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兄杀父,我登上大位》 第1章 率军平叛 大周天下,如今山河破碎,烽烟四起。曾经辉煌的大周王朝,如今已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各地诸侯纷纷称王称霸,为了争夺地盘和权力,纷争不休。 大周朝廷的政令出不了司州,曾经的权威已荡然无存。其余各州的州牧则独揽军政大权,成为了一方霸主。 而他的父亲沈北阳,便是当今冀州牧,冀州之主,麾下坐拥十万大军。 他沈今安,则是沈北阳第二子。想到自身的身世,心中泛起苦涩。 其兄沈今青,乃嫡长子,身份尊崇,自幼便备受关注与宠爱。 而他沈今安,不过是庶出,其母仅是当时沈北阳酒后宠幸的侍女罢了。 沈今安的母亲,只是府中的一名侍女,身份低微。 然而,她却有着一颗坚韧、温柔的心。尽管在这等级森严的冀州牧府中,她也从来没有缺少给沈今安最好的教导。 从沈今安咿呀学语时起,她便用温柔的声音讲述着世间的道理,教导他要善良、勇敢、坚毅。 “孩子,做人要善良,要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母亲轻柔地抚摸着沈今安的头。 “可是母亲,如果别人欺负我呢?”沈今安睁着懵懂的眼睛问道。 “那你也要勇敢面对,不能退缩,但记住,不可主动去伤害别人。”母亲微笑着回答。 在她的精心教导下,沈今安日益成熟,虽然处身于纷杂的环境之中,却也展现出非同寻常的睿智。 然而,沈今安生性凉薄,可能是自幼就饱览了府中的明争暗斗,他早早得便深谙以冷漠来保护自己。 从小,他便颇有些冷酷无情,对待那些欺凌他的人,他从不心慈手软,向来以牙还牙。 然而母亲的教诲始终萦绕在他耳畔,在他的内心深处,亦有着一丝对温暖的渴求。 可惜,命运的残酷之手从来没有停止摆弄他们的人生。 须臾之间,母亲竟毫无征兆地撒手人寰,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 “母亲,你为何就这样离我而去!”沈今安在母亲的灵柩前,泣不成声。 沈今安暗地里无数次摸索,种种线索都指向了沈今青的母亲。 此女,向来对沈今安母亲的温婉和聪颖心生妒意,且尤为担忧沈今安将来会危及自己儿子的地位。 故而,她蓄意筹谋了一场阴谋,狠心地夺去了沈今安母亲的性命。 而沈今安的父亲,那个本应主持公道的一家之主,却对这一切不闻不问。他沉浸在自己的权势之中,完全忽略了沈今安的痛苦与悲愤。 “父亲,你为何如此不公!”沈今安愤怒地朝着沈北阳喊道。 沈北阳却只是冷漠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休要在此胡言乱语!” 沈今安的心中,他对长兄和父亲怨恨至极,恨不得立刻弑兄杀父,为母亲报仇雪恨。 但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时候。他知道,在这个府邸中,他永远也无法出头,永远也报不了仇。 他不想再留在这个地方,这里的每一寸空气都让他感到窒息。他渴望在战场上证明自己,寻找报仇的机会。 真定郡爆发叛乱,这对沈今安来说,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再三请命,带着满腔的仇恨,更是立下军令状,保证以三千士卒可平定叛乱。 终于,获得了出兵的机会,领军三千,任营将一职,兵出邺城,来到真定。 大周 冀州 真定郡 原真定郡太守南宫复,深得冀州牧信任,没想到贪婪作祟,竟然起兵叛乱。 一时之间,真定战火纷飞。 沈今安一袭黑甲,望向远方。 身后的三千将士身着甲胄,一片肃杀之气,只等将军一声令下。 “叫王斐,张豹来见我。” 这是他新提拔的两位悍将。 不一会儿,张豹迈着大步走来,那魁梧的身躯似铁塔一般。 “将军,末将前来!”张豹洪亮地说道。 紧接着,王斐从右侧走来。 对面,叛军如潮水般涌来。 虽人数众多,却队形散乱,毫无军纪。士兵们眼神游离,武器随意挥舞,如一盘散沙。 南宫复身着黑甲,站在军阵前,眼神中的狂妄,认为沈今安不过一黄口小儿。 他不断地挥舞着手中的长剑,高声呼喊着激励士气的话语。 “必胜!必胜!必胜!” 然而回应他的只是稀稀拉拉的呼喊声。 “必..胜..必胜..必胜!”回声杂乱不堪。 沈今安嘴角微微上扬。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张豹和王斐,说道:“南宫复麾下兵卒如此不堪,本将一战便可破其军阵!” 张豹手握战刀:“今日必一战击溃这些叛军,我张豹定当冲锋在前。” 王斐微微颔首,面容冷峻:“末将愿随将军杀敌,一战定之。” 沈今安抽出腰间长剑,剑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将士们,杀!” 随着他一声令下,三千将士齐声怒吼,冲向叛军。 张豹一马当先,他怒目圆睁,手握战刀。 很快便短兵交接。 只见一名叛军挥舞着长枪向张豹刺来。 张豹丝毫不惧:“就凭你也敢与我对阵!” 侧身一闪,战刀顺势劈下。那敌军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一刀斩于马下。 紧接着,又有两名叛军从左右两侧夹击而来。 张豹大吼一声:“来得正好!” 战刀舞动,先将左侧敌军的兵器荡开,而后反手一刀,精准地砍在那敌军的脖颈处。 右侧的敌军见状,心中一惊,动作稍缓。 张豹抓住时机,催马向前,战刀猛地刺入敌军胸膛。 见状,叛军们心生畏惧,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 南宫复看到张豹如此勇猛,心中大惊失色:“来人,将其拿下,本官重重有赏。” 就在叛军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张豹身上时。 沈今安敏锐的捕捉到了叛军右翼的混乱。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王斐,分兵一千猛攻右翼!” 王斐抱拳应道:“末将领命!”迅速挑选出一千精兵,这一千士兵朝着叛军右翼冲杀而去。 叛军右翼的士兵们看到敌军冲来,慌乱地举起武器抵抗,阵型极其混乱。 没有几次冲杀便节节败退。 第2章 占据真定(一) 王斐在敌阵中左冲右突,黑甲上溅满了鲜血。 南宫复得知右翼被击溃的消息,身体猛地一震,喃喃自语:“怎么败得如此之快。” “将军,这可如何是好?” 身旁副将焦急。 南宫复怒目圆睁:“慌什么!我就不信守不住!” 他试图重新组织防线:“都给我稳住!不许后退!” 但此时的叛军已如一盘散沙。 士兵们人心惶惶,四处张望。 这时,张豹杀到了南宫复身前。 南宫复试图反抗,他抽出佩剑,朝着张豹刺去:“休要张狂!” 但张豹侧身一闪,轻松躲过了这一击。 紧接着,张豹高高举起长刀,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南宫复砍去:“借你首级一用!” 南宫复瞪大了眼睛,来不及躲避。 长刀落下,南宫复的首级瞬间滚落在地。 看到这场景。 沈今安对左右说道:“真是吾之虎将。” “确实勇猛无比!”身边的亲信附和道。 鲜血顺着旗杆流淌,呈现出刺目的猩红色,战场上的喧嚣在这一刻有了短暂的停顿。 随后,沈今安那冰冷的声音响起:“王斐,率全军出击!” “末将领命!”王斐高声回应。 王斐带着士卒们冲向已经乱作一团的叛军。 那些叛军看到南宫复已死,本就军心涣散,此刻面对沈今安的军队,更是毫无抵抗之力。 有叛军喊道:“快跑啊,太守都死了!” “别跑,给我顶住!”一名叛军军官试图阻止。 王斐率领麾下兵马,在战场上发起了最后的总攻。叛军们哭嚎着、求饶着,但他们的声音都被喊杀声淹没。 有一队叛军躲进了一个山谷中,企图负隅顽抗。 沈今安得知后,立刻下令堵住山谷的出口,然后派人在山上放火。 “将军,这样会不会伤及无辜?”有士兵问道。 沈今安厉声道:“叛军不除,后患无穷!别管那么多!” 山谷中顿时浓烟滚滚,叛军们被烟熏得睁不开眼睛,纷纷冲出山谷,却被早已守候在外面的士兵一一斩杀。 在攻打叛军的一个营寨时,沈今安发现其中有许多无辜百姓被叛军挟持作为人质。 “将军,怎么办?”士兵们看向沈今安。 沈今安没有丝毫犹豫,果断下令强攻。 “将军,这样百姓可能会有危险啊!” 有士兵担忧,士兵们有所顾虑。 沈今安怒道:“若此时退缩,叛军只会更加猖獗!听本将号令,敢有反抗者,杀无赦!” 在他的指挥下,军队迅速攻破营寨,虽然有部分百姓在战斗中伤亡,但他成功剿灭了叛军。 在叛军被彻底击溃之后,战场上尸横遍野,血腥之气弥漫在空中。 沈今安骑在马上,巡视战场。 他的目光落在那些投降的叛军士兵身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 沈今安深知,这些降卒虽暂时投降,但人心难测,日后说不定会再次反叛。 为了以绝后患,他决定采取狠辣手段。他对着王斐使了个眼色,王斐心领神会。 “将军有令,将所有投降叛军的百将以上军官全部带到此处!”王斐大声喊道。 那些叛军军官们心中忐忑,被战战兢兢地被带到沈今安面前。 沈今安面无表情,眼神冷冽:“你们身为叛军军官,本应罪该万死。” “但本将军今日给你们一个机会,若能说出你们军中还有哪些人是南宫复的亲信心腹,可饶你们不死。” “将军,小的真的不知道啊!” 一名军官颤抖。 这些军官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开口。 沈今安见状,冷哼一声。 他抽出腰间佩剑,走到一名军官面前,突然挥剑,那军官还来不及反应,便已人头落地。 鲜血溅到了旁边的人身上,众人惊恐。 “下一个不说的话,同样的下场。” 沈今安的声音冰冷得如同来自地狱。 这时,有一名胆小的军官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开始说出一些名字。 沈今安让人一一记录下来,随后下令将这些被指认的人以及所有说出名字的军官全部处死。 一旁的张豹看到这一幕。 他走上前说道:“将军,这些士兵如何处置?” 沈今安看了看那些降卒:“将他们打乱编制,分编到各营之中,派专人监视。若有任何异动,格杀勿论。” 在处理完降卒的事情后,沈今安开始整顿自己的军队。在战斗中有几名士兵曾表现出退缩之意,被他看在眼里。 母亲去世之后,他越发的狠辣,再也无所顾忌。 他将这几名士兵控制起来。 召集全军,把他们拉了出来。 “在战场上退缩,这就是对同袍的背叛。你们这样的懦夫,不配留在我的军中。” “将军,饶命啊!我们下次不敢了!” 一名退缩的士兵哭求道。 “战场之上,岂容你等这般懦弱!” 沈今安不为所动。 说完,他不顾士兵们的求饶,下令将他们处以鞭刑,每人五十鞭,打完之后逐出军队。 那些士兵被打得皮开肉绽,惨叫连连。 沈今安不为所动。 处理完事之后,沈今安开始谋划对真定郡城的下一步行动。 他召集众将领于营帐之中。 “诸位,如今我军虽小胜一场,但真定郡城依旧在叛军掌控之中。” 王斐说道:“将军,末将愿为先锋,攻打郡城!” 沈今安目光扫过众人:“张豹,你率一队轻骑,在城外四处游弋,佯装要切断敌军粮道,吸引敌军注意力。 王斐,你领精兵两千,趁夜色悄悄靠近东门,待敌军被张豹吸引,便发动突袭。” “是,将军!” 将领们齐声领命,各自散去准备。 沈今安站在营帐门口,望着远方的郡城。 夜幕缓缓降临。沈今安负手而立于营帐前,营地中的篝火闪烁。 张豹率领轻骑,穿梭在城外荒野。 “都给我跟紧了!”张豹喝道。 马蹄声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他们故意扬起阵阵尘土,制造浩大声势。 张豹手持长刀,眼神中透露出凶狠。 按照沈今安的计划,他们频繁出现在敌军可能运送粮草的道路附近。 时不时地发起一些小规模的攻击,让敌军误以为他们即将切断粮道。 第3章 占据真定(二) 城中的叛军得知消息后,顿时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 “这可如何是好?那沈今安的兵马来势汹汹,咱们的粮草可不能有失!”一名叛军士兵神色慌张地说道。 他们开始加强对粮道的防守,不断派遣士兵出城巡逻。 叛军将领站在城墙上,望着张豹部队扬起的尘土,眉头紧皱,心中担忧不已。 “该死的,这沈今安竟如此狡诈!”将领咬着牙说道。 为了确保粮草安全,他不得不从东门抽调部分兵力前去支援。 与此同时,王斐带领的两千精兵正趁着夜色的掩护,悄悄地向东门靠近。 士兵们身着黑色夜行衣,脚步轻盈,武器被布帛紧紧包裹,以避免发出任何声响。 王斐的心跳微微加速 “兄弟们,都小心点,成败都在此一举!”王斐压低声音说道。 当他们接近东门时,发现城墙上的守军因为被张豹吸引了注意力,变得有些松懈。 王斐打了个手势,士兵们立刻停下脚步,隐藏在暗处。 他们在城墙下,莫不多语。 沈今安在营地中,望着东门的方向,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 “王斐应该快要动手了。”他自言自语道。 他知道,此刻的王斐已经就位,而张豹也成功地吸引了敌军的注意力。 沈今安凝视着远方。 在城墙上,叛军士兵们还在紧张地注视着张豹所部骑兵的动向,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已经悄然临近。 “都给我盯紧了,别让他们有机会靠近粮道!”一名叛军头目大声喊道。 王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士兵们的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只有轻微的甲胄摩擦声和刻意压低的脚步声。 他们离东门越来越近,城墙上叛军士兵们的呼喊声清晰可闻,但这些叛军依旧毫无察觉,目光紧紧锁定在张豹所部骑兵的方向。 待距离东门仅有一箭之地时,王斐停下脚步,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城墙。他从背后取下长弓,搭上一支火箭,拉满弓弦,随后松手。 火箭如流星般划过夜空,精准地落在东门城楼上。瞬间,火焰升腾而起,照亮了周围的黑暗。 “啊!着火啦!”城墙上的叛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阵慌乱。 就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之时,王斐身后的士兵们齐齐举起弓箭,朝着城墙上射去。 一时间,箭雨如蝗,叛军士兵们纷纷中箭倒下。 “救命啊!”惨叫声在夜空中回荡,打破了原本的寂静。 “攻城!”王斐大喊一声,手持长刀,率先冲向城门。士兵们扛着攻城木,紧随其后。他们如汹涌的潮水般冲向东门。 城墙上的叛军开始组织反击,箭矢、石块如雨点般落下。 “挡住他们!”叛军高喊着。 “给我扔!” “对,石料往下砸!” 但王斐的士兵们毫不退缩 有盾牌的举起盾牌,躲避那些箭矢,石块。 没有盾牌的,咬牙往城门冲去。 “哎哟!”一些士兵中箭受伤,有的倒下。 有的继续冲锋。 在城门处,王斐的士兵们将攻城木重重地撞向城门。 “咚!咚!”的撞击声在夜空中震耳欲聋。 经过一番激烈的撞击,城门终于不堪重负,轰然倒下。 扬起的尘土弥漫在空中。 王斐一马当先,冲进城中。他挥舞着长刀,逢敌便砍。 “给我杀!”王斐大声嘶哄。 他的士兵们也如狼似虎地冲入城中。 叛军在王斐部队的突然袭击下,阵脚大乱。 “撤,撤,快撤。”他们四处逃窜,但王斐的士兵们紧追不舍。 在城中的街道上,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鲜血染红了地面,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目。 “一个都别放过!”王斐喊道。 刀口锋芒,势不可挡。 而此时,张豹看到城中火光冲天,知道王斐已经得手。 “兄弟们,跟我冲!”张豹高呼。 他立刻率领所部轻骑,向着东门赶来,与王斐的兵马会合。 随着张豹兵马的加入,王斐的攻势更加猛烈。 叛军根本抵挡不住,他们的士气低落,纷纷投降。 “别杀我!我投降!”叛军们哀求着。 王斐和张豹终于成功拿下了真定郡城。 城中的硝烟还未散去。 真定郡城一片疮痍。 沈今安率军入城,马蹄踏在满是血污的街道上,发出沉闷声响。 沈今安来到了城中校场,将俘虏驱赶到此。俘虏们神色惊恐,队伍中不时传出低声抽泣。 沈今安目光冰冷地扫视众人,高声道:“今日本将军给你们抉择之机。愿降者,入我麾下,过往不究;若负隅顽抗,唯有死路。” 语毕,他微微点头,身旁的王斐立刻抽出长刀,将一名悄悄挪动脚步试图逃跑的俘虏斩首,血溅当场,俘虏们瞬间噤若寒蝉。 “将军,饶命啊,我们愿意投降!”一名俘虏哭喊道。 一些胆小者当即跪地,表示愿降。 城中治安方面,沈今安派出大量士卒进行巡视。 “不许动,干什么的!” 在一侧商铺,士卒巡逻部曲发现一群地痞趁乱劫掠。 地痞随后马上被控制起来, 沈今安赶到现场,下令将地痞等人直接当众斩首,尸体悬挂于城门之上,警示众人。 “今后谁再敢如此,这就是下场!”沈今安严厉的说道。 百姓们在周围看到这个场景,心中对沈今安的敬畏又增加许多。 为安抚民心,沈今安亲自下令开仓放粮。 “大家排好队,不要挤!”他安排麾下士卒维持着秩序。 百姓们排着队伍领取粮食,眼中充满了感激。 “多谢将军!” 在城中,他撤换了原来与叛军勾结的官吏,提拔大量心腹担任要职。 “你们都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务必对百姓全心全意!” 众人点头应下,纷纷称诺。 第4章 犒赏后的筹谋 在真定郡的军营中,校场之上军旗飘扬,士兵们的操练声震耳欲聋。 沈今安身着黑甲,腰悬宝剑,巡视着营地。 李黑虎和宇文霸站在他的身侧,这是他新提拔的两位悍将。 李黑虎身形魁梧壮硕,有着万夫不挡之勇。 宇文霸,在带兵用兵上颇有见解。 招兵买马的过程中,沈今安为了吸引更多人参军入伍,张贴出了丰厚的待遇告示。对于主动参军者,给予大量安家费。 许多贫苦百姓为了生计,纷纷前来报名。 在征兵处,负责登记的士兵忙得不可开交。 收拢降军时,沈今安承诺降军只要忠心耿耿,待遇便与自己的士兵一视同仁。 但他也暗中安排亲信监视降军的一举一动,如有异动,立即处置。 随着部队兵马人数的增多,粮草供应成为了一个重要问题。 沈今安一方面派人在真定郡内及周边地区收购粮草,另一方面组织士卒们开垦荒地,种植粮食。 他站在校场的高台上,望着台下的一万余名士卒,心中豪情万丈。 沈今安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他看往邺城的方向,那是冀州的中枢。母亲,你看到了吗,孩儿现在独领一军,麾下兵马足有上万,我一定会为您报仇,冀州牧府上下,都得血债血偿。 军营之中,篝火熊熊燃烧,长桌罗列,酒肉飘香,一场盛大的犒赏宴正在进行。 沈今安端坐在主位之上,目光看似温和地扫过众人,心中却有自己的想法。 张豹、王斐、李黑虎、宇文霸四员悍将分坐两旁。 沈今安站起身,双手高举酒碗,大声说道:“众将士为我出生入死,今日本将军在此犒赏大家。今后只要诸位继续为我效力,荣华富贵必不会少。” 士兵们纷纷起身欢呼敬酒。 然而,沈今安心里想着军中人心复杂,需恩威并施。 在宴席角落,他安排了亲信暗中监视众人言行。有个士卒酒后失言,抱怨了几句军粮分配不均。 沈今安眼神一冷,微微示意,亲信便悄悄将那士兵拖走。不久后,传来一声惨叫,周围士兵却因喧闹未曾察觉。 对于四员悍将,沈今安也各有手段。 他走到张豹身边,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道:“张豹,真是我军猛虎也。” 随后赏赐他一把锋利的宝刀。张豹感激涕零,跪地起誓效忠。 随后张豹端起一碗酒,站起身来,大声道:“将军,我张豹这条命就是将军的!跟着将军,我杀得痛快!这碗酒,敬将军!”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王斐心思缜密,沈今安心想需要对他加以威慑。他在与王斐交谈时,不经意间提及曾经有将领背叛自己的下场,话语中透着冰冷的杀意。王斐心中一惊,赶忙表忠心,沈今安这才又换上笑容,与他举杯共饮。 王斐起身向沈今安抱拳行礼,说道:“将军,若无将军亲阵指挥,我等怎能平叛。末将愿为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言罢,也将酒饮下。 李黑虎性子直爽,沈今安故意提及他曾经在战场上的一次失误。 沈今安表示不再追究,但李黑虎心中愧疚,当下便喊道唯将军之命是从。 李黑虎瞪大铜铃般的眼睛,吼道:“将军,我李黑虎没什么文化,但我知道谁对我好。以后谁要是敢跟将军作对,我就拧下他的脑袋!”说完,拎起酒坛,直接对着嘴灌了下去。 宇文霸谋略过人,带兵也是井井有条。沈今安对他非常欣赏又有些忌惮。 在庆功宴上,他故意询问宇文霸一些棘手的带兵之事,宇文霸回答得小心翼翼,同时也不断表达自己对沈今安的忠诚。 “霸愿为将军征战沙场,成就不世之功。”宇文霸真挚的说道。 一场犒赏三军的盛宴,在欢声笑语中暗藏着沈今安心底的猜忌。 犒赏结束后,沈今安又开始了新的谋划。 真定郡除了郡城之外,还下辖稿城、肥累、绵曼等县。 沈今安立在军帐前,身后的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目光如炬,遥望着那三个尚未收复的县城方向,心中已然有了定夺。 他转身入帐,研墨挥毫,一封封传檄送出。 檄文之中,言辞犀利。 他沈今安,大破真定,如今大势所趋,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又提及归降后的种种优待,承诺百姓安宁,守将官爵依旧论功行赏。 信使们怀揣檄文,快马加鞭奔赴各城。 在稿城,守将魏昭接到檄文后,内心开始挣扎。 “这可如何是好?降还是不降?”魏昭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自言自语道。 一些有识之士劝说守将莫要负隅顽抗。 “将军,沈今安势大,我们难以抵挡啊。”一名谋士说道。 魏昭看着城中人心惶惶,又想到沈今安那“若有不从,试我刀锋不利乎”的警告,冷汗直下。 在肥累,城中的世家大族率先动摇,他们害怕沈今安杀过来会让自己多年积累的财富毁于一旦。 于是联合起来向守将祝轻施压,请求开城归降。 “祝将军,万万不可如此,我等本就是冀州牧麾下,如今正是拨乱反正!”世家大族的代表们说道。 祝轻骑虎难下,不知所措,因为他手下嫡系都是世家大族之人。 而绵曼城中,守将王成的亲信在看过檄文后,深知大势已去,纷纷劝王成早做打算。 “将军,咱们降了吧,不然没有活路啊。”亲信们说道。 王成在城墙上踱步,望着远方仿佛能看到沈今安那虎狼之师。 稿城,魏昭内心的挣扎愈发强烈。沈今安的檄文压在他心头,夜里,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降了,怕被秋后算账,不降,城破之时就是死路一条。”魏昭心想。 沈今安见魏昭迟迟没有回应,便决定给他再施加点压力。 他派出一支兵马在稿城城外砍伐树木,制造攻城器械,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 魏昭登上城楼,看着城外严阵以待的敌军,心中充满了恐惧。 “这可怎么办?”魏昭喃喃自语道。 魏昭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支撑下去,若继续抵抗,城破之时便是自己丧命之日。 最终,他长叹一声,选择开城投降。沈今安率军入城,他看着前来投降的魏昭,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魏昭,你识时务,本将军不会亏待你。”沈今安说道。 他虽承诺让魏昭继续任职,但却将他的兵权全部剥夺,安排自己的亲信时刻监视着魏昭的一举一动。 第5章 连克三城 四营兵马 在肥累,守将祝轻在世家大族们的不断施压下,几近崩溃。 而沈今安又派使者进城,再次表明自己的优厚条件,并暗示若负隅顽抗,城破之后,世家大族的财富不仅会被充公,所有人都将性命不保。 世家大族们听闻使者的话,更加恐慌,他们联合起来,包围了守将府。祝轻无奈之下,只能选择顺应民意。 城门缓缓打开,沈今安的军队鱼贯而入。祝轻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世家大族们强颜欢笑地簇拥着沈今安。 沈今安骑在高头大马上,笑容满面地说道: “诸位今日之举,实乃明智。本将军向来说一不二,只要尔等忠心,日后定有荣华富贵。” 祝轻忙不迭地应和,世家大族们也纷纷点头。 沈今安看似和蔼地与众人交谈,询问城中的情况。 实则在不动声色地观察众人的神色和反应,心中盘算着后续的计划。 夜幕降临,月光被乌云遮住,仿佛也不忍目睹即将发生的惨事。 一群黑影在沈今安的示意下迅速行动,祝轻还在睡梦中就被捂住嘴拖走。 黑暗的牢房里,祝轻惊恐地瞪大双眼,试图辩解,却被沈今安的手下无情地驳斥。 随着一声令下,冰冷的刀刃划过,祝轻的生命戛然而止。 沈今安不会允许在他手下出现任何不稳定因素。 与此同时,世家大族们的家中也被沈今安的士兵悄悄包围。 当得知要没收一半财产时,世家大族们愤怒至极却又不敢发作。 沈今安的士兵们手持利刃,眼神冰冷,世家大族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钱粮被一箱箱地搬走。 绵曼城中,王成在亲信的劝说下,也逐渐认清了形势。但他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些利益,于是派人出城与沈今安谈判。 沈今安听闻后,决定将计就计。他答应了王成一些看似优厚的条件,让王成放松了警惕。 当王成打开城门迎接沈今安时,沈今安却突然翻脸,命麾下士卒将王成当场拿下。 王成被拿下后,心中满是愤懑,大喊道:“沈今安,你这是何意?我开城相迎,怎落得如此下场?” 沈今安面色冷峻道:“王将军莫要如此紧张,不过一死耳。” 说罢,便命人将王成押走,随后听到一声惨叫。 王成的亲信们试图反抗,可沈今安带来的士兵早有准备,瞬间将那些反抗之人制服。 一时间,城中局势紧张,人心惶惶。 沈今安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清洗工作。 他先是将王成亲信中的主要人物列出名单,逐一抓捕。 那些亲信有的试图藏匿,有的想拼死一搏,但都逃不过沈今安的掌控。 经过一阵讨伐,沈今安成功收复了三个县城。 同时,他还在各城张贴告示,招募贤才和猛士。一些有才能的人听闻沈今安的威名,纷纷前来投靠。 沈今安将他们纳入自己的麾下,进一步扩充了自己的实力。 如今,沈今安一统真定四城,真定上下,无不对他俯首称臣。 沈今安将麾下部曲人马设为四营。 张豹任第一营,营将。 王斐任第二营,营将。 李黑虎任第三营,营将。 宇文霸任第四营,营将。 每营兵马,三千余人。营将之下,设三个千人将。 千人将之下,设两个都尉。 都尉之下,设五个百人将。 百人将之下,设五个伍长。 每伍二十人许。 除此之外,他在城中设立了众多耳目。稍有对他统治不满的言论传出,相关之人便会被秘密抓捕。 那些被抓之人,往往在受尽折磨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些密探遍布大街小巷、茶楼酒肆,甚至渗透到了将领们的府邸之中。 ... 在府邸内,沈今安高坐主位,眼神冰冷。他的面前,张豹、王斐、李黑虎、宇文霸四位营将恭敬而立。 气氛凝重压抑,那双锐利的眼睛闪烁着冰冷的光。 四位营将低着头,能清晰地感受到主公的怒火。 “有密探来报,郡中匪患猖獗,为何我一点不知情。”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目光如刀般扫过众人。 营帐内瞬间陷入死寂,空气仿佛都被冻结。 王斐率先抱拳,额头冒出冷汗,“主公,是末将失职,未及时察觉匪患情况,愿受惩罚。” 宇文霸紧接着说道:“主公,我等即刻加强巡逻和探查,定不会再让此类事情发生。” 李黑虎和张豹也纷纷请罪。 张豹的脸上满是愤怒。他紧握拳头,额头青筋暴起,心中对那些匪寇的恨意十足。 想着,这群贼寇害得自己在主公面前丢人,恨不得现在就提刀领兵杀去。 “主公,末将愿即刻领兵前去剿匪,定将那些匪寇杀得片甲不留,立我军威名。”张豹抬头,目光坚定地看向沈今安。 李黑虎看到张豹请战,也不甘落后。 心中一急,赶忙抱拳向沈今安说道:“主公,末将也愿一同前往,定能更迅速地剿灭匪寇,为主公解忧!”他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满是急切。 沈今安看着李黑虎和张豹急切的身影,心中暗自思忖。这二人的确是猛将,战场上冲锋陷阵从不含糊,可谋略方面却有所欠缺。 “匪患情报都不曾了解,就在这请战心切,本将如何放心你等二人领兵出征。”沈今安面露不愉 挥了挥手,“来人,讲述一下匪患情况。” 一名负责情报的密探快步走进营帐,单膝跪地后开始讲述。“主公,这真定郡的匪寇约有四千人有余,他们在黑风山一带盘踞,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匪首闫刀,据传有万夫不当之勇,原先郡卫兵马接连攻打,闫刀连斩八将,战况挫败失利,导致其慢慢坐大,盘踞在这真定郡一带。” “这闫刀生性贪婪,在黑风山盘踞期间,闫刀不断纵容手下抢夺周边富商的财物。” “他的营帐内堆满了抢夺来的金银珠宝,却仍不满足,频频掠寇。” 沈今安坐在营帐中,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思索着对付闫刀的策略。 闫刀虽生性贪婪却有万夫不当之勇,若能为己所用,将是一大助力。 张豹闻言,不屑一顾的说道:“谣言纷纷,手底下才能见真章,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少勇力。” 沈今安看了看四位悍将,思忖了一会。抬手指向宇文霸,宇文霸用兵素有谋略。 “说说你的看法。” 宇文霸向前一步,抱拳道:“主公,依末将之见,闫刀勇名在外,且贪婪成性,此二者皆可利用。”他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沈今安后继续说道。 “其贪婪,我们便可继续以财货为饵,诱他出山。设下重重埋伏,待他入瓮。但此人又有勇力,寻常陷阱恐难以困住他,需得精心布局。” “可先派小股精锐兵马佯装运送大量财宝经过黑风山附近要道,故意露出破绽让匪寇发现。再安排弓箭手在暗处设伏,一旦闫刀现身,先用箭雨打乱他们的阵脚。”宇文霸继续说道 “我等四位将领再各率一部兵马从四面合围,让他插翅难逃。等他力竭,再一举将其擒获。” 宇文霸说完,看向沈今安,等待他的回应。 沈今安微微点头,手指依旧轻轻敲着桌面,思考着宇文霸的计划。 此时,张豹却忍不住说道:“如此这般,是否过于麻烦?不如我直接去挑战那闫刀,将他击败,让他心服口服。” 宇文霸笑了笑,对张豹说:“张兄勇猛,我自然知晓。但闫刀并非普通匪寇,且他手下还有众多喽啰。我们不仅要击败闫刀,还要尽可能减少我军伤亡,收服他的手下。贸然前去挑战,风险太大。” 李黑虎哪管这些,能上阵杀敌便可:“宇文兄说得有理。主公,我觉得宇文兄的计划可行。” 王斐心中虽也有想法,暗自比划了一下,执行起来大同小异,便也出言道:“末将认为此计可行。” 沈今安站起身来,说道:“宇文霸,你的计划不错。除此之外再做些准备,去挑选一些机灵的士兵,扮作百姓混入匪寇周边,随时传递消息。” 第6章 降伏闫刀 沈今安的军队在黑风山周围隐秘地布置着。士兵们隐藏在山林间,悄无声息,只等闫刀上钩。 按照计划,一批伪装成粮商的队伍出现在通往黑风山的必经之路上。 一辆辆马车上堆满了粮食,还有几口大箱子,里面装着的似乎是金银财宝,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闫刀的探子很快发现了这一情况,急忙跑回山寨禀报。 闫刀听闻后,眼中放光,贪婪地舔了舔嘴唇,“真是天助我也,把这些钱粮弄到手,咱们又能逍遥一阵子了。”说罢,他点齐人马,浩浩荡荡地朝着粮队的方向奔去。 当闫刀带着手下赶到时,粮队的人假装惊慌失措,四处逃窜。 闫刀大笑起来,“一群鼠辈。”随后便命令手下开始搬运钱粮。 就在这时,四周突然响起号角声,沈今安的伏兵从四面八方涌出。 士兵们迈着整齐的步伐,铠甲碰撞的声响如同雷鸣。 宇文霸指挥弓箭手率先发难,一波箭雨如黑色的蜂群般射向匪寇。匪寇们纷纷找掩体躲避,一时间惨叫连连。 张豹手执长枪怒吼着冲向闫刀,“闫刀,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闫刀心中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挥舞着大刀迎上张豹。 两人兵器相交,火花四溅。张豹攻势凶猛,闫刀也毫不逊色,一时间竟僵持不下。 闫刀大为震惊,他执刀征战已久,沙场之上从未遇到对手,没人是他十合之敌。 今日竟在这棋逢对手。 闫刀瞪大了眼睛,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战意,他大喝一声,手中大刀力量又加重了几分,朝着张豹猛地砍去。 张豹却丝毫不惧,他灵活地侧身躲过,长枪如灵蛇般刺向闫刀的肋下。闫刀反应迅速,回刀抵挡,金属碰撞声震得人耳鼓生疼。 战场上尘土飞扬,士兵们的喊杀声仿佛成了他们二人的背景音。两人你来我往,招式越发凌厉。 宇文霸见状,指挥士兵们迅速将闫刀的手下分割包围。李黑虎和王斐则各自率领一队人马,如猛虎下山般冲入敌阵。 闫刀的手下们虽然奋力抵抗,但在训练有素的沈今安军队面前逐渐落入下风。闫刀看到自己的人被包围剿杀,心中有些慌乱,但仍咬牙坚持与张豹战斗。 过了数十回合,张豹和闫刀都已大汗淋漓,但谁也没有露出败象。 闫刀心中越发急躁,他深知自己若不能尽快解决张豹,等沈今安的大军合围成功,自己必是死路一条。 于是他突然卖了个破绽,张豹果然上当,一枪刺来。闫刀却顺势用刀背将长枪夹住,用力一甩,张豹差点被甩下马去。 闫刀后撤几步,缓了缓气力,目视周围,想要突围。 这时,沈今安骑着马缓缓出现在战场上,他看着闫刀,高声喊道 “闫刀,你已被我军包围,今日插翅难逃。若你现在投降,我可饶你不死,还能让你在我麾下有一席之地。” 闫刀大骂道:“沈今安,你用诡计算计我,算什么英雄好汉!” 沈今安冷笑一声,“你在真定郡烧杀抢掠,也配谈英雄?” 闫刀心中明白局势对自己极为不利,但他生性贪婪又骄傲,不愿轻易投降。闫刀咬着牙,心中十分纠结。 他看着沈今安冷酷的眼神和周围虎视眈眈的士兵,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太多选择。 沈今安见闫刀犹豫不决,冷哼一声,下令道:“格杀勿论。”士兵们听到命令,再次向闫刀的手下发起冲锋。一时间,喊杀声再次震天响起。 闫刀拼尽全力,突然爆发,击退张豹,朝着一个包围圈相对薄弱的方向冲去。 沈今安早有预料,他一挥手,一支隐藏的骑兵队伍从侧面杀出,拦住了闫刀的去路。闫刀陷入绝境,却仍不肯放下武器。 在激烈的战斗中,闫刀逐渐体力不支,动作也慢了下来。张豹看准时机,再次冲杀上前,一枪刺向闫刀的肩膀。闫刀吃痛,动作一滞。沈今安趁机挥剑而上,剑刃架在了闫刀的脖子上。 “降还是死?”沈今安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闫刀看着沈今安,又看了看周围横七竖八倒下的自己的手下,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刀,选择了投降。 回到营地后,沈今安亲自为闫刀疗伤,对他说:“闫刀,只要你日后忠心为我效力,过往之事我不再追究。” 闫刀心中虽有不甘,但也知道此时自己已别无选择,只能点头答应。 此战虽胜,但黑风山上还有不少兵马,令他前去收编,沈今安表面温和,拍了拍闫刀肩膀。阔声道:“你为我麾下第五位营将,你黑风山旧部皆为你部曲,本将用人不疑。” 闫刀听到沈今安的任命,心中一喜,自己一降将竟被如此重用,麾下兵马也皆是他原先的部曲,心中万分感慨。 他恭敬地单膝跪地,抱拳道:“多谢主公赏识,末将必当肝脑涂地,以报主公之恩。” 沈今安微笑着扶起闫刀,眼神中满是温和与信任。 然而,闫刀离开营帐后,沈今安立刻召来麾下密探的负责人林冰。 他脸色阴沉,低声说道:“从今日起,闫刀的一举一动都要严密监视,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及时向我汇报。” 