习惯了。废墟这种场景其实很考验人的。要找到合适的藏身处、打斗场地或埋伏场地，而且是出任务时经常遇到的场景。模拟训练里有足足百分之三十都是废墟模拟。 视角角落显示任务目标，1击杀十只圣殿级及以上的崩坏兽，2击杀一百只任意崩坏兽。 可对云辅雨来说，这依旧是虐菜局，完全不用躲藏，直接杀杀杀就完事了。 眼前突然一晃。 「短蓝发的女孩站在他身旁，随他一同四顾周围，浅笑着说道：“这里的景色很熟悉呢。” 她的目光却遍布愁云：“这应该是第四百五十五次轮回的故事了。希儿就是在这里死亡的……”」 云辅雨仿若未闻，径直朝着崩坏兽最多的方向杀了过去。一路残肢飞扬，格外残忍。 「她小声说道：“你…让希儿感觉好害怕。”」 杀戮的时光格外短暂，半个小时一晃而过，任务目标达成，他退出了模拟训练。 再次休憩的时候，凯文走了过来，对着他担忧地说道：“云辅雨，你的杀气很重，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吗？” 「那女孩似乎在哀求：“不要再压抑自己了，这样下去你会彻底遗忘的……希儿…希儿好害怕……”」 云辅雨抿了抿唇，摇头：“只是发泄一下失忆的茫然，没事。” 凯文还是担心着：“要不过两天咱们一起出任务吧，顺便带你去旅个游，或许会好受一点。” 「“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你为什么看不到我……”」 云辅雨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好，听你的。” 因为他得了精神病，又是一位强大的融合战士，他的存在特别危险，逐火之蛾对他严加管制。也只有凯文或许还能压他一头了。 虽然不是很想出门，但出门逛逛也未尝不可。 见他同意，凯文也舒了一口气，捶了捶他的肩膀：“好啦，想开点，就算你失忆了，还有大家陪着你啊！” 「“我记得，这是第四百五十五次轮回时的故事。当时的你光芒万丈，对化作律者的希儿格外怜悯，最终，却依旧不得不眼睁睁看着律者死去。” “当时的你，也曾这么茫然过吗？” “对不起……对不起…………”」 云辅雨笑了笑，也捶了捶凯文的肩膀：“去你大爷！你这一拳很疼的啊！！” 凯文故作疼痛，和他玩闹着。 「那少女为他的笑而笑，却又为他的笑而泣。 笑他仍能开心，泣他忘记自己。 仿佛一个幕后的小丑，上演着无人能看到的滑稽戏剧。」 …… 当这一天即将结束， 食堂是他的天堂，吃点东西能缓解一下心情。不过按照梅比乌斯的话来说，主要是因为吃饭的时候多巴胺分泌，所以不如直接嗑药来得爽快。 当时的云辅雨认真地听着，然后扭头就把她给的药藏了起来，就当自己吃过了。 所以，他果然病的不轻吧？ 「少女跟在他身后，踩着他的影子向前走。 突然，停了下来。」 抬起头看着炒饼丝的招牌，云辅雨排队取餐，大快朵颐，暗叹食堂居然连这种冷门（相对而言）的东西都有。 「她含笑看着他吃得饱饱，似乎下意识问道：今晚要一起去甜品店吗？」 之后，夜晚是自由安排时间。 站在岔路口，他原地盘旋了好一会儿，总觉得晚上该去做些什么，却又想不起来。最后，还是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路边见到了一只灰猫，一溜烟就跑了过去，不过惊鸿一瞥间还是看到了那只猫的眼睛——漂亮、摄魂夺魄的浅紫色。 搞得他好想去抓那只猫，不过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少女死死地盯着跑远的那只猫，似怒似哀似叹：“原来如此。爱莉希雅一直能借大自在天的视角观察我们……”」 ……爱莉希雅？ 好像听到了什么关键词，云辅雨精神一震，左右四顾，在不远处看到了两个女生——一个，是有着西方典型淡金色头发的女孩，另一个，则有着一束飘逸的粉色马尾，显然是爱莉希雅。 云辅雨不禁走上前，找了个角落藏起来，侧着耳朵想听听她们在说什么。 “我今天又看到云辅雨了，他被放出来好几天了！” “好啦好啦，别担心啦~不就是精神有点小问题嘛，不妨碍他是一个可爱的孩子呀?~” 淡金色长发的女孩仿佛吃了苦瓜一样：“可爱？你在逗我？你是没见过他发疯的模样吧？” 爱莉希雅的声音好奇起来：“哦？这么说来，你见过了？快讲给我听听嘛！~” 淡金色长发的女孩经不住爱莉希雅的撒娇恳求，左右看看，似乎没有人注意她们，便放低了声音讲道： “就是前天，在训练室，他突然守在我的训练室门口，一站就是半个小时。我被吓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敢伸头和他说话。” “你不知道当时有多离谱，他居然是在等希儿！可问题这世上哪儿有希儿？？” sirory一脸绝望：“真的很可怕啊！爱莉姐，你要是有办法，就赶紧把他调走吧！我再也不想被吓一跳了！” 爱莉希雅笑着摸了摸sirory的脑袋，安慰道：“好啦，别害怕了。想一下，曾经的阿云是个怎样的开朗大男孩？那时候的你不是挺喜欢他的嘛~” sirory不禁摇头：“别提了别提了，我现在只想躲远点。” 「短蓝发的女孩攥紧了拳头，从牙缝中挤出那个名字：“爱莉希雅……不，厄尔伊尼斯……” 她真的布下了好大的一个局。 处处细节都在强调，云辅雨记忆里的希儿全部都是幻觉，全部都是精神分裂后的遐想，是不该存在的、令人畏惧的“病”。让他时刻都压制着自己的既视感，越来越难以回忆。」 爱莉希雅：“放轻松点，他不会伤害别人的，这一点绝对无法反驳。等下次见面，我就和他聊一聊吧。” 粉发少女轻甩马尾，笑得很自恋，却又很好看：“干脆让他喜欢上爱莉希雅吧！~这样一来，似乎什么麻烦都解决了呢！难道现实存在的爱莉希雅，会比不过一个不曾存在的幻觉吗？” sirory猛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你的奉献精神令我十分敬佩！但我不得不说一句，你的小队里的莺莺燕燕，你不准备管了吗？” 爱莉希雅的气势顿时萎靡：“是哦，虽然阿云很好，但天下千千万万的美少女似乎更不错呢……” 爱莉希雅突然转过身，在偷听的云辅雨来不及逃跑的时候直接来在了他面前，双手合十贴在脸边，朝着他甜甜地笑了。 “嗨?~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 “……” 「“……”」 云辅雨挠挠头：“呃，我失忆了，不记得我们之间的事情了。爱莉希雅，你能和我说一下吗？” 爱莉希雅食指点着嘴唇，笑嘻嘻地说道：“你是爱莉希雅这一生唯一喜欢过的男生，足够了吗？” 云辅雨脑袋一涨：“啊？……” 他本就“仰慕”着爱莉希雅，完全受不了她这句话啊！就拿这个考验干部？ 但突然，仿佛有一盆冷水泼在身上，那慌乱的心跳顿时平复，理智也正常运作。 维尔薇说过，爱莉希雅有问题。 当然，使他冷静的不只是这些。更是那声声「希儿」的呼唤。 ——那声音未必是真，可她说的话的确字字是真。 神所见证的，必为万界唯一、不死不灭之真理。 云辅雨目光平静：“爱莉希雅，我忘记了许多过去的事情，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你与我的关系并没有你所说的那么亲密。” 他不知多少次为“希儿”这个名字失魂落魄，可对爱莉希雅，只有记忆中故事的感动，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孤证不立，维尔薇和梦中的琪亚娜都说自己和希儿关系密切，相比而言，他更相信她们一点。 爱莉希雅遗憾地点点头：“哎呀，居然有人能拒绝爱莉希雅的魅力呢，不愧是你~” 云辅雨：“所以，我们好好说话吧，别说些你喜欢我我喜欢你的东西。完全没有记忆作为铺垫的喜欢，我只觉得害怕。” 或许是他的冷静感染了爱莉希雅，这位生性喜欢浪漫的粉发少女也稍微收敛了一点。 她先是远远地看了一眼躲起来的sirory，随后说道：“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吗？真是令人伤心啊。” 爱莉希雅：“那么，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云辅雨：“可能没有。现在这种场景下的相遇，我只感觉你好陌生。” 爱莉希雅有些惊愕地看着他，眼神滑落，表情也难过起来：“好吧，既然这样，说明我出现的不是时候。等到你开心的时候，我们再重新见面吧……” 这幅失落的模样的确令人心生愧疚，云辅雨忍不住张口想要挽留，可最后只是抿了抿唇，静静看着她离开。 无论真相如何，现在的确不是他与爱莉希雅相遇、交谈的好时机。 抱歉，我没办法像从前那样完完全全地“信任”你。 elysia. —————— 这样下去，神上之神会重新“认知”出一位新的“希儿”的。 第167章 只是单纯的，静看雪落 ———世界泡、贤者高塔——— 早上醒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眼角是湿的。 最近时常会有这样的情况，梦里经历了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场景，可醒来后却难以回想。 想到芙乐艾的故事，希儿总觉得，自己也在寻找着某个人。这种心情一日比一日坚定，自己的理智却一直让自己逃避——因为，布洛妮娅姐姐就在身边，另一位希儿也在。 按理来说，自己应该已经圆满了才对，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失去感”呢？ 不由自主地张开嘴巴，似乎是想要念出谁的名字，可最后只是无奈一笑，轻声念道：布洛妮娅姐姐，希儿，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呢？ 大抵心间想着的也是这些吧。 就像是在厄尔伊尼斯的时候，希儿总想着为他带来“完美的、独属于你一人的恋爱”。那么，在现文明，她也想带给布洛妮娅和希儿“最真挚的陪伴”。 对希儿而言，生活中蓦然闯入的来客、仅存于记忆的来客，是扰乱她生活的破坏者。即便心间有种种思绪，可理智也告诉自己不能多想下去。 （这也是我不想让希儿和现文明希是同一人的原因。只是主线剧情需要现文明，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 起床后，希儿来到贤者高塔的顶端，依旧如往日一般，力量用于稳定世界，身体坐在窗边，静看雪落。 “……” “希儿，早上好。” “嗯，早上好，芙乐艾。” 世界泡希儿端着早餐来到这里，看着希儿愁颜不展的模样，自己的心情也没好到哪儿去。 她坐下后，有些茫然地说道：“昨晚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长到像是度过了一生。” 希儿对这句话反应很大，一双浅蓝色眸子盯着她，似乎是期待她说下去。 世界泡希儿咬着面包，含糊不清地说着：“梦里的我杀戮成性，一看就是个坏女人。但阿云还是陪在我身边，慢慢把我感化……不过，结局很不好，我似乎杀了他，然后就醒了。” 她咽下面包，叹了口气：“真奇怪啊，我是不是太想念他了？” 希儿喃喃道：“第七百三十二次……” “嗯？”世界泡希儿歪头疑惑。 希儿愣了许久，微微摇头：“没事。” 第七百三十二次的噩梦（美梦）轮回，希儿化作律者后潜伏起来，巧遇云辅雨，被他错以为是普通的希儿。 在他身边，希儿享受了从未有过的关怀与照顾，可到了最后，身为律者的她，依然毫无感情地将他重伤。 直到那个时候，云辅雨才坦白，其实他一直知道希儿是律者，只是依旧抱有一丝幻想，想凭自己的关怀令希儿恢复。只可惜，他又失败了。 在终末的理智恢复时，希儿咬着牙将刀刺入了他的心脏——同时，也是“他躲得及时”，只刺入了肋下。 希儿注视着认真咬面包的芙乐艾，忽而心尖微颤。 究竟是自己的记忆在恢复，还是自己在借世界泡希儿来恢复记忆？？？ “……” 一顿早餐下来，世界泡希儿吃得饱饱，希儿却几乎没动。前者捧着脸思索一会儿，恍然大悟：“我们该吃点别的东西了！天天都是白面包，也只有我才吃得下啊。” 希儿摇摇头：“不用麻烦了，我只是没胃口，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世界泡希儿摸了摸希儿的额头，又比了比自己的额头的温度，有些疑惑：“也没有发烧啊。” 希儿静静看着她，刹那间心念流动，一个奇怪的想法闯入她的脑海，令她险些喘不过气来。 过了一会儿，世界泡希儿收拾完餐具，回来坐在窗边一起看雪景。却在这时，希儿突然问道：“芙乐艾，你有没有发现一件奇怪的事？” “什么事？” 世界泡希儿好奇地看向希儿，希儿始终静静望着她。 目光相连。 命运同步。 ——灵魂趋一。 希儿缓缓说道：“自从你来到这个世界后，你的性格忽然活泼了许多，我却日渐忧愁起来。” “——！” 世界泡希儿瞪圆了双眼，甚至想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可“镜子”无处不在，站在她对面的就是希儿。 亦或者说，希儿在镜中的倒影，就是她。 “……” 很用力地将心情平复，世界泡希儿颓然而坐，声音低沉：“我们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希儿平静地摇头：“我不清楚。但我猜，可能与云辅雨有关。” 因为云辅雨同时与两位希儿“命运相连”。而两位希儿本就为一体，自然日渐趋同。 世界泡希儿有所察觉，不可思议地问道：“你的记忆……恢复了？” 希儿：“可能有，也可能没有。” 她敏锐地察觉了自己如今的状态——用俗话来说，就是贤者模式。 用正经的话来说，就是太多信息涌入脑海，加上希儿本就思维敏捷，令理性的思考占据了完全的上风，多余的感情一丝不剩。 若是用希儿自己的想法来说，那便更复杂了。 “世有阴阳，相克相生。神上之神固然为殊荣极尊之身，但也别忘了，这世上有两位彼此对立的‘神上之神’的。” 希儿敏锐地察觉到，受到那位神上之神的影响，与之对立的量子之海也产生了变化。祂并无人性可言，但却能借希儿的身体去思考、说话、做事。 这很危险。一不留神，希儿的存在就会被直接吞噬。就如同云辅雨融合大自在天的基因时，险些将大自在天与希儿的“存在”都给吞并掉。 但这也是机会。凭借当前的特殊状态，希儿能迅速掌握许多信息，进而推演出许多情报，有助于她迅速解决当下的麻烦。 世界泡希儿有些害怕地望着希儿，犹犹豫豫地问道：“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 希儿平静的眸子荡漾了一瞬，而后恢复了冷静。她淡淡说道：“芙乐艾，希儿，若是有一天，我不再是我，那么，就请你作为‘希儿’继续活下去。好吗？” 世界泡希儿愣愣地看着她，猛的摇头：“我才不要！不许你说这种遗言一样的话，给我振作一点啊！” 希儿却不再与她交谈，而是闭上眼睛，喟叹一声。 “……世事造化皆弄人。” 第168章 心底的你，永恒不变 …… 希儿的精神世界里。 在那位存在借用希儿的身体去思考后，这份过于强大的“思考能力”也使希儿迅速察觉到了那位存在的存在。 说是思考能力，更不如说是：神明的全知之力。 但又不是真正的全知，因为希儿根本发挥不出那么强大的力量——更不如说，即便是云辅雨本人苏醒了全部的记忆，也做不到真正的神上之神的“全知全能”。 那是不属于人的境界。理论上不可能由任何生灵掌控。 爱莉希雅的人性创造了这独一无二的奇迹，可这奇迹也有限度。它能使律者恢复人性，能使终焉找到适格者，能使神上之神将力量部分转赠给爱莉希雅从而创造厄尔伊尼斯的世界，能使神上之神获得一具自由的人间体……但唯独不能使神上之神成为真正的、完全的“生命”。 这也是神上之神至今仍在沉睡的原因。 同理，当量子之海受到虚数之树的影响，开始试图以“人”的方式去思考时，希儿被选中成为了祂的媒介，是一种变相的“人间体”。 单论力量与知识，或许比当下的云辅雨还要强出许多。 用量化的数据来看，在全知全能这两条道路上，完全体的云辅雨可以达到98%的进度，当下的他却进度几乎为零。现在的希儿已经达到了全知的20%的进度，并朝着50%的进度一路飙升——50%就是她的上限，是海之律者的极限。 至于力量，则和从前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 即便如此，这也已经非常非常可怕了。 有句话叫做：知识就是力量。 过于高大上的话就不说了，只说眼下：因为找不到暗诡之影的踪迹，所以现文明众人只能静待布洛妮娅和黑希的消息。因为希儿失去了记忆，所以琪亚娜和芽衣只能留在月球观测虚数之树，轻易不能出动。 可现在，大量的信息涌入灵魂，希儿的记忆正在缓缓恢复，暗诡之影的踪迹更是在海的感应中格外清晰。整件事似乎很快就能被解决。 可与之对应的是，希儿即便恢复了记忆，却也因为“贤者模式”而完全无感。甚至于觉得完全没必要探索暗诡之影，只要好好接收这大量的信息就好了。 能提升力量与知识的机会，没有人愿意错过。这种每时每刻都在领悟无数知识、知晓无数情报的感觉，甚至于会让人上瘾。 不过，她心念流转，还是选择了出动。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与祂对立的那家伙就在厄尔伊尼斯内。 就在世界泡希儿茫然的目光中，希儿突然睁开双眼，与她四目相对。 命运同步。 灵魂趋一。 ——此为我身。 新的希儿稍作停顿，对着希儿点点头：“本体，我的任务是什么？” 希儿静静说道：“去厄尔伊尼斯，亲眼见到他，无论用什么方法。” 新的希儿反问：“为什么？是要见一见另一位神，还是单纯的你想见他？” 希儿闭上眼睛，不予回答。 自觉无趣，占据了世界泡希儿身体的希儿离开了贤者高塔，离开了世界泡，在量子之海中尽情遨游。 很快，她便寻到了暗诡之影的踪迹，立于这个庞大到无法想象的世界泡之前。看似柔软的小手轻轻按在了前方，以一种极为刁钻的方式，将自己的力量侵入了厄尔伊尼斯。 原本只有终焉琪亚娜的力量才足以影响的厄尔伊尼斯，就这样被希儿的一道分身入侵了。原因无他，蛰伏于量子之海的世界被量子之海窥探到弱点，这很合理。 知识就是力量，诚不我欺。 那道身影饱含期待地呢喃着：“希儿，来见你了……” —————— 事情回到起初。 希儿平静的眸子荡漾了一瞬，而后恢复了冷静。她淡淡说道：“芙乐艾，希儿，若是有一天，我不再是我，那么，就请你作为‘希儿’继续活下去。好吗？” 世界泡希儿下意识察觉，希儿想要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并想要阻拦她。可希儿仍是闭上了眼，将意识沉入了自己的精神空间。 那里保留着黑希儿仍在时的模样，是一个黑白方格的房间，房间中央放置着一个天平，天平的两端是黑希与希儿的意识，始终稳稳当当地保持在平衡状态。 而现在，一个黑雾凝聚而成的人型，正坐在黑希的位置上，随意地拨动着天平。 当希儿踏入此处，黑雾逐渐凝实，形成一个貌似希儿、但肤色是蓝灰色的少女。虽然颜色奇怪，但看起来并不难看，反而格外引人注目、并为之倾倒。 这就是祂借希儿的身体的原因。希儿不仅是海的律者，更是类似前文明死之律者“创生与凋零”的统一，是“死与生”的统一。在希儿身上，祂更容易单独出现，而非简单的“借用”。 她们彼此对视，但并未交流。 不消片刻，祂微微一笑，似是在表达自己没有恶意。但笑容掩不住祂对生命的漠视，绝对冷静的思考能力告诉希儿：把世界泡希儿取代为她的分身，将她作为代理人（薇塔和娑那种），是最合理有效的手段。 因为她们根出同源，也因为世界泡希儿本就是变相的、与希儿斩断联系的一道分身。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再也无法遏制。 好处多多，希儿下意识就要对她出手。 ——可是，如果真的这么做了，希儿之前宁可被毁掉一缕分神也要保留的世界泡希儿的记忆，又有什么意义呢？ 在希儿挣扎期间，属于她自己的记忆也开始归还——这是量子之海对“女儿”的关注，是祂全知的一部分。 也因此，这份记忆更类似于旁观，失去了情感的灌注。 可是，一边是世界泡希儿的一往情深，一边是记忆中自己的话语，即便那记忆失去了大部分的情感，却也让希儿感觉到了“自己”的心意。 【“至少现在，希儿还是希儿，是那个一直陪伴你的希儿，而不是其他任何人。所以，也请你不要想太多，专心于我们之间的感情就好，可以吗？” “……” 希儿握着他的手放在胸口，认真地说道：“希儿向你保证，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忘记我们之间的记忆；无论如何，我永远会在心间为你留下位置。” 柔弱的少女说着纯情的告白，糯糯的声音讲述着坚定的誓言。 “我们都不能控制世界的走向，不知道未来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或许有一天，你我会刀剑相向，也或许有一天，我们不得不离开彼此……没有人能保证自己永远不变，但我们却能保证： 心底的你、永恒不变。”】 心底的你，永恒不变。 ——神所见证的，必为万界唯一、不死不灭之真理。 希儿下意识挣扎起来，她想起来了，她全都想起来了！她想起了云辅雨是谁，她想起了那噩梦的无数次轮回，她想起了那时的自己有多喜欢他！！ 那份喜欢，与布洛妮娅之间的互相救赎不同。这是一份最纯粹的陪伴、最纯粹的美好，是始终心间念着他、许下心愿陪着他，是一位纯白无瑕的少女自愿被染上他的颜色。而他的颜色，却早已不知不觉化作了希儿。 【消除异质、彼此融合】，这是始源之地的链接为他们带来的赠礼，也是此时此刻，希儿彻底回想起他的一切的基础。 在那份渴求、迫切的情绪下，希儿挣脱了量子之海的束缚，将所有念着他的意识全部投入世界泡希儿的身体中，借她的身份，迫不及待地前往厄尔伊尼斯。 至于原本的希儿，那依旧是希儿自己，不过身体暂时成为了量子之海的工具人。 但无妨，只要见到他……只要能见到他……！ 第169章 外神，seele·vollerei(4k) …… 厄尔伊尼斯、穆大陆、逐火之蛾总基地。 结束了一天的训练，云辅雨朝着宿舍走去。 梅比乌斯最近不搭理他了，估计是因为希儿的事情生气了。但云辅雨也没空搭理她，自从知道现在的剧情很可能是“爱莉希雅”设置的，他就觉得别扭的要死。 哪像他刚来的时候，张口就说：【我是云辅雨，虽然不认识你，但对你很有好感的云辅雨。】 头皮铁的很，直接开撩。 站着看了会儿夕阳，直到漫天光晕即将消失的时候，缓缓走向了宿舍。 黑暗逐渐蔓延。 但突然，一个人的惊呼声刺破静谧的黄昏。“看！那是什么？” 云辅雨在心底哂笑别人一惊一乍，可耳边的惊呼声此起彼伏，伴随着声声或惊讶或恐惧的言语。 “那是什么怪物？新的崩坏兽，还是新的律者？！” “别怕别怕，只是一个大了点的怪物，咱们可是逐火之蛾的成员，别怂啊！” “你说的好听，你自己上去啊！” “警戒！警戒！全体逐火之蛾迅速在仪式广场集合！” 空中，一片巨大的阴影如同一块黑色的幕布，迅速覆盖了肉眼范围内的全部天空！黄昏的光骤然断绝，四周暂时陷入了一片漆黑，而后才有部分夜灯逐渐星星亮起，但却驱不散那浓郁的黑暗。 就在所有人眼前，那阴影逐渐靠近，一个巨大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怪物逐渐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它的身躯庞大无比，覆盖着天空，仿佛一座移动的山脉。它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蓝灰色，上面布满了杂乱的褶皱与纹路。数不清的触手从它的身体各处伸出，在空中挥舞，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人群本在慌乱，但集合的命令却让他们迅速冷静下来，纷纷朝着广场而去。 “喂，云辅雨，你为什么不走？总不至于被吓到了吧？哈哈……” 不知道是谁拍了拍云辅雨的肩膀，用开玩笑的语气这么说道。 云辅雨缓缓收回视线，有些茫然地问道：“那……是什么？” 来者摇头：“我哪儿知道？崩坏的怪物都奇奇怪怪的，可能是什么新品种吧。” 说完，他挥挥手告别，朝着集合点跑去，留下最后一句话：“你也快点去集合吧！” 云辅雨的心脏在胸腔中疯狂跳动着，他捂着胸口喘了两口气，定下心神，再次望向空中，恰正好，与那怪物巨大的、宛如灿烂星辰的蓝色眼睛直接对视。 “……” “…………” 好熟悉…… 他不由自主地朝着那怪物的方向走去，逆着人流，推开人群，每一步都像是在穿越泥潭，艰难而沉重。 那怪物忽然挣扎起来，将四周的云层抽得支零破碎。天空中的阴影逐渐向这里转移，可却仿佛被一层玻璃阻拦，难以降临。阻拦令怪物愤怒地吼叫着，传到人们耳中时，已经成为摄魂夺魄的诡异呓语。 “云辅雨。” 不知何时，凯文出现在云辅雨面前。他拉住了云辅雨的手臂，皱着眉说道：“走吧，我们去集合，你一个人解决不了它的。” 云辅雨捂着胸口，感受着那炽烈跳动的心脏，表情挣扎：“可是……我……” 凯文更用力了些，似乎在关心他：“你现在状态不对，赶紧跟我回去，让梅比乌斯给你检查一下。” “但……不，我不要……” 他的表情格外扭曲，时而伤感时而喜悦，时而痛苦时而不安。但到了最后，全部化作了一份轻描淡写的拒绝。 他挣脱了凯文的钳制，声音在怪物呓语的背景音中显得很轻：“我心有不甘，我必须见到它。这不是什么精神分裂症，而是我对‘梦想’的承诺。” 谁人没有过梦呢？ 梦中的自己潇洒快意，持剑逍遥游，为君整妆容，相逢一笑泯恩仇，渡尽劫波笑回眸……或许梦的内容各有不同，可梦的意境却并无两样。 此时此刻，云辅雨已经将那双蓝色的眼睛视作了梦中的回响。从某个角度来看，可以说他的精神分裂症更严重了，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他……在履行自己过去、现在、未来的一切承诺。 【尽管腻歪的誓词无限次重复，这里的花草树木、石板石柱，在千百年间都已经听得耳朵磨出茧，可是，对于那对幸福的人儿来说，这却是他们一生一次的誓言。】 这是我予你的，「此世唯一」的誓言。 “……” 该死！该死！！ 就好像谁在自己眼前蒙了一层布一样，朦朦胧胧看不清楚，怎么也想不起过去的事情！！ 可我分明想起了、看见了，她陪在我的身边，她小心翼翼地呵护我们的感情，她说要带给我最完美的陪伴……即便是最危险的时刻，向来胆小的她，却也奋不顾身地挡在我的面前！ 但是，她到底是谁啊！！？ 维尔薇告诉我是希儿，终焉琪亚娜也说是希儿，但“希儿”这个名字、这个角色，在记忆里只是一段别人的故事，和我没有一点关系！与我一同经历的那个人，令我至今也念念不忘的人，她究竟是谁、是什么模样？ 人群变得稀少，云辅雨怔怔地朝前走去，可却怎么也走不到它的身下。他们之间隔着空与气、云与雨、时间空间因果命运……就仿佛，足足相隔了一百三十七亿光年。 那怪物的呓语声更重了，它在挣扎扭曲着，甚至分裂出了两个头颅，暗红与蓝灰色搅成漩涡，将滴落的雨水染上了混杂的奇怪颜色。 雨水滴在嘴唇上，微咸，就仿佛是泪。 云辅雨伫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 “嗨嗨嗨！~各位各位，在场的所有人，都向我看齐！我要宣布一件事！” 维尔薇的声音在雨夜中传的很远，带着迫不及待的意味，格外神采飞扬。 云辅雨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融合战士的身体让他的视线穿透雨夜，看向了仪式广场的中央。在那里，维尔薇站在高台上，左脚踩着一个大礼炮的轮子，右手举着一个粉色的小喇叭，朝着所有人喊道： “本来这个惊喜还要再酝酿酝酿的，但是谁让老天爷赏饭吃呢？今天，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维尔薇女士的绝赞发明——天崩地裂气象炮！保证把天上那个怪物炸得流眼泪！” 台下集合的人们短暂地沉默后，不禁窃窃私语起来，细听的话，大多都是在猜维尔薇啥时候被关禁闭。 “咳咳……” 这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轻咳两声，紫发少女梅站在了维尔薇的身侧，面带无奈：“维尔薇，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要是失败了，我们可就要从头再来了。” 维尔薇拍着胸口，“duang~duang~”晃的两下简直惊心动魄！她信心十足地说道：“安啦！我可是维尔薇，后门在手，天下我有！” 其实，维尔薇稍微骗了云辅雨一点——梅的记忆备份的重要程度，可是和维尔薇自己在同一队列的。她维尔薇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梅，这还不能说明问题的严重性吗？ 在维尔薇眼里，假如剔除掉“利己”的心态，梅的重要程度，比她自己还要高呢。 现在，维尔薇朝着远方大喊：“云辅雨，赶紧准备一下！虽然不知道你应该做什么，但现在，这个世界是你的舞台了！！” 梅微笑点头：“陌生而熟悉的旅人，请不要让我们失望。” 话音刚落，维尔薇猛地一拉绳子，就仿佛动画片里的表现力一样，礼炮当即开始膨胀，炮管不断变大，最后将一道光炮喷射出去，天崩地裂的声音+威力足以改变气象的大炮，无穷的光芒在空中骤然绽放，将黑夜渲染的如同白昼，仿佛有天使身披光衣降临于世！ 空间的涟漪波动，星夜的幕布摇晃，海的女儿毅然投身于此。 云辅雨还在茫然之际，一个小小的软体动物突然落在了他的怀里。那动物一点也不好看，滑溜溜的触手，奇形怪状的两颗头颅，密密麻麻的牙齿与两双一红一蓝的暗光眼睛……他几乎下意识就想把这东西扔出去。 别忘了，云辅雨生平最怕蛇和多足类的动物了！！ 但此时，心底的悸动甚至压过了身体的恐惧。他强忍恐惧继续抱着那只小怪物，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轻轻捏了捏它伸出的一只触手。 “……” “…………” 想象之中，或许会突然有灵光一闪，甚至于像《创世纪》那样，神与人的手指触碰，绽放出绝妙的星光……但没有。 那触手很软，但只会让云辅雨更害怕。心间，一丁点的感觉都没有。 差一点，他真的差一点就下意识杀掉这玩意儿了。 直到他看到它的眼睛，那两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自己，水雾湿润，泪痕长留。 “……” —————— —————— “厄尔伊尼斯……” 化作怪物的少女几乎崩溃。 她抛弃了一切前来见他，却在世界的诅咒下化作了丑陋的怪物，连量子之海的力量与知识都对此无能为力！ 为什么？爱莉希雅，你就这么不希望见到我们吗？你就这么恨我们吗？ 那时的危险历历在目，就在希儿眼前，她仿佛看到‘爱莉希雅’邪异满满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自己，发出阴森森的冷笑声…… 不，不！爱莉希雅不是这样的人，希儿知道她的故事…… 可是，这对希儿是多么不公平啊！！ 就在希儿悲愤交加的时候，她看到了地上的少年，地上的少年也看到了她。 他们彼此愣在了原地，随后齐齐做出了反常的举动——怪物在拼命接近他，他在拼命接近怪物。 可最后，那层看似薄弱的“玻璃”阻碍，仍是令希儿进退不得。 因为这是更阴险的手段——厄尔伊尼斯外围的屏障，来自于爱莉希雅的力量。厄尔伊尼斯内部的屏障，来自于神上之神的力量。 越是被希儿刺激，云辅雨的意识就越是动摇，这内部的屏障就越是坚固。 如果要从外围打破，希儿就只能动用量子之海的力量，可那样做的话，既会伤及云辅雨的本源，也会导致希儿被进一步“浸染”。这样的设置，简直阴险透顶。 阻拦令希儿悲愤交加，性格敏感的少女甚至忍不住落泪啜泣，可传到人们耳中时，却已经成为摄魂夺魄的诡异呓语。 就在这时，维尔薇站了出来。 仔细想想，从黑盒子事件到猫女仆事件再到现在，维尔薇真的是mvp助攻手，从未令人失望过。 她的记忆备份让云辅雨知道了部分真相，让梅同意了她的“天崩地裂”计划。用第二律者核心制造的天崩地裂气象炮，名字说起来可笑，但却的确有击碎厄尔伊尼斯的可能。 当希儿化作的怪物出现时，维尔薇就觉得，时机虽然不成熟，但已经到了，那就不应犹豫。 于是，“天崩地裂气象炮”应时而出，成功击碎了厄尔伊尼斯的一角，希儿的部分意识再一次顺利进入厄尔伊尼斯——也只是部分。 可令她绝望的是，厄尔伊尼斯依旧诅咒着她，令她无法现出自己的身躯。 饱含期待的少女、与恋人久别重逢的少女，抛弃了一切前来见他，却要以这样的丑陋姿态与他见面。 她见到了他的畏惧，她见到了他的淡漠，刹那之间，仿佛有无数根针刺入心中，来回反复穿梭，将稚嫩火热的心脏刺得到处漏风，逐渐冰凉僵硬。 哀莫大于心死。 她不恨云辅雨，因为谁都不会对这样的怪物有所好感——变态退散。 她恨厄尔伊尼斯，却又因对爱莉希雅的敬仰同情而难以恨上她。 希儿是个温柔的女孩儿，她很难去恨上别的什么人或物。所以，她似乎……逐渐恨起了自己。她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自己就不应该来，甚至于不应该存在。 她在把自己埋进深渊。 可就在这时，她听到了那名少年的声音。 他喃喃道：“我不记得许多，也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的心底有一个声音，她告诉我，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希儿噙着泪水呆呆地看向他，而他强压住自己的畏惧，轻轻捏了捏它的触手。 眸涌皓月，将黑夜驱逐。 在希儿眼里，月光落入他的眼底，而他温柔地望着自己。 “希儿·芙乐艾……对吗？” 星流影逝，浅紫氤氲，梦幻泡影俱瞬灭，唯你俯吻眉心，笑念我名。 她惊愕地问道：“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他恍若未闻，只是含笑说道：“无论希儿·芙乐艾，还是seele·vollerei，都是深刻在灵魂里的美好名字啊。” 希儿已经不仅仅是他的记忆，更如同爱莉希雅一般，是组成他的灵魂、性格的一部分了。 “……” 就在那一瞬，少女所受的诅咒荡然无存。 美丽的少女有着黑色渐变绀蓝色的短发，有着如海一般深邃的绀蓝色眼眸，身着纯白与绀蓝二色的衣裙，又惊又喜地望向心上的人儿。 在她身后，另一名容貌一般无二、但气势与配色明显不同的少女站在那里。但却并非记忆中的凋亡，而是那位世界泡希儿。她正将双手攥在胸口，泪涌如泉。 她是希儿·芙乐艾，她们都是希儿·芙乐艾。 他的眸中闪过种种复杂情绪，最后全部被埋藏起来，化作了灿烂的笑容。 “希儿，欢迎你回来。” 第170章 厄尔伊尼斯的诅咒梦魇 …… 雨还在下，湿透了少年少女的头发与衣裳。 云辅雨向前一步，想要靠近希儿些。可她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禁双手攥成拳头，后退了一步。 她转过身看向身后、继承了凋亡希儿身份的世界泡希儿。湿漉漉的眼眸，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世界泡希儿微微一愣，重逢的喜悦顿时消褪。 她明白希儿的意思——希儿，是现文明世界的希儿，是琪亚娜、芽衣、德丽莎、符华……以及，布洛妮娅的希儿。 所以，希儿不能、也不敢与他太过亲近。 可世界泡希儿不同。她的生命中只余下了云辅雨一人，她的记忆也多半来源于世界泡的故事和当下的凋亡希儿的故事，是真真切切只属于他一人、也只拥有他一人的。 所以，希儿后退一步，将舞台让给了她。 【世界泡希儿和凋亡希儿其实极为相似：化身律者、害死了孤儿院的亲朋，而云辅雨了她最后的寄托。 所以，当希儿带她来到这里后，在这个世界里，她完完全全‘代替’了凋亡的希儿。 至于凋亡原本的意识，成分复杂：有一部分黑希，有希儿的负面情感，有律者的意识。这里我埋了一个因果混淆，所以不要现在就定下死印象。 以后在厄尔伊尼斯内，世界泡希儿将代替凋亡希出场，性格也会因这份力量而有些微变化，但本质是不变的。】 世界泡希儿，凋亡的希儿，律者希儿，她有好多好多称呼，不过既然身在厄尔伊尼斯，就以凋亡的希儿为称吧。 她咬着嘴唇，想要劝解一下希儿，却又无话可说。她的故事和希儿的故事相差很大，没办法设身处地地劝解。 最后，凋亡的希儿深吸一口气，走过了希儿，站在了云辅雨面前。 “我们来见你了。” 虽然是黑希的模样，但却是世界泡希儿的柔柔的声音。凋亡希儿的目光格外温柔，仿佛眼中只能容下这一人。 与她注视片刻，云辅雨认出了她的身份，看到了她的情感，便伸出臂膀抱紧了她。 “谢谢你们。” 他轻声说道：“我本以为一切都是梦幻泡影，双目见不得真，双手触不到实。可有人告诉我，希儿就是我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我所思念的并非虚假。” 他曾一度真的以为自己得了精神分裂症，幸好希儿来见他了。 凋亡希儿微微一笑：“不必客气。其实，希儿才是最痛苦的那个人。她从抗拒着失去的记忆，慢慢到好奇，最后到接受。备受煎熬的人是她啊。” 云辅雨抬头看去，希儿正呆呆地望着他们。见到云辅雨看来，她立刻微笑着，即便雨水从脸颊滴落。 凋亡希儿捏了捏他的腰，小声说道：“希儿在现文明的羁绊太多，她不能与你相认。而且，她在本征世界的身体似乎出了什么意外……虽然让她恢复了记忆，之后才飞快带着我来找你……现在的她，一定很不好受。” 云辅雨微微点头：“我明白了。” 他最后亲昵地与怀中的希儿鼻尖相抵，代替了一切问候，而后松开了她，朝着希儿走去。 “汀！” 可就在这时！ 浅紫色的朦胧雾气如同潮水一般涌来，继而淹没世界。每一滴雨水都化作了一颗夜空中的星，昏暗的天空缀满了繁星。湿溻溻的地面化作了一池浅水，将一切倒映其中。奇妙的力量化作银白色的锁链，分别束缚在了云辅雨的左右手腕，以及心脏的位置。 链接着手腕的，是两位希儿。链接着心脏的那道粉色的身影，正从迷雾中缓缓走出，朝着他们莞尔一笑。 “呐，又很久不见了吧？” 粉发的美丽少女灿烂地笑着，语气却冰冷无比：“老套的问候就不必说了。作为又一次打破eri’arnyes的代价，你们做好准备迎接惩罚了吗？” 希儿第一时间挡在了另一位希儿和云辅雨的面前，手中的力量幻化出一柄蓝灰色的镰刀，这一次，她用的是来自量子之海神上神的力量！ 温柔的希儿，此刻的语气却格外激愤：“爱莉希雅，厄尔伊尼斯！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咄咄逼人？！” 那失忆的茫然，那虚假故事的欺骗，那重逢而不得相识的绝望……不得不说，她简直是个玩弄人心的魔鬼，总是能用最恶毒的方式去令他们失望、绝望！ 完美无瑕的粉色少女轻轻撩动耳侧散发，仿佛是热恋中的女孩对恋人说话一般笑着，话语内容却无比冷漠： “我说过了，这是你们打破我的美梦的惩罚。仅仅是驱逐出去，已经是对你们最大的仁慈了。”她菱形的瞳孔冷冷地盯着希儿：“希儿，我已经手下留情了，希望你不要重蹈覆辙，逼我真的下毒手。” ‘爱莉希雅’凝重地看着希儿手中的镰刀，微微蹙眉，而后展开：“希儿，那力量不是你能掌控的，我劝你就此离去，不会有人受伤。” 她的指尖轻轻勾勒，如同凭空造物一般勾勒出一柄粉色的弓。刻着爱心的光矢逐渐凝结，可箭头却郁满了绝望的气息，如同一根之矢。 “除非，你想变得和我一样。” 除非，你想变成和我一样的“怪物”。 希儿听懂了她的话语，瞳孔骤然一缩——爱莉希雅潜藏的意思是，她动用了“神上之神”的力量，所以才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吗？ 想起了爱莉希雅的故事，希儿的表情格外挣扎，可想到身后的人儿，她咬紧牙关，断然说道：“我绝不会沦为你这幅模样！！” 所以，在希儿眼中，她猜测爱莉希雅也和她一样成为了量子之海的代言人，所以才这么扭曲。 但是，即便动用量子之海的力量，她也一定要保护好云辅雨。即便会被那力量侵蚀，她也一定不要沦为眼前的‘爱莉希雅’这幅模样！ 话音未落，希儿手握镰刀，重重向爱莉希雅挥去！ “……唉，真是会撒娇呢，希儿。” 粉发少女徒手握住了镰刀，即便娇嫩的手掌开始渗出鲜血，但她的确握住了。 即便希儿动用超常规的力量能伤到爱莉希雅，却也绝不是她的对手。 “还是那句话，不自量力。” 爱莉希雅掩嘴打了个哈欠，美目扫了一眼凋亡希儿和云辅雨，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主意，轻轻笑了。 “我再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吧。” 她捏碎了希儿的镰刀，将她的身体甩到了云辅雨怀里。 爱莉希雅缓缓飘向空中，粉色的屏障逐渐蔓延、将整个厄尔伊尼斯笼罩。她举起了弓箭，光矢瞄准的地面上的三人！ 她轻笑着：“这是爱的洗礼，是我对你们的考验\/祝福。接下来，我会抹除你们三人的记忆，允许你们继续留在我的世界。” “这份考验没有标准答案，也没有任何意义可言。只要能通过，我便不再阻拦你们。” “希儿，阿云，请、接、好、咯?~” 光矢骤然发射，将一切淹没！！ 那狂暴的力量摧毁着世间的一切，即便是最邪恶的恶神也未必会如此残暴。但爱莉希雅仍笑着，将世界线轻轻撩拨，调整到——上一次，希儿与云辅雨离开之前。 对于维尔薇的“后门”，她似乎毫无反应。对于梅与维尔薇的“反抗”，她似乎也并不在意，甚至就像没看到一样。 她仿佛出演了一场戏幕，做了自己想做的事，随后便悄然退场，将世界的舞台留给了他们。 重构的世界陷入了虚无的海洋，一道好听的声音轻哼着好听的小调。 “不过浮生一梦，不过旧事重演；岁月辜负流年，念念毁人不倦……” 那好听的小调突然从哀婉变得悠扬，似叹似喜： “是我久世欺瞒，是我尘污双眼；时光如梭荏苒，命途何日重现……” “……呐，我说过了，不要让我失望哦？” —————— —————— —————— 附赠：关于云辅雨和希儿记忆恢复的解释。 希儿这边，起先是量子之海的侵蚀为她带来了“记忆中的故事”，而曾经她与云辅雨缔结的誓约是无法被消除的，所以才恢复了记忆。 实际上还是有点早了，但就这样吧。 云辅雨这边，过激的情绪使得他在冲动之下浅吻化作怪物的希儿的眉心，被屏蔽的誓约重新上线，命运的链接使希儿恢复人身。 重新看看爱莉希雅哼唱的小调吧：命途何日重现？ 她虽然设下了那么多阻碍，像是恶魔一般阻拦他们，但这都是她的考验\/祝福。 当云辅雨与希儿重逢之后，爱莉希雅留下的力量会让世界线重新回到之前的状态，本章出现的爱莉希雅实际上只是一段预留的程序，所以才对维尔薇和梅的“反抗”不管不顾。 这是她赠予世人的祝愿\/爱。所以，她的所作所为看起来残忍，可事实却未必如此。 —— 此外能从侧面看出，爱莉希雅从神上之神身上拿到的力量有多么庞大，即便希儿使用超常规的力量也撼动不得。 同时再提醒一个小细节：这份力量实际上是神上之神赠予爱莉希雅的，一方面是感谢，一方面是祂无法承受这么庞大的力量，必须要泄洪。但在爱莉希雅眼中，这份力量是她“篡神”而得。她对云辅雨抱有愧疚，但却必须要把这份力量掌握在手中，坚决不还给他。 —— 那么接下来，请欣赏： “失去记忆”的云辅雨和希儿又将谱写怎样的故事？ 现文明的众人面对量子之海的代言人“希儿”又该如何是好？ 终焉之神面对“邪恶的”厄尔伊尼斯又会如何出手？ 沉睡的爱莉希雅将会以怎样的面貌再次出场？ 以及，频频被希儿保护的云辅雨，又是如何在极度的愧疚、感动、怜悯、喜爱……的“过激”情绪中，书写属于他的故事？ 第171章 戏中人 …… 爱莉希雅说，她会再次清除他们的记忆。 当意识逐渐恢复清醒，当视线重新变得清晰，醒来的云辅雨，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希儿，却清清楚楚地记得此前发生过的一切。 此时的希儿穿着标准的萝莉套，白丝短裙小皮鞋，腰垮一个可可爱爱的小包，可可爱爱地朝他笑着：“阿云，不是说好要去见爱莉希雅吗？你难道就要穿着睡衣去见她吗？” ——时间，或者说世界线，似乎回到了他们被爱莉希雅第一次驱逐之前。 怎么回事？是爱莉希雅失误了，还是维尔薇的后门起作用了？导致没能清除他的记忆？ 直到希儿的目光逐渐疑惑起来，云辅雨才停止了思考，一脸自恋地说道：“只要希儿打扮得漂漂亮亮就好了，如果我再好好打扮的话，我怕爱莉希雅会在我们面前自惭形秽啊！” 希儿吐了吐舌头：“你也太自恋了！听话~，赶紧去收拾一下吧~” 希儿麻麻的安抚实在太有效，云辅雨不由自主地走回卧室穿衣打扮，最后窈窕婀娜……划掉，帅气逼人地站在希儿身边，还故意抱着她蹭了蹭，鼻息拂过希儿耳廓，可以看到她霎时满面羞红。 真可爱。 的确是他家的希儿。 希儿满意点头：“走吧，我们出发！” ———云希赶路ing——— 来到咖啡馆包间前，爱莉希雅就在这里面了，云辅雨忍不住有些心跳加速。 可第一次的心跳加速，是对爱莉希雅的仰慕。如今的心跳加速，却是对她的畏惧。 不知道为什么，爱莉希雅的力量似乎格外强横，希儿在她面前总是连一秒都撑不过，就算是终焉都没有这么离谱吧？ ——实际上，云辅雨所行的神上之神的“全知全能”之路，其力量尽皆转移到了爱莉希雅身上，所以爱莉希雅才这么强大。这也是他一直以来都不怎么强的原因。 希儿能察觉到他这微妙的感觉，好笑地说道：“不要这么紧张啦，说到底，爱莉希雅也是一位普通的女孩，就和希儿一样，为什么你偏偏对她这么特殊呢？” 熟悉的话语，甚至让云辅雨有些恍惚，觉得之前经历的一切或许只是一场诡梦。 他勉强笑了笑，没说什么，抢先希儿一步推开了包间的门。 这是下意识保护的行为。在他身后的希儿，眸中微微绽放光芒。 “嗨?~可爱的希儿，以及路人云辅雨，你们好呀~” 包间内，爱莉希雅端坐着，仪态完美地第一时间向他们打招呼。 或许是维尔薇留下的“纳米认知屏障”还在起效，云辅雨见到了爱莉希雅。 粉色的头发女孩儿身着的不是云辅雨熟悉的十三英桀的服装，而是一身简洁而美好的白色裙装。那薄薄的一层衣物紧贴在她窈窕的身躯上，时刻向人凸显主人的玲珑身段。酥胸挺翘，少少的异次元空间若隐若现。大腿上有着经典的复杂腿环，稍微勒肉的视觉冲击让人不由心潮澎湃。 粉色长发自然垂落至翘臀，刘海下蓝灰色的美眸时刻都在闪闪发光。容貌似是神明的杰作，完全挑不出一点瑕疵。 以及，她的的确确与云辅雨有三分、甚至更多相似。乍一看看不出来，只有熟悉的人才能察觉。 直面云辅雨后，她的眸中闪过了一缕惊讶，飞速站起身来，绕着他转了两圈，直到希儿的目光逐渐危险的时候，才遗憾地叹了一声：“真可惜啊，如果是一名美少女就更好了。” 希儿：豆豆眼期待.jpg 爱莉希雅大大方方地伸出手：“你好，我是爱莉希雅，一名如飞花般绚丽的少女~” 云辅雨仔细观察着她，她好像并非那个危险的el’yanis，仅仅是爱莉希雅，也只是爱莉希雅。 他便轻握她柔软而有力的小手：“你好，我是云辅雨。” 没营养的寒暄（瞎聊）过后，他们围着圆桌坐了下来。 不同于希儿每次都很矜持地只吃少数几种甜点，爱莉希雅轻车熟路地下单了七种甜品+一大杯全糖热奶茶+全糖牛乳咖啡，然后才在希儿震惊的目光中笑着说道：“我点完啦~” 咖啡与甜点上桌，正式的谈话开始。 爱莉希雅问道：“云辅雨，你一直说要见我，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她举起小小的拳头，表情坏坏的：“如果是要向我告白，我会替希儿揍你一顿的哦~” 希儿在一旁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云辅雨眨眨眼，咱心中只有希儿一个太阳，怎么可能那么渣啊！ 心里这么想，却只是对自己的“畏惧”的遮掩。实际上，命运被肆意摆弄的感觉，甚至让他对爱莉希雅有了些许恐惧。而他始终只能被希儿保护着，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仿佛是一只噬心的火魔，在心脏处痛苦地燃烧着。 他不禁看向身旁的希儿，探出手去轻抚她的头发。希儿还是和以前一样，下意识双肩微耸、微缩脑袋，强忍住蹭一蹭的冲动，向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格外甜美动人。 他就这样一边撸着希儿猫猫，浅笑着说道：“我和希儿经历了那么多，我可以明确地说：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时空，无论因果——我都最喜欢希儿了。” 希儿有点震惊地看着他，似乎对他突然表白的行为有点发蒙。但很快，震惊就化作了脸颊上羞涩的晚霞，她心不在焉地用小叉子戳着蛋糕，小声嘟囔：“之前不还说是‘最最最喜欢’的吗？” 可实际上，心底的喜悦几乎要化作眼泪。这么说，完全是在强行遮掩自己的羞涩。 云辅雨颇感好笑，转而看向爱莉希雅，突然气势一震！ “爱莉希雅，这次见面，我其实是来问罪的！说！你为什么要勾引我家希儿？！” 他突然拍桌子站了起来，吓了希儿一跳。 其实，就算是在被驱逐之前，他也准备朝爱莉希雅问罪。现在，太敏感的事情他不想谈，干脆就把这件事拎出来吧！ 爱莉希雅眨巴眨巴眼睛，看起来萌萌哒，随后委屈巴巴地说道：“人家只是太喜欢希儿了~美少女之间惺惺相惜，不是很正常的吗？” 云辅雨继续拍桌子，怒吼出声：“她是我的现女友、准妻子，你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心里没有一点ac\/2数吗？！”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真的的确好气哦！我可没有头顶帽子的习惯，就算是女孩子也不行！除非全都是我的翅膀！ 希儿的笑容愈发明媚，看向云辅雨的目光都带着甜蜜。 ——心底如何，却仍未可知。 —————— —————— 爱莉希雅，其实给了他们一个以“失去记忆”为借口，不必在乎其他，继续相伴的机会。 在希儿心里，想来她会以为，“同为量子之海的代行者，爱莉希雅抹除记忆失败了”吧？ 第172章 爱莉希雅不是爱莉希雅 ———订正说明——— 世界泡希儿还是用“世界泡希儿”为称，不用凋亡了。但在厄尔伊尼斯内的容貌转换为凋亡、也就是黑希的模样，请注意这个区别。 毕竟她作为贡献思念让云辅雨加速苏醒的工具人，不多给点剧情真的难受，而且这是唯一一个只对云辅雨情根深种的希儿，必须加码！ ———爱莉希雅说明——— 我的上本书里，爱莉希雅、前希、主角是互相喜欢的关系，是爱莉和主角一起把希儿养大的（初见12岁，结局18岁）。彼此不仅亲密，也把对方视作了精神支柱。这份“三角恋”看起来有些奇怪，但却让我特别特别喜欢。（可以去看上本书314章，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在这本书里，我也不知不觉带上了这种感觉。在我的眼里，爱莉希雅对希儿的调戏，其实都是玩闹。云辅雨所谓的“被绿”，其实都是诙谐的玩笑。 实际上，云辅雨喜欢希儿、却也仰慕爱莉希雅，爱莉希雅喜欢希儿、也喜欢云辅雨（别忘了，她私下经常叫他阿云），希儿喜欢云辅雨、慢慢的也不排斥爱莉希雅。 就是这样。所以不要觉得爱莉希雅对希儿亲密是什么坏事，她其实真的只是在和大家玩闹。如果云辅雨知晓了自己的身份，他也会这么认为的——爱莉女儿调戏希儿麻麻，笑死。 ———云辅雨说明——— 他只是神上神的人间体，并且做不到完全的全知全能。现在，云辅雨的力量的大头依旧被爱莉希雅掌控，他不知道厄尔伊尼斯的真相，只知道希儿来自于现文明。 目前，云辅雨的认知还停留在很久之前世界泡一行的状态：暗诡之影在作祟，厄尔伊尼斯似乎和爱莉希雅有关，阿尔戈那似乎和始源之地有关，爱莉希雅似乎是二周目黑化。 这是个认知阵痛期，毕竟不能一口气揭穿完，不过很快就会过去的。 ———正文分割线——— “她是我的现女友、准妻子，你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心里没有一点ac\/2数吗？！” 然而，面对云辅雨气势汹汹的质问，爱莉希雅只是歪了歪脑袋，一脸看变态的表情：“希儿只有十四岁，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云：“……” 他沉默片刻，怒翻白眼：“什么都没做！除了谈恋爱，我们的关系非常纯洁！” “哦~~” 爱莉希雅拉长声调，把手里的手机放下，上面明晃晃地显示着报警电话的号码。 云辅雨擦了擦冷汗——痕、梅、凯文，好多人都曾暗戳戳地提醒他，希儿的年龄还小，千万不许乱来；梅比乌斯甚至是直言不许涩涩，否则她会报警的！ 现在连爱莉希雅也要来这一套！可恶，都是二次元的世界了，就不允许我喜欢小小的希儿吗？ 希儿拉了拉云辅雨的衣袖，朝着他笑了：“阿云，不要生气啦，爱莉希雅或许只是开个玩笑。我们坐下来聊吧。” 云辅雨悻悻坐了回去，心不在焉地吃甜点。 爱莉希雅满面伤感：“亲爱的希儿，你不是一直叫我‘爱莉姐姐’的吗？为什么今天不这么称呼了？” 希儿果断回复：“因为我称呼云辅雨时，经常叫他‘阿云哥哥~’呀。” 爱莉姐姐+阿云哥哥，你当小希儿没有小心思吗？她才不要把他们俩并列在一起嘞！ 而且，这两个人同屏时，希儿表示自己坚决不对爱莉希雅亲密称呼，以此来安抚恋人的小小任性——这是属于希儿的贴心和温柔，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辜负的“完美级别的恋爱感”。 云辅雨忍不住看了一眼希儿，她也正温柔地望着自己。目光相对那一刻，仿佛有电流顺着目光蔓延，甚至有种身心都酥酥麻麻的感觉。 ……爱莉希雅默默踢走了云辅雨脚底下踩断的电线。漏电了，可不就是酥酥麻麻的嘛。 她也继续吃起了甜点，足足干掉了两块蛋糕，这才正经起来，浅浅一笑，说道：“你和希儿之间很甜蜜，是连我也会艳羡的恋爱。虽然我很喜欢美少女，但我从未说过，自己会插足别人的感情呀？阿云，你实在是想多了。” 爱莉希雅温柔恬静的模样实在有些温柔过头，那一声‘阿云’竟然让云辅雨又感觉有电流划过……他踢走了另一只脚底下的电线头。 云辅雨叹了口气：“可是，爱莉希雅，你为什么一直要接触希儿呢？我听维尔薇说，你连自己小队里的一群莺莺燕燕都不管不顾，任由她们被派到了澳洲，仿佛就当她们没存在过。” 是的，爱莉希雅的那支小队，在她放弃队长身份之后，就被派往了以女子为主力的第五小队的驻扎地，也就是澳洲。 难道她真的成为了一个断情绝性的疯子吗？无论如何，这与他对爱莉希雅的印象相差也太大了，甚至让人有些窒息。 爱莉希雅静静注视着困惑的云辅雨，过了许久，才轻轻一叹：“就算我管了、顾了，又有什么用呢？” “你们一定怀疑过我的身份、我的目的吧？但我也一样。希儿是律者，你是不该出现的人，你们参与了我们的故事，带来的改动让人不能不重视。” 爱莉希雅轻撩耳侧发丝，朝着他们笑了：“我要做些什么，才能改变那注定的未来呢？” “火焰焚尽一切，生灵葬于深海，裂变弹的光辉淹没人间，无瑕的少女走向命定的终焉……无非如此，不过如此。” “我已眼见千百遍，我已心冷如死灰。若不是你们出现在我面前，或许我真的要自甘堕落下去了吧。” ——那一小队的莺莺燕燕就是证明。起初的爱莉希雅，没有答应过任何人的表白，也没有刻意地去和别人交好关系。 最吸引她的，可是高洁而闪耀的灵魂呀。 就比如伊甸、梅比乌斯、阿波尼亚……未来的十三英桀。 听到爱莉希雅发自内心的诉说，云辅雨和希儿都愣住了。 云辅雨大抵猜到了，这个世界已经是好多周目了，而爱莉希雅一直保留着这些周目的记忆，并且眼前的爱莉希雅和驱逐他们的爱莉希雅并非一人。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将之前的事说出来，生怕又刺激到那位‘爱莉希雅’。 希儿则进一步想到，或许爱莉希雅一直都认识自己，只不过从未与希儿有过交流。直到这一次，死之律者在云辅雨的帮助下获得了人性，爱莉希雅才对希儿如此特殊。 第173章 看似很简单的破局 …… 云辅雨问道：“爱莉希雅，你知道自己未来会经历什么吗？” 爱莉希雅的笑容依旧明媚：“你是在为我感到伤心吗？不必这样啦！~关于这一点，希儿应该知道一些吧？” 希儿回应道：“我们现在所在的‘前文明世界’，其实一直在不断地轮回。我虽然没有那些记忆，但却知道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个故事了。” 她看向云辅雨：“云辅雨，你是唯一一个与我一同度过无数次噩梦的人。还记得我们之间的命运链接吗？在这无数次轮回中形成，信任已经深刻进我们的灵魂，所以我们才能轻易达到‘互相信任’的条件，甚至进一步心灵交融。” 云辅雨：“你们是怎么发现这个轮回的？” 希儿首先回答：“我也不清楚，只是有所预感而已。” 爱莉希雅则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才说道：“不知道诶，反正，不是一开始就发现的，也不是最近才发现的。” 云辅雨皱着眉：“难道要一直这么悲剧重复下去，没有挽回的机会了吗？做到这一切的，究竟是什么？” 是那位‘爱莉希雅’？还是那不明所以的‘厄尔伊尼斯’？ 知道一切的希儿佯装不解，爱莉希雅则回答道：“我猜，只要这个世界凭自己的能力度过崩坏，弥补曾经的一切悲剧，或许就能解决问题吧。” 她的耳朵隐隐都耷拉下来：“但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做不到啊……” 不清楚爱莉希雅究竟是什么状态，就连希儿都不知道，所以，即便爱莉希雅表现得再正常，他们也做不到对她毫无保留的“信任”。 这就像是一个死结。越是不信任，就越无法坦白。越不坦白，就越无法信任。 难道这也在厄尔伊尼斯的算计内吗？ 云辅雨憋了一口气，却又无可奈何。 他有些应付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携手合作，试着解决接下来的崩坏，如何？” 希儿的目光坚定下来：“嗯，我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她曾以人类的身份说：欢愉是那般短暂，努力是那般虚无，可无论什么，都无法阻止我们追寻美好的脚步。 她也曾以律者的身份承诺：即便人类渺小，但大家幸福的模样，却总是让我想要为他们而战。 这一切，是你为希儿带来的改变啊。 所以，即便你我是「神的子民」，我也愿意与你作伴，站在人类的身边挥剑。 所以，你也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一切，不要在某天……让希儿伤心哦。】 ……他，真的做到了，他真的没有让希儿伤心。 即便忘记了一切，即便恐惧着化作怪物的希儿，却也仍愿意一吻证情，让誓约继续流淌在命运之中。 所以，希儿也一定会站在他身边的。 无论身处前文明或现文明「时间」，无论本征世界或厄尔伊尼斯「空间」，无论他是神上之神或云辅雨「因果」，无论过去与未来如何混淆「命运」…… 他将希儿刻入了灵魂，希儿也不能毫无作为。至少在这里，至少在此刻，他，就是希儿的「唯一」。 ~ 云辅雨不知道希儿在短短一瞬想到了那么多。他只是宠溺地摸了摸希儿的脑袋，享受着重逢的喜悦。 他以为希儿失去记忆了，那倒也正好，此时的希儿是只属于他的，他才更要多喜欢她一分。 爱莉希雅敲了一个响指：“没错！这一周目，你们二人同时活了下来，是前所未有的变量，所以我才费尽心思和希儿贴贴，想要多观察观察你们嘛！~” 云辅雨干笑两声。 希儿撇撇嘴：“那么，爱莉希雅，现在你观察出来什么了吗？” 爱莉希雅猛点头：“嗯！希儿是一个和我一样可爱的美少女?~至于阿云嘛，你也是一个可爱的大男孩，我很喜欢哦?~” 云辅雨：“你刚刚还说我是‘路人’！！” 爱莉希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吐了吐小舌头：“人家也没想好要怎么和你们相处嘛！既然我喜欢希儿，当然看你不顺眼啦！” 希儿和云辅雨同时反问：“现在呢？” 爱莉希雅为他们的默契笑了笑，温柔地说道：“每一份纯净而美好的爱恋，都应得到祝福。我看到了你们的深情，我知道你们心间只有彼此。这份爱恋就像是我最喜欢的粉色水晶花一般，晶莹剔透，美好无比。单单是看着你们，我就感觉好开心呢。” 云辅雨歪歪脑袋表示懵逼，随后试着伸手去摸希儿的脑袋。希儿幸福地蹭了蹭他的手掌。 爱莉希雅的微笑似乎更甜蜜了些，好像真的没有说谎，全都是真心话。 “咳咳……”当着别人的面秀恩爱还是有点尴尬的，云辅雨收手不再撸希儿猫猫，对着爱莉希雅微微一笑，稍稍有些放心她了。 “爱莉希雅，很高兴能与你当面交流。至少目前而言，我相信你所说的话。那么，我们就算是缔结了一个小小的同盟了？” 爱莉希雅大大方方地伸手：“可以这么说吧！” 希儿抢先云辅雨一步握住爱莉希雅的手，晃了两下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有些微妙地瞥了云辅雨一眼。 搞得他以为希儿不想自己和别的女人接触……实际上希儿只是在防备爱莉希雅。 爱莉希雅不以为忤，反而笑得更开心了一点，提起自己粉色的包包，说道：“今天我来结账吧，就当做是对希儿做了那么多奇怪事情的赔礼。” 她看向窗外，寒风瑟瑟，冬至已过，很快就要进入深冬了。 “等过完年后，伊甸的演唱会应该也不远了。我准备提前去澳洲陪她度过新年，你们就在穆大陆继续恩恩爱爱地相处吧？~” “如果想要解决问题，记得要来看伊甸的演唱会哦！~她的歌声真的超~级好听！绝对不会让你们后悔的！” 云辅雨和希儿点点头，爱莉希雅也就放下心来，把最后一口奶茶美滋滋地喝完，站起身来，对着他们挥挥手：“那么，我们就澳洲再见啦！~我不在的日子里，记得一定要想我哦？” 云希也一起挥手：“嗯，再见。” 故事告一段落。 第174章 书籍、歌剧 …… 爱莉希雅离开后。 希儿身上立刻飘出来一道影子，落地摇晃片刻，化作了另一位美丽的女孩——以凋亡的样貌出场的世界泡希儿。 她左右四顾一周，检查过这里没有摄像头，便飞速扑到了云辅雨怀里，幸福地蹭蹭~，抬起头注视着他，一双浅红色的眼眸如水般温柔，一眨一眨似乎会说话。 虽然理论上她应该是被抹去记忆的凋亡，但世界泡希儿完全没有遮掩的意思，就这么抱着他、看着他。 云辅雨便摸了摸世界泡希儿的脑袋，看她和希儿如出一辙的反应（微缩脑袋、眉眼弯弯），也笑了起来：“好久没有见到你了。在希儿的意识空间里躲着，有没有经常想我？” 或许是刚刚和爱莉希雅聊过天，他自己说话都带上了一点那味儿。 世界泡希儿刚想点头，希儿幽深的目光就落在了她的后脑勺……她当下离开了云辅雨的怀抱，假咳一声，一脸的傲娇样： “才、才没有呢！” “是吗？那我可是会伤心的。” 云某人茶味十足的话说出口，世界泡希儿当场就开始眼冒星星，想多和他亲近亲近，却也想帮希儿遮掩“并没有失去记忆”这回事，好让他们能多相处一会儿……两难抉择，她甚至气到想跺脚。 不过希儿也不是什么“恶毒大妇”，她心知世界泡希儿是必然能陪他走下去的那个人，而自己未必可以。 所以，她从身后拉起了世界泡希儿的手，转而看向云辅雨，微微一笑：“阿云，既然我们已经出门了，那就一起在咖啡馆休息一下吧。” 她看向云辅雨身后的书架，咖啡馆里有很多书，爱莉希雅定制的包间更是独具一格，室内有实木书架、香浓咖啡，室外有阳光微洒、树木草花，很令人安心。 云辅雨微微挑眉：“我可以和希儿读一本书吗？”——我可以和希儿贴贴吗？ 希儿也挑眉：“那样的话就不是正经的读书了哦。如果你觉得寂寞的话……” 她推了推世界泡希儿，口中说道：“就让她来陪着你看一本书吧？~我喜欢读书，希儿（凋亡）可不是很喜欢呢——她更喜欢和你在一起。” 云辅雨顺势拉过了世界泡希儿，揽着少女香肩，有些好笑：“希儿，你怎么一副要把她推销出去的模样？” 世界泡希儿猛猛点头，她又不是外人，搞得这么奇怪干什么？然后舒舒服服用肩膀蹭了蹭心上人，开心~ 希儿甜甜一笑：“哪里有啦，只是我一直独占你，感觉有些对不起她呢。如果你们在意我的话，就认认真真地一起读书，然后与我分享一下吧？” 世界泡希儿连连点头，踮脚捂住云辅雨的嘴不让他再叽歪下去，推着他到书架旁边，开始挑书！ 希儿也走到房间另一头的书架前，手指在书封划过，挑选着能令自己感兴趣的书……的确有这么一本。 那是一个有些薄的小册子，是一场歌剧的剧本与详解。其名：《美好世界》。 （梦外的少女毅然入梦，这是希儿第二次这样做了。） 希儿微微一愣，抽出了这本只有半根手指厚的册子，来到了角落的沙发，把身体陷了进去，读起了那个故事。 另一侧，云辅雨和世界泡希儿对着一本本书的名字大发评价，比如： “我觉得这本或许会不错？” “哪里有啦！什么‘少年与公主与狼与海与沙漠与怪兽与苹果与灰姑娘’，一看就很没有意思！” 而希儿，则沉浸于歌剧的故事中，无法自拔。 —————— 歌剧的第一幕，是梦外的少女毅然踏入梦中。 歌剧的第二幕，却换了一个主角，转而以一位名为“el’yanis”的女孩为主视角，讲述起了接下来的故事。 el’yanis，她的美丽与聪慧自然不必多说，干脆略掉。 她是这个世界的子民，是一个特殊却也普通的女孩。从她记事起，她便踏上了旅程，开始环游世界。 世界好大好大，她也不知道往哪儿走。 大家很好很好，永远都会帮助她，为她指明方向。 这一切，都终结于一场灾难的降临。 似是“神”一般的生物降临，肆意摧毁人世。el’yanis亲眼目睹了人们为了对抗它而做出的努力，看到了他们的哀嚎、血泪、激昂、奋战、畏惧、勇敢，见到了凡人、与英雄。 没有谁是天生的救赎者，但她愿意投身于此，让自己成为一名英雄，成为救赎者。 可是啊，灾难终究毁掉了一切，一切的一切。 雷鸣划破长空，飓风摧毁大洋，寒冰于无声处肆虐，生与死的邪异光辉遮掩了生命的光芒； 火焰焚尽一切，模因污染文明，生灵葬于深海，猜忌的千人令人们无法团结。 可他们依旧奋斗着、努力着。 可终究是无用功。 约束的领域屠戮了无以数计的战士，裂变弹的光辉淹没支离破碎的人间，无瑕的少女走向命定的终焉。 el’yanis死了，以人类的身份、战士的身份。 但她还活着。 她还要一遍又一遍经历这美梦（噩梦）的轮回。 就像是歌剧第一幕的主角一样，难以逃脱这囚笼。 —————— “这是爱莉希雅的故事吗？……” 读到这里，希儿沉吟凝思，却又怎么也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们见到的那个“爱莉希雅”，会如此断情绝性、残暴而邪异。 “算了，继续看下去吧……” —————— 歌剧剧本的第三幕，却又换了一个风格。 “……我不喜欢悲剧。”舞台上的el’yanis喃喃念道：“但是，偶尔用悲剧唤醒人们的心灵，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啦。” “但我保证，我所书写的剧本，结局一定是欢乐的、完美的！el’yanis（elysia）的存在，不就是为了消弭那些灾难，带领人们前往美好的幻想乡、永恒美丽的无瑕乐园吗？” 这一次，她凭空而起，立于天穹，以众生的名义代众生问道： 如若人间有至理，除了“努力必然有回报”，还需要什么呢？ 居于天穹的祂回答：世间不需要至高的“神”。一切故事起于人，那便应当归于人。 少女咄咄逼人：“那么，你的存在是否本就不合理？” 祂答：“el’yanis，你也一样。” “……！！！” 于是，两位不合理的存在，就此决裂，她取代了无意反抗的神明，成为了那个最不合理的存在。 【爱莉希雅以前文明时代的名义向神上之神发问：如果世界有底层的规则，除了“努力必然有回报”，还需要什么呢？ 暗含的意思是：他们的努力没有回报，是否是错误的？ 居于天穹的祂回答：世间不需要至高的“神”。 暗含的意思是：没有人能够掌控一切。能拯救人类的，只有人类自己。将世界归还于生灵，这才是“至理”。 爱莉希雅咬牙质问：“难道你要用这样的理由搪塞我吗？如果是这样，你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你的存在是否本就不合理？” 祂答：“爱莉希雅，你也一样。” 神上之神本就不应存在。 可爱莉希雅的存在也是极低极低概率的巧合。称之为神迹也不为过。 一位“神迹”，如何去质疑另一位“神”呢？ 于是，他们就此“决裂”。】 ~ “……我不喜欢悲剧。”舞台上的el’yanis突然看向观众，继而说道：“但是，偶尔用悲剧唤醒人们的心灵，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啦。” 于是，她牵引着命运的织丝，让梦外的少女巧遇了失去一切的祂。她又牵引着织丝，准备让他们失去了彼此。 恨自己吗？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世间不需要神明，人类的命运必将掌握在人类自己手中。 希望等到那一天，你们不会对我留手。 不要让我失望哦？ —————— ———歌剧解释——— 三幕歌剧的时间线是倒过来的。 先是爱莉希雅问神篡神，之后是经历噩梦轮回，再之后是希儿毅然踏入梦中，两次。 她在等待某个时机的到来。而那个时机到来时，人们必须要对她（甚至于包括云辅雨）下死手，才能真正的拯救一切。 扭曲就完了！越扭曲越甜！ ———剧情细节解释——— 这里有一个“倒果为因”。虽然按时间线，神上神是在爱莉希雅牺牲后才有了自我意识，可祂作为贯穿时间的虚数之树，一证永证，从一开始就存在了意识。 所以，祂和爱莉希雅其实是相识的，甚至于有过共同的故事。这才会有爱莉希雅与祂的交流，也才有所谓的“篡神”。 有没有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希儿不是希儿，云辅雨不是云辅雨（神上神），爱莉希雅（厄尔伊尼斯）不是爱莉希雅。 第175章 两只希儿＝双倍的快乐! …… “哇哦~这个绘本真的很有意思呢！” 希儿回过神来，看到不远处的世界泡希儿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向云辅雨分享着绘本中的故事。 《少年与公主与狼与海与沙漠与怪兽与苹果与灰姑娘》，一个很*粗口*离谱的名字。把好多经典的元素都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极其离谱却又的确很奇妙的冒险故事。 希儿悄悄走近了他们，云辅雨立刻察觉抬头看她。但希儿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在云辅雨无奈的笑容中，蹑步来到了世界泡希儿的侧后方。 此时（以凋亡的容貌出场）的世界泡希儿和云辅雨一起坐在一个大沙发上、少女愉快地微微晃着身子，不经意间就会把短发的味道扑到他鼻间，肩与肩的摩擦、背部与胸膛的摩擦，非常之刻意！但也非常之甜蜜！ 她用半强硬半温柔的假音念着故事，但听起来却并不别扭，而是充满了憨憨的可爱感。 希儿先是摸了摸云辅雨的头发，对着他笑了笑，颇有种希儿麻麻的既视感，随后挑起世界泡希儿的一缕发丝，压低嗓音问道：“希儿，你很喜欢这个故事吗？” 世界泡希儿还沉浸于幸福之中，开心地回答道：“嗯~当然很喜欢啦！不过，是和阿云一起看才会这么喜欢哦！” 假如她有一条毛茸茸的尾巴，恐怕这会儿已经开始愉快地摇起来了。 希儿温柔地说道：“那么，你和阿云一直这样相处下去，好不好？” “当然好啊，这不就是希儿的心愿吗？” 世界泡希儿突然转过身，握紧了希儿的手腕，紧紧地盯着她：“但是，‘希儿’可不只是一个人的名字。缺少了我，或许并不会发生什么，但如果缺少了你，破碎的拼图便再也无法复原。” 希儿不慌不忙，摸了摸坐在沙发上的世界泡希儿的头发，浅浅笑了：“你在说什么胡话呢？我当然也会一直陪着你们的啦。” “那就再好不过了。” 世界泡希儿别开了目光，低头看绘本，貌似不经意地说道：“有时候，想专注于一件事（一个人），的确很难很难。可正因为如此，我才要一次只做一件事（于此只爱一个人），这样才能把效率最大化。” 希儿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当然知道。不过，希儿，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要做的事（我要爱的人），也要请你多多帮忙啦。” 世界泡希儿晃了晃脑袋：“少说那么多，我当然会帮忙的！倒是你，可千万不要临事就跑，当一个胆小鬼、逃兵哦！” “嗯，我会的。” 希儿挪了两步，走到了云辅雨身后，在他有点懵的时候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脖子，在耳侧用气声轻轻说道：“有你一直喜欢着希儿，真的太好了。” “……” 他的面色有些微红，微微侧了侧脸，说道：“不对，希儿一直喜欢着我，那才是最好的事情。” 希儿捏了捏他的耳垂：“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比较啦。难道，你心间最喜欢的不是希儿吗？” “怎么会！当然是……” 希儿虚掩住他的嘴：“好啦，肉麻的话不要说那么多了。就这样安静地在一起，看看书，随意说几句话，那就足够了。” 言罢，她走到了沙发的正面，亭亭玉立地伫立在云辅雨面前，抱着一本书，朝着他轻轻眨眼。 云辅雨立刻会意，朝着世界泡希儿这边挤了挤，把另一边的位置让了出来。 咖啡、书。 希儿、自己、希儿。 夕阳，暖阁，花草树木。 安谧，无忧无虑。 这便好。 …… …… 天色渐暗，云辅雨猛地一抬头，明明两只可爱的希儿环在身周，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居然睡着了。 揉了揉眼，抬头看去，两只希儿此时正并肩坐在地毯上，对着一本绘本指指点点，不时发出嬉闹的笑声，看起来特别治愈。 他不忍心打破这样美好的一幕，便悄无声息地走到了窗边，看向窗外。 冬至已过，寒风瑟瑟，只不过种植的花草都是些常青品种，咖啡馆内也有暖气，所以才给人温馨的感觉。可如果目光远眺，就能发现天色算不得晴朗，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下雪。 ……雪？ 云辅雨愣了愣，之前自己和希儿一起被爱莉希雅“驱逐”时，似乎还没到十一月吧？冬至一般不都是十二月末吗？ （为了剧情，作者菌故意把阴历阳历混着用，大家不必太在意。不是失误，主要是剧情不适合一天一天写，而且有时候需要为了某些节日设置剧情，比如前文出现过的中秋节……所以干脆模糊着用，意思到了就行。） （小知识：圣诞节其实也叫作“西历冬至”，西历冬至是当年的错误翻译，却又误打误撞搞对了。） 按照爱莉希雅所说，她是为了考验他们，这才将他和希儿送回了这个世界线。可现在，虽然故事的确是那条线的，可时间线完全对不上啊？ 他不禁回头看向希儿们，希儿此时恰也正在看着他…或者看向窗外。目光对视，希儿眨了眨眼，朝着他微微一笑，低下头继续和世界泡希儿一起看绘本。 ……希儿，是否也知道些什么呢？比如，她的记忆其实和自己一样，并没有被清除？ 这是一个无法求证的题目。因为，即便希儿真的还保留着一切记忆，云辅雨也不会主动揭穿她的伪装的。 这是只有他们留存的世界，是她可以摆脱现文明种种，他可以不必顾忌世界的疑团，他与她无忧无虑地独处的好时机。 云辅雨微微一笑，拍了拍手，将两只希儿的目光吸引过来，说道：“天快暗了，我们该启程去下一个目的地了。我知道希儿喜欢读书，不过也不要太沉迷哦。” 世界泡希儿蹦起来，这是她第一次和云辅雨无忧无虑地玩耍：“还有其他安排？” 云：“嗯。先吃饭，然后我带你们去公园玩。据我所知，冬至之前，会有一大波市集，有很多小摊和街头艺人，值得一看哦。” “觉得没意思的话，我们也可以去……” 趁着云辅雨和世界泡希儿开心交流的时候，希儿默默收起了绘本和书籍，放回了书架原处，拿起了他们带来、脱掉的外套，走到了云辅雨身边，将外套递给了他。 云辅雨收声，转而看向希儿，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今天的希儿，似乎有些过于温柔了呢。” “……” 希儿微微一笑：“不温柔的话，可照顾不好调皮的孩子哦。你说是吧？” 云辅雨心底暗笑，她是在暗指世界泡希儿，话里话外有种父母（云希）和女儿（世界泡希）的感觉。 他煞有其事地点头：“是啊，真是辛苦希儿（麻麻）了呢！” 说完，他们就带着世界泡希儿走向了室外。 毕竟，相比于希儿，世界泡希儿可是真真切切思念了他一年半的时间。真不知道，及笄之年的少女，究竟是如何度过这段时光的。 所以，无论是云辅雨还是希儿，都默契地迁就着她。即便她在凋亡的影响下显得有些幼稚。 但无妨，这样也蛮好的。 第176章 人间万千(一) …… 夜。 由于单次出场的希儿只能有一个，所以希儿把这个机会让给了世界泡希儿，自己默默窥屏，同时也是思考一些东西——毕竟，希儿主体的身体和意识都被量子之海的那位影响到了，希儿不可能不管不顾的。 只不过在当下的情形里，她可以多分一些心给他而已。 世界泡希儿披上了毛绒绒的米色外套，与深色的连衣裙和黑色的加绒丝袜、短靴相衬托，深色的底色显得女孩有些神秘，可那毛绒绒的外套却又格外可爱。 云辅雨从身后抱住她，把脸陷进了蓬松的毛毛里，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笑着说道：“今天的希儿好可爱啊。” 少女微微有些脸红，她蚊语道：“你对所有女孩子都是这么说的吧？” 云：“才没有呢，我只对希儿这么说。” 世界泡希儿心底默默掰手指：黑希一个，希儿一个，自己一个，这就已经至少三位希儿了……甚至如果放开了去想，厄尔伊尼斯内的创生与凋亡也完全可以单独列出来！ 果然啊，什么纯爱单女主，统统都是在做梦罢了！ 不过现在，他是我的。 哼。 世界泡希儿不轻不重地扭了扭他手臂上的肉，抬起头抿着唇望着他，许久之后才说道：“其实，我和希儿没有失忆哦。而且，我是世界泡里的那位希儿，并非你所认识的凋亡希儿。” 说这句话时，她已经悄悄把希儿给屏蔽掉了。 云辅雨微微一笑：“我知道。” 诶？ 他已经知道了？ 那么……之前他对自己的种种亲密行为，并非因为自己顶着凋亡希的样貌，而是因为她就是她？ 云辅雨故作悄声：“我现在知道的东西很少很少，但有两点我绝不会弄错。第一，你和希儿都下了很大的决心来寻找我；第二，是你的思念唤醒了我的意识。所以……不必说那么多见外的话。至少现在，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一直陪着你。” 世界泡希儿捂着嘴猛猛点头，最后放下了捂嘴的手，朝着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牵着他的手朝外跑去，俨然一幅迫不及待的模样。 云辅雨顺手拿起了希儿的包包：“别忘了拿包啊……” …… …… “准备出发吧。” 凯文沉声说道。 在他面前，粉色头发的少女——樱（才不是爱莉嘞），装备好随身武器和其他装备，面容肃然地点头。 在一旁，梅轻声解释道：“你们此行的任务，是将上一次引爆核心反应炉的相关人员尽数捕获。如果无法抓到活口，宁可击杀也绝不给他们逃脱的机会。” 凯文重重点头：“我仍记得当时的云辅雨那一双血染的羽翼。这次行动，也算做我对他的道歉。” 樱默默点头，表示赞同。 梅微微一笑，开心于他们的心思纯净，但没在这件事上说什么，转而说道：“你们都是我信任的人，不瞒你们说，我已经准备着手对付毒蛹了。现在……” 现在，驻守各大陆的武装行动小队是逐火之蛾的人，甚至于大多数已经听命于梅，比如痕和himeko。穆大陆这个政治经济中心也有凯文以及他率领的第一小队军事威胁。樱以及她所代表的一票杀手听命于她。维尔薇、梅比乌斯、爱茵斯坦、司帕西等多位尖峰科研工作者也或多或少与梅有很深的交情。 （ps.前三人更多是惺惺相惜。司帕西则是梅在第四次大崩坏后救下的，若不是梅及时切断了他的手臂，崩坏感染就已经杀死他了——来自漫画《传承》） （ps.维尔薇所造的监狱——至深之处，也勉强能算一点点的势力。） 仔细算下来，梅所掌握的势力足以令任何人感到畏惧，但她仍有一个重要的短板——联合国的政治场上，可没多少人听她的。 勉强算是有实力的无权派吧。 所以，对付毒蛹，就是梅要走的第一步。届时，手握两大军事管理组织，或者解散毒蛹、令逐火之蛾成为唯一的武力支柱，这份实力就容不得任何人忽视，梅将冲霄直上，手掌大权，用她的方法去拯救这个被崩坏蚀入骨髓的世界。 说实在的，那些人或许在政治场上都是顶尖的智者，可论起崩坏、论起当下最重要的威胁，他们一个个都是绝顶的“大聪明”，利益角度的权衡之术，只能频频带来更严重的灾难。 ——在第七律者、炎之律者之前，没有人能够预想到崩坏的威胁会有如此可怕，能令一个大洲沦陷。而一个大洲沦陷，恰也证明了崩坏有毁灭世界的力量。 “……” “现在，你们这次行动，将会为毒蛹的沦陷奏响序章。” 凯文和樱都为梅的话语感到敬佩与激昂，前者热血沸腾地行礼，后者不禁握紧了剑柄，在梅的注视中离开，千里奔赴前往行动所在地。 而梅静坐着，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好久之后才喃喃自问： “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 …… 此时的爱莉希雅，刚刚乘坐运输舰来到澳洲。 她四顾留恋，直到夜色渐浓，才来到了伊甸的庄园。一个电话打过去，很快便有侍者引领着她来到别墅内，面见伊甸。 此时的伊甸，似乎是刚刚排练完一场舞蹈，身着艳红色的礼裙，面色红润，呼吸微微有些急促。不过，在看到爱莉希雅后，伊甸还是含笑向她表示欢迎。 爱莉希雅有些抱歉地吐了吐舌头：“抱歉哦伊甸，我不知道你正在排练舞蹈，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虽然爱莉希雅已经贴心地等到晚上十点才来造访，但没想到伊甸居然这么晚了还在排练。 不过，伊甸的心情无疑是愉悦的。爱莉希雅是她少有的纯粹的友人，可二人之间却又很难有机会长期相处。现在，爱莉希雅准备驻守在澳洲，伊甸也要为了下一场演唱会和对澳洲的捐献事宜长期留在澳洲，试想一下，怎么会不开心呢？ 她开玩笑地说道：“爱莉，作为打断排练的补偿，你可要好好陪我浅酌一杯哦。” 爱莉希雅的眼睛闪闪发光，她开心地点头：“嗯！” 第177章 认知阵痛期 …… 维尔薇悄悄潜入了梅的办公室，然后毫不意外地被逮了个正着。 因为她根本就没想着藏着。 被抓住之后，维尔薇一不反抗二不喊叫，而是一脸蜜汁骄傲地坐到了梅的办公桌上，微微俯身，一手扶着帽子，一手撑着桌子，说道： “瞧瞧，这不是我们聪慧冷静的梅博士吗？小姑娘，你的脸上似乎摆满了茫然呢，需要我帮帮忙吗？” 梅叹气：“维尔薇，有话就说。” 维尔薇哈哈大笑……笑了一半就收了起来，假咳两声：“咳咳，我说，不会吧不会吧？你没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吗？” 梅的右手握着笔，随意地涂画着，口中反问：“时间？” 虽然天气预报、日记什么的都写的现在是冬天，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可从蛛丝马迹当中，聪明人依旧能发现时间的不连贯。 —————— 【在‘爱莉希雅’的预想中，复苏云辅雨的意识需要大量有意识的生命“颂我名”，这是一个不可量计的数值。 大抵，足足一年的☆深度☆思念才够吧。 可她亲自抹除了所有希儿对云辅雨的记忆，这个时间将被无限延长，足以等到她下次‘醒来’，甚至……是下一个五万年。 这样的话，根本不必考虑时间不连贯的问题。 可结果，事情就是这么巧合，希儿保下了世界泡希儿的记忆，而后者恰好身处于一个时间流速极快的世界泡中，这才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令云辅雨复苏。 此后，量子之海为希儿带来信息与记忆，她迅速来寻找云辅雨，并触动了那道“世界重置”的程序。 一切事情加起来，也只不过是两个月的时间。】 —————— “时间？” 维尔薇满意点头：“不愧是你！那么，你有什么想法吗？” 梅反问道：“我更想知道你的想法。维尔薇，时间或许出了错，但时间永远不等人。” 这句话戳中的维尔薇的警惕点，她不再开玩笑，坐下来掏出了一个存储芯片，扔给了一旁的普罗米修斯，口中说道：“这是之前的我留下的东西，我发现不对劲后第一时间来找你了，咱们一起看看吧。” 普罗米修工具鸭乖乖地投屏，将芯片里的信息播放出来。 有文字，有图片，有视频，也有一些加密符号串。 维尔薇摩挲着下巴看这些东西，偶尔插句嘴解释一下，大致意思是—— 这个世界有问题。 爱莉希雅有问题。 云辅雨有问题。 希儿有问题。 维尔薇真聪明。 哈哈~ “……” 梅默默翻了个白眼，问道：“然后呢？我们找不到任何证据来证明你所说的东西，这样一来，我完全可以认为你是在逗我玩。”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维尔薇思忖再三，反复踱步，最后狠狠拍了拍桌子：“当面对质不可取，不如这样，把云辅雨和希儿叫来，再诈他们一次，就说我们确信希儿是律者了，让他们坦白从宽！” 梅：“你怀疑他们知道些什么？” 维尔薇：“对！你还记得我之前搞过的‘天崩地裂气象炮’吗？” 梅沉默片刻。 其实那个时候，梅也是故意迁就，任由维尔薇把第二律者核心篡改了一通，否则也不会有这什么什么炮的出现。 滥用律者核心，是重罪！！ 维尔薇：“我可以确信，当时绝对有人试图用自己的力量观察这个世界，我的崩坏能监测器监测得一清二楚。至于这个人是谁，我只能表示，云辅雨和希儿的嫌疑最大。” 是希儿。当时的她什么都没发现。 梅点头：“也好，就这么办吧。不过，如果他们真的是无辜的……你也知道，云辅雨曾经救了一整个运输舰的人，包括凯文和樱。” 维尔薇干脆利落：“我亲自道歉！再说了，现在的疑团太多，幕后黑手究竟是谁还不好说呢。假如崩坏能够篡改时间，我们干脆别玩了，直接投了算了！” 梅扶额叹气，亦然忧思愁虑。 …… …… 第二天，清晨。 模糊之间，突然感觉胸口一沉，似乎有什么东西死死地压住了自己，怎么也动不了。 云辅雨挣扎挣扎又挣扎，最后深呼吸一口气，腾—— 这次是真醒了。 低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希儿居然来到了自己的房间，侧躺在床的另一侧，小脑袋压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这是哪位希儿？ 他摸了摸少女柔顺的发丝，指间留下清香，轻声问道：“希儿，有什么事吗？” 希儿静静躺着，声音悠悠传来：“我…怕你消失不见。” 应该不是世界泡希儿。 云辅雨放轻声音：“怎么会呢？我说过了，无论发生什么，我会一直陪着希儿的。” 希儿久久未动，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做了一个噩梦。梦里，我们被迫分离，甚至忘记了对方。” 好巧。 才不巧呢。 云辅雨继续撸着希儿喵的头发，不禁浅笑：“可是，现在的希儿仍记得我、仍喜欢我、仍陪着我啊。” 希儿的脸并没有对着他，云辅雨看不到她的表情。 但他能听出希儿的声音有些低沉。 她说：“可我害怕。如果这种事真的发生了，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她其实是在问：如果这种事再次发生，如果希儿离开，我们该怎么办？你会怎么办？ “……” 云辅雨沉默片刻，突然说起了自己的回忆：“我记得自己曾说，‘无论发生什么，我会一直陪着希儿的’。” 希儿当时的回答是：无论发生什么，希儿也会用尽办法陪着你的。 他们的确没有辜负这份约定\/誓约\/誓言。 希儿：“……嗯，我记得。” 云：“那么，希儿是想毁约吗？” 他的声音温柔、情感深厚，话语却如尖刀。 不是故意的，因为他不想伤害希儿；却又是故意的，因为他想知道答案。 能明显感觉到希儿的身体微微颤抖，云辅雨连忙多摸摸她的小脑袋，温柔的动作这才将希儿心中的慌乱平息。 她没有说话。 但答案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云辅雨的世界只有希儿，可希儿的世界有许多许多人。她想让世界泡希儿代替自己，这是昨天在咖啡馆里就显露出端倪的事情。 没有说出来，只是因为他们现在还在“失忆”。 第178章 矫情的唯一 …… “你们两个……” 餐桌上的气氛有些奇怪。世界泡希儿用叉子的柄敲了敲桌子，一脸不开心：“你们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为什么都不说话了？” 抬起的眼神一触即分，希儿低头默默喝粥，但喝了好久，碗边沿的痕迹证明，她终究是一口没喝。 云辅雨戳着可怜的汤包，没胃口吃，嘴里却很温柔地说道：“都说了，我们只是聊了聊天，什么都没做。” 世界泡希儿看着他面前的一碗稀烂（戳烂的汤包），满脸怀疑。 云辅雨暗叹一声，低头看自己碗，狠着心把这莫名其妙的糊糊咽了下去，最后擦了擦嘴，毅然起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话—— “我有点事要去做，你们两个先一起玩吧。晚上之前我会回来的。” 云辅雨离开后。 世界泡希儿扑到希儿身上检查她的身体：“不会吧？难道你们真的？为什么不叫上我？……我是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性子明显被凋亡影响了。 希儿把她的手扒拉下去，低声说道：“我和他…算是摊牌了。” “摊牌什么？” “我问他，如果我们再次被迫分离，该怎么办？” 希儿抬头看着世界泡希儿，目光坚定而伤感：“你知道的！我来到这里，实际上就是抛弃了现文明的世界、抛弃了从前的身份！可是，我的身体被量子之海影响着，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再回去，更不知道自己以后如何面对大家！！” 世界泡希儿按着她的肩膀，语气不禁加重：“希儿！你冷静点！之前的你为了来见阿云，甚至于不择手段，为什么现在你却后悔了？！” （不择手段指的是——在表面上，将世界泡希儿的意识炼作自己的意识，实际上则是主动进行思维的分割，借世界泡希儿的身体来到了厄尔伊尼斯，任由自己的身体被量子之海侵蚀。） 希儿避开了她的灼灼目光，声音再次低沉下来：“你也说了，这是‘不择手段’。” “如果我只是他的希儿，那么，我很乐意永远留下陪着他，即便会随着世界毁灭而毁灭，即便要经历噩梦的轮回，但我愿意。” “如果我只是现文明大家的希儿，那么，我就应该立刻与他划清界限，将一切威胁扼杀于摇篮。即便不与他为敌，至少…至少也要对他做出限制，而非在这里与这个陌生人谈情说爱。” 泪水从眼角划过，声音越来越微弱。就如下雨的那天一样，她好开心能与他重逢，可又不敢接近他。 世界泡希儿抓紧了希儿的肩膀，但看着她坚定却又悲伤的模样，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难道，真的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吗？云辅雨和现文明，真的就只能选择一个吗？ 他可是‘那位’啊……无所不能，这才应当理论上的说法啊。可又恰因为如此，希儿下意识抗拒让他“苏醒”，因为那样一来，他就不是他了——从这个角度来说，云辅雨和希儿想的都一样的，都害怕对方“苏醒”，害怕对方“抛弃”自己。 世界泡希儿：“……如果，我是说如果，把前文明的希儿和现文明的希儿彻底分离，当做两个相似却不同的人，你会不会同意？” 这一次，不是两个人格“融合”，而是主动将一个人格“分割”。 希儿：“我也曾这样想过，但是……那样的我，还是我吗？” “我至今也记得，在没有恢复现文明记忆的时候，他为这样的希儿忧心忡忡，而希儿是那样深情、温柔地开导他，说永远不会忘记他……” 正是那样的特殊情况，才有了他们的特殊感情，才诞生了如此特殊的、唯一的希儿。 【过往胎死梦中，旧我已非真我。】 过去的感情已经不能与当下的感情对应，恰如过往的美好感情胎死于梦中。 唯一的感情才是那位唯一的希儿，故而旧我已非真我。 或许有些钻牛角尖了吧，但对于一位追求完美情感的少女、对于身陷不同故事的希儿而言，那份“唯一”就代表着她的情感、就代表着她期望中的自己。 世界泡希儿叹了口气：“虽然很不想说的那么难听，但不得不说的是，你们两个都好矫情。” 世界泡希儿才没想过那么多呢。她只拥有阿云一个人，所以，只要陪在他身边，就没有任何困惑可言了。 在凋亡的影响下（力量影响性格），她说话也直白了起来。 希儿想气鼓鼓地反驳她，但张了张嘴，也无话可说。 因为看起来的确是这样。 别人可不会理解他们之间这一点点强迫症一般的纠结，乖乖谈恋爱不就好了？ 但他们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纠结，也不过是因为太喜欢对方，想把最好的、最完美的情感献给对方。 就这样。 希儿揉了揉自己的小脸，扯出一个微笑：“我担忧的事情还很远，就不想那么多了。希儿，你不好奇云辅雨去哪儿了吗？” 世界泡希儿一溜烟钻回希儿的意识空间：“当然好奇啦，赶紧去找他吧，万一他做什么傻事，那才没办法收场呢！” …… …… 云某人心情不好，干什么去了呢？ 他去找维尔薇了。 一个很明智的决定。 彼时，维尔薇前脚刚刚和梅商谈过，回到了螺旋工坊，云辅雨后脚就赶了过来。 刺耳的门铃声让空寂的小巷显得很喧闹，维尔薇从监控看到是云辅雨，稍作思索后，当即选择让他进来。 跟随着机器人的引导，一路从地面来到地下，复杂的工坊结构和记忆里几乎一模一样，不禁让人怀疑此前种种经历的虚实。 在最深处的房间里，云辅雨踏入其中，抬头便看到，那位戴着帽子的双色蓬蓬头维尔薇女士，站在摆放机械的高台上，灯光聚拢在她身周，而她优雅地朝自己行礼。 “久仰大名了，云辅雨先生。这次来找我，是做好欣赏魔术的准备了吗？” 第179章 永远都只能在因果的悖论中往复循环毁灭的命运 …… 被维尔薇的架势唬了一下，云辅雨微微发愣，随后立即回答：“我要看的可不是普通的魔术。” 寻常的魔术再惊奇，在崩坏灾难、或是那位“爱莉希雅”的威胁面前，也不值一提了起来。 他更想见到的，是“天崩地裂气象炮”，或者“记忆备份”这一类的，或许能从中找到破局之法的“大魔术”。 维尔薇笑得愈发灿烂：“我这里从来没有普通的魔术~~不如具体说一说，你想要看什么样的魔术？或许我能为你提供精准个性化服务呢？” 云辅雨谨慎地试探道：“比如，你之前的天崩地裂气象炮？” 维尔薇心底愈发确信云辅雨知道些什么，她坦然回答道：“那东西可不好复刻。实际上，那是我违规使用第二律者的律者核心制造的，希望能尝试以人力撕破空间的幕布，但结果你也见到了，什么也没有。” 得知真相，云辅雨不禁目瞪口呆：维尔薇，你是真的6！ 维尔薇就喜欢这种毫不掩饰的惊讶之情。她跳下高台走到云辅雨身边，捣了捣他的下巴：“行了，别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之前咱们不是‘配合’得很好吗？你现在要来装什么？” （ps.为了表述清楚，就把云辅雨失忆那段时间的厄尔伊尼斯，称作“陷阱”吧。） 云辅雨的嘴张的更大了：维尔薇也记得之前“陷阱”里的事情？……所以希儿果然没有失忆吧？ 难怪她一直想方设法给自己和世界泡希儿创造机会，分明是想让世界泡希儿代替她自己。 心思流转不息，云辅雨强行打断了越来越难过的心情，对维尔薇说道：“既然你也记得，那就好交流了！咱们分享一下各自的情报？我现在急需搞清现状！” 维尔薇欣然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我觉得还是把希儿和梅都叫上，你觉得呢？” 云：“希儿……尽量不要叫上她吧，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没着落。话说，梅也记得之前的故事吗？” 维尔薇回答：“不，我们都不记得，但我在工坊深处发现了一个黑盒子，里面保存着我的那段记忆。梅的话，主要还是她太聪明，从蛛丝马迹里察觉到了不对劲。” 顺带一提，维尔薇刚刚打开那个黑盒子时，险些变成十六等分的维尔薇，好不容易才调整回八等分……咦？其实仔细想想，十六等分的也不是不行？蛮刺激的嘛~~ 维尔薇收了收浪荡的心，问道：“你和希儿怎么了？小情侣久别重逢，不应该生活乐无边吗？” 她擦了擦完全没有的眼泪：“当时你们好不容易重逢，我差点哭出声呢~” 云辅雨叹了口气：“其实也没怎样。只是，希儿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早晚有一天要离开……所以，我才要来找你交换情报，希望能搞清现状，尽量留下她。” 见云辅雨坦白，维尔薇也和他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交换情报—— 达成共识的重要情报主要有： 现在的世界并非虚数之树上本征世界，而是一个庞大无比的世界泡； 爱莉希雅有问题； 这个世界的故事已经是好多次的轮回了； 如今的世界是前文明的影子，前文明的故事，是一个毫无疑问的悲剧，却也是一段令人魂绕梦萦、充满希望的故事。 希儿来自世界之外，是本征世界的、前文明的继承者、现文明的人； …… 直到最后，维尔薇才若有所思地询问道：“你讲了世界的本来面目、我们的结局、希儿的来历，却没有说，你的故事是什么？” 云辅雨微微一愣，随后坦诚相告：“我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一个知晓许多故事的穿越者。” 维尔薇：“你穿越前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我们的故事？” 云辅雨不假思索地回答：“一个普普通通的游戏玩家，只不过还特地做过崩坏故事的讲解视频，所以知道的详细了一点……” 维尔薇一脸异色：“不对吧？我记得，你可是在这个世界轮回往复了无数次，和希儿几乎轨迹重合，最后也往往是随着世界的毁灭而毁灭。你记忆里所谓的崩坏故事，反而是真正亲身经历过的才对吧？” 云辅雨一脸懵逼：“不可能啊，我记得很清楚，我以前是……” 是…… ？ 孤儿？学生？打工人？普通游戏玩家？ 还是其他什么呢？ 维尔薇啧啧称奇：“穿越小说我也没少看过，但记忆模糊成你这样的，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我再问你一遍，你记忆里的东西，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有万全的把握确定，自己的记忆没有出过错吗？” “……” 根本不可能有把握。 那位‘爱莉希雅’是玩弄人心的魔鬼，篡改记忆这种事，对她来说易如反掌。何况在此之前，他从未警惕过爱莉希雅。 …………警惕？ 信任？ 他\/祂微微一叹：“爱莉希雅，你可真调皮啊……” —————— 记忆里，他是游戏玩家，崩坏故事里的一切都是虚拟的。 可实际上呢？ 在厄尔伊尼斯的轮回中，他曾在孤儿院陪伴希儿，也做过学生，也为了谋生打过零工，试着做视频up主…… 与记忆恰好相反。 祂是神上之神，崩坏的故事是祂亲身经历、亲眼所见。 认知之所以如此混乱，是爱莉希雅刻意为之——又或者，他并非那位无所不知的神上神，这是祂刻意为之。 —————— 祂从未拒绝过爱莉希雅，即便她要夺走祂的权柄与力量。 除了那一次。 爱莉希雅求神上之神拯救世界，祂却断然否决。 因果可以逆转，却绝不可以混淆。若无爱莉希雅的牺牲，就没有神上之神的存在。 所以，祂拒绝了爱莉希雅。 而后，溺水之人在绝望中抓紧了救命稻草，那温柔的美丽少女噙着泪水，悍然对祂出手。 祂从未拒绝过爱莉希雅，即便她要夺走祂的权柄与力量。 并且，即便如此，他一如既往地相信着爱莉希雅。 所以，他来到这个世界时，爱莉希雅轻而易举地扭转了他的记忆，炼假还真，炼真还假，令他错以为自己是一个穿越者，并用重重潜意识去欺瞒自身，自此无法挣脱，难以“苏醒”。 ……爱莉希雅，你可真调皮啊。 老父亲是不会责怪自家女儿的。他除了祝福，唯有空叹。 爱莉希雅，没有了神上之神的位格，你是什么都做不到的。 你所期冀的那件事：断绝人性、牺牲自我、复活前文明众生…… ——永远都只能在因果的悖论中往复循环毁灭的命运。 第179章 单章 剧情解释，5必看，其他随意 …… 1神上之神的苏醒是全书仅此一次的杀招，不可能太早揭露的。所以云辅雨依旧是云辅雨。 我想要书写的是前文明与现文明的传承关系、二者各自的精神风貌。现在这本书走到了中期，宏伟叙事刚刚拉开了帷幕的一角。 神上之神是我赋予崩坏故事的一个变量，可想要借这个变量“把不完美的故事变成我所期望的样子”，仍然需要大家的奋斗与努力。 神上之神参与的前文明故事、他与爱莉希雅之间的爱恨，现在并没有讲清楚，这些东西需要适当藏一藏，差不多需要三步走：先知道有这件事——再知道这件事的细节与轮廓——从头到尾再梳理一遍。 比如厄尔伊尼斯与暗诡之影的真相，就是如此。 ~ 2至于说看不懂的……其实你未必真的看不懂，只是觉得作者菌写的好高深好混乱。 但完全不必钻这个牛角尖的。举个简单例子，看完前两卷，提到“厄尔伊尼斯”就想到爱莉希雅和主线里的前文明世界，这就足够了。 伏笔和细节，是用来证明我不是瞎写的。如果没有注意到，知道就足够了。 现在的第三卷，重点词则放在了“倒果为因”——神上之神，一证永证，自陨星降临之初，便已经睁眼注视人间。 ~ 3其实可以换个角度去看这个故事，希儿拿到的才是大女主剧本啊！她是现文明的原始股大股东，布洛妮娅是她的青梅竹马，阿云是希儿偶遇的受气小公主~ 自古青梅比不过天降~~~ ~ 4必须要提的一点是：现在的很多设定并不能站住脚（有些设定只是一个中转，并没有彻底确定），在因果混淆后会有很大的变化，所以大家看过就好，不要太纠结。 我自己都够纠结了，所以才要赶紧穿越时间混淆因果，不水文了，到时候直接一刀切，观感就好了。 ~ 5直接说吧，我设计了一个“三度轮回”，用来阐述神上之神与爱莉希雅的故事。 一度轮回，是纯粹的前文明故事。 爱莉希雅以人性奉神，最后身死魂灭。神上之神于此诞生。 - 二度轮回，是厄尔伊尼斯的故事。 神上之神，一证永证，从一开始就参与了爱莉希雅的故事。 所以，爱莉希雅自认为“神的女儿”，并频频向祂请教该如何拯救世界。 但最后，爱莉希雅却得知：由于她的牺牲是一切的“始因”，所以她必须再次牺牲。并且，前文明依旧无可挽回，否则与现文明的冲突会让两个世界一同崩毁。 所以她才“恨”上了神明。 随即，神上之神为了减轻自己的负担（力量太强无法保持自我意识，类比娑），将力量赠予爱莉希雅，同时也是给予她了一个改变一切的契机。 但在爱莉希雅眼中，却是“她愤而出手，篡夺了神明的力量”，并最终用灵魂与记忆补全了众生。身死魂灭，只留一缕残魂遵循着守护乐土的心愿留存于世。 这才是厄尔伊尼斯，复仇女神+永恒乐园。 真正的谜底是：神上之神在下一盘大棋，一切都在以他的意志运转（没错就是作者我！） - 三度轮回，则是真正拯救前文明的故事，也是主线中厄尔伊尼斯的故事“映射”到真正的时空中，由此诞生的故事。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契机，让时间线回到过去，让过往的故事再度展开，让云辅雨、希儿、凋亡希（世界泡希）正式参与到前文明的故事里，让爱莉希雅的心愿得以实现。 幕后黑手，看起来是厄尔伊尼斯\/爱莉希雅，实际上是我云某人哒！ 第180章 虚数的定义 …… 云辅雨再次醒来，自己已经躺到梅的实验室里了。应该是刚刚突然昏迷，维尔薇把他送了过来。 哟嚯，居然不是梅比乌斯的实验室？ 他的思维不断发散，从“梅或许知道什么”，到“梅比乌斯可没参与近期的这一堆事”，最后直到幻想中的大蛇蛇嘤嘤哭泣“你们都不带我玩……” “……” 回过神，他从实验床上坐起来，熟练地用床单裹住了半裸的身体然后站起来，对着一旁窃窃私语的梅和维尔薇打招呼：“中午好啊。” 很显然，他对于“自己躺在实验室里”这种事已经有点习惯了，甚至还能轻描淡写地说声午安。 梅对他努努嘴，示意他的衣服在那边，可以穿上了，之后继续和维尔薇尬聊。 待到云辅雨穿好衣服重新回来，梅开门见山地问道：“云辅雨，你想起什么了吗？” 维尔薇已经和她分享过情报，之前的事情她都知道了，所以直接问云辅雨“想起自己是谁了没”。 云辅雨点了点头，又有些迟疑地摇头：“我…不记得了。” 维尔薇眼睛微眯，显得一双美目细长而精明：“看来，你的身份的确很可疑哦。” 梅倒是好奇：“你说希儿来自世界之外，那么，希儿会知道你的身份吗？” “……这倒的确是个好思路。” 云辅雨附和一句，潜意识地避开自己的身份问题，转而问道：“你们在讨论什么？” 梅：“一个很有趣的问题——虚数的力量该如何表达。” 云辅雨：“……啊？” 梅微微挑眉，显然因为想清了这个问题而颇为得意，令云辅雨也不禁好奇了起来。 梅解释道：“过于基础和过于高深的我就不说了，怕你听不懂。我们从另一个角度出发——云辅雨，你听说过圣痕计划吗？” 他点头。 梅：“我们所在的世界是实数的世界，这一点无可否认。你知道虚数的定义吗？” 【在数学上，虚数是形如a+bi形式的数字，其中b不为零，i的平方为-1。 在真实世界、实数世界中，这种数字永远不可能真实存在，只能理论表达。 但在虚数世界中，原本不可存在、不可表现的东西，却是构成这个世界的本源之一。 而诸如意志、故事、叙事之类的东西，都会在这里形成具体的表现。】 “举例而言，虚数之树是沿着时间方向生长的寰宇之树，是绝对的高维存在。假如你‘折下’一段枝杈，然后用放大镜去看，就能在这个枝杈上看到一个世界从无到有的全部信息与演变过程。” “而虚数世界的规则，就是这个放大镜。当你踏入虚数世界后，每一份信息、每一份记忆，他们都拥有自己的生命，他们都是鲜活存在的物质基础。你拥有的物质越多，你就越强。” “用最简单的话来说：在虚数的世界里，记忆（包括知识）就是绝对的、客观存在的力量。” 梅把话题拉到起初：“那么，圣痕计划的发展方向也很明确了吧？如果我们能让所有人都拥有圣痕，并利用圣痕将实数世界的信息‘上传’到虚数世界，这样一来，一整个世界信息，绝对是人类能拿出的最强大的力量！即便终焉之律者降临，我们也并非毫无还手之力！” 云辅雨头冒星星，最后抓住了要点：在虚数的世界里，记忆（包括知识）就是绝对的、客观存在的力量。 比如符华频频使用的羽渡尘第零功率，就是通过燃烧记忆获得力量，其原理就在于此。 其他的听听就算了。 —————— 云辅雨始终不弱不强的原因，就在于此。 厄尔伊尼斯拿着他的全部记忆，自然也掌握着他的全部力量。虽然达不到完全体的神上之神的程度，却能达到完全体的云辅雨。 如果以数据化来看的话，那便是——98%全知与全能。即便剩下的一点点是永世难以逾越的天堑，却也已经胜过世间几乎一切存在了。 她攥紧这些记忆，云辅雨就永远不得苏醒。纵然苏醒，也是残缺之身，达不到质变。 ……也或许，他其实早就知道什么，只是不肯言说呢？ 那天，他看到希儿归来，眼神是多么多么复杂啊。 —————— 梅科普了一通虚数的定义，想到圣痕计划可能达到的伟力，不知不觉就有些激动起来。不过好在她心性出众，最后还是平复心情，说起了云辅雨这边的事。 谁没有一颗做媒婆的心呢？一听到云辅雨说“希儿很可能会离开”，一个个都拼命出主意想帮他“挽回爱情”~ 但话题的最后却落在了实处，也就是：希儿究竟在担忧什么，才一定要离开？ 云辅雨深陷自我怀疑，觉得是因为布洛妮娅、现文明的众人。 实际上却也和量子之海有关。被侵染的希儿的本体，不知道现在究竟会是怎样？会不会伤害到大家？ 而且，希儿知道云辅雨是那位的人间体，这样一来，量子之海会不会对他出手？ 所以，她才更要离开，免得伤害到他。 这就是希儿最近思索后的想法。 爱莉希雅给他们的“失忆后继续过日子”的机会的确不错，可在高维存在的威胁下，希儿愈发不敢继续空待下去了。 …… 就在云辅雨和维尔薇、梅“相谈甚欢”的时候——其实就是她们两个出主意“挽留”希儿，属于是打蛇没打到七寸，纯纯的竹篮打水一场空。 就在这个时候，希儿匆匆闯了进来。 她听说云辅雨去找了维尔薇，却又听说云辅雨昏迷被送到了梅的研究所，顿时慌张不已，找上门来。 无论心里怎么想，见到希儿，云辅雨总归是开心的。 他抱住了扑上来的希儿，一边揉着她的脑袋一边温柔地问道：“怎么了？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希儿当然害怕，怕他因为早上的事情而对自己失望、甚至生气。但此时此刻的云辅雨一如过往一般温柔，看不出任何疑点。 她悄悄用创生的力量把自己微红的眼圈治好，可不能被他看到。 希儿就依偎在他怀里，抬起头，用宛如海洋一般的澄澈眼睛看着他。 他们两个人都很喜欢与对方对视，借此来让话语更有说服力，同时也能从目光中感受到对方得到情绪。 第181章 你不能、也请你不要成为祂//附小剧场 （续上） 希儿的声音糯糯的：“我怕你生我的气……” 云辅雨果断回答：“当然不会……呃，好吧，其实的确有一点。” 他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希儿的额头，随后说道：“可我相信，希儿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并不是她讨厌我了。” 语气有些感伤：“所以，即便心里再难过，我也不会生气的。如果希儿已经下定决心要做什么事……那么，我只能迁就她，不是吗？” 或许云辅雨自己都没发觉，他其实和爱莉希雅有很多相似之处，比如某些时刻的刻意的语气，一脉相传的把妹技巧……呸，应该是深入骨子里的温柔！ 希儿的眼睛很漂亮，像海一样的绀蓝色，波光粼粼，水润盈盈。 她点点头，眼神滑落，低声说道：“谢谢……” 谢谢你的理解，谢谢你的支持。还有，对不起你的陪伴。 希儿咬咬嘴唇，忽然激动起来：“阿云，请答应我一件事！” 云辅雨歪头疑惑：“嗯？” 希儿想说的话通过目光在他的心底响起。 【想想吧，这世上有几人能承担终焉的力量？ 唯凯文与琪亚娜二人。 那若是更强大（或者更混乱）的暗诡之影的力量呢？ 云辅雨，你不能。也请你不要去接触这种东西。】 这是当时他们在世界泡希儿所在的世界泡，云辅雨疑似是“暗诡之影”时，希儿用心灵交流对他说的话。 而现在，希儿告诉他： 【阿云，你的身份很特殊很特殊，可我不敢告诉你。我想请你答应我，不要试图让过往的记忆苏醒。 过于强横的力量与记忆会混淆一个人的心智，我不想让你接触这种东西。 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依旧是云辅雨，而非其他人。 因为，只有这样，你的心底才只有希儿，没有其他人。】 少女鼓起勇气说完，随后便低下了头，蚊声说道：“希儿是不是太自私了……呜…可、可是……” 可是，你是我的。 是我的！ 云辅雨恨不得把希儿抱起来亲两口再举高高！但旁边有梅和维尔薇两个大姐在看热闹，他又不是真的脸皮厚…… 少年眉眼弯弯：“我答应你，只要是希儿想要的，我当然答应你！” 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他只有拥有希儿，这件事很容易滋养偏激的情绪，但反过来说，若不是他如此偏激，当时身在“陷阱”的他又怎么能认出希儿的身份呢？ 当心上人还喜欢着自己、陪着自己的时候，这样的偏激，只会令人感到万分幸福。 希儿有些怕怕地看了他一眼，见他完全没有生气的模样，反而笑得格外好看，不禁松了一口气。 ——过去是希儿安慰云辅雨，今天轮到云辅雨安慰希儿了。 忐忑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希儿这才察觉到他们的姿势太亲密，自己胸前的蓓蕾紧紧贴在他的身上，他又揽着希儿的腰不肯松手，旁边还有两个在看戏的阿姨…… （梅：老娘按设定你家“阿云哥哥”同龄！！！为什么他是哥哥我就是阿姨？！）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希儿微红着脸，推了推云辅雨示意他可以松手了。然而云某人丝毫没有自觉性，松手后不正面抱着，但并肩站着搂着希儿的肩膀，这没问题吧？ 没问题的啦。 梅和维尔薇对了对眼神，想起了她们早上刚刚结束的那场交流。 梅：所以，我们还要不要诈他们？似乎没必要了吧？ 维尔薇：但是很有趣啊！ 梅：除了云辅雨的身份，该知道的我们都已经知道了。 维尔薇：但是很有趣啊！ 梅：在当下的情况，希儿是不是律者似乎已经无所谓了，这件事大可以放过，未来再谈。 维尔薇：但是真的真的真的很有趣啊！ 梅：……好，就这么定了，这件事暂时搁置吧。 维尔薇：…… 维尔薇怒翻白眼。 梅没有搭理她，而是对云希说道：“二位，我准备将你们派往澳洲，协同第五小队管理澳洲，同时也是对爱莉希雅和未来的律者做出预防，你们意下如何？” 云辅雨稍作思考，虽然有点舍不得穆大陆这里的舒适区，但转念一想，和希儿一起离开，到哪儿都没差，于是点头：“可以。” 希儿也乖巧点头，并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云辅雨，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该演的戏还是要演的，云辅雨简单和希儿解释了一下，就继续和梅交流。 他好奇地问道：“梅博士，你对这个世界有没有什么研究？比如，这个世界的存在形式？” 世界泡希儿所在的那个世界泡里的梅博士，可是发现了世界的存在形式！（世界不是本征世界而是世界泡，相当于一个在树上一个在海里） 而当下，厄尔伊尼斯也是一个世界泡，梅有没有什么发现呢？ 答案是，并没有。 梅摇头表示自己毫无察觉。云辅雨也只能猜测，或许是厄尔伊尼斯这盘棋下的太大了吧。 又说了些澳洲有关的事，云辅雨和希儿就告辞离开了。梅和维尔薇倒是互相瞪了好久，最后还是维尔薇先怂一步，嘟囔着“连玩笑都不让开了”什么的离开了。 …… …… …… 水字数剧场：无始之终、三度轮回。 她问：“倘若一切无可挽回，倘若我所行所念尽为虚无，神之子民，又将去往何处？” 答曰：「一切皆可挽回。于此罅隙，你们便是唯一的意义。神之子民……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 （神之子民代指律者。说他们是虚数之树的子民，可以，但也只是一厢情愿而已。） 她质问：“最是无情天道，这就是你的真面目吗？” 答曰：「然。」 她颓然：“为什么……给了我希望，却又要让我在此刻绝望？” 答曰：「……是也非也，然也罢也。」 她问：“你是在玩弄众生的情感？！又或者是…迫害……我？” 答曰：「……然。」 继而说道：「无本无相无天地之变，无心无意无众生之情。所谓‘神’，也不过是在宇宙规则框架下，连‘自我’都无法维持的可怜虫。」 她问：“即便是你？即便是万神之主、神上之神？” 答曰：「然。」 她问：“可我又能做什么？”