林冰长期身处暗中行事,他面容冷峻,犹如刀削,身着一袭黑色劲装,行动间悄无声息。“属下领命” 随后,沈今安命令部众,回师真定。 而闫刀前往黑风山收编旧部。一路上,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沈今安对他信任有加的画面,心中越发坚定为沈今安效力。 当他抵达黑风山,闫刀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收编工作。 按照沈今安军队的规制重新整编队伍,挑选精壮之士加强训练,并在周围村落城庄招募兵卒,编至三千余人。 同时向旧部们传达沈今安的威严与宽厚。 而在营地中,手下的密探们早已悄悄潜入。他们伪装成新招募的士兵,或是在一旁帮忙搬运物资的杂役。 其中一名密探伪装成伙夫,每日为士卒做饭时,都在留意闫刀和他的亲信们的谈话内容。 在整军过程中,闫刀部曲物资短缺,一些旧部建议闫刀去附近的富户那里“借”些钱粮。 闫刀大怒,严厉拒绝。 他说:“我们如今是沈将军的军队,要行得正坐得端,绝不能再做那等抢夺之事。” 随后,他派人向沈今安如实汇报情况,并请求支援。沈今安得知后,不仅立刻派人送去了物资,还对闫刀的做法感到满意。 一段时间之后,终于,整军完成。闫刀率领兵马部曲向真定进发。 当部队接近真定时,沈今安早已得到消息,亲自出城迎接。闫刀看到沈今安后,立刻下马,快步上前单膝跪地行礼:“主公,末将幸不辱命,率部归来。” 沈今安满脸笑容,扶起闫刀说道:“闫刀,你做得很好。本将心中甚是欣慰。” 部队进入真定后,按照沈今安的部署在城周围分布扎营。 沈今安开始频繁视察闫刀的营地,表面温和,对闫刀信任有加。 然而,沈今安依旧在暗中涌动。他在闫刀的军队中悄悄安插了更多自己的心腹,表面上是协助闫刀管理军队,实际上是监视闫刀及其部众的一举一动。 在闫刀刚刚投降时,沈今安对闫刀充满了疑虑和猜忌。毕竟闫刀曾是黑风山的统领,有自己的势力和人马,其忠诚度难以保证。 当闫刀在黑风山进行收编和整军工作时,沈今安通过手下的监视以及闫刀的一系列表现,对他的看法开始有了变化。 闫刀拒绝旧部抢夺富户钱粮并向他请求支援的做法,让沈今安觉得闫刀有一定的原则,且愿意遵循他的治军理念,这使他对闫刀的猜忌稍有减少。 但同时,沈今安在闫刀军队中安插心腹等行为也表明,沈今安依旧在利用各种手段监视和控制闫刀,防止闫刀有任何不轨之心。 现如今,闫刀也是对沈今安忠心耿耿,愿为沈今安征战四方。 第7章 两万昭武军 得谋士郭瑾 在真定的校场之上,军旗猎猎作响。沈今安身着黑甲,器宇轩昂地站在点将台上,目光如炬地扫过台下诸将。 “诸位,今我真定初定,兵马虽盛却杂乱无章。郡兵、城卫军与我麾下五营兵马必须重新整合,方能成精锐之师。” 沈今安的声音洪亮。 整军伊始,沈今安首先对兵员进行了详细清查。 他派遣王斐深入各营,核对名册,清点人数。 在真定的军营中,一片肃杀之气弥漫。沈今安高坐在营帐内的主位上,目光冰冷地听着王斐汇报清查结果。 “主公,此次清查,诸多弊病触目惊心。那些吃空饷的军官,家中竟富甲一方,而士兵却缺衣少食。兵员虚报更是严重,有些名册上的名字竟是虚构。”王斐面色凝重地说道。 沈今安猛地一拍桌子,“传令下去,所有涉事军官,不论官职大小,一律严惩。家产全部充公,以补军资。” 很快,军营中就进行了一场血腥的清洗。那些曾经在军中作威作福、中饱私囊的军官被一一揪出。 在烈日高悬的校场上,被斩首的军官首级滚落一地,鲜血染红了黄沙。 全军将士都被这一幕震慑,从此军纪严明,无人再敢有丝毫违规之举。 所部兵马整编至两万,成立昭武军,沈今安自领昭武大将军。 昭武军旗下设六营,一卫。 第一营,张豹任营将。 第二营,王斐任营将。 第三营,李黑虎任营将。 第四营,宇文霸任营将。 第五营,闫刀任营将。 第六营,沈白任营将。沈白从小便在沈今安身边,对沈今安忠心耿耿。 六营兵马拢共一万八千余人 还有一卫,乃沈今安近卫,罗烈任统领。率两千余人。 罗烈本是一名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悍不畏死的勇士,作战勇猛得到了提拔,对沈今安绝对的忠诚。 这两千近卫时刻守护在沈今安身边。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沈今安不断加强对军队的掌控。他经常深入各营,与士兵们同甘共苦,同时也密切监视着将领们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有任何异常,他绝不留情。 在真定的将军府中,沈今安坐在座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目光深邃地思考着对未来的规划。 随着麾下兵马日益增多,势力逐渐壮大,他对仅仅占据真定一地已不再满足。 他听闻城中有一位名叫郭瑾的文士,智谋超凡。 沈今安心想,若得此人相助,自己的霸业必能更进一步。于是,他带着厚礼,亲自登门拜访郭瑾。 郭瑾一袭青衫,清冷的气质令人心生敬仰。 沈今安初次见到郭瑾,眼前一亮。他快步上前,微微欠身,双手抱拳恭敬地说道: “郭先生,久闻先生大名,今安深知先生智谋超群,如今天下大乱,今安欲成就一番大业,恳请先生出山辅佐。” 郭瑾目光平静地打量着沈今安,片刻后微微摇头,声音清冷: “将军,您过往征伐,手段狠辣,在下实在无法与您并肩。” 沈今安满脸的期待瞬间凝固,碰了一鼻子灰后,只得拱手告辞。 郭瑾回到家中,坐在窗前。他虽拒绝了沈今安,但也听闻过沈今安在战场上的威名以及其如今在真定的势力。 他对沈今安的杀伐手段深感厌恶,认为其非仁主。 回到将军府,沈今安坐在书房中,脸色阴沉,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收服郭瑾。 他立刻召来亲信,低声吩咐起来。 沈今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夜里,月黑风高,一群黑衣人出现在郭瑾住所外。 他们翻墙而入,瞬间打破了夜的宁静。郭瑾正在书房看书,听到动静后大惊失色。黑衣人手持利刃,见人就砍,郭瑾的仆人纷纷逃窜或倒下。 郭瑾虽试图反抗,可一介文士又怎敌得过这些训练有素的“盗匪”。 就在郭瑾绝望之时,府外传来阵阵马蹄声和喊杀声,沈今安带着士兵如神兵天降,迅速与黑衣人展开厮杀。不一会儿,黑衣人便纷纷逃窜。 郭瑾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满是震惊与疑惑。他知道这是沈今安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可自己的命又确实是他所救。 他开始重新审视沈今安,此人虽不择手段,但对自己确实有求贤之心。可一想到他的狠辣,郭瑾又心生畏惧。 经过此事,郭瑾再见沈今安时,眼神中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沈今安满脸关切地说道: “郭先生,让您受惊了,今安来迟,万幸先生无事。” 郭瑾沉默不语。 没过几日,沈今安再次派人邀请郭瑾入府商议大事。郭瑾心中满是疑虑,但想到沈今安的救命之恩,犹豫再三后还是决定前往。 郭瑾一路上内心都在挣扎,他深知这一去或许就再难脱身。可若拒绝,以沈今安的性格,自己和家人恐怕都将性命不保。 将军府中张灯结彩,宴席丰盛。沈今安亲自将郭瑾迎入上座,不断为他斟酒夹菜。 酒过三巡,沈今安再次诚恳地说道: “郭先生,今安真心希望先生能助我一臂之力。日后若功成,先生必居高位,尽享荣华。我定会如先生所愿,减轻杀伐,造福百姓,还天下一个太平。” 郭瑾眉头紧皱,陷入沉思。此时,沈今安靠近郭瑾,轻声说道: “先生,如今这世道,您若不与我合作,恐怕日后也难以独善其身。我虽手段直接,但对先生的敬重和求才之心天地可鉴。且先生大才,若就此埋没,岂不可惜?” 郭瑾深知眼前之人手段狠辣,但此刻自己若不答应,恐怕性命难保。 而且,若能从旁引导,说不定真能让沈今安改变行事风格,成就一番大业。许久之后,郭瑾长叹一声,说道: “将军既如此有诚意,郭瑾愿为将军出谋划策。” 沈今安心中大喜,连忙起身拜谢,脸上却依旧保持着谦逊恭敬的神情。 自此,郭瑾成为了沈今安的谋士。 沈今安也对郭瑾阐明心意,身负家仇,意图冀州。 第8章 郭瑾论计 在将军府内,烛光幽暗,摇曳不定。沈今安稳坐将军府主位,面色沉凝如铁。 他那冰冷的目光,如利刃般扫过堂下众人,令人不寒而栗。 沈今安言道:“郭先生,现今我虽得先生相助,然此复仇之路究竟该如何行进,还望先生示我以方略。” 郭瑾轻抚胡须,神色肃然道:“主公身负家仇,然切不可鲁莽行事。” 沈今安眉头紧蹙,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我恨不得即刻将那二人碎尸万段!” 郭瑾赶忙劝道:“主公万不可意气用事,沈北阳或许并不知晓主公已然洞察真相。” “且您毕竟为沈北阳亲子,你若起兵,不需要一城一地的去攻占冀州,而是在邺城中,拿下冀州牧的名号。” “其余各镇守军,一纸书信,言明沈家继承的正统性,便无虑也。为今之计,应先获取沈北阳之信任,率军返回邺城,从长计议。” 沈今安紧握拳头,咬牙切齿道:“先生速道,具体当如何行事?” 郭瑾压低声音道:“主公可于战场屡立战功,彰显对沈北阳之忠心耿耿。” “待时机成熟,沈北阳必遣您率军返回邺城。届时,兵权在握,先诛沈今青,再杀沈北阳。” “如此,主公便是沈氏唯一之继承人,冀州牧之位非您莫属,冀州十万大军,亦将尽归主公麾下。” 沈今安闻罢,脸上露出阴鸷的笑容:“善!就依先生之计。” 堂下尚有七位沈今安的亲信将领。 张豹、王斐、李黑虎、宇文霸、闫刀、沈白、罗烈。 他们对沈今安过往的经历遭遇也是清楚,在沈今安麾下,除沈今安外,他们不认任何人。甘愿为沈今安效命。 郭瑾言罢计策,堂下的张豹霍然起身,沉声道:“主公,我张豹愿为您冲锋陷阵,我不管他是沈今青还是沈北阳,主公的仇就是我的仇!” 王斐颔首,言道:“主公,张豹所言甚是,末将亦愿赴汤蹈火。” 李黑虎圆睁双目,怒喝:“谁敢阻拦主公复仇,我李黑虎绝不轻饶!” 宇文霸缓声道:“诸位兄弟莫急,凡事还需从长计议,依主公和郭先生的安排行事。” 闫刀拱手道:“宇文兄所言极是,我等不可自乱阵脚。” 沈白接着道:“我等皆听主公号令,主公指向何处,我等便打向何处!” 罗烈亦表决心:“不错,为主公效命,万死不辞!” 沈今安凝视堂下众人,起身道:“诸位兄弟的忠心,我沈今安铭记于心。自今日起,便依郭先生之计行事,待我大权在握,必不会亏待诸位!” 众人齐声高呼:“愿为主公效死!” “先生,对这天下,您作何看法?”沈今安目光灼灼,凝视着眼前的谋士,神色庄重。 郭瑾微微抬头,沉思少顷后言道:“大周天下有十三州,司州、凉州、益州、扬州、并州、荆州、豫州、兖州、徐州、冀州、青州、幽州以及交州。” “现今这天下诸侯纷争,战乱不断,百姓生活困苦不堪。但对主公而言,亦蕴含着诸多机遇。” 沈今安身体前倾,问道:“那么依先生之见,我应如何谋取这天下?” 郭静面色一滞,心中暗忖,沈今安果然有吞并天下之壮志。 随后,他不慌不忙地走到地图前,手指沿着地图上的州郡缓缓移动,说道: “主公可先攻取相邻的郡县,一则这些郡县距离主公较近,利于调兵遣将;二则其防守相对薄弱,易于攻克。如此,便可迅速增强自身实力。” “继而,将目标锁定冀州。冀州地域辽阔,物产丰富,兵强马壮,若能攻克,主公实力必将大增。” “再凭借冀州之力,向北进攻幽州。幽州地广人稀,但其骑兵精锐,若能收服,可为我军增添一支强大的战斗力。” “届时,凭借两州兵力之盛,南据并州,东进青州。此时主公占据河北四州之地,进可攻,退可守,必能立于不败之地。” 沈今安站起身来,满脸笑容,聆听先生教诲,犹如醍醐灌顶。 “既然如此,我军现今兵力强盛,却仅占据真定一郡之地。我欲拓展疆域,先生可有良策?”沈今安问道。 郭瑾沉思片刻,望向北方,说道:“幽州渔阳郡,太守程彬割据一方,此人心胸狭隘,才能平庸。” “虽坐拥一郡之地,兵马不过万余人,其军事谋略和胆识皆属下等。我军可一战将其定之。” 沈今安坐在府邸大堂之上,听完郭瑾的分析,他猛地一拍扶手,站起身来。 “好,那便拿渔阳郡开刀。”沈今安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随后便挥了挥手,让众人退下。 “具体事项再议。” 沈今安望着窗外,眼神冰冷,在心中默默低语。 “母亲,沈北阳这种人不配做你的夫君,您再等等,我很快就送他下地狱,还有沈今青和那个女人,我不会让他们这么容易的死去。” 风在窗外呼啸着,似乎也在为他的悲愤而哀鸣。 沈今安闭上眼睛,伴着困意。 他仿佛看到,他的母亲坐在一旁,泪流满面,她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抚摸儿子的脸庞,却又在半空中停住。 “儿啊,莫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母亲声音哽咽,满是担忧。 这是错觉吗,好真实。母亲.. 沈今安猛地转过头,直视着母亲的眼睛。 “母亲,他们带给我们的痛苦,我要千倍万倍地还回去!这不是冲动,而是我必须要做的!” 母亲无奈地摇摇头,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可杀人终究是罪过,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 “平安?”沈今安冷笑一声,“他们何曾给过我们平安?” 说完,沈今安转身大步离去,那决绝的背影仿佛在告诉所有人,他的复仇之路,无人能挡。 猛然惊醒,身旁已经再无他人。 只是窗外的风还在呼啸。 沈今安醒来后,心中复仇与扩张的念头愈发强烈。 为此,沈今安决定成立铁甲营,以增强昭武军战力,也为攻打渔阳郡做好充分准备。 第9章 筹谋铁甲营 在真定郡,表面的平静之下实则暗潮汹涌。 昭武大将军府邸 沈今安高坐主位,双眸似寒潭,深不见底,偶有厉光闪过,仿若能穿透人心。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的密信,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面。良久,他将密信随手一扔,信纸如一片落叶般飘落在地。 “诸位,本将欲组建一支铁甲营。”沈今安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诸将听闻,心中皆是一凛。 此刻,众人垂首,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帐内一片死寂,唯有那烛火燃烧的噼啪声。 “怎么?都哑巴了?”沈今安微微挑眉,眼神如刀般扫过众人。 宇文霸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抱拳说道:“将军,组建铁甲营所需军费甚巨,如今粮草军备皆吃紧,恐怕.....” 沈今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宇文将军这是在质疑本将的决定?” 宇文霸顿时冷汗如雨下,忙单膝跪地,“末将不敢,只是如实禀报难处。” “难处?本将要的不是难处,是办法。” 沈今安站起身,踱步至宇文霸身前。 宇文霸拱手:“末将定当竭尽全力。” 沈今安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其他将领。 “你们呢?” 诸将纷纷跪地,表示愿为将军效力。 郭瑾在一侧,想着如果组建铁甲营,士卒们有着铁甲的防护,在冲锋时可以更加无所顾忌地向前推进,能够以较强的冲击力突破敌方的防线。 沉默片刻,也没开口反对。 沈今安重新坐回主位,双手交叠,开始阐述他的计划。 “这铁甲营,兵源需从各营精锐中选拔。本将要的是身强力壮、悍不畏死之士。” 他目光灼灼,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支威风凛凛的铁甲锐士。 “至于铁甲,需用精铁打造,三层厚甲,一层软甲内衬。头盔要能护住面门与颈部,关节之处也要有特殊的甲片防护。” 沈今安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 “武器配备上,长枪要加重加长,刀刃需锋利无比,能破甲而入。再配上强弩,远攻近防皆可。” 他眼神坚定,不容置疑。 “训练之地,选在西山山谷。那里地势复杂,可模拟各种战场环境。每日训练时长不少于六个时辰,包括负重行军、对抗演练、阵法操练。” 诸将边听边在心中暗暗吃惊,如此强度的训练和精良的装备要求,实非易事。 “罗烈你去负责监督兵源选拔,铁甲营成建之后你任统领,至于近卫统领一职交给李御。” 罗烈听闻,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声音洪亮: “末将领命!定不负将军厚望。” 他抬起头,眼神中透着兴奋,日后铁甲营必是全军骁锐,何愁没有立功之机。 一旁的李御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微微颔首,简短而有力地说道: “谢将军。” 虽不爱言辞,但他看向沈今安的目光中,充满了坚毅。 沈今安嗯了一声,看向李御: “李御,你虽话不多,但本将深知你的忠心与能力。近卫之事关乎本将安危,切不可有丝毫懈怠。” 李御抱拳躬身,语气坚定: “将军,末将愿以性命护卫将军周全。” 沈今安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信任李御,在狠辣决绝之余,还能感受到一丝安心。 “张豹!” 沈今安的声音仿若洪钟乍响。 张豹闻声,单膝跪地,头颅低垂。 “末将在。” “你去筹备铁料,给打造铁甲所需的铁料不得有丝毫差池。若铁料不够……” 沈今安微微停顿:“可向城中富户,‘借一些’。” 他将“借”字咬得极重,声音中充满了不容置疑。 张豹心中一凛,他深知这所谓“借”的含义。 曾经有富户因拒绝为军队提供物资,被沈今安下令抄家灭门,全家老小无一幸免。那些血腥的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 “将军,这富户们若是不肯呢。” 张豹硬着头皮问道。 沈今安眼神如刀,直直刺向张豹: “不肯?本将的话就是军令,他们若有不从,格杀勿论。” “本将对自己人还留有一丝恩情,他们这些外人,还妄图违抗军令,等待他们的只有雷霆手段。” 他的声音平静,却仿佛裹挟着千年寒霜。 张豹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应道: “末将明白。” 沈今安满意地点点头,又继续说道: “你要清楚,铁甲营的建立关乎重大,任何阻碍都要毫不留情地铲除。” “那些富户平日里享受荣华富贵,如今正是他们为军队出力之时。若有谁敢阳奉阴违,或是暗中使绊子,本将绝不姑息。” 沈今安将视线缓缓投向李黑虎: “李黑虎,你去负责组织铁匠打造兵器铠甲一事” “是,将军。”李黑虎赶忙应道。 “城中所有铁匠必须集合在一起,一个都不许漏。” 沈今安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然。 “所有铁匠只能为我军打造铁器兵器,若有一人敢不从,杀了。”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云淡风轻。 李黑虎心中一惊,但很快便稳住心神,领命道: “末将遵命。 郭瑾惶然趋前,抱拳躬身,出言: “将军,此举断不可为。这些铁匠皆是城中百姓,他们平日不过是为了生计而辛勤劳作之人。若以强硬手段逼迫,只会让他们心生恐惧与抵触。” “人心惶惶之下,又怎能打造出精良的兵器铠甲,且将军素以英武昭着、威名远扬,若因急切而失民心,异日我军于城中及周遭之地,恐难立锥。” 沈今安微微转头,那眼神中没有丝毫动摇,听到郭瑾的话后,他眉头微蹙,心中思索。 郭瑾刚入麾下且时常能提出有用见解。 片刻后,他眼中的冷厉稍减,微微缓和了语气说道: “郭瑾,如今局势紧迫。我们若不迅速组建起铁甲营,如何御敌?但你所言也有几分道理。” 他稍作停顿,又继续道: “本将可给他们三日时间,若自愿前来效力,本将定不会亏待,给予丰厚酬金。三日之后,若还有人不从,就休怪本将无情。如此安排,你可满意?” 沈今安看着郭瑾,眼神中带着询问,语气虽仍强硬,但已比之前柔和许多。 郭瑾听到沈今安的话,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他微微垂首,恭敬地回应道: “将军能纳属下之言,实乃属下之幸,亦是众铁匠之福。” 沈今安微微点头,又沉声道: “郭瑾,你既初入本将麾下,便要知晓本将行事作风。若是有人阳奉阴违,本将绝不轻饶,哪怕是你,也莫要心存侥幸。” 说罢,他的目光再次变得冰冷,犹如寒潭之水,深不见底。 郭瑾双手抱拳高声道: “将军之令,属下莫敢不从。” 沈今安看向李黑虎: “你且去安排人手,将本将的意思传达给城中百姓。另外,派人密切监视那些铁匠的动向,如有异常,立刻来报。” 沈今安挥了挥手,让诸将退下。 第10章 威令下的暗涌 诸将退下,城中被一片阴霾笼罩。 李黑虎领命后,立刻带着手下在城中四处张贴告示,宣告将军的命令。 城中百姓看到告示后,倒是没多的想法,只觉正常,将军召集铁匠,打造兵器。 但那些铁匠们听闻消息后,唉声叹气,愤怒不已。 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他们深知这无法逃避。 同时安排眼线密切监视铁匠们的一举一动。 与此同时,城中的富户们也未能幸免。张豹亲自带着士兵来到富户的宅邸。 在一座雕梁画栋的大宅前,张豹骑着高头大马,门卫刚要阻拦,就被身后士卒踹倒在地。 张豹走进院子,对着匆匆赶来的富户家主冷冷地说道: “如今战事紧张,将军为保真定郡安宁,需要你等借用点物资。” 富户家主满脸堆笑,试图求情:“将军,小的家中也不宽裕,前段时间已经捐过不少了……” 张豹脸色一沉。 “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罢,一挥手,士兵们便冲进宅子里开始搜查器物。 富户们眼睁睁看着自己家中的铁料钱粮被一箱箱地搬走,却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中暗暗叫苦。 然而,有一个年轻的铁匠名叫林生,他心中对沈今安的霸道行径十分不满。 他与其他几个铁匠商量,想要逃离真定。但他们知道,城门口有士兵严格把守,想要逃出去难如登天。 三日之期很快过去。大部分铁匠为了保命,都来到了指定的地点集合。 但林生和几个铁匠却不见踪影。 李黑虎得知消息后,立刻向沈今安禀报。 沈今安脸色阴沉,他怒声道: “好大的胆子,竟敢违抗本将的命令。李黑虎,你带人去搜,就算把真定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李黑虎领命而去。 经过一番搜寻,他们在一个破旧的仓库里找到了林生等人。 林生手持铁器,站在众人前面,毫不畏惧地看着前来的士卒。 李黑虎大声喝道: “林生,你们竟敢违抗将军之令,跟我们走一趟吧。” 林生咬牙说道:“你们这是强取豪夺,我们不会为你们打造兵器去杀人。” 李黑虎不再废话,一挥手,士兵们冲上去想要捉拿林生等人。 林生和那些铁匠奋起反抗,但终究寡不敌众,被士兵们捆绑了起来。 李黑虎将林生等人带到了沈今安面前。 沈今安看着林生,眼中充满了杀意。 他冷冷地说: “你以为你能反抗本将?本将今日就让你知道违抗军令的下场。” 说罢,他下令将林生的同伴们全部斩首示众。 林生眼睁睁看着同伴们人头落地,悲痛欲绝,怒吼道:“ 沈今安,你这个暴徒,你不得好死!” 沈今安却不为所动,他走到林生面前,用手抬起阿生的下巴,说道: “你若现在为本将打造兵器,本将还可饶你一命。” 林生啐了一口,说道:“我就算死,也不会为你做事。” 沈今安恼羞成怒,他抽出腰间的佩剑,一剑刺向林生的心脏。 林生缓缓倒下,眼睛依然怒视着沈今安。 杀了林生等人后,沈今安对剩下的铁匠们说道: “这就是违抗本将的下场。你们若好好为本将打造兵器铠甲,本将不仅不会亏待你们,还会保你们家人平安。但若有二心,林生他们就是你们的榜样。” 铁匠们吓得瑟瑟发抖,只能点头答应。 铁匠营中,炽热的炉火,空气仿佛都被点燃。铁匠们满脸疲惫,眼睛里布满血丝,手中的铁锤有气无力地举起又落下。 一天,郭瑾来到铁匠营查看情况。看到铁匠们疲惫不堪的模样,他心中有些不忍。 他找到沈今安,抱拳说道:“将军,铁匠们已经疲惫至极,若再如此下去,恐怕打造出的兵器质量也难以保证。不如让他们稍作休息,调整一二。” 沈今安皱了皱眉头,思考片刻后说道: “休息半日,之后继续赶工,不得有误。” 铁匠们听闻能休息半日,脸上露出了久违的一丝轻松神情,但也只是片刻,很快又被忧愁笼罩。 郭瑾亲自到铁匠营传达了这个消息。“各位师傅,将军恩准大家休息半日。” 铁匠们纷纷向郭瑾投来感激的目光。有的铁匠直接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有的则赶紧拿起一旁的水壶,猛灌几口水。 郭瑾看着这些疲惫的铁匠,心中五味杂陈。他在营中走动,查看他们打造的兵器,和铁匠们轻声交谈。 “大家辛苦了,这半日好好休息,之后再为将军效力。” 铁匠们连连点头。 而沈今安在府邸中,仍在思索着铁甲武器的事情。他深知郭瑾说得有道理,但又担心工期拖延。 此时,张豹前来汇报筹备铁料的进展。 “将军,又从几户富户家中征到了一些铁料,但他们颇有怨言。”张豹说道。 沈今安眼神一冷,“他们无需多言,本就是为我军出力的时候。继续筹备,不得有误。” 半日时间转瞬即逝。铁匠们虽还未完全恢复体力,但也不得不重新回到火炉旁。 李黑虎前来监督,看到铁匠们慢慢悠悠的动作,大声呵斥: “都快点,将军的耐心有限。谁要是偷懒,定不轻饶。” 铁匠们只能强打精神,重新拿起铁锤。那敲打铁器的声音再次在铁匠营中响起,伴随着炉火的呼啸,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苦难。 真定郡军营,今日铁甲营兵源选拔。 选拔当日,校场之上军旗猎猎作响。各营精锐早早便已聚集。 罗烈身着战甲,威风凛凛地站于点将台之上,身旁的副将手持名册,高声宣读选拔规则。 “首先进行力量比试,能双手举起百斤石锁者,可入下一轮。” 随着副将话音落下,士兵们依次上前。 一名身材壮硕如牛的士兵率先走出,他扎稳马步,大喝一声,双手抓住石锁,肌肉紧绷,瞬间将石锁高高举起,周围响起阵阵喝彩。 经过层层筛选,三千名优秀的士卒被挑选出来。 罗烈看着他们,大声说道: “从今日起,你们便是铁甲营的一员。本将将带领你们冲锋陷阵,成就不世之功。但入了铁甲营,便需严守军规,若有违抗,军法处置。” 入选的士兵们齐声高呼:“是!” 此时,铁匠营中也传来消息,第一批兵器铁甲已打造完成。 沈今安心中大喜,立刻大步流星地朝着铁匠营走去。 到达铁匠营后,只见摆放着的兵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铁甲厚重。 沈今安随手拿起一把长刀,轻轻一挥,刀刃划破空气发出嘶嘶声响。 他满意地点点头,对身旁的郭瑾说道: “有此利器,铁甲营定能威震四方。” 郭瑾微微躬身,应和道: “主公英明,有了这批铁器,再加上罗烈将军的训练,铁甲营必能成为我军的精锐之师。” 随着时间的推移,铁甲营的训练卓有成效。 士兵们的配合越来越默契,战斗力也日益增强。沈今安决定,是时候检验一下铁甲营的实力了。 铁甲营麾下三千士卒,由罗烈统率。 第11章 北伐渔阳 来人,召诸将议事。沈今安在军中有着绝对的权威。 士兵匆匆跑出府邸,高声呼喊:“将军召诸将议事!” 不一会儿,郭瑾、王斐、张豹、宇文霸、李黑虎、沈白、罗烈、闫刀和李御等将领鱼贯而入。 众人单膝跪地,齐声高呼:“拜见将军!” 沈今安坐在主位上,眼神冰冷而威严。 “都起来吧。”沈今安微微抬手,诸将起身,垂手而立。 “现如今,我军麾下兵强马壮,本将不甘心仅仅只在真定这一郡之地。” 沈今安目光缓缓扫过众人。 指向地图,看向北方。 “我欲北上渔阳,一举定之。” 府邸内一片肃静,众将皆感受到将军话语中的决然。 沈今安微微眯起双眸,眼神中闪过一抹狠厉。 “此次出征,不容有失。” 他冰冷的声音在营帐内回荡。 “传令下去,全军集合,三日后出征渔阳。” 众将称是。 三日后,校场之上军旗猎猎作响,两万将士整齐林立。 沈今安身着黑甲,红色披风在风中肆意飞扬。 他骑在一匹通身乌黑油亮的高头大马上,屹立于军阵之前。目光缓缓扫过全场,那眼神仿若能穿透人心,所到之处,将士们皆昂首挺胸,士气高昂。 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剑,直指苍穹,大喝一声:“出发!” 这一声令下,如雷鸣般在空气中炸开。鼓手率先敲响战鼓,那沉闷而有力的声音一下下撞击着众人的心房。 紧接着,号角声呜呜响起。 先锋部队如离弦之箭,率先踏出校场。骑兵们一马当先,马蹄扬起滚滚尘土。 沈今安位于中军,神色冷峻而威严。身旁的亲卫簇拥着他,犹如众星捧月。 李御、郭瑾也是形影不离,紧在沈今安之后。一个护卫在侧,一个出谋划策。 行军队列绵延数里。 大军沿着既定路线前进,一路之上,山川河流皆成了他们的背景。 “罗烈的铁甲营在哪?”沈今安问身旁的李御。 “就在中军附近。”李御答道。 “传令兵,让他来见我。”身旁一骑兵连忙称是,举起马鞭一抽,往铁甲营方向前去。 传令兵在路中疾驰,很快便找到了位于中军附近的铁甲营。 铁甲营的士兵们个个身披厚重的铁甲,更显威严。 传令兵大声喊道:“沈将军有令,罗烈将军速去见将军!” 罗烈正在擦拭自己的兵器,听到传令后,立刻起身,翻身上马,跟着传令兵向沈今安的方向奔去。 他心中也在揣测着沈今安找他的意图,是有新的安排吗? 还是对铁甲营有什么指示? 马蹄溅起一片片烟尘,他的身影逐渐靠近沈今安所在之处。 罗烈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行礼: “将军!” 沈今安微微抬手示意他起身。 他目光如炬地看着罗烈,沉声道: “罗烈,讲讲你对渔阳之战的详细想法,铁甲营究竟该如何作战?” 罗烈站定后,抱拳道: “将军,末将以为,铁甲营由于身披重甲,在两军正面交战中必是所向披靡,或在城中巷战时,也是势不可挡。” “我军派善于挖掘地道者,悄悄挖向城内,或可出奇制胜。” “若能进城,以我三千铁甲之利,定能一战击溃渔阳军。” 沈今安微微颔首。 “我知道了,下去吧。” 罗烈不敢冒犯,连忙退下。 沈今安心中微微认可,他看向远方,若不是已经有了更好的选择,他也会支持罗烈。 ...... 在渔阳郡城的太守府中,气氛压抑,程彬在高堂之上不停地踱步。 “这该如何是好,沈今安兵发两万前来讨伐,郡内兵马不过万人。” 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焦急。 此时,麾下谋士陈煜一袭黑衫,面色平静如水,他微微抬眸,镇定地说道: “大人稍安勿躁。其一,速与周边郡县取得联系,恳请其出兵援助。大人宜亲撰书信,言辞恳切,言明唇亡齿寒之理。另遣能言善辩者,携重礼分赴各郡县游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陈煜面色凝重,沉稳地继续说道。 “其二,在昭武军抵达之前,于城外施行坚壁清野之策。组织百姓将城外之粮食、物资尽速运回城内囤积。令城中青壮协助老弱妇孺,共同行动,以增效率。对于无法带走之粮草,务必焚毁,断不可留予敌军。” “同时,疏散城外周边村庄之百姓,使其入城避难。派遣士兵于城门口维持秩序,引导百姓至指定地点安置。” “其三,我军亦可主动出击。我已详察郡城周边地形,郡城东侧有一茂密树林,林中道路狭窄,且多设陷阱。可遣五千兵马,预先于树林中设伏。” “准备绊马索、铁蒺藜等物,隐匿于道路两侧。择精于射箭之士兵组成先锋队,埋伏于树林深处,待昭武军经过时,先以弓箭袭之,继而借地形之利突袭,务求一战击溃敌军。” 程彬聆听着陈煜有条不紊的剖析,眼中渐露希望之芒,喜出望外,凝视陈煜许久。 心中暗忖,以前怎么没发现郡内还有如此智谋之士。顿时言听计从,开始调兵遣将。 陈煜回到自家府邸后,夜幕已经降临。他遣退仆人,独自走进书房。烛光摇曳下,他的脸色阴沉如水。 召来亲信后,他从怀中拿出一份信,压低声音说道: “务必交给昭武军。” 亲信接过信,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陈煜冷笑一声:“程彬腐儒,安能挡昭武军铁骑。” 信中详细记载了渔阳军的计划。原来,陈煜早已与沈今安暗中勾结。故意将渔阳郡的有生力量安排在郡城东侧。 沈今安心狠手辣,素有大志,对陈煜的投诚非常满意,极其看重。 陈煜也一心想在沈今安麾下大展宏图,谋取荣华富贵。此时的他,正期待着昭武军的到来。 第12章 火烧渔阳军 联络周边郡县的使者们快马加鞭地出发后,又带着各异的消息匆匆返回。 第一个使者一脸疲惫与无奈地向程彬回禀: “大人,卑职前往了豚郡。豚郡太守称他们郡内兵力不足,且大多是未经大战的新兵,自保都成问题。他们听闻昭武军来势汹汹,担心一旦出兵相助渔阳,昭武军在攻打渔阳后会转头攻击他们,故而不敢出兵。” 第二个使者则道: “属下到了上谷郡,那上谷郡守甚是可恶。他说他们郡县粮草不足,若要出兵,需要我们渔阳拿出足够的粮草物资才行。可如今我们自己都粮食紧张,如何能满足他们?” 而在几个与渔阳太守有些交情的郡县,情况也并不乐观。 使者说道:“大人,辽西郡和辽东郡答应出兵相助。但辽西说需要时间整军出发,他们的军队分散在各县镇执行防务,集结需要时日。辽东郡则表示能派出的兵力有限。” 程彬一边派人维持城中秩序,一边督促士兵准备防御工事。 那五千准备出城设伏的士兵在偏将程风的指挥下,悄悄向东边树林进发。 他们在树林中小心翼翼地布置绊马索和铁蒺藜,士兵们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暴露了行踪。 树林中蚊虫众多,不少士兵被叮咬得浑身是包,但都咬牙坚持着。 沈今安行军路上,手中紧握着陈煜送来的密信,目光狠厉。 他深知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若能成功,渔阳郡将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信中详细地记载着渔阳军的机密计划。 沈今安那眼眸微微眯起,思索片刻后,决定将计就计。 他沉声道:“来人,传王斐。” 不多时,王斐大步流星的来到沈今安身边。 他身姿挺拔,犹如一杆标枪。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洪亮:“将军,末将前来听命。” 沈今安将密信递与王斐,低声说道:“王斐,密信来报,渔阳城东侧树林中,暗藏五千渔阳军,准备埋伏我军。你且调集兵马,以火攻之计一战击溃其有生力量。” 沈今安声音冰冷。 王斐接过密信,快速浏览后,眉头微皱,陷入沉思。少顷,他抬头看向沈今安,目光坚定: “将军,火攻之计虽妙,但那树林广袤,风向难测。末将以为,当先派遣数名熟悉山林地形且擅长观风的士兵,在树林周边高处潜伏,随时回报风向变化。” 沈今安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王斐接着道:“同时,可令一队轻骑,佯装成我军主力,从树林西侧官道大张旗鼓地经过,佯装不知有伏兵,吸引渔阳军的注意力。待确定风向稳定且敌军已被吸引,我军再发动火攻。” 沈今安双手抱胸,目光审视着王斐:“那火攻所需之物,你如何筹备?” 王斐胸有成竹地回答:“末将即刻安排士兵收集枯枝、干草,并将其绑成束,淋上鱼油。再准备大量火箭,箭头裹上易燃的麻布,以保火势迅猛。” 沈今安点了点头,走到王斐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一切依你之计行事。本将军等你凯旋,莫要让本将军失望。” 王斐再次抱拳行礼: “将军放心,末将定当不辱使命,让那渔阳军有来无回。” 说罢,他转身大步走出营帐,开始紧锣密鼓地调集兵马,筹备火攻事宜。 营外,风声渐起,似是一场血腥之战的前奏。 “传令下去,诸将由王斐节制,王斐下令如同本将亲自下令,不许妄言,必须服从。” “两万大军皆可调动,谁若有异议,战事结束之后再来报我。” 王斐接到沈今安的命令后,立刻雷厉风行地行动起来。 他先挑选出一队精壮士兵,令他们去收集大量的枯枝、干草,并将其捆绑成束。又安排士兵们准备好充足的鱼油,小心地将其淋在柴草之上。 同时,他派出数名机灵且熟悉地形的探子,悄悄潜入渔阳城东侧的树林,寻找最佳的放火位置,以及观察林中的地形和风向。 “是东风。”手下探子来报。 王斐看着远方茂密的树林,看不出一丝藏兵的痕迹,心想: “这若是没有密报,谁想得到渔阳军还敢主动出击,或许真会把我军打个措手不及。” “若首战就失利,接下来再打就难了。” 两万余兵马林列而立,王斐笑道。 “渔阳军不过五千,我就算不用火攻之计,也能击溃敌军。” 张豹,魁梧的身躯一旁,摸了摸手上的刀锋。 “渔阳郡,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随后调罗烈的铁甲营布往树林西侧。 王斐心中算计,东风起火,蔓延过林。敌军为避烈火,只有退军西路。 王斐也想瞧瞧铁甲营的实力。 其余各营,近两万兵马慢慢的形成包围圈,向林中围去。 一切准备就绪,王斐随即命沈白率领三千轻骑,佯装成大军主力,从树林侧旁的的官道浩浩荡荡地经过。 马蹄声响彻云霄,故意吸引着渔阳军的注意。 渔阳军偏将程风,生得虎背熊腰,威风凛凛。 此刻,他手持那柄锋利无比的钢刀,双目圆睁,透出一股悍勇之气。 在这片幽深的森林之中,树木参天,枝叶交错。当沈白带兵浩浩荡荡地从林外官道经过时,马蹄声和呼喊声打破了森林的宁静。 程风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他紧紧盯着沈白所部,眼神中充满了警惕,随时准备出战,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由于过度关注沈白所部,程风完全忽略了森林周边的异动。 他丝毫没有察觉到王斐已经悄然部署好了包围圈,那一张张蓄势待发的弓弩,一队队严阵以待的士兵,正悄悄地向他们逼近。 而程风一心想着如何应对眼前他以为的昭武军主力,对即将面临的危险浑然不觉。 第13章 烈火焚林,铁甲扬威 此时,探子急匆匆来报,“将军,风向稳定,利于火攻。” 王斐听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一声令下,“众将士听令,点火!” 士兵们得令后,纷纷点燃手中的火箭,奋力射向事先布置好的柴草堆。 瞬间,火光冲天,仿佛一条凶猛的火龙,借着风势迅速在树林中蔓延开来。 那熊熊烈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吞噬着一切。 渔阳军原本还在林中休憩,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火吓得惊慌失措,像没头的苍蝇一般四处逃窜。 火势越来越猛,浓烟滚滚升腾,遮天蔽日,林中瞬间陷入一片混乱。 当火势猛地蔓延开来,程风这才惊觉大事不妙。 他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钢刀,奋力地砍向周围的树枝,试图砍开一条生路,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声呼喊着士兵们: “兄弟们,莫要慌乱,跟我冲出去!” 滚滚浓烟呛得他咳嗽不止,炙热的火焰烤得他脸颊生疼。 程风的双眼被熏得通红,泪水和汗水交织在一起。 “兄弟们,跟我冲!”程风嘶声吼道。 然而,士兵们在这火海之中早已乱了方寸,有人绝望地喊道: “将军,这可如何是好?到处都是火啊,根本无路可走!”随后便四散奔逃。 渔阳军在大火中乱成一团,哭喊声、咒骂声交织在一起。 “救命啊!” “这可怎么逃出去啊!” 他们拼命地寻找出路,想要逃离这片火海,有的人甚至不顾一切地往火中冲,瞬间被火焰吞没,发出凄惨的叫声。 而王斐率领的大军则在树林外严阵以待,他们的目光紧紧盯着各个出口,等待着渔阳军的溃逃。 不一会儿,一些渔阳军士兵忍受不住火势的炙烤,不顾一切地从树林中冲了出来。 王斐眼神一凛,大声喝道: “放箭!” 一时间,箭如雨下,那密密麻麻的箭矢带着呼啸声飞向那些率先逃出的渔阳军士兵。 瞬间,他们纷纷中箭倒地,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后面的渔阳军见此情形,有人惊恐地喊道: “回去,回去,冲不出去的!” 随着火势的不断蔓延,越来越多的渔阳军被迫逃出树林。 王斐沉着冷静地指挥着士兵,有条不紊地进行围堵和攻击。 渔阳军士兵们丢盔弃甲,有的跪地求饶。 “饶命啊,饶命啊!” 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有的则拼死反抗:“跟他们拼了!” 但都无法改变溃败的局面。 程风带着身边为数不多的一队亲信,奋力向着西侧冲去。 他满心以为能冲破敌军的防线,却不想一头撞进了铁甲营的阵地。 看到那一排身披重甲、威风凛凛的铁甲营士兵,程风心头一震: “不好,是重甲兵!” 但此刻身后是熊熊大火,已无退路。 渔阳军在大火中乱成一团,纷纷朝着没有火势的方向奔逃。 部分兵马向西逃窜,正撞上了早已严阵以待的铁甲营。 铁甲营士兵们个个身披重甲,在火光的映照下,闪耀着森冷的光芒。 渔阳军看到这如钢铁城墙般的阵势,心中顿时一寒。 有人颤抖着说:“这可这么打!他们身披重甲,护住全身,我们对他们的攻击毫无作用啊!” 然而,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们硬着头皮冲了上去。但铁甲营的士兵们稳如泰山,手中的兵器挥舞,与冲上来的渔阳军短兵相接。 渔阳军的刀剑砍在铁甲上,只发出沉闷的声响,犹如砍在坚硬的石头上,难以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而铁甲营士兵的反击却凌厉无比,每一击都带着巨大的力量,瞬间便能将渔阳军士兵击倒。 罗烈身先士卒,大吼一声:“杀!” 他手中的长枪如龙蛇飞舞,所到之处,渔阳军士兵纷纷倒下。 有人惨叫:“啊,我命休矣!” 渔阳军的攻势瞬间被瓦解,他们在铁甲营的面前显得如此脆弱和无力。 一些士兵开始转身继续奔逃,却被后面的同伴挤倒踩踏,场面混乱不堪。 铁甲营步步紧逼,不给渔阳军丝毫喘息的机会。渔阳军的士气彻底崩溃,丢盔弃甲,只顾着拼命逃命。 程风手中的钢刀挥舞得虎虎生风,与铁甲营的士兵们激烈交战。 但几个回合下来,程风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他身边的亲信也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亲信喊道:“将军,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程风喊道:“我不走,誓与你们共存亡!今日就算死,也要死得壮烈!” “该死!到底是怎么暴露的!” 程风根本不会想到,他们前脚刚出渔阳,后脚陈煜就将这些谋划都报给了沈今安。 程风身上已多处负伤,鲜血染红了他的战袍,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可他依旧咬牙坚持,拼死抵抗。 此时,王斐在远处看到这一幕,心中大喜,对身边的副将说道: “好一个铁甲营!” 副将应道:“是啊,将军,胜利在望。” 随着火势逐渐减弱,越来越多的渔阳军从林中逃出。但等待他们的,是王斐早已布置好的包围圈。 王斐高声喊道:“降者不杀!只要放下武器,可饶你们不死!” 部分渔阳军士兵见大势已去,纷纷放下武器,选择投降。 而仍有一些顽固抵抗的,被王斐的大军迅速消灭。 程风身上已多处负伤,鲜血染红了他的战袍。可他依旧咬牙坚持,拼死抵抗。 就在这时,王斐、张豹等将率领着大军围了上来。 “程风,你已无路可逃,投降吧!”王斐高声喊道。 程风怒目圆睁,“我程风宁死不降!有种就杀了我!” 说罢,他再次举起钢刀,冲向昭武军。 程风刚冲出去没几步,便被蜂拥而上的昭武军士卒按倒在地,五花大绑起来。 王斐敬佩程风的勇猛,抬手说道“押下去,等会交由将军处置。” 部分渔阳军士兵见大势已去,纷纷放下武器,选择投降。而仍有一些顽固抵抗的,被王斐的大军迅速消灭。 大火渐渐熄灭,原本茂密的树林如今已变成一片焦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到处都是烧焦的树木和尸体。 铁甲营统领罗烈前来,发出肆意的笑容: “痛快,真是痛快,铁甲营真是所向披靡。” “今日铁甲营只是小试牛刀,这渔阳溃军,不过如此。” 罗烈满身血迹却精神抖擞。 王斐说道:“罗统领,此次你铁甲营立了大功,将军定会重赏。” 罗烈回道:“全靠将军指挥有方,我等只是听命行事。若不是将军布局精妙,我等也难有此等战功。” 第14章 五马分尸程风 王斐望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既有胜利的喜悦,又有对战争残酷的感慨。他下令士兵们开始清理战场,收缴渔阳军投降士兵的武器。 此时,沈今安也来到了战场,他看着满地的残骸和焦黑的土地,满意地点了点头。 “王斐,此次你功不可没。”沈今安说道。 王斐赶忙抱拳行礼:“全赖将军指挥有方。” 沈今安转头看向那些投降的渔阳军士兵,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将他们严加看管,如有异动,格杀勿论。” 投降的渔阳军士兵们听到这话,个个面露恐惧之色。 王斐犹豫了一下,说道:“将军,这些士兵已投降,是否可以....” 沈今安打断他的话:“战场之上,容不得丝毫心软。” 不一会儿,程风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士兵押了上来。他虽然身上多处负伤,头发凌乱,却依旧散发着一股不屈的气势。 王斐上前一步,对着沈今安抱拳说道:“将军,这程风作战勇猛,确是一员猛将。若能为将军所用,定能增添一份强大助力。” 沈今安目光如炬,盯着程风说道:“程风,如今你已身陷绝境,只要你肯归降于我,本将军不仅既往不咎,还会让你加官进爵,享尽荣华富贵。” 程风冷哼一声,怒视沈今安道:“你这奸贼,休想让我与你同流合污!我程风生是渔阳的人,死是渔阳的鬼!” 沈今安脸色一沉,耐着性子又劝道:“你若执迷不悟,只有死路一条。难道你就不为自己的妻儿老小想想?” 程风仰头大笑,骂道:“你这无耻之徒,休要用这些话来诓我!我程风顶天立地,岂会受你威胁!” 沈今安脸色愈发阴沉,再次劝道:“你这又是何必?只要你点头,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程风昂首挺胸,怒喝道:“我程风一生光明磊落,岂会向你这等奸诈小人低头!” 沈今安彻底被激怒,咆哮道:“程风,你如此不知好歹,来人,把他给我五马分尸!” 王斐见状,心有不忍,连忙说道:“将军,程风乃猛将,如此处置是否太过残忍?不如留他性命,或许还有用处。” 沈今安冷哼一声:“此人顽固不化,留着也是祸患,不必多言!” 程风毫无惧色,大声喊道:“大丈夫死则死矣,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很快,五匹马被牵来,绳索分别绑在程风的四肢和脖颈上。程风的眼中没有丝毫恐惧,只有无尽的愤怒和决绝。 “动手!”沈今安一声令下。 随着马鞭的抽打声响起,五匹马同时发力。 程风发出最后的怒吼:“沈今安,你这恶贼,不得好死!” 伴随着一阵凄厉的惨叫,程风的身体被撕裂,鲜血四溅。 在场的士兵们都被这残忍的一幕所震惊,一时鸦雀无声。 沈今安却面不改色,冷冷地说道:“将他的尸首示众,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敢与我作对!” 他的话语如同寒风吹过,让在场的士兵们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沈今安召集众将领,目光阴冷地说道:“此次战役,只是个开始。但凡有敢反抗我军之人,下场就如同程风一般!” 将领们面面相觑,皆不敢多言。 郭瑾站在一旁,心中思绪翻涌。他身为谋士,对于眼前这血腥残忍的一幕,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深知战争的残酷无情,可如此极端的处置方式却让他感到不安。 郭瑾上前一步,拱手说道:“主公此举虽能立威,可这般暴虐,只怕会让军中人心惶惶,将士们虽表面顺从,心中未必无怨。” “长此以往,军心动摇,又如何能成就大业?我身为谋士,当为主公出谋划策谋取胜利。” “如今局势看似大好,但若不能收服人心,日后必生祸端。我在此向主公进谏,以仁德服人,方为长久之计。” 沈今安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双眼死死盯着郭瑾,狠厉地说道:“你不怕死吗?” 郭瑾心头一颤,但仍挺直脊梁,神色坚定地回道:“主公,臣既为谋士,自当为主公的大业着想,哪怕冒死进谏,也在所不惜。” 沈今安沉默片刻,心中却有一丝暖意。他没想到在这个时候,郭瑾竟敢触他霉头,但也确实知道郭瑾说得有理。 但长久以来养成的狠辣性情让他不愿轻易表露内心的真实想法,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 “此事容后再议。” 郭瑾知道主公此刻还未完全接受自己的谏言,但好歹没有当场发作,便也不再多言,退回了原位。 沈今安微微扬起下巴,脑中浮现出曾经母亲的教诲。 母亲,我越来越冷酷了吗,好像变得残忍无道了,我不想这样的,是我太着急了吗,着急得想要报仇。 这时,宇文霸上前一步,恭敬的向沈今安说道:“将军,此战我军杀敌一千,俘虏四千。” 沈今安瞥了一眼宇文霸,宇文霸在他心中也是跟王斐平齐的将才,甚至帅才。 这次火攻,他用了王斐。 下次战役,他心里已有了想法,想让宇文霸统率三军,调兵遣将。 想到这,沈今安对宇文霸温和的一笑。 “这四千俘虏,你有什么想法吗” 殊不知这笑容,更是让宇文霸胆寒。前一时,刚把程风五马分尸,现在对自己却温和一笑。 宇文霸硬着头皮说道:“将军,末将认为,可将这四千俘虏通通收编,扩充咱们的兵马。如今战事频繁,兵力多一分,胜算便多一分。况且这些俘虏若能为我所用,经过训练和教化,定能成为一支有战斗力的队伍。” 沈今安微微眯起眼睛,审视着宇文霸,说道:“收编俘虏,风险不小。若是他们心存反意,岂不是养虎为患?” 宇文霸连忙说道:“将军,末将愿立下军令状,亲自负责对他们的整编和管理。定当严加防范,如有异动,末将甘愿领罪。” 沈今安沉默片刻,而后说道:“也罢,此事就交由你去办。但你要记住,若有半点差池,本将军绝不轻饶。” 宇文霸心中一紧,赶忙应道:“多谢将军信任,末将定当全力以赴,不辱使命!” 沈今安望向渔阳城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郭瑾出言:“将军,如今渔阳城的五千兵马被聚歼在此,渔阳城空虚,现应速速出兵,一举攻占渔阳城。” 沈今安点点头,深以为然,大声说道:“整顿兵马,准备攻打渔阳城!” 众将齐声应是。 第15章 陈煜设计定渔阳 得知五千渔阳军全灭,偏将程风被五马分尸,渔阳上下纷纷胆寒。 程彬在府衙中,对着陈煜大声怒斥道:“陈煜啊陈煜!你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就不该听你的!” “程风麾下那五千精锐兵马啊,如今竟全军覆没,程风本人也落得个被五马分尸的惨状!” “你说,你说这可如何是好?”程彬怒目圆睁,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他一边怒喝,一边焦躁地来回踱步,吼道:“如今我渔阳城中抵抗之兵力只剩五千,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城破人亡?” 陈煜低垂着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越想越叹气,程彬悲声道:“将来,九泉之下,我何以颜面去见父亲啊!” 说到此处,程彬的声音已经带着几分哽咽,身子也仿佛一下子垮了下来,瘫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这都是我的过错,我的过错啊...” 陈煜在旁边默不作声,心想就是要让他们死,不然我如何开门献城,陈煜嘴角泛起凶狠的涟漪。 太守程彬身着一袭整洁的官服,站在城楼之上,眉头紧锁,面色凝重地望着远方。身旁的将领们个个神色焦虑,不知如何是好。 “太守大人,如今这局势,我们该如何是好啊?”一名将领忧心忡忡地问道。 程彬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道:“吾等身为渔阳之守将,当以死保城,护佑百姓。城在人在,城破人亡,我绝不苟活!” 谋士陈煜站在一旁,脸上仍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拱手说道:“大人高义,属下愿与大人共赴危难。” 然而,他的内心却在暗自盘算着如何将这渔阳城献给沈今安。 如今渔阳郡城空虚,城内确实只剩下五千余兵马,这些士卒很久未经战阵,手持兵刃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大人,就凭我们这些人,如何对抗两万精锐的昭武军啊?这简直是以卵击石!”一名年轻的将领说道。 程彬怒目而视,呵斥道:“身为将士,当有必死之决心!哪怕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能退缩!” 陈煜回到府邸,唤来心腹。 对着心腹说道“我欲开门献城,诸城门守将之中谁可堪用。” “东门城卫统领王艾素有大志,文韬武略更是过人,只是埋没在这幽州军中。”心腹说道。 “执太守府手令,传王艾来此。”陈煜思考良久,下令道。 不多时,王艾匆匆赶来,拱手行礼道:“大人唤末将来,所为何事?” 陈煜镇定自若说道:“王统领,如今局势危急,我有一事相商。” 王艾神色一凛,道:“大人请讲。” 陈煜凑近王艾,压低声音道:“我欲起兵,开门迎昭武大军入城,不知王统领意下如何?” 王艾大惊,怒喝道:“大人何出此言?此乃不忠不义之举!” 陈煜脸色一沉,道:“王统领莫要冲动。渔阳军败亡已成定局,倒不如开门献城,保麾下士卒性命。” 王艾紧皱眉头,道:“大人此言差矣,我等身为将士,岂能轻言投降?” 陈煜冷笑一声,道:“王统领,你莫要天真。你虽有大志,有文韬武略,可在这幽州军中却一直不得重用。” “如今这个机会摆在你面前,早就听闻沈今安用人从不问出身,麾下大将皆是出自草莽。” “王艾统领,我常听闻你对带兵用兵的见解,此番城东幽林一战,我想若是你带兵,恐不止于此。” “奈何太守没有识人之明,幽州上下也有门第之见,此时不乘风而起,更待何时。” 王艾沉默不语,脸上露出犹豫之色。 陈煜见此,继续说道:“王统领,你好好想想。若你执意不从,休怪我无情。” 此时身侧上来十余位带刀之士。 王艾咬了咬牙,道:“大人,容我再想想。” 陈煜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道:“王统领,我可没有太多时间等你。” “今晚,我就要行动。若你不从,哼,就休怪我心狠手辣!” 王艾紧咬嘴唇,额头上冷汗直冒。 过了片刻,他抬起头,眼中逐渐变得坚定。 “陈大人,我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陈煜闻言,脸上露出笑容,说道:“王统领不愧是当代俊杰。” 王艾深吸一口气,说道:“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陈煜凑近王艾,压低声音说道:“我今晚我会摆一宴席,把其余三门统领请来,他们没有防备。” “你带你的亲信前来,逼他们投诚,若不愿投诚,尽杀之。” “吞并他们剩余的兵马,兵围太守府。记住,千万不能走漏风声,否则你我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王艾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去安排事宜。 夜幕降临,王艾望着漆黑的夜。发了狠心,既然决定投靠沈今安,那就把事做绝。 王艾召集了自己最为信任的几个心腹,将陈煜的计划详细告知。众人听闻,皆面露惊惶之色,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跟着王艾一条道走到黑。 王艾带着亲信,披坚执锐的来到陈煜设宴之处。此时,其余三门统领正毫无防备地饮酒作乐。 陈煜见王艾到来,使了个眼色。王艾心领神会,突然抽出佩剑,大喝一声:“诸位统领,如今局势已定,渔阳城难以抵抗沈今安大军。” “不如一同投诚,尚可保荣华富贵,否则今日便是诸位的死期!” 三门统领大惊失色,其中一位性格刚烈的统领怒目圆睁,站起身来骂道:“王艾,你这无耻叛徒,我等宁死不降!” 王艾脸色一沉,不再犹豫,挥剑便砍向那位统领。一时间,宴厅内乱作一团,鲜血四溅。 经过一番激烈的厮杀,不愿投诚的统领皆被斩杀,剩余之人在恐惧之下,只得选择投靠。 王艾与陈煜迅速整合了城卫五千兵马,直奔太守府。太守府外,士兵们将其团团围住。 此时,太守程彬尚不知外面发生的变故。当他听闻府外的嘈杂声,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来人,外面发生了何事?”程彬大声问道。 然而,无人回应。不一会儿,王艾与陈煜带人冲进了府中。 程彬看到王艾与陈煜带人冲进来,怒喝道:“陈煜,王艾你们这是干什么!” 陈煜冷笑一声,说道:“程彬,如今大势已去,你还是乖乖投降吧。” 程彬一脸不可置信:“陈煜,你为何这么做,我对你所取的建议言听计从,一一采纳,到头来,你为何背叛于我。” 陈煜脸色阴沉,说道:“程彬,你虽对我有所倚重,但在这乱世之中,跟着你只有死路一条。” “沈今安兵强马壮,胸中更有大志,我想在这片山河之中留下自己的篇章,我想辅佐他登上更高的位置。” “对不住了,太守大人。”陈煜面色复杂。 程彬痛心疾首,吼道:“你这无耻之徒,为了一己之私。我程彬就算战死,也绝不投降!” 王艾在一旁说道:“太守大人,别再执迷不悟了。” 程彬怒视王艾,骂道:“王艾,往日我待你不薄,你却与这叛徒沆瀣一气!” 王艾面露愧色,但很快又坚定地说:“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局势已定,您再抵抗也是徒劳。” 程彬挺直身子:“我程彬身为渔阳太守,绝不向你们这些叛贼低头!” 陈煜脸色一沉,说道:“既然你如此顽固,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来人,把他给我绑起来!等后交由沈将军处置。” 士兵们一拥而上,程彬奋力反抗,但终究寡不敌众,被绑了起来。 第16章 陈煜、王艾献城 两万昭武军兵临渔阳城下,远远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如汹涌的潮水般涌来,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队伍最前方,骑着高头大马的将领们目光冷峻,手中的兵刃高高举起,折射出令人胆寒的锋芒。 可渔阳城大门敞开,麾下士卒两边站开,仿佛迎接昭武军到来一样。 走在前列的将领们看到此情此景,眼中尽是疑问,这就投降了吗,这程彬也太没用了吧! 近卫军李御,谋士郭瑾以及诸多亲卫簇拥着沈今安向前而来。 众多亲卫个个精神抖擞,手持利刃。 沈今安昂首阔步,一身戎装尽显威严。 “怎么回事。” 前阵将领闫刀,翻身下马,回道: “将军,渔阳城大门敞开,毫不设防,诸将惊疑。” 沈今安看向闫刀,这是他在真定剿匪收服的猛将,有万夫不当之勇。 沈今安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 闫刀顿时站到一侧。 郭瑾笑道:“可能是陈先生使计拿下了渔阳,特来献城。” 陈煜早就与沈今安联络的事情,郭瑾也是知情者。 “程彬麾下好歹还有五千兵马,陈煜他如何定计。”沈今安不解。 “哈哈哈哈,那必是主公威名导致。”郭瑾稍微一思索,就笑了起来。 “先生这是何意?”沈今安皱了皱眉头。 “主公,陈煜自身并没有兵权在手,想必是他联络了军中哪位宿将,借用主公之威名迫降敌将。” “随后之事,更是简单了,只要略施小计,杀余将,吞并剩下的兵马,渔阳可定。”郭瑾举手投足之间,便洞悉了事情原委。 沈今安闻罢,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若真如此,陈煜倒也是谋略过人。” 郭瑾继续笑道:“恭喜主公,又得一谋士。” “走吧,往前走。”沈今安也是难得的开心,兵不血刃拿下了渔阳城。 说话间,说话间,众人已行至城门前。 只见陈煜与王艾快步迎上前来,跪地行礼:“拜见主公,我等已为您拿下渔阳郡城,请主公进城。” 站在两列的士兵们,齐齐单膝下跪。齐声道:“请主公进城! 站在城楼上的卫军士卒们也是齐齐单膝下跪“请主公入城!” 从里到外,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臣服。 沈今安面带微笑,抬手示意众人起身,朗声道:“诸位免礼,今得渔阳,皆赖诸君之功!” 说罢,大步迈入城中。 陈煜与王艾紧跟其后,郭瑾、李御等人也簇拥着沈今安一同进城。 沈今安召来传令兵,说道:“李御近卫军,与罗烈铁卫营随我进城。其余兵马便在原地安营扎寨。” “是。”传令兵应下后,连忙赶去传令。 进入城中府衙,沈今安高坐主位,看着堂下的陈煜与王艾,朗声道: “陈煜、王艾,此次献城之功,本将军铭记于心” 陈煜与王艾赶忙跪地谢恩:“多谢主公赏识,愿为主公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沈今安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道:“陈煜,你足智多谋,若没你书信来报,本将又岂有城东之大捷,如今若不是你献计大开城门,此地必经刀剑之乱。” “先生真是决胜于千里之外,我志在天下,先生可否助我。” 陈煜激动地说道:“主公厚爱,陈煜必当竭尽所能,为主公出谋划策。” 沈今安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道:“陈煜,你足智多谋,在我帐下任用可好,参与军机要事。” 陈煜点头称诺。 沈今安又看向一旁王艾。 陈煜连道:“主公,此战多亏王艾将军,王艾将军率军起义,杀尽不愿臣服之人。此战他当为首功。” 王艾心中一暖,接话道:“万不可如此抬举末将,末将一介降将,能立下功劳,已经是莫大的恩赐。” 陈煜极力推荐王艾,说道:“主公,王艾此人文韬武略极高,带兵深有章法,只是在这渔阳军中被埋没了才华,未来必是一代名将。” 沈今安,心道,天下武将何其之多,但称得上名将的不过寥寥无几。 沈今安其实不信这一降将有如此本事,但作秀也罢,千金买马骨也罢。 在众人面前,沈今安站立起来,对王艾道: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本将赐你府邸一座,良田百亩,黄金宝剑一把,渔阳五千兵马仍由你节制,莫要让本将失望。” 黄金宝剑是他用来激励麾下将领,打造而成的,谁得黄金宝剑,就说明得到了他的赏识看重,更多的是象征意义。 王艾闻言,感慨万分,自己一降将,被如此礼遇,抱拳道: “末将定不辜负主公厚望,为主公冲锋陷阵,死而后已!” 郭瑾笑道:“恭喜主公,在此又得一大将和心腹谋士。” 沈今安脸上满是笑意,说道:“有诸位相助,何愁大业不成!” 众人皆拱手称是。 “程彬何在。”沈今安向陈煜问道。 “属下这就叫人押上来。”陈煜回道。 郭瑾突然想到了什么,顿时心底一寒。程彬必定出言不讳,以主公的脾气,岂不寻死乎。 不一会儿,程彬被五花大绑押了上来。他怒目圆睁,直视沈今安,破口大骂: “沈今安,你这乱臣贼子,用如此卑劣手段夺我渔阳,不得好死!” 沈今安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怒喝道:“程彬,你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程彬毫不畏惧,依旧大声骂道:“你这无耻之徒,若没有陈煜、王艾两人叛我。你岂能夺我渔阳郡!” “你不怕死吗。”沈今安脸色越发的难看,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 “死又何惧,我只不过早死一阵,你迟早也会来陪我的!”程彬怒道,脖子上青筋暴起。 “那你妻儿老小,你程府上下所有人的性命,都跟你一起去死吗。听说你妻子貌美,我纳为妾室可好。”沈今安平静地说道,眼神中露出凶光。 程彬听了沈今安的话,目眦欲裂,破口大骂:“沈今安,你这丧心病狂的恶贼,必遭天谴!” “你愿意投降了吗?”沈今安搓了搓手,脸上带着一丝狰狞。 沈今安知道,他已经说出了这种要纳人家妻子为妾的话,降不降已经没有意义了,程彬在沈今安心中,已经进了必死的名单,他不会给自己留下一丝后患。 沈今安不过只是想听到程彬臣服的话语。 程彬两眼闭拢,久久无语,疾首蹙额,脸上满是痛苦与挣扎,良久,才缓缓说道: “沈..沈将军,我愿降,请善待我的家室。” “哈哈哈哈哈哈,我还寻道是什么英雄豪杰,有多硬的骨劲。”沈今安大笑。 郭瑾叹了叹气,暗道:“恐怕此时投降,已经晚了啊。将军又岂会放过一个对自己心怀怨恨之人。” 陈煜、王艾,有一丝尴尬,毕竟是他们二人亲手反叛,原先的主公竟然降了。 然而,沈今安根本不管不顾,没过几日,他便强行纳了程氏为妾室。 程氏身着素衣,面容憔悴却难掩天生丽质,她悲愤交加,嘶喊道:“沈今安,你这畜生,我夫君已经降了,你怎能如此言而无信!” 沈今安一脸“温柔”的说道:“只要你愿意跟我,我便饶程彬一命。” 程氏瞪大了双眼,但为了夫君的性命,她别无选择。 在那个黑暗的夜晚,程氏心如死灰,情非得已地委身于沈今安。她紧咬双唇,泪水不断滑落,心中满是屈辱。 然而,沈今安根本没有打算放过程彬,他深知事已至此,他根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隐患。 程氏得知沈今安要下令车裂程彬时,她疯狂地冲向沈今安,边厮打边哭喊:“你这个骗子,你说过会饶他性命的!” 沈今安一把推开程氏:“夫人,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你觉得就算我饶过程彬,他会对我心怀感激吗。不,他恨不得食我肉,喝我血,要我的命。如此之人,我实在不能放过他。” 程氏绝望地瘫倒在地,眼神空洞。 而程府上下所有人,都被沈今安下令处死。一时间,程府血流成河,哭声震天。 程彬在牢中得知这一切,疯狂地咆哮着:“沈今安,你这个背信弃义的混账东西,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行刑当日,程彬被绑在刑车上,遭受车裂之刑。他望着天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道:“沈今安,你定会不得好死,遭受报应!” 程彬在极度的痛苦中结束了生命。 程氏在程彬惨死后,心如死灰。 第17章 宇文霸、王艾兵分两路 在渔阳城休整了一段时间,沈今安召集众将开会,对剩下还未收复的渔阳郡下属县城开始筹谋。 陈煜刚投帐下,正是要表现自己的时候。开口说道: “渔阳郡,除郡城外还下属狐奴、平谷、安乐、厗奚、犷平、路县、 雍奴、滑盐八个县城。” 沈今安缓了缓身子,侧躺在主位:“这渔阳郡比我之真定郡大了一倍啊。” 郭瑾娓娓道来:“真定郡乃冀州新立之郡,拢共四城,规模确实是小。渔阳郡坐拥八城,乃属幽州大郡。” “陈煜你继续说,我军该如何定计。”沈今安打着哈欠。 沈今安对剩下的几座县城完全不放在眼里,郡城已定,其余县城还有什么兵力可以阻挡他的昭武锐士。 陈煜接着说道:“主公,依属下之见,我们可以兵分两路。派遣两位大将,一位率军攻打郡南四城,狐奴、安乐、厗奚、犷平。” “一位率军攻打郡北四城,平谷、路县、 雍奴、滑盐。如此双管齐下,定能迅速平定这八座县城。” 郭瑾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其余县城根本不可能挡得住昭武军的步伐。 陈煜话音刚落,堂下诸将纷纷请战。 宇文霸率先跨出一步,大声说道:“主公,末将愿率军攻打郡南四城。” 王艾心想自己本就为一降将,更应多立战功, 紧跟着说道:“主公,末将愿领攻打郡北四城。” 其他将领也都跃跃欲试,纷纷喊道: “主公,末将也愿前往!” “让我去吧,主公!” 一时间,大堂内人声鼎沸。 沈今安本想让宇文霸和王斐两人带兵前往,在他眼里,这两人颇有名将之姿,多番历战,将来定是他一统天下的得力臂助。 犹豫了一下,王斐既然已立战功,就让王艾去吧。陈煜说他带兵深有章法,文韬武略也是过人,我倒要看看会不会给我带来什么惊喜。 沈今安随即决定道:“此次郡南四城交由宇文霸,郡北四城交由王艾。其余诸将暂且待命,日后自有诸位用武之地。” 众将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齐声应道:“谨遵主公之令!” 宇文霸与王艾赶忙跪地谢恩:“多谢主公信任,末将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沈今安:“宇文霸,给你五千精兵,李黑虎任你军副将,随军出征。把仗打完,早点回来。” 宇文霸见沈今安如此温声细语,大为感动,主公平时杀气横溢,如今变得如此温和。 “是!” 沈今安接着对王艾说道:“你带你本部五千兵马,至于副将人选我就不定夺,你推荐一个。” 沈今安给予他绝对的信任,若是从自己麾下大将挑一个任他副将,恐生矛盾,沈今安知道自己麾下个个骄兵悍将,贸然任命,恐不服王艾。 既然这样,还是直接让王艾自己定夺吧。 王艾闻言,更是心悦诚服。心中暗想,誓死为主公效力。 “竺亥狞可任副将,竺亥狞在原先渔阳军中,便是以勇猛着称,只是得罪前太守程彬,郁郁不得志。” “如今程彬已死,竺亥狞可谓大仇得报,必在主公麾下效死力。” 沈今安,大手一挥,没什么好说的。既然已经放权,就是相信王艾。 “你自行定夺便可,我等你们二位凯旋归来,到时我们再大摆庆功之宴。”沈今安笑道。 宇文霸与王艾领命而去,各自紧锣密鼓地筹备出征事宜。 宇文霸军中,他与李黑虎仔细商讨着作战之事。 李黑虎说道:“宇文将军,咱们这一路可得速战速决,不能让主公失望。” 宇文霸目光坚定:“那是自然,我们可是昭武军嫡系,从真定就跟着主公了。” 王艾军中,他与竺亥狞也在积极谋划。 王艾深知,这是他在沈今安麾下的第一战,必须打得漂亮,打出威风,打出气势来。 王艾谋算着麾下五千兵马,心中沉思。郡北四城中,以平谷城兵力最盛。 “亥狞,我意集中兵力先破平谷,攻破平谷之后,其余小城更不在话下。” 竺亥狞抱拳说道:“将军,承蒙您的举荐,我定当拼尽全力。” 数日后,王艾率领五千兵马兵临平谷城下。王艾立马阵前,冷静地观察着城防部署,手中令旗一挥,大军开始攻城。 伴随着王艾的命令,战鼓如雷般轰鸣,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瞬间响彻云霄。 竺亥狞身先士卒,扛着云梯冲向城墙。他双目圆睁,怒吼着:“兄弟们,跟我冲!” 士兵们被他的勇猛所激励,纷纷紧跟其后。 竺亥狞将云梯架在城墙上,毫不犹豫地攀了上去。城上的敌军见状,惊慌失措,纷纷射箭阻止。刹那间,箭矢如雨点般落下。 竺亥狞左躲右闪,尽管他身手敏捷,仍有几支箭无情地射中了他的肩膀和手臂。 箭头深深地扎进肉里,鲜血涌出,染红了他的半边身子。 但他仿若未觉,依旧奋力向上攀爬,口中不停地怒吼着:“杀!” 就在这时,竺亥狞脚下一滑,差点从云梯上跌落。城下的士兵们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但竺亥狞凭借着强大的臂力迅速稳住身形,继续向上攀登。 王艾在阵中,沉稳地指挥着。 “左翼,加强攻击!” “右翼,掩护云梯!” 他的声音清晰而坚定,令士兵们有条不紊地执行着命令。 当竺亥狞快要爬上城头时,敌军一名将领冲了过来,企图将他砍落。 竺亥狞大喝一声,用刀刃挡住了对方的攻击,顺势一脚将其踹倒,然后一跃登上城头。 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将靠近的敌军一一斩杀,大声喊道: “先登者,竺亥狞是也!” 他的声音响彻整个战场,士兵们受到极大的鼓舞,更加勇猛地向城上冲去。 士兵们士气高涨,逐渐占据了上风。