（我什么都做不到……） 答曰：「行天时，顺天命。万千遗愿萦绕之处，寰宇众生高颂之时，因果混淆，前因颠倒，过往不再是过往，未来不再是未来。所谓悲剧——悲，是遗憾。剧，是戏剧。」 沉默良久，她恍然顿悟，忽而笑了：“那么，现在的我，是否已经不是过去的我，而是‘新一轮’的我了呢？” 镜中花，水中月，朦胧迷雾谁人能看清？ 过往胎死梦中，旧我可是真我？ 你所谓的剧本，真的就能做到所有人心心念念的吗？ 答：「镜中花，水中月，天地朦胧，唯‘我’心如故。」 “……” 她终究是信了。 她终究是去做了那件事。 倒果为因，可个个因果节点却愈发稳固。故事的脉络逐渐清晰，命运的织丝被一一捋顺，化作缠绕她的噩梦梦魇。 但无妨。那噩梦是她的美梦，那梦魇是对她的鼓舞。她就是这样乐观。 下一次，只要等到下一次…… 赞叹，万神之主、神上之神的荣光！ 欢颂，命运之始、轮回之终的到来！ 第182章 消失的凋亡 …… 冬日，漫天飞雪。 希儿小心翼翼地把窗户推开一丝缝，朝着下面望去。忽的一阵风吹来，将雪花倒卷进室内，扑到了她脸上。 赶紧关上窗户，擦了擦脸上的水渍，希儿回到沙发上，用咸鱼躺的姿势看着电视里的播报。 这姿势着实有些不雅。 世界泡希儿悠悠飘出来，也想看看外面的雪，但想了想还是算了。转身飘回希儿身旁，开始戳她软乎乎的小脸。 边戳边问：“你怎么无精打采的？” “……”希儿斜着眼：“是不是我们太熟悉了？你怎么胆子越来越大了？” 世界泡希儿身子一僵，讪笑着收回了小手：“那啥……主要是希儿太可爱了嘛~” 说着，她得寸进尺地直接捏起了希儿的面瘫脸：“呜呜…这个样子的希儿真的很可爱！我控制不住想捏你的欲望啊！” 别说，面瘫脸的希儿的确别有一番风味~ 当下的世界泡希儿是以凋亡的形态出现的，她在这个世界顶替了凋亡希儿的身份，否则没那么容易进入这个世界。 所以，她的性格也受力量影响，越来越像凋亡、或者说黑希儿了。 又或者，她其实是本性暴露了？别忘了，这位世界泡希儿是那个世界泡里的律者希儿，而不是原生希儿。她那会儿刚见到希儿和她“抢云辅雨”时，心里可是一串的“哔~”（和谐音）呢！ 想到了这里，希儿越发觉得有道理，世界泡希儿肯定是暴露本性了！当初那“未亡人の温婉”，只是特定时期的假象而已！ 哼，我才是最温柔的小希儿~ 她听着逐火之蛾内部频道的天气预报，突然起身把世界泡希儿压在身下！像是对付黑希一样盯着对方的眼睛，温柔地说道：“希儿，你也很可爱哦。” “……” 世界泡希儿的脸立刻变红，粉嫩欲滴的小脸与浅红色的眸子相映衬，几乎是“能让云某人啃上去”的可爱程度！ 她的声音弱弱的：“你…你别这么对我说话！可爱什么的……呜啊啊啊啊啊！快点从我身上起来！！” 世界泡希儿双手护胸，像是被人轻薄了一样，一溜烟钻回了希儿的意识空间，再也不吭声了。 希儿嘿嘿笑了两声，继续咸鱼躺回去，看电视，等人归。 逐火之蛾的天气预报揭露了大雪纷飞的真相：某不知名大科学家、大工程师维尔薇女士违规改造第五律者冰之律者的核心，加上气温本就在降低，所以导致了天气骤变。根据估计，还需要三天才能恢复原状。 至于维尔薇女士的下场……她被关进了自己一手搭建的至深之处，等雪停了再行发配。不过毕竟是维尔薇，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放出来的，完全懒得搭理她。 希儿之所以这么无精打采，是因为云辅雨被派去做任务了。任务内容就是：顶着律者核心的威压，用梅连夜加班改造的崩坏能武器去轰散天上厚厚的乌云——不然，没有人工干预，怎么可能三天就恢复原状呢？ 这任务对云辅雨来说没什么危险，但还是很费时费力的。他是昨天清晨出门的，换句话说，希儿已经一天多没见到他了。 唉，好无聊。 被世界泡希儿一打岔，希儿的心情好了一些。又躺了一会儿，就翻身而起，左右四顾，决定收拾一下房间。又想了想，干脆把世界泡希儿也叫出来，一起干活！ 黑发红瞳的少女脸上的晕红还未消散。她乖乖听话下手帮忙，嘴里却嘟囔着什么“好事不叫我，叫我没好事……”，妥妥的嘴硬。 就在收拾房间的时候，希儿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房间里的生活痕迹，不仅是希儿的，也包含另一位希儿的。比如放在床头柜时刻备用的红色头饰、衣柜里的黑色丝袜、小冰箱里的冰镇气泡酒…… 在希儿的记忆里，如果是本征世界，这些东西显然是黑希儿的；如果是现在，这些是属于世界泡希儿的。 那么，不久前的厄尔伊尼斯里，这些东西是属于谁的呢？ 理应是那位“凋亡的希儿”。 可问题来了，自从上次希儿被“驱逐”后，凋亡就再也不见踪影。 希儿离开后，她的记忆尽数归于希儿。希儿归来后，她的身份尽数归于世界泡希儿。 可她的情感，去往了何处？ 还记得她当时说，【我并非虚假，也并非他人。我是独一无二的，是罪孽与救赎合为一身的凋亡的律者。 在我成为梦幻泡影之前，我只想最后任性这一次，就这一次。】 难道是在黑希儿身上吗？可看着也不像啊。 虽然希儿能看出黑希对云辅雨温柔了不止一点，但也仅此而已，没有任何多余的情感了。 难道所谓“凋亡的希儿”，真的成为了梦幻泡影，什么都没有留下吗？ 有点失落，有点伤心，有点愧疚。 虽然错不在自己，但一想到那位以凋亡自居的希儿就此消散，希儿就控制不住地难过。 “……” “希儿希儿希儿！快过来看看！这是你的吗？” 世界泡希儿咋咋呼呼地喊道。 希儿来到她身旁，从她手中接过一个信封。没有署名，没有邮票，没有地址。 想了想，既然是自己房间里翻出来的，也就没什么担心的了。希儿拆开了信封。 信纸上写着—— 致希儿：【画.jpg】 三个字与一个冒号，加上下面的图画。 图画似乎是信手而得，内容是一个大大的圆圈，连接着两个希儿的q版涂鸦头像。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这是希儿画的吗？” 希儿暗自思索，很快便从记忆的角落里翻出了这一幕。（量子之海的数据库） 的确是凋亡的希儿写的信，而且是很早的时候写的。那应该是希儿刚刚混入逐火之蛾、分到这个宿舍的时候。 【凋亡的希儿在深夜忽然被梦惊醒，坐在床边凝望着月色发呆许久，最后浅浅一笑，写下了这封信。 她在心底暗自说道：我应该是希儿吧？即便是律者的身份，即便造下许多杀孽……可我不讨厌这个身份。 因为有一名少年为她哭、为她笑。因为有一个单纯的笨蛋需要她的守护。 她突然想起了化作律者时看到的那一幕，表情愈发复杂。 最后，她只简单的写了“致希儿”三个字，并在下面画了一幅画。 左右分别是自己和希儿的涂鸦头像，最后用上下两条曲线彼此相连，似乎意义着她们彼此相连。 然后，又望着月色发呆一会儿，便躺回去睡觉了。】 “……唉。” 希儿微微一叹，心中念道：希儿，无论你的身份如何、现在是否消失。你的这份感情，我会铭记在心底，永不褪色。 随后看了一眼和凋亡希儿一模一样的世界泡希儿，微微一笑，把信收了起来。 —————— 如果画上的是凋亡希儿最重视的人们，除了自己与希儿，那两条线，究竟代表着谁、代表着什么呢？ 她在化作律者时，究竟看到了什么？ 第183章 海中的希儿 …… ———本征世界、现文明、月球——— 兴许是前一段时间经常去虚数世界寻找那位存在的踪迹，琪亚娜突然发现，自己对崩坏能的操控力突飞猛进，那因为终焉的强大力量而导致不稳定的虚数空间，变得越来越稳定了。 这样的话，或许用不了八年（现在还剩七年），只用三年，她就能够踏上地球的土地了。 今天，琪亚娜心血来潮，突然想见一见希儿，继续询问她一些有关厄尔伊尼斯的事情。等她好不容易联系上希儿——故事便从此处开始。 窈窕少女的投影出现在月球，蓝灰色的长发披泄而下。一眼望去，无论是蓝灰色的晶莹双眸、量子圣痕、柔顺长发，还是举手投足间的韵味，都让人心动不已，仿佛看到了梦幻中的神女。（死生之律者打扮，量子之海侵蚀后的原希儿） 即便是琪亚娜也不由晃了神，暗叹不愧是希儿。曾经那个糯糯地对所有女武神都喊“姐姐”的小女孩，如今也长成了窈窕淑女，有着动人的韵味。 琪亚娜走近希儿，随口问道：“希儿，我们再聊一些厄尔伊尼斯的事情吧？” ‘希儿’含笑点头，先声夺人：“琪亚娜姐姐，这段时间里我有一些奇遇，知道了很多事情哦。” “咦？”琪亚娜小小惊呼，眼睛亮闪闪的，问道：“是这样吗？你是记忆恢复了吗？快和我说一下~” 希儿眉眼弯弯，温柔地微笑着，和大家记忆里没什么两样。她斯文细语： “我知道了很多哦。无论是厄尔伊尼斯的来历，还是它的踪迹，我都已经知道了。” “记忆…算是恢复了啦。不过，我主动把厄尔伊尼斯内的记忆剔除，交给那位世界泡希儿了，希望她代替我去陪伴那个故事里的人。” 终焉琪亚娜本来还含笑听着，可忽然之间，心尖颤动，就连表情都变得僵硬起来。 没有理由。是直觉。 直觉告诉她，眼前的希儿不对劲，不对劲到了极点，就好像一个陌生人一样。 但她没有将怀疑诉之于口，而是做出一副好奇的模样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在量子之海里，究竟是什么‘奇遇’才能知道这么多？” 希儿毫不设防地回答道：“就像是琪亚娜姐姐从前的猜测，希儿被更高层面的存在设计了。量子之海试图用信息（知识）侵袭我，让我作为祂的傀儡。” “那些信息很多很多，甚至包括了希儿原本的记忆、情感，以及厄尔伊尼斯的下落。过于庞杂的知识，也让希儿变得奇怪了起来，越来越不像自己。” 希儿吐了吐舌头，双手按着胸口呼了一口气，一脸庆幸： “好在，就在那个关键时刻，我与世界泡希儿达成了共识，主动将一部分意识分割给了她，让她逃窜到厄尔伊尼斯。那过量的信息传输也被分割，甚至逐渐变得断断续续，最后彻底消失了。” 希儿的眼神清澈，似乎并没有被影响到，依旧是大家认识的希儿。她所诉说的故事虽然离谱又可怕，但似乎也已经解决了。 琪亚娜一脸庆幸：“还好，还好希儿你没事，不然不知道布洛妮娅和黑希儿会有多伤心！” 希儿莞尔一笑：“是啊。不过，也正是因为希儿一直思念着大家，所以才没有放弃抵抗。幸好※我成功※了，这才能好好地站在这里和你交流呢。” 琪亚娜点点头，握紧拳头：“希儿，把厄尔伊尼斯的位置告诉我吧，我现在就去揭穿这场阴谋诡计！你有空的话就联系一下布洛妮娅她们，和她们报一下平安吧。” 希儿点头：“嗯。” 随后，她将厄尔伊尼斯的位置递交给琪亚娜，如果非要知道详情的话，那就是一串涉及时间、空间、量子、虚数的公式，只要套入量子与虚数的定义常数与当前的时间，便可以求出空间的位置。 琪亚娜似乎迫不及待了，她与希儿告别：“我这就去试探厄尔伊尼斯去，希儿，就先不和你聊啦！” 希儿善解人意地点头：“嗯，琪亚娜姐姐，你也要小心哦。” 随后，希儿就离开了。 琪亚娜感应着，一直到信息链接彻底断开，这才握紧了拳头。 芽衣在地球，布洛妮娅和黑希儿在量子之海游荡，符华和小识出门旅游，可以信任的人都不在了。 苏？算了，他也在被怀疑的列表名单。 “……那么，就只能我亲自出马了。” ******************* 角色介绍： 「海希」：被量子之海的伟大力量与庞杂知识污染的希儿。身体是希儿，灵魂是希儿，记忆是希儿，甚至于对现文明的“依赖感”比正宫希还要强，选择了“主动剔除厄尔伊尼斯内的意识与情感”。 如此一来，与正宫希相比，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希儿？ ******************* ———量子之海、厄尔伊尼斯——— 大雪依旧纷飞，可远方却能勉强看到太阳。云层渐薄，想来很快就会雪停。 收到云辅雨“任务完成，这就回去”的消息，希儿立刻跳了起来，穿上围裙开始做饭，时刻关注着房门的动静。 世界泡希儿时不时偷吃一块切好的菠萝，眼巴巴地看着希儿炒菜，直流口水……拜托，你的人设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希儿叹气叹气再叹气，把世界泡希儿推出了厨房，气鼓鼓地说道：“不许再偷吃了！！之前的你明明和我一样贤惠，怎么现在越来越不听话了？” 世界泡希儿摸了摸小肚子，收敛性子，也叹气：“我也不知道，但总觉得捣乱好有趣……” 希儿无语了一会儿，一脸认真地说道：“你病了！” “我也感觉像……” 世界泡希儿连自己也要吐槽，最后舔了舔手指上甜丝丝的味道，去洗手间了。 也就在这时，终焉之神来到此处。 不同于希儿。来自虚数之树末梢的终焉，力量亦然与虚数同根同源。那么，在神上之神参与构造的厄尔伊尼斯内，在有着“终焉之茧虚影”的厄尔伊尼斯内，琪亚娜的到来，就像是真正的神明降临，令整个世界都震动起来！！ 雷霆呼啸，狂风肆虐，赤道飘雪，北极冰融……世界仿佛被颠倒了秩序，自然的法则被神秘的力量打乱重排。过往的数位律者，在这般力量面前，似乎连蝼蚁都算不上。 希儿站稳身子，眺望远方，心湖波澜起伏。 —————— 12月期间彻底停止更新，考完研再复活。而且接下来的剧情需要一口气发出来看完，不适合诈尸更了。 第184章 「心锁」，断 …… 在这番震动中，最先有反应的是梅和维尔薇，作为知道些什么的二人齐齐在心底“卧槽”一声，前者迅速派人准备疏散民众，后者则翻箱倒柜，试着从自己的“后手”里找出些有用的东西。 即便是无用功，但她们都时刻戒备以防万一。 其次是希儿。她很快就认出了这是琪亚娜的力量，茫然之际却又觉得理所当然，她开始暗暗猜测琪亚娜的来因——和留在贤者高塔的“自己”有关吗？ 最后才是云辅雨，或者「****」。 世界开始震动之前，他离宿舍已经不远了。此后，他敏锐地察觉到这力量是属于终焉琪亚娜的——她和自己在“梦里”见过两次面，他对琪亚娜的气息已经熟知了。 于是，他飞速来到了希儿的房间，手忙脚乱地敲门、用备用钥匙开锁。 ~ 当混乱的自然法则再次被梳理平整，那位终焉之神以投影降临于此，紫十字的动人蓝眸厉然扫过整个世界，最终落在了三个点位—— 其一，是希儿。其二，是厄尔伊尼斯的缺口。其三，是这里的“始源之地”，“爱莉希雅”的沉睡之地。 厄尔伊尼斯的缺口把符华之前的猜测证实——厄尔伊尼斯就是暗诡之影。这样一来，幕后的黑手很明显就是那个沉睡的“爱莉希雅”。 琪亚娜没有犹豫，直接来到了希儿这里。云辅雨也刚进入房间。 在云辅雨的注视下，琪亚娜毫不顾忌他的感受，直接说道：“贤者高塔的希儿告诉我，你是被她主动切割出来的意识，用来陪伴厄尔伊尼斯里的人。但我不信，所以我来找你了。” “现在，你对此做出的解释是什么？你要怎样让我相信你？” 戏被揭穿，演不下去了。 希儿微微一慌，但又悄然松了一口气，不敢注意云辅雨的情况，轻声回答道：“我才是希儿。在量子之海的侵蚀下，我知道了很多东西，也恢复了所有记忆。之后……” 她轻轻扯了扯云辅雨的衣袖：“……之后，我就来找他了。” 琪亚娜来不及关注这乱七八糟的事情，随后说道：“你要明白现在问题的严重性！你们两个表现得和你没有任何区别，就算到了现在，我也分不清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希儿！现在，你必须立刻跟我回去，把你的问题解决了再说！” 别给我恋爱脑啊！ 云辅雨能接受希儿也在演戏的事，可对她们的对话却万分紧张、疑惑。 他脱下了沾满雪的外套，世界泡希儿乖巧地过来接过衣服挂起来，随后缩在一旁不敢说话。 云辅雨皱着眉问道：“量子之海是怎么回事？你们说的话都是什么意思？希儿很危险吗？” 希儿欲言又止——她知道得很清楚，正是因为神上之神的存在，与虚数之树对应的量子之海才出现了极端的变化，令其选择了一具“人间体”，试着去思考。 现在的情况，就是被量子之海侵蚀的希儿，并未表现出任何危险性，反而和希儿本人一模一样、甚至于更贴近大家一点。可希儿自己却在恢复记忆后选择了第一时间来找云辅雨……算起来，真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希儿。 这件事情，该怎样对云辅雨诉说呢？万一刺激到他，让他化作了万古高悬的冷漠神明，那么，希儿所认识的、倾心的云辅雨，顷刻间便会化作泡影。 所以希儿很难将真相说出口。 琪亚娜没有那么多顾虑，不过她还是比较隐晦地说道：“虚数之树发生了剧变，导致对应的量子之海也剧变。祂选中了希儿作为自己的‘代言人’。” （注意不是‘代理人’，而是‘代言人’。前者只是一个工具人，后者却是发号施令的思维传达者。） 云辅雨愣在原地。 虚数之树、量子之海……按照梦里爱莉希雅的“位格\/权柄论”，这二位是处于最高级别的第一梯队。可现在的厄尔伊尼斯\/前文明里，他们仅仅是面对第三梯队的律者，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第二梯队是终焉，第四是崩坏兽，三四之间夹杂着伴生崩坏兽和拟似律者。） 他自己似乎一直都平平无奇，即便有金手指\/始源之地的加持，再加上融合手术，力量也才刚刚与普通律者持平。比不上希儿，比不上终焉琪亚娜，更比不上仅存于概念的虚数之树和量子之海。 在当下这种情况，他能做到什么呢？ 答案可想而知。 对希儿的担心，最终也只化作了疲弱的无力感，进而愤恨起自己的无能。 希儿握住了云辅雨的手，刚从风雪中赶回来，他的手好凉。 她没什么话可以安慰他，只能一边握着他的手，一边对琪亚娜说道：“其实，我也一直都很纠结。但既然你亲自来了，那也不需要纠结了。” 她看向云辅雨：“抱歉，这段时间一直以失忆为借口瞒着你。但现在，希儿必须离开了。” 上一次，是被迫离开。这一次，却是主动离开。琪亚娜找上门来，轮不得希儿“任性”。 希儿看向了一旁的世界泡希儿：“不过，她会留在这里陪伴你的。云辅雨，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或许还能再见。” 她不再称呼他“阿云”，而是直呼名字。她似乎早就想好了这一天，准备好了与他告别。 希儿低下了头：“希儿很自私的。她请求你不要忘记她，请求你永远是你自己，这样才能一直喜欢着她……但今天，我却选择了主动离开。” 世界泡希儿愤慨而又无奈地看着希儿，只是叹气。早就料想到有这一天，却想不到会来的这么突然…… 男人的尊严让云辅雨说不出挽留的话——希儿的本体很危险，他凭什么用感情留下她？ 所以，那可怜的尊严只是让他勉强笑着，说着口不对心的话： “我明白希儿的意思。没关系的，你们要做的事情更重要，希儿要安安全全的才行啊。” “其实，我也没有失忆，只是一直假装失忆陪着希儿。我的私心很重，希儿没有埋怨我就好。” 一方假装失忆是“欺骗”，两方假装失忆，却是说不出口的情感。 琪亚娜面无表情，棒打鸳鸯：“好了，赶紧走吧。再磨蹭下去，希儿真的会很危险的。” “嗯……” 希儿很轻地应答一声。最后看了一眼云辅雨，便毅然决然地转身，随着琪亚娜飞上天际，而后在一阵无形波动之中，身影彻底消失。 来自终焉的动乱迅速平息，厄尔伊尼斯内的“终焉之茧虚影”也再次沉眠。至于那位“爱莉希雅”，陷入沉睡的她，根本没有对外界做出任何反应。进一步证明，之前希儿回归时，爱莉希雅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戏。 “……” “…………” “………………” 我在心底这么对自己说： 她离开了，又一次离开了。 我并不为此感到伤感与悲戚，只感到无尽的茫然与恐慌。 因为我眼前蒙着纱、手上缚着锁。我看不清前路，也无法伸出手挽留。 可我想啊想，那“纱”是何物？那“锁”是何物？它们为什么要束缚我、为什么能束缚我？ 希儿离开后，我便明白了。 这是我自己亲手编织的牢笼，是我为自己种下的心锁。 「希儿，已经不仅仅是他的记忆，更如同爱莉希雅一般，是组成他的灵魂、性格的一部分了。」 ——正是希儿回来的那天，云辅雨才隐约察觉到什么。 陨星与白垩、可以与猜想中的暗诡之影相提并论甚至更高位格的身份、爱莉希雅所说“同为世界的缔造者”……是的，他的记忆很不讲道理地恢复，甚至连爱莉希雅故意屏蔽他时所说的话，都在脑海中记忆深刻。 按照梅的虚数世界理论，这些记忆是属于一个人的本质的力量，被爱莉希雅剥夺、却又自然恢复。 种种迹象揭示着云辅雨的不凡，但在希儿的请求下，他亦然不愿被力量影响，主动为自己种下了心锁——只要希儿还陪着我一天，我就绝不背离她的心愿，绝不接受其他身份与力量。 她那么努力地喜欢着我，我也一定要好好地待她。 可是啊，这份「心锁」，本意是使我有机会能继续陪伴她。可现在，却成了她不得不背离我而去的理由。 当琪亚娜说，希儿恢复记忆是因为“量子之海”时，我似乎彻底想清楚了。 我的身份，是制约着一切的本因。 可是低下头，看着那双经历了三个月训练、却并没有太多茧子的凡人之手，我又一次茫然了。 纵然如此，我又能做到什么呢？ 第185章 时空错乱，因果混淆－前奏 …… “阿云……” 世界泡希儿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他的手。 在她的感觉里，面前的少年突然变得好陌生。那双时常含笑的眼眸变得死寂，平日里温柔的少年忽然展现这副模样，难免令人心生畏惧。 尤其是她，喜欢着云辅雨的她，来自世界泡的一位希儿，亦然是希儿的她。 “……” 被希儿牵起手，听着她小心翼翼的糯糯声音，心脏，就这么软下去了。 云辅雨一手按着胸口，感受着那剧烈的、生机勃勃的跳动，深深喘了几口气，才重新挂起平日里的笑容，对世界泡希儿说道：“我没事，只是需要缓一下，不用担心。” 世界泡希儿进一步握紧他的另一只手：“不用强装镇定，有什么想倾诉的话，都可以对我说！我也是你的恋人，可以为你分担一些情绪的。” 【也】 云辅雨摸了摸她的头发，看着她享受摸摸头、而后抬头微笑……心间逐渐有暖意荡漾。 他说道：“真的没事，毕竟你还在陪着我嘛。我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等到帮这个世界跨越终焉，或许我们也有机会离开这里，重新与希儿见面呢？” 量子之海的闯荡者并不多，但总归还是有不少的。 心脏忽而一沉，一股剧烈的疼痛上涌，云辅雨忍不住抓紧了自己的胸口，眉也皱了起来。 世界泡希儿生怕他有什么心伤，见到他这副模样，连忙施展创生的力量帮他缓解身体和精神。 可以明确得知的是：她的治疗并不能帮助云辅雨。但她关心云辅雨的行为，却能缓解他的痛苦。 ******************* 身周的阴影是无穷尽的星空之渊，脚踩的大地是紊乱无限的量子之海。那可怖的存在轻轻晃动，霎时仿佛有密密麻麻的骇人触手凭空出现，攀附在“时空”之上，嗫嚅、撕咬、盘绕、侵蚀、蠕动……发出令一切虚数之物都为之战栗的嚎叫。 那是名为“愤恨”或“不甘”的思绪。那些在实数世界只是概念的存在，却是构成虚数世界的物质基础。而由那位带来的变动，更是可怕到难以想象。 ——但转瞬，这些异常就全部消失了。 虚数之树是“沿着时间方向生长的树”，是仅存于概念的存在。祂的存在，本就代表了宇宙的稳定秩序。 那些被侵蚀的时空“孔洞”，那晃动的“时空之躯”，并不会恢复原本的模样。所以才说，这种力量根本就不应该由“人”掌握。 仍在沉睡的神上之神，就好似做了个噩梦，翻了个身，然后被谁柔声安慰，便平静了下来……仅此而已。 大概？ ******************* ———量子之海、自厄尔伊尼斯前往双生世界泡的路上——— 看着希儿一副无精打采、偏偏又强装正常的模样，琪亚娜心里也不好受。 但她要保证的是希儿的人身安全，其次才是那乱七八糟的感情。所以，琪亚娜必须要带希儿去“夺回”身体。 又或者，眼前的希儿并非希儿，反而是那个被琪亚娜本能觉得不妙的希儿，才是真正的希儿？ 不管怎样，当面对质永远是最简单粗暴（划掉）最直接有效的办法。这是琪猫猫能做出来的事。 她想安慰两句，但又觉得，不对啊，这是布洛妮娅她们该烦心的事情吧？关我毛事？ 不如早早解决了眼下的问题，确认希儿安全后，随便她想做什么，自己都懒得阻拦。 琪亚娜定下了心思，进一步加快“赶路”的速度。 跨越时空残渣，穿过无数世界泡影，一切一如过往穿越量子之海的模样。 可是。 一个白发的女孩突然转过身，对着她笑出了洁白的牙齿，大声喊道： “姬子阿姨，我要做最强的女武神！” 恍惚间听到了谁充满宠溺的斥责声：“不许叫我阿姨，叫我老师！” “……” 琪亚娜恍惚了一下。 「活下去，琪亚娜，活下去……」 忽然又有一位濒死的红发女性战士，身着残破的真红骑士装甲，手持破碎的残刃，在虚无间坠落。 原本黯淡无神的眼眸，忽而绽放一抹光亮，她似乎看到了身为终焉的琪亚娜，竭尽全力朝着她笑了。 「你是我无量塔姬子的学生，我为你感到骄傲——」 “……” “姬子老师……” 量子之海的游客要狠下心肠，不要去触碰那些熟悉的影子，琪亚娜记得这个宗旨。但是，眼前的这一幕实在太熟悉太熟悉、太真实太真实！是她无数次想要跨越时光去触碰的故事！ 即便心智坚定如她，也难免被触动，伸出手想要触碰那位可敬可爱的女士…… 咔嚓。 过往的镜面迅速冻结，在她深色手套的指尖触碰之际骤然碎裂，化作了时空残渣，散入了时空残垣（量子之海）。 “……真讨厌啊，我还想多说两句话呢。” 琪亚娜只以为自己遇到了量子之海里的量子时空幻影，没有过多在意。轻轻擦拭眼角，带着希儿继续走下去。 “海的颜色，就是希儿眼睛的颜色哦。” 耳边听到熟悉的声音，希儿和琪亚娜同时注目，随后希儿微红着脸，轻声说道：“是布洛妮娅姐姐说过的话啦……” 继续走下去。 “……” “人类，你们的存在就是错误。战争，欺骗，嫉妒，贪婪……你们曾让我失去了所有！” 紫发的女孩高攀于天空，金黄色的眸仿佛滴着鲜血，字字句句都带着血泪。 “……” “鸟，为什么会飞？” 白发的男子披着白袍，冷淡的蓝色眸子盯着面前的贤者。如此询问。 “……” “在燃尽的大地上，我向她、向所有人许下承诺。无论付出多少代价，人类，一定会战胜崩坏。” 他站在樱花树下，任由心与血尽皆化作寒冰。 “……” “卡莲，活下去……” 那人手持天火，坠落人间，为心爱之人开辟全新的世界线。 “……” “用牺牲换来所谓的胜利……我无法接受。 把班长，还给我！” 最为痛苦的日子里，贴心照顾安慰自己的符华选择自我封印。不甘面对这样结局的她，以一声坚定的呐喊，奏响反攻的颂歌。 “……” 在无数熟悉的、陌生的影影绰绰之中，琪亚娜和希儿越来越察觉到异常。即便时空残渣难免与本征世界有相似之处，可她们看到、听到的过往，似乎太多了点？ 琪亚娜握紧手中的枪，希儿也握紧了死生之律者的镰刀，在这条错乱的道路上继续前行。 “……” “愿你前行的道路有群星闪耀，愿你留下的足迹有百花绽放。 你即是上帝的馈赠，世界因你而瑰丽。” 突然。 漆黑的时空残垣忽然亮如白昼，仿佛是人间烟火点燃了夜空。那美丽的女孩站在道路的尽头，似是偶然回眸，烟花在她的身后如繁星般绚丽灿烂。 “亲爱的山雀，请将我的箭、我的花与我的爱，带给那茫然的旅人。” 少女漂亮的蓝色眼睛将琪亚娜和希儿收入眼底，她捻碎了手中的粉色水晶花，对着大家灿烂地笑了： “沿着脚下的足迹，去见证那段逐火的征程。最后，跨越逝者们的终幕……” 芽衣见证过这段故事，琪亚娜和希儿恰都知道爱莉希雅最后说了什么。 但她说的却是：“——去创造，属于「我们」的未来！” \/（原句：去创造，我们所未能迎接的未来。） 粉色的无瑕身影毅然转身，化作了飘飘粉色细碎飞花。晶体折射的粉色温柔光芒照亮眼前的一切，随后散入了星河画卷。 一切再次归于沉寂。 “爱莉希雅……” 希儿的表情很复杂。 时至今日，希儿对爱莉希雅的感觉还是很错乱。刚刚得知前文明故事的希儿，甚至时常为之落泪，而在厄尔伊尼斯的时候，爱莉希雅也凭自己的魅力让原本对她很防备的‘没有记忆的希儿’逐渐对她心生好感。 可是，她却在这个时候化作了可怖的恶魔驱逐了希儿、又令云辅雨沉寂。 在那之后，希儿归来，“爱莉希雅”设置的屏障如同就是把玩人心的魔鬼，刁钻而险恶。随后，她又一次以无情的姿态对待他们，扬言要让他们“失忆”、对他们进行一场“考验”。 曾为前文明故事落泪的希儿，真不知道该怎样再看待爱莉希雅了。 一瞬间想起了这些，希儿不禁自问：自己离开了厄尔伊尼斯，这份“考验”是不是彻底失败了？ 有点挫败。 就在希儿陷入这些情绪的时候，琪亚娜始终面色肃然地带着她跨越量子之海。然而，在计算中，她们此时应当已经抵达目的地了，可现状是，琪亚娜几乎失去了方向感，只能凭着微弱的对虚数之树的感应确认自己的方向！ 问题在于，她现在在希儿旁边啊？海的女儿本应该能护佑她身边的人不“迷路”，现在这份能力却失效了！ 难道说，自己旁边的希儿真的不是本体·希儿？或者，她们遇到了难得一见的时空乱流？又或者，她们被谁暗算了？ 脑中闪过种种不好的猜测，琪亚娜心烦意乱。 “琪亚娜，做得不赖。” 身形模糊的红发女子突然出现在琪亚娜身前，含笑拍了拍后者的肩膀，赞扬道：“我完全没办法想象，我的学生，居然一个个都是律者。而你，更是成为了终焉之律者，为世界带来了崭新的未来。” 琪亚娜……当然一直都想听到这样的夸赞啊。 她不禁探手试着拉住姬子的衣袖，却什么都没有摸到——和曾经与千人律者大战前见到的姬子，一模一样。 琪亚娜有些不安地问道：“姬子老师，你……看到了我吗？” 姬子点点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临终之际，我的确看到了未来的你。” “未来的……我？” 白发少女娇躯微颤，她听到自己用悲伤而坚定的语气说道：“姬子，你不必安慰我。我会遵循你的教诲，我会背负大家的希望，一直走下去！” 姬子轻笑着摇了摇头：“这一次不是安慰哦，我真的看到了。” 她的目光仿佛跨越了时空，又或是终焉琪亚娜已经亲身来到了这个时空。 琪亚娜狠狠打了个哆嗦，大声喊道：“姬子！真的是你吗？我是琪亚娜，跨越终焉后的琪亚娜！” 红发女人的笑容愈发灿烂，仿佛是一幅生动的彩画。然而她刚刚开口想说些什么，那鲜艳的颜色便尽皆流逝，黑白色的世界仿佛相框中的照片，停滞在此刻，断绝了过往未来。 琪亚娜深深喘着气，不知究竟是什么情况。即便相似的世界泡，也显得太真实了些。 好不容易安抚自己心情，琪亚娜又看了一眼希儿，准备继续前行。 然而，眼前一切令她霎时手脚冰凉。 希儿呆滞地站在琪亚娜力量所化的地域中，那是用来保护她的。可是，这份力量却不知何时被量子之海的力量蚕食得千疮百孔，自那些洞隙中，丝丝的力量如同蓄势待发的小蛇一样，在眨眼间刺入希儿的身体，并且无穷无尽，就像是坠入了蛇窝一样可怖。 不…不应该这样的啊？！希儿与量子之海的力量有极高的亲和力，怎么可能被针对伤害？ 琪亚娜立刻靠近希儿，想要保护她，可就在这时，一道柔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琪亚娜姐姐，希儿，好巧，大家都在这里呢~” 琪亚娜转过身，看到了那位坐镇世界泡的“希儿”。 她似乎离这里无穷远，可身影却穿透了无尽时空残垣，映入琪亚娜眼中。 “你……你到底是谁？！”琪亚娜护着希儿的身体，强压着怒火。 “我？我当然是希儿啊。” 海中的希儿笑得温柔，唇中吐露的话语却令人心寒：“琪亚娜姐姐，你大意了呢。如果不是你离开了本征世界，我也没办法这么容易掌控希儿的身份呢。” “……？！！” 短暂的疑惑后，琪亚娜忽然感觉心脏都被人死死掐住，恐惧到令人喘不上气。 她想起了一句话——神上之神，一证永证。 就像是曾经猜测中的暗诡之影、现在众人所知的云辅雨一样，当量子之海占据了希儿的身体后，这位至高的神上神亦然开始倒果为因、混淆过往，要将一切概念中的“希儿”都化作“量子之海”。 可终焉坐镇本征世界的时空，希儿的过往大多都在这里，这位仅仅是“部分量子之海”的存在仍然无力篡改时空。 但琪亚娜大意了，她忘记了这一茬。 又或者说，厄尔伊尼斯、希儿、爱莉希雅，这些加在一起的份量太重，琪亚娜必须亲自来一趟。 这才让对方得逞。 甚至于现在，即便没有人性的祝福，她也已经有了“人”的模样了。 - 琪亚娜艰难地开口：“你想做什么？占据希儿的身份，然后呢？” 海中的希儿微微一笑：“当然是与我的老朋友叙叙旧啦。这之后，我应该会帮忙修复双生世界泡，然后去本征世界和大家一起玩吧？~” “不必担心。量子之海与虚数之树是世界底层的规则，存在的意义便是稳定。我可不是什么坏人~反倒是某位比我更早‘醒来’的家伙，他才造成了许多混乱呢。” 她学着希儿俏皮地眨了眨眼：“琪亚娜姐姐，你多虑了吧？我就是希儿，希儿就是我。你们一直以来认识的，都是我呀~” “……” 因为希儿就是量子之海，所以希儿才会有那么高的量子亲和；因为希儿就是量子之海，所以希儿觉醒力量时坠入了量子之海；因为希儿就是量子之海，所以希儿才成为了死生之律者；因为希儿就是量子之海，所以………… 因果混淆，倒果为因。恰如此时此刻。 琪亚娜愈发恍惚，心底对她的戒备也越来越浅，直至完全不抗拒、直至心生好感…… 对啊，她就是大家一直以来认识的希儿，没问题啊？ 琪亚娜的身体下意识抱紧了希儿……可是，怀里的似乎只是希儿的一具分身吧？为什么自己还要保护着她呢？ 海中的希儿轻轻踏出一步，便直接来到了琪亚娜身边，接过她的手，将希儿扶了起来。 她甜甜一笑：“希儿，欢迎回来。”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理所当然。 在量子之海无孔不入的侵蚀下，虚弱的希儿最后看了她一眼，随后意识彻底消散。 对不起……是我害了大家…… —————— 将所有“希儿”纳入己身，倒果为因成为唯一的、真正的希儿，她便再也不是仅存于概念的至高存在，而是真正的生命——这就是海希预想中的目的。她认为，这样做，即便没有名为‘爱莉希雅’的奇迹，她也能“活着”。 黑希已经被她偷袭解决了。剩下的，就是最后一位希儿了…… 第185章 间章 三度轮回、命运的命运 —————— 时间线：一度轮回、前文明、爱莉希雅牺牲之日 小标题：你是？ —————— 新生的那位睁开双眼，将刻录在虚数之树上的无尽岁月间的一切故事尽收眼底。 而后，难免微叹。 可是，那微弱的人性绝不足以令祂彻底获得灵魂，更不足以令祂就此自由。只要祂动用虚数之树的力量，灵魂便会迅速程序化，再次成为没有感情的“天道规则”。 所以，祂对这一切都无能为力。 ……却也未必。 几乎只是下一瞬，实际上祂已然思考了无尽岁月。一个新的想法浮上心头，将灵感之海点亮。 神上之神，一证永证。自陨星降临之初，便已经睁眼注视人间。 只是心思微动，时空随之荡漾变换。 在爱莉希雅生前的记忆中，她只是毅然去做了那件事，并不知道结果如何。 但现在，却稍微发生了一些变化。 …… “你……叫爱莉希雅？” 一道声音在爱莉希雅的心底响起。 “诶？” 尽管很不理解，但她还是骄傲地在心底说出自己的名字：是的，我是爱莉希雅（elysia），意为永恒美丽的无瑕乐园！ 这是她一生的追求，亦是她一生的骄傲。 “……那么，你想做什么？”祂很好奇。 “我？” 爱莉希雅微微沉吟，心底的声音突然变得神采飞扬起来： 我要让所有律者都能获得救赎，我要让这个世界不再被崩坏困扰！人们付出了一切，不应该没有任何回应！ 随着她的心声坦荡，仿佛有人间气象万千、世人心思流转一并响起！ 这一瞬，她已经并非爱莉希雅，而是名为前文明的一整个时代。 “……” “……我明白了。” 那个声音似乎懵懵懂懂，每次开口说话都要停顿很久。爱莉希雅听不太懂它在说什么。 她问道：你是谁？崩坏的神吗？还是终焉之律者？ “……” 没有回应。 突兀地！ 仿佛电影的进度条被人拽回，一切回到了那个声音出现之前。 ————爱莉希雅，要赠予「神明」一颗属于人的「心」。（此处的神明意指终焉和其他律者） 在那一切即将终结的时候，在少女的一切即将消逝于无形的时候—— 她的祝福艰难送到。无数个时代轮回，自白垩纪起、到现在逾一亿年，这是唯一的奇迹，是唯一的“爱莉希雅”。 终焉之茧，得到了唯一的人性的祝福。 再下一瞬，原本倾注殆尽的“祝福”，却仿佛源源不断一般，沿着终焉之茧、沿着虚数之树的末梢，通往了仅存于概念中的神上之神。 孱弱的凡人，竟然妄图以己心代天心，让神明也获得人性，让“以人类自居”的“人”代掌神权。 可事情就是那么奇怪。 她做到了。 代价是，那之后的爱莉希雅，也随之烟消云散。 “……” 新生的那位睁开双眼，将刻录在虚数之树上的无尽岁月间的一切故事尽收眼底。 究竟是先有神上之神的诞生，还是先有爱莉希雅赠予人性？ 混淆的当下，谁也不知道。 但祂心有所感：无论如何，爱莉希雅的命运已经与祂紧紧相连，这个女孩，是祂在人间唯一放不下的“情感”。 这很有趣，不是吗？ 粉色的花瓣雨随着祂的心情降临在亿万平行世界之中，可爱莉希雅的存在是唯一的，那花瓣也只是一份悼念，失去了其他意义。 失望。 祂再度闭上了双眼。 …… —————— 时间线：二度轮回、前文明、爱莉希雅牺牲之日 小标题：断情绝性的祂，断情绝性的她 —————— 神上之神于陨星降临之初，便已经存在于人世。亿年之间，祂所目览之人间故事，数以亿万计。 可万古高悬的冷漠神明目睹无数悲欢离合，依旧不为所动。 ——这，是爱莉希雅眼中的祂。也是祂为自己打造的“人设”。 爱莉希雅认得神上之神。她以为自己是神的女儿，背负拯救世人的命运。但到了最后，却什么都无法挽回。 所以，她怀疑起了“神明书写的命运”，更愤恨神明展露出的“淡漠\/恶意”。 这便是厄尔伊尼斯的故事。之后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 祂明明是无所不能的神明，却不愿拯救世界。甚至于在爱莉希雅眼中，祂“哄骗”自己献上了人性，来令祂更加清醒，最后却说：即便如此，前文明依旧无救，只能期待下一个文明的轮回。 下一个文明？？谁能保证那不是骗她的话？！ 这便是童话故事中，那声声“神不在乎”的恶魔高颂。无疑刺痛了爱莉希雅。 那之后，爱莉希雅愤而篡神，又或者祂主动将力量赠予爱莉，厄尔伊尼斯随之诞生。 - 五万五千年后。 现文明真的获得了名为琪亚娜的救赎。 不久后，希儿踏入了厄尔伊尼斯，云辅雨悄然来到她身旁。 当爱莉希雅再次苏醒时，所见的是现文明的勃勃生机，是旧友的新生；所见的是信守承诺的祂，一直相信爱莉希雅、从未拒绝爱莉希雅、从未说谎的他。 粉发的少女心尖颤动，最后也只是用最淡漠的表情、诉之以充满恶意的话语。 这是报复，毫无疑问的报复。谁让他让自己陷入了如此的绝望地狱？！ 毋庸置疑，此后的爱莉希雅的确在他心底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个玩弄人心的魔鬼。 好吧，即便是真正的爱莉希雅，不也是玩弄人心的魔鬼吗？她总能让所有人都喜欢她、信任她。借用维尔薇的话来说：在所有时间欺骗所有人…… 嗯，她的确很熟练呢。 但请相信，她所书写的剧情，永远不可能是悲剧。这是她以‘爱莉希雅’之名，为世人许下的宏愿。 因为啊，从见到希儿那一刻起，许许多多的事情，就已经在过往的时光中成为“注定”了。厄尔伊尼斯的故事，也不止浮于表面了。 我们，一定不会失败的……对吧？ …… —————— 时间线：二度轮回、现文明、希儿踏入厄尔伊尼斯 小标题：命运的命运 —————— 很好，非常好。 希儿，你才是天选之人啊。 他们都在心底如此感慨，并展开了深远的谋划。 希儿，天然对量子之海有着高度亲和力，并且掌握微弱的量子之海权柄的人类，甚至成为了海中的“律者”，掌握了权柄的投影。 在他们眼中，这是不逊色于爱莉希雅、或是神上之神的“变数”。 那么，就要这样： 让彼此相爱之人被迫分离，让茫然的少女接受神（此处指量子之海）的旨意；用最恶毒的手段磨砺其心，最后再予她一丝丝的暖意——直到这时，名为希儿的天眷之人，才初步证明了自己。 （依次是：厄尔伊尼斯暴动，希儿接受量子之海代言人的身份恢复记忆，‘爱莉希雅’设下的诅咒、实为考验，短暂的美好的时光。） 再而后，便要助少女褪羽重生，以无上之身化作箭矢，让鲜红的血液染透心灵，让虚数之树与量子之海纠缠不清两种至高至伟的力量于此碰撞，轰然爆发出此世从未有过的绚烂火花。宛如宇宙大爆炸一般的碰撞，让时空彻底紊乱，因果彻底混淆！ 万界唯一、不死不灭的那位，于此再度“死亡”，以此为代价将时空扰乱，并亲身参与进去。 这就是云辅雨存在的意义，是她的蓄意报复，也是祂为「命运」设计的“命运”。 射杀神明之日，便是一切再度展开之时。 这也是一种另类的“三度轮回”吧？第一世是云辅雨诞生、第二世是爱莉希雅覆灭他的意识后的苏醒。第三次，则是希儿亲手将他…… 无妨，只要世间有人记得我、念着我，不消多久，我便会再度归来。 只是…… 抱歉，希儿。 这对你来说，或许太过残忍了吧。 与量子之海的那位相比，我只是比她幸运一点，手段却肮脏了无数倍。 可我想做的，无非是“真正的活着”。只有活着，我才能挽回那些悲剧。只有活着，我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地…… 第186章 阿尔戈那终将崩毁，梦泡将为之破碎! …… —————— 时间线：二度轮回的终末，三度轮回的前奏 小标题：射杀神明之日 —————— 「阿尔戈那终将唤醒逝者，悲恸的幽灵尽为祂之梦境。」 那沉睡的少女昏昏沉沉地醒来。伶人的歌颂之词于此传唱。 厄尔伊尼斯的世界陷入停滞，一切有情众生纷纷注目此处，眼神呆滞如木偶，神情诡谲如疑剧。 「世界的高塔终将崩毁，梦泡将为之破碎。」 无名的至高存在降临于此，利锥刺破世界的屏障，直接窥探厄尔伊尼斯底层的真实——阿尔戈那，“始源之地”。 “……” 爱莉希雅微眯着眼看向来者，即便精神疲倦，她如黄鹂般清脆好听的声音却依旧如初。 她浅浅一笑，说道：“让我猜一猜——你来到这里，是为了伤害他们的吧？” 海中的希儿表情凝重，她已经看出来问题了。 当下，爱莉希雅承载着神上之神绝大部分的力量。可是，虚数之树为何要这样做？哪个傻瓜会把自己的本源力量送给别人？ 「于此虚无间，唯神永存……唯神永存！」 众生的欢颂声忽而响起，借希儿的身体降临的来者不禁为之停滞，随后微微歪头，似乎不解其意。 爱莉希雅从水晶花围簇的棺木中站起身，有些疲倦地打了一个哈欠。活动了一下身体，手中的弓矢凭空凝现，力场酝酿，显然已经做好了大战的准备。 她叹了一口气：“人间尽是悲剧，一幕一幕往复循环。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我才能不装下去啊。” “……？”海希的神情略微疑惑。 爱莉希雅：“我的意思是说——” 她拉长了声音，忽然微妙地笑了，就好像曾经驱逐希儿那次一样！ “你应当明白的——世界的高塔，终将崩毁。” 看着来者惊愕的神情，她突然疯了一般笑出了声：“阿尔戈那，终将崩毁！” 随着她意义不明的呐喊，世界内的众生亦然高喊： “阿尔戈那终将崩毁，梦泡将为之破碎！！” “阿尔戈那终将崩毁，梦泡将为之破碎！！！！” 下一瞬，爱莉希雅已经瞬移到了希儿的身后，在她耳侧轻声、压抑着癫狂、却又歇斯底里！ “量子之海，你中计了！” “——咔嚓。” 凝结了神上之神大半力量的始源之地骤然崩毁！ 星流影逝，每一颗星辰都化作了独立的碎片，仿佛是一个人的命运——那是前文明所有人的所化的星辰，亦是整个前文明的命运。 浅水翻涌汇聚在一起，退散之时，一座水晶棺木凝聚于此。棺木之中，一道残魂幽幽漂浮而出，那是真正的爱莉希雅最后的遗留。没有意识，没有思想，只有那人性的光辉闪耀如初，从未改变。 也是‘厄尔伊尼斯’就是‘爱莉希雅’的证明。 残魂停驻在希儿的灵魂表面，为她带来温暖的守护。神上之神的力量扼住了希儿的身体，同时也扼住了她的命运、她的时间。亿万星辰注视着希儿，以一整个时代的命运为引，为之欢呼歌颂，为之歇斯底里，为之倾倒人间！ 于此见证神迹！ 三种绝无仅有的“力量”同时出现，令“希儿”的存在压倒了“量子之海”的存在，让她重新成为她自己。 这并非完全的量子之海，最多占据百分之一的知识\/力量\/权柄。可这份权柄，却包罗万象，是一切量子之海知识\/力量\/权柄的百分之一。类比终焉的话，就像是同时拥有理、空、雷、风、冰……所有律者能力的百分之一。 最大的意义，是“资格”。 从此刻起，希儿已经可以称神。除了两位至高的存在，她已经是终焉之上、断档级别的存在了。 但，纵然如此，这个时候，爱莉希雅也不会让她恢复自由。 希儿昏昏沉沉地醒来，视线之中影影绰绰，只能勉强看到那道粉色的身影。 她艰难地张口：“爱莉希雅……你……” 爱莉希雅：“嗯，是我~” 她的声音欢快，可希儿却下意识地身体颤抖。 希儿的直觉没有出错。此后，爱莉希雅支配着她的身躯，从始源之地破碎的虚实乱流中离开，踏入了厄尔伊尼斯的世界。 她小声在希儿耳边说道：“这种事情，还是让我亲自来吧。希儿，很抱歉，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希望下次再见，我们还能和好如初——毕竟，我…我真的很喜欢你们呀。”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继而说道：“这是我与祂的约定，是改变一切的起点，我必须这样做。要责怪的话，就责怪我吧，怪我太过贪心，这才让你经历了那么多悲剧。” 希儿的意识朦朦胧胧，难以保持清醒。她试着挣扎，可却只能让仅存的意识愈发模糊。 彼时彼刻，云辅雨跪坐在地，捂着剧痛的心脏痛不欲生。世界泡希儿从背后环抱着他的肩膀，既是在帮他治疗，也是在保护他、警惕周围陷入停滞的世界。 下一刻，希儿突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在他们二人惊喜的神色中，希儿的一切都凝结、依附在量子之海的权柄上，刹那间身化箭矢，猝不及防地刺入了云辅雨的心脏！！ 他的心脏，才是“阿尔戈那”的核心，才是“厄尔伊尼斯”的核心，才是“神上之神”的核心。 以量子之海的核心力量击穿他的心脏，这样的碰撞……？ “……” 巨浪无声，一切都在喧嚣中归于沉寂。 “……” 一切皆假，一切皆无。 哀者已逝，终焉已归。维度之间的律者尽数叛离，神座上的他销声匿迹。 何往？何往？他去了哪里？我等该去往何处？ ——阿尔戈那终将唤醒逝者，悲恸的幽灵尽为祂之梦境。 世界的高塔终将崩毁，梦泡将为之破碎。 于此虚无间，唯神永存……唯神永存！ 神所见证的，必为万界唯一、不死不灭之真理！ …… —————— 时间线：三度轮回初始，“现在”的时间线 小标题：时空错乱，因果混淆 —————— 当终焉琪亚娜赶到这里时，一切已经无可挽回了。 厄尔伊尼斯，这个格外庞大的世界化作了废墟，物质残渣与时空残垣混搅在一起，看不出从前的模样。 “暗诡之影，厄尔伊尼斯……就这么没了？” 琪亚娜心头一颤，随即咬了一下舌尖，近距离观察这片废墟，想要从中挖掘出什么。 毕竟，这里是爱莉希雅最后的遗留，是希儿生活过许久的世界泡，也是那位存在的人间体驻留的地方……怎么会就这样毁灭了呢？ 朦朦胧胧中，琪亚娜听到了一首歌。 【不过浮生一梦，不过旧事重演；岁月辜负流年，念念毁人不倦……】 是……爱莉希雅的声音。 她在悔恨厄尔伊尼斯这个世界的存在吗？这里不过是浮生一梦，这里不过是旧事重演。无数次的轮回，除了带来伤痛，没有其他任何意义。 不过……代表“岁月”、代表“时间”的，不正是虚数之树吗？ 那好听的小调突然从哀婉变得悠扬，似叹似喜： 【是我久世欺瞒，是我尘污双眼；时光如梭荏苒，命途何日重现……】 她……悔恨自己的所作所为吗？她在怀念过去的时光吗？ 琪亚娜静静聆听着，心中难免悲凉。 寂静片刻，废墟中传来了幽幽的叹息声，随后是人群熙攘的亿万人间之声，最后尽皆归于沉寂。 这似乎就是这片世界最后的悲鸣了。 甚至于，若非是琪亚娜，即便是芽衣、布洛妮娅来了，也未必能听到这虚数之声。 ……可是，希儿去哪儿了呢？ “先回去吧……” 琪亚娜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又探寻了一番，就离开了。 背后，一双淡漠的眼睛注视着她，最后沉沉闭上。 …… 现文明本征世界，月球。 收到琪亚娜的消息，芽衣匆匆赶来，映入眼帘的，便是琪亚娜苍白的脸。 芽衣顿时担忧慌乱，连忙问道：“琪亚娜，你怎么了？” 琪亚娜将目光从虚数空间收回，捂着嘴咳嗽两声，最后低声说道：“芽衣，希儿消失不见了。” 厄尔伊尼斯的希儿不见了，贤者高塔的希儿也不见了。现在，布洛妮娅正带着突然消失又出现的黑希儿紧赶慢赶前往双生世界泡，帮忙稳定世界。 芽衣轻抚琪亚娜的后背，温声说道：“先别着急，说一下发生了什么吧？” 琪亚娜简单描述了一下近期发生的事：希儿的异常、厄尔伊尼斯的希儿、时空错乱、希儿的暴动、厄尔伊尼斯的毁灭……以及现在—— 琪亚娜又重重咳嗽两声，捂嘴的手放下时，芽衣看到了——她的手套被血浸染，暗红斑驳。 琪亚娜声音沙哑：“虚数之树上，我们的世界下方，凭空出现了一个新的分杈。” 厄尔伊尼斯，真的毁灭了吗？ —————— “苏。” “嗯。” 符华沉默许久，最后问道：“前文明的一切，真的什么都没有改变吗？” 苏亦然沉默许久，最后才说道：“我不知道。” 他们二人对前文明的记忆互相对照，明显出现了一些错乱。最明显的，就是“希儿”、“死之律者”的存在。 符华又问道：“如果暗诡之影、厄尔伊尼斯的目的，是为了篡改时间、复现前文明……苏，你会怎么做？” 前文明的一切是他们不可割舍的美好，可时空错乱之下，现文明的一切都有可能崩毁。 苏：“……我不知道。” 符华呆站了很久，一直到识之律者的嚷嚷声由远到近，她才叹了一声，离开了无人的角落，去安抚小识了。 “……” 嘴里说着不知道，可苏比所有人知道的，都略微多一点点。 以「天慧」为刻印名的贤者，与琪亚娜一样，都看到了虚数之树上，本征世界下方的新的分杈。 可他也看到了，琪亚娜远离现文明时，终焉坐镇的时空被从量子之海而来的涟漪扰乱，又归于平静。 随后不久，突兀的仿佛宇宙大爆炸一般的波动传来，可却转瞬消散，苏也只是勉强抓住了这缕波动的尾巴，连蒙带猜地察觉到发生了什么。 量子之海与虚数之树，原本互相平衡的两位概念中的至高存在，突然以核心相撞，爆发出了此世未有的绚烂花火。 厄尔伊尼斯……究竟是创造了平行世界，还是顶替了过去的时空呢？如果是后者，那人又要怎么保证世界线\/因果不被篡改呢？ 第187章 新的起点 …… 惊愕地发觉箭矢刺入胸膛，内脏破裂的血流让身体回暖，甚至于温暖舒适。意识却逐渐模糊，只能拼命地睁着眼注视着她的容貌，竭力想要呼唤她的名字，质问她为什么…… 最后，一切尽皆归于虚无，再也没有了任何感觉。 尸体碾落成泥，心脏与心脏融作了同一滩。悄悄的，悄悄的，霎那间忽如天地初开，盘古陨落方生人间。 可这些景象却没有带来新生，反而只留下了厄尔伊尼斯破碎的死寂。就像是……尸体留在了现在，身体却前往了过去。 …… —————— 时间线：三度轮回、前文明、爱莉希雅诞生之初。 小标题：elysia —————— 那是一座名为【沃斯托克-51】的边陲小镇，边陲到……甚至需要用编号来命名。 所幸，正因如此，小镇既接受着科技时代的红利——人们衣食无忧，同时也还保持着一些科技时代之前的风气——来自自然的风气。 这是一座浪漫的小镇，自然也会孕育出浪漫的人。 勤劳的园丁在镇外最高的梣树下捡到了一个粉色头发的小女孩，她安然地睡在那里，像是大自然的女儿。 园丁把女孩带回小镇，送去了教堂边上的福利院。 女孩活泼可爱，爱笑又爱撒娇，小镇的居民们都很喜欢她。 春雪初融的季节，她站在教堂门口，为每一个路过的行人送上自己采摘的鲜花。 阳光和煦的季节，她和福利院的孩子一起为果园除草，期待着今年的丰收。 落叶翻飞的季节，她学会了说话，把各种颜色的叶子粘贴成画，编成故事念给大家。 银装素裹的季节，她在雪地上画出音符的形状，在冬日的森林中轻唱歌谣。 女孩像是森林送来的礼物，无人知晓她从何而来，但每个人都接纳了她。她纯真的笑容，总是能打动人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只是很可惜，她还没有名字。大家都想给女孩起个好听的名字，却始终没有找到那个最完美的选项。 “……” “我觉得，‘爱莉希雅’会是一个不错的名字哦。” 他温和的声音在早慧的女孩心间响起。念出‘爱莉希雅’时，似乎有种种思绪萦绕，缅怀、期待、欢喜、遗憾……这让女孩格外好奇。 她用稚嫩的声音问道：“这个词有什么意义吗？名字是很重要的，我一定要给自己起一个最喜欢的名字！” 他的轻笑声悠悠荡远，却并没有回答。女孩习惯了他的存在，对此也不见怪了。 …… 女孩来到镇子上一年后。 这一天被视作了女孩的生日，所以，福利院的女主人为她准备好了蛋糕，并在蛋糕旁附上了一本绘本。 “哇——（笑）谢谢瑟莉亚妈妈！” 女孩紧紧抱住生命中的第一份礼物，与大家分享了蛋糕，庆祝了这个日子，并在最后悄悄来到了天台，借着冬日的月光翻开了绘本。 “哇……” 那是一篇古老传说改编的童话，杂糅了许多童话的经典元素，形成了一个极其离谱——换而言之，是极其奇妙的故事。 【传说，在世界的尽头坐落着一片乐园。就像是风雨过后会有彩虹，彩虹的尽头是黄金。 故事的主人公为寻找乐园而踏上旅途，可沿途的所有人都说那片乐园并不存在。 主人公没有放弃，他不断地旅行，不断地探求，历经千辛万苦，最终来到了此行的终点。 而那里空无一物——传说中的乐园真的不存在。 但主人公没有放弃，他站在世界的尽头高喊道—— “如果乐园不存在，那我就自己创造一个吧！” 于是，他踏上了比之前更漫长、也更艰辛的旅途。 他的目标几度更易，过程也充满曲折。但也因此，有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了他的身旁。 心怀着相同梦想的人们，就这样一起朝着梦中的终点前进，直至最后…… 他们欢呼着，互相拥抱，为梦想的实现而歌唱起来。 他们亲手创造了乐园。它就在那里，在这段旅途的终点。人们欢呼雀跃，高喊着它的名字——】 “哇哦……” 女孩瞪大了眼睛。 乌云散开，月光落在纸面，谁人的目光凝落此处，即便千百次经历这故事，却也仍不禁为她而笑。 “就是这个……” “无瑕的乐园……永恒的乐土……” 那个词语在故事的渲染中变得格外神圣，凝结着主人公与他的朋友们的努力、期待与梦想。 「爱莉希雅」。 女孩的名字是，「爱莉希雅」。 她蹦蹦跳跳地跑过了整个小镇，兴奋地对所有人宣告自己的名字，人们也以笑容与夸赞来回答她。最后，她来到了森林中，在自己“出生”的那棵梣树下，抬起脑袋大声喊道： “你能听到吗？我的名字是爱、莉、希、雅，爱莉希雅！” 温和的声音响起：“嗯，很适合你的名字呢。” “诶嘿……” 女孩笑得有些傻乎乎的。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他之后，就回到小镇继续宣扬自己的名字了。 此时的她却全然忘了，故事里的主人公一行人，经历了不知多少风霜，才能找到梦中的乐园。 并非名为“乐土”，就能真的找到“乐土”。 …… —————— 时间线：前文明、痕带队搜查小镇之后 小标题：神的女儿 —————— “后来，有一位和格蕾修一样有着浅蓝色头发的男人，带着军队包围了小镇，仔细为每一个人做检查。检查的最后，是什么也没有发现。男人便离开了。”（痕） “但是，名为el’yanis的女孩却隐约察觉到，他们是为了来找她的。” “所以，女孩思索了很久，最终选择了离开小镇，不能连累大家。” “朋友们为她准备了纪念品，孤儿院的母亲亲手为她缝制行囊，小镇上的居民都尽自己所能送出礼物，告别了女孩。” “于是，本来在畏惧中踏上旅途的女孩，获得了人们的祝福，变得不再畏惧。” 就这样，在众人的祝福与送别声中，少女背起了行囊，踏上了旅程。 她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迈出了最初的一步。 鸟儿为她歌唱，繁花为她绽放，连溪水和清风都奏起了动听的鸣响。森林护佑着她前行，为她指明前路的方向。 “……” 小爱莉对此毫无意外。在她眼里，护佑她一路前行的，一定是把她送到这个世界上的【森林之神】吧？那棵梣树一定就是他的本体了，否则怎么会长得那么高？ 在即将走出森林时，她回过头伫立原地，纠结了好久好久，才伤感地喊道：“森林爷爷，再见啦！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会回来看望你的！~” 爷爷……？！ 他被噎了一口，霎时风云变幻！虽然是森林边缘，却凭空生出紫黑色的幽深迷雾，将女孩笼罩在内！ 一张迷雾幻化的大脸出现在她面前，像是故事里的恶魔一样凶戾地笑着。 “桀桀桀……可爱的女孩哟，你以为我会允许你这只美味的羔羊离开这里吗？！” 小爱莉呆呆地看着那张可怕的大脸，愣了好一会儿，小嘴一撇，直接哭出声来~ 那张大脸反倒慌了。迷雾散去，阳光直照，森林恢复如初。他没好气地在她心底说道：“我才不是森林之神！你也不许叫我爷爷！” 最多叫‘妈妈’好么……划掉划掉！！以神上之神的名义斩断时空，这个想法和这句话从未出现过！ 下一秒，小爱莉便停止了哭泣，叉着腰得意洋洋：“哈哈~我就猜到了，你一定是在吓唬我！对不对？” “……（无奈\/宠溺）” 他珍惜着最后一抹思绪，温和地说道：“总之，我一直在看着你，才不是什么掉价的森林之神。另外，随便你怎么称呼我，但不许叫我爷爷。” “那……妈妈？” 小爱莉纠结许久，最后小心翼翼地喊道。 噗！—— 好吧，毕竟爱莉希雅知道她自己来历存疑、身份存疑。如果是他的“女儿”，那似乎就没什么问题了？毕竟他说“森林之神”掉价，那他应该是一个其他什么很强的“神”？ 虽然理论上讲并没有问题，但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 他一直没回话，小爱莉又小心翼翼地说道：“妈妈？或者爸爸？” “……算了，你直接称我为‘你’吧。这世上除你之外，没有任何人能与我沟通。” “好吧……” 小爱莉既遗憾他不是自己的爸爸or妈妈，又有一种“这是属于自己的秘密”的窃喜。 在他的催促下，她离开了森林继续前行，登上了镇外最高的山坡。 仿佛读者掀开了书封、一个动人心魄的故事展现在面前一样，目光眺望不到尽头的闪耀灯火，为女孩展示了一个绚烂无比的人间。 “好……好漂亮……” 她用干巴巴的词汇描绘了最震撼的情绪。他却叹气，闪回的记忆浮现在脑海。 沙漠，废墟，污水。这是这个世界最后的结局。 “……” “……你刚刚让我看的，是什么？”小爱莉如此问道。 