最终,城门被攻破,大军涌入城中,平谷城被成功拿下。 当平谷城胜利的消息传遍四方,其余三城顿时陷入了恐慌之中。 路县的守将站在城楼上,望着远方,面色凝重。他身旁的副将焦急地说道:“将军,平谷城已破,我们这点兵力如何抵挡王艾的大军?” 守将长叹一声:“大势已去,降吧。” 于是,当王艾率领着军队向路县进发时,远远便看到路县城门大开,守将带着城中官员和百姓,手捧降书,跪在城门口。 王艾骑马走近,守将连忙递上降书,说道:“将军威武,我等愿降。” 王艾微微点头,说道:“只要你们真心归顺,本将军自会在主公面前为你们美言几句。” 雍奴城的情况亦是如此。得知平谷城沦陷,城中守将一夜未眠,思来想去,最终决定投降。 王艾的大军还未抵达,雍奴城的守将便亲自出城迎接。他满脸堆笑,对王艾说道:“将军,我早听闻您的威名,如今甘愿归降。” 王艾看着他,说道:“既已归降,便要对主公忠心耿耿。” 守将连连点头称是。 滑盐城的守将则在城墙上观望了许久,看着王艾的军队军容整齐,气势如虹。他心中明白,抵抗只是徒劳。 于是,他下令打开城门,带着士兵出城投降。 王艾看着眼前纷纷投降的敌军,心中大喜,对众将士说道: “此次不战而屈人之兵,乃是上天眷顾,诸君当继续努力,为主公之大业建功!” 就这样,王艾兵不血刃地收复了其余三城。 第18章 安乐猛将 董血秦 宇文霸内心澎湃,暗暗发誓定要不负主公重托。 宇文霸和李黑虎率领五千精兵向郡南四城进发。他们首先抵达的是狐奴城。 探子来报,说是狐奴城门洞开,往来客商频繁,宇文霸没有急于攻城。 思索一阵后,命李黑虎率五百精锐扮作平民潜入城中,在城中制造混乱,等大军攻城之时,里应外合,抢开城门。 李黑虎点头应道:“末将领命!” 李黑虎带领五百精锐迅速换装,扮作平民,混入了进城的人群之中。 宇文霸则在城外耐心等待,同时密切观察着城楼上敌军的动静。他心中暗自盘算:“此次定要一举拿下狐奴城,为主公再立一功。” 夜幕降临,李黑虎按照约定时间,在城中制造混乱。一时间,狐奴城内火光四起,喊杀声不绝于耳。 宇文霸见时机已到,大手一挥,高呼:“众将士,随我攻城!”五千精兵如潮水般涌向狐奴城。 城楼上的敌军被城内的混乱搞得惊慌失措,还未来得及组织有效的防御,就看到宇文霸的大军已经兵临城下。 李黑虎带领的五百精锐成功抢到城门,奋力推开大门。 宇文霸一马当先,冲入城中,大声喊道:“降者不杀!” 敌军见大势已去,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宇文霸看着投降的敌军,心中满是胜利的喜悦,对身边的将士说道:“速去接管城防,安抚百姓,不得有误!” 将士们齐声应道:“是,将军!” 很快,狐奴城被宇文霸成功掌控。他稍作休整,便准备向下一座城进发。 ... 厗奚城的敌军防守较为严密,宇文霸决定采用声东击西之计。他让李黑虎在城西不断擂鼓呐喊,做出要攻城的架势。 李黑虎扯着嗓子喊道:“兄弟们,给我使劲儿喊,把这个气势拿出来!” 厗奚守将,误以为昭武军主力要攻打西门,将大量兵力都置于西门布防。 而宇文霸则亲率主力悄悄绕到城北,利用攻城器械发起突然袭击。敌军士兵慌乱地喊道:“不好啦,城北被攻啦!” 敌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厗奚城很快被攻破。 ... 紧接着准备对犷平城出兵,宇文霸故意放出假消息,说己方粮草不足,准备撤军。 有士兵不解地问:“将军,真的要撤吗?” 宇文霸回道:“这是迷惑敌军之计,切莫声张。” 犷平城的敌军信以为真,放松了警惕。宇文霸趁此机会,连夜奔袭,迅速攻城。他喊道:“将士们,一鼓作气拿下犷平城!” 成功拿下犷平城后,士兵们欢呼雀跃,宇文霸和李黑虎也相视而笑。 ... 如今郡南诸城之中只剩下安乐城。 宇文霸和李黑虎站在营帐中,面前摊着安乐城的地图。宇文霸目光炯炯,说道:“这安乐城,不可小觑,安乐城守将董血秦号称渔阳第一猛将。” 李黑虎点头道:“将军所言极是,不知将军有何计策?” 宇文霸沉思片刻,说道:“我观察这安乐城周边地形,其城南有一条河流,若能截断水流,水淹安乐城,敌军必乱。” 李黑虎眼睛一亮:“此计甚妙!末将这就去安排人手。” 于是,李黑虎带领一队士兵前去截断河流。而宇文霸则整顿兵马,准备在水淹安乐城后发起进攻。 不多时,河水奔涌而下,安乐城瞬间陷入一片汪洋。城中敌军惊慌失措,乱作一团。 宇文霸见时机已到,手持长枪高呼:“众将士,随我杀进安乐城!” 士卒们士气高昂,冲向安乐城。 然而,当宇文霸冲进城中时,却遭遇了守将董血秦。董血秦身材魁梧,手持一把巨型战斧,威风凛凛。 宇文霸毫不畏惧,挺枪迎上。但仅仅几个回合下来,宇文霸就感到压力巨大。董血秦力大无穷,每一击都势如千钧。 不到十个回合,宇文霸就被董血秦一斧震退数步,虎口崩裂,鲜血染红了枪杆。 宇文霸心中暗惊:“这董血秦果然勇猛无敌!” 就在宇文霸陷入困境之时,李黑虎带着一队精兵及时赶到。李黑虎大声喊道:“将军莫慌,我来助你!” 说罢,李黑虎手持钢刀,飞身冲向董血秦。董血秦见状,大喝一声:“来者何人,也敢来送死!” 李黑虎回道:“吾乃李黑虎,今日定要将你拿下!” 两人瞬间战作一团,刀斧相交,火星四溅。李黑虎刀法凌厉,董血秦斧势威猛,一时间难分高下。 周围的士兵们都看得目瞪口呆,战场上只闻兵器碰撞之声。 转眼之间,八十回合已过,李黑虎渐渐体力不支,招式也变得迟缓起来。董血秦瞅准时机,猛地一斧挥出,李黑虎躲闪不及,被震得连退数步,手中钢刀险些脱手。 李黑虎大口喘着粗气,心中暗叹:“这董血秦当真厉害,我竟也不是他的对手。” 昭武军将士大为震惊,李黑虎在整个昭武军体系中,也是难得的猛将。也就张豹、闫刀在其之上。 董血秦却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再次挥舞战斧攻了过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周围的昭武军士卒一拥而上,将董血秦团团围住。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兵器相交声不绝于耳。 董血秦虽然勇猛,但面对众多昭武军士卒的围攻,也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他的身上不断增添新的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战甲。 然而,董血秦依旧咆哮着奋力抵抗,每一次挥舞战斧,都能击退数名士卒。但昭武军士卒们毫不退缩,前赴后继地向他发起攻击。 厮杀无比激烈,战场上血肉横飞。经过一番苦战,董血秦终于因体力不支,动作逐渐迟缓。 一名昭武军士卒瞅准时机,一枪刺中了董血秦的腿部。董血秦身形一晃,紧接着又有几把刀剑砍在了他的身上。 最终,在昭武军士卒们的持续围攻下,董血秦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地。 宇文霸和李黑虎望着倒下的董血秦,长舒了一口气。宇文霸大声说道:“生擒董血秦,带回渔阳交由主公处置。” 宇文霸看到董血秦如此勇猛,心中动了恻隐之心,是真想收服如此猛将。 昭武军士卒们士气大振,向着城中的敌军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至此,安乐城已定。 第19章 齐聚一堂 消息传来,沈今安大吃一惊。 李黑虎乃他军中有数的猛将,竟然挡不住董血秦八十回合。 身旁的郭瑾也惊叹道:“渔阳军中还有如此猛将!” 沈今安:“这渔阳军中,猛将当真不少。当时那个程风,本将虽然一怒之下将其五马分尸之,但现在想想其也确实忠勇。” “还有竺亥狞,作战何其勇猛,立下先登之功。” “现在还有一位董血秦,如此猛将真是天下无双。” “甚至还有一位帅才,王艾。” “程彬啊程彬,若是真让你整合了兵马,上下一心,本将还真的要退让三分了。” 沈今安也颇为感慨,渔阳郡中,人才真是不少。 “陈煜,你说我该怎么招揽董血秦。” “以妻儿老小,逼迫之,若不从,杀无赦。”陈煜平静的回答道。 沈今安摇了摇头,这可不行,我不光要收他的人,还要他的心,心甘情愿的归顺与我。 郭瑾道:“主公,董血秦乃忠义之士,若能以诚意感化,或可使其归心。” 不久,董血秦就被快马加鞭带到了沈今安面前,后续部队还在路上。沈今安亲自为其松绑,真诚地说道:“董将军,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英雄非凡。” “我深知你乃忠义之士,为保安乐城已拼尽全力。如今局势已定,我沈今安真心希望你能与我携手,在这乱世之中共创一番大业。” “我观董将军之勇,若能与我志同道合,何愁不能在这天下谱写属于我们的列章。” 董血秦抬起头,看着沈今安真挚的目光,心中有所触动,但仍有顾虑,沉默不语。 沈今安继续说道:“董将军,我知你心有疑虑,但我沈今安可以对天发誓,定不会负你。若你愿意追随于我,我必视你为兄弟。咱们一同征战天下,平定这乱世,方是大丈夫所为。” 董血秦终于开口道:“沈将军,你所言虽动人,但我董血秦曾是安乐城守将,如今城破被俘,怎敢轻易再投新主?恐遭天下人耻笑。” 沈今安忙道:“董将军此言差矣!这乱世之中,英雄择明主而事,有何可耻?且我沈今安向来敬重真英雄,只要你真心归降,过往之事一概不究。” 董血秦又道:“那沈将军可否容我考虑几日?” 沈今安回道:“自然可以,董将军慢慢思量,我沈今安静候佳音。” 董血秦内心开始动摇,思考良久后,终于抱拳说道:“主公如此真诚,若不嫌弃,董某愿效犬马之劳。” 沈今安大喜,拉着董血秦的手说道:“得董将军相助,实乃我之幸事。” 从此,董血秦归入沈今安麾下。 王艾,竺亥狞这一路兵马返回渔阳。 紧接着,宇文霸,李黑虎也率军凯旋。 沈今安大摆宴席庆功。 宴会上,众人欢声笑语,气氛热烈。沈今安站起身来,高举酒杯说道:“诸位将军此次出征,战功赫赫,我沈今安敬大家一杯!” 王艾起身回敬道:“全赖主公指挥有方。” 竺亥狞也大声说道:“没错,为主公效力,万死不辞!” 宇文霸和李黑虎相视一笑,宇文霸说道:“此次能顺利凯旋,将士们都功不可没” 沈今安笑着点头,说道:“好!大家尽情吃喝,不醉不归!” 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宴会上的气氛更加欢快。 今天这宴席,沈今安的心腹爱将们都在。 有从真定平叛就跟随沈今安的两位悍将,张豹、王斐。 有真定募兵时提拔的两位悍将,宇文霸、李黑虎。 有真定剿匪收服的悍将,闫刀。 有冲锋陷阵,勇猛着称的罗烈。 有忠心耿耿,近卫在身的李御。 有从小就跟在沈今安身边的爱将,沈白。 有献城有功的,统兵有章,连克郡南四城的大将王艾。 有骁勇善战,立下先登之功的竺亥狞。 还有新收服的,勇猛无敌,如今的昭武军第一猛将,董血秦。 十一员战将。 沈今安看到麾下猛将如云,心中豪情顿生,再次举杯说道:“能得诸位猛将相助,实乃我沈今安之幸!来,满上!”随后一仰而尽。 郭瑾、陈煜在一旁,郭瑾凑到沈今安身旁说道:“主公,虽此刻是庆功之时,但仍不可放松戒备。” 沈今安微微点头,随即召来今日城卫军当值,说道:“今日加强警戒,不可有丝毫懈怠。” 那城卫军当值恭敬领命:“末将遵命!” 沈今安站起身来,走到董血秦身边。对着大家介绍道:“诸位,这位便是董血秦董将军,其勇猛无敌,实乃难得的将才。” 众人纷纷向董血秦投来敬佩的目光。 尤其是李黑虎借着酒劲:“兄弟们,不瞒兄弟们笑话,我在董将军手下,撑不到八十回合。董将军真是我见过的当世第一猛将!” 董血秦露出了憨厚的笑容:“没有,没有,侥幸罢了,侥幸。” 张豹闻言,好战之心顿起,他本就是昭武军骁将:“董将军,来日你我切磋一二。” 董血秦道:“敢不从命。” 沈今安接着说道:“董将军初来乍到,大家多多照顾。” 董血秦抱拳向众人行礼,说道:“承蒙主公厚爱,也望诸位兄弟日后多多提点。” 沈今安大笑道:“好!大家继续开怀畅饮,不醉不休!” 宴席间气氛再次热闹起来,众人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断。 郭瑾举起酒杯,对陈煜敬道:“陈先生,我军能如此之快拿下渔阳,你居功甚伟。” 陈煜面色不起波澜,摇摇头:“郭先生此言差矣,能如此之快拿下渔阳郡,全靠主公指挥得当,将士用命。” 郭瑾笑了笑,说道:“陈先生过谦了,主公决策英明自是不假,可先生您定计城东树林一策功不可没啊。” 陈煜轻抿一口酒,说道:“郭先生过奖。” 陈煜放下酒杯,缓缓说道:“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幸得将士们执行得力,才能让计策得以成功。” 郭瑾感慨道:“是啊,将士们英勇无畏,奋勇当先。” 陈煜微微颔首,说道:“如今渔阳已下,当思下一步如何发展。” 郭瑾停顿片刻,说道:“以渔阳之地,组建铁骑如何。” 陈煜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英雄所见略同也。” 郭瑾再举起酒杯,笑道:“来,喝酒。”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第20章 两万铁骑 渔阳郡太守府邸 “我军既据渔阳郡,占尽天时地利,实乃幸事。此地草原无垠,水源充沛,诚为马匹繁育之绝佳处。幽州良马之名,由来已久,此乃我军一大优势,当善加利用。”郭瑾说道。 “我和郭先生的意见一致,渔阳郡之地本就良马众多,足矣组建起两万铁骑。”陈煜说道。 “何处寻购马匹。”沈今安眯了眯眼睛。 陈煜上前一步,答道:“幽州地处边境,与诸多乌恒部落相邻。这些部落多以养马为生,随便一个小部落就有良马数千匹。可派遣使者与之洽谈,以合适的财物交换马匹。” 沈今安不屑一顾:“非我族类,其心可诛。还需要交换财物吗,本就是我们大周的天下,那就是我们的大周的良马,派兵去取回来!” 陈煜心思细腻,也颇为狠辣:“主公所言极是,若有不从,尽杀之。只是这草原之地一望无垠,地势辽阔,我军若没有一只精骑难以纵横,还有那乌恒王庭庇护各部落,还不可贸然行动。” 郭瑾沉默片刻,说道:“向民间求购马匹。幽州之地,百姓多有养马者。可发布通告,以合理的价格向民间收购马匹。对于主动献马者,可给予适当奖励,以激发百姓的积极性。” 沈今安回道“不管向民间买马,还是向商贾买马,都快点给我把军队拉起来,募兵两万,渔阳一带身处幽州,大多数人丁自幼便会骑马,着重从这里征召骑军。” 思考了一下,点了点沈白、张豹、董血秦、竺亥狞四人,说道:“以沈白为主将,你们三人为副将辅佐沈白,不可造次。编练两万精骑。” “沈白,以你原先的三千精骑为基础进行扩编,先招募兵马。马匹,武器,钱粮我自会让人送来。” 四人齐声应是。 郭瑾随后又说道:“主公,我军先平真定,再下渔阳,连克两郡,兵锋之利,诸郡胆寒。假以时日,冀州牧府那边,必会召主公回邺城。在此之前,我们要以雷霆手段,最快的时间内扩充自己的力量。” 想起冀州之事,沈今安面色不虞。 母亲,快了,您等着吧。 沈今安扭头看向郭瑾:“计将安出。” 郭瑾脸上泛过一丝冷意,说道:“渔阳郡四大氏族,家财万贯,良马众多,我军扮成匪军,尽屠之,取其财,再行扩军之事。四大氏族本就是马商起家,他们的马匹加起来足有万匹。” 沈今安微微眯起双眸,目光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沉吟片刻后说道:“此事可行,但需谨慎谋划,不可留下任何把柄。” 董血秦心想,自己新入麾下,寸功未立,于是便想主动请缨。 董血秦单膝跪地,抱拳说道:“主公,末将愿率一军,扮作匪军,定将四大氏族一举剿灭,为主公取来钱粮马匹。”沈今安微微颔首,应允了董血秦之请。 沈今安又看向郭瑾,沉思了一会,眼中尽是愤慨:“郭瑾,我想带兵杀回邺城。” 郭瑾摇摇头,凝重的说道:“不可,先以渔阳之地编练出两万铁骑。” 沈今安闭眼,默然不语。 董血秦领命而去,目光中透露出决然之色。他迅速召集了一队精锐之士,众人皆换上匪军装扮。 在出发前,董血秦面色冷峻地对部下说道:“今日之战,只许成功,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拿下王家,为主公夺取钱粮马匹。” 部下们齐声回应:“谨遵将军之命!” 夜幕降临,董血秦率领众人悄然向四大氏族之一的王家摸去。 董血秦所率之军行动迅猛无比,如狼似虎般冲入王家。王家众人惊慌失措,乱作一团。 一个王家护卫大喊:“何人胆敢闯我王家!” 董血秦怒目圆睁,喝道:“今日王家必灭!” 说罢,手起斧落,将那护卫斩杀。他的巨斧挥舞,带起阵阵腥风血雨。每一次斧刃落下,都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和飞溅的鲜血。 王家众人未及反应便已被斩杀大半。 随着时间的推移,王家的庭院里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染红了地面。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看着王家之人绝望的眼神,董血秦微微一怔,但瞬间又被坚定所取代。 一个王家老者颤抖着说道:“你们到底是谁?为何要对我王家下此毒手?” 董血秦冷笑一声:“没有拥有与自己财富相匹配的实力,这也是一种罪。今日,王家的一切都将归我主公所有。” 随后,董血秦继续指挥部下进行屠杀,直至王家再无一个活口。 董血秦看着满地的血腥与死寂,心中微微一叹,但很快又恢复了冷峻。 他大手一挥,喝道:“速速收集王家的钱粮马匹,不得有丝毫遗漏。” 部下们立刻行动起来,在王家的宅院中四处搜寻。一箱箱的金银财宝被抬了出来,一匹匹的良马被牵出马厩。 董血秦看着眼前堆积的钱粮马匹,眼神愈发坚定。 “将士们,王家已灭,剩下还有三家氏族。”董血秦大声说道。 众人齐声应道:“愿随将军杀敌!” 稍作整顿后,董血秦率领着队伍马不停蹄地朝着下一个目标——李家奔去。同样是在夜幕的掩护下,他们如幽灵般靠近李家。 李家的护卫似乎有所警觉,但董血秦的队伍行动实在太过迅速。还未等李家护卫发出警报,他们已经冲入了李家宅院。 李家众人惊恐万分,乱成一团。董血秦没有丝毫犹豫,巨斧再次挥舞起来,所到之处,鲜血飞溅。 “你们这群混账!不得好死!”李家有人怒骂道。 董血秦面无表情,冷酷地说道:“挡我者死!” 很快,李家也陷入了一片血腥之中。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鲜血染红了每一个角落。董血秦再次下令收集钱粮马匹,然后毫不犹豫地朝着下一家氏族杀去。 接着是张家和赵家。当天晚上这两家氏族,也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董血秦带领着队伍一路杀伐,四大氏族在短短时间内被全部剿灭,董血秦也成功地为主公带回了无数的钱粮和万匹良马。 第21章 富商豪绅 沈今安果断下令,派遣一队亲信士兵,迅速将从四大氏族处缴获的钱粮和万匹良马送往沈白军中。 士兵们齐声应道:“谨遵主公之命!”随后便立刻行动起来,带着钱粮马匹匆匆上路。 第二天,渔阳郡城中百姓震惊万分。四大氏族在一夜之间被屠满门,这等惨烈之事让百姓们心生恐惧。 沈今安派人一方面安抚百姓情绪,另一方面则宣称即刻开始剿匪,让大家放心。 士兵们在城中各处张贴告示,上面写着:“近日城中匪患猖獗,四大氏族不幸遭难。昭武大将军已下令全力剿匪,定保百姓安宁。” “乡亲们,四大氏族被屠之事,本将军深感痛心。但请大家放心,我已下令全力剿匪,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匪徒。我们有强大的军队,更有坚定的决心。”沈今安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 “这事儿真的是匪患吗?怎么这么巧,四大氏族刚被灭,就说有匪患。”一个百姓小声嘀咕道。 “嘘,可别乱说,小心惹祸上身。”另一个百姓赶紧提醒道。 沈今安自然也知道百姓们不会那么容易完全相信,但他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他的心思全在如何利用这些钱粮马匹尽快扩充军队上。 沈今安再次召集诸将。 “这些钱粮够吗。” 众将面面相觑,片刻后,沈白站出来说道:“主公,这些钱粮虽能解一时之需,但要想快速扩充军队,怕是远远不够。” 沈今安微微皱眉,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陷入沉思。 他深知扩充军队所需的巨大开销,仅仅依靠从四大氏族处缴获的钱粮马匹,确实难以长久支撑。 “那可有其他办法筹集更多钱粮?”沈今安目光扫过众将。 王斐提议道:“主公,可向城中富商豪绅募集资金,许以未来之利。” 陈煜则摇头道:“此举恐引起富商豪绅反感,弄不好会适得其反。” 沈今安面色阴沉,心道,什么适得其反,谁不听话,就杀之。 众人见沈今安面色阴沉,一时都噤若寒蝉。 沈今安扫视众将,冷声道:“吾等身处乱世,若不迅速壮大实力,迟早沦为他人鱼肉。富商豪绅若不识时务,也休怪我无情。” 众将闻言,心中皆是一凛。 陈煜犹豫片刻,开口道:“主公,若强逼富商豪绅,恐失民心。不如先礼后兵,派使者与他们商议,晓以利害,许以重利,若他们仍不从,再作打算。” 沈今安微微颔首,道:“此言有理。那就依你之策,派使者前去与富商豪绅交涉。若他们识相,便罢了;若不识抬举,哼……” 随后,沈今安挑选了几位能言善辩之士作为使者,前往城中各大富商豪绅府上。 他们承诺,若富商豪绅们慷慨解囊,将来必定给予丰厚的回报。 然而,富商豪绅们也并非等闲之辈。他们纷纷推诿搪塞,不肯轻易出资。使者们无功而返,将情况禀报给沈今安。 沈今安怒不可遏,拍案而起:“这些人竟敢如此不识抬举!看来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是不会乖乖听话的。” 众将皆不敢言语,等待沈今安的下一步指令。 沈今安下令,命张豹、李黑虎率军尽杀之,一个不留,所有财产充入府库。 陈煜大吃一惊:“将军万万不可,若是这样,百姓将如何看待我们!” 沈今安面露凶色:“对外通告,这些人与匪患勾结,本将军尽杀之,为民除害。” 陈煜还要劝阻,身旁郭瑾拉住了他。 陈煜被郭瑾拉住后,压低声音对郭瑾说道:“郭兄,主公此举万万不可啊,这分明是滥杀无辜,日后百姓如何能信任我们?” 郭瑾微微皱眉,同样低声回应道:“郭兄,你也看到了,主公现在正在气头上,我们此时进言,不但无用,反而可能会惹祸上身。” “非是我不想进言,只是时机未到。主公在军中威望极高,他决定的事情,很难轻易改变。我们只能等待合适的机会,再慢慢劝说主公。” 沈今安扫了一眼众将,厉声说道:“张豹、李黑虎,立刻执行命令,不得有误!” 张豹和李黑虎齐声应道:“遵命!”随后便转身准备离去。 陈煜见状,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郭瑾紧紧拉住,并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等张豹和李黑虎离开后,沈今安又说道:“此事已定,无需再议。都给我打起精神,好好筹备扩军事宜。” 众将纷纷应是。 众人散去后,郭瑾拉着陈煜来到一处安静之地。 郭瑾神色凝重地说道:“陈兄,你我皆为主公之臣,自然希望主公成就大业。但今日之事,确有不妥。主公急于扩充军队,却操之过急,恐埋下隐患。” 陈煜点头道:“郭兄所言极是。如今主公下令屠杀富商豪绅,虽可得一时之财,却失了民心。日后若有变故,百姓又怎会支持我们?” 郭瑾微微叹气:“我们需时刻留意局势变化,待时机成熟,再向主公进言。” 陈煜无奈道:“也只能如此了。希望主公能早日明白民心之重,莫要因一时之怒而误了大局。” 半夜,张豹和李黑虎率领着士卒们扑向富商豪绅的府邸。喊杀声与惊恐的呼喊在渔阳郡的夜空中交织回荡。 士卒们踹开一扇扇紧闭的大门,冲进府邸内,见人就杀,毫不留情。 那些豪绅们万万没有想到沈今安竟会如此果断狠辣,在惊慌失措中纷纷组织家丁抵抗,但面对训练有素的士兵,他们的抵抗显得如此无力。 血腥的杀戮在城中持续不断地进行着,一处处豪华的府邸被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入。 那些曾经堆满了金银财宝、古玩字画的房间,如今被肆意践踏。 不少府邸被洗劫一空,财富被搜刮殆尽,只留下一片狼藉。 一箱箱金银财宝、绫罗绸缎被搬出府邸,堆积在街道上,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很快,屠杀结束,张豹和李黑虎将搜刮来的大量财产送入府库。 沈今安再次下令,通告全郡,声称此次行动是为了铲除与匪患勾结的富商豪绅,是为了渔阳郡的稳定。 第22章 秣兵历马 除了在渔阳郡招兵买马,极力扩军组建两万铁骑之外。 沈今安开始要决策由谁坐镇真定郡。 沈今安,想来想去。他麾下这些将领猛则猛矣,但能统兵坐镇一方的不过王斐、宇文霸、王艾、沈白四人罢了。 沈白要留在渔阳组建骑军,不能动。 王艾乃新归复之将,在真定郡没有基础,不合适。 宇文霸和王斐,倒都可以。 沈今安思虑再三,最终决定由王斐坐镇真定郡。 在沈今安心中,王斐乃是第一大将,亦是第一老资历。从真定平叛开始,王斐便跟在沈今安身边。 王斐久经沙场,作战经验丰富,且行事沉稳,足智多谋。 将真定郡交予王斐,沈今安心底多了几分踏实,凭王斐的能力和威望,定能守好真定郡。 沈今安将王斐召至府中,神色郑重。 沈今安:“王斐,我思量再三,由你率兵一万坐镇真定郡。” 王斐微微一怔,随即抱拳行礼:“主公信任,末将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沈今安上前一步,亲手扶起王斐,目光中满是信任:“阿斐,在我心中,你是我军中第一大将,更是第一老资历。这真定郡交予你,我放心。” 王斐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主公如此信任,末将必当以命相守真定郡。” 沈今安微微点头:“此次坐镇真定郡,责任重大。过段时间,冀州牧府那边可能要调我回邺城了,你要在真定替我守好家,我还是那句话,昭武军上下,只能有我的军令。” 王斐神色坚毅:“主公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唯主公马首是瞻。” “下去吧,抓紧时间调兵遣将,回真定去吧。” “是,末将领命。”王斐告退。 王斐退出府邸后,迅速投入到调兵遣将的工作中。 他精心挑选了一万精锐士卒,又仔细安排了粮草辎重等物资的调配。 随后,他率领着这支军队马不停蹄地奔赴真定郡。回去之后,王斐立刻着手整顿防务。 在渔阳郡,沈今安继续大力招兵买马,广纳贤才。 招兵的告示张贴在渔阳郡的各个角落,吸引了无数百姓的目光。 负责招兵的官员们忙碌而有序地进行着登记、筛选工作。 随着消息的传播,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参军的行列中来。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渔阳郡就已经招募了两万多新兵。 沈今安命沈白、董血秦、张豹、竺亥狞四人开始编练新军,组建两万铁骑。 一声令下,沈白、董血秦、张豹、竺亥狞四人即刻行动起来。 校场上,两万新军整齐列队,个个精神抖擞。 沈白负责统筹全局,他目光如炬,来回巡视着队伍,严肃的面容。 董血秦则主抓骑术训练,他亲自示范骑马的正确姿势和动作要领,一遍又一遍地耐心教导士兵们如何控制马匹、如何在马背上保持平衡。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董血秦的骑战更胜步战,听董血秦自己说道,当时若是与李黑虎马战,六十回合足矣拿下。 张豹负责武技训练,张豹穿梭在各个队伍之间,时而亲自示范一招制敌的技巧,时而大声喝斥那些动作不规范的士兵。 他组织士兵们进行实战对抗,让他们在激烈的战斗中磨砺自己,在对抗中受伤是常有的事,他们从不抱怨。 竺亥狞则主管军纪和后勤。他制定了严格的军纪,对违反纪律的士兵绝不姑息。同时,在沈今安的命令下,竺亥狞想尽各种办法确保士兵们每天都能吃到肉食。 他亲自带领后勤队伍四处采购食材,甚至与当地的猎户合作,获取新鲜的猎物。士兵们看到竺亥狞为了他们的饮食如此尽心尽力,心中充满了感激,训练起来也更加卖力。 每日清晨,号角声响起,士兵们迅速集合,开始一天的艰苦训练。他们在烈日下策马奔腾,在风雨中苦练武技。 随着新军的训练日益成熟,沈今安决定让这支两万铁骑奔赴全郡各县剿匪,见见血,进行实战演练。 郭瑾听到这个决定,笑出了声:“两万铁骑去剿匪,从今以后渔阳再无匪患也。” 陈煜道:“每到一地,便根除匪患,日后传为一佳话,从此人心所向,百姓巴不得主公治下。” 沈白利用散布虚假军情的计谋,让人在匪军活动区域放出消息,称城北平原将有大量物资运送经过,诱使匪军前往城北平原,从而成功将匪军集中在此地,以便两万铁骑进行围剿。 两万铁骑冲锋,蹄声如雷,扬起漫天烟尘。骑士们挺枪挥刀,眼神坚毅。 铁骑如钢铁洪流般冲向匪寇,瞬间冲垮匪寇防线。 长枪穿刺,刀光闪烁,匪寇纷纷倒地。铁骑来回冲杀,气势如虹,匪寇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董血秦和张豹两人横刀立马。此时,城北平原上狂风呼啸,沙尘漫天飞舞,却丝毫无法掩盖他们身上散发的凛冽杀气。 府邸中,沈今安谋算了麾下兵马,原先两万昭武军,三千铁甲营,两千亲卫军,在渔阳又收编了王艾部曲五千余众,在其余县城收编部曲也五千余众。又扩招两万铁骑,总兵力达到五万五千余人。 沈今安也是一阵惊讶,自己麾下兵马已如此之多,但地盘只有仅仅两个郡,确实有点穷兵黩武。 若不是在真定、渔阳两地,当地豪绅慷慨解囊,“热心”的送上钱粮,恐军需早已告竭。 沈今安谋算着麾下兵马分布,王斐领军一万坐镇真定,剩下在渔阳郡的部曲多达四万五千。 将铁甲营换个名字吧,换个震慑四方的名字。沈今安敲了敲桌子,深思熟虑了很久。将铁甲营改名为龙骧卫,任罗烈为龙骧卫统领,扩军至五千。 将亲卫军改制为虎贲卫,任李御为虎贲卫统领,扩军至五千。 这样一来,麾下兵马达到六万之众。 沈今安不禁为军需钱粮感到头疼,但对他来说,必须扩军,只有不断扩军再扩军。 他要冀州牧府,血债血偿。 第23章 下令返冀 渔阳郡 昭武大将军府邸 沈今安召集诸将谋士前来,商量麾下六万大军钱粮一事。 沈今安对着众人笑道:“如今麾下兵马确实兵强马壮,但这钱粮的确让人发愁啊。” 王斐派守真定后,如今麾下宇文霸当之无愧位居左首之位。 宇文霸沉思片刻,说道:“以战养战,我军兵力强盛,可以攻伐幽州其他郡县获取钱粮扩充自身实力。” 沈今安皱了皱眉头:“本将已决,回冀州。不要陷入幽州战场这个淤泥了,公孙泽不是好相与之辈。” 公孙泽乃当今幽州牧,麾下幽州精骑纵横北疆。只是前段时间幽州内乱,麾下大将刘和起兵叛乱。 如今幽州还是战火纷飞,公孙泽与刘和愈战愈烈,一时间难以罢休。 郭瑾说道:“主公,此事易耳。” 沈今安看向郭瑾:“细细说来。” “主公乃冀州牧亲子,麾下兵马虽自成一系,但也是冀州军所属,可让冀州牧给予钱粮军饷。” “冀州那边会下发钱粮吗?”沈今安说道。 “必定发放。”郭瑾胸有成竹。 “为何?”沈今安不解。 “主公,您虽是庶子,但亲生的就是亲生的。冀州的荣誉不一定是您的荣誉,但您的荣誉一定是冀州的荣誉。主公出兵已来,平真定,克渔阳,逢战必胜,名扬冀州。冀州牧闻此,必喜不自禁。若不出我所料,冀州牧大人必重赏主公,调回邺城,另有重用,麾下兵马也正式进入冀州军编制,军用所需自当冀州牧所供给。”郭瑾笑道。 “沈北阳还知道我是他儿子吗?还记得我那死去的母亲吗?为何不给我母亲一个公道?为何不给我一个真相?”沈今安脸色阴沉。 沈北阳就是当今冀州牧,沈今安之父。 诸将默不作声,诸将都知道主公对冀州牧府的怨恨,也都抱有血洗冀州牧府的心思,包括陈煜。 郭瑾默然不语,随后说道:“主公,克制自己,冀州牧不知道主公已然得知真相,他日大权在手,他们不过待宰之羊羔。” 沈今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缓缓说道:“也罢,暂且不提此事。那便修书一封送往冀州,向沈北阳讨要钱粮军饷。” 郭瑾说道:“主公也要做好返回邺城的准备,同时邺城那边一定会插手昭武军兵权一事,一开始可能不会做的太明显,可能会戳升几位冀州本土将领进入昭武军任职。” 沈今安面色不虞,满脸杀气:“他派谁过来,我就弄死谁。” 郭瑾道:“主公不可如此,恐适得其反,若他真派遣将领来昭武军任职,我们可高高架起,做足表面功夫,但实则不让他掌握丝毫兵权。” 沈今安犹豫良久:“可。” “陈煜,你书信一封派快马往邺城送去。” “诺”陈煜出列说道。 众人以沈今安为核心形成的武勋集团,逢战必胜,所向披靡。他们这些骄兵悍将,也只会听命于沈今安一人。 陈煜提笔书信,言辞诚恳,将各种事项一一上报,尽显臣子本分,因幽州狼烟四起,故而扩军六万,盼冀州钱粮军饷供之。 随后看向沈今安:“主公,署名如何填写。” 沈今安笑道:“署名,昭武大将军沈今安献上。” 众将听闻,纷纷大笑。 陈煜也笑道:“如此署名,未免张扬也。” 沈今安摆了摆手:“就这样署名。” 陈煜依言署上名,随后安排快马将书信送往邺城。 日子一天天过去,渔阳郡内,昭武军上下都在等待着冀州的回应。 终于,在数日后,一匹快马冲入渔阳郡。信使带来了冀州的回信。沈今安召集众将,拆开书信。 吾儿今安: 展信佳。闻汝平真定,克渔阳,逢战必胜,为父甚喜。汝之功绩,名扬冀州,实乃吾家之荣耀。 汝虽为庶子,然血浓于水,为父从未忘却汝之存在。今鉴于汝之卓越战功,特任命汝为冀州上将军,不日调回邺城。 至于汝所求钱粮军饷之事,为父定当速速筹备,不日便会送往渔阳。为父决议保留昭武军番号,汝继续出任昭武军兵马使一职,如今局势复杂,幽州战火未息,吾冀州亦需谨慎行事。故,为父将派遣几位得力将领前往昭武军任职。具体细节人事安排,等汝回邺城之后再做定夺。 望汝继续为冀州效力,勿负为父之期望。 冀州牧沈北阳 沈今安看完信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果然不出所料。” 兵马使这一官职在惯例中位列参将之上,参将在营将之上。 沈今安当时出兵平叛,名义上还是一营将,统兵三千人马。 如今昭武军不断扩军,编制极大,内部管理确实不调,麾下将领也只是都暂任命为营将。 营将统兵三千, 参将统兵一万, 兵马使掌兵三万。 郭瑾说道:“主公战功赫赫,冀州牧高兴肯定是高兴的,但是麾下兵马六万之众,定会有所忌惮,势必会派遣将领前来分兵权。” 沈今安眼中闪烁着凶光:“终于要回邺城了,母亲,为您报仇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陈煜:“主公,若要回邺城,那兵马如何调配。” 沈今安:“我若返邺,李御及虎贲卫随我入冀。其余兵马,再调一万兵马进入真定郡,加上真定本部兵马共两万兵马由王斐管制。” “宇文霸、沈白留守渔阳郡,管制两万铁骑。” “王艾也驻守渔阳,节制一万步卒。”这一万步卒来源主要由王艾本部兵马及各县城纳降兵马组成。 王艾上前一步:“承蒙主公看重,驻守一方。但末将身为降将,愿侍主公身边,再立新功。” 王艾心想,渔阳已经有宇文霸和沈白在此坐镇,自己在这不上不下,还不如追随主公前往冀州。 沈今安思索片刻:“王艾随我入冀,剩余一万步卒继续由宇文霸、沈白节制。” 宇文霸、沈白出列:“诺。” “我给你们一个任务,幽州多马,收集马匹,那剩下的一万步卒也组建成我昭武铁骑。” 宇文霸、沈白:“誓不辱命。” 沈今安看向剩下的将领。 “闫刀,你去真定郡辅助王斐,任副将。” “李黑虎,你在宇文霸军中任副将。” “竺亥狞,你在沈白军中任副将。” 三人出列,齐声应是。 “罗烈,你带所属五千龙骧卫前往真定,以王斐为主。”龙骧卫乃铁甲步军,堪称沈今安麾下第一精锐。 罗烈出列:“诺。” “张豹、董血秦随我入冀。” “是。” “本将回邺城之后,那边肯定对昭武军人事有所变动,本将只有一句话,唯本将令是从,对于他们派遣过来的人,加以控制,高高挂起,绝对不许他们碰触兵权。” 众将称是。 沈今安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下。等到回冀州之后,再正式下任命与他们官职。 自己则站在府邸的庭院中,望着远方,心中思绪万千。总有一天,他会让那些曾经伤害过他母亲的人付出惨重的代价。 第24章 邺城 数日后,沈今安率领五千虎贲卫踏上了返回邺城的路途。一路上,旌旗飘扬,马蹄声疾。 董血秦、张豹、郭瑾随军。 陈煜留守渔阳郡。 行军路上,沈今安骑在高头大马上,思绪却飘回到了邺城。 “郭瑾,此番回邺城,我心中没底。” “主公勿忧,属下已有定计。”郭瑾也骑着一匹马在沈今安身侧。 “你说。” “如今正逢幽州内乱,冀州上下有识之士岂会错过如此良机,沈北阳麾下文臣必定纷纷进言,集中兵力北进幽州..”郭瑾还没说完。 沈今安摆手道:“你是让我率军前往,再立战功,博取信任?” 郭瑾摇头道:“主公,不是的,而是趁此机会,冀州空虚,调我昭武军主力悄悄兵进邺城,以手中之剑,博身前之名。到时,冀州牧府上下,是生是死,皆是主公你一言之事而。” 沈今安听闻郭瑾此言,心中猛地一震,勒住缰绳,马儿长嘶一声,停在了原地。 “先回邺城再议此事,你说的对,如今幽州内乱,如此大好时机,郭旭他们怎么会不向沈北阳进言。”郭旭乃是沈北阳麾下三大谋士之一。 沈北阳麾下三大谋士:许勤、田文、郭旭。 以及十五万冀州军,各军兵马使: 振武军兵马使:李员彭 骁锐军兵马使:颜梁 朱雀军兵马使:韩猛 玄武军兵马使:文仇 御林军兵马使:张贺 每军三万余人 还有大将 卫昭、陈庆、余华之、魏和等一系列将领。 “若是出征,沈北阳会不会派我北伐幽州?” “主公,不会的,你已经立下诸多战功,沈北阳定会有些许忌惮,冀州名将之多,李员彭、颜梁等人皆可为将。” “这老东西还是不放心我。” “主公,您为沈北阳亲子,沈北阳不可能对您设防,在掌握局面之前,请您务必掩饰住心中的杀心,为顾大局,请主公珍重。”郭瑾说道。 “好。”沈今安面色阴沉,低头轻语。 大军继续向前。 道路两旁的田野里,偶有劳作的农夫停下手中的活计,抬起头来,带着敬畏与好奇的目光望着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经过。 远处的山峦在阳光的照耀下呈现出一片青黛色。 在官道上,五千虎贲卫宛如一条钢铁巨龙,蜿蜒前行。 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每一面旗帜在风中舞动得虎虎生威。 数日后,队伍终于临近邺城,巍峨的城墙慢慢显露出来,墙上站立着数之不清的兵卒,一眼望去,人心生畏。 城门外,沈北阳身着一袭绣有蟒纹的深紫色华服,腰束玉带,身姿挺拔,面容威严中带着几分笑意。 他身旁的嫡长子沈今青,身着月白色锦袍,腰悬美玉,面容白皙俊朗,只是那细长的眼眸中时不时闪过一丝阴霾与猜忌。 沈北阳身后的文臣们,田文、郭旭身着官服,面容肃穆。许勤手摇折扇,一副儒雅之态。 武将们则个个身材魁梧,身披铠甲,腰间佩剑,威风凛凛。 他们簇拥在沈北阳父子周围。 沈今安见状,赶忙翻身下马,快步向前,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孩儿拜见父亲大人!” 沈北阳爽朗一笑,上前扶起沈今安,说道:“吾儿快快起身,此番归来,为父甚是欣慰。 沈今青嘴角上扬,假笑着说道:“二弟这一路想必是历经艰险,真是辛苦了。” 沈今安微微侧身,对着沈今青拱手道:“多谢兄长挂念。”心中却想,沈今青你这个假仁假义之辈,早晚死在我宝剑之下。 此时,许勤向前一步,说道:“少将军此次战功赫赫,实乃我冀州之幸啊。” 许勤乃郭瑾师兄,师从同一位大儒,在郭瑾的影响下,也是对沈今安赞不绝口。 田文也附和道:“是啊,少将军英勇非凡,当为众将楷模。” 田文是真切敬佩沈今安之功绩。 郭旭则目光深邃地看着沈今安,未发一言。 沈今安谦逊地说道:“诸位过奖,此皆仰仗父亲大人威名,将士们用命。” 随后看向沈北阳恭敬地说道:“父亲,孩儿幸不辱命。” 沈北阳注视着沈今安:“壮硕了很多啊,你母亲要是还在,一定会高兴的。” 沈今安眼中闪过一丝狠辣,现在提到我母亲是什么意思。沈北阳,母亲虽然不是你害死的,但也一定有你的纵容! 沈今安掩饰神情,黯然道:“母亲若是还在,一定会以我为豪。” 这一路走来,我手上造了多少杀孽,母亲是个善良的人,她不想我这样的吧。 沈北阳拍了拍沈今安的肩膀,说道:“好了,莫要伤怀,先进城再说。” 而沈今青的眼神中却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忌惮,他深知沈今安手握重兵,战功赫赫,在军中威望颇高,这无疑对自己未来的地位构成了巨大的威胁。 回城的路上,沈今青悄悄靠近沈北阳,压低声音说道:“父亲,二弟如今兵强马壮,又屡立战功,孩儿担心他日后恐有异心。” 沈北阳微微皱眉,轻斥道:“莫要胡说,今安是我的儿子,怎会如此。” 沈今青急切道:“父亲,防患于未然啊。如今他在军中威望甚高,若不加以约束,恐难掌控。” 沈北阳沉默片刻,说道:“此事我自有分寸,你莫要再提。” 沈今青心中不甘,但也不敢再多言。 到了府中,沈北阳设宴为沈今安接风。席间,众人推杯换盏,表面上一团和气,实则各怀心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沈北阳放下手中酒盏,清了清嗓子,目光环视一圈后,落在了沈今安身上。 “今安呐,你虽在军中多年,可这冀州军各军的兵马使,有些你或许还未详尽了解,今日为父便给你细细说来。” 说罢,他指向一旁身形魁梧、面色黝黑的男子,道:“这位是振武军兵马使李员彭,员彭武艺高强,尤擅使一杆长枪,冲锋陷阵,锐不可当。” 接着,眼神移向一位目光如炬、神情冷峻的将领,“那是骁锐军兵马使颜梁,颜梁为人果敢坚毅,作战时总是身先士卒。” 沈北阳又指向一位身着红袍,面相颇为凶悍的将领,“这位便是朱雀军兵马使韩猛了,韩猛性格火爆,打起仗来更是勇猛无畏。” 随后,他的目光落在一位神色沉稳、体态壮硕的将领身上,“这是玄武军兵马使文仇,文仇是个稳重之人。” 最后,沈北阳看向一位身姿挺拔、仪表堂堂的将领,“还有这位御林军兵马使张贺,御林军负责守卫邺城治所要地。” 沈今安一一抱拳向各位兵马使行礼。 五位兵马使也不敢托大,抱拳回礼,敬了几杯酒。 第25章 沈今青 宴席过后,沈今安带着几分醉意回到住处。董血秦、张豹和郭瑾早已等候在此。 “主公,今日沈北阳介绍各位兵马使,不知是何用意?”董血秦率先问道。 沈今安揉了揉太阳穴,“哼,只怕是想让我知道这冀州军人才济济,警示我一番。” 张豹粗声粗气地说:“主公,那咱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沈今安说道:“沈北阳明日叫我府中议事,我寻思多与昭武军封赏改制一事有关。” 郭瑾道:“主公勿忧,我看幽州战事将起,沈北阳在这时应该不会大肆削减兵权。” 沈今安点了点头,问道:“五千虎贲卫如何安置?” 张豹上前回道:“李御领四千五百兵马安置在城东大营,末将领五百兵马进城,守卫府邸之中。” 沈今安看向郭瑾:“在城中兵马还是太少了,心里不托底。” “主公,可将府邸周围房屋买下,将城外兵马换装扮成百姓分批进城。” 郭瑾想了片刻又说道。 “此举若被发现,恐遭他人非议,说我等恐有反心。” 沈今安眯了眯眼,摆手道:“无妨,就按你说的办,让李御带兵进来,动静小点,再带一千五百人吧,留三千人在城东。” 沈今安杀伐过多,身边侍卫军卒若是少了,心中确实不安。 “诺。” “主公,我们…在冀州…的谋划该如何。”郭瑾停顿片刻。 沈今安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再等等,静观其变。” 沈今青府邸之中 沈今青坐在府中的大堂之上,下方徐舟、程序、周岁、李成和陈继斧等人神色严肃地。 沈今青紧蹙眉头,目光阴沉地扫过下方众人。 徐舟,是沈今青府中的幕僚,素来足智多谋,为沈今青出谋划策,是沈今青的心腹谋士。 程序,朱雀军参将,久久不得提拔,便投靠于沈今青麾下,想博得从龙之功,拥立沈今青冀州牧之位。 周岁,府中亲卫统领,为人稳重。 李成,军中宿将,沈今青母族势力代表,时任玄武军兵马副使,用兵颇有章法。 陈继斧,振武军兵马副使,他在振武军中威望颇高。曾经儿子遇难遭匪患劫持,被沈今青所救,对沈今青心怀感激,忠心耿耿。 沈今青目光阴沉,语气沉重地说道:“那沈今安如今手握重兵,又战功赫赫,实乃我心腹大患。若不趁早除之,日后必成大祸。” 徐舟上前说道:“公子,如今沈今安势大,不可贸然行动。当以缓兵之计,慢慢削弱其势力。” “如何缓兵之计?” “昭武军兵权过重,明日议会,冀州牧大人必定重新整编昭武军,将冀州系的将领任职进去,这个事情我们不用插手,恐结果适得其反。” “紧接着幽州内乱纷纷,如此天赐良机,若不出我所料,冀州牧大人必定出兵讨伐。主公可请战出征,他沈今安能立战功,主公你也可。”徐舟缓缓道来。 沈今青摇头道:“不行,我要留守邺城,父亲在哪,我就在哪。” 沈今青认为留在邺城能够时刻陪伴在沈北阳身边,更好地迎合沈北阳的心意,增进父子感情,稳固自己在沈北阳心中的地位。 邺城是权力核心所在,留在邺城还可以监视沈今安的动向,防止他在城中搞小动作,扩张势力。 徐舟失望着叹了口气,当断不断,这时候离开邺城,去掌兵权,立战功才是最好的选择。 徐舟见沈今青态度坚决,只得退而求其次,拱手说道:“主公,既然您决意留守邺城,如若到时候冀州牧真的决定北伐幽州,那不如向冀州牧推荐陈继斧、程序、李成等一众心腹将领参与北伐,随军出征。如此一来,他们若能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不仅能为主公增添助力,也可在军中培植我们的势力。” 沈今青听了,沉思片刻,说道:“这倒是个可行之策,到时我便极力推荐。” 徐舟接着说道:“既然主公不去出征,也绝对不能让沈今安率兵随军,防止他再立新功。” 沈今青点点头,这庶子,他恨不得杀之。“我冀州名将何其之多,李员彭、颜梁皆可领兵北伐,何须一庶子。” 沈今青看向陈继斧,笑道:“有继斧在此,我无忧也。” 陈继斧乃沈今青麾下第一大将,悍勇无比。时任振武军兵马副使,只在振武军兵马使李员彭一人之下。 陈继斧生得虎背熊腰,身材魁梧壮硕。拱手应道:“公子,若不然我找机会提兵杀之。” 徐舟连连摆手:“主公,不可如此。我观冀州牧大人对沈今安也多有忌惮,况且沈今安今日刚回冀州,还不至于此。” 沈今青点点头:“继斧,有这个心,我心领了,还没到这个时候。” 沈今青看向李成:“舅舅,在关键时刻,你一定要助我一臂之力。” 李成乃沈今青母亲的亲弟弟。 李成神情严肃:“公子你放心,李家上下唯公子马首是瞻。” 说白了,李家与沈今青本就是一家人,李成更是沈今青的亲舅舅。 李家当然要全力以赴支持沈今青。 徐舟道:“等冀州牧那边决策吧,看冀州牧如何封赏昭武军,以及对幽州局势的把握。” 沈今青脸色阴沉:“都下去吧。” 众人应了一声,便陆续退下。沈今青独自坐在大堂之上,眉头依旧紧蹙,眼神中透着狠厉与不甘。 沈今安那庶子,凭什么能在冀州军中混得风生水起,还手握重兵,战功赫赫,这让他心中的嫉妒之火越烧越旺。 可刚刚徐舟说得也在理,现在确实不能轻举妄动,得等冀州牧父亲那边的动作,再相机行事。 而此时,沈今安那边也在紧锣密鼓地安排着。 李御接到命令后,小心翼翼地带着一千五百名虎贲卫,乔装改扮分批进了城,悄悄安置在府邸周围,以防万一。 沈今安在屋内来回踱步,心中对明日去府中议事之事还是隐隐有些担忧。 虽说郭瑾分析得有道理,幽州战事将起,沈北阳或许不会大肆削减他的兵权,但人心难测,谁知道明日又会生出什么变故。 第26章 昭武军兵马使 而此时的沈北阳,也正坐在自己的书房内,对着桌上的军报和人事安排卷宗陷入沉思。 他本意是想通过介绍各兵马使让沈今安知晓冀州军人才济济,莫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对于昭武军,他确实有心进行整编,将其纳入更可控的范围,可又顾虑着幽州战事在即,若处理不当,恐影响军心。 第二日 沈北阳的府邸内,早已是一番忙碌景象。侍从们来来往往,为今日的议事做着最后的准备。 沈北阳坐在正厅的主位上,等待着众人的到来。 不多时,沈今青以及冀州军中的诸多将领纷纷前来。众人依次行礼后,便在各自的位置上落座。 沈今安目不斜视,径直朝着议事厅走去。进了议事厅,他看到沈北阳端坐在主位之上,神色威严,心中不禁“咯噔”一下。 今日这架势,怕是没那么简单,沈北阳又要搞什么名堂。他一边想着,一边不动声色地走到自己的位置前站定。 下方两侧早已坐满了人,沈今青也在其中,看到沈今安进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随即又恢复了常态。 议事伊始,沈北阳便开门见山地提及昭武军的封赏改制之事。 他环视众人,缓缓说道:“昭武军在过往之战中虽有战功,但如今军制需与时俱进,方能更好地为我冀州效力。” 沈北阳看向沈今安,缓缓开口道:“今正式任命,沈今安为昭武军兵马使,望你统领昭武军六万之众,不负所望。” 沈今安赶忙起身,恭敬行礼:“多谢父亲信任,儿定当竭尽所能。” 任命我为兵马使,怕不是这么简单吧,后面肯定还有什么后手等着我呢。他一边行礼,一边在心里闪过一丝冷厉,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沈北阳接着说道:“卫昭、余华之二人,才略过人,特命为昭武军兵马副使,辅佐沈今安,共理军务。” 卫昭与余华之也连忙出列,齐声应道:“必当全力辅佐,不敢有丝毫懈怠。” 沈今安听闻此言,脸色阴沉,卫昭和余华之都不是他的人。 这两人应得如此之快,想必沈北阳早与他们有所沟通,用这两人来辖制我独掌昭武军兵权。 沈今安眼神越发冷厉,心中的怒火一下就冒了起来,可理智又告诉他此刻绝不是发作之时,还需隐忍等待时机,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愤懑。 沈今青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原本就盼着沈北阳能对昭武军有所动作,好借此削弱沈今安的势力,如今看来,进展倒是颇为顺利,那两个兵马副使的安排,想必会让沈今安在军中行事没那么顺畅了 “王斐、宇文霸、王艾、沈白四人领兵作战之能出众,领昭武军参将之职,望在军中发挥所长。” 王艾上前:“末将领命。” 王艾跟着沈今安一起随军回来,而王斐坐镇真定,宇文霸、沈白坐镇渔阳皆不在邺城。 “张豹作战勇猛,斩将平叛,也领昭武军参将一职。” 张豹上前:“末将领命。” 他们心里都有数,沈今安跟他们都有沟通,再将请封表上呈。” “罗烈,竺亥狞,李黑虎,闫刀,董血秦,李御皆是军中悍将,今领昭武军副参将之职,各负其责。” “其中李御领昭武军副参将,都统虎贲卫;罗烈领昭武军副参将,都统龙骧卫。” 董血秦、李御出列,应声领命。 其余诸将,罗烈、闫刀在真定,竺亥狞、李黑虎在渔阳,将封赏快马传去。 沈北阳凝视众人,一脸严肃:“今天过后,我不希望听到有任何质疑的声音,这个决议是冀州最高的指示。” 沈今安心底一寒,这话怕是说给他听的,让他不要自误。 众人齐声应道:“谨遵主公之令!” 议事结束后,沈今安憋着的一肚子火终于在回到府中后彻底爆发,他即刻差人将王艾、郭瑾、董血秦、张豹、李御都聚到了府中。 沈今安面色铁青,双眼圆睁。 不多时,王艾、郭瑾、董血秦、张豹、李御纷纷赶来。众人一进门,便被这压抑到极致的气氛吓得一怔,赶忙上前躬身行礼。 沈今安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茶水溅得到处都是。 他怒吼道:“今日这是唱的哪出戏!那老狐狸安的什么心,弄两个外人来压我一头,还想把我兵权架空,真当我好欺负不成!” 郭瑾见状,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上前一步说道:“主公莫气,您且听我细细说来。主公您才是堂堂正正的昭武军兵马使,这可是主公您应得的位子,那卫昭、余华之不过是区区副使罢了。您瞧瞧,这众参将,王艾、张豹他们,哪个不是主公您的心腹?哪个不是跟着主公您出生入死的?” 郭瑾一边说着,一边扫视了一圈众人,接着道:“咱们就把那俩副使高高架起来,表面上对他们客客气气,凡事都让他们参与,让他们觉得自己大权在握。可实际上呢,军中的各参将,各营将,各都尉,各百人将咱们都牢牢把控在自己人手里。他们想插手,哼,没那么容易!” 王艾也附和道:“郭先生说得对,军中将领向来只听主公您的吩咐,那俩副使想在咱们这儿指手画脚,门儿都没有!” 董血秦咧嘴一笑:“就是就是,主公您就放心吧,咱们就按郭先生说的办,看他们能折腾出啥花样来。” 张豹更是摩拳擦掌,瓮声瓮气地嚷道:“哼,要是他们敢乱来,我张豹第一个不答应!” 李御在旁默不作声,他的性格就是如此。 沈今安听了众人的话,面色稍缓,眼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了些,他微微眯起双眼,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先这样吧,让人传令下去,两位兵马副使所有决策,都得由我批准,再行下放。” 众人称诺。 第27章 卫昭、余华之 卫昭与余华之自是心急着要在昭武军中站稳脚跟、掌握大权。 没过几日,二人便一同来到沈今安的府邸外,互相使了个眼色后,卫昭上前高声通传:“沈兵马使,卫昭、余华之求见,有军务相关事宜想向您请教。” 沈今安得到手下通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冷冷道:“让他们进来吧。” 二人进得府内,走进大厅,满脸堆笑,卫昭率先开口:“沈兵马使,我二人初来乍到,对这昭武军的诸多情况还不甚了解,今日特来向您讨教一番,也好尽快辅佐您整顿军务。” 沈今安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淡淡道:“哦?有何事不明?但说无妨。” 余华之赶忙接过话头:“听闻这昭武军兵力分布甚是分散,不知如今在邺城的兵力具体情况如何?” 沈今安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缓缓说道:“昭武军如今三万铁骑在渔阳由宇文霸参将和沈白参将管制,镇守北方要道,威慑幽州势力。两万步卒由王斐参将坐镇在真定,还有五千龙骧卫也在真定。如今在邺城的嘛,就只有五千虎贲卫了。” 卫昭拱手道:“原来如此,那不知这渔阳和真定的兵马,是否都听从沈兵马使的调遣?” 沈今安放下茶杯,慢悠悠地说道:“那是自然,我乃昭武军兵马使,这昭武军上下自然都听从我的命令。” 余华之眼神闪烁,又问道:“那这宇文霸和王斐两位参将,与沈兵马使您的关系如何?” 沈今安心中冷笑,这两人是他的心腹,但他可不会这么说,只是淡淡地说道:“他们都是军中老将,与我也算相识。” 卫昭与余华之对视一眼,心中有了数,卫昭说道:“沈兵马使,既然如此,我二人想分别前往渔阳和真定,督导两位参将整顿兵马,不知沈兵马使意下如何?” 沈今安心底冷笑,什么督导两位参将整顿兵马,就是想去摸我的底,掌我的兵权! 沈今安顿时计从心来,他们要去地方,去了地方之后还不是我说的算,在这邺城之中,沈北阳难免关注此事。 沈今安心中暗喜,当下说道:“如此甚好,那两位副使就辛苦一趟了。” 卫昭与余华之连忙起身行礼,卫昭说道:“多谢沈兵马使信任,我二人定当竭尽全力,督导两位参将整顿兵马,不负沈兵马使所托。” 两人喜不自禁,等我二人去了地方,定要培植起自己的势力。 沈今安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有劳两位副使了。” 沈今安心里却不屑一顾,跳梁小丑也敢染指我昭武军兵权。 卫昭与余华之告辞后,沈今安叫来亲信,吩咐道:“速速派人前往渔阳和真定,告知宇文霸和王斐,就说卫昭和余华之此去别有居心,让他们寻个罪名将这二人关押起来,不要让外人知道了,再找人代写他们的书信回来,就说一切安好,切勿让沈北阳起疑。” 心腹之人领命而去,沈今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喃喃自语道:“姑且让你们多活几日。” 几日后,卫昭与余华之分别带着几个亲卫,快马加鞭、马不停蹄地朝着渔阳和真定奔去。 卫昭一路风尘仆仆,终于来到渔阳,见到了宇文霸。宇文霸远远瞧见卫昭,立刻满脸堆笑,迈着大步迎上前去,双手抱拳热情地说道:“卫副使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实在罪过,快请快请!” 卫昭翻身下马,回礼道:“宇文参将客气了,此次前来,是为了整顿兵马之事,还望参将多多配合。” 宇文霸闻言,胸膛一挺,拍着胸脯信誓旦旦、慷慨激昂地说道:“卫副使放心,这渔阳的兵马交到我手中,定会整顿得井井有条,绝不让您失望。” 卫昭微微点头,说道:“那就仰仗宇文参将了,此事关乎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还望参将多多费心。” 宇文霸连忙应道:“那是自然,卫副使尽管放心,我定当全力以赴。” 然而,好景不长,没过几日,宇文霸突然召集众多将士,以通敌之名将卫昭拿下。 卫昭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大喊:“宇文霸,你这是何意?我卫昭忠心耿耿,为冀州出生入死,何来通敌之说你莫要血口喷人。” 宇文霸双手抱在胸前,冷漠地说道:“哼,由不得你狡辩。” 卫昭气得满脸通红,声嘶力竭地喊道:“宇文霸,你这是诬陷!我卫昭行得正坐得端,你竟敢这般陷害!” “我要找沈今安,我要向沈兵马使告你的状!”卫昭还不清楚这便是沈今安的命令。 可宇文霸却不为所动,他阴恻恻地说道:“把他给我绑了,关进大牢!”就这样,卫昭被五花大绑,拖拖拽拽地关押了起来。 与此同时,余华之在真定也遭遇了同样的命运。 王斐面色阴沉,怒目圆睁,大喝道:“来人,将余华之拿下!” 余华之还没反应过来,一脸茫然惊问道:“王参将,这是为何?本官究竟所犯何罪?” 王斐冷冷地说道:“你竟敢勾结幽州,犯下大逆不道之罪!” 余华之焦急地喊道:“王参将,这定是误会,我余华之对冀州忠心耿耿,谁!是谁说的,让他把证据拿出来!。” 王斐根本不听,大手一挥,一群如狼似虎的士卒便一拥而上,粗暴地将余华之拖走,余华之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最终被关进了阴暗潮湿的大牢。 王斐与宇文霸在将卫昭和余华之关押起来后,为了掩人耳目,赶忙找人代写书信,模仿笔迹,往邺城的府邸报平安。 郭瑾知道了此事,连忙来找沈今安。 “主公,这是何意,之前不是商量好,将他们高高挂起,但凡有所决策皆向您汇报,由您检阅通过之后,再行下达,架空他们吗。” “怎么如今这么快就将他们拿下。” 郭瑾生怕此事被沈北阳发觉,影响接下来的大计。 “先生,当时心底顿时有一口气,不知不觉就派人吩咐了下去。”沈今安也是面色复杂。 “为今之计,既已发生,三缄其口,这件事情决不允许暴露出去。”郭瑾道。 “传令下去,这件事情要是在谁的嘴巴里传了出去,我诛他三族。”沈今安杀气横溢。 第28章 幽州之乱 这时,府外有人通报,冀州牧大人令众人即刻前往冀州牧府议事。 沈今安深深的看了郭瑾一眼。 “你说此时为何突然召集我等。” 郭瑾道:“主公,应是幽州之事。” 沈今安喃喃自语:“这个机会真的来了吗。” 郭瑾沉思片刻,咬了咬牙:“主公,幽州内乱愈演愈烈,公孙泽与刘和势如水火,冀州牧必定会趁此机会,派遣大军兵发幽州,这时冀州必定空虚,主公,调昭武军兵马兵进邺城,机不可失。” 沈今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那么第一件事,我要确保留在冀州,不参与北伐一役。” 郭瑾道:“善,我观冀州牧对主公颇有忌惮,此次北伐,应该不会调主公随军,怕主公再立新功。” 沈今安冷笑道:“若是如此,沈北阳还真是给我机会啊。” ... 众人接连来到冀州牧府。 沈北阳高坐主位,待人齐之后,不等片刻,便摆手道。 “有密探来报,幽州局势混乱,战火纷飞,原公孙泽麾下大将刘和,起兵反叛。公孙泽与刘和接连几场大战,不分胜负。” 郭旭率先起身,拱手道:“主公,幽州内乱,实乃天赐良机。我军当迅速整备兵马,趁势出击,必能有所斩获。” “幽州地域辽阔,辖涿郡、广阳郡、代郡、上谷郡、渔阳郡、右北平郡、辽西郡、辽东郡、玄菟郡、乐浪郡十个郡府。” “公孙泽辖制豚郡、广阳郡、代郡、上谷郡、右北平郡一带。兵力八万余。” “刘和兵马不过五万,仅仅辖制玄菟、乐浪两郡之地。” 田文也说道:“主公,郭先生所言极是。且我军兵强马壮,粮草充足,此时不出兵,更待何时?” 沈北阳看向众人,缓缓点头。 “幽州虽看似刘和势弱,可公孙泽与他几番交战未分胜负,想必刘和也并非泛泛之辈。” “我军该如何出兵?” 郭旭道:“冀州遣一上将,领十万大军,兵进代郡。如今公孙泽与刘和主力汇聚在乐浪一带,后方代郡空虚,正是我们用兵之机。” 田文接着道:“一路北伐,定当攻无不克。” 沈北阳寻思片刻,便定了下来。 “好!北伐之事不必多言!我意已决!北上幽州!” 振武军兵马使李员彭向前一步,目光炯炯:“末将愿为前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骁锐军兵马使颜梁也请战道:“主公,末将愿率军出征,定鼎幽州。” 一时之间,玄武军兵马使文仇、朱雀军兵马使韩猛也纷纷请战。 “末将愿往。” “末将请战。” 府堂之中,诸将皆请战之。 沈今安虽不想参与北伐,等着谋算带兵进邺城,但也做足了表面功夫,大声请战。 他知道,沈北阳定不会让他随军。 沈今青本来也有意要推荐陈继斧、李成等人。但又想到诸将本就在军中任职兵马副使,已经是位高权重。 若是出征,必然随军,也不用他去多言推荐,省得被父亲大人误会结党营私。 沈北阳看着一众请战的将领,目光最终落在了沈今安身上,沉声道:“今安,你刚回邺城,舟车劳顿,此次北伐你便不用参与了。” 沈今安心中暗喜,脸上却做出一副遗憾不甘的神情,抱拳道:“父亲大人,儿臣愿为冀州效力,还望父亲大人成全。” 沈北阳摆摆手:“不必多言,我意已决。” 沈今青在一旁面无表情,其实心底也在暗喜:“沈今安,你就老老实实在邺城吧,这次北伐之功,你是别想了。” 随后,沈北阳开始点将:“李员彭,此次北伐,由你为主帅,颜梁、韩猛、文仇为副帅,率振武军、骁锐军、朱雀军、玄武军四军之众,共十二万大军讨伐幽州。” “末将领命。”四位兵马使齐声应道 “快点从各地征调兵马粮草,半月后即刻出兵。” “是。” 沈今青心中也颇为高兴,陈继斧为振武军兵马副使、李成为玄武军兵马副使,他们二人自然也是随军出征。 若是此战得胜,必然扩军,他们二人或有机会外放升任正职兵马使,执掌一军。 沈今安回到住处,郭瑾早已等候多时。 “主公,一切正如我们所料。”郭瑾说道。 沈今安点点头:“接下来,便是等待时机,调兵进邺城。” 郭瑾道:“冀州军主力大多都将调往幽州前线,但还有一御林军近三万余人留守于邺城一带。” 沈今安皱了皱眉头:“这该如何是好。”其实也是,邺城乃冀州中枢,必会聚兵留守。 郭瑾道:“主公勿忧,届时想一事由,请御林军兵马使张贺上府邸一聚,然后加以控制。” “届时,御林军上下群龙无首,一片混乱,没有主心骨,我们以冀州牧被逆臣挟持为由,调昭武军进城,只要御林军两不相帮,大局便定矣。” 沈今安听了郭瑾所言,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决然:“此计可行,不过这事由可得寻得巧妙些,莫要让那张贺起了疑心。” 郭瑾胸有成竹地笑道:“主公放心,属下早已想好。可对外宣称主公近日偶得一稀世珍宝,欲请张贺将军前来一同品鉴,那御林军兵马使张贺素爱这些稀罕物件,听闻此等消息,定会欣然前来。” 沈今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甚好,就依你所言去办。” 沈今安开始谋算如何调兵遣将。 “真定郡,让王斐带兵两万,罗烈也是带上五千龙骧卫兵进邺城。” “主公,那何人镇守真定?” 沈今安犹豫片刻,提闫刀为参将正职,坐镇真定,给予自主募兵之权。 “兵马我都要带走,让他自己招兵买马,我给他一万人的编制。” 郭瑾闻言笑道:“闫将军曾经虽是匪寇出身,性格上有点贪婪,但归顺主公之后,倒是忠心耿耿,奋战当先,也没那么多贪婪的毛病了。留守真定,也可。” 沈今安道:“闫刀,吾之悍将也。” 第29章 沈今安调兵 “渔阳郡这边..” 沈今安犹豫了一下,渔阳郡身处幽州,幽州局势混乱,还是得留下部分兵马予以坐镇。 “宇文霸、李黑虎领两万铁骑调兵邺城,沈白、竺亥狞领一万铁骑镇守渔阳。” 郭瑾思索了片刻。 “主公,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不成功便成仁,此番进军邺城,我们要是不能一举定乾坤,根本没有活路一说。” “我建议所有兵马调往邺城,让竺副参将留守,给予千余兵马,自行募兵。” 沈今安静了一会,摇头道:“依你之见,可,所有兵马调往邺城。但竺亥狞留守不合适,刚入我军,资历尚浅。” “李黑虎吧,提李黑虎为参将正职,坐镇渔阳,也是一万人编制,自行募兵,留个一千人,其余兵马全部调来邺城。” 李黑虎当初也是跟宇文霸一个时间段投靠的沈今安,如今连闫刀这个后来者也提了参将正职,李黑虎该提了。 郭瑾点点头:“主公看得更加透彻,某不如也。” “那就宇文霸、沈白、竺亥狞领三万铁骑调兵邺城。” “是。” “阿瑾,你说我们能赢吗。” “主公,大仇必然得报。” 沈今安想到母亲。 沈今安望着远方,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哀伤,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母亲那慈祥的面容。 “李氏、沈今青、沈北阳,你们准备好了吗。”沈今安面露狰狞。 李氏就是沈今青母亲,如今冀州牧府主母,害死他母亲的罪魁祸首。 李氏,我不知道让你遭受什么样的境遇,才能解我心仇之恨。 郭瑾望着沈今安那仇恨的目光,轻轻叹了口气,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沈今安的肩膀。 “主公,莫要让仇恨蒙蔽了双眼,我们定会成功。” 沈今安缓了缓身子:“好了,阿瑾,让王斐去、宇文霸调兵的时候,务必提醒他们小心谨慎,做好掩饰,分批缓慢调动。” “扮做往来商户。” “扮做流民。” “扮做平民百姓,以各种形式缓慢调兵,临近邺城时,再做集结,不要出了纰漏。” 郭瑾应道:“主公放心,属下会嘱咐下去。” “对了,卫昭和余华之可以让他们去死了,差点把他们忘记了。” 沈今安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的寒光,嘴角勾起一抹冷酷至极的弧度,冷冷地吐出这句话。 “让宇文霸、王斐随便找个罪名,就地处死吧。” “既然要起兵了,留着他们也没用了。” 沈今安微微眯起双眼,仿佛已经看到了卫昭和余华之那惊恐求饶的嘴脸,心中涌起一股畅快的感觉。 这两人是沈北阳安插进昭武军的兵马副使,沈北阳恐怕也没想到,沈今安行事如此狠辣,稍有不如意,便要杀之。 ... 振武军兵马使李员彭领了北伐帅令,聚拢麾下兵马,便马不停蹄地开始筹备出征事宜。 他先是回到振武军营地,召集麾下众将,营帐之中,气氛严肃而凝重,众将皆神情肃穆。 “此次主公命我为主帅,实对我之看重,全军上下务必做到令行禁止,不得有丝毫懈怠。”李员彭目光如炬,扫视着在座的每一位将领。 “谁都不许给我上眼药,打马虎眼。” 李员彭话音刚落,振武军兵马副使陈继斧便霍然起身,抱拳行礼。 “将军所言极是,关乎冀州之荣耀,我等定当全力以赴,绝无半分懈怠!”陈继斧目光灼灼,朗声道。 稍作停顿,他接着说道:“说起此番幽州战事,那公孙泽匹夫,虽坐拥八万余兵力,辖制数郡之地,看似声势浩大,可依末将看来,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他与刘和几番交战,竟未分胜负,足见其领兵作战之能也有限得很。” “好歹也是一方诸侯,切莫大意。”李员彭用兵素来谨慎。 陈继斧道:“如今他与刘和的主力汇聚在乐浪一带,后方代郡空虚,此乃天赐良机予我等,兵进代郡,便可打他个措手不及。待他匆忙回援,我军兵强马壮、将士齐心,定能将其一举击溃!” 一旁的参将张猛也起身附和道:“陈副使说得在理。我军此次出征,士气高昂,粮草充足,定能纵横驰骋,扬我冀州军威!” 另一位参将赵宏则微微皱眉,沉声道:“不过,虽说公孙泽有可乘之机,但也不可小觑了他。毕竟他能在幽州盘踞多年,定有几分手段。” 李员彭点点头,赵宏的说辞他还是很认可的。公孙泽麾下白马义从他也略有耳闻,实乃天下骁锐,不可小觑。 “好了,诸位,言尽于此,我们的功绩是在沙场上杀出来的,建功立业,升官厚赏是靠我们手中的钢刀。” “哗”李员彭手中钢刀出鞘,寒光横溢。 “诸将听令,全军集结。” 李员彭在军中威望极高。 “诺” 众将齐声应道。 随后,便是紧锣密鼓的兵马调配。十万大军需从各地集结而来,李员彭派出多支传令使,快马加鞭奔赴各个部曲,传达出征的命令,并督促各地尽快将兵马输送至指定集合地域。 而粮草的筹备也在同步进行。负责后勤的官员们忙得脚不沾地,他们仔细核对各地征调而来的粮草数量,确保足够支撑大军在北伐途中的消耗。一袋袋粮草被装上马车,堆积如山,那场面甚是壮观。 半月之后,骁锐军兵马使颜梁、朱雀军兵马使韩猛、玄武军兵马使文仇纷纷率部来到集合地带。 一眼望去,十二万大军汇聚在此,刀兵林立,旌旗蔽日。士兵们的呼喊声、战马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震撼天地。 沈北阳亲临现场,他身着金黄色战甲,威风凛凛,站在高台之上。 台下两列的文臣武将,个个屏息敛声,目光崇敬地望向高台之上的沈北阳。 五大兵马使,及文臣中田文,郭旭,许勤,军中兵马副使陈继斧,李成等人皆在此。 沈今安也在此,心中暗想,沈北阳你麾下精锐尽出,我看你谁还能护你周全。 沈北阳目光扫过下方的将士们,大声说道:“诸位将士,今日你们齐聚于此,为的是我冀州的荣耀,为的是平定幽州之乱,保境安民!你们是我冀州的脊梁,是我百姓的依靠!” 他的声音洪亮而激昂,回荡在整个军营之中。 “此番出征,我相信你们定能英勇作战,凯旋而归!你们的功绩我将永远铭记!” 将士们齐声高呼:“愿为冀州效命!愿为主公死战!” 声音响彻云霄,让人热血沸腾。 沈北阳拔出佩剑,指向天空:“出发!” 十二万大军浩浩荡荡地踏上了北伐的征程,扬起漫天尘土,气势恢宏。 李员彭挂帅,许勤随军,参军中之事。许瑾就是郭瑾之师兄,才识超群,足智多谋。 第30章 定计冀州 大军开拔,浩浩荡荡前往前线。 沈今青与陈继斧、李成、程序临行前约在城外一凉亭再度对话。 凉亭外,周岁领亲卫站立在两侧,肃穆持刀。 “继斧,诸位,此去珍重。” 沈今青真情流露,眼眶渐红。 虽是去建功立业,但此去前线,生死难料,沈今青经历沙场颇少,感慨良久,心中五味杂陈。 微风轻轻拂过,带起些许落叶。 陈继斧上前一步,咧嘴笑道:“公子,莫要伤感,我等都是从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什么惨烈厮杀没经历过。” “倒是公子你,我等都不在你身边,只剩一个周岁,沈今安手段颇为狠辣,公子你定要保重。” 沈今青摆手道:“无妨,区区一庶子,还敢行歹事乎!” 沈今青到现在还满是不屑,他始终认为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足以压制沈今安。 李成也说道:“公子,万万不可小觑沈今安,凡事定要小心。等末将等人在前线立下赫赫战功,到时便可以大势压之!” 沈今青应道:“我乃嫡长子,父亲的大业当是我来接手,这是毋庸置疑的,沈今安休想染指半分。” 沈今青对身旁将士向来以诚待之,只是有时功利心极重。 ”诸位,愿早日沙场建功,凯旋归来。” “谢公子,静候佳音便是。”三人笑道。 他们谁也不会想到,这次见面会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哪怕是在沈今青府邸中以智谋着称的徐舟也万万想不到。 随后三人,便上马离去,随着大军的逐流,旌旗飘扬,盔甲闪耀,脚步声与马蹄声交织在一起。 随着大军开往幽州一带 这时,沈今安派出的信使也分别来到真定、渔阳两郡,向宇文霸、沈白、王斐三位参将传递密令。 在渔阳的营帐中,宇文霸正擦拭着自己的佩剑,神色严肃。 沈今安的传令使匆匆赶来,在营帐外高声喊道:“宇文参将,主公密令!” 宇文霸猛地抬头,大声道:“进来!” 传令使快步走进营帐,单膝跪地,双手呈上密令,说道:“宇文参将,主公急令!” 宇文霸接过密令,迅速展开阅览,脸色愈发凝重。他看向传令使,沉声道:“这是主公的最终决定?” 传令使恭敬回答:“回宇文参将,主公心意已决,让属下务必尽快将密令传到。” 宇文霸来回踱步,这时,沈白、李黑虎、竺亥狞相继走进营帐。 沈白说道:“宇文兄,听闻主公传来密令,不知是何内容?” 宇文霸将密令递给沈白,说道:“主公令我等调三万铁骑前往邺城,李黑虎提为参将正职,率一千人留守渔阳,自行募兵,给一万人编制。” 沈白拿过密令,细细看之。 李黑虎先是一惊,随后眼中闪过坚定之色,抱拳道:“承蒙主公信任,我定当不辱使命!” 随后又苦笑道:“只给我一千人啊,这兵是越带越少啊。” 