那些闪回的画面同样出现在了爱莉希雅的脑海，或许是他失误了，也或许是祂故意的。 他再叹，不愿把真相说出来，却又从未拒绝爱莉希雅的疑问，回答道：“这是这个世界的终末。” 小爱莉又看了一眼山坡下望不到尽头的人间烟火，与记忆中的废墟对照着，一时间，有些茫然无措。 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攥紧拳头，目光坚定地问道：“所以，我的诞生，是为了拯救大家、杜绝这样的未来吗？” “……” 大概，爱莉希雅认为自己是神的女儿，降生于世，是因为背负着使命吧。 完全就是童话书的故事嘛。果然还是个小女孩。 他说：“是的。你会以爱莉希雅之名，引领所有人去往无瑕的乐土、永恒的乐园。在那里，大家会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直至世界的尽头。” 厄尔伊尼斯，我未曾说谎。 小爱莉开心地笑了，笑得那么纯真、那么闪耀。 …… 第188章 喜欢 …… 心绪激荡起伏之后，困意总是会上涌。很快，小爱莉在背风处手忙脚乱地搭起了小帐篷，在“神明的注视”中安心陷入了梦乡。 她觉得那个和自己交流的就是“神明”。自己即便不是祂的女儿，也肯定和他有很深的关联。 所以，她很相信他。 今天，他还告诉了她“自己的使命”，这让初入人世的爱莉希雅更信任了他一分，对未来也没有那么迷茫了。 “……” 可爱的孩子呀。 他借帐篷缝隙中照来的月光，温柔地、最后看了她一眼。 残余的些微人性就此消散。 祂是自虚数之树诞生的意识。是万神之主、神上之神；是万界唯一，不死不灭者；是亿万故事的旁观者、亲历者；是动心起念便可篡改时空、扰乱因果者。 即便如此，却也偏偏有许多遗憾。最大的那份，无疑就是爱莉希雅。 有些遗憾当然可以弥补，可却绝非全部的遗憾都能弥补。 因果之战初揭帷幕，爱莉希雅，你…… 唉。 …… —————— 时间线：前文明第三律者降临前，距***诞生还有五年。 小标题：无忧无虑 —————— 她自恍惚朦胧的梦中骤然醒来，仿佛是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深深喘了几口气后，掀开被子来到卫生间，于镜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女孩长大了。 粉色的漂亮头发披散着，蓝色的眼睛与粉色的瞳孔仿佛是梦幻一样诱人；精致的眉眼无一处不完美，任谁也说不出她容貌的缺点。 就连声音，也都那么那么动听。 不愧是“神的女儿”。 “哎呀，真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啊~” 她笑得眉眼弯弯，对着镜中的自己欢快地打招呼：“嗨~~新的一天，新的美好，加油，爱莉希雅！” “打扮ok，刘海ok，笑容ok。嗯！今天也是精致而闪耀的一天呢~” 爱莉希雅摆了个漂亮的pose，挎起漂亮的包包，朝着门口走去。 突然，脚下一咯噔。 “五 十 四 点 八 千 克。已上传云记录……” 机械的报数声在脚下响起，联网的体重秤自动把体重数上传。 爱莉希雅额头浮现黑线，脚下的高跟“一不小心”就把电子秤戳爆了！~ 她蹲下来仔细看了看，从细枝末节可以很明显地判断出来，这必然是梅比乌斯的手脚！ 这件事不仅没让她生气，反而让她心情愉悦了起来。 “哼哼~梅比乌斯嘴上很硬，实际上还是蛮喜欢我的嘛~” 否则为什么会和她开玩笑、赌气呢？ 虽然体重被上传是件很可怕的事，但实际上现在爱莉希雅还挎了个包包，加起来“才”54.8千克，她都快要笑出来了耶！ 减肥计划十分成功！ 她把电子秤的残骸收拾了一下，也不去训练室了，直接找上梅比乌斯的第一研究所~ …… 穆大陆，第一研究所。 众所周知，梅比乌斯博士是一位十分不能招惹的可怕人物。在这段时间里，她被逐火之蛾下了强制的禁足令，经费也被扣掉了大半，这导致她的心情十分糟糕，在外人眼里更可怕了一些。 然而这世上总会有不怕死的，偏偏就喜欢找她玩。 当爱莉希雅来到研究所后，正坐在门口逗女儿玩的痕和布兰卡夫妇齐齐看向了她—— 爱莉希雅才刚加入逐火之蛾没多久，是凭击杀第二律者的功绩加入的。虽然她的实力很强，已经不必训练了，但被负责新兵训练的痕当面抓到，也的确不太好意思…… 诶，不对吧？ 粉发少女坏心眼地瞪圆漂亮的眼睛，用一副惊讶的模样问道：“痕前辈，我们大家都在训练室等着你来教导我们呢！你怎么翘班来这里陪小格蕾修了？” 没错，她要反客为主！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指点点！ 痕好歹混了那么多年了，一眼就看出来爱莉希雅在搞什么把戏，而且更关键的是…… 他大吼出声：“爱莉希雅，今天是周日！！” 周日还上个鬼班哦！逐火之蛾是军管组织没错，但崩坏又没那么可怕，福利当然多多啦~至少周日放假是有的！ 爱莉希雅吐了吐小舌头，萌混过关：“啊哈哈，人家记错了嘛……” 她心虚地转移话题：“那个，博士在这里吗？她是个工作狂，应该不会放假吧？” 布兰卡回答道：“博士还在进行实验，爱莉希雅，如果没有急事的话，就不要打扰她了。” 布兰卡撩起自己和大格蕾修同款的刘海，揉着眉心叹气：“你是为了体重秤的事情来的吧？” 爱莉希雅娇躯僵硬——听这个意思，难道布兰卡也知道自己的体重了？扩散一下思维，难道梅比乌斯那家伙把自己的体重都分享出去了？！ 布兰卡的小表情证实了爱莉希雅的猜测，爱莉希雅一下子浑身脱力，倒在了格蕾修身旁的台阶上，拽着小小格蕾修的裙摆嘤嘤哭泣——吸~还有股奶香的味道呢~真不愧是格蕾修~ 看似抱怨实则撒娇的话就不多说了，反正看痕和布兰卡脸上的黑线就知道有多夸张了。到了最后，这对夫妇实在忍不了了，连忙把自家小格蕾修拽走。刚刚能走路的小格蕾修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吧，戏精的欲望已经发泄出来了，爱莉希雅实在没脸见人，生怕研究所里的人都知道她的体重了，找了个理由就跑路了。 离开了研究所所在的区域，爱莉希雅去了一条集吃喝玩乐于一体的街道。她就是一辆小火车，逛吃逛吃逛吃…… 突然，她心有所感，朝着面前的空气眨了眨眼，粉唇轻启，默问道：呐呐，你要来一点吗？这个烤肉真的很好吃哦！ 「……不必。」（淡漠） 真的吗真的吗？这个可是超~级好吃哦！ 「……真的。」（淡漠） 好吧……真是的，我好心和你分享，你却一点都不领情~ 「……」（不想说话） 似乎成功调戏到了那家伙，爱莉希雅哼哼一笑，继续逛吃逛吃逛吃…… 崩坏？什么玩意儿，手下败将耳！ 身为“神的女儿”，身为击杀了第二律者的“战士”，爱莉希雅享受着世间的种种，对未来没有一丝忧虑。 只不过……自从离开沃斯托克后，他一直都沉默寡言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过没关系啦~毕竟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陪着自己，爱莉希雅知道，他是她的家人，她喜欢他，这就足够啦?~ …… （ps.纯粹意义上的喜欢） （pps.方括号「」里是祂的话语，后跟的括号里是祂的心情，能被爱莉希雅感应到。如果是斜杠划开，则斜杠后的情绪是隐藏的情绪。例：（淡漠\/宠溺），就是爱莉希雅感觉祂态度冷淡，实际上祂是个宠孩子的老父亲，把情绪藏起来不让爱莉希雅看。） 第189章 命运如此，皆为因果轮转 —————— 时间线：第三律者降临后，距***诞生还有四年 小标题：代价与天真 —————— 她自恍惚朦胧的梦中骤然醒来，仿佛是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深深喘了几口气后，四顾周围，一片黑暗。 智控灯自动打开，原来这里是训练室附属的休息小厅，她在训练后小憩的时候睡着了。 怎么会这么疲惫呢？她不是无忧无虑吗？ ——就在前不久，第三律者降临在极东。 彼时，爱莉希雅被安排到了地球的另一端执行任务，律者降临时，她根本来不及去救援。 当雷鸣划破长空，崩坏肆虐极东，蔓延至神州沧海市一带，熙熙攘攘的人口稠密区，就此化作废墟。 五亿人的悲欢，五亿人的伤亡，最后也只是一串数字。 直到这时，爱莉希雅才突然发现，自己并非救世主，自己做不到拯救世界。 因为地球太大太大，崩坏太强太强。 而自己，太弱太弱。 ……我该怎么办呢？ 爱莉希雅投身于训练，甚至疲惫到在椅子上睡着。 就在某个瞬间，她的小脑袋瓜灵光一闪，她觉得自己想到办法了。 天真的少女离开了训练室，去超市买了好多食材，从蔬菜水果到牛羊猪肉一应俱全。得亏是无人售货，否则肯定有人开玩笑，问她是不是不准备减肥、破罐子破摔了。 爱莉希雅手忙脚乱地一通乱做，最后把餐盘摆好，跪坐在软垫上，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神明啊，如果能听到我的声音，请回答我的疑惑吧。 ps.过去的我总是频频和你搭话，我知道你已经不想搭理我了，但这次是正事！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 心底念出这句话，爱莉希雅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没有笑出来，继续一脸严肃地祈祷。 「……说吧。」（淡漠） 那个声音响起。 爱莉希雅心中欢喜：“啊！我还以为你已经离开了呢！你其实一直都在我身边吗？” 「说正事。」（淡漠） “不要对人家这么冷淡嘛……” 吐了吐小舌头，想到自己即将提出的请求，爱莉希雅颇有些不好意思，心底表达的意思也乱七八糟起来，大抵是在说： 第三律者降临后，大家的氛围都好奇怪。而且，死亡的人那么多，我也感到很难过。 既然我是你的“眷顾之人\/信徒\/女儿”，你能不能帮帮我，让我有力量去拯救大家？ 「……可以。但，凡事皆有代价。」（淡漠） 天真的少女并没有追问，而是期待地搓手：“我该怎么做？” 同时也不好意思地为自己找补：“那个，你知道的，我经常与你分享美食，其实是很喜欢…啊不对，很信仰你的！可不是因为想要索要力量才表现得这样哦！” 「……（避而不谈）……做好准备了，就去睡一觉吧。醒来之后，你便能发现世界的变化。」 这可能是爱莉希雅离开沃斯托克以来，祂说过最多的一句话了。 爱莉希雅跳上床脱掉鞋袜，换上睡衣，同时还半真半假地说道：你可不要对睡着的我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哦~ 也要得亏离开沃斯托克之后，祂很少说话，否则青春期的少女可是有不少烦恼呢。 「……」（淡漠） 就这样，少女心怀期待地陷入梦乡。 ******************** 如果非要比喻的话，故事是“血肉”，遗憾是“毒”，因果就是这一切的“骨”。 而今，前文明与现文明传承于一线，对前文明的修改，会让因果紊乱，现文明顷刻颠覆。琪亚娜，芽衣，布洛妮娅，希儿……她们都会在顷刻间化作泡沫。 这才是终焉坐镇时空的意义。 现在，时空彻底错乱，过往不再是过往，未来不再是未来。从前的因，是现在的果。从前的果，是现在的因。 虚数的力量刺破空间，从虚数世界涌来力量，灌入爱莉希雅体内，并改造她的身体，令其实力骤增。 但是，虚数入侵实数，继而产生崩坏。她主动请求（虚数之树\/神上之神）赐予她力量，自然加速了崩坏的诞生。 于因果倒转之中，雷之律者造成的巨大伤亡，或许正是因为此刻。未来的律者加速降临，或许也正是因为此刻。 命运如此，皆为因果轮转。因果如此，皆为命运欺瞒。 …… 不久后。 酒杯与冰块碰撞，橙色的气泡水滋滋作响。 在第三律者之后、一次盛大的新人欢迎会上，爱莉希雅扮作女仆，端着酒水（划掉）端着气泡水，在华丽的宴会中四处晃悠。 有惊讶于华丽宴会的新人，有急切寻找恋人的紫发少女，有新调来的其他基地的战士…… 突然，一串窃窃私语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算了，听天由命吧……” “外面的情况一天比一天糟，已经是‘第三次’了……这样下去，早晚要瞒不住的！” “你还操心这个？有用吗？轮得到你来操心吗？……” “喏，你看，像他们一样不就挺好？这些问题都抛在脑后，只要去庆祝就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呵呵。” “……好累，我一点都不想来这儿……” “待会儿还要回去干活……这都什么事啊……” “还能有什么事？第一研究所的所长亲自发话了——「第四次」，不远咯。” “……” 爱莉希雅好奇、沉默、恍惚、不安。 突然撞到了谁人身上，酒杯倾倒掉落，幸好对方眼疾手快，及时接住了掉落的酒杯。 爱莉希雅抚着胸口松了一口气，连连道歉，又夸赞面前白发少年的身手，搞得那人还害羞了起来。 之后，爱莉希雅就匆匆离开了。 “……” 无人的角落，她疑惑地问道：“怎么会这么快？第二律者降临到第三律者降临，中间隔了好几年。可第三律者才刚刚降临一年，第四律者却已经快要来了？” 第一研究所所长是梅比乌斯，她既然发话了，那大概率就是真的。 「……我说了，凡事皆有代价。」（冷淡） 是啊，祂的确这么说过，可爱莉希雅根本没在意。她觉得所谓代价是对自己的，即便减少寿命，对她而言也算不得什么。 ——她可是「神的女儿」，终将去往天堂的国度。不被在意的“代价”，有什么好怕的呢？ 这是爱莉希雅一直以来的自我认知。并且，她对祂从未有过一丝怀疑，始终都无比信任，所以才没在意过这份代价的严重性。 但是，如果所谓的代价是“令崩坏加速降临”……那么，祂岂不是坑害了爱莉希雅？她岂不是做了一件又蠢又坏的恶事？！这让她情何以堪？？ 爱莉希雅第一次生气了，她在心底大喊：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我想要力量就是为了拯救大家，不是为了损人利己！！ 「……」（不语） 笨蛋，我将因果转嫁到你身上，至少能让你变得更强。 命运如此，因果亦当如此。 你我皆是局中人，而今并非超脱时。 故而不语。 爱莉希雅又愤愤质问几句，随后的语气便软了下来，恳求祂收回自己的力量，让世界回到正轨。 「……」（不语） 究竟是先有前文明的这万般故事，后有祂混淆因果？还是先有祂定下因果，后有前文明的故事？ 见仁见智罢了。 既定之因，既定之果。既定之果，既定之因。 ——也便是从这一日起，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也为了减少崩坏的诞生，爱莉希雅拒绝直面律者，但却频繁出任务拯救他人。 也正是在这段时间里，她才逐渐成长，不再天真——此“天真”，意为“将希望寄托于神”。 她虽然依旧喜欢着他，却再也不敢信任他。 —————— 因果混淆，时间颠倒，接下来，请将厄尔伊尼斯视作真正的前文明。 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觉得直接写出来实在是太白了，所以才用插叙的手法来写。为此造成的困扰，我表示十分抱歉，并且拒不改正……私密马赛！ 第190章 希儿和傻乎乎的阿云 —————— 时间线：前文明第四律者降临后，距***诞生还有三年。 小标题：希儿（警告，以下希儿其实是世界泡希儿） —————— 她自恍惚朦胧的梦中骤然醒来，仿佛是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深深喘了几口气后，才四顾观察周围。 这里是…… 希儿呆滞了好久，忽然抱住自己的双膝，将脑袋埋了起来。仔细观察的话，能发现她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刚刚……究竟是梦，还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在希儿的记忆里，自己突然间不受控制了，身化箭矢，跨越无尽时空残渣，一路毫无阻拦地回到了厄尔伊尼斯，径直刺穿了某个人的心脏。 那一瞬间，不知是情感在宣泄，还是什么力量在碰撞，整个世界都变得扭曲、模糊起来。等到她再次醒来，就是现在了。 四顾周围，希儿认得这里是哪儿——在厄尔伊尼斯的某次噩梦轮回当中，希儿所在的孤儿院。 恰好，是世界泡希儿的那个故事。其中种种细节，在量子之海的信息灌输下，希儿都分得清清楚楚。 只有十三岁的小希儿，虽然灵魂成熟，可不成熟的身体（主要指大脑）制约着理智。所以，即便有很多心事，却又没办法让自己紧张起来。 她从床上爬起来，穿衣洗漱之后来到食堂，简单的餐食之后便前往教室，孤儿院的大家都在这里，嬉笑打闹，等待着上课时分的到来。 只有希儿一个人独坐着，安静得像是一只来到陌生地方的小鹿。 …… 至少在穆大陆，孤儿院的大家上课，教育资源是蛮不错的。能学到多少东西，还是要看主观能动性。而对于喜欢看书的希儿，下午的（孤儿院内）小图书馆自习时间以及偶尔的市图书馆自由出入资格，都是极为令人欢喜的事物。 每每在图书馆里，她都会大量翻阅有关历史、地理、人文的书籍，与记忆中的厄尔伊尼斯对照，并频频发出惊呼——一模一样，真的一模一样。 然后被图书馆管理员轻咳一声警告她不要出声。 呃…… 几天后。 孤儿院里突然来了一个奇怪的男生。 他虽然蛮好看的，但却目光呆滞，颇有些电视剧里的傻子的样子。所以，孤儿院里的大家虽然好奇，但都不愿意主动去和他说话。 希儿愿意。 她迈着轻快的步伐，带着两份早点来到他面前。一份递给他，一份留给自己。 他抬起了头，目光与希儿对视。霎时，仿佛灵魂被填充，呆滞消散过半，那双清澈（又愚蠢）的眸子格外令希儿喜欢。 因为，希儿明白了一件事——自己已经是他的灵魂的一部分了。 ~ 【ps.爱莉希雅赠予神上之神人性，祂又主动将力量赠予爱莉希雅，故而能以人的模样出现于世间。这个阶段里，爱莉希雅就是他的灵魂的一部分。 而在厄尔伊尼斯的无数次噩梦轮回中，以及誓约的缔结下，希儿也成为了他的灵魂的一部分。这里也埋的有伏笔，不过先别在意。 现在希儿见到的某某人，可算不得完全的云辅雨，只能说是一具被希儿填充了部分灵性的躯壳，可以视作“失忆且灵魂残缺一半的云辅雨”】 【pps.云辅雨是不是神上之神？我的回答是：是也不是。总之，处于一种很玄学、很不确定的状态。有关他的疑问全都可以用“是也不是”来回答。只有等因果混淆后，他才是祂的人间体。只有等到未来的某件事后，他才真的是祂。】 ~ 他接过了希儿递来的饭盒，有些迟钝地道谢一声，随后自我介绍道：“我的名字是……云辅雨……？” 小小的希儿露出了可爱的笑容：“很好听的名字哦。随风飘落无处安置的云，凝结而落归于世间的雨。” 以及，“你是我的”的“辅”——这句话就别说出来了，太羞耻了！~~~ 他停顿许久，才点头：“是这个意思吗…我记下了。” 掀开饭盒的盖子，吃饭。餐时无话，希儿只是含笑看着他。 …… 一日三餐都是白面包，味道好淡，营养也供不上十六岁正在长身体的他。 第二天的他已经学会自己去食堂了，但吃完额定份额之后，依旧饥肠辘辘。可他仿佛初获新生，脸皮薄的像脆纸，不好意思去再取一份。 希儿在自己的房间里找了找，拿着一些零花钱去超市买了些食材，邀请他在花坛集合。 坐在花坛边缘，希儿把白面包切开，抹上海盐柠檬味的酱料，鸡蛋、火腿片、生菜、鸡胸肉，递给了他。 一部分是单独买的，一部分是食堂本就提供的。绝对算不得丰盛，却又绝对很用心的餐点。 他吃得像是饿了好久一样。希儿就坐在他身边，垂荡着圆润的小腿，含笑看着他吃得饱饱。 一口气吃了三个后，他才抬起头，犹犹豫豫地问道：“这些，花了你多少钱？” 小希儿的声音很软，很好听：“那瓶海盐柠檬酱是最贵的，加起来足足用掉希儿一半的零花钱呢。不过你不要在意啦，希儿自己就很喜欢这个味道，不是专门给你买的哦。” 但分明到现在，只有他把那酱料吞入腹中，希儿自己并没有吃。 惊讶、窘迫、不好意思、羞愧。他脸上的表情，希儿看得清清楚楚。虽然为此感到高兴，却又有着丝丝难过——希儿，其实总是想把最好的都给他。可她只有十三岁，除了零花钱，没有其他任何进项了。 这之后，即便希儿邀请，他也红着脸拒绝，宁可继续啃白面包，也不找希儿要任何吃食。 没过几天，新生如白板的少年就主动走了舒适圈，走向孤儿院之外。 仰赖于不错的样貌，他得到的好感度天然就多一分。某家甜品店的小姐姐主动带他去找老板应聘，最后获得了打零工的机会。 （吃住都在孤儿院，但下午下课后都要来帮忙干活，按时算薪。） 每天的工资，他都要用一部分买成甜点。偶尔后厨也会留一些边角面包块、碎奶香片之类的东西，也都好心分给他一部分。 这些东西，当然要带回孤儿院，带着希儿一起吃。 其他孩子都眼巴巴的看着希儿，直咽口水。但这是他带给希儿的，他只想给希儿一个人。 当然啦，话虽如此，希儿也会主动分享一部分给其他朋友。虽然小小年纪，但她已经很聪明了呢~ 但是，这样的日子只持续了二十多天。很快，院长把他喊过去，告诉他：因为他年龄的原因，孤儿院并不能负责抚养他。不过，院长还是帮他联系了一所中学，为他申请到一个入学名额，他可以在学校里勤工俭学。 于是，他只能和希儿告别，约好有机会一定要再见，便离开了孤儿院。 （设定补充：毕竟是前文明，教育制度完善。云某人现在是去参加义务教育。） （小科普：十六岁及以上、并以自己打工的钱作为生活来源的，视为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 …… …… 这所中学是军事管理的，每个月只放假一次。所谓的勤工俭学，一方面要在放学后帮学校的工作人员做些零散工作，另一方面便是一个协议——大学毕业以后，需要前往某个联合国下属组织进行五年以上的义务工作。 那个组织的名字是：逐火之蛾。 即便灵魂残缺，但他的学习能力依旧不必怀疑。而且，虽然看上去有点蠢萌，但他学的很快，所以蛮受老师喜欢的，就连勤工俭学得到的报酬都要多一点点。 生活费之外攒下来的钱，每到放假的时候，他都要带回孤儿院，给希儿买些吃的。 或许是他太迟钝了，也或许是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饥饿感一直挥之不去，他从都没想过给希儿买些其他礼物，总是买吃的，搞得原本瘦巴巴的小女孩一天比一天圆润。 有时候，希儿站在体重秤上，总是忍不住想起他曾说过的那句话：【没事的，有我在，一定会让希儿吃的白白胖胖的！】（出自002章） “白白的当然可以，但胖胖的算什么呀……” 一边抱怨，一边嘴角压不住地往上翘。 偶尔，希儿还会捧着自己胸前越来越大的烦恼，总是心里更加烦恼：想着什么时候能长大，能离开孤儿院和他一起生活。 然后把脑袋埋在枕头下面，羞涩嘤咛，搞得同宿舍的女孩们取笑她、又羡慕她。 …… 一直到—— 一年后，提前参加升学考试，以优良成绩顺利通过，即将前往穆大陆首都就学。 他思考了好久，才突然领悟这件事的意义——自己不得不和希儿长久的告别了。 因为上学前签的有协议，他必须服从安排，容不得拒绝。 所以，最后一次前往孤儿院，他才想起要给希儿买礼物。去玩具店挑了好久，最后也只能买一个相对便宜的玩偶。 玩偶不算好看，甚至有点奇奇怪怪，唯有一点最为特殊——它的水晶眼睛，是海一样的蓝色。 他一眼就喜欢上了。 ~ 来到孤儿院，他将玩偶送给了希儿，并说明了接下来自己即将去往何处、不得不和希儿长久告别的事情。 听着他断断续续的诉说，希儿将不大的玩偶抱在怀里，越抱越紧。 直到最后，她才抬起头，对他勉强一笑，但依旧那么好看。 她说：“既然这样，希儿也没什么理由挽留你呢。在新的环境里，一定要开开心心的哦。” 要和同学搞好关系。你现在傻乎乎的模样，不是所有人都会喜欢你的，可不要被人欺负了呀。 要好好学习，争取早一点毕业。逐火之蛾附属大学的毕业条件相对比较松，只要你学分刷够了，或许能早一点步入社会、回来见希儿呢？ 虽然你毕业后很可能会留在逐火之蛾工作，但希儿也会努力向你看齐的！如果我也和你上了同样的大学，我们或许能在学校重逢，或许以后在一起工作也说不定？ 还有还有…… 想说的话说不完，最后只有星星眼泪被掩藏起来。在道路的尽头互相道别，约好未来再见，从此各奔西东。 可是…… 人世流转，巧合意外，或是其他什么……最后，他们还是失联了。希儿再也没有打听、得到过他的消息了。 —————— 发现问题了吧？现在的希儿经历的故事全都是“世界泡希儿”的故事。而这个希儿，其实并非正宫希，而是世界泡希。 因为她们记忆同步，（加上作者故意搞事），所以她误认了自己的身份。但无论误认与否，这都是希儿的故事，表达的感情别无二致。 只不过，后续正宫希与凋亡希的出场，会因此凭空起波澜。 世界泡希儿的故事细节回忆：1三年前认得云辅雨，和他关系很好。2那顿早点的故事。3世界泡希成为律者前的身份是逐火之蛾的预备役战士。4死之律者降临前，云辅雨被派往崩坏中心，任务是找到律者并拖延其行动。 而今的前文明故事，是将两位希儿的故事杂糅了起来。唯一的bug是云辅雨加入了逐火之蛾，其他的都刚好贴合在一起。我会找补修正bug的，厄尔伊尼斯的故事会完完全全化作前文明的故事，许多周目细节会依次展开。 第191章 你即是唯一，你即是凋亡 —————— 时间线：前文明第六律者降临前，距***诞生还有七天。 小标题：诞生之前 —————— 她自恍惚朦胧的梦中骤然醒来，仿佛是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深深喘了几口气后，默默看着天花板。 从第三律者后，第四、第五两位律者都格外强大。第四风之律者，凭着自己的机动性，在澳洲、穆大陆、美洲肆意妄为。第五冰之律者虽然被迅速击杀，但其展露的力量甚至一度让当时的逐火之蛾命令作战小队送死，试图用战士的命拖延律者，而后降下崩坏裂变弹洗地。 现在，第六律者也快要到来了。她隐藏了许多力量，却不敢展露，更不能直面律者。 爱莉希雅，你还能做些什么呢？ 她把自己的脑袋埋进了枕头下面，心情超级差。 这个时候，祂突然说： 「穆大陆南方，你不要靠近。」（郑重） 王不见王，神不见神。祂将位格彻底转移到***身上之前，爱莉希雅决不能靠近他。 而且，希儿也快要醒了。这段故事与凭空植入的因果，对他们的计划十分重要，所以更不能让爱莉希雅参与其中。 祂已经好久没有和爱莉希雅说话了。因为之前那件事的原因，爱莉希雅也一直不愿和他说话。 她在心底问道：“为什么？那里发生了什么？” 答：「一个警告而已。」（淡漠） 爱莉希雅锲而不舍地追问：“我需要原因！虽然不想这么说，但之前那件事，已经让我没办法相信你了！” 粉发少女颇有些失落：她独自一人降生于世，唯有祂是自己一直以来的伙伴，她有什么话都会向祂倾诉…… 可是，祂却狠狠地坑了爱莉希雅，让她难过至今。甚至于，爱莉希雅不知道祂是不是故意的，所以才更加纠结。 答：「……律者将至，命运节点不可改。」（淡漠\/撒谎） （斜杠后为隐藏的情绪） 爱莉希雅询问：“如果我现在告诉梅，让她警惕律者，会不会有什么后果？命运节点又是什么？” 答：「已经来不及警告。命运节点，无可奉告。」（淡漠\/撒谎） 爱莉希雅又急又气，最后蹲下来戳着地面：“你是不是讨厌我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既不和她说话，又不愿告诉她真相。明明祂是她的妈妈……划掉，明明这是她唯一的伙伴！ 「……唉。」（心情波动\/宠溺） 还是和以前一样，一副小孩子的模样。 祂说：「若你真想知道，十五日后，一切自会见分晓。」 七天后，***降生于世。八天后，死之律者伏诛。十五日后，一切自见分晓。 爱莉希雅可不知道这些，她还是相信着祂，猛猛点头：“我真的会相信你哦！不许再骗我了！” 「……嗯。」（心情波动\/宠溺又无奈） ~ 随后，尽管知道来不及了，爱莉希雅还是和梅比乌斯、梅通了通风，隐约间暗示自己在穆大陆南方察觉到了异常。而在这十几分钟后，最新的消息便已经传来——第六次大崩坏，降临了。 …… …… …… 她自恍惚朦胧的梦中骤然醒来，仿佛是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可意识清醒之后，却清楚地明白，这并非是梦。 苏醒的意识和身体中原本的意识碰面，希儿突然发现，有哪些地方出问题了。 她不是“希儿”。一直生活在这里、三年前便苏醒的，是世界泡希儿，而非本征世界的希儿。 她回忆起这些年来的故事，越发恍惚，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直到想到了某件事，突然刺激到了她的神经—— 意识空间内。 世界泡希儿突然抓住希儿的衣领，满面怒容：“你为什么要伤害阿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残存的记忆不多，只记得希儿身化箭矢刺穿了阿云的心脏，回想起来依旧感到阵阵畏惧。幸好现在的他还活着，可在现在这个世界里，世界泡希儿却又与他失联一年有余了…… 希儿微蹙着眉沉默许久，在她的记忆里，她应当是和琪亚娜一起离开了厄尔伊尼斯，随后遇到了许多过往的时空碎片，之后…… 她的瞳孔骤然一缩。 之后，量子之海侵蚀了她。 自从成为死生之律者后，拥有高度量子亲和的希儿再也没有警惕过量子之海。又因为海希的存在，希儿对量子之海的再度侵蚀毫无还手之力，在不知不觉中便已沦为傀儡。 接下来，似乎是爱莉希雅将她救了回来，可却没有让她恢复自由，而是操控着希儿的身体，力量融于量子的权柄，最后…… 希儿手脚冰凉，声音也颤抖了起来：“他…还好吗？” 她生怕自己听到什么糟糕的消息。 世界泡希儿略作沉默，最后回答道：“我不知道。” 她说起自己思索的结果：“这里的一切都和厄尔伊尼斯内一模一样，历史、人文、科技……最开始，我怀疑是‘爱莉希雅’重置了世界。但慢慢的，我更怀疑这个世界是真正的前文明，而非厄尔伊尼斯。” 因为云辅雨的存在状态很奇怪。最开始如同一张白纸，是（世界泡）希儿为他染上了一半的颜色。 另一半是谁？ 世界泡希儿所知甚少，只能猜测是希儿。（实际上是爱莉希雅。两位希儿的本质相同，任意一位都能为他填补灵魂。） 世界泡希儿简单讲述了自己在这里与云辅雨的故事以及自己的猜测，最后说道：“……到现在为止，我一直没有打听到过他的消息。所以，我也没办法确定他的情况。” 不过，既然曾经见过面，加上他的天赋很好，所以大概率还活着吧。 希儿稍微放松了一点点，关注点从云辅雨身上离开，思考起了这里的故事。 毫无疑问，世界泡希儿经历的故事与她曾经历的故事一模一样，也是希儿记忆里的某段故事。 这很难说是巧合，一定有什么力量在幕后推动着这个故事前进。 如果照着这个思路走下去…… 两位希儿互相看着对方，突然异口同声地说道：“如果我没记错，就在今天，你（我）会化作律者！” 此时的世界泡希儿格外冷静：“那么，如果没猜错的话，接下来就是我们之间，一人化身律者蛰伏起来，一人流落在废墟偶遇阿云。” 希儿有点怀疑：“这样的确能把我们的故事串起来，可目的呢？为什么会这样？” 话音刚落，她自己都有些许感悟——无他，都是云辅雨的锅。 他曾撒谎和希儿在孤儿院见过，之后便倒果为因，出现了世界泡希儿的故事。他们曾在维尔薇的联谊会上吃到过美味的巧克力，之后便倒果为因，那巧克力映射在了世界泡希儿的世界，同时也是他们联结的证明…… 混淆因果，这才是神上之神最为神奇的力量。 或许，厄尔伊尼斯，会成为真正的前文明世界，就在眼前、当下。 ~ 慢慢的，希儿们已经能感觉到身体出现了异样。奇怪的力量正在身体中膨胀，蠢蠢欲动的暴戾情绪开始冲击灵魂。 选择的时间到了，谁去见证***的诞生？谁才是律者、凋亡？ 世界泡希儿抿了抿唇，浅浅一笑。 她说：“哎呀，反正我已经当过一次律者了，而且不是你这种彼此分离的假律者，这次就还让我来吧。你就继续按记忆去做，如果碰到了阿云，记得帮我照顾好他哦。” 言罢，世界泡希儿抢先在前接受了律者的身份，根本不给希儿拒绝的机会。 其实世界泡希儿也知道，自己只是本征希儿的影子，所以总是在她面前有点站不住脚。可实际上，她也有着自己的想法——主动做出牺牲，就能多获得一份偏爱，多获得一份主权。 对她而言，这是一笔交易。她的人生，绝对不要以谁人的附庸的身份度过！ 【我并非虚假，也并非他人。】 ~ 在一瞬间，白裙涂墨，双眸血染。前文明的律者何其强大，那份暴虐的意识冲击和世界泡中的完全不同，绝不是她能抵御的。 她自喉间发出了野兽般的闷声，蹙眉皱脸，攥紧的指尖将掌心刺破，眼鼻耳口都向外渗出血液！ 希儿不禁靠近一步，却被她挥手驱赶到了一边，强压着痛苦说道：“赶紧…离开！别靠近我！” 然而声音都变了调，再也不复记忆中的温柔、或洒脱。 希儿深吸了一口气，不敢再看。她迅速说道：“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无论如何，都要以保护好自己为准！等我找到了阿云，我们会尽快来见你的！” 说完，希儿咬着嘴唇远遁而去，生怕再犹豫一秒，自己就狠不下这个心。 “……呃啊！！！——” 超出极限的痛苦不断冲击灵魂，仿佛整个人都要被摧毁！她不禁痛苦地嘶喊着，仿佛灵魂被谁拿着刀切割、填充、篡改、缝合……感觉，越来越熟悉、越来越奇怪……？ 彻底化作律者的那一瞬，接受了终焉投影的创生与凋亡的权柄，世界泡希儿的意识忽然脱离身体，顺着终焉直通虚数之树，沿着脉络不断前进，在那棵时间之树上极速穿梭，最终，看到了一幕过往。 ——于白垩纪降临地球的终焉之茧，最终落在了他的掌心。他轻抚终焉之茧，像是在安抚幼兽，将其送往了月球的虚数空间。 随后，他的目光跨越时空，落在了世界泡希儿身上，微微一笑，轻轻对她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痛苦消弭，创生与凋亡彼此泾渭分明，她的意识恢复了清醒。 “这！……” 他还在笑着，对世界泡希儿说道：“神上之神，一证永证。过往无神的寂寥世界，是只有我一人的时光之国。” 世界泡希儿呆呆地看着镜面之中的他，忍不住收手想要触碰他。可他却像是镜中花、水中月，她的手穿过了水面，什么都摸不到。 世界泡希儿喃喃问道：“阿云…你是阿云吗？” 他浅笑着点头，又摇头：“是，也不是。但请放心，云辅雨终将降临，你我也必将获得自由。” 看着主动承担律者权柄的世界泡希儿，他的眸中满是宠溺：“辛苦你了，希儿。我答应你，我会予你一份独一无二的情感——你是独一无二的希儿，并非任何人的附庸。” 独一无二的情感，便是独一无二的你。 你并非虚假，也并非他人。你是独一无二的、罪孽与救赎合为一身的凋亡的律者。 “……” 原来，我就是凋亡，凋亡就是我。 她笑出了猩红的狰狞笑容，用最后一丝理智远离了希儿离开的方向。新生的凋亡蛰伏起来，蕴养律者的力量，企图毁灭人世——或是等待他的降临。 而希儿，一直在废墟中游荡。求活，同时也是寻找着云辅雨的踪迹。 …… …… —————— （ps： 过往无神的，意思是终焉降临前的。终焉降临前的荒芜世界，是只有我一人的时光之国。 世界泡希与凋亡希之间的关系，最简单的解释：世界泡希儿在前文明顶替了凋亡希的戏份。 正确的解释：凋亡希的消失本就不伦不类，而她与世界泡希从情感到性格到身份都是一样的。实际上，她们其实就是因果串联的同一个人，只不过先后顺序错位了。本应该是律者希→现文明白希黑希→世界泡希，现在则是世界泡希→律者希→后文明白希黑希。 —————— ※复杂的解释： 世界泡希儿就是凋亡希儿，凋亡希儿就是世界泡希儿。主线里的凋亡也是她。 请把厄尔伊尼斯的故事视作真正的前文明故事，如今相当于下一周目，在大家面前展开的是上一周目无法看到的细节。 也即：一周目前文明死律→一周目现文明黑希→（+一周目白希）=二周目厄尔伊尼斯凋亡希→二周目世界泡希→三周目前文明死律希\/凋亡希 现在是三周目。 世界泡希和凋亡希因果衔环，顺序错位，本为一人。 世界泡希\/凋亡希只会留在前文明时代，黑希只会留在现文明时代，以此确保单次出场的希儿不超过两只。 第192章 诞生 —————— 时间线：云辅雨诞生之日，神上之神新生之日。 —————— “嘶……” 些许疼痛将云辅雨从昏迷中唤醒，他艰难地睁开双眼，手臂用力，想要将躺在地上的自己撑起来。 但是，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很柔弱，力气很小，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一触即离。 云辅雨勉强站起身，沿着感觉到的地方看去，这才知道刚才碰到了什么。 一个女孩。 很可爱的女孩。 深蓝渐变绀蓝色的短发，如海洋一般清澈又深邃的蓝色眼眸。她有些畏惧地双手护胸，那双眸警惕地看着自己。 “希儿……” 他不禁喊出她的名字。声音有些嘶哑。 希儿很明显地一愣，随即反问：“你认识希儿？” “……” 怎么说呢？是顺势推舟的撒谎，还是认认真真的坦白？ 云辅雨看着希儿，贪婪、畏惧、欢喜、又克制地看着她。 然后笑了。 他说：“对啊，希儿，我在孤儿院里见过你。只是，我很快就离开孤儿院了，所以没有和大家长期相处过。” 短发少女蹙起好看的眉，仔细观察他的眉眼细节，最后若有所思：“这么说的话，希儿好像的确见到过你……” 几年不见，眼前的他眉眼长开了些，但依旧和过去一样俊朗、令人欣喜。 以及，他的容貌多了一分意外的熟悉——一分来自于爱莉希雅的熟悉。 组成他全部灵魂的，是爱莉希雅赠予的人性与未来的希儿。二者合一，才是完全的他。 云辅雨起身，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递到了希儿手中，微微点头示意：“你先穿上吧。” 希儿也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胸前，咬着嘴唇接过了他的衣服，低声说道：“谢谢……” “没事。” 云辅雨随口应答，随后问道：“这里是哪儿？为什么会这么残破？希儿，你又是什么情况？” “……” 与过往极为相似、却又不同的话语，一句一句流出，化作了深埋于心底的暖流。 “……” “希儿，我们组队逃出这里吧！这片荒凉废墟，从现在起就是过去式了！” 他中二地这么喊着，而或许是他的言语打动了希儿，或许是他此前编织的谎言取信了希儿，又或许是希儿也和他有一样的想法……总之，希儿点头同意了。 …… 走在路上，希儿忽然问道：“那个，我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 云辅雨微微一愣，而后灿烂一笑。 “我的名字，我个人觉得很好听哦！云辅雨，随风飘荡无处安置的云，凝结而落归于世间的雨；辅，辅助、辅佐，衬托主角的辅，就是我喽。” 希儿浅浅一笑：“是神州那边的名字呢。最增色的，应该是你的这套介绍词吧？不过，说自己‘衬托主角’，这样真的好吗？” 谁没有做主角的心呢？ 他也笑着回答道：“云和雨这两个字的介绍词，是别人赠予我的。所以，我想要把‘辅’这个字的介绍词，安置在她的身上。” 辅，是辅助、辅佐，变相理解为配角。 希儿，你才是我的主角啊。 ~ 他分享了那两块巧克力。她带他回到营地过夜。 他于始源之地无意识地握紧她的手腕，而她温柔地配合着他，任由他缔结命运的链接。 他们幸运地找到了地下仓库和应急的罐头。他打破罐头伤到了手，她仔细将他手心的碎石一一挑出； 他们在海滩分享了简陋的烤螃蟹，他在石头剪刀布时耍小机灵，她莞尔一笑，不争不辩，将食物塞到了他的嘴里。 他们于星光灿烂之中缔结了同行的誓约，于废墟之中携手艰难前行。他总是走在前面披荆斩棘，她便负责准备食物，含笑看着他吃的饱饱。 他们在狼群中艰难逃生后，希儿对他吐露心声，说自己很怕很怕黑暗。 因为啊，每次视线陷入黑暗，她似乎都会无意识地做出伤害他的事。无论是化作律者、还是被量子之海侵蚀……就像是诅咒一样。 所以，希儿很怕黑很怕黑。 ……时间继续向前，见到梅比乌斯的那天。 那双蛇瞳在深林中逐渐逼近，绿幽幽的荧光在黑暗中冒出了贪婪的神色，然后！—— 那一瞬连呼吸都要静止，但下一瞬，一名衣着清凉的绿发女子从黑暗中显现身影。她似怒似嗔地瞥了一眼惊呆了的云辅雨，清冷的声音响起：“喂，你们两个，为什么看到我就跑？” 见云辅雨久久不说话，希儿从他身后探头，一脸警惕地说道：“你是谁？为什么要靠近我们？在深夜林中突然有人靠近，正常人都会跑吧？” 绿发女子快步走来，面对着木雕一样的云辅雨，对着希儿微微昂头：“哎呀，真是令人难过呢~我这样的美丽女子流落荒野，难得看到两个同类，自然心情激荡不能自已了啊~” 绿发女子自来熟地坐到了火堆旁，脱掉鞋袜，放在火堆旁烘干，然后饶有兴趣地四处打量他们的临时小营地。 希儿自然要保卫家园，拉了拉云辅雨的衣服，有些气呼呼的：“云辅雨！赶紧醒过来啦！”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诶！老阿姨有什么好看的？你不是萝莉控吗？！ 听到希儿的声音，云辅雨猛地回过神，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甚至有种想“阿巴阿巴”的冲动。 不对劲啊……梅比乌斯认识他！！！她刚刚还悄咪咪朝自己使眼色来着，只是希儿一直观察着云辅雨的反应，所以才没发现！ “阿巴阿巴……啊不是，我是说，这位阿姨，你谁啊？” 云某人口不择心、信口胡诌。 梅比乌斯微微一愣，险些气炸！希儿则捂嘴窃笑，这种场面果然好愉悦吖~ 见到希儿的反应，梅比乌斯心底偷笑，继续不动声色地帮云辅雨助攻。 她自顾自地自我介绍道：“我叫布兰卡，在穆大陆首都第一研究工作所工作。这次被派过来研究这里的大崩坏，但一不小心和大部队走散了。” 这和自己编的谎几乎一样，云辅雨平静地说道：“真巧，我也是。我被派来探查崩坏，但也不小心和大部队走散了。” 梅比乌斯一脸怀疑：“是吗？那为什么我没有在逐火之蛾见到过你？报一下编号来听听？” 云辅雨随口编了个编号，像是，什么的…… 他心念一动，说：72-yam1314 梅比乌斯若有所思地点头：“这编号不错……话说，这位小姑娘的名字是什么？” 她指着希儿，也没说云辅雨的编号是真是假。 希儿偷看一眼云辅雨，幸而火光掩藏起了她的神色。她说：“我的名字是，希儿。” 第193章 都怪爱莉希雅! …… 三人围着火堆坐下，云辅雨和梅比乌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毫无营养的话。希儿已经习惯了，就坐在一旁准备吃的。 罐头、水、野菜野果、不知名动物的肉。 即便如此，希儿照样能做出好吃的东西。罐头被当做盐和调料，然后想着法子把其他东西做的好看又好吃。 梅比乌斯突然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瓶子，远远地喊了一声希儿，扔给了她。 希儿慌手乱脚接过了瓶子，却听梅比乌斯说道：“这是逐火之蛾配备的第十七代行军用营养剂，可以直接吃，也可以倒出来一点当做调味料。” 言下之意，就是让希儿用这个当调味料，别用那些罐头了，味道太淡。 梅比乌斯还似笑非笑地看着云辅雨：“这可是梅比乌斯博士废寝忘食几个月，修改了十六版最后研发出来的。” 云辅雨无辜地眨了眨眼，心间逐渐有了不妙的猜测。但他没有说出来，而是点头迎合，糊弄了过去。 又过了一小会儿，梅比乌斯的鞋袜差不多烤干了，她鄙视地瞪了一眼云辅雨，站起来准备帮希儿做饭。但希儿也已经做好了，端着大锅走了过来。 短发少女擦了擦汗，笑着说道：“布兰卡阿姨，这个调料的味道的确很不错呢。大家快来尝尝吧~” 那一瞬间，云辅雨能看到梅比乌斯的手伸向了腰间的枪……他打了个寒颤，跳起来说道：“希儿，辛苦你啦！快让我尝一尝！” ……是哦，人家辛辛苦苦做饭，自己没必要为这点小事动脾气……梅比乌斯撇了撇嘴，没说什么，就是感觉别扭得慌。 那女孩十分、万分可疑，你和她靠这么近干什么？ 云辅雨狼吞虎咽之际，希儿还在他旁边关切地说着“小心别烫到”之类的话，总之就是一片祥和，总之就是十分和谐~ 吃过饭后，梅比乌斯不出意料地提出了结伴同行的要求。云辅雨和希儿看着她腰间的枪，对视一眼，心间微妙地共鸣，就一起同意了。 随后，梅比乌斯也分享了一丢丢情报：目前检测到了两个崩坏能核心区域，其中浓度较低的那个，在爆发的瞬间又消弭，梅比乌斯就是来探究这个的。 多巧啊，但又一点也不巧。 …… 梦里，依旧是星光璀璨。 直到那个颠覆一切的时刻到来，希儿才知道，从前的万千星辰，其实并非是力量幻化的虚影，而是爱莉希雅珍藏的前文明众生的命运\/故事线。 所有人的命运与故事在这片始源之地交织在一起，编织成了阿尔戈那、世界的高塔。所以才说始源之地是厄尔伊尼斯的核心。 而现在，那些既定的命运、既定的故事都已经消散。这里的星辰是神上之神的力量所化，是真正的星辰投影。因而少了许多厚重感，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澄澈的希望。 希儿浅笑着，赤着脚慢慢踏过浅水，来到了他身旁。在少年躲避的尴尬目光中，落落大方地坐在他身旁，而后轻轻依靠在他肩膀上。 “……” “……” “……希儿。” “嗯，我在。” “……” “……” 他突然抓住了希儿的手，曾经巧舌如簧，如今却只是干巴巴地说道：“这一次，不许你再离开了。” “……” 那一刻，希儿心中莫名欢喜，甚至于欢喜到想落泪。 他没有责怪自己…… 是啊，希儿并没有错，可在这份感情之中，希儿似乎总是被命运捉弄，频频的伤害到他。 他的世界里只有希儿，可希儿的世界里并非只有他。 那天，希儿告诉他说希儿怕黑，其实也是在表示自己的歉意。而现在，他告诉希儿：不许你再离开了。又意味着什么呢？ 希儿扣紧了他的手，压着泣声：“这一次真的只有我们了。只要你不责怪希儿，怎么样都好……” 未来太远，此生太长。现在，希儿的世界里，也只有你一人了。 这并非愚蠢的“等价恋爱”，也并非改情换意，只是希儿想说：她不愿辜负你的情感。 星流摇曳，浅紫氤氲。朦胧雾气遮掩了少年少女的柔情蜜意，只看到他们的距离好近。 片刻后。 云辅雨擦了擦希儿的嘴角，心情格外晴朗。他捧着她的脸，险些又一次亲下去，最后还是在心底劝自己“来日方长”，这才压住了这股冲动。 希儿红着脸，但表情却很正经，显然是准备说正经事了。 希儿：“梅比乌斯找上了我们，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是和以前一样远离她，还是干脆和她一起走？” 云辅雨：“跟着她一起走吧。现在的我并非是‘完全的我’，但我有信心，能把你和另一位希儿一起挽救回来。” 当下，两位希儿的存在状态都很特殊。凋亡观测到了虚数之树，而他主动放开了崩坏对她的枷锁；希儿则近乎于量子之海，崩坏的枷锁已经被抵消过半。只要操作一番，希儿是可以真真切切脱离崩坏掌控的。 也即，前文明的第六律者、死之律者，从今往后便真的是希儿，也是继爱莉希雅以后，第一位脱离崩坏掌控的律者。 “对了！另一位希儿也很不容易呢！她……” 说到这里，希儿急忙帮世界泡希儿说话，大致是说：她主动帮希儿承受了律者的痛苦，我们一定要好好对待她。 云辅雨表情微妙，但能看出来是在笑。他轻叹一口气，将这段故事告诉了希儿。 因果衔环，世界泡希儿原来就是凋亡的希儿。当初的凋亡因为观测过虚数之树，所以已经隐约察觉到这个问题了，所以她才会说出那句话—— 我并非虚假，也并非他人。我是独一无二的…… 希儿听后，心中久久不能平息。最后依偎到了他怀里，小拳拳捶你胸口！ “全都是你的错！” 在过去，云辅雨，是承载了神上之神的权柄\/位格的人间体。可他并非完全体，无法控制自己的能力，所以才有了那一连串不受控的倒果为因、因果混淆。 所以，的确都是他的错——凭空多捏了一只希儿？ 不行不行，怎么还有一丝丝窃喜呢……不能这样堕落啊！就算世界泡希儿以凋亡希儿的样貌与身份出现、然后甜甜地叫自己“哥哥~”，这种级别的诱惑，他也绝对不会…………嘶………… 咳，如果无法抵御诱惑，那就都怪爱莉希雅！她的性格太跳脱，这才导致自己也这么跳脱啊！ —————— 新一代锅王：爱莉希雅！ 全都是爱莉希雅的锅！蛇蛇和主角双重认证哟！~ 第194章 一个缝合怪的故事 …… 第二天，清晨。 天色朦胧微亮，梅比乌斯是第一个醒来的。她走出简陋的帐篷，脚步很轻，观察云辅雨和希儿似乎都还没醒，脸上的表情很是微妙，再次回到了帐篷里。 打开通讯器，直接联系上了梅。 “……” 梅：“有事？” 能听出梅的声音有些疲惫，她大概彻夜都在处理这次大崩坏的事项。 梅比乌斯勾出一抹奇妙的微笑：“梅，你还记得我们共用的那只小白鼠吗？” “……那叫志愿者。” “随便什么都行，别在乎这种细枝末节。” “这不是细枝末节，这是对他人最起码的尊重……唉，算了。” 梅揉着眉心：“你是说，云辅雨，对吧？那位从福利院里走出来，与逐火之蛾签署了五年的服役协议的成员。” 梅心里还有几句话没说出来：这个人天赋很好，学习能力也很强，但偏偏脑子有点……小问题。梅有心培养他，和凯文做一样的事，但就是因为智商的问题，所以最后也只是让他做了凯文的手下，虽然参与到核心事件之中，却并非绝对的核心。 而正因为天赋好智商低，好忽悠又责任心强，梅和梅比乌斯都没少在他身上做手术……说来都是孽。 梅比乌斯：“没错，就是他~” 绿发的博士心情既愉悦又忧虑：“我记得，他是你的暗卫之一吧？你给他派了什么命令？” 梅的语气冷淡：“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她派云辅雨前往大崩坏中心，去寻找并拖延律者……说白了，和第五律者那次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第五次大崩坏时，律者的力量格外强大，痕以及第三小队被派往拖延律者——这完全就是让人送死的命令。这之后，在舆论与个人能力双重作用下，梅才正式上位接管逐火之蛾。 可现在看来，她却做了和当时差不多的事。只不过云辅雨的实力出众，死亡率稍微低了那么一点——也就一半一半吧。 这件事显然刺痛了梅，所以她才不愿明说。 梅比乌斯却对现状有了自己的看法。她已经隐约猜出了梅的命令，可她无法理解的是，当下的云辅雨并不像智商有问题的模样，而那位希儿和他同行，莫非希儿就是……？ 可他们之间的感情又不像是假的。 梅比乌斯转移了话题：“战场那边怎么样了？找到律者了没？” 梅回答道：“没有，但已经排查出七十三个可疑地点了。律者一定就在其间。” 梅比乌斯：“有律者的信息后，一定要及时告诉我哦。” 梅：“你想做什么？……等一下，你什么时候离开研究所的？” 投影中的梅似乎查到了梅比乌斯的地址，顿时拍案而起，怒视镜头：“大崩坏区域很危险！你脑子坏掉了？！” 梅比乌斯切了一声：“你才脑子坏了！我既然出来，当然有我自己的理由。” 梅……实在懒得搭理她了。明知道自己的话语无法撼动这位博士的想法，干脆忽视她算了！ 梅叹气：“活着回来，其他随便你怎么样。” 梅比乌斯：“这才对嘛~总之，一旦有律者的消息，一定要及时告诉我哦~另外是一个小小的提示——我在这里见到云辅雨了，他和一个女孩一路赶往穆大陆中心，而且完全看不出一点从前那傻傻的模样呢~” 梅比乌斯潜藏的意思：我已经猜出来你对云辅雨下什么命令了，而那个女孩格外可疑，我要跟着他们。 对面的梅沉默片刻，最后点头：“总之，一切小心为上，注意安全。” 对话到此结束。帐篷外逐渐有稀碎的声音传来，他们应该醒了。 梅比乌斯也走出了帐篷，恰到好处地打了个哈欠，挥挥手~ “早上好啊两位~昨晚睡得怎么样？” 她实在自来熟过头了，云辅雨和希儿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回话。 梅比乌斯倒是一点都不尴尬，她其实一直觉得云辅雨是在假装不认识自己，目的就是为了稳住那个叫希儿的女孩。 …… 三人一同上路。 云辅雨握着手杖的头，希儿握着手杖的尾。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比梅比乌斯近很多。 路上，云辅雨突然轻声问道：“希儿，这是我们相遇的第几天了？” 梅比乌斯立刻竖起耳朵。 希儿在心底掰了掰手指，默叹，而后笑着道：“今天是第八天，已经超过一个星期了呢。” 真奇怪啊，她居然会这么快就喜欢上他。无论过去还是现在。 算算时间，如果按照剧本来说，他们只剩下最后几小时的时间了。这之后，律者出现，反复死亡，凋亡得悟权柄，希儿不得不自我牺牲…… 少女的一只手伸进了外套的衣兜，不禁攥紧了那块巧克力，却很快就松开，生怕手心的温度会把巧克力融化。 她鼓起了勇气，向云辅雨说道：“谢谢你，这段时间一直陪着希儿。” 走在前面的云辅雨挥了挥手，没有回头：“应该我说谢谢。如果没有希儿，我可能已经饿死在路边了。” 然后，两人继续握着同一根手杖向前走，连脚步都逐渐同步。 梅比乌斯狠狠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暗地里一脸怀疑人生。 她清咳两声，出声说道：“再走五十千米，我们就能离开大崩坏区域了。到时候我就能联系上逐火之蛾专车，你们要不要和我一起回逐火之蛾基地？” 希儿回眸，随后看向身前的人。云辅雨又挥了挥手：“好啊。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让希儿也加入逐火之蛾。布兰卡女士，你觉得怎么样？” 梅比乌斯藏起自己的怀疑：“经历了大崩坏活下来，又用脚步远离了大崩坏区域。只凭这段经历，加入逐火之蛾应该不成问题。” 一口气证明了天赋与毅力，远离大崩坏又证明希儿不是律者，加入逐火之蛾当然没问题。 但事情真能这么简单吗？ 第195章 惊变 …… 祂告诉爱莉希雅的“十五日后，一切自见分晓”——这个时间已经到了。 隐约朦胧不可察觉的权柄\/位格逐渐转移，自爱莉希雅身上转移到了神上之神新生的躯体。 更准确点来说，这份权柄\/位格本不在任何人身上，只不过因为祂是以爱莉希雅为锚点回到了这个时间线，所以才依附在了她的身上。 而今，锚点脱离，时间线彻底确立为「真」，新生之时将至。 彼时，云辅雨、希儿、梅比乌斯还在路上一步一步前进着，突然有奇妙的感触回荡在心间，令云辅雨停住了脚步。 希儿好像没注意到，直接撞到了他的后背，小小娇呼一声，捂着被撞的有点疼的鼻子看向他。 该怎么形容云辅雨体会到的感受呢？ 玄之又玄，妙不可言。 在他的记忆里，前文明的故事还是很熟悉的。可现在，那些既定的记忆\/命运逐渐淡化，只留下了大致的轮廓，与一种“我什么都做得到”的莫名自信。 而后，几行文字突兀地浮现在眼前，以一种很爱莉希雅的语气写下了这么几句话—— 【命运如此，皆为因果轮转。因果如此，皆为命运欺瞒。 ——友情提示，后半句的“为”，是“为了”的“为”，不要理解错哦。】 云辅雨：？ 少年头顶问号，不知发生了什么。 文字还在浮现：【你我皆是局中人，而今并非超脱时。朦胧无知有善有弊，愿你做好准备。】 云：？…… 【我亦不愿如此，然而债果无可抵消。亦悲亦叹，亦以身成全。】 随后，文字不再是谁的留言，转而化作了一个表格。左边的一列写下了诸多律者的名讳，头顶的一列分别是“因果”、“命运”、“时间”，表格的内容全部是“零”，最后在右下角标上了一个猩红的数字总和，暂时也是零。 随后，眼前的这些逐渐淡化，直到彻底看不见。但只要心念一动，还是能把表格重新拉出来。 云辅雨挠挠头，这是“自己”留的东西吗？到底是什么意思？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多想多错，还是继续和希儿一起前行吧。 算算时间，凋亡大概已经暴露身份了，只等什么时候梅比乌斯收到消息、希儿牵连受伤。 想到这里，云辅雨突然转过身，在希儿懵懂的眼神中，食指轻点她的眉间。 从前只是玄学感应的“誓约”、“命运链接”，如今却在感应中格外清晰，甚至于隐约能见到那银白色的虚数锁链。 接下来，凋亡复活会不可避免地令希儿受伤。云辅雨没有消除她们之间的链接，只是将希儿受到的反噬与自己一起分担。 至少，我能用这种方式陪着你们。 他笑了笑：“希儿，你的额头脏了，我帮你擦一擦。” 希儿歪了歪脑袋，最后点点头：“嗯……谢谢。” “不客气。” 他又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梅比乌斯，准备继续前行，突然—— 希儿痛呼一声，死亡一般的感受令她身体瘫软跪倒在地。云辅雨也没好到哪儿去，亦然弯着腰冷汗阵阵。 这次，是真正时空中、真正的律者、真正的死亡与复活，与厄尔伊尼斯内的假象相比，严重了数以千万倍。 也得亏云辅雨而今位格不凡，才让“命运链接”的三人（双希+云）得以无限次的复活。但复活带来的反噬与痛苦却依旧无可避免。 梅比乌斯加快脚步走了过来：“怎么回事？你们还好吧？” 她蹲下来先查看希儿的情况，从把脉到翻眼皮，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似乎只是身体有些虚弱？ 莫非是那几天来了？可为毛云辅雨也表现得很痛苦？难道他其实是她？ 衣兜里的通讯器振动起来，梅比乌斯赶紧收了收脑洞，迅速查看通讯器。 是梅的消息。她将律者的信息发了过来。有图片有视频有文字，而其中一张图片迅速吸引了她—— 是第六律者的正面照片。 黑色渐变红色的短发，如幻如魅的浅红色眼眸。黑色短裙魅而不惑，衣裙似是律者的力量凝成，精致而美丽。她冷笑着注视着来者，手中的镰刀闪耀着似血的光芒，似乎下一秒就会出手。 律者……也会有两位吗？ 梅又发消息，简单说明了当下的情况：第六律者的实力并不强劲，她的伴生崩坏兽却强的离谱。凯文冒死击杀律者，可对方却死而复生，继续投入了战斗。 不消多久，云希二人刚刚互相搀扶着起身，却又一次面色苍白冷汗淋漓，梅的消息也适时发来：律者又一次死亡，仍然复活，并且力量逐渐变异增强。 于是，梅比乌斯心有定见，认定了希儿和律者有关。 …… 律者。希儿是律者。她是属于创生的那一部分，注定要走向与凋亡合为一体，随后不是毁灭人类、便是被人类毁灭的命运。 希儿努力让自己硬下心来，不能对他有一丝好语气、一点好表情。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远离自己，避开这崩坏的惨剧。 而他心怀遗憾，即便如此，也非要和希儿一路同行。 当他们来到律者身前，两位容貌相同的希儿面对而立。律者的力场隔绝了他人的窥测，除了云辅雨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们默不作声。 此刻的死之律者，虽然被分割为二，但以凋亡样貌出场的她，并非他们的凋亡希儿、世界泡希儿，而是真正的律者。 “是你……” 出乎意料的，律者忽然这么说道。她看着云辅雨，似乎想起了什么：“我认得你，你不是人类…… 「树」上的子民不应有爱恨，更不可能生于尘世。我曾亲眼目睹，你与「陨星」一同降落于「白垩」……可是，那分明是无尽岁月前的事情了。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阻拦我？” 云辅雨走近一步，与律者面对面。虽然律者离地漂浮着，可看起来仍是他比较高。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又睁开眼，说道：“希儿，请你仔细回忆一下——当时的你，究竟都见到了什么？” 律者希儿对他的话嗤之以鼻：“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嘴上这么说着，她却凝神回忆起了当时—— 那名少年在“过去”对她说： “神上之神，一证永证。过往无神的寂寥世界，是只有我一人的时光之国。” “请放心，云辅雨终将归来，你我也必将获得自由。” “我答应你，我会予你一份独一无二的情感——你是独一无二的希儿，并非任何人的附庸。” 而那名少年，正在“现在”含笑看着她。 第196章 我要一个不一样的故事 …… 世界泡希儿、亦是凋亡希儿，她猛地睁开双眼，看向他们，而后无法遏制地喜泪交加。 因果串联，她的所有记忆归于一身。她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也想起了消失前，自己又多么多么不舍得他们…… 【浅红色的眸带着眷恋收回视线，凶戾地看向虚无之间！ 云辅雨尚未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那一切死之律者的异象却在下一瞬全部被泯灭，消散于无形。 视线再次清晰，希儿已经有气无力地瘫倒在地，仿佛下一刻就会殒命。】——摘自145章。 阿云，笨蛋希儿，你们总算找到我了…… 但不管心里怎么想，这位希儿嘴上依旧很硬：“你们两个，怎么现在才来！……” 而与此同时，云辅雨视线边角的那个表格，死之律者的一列中，命运、时间两项的数字，在一瞬间从0开始飙升，一时间数不清长度的红色数字盈满视线！ 前文明律者希儿、现文明希儿、世界泡希儿，三者因果衔环，故而属于“因果”的数字没有太大改动。在现在的时间线里，死之律者的命运被篡改，故而这两项数字飙升。 云辅雨心有所感——这些数字，是他对原本故事的改动度，是对未来的现文明的“影响指数”。这样的数字，自然是越低越好。 可凋亡希儿已经苏醒，他又该怎么圆回这个剧情？ 还要让她们继续演戏吗？还要重复那刺向心脏的一幕吗？ 演戏太多次了，他们都厌倦了。而刺向他的心脏这一幕，也经历了太多次，是几乎令希儿心脏滴血的悔恨与痛苦。 所以，我要一个不一样的故事。 随着他的心念荡漾，那两串血红色的数字又一次开始攀升！似乎是在警告，绝不可以篡改命运！ “……切。” 希儿是不一样的。 她与我命运合一，她是我灵魂的一部分。 当云辅雨坚定信念时，不知为何，那两串数字也停止了飙升，甚至于浅浅下降起来。 （这代表因果又出问题了。狗作者又开始挖坑了。） 这几个数字里，因果的权重最高，命运次之，时间再次之。神上之神能随意篡改时间线、改变命运。可因果的冲突涉及太多，他可以承受这种错乱，现文明的人们却不能，所以他只能用一些其他手段来消弭这些冲突。（比如倒果为因、因果混淆、因果衔环什么的。） 云辅雨无暇顾及这些，短暂地失神后，便重新看向两位希儿，厚着脸皮握住了她们的手。 两只希儿一起，嘿嘿~ 他说道：“我不想再演戏了。而今的我已非从前的我，可唯有一样事物一直保持不变——那就是，我想保护你们。” 也包括保护那段故事中的人们。 云：“所以，这一次，我们就换一个活法吧！必要的演戏还是需要的，但我们只演这一场，演完之后，一切翻篇！” 凋亡希儿迫不及待地点头：“嗯嗯！” 希儿：“你准备怎么办？” 云辅雨耐心说道：“别人并不清楚律者的本质，就连现在的梅也只是略知一二，算不得透彻。所以，我们干脆借‘律者一分为二’这件事做幌子，让你们‘恢复清醒’，然后加入逐火之蛾。” 希儿举手发问：“可别人未必会相信。尤其是……” 她默默瞥了一眼凋亡希儿。律者希可是刚装作恢复清醒坑了凯文一次，现在再次恢复清醒，别人怎么会相信？ 凋亡希儿也举手：“而且，化作律者后，我的确造下了无尽杀孽……那个，虽然不是我有意的，但客观而言，这绝对没办法一笔带过吧？” 律者希儿造下的罪孽无可辩驳，正因如此，她才对希儿和云辅雨格外喜爱。因为他们都不会因为这个而用奇怪的眼光看待她，反而更习惯于安慰她。 若是放在以前，这是驰名双标。可放在现在，一切却有了不一样的解释。 云某人笑出了一口大白牙：“我当然想到这一点了。所以，为了弥补这份罪孽，希儿，你们愿意和我结……啊不对，我的意思是说，和我缔结一个誓约，然后篡改一个小小的因果吗？” 他说的轻描淡写，两位希儿满头问号。 两只希儿的脑袋凑到他面前，一红一蓝两双眼睛盯着他看，等着他下一句解释。 希儿好可爱~ 心中幸福感爆棚~ 云辅雨继而解释道：“我心里很清楚，我们虽然可以改变悲剧，但这也是要讲手段的。如果是凭某位存在的力量直接跨越终焉，那将对现文明的存在造成难以想象的风暴，而我的存在也会变得虚无起来，甚至于当场消失。” 神上之神若是失去意识，一切都会恢复原状，再无第二次机会可言。这相当于爱莉希雅并未赠予祂祝福，所以祂不会存在、厄尔伊尼斯不会存在……那么，前文明就仍是死局。 云：“但在此基础上，如果只是以点破面，悄悄挪动一下命运这个跷跷板的支点，虽然还会造成很大影响，却又能在那位的掌控范围内。” 多说不如多做。云辅雨讲完，便伸出了双手。两只希儿微微一愣，随后毫不犹豫地一人握住一只手，闭上眼睛，开始感受那命运的流动。 —————— 缔结誓约：我们要一起战胜\/逃离崩坏。逃离被抹去，誓约重新缔结。 over. 灵魂补全。 over. 以神上之神的位格，云辅雨闯入了希儿的命运线\/时间线中，在那繁杂的网络中寻找他想要的命运节点。 世界泡希儿苏醒……她与“自己”一同经历的故事……希儿苏醒…律者降临…凋亡希与世界泡希因果合一。 就是这里！ 时间被抹掉了界限，命运被强行干扰。那时，他转身回眸，含笑对希儿说道：神上之神，一证永证。过往…*&%（-@#*&…… 他无声停顿片刻，再次开口：“希儿，请你躲藏起来，我很快就会去找你。” 然而新生的律者未曾听到他的声音，转身就离开了。 “……真麻烦啊。” 并非是“他没来得及赶上和希儿说话”，而是“他修改这段故事时出现了失误。”当他持着无所不能的笔修改故事时，出现了失误，那就只能抹掉重来。 就像是一道已经写好的数学题，对其中的步骤进行修改，既要保证逻辑通顺，又要保证结果正确。 再来。 这一次就有经验了。在希儿繁杂的命运网络中，云辅雨寻到了剧变前的节点，他想要的那个、第六次大崩坏中尚未有死亡的时刻。 然而，正当他投身于此准备对这里进行修改的时候，神明之声忽如雷霆般响起——命运节点，不可更改！ 命运节点，不可更改！！ 仿佛是那位存在一直注视着他，又仿佛那位早知道云辅雨\/自己会这么做，所以才留下了这段警告之语。 但，我是你，我也不是你。 云辅雨定下信念，仍然毫不犹豫地触碰那个节点。 以殊荣极尊之身篡改过去，仿佛是一位作者在修改别人的文章，可意识却深陷其中、亲历了这个故事。 ~ 他点点头，又摇头：“是，也不是。但请放心，云辅雨终将￥%…*=&%#@……降临，你我也必将获得自由。” 沉默片刻，他浅叹一声：“不愧是我，简直比爱莉希雅还要调皮。” 这就是母女连心吗？（划掉） 云辅雨啊云辅雨，不愧是你，不愧是我。（他的意识贯彻时间线，故而有此一叹） 世界泡希儿、亦是凋亡希儿的目光中满是疑惑，不理解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他摇了摇头，不再多想。直视希儿，目光端正： “希儿，我以神上之神、亦是云辅雨的名义，于此为你祈愿。愿你的目中再无滔天血海，愿你的灵魂永远温暖如初。” “你是罪孽与救赎合为一身的、凋亡的律者。而今，请你蛰伏起来，创生与凋亡自会对立，救赎先于罪孽，你仍然是你。” 逐渐律者化的希儿有些茫然无措：“我…为什么要听你的？……（畏惧）不对，你是谁？……” 他的目光淡然：“我非终焉，却高于终焉。我无法指挥你的行为，却能决定你的决定。” 律者希儿沉寂片刻，最后，丝丝记忆从灵魂底层涌现，那温暖幸福的过去……这一次，却不再是压垮她理智的稻草。 她点头：“我明白了。伟大的神明，希望你信守承诺。” 言罢，她毅然转身，远离了希儿离去的方向，蛰伏了起来。 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蛰伏。大崩坏的剧烈波动荡漾起来，可创生与凋亡彼此分离，每一份破坏都对应一份救赎。蔓延千里的废墟中，却未曾有一人受伤。 ~ 我会遵守承诺的——你仍然是你，是罪孽与救赎合为一体的、凋亡的律者。 也即是我们的，凋亡的希儿。 第197章 因果衔环 …… —————— 时间：凯文与律者开战时 —————— 被凯文找到了藏身处，并断然开战时，律者的心间满是愤恨！ 我遵守与神明的约定，未曾伤害过一人，你为什么要来杀我？！ 然而前文明的律者就是绝对的“恶”，凯文并不知道律者的心理活动，只是遵循着从前的经验与律者死斗。 出乎意料的，律者的力量并不强大，她没能杀死在场的任何一位战士，即便是伤势最严重的人，也只不过是骨折。 这太不对劲了。 到了最后，律者精疲力尽，重伤垂死，垂下高傲的头颅，泪水洒落地面。 神明啊，你骗了我…… 凯文终于在心软中收手，对她说道：“律者，如果你自愿放弃力量，在逐火之蛾接受监管，我可以不杀你。” 少女睁开动人的双眸，眸中闪烁的求生的渴望似乎不容作假。她轻轻一笑：“好啊。” 可就在那转瞬的懈怠间，她忽然暴起出手！深红色的邪恶荆棘蔓延攀爬，紫黑色的诡异触手扭曲缠绕！她将律者的力量尽数播撒在这片天空下，以一种近乎放弃自身的方式，去肆无忌惮地摧毁周边的所有！ 她绝望哭喊着：“神明骗了我！你们都是骗子！！” 然而转瞬，绝美的面容扭曲起来，悲泣变为了诡谲的低笑：“至少，我要杀了你们！！” 力量疯狂涌动，瞬间扫荡四周，抽干了凯文身周的绝大多数队友的生命！ 凯文的身体都在颤抖着，悔恨与愤恨交加，悔恨自己的心软，愤恨律者的恶毒！他举起崩坏能武器…… ————！ 物质回卷，时间倒流，一切停在了律者暴动之前。 他自虚无间踏出一步，来到了律者身边。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浅浅的一吻，饱含歉意地低下头。 “对不起，我需要这场戏。但是，请不要饱含怨恨——我的确欺骗了你，可却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我的欺骗，是需要你以律者的身份继续战斗，而非对你不管不顾。 断绝时间的画片中，少女的眼珠忽然颤动，而后扭头看着他，断断续续地问道：“神明…你为何要亲吻我？” 我们是你的子民，这神之一吻，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太荒诞了些。 他轻笑：“亲吻你的并非神明，而是与你缔结誓约的我。我并非轻薄于你，但，你就是我的一部分，我已无法割舍。” “？……” 少女似泣似笑：“你这个骗子……” 他抿去她的泪痕：“我的欺骗，是需要你以律者的身份继续战斗，而非对你不管不顾。可以开心一点吗？看着你哭，我也会想哭的。” 她咬紧牙关，别过了头不再看他。 ~ 画框中的时间继续流动。律者希儿突然偷袭了凯文，但凯文实力足够强，经过一番搏斗后，将律者击杀。 一周目死之律者，二周目黑希（继承圣痕），而后的厄尔伊尼斯凋亡希、世界泡希，再到三周目律者希、凋亡希。 ——于此因果衔环。 —————— 时间：云辅雨和两位希儿讨论“如何出演接下来的这场戏”之后。 —————— 凋亡希儿恍惚了一下，再次视线清晰，希儿和云辅雨都担心地看着她。 “……” 她沉默片刻，突然跳起来咬了云辅雨一口！使劲捶着他的胸膛！ “你这个混蛋！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所以，她化作律者时遭受的苦难、她在三度轮回中被反复杀死的剧本，都是他定下的！ 这“小拳拳”可是不掺假的律者重拳，云辅雨吃痛倒吸冷气，却还要伸出另一只手摸着她的脑袋，撸猫一样摩挲着她的头发。 “乖~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我会好好赔偿你的，好吗？” 凋亡希儿哭得像一只小花猫，泪水凝结在她长长的睫毛上，随着眼睛眨合一颤一颤，可怜又可爱。 这一次，云辅雨没有“在脸上浅吻一下”就轻易糊弄过去，而是抱紧了她，用指尖抿去她的泪水，而后放在口中吸吮，含笑说道：“是甜的呢。” “……！！” 高攻低防的凋亡希儿脸色顿时红润得能滴水。她挂着泪水凶巴巴地对他龇牙，别过脑袋表示不想搭理他。可过了一会儿，又回头看着他，忍不住笑了。 她复又问道：“我们的故事，究竟几分真、几分假？” 因果衔环，是人为的、还是本就如此？那些感情，究竟是虚假的、还是真实的？ 云辅雨端正表情：“是真，也是假。故事可能是被篡改过的虚假，可感情绝无可能是虚假！” 就像是，两个人做了同样的梦，在梦里彼此有了牵绊。醒来后二人相遇，对彼此的感情和梦里一模一样，这样的感情难道是假的吗？ 甚至于夸张一点形容，两个人网恋了，然后在现实里相遇后，发现对方和自己想象的一模一样，难道这样的感情也是假的吗？ 他决断的话语落在凋亡希儿心间，令她不禁呼了一口气。 ~ 希儿在一旁吃了好久狗粮，这会儿摸了摸饱饱的小肚子，出声问道：“问题已经解决了吗？” 哪儿会有人吃自己的狗粮呢？对吧对吧？ 云：“嗯。因果被我篡改，而后衔环。如今的故事与从前一样，但没有任何人死亡。” 并且，感情也大不一样——比如，此前的律者希满是凶戾，假装有清醒意识迷惑凯文，然后屠戮了一整座城市；如今则变成了：以为自己被神明欺骗，收敛杀意却被祂抛弃，所以才恨而攻击凯文。 而在云辅雨多掺了一脚的情况下，则又有了细微变化：神明亲自道歉，并希望她能按照自己说的去做。此后，她并未伤害任何人，仅仅是与凯文演了一场“戏”。 所以，云某人就是狡猾、阴险的幕后boss，这么说完全没毛病！ ~ 看着云辅雨和凋亡希儿你侬我侬，希儿心中好空虚，但她还是压住了求抱抱的心思，说出自己的疑虑： “接下来，就是想办法取得所有人的信任。虽然希儿没有造成他人死亡，可她的确攻击了凯文，这个……” 这个，是剧情需要，是减少“影响指数”的一个小节点。 现在，死之律者的因果、命运、时间三项指数， “因果”彻底衔环，故而归零。 “命运”遵照原剧情（袭击凯文），所以降低了很多。但因为死亡人数归零，所以依旧有足足八位数。 最后的“时间”则是祂的主场，数字很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云辅雨挠头：“这个就真没招了，只能希望我们的演技合格，不被发现破绽吧。” 讲真，他们的演技一直很好！ 第198章 雨过天晴 …… 希儿与律者见面，略作交谈之后，便被赶到了一边。律者的身影飘飘后退，高高伫立于天空，即将发起下半场战斗！ …… “希儿，我代表人类，请你与律者归于一体，给予我们一个‘杀死律者’的机会。” 请你给予我们，一个杀死你的机会。 哈，多么讽刺啊，这让梅比乌斯忍不住想笑。 希儿鼓起了勇气：“我明白了。梅比乌斯，云辅雨，请你们冷静一点，听我说。” “我会做出最好的选择，主动将力量还给律者。之后，我会尽量与律者的意识进行斗争，如果能恢复清醒自然最好，但如果不能恢复，也请你们不要留情，尽快击杀我们。” 就连梅比乌斯也感到心尖颤动，沉沉点头。 希儿又看向云辅雨：“抱歉，希儿一直说要和你一起离开这里，结果却是希儿主动违约……” 云辅雨揉着通红的眼睛，声音有些沙哑：“这不怪你。希儿，你没有做错任何事，只是……命运在捉弄我们。” 希儿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如果真的有命运的话，就让我战胜律者的意识吧。” 她的脸上闪过了一抹明显的畏惧，但少女还是坚定信念，走向了律者。 云辅雨连忙拉住她的一只手：“希儿……” “嗯？” 希儿回眸，淅淅沥沥的小雨打湿了她的短发，加上她要做的事情，令少女看起来可怜万分。 但她还是坚强地、温柔地笑着。 看着那个笑容，云辅雨握紧了她的手，却又一点一点松开。 最后，他放开了希儿的手，强作笑容：“加油。” “嗯。谢谢~” “我…我会看着你、等着你的。” “嗯，我知道。” 少女把耳侧的散发撩起，对着他无声地说下几个字，而后甜甜一笑，转身离去。 「其实，我也喜欢你哦。」 当他领悟到这几个字都是什么时，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抬头看向走远的希儿，忍不住想要跑过去—— 梅比乌斯拉住他的手腕，狠狠地把他拽了回来，甚至差点摔倒。 绿发的博士面无表情地说道：“不想让希儿的牺牲白费的话，就老老实实待在这里，不要去打扰她。” 她的面色疑惑：“云辅雨，你不是早就知道希儿是律者了吗？一路跟着她，不就是为了监督她吗？” 一切的故事都在脑中逐渐清晰，云辅雨想起了自己“未苏醒”时的记忆。 【他在提前毕业后，加入了逐火之蛾，由于天赋不错，被梅亲自招揽，最后成为了梅手下的一个秘密小队的一员。 因为“天真”且天赋好，所以也是梅比乌斯研究所的常客。他其实和凯文、痕、梅、梅比乌斯都熟识。 第六次大崩坏降临后，梅把云辅雨派来，希望他能找到并阻拦律者——这算是半个送死的任务，除了他没人肯做。但他还是来了。 所以，梅比乌斯见到他后，虽然怀疑他为啥突然变得不蠢了，但也一直认为他陪在希儿身边是为了拖延并监督律者，所以就心照不宣地陪着他演戏——可现在看来，他似乎真的对希儿动情了？】 云辅雨呆滞片刻，目光重新变得清明：“梅比乌斯博士，你应该知道从前的我是什么模样吧？” 梅比乌斯点点头：“比较……迟钝，嗯，迟钝。” 云辅雨面无表情：“其实就是小时候把脑子摔坏了。但我见到希儿后，只不过短短一天时间，她便彻底信任了我，将律者的创生的力量施展在我身上——如你所见，我恢复正常了。” 梅比乌斯若有所思地点头：听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既然云辅雨早就加入了逐火之蛾，他恢复了正常也是一件好事。 梅比乌斯问道：“那么，你该怎样证明你就是云辅雨？而不是其他什么呢？” 比如人型伴生崩坏兽？拟似律者？甚至于另一位律者？甚至于是死之律者金蝉脱壳，希儿是假的律者？ 一切皆有可能。只是概率问题罢了。 云辅雨抿了抿唇：“你和梅博士正在商讨让战士融合崩坏兽基因的论题，而我就是排到第一位的冤大头。” 谁让他“傻”呢？这种副作用不可估量的手术，如无必要，谁会主动参与呢？ 梅比乌斯有些尴尬地干咳两声：“咳咳……这件事以后再说！” 她心底已经相信云辅雨了，转移话题问道：“你和希儿又是怎么回事？” 云辅雨看向远处，主动放弃自己的形体、与律者合为一体的希儿，眸中酝酿着伤感。 他说：“我应当是喜欢上她了吧。” 远处，少女坚定地抬起头，向着激战中的凋亡伸出手掌。 生命的波动开始荡漾，创生的力量附着在无形的丝线上，朝着凋亡伸去。乳白色的力量有少许逸散，即便只是这些许的力量，却也让城市破碎的沥青路上有花草破土而出。 她像是圣女祈祷一般，阖上双眸，面容恬静，伸手触向前方的神明。 创生的权柄缓缓流动，为希儿披上乳白色的轻纱，而后身化光芒，与律者融为一体。 希儿融化了、消失了。 云辅雨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好似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俊朗的脸上湿溻溻一片，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梅比乌斯举着的伞总算愿意为他倾斜一点。她叹了一声，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好继续看向律者的方向。 ~ 当希儿与律者融为一体后，少女的身躯无力地倾倒在一侧。 数位战士将律者团团围绕，枪口对着看似孱弱的女孩，不敢有丝毫懈怠。但心底，大抵也是觉得残忍的吧。 慢慢的，希儿身旁的崩坏能开始出现明显的暴动，一颗律者核心开始在胸口的圣痕处凝结，两种力量彼此纠缠，崩坏能的波动时强时弱。 希儿闭着眼睛，秀眉紧蹙，时而咬紧牙关，时而剧烈地喘气，甚至于将地面上的污水吸入肺中—— 云辅雨疯了一样冲了过来！将希儿的身体扶起，拍拍她的后背，心疼地抱紧了她。 来自律者的崩坏能侵蚀，令他的手腕凝结起了浅紫色的诡异纹路。在与希儿相处这么久的时间里，或许他早就被崩坏能侵蚀了，只是现在才被律者引爆。 “希儿……” 他又哭了。 怀中女孩的身体微微一颤。随后，她缓缓睁开了双眼，一红一蓝的眼眸扫视周围，既凶戾、又温柔地看向了抱着自己的他。 好温暖的一个怀抱啊。 如果永远都能享受到这个怀抱，该有多好呀。 希儿不禁环抱住他的腰，闭上了眼睛。但下一秒她便睁开血红的双眸，咧嘴而笑，手中的力量凝结为尖刃，直接刺—— 在凯文等人动身之前，云辅雨反握住她的手，怒吼出声：“希儿！你清醒一点！看着我！！” 红色褪散，蓝色浮涌，少女清澈的眸中蕴满泪水，重重“嗯”了一声。 他捧着女孩绝美的脸，一边哭着，一边说着：“希儿，我喜欢你，我一直都很喜欢你！我不想看到你离开，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少女的眸剧烈荡漾，双手无力地垂着，身体内的力量依旧在波动、斗争着。 他的话断断续续的：“我们说好了要一起战胜崩坏……明明，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书写……你不能就这么放弃我们的约定！” 凯文和痕对视一眼，默契点头，让周围的其他战士暂时离远一点，二人进一步靠近了抱在一起少年少女。 梅比乌斯也忍不住走近了点，看着他们。 过了片刻，希儿艰难地抬起了手，想要把他推开。但他死死地抱着希儿，怎样都不松手。 希儿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皱着眉，有气无力地说道：“离我……远一点……会…伤到你的……” 他哭得更狠了点：“不要！希儿，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绝不松手！” 少女的目光不禁温柔了些：“……傻……傻子……” 是很蠢的一幕戏，但也是身为云辅雨的他，对一切悲剧抗争的起始。 希儿重重闷哼一声，从嘴角溢出了鲜血，显然在遭受难以想象之痛。而云辅雨手足无措，既想帮她擦干净血，又想用话语和动作安慰她…… 少女下一次艰难地睁眼，看向了一旁的凯文和痕，用尽全力喊道：“把他带走！！我…我……唔呃啊啊啊啊！！！” 凄惨的嚎叫声显然不符合少女的温柔气质，可这进一步证明了希儿已经无力保持清醒！ 红色的双眸厌恶地看着他，又一次欲要置他于死地！ 凯文和痕想要把云辅雨拉走，但怎么都拽不动这个傻家伙。虽然他没说，但显然是表明了一件事——就算死，他也要和希儿死在一起！ 崩坏能的尖刃刺透了云辅雨的腰，随后横切在他大腿上，迫使他松开怀抱！ 离开了他的怀抱，黑发红瞳的律者冷笑一声，凭空而立，手中红色的镰刀凝现成型，冷冷地向下方的他扫去！ “锵！” 关键时刻，凯文把手里的枪狠狠地投掷出去！魂刚制成的武器不比律者的武器脆弱，加上凯文的力量，令镰刀偏转、险之又险地擦过了云辅雨脸侧，仅仅带走了一层皮肉与少量碎发。 但即便如此，侧脸也几近毁容了。 他的脸上尽是痛苦之色，但却并非是因为血肉的疼痛，而是对希儿的悲戚。 不过，别忘了，他也是一名逐火之蛾的战士。 云辅雨站起身来，用衣袖擦了擦侧脸，强行睁大双眼看向律者。律者似乎被他的眼神激怒，闪身而来对他挥下镰刀！ 被击中的前一瞬，他猛地前扑，手肘挡开镰刀刀柄！刀柄脱手之后，律者迅速向侧边一躲，避开了云辅雨的扑击，而后重新把镰刀吸回手中。可就在这时，凯文和痕已经近身而来，两道攻击同时向律者后背攻去！ 云辅雨踉跄了一步，但还是及时调整身位，受伤的那条腿的血肉和腰上伤口再次撕裂，腰马合一，迸发的力量令他急转弯，加上律者一时遭遇伏击，直接把她扑倒在地！ 镰刀落在一旁，凯文和痕的攻击挥空，云辅雨抱着希儿在泥水中翻滚了几圈，最后压住了她的肩膀，怒吼着她的名字！ “……” 这场雨下了一夜，到现在，已经渐渐微弱了起来。 希儿的身体猛地一颤，那双清澈的绀蓝色眼眸重新浮现。她急切又慌乱，第一时间为云辅雨治疗伤口，可外放的力量游走到一半，又因不受控波动散开。 “希儿，求求你了，一定要活下来……” 大量的失血与剧烈的运动，令云辅雨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他和希儿都沾了一身泥水，仿佛是跌落在地任人践踏的两朵枯萎的花。 希儿的眼神剧烈荡漾，呼吸短促、身体颤抖。她伸出手再次摸向云辅雨的伤口，不知是要治疗还是加害于他。 而他在她耳侧，无力的声音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我好想…能和你一起见到日出日落、月落月升啊。” “……” 意识彻底陷入昏迷，身体无力地瘫软倒下，跌落在希儿的身侧。 踏、踏。 凯文等人踏过泥水的脚步声逐渐逼近，希儿的手指颤了颤，最后也没能落在云辅雨身上，而是滑落一旁。 好困，好想闭上眼睛睡一觉…… “希儿……” 他在昏迷的困觉之境中，依旧无意识地念着她的名字。 “希儿……” 痕皱紧眉头，凯文狠狠眨眼驱散眸中水雾，都面色复杂。 “希……” “……我在…我在这里……” 忽然之间，雨过，天晴。 一束刺眼的光芒照穿乌云，落在了希儿身上。她身披光芒，霎时，仿佛有百花盛开、百鸟歌唱一般，周边破碎的土地上有花草自泥水中冒土而出，将残破的景象尽皆扫除，衬得少女格外纯净与圣洁。 那名少女，有着黑色渐变深蓝的短发，有着海一般的绀蓝色的眸。身着律者的华丽裙装，在阳光照射之下，美不胜收。 希儿抱紧了他的身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创生的力量如潮水般绵延不绝地流动着，治愈着他的伤口。似乎在梦中也感受到了温暖，他的表情都放松了许多。 雨停了，人们终于发现，她脸上的水渍原来是泪。 —————— 在你的帮助下，希儿战胜了律者的凶戾与恨意。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都是如此。 所以，谢谢你。以及，我也喜欢你。 比你喜欢我的，还要再多一点点。 …… 第199章 逐火之蛾普通成员(确信) …… “十五日后，一切自见分晓。” 无人的始源之地，粉发少女静静聆听神明的旨意。 “……” “应当告诉你的事情，就是这些了。” 祂亲口将前文明的故事告诉了爱莉希雅，毫无隐瞒。 少女沉吟许久，最后恍然大悟：“所以，为了拯救世界，你亲自插手参与了这段故事？” “这么说也没错。” “第三律者的那件事情，不是你故意坑我？” “……我情愿你一直误会下去，也不想让你这么聪明。” “诶？……”短暂的疑惑后，爱莉希雅眼睛都亮了：“我就知道，你绝对不会害我的！~快快坦白，你是不是也很喜欢我，也很喜欢这个世界？” “……” 沉默无言。或许是羞于启齿，或许有其他原因。 见他又装死不说话，爱莉希雅撇撇嘴，哼着轻松的小调离开了这里。 —————— …… “昨夜风雨犹飘摇，今朝把酒共欢笑~” 云辅雨如此吟叹，引得周围的人都瞩目于此。希儿缩了缩脑袋，把脸埋进了饭碗，好想装作不认识他啊…… 咳，还是从头说起吧！~ 希儿战胜了律者的意识后，第一时间把云辅雨身上的伤给治好，之后自己也力竭昏迷了过去。 等到再次苏醒时，云辅雨已经躺在了逐火之蛾的医疗处，希儿则在梅的研究所中。 由于希儿律者的身份，大家之间经过好一番试探、扯皮、商量，最后，梅同意希儿自由活动，但必须时刻由云辅雨亲自监督，就连宿舍都分在了对门。此外，对外会宣布第六律者已经死亡，希儿不能以律者的身份再度出现。 除此之外，希儿的律者核心必须留在逐火之蛾里，要等到希儿证明了自己的“清白”，才“有可能”会还给她。 前一个条件自然没问题，这是奖励好吧？后一个则的确有些棘手，反正，云辅雨是一脸不情愿的，希儿则是举双手同意的。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营造他云某人“深情”的人设和希儿“安全”的人设，这对大家都好。 扯皮的时间，加上梅处理希儿的身份问题的时间，再加上云希二人搬家收拾的时间……终于终于，在八月之前，希儿顺利成为了逐火之蛾的一员，并获准（在云辅雨眼皮子底下）自由活动的权利！ 酸不拉几地感慨完，云辅雨再次看着希儿，总觉得就连她埋头吃面的姿势都那么可爱。如果吃的不是面，而是咱的嘴唇或者舌头……咳咳，以神上之神的名义斩断时空，这句话和这个想法从未出现过！ 又过了一小会儿，似乎是感觉到附近的目光已经散开，希儿这才把脑袋从碗里掏出来，对着云辅雨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却活像是一只小猫打奶嗝，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云辅雨压低声音：“我打听过了，梅同意你不参加新兵训练，直接跟着我走。就当咱们组建了一个小队。” 希儿哼哼一笑：“你是不是还想着把爱莉希雅拉过来？” 三人小队，云&希&爱，这似乎是云辅雨很久前的想法了，似乎没毛病？ 云辅雨面色肃然：“no！我，你，希儿，这不是已经三个人了吗？只不过只有聪明人才能看到第三位成员而已！~” 皇帝的新衣~神上之神的希儿~（也可能是布洛妮娅の？） 希儿扑哧一笑，不多理会他的耍宝。 云辅雨继续说道：“短时间内，我们还是不要和爱莉希雅碰面——我的状态有问题，还不能与她见面。所以，你也要远离那个女人！” 他还记着爱莉希雅的夺妻之恨（误）呢。 希儿乖巧点头：“嗯，我听你的。” 虽然‘爱莉希雅’深远的谋划，最终目的是为了让一位掌握量子权柄的存在与虚数之树对冲，所以变相救了希儿一命、并给希儿了一份天大的好处……但那个玩弄人心的魔鬼果然还是给希儿心里留下了好大的阴影。 于是，时间继续毫无波澜地向前—— …… …… “融合手术？……” 梅比乌斯突然提到了这么一茬，云辅雨愣了一会儿，最后点了点头：“好，我愿意参与。” 本来心底没抱多大希望的博士突然神采飞扬起来。她说话如喷枪：“那我们这就去实验室吧！我给你体检一下，留存一份你的基因数据，再检测一下你的基因和不同崩坏兽基因的适配性……” 希儿突然探头：“我可以一起去吗？” 梅比乌斯：“你也想参与融合手术？” 希儿：“不是的，我是律者，崩坏兽的基因只会被我无限压制。我的意思是说，阿云参与融合手术的时候，我或许可以在一旁帮上忙。” 创生的力量不容小觑，尤其是以律者的身份施展出来时。 梅比乌斯略作沉吟，脑中思考起很多事情，最后坦诚相告：“可以是可以，但假如你的能力被人发现，或许并不是什么好事。” 融合手术，可以简单理解为，将一个人的基因打碎重组，宏观的表现就是血肉躯体的崩溃。这样一种手术的死亡率，不需多想就知道有多高。 而假如希儿能帮助其他人顺利参与融合手术、哪怕是让参与融合手术的人不死，这也会带来两个严重的问题： 其一，身为律者的她，是否在谋划什么？融合战士的基因已经非人，他们的“危险性”将会被无限提高。 希儿是律者，这仍是个无可辩驳的问题。 其二，如果融合手术能为人类带来力量，那么，那些真正掌握权力的人，是否会试图掌握希儿这个关键点，也参与融合手术？ 当这项手术变为仅为某些人谋福利的技术时，那就一定在什么地方出错了。 希儿没有考虑那么多，不禁沉默。 云辅雨摆了摆手：“好啦，别想那么多了。梅比乌斯博士，就照你说的做。希儿，你回家等我吧，这件事你的确不适合参与。” 希儿提了提精神。也是呢，他可是‘那位’，眼前的所有麻烦，从本质而言也只不过是无所谓的过度思考。只要保证总目标——战胜崩坏——不变，其他的都可以归入细枝末节。 她乖巧点头：“好~” …… …… 某个周日。 云辅雨久违地来到酒吧，奉命把痕拉了出来。 一脸懵逼的痕被云辅雨拽着衣领踉踉跄跄地走了出来，刚准备发火，却在酒吧门口看到了一只浅蓝色短发的萝莉——格蕾修。 此时，小格蕾修正攥着自己胸口的衣领，怯怯地朝着酒吧内探头。她穿着的浅色裙子染上了许多颜料，两束发辫沿着两肩披泄向下，眉眼和痕…不怎么像，倒是更像她的妈妈布兰卡一点。 见到云辅雨把痕拽了出来，小格蕾修绽露一个甜甜的笑容，软软地喊着“爸爸”，让人心都化了。 云辅雨一脸严肃：“你家女儿都到酒吧来抓爸爸了，你不觉得羞愧吗？” 痕朝他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他，转而抱起自家女儿，蹭了蹭她的小脸，声音不由自主地夹了起来：“宝贝，你怎么不在家里乖乖待着，出来找爸爸了啊？” 格蕾修将那幅画递交给了痕，并表示是从痕身上找到的灵感。 可那画中却并非是痕，而是云辅雨。 画卷之上，浓重的阴影已然笼罩世界。而那位与爱莉希雅眉眼有三分相像的俊朗少年，将手中的剑横在胸前，眺望远方。只从侧面看不太出他的表情。 那阴影是什么？那名少年持着的剑又是为了防备什么？ 他是入侵者，还是救赎者？是在守护世界，而是与世界为敌？ 在痕一脸不爽的表情里，云辅雨接过了那幅画，用手指轻轻在上面抿了一下。 或许是格蕾修的笔触太淡，铅画的阴影凭空少了一片。 云辅雨笑了笑：“格蕾修，你画得真好看。”随后便把画卷递了回去。 格蕾修垂目看着被改动的画卷，又抬头疑惑地看着他，反复几次之后，似乎陷入了茫然，一直盯着画卷默不作声。 痕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干脆带着格蕾修先回家吧。并且，作为云辅雨拽着他的衣领把他拽出来这件事的报复，酒钱直接算在云某人的账上！ —————— 画卷当中。 浓重的阴影几乎要席卷世界，唯有少年持剑而立，目光冷淡，直面身前浓墨重影之可怖存在。 他突然说道：“厄尔伊尼斯，你注定失败。” 而那阴影踟蹰片刻，仍然笼罩而来。 他弃掉了剑\/权，任由自己被吞没，叹道：“也罢。如你所愿。” 阴影彻底笼罩世界，新生的少年重新拾起剑，横在胸前，侧过了脸。 双眸紧闭，面无表情，水迹滴落。 蓦然，一道霞光刺破黑暗，仿佛开天辟地的第一抹光芒般刺目耀眼。原本阴影重重的世界忽而变得栩栩如生。 他睁开了双眼，再次直视前方，低声说道：“因果，命运，时空……可以，但，凡事皆有代价。” 凡事皆有代价，他对她说过不知多少次了。 而这一次，她仍然同意了。 于是，画卷中的阴影彻底散去，少年凝望着这一切的发生，最后转身离去了。 爱莉希雅，我不如你。 第200章 神之梦 “……” 混乱嘈杂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仿佛有粘稠的液体将自己包裹在内，在沉浮之间隐约感受着自我「存在」的证明，却怎么也逃不出这困倦之迷。 那便就此沉溺吧。 呼吸如同潮水，起起落落，时而窒息时而清爽。 意识仿若浮萍，起起落落，不知道究竟在何处。 他做了一场大梦。 梦里，粉发的女孩捧起一束粉色的鲜花，笑着对他说道：今天是我的生日，但也是你的节日。这束鲜花送给你，愿我们能一直前行，永远开心幸福?~ 他沉默无言。 那束鲜花被摆放在了女孩的客厅。有趣的是，这明明只是一束普通的鲜花，却鲜艳了十年也未曾褪色。 - 梦里，粉发的少女结束了游历世界的奔波，独自一人来到天台坐下，垂荡着圆润的小腿，一边看着下方繁华的城市，一边咬着寡淡的白面包，怔怔出神。 她突然问道：“呐，是不是很好看？” 他沉默无言。 少女的眸中闪烁着别样的光彩，美丽炫目，晶莹动人。她喃喃道：“我在这个世界经历了好多，人们的善良、勇敢、智慧、勤奋、信任……也有残忍、懦弱、愚蠢、懒惰、欺骗……” 她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面包袋子，仍自言自语着：“可是，这样的人们，依旧让我感到无比开心。因为，无论怎样，大家都是在向着更好的明天迈步而去。” 爱莉希雅咽下了最后一口面包，对他笑了：“神明啊，你想让我看到的，是这些吗？” 他沉默无言。 “我就当做你赞同了吧！~” 曾经稚嫩的女孩如今已长成豆蔻少女，可她的神态还是那般天真无邪。 她说：“之后，我就想办法加入逐火之蛾吧。那个曾经去寻找我们的组织，就是逐火之蛾的前身。” “……你不怕吗？” 你不是害怕被发现，才要离开沃斯托克-51镇吗？ “你总算说话了！”少女似乎很开心，灿烂地笑了：“我可不是害怕被发现，而是怕连累福利院和小镇的大家。等我加入逐火之蛾，或许就不会有人再提这件事了吧？” 谁知道呢？反正你永远都那么乐观。 他沉默无言。 一直到夕阳坠落，人间再无半点阳光，她才看够了人间，纵身一跃，如精灵般离开了这里。 - 梦里，美丽的少女结束了一天的战斗，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天台，一边看着下方残破的城市和四处扫荡的战士们，一边咬着逐火之蛾的能量餐，怔怔出神。 她突然问道：“你是崩坏吗？” 他沉默无言。 青涩的豆蔻少女已然成长为了窈窕淑女，可她还是一副幼稚的模样，双臂环着膝盖，像极了受伤的小兽。 她喃喃自语着：“我和人的差别很大，我知道的。我有着特殊的力量与强大的天赋，有着一般人类没有的无瑕身姿，有…………” “甚至于，我有着一个很特殊很特殊的身份。” 当一位位律者都嘶喊着“神明”这个字眼、而后在暴戾的情绪中走向灭亡时，爱莉希雅的直觉与感应能力不禁令她联想起了他。 如果自己是神的女儿，那么，他才是神明吧？可是，那些律者呼喊的神明又是什么呢？ 又或者，这之间完全画上等号。他就是唯一的神明，而自己，是律者？ 亲眼见证过律者、以及律者毁灭城市的一幕的爱莉希雅，仿佛心脏被人攥住，不禁呼吸困难。 “……一切，与你无关。” 他终于肯说话了：“崩坏因我而生，可我并非崩坏。律者因我而起，我因律者而生……就这样。” “你是爱莉希雅，这就足够了。” 少女淡笑一声：“这么说的话，是不是早晚有一天，我也会变成他们那样？” 变成律者那恨意萦身、暴戾凶狠的模样？肆无忌惮地毁灭曾喜爱的一切？ “你是爱莉希雅。” 他又重复了一遍，随即不再言语。 “……” 是啊，我是爱莉希雅，永恒的乐园，无瑕的乐土…… 念着这个词汇，精神与身体双重疲惫的少女昏睡在天台。等到她再次醒来，已经被逐火之蛾的人载回基地了。 - 梦里，不知是怎么回事，美丽的少女突然想通了。 她为了自己前几日的怀疑而道歉，又挺胸念着自己的名字，为之绽露笑容。 而他沉默无言。 爱莉希雅仍和往常一样，调戏梅比乌斯，调戏梅，调戏格蕾修，调戏华，调戏……此处庆幸一下布兰卡已经结婚了。 后来才知道，爱莉希雅昏睡之后，别人都以为她战斗到力竭昏迷了。回到基地后，好多人都来看望她，就连梅比乌斯都偷偷来探望过，虽然藏得很好，但还是被爱莉希雅发现了。 每个人都喜欢她。 虽然她有着那样的身份，可大家并不知道真相。在这样的前提下，名为“爱莉希雅”的“人类”，的的确确让许多人都喜欢着她。 —————— —————— 梦里，那一幕再次上演。（上个周目的爱莉希雅终末） “……” “以人的模样存在，像人类一样生活，感受着人类的喜怒哀乐的复杂情感，并以爱包容这一切。” “我是律者，也是人类……但，更是一位如飞花般绚丽的美少女?~” “……” “平安便是喜乐，人间方有烟火。” “我终于明白，我所追求的elysian realm究竟为何物。” “……” “我将赠予你人性的祝福，我希望律者不再是盈满毁灭与怨恨的代言词，而是能像我一样得到爱的救赎。” “我将赠予你人性的华光，我希望神明能够真切地听到我们的声音，为世界降下春风日华、甘霖雨露。” “……” “我们约好了哦，这一次，不许你再骗我了！否则，我真的会躺倒地上打滚哭出来的！” “……好。” “那么，未来再见啦?~虽然不知道究竟要等待多久，但我会一直等下去的！” “……嗯。” “那个故事的主角，就叫做云辅雨吧？随风飘落无处安置的云，凝结而落归于世间的雨。以及最最重要的辅——哼哼~你不是主角，我才是！~” “都随你。” “不过，我猜，你终究会离开我身边的吧？那位名为希儿的女孩儿，似乎对你很重要很重要。” “……是。” “……真奇怪啊，总感觉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呢。” “……” “算啦！无所不能的神明啊，可以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吗？” “好。” 那少女沉吟片刻，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虚假，如果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会在您的意志下篡改反复，那么，我们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我们的意志，又算得了什么？” 我们，是否只是神明的人偶，任由摆布呢？ “……你这是两个问题。” “！！！……不许转移话题！” 他叹了一声，第一次没有避而不谈，而是认认真真地回答： 「镜中花，水中月，天地朦胧，唯‘我’心如故。」 “……” 她终究是信了、笑了、坦然接受了。 “我会一直喜欢着大家，我会一直记得大家。我能给予你们的最后的爱，便是用自己的余生，踏上拯救大家的道路——为此，不惜一切。” “而你们，也是我最后的精神支柱，是支持我在那混乱的因果海洋中不会迷失自我的锚点。” 她最后饱含眷恋地看了一眼人间，许下了心愿：“待到人间烟火再度点燃时，我会回来的。” 而后，毅然投身。 …… 可最后，人们却只知道，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记忆中最美好最特殊的那抹颜色，终究是再也回不来了。 —————— “……！！！” 梦，惊醒了。 云辅雨抹去莫名的泪水，在梅比乌斯和克莱茵奇怪的神色中，笑着说自己没事。 “大概……只是做了一个美好到不舍得离开的梦吧。” “……” （本章完） —————— 还记得爱莉希雅讲述的那个童话故事吗？ 两种不同的结局，分别是“神明赐予她一个拯救一切的机会”，与“神明漠然无视人间，她愤而篡神”。 其实，两个结局都是正确的，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一度轮回末，神上之神诞生，赐予她一个再度来过的机会。二度轮回，祂发现这样会带来格外严重的后果，于是袖手旁观。篡神，厄尔伊尼斯诞生。 ※标重点※但在希儿参与其中之后，二周目的故事又发生了改变，即上文所述——爱莉希雅去做某件事情，并且再也回不来了。 ※标重点※结合上一章末尾，他说：“爱莉希雅，我不如你”，可见爱莉希雅承受的代价有多沉重，连神上之神也不愿接受。（换言之，即便爱莉希雅篡神，承担这个代价后却也依然“再也回不来了”） 所以，两个结局都是正确的，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既是不同周目的不同表现，也是互为表里的大计。 ~ 而当下，三度轮回再启。 真正的、‘过去线’的爱莉希雅，就是接下来前文明时代出现的爱莉希雅。而真正的、‘现在线’的爱莉希雅，则已经踏上了征程，将会在‘未来’再见。 【待到人间烟火再度点燃时，我会回来的。】 敬请期待。 第201章 冲突 （联谊会剧情等效替换） …… 穿上内衣、蓬蓬的南瓜裤、丝袜、漂亮的裙子，脚趾浅抓几下，伸进了厚底白鞋中，这就算穿戴完毕了。 随后，希儿站在镜前，在粉润的唇上涂抹了晶莹的唇膏，轻轻一抿，对着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 如今的希儿是十六岁的律者正身，受崩坏能、权柄与誓约的影响，身体的体质、姿色，甚至于超过了死生之律者时期的她，直追爱莉希雅。客观来看的话，容貌也愈发的惊艳。 “……” 凋亡希儿飘荡出来，穿的衣服和希儿完全一样，只是把蓝色替换成红色，白色替换成黑色……啧啧，显然是抄希儿的穿搭，懒得自己想嘛！ 她凑近希儿，手指抿了一下希儿的唇膏，突然自信一笑：“哼哼~希儿，只有你才需要这种东西，我根本不需要啊！” 相比而言，虽然是同样的希儿，可凋亡希儿的唇并非诱人的粉，而是夺人眼球的红。当然，更重要的是，凋亡希儿似乎隐约大了那么一cup？……这也让她看起来更可口了些。 现在，希儿已经把凋亡希儿视作另一个黑希了（并且凋亡希和黑希的确有因果关联），并不在意她的亲近或冒犯，反而一幅习惯了的模样。 她微笑道：“有些时候，浅浅的妆容可不只是为了遮瑕、美颜哦。” 凋亡希儿仔细琢磨了一下，刚刚有些领悟的时候，希儿已经准备好出门了。没奈何，她没有调侃下去，而是重新回到希儿的意识空间。 挎上小包，出门。住在邻家的少年正斜倚在墙上看着手表发呆。 “早上好呀~” “嗯，早上好。” 云辅雨下意识回话，随后问道：“今天想去哪里玩？” 按照和梅的约定，每一个月，希儿被准许离开逐火之蛾基地一天。当然，也必须要让云辅雨跟着才放心。 而云希二人出门……主要是为了顺应剧情，让别人不怀疑他们。 其实，希儿多多少少是有些宅属性的。生性温柔、内敛的她，在陌生的世界里、恋人的陪伴中，宅在家玩游戏也不会感到厌倦。而且，他们之间有命运链接，云辅雨出门时，希儿不仅能看到他的视野，甚至能直接降临一道分身在他身边——这种不讲道理的bug能力，让梅的各种禁令都成了一张废纸，完全没有约束力。 不过表面上还是要给梅一点面子的嘛~当初她可是说服了联合国和逐火之蛾不计其数的“领导”，才把律者“收留”在了逐火之蛾基地。 回到正题。 “今天想去哪儿玩？” 希儿轻捻着自己的发梢，微笑着：“哪里都可以哦，希儿听你的。” 从前的厄尔伊尼斯里，希儿可是规划过好多次约会指南的。回想起来，真不知道该说她太白给，还是某人其实有暗藏的魅魔属性了…… 云：“那就随便逛逛吧。” 出发。 …… …… 因为神上之神的谋算，希儿难免有些受伤，所以，她需要慢慢重新适应云辅雨这个人。因此，他们之间的相处状态也仿佛倒退了曾经的那段日子——既喜欢对方，又觉得仍需时间去培养感情。既重视对方，却又不肯明说。 不过，且不看云希之间彼此克制的约会，暂且先把视线转向梅的身上。 此前，为了说服其他高层接受律者，梅可谓是煞费苦心。她本人之所以接受律者，一方面是云希的演技出神入化炉火纯青！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梅比乌斯的一句话：这是一个机遇。 在过去，人类往往像是闯关打怪兽一样度过律者的劫难，在律者手下伤亡惨重。而这次却大不一样。律者的降临没有带来任何伤亡，创生与凋亡彼此分离为此做出了很好的解释。律者恢复了清醒的意识，不仅不再与人类作对，反而成为了人类手中的武器。 这样的机遇，怎能因为畏惧而避开呢？梅比乌斯唾弃这种畏惧。梅也格外看重这个机遇。 不过，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梅所率领的逐火之蛾与联合国的矛盾，梅作为最高负责人与逐火之蛾其他高层的矛盾，梅本人与一些高层的矛盾……无可否认，这些亦然是前文明失败的原因之一。 再加上律者\/崩坏与人类的矛盾，就好像火上浇油。云辅雨和希儿快乐相处的这段日子里，梅可是没少被人攻讦。 今天，云辅雨和希儿联袂出门，在人世间嬉戏玩闹——换句话说，在有心人眼里，一位“生性憨傻”的战士和一名律者联袂出门，怎么看怎么刺眼。 梅又一次接到了会议的通讯请求，而不出意外的，那些在虚拟投影中仿佛坐在王座上的巨大身影们，一遍又一遍斥责她乱来，一遍又一遍拿着云辅雨和希儿开心的模样作为梅做错了什么的证明。 心力憔悴，不堪其扰。 梅默默听到了最后，所有声音逐渐消失时，才开口反问：“说完了吗？” “你——！” “狂妄！狂妄！” “你以为自己是谁？有资格在我们面前这样说话？！” “世界是所有人的世界，不是你一人表演的舞台！你太僭越了！” “别忘了是谁给你的权力！逐火之蛾不是你的后花园！” “……愚蠢！……” “……短视！……” “……” 心力憔悴，不堪其扰。 待到声音再度消失，梅轻声说道： “****年，第一律者降临，在近代的不发达时代，毁灭了十余座城市才被击杀。” “六十年后，第二律者降临，是爱莉希雅及早出手方才没有酿成大祸。” “两年后，第三律者降临，长空-极东延绵千里的人口稠密化作废墟。痕自断臂膀拼死拖延律者，维尔薇的崩坏裂变弹落入极东，第三律者伏诛。” “十五个月后，第四律者……澳洲、穆、美洲……凯文……” “十二个月后，第五律者……不明人士……” “十一个月后，第六律者降临。” 梅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穆大陆南方蔓延千里的区域在一瞬间化作了废墟，可律者的力量却一分为二，创生与凋亡彼此抵消，使得灾难中无一意外伤亡。” 这件事完全可以称为不可思议，但事实的确如此。作为代价，云辅雨（？）也的确承担了许多。 梅：“凯文与痕率领作战小队，用七天时间寻找到律者，与其殊死一搏，可最后，这场战斗没有一人死亡。” 她冷笑一声：“你们很期待有人死吗？” 片刻的沉默后，又是激昂夹杂着阴阳怪气的斥责声率先响起，可梅再也没有迁就他们，反而怒斥一声：“闭上你那张只会攀附胡扯阴阳怪气的嘴！你坐在这里的目的应当是脚踏实地去做有意义的事，而非在这里反复争辩一件没有任何意义的事！” “狂妄”的叱骂声还未响起，梅已经紧接着说道：“崩坏灾难的频次越来越高，律者降临的间隔越来越短，你们难道要靠嘴、要靠互相攻讦来解决灾难吗？！” 谁人怒斥：“这不是你包庇律者的理由，也不是你恣意妄为的理由！！” 梅嗤笑一声：“律者不曾为恶，凭什么用‘包庇’这个词？你所谓的‘恣意妄为’，难道是指我随时可以指挥军队进攻联合国总部吗？！” “你——！” 那人涨红了脸，却无声坐下。 谁要是小看了梅手里的实力，那才是傻瓜。当下的攻讦，一部分是真的为了人类的大局着想，另一部分却仅仅是为了从梅手里咬下一块肉罢了。 真正为大局着想的，怎么能不知道，一位充满善意的律者对人类的意义有多大呢？ 短暂的沉默后，忽然有谁轻笑一声：“律者不曾为恶？谁说的？” 梅连忙补充：“我只是说希儿！其他律者与她无关！” 对方：“是啊，我说的也是希儿。” 第202章 冲突(下) ……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都来看看！光天化日之下，这家伙恶意伤人啊！” 一个男人一边大呼小叫，一边捂着自己的胸口痛呼不已。 就在前一刻，云辅雨和希儿在路上走着的时候，这家伙突然莽撞地跑了过来。云辅雨伸手替希儿挡了一下，场面就成现在这样了。 很恶意的碰瓷。并且，巡街的守卫迅速走了过来，向周围打听情况。一众路人叽叽喳喳，最后得出了同样的结论——云辅雨故意伤人。 很低劣的一个局，但那种被所有人污蔑的感觉，却能迅速挑起人的怒火。对于手中拥有暴力力量的人而言，过激情绪下会做些什么，似乎一目了然。 希儿看了一眼云辅雨，后者不禁叹气，悄悄将手指搭在了希儿的手背，丝丝力量传入她的身体。 这是…… 在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都停滞下来。希儿的浑身都散发着微光，飘然于世，就像是和世界不在一个图层。 云辅雨所能掌握的力量不多，传给希儿后就更少了。但对现在的情况而言，已经够用了。 这是一份很特殊的力量，只要催动，就可以以一种旁观者的视角去查看并篡改过去的事情。不过这个“过去”比较局限，在希儿手中，只有三分钟、方圆数百米。 但也已经很恐怖了。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希儿选择隔着时空直接抹杀碰瓷的那家伙，还是“在过去”安置一个摄像头记录下碰瓷全过程以证明清白，都不在话下。 短暂的惊讶过后，希儿略作思索，却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了另外一种方法。 她知道，篡改的幅度太大的话，对云辅雨是一种很重的负担。而希儿现在的身份是律者，她完全可以换一种方式来解决问题。 —— 时间恢复流动。 众目睽睽之下，希儿向前踏出一步，力量带来的势场立即迸发，将附近的闲杂人等统统扫远！ 随后，容貌可爱的少女猛地气势一变，冷笑一声，挥手划破天空，一道光幕凭空浮现，360度无死角播放起了刚才的一幕。 希儿站在那个男人面前，眼神仿佛看死人一般轻蔑。她出声道：“有种的，就把你刚刚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被律者如此盯着，男人被激起了一身冷汗。但想到这件事的厚重报酬……他咬咬牙，再次把那编排好的谎言重复说出来。 “我女儿重病，要做手术，我刚刚从公司请假跑出来……” 冷如寒冰、杀意腾腾的律者少女随手在掌间捏了一个立体投影，念道：“（名字）***，男，三十七岁，十一天前因为贪污公账而被公司起诉……” 男人仿佛受伤颇重，低下头闷哼一声。实际上，律者的威压与身份被揭穿带来的恐惧，已经让他说不出话了。 希儿简单念过他的信息，随后冷笑着：“包括现在这两位巡街守卫，包括这一群‘热心民众’，你们背后的主使是——没错吧？” —————— 梅似笑非笑地看着希儿所说的那个名字代表的人，即便心里格外疑惑“希儿怎么得到这些消息的”，但事已至此，当然要好好敲打对方一番！ ethan parker，便是对方的名字。梅知道，这个人是古穆大陆的皇室一族，血脉随着家产延续至今，虽然没落，却依旧在穆大陆占据不小的话语权。 此时，名为ethan的年轻男人已经不复此前智珠在握的轻松感，而是急匆匆为自己辩解道：“律者的话还有人信？不会吧不会吧？依我看，她分明就是在你的授意下攀咬罢了！” 梅多想翻个白眼给他：“首先，希儿根本不认识你。其次……” 她忍不住吐槽：“即便谋划出了意外，也请你不要表现得这么急好吗？不过也难怪，谁让你父母早亡，根本没接受过这方面的教育呢？” 说着，梅自己都噗嗤笑了，讽刺得很。 ethan咬着舌尖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冷冷看着梅：“为尊者讳，死者为大。梅女士，你的教养去了哪里？丢在你的小跟班的床上了吗？” 假如这不是虚拟会议、且凯文也在，恐怕他已经忍不住拔枪了。 梅张口正要说什么，却突然有什么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此前ethan放出来的投屏上，希儿忽然将目光投来。那双绀蓝色的澄净双眸，现在却如血一般红！ 梅心中一惊，当下要退出会议联系希儿。但下一秒，投屏中的希儿突然笑了。 凋亡的希儿咧嘴一笑：“既然有人不承认我是人类，那就要做好准备，小心我真的不做人哦。尤其是你，ethan，你私下的癖好我已经发给记者了，不得不说，你可真是恶心。” “当然，如果记者不敢曝光，我有的是办法能让这东西传遍天下。这就是你故意下套的代价——看不起崩坏，你是真的猛。” “以及最后，为了防止某些人看我不顺眼，我决定做一件能让你们顺眼的事情——” 同一时间，所有在参与这场会议的人，所持有的设备都收到了大量的文件——每个人收到的，都是在场所有人的黑料，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当然，要把梅排除在外。而且，梅除了手下的暗卫，的确没什么黑料。 黑料的形式简直让人眼睛都要看花了，也幸好是凋亡希儿，她对现实中的事物没那么在意，不然真能称得上污染心灵。 这就像是核威慑一样，所有人人手一份，让他们自己内斗去吧。即便达成了互不威胁条例……笑死，原来真有人信啊。何况，梅还在一旁手持利刃蠢蠢欲动呢。 ~ 希儿重新回到云辅雨身边，手指划过手背，将剩下的一多半‘力量’还了回去。即便云辅雨没有说什么，但希儿也能观察出来，他的状态比片刻前好了许多。 这份‘力量’成分复杂，或可称之为一份‘真我’。对云辅雨而言，每使用一分，都对“自我”的存在是一份负担。 而这所谓的‘状态’也绝非浮于表面，不仅包括身体机能，也包括灵魂完整、思维正常、情绪稳定…… 希儿心间微叹，却又无法问出口。因为一旦她为此感到担忧，云辅雨必然会做些什么以寻求改变。那便算了，希儿只想要现在的他，只要他保持不变，一路的雨雪，今后的风霜……都不重要了。 ——可是，总有人需要他的这份力量，去拯救些什么吧？甚至即便不需要别人请求，他自己也会想拯救世界吧？ 希儿止住了自己的一切思考，继续陪着他逛街玩闹，看不出一丝忧虑。 