沈白看完密令,眼神微眯,瞪了李黑虎一眼:“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这次大规模调兵,你想往上再提半级,还得有段时间。” 李黑虎憨厚的挠挠头,不做回应。 “竟要将所有兵马调往邺城?这可是一场豪赌!” 宇文霸在一旁,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沈白道:“主公既然下了命令,我等必须全力以赴,肝脑涂地!” 沈白从小就在沈今安身边,感情极其深重。 沈白看向传令使,问道:“主公可还有其他交代?” 传令使回道:“主公特别嘱咐,调兵过程务必小心谨慎,做好掩饰,别被他人耳目发觉。” 众人神情肃穆,点了点头。 沈白挥了挥手:“你一路奔波,先下去歇息吧。” 传令使应声退下 宇文霸:“主公命我、沈兄、亥狞三人领兵三万进军邺城,恐怕是打算以武力解决问题了。” 竺亥狞擦了擦手中的刀:“听说冀州军主力都调往幽州前线,邺城已无重兵把守,这是我等的机会,更是主公的机会。” “亥狞,你今天说的话倒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啊。” 朗朗笑声从帐外传来,来人正是留守渔阳郡的陈煜。 陈煜拿过密令,眯了眯眼睛。 “诸位将军,即刻调兵,进军邺城,我们做好伪装,扮成流民、扮做马商,兵进邺城。” “这大好时机,不容错过!” “若一举拿下邺城,逼迫沈北阳让位,以沈氏继承人的名义,冀州十二郡岂不唾手可得。” 陈煜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宇文霸沉思片刻:“善。” “既然如此,留着那卫昭也没用了,来人,把他押上来。” 卫昭不是蠢人,在牢狱之中也想明白了,此事定是沈今安指使,他没想到沈今安胆子竟如此之大。 卫昭被押进营帐,身后刀斧手林立,卫昭双手被捆在一起,头发散乱,跪在地上。 “卫昭,卫副使。” “昭武军兵马副使,我的顶头上司吗。” “敢来我昭武军上任,敢来阻碍主公,碍手碍脚的东西。” 宇文霸脸色阴冷 “你看看有谁听你的,沈北阳叫你来,你就来,真是沈北阳的一条好狗。” 在沈今安的影响下,昭武军上下中高层指挥体系,都对沈北阳没有丝毫的好感。 卫昭愤懑万分:“你竟敢直呼冀州牧大名,混账。” “沈今安呢!沈今安竟敢如此对我!我乃是主公亲封的昭武军兵马副使!” “这件事要是被主公发觉了,你们都得死!” 宇文霸笑道:“死到临头,还在嘴硬。” 卫昭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恐和不敢置信:“你们怎么敢这样!你们怎么敢的!” 宇文霸冷漠地看着他:“卫昭,沈北阳派你来分主公兵权的那天,你就应该想到了今天之事。” 卫昭瞪大了眼睛,急切地辩解道:“宇文将军,我只是奉命行事!不至于刀兵相见啊!” 陈煜在一旁怒喝道:“不必多言,拉出去,斩首示众” 就说他与乌恒通敌,主公有令,哪怕贵为昭武军兵马副使,也要处死! 卫昭绝望地吼道:“你们这是在自寻死路!沈北阳不会放过你们的!” 宇文霸不耐烦地挥挥手,说道:“拖下去,立即斩首!” 刀斧手们一拥而上,粗暴地将卫昭往外拖。 卫昭拼命挣扎,声音凄厉:“宇文霸,陈煜,你们会后悔的!沈今安也不会有好下场!” 竺亥狞看着卫昭,缓缓说道:“卫昭,你本有活路,奈何选错了阵营。今日之果,皆是你咎由自取。” 刀斧手们将卫昭拖出营帐。片刻之后,一名士兵进来禀报:“将军,卫昭已伏诛。” 宇文霸微微点头,说道:“好,此事已了,诸位速速准备调兵事宜,不得有误!” 众人齐声应道:“是!” 第31章 王斐审势 真定郡 参将王斐府邸 王斐素有谋略,幽州战事纷纷,心中早有预料冀州定会出兵。 他看着军势版图,如果自己统率十万大军讨伐幽州该如何进行。 “大军不应该直取代郡,取了代郡又如何,占了空间却错过了时间,战机稍转即逝。” “代郡被取,公孙泽和刘和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聚军回击。” “得了地盘,却没有消灭掉他们的有生力量,他们实际上兵力并未有丝毫削弱。” “要是本将用兵,分兵一万,遣一良将攻占代郡,其余十万余大军直取乐浪!” “联合刘和,共破公孙泽,可以许下诸多利益,假意平分幽州之地,刘和本就势弱,与公孙泽一战恐早已到最后关头,难以坚守,如今我大军与其一起破敌,必然会应下此事。” “等诛了公孙泽,趁刘和没有防备,再攻刘和,破其军,定幽州!” “可惜主公不在北伐之列,不然本将一定助主公一统幽州!” 王斐军事天赋过人,用兵致胜,很多决战的时机,他一眼就看出。调兵遣将,行云流水。通过幽州内乱,一下子就感觉出冀州会出兵讨伐,对沈今安没参与北伐,还深感可惜。 此时的他,根本没想到,沈今安会让他调兵进邺城,以兵锋迫之。 王斐猛的一拍桌子! “可惜啊,若是本将带兵,幽州定矣!” 以前王斐还觉得冀州名将颇多,但看此次用兵,王斐只觉得他们不过枉有虚名之辈。 这时,府内侍卫上前通报道:“将军,主公传令使前来。” 王斐站起身:“快请。” 这时候主公派人来做什么? 传令使快步走进府中,王斐赶忙迎了上去。 传令使神色严肃,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递给王斐:“将军,此乃主公密令,还请将军过目。” 王斐接过密信,拆开匆匆浏览,脸色骤变。 “来人,叫罗烈、闫刀两位将军马上来我府中,有要事相商!” 旁边亲卫领命马上前去通报。 王斐惊道:“主公怎会如此决定?” 传令使压低声音道:“将军,主公心意已决,命您即刻调兵进邺城,不得有误。” 王斐眉头紧皱,喃喃自语:“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 传令使急切说道:“将军,主公此举也是形势所迫,如今冀州牧对主公猜忌甚深,主公若不先发制人,日后恐难有立足之地。” 王斐目光坚定起来:“既然主公已有决断,我王斐自当遵从。” 传令使道:“主公已有周全谋划,将军只需依令行事。” 王斐沉思片刻,说道:“好,你回去告知主公,我王斐定不辱使命,尽快整军出发。” 传令使抱拳道:“那便有劳将军了,在下这就回去复命。” 说罢,传令使转身离去。 没过一会,罗烈和闫刀两人走进府中。 王斐挥了挥手,三人走进大堂。 王斐看向罗烈讲道:“主公来令,命我等领兵两万,兵进邺城,还有你的五千龙骧卫。” 罗烈愣了一下:“进邺城干什么。” 王斐笑了:“拥主公继位。” “渔阳那边,宇文霸,沈白也带三万铁骑进邺城。” 罗烈:“好好好!我现在就去调兵!” 罗烈求战心切,好战至极,对沈今安更是忠心耿耿,浑然没有一丝犹豫。 王斐顿了一会:“闫刀,主公有令,命你镇守真定,提参将正职。” “但是所有兵马,我都要带走,此战事关生死存亡,你麾下部曲兵马只能你自己招揽。” 闫刀应下命令,笑道:“王将军放心,等会我就开始招揽兵马,尽快组建新的部曲。” 此番提为参将正职,闫刀确是没想到,如今也是喜不自禁。 王斐:“麾下兵马做好掩饰,悄悄调往魏郡邺城一带,别让沿途郡县发觉,包括你的龙骧卫!” 罗烈应道:“是!” 王斐看向闫刀,拍了拍他的肩膀:“闫刀,真定就交给你了,虽然主公带走了大部分兵马,但你也要守住这一方之地,切不可掉以轻心。” 闫刀郑重道:“将军,末将定当竭尽全力,不负主公与将军所托。” 王斐又叮嘱道:“此次主公行事冒险,若有万一,真定便是主公的退路,你要做好万全准备。” 闫刀抱拳道:“末将晓得其中利害,定会谨慎行事。” 王斐深吸一口气:“那好,你也去准备吧。” 不多时,王斐也开始忙碌起来,调兵遣将,安排行军路线,准备粮草辎重。 而沈北阳派来的昭武军兵马副使余华之,也是直接被就地处死,没有掀起丝毫波澜,证明了沈今安对昭武军的绝对掌控力。 ... 在冀州牧府大堂之中,郭旭皱着眉头,对沈北阳说道:“主公,如今这邺城兵不过三万余人,但昭武军在真定、渔阳一带屯兵六万余,不得不防。” 沈北阳慵懒的靠在躺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玉佩,听闻郭旭此言,不禁嗤笑一声,满是不屑地回道:“郭旭啊,你也太过多虑了。” “那沈今安乃是我的儿子,我还不了解他?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搞什么名堂。” “你说他若是有心争一争这世子之位,我倒是看得出来。” “但是胆敢对本州牧动手,他还没这个实力,我三万御林军在此,只需抵挡数日,各郡大军便可纷纷救援,就算北伐军回归也不过月余。” 郭旭面露焦急之色,赶忙上前一步,拱手道:“主公,您可切莫小瞧了沈今安。如那沈今安向来心思缜密,又颇有野心。” “万一他趁着邺城空虚,起了什么不该起的心思,到时候可就悔之晚矣啊。” 沈北阳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坐直了身子,冷哼道:“你懂什么!我是他老子,他从小到大,哪一步不是我看着走过来的?” “他那点心思,我能不清楚?他就算有什么想法,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跟我作对。” 郭旭仍是一脸担忧,苦劝道:“主公,话虽如此,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咱们还是小心为上,不如调些兵马回邺城,加强防备,也好让您安心呐。” 沈北阳瞪了郭旭一眼,呵斥道:“我在这冀州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 “有三万御林军在此还不够吗,那沈今安要是敢有异动,我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郭旭见沈北阳如此固执己见,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应道:“是,主公英明,但愿那沈今安真如主公所想,不敢有什么出格之举吧。” 沈北阳闭上双眼,仿佛此事已无需再议,只淡淡说道:“你且放心,不会有事的。” “卫昭和余华之两人,如今还就任昭武军兵马副使。前几天给我来信了,一个在渔阳,一个在真定,总揽兵权。” “笑话,若是真有异动,他们会不跟我我报吗?” “下去吧。” 郭旭只得默默退下,可心中那抹担忧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总觉得,这两人怎么可能这么顺利接触到昭武军兵权。 殊不知,此时这两人早已人头落地,沈北阳看到的“信”,也只不过是掩人耳目,代写罢了。 第32章 王艾出策 沈今青正坐在庭院中,脸上满是不屑的神情。 谋士徐舟匆匆走来,见到沈今青这副模样,微微皱眉,上前躬身行礼道:“公子,如今陈副使、李副使都不在邺城,您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沈今青瞥了他一眼:“有什么可担忧的?那沈今安能翻出什么大浪来?” 徐舟道:“公子,您莫要小瞧了他。如今沈今安兵权过重,就说那真定、渔阳一带,屯兵六万,万一他起了什么异心,后果不堪设想。” 沈今青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哼道:“六万昭武军又如何?那也是父亲麾下的军队,他沈今安敢乱动?” “再说了,城中还有三万御林军,那也是固若金汤,他要是敢有什么动作,定能将他收拾得服服帖帖。” 徐舟道:“那沈今安向来心思缜密,做事狠辣。之前在诸多事情上可都没少显露他的野心。” “如今兵权在握,还是要小心为上。” 沈今青皱起眉头,坐直了身子,不悦道:“徐舟,你是不是有些过于杞人忧天了?父亲对他向来也是有所提防的,他能怎样?” 徐舟顿了一会:“公子,他沈今安不敢对冀州牧怎么样,难道还不敢对你动手吗。” 沈今青站起身子,大怒:“庶子安敢!” “我才是这冀州牧府的嫡长子,将来这冀州的一切都是我的。” 徐舟赶忙躬身,轻声劝道:“公子息怒,正因为您是嫡长子,才更要防着那沈今安暗中使坏。” “如今他在军中威望渐长,若趁您不备,暗中谋划些不利于您的事,恐会坏了您的大事。” 沈今青脸色阴沉,片刻后冷哼道:“哼,他若敢对我动手,我定叫他死无葬身之地。不过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能让他如此肆意妄为。” 徐舟见沈今青态度稍有缓和,忙道:“公子不妨先派人暗中留意沈今安的一举一动,也好早做防备。” “同时,可寻机在主公面前旁敲侧击,说说沈今安兵权过重之事,让主公对他多几分约束。” 沈今青停下脚步,微微点头:“嗯,就依你所言。你且去安排可靠之人盯着他,莫要让他察觉。若有异动,即刻来报。” “是,公子,属下这就去办。”徐舟领命后,便匆匆退下,着手去安排盯梢沈今安之事。 除了徐舟,郭旭也暗中派了人盯梢沈今安,防人之心不可无。 “周岁何在?” 周岁甲胄在身,刀不离手。赶忙从一侧走近:“属下在。” 沈今青看到周岁在此,心中稍许宽慰。 “如今府中亲卫几何?” 周岁回道:“三百余人。” 沈今青心想,邺城重地,三百府卫也当足矣。 “好,辛苦你了,时时在我身边。” 周岁:“愿为公子效死力。” 徐舟将暗哨布置下去,时刻关注沈今安动向。 如今正是关键时刻,沈今安自是小心谨慎,那些盯梢之人更是看不出一点马脚。 冀州上将军 昭武军兵马使 沈今安府邸 诸位心腹齐聚一堂 沈今安坐在上位:“郭瑾,北伐军兵至何处。” 郭瑾回道:“已入幽州地界,战事将起,就算冀州有变,他们想要回来,也没那么容易,起码月余。” 沈今安接着道:“王斐和宇文霸他们如何。” 郭瑾:“皆在调兵过来的路上,主公,属下有一事要言。” 沈今安:“哦?何事,尽管说来。” 郭瑾:“渔阳三万铁骑,宇文霸和沈白分别统领,皆为主将,实乃军中大忌。此番在外征战,主公务必明确他们二人军职,点明谁为主将一职。” “不然战事将起,两人意见若有不合,岂不是大出问题。” 沈今安思考片刻:“郭先生所言极是,来人,传我命令,统兵期间,命宇文霸为主将,沈白为副将,辅佐宇文霸。” “让沈白不要有情绪,会让他独掌一军的。” “诺”一传令使,应声答道。 “下去传令吧” 传令使出门,快马赶去。 沈今安看向众人,一股豪情涌上心头。 王艾上前一步,壮志满满:“主公,只要拿下张贺,及其那些御林军中高层指挥军官。邺城定矣,冀州定矣。” 沈今安笑道:“王艾,你来说,该怎么把他们控制起来。” 王艾倒是胸有成竹,回道:“主公,此事易也。” “主公可举办一宴会,邀请城中官员富商,以及..”此时王艾顿了一下,加重了声音。 “以及御林军兵马使张贺,御林军兵马副使林昆等一系列御林军军官。” “末将觉得,为了不引起怀疑,将虎贲卫将士军官,沈今青等一系冀州军将领,都皆邀请。” “宴会举办之后,他们定不设防,末将率虎贲卫将士将他们一举拿下,随即我等假传冀州牧旨意立马收编御林军。” “就算不能立马掌控,也会让他们一时之间乱了阵仗,只要他们不贸然行动,我等迎昭武军入城之后,大局定矣。” 沈今安闻言,喜不自禁:“不愧是吾之大将,有条有理。” 随后看向郭瑾说道:“与你之计策,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郭瑾拱手应道:“主公,不妨以王参将计策为谋,王参将乃带兵之人,考虑的更为细节。” 沈今安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以什么由头举办宴会呢?” 郭瑾道:“以主公生辰为由如何?算着日子,主公生辰也快到了。” 主公生辰,邀请诸位大臣,他们倒不会有什么疑虑了吧。 沈今安心中一暖,没想到郭瑾还记得自己生辰。 “好!就在生辰当日,发动起事,‘清君侧’,冀州牧遭人谋害,我起兵救驾。” “过完这个生辰,我也二十一了。” 沈今安也是感慨年少得志。 二十岁领营将一职,领兵三千,诛南宫,平真定。立昭武军,领兵两万,火攻程风,势压程彬,定渔阳。 如今麾下兵马六万,受封冀州上将军,领昭武军兵马使。 “夺下邺城之后,还有十余万北伐军该如何纳为己有。” “主公,那必须沈今青,沈北阳彻底闭口,对外宣称,张贺、郭旭联合起兵谋反,主公率军救驾..”郭瑾还没说完,眼中充满狠厉。 “主公率军救驾,然而冀州牧大人,和长公子沈今青大人不幸在乱军之中遇难!” “主公秉承先冀州牧之遗志,继承冀州,民心所向,军心所向。” 沈今安眼神冰冷,缓缓开口道:“沈北阳、沈今青、还有李氏,我定让你们留下一个难忘的印象。”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看似在笑,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藏在深处的是无尽的狠辣。 双眼微红,声音低沉而压抑,“母亲,快了,马上就能给你复仇了。” 第33章 幽州战事(一) 幽州 代郡 郡城 城墙上已是插满了冀州军旗 李员彭率军十二万余,很快便攻破了代郡,全据代郡,没有遭到幽州军有力的抵抗。 北伐军主帅李员彭深知兵贵神速,稍作歇息,马上出兵上谷郡,那是公孙泽势力的核心。 但因为攻克代郡时,部队有所停滞。 公孙泽得知冀州来犯后,很快回援,并与刘和休战。 双方兵马都在赶往上谷郡的路上。 “报,大帅,幽州军公孙泽聚麾下兵马八万于上谷平原。” “报,大帅,幽州军派出三万白马义从为先锋铁骑,领兵之人乃公孙泽麾下大将,幽州名将赵子云。” 李员彭闻报,神色凝重,即刻召集诸将商议对策。 李员彭扫视着诸位将领,沉声道:“公孙泽八万大军在前,来势汹汹,诸位有何良策?” 陈继斧率先向前,抱拳说道:“大帅,敌军虽众,但我军士气正盛,不如趁其立足未稳,主动出击。” “报,大帅,幽州军先锋铁骑于我军前锋不足五十里。” 李员彭道:“全军列阵,准备迎敌!” “没想到幽州军回援如此之快!倒是本帅失策了。” “他公孙泽倒是好魄力!兵锋尚未接触,还未试探,就要发起一场决战吗!如此小瞧我冀州诸将乎!” 颜梁道:“笑话!我冀州军足有十二万之众!大帅,末将请战。” 李员彭并未应下颜梁的请战。他还想看看白马义从的实力,到底有多少水准。 只见远方沙尘滚滚,马蹄声如闷雷般传来。 瞬间,战鼓雷鸣,号角长鸣,十二万冀州军迅速行动起来,盾牌手在前,长枪兵居后,弓箭手严阵以待,骑军位于两侧。 三万白马义从席卷而来,为首的赵子云银盔银甲,手持长枪,威风凛凛。 “杀!”赵子云一声令下,白马义从齐声高呼,声震云霄。 随着白马义从靠近 “放箭!”李员彭高呼。 遮天蔽日的箭雨呼啸着划过天空,宛如一片乌云瞬间压顶。 那密密麻麻的箭矢带着凌厉的风声,朝着奔驰而来的白马义从倾泻而下。 许多白马义从的将士瞬间就被这箭雨所笼罩,只听得“噗噗”的入肉声不绝于耳。 有的士兵被射中肩膀,手臂顿时无力地垂下,手中的长枪也随之掉落; 有的被射中胸膛,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染红了身前的战甲; 还有的被射中咽喉,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一头栽落马下。 战马们也未能幸免,不少战马被射中眼睛、脖颈等要害部位,痛苦地嘶鸣着。 一些战马被射中腿部,瞬间失去平衡,轰然倒地,马背上的骑士被狠狠地甩了出去。 那些从马上栽倒的骑士,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后面汹涌而至的铁骑无情地踩踏而过。 他们试图爬起身来,但却被接踵而至的马蹄再次踏倒,直至没了声息。 整个战场瞬间陷入一片血腥之中,惨状令人触目惊心。 尽管无数利箭如暴雨般倾泻而来,白马义从的冲锋之势却并未有丝毫减缓。 赵子云怒吼着:“冲!为主公效死!为了幽州!” 他们如同一把锐利的尖刀,狠狠地插入了冀州军的阵线。 马蹄声震耳欲聋,仿佛大地都在为之颤抖。 当先的骑军们挥舞着长枪,面容狰狞。 冀州军的盾牌手们严阵以待,紧紧握着手中的盾牌,试图抵挡住这汹涌的冲击。 战马猛冲过来,带着排山倒海的力量。盾牌手们只感觉一股巨力,手臂瞬间发麻,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倾倒。 有的则被冲击力带得双脚离地,重的摔落在地。 一时间,惨叫声、骨骼断裂声交织在一起。 原本整齐的冀州军阵线,瞬间被冲得七零八落,一片混乱。鲜血四溅,泥土被染成了暗红色。 赵子云率部,继续向着纵深冲杀,势不可挡。 白马义冲破了冀州军的第一道防线。后续的冀州军步军蜂拥而上,试图填补空缺。 “长枪兵,上前!”李员彭再次发令。 冀州军的长枪兵迅速列阵,将长枪斜指向前,形成一片尖锐的枪林。 眨眼间,白马义从便狠狠撞入了枪林之中。一时间,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但白马义从凭借着强大的冲击力,也硬是在枪林中撕开了几道口子,与冀州军的长枪兵混战在了一起。 士兵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疯狂地砍杀着眼前的敌人。每一次兵器的挥舞都带着无尽的杀意,每一次的碰撞都溅起一片血花。 赵子云一马当先,如入无人之境般在冀州军阵中继续穿插冲杀。 他手中长枪如龙,或挑或刺,每一下都精准地命中冀州军士兵的要害。 在这激烈的混战中,赵子云瞅准时机,猛地一勒缰绳,胯下那匹白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 他顺势从背后取下长弓,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紧接着,他迅速搭箭上弦,目光如电,锁定了不远处一名正在指挥的冀州军将领,那人正是振武军参将张猛。 “嗖!”利箭离弦,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如一道闪电般朝着那将领射去。 张猛正忙于调度士兵,根本来不及躲避,利箭直直地刺入他的咽喉。他瞪大了双眼,双手徒劳地捂住脖子,口中鲜血喷涌而出,随后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李员彭见赵子云如此勇猛,竟一箭射杀了己方振武军参将张猛,心中又惊又怒。 当下目光一凛,高声喝道:“陈继斧,率我军骑兵,拦住那赵子云,挫其锐气!” 陈继斧得令,抱拳应道:“大帅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说罢,他翻身上马,手中长刀一挥,率领着冀州军的精锐骑兵呼啸而出。 冀州军的骑兵们身着黑甲,马蹄扬起阵阵尘土朝着白马义从猛冲而去。 赵子云见冀州军又有骑兵杀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他却丝毫不惧,手中长枪一挥,对着身后的白马义从喊道:“随我再杀他个片甲不留!” 白马义从们齐声高呼,士气更盛,迎着冀州军骑兵便冲了上去。 刹那间,两军骑兵狠狠撞在了一起,马蹄声震耳欲聋。 第34章 幽州战事(二) 陈继斧一马当先,手中长刀,朝着迎面而来的一名白马义从狠狠劈去。 那骑士也不示弱,挺枪相迎,“铛”的一声巨响,刀枪相交,溅起一片火星,白马义从手臂一麻,没想到陈继斧如此巨力。 两马交继而过之时,陈继斧扭头又是一刀,往他的颈部狠狠劈去。 只见寒光一闪,刹那间,鲜血如泉涌般喷射而出,那名白马义从的头颅被这凌厉的一刀直接砍下,骨碌碌地滚落在地,脸上还残留着未及消逝的狰狞。 他那失去头颅的身躯依旧惯性地随着战马前冲了几步,而后才缓缓歪倒,“砰”的一声重重摔落在地,溅起一片尘土。 战马似乎也察觉到了主人的异样,发出一阵悲戚的嘶鸣,在原地不安地打着转儿。 陈继斧砍杀一人后,却毫无惧色,他举起那还在滴血的长刀,对着身后的冀州军骑兵们大声吼道:“兄弟们,杀!莫要怕这些幽州崽子!” 冀州军骑兵们得令,个个精神抖擞,催马扬鞭,一时间,马蹄声、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比之前更加激烈地在这片战场上回响,双方的骑兵又陷入了一场更为残酷的厮杀之中。 陈继斧在混战中紧紧盯着赵子云的身影,他深知只要拿下赵子云,白马义从的攻势自会瓦解。 于是他奋力拨开身边的敌人,朝着赵子云所在的方向冲去。赵子云也察觉到了陈继斧的意图,他冷笑一声,迎着陈继斧便冲了过去。 两人相距不过数丈之时,陈继斧大喝一声,双腿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如离弦之箭般朝着赵子云冲去。 他高高举起长刀,朝着赵子云狠狠劈去。赵子云却不慌不忙,待到陈继斧的长刀快要劈到之时,他猛地一勒缰绳,白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 陈继斧这一刀便劈了个空,身体因惯性向前冲去,险些从马上跌落。 赵子云趁机挺枪朝着陈继斧刺去,陈继斧慌忙用长刀去挡。“铛”的一声,长枪与长刀再次相交,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人的坐骑都向后退了几步。但两人都未停歇,紧接着又展开了新一轮的攻击。 双方士兵不断有人从马上跌落,鲜血在空中飞溅,洒落在交战双方的身上、脸上,让他们看起来更加狰狞可怖。 赵子云与陈继斧又一轮交锋过后,彼此皆是气喘吁吁,却谁也不肯示弱半分。此时,战场上的喊杀声愈发震耳欲聋。 而那白马义从不愧是闻名天下的精锐之师,前排的白马义从骑士们,如同一排排银色的箭头,朝着冀州军的阵列直直地冲了过去。 所到之处,冀州军骑兵纷纷落马,惨叫连连。 无数杆银白长枪向前刺去,数之不清的马匹交插而过,数不清的血液挥洒战场。 尽管冀州军也在奋力抵抗,人数上更占有优势,但面对白马义从如此攻势,也渐渐有些抵挡不住。一时间,冀州军的阵线被白马义从不断地向前挤压,节节后退。 李员彭见此情形,心中又惊又怒。 “十万大军拿不下这三万骑吗!!” “颜梁在哪里!” “颜梁,你给我带人顶上去,必须击退他赵子云!” 颜梁得令,纵马挺枪,率领着骁锐军精锐骑兵朝着白马义从汹涌冲去。 颜梁多次冲杀,冲入敌阵,手中长枪猛地向前刺出,直取一名白马义从的胸膛。 “唰”得一声,长枪直接穿透了他的护甲,穿透了他的身体。 颜梁借着长枪之力,硬生生把白马义从的尸体举了起来,在半空之中甩了出去。 赵子云与陈继斧,两人枪来刀往,打得难解难分,可赵子云心中却在暗暗盘算。 他深知今日虽白马义从攻势凶猛,让冀州军一时难以招架,但对方毕竟人多势众,且自己这三万骑兵已激战许久,若继续僵持下去,恐有折损过多的风险。 又与陈继斧过了几招后,赵子云瞅准一个空当,猛地勒住缰绳,胯下白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他趁着这片刻的停顿,高声喊道:“将士们,且先收兵,来日再战!” 白马义从的将士们听闻主将号令,虽正杀得兴起,但也不敢违抗军令。他们迅速且有序地开始收拢阵型,边战边退。 前排的骑士们依旧保持着紧密的防御姿态,手中银白长枪不断挥舞,挡开冀州军的攻击,为后面的同袍争取撤退的时间。 冀州军这边,见白马义从要撤,不少士兵下意识地就想追击。但颜梁深知不可贸然行事,他大声喝止道:“莫要追,小心有诈!” 李员彭也明白此刻情况不明,贸然追击恐中敌军圈套,于是也下令让将士们稳住阵脚,不得轻举妄动。 赵子云率领着白马义从缓缓后退,他不时回头观望,见冀州军并未追击,心中暗松了一口气。 随着白马义从的远去,战场上的喊杀声渐渐平息了些。冀州军这边,士兵们望着满地的尸体和鲜血,皆是满脸疲惫。 李员彭望着赵子云离去的方向,紧握着拳头,心中暗忖:“这赵子云果然厉害!这白马义从着实精锐!” “仅仅这三万白马义从,竟然跟我十万大军杀的难解难分!” “耻辱!真是耻辱!” “虽然这平原之地,适合骑军发起冲锋!” 李员彭大怒,从冀州出军以来,这算是给了他一个迎头痛击。 前番代郡之战,打得太顺了,他还是轻敌了。 李员彭脸色阴沉,愤慨的下令:“来人,传令下去,看看各部有多少伤亡!千人将以上军官集合开会!” 而幽州军那边,公孙泽见赵子云率部归来,赶忙上前询问情况。 公孙泽将大军安置在上谷平原,没有进驻上谷郡城中。 因为他麾下士卒多为骑军,要是守城战难免束手束脚,他要在野战中一举击溃李员彭所部。 赵子云翻身下马,抱拳行礼后说道:“主公,今日我等虽给冀州军一番痛击,但他们兵力众多,我等也有不少损耗。” “这次试探进攻,冀州军中也是猛将辈出,与我对战的陈继斧,实力便不在我之下。” “冀州军也确实精锐,我军突然奔袭之下,也没占下多少便宜。” “冀州军令行禁止,虽有退败,却不显溃退之势。” 公孙泽微微点头,神色凝重道:“李员彭号称冀州第一名将,也不是好相与之辈。” “我军损兵多少?” 赵子云回道:“五千余,两军厮杀,太过惨烈。 公孙泽面露心疼,这白马义从个个都是他的宝,他也只有三万之众。 现在只剩下两万五千人马。 “今日你等已尽显我幽州军威,先下去好好休整吧,后续之战,还需从长计议。” ... 冀州军 中军大帐之中 李员彭也将大军安置在上谷平原之地,不想再退到代郡一带,只想一战消灭公孙泽所部兵马。 李员彭看向营中诸将 诸将林立,颜梁兵马使、韩猛兵马使、文仇兵马使陈继斧兵马副使、李成兵马副使等冀州将领.. “我军伤亡多少?” “大帅,我军伤亡,一万五千余..”参将赵宏实在开不了口。 李员彭大怒:“怎么伤亡如此惨重!他白马义从伤亡多少!” 赵宏答道:“杀敌白马义从五千余。” 李员彭愤慨不已,“哗”得一下拔出手中宝剑,猛的向桌脚砍去! “此仇必报之!!!” ..双方都在等待着下一次战斗的到来,上谷郡这片战场,依旧弥漫着浓重的血腥。 第35章 城东调兵 幽州战事僵持之际 沈今安越发频繁的催促麾下兵马调动,一切都在暗中井然有序的进行中。 真定、渔阳两地的兵马接连缓慢的调动至邺城附近的城东大营。 那是之前给虎贲卫驻扎的大营。 冀州牧府 沈北阳看着幽州前线送来的战报,心中一丝恼怒。 “许勤这个随军参事是干嘛的!!这个军报里我就没看出他提供一丝一毫的谏言!” 一旁的郭旭,看了战报,缓了缓情绪:“主公息怒,上谷一役非战之罪。” “北伐军李员彭所部兵马十余万,以最快的速度攻占了代郡,随后率军直取上谷。” “这倒也不能怪许勤,在战略上,确实没什么大的问题..” “只是在后续的遭遇战中,上谷平原一战确实打得有点窝囊..” 沈北阳揉了揉脑袋,思考了片刻:“这仗还是得李员彭来打,临阵换帅乃军中大忌。” “我冀州兵出十万,北伐幽州,可不能虎头蛇尾了,这场仗,既然已经打了,就狠狠的打下去。” “告诉李员彭,不计一切代价,不管他要兵源,还是要钱粮,他要什么,我就给他什么!” “我沈北阳是要面子的人,这块肉,既然已经吃了,就一定要给我吃进肚子里!” 田文点头说道:“这要是赢不下来,天下诸侯怎么看待我冀州!” 突然话锋一转:“主公,田文有一话不知当不当问。” 沈北阳不以为然,挥手道:“你何时变得如此拖拉,该问就问。” 田文定了定身子,拱手道:“主公,我冀州如今兵强马壮,兵锋鼎盛,冀州军从属不下二十万。” “但却迟迟未立世子,主公百年之后,我等不知何以为继。” “长公子德才兼备,颇有贤名。二公子战功赫赫,武略过人。” “不知主公,更加属意哪位公子。” 郭旭心中也是汗颜,这老田真是什么都敢问,还问得如此直接。 其实郭旭也想说这个事情很久了,若是主公属意二公子继位,立为世子,他也就不用这么防着他沈今安了。 沈北阳皱起眉头,久久没有话语。 过了良久,闭上了眼睛,缓缓说道:“今安这孩子从小就好,但终究还是庶出了..” “这冀州牧之位,还是由今青来继承吧..” 沈北阳还是喜欢沈今青,沈今青从小就是他的嫡长子,一直以来也是按照继承人在培养。 但由于沈今安是一侍女之子,其实他跟沈今安从小接触还是很少.. 田文听了之后,也沉默良久,其实他更希望战功卓越的二公子继承大位。 随即郭旭向前一步直言道:“既然主公更加属意长公子继位,那真的要对二公子所属势力加以控制了!” “防止尾大不掉,避免同室操戈啊!” 沈北阳道:“唉,卫昭和余华之就是我布下的后手,希望他们两个争点气,能在昭武军中有所作为吧。” 沈北阳根本不知道,这两人如今已经人头落地,魂归黄泉。 “这次北伐之战,我特意将今安压了下来,也是真的怕将来,今安军威过重啊” “你以为我不知道,陈继斧、李成是今青的人吗?这两人,我也是一再提拔,我是为他未来继位做铺垫啊。 田文在一旁默然不言,他总感觉若是将沈今青立为世子。 沈今安必定起兵,冀州必将内乱。 但他没想到,最近,沈今安就要行动了 ... 邺城 城东大营 这座军营连绵数里,原本是驻扎给虎贲卫的,如今沈今安从各地调兵,在他的潜藏安排下,大部分兵马都悄悄安置在了其中。 从外表上看不出来,但是营帐中密密麻麻皆是一群悍武之士。 中军大帐之中,沈今安高坐主位。 台下,宇文霸、沈白、王斐、王艾、罗烈、竺亥狞、董血秦、张豹、李御。 他手下嫡系将领尽都位于此处,还有谋士陈煜、郭瑾也在此。 沈今安豪情万丈,又想到了当时征战沙场之事。 “计划都跟你们讲过了,用计将御林军主要将领都控制起来,然后王艾你去收编御林军所属部众。” “其余昭武军所属,随我兵进邺城,杀进冀州牧府。” “清君侧!” “对外宣传,冀州牧大人遭逆臣郭旭蒙蔽迫害,二公子沈今安调兵救驾!” 沈今安话音刚落,台下众将齐声应和。 宇文霸率先站出,抱拳高声道:“主公放心,末将等必当全力以赴,助主公成就大业!” 沈白也跟着附和:“是啊,主公,我等早已盼着这一日。” 沈今安微微点头,目光扫过诸位将领,神色冷峻:“此次行动,关乎我等前程,一旦有所差池,我等皆会成为阶下囚,性命不保,诸位可明白?” “明白!”众人再次齐声高呼。 谋士陈煜此时上前一步,微微躬身道:“主公,虽计划周全,但仍需小心那郭旭等人的反扑。郭旭在冀州多年,党羽众多,且为人狡诈。” 郭瑾也点头道:“陈兄所言极是,另外,那沈北阳身边的戍卫军也不可小觑,皆是精锐之士。” 沈今安皱了皱眉头,沉思片刻后道:“明日举办宴会,当场就控制住郭旭,他就算有万般能耐,也别想逃离我的手心!” “沈北阳的戍卫军,再精锐又如何!我军现在在这汇聚了多少兵马了!” 王斐上前报道:“主公,昭武军六万之众,汇聚于此。” 沈今安闻言,猖狂大笑:“如此锐士在手,再把御林军控制起来!沈北阳还能翻天不成!” “张豹、董血秦,你们两人准备调集麾下精锐,埋伏在府邸两侧,明日听我号令行事。” “都退下吧,一切按计划行动!” “是!”众将领命,各自散去准备。 “罗烈你过来。”临走前,沈今安叫住罗烈。 罗烈愣了一下,拱手道:“主公。” 沈今安给他拿了一份幽州战报:“幽州上谷之战,李员彭所部十余万精锐,与赵子云所部三万白马义从,两军交战。” “在如此之大的兵力优势下,我军损兵一万五千余人,仅仅杀敌五千余人。” “我百思不得其解,或许是白马义从精锐。” “我把你留下,是想问你,你麾下龙骧卫,皆是重甲步军,两军正面交锋,你有没有把握挡下白马义从的冲锋。” 片刻后,罗烈抬起头,神色凝重,拱手对沈今安说道:“主公,那白马义从确实是闻名遐迩的精锐,来去如风,冲击力极强。” “但我龙骧卫也并非泛泛之辈,若是两军正面交锋,属下有几分把握可挡下他们的冲锋。” 沈今安眼中闪过一丝期待,示意罗烈继续说下去。 罗烈清了清嗓子,接着道:“我龙骧卫皆为重甲步军,装备精良。每人皆身着厚实的重甲,可有效抵御白马义从的箭矢与近战攻击。” “这重甲虽重,但却能让兄弟们在战场上稳如泰山,不至于被骑兵轻易冲倒。” “再者,便是阵形之利。我等平日里操练的鱼鳞阵,在面对骑兵冲锋时颇有成效。” “前排士兵手持长盾,盾与盾之间紧密相连,可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抵御白马义从的首轮冲击。” “而后排士兵则将长枪架于前排士兵肩上,长枪林立,枪尖斜向前上方,待骑兵靠近,这密密麻麻的枪尖便能对其造成巨大威慑,使其不敢贸然冲锋,即便冲锋,也会在枪林之中遭受重创。” 沈今安挥手道:“好!有这个想法就好,拿下冀州之后,我等也要提前为幽州战事做考虑啊。” 沈今安摇头笑道,自己也是好高骛远了,冀州还没拿下,就已经在想幽州了。 “退下吧。” “诺。” 第36章 生辰宴 沈今安精心筹备着这场生辰宴会,府邸内外张灯结彩,一片热闹景象。 沈今安在府邸中来回踱步,对着陈煜吩咐道:“此次宴会,务必安排得妥妥当当,不可有丝毫差池。这可是咱们的关键一步,成败在此一举。” 陈煜应道:“主公放心,一切都已按照您的吩咐准备妥当,只等宾客到来。” 这日,冀州的各方重要人物纷纷前来赴宴。 御林军兵马使张贺带着几分疑惑对御林军兵马副使林昆说道:“这沈今安突然办生辰宴,还邀请咱们,这是什么意思,平时我们与他接触也是不多。” 林昆耸了耸肩:“兵马使大人,没事的,我看邀请了很多人啊,像田文啊,郭旭啊,两位牧府重臣也邀请了,估计是想拉拢我们吧。” 张贺点了点头,随即便带着一队亲兵前往了沈今安府中。 