第203章 时间障、希儿的忧虑 …… “如你们所知，为了应对联合国的冲击，我准备秀一把肌肉。思考许久后，我觉得‘开办一场联谊会’会是个不错的主意。” 在逐火之蛾内部的会议上，梅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 参与会议的，有各研究所的负责人（或者顶尖科研人员），比如梅比乌斯、司帕西、爱茵斯坦、维尔薇等，也有各个特别作战小队的队长和骨干，比如凯文、痕、himeko、科斯魔等。 对于梅的提议，维尔薇首先表达支持。这样的乐子，她不支持就不是维尔薇了。但对于维尔薇自告奋勇想要包圆联谊会的想法，梅果断给她否了。 爱茵斯坦随后表达支持。这位年仅二十四岁的天才博士生性幽默风趣不死板，对于秀肌肉和联谊会这两件事都格外支持。 梅比乌斯随后点头支持。她其实也是个乐子人，当然更重要的是她特别看不爽联合国，当年她的禁足令大多都是联合国下发的！ 这几位“聪明人”表达了支持，剩下的人也基本不会拒绝，顺水推舟同意了。其中himeko还饶有兴趣地提了几个建议，并表示自己绝对会带领全小队人员参加的！ 联谊会议题结束，梅突然向痕问道：“你对云辅雨观察得怎么样了？” 不同于厄尔伊尼斯的是，这一次，痕没有斩钉截铁地表达信任。 他犹豫了一会儿，才措词说道：“可能因为律……希儿的原因吧，这小子没有一点对权势的敬畏心。因为是小队的编外人员，出任务也很懒，总是为了刷业绩而月末出动……” 简单说了说他的表现，痕总结道：“暂时而言，我看不到云辅雨身上的威胁。他和希儿的关系也没有掺假，这方面我还是比较放心的。” 还有一点，这小子对自己格外不客气，而且经常偷摸去找格蕾修！幸好孩子她妈天天守着孩子没给一点机会（其实还是有的，至少加了好友混了脸熟），不然痕早就喘不过气了！（来自老父亲的怨念） 梅点头表示知道了，除此之外并没有表达什么态度。之后，会议依次又商谈了“各大洲驻守方案”，“融合战士计划”，“武装人偶计划”，“圣痕计划”……直到黄昏时分才结束。 …… 痕带着刚刚从美洲“考察”归来的科斯魔和黛丝多比娅，准备朋友间找个地方搓一顿。路上，恰巧遇到了匆匆跑过的云辅雨。 发现这几位后，云辅雨眼睛一亮，凑近了打招呼。几句没营养的寒暄后，痕向科斯魔二人介绍云辅雨：“这小子就是和律者一路同行的那个家伙。参与融合手术后，他的实力已经不弱于凯文了。” 黛丝多比娅很配合地捂嘴惊呼，同时戳了戳身边的科斯魔：“真的假的？比凯文老大还要强？” 科斯魔最崇拜的就是凯文，他也一脸疑惑，明显不相信。 云辅雨下意识想要谦虚两句，突然顿住，最后微微颔首：“没错。” 仿佛理所当然，没有一丝谦逊。 气氛一时间有些僵住，痕连忙说道：“我要带他们两个出去搓一顿，作为欢迎他们回来的庆祝，你有兴趣吗？” 云辅雨摇摇头：“不了，我还有点事。” 他突然灿烂一笑：“很高兴认识两位。抽空我会为你们准备一份礼物的，保证让你们满意！祝你们玩得愉快。” 黛丝多比娅笑着点头：“不用那么客气啦。不过，如果真的能收到礼物的话，我们会很开心哦~” 科斯魔对于这个“碰瓷偶像”的家伙没什么好印象，但听了这番话，也没什么坏印象，只是沉默寡言地点点头，表示“黛丝多比娅说的都对”。 挥挥手，云辅雨就与他们告别，匆匆回到了宿舍之中，封闭自己的感官陷入沉思。 他有件很重要的事——现文明的、“现在时间线”的终焉琪亚娜，并没有因厄尔伊尼斯的破灭而对其放松警惕。她百般尝试百般试探之下，已经隐约触及“自己”设下的“时间屏障”了。 …… …… 有一件事不得不提。 对于凋亡希儿来说，此时的云辅雨，就是那个令她喜爱、依恋的云辅雨，也是她身为因果衔环者一直以来都认识的云辅雨。 经历了这么多故事后，她对他的感情几乎到了极点，换算成好感度数值的话，那就是100满值，只会多不会少。 只不过，她又深刻知道，云辅雨最初喜欢的，是那个可怜可爱的白希儿。所以，她也一直压抑着自己，将希儿的身份交给希儿。 只要能看到他、陪着他，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对希儿来说，她对云辅雨的感情却格外复杂。 有一个问题：当下的云辅雨，还是此前那个云辅雨吗？ 希儿一直都害怕，来自虚数之树的过于庞大的力量与过于冗长的记忆\/知识，会让云辅雨变得不再是他自己。 海希的存在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量子之海的力量与知识直接污染了希儿，若不是当时世界泡希儿就在一旁，并且希儿与他缔结了命运链接，否则，希儿真的有可能被其顶替。 从本质、记忆、灵魂……各个角度来看，毫无疑问，他的确是云辅雨。可在他知晓了自己的身份、接受了神上之神的位格、手握一份极度神奇的力量的当下，只差没有接受全部力量\/记忆。当下的云辅雨，真的是云辅雨吗？ 再加上神上之神对量子之海、希儿的谋划，这不禁让希儿对他有了畏惧、疏远的感觉。 很庆幸，在“拯救凋亡”的那段故事中，云辅雨的表现很好。最后的那幕“唤醒律者”的剧目，即便是表演，希儿也仍能感受到他炽热的感情。 可就在那之后，一切却有些奇怪了起来……尽管他没有说，但希儿也是“神”，她知道，云辅雨改写律者与三千万民众的命运，并非没有代价。 他用于修改前文明故事的力量似乎是有限的，而这份力量用尽之后，那代价似乎也是显而易见的——是爱莉希雅的人性令他能够以人之身代行天命。若是这份有限的力量被耗尽，那么，他的人性也会被消磨殆尽。 到那个时候，世间再无云辅雨。甚至于，而今的云辅雨，已经走在了那条路上，未必是曾经的云辅雨了。 力量远逊于他的希儿，对此无能为力，只能尽量陪着他，期冀自己能够成为他的锚点之一。 明明一切都改变了，为什么我并未感到快乐，反而愈发忧虑了呢？…… 希儿暗自神伤。 除此之外，希儿又怎能无情，不想念现文明的大家呢？如果真的要历经五万五千年才能回到那个时代，那时的大家，又会是什么模样呢？ 她好疲惫。 且心乱如麻，不知所措。 第204章 希儿妹妹～ …… 就在前几天，爱莉希雅接了一个任务，护送伊甸来到逐火之蛾的基地。接下任务后，她先是找到伊甸开心地玩了几天，直到今天——逐火联谊会将在明日召开，她才带着伊甸回到基地。 伊甸和爱莉希雅早在第二律者前就相识，时至今日，二人已经是是极为要好的朋友。 一路上，为了伪装，爱莉希雅的确没少受“委屈”。她本就是活泼的性格，压抑了一路，回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仰天大声呐喊。 “终于结束啦！！” 美丽的少女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长长松了一口气，对着天空大声呐喊：“我要回家！我要休息！我要和美少女贴贴！！！” “……” 她似乎在向谁抱怨，然而内心期待的回应并未出现，反而是身边的伊甸莞尔一笑，对她说道：“爱莉，辛苦你了。” 爱莉希雅晃了晃脑袋，转过身抱住伊甸的手臂，笑嘻嘻地说道：“我的好伊甸~不用对我这么客气啦！如果真的感谢我的话，就把我的名字写进歌词里吧？我很期待这样一首歌曲哦~” 伊甸含笑点头：“我很荣幸，能用这个词汇为我的歌曲增光添彩。” 好朋友关系、彼此观念相合，再加上爱莉希雅天然的纯真与伊甸时刻在线的高情商，二人的相处不可谓不愉悦。 “……对了！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爱莉希雅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匆匆地说道：“抱歉啦伊甸，我要去处理一些私事，不能陪你一起玩了。等到明天联谊会正式召开，我再好好地陪你，可以吗？” 伊甸自然不会拒绝：“没关系的。爱莉，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就是了，不必在意我。” 她仿佛变魔术一样，从随身包里摸出了一个金色的面具——哦，纯金的面具，虚掩半面，对着爱莉希雅微微挑眉：“那位梅博士答应我，可以随意参观逐火之蛾。实不相瞒，我的确对这个地方很是好奇。” 爱莉希雅笑着摇头：“也没什么特殊的啦，不过这里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待会儿我发给你一份地图，小心一点别被人认出来，我们明天再见啦~” “嗯，明天见。” …… …… 与此同时。 云辅雨仍旧倾尽心思在钻研、勾连那份“时间障”。可这玩意儿是完全体的神上之神所设置，祂也没有留给自己记忆，所以，云辅雨仍是不得其法。 恰因如此，这几天，云辅雨难免对希儿有些忽略了。可正巧希儿也处在忧虑交加、心情不好的状态……所以，一方面，在别人看来，他们似乎“闹别扭”了；另一方面，当爱莉希雅对希儿提出想当面见一见的请求时，希儿暗想“就当做出门散心”，直接同意了。 于是话分两路。 爱莉希雅早早来到了咖啡馆等着希儿，可希儿却是一点一点散步走过来。足足半个小时后，她们才一起碰头。 咖啡都凉了。 爱莉希雅撅着嘴，多少有一点失落：爱莉希雅的魅力也有失效的时候呢…… 不过，看到希儿过来后，她连忙收敛了心思，带着希儿走入咖啡馆包间，并细心地再次检查附近的电子设备与门锁，最后才回到桌前。 二人对坐，希儿率先问道：“爱莉希雅，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爱莉希雅仿佛做贼一样小声道：“希儿，你真的对我没有任何感觉吗？” 咳，这句“感觉”并不是指的感情，而是指“律者”。爱莉希雅在试探希儿：有察觉到她律者的身份吗？ 但因为从前厄尔伊尼斯内的故事，希儿的思想直接滑坡，把这句话误解了成了“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若说喜欢……面对这样一名美少女，怎样都不会讨厌吧？何况曾经厄尔伊尼斯里的爱莉希雅，的的确确靠着个人魅力让希儿对她逐渐心生好感，这是不可否认的。 但由于厄尔伊尼斯留下的阴影阴云不散、云辅雨又警示过希儿“暂时不要接近爱莉希雅”，所以，希儿略作犹豫后，果断回答：“当然没有！” 斩钉截铁，一刀两断。 能看到爱莉希雅明显有些疑惑，继而转为了难过。希儿硬着心肠喝咖啡，坚决不改。 可在爱莉希雅眼里，事情却是另一回事了—— 爱莉希雅认为，希儿是自己的“妹妹”。 这没问题吧？ 死之律者降临时，祂特地让爱莉希雅避开了律者，足见祂对死之律者的重视。 此后，希儿作为律者加入逐火之蛾，爱莉希雅是少数几个知道希儿身份的人。她第一时间就想去见希儿，可祂却在这个时候把前文明的故事告诉了爱莉希雅。 所以，爱莉希雅明确地知道：云辅雨和希儿都是原本不存在于这个故事的人。 希儿是脱离了崩坏掌控的律者，是祂降下的人，对爱莉希雅而言，这不就是“亲妹妹”吗？~ 可现在，希儿既和她不亲密，又果断否决了她的试探……总感觉是被嫌弃了呢，有点难过…… 沉默片刻后，希儿似乎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点伤人，便主动开口缓和气氛，说道：“爱莉希雅，今天之前我们应该不认识吧？为什么你说得像是我们认识很久了一样呢？” 没有感情基础，你聊什么感情呢？希儿和他可是相识相知了无数轮回无数岁月，这才走到一起的！——by希儿碎碎念 她的意思是说，我们应该慢慢来，不着急现在就“认亲”吗？——by眼睛亮晶晶的爱莉希雅 于是，她们完美地误解了对方的意思，并在这个基础上展开了愉悦的对话。 讲真，就算神上之神本尊来了，也得尴尬得喝一壶。 ~ 希儿本来心情不好，不过，和爱莉希雅一起聊聊天，的确极大地缓解了她忧虑的心情。活泼又爱卖萌的爱莉希雅是人无聊时的开心果，纯真又善解人意的爱莉希雅是人烦闷时的舒心药。她好似有着什么奇怪的魅力，无论什么人，都会变得容易喜欢上她。 愉快的聊天从晌午延续到傍晚。望着黄昏的斜阳，想到“闭关”的云某人需要自己带饭“喂养”，希儿这才提出了告别，并在爱莉希雅的再三请求下“勉为其难”地交换联系方式，约好有机会再见面…… 之后，她才离开了咖啡馆，走向食堂。 ~ 食堂。 由于明天就是联谊会，今晚的食物已经比平日丰盛了起来。希儿心情渐好，挑挑拣拣买了一些自己和他都爱吃的，最后拎着大兜小兜走向了宿舍，准备和他分享这份松弛。 第205章 金色的面具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傍晚时分，宿舍中。 对于时间障的感应和研究一直没什么进展，今天也不例外。估摸着差不多该去吃饭了，云辅雨才悠悠醒转。 简单收拾后，去对门找希儿。可房间前的小显示屏表示，房间内没人，希儿在晌午时就离开了宿舍。 “应该是出去玩了吧？” 他喃喃自问，随后给希儿发了条消息，便独自一人离开宿舍，走向食堂。 一路上，慢悠悠散着步，视线频频飘向天空，偶尔回忆过去，偶尔感怀当下，偶尔思考未来。但真要较真的话，其实只是在放空脑袋，天马行空。 “——嗯？” 忽然听到一道低促的疑惑声，离得很近。云辅雨把视线从渐暗的天空收回，在路灯尚未亮起、一天最暗的时刻看向声音的来源—— 入目的，是一副精致而美丽的面具。金色在傍晚时依旧足够亮眼，那金属的流线勾画堪称巧夺天工。戴着面具的是一名妩媚动人的女性，面具堪堪遮住她左半张脸。仔细看去，虽然金色的华美面具格外吸引人的注意力，可若是留神女人的右半边脸，就能发现，她的美貌甚至足以压倒面具。 是……她？ 云辅雨微微一愣，不禁开口说道：“你看起来很眼熟——” 然而巧合的是，女人也在同一时间开口，和他说了同样的话。 那么，虽然视线昏暗，但云辅雨已经能确信，这个女人就是伊甸。 一来，他还记得伊甸的长相。二来，伊甸的声音乃是天籁，辨识度很高。最后，伊甸说他“看起来很眼熟”，大概率是在指爱莉希雅了。 他的灵魂有一半来自爱莉希雅。他与爱莉希雅，可是有着足足三分相似呢。 ~ 伊甸并不知道云辅雨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何况当下天空昏暗，她不认为有人能看得清自己。 互相沉默片刻，伊甸再次开口：“请问，你认识爱莉希雅吗？” 爱莉的容貌何等惊艳动人，仿佛是上天赐予人世间的礼物，无一处不美好。面前这名少年，容貌亦不逊色于任何人。 伊甸与爱莉希雅熟识，此时，她惊讶于云辅雨与爱莉有着三分相似，难免心生好奇。 云辅雨停顿片刻，而后回答：“嗯，当然认识。” 伊甸：“……抱歉，我的意思是说，你与她相识吗？” 云：“当然。” 伊甸：“……有没有人说过，你和爱莉希雅的容貌有些相像？” 云辅雨莞尔：“当然，我的女朋友经常这么说，偶尔还会为这件事和我怄气呢。” 真人真事，绝不撒谎！（希儿你别揍我，这是事实！） 伊甸眨眨眼，虽然好奇心促使她还想再深入询问，但最后还是理性占据上风，没有多问了。 这个时候，路人云辅雨突然问道：“你的面具是什么情况？为明天的联谊会准备的吗？” 伊甸本来已经准备告别离开了，听到他的疑问后，站定了回答：“是的。” 云辅雨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能打听一下，你为什么要戴面具吗？” 一张与爱莉希雅有三分相似的帅脸如此询问，伊甸也不能免俗，和声和气地说道：“我……” 这个时候，云辅雨突然打断了她：“这里太暗了些，不是聊天的地方。我正准备去食堂，但恰巧遇到了你，如果可以的话，我能邀请你去酒吧、或者咖啡馆坐一坐吗？” 伊甸暗自心疑：他刚刚说他有女朋友，那么，当下的邀请，是他故意为之，还是看出了自己的身份？又或者，那句“有女朋友”其实是渣男口中的假话，目的是让自己放松警惕？ 不过，逐火之蛾，这样一个军管组织，也有酒吧和咖啡馆吗？ 伊甸如实问出声，云辅雨也如实回答：是梅掌权后才有的，这也是他欣赏梅的原因之一，是少有的来自于高层的“人情味”。 只是这简单的言语，伊甸便认定云辅雨不是寻常人，一定知道许多逐火之蛾的内幕。于是，在种种考量之下，她欣然同意了云辅雨的请求，和他一起去咖啡馆聊上几句。 ———防误会分割线——— 伊甸和希儿没有感情冲突，不要脑补哦（我被尹搞怕了）。云辅雨和希儿暂时也没有感情冲突。 可以回忆一下厄尔伊尼斯的故事：联谊会前，云希感情刚好陷入僵局。联谊会前一夜，云希是一起在酒店度过的，玩得很开心（没乱来）； 联谊会结束后，希儿失踪，云辅雨奔赴澳洲千里寻妻，伊甸伪装后私服出行，和云辅雨一行人正好在同一航班，也就是说，伊甸至少是在穆大陆的，甚至就在逐火之蛾、参与了联谊会。 嘿嘿，连上了，全都连上了~ ———回忆结束分割线——— 原本，云辅雨还期待着能见到伊甸摘下面具的模样——他已经准备好眨眼=拍照的逻辑链了！ 结果，伊甸直接向服务员要了一根吸管，然后美滋滋地喝一口咖啡，笑吟吟地看着云辅雨，似乎已经猜到他在想什么了一样。 云辅雨（擦擦冷汗）耸耸肩：“您还真是不拘一格啊。” 伊甸莞尔：“出门在外，当然要谨慎一点了。” 心底附上一句：这是我对爱莉的承诺呀。 云辅雨：“那个，还没问过你的名字？或者给个代称也好？” 伊甸愈发确信，他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身份。不过，就这样不揭穿也好，这也是种蛮新奇的体验呢。 略做沉吟后，她说道：“就叫我yien女士吧。” （注解：eden，伊甸。此处伊甸将e改为yi，d略去，所以是yien，读音类似yin尹——是的，你没猜错，当初设计尹的时候就是想让尹和伊甸扯上联系，只不过我删大纲了。尹和伊，多明显呢。 此外，当下的时间线里，尹的故事已经变动了哦。） 这个读音有些像是云辅雨认识的另一个人，他不禁愣了一下。抚平思绪后，他抹去了心底的异样感，点点头：“那就正式认识一下吧。yien女士，你好，我的名字是云辅雨。” 云和雨的发音在这一类表音文字的语言中都有些拗口，还好伊甸精通各国语言，很准确地说出了他名字的第一个字，之后为也用这个字代称他。 就像是人们说穆大陆不说“穆大陆”，而说“穆”一样，是一种语言习惯。 第206章 希儿被偷家(换家)了? …… 片刻沉默后，看在云辅雨这张脸的面子上（真·面子果实），伊甸说起了自己的行程。 伊甸：“明天的逐火联谊会，你应当知道吧？” “嗯。” “我受邀而来，为这场盛会的开幕式献上开幕曲。以及，梅博士也邀请我参加后天晚上的宴会，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参加。” 云辅雨眨巴眨巴眼：上一周目伊甸也是这样的行程安排吗？但为什么他没见到伊甸呢？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我对这个的确了解不多。明天的开幕式具体在什么时间？” 伊甸回答道：“清晨太阳初升的时候，早上六点左右吧。” ……难怪。 现在是盛夏，太阳出的早。早上六点的时候，他那会儿还和希儿一起呼呼睡大觉呢。 伊甸：“梅博士说，开幕式并非强求所有人都参加，时间方面都无所谓。而之所以设置这么早，是因为我接下来尚有其他行程安排。献曲之后，我很快就会离开。” 云辅雨疑问：“后天的宴会……？” 伊甸：“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尽量赶来参加的。但到那个时候，参与其中的只会是yien女士，而非其他人。” 也就是说，即便伊甸会再赶来，她也不会大张旗鼓，只是以游客身份参加。 云：“这样的话，多少有些遗憾呢。” “不过，既然是你的选择，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这样——” 云辅雨举起咖啡杯：“以咖啡代酒，祝你玩得愉快。” 伊甸轻轻与他碰杯，微笑道：“多谢。” 再次轻抿咖啡，伊甸整理了一下脑中思绪，而后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能向你询问一些有关逐火之蛾的事情吗？” 云辅雨点头：“当然可以，我知无不言。” 尽管伊甸不知道云辅雨的身份，但却能从各种细节中察觉到，他一定知之甚多。同意一起来喝杯咖啡，一方面是给这张脸一个面子，另一方面就是想趁机问一些事情。 比如，梅在逐火之蛾的权势如何？梅为逐火之蛾做了什么？逐火之蛾近期都有何成就？ 甚至于从细枝末节去推论，比如：逐火之蛾的风气如何？制度如何？ 诚如云辅雨所说，他知无不言。而且，伊甸所问的问题，他也基本全都知道。 一时间气氛倒也格外融洽，就是隐约间感觉自己似乎忘掉了什么？ 这场谈话从傍晚开始，直到窗外蝉鸣愈发焦躁，打乱了二人的思绪，这才恋恋不舍地结束。 伊甸真的很会说话，加上她的声音格外好听，与她交流绝对是件令人愉悦的事情。不过，云辅雨也不赖~希儿给他的标签一直都是温柔体贴说话好听呢！只不过最近…… 起初的云辅雨还是能保持这样的体贴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力量的原因，他似乎逐渐对现实的事物变得淡漠。察觉到这一点时，他很努力地想要改正，可却像是在画上画画，越描越黑，那份“无趣”的感觉逐渐吞噬他的所有想法。 ——可是，这一次，却是云辅雨自己陷入精神内耗了。 今夜他和伊甸交流得格外愉快，即便是那些“对他而言并不重要”的事情，他也依旧侃侃而谈，兴趣十足。 真正的原因，反而是希儿。 希儿一直思虑过多，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样。当下，时空错乱、断层，来自现文明的希儿没有任何方式能联系上现文明，她的忧虑也难免影响到了云辅雨。 她也是他的灵魂的一部分啊。 尽管原因成谜，但这并非说说而已的情话，而是既定的事实。 ~ 夜渐深，谈话适时中止。伊甸看了一眼时间，有些歉意地说道：“云，与你的交流的确让我受益匪浅，一时有些忘记了时间。” 云辅雨笑了笑：“不必客气。能和你（伊甸）坐在一起聊天，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事情啊。” 伊甸微微挑眉：“我很欣赏你的言语与认知，只是，过度的奉承，对你不一定是好事哦。” 云：“……嗯？” 伊甸直接挑明：“你大概是太沉迷了，不如看看你身后？” 云辅雨懵逼地回头看去—— 在大包间另一边的沙发处，希儿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撑着小脸，恍然失神。而在她对面，爱莉希雅端坐在沙发上，一手托着底盘，一手持着杯子的柄，格外优雅地微笑着轻抿咖啡……嗯，多少有一点在演戏的感觉。 云辅雨脑袋顿时一空：总算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了！他出门是为了吃饭和找希儿的，但两件事他都给忘掉了！ 而且，爱莉希雅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好了”自己不能和她见面吗？！那家伙搞什么幺蛾子！ 爱莉希雅对他的反应恍若未闻，依旧保持着优雅的姿态对希儿说道：“亲爱的希儿妹妹，我们已经在这里坐了多久了？” 希儿面无表情：“从七点半开始，到现在有三个小时了吧。” 爱莉希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么，我们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希儿撇撇嘴：“因为某人突然不见踪影，你又把我约了出来，所以……” 她有点不好意思，但演戏状态的希儿稍作停顿，还是出口道：“所以，我误会了你，以为你要对我和云辅雨不利。” 爱莉希雅接着说道：“所以，我就陪着你一起找他，最后意外发现，他和另外一位美丽的女士恰巧坐在今天下午你我坐在的位置。他们聊得很开心，甚至没有发现我们的到来。” 希儿捂着脸：“有时候我也好怀疑，他到底是敏感还是迟钝呢？” 爱莉希雅喝光咖啡，笑得很坏：“这个问题，还是留给你和你的小男友一起讨论吧~~” 她挎起小包站起身，对着伊甸挥了挥手：“伊甸伊甸~我们走吧，我带你去看一看梅博士为你安排的酒店！~” 戴着半张金色面具的伊甸突然被揭穿身份，但她不慌不忙，只是对云辅雨投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而后飘然站起，有心想给云辅雨留个联系方式或者一份小礼物，但身上又没什么东西…… 最后，伊甸只是微微一叹，似乎有些遗憾，但又在爱莉希雅热情的贴贴中含笑离开了。 全程，爱莉希雅似乎都没看到他一样。明知道这里有一个名为云辅雨的人，却不曾与他有过一句交流。 大抵就像是祂说的那句话：你我皆是局中人，而今并非超脱时。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 室内冷清下来，坐在房间两头的云辅雨和希儿彼此默然无声。情绪敏感的二人都对对方的心思有所把握，可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如何说起。 故事，该以怎样的方式进行下去呢？ 第207章 我们一起去做坏坏的事情吧?? ……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甚至理所当然的，是凋亡的希儿出面打破了僵局。 如前所述，凋亡对现文明没什么可留恋的，因果衔环的故事更令她对云辅雨好感度爆表。对于当下希儿的纠结，她既表示理解，也表示非常看不惯！ 你不要，那就给我啊！ 她直接顶了希儿的号，挥挥手将衣装染上红色，眨眼的一瞬，绀蓝色的情绪复杂的眸子，换做了浅红色的戏谑的眸。 凋亡希儿走向云辅雨，坐在了他身旁，手中的咖啡不知何时换做了酒水，但照旧一口闷下。 浅红色浮上少女的脸颊，宛如天边红霞于雾气朦胧之间攀附云烟；洁白如玉的酥手挥了挥，似乎在驱散夏日的燥热，偏又如玉蝴蝶翩翩翻飞。她的眼神都变得有些朦胧，含情脉脉地看着云辅雨。 似乎什么都没说，但又似乎什么都说了。 云辅雨看着她这幅模样，突然有些想笑。笑了几声，他调侃道：“是不是很辣？” 希儿扑哧一笑，随后醉眼朦胧地说道：“嗯……之前你不准我喝酒，这还是第一次呢。不过，我和希儿不一样，我就喜欢辣的。” 【火热的感觉覆上唇瓣，血液在沸腾，心跳在加速，呼吸逐渐急促。现实的距离逐渐遥远，晕眩的理智逐渐缥缈，令人想要抛却沉重的烦恼，贪婪地追寻更进一步的美妙……】 虽然没有说出口，但这段话却浮现在二人心间。 希儿直勾勾地盯着云辅雨，少女的笑容逐渐邪魅，很坏很坏。声音婉转动人，但搭配上那段台词就更坏了。 越坏越有魅力。 虽然是希儿的纯真可怜的容貌，但此刻却演绎出了完全不一样的气势。 云辅雨不禁凑近，捧起了她的脸颊，格外温柔地说道：“你不必这样做的。我和希儿并没有闹矛盾，只是……‘我’的确做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难免吓到了希儿。” 凋亡希儿安心地将脑袋的重量放在他掌间，身体难免前倾，愈发贴得紧密。 她有一点口齿模糊地说道：“窝知道，可是，这样真的好别扭啊……” 他含笑道：“这是正常的啊。如果希儿为了我而舍弃了现文明的一切，如果希儿在‘被我伤害’后依旧保持原本的模样，那样才会让我害怕。” “可那根本就不怪你！” 凋亡希儿突然有些激动：“你是祂，但你也不是祂！你是云辅雨，是我们的阿云，你不该被……” 云辅雨打断了她的话：“即便是你，在得知真相的时候，不也狠狠地捶了我好几下吗？” 凋亡希儿刚刚得知因果衔环的时候，一时间也是又气又羞又恼，捶他的那几拳几乎用尽了全力，疼死偶咧！ 听了云辅雨这话，她的表情一下子不爽了起来：“这不一样！你别用哄小孩的姿态糊弄我！” 凋亡希儿坐直了身子，面色潮红，表情却很认真：“「我只拥有你，身再无一物」。这句话不仅是对你，也是对我。可希儿和我们不一样，她本拥有一整个世界，现文明才是她的寄托。” 所以，云辅雨和凋亡希可以抛弃一切专注培养感情，可以摒弃过去的一切不愉快，希儿却不能。如果真的摒弃了，那也就不是希儿了。 凋亡希儿：“我不信你想不到，这个时候最完美的解决办法，就是生米煮成熟饭！这样一来，什么烦恼都可以往后靠，等我们一起解决了前文明的危机，之后再说别的！” 没等云辅雨表达态度，凋亡希儿已经直接扑了上来！甚至……有那么点迫不及待？ 恐怕她想偷跑已经想了很久了…… 温香软玉入怀，呢喃私语入耳，炽热呼吸如香盈盈，律者的身躯并无酒的异味，反而比醉人的佳酿更胜无数倍。 她用牙齿轻咬他的耳垂，而后醉语如蚊声：“呐，我们一起去做坏坏的事情吧？?~” 感受到少年的肌肤也在升温，她愈发开心，呢喃耳语着：“你一直都在迁就希儿，可是，我也是希儿啊，为什么你不能迁就我一次呢？” “你很喜欢希儿，可希儿也很喜欢你。你希望追求完美的恋爱，可完美的恋爱未必是无限地克制下去。” “但是……” “没有但是！” 希儿咬了他的嘴唇一口，阻止他说话，自己继续说道：“我没有醉昏脑袋，更没有任性行事。好久好久之前，我就认定了你、决定是你。除了和你在一起，宠爱你而又被你宠爱……除此之外，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天仙一般的少女眸中荡漾着秋波，素来强硬的她此时却软声软气：“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你在希儿眼中，一直都是一份天降的美好呀。” “…………！”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暗叹非好时，抬眸笑模样。 漂泊辗转尽他乡，一世一世依惶惶。往来再无半点喜，唯愿醒时在你旁。 雨夜辞君去，星夜披辉来。明是心动矣，偏要问无恙。 无恙无恙，如何无恙？身无恙，心上疮！愈是不谈、愈是溃烂、愈是心障！ 想通的一瞬，云辅雨果断抱起了希儿，特殊的力量顷刻异化为空间的权柄，将二人传送到了希儿的房间~ 熟悉的环境明显让希儿放松了一点，但即将发生的事情又让她羞涩不已，下意识抓紧了他的衣服。 他将希儿的身体放在床上，锁门关窗一番巡视，最后一次认真地问道：“你，你们，真的想好了吗？” 黑色的希儿抱着兔子抱枕挡住自己的脸，闷声闷气：“她不肯说，但是，你这个笨蛋！傻瓜！呆木头！！” 怎么可能不愿意啊！ “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哦。” 他挑起希儿的下巴，让她正眼看着自己，笑得格外微妙。希儿下意识地侧目避开他的视线，而后又恶狠狠地瞪了回来，似乎是想表示“我才不怕”！ 然而，在少年的注视下、醉意与爱意中，她却只能硬气三秒，随后便软得像是一团，味道甘甜的同时还任人欺凌。 他肆意地、笨拙地亲吻着希儿，在她的额、颊、鼻、唇、颌……拼命地留下自己的痕迹。 一番“试探”后，他咬着希儿的耳垂低声道：“没有一场盛大的仪式（婚礼），果然还是有些遗憾呢。” 她嗪着泪水，一如过去：“既、既然已经决定了，我才不是那个胆小鬼！” “总归有些对不起你……” “……哼！难道说，没有那场仪式，你对我许下的，就不是‘一生一次的誓言、永生不变的承诺’了？” “当然是！希儿，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啊。” “那么，你也再也没有后悔可言了！” “…嗯，当然。” “哼……” —————— 黑裙滑落白玉晶莹，盈盈浅香馥郁浓情。可恨流水洗濯滑落，可恨天地一睹柔情。 好一个俏佳人遗世独立，好一个青丝白雪红梅相嬉。 黄莺偏在深夜啼，即至黎明万籁寂。 第208章 再好的恋爱也需要套路和演戏的嘛～ …… 第二天清晨，希儿迷迷糊糊醒来，伸手揉眼，却只揉到了一块弹性十足的肌肉。 ……嗯？ 睁开惺忪睡眼，入目的，是他俊朗到几乎要以“倾国倾城”来形容的容貌。怀里的，是他健康强壮的赤裸身躯。恋人的鼻息扑到自己脸颊、耳朵，痒痒的让人身体发软。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希儿红着脸小心翼翼地起身，拧着眉，对于那奇怪的感觉既感同身受、又下意识回避、却还隐约好奇地仔细去感受…… 只能庆幸小希儿不喜欢说脏话，不然必然会大骂一句rio！ 你们玩归玩，不要那么用力啊！不知道希儿们感官同步的吗？！ “醒了吗？” 少年温润如玉的嗓音如此轻声询问。希儿下意识裹紧了被子，将自己的身体埋藏起来。 云辅雨坐起身，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而后目不斜视地说道：“别想太多，昨晚另一位希儿突然变卦，用的是她自己的身体。” 希儿仔细感应了一下……好吧，确实如此。感官同步令她羞涩到下意识忽略了现状，然而实际上，她现在还穿着一整套浅粉色的内衬，只有手臂、肩膀、部分小腹裸露在外，算不得赤裸或暴露。 只是那感官同步带来的隐痛和不堪启齿的轻松愉悦……啊啊啊啊啊啊！！所以到底为什么会突然走到这一步啊！！ 另一位希儿在意识空间里翻了个白眼：“还不是你们磨磨唧？现在你后悔也晚了！” 凋亡希儿面带羞红，却又得意洋洋：“哼哼，阿云的第一次，是我的哦！~~” 第一次…… 希儿红透了脸，有些羞涩，有些遗憾。 她讷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凋亡希儿却看透了她的心思，按着她的肩膀向外狠狠一推：“时至今日，你我如一，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希儿，你该向前看了！” 若是用不留情面的说法，希儿相当于抛弃了前女友和现任好上了，这让她怎么放下心结？ 但是，一来，诚如凋亡希儿所说，事到如今，前现文明断层，她已经回不去了。二来，她又的的确确喜欢云辅雨、并间接和他……咳。 那么，就不能再苛刻自己，该向前看了。 希儿的意识被推了出来，她只能接受现实，没有躲藏的余地。 希儿又把被子裹紧了点，做贼一样向身侧瞟了一眼。可就是一眼，却再也挪不开视线。 云辅雨已经下床，穿上衣服，走到窗前将窗帘狠狠拉开。上午九点的阳光格外刺目，而他浅色的衣服与下意识的浅笑，亦然格外耀眼。 “她说的对，我们该向前看了。” 同样的想法在二人心底同时浮现。 “……” “咳，希儿。” “……嗯。” 云辅雨回到床边，拉住了她的一只手，认真地说道：“过去的对错已经分不清楚了，我无法道歉，也无法弥补。你依然如此。我只知道，在当下，我只有你，你只有我。” 希儿下意识地展露微笑，却又迅速收敛起来，闷声道：“不对吧？你可是‘那位’，一切的一切，都是你拥有的。” 听到她这样说，云辅雨心底不禁浮现一句话，继而说了出来：“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浮生万千，我只取\/娶一人……咳咳。” 说完，他还因为羞耻而红了脸，咳嗽两声掩饰尴尬，仍坚定地说了下去：“对我而言，你就是那份唯一。” 希儿把脸埋在被子里，反问道：“爱莉希雅呢？” 直观来看的话就是：爱莉希雅+希儿，经过一系列反应，等于云辅雨的“灵魂”。怎么看希儿都不是那份唯一。 云辅雨摇头：“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虽然直接参与“战斗”的并不是希儿，但她也和很多女生一样，在这个时候情绪格外敏感，并且一点也不想装了。 云辅雨抿唇思索片刻，而后回答道：“我因你的欢喜而欢喜，因你的悲伤而悲伤，因你的茫然而茫然，因你的疲倦而疲倦。” （三个意思：你对我很重要、我很在乎你的想法、爱情是需要双向奔赴的。第三条暗含了一层意思：我在意你，也在意爱莉希雅，也在意前文明；你在意我，也在意布洛妮娅，也在意现文明，这都是相对的。我们所能做的，只有尽力向前看。） 希儿知道他暗含的意思，一时间竟有些委屈。既觉得自己舍弃了那么多也得不到他的承诺，又觉得他小看了自己对他的感情。加上身体上的特殊感受，眸中水雾盈盈，泪水不堪控制地漫出眼眶。 她啜泣着，强压着声线平稳：“我明白了。总之，一切都是相对的，对吧？我的唯一不是你，你的唯一也不必是我，是这样吧？” 凋亡希忍不住想揍这两个家伙，就不能谁先服个软吗？！ “不，”云辅雨爬上床，捧起了希儿的脸，抿去她的泪痕，看着她梨花带泪的惹人怜爱的脸，认真说道：“因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所以，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尝试联系另一个时空。” 所以，我才会“因你的疲倦而疲倦”。 “这也是正巧，琪亚娜在另一个时空探索我们离去的踪迹，我们两个一起努力，再过两天，我就能联系上对面了。” 希儿呆呆地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明白过来——这家伙是故意的！！ 他故意先用“你不是我的唯一”来让希儿伤心，而后突然反转，告诉希儿她理解错了，他实际上一直在努力让希儿开心巴拉巴拉……！ 天杀的云某人，这个时候了还要玩套路吗？！ 心里张牙舞爪，现实里的希儿使劲板起小脸，却还是在他满是笑意的目光中忍不住破涕为笑：“你这家伙！是在故意耍我吗？” 云辅雨也跟着笑了：“难道你没有变得开心一点吗？” 套路归套路，欲扬先抑的手段还是很好用的。即便两个人已经心贴心，可该有的套路依旧不能免，也依旧能为双方带来欢乐~ 希儿恨恨咬了他的手腕一下！在他吃痛倒吸冷气的“表演”中傲娇地哼哼两声：“希儿不接受这样的套路！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这个“原谅”，半是玩笑半是真心。能指“希儿被套路”这件事，也能指“神上之神的谋算”这件事。 多少真心话是以开玩笑的方式说出来的呢？当下就是这样。 云辅雨跪在床上双手合十，像是在祈祷：“那么，美丽善良可爱迷人的希儿酱，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卑鄙的行为呢？” 希儿瞥了一眼自己的身体，莫名地又想起了某件事，小脸一红：“这个……当、当然要你全部偿还啦！反正，不可能轻易原谅你的！” “至少我有希望，不是吗？”少年微微挑眉，一时间语气像极了爱莉希雅：“看来希儿还是舍不得我呀~不愧是我！~” “……少来啊！” 希儿把大抱枕甩到了云辅雨身上，翻身而起站起来大声喊道：“我才没有舍不得你呢！最多只是……呜……你又欺负希儿！！” 她可可爱爱地跺脚脚，最后俯身捏着云辅雨的鼻子，看着他的眼睛，温柔、认真、像是开玩笑、又像是警告地说道：“不许你离开希儿，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他厚着脸抱住希儿的腿，蹭啊蹭，像是开玩笑、但又格外认真、温柔地说道：“也不许你离开我哦。” 突然视线一斜，云辅雨莫名冒起了冷汗——日哦，希儿的袜子怎么在我的枕头下面？还是两双？！ 她看不见她看不见她看不见…… 只能多蹭两下希儿的大腿干扰她了……呜呜…好软好弹好香…… 第209章 因果置换，维尔薇的试探 …… 该怎样将厄尔伊尼斯的故事等效替换前文明呢？ 他心有腹稿，一定要在因果上做手脚。 此后，因果置换，「在厄尔伊尼斯有后门的维尔薇」，置换为「灵魂八分，每一份经历过一次模拟前文明的维尔薇」。 对于维尔薇而言，从某一天起，她突然开始“做梦”。梦的内容，是一个和现在极为相似的故事。 醒来后，维尔薇难得地沉默了。 如此真实，真实到仿佛真的发生过一样。无论怎么看，那故事都足以令人悲戚悲叹。 可就在当天晚上，维尔薇再次入梦，又一次经历了那漫长的悲剧。 连续七天，整整七次。 用了很长时间，维尔薇才接受现状，并将那份记忆牢牢锁在灵魂的角落里，而后开始尝试：自己是否能改变什么。 只不过……她梦到的故事（前文明）里，似乎少了两个人吧？ 第六律者希儿，梅曾经的暗卫云辅雨。 好吧，那就试探他们两个当做首要任务吧！ 维尔薇心如猫挠，想尽办法混入了逐火联谊会的道具组，拍着胸口保证自己不会乱来，然而实际上…… …… …… 经历了信任危机、袜子风波后，云希二人终于起床 如此这般，在外人看来，就是希儿和云辅雨“重归于好”了。 那么今天，他们二人携手并肩前往联谊会，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多个拐角处的大屏幕播放着梅对这场联谊会发表的演讲。画面中的紫发少女眼镜冒着寒光，但当她微笑起来的时候，却有暖意驱散了大家内心的紧张。 讲述的东西，云希没有认真看，只是瞥了一眼就知道了全部内容。路上，云辅雨不禁惜叹：“今早的开幕式是有伊甸献唱的，可惜我们没能赶上……” 至于为什么没能赶上？……希儿狠狠踩了他的脚一下！ 都怪你都怪你！反正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怪你！ …… 一天时间慢慢过去，再次来到傍晚时分。 天色昏暗之前，云辅雨和希儿来到了一个比赛活动的场地。比赛在模拟训练室中进行，都是战斗相关的。 希儿看向云辅雨，似笑非笑。后者无奈摊手，小声说道：“你看好吧！这次，我不可能再输给凯文了！” 报名参战！ 云辅雨上台后，希儿并不为他感到忧虑。如今的云辅雨战力不详，但显而易见的事情是，律者级别的战力已经无法威胁到他了。他的力量更多体现在一些特殊的“权限”上，就像是把世界当做游戏，而他就是唯一的程序员。 左右四顾，不出意外的，凯文和梅一前一后走来，彼此低语几句，而后凯文上前报名参战。 梅还看到了希儿，两人互相点头示意，随后齐齐看向直播战斗场景的大屏幕—— 哗！ 看热闹的群众一片哗然。 屏幕正中，白衣少年神态轻松地站在原地，任由一波波崩坏兽张牙舞爪地疯狂进攻，他只需挥一挥衣袖，有形的崩坏能攻击便在无声之间将敌人屠戮干净。一层层崩坏兽尸体在三米外累积起来，逐渐形成了一道厚厚的可怕的尸墙。 就连梅也看呆了——还记得那套进化理论吗？ 生物进化趋向于消耗能量尽量低、杀伤力尽量大，这样才能在残酷的自然选择中生存下去。因此，锋利的外器官、强劲的躯体，这才是正常进化的趋势。 而眼下，云辅雨释放的攻击，却像是玄幻文的“能量波”，只凭外放的能量便能做到高强度的杀伤力。从能量与杀伤力的比值来看，他本人实际的实力只会比表现的强出上百上千倍！ 这就是融合手术带来的力量吗？——梅也只能往这个角度想了。 如果融合手术真的能做到如此强大，那么，推行融合手术进一步普及，甚至要列为最紧要的事项！ ~ 就在梅思索的同时，屏幕上的战斗迅速结束，两场pve下来后，云辅雨和凯文的进度刚好持平。 当二人同时离开pve赛场，观众们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都屏住了呼吸，期待着下一场pvp的战斗。 幕后的维尔薇轻笑一声，手指翻飞。凯文与云辅雨“恰巧”对上。 别忘了，维尔薇就等着试探云辅雨和希儿呢。比赛活动和“用魂刚武器吸引凯文来参赛”正是维尔薇故意为之，虽然是一步闲棋，但此时此刻，却是——将军！ “……好巧，居然是你。” 凯文略作惊讶，他当然认得云辅雨，也知道云辅雨参与了融合手术，实力绝不逊色于他。但凯文没看到云辅雨进入赛场，所以才说“好巧”。 云辅雨灿烂一笑：“的确‘很巧’。凯文，我对你可是闻名已久、仰慕已久了啊。” 凯文呆了一下，冷淡的美少年居然有那么点不好意思：“呃…不必这么夸张，我只是一名普通的战士。” 云辅雨与他行握手礼：“没有一位战士是普通的。面对崩坏，挺身而出的都是英雄。” “……是啊。”凯文也笑了：“终有一天，我们一定能战胜崩坏。” 不管是客套还是场面表演，凯文说出的这句话，听起来依旧那么振人心魄。 “没错。不过今天，我还是要和你打上一场，得罪了！” “且来！” 寒暄过后，他们不约而同地后撤拉开距离，做好战斗的准备架势！彼此观察片刻后，耐不下心的云辅雨率先出手！ —————— 粉色的活泼身影悄然而至，来到了这里，从身后捂住了梅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爱莉希雅的手甚至没有捂住眼镜，因为会弄脏镜片。梅无奈一笑：“爱莉希雅，我在看凯文和云辅雨战斗，先不要玩了。” “知道啦~” 爱莉希雅收回手，站在了梅的身侧，一同看向大屏幕，眸中闪烁着别样的光彩。 我不想看到你们彼此为敌……但是今天，为了庆祝，就额外破例一次吧?~ 似乎听到了谁在说话，爱莉希雅突然四顾，但什么也没有发现。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或者心底在想些奇怪的事情，所以没有在意，继续看向大屏幕。 第210章 强大，人心的悖论 …… 大屏之上，穿着黑色制服的凯文和一袭白衣的云辅雨彼此交手，越发迅捷的战斗甚至于模糊了视线，逐渐看不清楚动作。 短短的一分钟，凯文已经额顶冒汗了。一击即退，趁着周旋的时候，他重重喘了几口气，不乏赞叹地说道：“你很强，我几乎没有多少把握能胜过你。” 白衣少年笑吟吟的：“这么说的话，你认为还是有胜过我的可能了？” 言语的交锋也是战斗的一部分。凯文全神贯注地警惕着云辅雨的任何一丝动作，口中说道：“你的天赋虽然很强，‘那样’的力量也远超过我，但战斗经验也是战力的一部分，我自信不会弱于任何人！” 云辅雨随意地踱着步，仿佛只是在绕圈：“这个确实。但是，一力降十会也不是没有可能吧？” 凯文抓住机会，迅速奔袭上前！右手持大剑重重挥向云辅雨毫无防备的腰间！暴喝一声：“你若是有这样的力量，就证明给我看！” 云辅雨手持的是一柄两尺余长的崩坏能凝成的小剑，看起来很虚。但他只是轻轻翻手一挡，凯文的爆发一击就被轻描淡写地挡了下来。 不是刻意装逼，只是现在的力量强过头了，不能以世人观念衡量。 凯文的帅脸明显抽了一下，差点就破防。他错过了云辅雨的身体，从他身后再次挥舞大剑，与此同时，左手突然翻出一柄手枪，剑击后背，弹击后脑！ 瞬息之间，小小的子弹很难在大屏幕中被人观察到。云辅雨定下心神，仿佛身后开眼凝视子弹，稳稳当当操控着子弹重新回到手枪弹夹里！ 近距离看到这一幕的凯文，这次真的破防了，你tm是不是在耍我玩？ 然而，却见云辅雨迅速转身，重心后移一脚踹飞了凯文手中的枪！好巧不巧，凯文的手指带动了扳机，子弹直接射向3d扫描仪！ 这是崩坏能武器，子弹瞬间发出小范围的崩坏能爆炸，令外界的大屏幕突然被固定了视角，看不到更多细节。 而后，似乎是来不及躲避，云辅雨手中的剑没能及时挡下凯文的大剑，导致身体直接被抽飞！ 外界，台下一片惊呼。希儿短暂疑惑后，立刻露出紧张的神情，让观察她的梅看不到一丝破绽。但梅更好奇的是，为啥爱莉希雅也一脸紧张？ 训练室内，云辅雨迅速翻身而起，似乎腰部受伤无法尽全力，与凯文又搏斗了几回合，便在生死相拼的杀招中同归于尽了。 同一时间死亡，平局。 ~ 幕后的维尔薇托着下巴思索着：云辅雨的力量很强很强，强到离谱。不过，他为什么要装作和凯文平局呢？是为了掩饰锋芒吗？这样一来，第一名的奖励颁给谁？ 台前的观众短暂沉默，而后欢呼不已。凯文的人气不必多说，云辅雨的人气虽然没他高，但也是“和律者同行”的传奇人物。二人死斗平局，不能说不精彩。 爱莉希雅拍了拍梅的肩膀，笑吟吟的说道：“很精彩的战斗呢！我心满意足了，先回去休息啦！~” 说完，她就离开了。 梅收回视线，在人群中挤到希儿身边，在希儿惊讶的目光中低声问道：“他的力量是因为什么？融合手术，还是你的原因？” 希儿浅浅一笑：“都有。” 梅纠结了一下，又问道：“如果凯文参与融合手术，实力会有多强？” 这件事不好向律者询问，但梅还是问了。希儿认真想了想，最后回答道：“凯文的天赋、力量、意志都是顶尖的，如果能熬过融合手术，一定比阿云现在展示出来的还要强。” 也即：可以轻易击杀普通律者的级别，主要指空、雷、风，以及不是希儿的死之律者。（第三次大崩坏非常恐怖，但第三律者的实力设定的确只是普通律者。律者更可怕的是权柄和召唤崩坏兽，而非简单的力量。） 梅察觉到希儿话中的字眼：“现在展示出来的？” 希儿点点头：“算是有我的原因吧，他的实力远比你想象的要强。但梅博士，您应该知道的，人类越强，崩坏就越强。” 梅默然无声，片刻后才问道：“现在的你，也能算作人类吗？” 希儿点头。 也就是说，虽然律者恢复了意识，但崩坏的灾难并不会因此变弱，只会更强。 这就是一个人心的悖论：接纳律者，就要接纳愈发强大的崩坏灾难，但却拥有了以律者战胜崩坏的机会。拒绝律者，崩坏灾难的强度就不会剧增，但却失去了这种战胜崩坏的机会，甚至会“逼反”律者。 希儿轻声道：“梅博士，律者是人类战胜崩坏的机会，我只能说到这里。这样的决定很难做，但你们必须选择一条道路。” 梅没有回话。 …… 云辅雨和凯文一起离开训练室，然后各找各妈（划掉）然后找到各自的归宿，互相聊了几句客气几句，就彼此告别离开了。 回宿舍的路上，希儿将自己和梅的交流告诉了他，继而说道：“无论你是否使用‘那份力量’，至少，我不希望你暴露自己的身份。” 希儿回想起从芽衣那里听到的前文明故事，一双眼眸闪闪发光：“这个时代的人们，面临的是比我们可怕无数倍的挑战。现文明的世界也是因为他们才有了希望。” “我不希望，你的到来导致他们的精神被磨灭。我更知道，你所做的一切并非没有代价。所以，外面的故事依然要继续。” 云辅雨摸了摸她的脑袋：“我知道的。” 话音刚落，云辅雨的通讯器滴滴作响，希儿撒娇的动作立刻胎死腹中。他掏出通讯器一看，原来是梅比乌斯发来的。 蛇蛇：你的力量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么强？是律者的原因？还是你身上又发生了什么异变？不管了不管了，赶紧来我研究所做个体检！这是命令！ 随后，似乎是怕云辅雨不过去，梅比乌斯紧跟着又发了一条消息—— 蛇蛇：我可爱的小白鼠~你不忍心看到人家失望的模样吧？嗯嗯？求求你啦~ 脑补了一下大蛇蛇的声音，云辅雨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是因为觉得尴尬或害怕，而是希儿正盯着他呢…… 你，我，昨晚，别忘了！现在，梅比乌斯，你懂得！ 云辅雨讪讪而笑：“梅比乌斯就这性子，硬的不行就来软的，软的不行就来阴的。为了避免麻烦，咱们最好还是去一趟吧……” 希儿扫了他一眼：“哦。”然后直接走在前面回宿舍。 云辅雨连忙跟上：“我是说，我们一起去！希儿，你可不能抛弃我啊！” “……哼~带路吧！” “我就知道希儿最善解人意了~” “巧舌如簧，你从哪儿学的？” “不知道耶。你再来试试，是不是真的像弹簧？” “？？……唔唔！！……@@……” 第211章 幻听与真相 …… 次日，梅的研究所。 熬夜比较了圣痕计划和融合战士计划后，梅最终仍是无法做出取舍，依旧选择两线并行。 无他，圣痕计划的副作用格外小，能带来的力量也超乎想象的大。尽管难度也是远超其他计划的第一，但梅无比自信，自己一定能攻克这个难关！ 事实上，未来的梅的确攻克了这个难关，在终焉降临前短短五年的时间里，为人类女性修改了全部的基因，令圣痕刻入女性的基因，令崩坏能抗性可以遗传下去。（比如卡斯兰娜、沙尼亚特的血脉，即便没有圣痕也拥有强大力量。拥有圣痕就可以勾连圣痕空间获得更强大的力量，比如天元幽兰黛尔传承卡斯兰娜的力量。） 但梅的时间不够，但凡多给她半年，也足以修改更为简单的男性基因，令人类整体获得升华！可惜她在千人律者一战中强行穿上了空白之键，身体被严重透支，在终焉降临后死于病痛…… 此后现文明五千年，再也没有人能复刻她的壮举。除了当下可以看到的权势，梅的智慧与科研能力更是无以言表。 （所以我才认为梅比奥托的学识要更深更广更厚，奥托则在他希望的那个方向有特殊研究。） （除此之外，奥托定下的“要让人类拥有律者的力量”的计划，可是在“崩坏意志”也即普罗米修斯17号的提点下才诞生的。那时的普罗米修斯已经没有了智慧，所以很难说和梅的知识无关。） ~ 做出决定后，梅便将研究工作暂时搁置。稍作休憩后，立刻醒来联系梅比乌斯，询问她对云辅雨的体检结果。 梅比乌斯：“……我可没有上报过吧？梅，难道克莱茵是你安插进来的人？” 被怀疑的小助手在一旁举手表示自己是无辜的，梅比乌斯挥了挥手表示：老娘知道，只是在开玩笑，你少在这里跳。 克莱茵继续默默工作ing…… 梅根本不搭理她的玩笑，直接说起自己的推论：“你是融合手术的首要研究者，云辅雨又是第一例融合战士，他昨天表现的力量强大到离谱，你又是一个好奇心旺盛、研究欲爆炸的学者——剩下的，还用我说？” 梅比乌斯：“（阴阳怪气）好好好~不愧是你~行吧，我的确给云辅雨做了体检，你想知道什么？” 梅：“我想知道你的结论。” 克莱茵适时递上了她整理出来的报告，梅比乌斯翻了翻扫视过去，而后说道：“简单来说，云辅雨的力量绝对不仅仅来自于融合手术，更因为他本身的力量就格外强大，崩坏兽的基因只是为他提供了潜力激发的效果。” 梅：“希儿告诉我，云辅雨强大的力量和她也有关系。” 梅比乌斯：“多简单呢？律者的创生的力量可以帮助人修复明伤暗伤，并压制崩坏兽基因的暴动。所以，云辅雨身上展现的就是百分之百的好处，不良反应都被消弭了。” 不良反应：头上长犄角？身后有尾巴？动不动就甲状腺激素和肾上腺素爆发想要打打杀杀？促绒激素大量分泌导致欧派变大？神经系统重组导致脑子变瓜？……（斜眼笑） ~ 一番商谈后，结果是：云辅雨的成功仍然只是个例，除了凯文等个别人外不具有可复制性。希儿的力量优点满满，暂时看起来也值得信任，但还是先缓一缓——谁让她是律者呢？啧。 同样的“啧”，梅比乌斯是感到可惜，她觉得希儿一定很适合和她一起研究生物进化。梅则是感到棘手，如果融合手术的推广需要律者的配合，谁知道联合国那群东西会炸成什么模样？ …… …… 傍晚，云希这边。 在街上散着步，大多数人都隐隐朝着某个方向汇集而去——那是维尔薇设置的兑奖处。据说最后的烟火晚会也是在这里拉开帷幕。 云辅雨和希儿也不例外。 依旧是一前一后，希儿低着头，只有余光偷偷左右四顾。 前天晚上，凋亡希儿硬吃禁果，那就当做她是为了劝和做出的“牺牲”，希儿忍了。但昨天晚上，趁着希儿睡着，凋亡希儿半夜偷偷离开，去了对门的房间……这次可没法忍了！ 一人是“另一个我”，一人是与自己有着深厚羁绊的喜欢的人。明明是两份的快乐，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明明是我先来的！！ 然而，希儿内心的呐喊也只有她自己能听到。原因无他，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开口啊……尤其是凋亡白给的情况下！ 所以，两人一起走在路上，希儿既要紧跟云辅雨的步伐，拽着他的衣角或手腕，显示出足足的依赖与信任。可每当他回头与希儿交谈时，希儿却别过了脑袋不搭理他，撅起的嘴角能挂油壶。 云：……我很无辜啊，你信我，我真的很无辜啊（恶意狡辩） ~ 终于走到目的地，维尔薇设置的兑奖处。一个颇有维尔薇风格的机器人正站在高台上挥舞着机械肢体，用电子合成的维尔薇的声音讲述着什么。 他们挤到了台前，安静地听着。 今夜的活动还剩下三项，分别是兑奖、烟火晚会、以及一场自愿参加的宴会。 维尔薇现在正在准备奖品，请大家稍作等待。 云辅雨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不满地说着话。“这家伙就喜欢搞一些幺蛾子，自己也不嫌烦……真是受够了。” 然后是另一道声音。“好啦好啦~亲爱的梅比乌斯，不要说这种话啦。这样做能让人更感兴趣，不是吗？” 云辅雨四顾一周，却又没见到声音的主人。 真的没见到吗？谁知道呢。反正，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 希儿突然掐了他一下。云辅雨收心看向希儿，后者却心虚地侧脸避开视线。 女孩子真是一种神奇的生物，就算是二次元的也一样…… 过了一会儿，希儿晃晃脑袋，抬起头一脸认真地看着他，说起了其他话题：“我慢慢发现，有很多事情既是巧合、也是注定，就比如当下的这场联谊会。” 云辅雨微笑点头：“是这样。” 希儿：“所以，你一定知道些什么吧？我不是说剧情方面，而是……唔……因果、幕后操控…这之类的？” 云辅雨看向高台，随口说道：“谁知道呢？反正不是我干的。” “希望她别乱来，我可不想背锅……” 恍惚间又听到了吐槽的声音，不过，却也刚好和云辅雨现在想的一样。 而后是那道灵动的声音：“放心啦~这只是一场宴会，最重要是玩得开心，不是吗？?~” 希儿又说道：“在我的观察里，你的时间线很不正常。难道你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嘛？” 在希儿眼中，此时的云辅雨贯穿了无数时间线，仿佛是高维在低维的投影，又生动又虚幻，让希儿很别扭。 身影轻晃，云辅雨耸了耸肩：“既然你都看出来了，那我就直说了吧——” 他俯身在希儿耳侧低声说了一句话，是有关某个人的现状的描述。 希儿顿时瞪圆了眼睛，张大的小嘴让人好想逗她玩。她用了好一会儿才接受这个消息，面色复杂地问道：“那么，现在的爱莉希雅，是真的爱莉希雅吗？” 云：“是真的。但，是属于‘真正的、过去的时间线’的。就连你我也是如此。” 希儿不禁想起了未来、现文明，问道：“我们还能见到未来的她们吗？” 云：“一定可以的。眼下，我们就把这里当做一个剧情副本，尽全力攻克它，别的就不要想太多了。” 希儿还有个小疑惑：“按照你的话来说，你贯穿了时间线，应该知道未来的所有事情吧？” 这样一来，改变悲剧、挽回遗憾，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云辅雨摇头：“可事实上，我什么都看不到。” 大概是神上之神\/自己刻意为之，云辅雨不仅没有祂的记忆，连原本对前文明故事的记忆也模糊了。而尽管他理论上的位格足以掌控时间，可他感应\/观测时间障时，目中的一切都在迷雾笼罩之下，依然看不到未来。 不过无妨。至少，如果他不顾一切，他的力量足以救下整个世界。只不过，能不这么做，还是尽量不要这么做。 尽管是祂，也希望自己能够“活着”啊。 第212章 猫娘希儿最可爱了～ …… 兑奖时间到啦~ 维尔薇喜气洋洋地来到会场，在台上激情洋溢地说了好多听不明白的废话，宣告完抽奖活动正式开始，目光直直盯向台下的云辅雨和希儿。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大v老师还真的是又大又漂亮呢~ 希儿狠狠踩他的脚：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啊啊啊！希儿的欧派大小已经很不错了好吗？！你不要乱看！ 难道要让她来点崩坏与狠活？那样的话就不是纯天然的了！反倒是你会觉得不妥吧？ “……” 云辅雨无辜眨眼：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的内心戏突然那么多？ 希儿又瞪了他一眼，好气哦，但又不能说出来…… 然后，她干脆忽略云辅雨，直接跳上高台，去参加抽奖活动了。 这一次，她拿着足足三百三十七枚齿轮硬币上台。 维尔薇数了数硬币数量，当场就宕机了——总数才一千枚，你怎么直接包圆三分之一？ 仔细看看啊，相亲活动十枚，战斗比赛一百枚，零散的彩蛋三枚，放置烟花的彩蛋224枚……rio！烟花里总共也只藏了三百枚啊！ 维尔薇不禁看向还在台下的云辅雨，云辅雨回之以一个惨笑：希儿说什么也要找回场子，所以拽着他当苦力，从那么多烟花里一个一个把齿轮硬币翻找了出来……惨啊，给逐火之蛾打工都没这么累…… 不知道为什么，维尔薇隐约间总觉得这家伙面色苍白、双腿发软、站立不稳…… 维尔薇收回目光，在希儿“单纯无辜又可爱”的目光中败退，对着她笑了笑，小手一拍，啪嚓！~ 一阵不要钱的特效过后，抽奖转盘出现在希儿面前。维尔薇叉着腰介绍奖品：一天休假券、三天休假券、一周休假券、一月休假券……你确定超过一个月的不是默认辞职吗？ 而且梅怎么可能给你批准啊？！ 但台下的“打工人”已经垂涎三尺了，看那模样，要不是有维尔薇的武装机器人守着，恐怕已经要上来抢了！ ——休假！休假！打工人永不为奴，除非带薪休假！ 在希儿满是怀疑的目光中，维尔薇心虚地咳嗽两声，低声对她一人说道：“除了那张休假一天的，其他的都是假的……你可别说出去！” 希儿忍住翻白眼+揭穿骗子的冲动，也压低声音：“这么说的话，抽到什么东西全都是你暗地操控了？” 维尔薇狠狠点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才不是那样的人！” 希儿：“……”不知道嗦什么是好.jpg 维尔薇最后给希儿了一个“你看好”的鼓舞眼神，随后便在表演中进行了抽奖仪式。 三百三十七枚硬币，按照一百枚、十枚、一枚不同档次的抽奖……还是十三次。 但维尔薇说这个数字不吉利，所以直接给希儿换成四次一百枚档次的抽奖了。 希儿抽了四次，每次都抽在了“特殊奖品”上。问维尔薇这是什么，不知道何时戴上一顶大大的魔术师帽子的维尔薇却硬着嘴就是不说。直到四次抽完，她满意一笑，从胸口倏地掏出了一张红色的幕布！~直接盖到了希儿身上~ “女士们先生们，有请今天最为幸运也最为夺目的希儿女士领取她的奖品——贴心打造的一整套猫娘装扮！~哟吼~~” 不！！！———— 云辅雨在心底呐喊：那是我家希儿！我的翅膀只给她看，她的猫耳也只给我看！维尔薇你给我住手啊！！！ 看台之上，维尔薇手中的红色幕布倏地揭开，可原本站在那里的希儿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忍耐吗！退钱！” 面对人群的质疑声，大魔术师顿了顿，随后神采飞扬地说道：“哈哈~这才是真正的魔术：大变活人！发现她消失的时候，你们有没有被吓一跳？” “……” 就在大魔术师疯狂给自己找补的时候，希儿已经溜之大吉，躲在了云辅雨的影子里。 在云辅雨庆幸+憋笑的神情里，希儿伸出双手拽着脑袋上外蓝内粉的猫耳朵。可连拽好几次，却怎么都拽不掉，反而似乎触发了什么程序，猫耳突然栩栩如生地晃动几下，警觉地竖起又缓缓松弛，最后变得软塌塌的。 猫娘希儿粉面含春、娇艳欲滴，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云辅雨：“那个……阿云，这双耳朵似乎有什么机关，希儿自己取不下来了……” 云辅雨顿时热血上涌、热血沸腾、热血冲天！ 希儿其实多少有一点故意卖萌。原因之一，是云辅雨曾经的翅膀被她玩了个爽，现在稍微弥补他一下~原因之二，当然和那些奇奇怪怪的大人的事情有关啦…… 但这种带有目的性的卖萌，未必不比天然萌更让人心动哦？ 希儿又靠近了一点点，形状完美的猫耳颤颤悠悠：“呐~你来摸摸看，帮希儿取下来好不好？” 云辅雨捂着额头：“等、等一下！” 他调整呼吸、调整心态，用思考时间障的方式（超大信息流）转移注意力……呼，没流鼻血就算成功！ 实在不是太不经诱惑，主要是这两天刚刚和另一位希儿享受了禁果，现在又看到正宫希儿这幅可爱模样，忍不住就代入进去了……罪过罪过！（做一锅做一锅！） 放平心态后，他才再次看向希儿。希儿被他守在自己身前，这幅模样除了维尔薇能看到个边边角角，只有他一人能全部享有。 他伸出一只手，仿佛是触摸什么珍宝一样，轻轻落在了希儿头顶。被摸的那只耳朵瞬间警觉地竖起，然后有气无力地软了下去任人欺凌…… 忍不住伸出两只手同时摸上两只耳朵，摩擦摩擦~摩擦摩擦~~希儿低着头闭紧眼睛，可通红的小脸蛋却暴露了她的感受~ 为什么……为什么这双猫耳的手感会这么好？！这是维尔薇出品的黑科技吗？！ 心念一动，云辅雨突然想到，维尔薇说的明明是“一整套猫娘装扮”吧？ 视线不禁下移，果不其然，希儿腰间的腰带后有一条猫尾巴、藏在身后的手上有猫爪套，手肘与膝盖上有毛茸茸的袖套与护膝……加上猫耳，刚好四件！ 眼泪，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了出来…… 希儿还只是个孩子！维尔薇，你真是丧gan心de病piao狂liang啊！ 第213章 宴会、礼服 …… “那么，由伟大的维尔薇女士主持的活动只剩下最后一项了！” 维尔薇伸手压了压帽子，忽然笑得格外灿烂—— “我宣布，烟火晚会，正式开始！（声音逐渐模糊）欣赏完烟花后，可以找我设置的自助烟花机取用哦，希望大家玩的开心……” 后半句的声音逐渐淹没在漫天迸发的璀璨烟火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至高空，唯有维尔薇坚持念完了台词，最后取下礼帽深鞠一躬，朝着最后一个还在听她说话的人轻轻眨眼，微妙一笑，然后转身离开了。 也不知道她究竟抱着什么心思？ 不过，独自离开的维尔薇，看起来好落寞啊。 对于维尔薇而言，世上的一切都平淡无奇，自己的想法都不被理解。即便看起来那么张扬，但本质上，维尔薇只不过是一个茫然的聪明女孩儿。 所幸在逐火之蛾里，爱莉希雅真心喜欢所有人，自然包括维尔薇；梅比乌斯和维尔薇专业不重合（同行是冤家），彼此欣赏，关系也不错；梅虽然对维尔薇很头疼，但也很相信维尔薇的能力，否则也不会让她负责主持神之键计划；至于其他的诸如爱茵斯坦、司帕西之类的“聪明人”，在这里也不少。 相信在逐火之蛾，维尔薇不会感到落寞、茫然，也再不会有人欺凌她。（少女时期的维尔薇因为太聪明而被人孤立。） 看着维尔薇的身影逐渐消失，他微微一笑，心中默念：祝你能找到并享受、自己心间的美好。 ~ 再次回过神，眼前是希儿高举着的手机，正在录下天空中接连绽放的烟花。 希儿的身高只是中规中矩，但加上厚底鞋与猫耳，看起来一点也不矮。只需轻轻仰起白玉一般的下颌，便能刚好勾住心上人的肩膀。 她自己很喜欢现在的身高哟~ 题外话：希儿的腿很nice！！一点也不“小女孩”！在背后勾着……咳，stop！我什么都没说别乱想我没有！ …… 烟花尽数绽放后，带着一丝满足、一丝遗憾，希儿看向他：“晚宴？” 云辅雨点头：“走，换衣服去。” 希儿忍不住想象了一下，逐渐笑弯了眉眼：“希儿很期待哦~” 既然已经知道这部分“剧情”，希儿自然提早做了准备。 美少年云某人多少有点滤镜buff在身上，穿什么都很有气质很好看（神上之神联名款滤镜，你值得拥有~）所以希儿也就不帮他准备礼服了。 至于希儿自己，她想起了自己在厄尔伊尼斯、澳洲一行时立下的某个g——她从爱莉希雅那里索要了一套礼服，而后被爱莉希雅要求要拍一套写真给她。于是，希儿暗下决心：等到回去后，就把礼服穿给他看，然后拍一份双人写真送给爱莉希雅~ （回忆：澳洲一行4天，之后休息7天，世界泡一行1天，发糖+厄尔伊尼斯剧变共2+3天，加起来才17天，半个月多一丢丢。） 结果，时间过得太快，希儿差点都忘掉了……不过话说回来，这算是立g的恶果吧？ 可恶！ 所以希儿早早准备了一套一模一样的礼服，就等着今天穿上了！一方面要破除g的死亡威胁，另一方面—— 小小云辅雨，今天就等着被我希某人拿捏吧！！（希儿气势汹汹.jpg）（你不是姓芙乐艾吗？） …… …… 【翠镜啼痕蝶印袖，红墙醉墨月笼纱。 桃源一夜千金尽，梦醒空余镜里花。】——by希儿时装、墨染镜华。 这个时候，云辅雨总算肯出手帮希儿把猫耳什么的给取下来了。不然，两套不同风格的装扮彼此冲突，会……会更可爱的！ 他捏着希儿的一只猫耳，一脸犹豫与挣扎：“要不……就这么戴着？” 希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眨眼过后，她听到了凋亡希儿在说话，小脸突然一红。 在云辅雨好奇的目光中，希儿浑身不自在，最后狠狠跺脚，豁出去了一样开口道：“希儿说了，猫娘饰品是通用的，礼服也有属于她的镜像款，如果你喜欢的话，她可以单独穿给你看！” 希儿的小脸越来越红润，却又带着正经：“但你要注意分寸哦！希儿是不希望自己的这副模样被别人看到的——你和其他人不一样，明白吗？” 如果你想用猫娘套装、礼服当作“特别道具”，希儿的薄脸皮是宁死也不会穿上这些出门的！ 云辅雨连忙摸摸头安抚她的情绪，表明自己不是色中饿鬼，只是希儿太可爱巴拉巴拉……不过说的也是，希儿太可爱了，他会发自内心地产生名为“占有”的欲望与情绪，一点也不想让别人看到这样的希儿。 异于寻常的另一面，只能展露给一个人看。那一面未必是好、也未必是坏，但你给予那个人的“特权”才最说明问题。 片刻之后，取下了猫耳的希儿重新伫立在云辅雨面前。她的唇瓣上有浅浅一层晶莹的唇膏，仿佛会发光一样吸引着云辅雨的视线。 有些时候，浅浅的妆容可不只是为了遮瑕、美颜哦。 云某人咕咚咽了口口水，凑近了一点仔细观察少女的容貌。此时此刻，在那身礼服的衬托下，晶莹的唇瓣展示着极致的诱惑，勾起人犯罪的欲望。 希儿心底哼哼偷笑，然而她还没做出什么动作说什么话，另一位希儿突然现身搅局—— 身着红色旗袍的希儿面对希儿，坏笑着抿了一下她的嘴唇，而后转过身面向云辅雨，将指尖的晶莹涂在了自己的唇上，保持点着嘴唇的姿势使了个挑逗的眼神~ 文人文雅的说法，叫“吃胭脂”。云某人，吃了个爽！ 站在一旁的希儿如遭雷击，愣愣地站在原地，双腕交叠捂着胸口，茫然不知所措…… 明明是我先来的（划掉）为什么我要教她那句话啊！ …… ps.希儿之前告诉凋亡希：有些时候，浅浅的妆容可不只是为了遮瑕、美颜哦。 暗含的意思就是：你觉得自己不需要唇膏，但晶莹的唇膏可以挑逗起某人亲亲的想法哦~ 结果凋亡希不仅学会了，还进一步发扬光大了！所以希儿遭受了身体+灵魂双重打击！ pps.我是希儿纯爱厨，啊哈哈~~ 第214章 少女春情遮了目 …… “自助烟花机、七彩纯净水、活蹦乱跳小蛋糕、欢天喜地酒桶精、天崩地裂气象炮、氧化二氮红干冰……” 维尔薇最后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奇思妙想”，而后抬头从透明的穹顶仰望漆黑的夜空。 她梦里的故事和现实的故事差了好多，加上灵魂分割，现在的维尔薇女士完全可以称为维火旺女士：分不清啊我真的分不清！是假的啊哈哈哈哈哈哈都是假的！！ 所幸在今晚，她谋划的“试探”就要结束了。到时候，无论结果如何，她都会认认真真地生活下去——心志动摇归动摇，但如果想尽办法也无法勘破“迷雾”，那就当做这世上根本没有迷雾，你所见到的就是你所热爱的。 这才是心胸宽广豁达乐观的维尔薇女士嘛~ 维尔薇小声嘟囔：“希望没人能发现这颗‘核心’，就算发现了也千万别说出来……我可不想再被关禁闭了！” 检查完毕，维尔薇拍拍手上的灰，远远地看见梅比乌斯气冲冲地闯入会场，无暇多想，一溜烟就离开了。 ~ “梅！你这是什么意思？！” 梅比乌斯果然是来吵架的。云辅雨远远地听了一耳朵，巧了，似乎和自己也有关系——梅把梅比乌斯的数据库里有关云辅雨的东西全都删掉了。 仗着普罗米修斯算力超群，先斩后奏，真是一点都不给面子。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梅比乌斯质问，梅一时间也有些手忙脚乱。所幸凯文时刻站在她身侧，为她带来了难以言喻的“底气感”。梅调整了一下呼吸，静下心来糊弄……呃，解释、解释…… 最重要的原因只有一点：云辅雨参与的、全世界第一例融合手术，这份实验数据与这件事都不容外泄，不能被联合国方面的人察觉到！ 只不过梅选择了先斩后奏，没有和梅比乌斯商量过这件事。而且只要想一想就知道，科研狂魔梅比乌斯博士怎么可能会同意呢？她可是被联合国关了无数次禁闭却依旧我行我素的“恶魔博士”啊。 这些事云辅雨不想参与，偷听几耳朵后就撤了，和希儿一起以一副上流人士的姿态闲逛，不过吃的点心和喝的香槟比谁都多…… 这一次，云辅雨没有阻拦希儿喝酒。反正前天晚上刚刚喝过，还度过了一个十分……啊不对，我的意思是说，反正现文明希已经成年了，不要在乎啦~ 逛着逛着，云辅雨敏锐地察觉到会场的许多道具都有点小问题，大概都是维尔薇做过手脚的。 至于原因，一来是给这场晚宴找个乐子，二来就是因为维尔薇“不得在未经梅与逐火之蛾议会许可的情况下使用手动、机械组装、远程同步……等手段擅自组装、操控或使用包括机械造物、崩坏造物……在内的所有设施”，简称“禁令”。 维尔薇想用第二律者核心搞一波大的，又要尽量不违反禁令，所以只好采取“手动打造零件、手动安置、自动化拼装”的方式来做啦。虽然明眼人都知道她还是逃不过禁令的制裁，但至少她心里觉得自己是无辜的——我可没有违反禁令的明文条款！自动化拼装，机械零件自己拼装自己，就问你们谁想得出来、做得到？ v2v女士洋洋自得：不愧是我~ ~ 云辅雨虽然有所察觉，但却懒得管。顺其自然~心平气和~无为而治~ “……” “云？” 嗯？ 以一个单字“云”来称呼自己的，似乎只有前天刚认识的伊甸……啊不，yien女士。 云辅雨刚和希儿互相喂了一块蛋糕，这会儿两个人都像是做贼被抓一样站直，悄咪咪擦擦手，齐齐看向了唤声的来处。 伊甸仍戴着那副金色的面具，宛如黄金之王的使者临凡。希儿默默看着伊甸的胸前，又抬头看了看伊甸的身高…… 小希儿头顶乌云蹲在地上画圈圈.jpg 云辅雨走上前彬彬行礼（别问，问就是逐火之蛾的课程有礼仪篇）：“yien女士，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 伊甸回之一礼，显然云辅雨在她眼中绝不是普通的“路人”，值得认真对待。 互相客套几句后，撇去生疏的架子，伊甸看向云辅雨身旁的希儿，含笑说道：“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位漂亮的姑娘就是你的恋人吧？” 由于“恋人”这个词在当下的语言中可以理解为“情人”，希儿连忙小声找补：“是恋人，也是准妻子。” 说完，她就羞耻到想在地上钻个缝，躲到了云辅雨身侧。 云辅雨莞尔一笑：“是的，希儿是我唯一想要共度余生的女孩，称为准妻子绝不为过。” 他总是在该坦率的时候害羞，在该害羞的时候坦率。希儿怎么招架得住啊…… ~ 伊甸从爱莉希雅口中得知了希儿的身份。 当时，那位美丽的粉发女孩似乎是喝醉了，侧脸趴在桌子上，柔顺的粉色马尾在桌上倾泻如花。她说出希儿的身份和近况后，半是担忧半是试探地问道：伊甸，你对希儿、律者怎么看？ 伊甸会怎么看呢？没有亲身经历过崩坏的大明星，当然是温柔地回答：律者固然残忍可怕，但希儿只是一个无辜的小女孩，不应该过度苛责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此即可。 很中庸的一个回答，不偏不倚。但即便如此，也足够爱莉希雅感到开心了。 伊甸心想：或许是爱莉见不得希儿这样可爱的女孩子被人敌视吧？ 再多的，她哪里想得到呢？ ~ 与云辅雨闲聊几句，伊甸便提出了告辞。希儿在后面盯着，云辅雨也求之不得，再见了您嘞~ 然而，就在云辅雨与希儿继续吃喝玩乐的时候，二人突然心有所感，彼此对视一眼。 希儿：有人跟着我们？ 云：伊甸。 希儿：她想做什么？ 云：不知道。不过，如果上次宴会中伊甸不在，那么这次她来到这里，只能是因为我们。 希儿：我的身份？还是你那天晚上和她的谈话？ 云：不知道。静观其变吧，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 于是，二人继续吃喝玩乐，仿佛周围的一切烦恼都无所谓一样。 不远处，一张明黄色的桌布上，零零散散摆放着一小堆巧克力，可以随便拿走。 希儿见到这个就眼睛发亮，拉着云辅雨走了过去，拿起一块巧克力递给了他。 云辅雨并不知道这个巧克力的味道，所以有点不解，但还是顺着希儿的意思撕开包装，顿了一下，递到了希儿的唇边。 如玉一般洁白整齐的牙齿轻咬黑褐色的巧克力，些微碎渣落在粉色的唇瓣。希儿品味着那块巧克力的味道，但因为今天抹了唇膏，所以没有用粉嫩的舌头去舔，而是向他询问有没有餐巾纸。 但他心念微动，低下头覆上了她的唇，将那些巧克力渣尽数舔舐干净。 短暂的惊讶与羞涩后，希儿不仅不回避，反而更进一步，邀请他分享巧克力的味道。 属实是被凋亡希儿之前那一下给刺激到了，所以才这么做。 律者的味道不足为外人道也，那种味道并非是单纯的“味觉”，而是深入身体、灵魂的美感，仿佛春风轻抚，仿佛夏日饮冰，仿佛秋水微波，仿佛冬日暖阳…… 云某人，又吃了个爽！ 偷看的伊甸一脸懵逼——这可是在正儿八经的宴会上啊！好多人看着的啊！他们一向这么嚣张…啊不，这么恩爱的吗？ 深吻结束，希儿红透了脸，但又鼓起勇气甜甜一笑，问道：“这块巧克力好吃吗？” 少女春情遮了目，他重重点头：“很甜，很好吃。” 世间美味唯此物。 哪怕是历经千百次轮回，也再无法忘掉这个味道。 第215章 宴会终幕之舞 …… 维尔薇的空间炮的设想很有趣，然而这一次，云辅雨直接“帮”她把这个计划“胎死腹中”了。 原因无他，而今的世界并非虚假，维尔薇什么都不可能试探得出来。而且这个空间炮不是神之键，只能算是先导技术。这个情况下，律者核心爆发的崩坏能，哪怕被控制在会引起崩坏灾难的浓度之下，却也依旧不是什么好事。 可以想象，幕后的维尔薇会有多么失落……和庆幸啊。 她多少有一丢丢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这么做会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再次接受审查和禁足令，严重的话可能又得进一次至深之处。 只不过不得不说的是，用维尔薇主持的至深之处关押维尔薇，这可真是个天才的主意~ 空间炮没有鸣响，但活蹦乱跳的机械造物还是造成了不少麻烦。维尔薇只以为自己的技术不到家，回头继续钻研神之键去了。这么说来，反倒是件好事呢。 宴会结束之前，云辅雨和希儿随着人群聚在舞池附近。 他们二人多少有点“端着”，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共舞。聚过来的原因是，戴着金色面具的yien，也即伊甸，正在舞池之中……非要形容的话，是“炫舞”。 炫耀的炫，炫技的炫。 他们没有看到起舞的那一段，但那个时候，会场里已经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此后云辅雨和希儿才好奇地聚过来。 入目的，舞池之中，神秘舞者的金色面具遮掩左半张脸，只露出右半脸的轮廓。立体的灯光下，面具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如梦如幻。 伊甸身着一条红色的长裙，裙摆宽大而飘逸，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随着音乐的进行，她的节奏逐渐加快，点、旋、转、引……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激情与活力，令人的视线与她紧紧相连，难以分离。 足够的铺垫后，随着音乐的副歌、也即快节奏部分到来，舞池中的伊甸突然抬起左脚用力踢向裙摆！红色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高高扬起，如同一道红色的波浪在空中翻滚。下一个转身，右脚再踢，裙摆的飞扬接连不断！往复循环，旋转翩跹，鼓点与动作相合，展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有力的美感。 一曲音乐，从平淡起、以激昂终，即便没有专业欣赏的能力，却也能从舞者的动作中感受到极强的魅力，难以挪开视线。 一曲终，伊甸的舞蹈在一个华丽的动作中收尾，而后毫不留恋地远离灯光聚焦点，在所有人都没有回过神时迅速退场。 只留下了似是大梦初醒的一应观众。 ~ 即便伊甸已经退场了很久，心脏跳动的频率依然没有恢复正常。走在退场的通道上，希儿双手交叠捂着胸口，半低着头，显然是未能从那一舞的惊艳震撼中缓过神。 忽然，希儿转身面向着他，一边向后退着走，一边认真地说道：“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想学那样的舞蹈。” 云辅雨猛猛点头：“嗯，太惊艳了，连我都想学！” 希儿展露笑容：“你也这么觉得，是吧~” 她蹦蹦跳跳转过身，继续走在云辅雨身侧，一时间显得如此活泼。 希儿：“从前只知道伊甸是前文明的巨巨巨巨星，却没有一点实感。今天看到这场舞蹈，我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说：伊甸就是这个文明的缩影。” 云辅雨好奇：“为什么呢？” 希儿深呼吸一次，将那口郁结之气吐出去，而后说道：“一以概之，那就是惊艳。” 说完，她却突然没了精神，不想再说下去了。 因为这一切都毁灭了。 云辅雨摸摸她的头，顺着头发捋：“一切都会变好的。” “嗯。” “这场宴会结束了。亲爱的希儿，你要和我一起去参加另一场宴会吗？” 听到他莫名其妙的问题，希儿歪头：“嗯？” 云辅雨向她伸出手，掌心之上，是一根白色的发丝。 琪亚娜的。 …… —————— 时间线：三度轮回、现文明，“现在”的时间线。 —————— 故事的时间已经没有了意义，更准确的描述是“世界线\/命运线”才对。 厄尔伊尼斯破灭后，经过不断探寻，以及苏暗地里的帮助，琪亚娜终于接触到了“时间”的存在，进一步掌握了自己的终焉权柄。 令她如此轻易接触到“时间”的，是神上之神错乱时空时留下的一层“时间障”，其目的是：令前文明的改变暂时无法影响到现文明，令现文明的人无法溯流而上接触前文明。 可是，既然祂出手，那便有迹可循了。 就类似于维尔薇勘破厄尔伊尼斯的真相一样，若不是爱莉希雅修改底层的世界规则，维尔薇就无法发现那个后门；现在，若不是神上之神设下时间障，琪亚娜就无法轻易接触这份规则、并进一步掌握终焉之茧的力量。 ~ 在地球的大家眼中，琪亚娜在这段时间里“莫名失踪”。可实际上，她一直以“俯瞰时间线”的方式观察着世界，从未离去。 完成顿悟时间规则、这件堪称“升华”的事情后，已经是整整三个月后了。琪亚娜终于苏醒过来，与现文明的大家进行了交流。 事情仍和三个月前一样，希儿不见踪影，海希销声匿迹；黑希儿在贤者高塔艰难维持平衡，若不是有布洛妮娅在一旁帮衬，两个世界泡早已破碎。地球的一切都安好，没有任何改变的迹象；虚数之树上，本征世界下方的分杈正茁壮成长，但时间障亦然覆盖此处，无法观测内部；苏和符华时常交流，但符华表示不知道苏的目的…… 了解了这些后，谜底已经逐渐浮出水面了——琪亚娜感应到的那层“时间障”，是幕后黑手故意为之，深埋着一切秘密。 所以，瞒着芽衣，琪亚娜又一次去触碰那层时间障，企图打破它、或者发现什么线索。 而“与此同时”，云辅雨亦然在另一侧努力沟通对面。 今有垣厚十尺，两鼠对穿。大鼠日一尺，小鼠亦一尺。大鼠日自倍，小鼠日自半。问：何日相逢？ 就在今日。 …… 第216章 最后一次跨越时空的交流(1) …… 现文明，月球。 在和芽衣视频通话的时候，琪亚娜突然陷入了“昏迷”。剧烈波动的崩坏能直接摧毁了通讯设备，令芽衣胆战心惊、慌乱不已。 于是，芽衣紧急联系了远在世界泡的布洛妮娅和黑希儿，随后等不及和她们汇合，自己孤身一人来到月球，急匆匆地找到琪亚娜。 展现在芽衣面前的，是一幅奇幻无比的画卷。 崩坏的公主安然入睡，可她的力量与其他力量交织在一起，将周围的世界视作画布，肆意地打乱颜色。天空与大地颠倒，头顶深渊、脚踩繁星，古风的行人走在现代化的街道上，巨大的鳐鱼在天空之中翱翔…… 似乎是过去、现在、未来交织在一起，混淆了界限。 芽衣犹豫了短短数秒，随后毅然靠近了琪亚娜，去探查她身上的异象—— 而后，她的身体仿佛被抽离了灵魂，软软地倒在了琪亚娜身旁。一位崩坏的公主与一位雷国的“王子”面对着睡得香甜。身边，摩天大楼长在了巨木之上，庞大的战舰斜插在地面……一切依旧。 看起来倒是很和谐呢。 —————— —————— 云辅雨向希儿伸出手，掌心之上，是一根白色的发丝。 希儿不禁讶然：“这是……琪亚娜姐姐的？” 云辅雨颔首：“嗯，她交给我的‘信物’。” 希儿不禁歪头：“什么时候的事？” 云：“无时无刻——或者说，就在刚刚。” 因为在这种交流中，时间已经没有了意义。当云辅雨联系上琪亚娜时，对方立刻拽下一根头发给了他，一边捂着头喊疼，一边嘱咐云辅雨尽快联系希儿，然后给她一个解释！ 希儿缓了缓心神，凋亡希儿也不在心底聒噪了。片刻之后，她握住了云辅雨的手，意识与他一同，沉浸在那奇幻的时间之海中。 ~ 当二人一同踏入此间时，琪亚娜正趴在“墙上”朝着时间长河之外望去。云辅雨的视线随着她看去……那似乎是儿时的姬子。 但眼下的重点不在这里，云辅雨随即切断了琪亚娜的“视线”，避免这位初窥时间法则的终焉之神乱来。 琪亚娜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扫视云希二人，然后怒火冲天！ “云辅雨，你和祂到底要做什么！！希儿，你就这么任人摆布吗？！” 然而在老父亲眼中，只感觉女儿在撒娇，没有一点心虚感。 希儿连忙搀着琪亚娜的手臂，温柔地向她讲述最近的事情和她知道的事情：爱莉希雅与神上之神共同谋划的一盘大局，要令一位“人”掌握量子之海的力量，与掌握虚数之树力量的“人”互相以核心对冲，从而使时空与因果扰乱，可以尽最大力量去弥补遗憾…… 希儿就是那个被选中的“载体”。现在的希儿承载了量子之海百分之一的权柄与力量，论起纯粹的暴力，比琪亚娜强出来不知道多少。即便琪亚娜初步感悟时间，也只能在权柄方面和希儿勉强平行。 全场最弱的终焉：？？？ 她目瞪口呆，左看希儿右看云，最后缓缓吐出来一句：“拥有自我意识后，你tm真过分啊……” 如果没有神上之神的帮助，希儿焉能掌握那么强大的力量？而今，至高的两位存在都被“人”染指了，一时间看起来并无坏处，可未来谁知道呢？ 毕竟，虚数之树或量子之海可不是终焉之茧，前者是宇宙的基本框架、规则，后者是人类要经受的考验\/磨难。前者代表了宇宙秩序的稳定，后者才是“反派”。 琪亚娜掌握终焉之茧的力量，最多相当于给宇宙大楼换个门面。可有人掌握虚数之树或量子之海的力量，却是在动摇宇宙大楼的地基。 加上暗诡之影造成的一系列惨剧、当下被扰乱的时空，琪亚娜才会忍不住爆粗口。 云辅雨一脸黑线：这锅很黑，可目的是为了拯救前文明，云辅雨不背也得背。他是祂，但又不是祂，这锅来得莫名其妙。 迄今为止，除了获得一份“世界底层程序修改权限”和那个“篡改指数记录表”以及一小部分“记忆”以外，云辅雨没有从祂那里得到任何力量与信息。该知道的知道不少，可更多的是一点不知道。 这黑锅背得忒不爽利。 希儿弱弱举手：“这个先例是爱莉希雅开的，也不都怪阿云啦……” 琪亚娜气得叉腰：“这就叫‘阿云’了？” 希儿更弱气了：“希儿是说，云辅雨……这样可以了吧……” 云辅雨摇头叹气，直接拽着琪亚娜的胳膊：“小尾巴，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别欺负我家希儿！” “小尾巴……也是你能叫的？！” 莫名其妙的，这个称呼给了琪亚娜一种“老父亲摸摸头”和“美少女（芽衣）温柔昵称”的双重感觉，她忍不住起鸡皮疙瘩+一脸嗔容，脸也红了…… 希儿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该哭还是该笑？ 一头是“明明是我先来的”，一头是“他说希儿是‘我家希儿’诶”…… 琪亚娜和云辅雨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动作不妥，互相甩开对方，你瞪我我瞪你！ 僵局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位紫发少女。 芽衣身着始源之律者的装甲，跌跌撞撞地来到了这里。她的力量远不及终焉，即使沿着琪亚娜开辟的通道“前进”，也依旧耗费了许多力量与精力。等她落地的时候，几乎已经要晕厥了。 琪亚娜连忙搀扶着芽衣的身体。云辅雨皱了皱眉，走上前，随手幻化出一个椅子让芽衣坐下，而后指尖轻点芽衣的眉间。 仿佛是枯树抽芽一般，时间的动乱被抚平，芽衣体内的生机酝酿腾发，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哼，算你识相！” 云辅雨和希儿的关系加上他虚数之树的身份，导致琪亚娜对云辅雨不反感却又非常看不顺眼！这会儿，即便他帮忙治好了芽衣，琪亚娜也只是娇哼一声。 芽衣知道的不多，也没有见过云辅雨。此时，刚刚恢复过来的芽衣听了琪亚娜的哼声，这才睁开眼定睛看向云辅雨——随后，有些失态地展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像，真的像……那位故人。 视线扫过少年身旁的希儿，芽衣已经猜到了这位就是“云辅雨”，不禁为这感情的关系哭笑不得。 但突然，她又愣住了，再次看着云希二人，对比他们的容貌……最后，芽衣不禁开口： “那个…云辅雨，对吗？” 云辅雨颔首：“是我。我认得你，你是芽衣。” 他也注意到了芽衣的失态，补充道：“你对我不了解的话，可以仔细问琪亚娜，我也省了自我介绍了。” “不，我想说的不是这个。”芽衣稳住心神，正色说道：“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长得很像……” “爱莉希雅？”云辅雨抢答：“我因爱莉希雅而生，自然和她的容貌有三分相似。” （毕竟性别不同，否则说不定就涨到五分相似了。） “不，也不是这个。”芽衣摇头，认真说道：“在我看来，你有三分爱莉希雅的模样，也有三分希儿的模样。” 云：“……？” 他一脸懵地回头看向希儿，希儿也一脸懵地看着他，然后略带迟疑地点头：“似乎……是的。” 记忆里，他的容貌从未有过变化，似乎一直以来都与希儿有三分相似。 不过，希儿+爱莉希雅经过一系列反应=云辅雨的灵魂，有三分相似的话，似乎也很正常？ （也就是：假如性别相同，云浮语♀可能是爱莉希雅和希儿长相的混合体，各五分相似。而现在性别不同，说云辅雨♂和谁谁有三分相似，这三分可不容易看出来，其实是又一张脸了。） 希儿已经习惯这种情况了，她的小脑袋瓜嘀喽转，很快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或许从前的你不是这样，仅仅是与爱莉希雅有三分相似。但自从希儿成为你的灵魂一部分后，在你身上的改变贯穿了一切时间线，这才成了我们现在看到的和知道的这样。” 她又小小疑惑起来：“但话说回来，希儿是怎么成为你的灵魂的？是时空错乱那次，还是我们被驱逐出厄尔伊尼斯那次？” 云辅雨下意识避开了这个问题，没有一点联想。 芽衣和琪亚娜在一旁心累：希儿啊希儿，你真的成了那位的小奴隶（划掉）小情人了吗？两位现文明的好友在这里，你却只顾着思考那家伙…… 第217章 最后一次跨越时空的交流(2) …… 这个时候，又有两道身影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 灰头土脸的黑希儿“呸呸呸”吐了几口，抬头就看到了熟悉的几个人都聚在了这里。尤其是久别未见的希儿，令她惊喜地凑了上来，拉着希儿的手就要心灵交融！ 希儿贴贴~好想你呀~ 希儿慌乱了一瞬，但又没办法阻拦黑希的动作。结果，黑希儿立时娇躯僵硬，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因为，凋亡希儿身上的因果衔环，令本征世界的律者希、圣痕希以及那位世界泡希自本质便为一体。现在，凋亡希儿还在希儿身上，黑希就非要过来心灵交融…… 如果要描述黑希儿的心情，那就是这样的： 看见希儿，开心~ ヾ(??▽?)ノ 心灵交融，贴贴~ (?＞?＜)? 衣柜有人？谁祸害了我家娃？！ ψ(｀?′)ψ 原来是这个样子啊，逐渐理解…… (=?w?)? 不对……你们在做什么？…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躺在一张床上了？为什么要脱衣服？为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皿▼#) o(twt)o o(*\/\/\/\/▽\/\/\/\/*)q 那家伙……哼，虽然又好色又好色还好色，但其实人还挺好的嘛……毕竟自己也喜欢他吖…… 理解现状、接受现状、享受现状！ —————— 除了黑希，另一位则是衣裙脏乱的布洛妮娅。（ps.真理少女鸭，不是萝莉鸭也不是御姐鸭） 在看到希儿时，布洛妮娅差点笑出来。但在看到希儿旁边的云辅雨时，她顿时面无表情冷如死水。落地之后，用真理的力量收拾了收拾衣服，之后才参与到众人的对话里。 她先说了说自己和黑希是怎么来的：收到芽衣的消息后，她们不能不重视，于是布洛妮娅携带着黑希儿的一缕分神赶了过来。 在见到芽衣和琪亚娜对面而睡和她们身旁奇幻的景象后，布洛妮娅担心不已，给自己套了好几层防护后立刻接触她们。但和芽衣一样，她也被吸入了此处。 ~ 黑希儿似乎和希儿、凋亡希儿进行了什么交流，而后不动神色地回到了布洛妮娅身旁，令鸭鸭冰冷的心好受了一点。 布洛妮娅：“现在，我们从头捋一下发生过的事，然后定一下以后的计划吧。” 难得聚在一起，必须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争取早点让希儿回来！（鸭鸭头顶高帽一脸坚定.jpg） 在座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由知道最多的希儿站出来说起了这一系列事情—— “……事情就是这样了。” 希儿简短地讲完，重点略过了自己和云辅雨之间的事情，随后立即问道：“布洛妮娅姐姐，你有什么想法呢？” 希儿有问，布洛妮娅来不及深思，只好回答道：“某个罪魁祸首，你以死谢罪吧！” 某云姓罪魁祸首：“……” 早晚他要狠狠打这破孩子的屁股一顿！ 琪亚娜咳嗽两声，生怕这位真的发飙，出声圆场：“还是我来说吧。” 没有外置大脑的琪亚娜才最聪明，但现在这种情况，板鸭牌外置大脑过热不稳定，她只好压榨压榨自己了。 琪亚娜：“首先第一个问题，云辅雨，你能代表那位至高无上的存在吗？” 她的问题直切核心——如果云辅雨无法代表神上之神，那么他就只是一个傀儡，所做的一切必然有更深的阴谋。 希儿立马就想代他回答，但黑希儿突然瞪了她一眼：别出声！你现在就乖乖当个透明人！ 姐姐大人的心结，就由我黑希一手承包了，保证解决问题！ 希儿腼腆地笑了笑，默默退了回去。 云辅雨却是在犹豫片刻后才回答：“可以。如果有必要的话，我甚至可以短暂地以人之身、以人的灵魂去执掌那份无上的权柄——但这样的话，不消片刻，我的存在就会烟消云散。” 琪亚娜缓缓点头：“这种力量不应由人掌控，这很合理。” 她又想了想，问了第二个问题：“我曾在虚数之树上观测到，我们的世界的下方凭空生出了一根枝杈，你对此有何解释？” 云辅雨仍是停顿片刻，之后才不自信地说道：“我对此并不清楚。如果非要‘我’解释的话，那个世界，似乎是爱莉希雅为自己留下的退路。” 如果拯救前文明的计划失败，那么，至少至少，爱莉希雅能带着前文明时代去往另一个世界，这也算是别样的“拯救”了。 但云辅雨对这份计划所知甚少。他只知道有这个计划，却不知道内容。就连“他知道有这个计划”这件事，也是刚刚那一瞬才知道——换而言之，他的记忆碎片化、虚无化了，只有被提起的时候才能想起。 就把他当做一个问答机器吧。 琪亚娜：“也好。那么，下一个问题就更重要了——所谓的拯救前文明的计划，是否会威胁到现文明？如果会，我们应该做些什么才能消弭风险？如果不会，你们躲躲藏藏不肯交代又是因为什么？” 云辅雨点头，又摇头：“前文明与现文明因果传承于一线，前者的改动必然会带动后者的剧变。现在，是‘我’设置的时间障阻断了因果与时间，这才让现文明依旧保持原样。” “时间障总有一天会消散，最多只有六年时间——也就是前文明终焉降临。在那之后，因果顺延，现文明的一切都会发生剧变，谁也预料不到那样的未来会是怎样。” “风险……我只知道，我们定下了一个万全之计，却无法诉之于口。对你们而言，等待便是唯一能做的事。” 布洛妮娅目光如刀：“把握呢？你们有多少把握能拯救前文明，又有多少把握能保下现文明？希儿呢？你的计划又把她置于什么地位？” 云辅雨回答：“拯救前文明是必然之事。其余的，我一概无力回答。” 不是无法回答，而是无力回答。很多事情他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至于希儿……”面对布洛妮娅，云辅雨确实心虚了那么一秒，当他做好心理建设，挺直腰板、义正言辞、正气凛然……还没正式开口的时候，黑希儿突然狠狠瞪了他一眼。 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这一眼并不像是生气，更像是凋亡希儿得知了因果衔环的故事后似怒似嗔瞪他的那一眼…… 却见黑希儿从布洛妮娅身后走出，叹了口气，半是对希儿说半是对布洛妮娅说：“布洛妮娅姐姐，希儿一个人在前文明也很可怜呢。虽然我对这个云什么的也很看不惯，但现在的情况是，只有他是希儿认识且相信的同伴了。” 希儿在心底猛猛点头，配合地露出纠结+委屈的神色，仿佛是因为不能和大家在一起而感到难过，且被布洛妮娅一番话说得很委屈。 布洛妮娅哪儿能眼睁睁看着希儿受委屈呢？她立马就想安慰希儿，但在此之前，她朝着云辅雨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既然我们能见到你们，那么，希儿应该也能回来吧？” 云辅雨只是摇头：“不是我的私心作祟，但这个真的不行。而今的时间线确立为‘真’，大家只是凭着我在两个不同时空留下的相同的‘时间屏障’链接在一起，并没有真正的跨越时空。” 现文明几人都皱起了眉。云辅雨又补充：“就是你们想的那样——希儿必须跨越五万五千年，才能重新回到那个时代。” 琪亚娜：“那岂不是和班长一样了？？” 布洛妮娅：“你都做了什么混账事！要让希儿熬这么久！到时候的希儿会不会和自己冲突？我们的故事会不会发生改变？” 芽衣：“前文明的大家，能顺延活到我们的时代吗？” 一时间众女七嘴八舌，只有黑希儿老神在在，除了演出一幅担忧的模样，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 云辅雨揉了揉眉心，叹了一声：“一个一个来，我会尽量回答。” “我不会让希儿和符华一样的。最理想的情况，希儿会沉睡五万五千年，回到她应有的故事里，而后由我亲手将她‘二我合一’，不会出现时空悖论。” “现文明的故事绝无太大的改动，否则我也吃不消。至于更多的……呵！你们当自己是谁？！” 他难得板着脸一次——刚刚他和希儿来到这里时，琪亚娜还在眺望时间长河中的姬子，由此可窥一斑：如果有改变悲剧的机会，她们会不会动心起念？ 这个时候，反而要板着脸拒绝回答。并非他不会改变悲剧，而是这些事情不应由当事人提出来，否则只会越做越乱。而且，这些事也过于遥远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他毕竟是“那位”。虽然平时琪亚娜经常和他开玩笑、布洛妮娅一直对他黑着脸，但真到他生气的时候，众人都噤声不言了。 “至于最后，”云辅雨看向芽衣：“我借爱莉希雅的名义保证，前文明必然会获得拯救。我以神上之神的名义保证，爱莉希雅必然会回到我们身边。至于其他的，请你收敛心思，不要把事情搞得越来越乱。” 芽衣彻底被摆平，不再言语。 第218章 最后一次跨越时空的交流(完) …… 琪亚娜多少被他吓到了，但还是挺胸抬头直视着他：“你必须给我一个保证，保证现文明不会因前文明的改动而毁灭！” 他犹豫片刻，颔首点头：“可。” 誓约缔结——前文明固然要拯救，但现文明必不会因此毁灭。代表人：云辅雨，终焉琪亚娜。 琪亚娜已经尽力了，这下也被摆平了。 最后的布洛妮娅，冷眼看着云辅雨，又心疼地看着希儿，最后很失落地说道：“希儿…在那个时空里，你也要开开心心的哦。” 希儿被感动坏了：“布洛妮娅姐姐……” “布洛妮娅会一直等着你的，不许你忘记我……” “嗯！希儿会一直记得布洛妮娅姐姐的！” “……” 姐妹情深的时候，云辅雨又看到黑希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见鬼了是吧？！这么多希儿都被自己摆平了，偏偏是这位怎么都看自己不爽？！ 但是，黑希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云辅雨心底——她用了专属于凋亡希的频道。 没办法，她们是因果统一体，区别不开啊。 “你这个变态！人渣！色狼！萝莉控！&**&……！！” 她爽骂了一顿，最后才哼唧着说道：“我和希儿的记忆已经完全同步了，你自己懂得！” 懂什么？……哦哦，是那件事？？ 云辅雨讪讪而笑：“那个……情至深处，身随心动，飘飘欲仙，不知所以……都很正常的啦……” 黑希红着脸一脸嫌弃：“我直白地告诉你，虽然你现在在希儿这里的好感度升到顶了，但你也别想着希儿会抛弃姐姐大人！我也不会的！” 云辅雨心绞痛犯了，正想说些什么，却又被黑希儿打断了。 她说：“所以，我这里有一个更好的主意——算了，不跟你讲了~反正，我在现文明这里会尽量劝解姐姐大人，争取让她接受你和希儿的事情。” “你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让大家对你的反感和警惕降到最低，这样我这里也好行动。明白了吗？” 云辅雨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这算不算是，自己只勾搭了一只希儿，却获得了一只灵魂伴侣希（正宫希）+一只小迷妹希（凋亡希）+一只打入敌方内部的特务希？ 买一送二，这买卖划算啊！ 对黑希，云辅雨多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赔着笑：“我听你的，现文明那里就辛苦你了！~” “哼……” 黑希哼唧哼唧，心里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既觉得为了云辅雨做这些实在够累人的，又觉得这样做自己其实也挺开心的？…… “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 云辅雨拍拍脑袋，对着黑希儿伸出了手：“双生世界泡那里的麻烦，也是时候解决了。” 在他参与到这个故事中的时候，希儿已经困守贤者高塔一年了。对于这位温柔善良的女孩来说，是世界对不起她。 那就让我来偿还吧。 在“外人”面前，黑希儿一脸不情愿地把手递给了他。而后，云辅雨送上属于他的祝福—— 希儿也看到了这边的事情，和布洛妮娅匆匆说了一声，走过来将手覆盖在他们的手上。 以我\/虚数之树和希儿\/量子之海的名义，将属于未来的权柄暂时烙印汝身。 为了世界底层规则的平衡，黑希儿无法使用超过终焉十分之一的力量，但佐以量子之海的权柄，已经足以让她修复那两个世界泡了。 神上之神，就是这么无所不能。 ~ 最后，希儿和现文明四人在一起说了很久的话。云辅雨躺在远处闭眼假寐，等待着时间屏障被彻底消磨的时刻到来。 “希儿，在另一个时空里，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快乐地活下去。”琪亚娜。 “希儿，大家不在你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哦。”芽衣。 “希儿，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但是，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哦。按照那家伙的能力，说不定下一秒我就在现文明见到你了呢？……总之，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遇到什么困难了也不要逞强！最后安安全全地回到我们身旁，好吗？”布洛妮娅。 “我们两个就不用说了吧？”黑希儿耸耸肩。 “嗯。”希儿扑哧一笑，抱了抱黑希儿，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这一次，或许我的确做错了什么（喜欢上云某人），但我不会感到后悔。希儿，你一定要帮帮我哦。（摆平鸭鸭）” 黑希宠溺地拍拍她的后背：“好啦，咱们两个还用说那么多嘛！” 希儿又依次与布洛妮娅、芽衣、琪亚娜各自拥抱告别，云辅雨适时翻身而起，走了过来。 他冷着脸，指向了“窗外”，也即时间之河，说道：“除我之外，任何人都不许窥视它。” 言罢便转过身，身影逐渐消散。 这里的“它”代指很多东西，时间、因果、命运、虚数之树、故事、人物……他是在警告现文明众人，尤其是琪亚娜，不准参与“过去”的故事。 芽衣握住了琪亚娜的手，目光温润地看着她。 琪亚娜攥紧的拳逐渐放松，最后叹了一声：“他说的对。大家，我们准备离开吧。” 离别时的一幕称不上撕心裂肺、声泪俱下，但离别的伤感却酝酿得愈发深厚。时空通道催促着大家分别，那么，再怎么不舍，也只能分别。 “……” “……” “……” 希儿再次睁开双眼，她和云辅雨还走在晚宴退场的通道上。那么久的交流，似乎也只过去了一秒不到。 她将手从云辅雨手中抽出，有些落寞地向前走着。 云辅雨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跟在她身后。 回到宿舍，回到各自的房间之前，希儿隔着门缝只露出一只眼睛，看着云辅雨的背影低声说道：“希儿需要休息一下，好吗？” 他沉沉“嗯”了一声。 一夜过去，无事发生。 第219章 散散心＋爱莉希雅的邀请 …… （澳洲剧情承上启下，是梦与真实的交点，但本身没有多少要回收和填充的细节，所以整体还是偏略。 尹的故事线变动，是凯文和苏恰好在赶往演唱会的途中救下了她，这也导致尹成为了凯文的小迷妹……但逐火之蛾里凯文的迷妹太多了，作为支线的支线就不详细描述了。） 次日，清晨。 平时总是早早来找希儿玩耍的他，今天却一直没来。 希儿知道，他是想给自己一个“冷静一下、接受现实”的时间。但女孩子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他来，希儿会感到窘迫；他不来，希儿反倒感觉更难受了…… 把头埋在大自在天化作的猫猫抱枕里，希儿有气无力地“啊——”了一声，然后就像是人偶一样保持这个姿势好久没动。 “——?” 手机响铃，接通电话，一道欢快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亲爱的希儿~好久不见，你有没有想我?？” 希儿有气无力：“大概没有吧……” “咦？？？”听到希儿的声音，爱莉希雅有点慌：“希儿，你生病了吗？” “没有……只是有点懒得说话……” 爱莉希雅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唔……是心情不好吗？” 希儿：“……嗯。” 话到了这里，本来只是想和希儿聊聊天的爱莉希雅，心里突然有了个好主意。 她说道：“如果心情不好的话，就出门散散心吧？逐火之蛾是军管组织，难免有些压抑，我经常趁着任务多余的时间到处玩呢~” 希儿撇撇嘴，到了现在这个剧情线，爱莉希雅还想把自己拐出去？自己绝对……！ 绝对会考虑一下的。 散散心也好。这几天，希儿的确不太想和云辅雨见面，尤其是她心底还住着一只凋亡希儿！但凡希儿稍微松口，凋亡希和云辅雨肯定会半夜偷会的！ 可恶，有咩有考虑过被迫感官同步的希儿的感受啊？！（似乎考虑了？考虑的结果是：这不是更刺激嘛~） 想到这里，啥也别说了，这场旅游我希某人去定了！ 希儿翻身而起：“你有什么推荐的地方吗？” 本来只是“有枣没枣打两杆子”的爱莉希雅却“打下来一只小希儿”。 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和“亲妹妹”联络感情的机会，稍作思考后提议道：“去澳洲怎么样？悄悄告诉你，伊甸已经决定明年在澳洲举办演唱会了，现在过去说不定还能遇到她呢~” 当然，实际上爱莉希雅知道伊甸的行踪，不过“对外”当然要保护好伊甸的隐私啦~ 事情总是这么巧。希儿没有过多思考，就这么同意了。 不过，不同于过往：爱莉希雅不会把希儿直接拐走。 谁会做这么没有礼貌的事情啊喂！ …… “想去散心？” 听了希儿的想法，云辅雨没有拒绝：“可以啊，你想去就去吧。” 他答应得好快，希儿不禁胡思乱想：是不是他讨厌希儿了？是不是最近希儿太多事了？是不是…… 云辅雨随后又说道：“记得上次咱们俩被碰瓷的幕后黑手，ethan吗？据说他又作大妖了，所以梅特地派我去刺杀他。” 他又幽幽吐槽道：“当然，梅肯定也想知道我的智力有没有恢复正常，所以才点名让我去。” 这也算是梅的考验。如果通过了考验，以云辅雨的身份（梅的暗卫中的佼佼者+融合战士+与律者关系密切），肯定会被梅格外重视，甚至有可能直接加入决策层。 所以，对云辅雨来说，这也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让他能直观参与前文明的故事。 听了事情的原委，希儿的心情好了一些。她又轻飘飘说道：“等我从澳洲回来，记得来机场接我哦。” 她其实是在暗戳戳地问：你不准备遵照“原剧情”，去找希儿吗？ 云辅雨：“我完成任务后，会第一时间去澳洲找你的。不过，你别跑太偏僻的地方哦，别让我找不到你。” 后一句的意思是：我还是很在意你的，千万不要离我太远。 希儿的心情无疑好了许多。她和云辅雨就这样“明里暗里”地聊着天，收拾着行李，准备好这次的旅行。 …… …… 夜晚，如期而至。 实不相瞒，云某人的希儿瘾又犯了。 想摸一摸那个可爱女孩的脑袋，想闻一闻她秀发的清香味道，想抱一抱她软乎乎的身体，想听她用柔柔糯糯的声音对自己说话…… 但这一次又格外不同：虽然他很想去见希儿，却又不想现在就见到希儿。 他要给希儿充足的思考时间、准备时间，他自己其实也需要做些心理准备——讲真，如果不是黑希打包票说“她会搞定布洛妮娅”，云某人自己多少也有点难受呢。但现在嘛……作为占便宜的一方，少在这儿嘚瑟了！~ 打开手机看了看希儿发过来的照片，云辅雨会心一笑，准备收拾东西启程前往澳洲。 这个时候，梅突然打来了一个电话—— “明天早上九点，伊甸女士要乘坐逐火之蛾的航班前往澳洲，你协助第五小队负责她的安全，如何？” “……乐意至极。” 事情总是这么奇妙，一切又绕了回去，环成了一个圈。 他收拾完东西，走出了宿舍，在月光照耀下躺在了草坪上，注视着那温柔的月亮，逐渐陷入安眠。 “……” 月之女神睁开双眼，淡淡地看着他。 一眼，便是白垩纪至今的一亿年。 …… 第220章 用曾经的身份去喜欢你 …… 次日清晨。 云辅雨与himeko一同来到机场，等待着伊甸的到来。 “伊……咳，yien女士，很高兴见到你。” 当伪装打扮的伊甸走来时，himeko正想和云辅雨说一说“那边那个人就是伊甸”，结果云辅雨却直接走了上去和伊甸打招呼，仿佛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今天的伊甸没有戴那副金色的面具，而是戴着口罩，酒红色的长发梳成了别样的造型——杀马特。 没错，杀马特。 所以，今天的伊甸是潮流酷炫の辣妹伊甸。 噗，原谅云辅雨忍不住笑出了声。这造型才是最完美的伪装，谁能想到闻名遐迩的伊甸、前几天在宴会上一舞乱心神的神秘舞者，会是眼前的这个辣妹？ 伊甸不以为忤，只是给他了一个嗔怪的眼神，随后便走向了飞机。云辅雨只能跟上，himeko带着华和尹也跟了上来。 四人的座位是被安排好的，himeko、华、尹三人在一起，云辅雨和伊甸正好在一起。 实际上，是伊甸主动要求让云辅雨来护送自己的，之后才有梅的邀请。所以，虽然按常理来说，伊甸肯定要坐头等舱，但这一次，她却选择了和云辅雨坐在一起。 （逐火之蛾专属航班，只有两种座型：能躺着睡觉的头等舱、四人围着桌子的普通舱。现在，云辅雨和伊甸独享一张桌子。） 云辅雨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在坐定之后，便直接向伊甸问道：“yien女士，你对我似乎比对寻常人更在意一点？嗯，让我猜猜，是因为我这张脸的原因吗？” 除了措词礼貌了点，问话的具体内容就是完全的直男一枚。 伊甸甚至愣了一下，才澹澹说道：“真相的确与此有关，但我更好奇的是——云，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对我很感兴趣，却又一点也不感兴趣。” 伊甸的话语很委婉，但话题也很直接：不是我自夸，老娘是个绝世美人！你对我的身份很感兴趣，却对我本人没有兴趣？ 云辅雨微微耸肩：“这个话题有什么意义呢？yien女士，我的的确确很喜欢您创作的乐曲、仰慕您优美的舞姿，这难道还不够吗？” 伊甸微微挑眉，稳稳当当地坐定：“你说得对。那么，我们聊些其他话题吧。” 云辅雨以为伊甸又想问逐火之蛾的事情，便回答道：“很乐意为您解惑。” 结果，伊甸张口就是两个致命的问题—— “你的‘准妻子’，希儿，我可以听一听你们之间的故事吗？” “我能察觉，你与爱莉希雅是认识的，我可以有幸知道你们之间的故事吗？” “……” 云辅雨当即卡壳：这些事情根本就说不出来啊！希儿的律者身份太敏感，而在台面上，自己和爱莉希雅应该不认识的！ 他沉吟片刻，随后漠然回答：“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为什么不抬眼看向未来呢？” 糊弄也是一门学问！ 伊甸莞尔一笑：“你说得对，但我并不赞同。唔，大道理什么的就不讲了，我只想知道，走在这条道路上的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云辅雨歪头：“啊？什么意思？” “……”伊甸深呼吸一口气：“爱莉带着希儿先我一步前往澳洲。云辅雨，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早说嘛！云辅雨在这猜了半天，实在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个！ 他默默翻白眼，酝酿了一会儿才真诚地说道：“希儿想出去散心，我想去接希儿回来，就这么简单。” 他说的是大实话，但看伊甸的模样，显然是没信。 呜呼哀哉！ 话题陷入僵局，气氛也僵硬起来。又陪着伊甸坐了一会儿，云辅雨实在受不了她的目光，直接溜到隔壁桌了——对面是himeko和华，身旁是尹。 真尼玛绝了，兜兜转转又是一个圈！ 尹正好奇地想对云辅雨说话，他直接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随后闭上眼睛直接睡觉了。 尹又好奇地看向himeko，后者无奈摊手，表示自己看不懂眼下的状况。 …… …… 在澳洲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云辅雨不想和第五小队的人打交道，伊甸也对他心生怀疑，所以，他只能孤零零如同荒野游魂般游荡，一直到希儿回来的那一天。 可爱的少女提着大包小包连夜赶回逐火之蛾基地，提前得到消息的云辅雨匆匆赶来接她。 见了面，一时间有万般情绪在酝酿，可最后只是互相点了点头，随后自然而然地站在一起。 希儿喜滋滋地从手提袋里拿出一件衣服，摆在身前原地转了一圈，眼睛亮闪闪地看向云辅雨：“看~这是爱莉希雅送给希儿的新衣服，好看吗？~” 爱莉希雅的品味当然好极了。