他身形魁梧,身着一身锦袍,大步流星地走进府邸,脸上带着豪爽的笑意,见到沈今安便高声笑道:“二公子生辰,张某可不能不来凑这热闹,今日定要与公子畅饮一番,好好庆贺庆贺!” 沈今安赶忙迎上前去,拱手笑道:“有张将军前来,今安这生辰宴可真是蓬荜生辉啊,快请进!” 说罢,便亲自引着张贺入席。 不多时,御林军兵马副使林昆也到了。林昆身形略显消瘦,眼神却透着犀利,他微微欠身向沈今安行礼道: “恭喜二公子又添一岁,愿公子岁岁平安,前程似锦。” 沈今安笑着回礼,说道:“林副使客气了,今日定要尽兴才是。” 随后也将林昆引入了席中。 陈煜在沈今安身旁定下了心,只要这两人控制起来,御林军便群龙无首,不足为虑。 冀州重臣田文和郭旭也一同前来了。田文神色略显凝重,他心中始终对这冀州日后的局势隐隐担忧,但面上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意。 郭旭则是目光不断在四周打量着,似乎在探寻着什么。两人见到沈今安,也都拱手行礼,送上了贺词。 这时,只见远处一行人缓缓而来,为首的正是嫡长子沈今青。他今日着一身华服,脸上虽是挂着淡淡的笑意,却透着一股子让人难以亲近的疏离感。 在他身旁,跟着周岁和徐舟二人。周岁,身披甲盔,手执钢刀护在一旁,而徐舟则是神色淡淡,双手垂在身侧,不紧不慢地跟着。 身后还有数十位亲卫跟随。 沈今青迈进沈今安府邸的大门,嘴角微微撇了撇,似是对这布置颇为不屑。 待走到正厅,看到沈今安迎出来时,他这才稍稍收敛了那眼底的厌色,扯出一个看似热情的笑容,高声道: “今安,生辰之喜啊,我这特意带了周岁和徐舟来给你道贺,可莫要嫌我这大哥来得迟喽。” 说罢,还抬了抬手,示意身后的周岁和徐舟上前。可那话语里虽说是道贺,却怎么听都有种说不出的敷衍,明眼人都能瞧出,他这不过是来做那表面功夫罢了。 沈今安笑道:“欢迎大哥!来,快请大哥入座。” 他心中想道,不过一将死之人罢了,等会就要了你的命!眼中泛过一丝狠意。 世家大族的人们也都盛装出席,彼此寒暄着,殊不知即将卷入一场风暴之中。 众人入席后,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沈今安突然站起身来,高声道:“今日各位能来参加我这生辰宴,实在是给我面子,我先在此谢过各位。不过,有些事情,却不得不在这里解决了。” 众人皆是一愣,不明所以。 只见张豹和董血秦带着麾下精锐从两侧涌出,瞬间将御林军兵马使张贺、御林军兵马副使林昆等一系列将领,以及冀州重臣田文、郭旭等等,还有沈今青等人围了起来。 张贺怒喝道:“沈今安,你这是何意?莫非要造反不成?” 沈今安冷笑一声:“哼,造反的可不是我。诸位,郭旭此人,蒙蔽我父冀州牧大人,在府中肆意妄为,行那逆臣之事。今日我便是要清君侧,还冀州一个太平。” 郭旭也大声喊道:“沈今安,你莫要血口喷人,你这分明就是谋逆之举!” 田文怒不可遏,指着沈今安道:“二公子!何至于此!”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沈今安冷笑一声:“田大人,乖乖听话,或许还能留你一条性命。否则,休怪我刀下无情!” 张贺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愤怒和难以置信的情绪。他瞪大了眼睛,怒视着沈今安:“你竟然如此大胆妄为,竟敢公然反叛!” 林昆更是满脸的惊愕,他的脑子飞速转动,暗自思忖:“这可如何是好?沈今安此举显然是谋划已久,我们如今被包围,局势对我们极为不利。” “难道他真的能成功夺权?我要不要暂时假意顺从,以求自保?” 郭旭喊道:“二公子,你这是自寻死路,你以为这样就能得逞吗?” 沈今青被包围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沈今安,你这是做什么!”沈今青怒吼道。 沈今安双眼通红,死死盯着沈今青:“沈今青,你可知我今日为何如此?我的母亲,是被你的母亲害死的!我忍辱负重,就是为了今日能报仇雪恨!” 沈今青根本不信:“你在说什么!!” 沈今安杀气横溢:“我会让你多活一会,等我杀进了州牧府,还有你的母亲呢..” “我不会让你们这么轻易的死去..” “还有那沈北阳,他身为父亲,却对这一切视若无睹,我也不会放过他!” 沈今青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吼道:“沈今安,你疯了!你这是大逆不道!” 此时,周岁挥舞着钢刀,护在沈今青身前,大喊道:“公子,跟我冲出去!” 沈今青身边的亲卫也将他们围在一圈,保护了起来。 沈今安不屑一顾:“困兽之斗,要是今天你还能从这出去,我认了。” 两侧涌入的兵马越来越多,数千虎贲卫冲了进来。 府内府外,密密麻麻站满了士卒,披坚执锐,凶悍至极。 沈今安面前也被数之不清的虎贲卫兵马保护了起来,李御就在一侧,手执钢刀,贴身站立,担心这些人频死挣扎,伤到了沈今安。 第37章 邺城之变 沈今安看着沈今青等人负隅顽抗的模样,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他高声喝道:“给我狠狠围住,一个都不许放走!” 李御在一旁应道:“公子放心,有这数千虎贲卫在此,他们插翅也难飞!” 周岁挥舞着钢刀,一边奋力抵挡着不断涌上来的虎贲卫,一边对着沈今青喊道:“公子,快走!我来拖住他们!” 沈今青却咬牙道:“周岁,要走一起走,我岂能抛下你独自逃生!” 周岁急得满脸通红:“公子,别犯傻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说罢,他猛地转身,钢刀所过之处,鲜血飞溅。 谋士徐舟也握紧了手中的佩剑,对沈今青道:“公子,周岁说得对,您先寻机突围,我和周岁为您断后!”徐舟虽是幕僚,但也会点武技在身。 沈今青还在犹豫,可此时形势愈发危急,周岁已经被众多虎贲卫层层围住,尽管他勇猛无比,但终究寡不敌众。 “公子,快走啊!”周岁再次怒吼一声,声音中透着决然。 沈今青一跺脚,在亲卫的护卫下,朝着一个看似防守稍弱的方向冲去。 然而,沈今安早有防备,见沈今青要跑,他立刻下令:“集中兵力,拦住沈今青,别让他跑了!” 虎贲卫们得令,迅速调整阵型,将沈今青等人的去路再次截断。 周岁此时已多处负伤,但他依旧不断挥动手中钢刀,向前劈砍。 “来啊,你们这些杂碎,想抓公子,先过我这关!”他咆哮着。 董血秦见麾下士卒迟迟拿不下周岁,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都给我让开!” 董血秦手执长枪,上下拨弄两下,一个箭步直冲了进去。 周岁又砍倒几名虎贲卫后,看到董血秦冲来,持刀迎了上去,但此时周岁已经有点脱力,伤口更是血迹斑斑。 董血秦摇了摇头,手上发力,长枪迅猛有形的刺了出去,没有丝毫的花招,却似万钧之力。 周岁一时乏力,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长枪刺穿了胸膛,他瞪大了眼睛,口中喷出鲜血,却仍死死地握住钢刀,朝着董血秦扑去,最终轰然倒地,当场身死。 沈今青眼睁睁看着周岁倒下,双眼通红,怒吼道:“周岁!” “周岁…!‘’沈今青还在嘶喊着,久久不能平复。 沈今安也是笑道,这周岁看起来颇为勇武,竟然挡不住董血秦一枪。 可能也是疏忽大意的缘故 “血秦不亏是昭武军第一猛将 还是如此悍勇啊!” 此时,徐舟也被虎贲卫们逼得步步后退,身上也挂了彩。 沈今安见此情形,冷笑道:“沈今青,你还不束手就擒?看看你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因你而死,你还挣扎什么?” 沈今青怒视着沈今安:“沈今安,你这卑鄙小人,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你敢跟我堂堂正正的来上一场吗!我麾下大将继斧、李成皆不在此!” 沈今安哈哈大笑起来:“你真是幼稚,成王败寇,还要给你时间召集人马吗,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随着时间的推移,沈今青等人的抵抗越来越弱,他们终究敌不过虎贲卫的重重包围。 最终,沈今青被虎贲卫们死死摁住,徐舟也在一番挣扎后,无力地被擒住。 沈今安缓缓走到被扣押的沈今青面前,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冷冷道: “大哥,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 “从小到大,你不是最看不起我了吗?” “现在心里是什么心思?恨不得早早动手,让我死无葬身之地吗!”沈今安笑了起来。 “接下来,就等着我去收拾你那母亲和沈北阳吧!” 沈今青恨恨地瞪着他:“沈今安,你若敢动我母亲和父亲一根汗毛,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沈今安不屑地哼了一声:“我会让你们一个个都尝尝我这些年所受的痛苦!” 说完,他一挥手,吩咐道:“把他们都给我带下去,严加看管!” 虎贲卫们应了一声,便押着沈今青、徐舟扣了下去。 沈今安随即转头看向张贺、林昆、郭旭、田文他们。 “请这几位将军下去都好生歇息一下,照顾好!” 张贺听闻沈今安此言,怒目圆睁,大声喝道:“沈今安,你莫要在此假惺惺!今日你这番谋逆之举,就不怕天下人唾弃吗?” 林昆脸色阴沉:“你如此行事,三万御林军不是吃干饭的!” 沈今安:“不需要你操心了,林副使,我自会找人接管这三万御林军。” 林昆:“他们不会听你的!!我手下的参将们,不可能听你的!” 沈今安张狂大笑道:“这样子啊,那就都杀了..\" 林昆气得发抖,久久不能话语:“你..你..!” 郭旭虽被扣押,但依旧恼怒: “沈今安,你莫要张狂,你说我蒙蔽冀州牧大人,行那逆臣之事,全是你血口喷人!你这般倒行逆施,迟早会遭报应的,我就等着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沈今安道:“郭大人,听说你早就在沈北阳身边,让他对我多多关照,是吗?” “要对我的势力进行控制,说我兵权过重,对吗。” “郭大人,你是个聪明人,但是聪明人..活不长”沈今安眼中泛过一丝杀意。 郭旭:“可惜主公不曾听我相劝!不然沈今安哪有你今日之事!” 沈今安摇摇头:“时也,命也。” “跟你们交心底里的话,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一路顺风顺水。” “好像我想吃饭,就有人把饭碗送到我的嘴边。” “没有幽州内乱,冀州怎么会出兵讨伐。没有冀州出兵讨伐,冀州重兵云集,怎会空虚,本将更没有机会行如此之事!” “时势造英雄啊!” 沈今安不禁感慨道。 郭旭久久不能言语,仰天长叹,其实他也做了准备,也有后手,万万没有想到沈今安行事如此之快。 田文神色凝重,他缓缓开口,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与痛心: “二公子,你这又是何苦呢?为了一己私仇,便搅得这冀州不得安宁。罢了,事已至此,我田文也无话可说,只盼你日后莫要追悔今日之所为。” “真是可笑,本将怎会后悔今日之事!” 沈今安摇摇头,听着他们几人的话语,脸上依旧挂着那抹冷笑,便示意虎贲卫将他们几人也带下去看管起来。 第38章 王艾接管御林军 王艾带着一万昭武军来到御林军营地。 他站在营地前,大声喊道:“御林军众将士听令,奉冀州牧大人旨意,前来整编御林军!” 御林军的将士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真假。 王艾继续喊道:“所有千人将以上军官,速到大帐集合,不得有误!” 不一会儿,御林军的军官们纷纷来到大帐。 其中一位参将刘参率先开口:“王将军,这旨意来得突然,可有凭证?” 王艾冷哼一声:“大胆!竟敢质疑牧府旨意,此乃冀州牧大人的密令,岂容你等怀疑!” 另一位参将赵方说道:“王将军,此事非同小可,没有确凿凭证,我等难以从命。” 王艾怒喝道:“放肆!冀州牧大人下令由我接管御林军,你们竟敢违抗军令,是想造反不成?” 这时,剩下最后的一名参将赵洪犹豫着说道:“王将军,末将愿听从调遣。” 御林军中,一正一副兵马使之下,便是这三位参将了。 但大部分军官仍心存疑虑,纷纷议论起来。 刘参大声说道:“没有确凿凭证,我们不能轻信,张兵马使和林副使不在,我们不岂能轻易将兵权交出去!” “赵洪,你这个鼠辈!我不知道你在言语什么!” 王艾脸色一沉,猛地抽出佩剑,大声吼道:“张贺与林昆犯上作乱,证据确凿!本将奉命接管御林军!” “再敢违抗者,杀无赦!” 帐外的昭武军士卒纷纷涌入了进来,一眼望去,全是昭武军士卒。 帐内将领顿时一惊,赵方勃然大怒:“怎么可能!欺我御林军无人乎!” “中军大营的戍卫营呢!” “突突突” 传来一阵阵脚步声,甲盔碰撞的声音。 “干什么,干什么!” “让我们进去,赵参将有令。” “肃静!奉冀州牧府命!王艾将军接管御林军,有什么事务,等会再说!” 在门口起了争执声。 王艾道:“再说一次,本将奉冀州牧府之命接管御林军!” “张贺与林昆试图谋逆!已被加以控制!” 赵方愣了良久,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两位长官会犯下谋逆之罪。 “本将不信,你休要框本将!”赵方怒道。 还有一系营将,千人将等军官也是齐齐议论,根本不信张贺兵马使和林昆兵马副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刘参也反驳道:“此事太过荒谬!王参将,我等自会求见州牧大人!” 王艾脸色阴沉:“现在选择听从州牧大人命令者,站到我的左边,由我接管整编。” “选择跟张贺、林昆两个叛逆一路走到黑的,不接受我的整编者,站到我的右边!” 赵洪等一系将领纷纷站到左边。 “我等遵命,听从州牧大人旨意!” 其余人等,以刘参、赵方为首无动于衷,仿佛没听到一样。 王艾不做言语,冷笑着向赵方走了过去。 走近后,猛然提剑,横刺了过去。 “给我杀,这些人皆视为叛逆,与张贺林昆同党!” 昭武军众将士,见王艾动手,也纷纷拔刀砍去。 一时间,大帐内血光四溅,喊杀声震耳欲聋。 赵方根本没想到王艾说动手就动手,猛的一个闪身,却来之不及,胸口上划过一道深长的血迹。 赵方怒不可遏,拔出佩刀,杀了过去。 但这次开会,只有千人将以上才聚在此处,上上下下不过三十余人,其中又有十余人态度已表明,接受王艾的整编。 拢共只剩下二十余人,帐外的戍卫营也根本杀不进来。 刘参:“杀出去调兵,御林军三万在此,还真是反了天了,来这中军大帐整编我等。” 王艾:“今天谁都别想出去!对于这些不服从命令的人,一个不留!” “你们敢!”刘参怒目圆睁,奋力反抗。 赵方也喊道:“王艾,你这是谋逆!” 但昭武军毕竟人数众多,很快就将反抗的军官们制服。 刘参气极:“真是倒得冤屈!不怪别人,只怪本将太过大意!在自己的地盘,还被如此对待!在自己的地盘,还没调动好足够的兵马!” 御林军营地,驻扎近三万余人,被王艾直捣黄龙,直接斩断了他们与外界的联系。 帐下三万余人,竟没有反抗之机。 只能说,刘参,赵方不过庸庸之辈。 王斐没有多说什么,摆手:“通通杀了,留在军中还影响我掌控兵马。” “将军饶命啊将军!” “狗贼!” “王艾!你不得好死!” 那些被镇压的御林军营将,千人将们纷纷嘶喊。 片刻之后,顿时鲜血四溅,人头滚滚落在帐内,血腥至极。 随后王艾看着被按倒在地的刘参和赵方,冷笑道:“不知好歹的东西!” “就地砍死!” 身旁的昭武军士卒,一拥而上,刀锋呼啸而至,数把钢刀直接剁了上去。 跟在沈今安身边,王艾也是狠辣了许多 赵方怒吼:“王艾,你也必然死于刀剑之下!” 刘参:“大丈夫何惧一死,受张贺兵马使信任,高居参将一职,我只是愧对张将军!没有看好家!没有守好御林军!” 刘参面露狰狞,愧不难当。 钢刀落下,只听刀锋磕碰的声音,与瘆人的惨叫声,一时之间,血溅四方。 他们二人,身上,脖颈上,面部上,手臂上,腿骨上布满了刀痕,鲜血满地,横躺在地上,面目狰狞,却已然咽气,没有呼吸。 “赵洪,从现在起,你协助我整编御林军。” 赵洪战战兢兢地应道:“是,王将军。” 王艾接着说道:“其余军官听着,若再敢违抗,这就是下场!从今日起,御林军归我统领,由我整编!” 大帐内一片寂静,军官们都低着头,不敢吭声。 王艾满意地说道:“现在,按照我的安排,重新调整人事兵马部曲” 王艾目光扫过在场的御林军军官,厉声道:“从现在起,御林军所有营将以上职位统统罢免!由主公敲定人选后,再做任职。 赵洪忍不住说道:“王将军,如此仓促罢免将领,恐怕会影响军心。” “而且主公是?”赵洪到现在还是稀里糊涂。 王艾怒喝道:“哼,主公的决定岂容你质疑?再有多言者,与刘参、赵方同罪!” 赵洪顿时噤若寒蝉。 “主公乃是我冀州上将军,沈今安是也。” “冀州牧大人被逆臣郭旭蒙蔽,我家主公起兵救驾!” “诸位听懂了吗。” 诸将大吃一惊,他们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其中之深意,漠然无语。 既然已经到这步了,他们只能一条路走到黑,跟上沈今安的步伐。 “抓紧整合麾下兵马,取消御林军编制。” “诸位,不要有抵触情绪,未来的前程更加远大,诸位未必不是将来的王侯将相乎!” “整编自己麾下的士卒,并入昭武军。” 第39章 兵进邺城 在王艾率部去收编御林军时,沈今安这边也开展了行动。 沈今安率领五千虎贲卫打算前往邺城东门,假传冀州牧之令,临时接管城防。 身旁董血秦、张豹、李御在侧。 这五千虎贲卫,皆是这段时间,在沈今安的命令下,分批扮做百姓进城。 郭瑾:“主公,迎昭武军四万大军入城事小,兵围冀州牧府,不可让沈北阳逃脱才是大事!” 陈煜赶忙言道:“是极是极!千万不可让沈北阳逃脱,幽州那边还有十余万北伐大军,冀州各郡也有相当数量的郡兵。 “一旦让沈北阳逃了出去,振臂一挥,众郡响应,诸军云集,我等恐有麻烦!” 郭瑾眼中充满杀意:“沈北阳必须死,必须一口咬死郭旭联合张贺叛乱,否则对我等统治冀州不利,继承大位名不正,言不顺。” 沈今安微微颔首:“既然如此!兵分两路,张豹带两千虎贲卫速去东门,就说传冀州牧府之令,打开城门,迎昭武军入城,随后即刻接管整个邺城防务。” “董血秦、李御随本将率领三千虎贲卫即刻前往冀州牧府。” “沈北阳…我母亲的事…该有个结果了。” 沈今安眼中充满狠厉,握了握手中剑柄,“哗”得一下拔了出来,寒光闪过。 身边将士连忙称:“诺” … 城东大营 沈今安下令由王斐为主将,宇文霸,沈白为副将,临时管制剩下的四万昭武军,即刻兵进邺城。 四万昭武军从城东大营奔涌而出,汹涌澎湃,一眼望去仿若洪流。 当先的三万铁骑,宛如一片片乌云压地而来,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马蹄扬起的尘土如黄色的巨浪,遮天蔽日,战旗在狂风中烈烈作响,旗面被风撕扯得猎猎飞舞。 在铁骑之后,是一万昭武步军,整个队伍绵延数里,气势磅礴,周边的树林中,飞鸟惊起,仓皇逃窜。 邺城东门上的守军望着这铺天盖地而来的大军,脸色苍白。 东门城卫营将:“怎么回事!” 副将:“将军,这大军好像是从城东大营调遣出来。” 营将道:“城东大营?那不是虎贲卫驻扎的地方吗!” “哪里来的这么多兵马!” 副将看着前方旗帜,思索片刻:“好像是昭武军的兵马!” 营将不解:“昭武军的兵马,二公子的兵马,二公子这是要做什么?” 张豹领命,带着两千虎贲卫迅速奔向东门奔去。 马蹄声、脚步声震耳欲聋。 在内侧城墙,营将远远望见张豹带人疾驰而来,心中一紧,大声喝道:“来者何人?” 张豹骑在马上,威风凛凛,高声道:“奉冀州牧府之令,打开城门,迎昭武军入城!” 营将面露狐疑,眉头紧皱:“可有信物?” 张豹怒目而视:“军情紧急,耽误不得,若有差池,你担得起责任吗?” 营将心中一紧:“这……没有信物,我怎能轻易开城?万一……” 张豹打断他的话:“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如今局势危急,耽误了大事,你有几颗脑袋够砍?” 营将冷汗直流,仍有些迟疑:“可是……” 张豹猛地抽出佩剑,指向守将:“再敢啰嗦,老子先宰了你!” 守将被张豹的气势所震慑,犹豫片刻后,终是下令:“开城门!” 伴随着沉重的“嘎吱”声,城门缓缓开启。昭武军鱼贯而入,马蹄声在城门洞中回荡。 四万昭武军入城,邺城的天变了。 张豹跳下马,冲到守将面前,怒喝道:“从现在起,东门防务由我接管!你等若敢违抗,格杀勿论!” 营将颤声道:“是……是……” 张豹迅速指挥几位副将:“你们几个,带人接管这里!你们几个,带人接管那里,加强戒备!” 虎贲卫们齐声应道:“得令!” 张豹又对守将说道:“把你的人都召集起来,听我调配,若有不从,杀无赦!” 守将唯唯诺诺:“不敢不从,一切听将军吩咐。” 张豹目光冷峻:“来人!” 一位副将应道:“属下在。” 张豹想起沈今安的吩咐:“分兵把其余三座城门通通拿下。” “将城中防务全部接手,兵马不够的话与昭武军协调一下。” 城下密密麻麻全是昭武军执刀披盔的锐士 王斐骑着高大的战马上,战马雄骏非凡,浑身毛色黑亮,好似绸缎。来到东门,看到张豹,他勒马停住,马蹄扬起一片尘土。 “张豹,情况如何?”王斐大声问道,他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依然清晰有力。 张豹:“王将军,东门已拿下,正在安排接管防务,你来得正好,速分兵协助我稳定城中局势。” 王斐微微皱眉,“主公那边情况紧急,不可延误,我们得尽快前往冀州牧府。” 张豹点头,“我知晓,但这邺城防务若不稳,恐生变数。你先分些人马给我,再带主力兵马赶去主公那儿。” 王斐沉思片刻,“好,就依你。我留下五千步军,你好好调度。其余人随我直奔冀州牧府。” 张豹抱拳,“多谢,你速去,别让主公等急了。” 说罢,二人相视点头,各自行动。 王斐一马当先,马蹄踏在石板路上,溅起一串串火星。 “快!直奔冀州牧府!”王斐高喝一声,手中的长枪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昭武军将士个个神情肃穆,直奔而去。 沿途的百姓惊恐万分,纷纷躲入街边的屋舍,门窗紧闭。 “这是谁的兵马!” “怎么回事,邺城可是冀州治所,怎么会如此乱套!” “快躲起来吧,乱套了都!这好像是沈今安的昭武军兵马!” “怎么回事,沈今安的兵马怎么进邺城了,他要造反吗!” “听他们说,好像郭旭跟御林军兵马使张贺联合起来造反了,沈今安带兵平叛?” “是这样吗?” “好像是的,大家都这么说!” 邺城的百姓们议论纷纷,舆论会以人们远远想不到的速度扩散出去,散布整个冀州,乃至大周十三州! 第40章 兵围冀州牧府 罗烈的五千龙骧卫,本来是作为总预备队,哪里战况不行,往哪里集中支援。 如今形势一片大好,各种利好消息传来。 三千虎贲卫正在奔向冀州牧府途中 沈今安身旁亲卫来报:“王艾将军来报,御林军形势已然控制。” 沈今安笑道:“好啊,王艾没让本将失望,御林军近三万兵马!实在是一大变数!王艾有大功!” 郭瑾也松了口气:“御林军若定,冀州局势明朗了!” 陈煜道:“甚好,我军现在速速兵发冀州牧府,动静这么大,别让沈北阳跑了!” 沈今安点头:“快!加快速度!” “传令罗烈,命五千龙骧卫也马上赶往冀州牧府,把那一带都封锁起来!” “是!” ... 冀州牧府 沈北阳亲军,戍卫军参将陈庆匆匆赶来 “主公,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妙!” 沈北阳正在书房写字,听闻消息,手中毛笔只是微微一颤,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点,恰似寒梅映雪。 他缓缓放下毛笔,神色未起波澜。 “怎么了?不要慌!慢慢道来。”他的声音沉稳如钟,在书房中回荡。 让刚闯入的陈庆一怔,竟莫名地镇定了几分。 “主公,麾下眼线传来消息,城东大营调出来数万兵马进入邺城,不计其数,无边无际,恐有四五万,是沈今安的昭武军!” “东门已破,是沈今安手下的张豹,假传我牧府命令,洞开城门!” “现在恐怕,四座城门都被封锁!” “沈今安的兵马正在往这边赶来啊!” 沈北阳顿了顿,好像没听到这些话似的,负手而立:“今天是沈今安的生辰了吧?” 陈庆愣了一下:“是啊,主公。现在情况紧急啊..” 沈北阳抬手打断了他:“我听说他今天举办生辰宴,邀请了很多人过去,郭旭,田文,张贺他们都过去了吧” 陈庆没反应过来,顿了一下:“是的主公!” 沈北阳叹了叹气:“恐怕他们都已经被控制起来了,还有卫昭和余华之,到现在我没收到任何他们传递过来沈今安起兵的情报,恐怕他们二人也早已遭遇不测了。” 陈庆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主公,我等护送你赶紧突围吧!还有三千戍卫军在侧,城外还有三万御林军呢!” 沈北阳摇了摇头:“他沈今安不是傻子,他手下的那些谋臣武将也不是酒囊饭袋,城外的御林军估计已经被控制起来了。” “悔不听郭旭之言啊,实在没想到他沈今安有这个胆子,真的想不到,是什么支撑起他起兵的动力!让他对这亲情熟视无睹!” “主公,我们在幽州之地还有十余万北伐大军,还有冀州十二郡!主公,只要你还在,只要我们杀出去,振臂一挥,必是从者云集呀。” “没用的,他沈今安肯定已经把城门封锁,其余大军也很快要把这冀州牧府围起来了吧!” “出不去了..” “主公,那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啊!”陈庆焦急地说道,额头上已满是汗珠。 沈北阳:“现在在周围能调动的兵马还有多少?” 陈庆道:“加上魏和的兵马,还有三千余戍卫军!主公,我带你杀出去!” 魏和也是冀州大将,是沈北阳的嫡系将领。 “趁现在他们还没形成合围,主公,我们马上杀出去,只要出了邺城!沈今安的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什么谣言?” “沈今安对外宣称,郭旭和御林军兵马使张贺联合谋逆,他率军救驾。” 沈北阳眼色一冷:“走,诸位将士今日都愿以死护我,我还在矫情什么!” 沈北阳提刀就向外走去,身边戍卫军甲士紧跟其后。 陈庆也护在一侧,魏和也赶了过来,卫戍军将士们合聚在一起,近三千人余。 沈北阳看向后院,犹豫良久:“陈庆,派一队卫士留下来保护夫人他们,沈今安应该不会对她有过多为难。” 沈北阳根本没想到,沈今安最大的恨意就是对这冀州牧夫人李氏! 沈北阳刚出牧府门口,麾下戍卫军刚集结完毕。 “将士们,情况你们都知道,如今邺城发生叛乱,你们是我冀州最精锐的兵马!现在,我要率领你们杀出重围!杀出邺城!” “我沈北阳承诺,只要今日我活下来,杀出去,在场的各位,我保你们这辈子衣食无忧!保你们子孙三代,能进入学堂,能选为官职!” 沈北阳深知这时,时不待他,更是立下了深重之承诺,只要他活着出去,他一定兑现承诺!不知今日之后,还有多少人能活下来,包括他自己也是个问号。 “噔噔噔”这时,沈今安所部三千虎贲卫率先赶到,发出震耳欲聋的盔甲碰撞声。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身影连绵不绝,几乎填满了整条街道。冷峻、或严肃,却无一不透露着杀伐之气。 不愧是昭武军精锐,虎贲卫悍卒,沈今安的亲军部曲。 他们手中的兵器紧握,刀枪林立,寒光闪烁。 沈今安一马当先,眼中毫无半分温情,他怒喝道:“沈北阳,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沈北阳怒目而视,大声吼道:“逆子,你竟敢如此大逆不道!我沈北阳到底哪里对不起你,竟让你做出这等天理不容之事!” 沈今安冷笑一声:“哼,多说无益,给我杀!” “等我拿下你,我会告诉你一些事情的!” 他毫不犹豫地下令虎贲卫发动总攻。 “给我杀,沈北阳可以活,其他一个不留!” 李御和董血秦得令,齐声高呼:“杀!”瞬间,虎贲卫无数刀锋向着戍卫军猛杀过去。 刹那间,喊杀声震耳欲聋,刀光剑影交错,虎贲卫个个勇猛无畏。 沈北阳怒道:“逆子,逆子!气煞我也!” “魏和,陈庆,给我击溃他们!” 沈北阳看得出来,虎贲卫人数不会有多少,顶多三四千兵马。 他自信,三千戍卫军可以碾压一切,这是他最精锐的兵马。 第41章 牧府戍卫军 三千戍卫军和三千虎贲卫如两道洪流,轰然碰撞在了一起。 瞬间,喊杀声直冲云霄,震耳欲聋。怒吼声在战场上此起彼伏。 陈庆悍不畏死,冲杀在最前面 “蒙主公看重,某得于挤身冀州高级将领之位。” “今天我等就是拼死杀敌,一死以报主公恩赐乎!” 只见戍卫军的士兵们咬紧牙关,满脸通红,奋力将手中的长刀高高举起,伴随着“杀!”的呐喊,锋利的刀刃带着破风之声狠狠劈向虎贲卫。 虎贲卫也毫不示弱,他们目光凶狠,在听到命令的瞬间,齐声怒吼,手中的兵器毫不犹豫地迎向戍卫军的攻击。 金属的碰撞声尖锐刺耳,火花四溅。每一次挥刀,每一次砍下去,都带着必死的信念。 他们无惧死亡,为主公效死力! 战场上,鲜血飞溅,残肢断臂四处横飞; 沈北阳的戍卫军作战勇猛,锐不可当。 在陈庆的带领下,口中发出震天的怒吼,手中的兵器挥舞起来虎虎生风,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前排的士兵们紧密地排列在一起,他们的盾牌相互连接,密不透风,任由虎贲卫的攻击如何猛烈,都无法撼动分毫。 而在盾墙之后,是那些挥舞着长刀的勇士。他们的刀法凌厉,每一次挥砍都带着破风之声,刀光闪烁间,虎贲卫的士兵纷纷倒下。 虎贲卫士卒有的被直接砍倒在地,却仍挣扎着想要爬起继续战斗; 有的士兵被砍中手臂,却依然用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兵器,继续厮杀。 一时之间,虎贲卫之气势被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再挥刀!”的呼喊声再次响起,双方士兵仿佛不知疲倦,不知疼痛,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挥刀、砍杀的动作。他们的脸庞被鲜血和汗水模糊,却依旧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杀意。 李御眼见虎贲卫气势被压,心中大急,猛地抽出腰间佩剑,高高举起,厉声高呼:“虎贲儿郎们,我等乃是主公亲卫,岂有退缩之理!今日便是战死在此,也绝不能辱没了虎贲之名!” 这一声呼喊仿佛给虎贲卫的士兵们注入了一针强心剂。 他们齐声回应道:“杀!杀!杀!” 沈今安看到局势僵持,转头看向董血秦:“给我顶上去!我就不信了!已经到最后关头了,还拿不下这戍卫军吗!” 董血秦得令,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当即率领着身边一众精锐亲卫,朝着戍卫军猛扑而去。 “将士们,随我冲!今日定要拿下这戍卫军,扬我虎贲威名!”董血秦手中长枪挥舞出阵阵寒芒,枪尖所指之处,皆是一往无前的杀意。 虎贲卫众人见此,气势再度高涨,那一声声“杀”喊得越发响亮,他们仿若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地朝着戍卫军的盾墙狠狠撞去。 戍卫军这边,陈庆眉头紧皱,却依旧大声喊道:“稳住!给我稳住!” 两方人马再度狠狠碰撞在一起,金属交击之声愈发激烈,鲜血将地面染得一片通红。 虎贲卫的攻势越发凶猛,有几处戍卫军的盾墙竟被硬生生撕开了缺口,虎贲卫的士兵趁机涌入,与戍卫军短兵相接,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混乱不堪。 沈北阳见状,也是生起了狠劲,他年轻时也是马背上杀出的冀州牧。 “将士们,用我们的战刀,杀出一条路来,用他们的血,来扞卫我们戍卫军的荣耀!” “我在这起誓,你们若是不幸战死,你们的妻儿老小,我沈北阳养之!诸将士,勿有顾虑!给我杀!” 魏和、陈庆皆是军中悍勇之将,他们深知,现在再杀不出去,等沈今安其余兵马赶到,他们真的就插翅难飞了。 “沈今安这虎贲卫当真精锐,竟然能跟戍卫军鏖战许久。” “戍卫军的将士们,为主公杀出一条血路来!” 陈庆身先士卒,眼中闪过决然之色,当机立断,大声吼道:“众将士听令,随我集中兵力,猛攻此处!” 说罢,他一马当先,手中长刀高高扬起,朝着虎贲卫防线看似最为薄弱的一处狠狠冲去。 戍卫军迅速集结,他们紧紧跟在陈庆身后,脚步踏在满是鲜血的地面上,溅起一朵朵血花。在一片刀光剑影之中,戍卫军宛如一股洪流,跟着陈庆猛冲过去。 “杀!杀!杀!”陈庆口中怒吼连连,手中长刀每次挥下,凌厉的刀锋划过周边,虎贲卫的士兵奋力抵挡,还是渐渐露出了颓势。 戍卫军完全不顾自己会不会受到伤害,他们长刀不要命的向前砍去,毫无顾忌,将生死置之度外,不断破开虎贲卫的守势,每一次落下,便有虎贲卫的士兵惨叫着倒下,溅起的鲜血染红了戍卫军将士们的脸庞。 在戍卫军的猛攻下,虎贲卫那原本密不透风的防线竟真的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 陈庆趁此机会,更是发力,带领着身后的士卒朝着那缺口处疯狂突进,一时间,戍卫军好似汹涌的潮水,源源不断地从这缺口处涌了出去。 李御见状,急忙想要补救,周边的士兵纷纷朝着缺口处围堵过来,可戍卫军此刻士气正盛,又岂会轻易被拦住。 董血秦也一惊,没想到侧翼防线被突破,连忙带兵往那涌去。 陈庆挥舞着长刀,左劈右砍,将靠近的虎贲卫士兵一一击退,戍卫军的后续兵马也迅速跟上,不断扩大着这突破口。 沈今安见状,勃然大怒:“干什么!这是干什么!” “守个阵线都守不住吗!李御!你干什么吃的!” “赶紧给我组织兵马杀上去!谁要是让沈北阳跑了,我要了谁的脑袋!” 沈今安破口大骂,真是被气到了,也是怕沈北阳就此跑出去,沈北阳在外部曲太多。 包括现在城门卫虽然臣服,但是不稳定因素太多,有多少兵马还是忠于沈北阳的也不好说。 扭头对陈煜道:“罗烈的龙骧卫什么时候到!” “还有王斐的兵马!” “绝对不允许沈北阳从这里杀出去!” 沈今安面露凶色,原本还算沉稳的面容瞬间变得狰狞起来。 第42章 魏和之死 陈煜赶忙回道:“主公莫急,罗烈的龙骧卫已在赶来的路上,估计片刻便能抵达!” “王斐的兵马也正快马加鞭朝此处赶来!” 沈今安咬着牙,目光死死盯着那被戍卫军撕开的缺口处,看着戍卫军如潮水般不断往外涌去。 陈庆带领戍卫军已冲破重重阻碍,魏和也护着沈北阳向外杀去。 “快点围堵!” “李御!你平日里不是自诩虎贲卫多么精锐,多么能打吗?现在呢!” “这好好的防线,居然被人撕开这么大一个口子,你就是这么带兵的?你这主将是当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李御听闻,赶了过来,单膝跪地,头都不敢抬,道:“主公恕罪,陈庆如此悍勇,他们戍卫军也全然不顾生死地猛冲,这才让防线有了破绽,属下这就带人去堵上,定将功赎罪!” “将功赎罪?哼!” 沈今安冷哼一声:“快点上去围堵!一定要把沈北阳留住!” 接着,他又把目光投向董血秦,眼神里的怒火更甚,大声呵斥道:“还有你董血秦!我让你带着精锐亲卫去冲,是指望你能一举冲破那戍卫军的防线!” “结果呢!不但没冲垮他们,现在连自家的防线都守不住!” 董血秦额头汗珠滚落,连忙来到沈今安身边,抱拳回道:“主公,那戍卫军着实顽强,他们突然集中兵力猛攻一处!” “末将一时没反应过来,才让他们钻了空子,末将甘愿受罚,恳请主公再给末将一次机会,末将定把那沈北阳给您擒回来!” 沈今安气得来回踱步:“能否彻底掌控局势,就看这关键一战,若是沈北阳跑了,这城里城外还不知道要有多少变数!” “赶紧给我杀上去!” 董血秦和李御赶紧带兵杀了上去。 董血秦心中更是恼怒,陈庆这厮,势要取他首级! 董血秦跨上战马,怒吼道:“陈庆小儿!如此逃窜干什么!来与我一战!” 虎贲卫锐士齐齐跟在身后,个个神情肃穆,手中钢刀泛着森冷的光,朝着沈北阳逃窜的方向追杀而去。 魏和回头一看,眼见董血秦带着虎贲卫锐士气势汹汹地追杀而来。 他心里明白,这样一味地跑下去终究不是办法,得有人留下来断后,才能给沈北阳争取更多逃脱的机会。 随即魏和当机立断,猛地勒住缰绳,战马长嘶一声,扬起一片尘土。 他冲着身边的部分兵马高声喊道:“将士们,今日咱们留下来,挡住这帮追兵,让主公先行离开!” 那些戍卫军士卒听闻,虽知晓留下来凶多吉少,可眼神中毫无惧色,齐声高呼回应,迅速列好了阵形。 沈北阳看向魏和,这些士卒,眼眶微红:“诸位…保重!” “魏和,活着回来见我!” “主公快走!” 沈北阳扭头,继续往城外赶去,陈庆在兵马最前面开路。 董血秦本就怒火中烧,一路追来,眼睛都红得好似要滴出血来,心中只想着要拿陈庆和沈北阳回去给沈今安交差。 