这件衣服很符合希儿的气质，将“邻家少女初长成”与“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感觉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只是想象一下希儿穿上的模样，就知道一定会既清纯靓丽，又妩媚动人。 云辅雨点头：“很好看，很适合希儿。” 希儿又指着剩下的好多大包小包：“这些都是爱莉希雅送给我的哦！但她有一个要求，要让我穿上这些新衣服拍一套写真送给她。” 希儿含笑看着云辅雨：“但我想，不如我们一起拍吧？把我们二人的合影送给她，那一定很有趣~” 云辅雨笑出了声：“好主意！” 说完了自己的近况，希儿最后才轻飘飘问道：“你在澳洲的这段时间里，有没有想我？” 希儿可是一直都在想着你哦。 这一次，他发自内心地展露笑容，揽住少女的肩膀，将头埋在她的肩窝，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安心地说道：“再不吸一吸我家希儿，我的希儿瘾就要控制不住了！还好，你及时回来了。” 希儿笑弯了眉眼，却又故意板着脸，搞得表情似笑非笑：“油嘴滑舌，阿云，你不学好哦！~” 云辅雨被逗得气笑：“到底是谁油嘴滑舌？希儿，你怎么说话一股爱莉味？” 希儿哼唧两声：“和希儿聊天，你居然会想到其他女生？爱莉~~好亲密的称呼呀……” “啊这……好好好，希儿说得对，是我的错，我应该一心一意只想着希儿，好不好？” “……”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希儿的表现已经表明了一件事——她的心结已经解开了。 用曾经的模样说话做事，用曾经的身份去喜欢你。那样纯粹的感情，才是最初的我们。 …… 第221章 我们是同行啊! …… （世界泡剧情跳过，世界泡希儿的故事已经融入当下的前文明故事了。） （后续云希参与任务，血染樱、赤染羽、天使的羽翼、恶魔的翅膀，再后便是三日纯糖与爱莉回忆与厄尔伊尼斯剧变。最后则是时间流至冬月，厄尔伊尼斯的故事到此为止。 新的帷幕揭开，因果已经串联一线，可以准备炎之律者的大副本了。） —————— 从澳洲回来后。 刚休息了两天，梅就又一次派来了任务—— “云辅雨，你跟着凯文去完成一个任务，具体的内容让凯文向你说明。” 时间到这个时候，梅已经观察考验云辅雨三个月了。而期间一件件交给云辅雨的任务，都能证明他的实力、立场、心智。 至少，梅自己认为，云辅雨依旧是她认识的云辅雨，只不过变聪明了而已，但还是个和以前一样正直、善良。 这次任务完成，她就准备把云辅雨吸纳入逐火之蛾的核心决议层，就像是凯文一样——凯文属于没主意也不会说话，所以别人才忽略他的身份。但实际上，作为击杀律者的战士（风）、梅的心腹，凯文当然也是核心决议层。 听了梅的要求后，云辅雨稍作犹豫，问道：“我可以带上希儿吗？你看上次，她和爱莉希雅一起出去了好几天，不也什么都没有做吗？希儿真的是善良的，你一定要相信她……” 梅的语气严肃起来：“这件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希儿不经允许便离开逐火之蛾整整三天，你这个监护人是怎么做的？！” 云辅雨委屈巴巴：“都怪爱莉希雅！是她把我家希儿拐走了……” 恍惚之间，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过往的故事，是否正是因为当下的这句谎言？ 嗐，不管了。 梅呵呵一笑：“你是说，爱莉希雅能瞒着一位融合战士把一位律者无声无息地带离一整套监管体系？” 云辅雨：“这个……或许真的有可能？” 反正过去的剧本的确是这么写的嘛。 眼看云辅雨“非要嘴硬下去”，梅不再搭理他，直白地说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未来至少九个月内，希儿依旧要遵守我们曾经的约定。” “我承认，如果你们铁了心要违反约定，我实际上是无可奈何的。但既然你们决定以人类的身份留在人类的世界里，那就要做和人类一样的事情——遵守规则！” 云辅雨肃然行礼：“明白！” 梅把话说到这份上，已经算是掏心掏肺了。云辅雨哪儿能不识趣呢。 之后，通话结束，云辅雨拉上希儿去找凯文了。 …… …… 任务和以前并无不同，去接应樱并刺杀一队毒蛹的杀手。老凯文和以前一样不相信他们的水平，选择了自己扛大头，让云希小两口出去玩一会儿再集合。 云辅雨和希儿面面相觑，彼此无奈摊手一笑，出门撒欢~ 崩坏能核心反应炉，在刚刚落入城市时便被希儿直接清除。鬼鬼祟祟的幕后黑手，被云辅雨当面拍照留档，且无人发现他的小动作。 世界程序员，就是这么无所不能！ 掐着时间，玩到点了，二人才去凯文交代的集合地点。一番搜寻后，在这里得到了下个集合点的信息。 匆匆赶到指定地点，刚走进小巷，一只手就拉住了云辅雨的衣袖，用力把他拽进了地洞里！ 希儿懵了一瞬，跟着跳进地下室。等到视线逐渐适应，这才观察起四周。 不出所料的，樱在这个集合点的地下室等候许久了。 粉色头发的杀手少女牵着自己妹妹的手，对云辅雨和希儿点点头：“二位，你们应该已经了解这次任务的事情了。” 云辅雨站稳身子，点头：“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没有过多的客套，樱回答道：“凯文去处理尾巴了。这里暂时只有我和铃。” 云辅雨这才转移视线，看向樱牵着的另一位粉色头发的女孩——铃。 按照时间线，六年之后的侵蚀惨案时，铃的年龄也不算多大。现在的铃，约摸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被樱姐姐牵着手、有些害怕地看着陌生人的样子，非常之可爱！ 云辅雨礼貌地笑了笑，本想继续和樱对话，却见铃突然挣脱了姐姐的手，开心地冲了过来~ “阿云哥哥~好久不见，你到底去哪儿了呀？” 铃拉着云辅雨的衣袖摇啊摇，天真懵懂的大眼睛欢喜地看着他。 云：……？ 哦，想起来了。 【两年半前，云辅雨加入逐火之蛾时，恰好也是樱被梅折服的时间（约第四律者后）。没多久后，云辅雨被梅收入暗卫，从此成为了樱的同事——天赋好、长得美（没错是美不是帅）、正直善良又“憨厚”的同事。 云辅雨不止一次见到过铃，并与她玩耍。对于那个时候的小女孩，云辅雨这样的“憨厚”大哥哥是极好的玩伴。而两年后的如今，铃稍微懂事了一点，云辅雨也从“被捉弄的玩伴”变为“熟悉的玩伴”。】 云辅雨抬头看向樱，樱颇为无奈地笑了笑。 【云某人也是樱心中值得信任的同伴。得知他“脑子被治好”后，樱既欢喜又遗憾——因为曾经那位配合默契的同伴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当然，话虽如此，当云辅雨重新站在这里时，樱依旧将他视作同伴。】 最后，云辅雨摸了摸铃的脑袋，笑着说道：“我有工作要做啊。铃，好久不见，你长大了不少呢。” 与一年前相比，刚刚进入青春期的铃的确变化很大。别的不说，光是身高就增加了足足十厘米。 铃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身高，却也才堪堪到云辅雨胸口，有些沮丧地说道：“你怎么还是那么高啊……” 云辅雨被她的孩子气逗乐了：“别拿我当目标啊。女孩子长到我这么高的话，反而会变成生活的烦恼呢。” “……嗯？” 铃的懵懂无知的大眼睛表示：她没听懂云辅雨在说什么。 ……嗯，这才是一个正常的小女孩嘛！以前希儿伪装的那种，完全就是早熟款的！ 云辅雨不禁这么想到。随后，他就突然浑身寒毛直竖——云希二人心意相通，希儿听到了云辅雨心底的吐槽，正在饱含深意地盯着他！ 拿希儿和铃作对比，很难不让希儿怀疑你这个萝莉控在想什么哦！ …… 第222章 四级亲密待遇～ …… 云辅雨其实挺想回头教训希儿一顿的——比如，狠狠地打屁股！让她别想那么多。 然而，他的确欠两位希儿很多，所以只能视而不见。和铃说了几句孩子气的话，就把话题引回正事上了。 云辅雨拿出了自己拍的（投放反应炉的人的）照片，表示“自己和希儿路上遇到了点小麻烦，不过已经解决了。” 樱点头：“等凯文回来，我们就出发吧” ——之所以说话很隐晦，是因为到目前为止，铃还不知道樱的工作是什么，说话难免要多注意点。 而且，樱并没有给铃喂药然后装进行李箱…… 啧啧，还是厄尔伊尼斯编的剧情更靠谱啊。不过仔细想来，樱虽然想瞒着铃，但也不会直接用药吧？万一对身体有什么危害，樱姐姐会哭的！ ———等待老凯文分割线——— 稍作修整，凯文、樱、云辅雨、希儿，四人来到一间小房间商议，把铃抛弃在了一边。 其实，现在的铃还以为樱是窃取商业机密跳槽了。云辅雨就是同事+同伙，希儿就是私人小秘书，凯文就是对面公司的接应人！ 十分合理！所以小铃也很善解人意地没有打扰他们~ ~ 云辅雨先是把今天遇到的反应炉和拍的照片交给凯文，之后就和希儿缩在角落里互相玩闹，你咬我我咬你。凯文和樱坐在桌前，互相严肃地商谈着正事。 画面看起来非常和谐呢~ 最后，凯文的结论是：云辅雨的力量强大到超标，即便希儿只是来混饭的，他们此行似乎也一点风险都没有…… 闻言，樱不禁看向角落：云辅雨学着和上次一样，给希儿的一抹头发挑染成红色，然后编成一个小辫子。显然，这抹红色的挑染是跟铃学的…… （当然，实际上凋亡希儿正借这抹红色上号，幸福地在他手下被搓圆搓扁~ 呜呜，阿云的手好温暖，希儿好开心~） 樱眨眼又眨眼，最后对着凯文歪头、头顶冒问号：我怎么感觉云辅雨比以前更癫了？他的脑子真的治好了吗？ 凯文捂脸叹息，表示：是的，对的，没错的，我也是这么想的…… …… …… 战斗的事无甚可说。 最后，一行五人在提前准备好的运输舰中集合，即刻起飞回到逐火之蛾。 至于那颗崩坏能核心反应炉—— 希儿轻轻用手一握，直接将反应炉扔进了虚数空间。崩坏能爆炸的虚数波动难免影响到现实，掀起阵阵剧烈的波动，运输舰摇摇晃晃几欲倾倒。 但最终，没有任何人受伤。 希儿双手叉腰，求夸夸~ 为了演好这一幕戏，云辅雨直接把希儿抱了起来，在她娇嫩的脸蛋上狠狠亲了一口，说些“多亏了你”、“还好没有人受伤”之类的话。 众目睽睽之下，害羞的希儿一溜烟钻回了自己的房间（运输舰上的房间），只留下憨笑的云某人和姨母笑的大量工作人员+凯文、樱铃。 不管怎么说，洗白的目的总是达成了对不对？~ 他们不曾为牟利谋害他人，只是顺其自然罢了。 …… …… “为了表扬希儿的勇敢和善良，我可以为你提供一次膝枕服务哦~” 云某人轻佻而欠揍地如此调侃道，和希儿曾经说过的话一模一样。 希儿难免呆了一下，随后扑哧笑出了声：“阿云~你的语气还不到位哦！” “嗯哼？那应该用什么样的语气？我感觉自己已经足够矫揉造作了！” 希儿笑着摇了摇头，随后目光澄澈地看着他，眸中酝酿的情感仿佛能穿透心灵，澄澈而美好，朦胧而醉人。 她轻启檀口，缓缓言道：“这时候需要的，并不是矫揉造作地演戏，而是一份再真实不过的——宠溺。” 希儿笑吟吟地看着他，伸出一只手到胸前那么高，晃晃手~ “乖~让希儿姐姐给你一个爱的摸摸头吧？” 云辅雨又能怎么做呢？他只能乖乖蹲下低头，接受这个“爱的摸摸头”。 希儿向前走了半步，将云辅雨的脑袋抱在怀里，低头在他耳侧轻声说道：“现在，为了表扬你的听话，希儿可以为你提供一次膝枕服务哦~你、需、要、吗？” 鼻尖顶着少女柔软的小腹，云辅雨猛猛点头，口齿不清：“要！窝要！” 薄薄的衣物无法抵御炽热的呼吸，希儿的小腹被热流拂过，忽然感觉整个人都酥酥麻麻的，有些使不上劲。 她强支着身体，在云辅雨视线外的小脸已经染上了红晕，转移话题说道：“那就来希儿的房间吧，我先去准备道具！” “……” 片刻后。 换了一身裙装的希儿终于打开了卧室的门，对着客厅里的云辅雨挥挥手：“希儿准备好啦~” “来啦。” 云辅雨走进希儿的房间。希儿已经坐到了自己的大床上，长裙的裙摆向下延伸，只露出半截白生生的小腿。没有穿鞋，但穿着一双短棉袜，看起来很温暖。 上次的膝枕，希儿可是穿着白色丝袜进行的！难道自己的待遇下调了？ 希儿示意他靠近，随后得意洋洋地向他伸出四根手指，说道：“希儿的膝枕服务总共有四个等级，考验我们默契的时候到了——猜一猜，今天是第几级？” 好调皮。 “阿巴阿巴……” 云辅雨仔细思考：上次是丝袜膝枕，附带了掏耳服务，还有一次亲耳朵，加起来怎么也有二到三级吧？如果所料不差，最上级的第四级服务大概率是那个让人身体酥麻的“我说不出来·耳”，应该也不是。 那么，就是真的待遇下调，降到第一级了？ 云辅雨就这么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也做好了猜错后希儿撒娇生气的准备。但没有料到的是，希儿只是哼唧两声，露出了少见的狡黠神色。 “看来我们的默契度还需要继续加深！快点躺过来吧！~” 他光速躺在了床上，甚至都晃出了残影。脑袋仰起，身体向上一蹬，美滋滋地躺在了希儿肉肉的大腿上。 ……咦？不是长裙吗？为什么后脑勺的触感是这样的？ 云辅雨刚要睁眼观察一下情况，视线却突然一暗，一层布料将他的眼睛和耳朵覆盖起来。 随着摩擦的声音，希儿的声音再度传来—— “上一次的掏耳才是第一级哦。这一次也只是第二个档次而已~” “等什么时候，你在希儿这里把四级膝枕服务全部享受完，我们再讨论下一步的事情吧？” ——这是希儿减轻她自己的“羞涩”而设置的y环节，同时也是表示：虽然希儿很喜欢你，但她绝对不会像凋亡希一样白给的！ 是少女的羞涩与矜持，加上难以言喻的喜爱，才酝酿了当下的行动。 “哼嗯~……哼嗯~” 希儿小声地发出鼻音，裙摆摩擦着恋人的耳廓，看不到他的眼睛，却能看到他逐渐勾起的嘴角。 她自己也是这样。 —————— —————— lv.1，是膝枕+掏耳 lv.2，掏耳更进一步，叫做“裙摆摩擦耳朵”，或者“裙下按摩”！ lv.3提前预告：心跳の声音。 lv.4嘛，谁能猜出来，赶紧在评论区发出来！单纯可爱腼腆的小希儿说不出口！ 第222章 单章 剧情总结 …… 请看简介：陨星与白垩、暗诡之影、厄尔伊尼斯。在正文中，三者依次出现，而后倒序揭穿。 陨星与白垩：指神上之神虽然诞生于爱莉希雅的人性赠予，却贯穿了时间线，在终焉降临之初的白垩纪就已经降世。同时也是贯穿凋亡希儿身上的因果衔环的重大线索。 厄尔伊尼斯：其实为神上之神的神权+爱莉希雅的记忆\/心愿而凝聚的世界，是一个由虚转实的世界。虚：本质上还是爱莉希雅的梦。实：在神权的作用下，这个世界已经成为量子之海中的一个真实世界泡。 就说到这里。 —————— 第三卷卷名：神的救赎。 原本的一语三关指的是：神上之神、厄尔伊尼斯之神、终焉之神。但为了把剧情迅速推进到时空混淆，终焉之神被略掉，取而代之的是希儿神（希儿掌握量子之海百分之一的权柄，可以称神）。 不过也不算狗尾续貂，我自己还是挺满意这一段的。 这一部分的剧情详解聚焦在二周目里。二周目中，爱莉希雅篡神，厄尔伊尼斯随之诞生。但！！二周目的故事非常之复杂，时间不连贯导致故事也不连贯，从剧情线而言是这样的： 1二周目里，神上之神跟随着爱莉希雅，一直给她画未来的大饼，表示只要爱莉希雅以人性奉神，“未来会好起来的”。 画饼画太多了，最后一刻的爱莉希雅得知前文明注定毁灭，彻底崩溃，故而篡神。所以说云某人是超级大反派。 2之后，厄尔伊尼斯诞生。神上之神的力量损失足足98%，剩下的力量已经压不倒他的人性了，所以他逐渐获得了清醒的意识，并在五万五千年后才蕴养成功，降临在厄尔伊尼斯的世界。 —————— 3这个时间线a的神上之神有心想拯救爱莉希雅，却又无能为力。由于人性贯穿始终，祂本身、爱莉希雅、前文明，三者只能存其二。 4希儿出现。前文曾提到过，“希儿是非常非常特殊的”。她对量子之海的亲和，是她能更进一步篡夺量子之海神权的基石。这个时候，时间线就跳跃到了时间线b，二周目的神上之神和爱莉希雅共同谋划了一盘大棋，叫做造神计划—— 其一，本周目的爱莉希雅依旧要死，以人性奉神，让他获得清醒意识，能够“活着”。因为“爱莉希雅以人性奉神”是时空与因果的锚点，这件事情必须不能改变，否则云某人就会从头到尾都不存在。 其二，作为代价，神上之神将力量赠予爱莉希雅，使其创造厄尔伊尼斯的世界，为前文明的“归来”留下火种。 （以上二者，是一直以来都说“篡神与赠予力量是同时的”的原因。） 其三，他们找到了一个方法，能够让云辅雨、爱莉希雅、前文明三者共存于世——三者不能共存是由于因果的冲突，那么，只要有人负责消除因果，不就好了？ 什么力量能够消除因果？神上之神的力量。 所以，在这个时间线c里，他们达成了第三个约定：爱莉希雅想要拯救的事物，必须由她亲自去负责。 于是，篡神的原因多加一条：爱莉希雅需要这份力量去消弭因果的冲突。 举例而言：假如前文明某个普通人活了下来，并在五万年后不断繁衍，一个人的血脉可以繁衍为数以千万计的人，会对现文明造成多么大的影响？ 消弭因果冲突，就像是一场永无止境的因果神战。爱莉希雅踏入其中，便注定无法归来。 （这一段本应是大后期才揭露的，但我摊牌了不装了。） —————— 5好，以上这些都是希儿踏入厄尔伊尼斯—厄尔伊尼斯剧变之间发生的时间线变动。重新说回造神计划—— 时间线c里，爱莉希雅主动无法归来。而在时间线d里，神上之神便开始寻找能让爱莉希雅复活、且云&爱莉&前文明&现文明能共存的方法。 答案是，没有。 因果的共通让前现文明无法共存，因果的永恒神战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而且厄尔伊尼斯的诞生也令因果产生了巨大变动。 于是，二周目时间线d里，爱莉&神上之神试图让某个人重新回到前文明去修正剧情，拯救前文明并尽量减少因果\/命运\/时间的改动，这也就是云某人看到的那个“改动指数表格”。 想要让一个“人”回到前文明可太难太难，他们最后选择的方法是——造神，令希儿掌握量子之海的神权。 所以，爱莉希雅百般迫害希儿，其实都来自于神上之神的算计，所以新剧情里反复说云某人对不起希儿，他可真坏！ 咳，之后，希儿与云辅雨的冲撞，便是量子之海与虚数之树的冲撞，就像是电脑里二进制与c++的冲突，足以令系统（世界）在一瞬间破灭—— 当然，实际上希儿的力量不够，云辅雨也不是完全体的虚数之树，厄尔伊尼斯更是由98%的神上之神的力量组成。所以，这件事仅仅局限于厄尔伊尼斯之内，将厄尔伊尼斯全盘带到了前文明。 新的时间线e启程。 —————— 新的时间线里，由于神上之神的特殊能力（包括云希），所以，他们“未来\/过去”在厄尔伊尼斯中的故事（0~182章），很多的起因都在“现在”埋下了伏笔（190~前文明完结）。 举例而言：开局时的那块巧克力，贯穿了全文，实际上来自于214章，他们在宴会上尝到的巧克力。 182章由维尔薇滥用冰之律者核心导致的大雪，将会在新的剧情里表明：正是由这件事导致帕凡提的诞生。 新联谊会与旧联谊会以及后续的澳洲之旅，属于两套因一套果： （原）梅比乌斯玩弄云希，令他们“陷入了感情僵局”，并在联谊会之前“和好”；联谊会里，由于怀疑云辅雨和希儿的身份，维尔薇试探这个试探那个，还用天崩地裂空间炮试探这个世界；联谊会后，希儿被爱莉希雅“拐走”，云辅雨去澳洲时刚好和伊甸在一个航班…… （现）云希真的陷入了感情僵局，并在联谊会之前度过了涩涩的一夜后“和好”；联谊会里，维尔薇由于接受了太多信息而错乱，所以试探这个试探那个；联谊会结束，希儿和现文明告别，心情不好，所以跟着爱莉希雅去散心。伊甸其实就在逐火之蛾，所以云辅雨去澳洲时刚好和她一起…… 而云辅雨骗梅说的话，就是“爱莉拐希儿”这段剧情的起因。 【云辅雨委屈巴巴：“都怪爱莉希雅！是她把我家希儿拐走了……” 恍惚之间，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过往的故事，是否正是因为当下的这句谎言？ 嗐，不管了。】 ……举例到此为止。 所以实际上，该写的的确都在正文里写出来了，就是太隐晦了（哭死） 本书现在其实就剩下了一个疑点：希儿是怎样成为云辅雨的灵魂的一部分的？ 这也是一段倒果为因，这个大坑埋了很久也会埋更久，我在群里说过了答案，在这里就再藏一藏吧。 —————— —————— 现在，浅谈一下时间线0。这个时间线，是厄尔伊尼斯剧变、希儿找到云辅雨、看起来现文明众人早晚会与“爱莉希雅”做过一场的时间线。 这个时间线可能就是大家脑补的剧情，也是我原本想写的。但这个剧情太难写了，厄尔伊尼斯内“虚假的前文明”剧情没办法推进下去，现文明那边也很难写，作者实在无能为力。 所以，“终焉之神作为绝对主力应对厄尔伊尼斯”的时间线0，被邪恶的力量直接摧毁，彻底不存在了。转为时间线d，“希儿被百般迫害最终掌握量子之海百分之一的神权”。 185后面的间章的名字：无始之终、三度轮回。这个“无始之终”就很微妙，我把故事的结果放在这儿了，但故事的开头都被藏起来了，可不就是无始之终么…… —————— 最后吐槽。原本，爱莉希雅会作为后期大boss出场的，但如上所述，厄尔伊尼斯内“虚假的前文明”剧情和现文明剧情没办法推进下去，而且还不好写希儿甜甜甜，所以一脉相通的这段剧情都被弃了。 不过，邪恶的作者君死性不改，还在努力思考刀你们的方法…… 还有，原本云某人直到大后期才会获得神上之神的力量，但这样一来就不爽了，所以才给云某人解封了一部分力量。 —————— 最后，后面就进入第四卷了，卷名：火雨交加，雷霆威光，血樱尽洗，赤羽传颂。是从炎之律者到识之律者之间的全部故事的概述。大家可以猜猜都对应什么？ 简化为：火雨雷霆，赤羽血樱。是一段没那么颠、相对比较顺畅、拯救悲剧、可以放心甜甜甜的推进式剧情。啊，我自己也放松好多。 第223章 近期的事情 …… —————— 时间：冬天，与182章的时间相对应的时间。 —————— 穆大陆。十二月，大雪纷飞。 见了鬼了，穆大陆横跨赤道啊！ 逐火之蛾的天气预报揭露了大雪纷飞的真相：某不知名大科学家、大工程师维尔薇女士违规改造第五律者冰之律者的核心，加上气温本就在降低，所以导致了天气骤变。根据估计，还需要三天才能恢复原状。 至于维尔薇女士的下场……她被关进了自己一手搭建的至深之处，等雪停了再行发配。不过毕竟是维尔薇，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放出来的，完全懒得搭理她。 云辅雨被派去做任务了，任务内容是：顶着律者核心的威压，用梅连夜加班改造的崩坏能武器去轰散天上厚厚的乌云——不然，没有人工干预，律者核心造成的影响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消散呢？ 这任务对云辅雨来说没什么危险，但还是很费时费力的。他是昨天清晨出门的，换句话说，希儿已经一天多没见到他了。 收到云辅雨“任务完成，这就回去”的消息，希儿立刻跳了起来，穿上围裙开始做饭，同时让凋亡希儿时刻关注着房门的动静。 哼哼，这下子，凋亡希儿就没办法偷吃希儿准备的食材了！~希儿真聪明~ 补充一下，这个时间点，云希二人已经加入逐火之蛾足足五个月了，他们已经买了一间公寓房，住在一起啦~ 待到云辅雨回来时，他脱下了沾满雪的外套，凋亡希儿乖巧地过来接过衣服挂起来，随后对着他使了个眼色—— 凋亡希儿：今晚？ 云：好啊。 凋亡希儿：记得给我留个门缝。 云：嗯。 凋亡希儿：我要看最可怕的恐怖片！然后再突然分享给希儿！啊哈哈哈哈！ 云：悠着点，别真吓到了她。 于是今晚的行程就这么定了下来。 不然你以为他们要干什么？ 既然云辅雨和希儿已经和好了，凋亡希也在希儿的“教育”下觉得自己白给的行为很不好，所以决定在这方面和希儿看齐，坚决不白给！ 不过用点其他手段倒也是可以的啦，不许小看律者口牙！ 因此，虽然如此这般，但云辅雨也没什么怨念，不至于食髓知味又断炊。 换上了室内的衣服，云辅雨走向餐桌，希儿也掐好了时间走了出来。 穿着围裙的希儿将母爱气质拉满，温柔又贤惠。她两手各捧着一盘菜，朝着餐桌走来。 “おかえりなさい~辛苦了两天的阿云~” 云辅雨擦了把冷汗，险些以为自己调错了语音包。不过听到希儿这么说话，心情还是很好的~ 他接过菜盘放到桌上，随后跟着希儿走进厨房，说起了自己最近打听到的消息。 “澳洲的巨蛋已经建好框架了，贯彻东西南北的八车并行的大路也已经修好了。伊甸的演唱会应该已经不远了。” 希儿：“那么，我们也要做好准备随时出发了——你不是神州人吗？按神州的历法过完年怎么样？” “好呀，希儿真贴心~” “哼哼~” 云辅雨说起下一个话题：“逐火之蛾的会议一点意思都没有——哦，我不是在损他们，主要是梅的能力太强了，她的提议几乎每一个都会顺利通过，她做出的决定也几乎没有错的。参加这样的会议，我只有一个感想：我大概真是来混饭的吧。” 希儿露出笑容：“混饭就混饭吧，希儿姐姐可以养你哟~” 云：“这梗你过不去了是吧？我年龄比你大！” 虽然从某个角度来说，云某人现在才六个月大。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云某人已经是不知道多少岁的老妖怪了。但但从另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云辅雨还是以“一个稍微有点奇遇的穿越少年”的身份自居…… 不过，希儿还是迁就着他，从善如流道：“希儿错啦~阿云哥哥，你不会因为这个和我计较吧？嗯嗯？~” 云辅雨一时哑然：她好会啊！ 顿了顿，他又说道：“和梅比乌斯之前说的一样，融合手术计划刚刚外泄一丢丢信息，负面舆论已经如泥石流般袭来。大多都是觉得崩坏兽的基因会污染人类的基因库，还有觉得融合战士已经不是人类的、觉得掌握强大力量的人会破坏现有秩序的……总之很乱就是了。” “不过嘛，在我看来，污染人类基因库，纯纯的是太自傲了。人类的进化用了三百万年，生物的进化用时更长，这期间不知道掺进来了多少乱七八糟的基因，也没见有人提过啊。” “而且还有一点——拳头没打在自己身上的，永远都不会知道疼。冰之律者和死之律者被解决得太轻易，让很多人都对崩坏产生了错误的判断。” 可我们都知道，崩坏只会越来越强、越来越有针对性。 希儿盛了一勺浓汤，微微吹凉，递入口中。轻抿品尝味道，觉得还不错，便再盛一勺递到了云辅雨嘴边。一边看着他喝汤一边说道：“我相信这个时代的人们终究会走向自救的道路，这是前文明时代的命运，也是他们传承至后世的不灭精神。” “很好喝。”云辅雨神色满意，继而说道：“你说得对。其实说到底，融合手术能否推行，还要看梅能不能说服联合国的议会。大人物能主导舆论，舆论却无法主导大人物。” “就我所知，梅似乎和梅比乌斯联手说了个大谎，把融合手术的好处大大增加、副作用大大减少……又或者，她们其实就是拿我当模板宣传，很扯就是了。九真一假，那一假却是致命的假。” 希儿关火起锅。“她们二位并非是愚笨之人，一定知道融合手术的真实情况的。这也只是宣传需要吧。” 云辅雨幽幽说道：“其实我提过一个建议，干脆让你我一起旁观融合手术，把所有联合国方面的人全部收下当狗，快进到世界和平……” 对于往世乐土中留名的那些人——亦或者说，对于爱莉希雅喜爱的那些人，云辅雨自然不会做什么手脚。但对于那些只会扯后腿的人，他不介意施展一下神上之神的力量。 等价替换成系统的话，那就是他拥有一件道具，可以让陌生人强制认自己为主，且忠诚度恒定满值。又或者他拥有一项名为“王霸之气”的技能，抖一抖身子就能让别人俯首称臣。 之所以说“你我一起”，则是因为他可以把锅甩到希儿身上，就当做是希儿掌握了别人的命脉。 这主意虽然听起来荒诞了点，但换成世界程序员的视角来看，似乎也没毛病？ 希儿顿了顿，才摇头说道：“她们一定不会同意的，因为我是律者。” 云辅雨也摇头否认：“不，这次是你想错了。” 听到他这个扯淡的提议后，梅一时没有表态，梅比乌斯却是真的在思考可行性。 云辅雨知道，对这个主意，她们心动了。 …… 第224章 帕凡提 …… 既然希儿的律者身份有很大的雷，为什么如此扯淡的提议能被她们纳入考量呢？ 原因无他，梅觉得自己能信任云辅雨。 此处需要圈重点：云辅雨可是早在三年半前就走进了逐火之蛾的视线，两年半前就加入了逐火之蛾，一直都是梅的暗卫之一。虽然如今的他不傻fufu了，但本人就是本人，这一点无可辩驳。 如果梅连这样的云辅雨都要怀疑，未来的千人之律者也就没可能造成那么大的影响了。 毕竟云某人和希儿的演技天下第一流！蛐蛐千人，什么下三滥的演技啊！（） 所以，在相信云辅雨——相信希儿——更相信云辅雨和希儿的感情是真的——相信云辅雨能“控制”希儿，这条逻辑链组合成了梅对这个计划的心动。 不过，是否能让联合国方面接受融合手术这个问题还没着落，让联合国方面派人参与融合手术更是天方夜谭。所以，这个所谓的“计划”暂时也只是计划，纳入考量了但也未必会采取。 心动了吗？如动。 …… 云辅雨和希儿一起回到餐桌时，凋亡希儿已经可劲吃了半天菜了。好好的一盘萝卜炒豆腐，已经快见不到豆腐的影子了…… 希儿当即柳眉一竖，正宫大妇的气质蓬勃而出，盯得凋亡希儿讪讪收手，乖乖去厨房拿碗筷。 云辅雨哂然失笑：“别太苛刻了，你们是一体的。” 希儿撅起了嘴：“我看是因为你对她的偏爱更多一点吧？” ?！说这个干什么？和平的小船说翻就翻啊！ 云辅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希儿的意思是：她和你那啥了，你对她更偏爱一点吧？ 但凋亡希儿自一度轮回始，便一直在悲剧中循环往复。如今好不容易突破樊笼，自己当然会对她多一分宠溺。 可希儿也不遑多让啊。 这个时候，希儿却顺着说道：“其实我也更偏爱她一点~希儿为了我们背负了很多，律者、罪孽曾经缠得她喘不过气。所以，我才更要好好教训她！” 云辅雨哑然。 希儿小声说道：“这其实是给她一份融入我们生活的参与感。否则只有我作为希儿和你恩恩爱爱，她会怎么想呢？” 事实正是如此。被瞪进厨房的凋亡希儿没有一点生气，反而一直哼着欢快的小调。 云辅雨只能点头：“希儿真聪明，希儿真善良，希儿说得对，希儿做的好，希儿……” “……少来啊！给我乖乖吃饭！” “好的！” 云某人转身接过了凋亡希儿手里的碗筷，一点也不客气地开动。然后希儿给凋亡希和云辅雨夹菜，就像是希儿麻麻在照顾两个可爱的孩子。 她其实才是更可爱的那个孩子。 饭足以后，懒洋洋地不想动弹。他们爬上大沙发，厚厚的毛毯把三人裹在一起，看着外面的雪景打起了游戏。 “阿云，有枪声！”希儿 “在哪儿在哪儿？”云 “左边左边！”希儿 “给个标记点啊！”云 “哈哈，小飞人来咯~我看看……扫描完毕，可以过来！”凋亡希儿 “刚好我有大，对面还半甲，冲冲冲！”云 “等等我，我也要一起去……”希 “吃我黑邪破风斩~！……干掉一个！有一个逃到岩石后面了！”得意洋洋的凋亡希儿。 “食我大宝剑！”浪荡的云某人。 “（刺拉）我这边也干掉一个。”冷酷の希儿。 “……” “完全是游刃有余啊。”希儿松了一口气，继续认真地看着游戏机屏幕。 “我继续发育去了，你们慢慢推图。”游戏里远离云希，现实里面的凋亡希儿也下意识斜了斜身子远离他们，顿时一阵冷风飕飕钻进来。 希儿反手拍了凋亡希儿的某个不可描述的纯肉部位一下，后者小脸一红，又乖乖靠了过来，三人继续挤在一起。 云某人一心两用，一边努力和希儿贴贴，一边不耽误玩游戏~希儿的脸愈发红润，说不出是因为毛毯里太燥热，还是……心里太燥热呢？ 慢慢的，希儿的操作都有些变形了，游戏角色走路都是↖↗↙↘这样走的……她抖了一下身子，咬咬牙，斜着身体将头靠近云辅雨，在他耳边低声、凶狠地说道：“被（凋亡）希儿发现了的话，你就等死吧！” 云辅雨无辜地眨了眨眼，终于不再挑逗希儿的小腿。但就在希儿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某人的腿却更近一步，已经压上希儿的脚脚了…… 却在这时，因为希儿的动作让毛毯跑风，凋亡希儿反手拍了希儿的某个不可描述的纯肉部位一下，赤果果的报复！ 希儿的身体不禁一抖，脑袋已经快要冒蒸汽了…… “——！~” 突然，通讯器滴滴作响，救了希儿一命。 希儿连忙钻出毛毯躲开云某人的动手动脚，红着脸佯装认真地查看通讯器的信息。看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平复心情，将消息看入脑中。 她回过头，戳了戳云辅雨的脸，说道：“出问题了。维尔薇滥用律者核心，导致某个区域出现了变异型崩坏兽。” 云辅雨懵了一瞬：“不可能啊？我驱散云层的时候没有感应啊？” 希儿表情奇怪：“你说得对。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只崩坏兽的名字叫‘帕凡提’？” “……？！” 帕凡提，是帝王级崩坏兽迦尼萨的变种，拥有操控冰霜的奇特力量，实力远超迦尼萨。并且，凯文融入的崩坏兽基因正是帕凡提，其出现时间在第六律者至第七律者之间。 云辅雨：“……剧本？” 生活奇异，希儿叹气：“也有可能是因为你的力量、崩坏能武器的力量加上律者核心的力量三重作用，催生出来的特殊崩坏兽。” 毕竟，崩坏来自于“虚数入侵实数”。如果说，是云辅雨近期随意地使用力量诞生崩坏，随后在冰之律者核心的渲染、崩坏能武器的催化下诞生了帕凡提，这并非没有可能。 “行吧……” 云辅雨从毛毯里钻出来，凋亡希儿也扔掉手机钻出来，帮他穿上外套带上武器。 希儿在通讯器中打下回复：已收到，立刻出发参与剿灭。 第225章 给凯文小两口的随礼 …… 匆匆赶到帕凡提的出没地。为了避免出现其他意外，这一次，云辅雨使用的是纯粹的自己的力量，不带一点权柄的那种。 凯文也是这次剿灭的主力之一。他担忧地问道：“这只崩坏兽看起来很不一般，云辅雨，你没问题吧？” 现在，逐火之蛾第一高手的名号暂时还在凯文头上，但凯文心里清楚，云辅雨的力量已经超过他不知道多少倍了，只不过他是融合战士、也没有出名头的心思，所以才不显名声罢了。 云辅雨仔细感应了一下战舰前方的情况——帕凡提的体型很大，平伏在地时也有近五十米高，身长更是接近一百米！ 要知道，前文明是地狱模式，一只战车级崩坏兽的高度就有六米起步，圣殿级更是足足有二十米高，眼前的帝王级自然更加可怕。 这种情况下，前文明之所以还能维持文明的延续，无非就是科技强盛的缘故。但众所周知，科技的增强会让崩坏更强，后期的律者更是对文明有着针对性（比如约束之于超变因子产生的大量融合战士）。所以，当下的平静与繁荣，也不过是文明崩毁前最后的华光。 现在。帕凡提的巨大体型对应的就是巨量的崩坏能储备，即便力量未能超过律者，却也在原地掀起了狂风暴雪！巨大的冰雪旋涡在高空盘旋，周遭一片昏暗。战舰也只能原地停下，不得前进。 搅动自然的景象，远比一般的崩坏爆发看起来更可怕。 ~ 云辅雨轻轻点头：“没问题。” 他还有心思开句玩笑：“我出门的时候，希儿刚把八宝粥的杂粮泡上，我还等着回去喝一口热乎的呢。” 凯文：“……”我就嘴闲，硬是又吃了一口狗粮。 老凯文总感觉自己跟不上年轻人的时代了（谁更老啊？！），叹了口气：“你自己注意安全。力有不逮的话就捏碎通讯器，我会领着战舰立刻去支援你的。” “安心啦~” 云辅雨挥挥手，一跃而下。 …… …… 暴风雪的中央区域。 崩坏兽再强，终究也不是律者。非大崩坏的崩坏爆发做不到在一瞬间蔓延千里，崩坏能的浓度也做不到把人类顷刻侵蚀为死士或顷刻致死。 许多人都在聚在一起躲藏着，报警电话一遍一遍拨打，网络消息一条一条连发，但全都是无用功。惊恐与畏惧是情绪的基底，只需一点点绝望，顷刻间便会酝酿为崩溃。 所幸，云辅雨来得及时。 他只需挥一挥手，便能根绝地球上的全部崩坏。可那样做有什么意义？除了自己被反噬、崩坏迟早会反攻、磨灭了人们斗争的心……还有什么意义？ 但小范围的、有限地使用（带有权柄的）力量，是可行的。又或者当下：他以特殊的方式将周遭的崩坏能浓集于自身，让空气中的崩坏能浓度不足以伤害到人类——其他人做不到，但他可以。无非是利用这幅崩坏能极度亲和的躯体吸纳崩坏能，之后把多余的部分扔回虚数空间，连权柄都不必动用。 在极短的时间里清除掉崩坏能的隐患后，云辅雨慢慢走向帕凡提的位置。巧合的是，帕凡提也在感应到云辅雨后立刻赶向了他。 一点也不巧。 片刻后，冰雪之中，少年伸出一只手，巨大的怪物低下头颅递到他手下，仿佛一只家养的幼犬。 “……希儿猜对了，真的是这样。” 神上之神的力量\/权柄、崩坏能武器的力量加上律者核心的力量三重作用，催生出来帕凡提这只特殊崩坏兽。 少年眸中露出一抹哀伤：“我能感应到，你心间尽是茫然，梦中方入乐园。可种族之争无论对错，我绝不会留下你的性命。你的命运，注定是凯文的垫脚石。” “昂……”帕凡提发出低低的吼声。 “……好。我答应你。” 作战服早就被收了起来，白衣少年原地御空，夹着雪花的风吹得衣摆啪啦作响。 无名的力量蔓延，却未曾修改过一丝事物。 神说：“待到一切终结之日，我会给予你们一个‘梦中的家园’。你们只能在梦中拥有意识，便生活在梦中吧。” 帕凡提感应到了祂的力量、收到了祂的承诺，静静地匍匐在地，不再动弹。 云辅雨走上前，手中两尺余长的崩坏能小剑在翻掌之间刺入帕凡提的脑部，随后以目光不能看清的速度将其整整齐齐切为了许多碎块，彻底死亡。 原地驻足片刻，驱散了心中的叹息——他并非人类，崩坏兽理应是他的附庸；但他以人类自居，崩坏兽的确对人类造成了巨大伤亡，是他的敌人。这其间的纠结，说也说不清。 又想了想，云辅雨挥手在帕凡提身上动了点手脚——令其更适应凯文的身体，令其染上一丝更高位格的力量，超脱了帝王级崩坏兽的框架。这样一来，凯文就能更容易融合它的基因，所获得的力量也会大大超出预期，未来也便于进行奇美拉计划融入别的崩坏兽基因。 是故事本就如此，还是故事由祂书写？鬼tm知道。 视线角落的表格开始秀存在感了，“因果”一项凭空多了几百，算不得多。 “大势不可改，小节却可变。就当做是我给凯文小两口的随礼了，你们都得感谢我……不，应当感谢爱莉希雅。” “有机会的话，可以试着和她接触了……” 风雪逐渐消散，战舰即刻启航靠近。凯文降落在此处，看到帕凡提分尸的惨状，连忙询问云辅雨是否受伤。 他摇摇头：“我都说了，安心。” 云辅雨驱散了这些烦心事，抬起胳膊秀了秀肌肉，对着凯文挑眉：“你看，这才是秀肌肉的正确方式——逐火之蛾轻易解决动荡，没有任何伤亡。” 他这话有点玄机，凯文愣了愣才联想起来——几个月前的逐火联谊会就是为了“秀肌肉”，现在的帕凡提被光速解决，也可以用来“秀肌肉”。云辅雨这算是送给梅了一份大礼。 凯文点点头：“我这就上报给梅！” 云辅雨走上战舰前，幽幽说道：“帕凡提的力量很有趣，比一般帝王级崩坏兽更强，却又没有审判级崩坏兽那么暴戾——说不定，它会是融合手术的新星呢？” 貌似无意，听者有心。凯文记下了这句话，一并转告给了梅。 …… 第226章 她们 …… 临近过年，希儿看了好多视频好多推文，最后翻着自己的笔记满面愁容。 “神州那边的年节习俗也太多太多了叭……我们该过哪一种呢？……” 凋亡希儿在旁边荡着虚空秋千，随性地说道：“随便哪种都行吧？只要心意到了，阿云不会讲究那么多的。” 希儿：“可是，我想让他真真切切参与到人类的节日中，你懂我的意思吧？” 虽然眼下的云辅雨看起来是人类侧的，但哪怕是与他相恋的希儿，也不会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他的一念之间。 凋亡希儿眼珠子一转，坏笑着说道：“那还不简单？只要你乖乖脱光光，在自己身上缠好礼物丝带送给他，我就不信他不心动！” 希儿：“……” 以普遍理性而言，这的确是个很有用的好主意。但希儿表示自己不想发表评论，她怕自己说脏话影响形象。 希儿低头继续看笔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但凋亡希儿能看到，希儿的耳垂好似温润红玉……估计心里没少想奇奇怪怪的东西~ …… 两位希儿留在家里休息的时候，云辅雨则接受梅的邀请，参与了一场会议——这也算是他历经了重重考验，终于以“个人能力”爬上了逐火之蛾的决议层吧？ 此次会议是线下会议，只有身在逐火之蛾总基地的人参加。包括梅比乌斯、维尔薇、凯文、爱莉希雅……已经算是小型的十三英桀聚会了。 云辅雨前脚来，梅比乌斯后脚到。她看到云辅雨后，顿时眼睛一亮，柔声邀请他坐到自己身旁的位置—— 嘶，能想象吗？冷酷的、危险的人体生物学家用温柔如水的语气邀请你，称呼你时还经常说漏嘴，以小白鼠代称…… “小白鼠~快坐呀，我又不会吃了你~” 梅比乌斯又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含笑对云辅雨这么说。 “……”他抽抽嘴角，最后不好忤了梅比乌斯的面子，坐在了她身旁。 绿发的博士顺手拉过了云辅雨一条胳膊，一边摸着他的手仿佛在抚摸大体老师，一边柔声问道：“最近感觉怎么样？融合手术后身体有没有什么异常？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一定要第一时间找我哦~” “……”云辅雨再抽嘴角，僵硬点头：“哦。” 梅比乌斯用指甲使劲在云辅雨的手上划了一下，然而根本无法破防。见云辅雨面无表情，她胆子越来越大，直接从兜里掏出来一柄手术刀，简单抿了抿月型刃就直接开割！ 然而还是无法破防。 云辅雨始终面无表情：“梅比乌斯博士，请您冷静一点。以我的身体素质，只要我想，你就算拿着电锯也锯不开我的皮肤。” 绿发的博士讪讪而笑，抛了个“似乎是被误会了的”委屈巴巴的小眼神：“阿云，你误会我了。我实际上是很舍不得你受伤的，只是小小实验一下而已啦~” 云辅雨斜她一眼：“你再这么不分场合乱来的话，小心我报复你！我认真起来连我自己都害怕！” 梅比乌斯还是不正经：“不分场合？哦吼吼，原来你喜欢的是这种调调吗？我懂了~” 她凑到云辅雨耳边，婉转的声音如伊甸园中的蛇一般充满诱惑：“小白鼠，一会儿陪我回实验室吧？我们可以在那里好好地研究一下你的身体哦~” 云辅雨认真了，他认真起来自己都害怕！ 少年反手搓了搓近在咫尺的博士的娇嫩脸蛋，捧着她的脸目光温柔地看着她：“好呀。博士，我等了这么久，你终于向我发起邀请了。” “……？！” 梅比乌斯瞳孔一缩，输人不输阵，咬着牙继续飙戏！ 她吃吃一笑：“阿云，不要这么心急嘛~” 云辅雨不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接上话茬：“慢一点更有情调，对吧？博士，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就是我心中的理想型呢~” 说着，他的手已经开始从梅比乌斯的脸向下颌移动，再下就是修长的脖颈，再下就是…… 梅比乌斯冷下了脸，甩开了他的手：“小白鼠，你太放肆了！” 这回轮到云辅雨皮笑肉不笑了。他虚握着梅比乌斯的脖子，仿佛是扼住了蛇的七寸，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的蛇瞳：“博士，你说话真有意思。告诉我，到底是谁更放肆？” 梅比乌斯的蛇瞳几乎缩成了针样。云辅雨的不好拿捏超乎她的预料，实际上算是半个社恐的梅比乌斯根本应付不来。 听到有脚步声接近，云辅雨松开了手，对着梅比乌斯乐呵呵一笑：“博士，这个玩笑有趣吗？” “……切。” 梅比乌斯冷冷扫他一眼，转过身不再搭理他。 “……” 现实里的梅比乌斯远比厄尔伊尼斯里的阴晴不定许多，那里的梅比乌斯大抵是有一层爱莉希雅的滤镜，才显得那么可爱。 实际上，只论皮囊和性格中的傲娇的话，梅比乌斯的确很可爱。但这位博士对他人生命的轻视、对无限追求的狂热，一般人根本无法接受——云辅雨可以，但没必要。 ~ 脚步声逐渐清晰，两声清脆的敲门声后，那位粉发的少女伸头进来，左右四顾一周，这才走进了会议室。 是爱莉希雅。 粉色的少女身着制式的作战服，但细节处做了许多改动，令这套衣服已经趋近于往世乐土中的款式。粉色马尾披泄而下，盈盈蛮腰不堪一握，胸前摇摇颤颤动人心魄，包臀短裤火辣而便于行动，黑色的长袜实际上是超新材料……整体火辣动人，几乎是将少女的一切美好都尽力展露。 倒也的确是爱莉希雅的性格。 爱莉希雅到来后，第一时间向梅比乌斯打招呼：“亲爱的梅比乌斯，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 梅比乌斯还生着云辅雨的气，对爱莉希雅的打招呼也只是冷着脸哼了一声。 爱莉希雅不以为忤，仍是笑盈盈地走到了梅比乌斯的椅子后，按着椅背和她说着话，几乎融掉了博士冰冷的面具。 最后，她才看向一旁的云辅雨，好奇地问道：“这位美丽……咳，我是说，这位帅气的少年是？梅比乌斯，可以和我介绍一下吗？” 梅比乌斯头也不回：“云辅雨，和律者关系不清不楚的那个云辅雨。” 于是，律者少女笑盈盈地看着他，他也起身笑吟吟地看着少女，彬彬行礼： “你好，爱莉希雅，很高兴能见到你。” “你好~能见到像你这样可爱的大男孩，我也很开心哦?~” 目光相接的时候，一眼，便是五万余年。 第227章 番外:二周目时间线a （此时间线为篡神时间线，也就是厄尔伊尼斯诞生的初始线。本章目的是加强对爱莉希雅的描绘，并非是剧情需求。） …… 明月高悬。 爱莉希雅轻轻踩在基地最高处的尖顶上，紫色的花朵在她手指间移动着，因月辉而明灭不定。 她没有让花朵中的崩坏能溢出，形成淡紫色的光芒，即便那样会更适合今夜的氛围。 “嗨，伊甸。” “嗨，爱莉。” 就算在这种时候，伊甸仍然手持金杯——她究竟是如往常一般在享受美酒的滋味，还是在借助它回忆过去的时光，恐怕就没人说得清了。 “梅博士召开的那场会议结束了？” “结束了，他们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你们的嫌疑被洗清了。” “那就好。我其实不在意的。毕竟非常时期，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很紧。我的过去是有些神秘，被怀疑也是正常的。” 毕竟，她的身边真的有一位无相无形的神明。自加入逐火之蛾以来，她的所作所为都仿佛“未卜先知”，被怀疑也是正常的。 爱莉希雅眨眨眼：“我这么善解人意，当然是选择原谅大家啦。” 话虽如此，心底总归有些难受的。 伊甸轻笑一声，向爱莉希雅递出了一只空闲的手。后者心领神会，接过了伊甸的手掌，将她拉了起来。 “怎么？是想在月色之下邀请我一同起舞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当然是的。” “我怎么会不愿意呢~” 于是，月色之下，天台之上，宛如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爱莉希雅找到了‘爱莉希雅’。 “……” 一舞已毕。 夜色渐深的时候，起风了。 风将少女的粉色的发丝吹荡起来，与舞后微红的脸蛋相映衬，美得不可方物。 少女阖着眼默默坐着，任夜风拨弄着她的鬓发。她的脸颊上染着一抹嫣红，然而酒意越深，她便越沉静，仿佛随时都要化作一缕淡粉的薄雾，逸散在夜空之中。 就要成功了……迄今为止，自第二律者至第十律者，除了岩之律者依然沉没了穆大陆，其余的一切都已被她改变。而后的约束被神明亲手镇压，侵蚀的铃被早早救下，她和神明几乎改变了一切，却无法改变她自己的命运——因为神明需要她的祝福。 好累呀，但是，马上就要结束了。 “伊甸……” “嗯？” “我……不，没什么……” “……你想知道那场会议的结果，对不对？” “哎呀，被你猜透了。” “（笑）……会议的最后，大家谁都没有说什么，就像这场会议的结果一样，什么也没有。短期之内，应该也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 伊甸轻抚着女孩的发丝：“被怀疑是件很令人伤心的事情，我明白的。爱莉，希望你不要生气。” 爱莉希雅仰起头，辽阔的远天之上，月华澄净如水，散发着纯洁无瑕的光。 少女仰躺下来，让自己和那阵温暖的触感脊背相抵。 她没有回话，只是说道：“再陪我一会儿吧，伊甸。我还想多享受一会儿夜色。” “我从来没有想过，你的第一次崩落会用在这种场合。好浪漫呀，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 “……” “谢谢你，伊甸。还有……” “遇见大家，遇见你，我很开心。” 夜色更深了。 皎然的夜空下，一只巨大的水生生物携着一抹淡粉，以天为海，尾鳍轻晃，消失在浩浩星天的彼端。 好不舍得这个世界啊…… …… …… “神明啊，你所允诺的，真的能够兑现吗？” 意识消散的前一刻，爱莉希雅虔诚地发问。 然而神明却在她的疑问中陷入沉默：对于这个时代的终末，他其实从未允诺过什么。所谓的“拯救一切”，都不过是爱莉希雅的脑补。 “……” 意识的交流格外迅速，她在一瞬间就明白了一切，而后凄然惨笑：“原来如此。那些都是我的一厢情愿，是吗？” 她以为自己可以拯救崩坏的世界，然而实际上终焉依旧会毁灭一切。 她以为自己是神的女儿，然而实际上她只是祂相中的“祭品”。 她以为祂是自己的亲朋挚爱，然而实际上，祂一直一直都在蒙骗于她？？ 神明轻言：爱莉希雅，你的牺牲并非毫无意义。五万年后的未来，新的时代会因你而获得拯救。 五万年……五万年？！ 她挣扎着，怒火腾腾：“我、不、信！” 五万年的时间，五万年后的世界，与她喜爱的世界、喜爱的人们，有什么一分一毫的关系？！ 神明再度解释：人性的祝福是我所必须的事物，时代的覆灭是命运注定的事情。我能做到改变一切，可我不想死，也不想你死。 命运？如此强大的神明居然将一切都视作命运？ 她讥讽道：“如果从一开始你就如此无力，何必在我面前装作无所不能？如果连你都无法违抗命运，为何要终日对我诉说未来？” 神明无言。 他一直尽力参与到爱莉希雅的故事中，试图优化、改变这个结局。实际而言，这个时间线的结局已经相对好很多了，可眼前的少女早就在他的鼓舞下蕴养了更大的野心。 所以无言。 她却以为祂心虚了。 粉色的霞天如同烈焰般熊熊燃烧，人性的祝福却在被“背叛”的错觉中化作了极致的诅咒，似一盏浸满蜜糖的毒浆。 饮之即死，却又甘之如饴。 他默然饮下这盏毒。这是他的报应。 “……” 出乎意料的，这盏毒对他而言却并非毒。 人类的七情六欲从未如此强烈过，“活着”的感觉从未如此清晰。 他或许做错了，可又或许根本没错。这就是他想要的“活着”的感觉，可那女孩的“诅咒”却令他如鲠在喉。 那诅咒真的化作了诅咒。 少女的身影自烈焰中浮现，她的紫色眸子似乎燃烧了起来，向下滴落金色的血，一滴一滴刺穿我的心脏。 ‘不必再用谎言来愚昧世人了！自今日起，我便是神明！’ 他恍然大悟——又或心灰意冷。 那至高的力量便被他舍弃，成为了爱莉希雅的力量。 当她手掌神权后，最终也只是化作了厄尔伊尼斯的世界，自此永恒沉寂。 ‘爱莉希雅，你应当知道的——我从未说谎。’ 奥托的“从未说谎”是隐瞒了部分的真相，他的“从未说谎”却是以真心说出绝望。 （完） 第227章 故事、安排 …… 爱莉希雅款款落座在云辅雨对面，一手撑着下巴，满面好奇之色：“云辅雨，我对你的故事很感兴趣，可以和我多讲一点吗？” 云辅雨点点头：“当然可以。你想听哪一段？” “唔……”粉发少女顿了顿，颇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如果有很多段的话，我可以都听吗？” 他当然点头，不忍拒绝。 爱莉希雅立即高兴起来，挥舞着粉色的手机要和他加好友交换联系方式，随后坐在他对面两手捧脸，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毕竟他是与律者同行的“传奇人物”。何况云希二人整天浓情蜜意，这样的感情，在爱莉希雅眼中是宛如水晶花一般的美好事物。 实际上，就连一旁的梅比乌斯也悄悄竖起了耳朵，想听一听云辅雨的故事。 此情此景又怎能拒绝呢？何况，云辅雨每每想到“自己苏醒前”被希儿照顾的那段日子，也都会发自内心地感到温暖。 此时，趁着参会人员都还没来，云辅雨捡重点把自己和希儿的故事（前文明限定）讲了出来。 懵懂的少年初临人间，温柔的女孩悉心照料。说不清是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但毫无疑问的“喜欢”早已在朦胧中酝酿为了“爱恋”。 云辅雨面露苦涩：“所以，在大崩坏降临后，看到希儿的那一刻，我的世界几乎都停滞了。” 好开心，居然能遇到你。好害怕，居然是在这里遇到你。 爱莉希雅的心也随着他的故事而跌宕起伏。 后来，“希儿用创生的力量治好了脑部受伤的云辅雨”，之后“云辅雨的神智才得以恢复正常”。 爱莉希雅不禁问道：“猜到希儿的律者身份后，你都在想些什么呢？” 云辅雨叹气：“远走高飞。” “你不怕律者吗？” “怕，但我怕的是律者，不是希儿。” “可是，希儿化作律者后，很可能不会再认得你，甚至于要杀了你……” “即便这样，她仍是希儿——而且，值得庆幸的是，希儿真的唤醒了自己的意识，摆脱了律者的命运。” 梅比乌斯在旁边看着，总感觉哪里怪怪的：爱莉希雅怎么那么多奇奇怪怪的问题？云辅雨怎么突然秀起了恩爱？ 难道说，这个粉毛女人突然恋爱脑上头，磕上瘾了？云辅雨实际上是在暗戳戳责怪梅比乌斯，怪她揭穿希儿的身份？ 聪明的博士会自己找补。梅比乌斯开始精神内耗…… 另一边，故事讲完后，爱莉希雅由衷地赞叹一句：“真是一段美好的感情啊。” 云辅雨仔细想了想，说道：“还是意外和忐忑更多一点吧。” “但结局是美好的，不是吗？”爱莉希雅笑着：“只要我们战胜了崩坏，你和自己心爱的人就能永远幸福地生活下去，这难道不值得我们奋斗吗？” “嗯，是啊。” 云辅雨笑了笑，朝爱莉希雅伸出一只手：“愿你我都能实现自己的心愿，愿世间的一切美好都能得到祝福。” “嗯，”爱莉希雅握了握他的手，笑得格外灿烂：“很棒的一句话哦！我开始有些欣赏你了呢~” 这句话，和希儿曾经说过的一模一样。（——074章。） 云辅雨愣神的时候，爱莉希雅已经将手抽回去了。参加会议的人接踵而至，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 那就安静地旁听会议吧。 “首先，我要向大家正式介绍一位同伴。” 梅匆匆而来，直接宣布了会议的召开，第一件事便是看着云辅雨如此说道。 “云辅雨，于三年又六个月前进入逐火之蛾的视野，并于两年又六个月前正式加入逐火之蛾。之后……” 简单说了说云辅雨在这个时代的身份与事迹，梅继而说道：“现在我宣布，经过考察，云辅雨应当成为我们的一员，一同抗争崩坏——你们有什么意见，请尽管说。” 话虽如此，但梅的语气格外坚决，几乎没人想在这件事上反对她。何况，在场的诸位几乎都是梅的簇拥者，她的决议几乎就是所有人的决议。 坐在靠前位置的爱莉希雅突然举手，还摇了几下~ 梅示意她说话，爱莉希雅出声问道：“梅，你既然有决定了，我们当然不会拒绝啦。但我想问一下，你准备怎么安排云辅雨呢？” 梅：“利刃，逐火之蛾的利刃。” 爱莉希雅：“可是，一个人似乎做不完那么多事情吧？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都开始有些心疼这孩子了呢~” 梅：“做不完，就不去做了吗？从当前的形势来看，利刃是最适合他的身份。” 爱莉希雅：“唔……不如问一问他的想法？” “……也好。” 参会众人齐齐看向了云辅雨。 爱莉希雅和梅的对话，旁人多少有一点雾里看花，但实际意思很简单：梅想要云辅雨作为明面上的强大战力，去执行那些面对崩坏的危险任务——不同于凯文，凯文多少还是有些保镖的身份在内的。 而爱莉希雅表示：一个人解决不完全世界的崩坏，不能这样苛求这个“大男孩”。梅则认为能解决一点是一点，云辅雨也适合在这个位置。 云辅雨问道：“梅博士，你提到了‘当前的形势’，可以和我说一说吗？” 梅颔首：“崩坏越来越强，这就不必我多说了。当下，我们还面临人类内部的矛盾——联合国与逐火之蛾、毒蛹与逐火之蛾。” “后者你亲自参与过相关任务，应该已经知道了。至于前者……” 梅唤出普罗米修斯，调用了投影仪，将一段视频播放给了众人。 ———视频分割线——— “快！快！那家伙快要挣脱出来了！” “不行！我们的准备不足，根本对付不了它啊！” “那也要上！” 随后，数名士兵手持各式各样的崩坏能武器迅速冲上前，直面那庞大的怪物——一条长度足有六十米的蛇形崩坏兽。其竖立高昂蛇首之时，庞大的身躯几乎遮蔽一半天空！ 士兵们几乎以自杀的方式展开冲锋，这个时候，蛇形崩坏兽忽然喷射出大量墨绿色的毒液，遮住了全部视野。视频结束前的最后一幕，是崩坏兽的无感情的目光直视镜头，蛇瞳急速靠近摄像设备！ 而后一切在喧嚣中尽皆黑暗。 ———视频分割线——— 梅解说道：“这是联合国在长空市发现的怪物，实力很强。你们看到的是联合国最初的战斗录像，几位士兵就这样惨死，尸骨无存。” 梅的表情沉重：“后来，联合国没有通知我们，直接派遣了大量军队前往围剿它。” 梅看向云辅雨：“通俗来说，联合国也想‘秀肌肉’。云辅雨，你懂这其中的意思吧？” 云辅雨默然点头，而后说道：“前不久，我一人独自击杀了帕凡提。这件事也在我的提议下，成为了近期逐火之蛾的‘功绩’。” 所以，正与逐火之蛾对峙的联合国难免坐立不安，同样也想要“秀肌肉”，打下来一份“功绩”。 在场的所有人都悟透了这一层，而后屏息静待梅的下一句话。 紫发少女阖上双眼叹息一声，似是哀悼：“这只崩坏兽实力极强，且拥有复活能力。前前后后，联合国派遣了三次军队，总计一千零七十六人，击杀崩坏兽足足四次。” “但最终结果是，死亡者一千零七十五人。这只崩坏兽，却依旧安然无恙地盘踞在长空市。” 云辅雨问道：“这只崩坏兽有名字吗？” 梅：“按照它的特性，我们将其命名为——舍沙。” 舍沙，印度教中的千首那迦蛇王，词根shis，代表着“无限”、“永存”、“恒常者”。 仿佛是冥冥中有什么预感，梅比乌斯的蛇瞳直勾勾地看着屏幕，听到梅念出那个名字后，下意识舔了舔红润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