此刻见魏和居然敢停下来阻拦,怒吼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螳臂当车,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说罢,他夹紧马腹,朝着魏和冲了过去,手中的长枪在阳光下划过一道寒芒,直直地朝着魏和刺去。 魏和也不敢大意,举起手中的长刀,拼尽全力去格挡董血秦这凌厉的一击。 只听“铛”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两人的手臂都被震得发麻,可董血秦攻势不停,手腕一转,长枪瞬间变换角度,再次朝着魏和的咽喉刺去。 魏和赶忙侧身躲避,那枪尖擦着他的脖颈划过,带起一道血痕。 董血秦乘胜追击,手中长枪好似灵蛇一般,上下飞舞,招招狠辣致命。 魏和虽奋力抵挡,可终究实力上稍逊一筹,不过几个回合下来,身上就已经添了几道伤口,鲜血染红了衣衫。 又过了几个回合,董血秦瞅准魏和一个防守的破绽,猛地将长枪狠狠刺入魏和的腹部,用力一搅,魏和顿时痛得脸色惨白,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可董血秦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抽回长枪,又朝着魏和的胸口、肩膀等处连连刺去。 仅仅二十个回合,魏和身上就被捅了十多个窟窿,鲜血淋漓,整个人如同血人一般,身上的甲胄都被染成了暗红色,再也支撑不住。 “哐当”一声,手中的长刀掉落在地,身子也从战马上直直地栽了下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那留下来断后的戍卫军士卒们见主将如此惨状,悲愤交加,呐喊着朝着董血秦等人冲了上去,可终究寡不敌众,被虎贲卫锐士如砍瓜切菜般屠戮殆尽。 董血秦长枪一挥,甩掉上面的血迹,脸上满是狰狞之色,大声吼道:“继续追,绝不能让沈北阳跑了!” 说罢,又带着手下兵马朝着沈北阳逃窜的方向追去,马蹄声如雷鸣般在战场上回响。 沈北阳听到身后的马蹄声,心中便是一沉,心想,又有追兵杀来,魏和难道已经战死沙场了吗!心中更是悲痛万分。 他眼眶泛红,紧咬着牙关,暗暗发誓若能逃过此劫,定要让那沈今安付出代价。 陈庆在前方开路,也听到了后方的动静,他回头望了一眼,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冲着沈北阳喊道:“主公,咱们得加快速度了,追兵紧迫,不能让魏将军白白牺牲啊!” 沈北阳强忍着悲痛,用力地点了点头,夹紧马腹,驱使着战马跑得更快了些。 董血秦策马奔腾,只见一直追不上沈北阳所部,恼羞成怒。 李御率部也赶了上来,见状大喊道:“给我放箭!”随后大手一挥,示意部下兵马拉弓射箭。 刹那间,羽箭如雨点般朝着沈北阳他们所在的方向射去,尖锐的破空声在空气中呼啸而过,令人胆寒。 陈庆听到箭声,脸色一变,赶忙回身,一边大声喊道:“小心箭矢!”一边用手中长枪拨打着射向沈北阳的箭矢。 戍卫军的士卒们,如今手上缺少盾牌,手上大多只持钢刀长枪,那箭雨实在太过密集,太多士卒躲避不及,被箭矢射中,惨叫着倒了下去,鲜血在地上蔓延开来。 沈北阳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士卒,眼中满是悲愤,却也知道此刻不能停下,咬着牙喊道:“继续往前冲,绝不能在此处被拦住!” 陈庆应了一声,一边护着沈北阳,一边指挥着众人且战且退,继续朝着城外奔去。 第43章 王斐到来 沈今安上前,看着沈北阳离去的方向 脸色阴沉得不像话 “如果今天,沈北阳跑出了邺城。” “董血秦、李御,你们俩自己引咎辞职。” 话讲的很简短,但是虎贲卫上下所有人内心一寒。 两人脸色一僵,他们深知沈今安的脾性,说出口的话那便是板上钉钉,绝无转圜的余地。 “还等什么!继续追!” 董血秦、李御一刻不敢停歇,带兵追了过去。 “沈北阳过去的方向,是哪座城门。” 陈煜回道:“是城东。” 沈今安沉默了一下,脸色稍稍放缓:“城东...好!” 陈庆和沈北阳经过一阵拼杀,终于杀出了虎贲卫的包围,只见身边戍卫军,还剩一千余人。 沈北阳叹气:“英雄迟暮,英雄迟暮!” “竟落到如此境地。” 陈庆上前道:“主公,我们快走,城东守将当年是我之副将,虽然如今突生变故,但我相信他肯定还是忠于主公的。” “我们往那边走。” 沈北阳站直了身子,缓缓道:“也只能如此,别无选择了。” 陈庆正欲整军继续向东前进时 这时,突然传来震天的马蹄声和脚步声仿佛要将大地都震得颤抖起来。 一眼望去,无边无际,全是昭武军人马,黑色的甲胄泛着冰冷的光泽,一面面军旗高高飘扬,猎猎作响,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肃杀之气。 正是王斐所部,四万昭武军到了 戍卫军众人皆是神色一惊,不会刚出狼口,又入虎穴吧 不知是敌是友 王斐一马当先,勒住缰绳停在了沈北阳所部前方,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只剩一千余人的队伍,眼神中却满是冷峻。 手一挥,身后的士卒们迅速把沈北阳等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眼看去,数之不清,那明晃晃的枪尖闪烁着寒光,彼此间隔不过数尺,只要稍有异动,便能立刻发动攻击。 陈庆:“行路难,行路难。” 真的无力回天了,一眼望去,全是昭武军的兵马,密密麻麻全是人,每个街头都站满了昭武军士卒。 陈庆心想,这兵力绝对有数万之众啊 “沈北阳,今日你插翅也难飞了!”王斐高声喊道,声音在这空旷之地回荡。 沈北阳更是气恼,身为冀州牧,有这么多人反叛于他 沈北阳上前喝道:“来者何人!” 王斐冷声道:“昭武军参将王斐是也。” 沈北阳眉头一皱:“你这是何意,小小一参将,见本州牧为何不行礼!” 王斐摸了摸手中佩剑,凝视着:“州牧大人!看来您还没认清楚形势,我帮您认清一下!” “我乃冀州牧,是你们最高行政长官!” “你们怎么敢如此对我!” 王斐不屑一顾:“我不认识什么冀州牧,我只认识我昭武军兵马使沈今安!” “来人,就地拿下!谁敢反抗,杀无赦!” 沈北阳见状,眼中闪过一抹怒意,大声喝道:“我看你们谁敢!我沈北阳镇守冀州多年,何时轮到你们这般欺辱!” 他身后那一千余戍卫军也纷纷举起武器,虽人数悬殊,但个个神情坚毅,毫无惧色,大有要与这四万昭武军拼个鱼死网破的架势。 陈庆也站到沈北阳身侧,高声喊道:“主公,今日我等便与他们死战,绝不受这等折辱!” 王斐冷哼一声:“不知死活!给我上!” 随着他一声令下,四万昭武军如潮水般涌向沈北阳等人。 沈北阳怒喝一声:“将士们,随我杀!”说着,率先挥刀冲向敌军。 陈庆紧跟其后,大声喊道:“杀!” 戍卫军们也怒吼着与昭武军厮杀在一起 然而,双方兵力悬殊实在太大 昭武军的士兵们如潮水般涌来,他们的长枪密集如林。 戍卫军的士兵们奋不顾身地冲上去,却被那尖锐的枪尖无情地穿透身体。鲜血四溅,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一名戍卫军士卒,刚刚砍倒一个昭武军士兵,还来不及喘口气,就被三把长枪同时刺中。 他痛苦地惨叫着,却依然紧紧握住手中的刀,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但最终还是无力地倒了下去。 另一名戍卫军老兵,身上已经多处受伤,但他依然咆哮着,挥舞着长刀,最终因体力不支,被一名昭武军士兵从背后砍倒。 每一刻都有戍卫军士兵倒下,他们的尸体遍地都是。即便如此,剩下的戍卫军士卒没有丝毫退意,拼命抵抗,用自己的生命扞卫着冀州牧沈北阳最后的尊严。 沈北阳也是奋力拼杀,仿佛回到了年轻时征战沙场的岁月。 看到周围戍卫军士卒们一个个倒下,沈北阳心中悲伤万分! 陈庆边杀敌边喊道:“主公,您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沈北阳回道:“我不想走了,要死,也当战死沙场!” 就在这时,董血秦和李御带着虎贲卫也终于赶到,杀了上来。 看到沈北阳所部已然是强弩之末,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这沈北阳就在眼前,只要一声令下,便能拿下。 “虎贲卫!万胜!万胜!” “总算是保住自己的官职了!” 他们两人也是真的患难与共了 差点一起引咎辞职,还好王斐支援来得快,围堵住了沈北阳他们。 李御感慨:“从来没有看到王斐,像今天这样亲切!” 董血秦缓了缓气:“是极!万幸啊!多亏王斐来得及时,也是堵住了沈北阳了。” “那陈庆呢!我要亲手剁了他!害得我在主公面前丢脸!” 董血秦眼中满是愤恨,怒喝一声,拍马朝着陈庆疾驰而去,手中长枪猛地刺出,那枪尖裹挟着凌厉的风声,直取陈庆咽喉 陈庆哪会坐以待毙,赶忙侧身一躲,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手中长枪顺势一扫,朝着董血秦的腰间横扫过去。 董血秦见状,连忙用枪杆一挡,“铛”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两人手臂皆是一麻,可谁也没有退缩之意,继续激战。 一来一往间,两人已交手数十回合,董血秦瞅准一个空当,枪尖猛地朝下一扎,直刺陈庆的战马腿部。 陈庆急忙一提缰绳,战马长嘶一声,高高跃起,陈庆则借力从马上飞身而起,在空中一个转身 长枪朝着董血秦的头顶狠狠砸下,董血秦横枪抵挡,又是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在这混乱的战场上回荡开来。 随着战斗的持续,汗水混着血水顺着脸颊流淌而下 转眼间,两人已战了上百回合 董血秦越打越心急,想着之前在主公面前丢的脸,猛地朝陈庆的胸口刺去,这一枪又快又狠 陈庆避无可避,只能用尽全力去抵挡,“咔嚓”一声,两支长枪竟在这巨大的冲击力下同时断裂,枪头飞射出去,扎入了不远处的土地之中。 董血秦见状,冷哼一声,随手从身边一名士卒手中夺过一把钢刀,再次朝着陈庆扑了过去。 陈庆也赶忙捡起地上的半截枪杆,以作应对,可毕竟枪杆不如钢刀趁手,一时间竟有些落了下风。 董血秦瞅准机会,一个箭步冲上前,钢刀高高举起,朝着陈庆狠狠劈下,陈庆横起枪杆抵挡,却被那强大的力量震得连连后退 还未等他稳住身形,董血秦又是接连几刀砍来,陈庆只能狼狈地闪躲,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 陈庆深知今日怕是在劫难逃,但他心中毫无惧意,眼中满是决然 “主公待我不薄,今日我便死战到底,以报当年知遇之恩!”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都已筋疲力尽 他看着董血秦拿着钢刀冲来,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但眼神中依旧不屈,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董血秦冲到陈庆面前,高高举起钢刀,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朝着陈庆狠狠劈了下去 陈庆想要躲避,可身体早已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钢刀落下。 只听“噗”的一声,钢刀精准地砍在了陈庆的身上,从肩膀处一直劈到了腰间,瞬间鲜血喷涌而出 陈庆瞪大了眼睛,嘴里涌出一口鲜血 却还是死死地盯着董血秦,随后,身子缓缓分成了两半,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第44章 定鼎邺城 董血秦看着陈庆缓缓倒下的身子,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大口喘着粗气,望着陈庆被劈成两半的尸身,喃喃自语道:“陈庆啊陈庆,你着实是员悍将,只可惜站错了阵营,落得这般下场。” 说罢,他朝着身边的士卒喊道: “来人呐,去寻一副上好的棺木,将陈庆的尸身好生收敛起来,找个清净之地厚葬!” 士卒们听闻,虽有些诧异,但也不敢违抗命令,赶忙领命而去。 沈北阳此时还在与昭武军苦苦厮杀着,身上已多处挂彩,战袍被鲜血染得通红。 当他眼角的余光瞥见陈庆倒下的那一幕,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动作猛地一滞 竟差点被一名昭武军士兵的长枪刺中,好在身旁的戍卫军士卒眼疾手快,替他挡了这一下 “陈庆!”沈北阳发出一声悲怆的怒吼,他的眼眶瞬间通红,泪水夺眶而出,和着脸上的血水一起滑落。 “你不该如此啊,是我害了你,是我沈北阳无能啊!”沈北阳哭喊着 沈今安、陈煜、郭瑾等人也赶了上来,看到王斐部曲兵马已经赶到,心中稍许宽慰。 王斐率部也来到了沈今安身边俯身称道: “末将来迟,请主公恕罪。” 沈今安抬手 “无妨,结果是好的,沈北阳没跑掉就好!宇文霸、沈白他们呢?” 王斐恭敬起身,回道: “就在后面,跟末将一起率兵前来。” 战斗也接近了尾声,在昭武军士卒、虎贲卫士卒的围杀下,沈北阳最引以为傲的戍卫军也损伤殆尽。 看着沈北阳那慌乱哭泣的模样 沈今安心中恼怒,大声怒道:“原来你也有良心,你也会落泪伤泣,当初我母亲去世,你为何如此冷漠!” 沈北阳听了这句话,愣住良久,仿佛回到当初的场景 “没想到,那件事你还是知道了。” 沈今安冰冷的眼神,散发着无尽的杀意:“你果然是知道,我母亲去世的真相。” 眼中满是痛苦与愤恨,死死地盯着沈北阳,咬牙切齿道:“这么多年,你既然知道真相,为何如此放任她!” 沈北阳面露愧疚之色,叹道:“今安,起初我只是有些怀疑,并无确凿证据,后来等线索渐渐明晰,可那毕竟是府中的丑事,一旦挑明,必将引起轩然大波,我怕会..” 沈今安冷哼一声:“你怕会影响你冀州牧的威望!”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母亲是无辜的!我母亲的命就这样没有交代吗!为什么害死了我的母亲,她还能这样逍遥法外!” 沈今安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内心怒火滔天,他一定要让所有人付出代价。 沈北阳摆手,叹气道:“今安,李氏跟我相濡以沫这么多年..” 沈今安直接打断他:“你做不到的事情,我来做。” “笑话,她的命是命,我母亲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话语下透着丝丝寒意,冰冷的眼眸中毫无温度。 沈北阳闭眼长叹:“这就是你起兵的理由吗?” 沈今安缓了缓身子,平静的说道:“若非如此,你能给母亲一个交代吗。” “你做不到,你爱惜自己的颜面,你看重自己的家庭。” “但是你这个家庭里!没有我和我的母亲!” 沈北阳睁开眼:“我这辈子..也就包庇了那么一次,走的人已经走了,我也很难过,很懊悔,我也不想她离开!但是我更要珍惜眼前人..” 沈今安听着沈北阳这番话,脸上满是嘲讽之色,冷冷地笑了一声:“珍惜眼前人?那我母亲就活该被人算计,含冤而死吗?你所谓的珍惜眼前人,不过是你自私的借口罢了!” 沈北阳面露痛苦,张了张嘴想要再辩解些什么,却又觉得此刻的言语是如此苍白无力,最终只是无奈地垂下了头。 沈今安大手一挥,对着身边的士卒下令道:“把他押下去,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探望。” 士卒们得令,沈北阳没有反抗,只是脚步沉重,一步一回头地看着沈今安,眼神中满是复杂的哀伤。 随后,沈今安又召集了一队亲信士卒,面色冷峻地吩咐道: “你们即刻去牧府把李氏给我控制起来,若她敢有任何反抗,不必留情。” 这队士卒领命后,迅速朝牧府所在之处奔去。 罗烈的龙骧卫在这时也终于赶到。 沈今安大局在握,也没有训斥罗烈,只是摆手应了下来。 扭头看向郭瑾、陈煜,以及诸将 “传令下去,部队迅速接管邺城各个防务。” “两个时辰后,所有千人将以上军官,来我府中议事,包括御林军所属。” 诸将齐声应道:“诺!”随后便各自领命而去,迅速去传达沈今安的指令。 郭瑾走到沈今安身旁,贴身近耳,说道:“主公,沈北阳、沈今青,必须处死..不能影响大局” “随后迅速传令冀州十二郡郡守,进城述职..重新确立统属关系” “还有在幽州的十余万大军,其中还有部分将领皆是沈今青的心腹,这都是隐患,要迅速掌控局面..” 沈今安手轻轻抚摸着剑柄,思索片刻后道:“这幽州的十余万大军确是重中之重,沈今青的心腹将领盘踞其中,不可小觑,得想个法子将兵权收拢过来,又不能引发哗变才好。” 陈煜皱了皱眉头:“现在幽州战局僵持,如今刚拿下邺城,北伐大军主帅李员彭的态度不明,不可贸然行动,可以邺城之变故,急召大军回师。” “如今当务之急,先行掌控冀州十二郡之地,如果..北伐大军不听调,我军断其粮草!迅速出军!南北对峙,时间一长,北伐军粮草难以维持,一战定之。” “当然,北伐所部,若是能听调令那自然是更好..” 沈今安听着陈煜的分析,微微点头,目光中透着沉稳,沉声道:“陈煜说得在理,当下局势错综复杂,每一步都需谨慎谋划,不可莽撞行事。” “那便先按你所言,以邺城变故为由,传书给北伐大军主帅李员彭,命其即刻回师,探探他的态度再说。” 郭瑾在旁补充道:“主公,传书之时,言辞可恳切些,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告知他如今沈北阳、沈今青被郭旭,张贺所害,主公临危受命继承大统。” “若他顾全大局,自当听从调令回师相助,如此一来,也可避免不必要的冲突,若是他不听……那咱们再另做打算也不迟。” 第45章 沈今安之怒 冀州下属魏郡、巨鹿郡、常山郡、中山郡、安平郡、河间郡、清河郡、赵郡、渤海郡 、真定郡、广平郡、信都郡。 一共十二个郡 沈今安高坐主位,战列在下面的是如今军中所有千人将以上的军官,陈煜,郭瑾位列两侧。 其中参将王斐、宇文霸、沈白、王艾位列最前方。 其次是参将张豹、副参将董血秦,副参将李御、副参将罗烈、副参将竺亥狞。 再往下是军中各营将,千人将依次排序。 沈今安扫过诸将:“如今,邺城初定,百废待兴,登上这个位置不容易啊。” “王艾,御林军所属掌控得怎么样了?” 王艾上前一步,恭敬的回道:“回主公,御林军上上下下全体军官,都换上了我们昭武军的自己人,请主公放心,如今这御林军对主公那是忠心耿耿!” 沈今安点了点头:“在这件事上,我在这定个调子,此番邺城之事,王艾当为首功。” “诸位,本将不会吝啬赏赐,本将向来有功必奖。” “具体赏赐,过几日便会下来。” “在座的各位都是我的心腹,我引以为傲的麾下战将,这个议会第一件事,我想让大家见证一件事情。” “来人,把李氏、沈北阳压上来。” 守在门外的虎贲亲卫,迅速将两人押了上来。 李氏满头散乱:“今安,你这是干什么,我是冀州牧府的主母!” 沈北阳:“罢了,一报还一报..” 昭武军诸将看到沈北阳被押上来,心底还是一震,真的把原来的冀州牧扣押而下。 尤其是新投诚的那些将领们,看到沈北阳还是有所心悸。 沈今安眼神冰冷地看着李氏,他冷冷开口道:“李氏,你还敢自称是冀州牧府的主母?你可还记得我母亲是怎么含冤而死的吗?” 李氏脸色煞白,却还强装镇定道:“今安,你莫要听信那些无端的谣言,我怎会害你母亲,这么多年,我待你也不薄啊,你可不能恩将仇报啊!” 沈今安怒极反笑:“待我不薄?到现在还想颠倒黑白。我已查得清清楚楚,当年就是你暗中使坏,买通那府中的下人。 “在我母亲的饮食里下毒,才让她受尽折磨,痛苦离世。你以为能瞒天过海,可天理昭昭,如今你还想狡辩?” 沈今安眼神寒芒,死死盯着李氏,那目光中的恨意仿佛能实质化一般。 他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今日就是你血债血偿之时,我要让你为我母亲遭受的每一分痛苦,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李氏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今安啊,求求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了我这一回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沈今安却仿佛充耳不闻,他一挥手,身旁的虎贲亲卫立刻会意,抬出了一个布满锈迹却的刑架。 上面挂着各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刑具。亲卫们粗暴地将李氏拖拽过去,把她的四肢用铁链紧紧锁住,固定在刑架上,那铁链深深嵌入她的皮肉,瞬间渗出丝丝血迹。 沈今安缓缓踱步上前,拿起一把带着倒钩的小刀,在李氏眼前晃了晃,冰冷地说道: “当初对我母亲下手的时候,可曾有过一丝怜悯。” “现在,我会让你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 说罢,他手起刀落,精准地在李氏的肩头割下一块肉来,李氏顿时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回荡在整个屋子内。 让人听了不禁汗毛倒竖。 诸将眼色不变,面如平波,心中也对李氏多有恨意。 沈今安面无表情,就像在做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一般,将那块带血的肉随意地扔在地上,继续手上的动作。 沈北阳在一旁满脸痛苦,冲着沈今安大喊:“今安,住手!” 沈今安回头,眼神如刀般射向沈北阳:“住口!你没有资格说这话,当初你纵容她的时候,怎不想想会有今天?我母亲的冤屈,必须要用她的血来洗刷!” 一刀又一刀,每一刀都不致命,却让李氏的身体千疮百孔,鲜血顺着她的身体不断流淌。 李氏的求饶声渐渐变得微弱,她疼得几次昏厥过去,又被亲卫用冷水泼醒,继续承受这个折磨。 见李氏快要没了声息,沈今安让人拿来一碗秘制的伤药,这药涂抹在伤口上,能让伤者保持清醒,感受最极致的疼痛。 他亲自将药一点点抹在李氏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上,李氏再次被剧痛唤醒,发出的惨叫声。 “这只是个开头。”沈今安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随后,亲卫又搬来烧得通红的炭火盆,里面堆满了烧得炙热的烙铁,形状各异,有的如尖针,有的似弯钩。 沈今安从中挑出一根细长带刺的烙铁,慢慢靠近李氏的身体,看着那烙铁触碰到李氏肌肤,瞬间冒起阵阵青烟,烧焦的皮肉味弥漫在空气中。 李氏整个人疯狂地挣扎起来,可被铁链束缚着,只能徒劳地扭动着身子。 第46章 清算 “来人,把沈今青也带上来。” “对了,还有张贺,林昆,郭旭,田文” 沈今安想起来那些所谓的“逆臣”。 他父亲的这些忠臣.. 虎贲卫领命而去,很快就将这些人押了上来。 沈今青,张贺,郭旭,林昆,田文等五人,一进大堂,看到李氏如此惨状,心底一寒。 沈今青更是怒火攻心:“沈今安!你这个庶子在干什么!” 正要冲上去,“母亲,母亲!你怎么样了,没事吗!” 身后虎贲卫狠狠按住了他,前后一用力,沈今青“啪”得一声跪在了地上。 沈今安上前一步,脸色一冷:“我的好哥哥,你来了啊。” 沈今青保持不住:“有种冲我来,对我母亲这样这是做什么!” 沈今安轻声细语中带着无尽寒意:“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吗?” 沈今青怒道:“什么!” 沈今安略微停顿:“她害死了我的母亲..” 沈今青一愣:“你在说什么?” 看向母亲,怔住了一下:“母亲,母亲..真的吗?” 沈今安挥了挥手,属下虎贲卫拿了些许东西进来,递给了他。 沈今安拿手一挥,些许纸张洒落在沈今青面前,喝道:“好好看一看!这都是证据!” “我的好大哥,我本来不用给你解释的,想了一下,还是要让你死个明白啊!” 沈今青颤抖着双手,捡起地上的纸张,目光急切地在那上面扫视着。 每看一行字,他的脸色便白上几分,那纸张上详细记录着当年的种种,有各种人证口供。 描述着李氏是如何暗中吩咐心腹在沈今安母亲的饮食里做手脚,还有一些往来的信件。 他的手越攥越紧,几乎要将那纸张捏碎,眼中满是震惊,久久不能言语。 沈今青那久久不能言语的模样,在沈今安看来却仿佛是一场笑话,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冷冷地说道:“怎么?现在无话可说了吧,我那可怜的母亲含冤死去时,可没人给她个解释的机会。” “等会再来收拾你!” 说罢,沈今安一甩衣袖,看向张贺、林昆、郭旭、田文。 这四人被押进府邸后,看到沈北阳之后齐齐对沈北阳哭喊。 郭旭看着沈北阳 擦了擦眼泪:“主公,是郭旭没用啊,让你竟落到如此地步,主公..” 沈北阳抬手:“悔不当初啊,应该听你之言。” “事已至此,罢了罢了。” 郭旭泪目道:“主公,郭旭从未反叛,郭旭一生忠于主公,誓死相随,皆是他沈今安这个混账,污蔑与我!” 沈北阳抬头:“我一直都信任于你,我从未相信你和张贺会起兵反叛于我。” 张贺也是铁骨铮铮:“沈今安你大行谋逆之事!天下人眼中岂会不知!如此狠辣,必有报应,迟早兵败身亡!” 沈今安听着张贺话语,眼中瞬间散出阴鸷的光,道:“死到临头,还在这嘴硬!” 张贺毫不畏惧,迎着沈今安的目光道:“沈今安,你这谋逆篡位的小人,我张贺从不怕死,你尽管使出你那些下作手段!” 沈今安怒极反笑,那笑声回荡在大堂之中,透着说不出的狠厉。 “好啊,张贺,你倒是有骨气,既然如此...” 说罢,他一挥手,对着身后的虎贲卫大声喝道:“去,给我搬个大油锅进来!” 虎贲卫们得令,不敢有丝毫怠慢,很快便抬着一口冒着腾腾热气的大油锅放到了大堂中央,那滚烫的油在锅里翻滚着,发出“滋滋”的声响,让整个大堂都弥漫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 沈今安眼神中满是残忍的玩味,“张贺啊张贺,你不是铁骨铮铮吗?” 说着,他朝着身边的亲卫使了个眼色,亲卫会意,立刻上前,一把揪住张贺的头发,将他的头往后扯,另一只手拿着锋利的小刀,手起刀落。 张贺的鼻子和耳朵便被割了下来,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张贺闷哼一声,却硬是咬紧牙关,没有痛呼出声。 那亲卫面无表情地将割下来的鼻子和耳朵随手丢进了那滚烫的油锅之中,瞬间,一阵焦糊的味道弥漫开来,让人闻之欲呕。 待煮了片刻后,又用长勺捞起,走到张贺面前,在沈今安的示意下,强行掰开张贺的嘴,将那煮熟的鼻子和耳朵往他嘴里塞去:“来!吃下去!” 张贺被折腾得几近昏厥,他强忍着恶心与剧痛,硬是把那些东西咽了下去,嘴角还挂着血迹。 沈今安冷声道:“自己的肉好吃吗?” 张贺却冲着沈今安冷笑道:“忠臣孝子的肉,怎么不好吃?你这等奸佞小人,休想让我屈服于你!” 沈今安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好,好得很啊,张贺!” 一旁的沈北阳早已睚眦欲裂,他奋力地想要挣脱束缚,冲着沈今安大声道:“沈今安,你简直丧心病狂,你这般残忍的行径....” 话还没说完,沈北阳“噗”得一下,大口吐血,怒气攻心。 田文也红着眼眶吼道:“二公子,何至于此啊!” 沈今安看到沈北阳吐血,却只是冷冷一笑,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 “何至于此?他们敢与我作对,就该想到会有这样的下场。我若不心狠手辣,又如何坐稳这位置。”沈今安阴沉着脸,一字一顿地说道,眼神中的狠厉愈发浓烈。 一旁的昭武军诸将看着这场景,皆是胆寒不已,在沈今安盛怒之下,也没人敢说什么。 他朝着身边的亲卫士卒再次下令道:“把张贺给我扔到那油锅里去,我倒要看看,他的骨气能不能经得住这滚烫油锅的煎熬!” 亲卫士卒们虽心中也有些许不忍,但军令如山。 几人合力抬起已经虚弱不堪却的张贺,朝着那冒着腾腾热气、翻滚着热油的大锅走去。 张贺此时已没了多少力气挣扎,可嘴里依旧骂骂咧咧:“沈今安,你不得好死,我就算魂飞魄散,也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沈今安听着张贺的咒骂,脸色变得越发难看:“给我快点扔进去!” 亲卫士卒们加快了脚步,走到油锅旁,稍一停顿,将张贺高高举起,然后狠狠抛进了油锅之中。 刹那间,“滋滋”的声响大作,热油疯狂地翻滚着,溅起高高的油花。 张贺刚一落入油锅,便发出了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那声音直刺众人的耳膜,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他的身体在油锅里剧烈地挣扎着,那原本就焦糊血腥的味道变得更加刺鼻,弥漫在整个大堂之中,令人几近窒息。 第47章 林昆纳降 随着张贺在油锅中的挣扎逐渐变弱,那凄厉的惨叫也慢慢没了声息,不多时,他的身体便被炸得焦黑,漂浮在那滚烫的油面上。 沈今安看着油锅中张贺那不成人形的尸体,脸上没有丝毫动容,眼中依旧满是狠厉。 “好一个忠臣孝子的肉,既然这样..” “来人,把他的尸体剁了喂狗,让狗来尝一下他的肉怎么样!” 亲卫们听到沈今安这残忍至极的命令,虽心中暗暗觉得不忍,但也不敢违抗,赶忙拿来了刀具,走到油锅旁。 其中两人用长钩子将张贺那焦黑的尸体从油锅中捞了出来,“嗞啦”一声,热油顺着尸体滑落,滴在地上冒出丝丝青烟。 随后,他们把尸体拖到一旁的空地上,举起手中的刀便开始剁了起来。“哐哐”的剁肉声在这压抑的大堂里回响,每一下都仿佛剁在众人的心上,让人胆寒不已。 御林军兵马副使林昆看到这个场景,面色惨白,额头冒汗,琢磨良久,开口说道:“二公子,末将愿意臣服,望将军饶恕末将以往之过犯,末将愿为二公子鞍前马后,誓死效忠。” 林昆心想,自己大好年华,若是就这么断送在此,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沈今安听闻林昆这话,脸上浮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开口道: “林副使这是想通了呀,刚刚还一副要与我死磕到底的样子,如今倒愿意誓死效忠了?” 林昆赶忙“噗通”一声跪下,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说道: “二公子,末将真心实意,刚刚只是一时糊涂,如今清醒过来,末将愿为您效犬马之劳,绝无二心。” 沈今安微微眯起双眼,那眼神犹如冰冷的利刃般在林昆身上刮过,沉默了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道: “林副使,你说你真心实意要效忠于我,空口白话可没什么说服力啊。” 说着,他抬手指了指被押在一旁的郭旭。 “既然如此,你若真想证明自己,便去把郭旭给我杀了,就当是你的投名状,如何?” 林昆闻言,身子猛地一僵,难以置信的看向沈今安,说道: “二公子,这郭旭与末将共事多年,末将实在下不去手啊。” 沈今安脸色一沉,眼神里满是不耐: “怎么?刚刚还信誓旦旦说要效犬马之劳,绝无二心,这会儿连这点事都做不了?” 林昆一听,他心里清楚,若是不按沈今安说的做,自己这条小命怕是马上就没了。 他咬了咬牙,缓缓站起身来,脚步沉重,朝着郭旭走去。 郭旭看着林昆一步步靠近,眼中满是鄙夷,他大声骂道:“林昆,你这无耻之徒,你当真要为了保命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吗?” 林昆不敢直视郭旭的眼睛,只是低着头,从一旁亲卫腰间抽出一把佩剑。 郭旭呸了一声,怒喝道:“林昆,你少在这儿惺惺作态,要杀便杀!” 林昆猛地抬起手,朝着郭旭刺了过去。那剑刃划破空气,发出一声轻微的呼啸,“噗”的一声,刺入了郭旭的身体。 郭旭闷哼一声,身子晃了晃,却硬是强撑着没有倒下,他瞪着林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骂道:“林昆,你不得好死!” 话未说完,一口鲜血便从他口中喷涌而出,倒在地上,没了声吸。 沈今安见状,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走到林昆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说道: “林副使,既然你已拿出了投名状,可莫要再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了。” 林昆回过神来,声音沙哑地回道: “多谢二公子信任,末将定当肝脑涂地,以报公子之恩。” 而一旁被扣押的沈北阳看到这一幕,早已是悲痛欲绝,他老泪纵横,口中喃喃道: “林昆啊,你这畜生,贪生怕死之辈,我真是瞎了眼啊”说着,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整个人的气息愈发微弱了。 田文朝着林昆怒吼道:“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背叛主公,残害兄弟,你会遭报应的!” 沈今安不再理会众人的反应,他对着亲卫吩咐道:“把郭旭的尸体处理了。” 众亲卫领命称诺,随后便把尸体拖了下去。 沈今安听到田文的怒吼,却也不恼,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后缓缓踱步到田文跟前,语气还算平和地说道: “田文,本将知道你是个重义气的人,如今这局势你也看得清楚,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又何必如此执拗,只要你愿意归顺,往后荣华富贵自然是少不了你。” 田文冷冷地瞥了沈今安一眼,他挺直了身子,大声回道: “二公子,往日里我是敬佩你武德充沛,可我田文自幼便受忠义之道的熏陶,忠臣不侍二主,我断不可能做出那等背信弃义之事,你就莫要再多费口舌了。” 沈今安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继续劝说道: “你这又是何苦,你若现在归顺,本将既往不咎,还会对你委以重任。” 田文根本不为所动,他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悲凉与豪迈,笑罢,他目光坚定地看着沈今安,一字一顿地说道: “二公子,你不会懂的,我田文活着是主公的人,死了亦是主公的鬼。” “主公,某先去也!” 说罢,田文再不犹豫,猛地一咬牙,竟狠狠咬向了自己的舌头,鲜血瞬间从他嘴角溢出,他强忍着剧痛,眼神中依旧透着那股子不屈的劲儿,没一会儿,便缓缓倒了下去,气息全无,以死明志。 沈今安见状,眉头紧紧皱起,冷哼了一声,心中虽有些许恼怒田文的不识抬举,却也暗暗佩服他这份忠义,不过很快,他便收敛了思绪,对着亲卫们吩咐道: “把田文的尸体也一并处理了,莫要在此碍了本公子的眼。” 沈北阳眼睁睁地看着田文咬舌自尽,他的身子剧烈颤抖起来。 老泪在他满是皱纹的脸上肆意纵横,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发出了几声破碎的呜咽。 “田文啊,你何苦如此……”沈北阳终于艰难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他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微微蜷缩着,沉浸在这巨大的悲痛之中,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语着: “都走了,都走了啊...” 第48章 大仇得报 “把沈北阳、李氏、沈今青带下去,关押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接见。” 站在一旁的陈煜听到这句话,一愣。 心想,主公这是做什么,事情都做到这一步了,怎么杀到一半不往下动手了。 “主公,留下他三人,后患无穷,应当庭杀之!” 陈煜本就不属于原先冀州军系列,乃是渔阳归顺而来,讲话更无心理压力。 郭瑾也凑近沈今安身边,轻轻开口道:“沈北阳不死,若是有一日此事曝光,主公您继位,实在名不正言不顺,冀州十二郡难定矣。” “还有沈今青,他是冀州嫡长子,在冀州各郡,和北伐大军中些许将领,都关系极其之近。若是不处死,他日难免成为主公你的心腹大患。” “还有李氏,得秘密杀之,他亲弟弟李成还是玄武军兵马副使,不要让李成知道了此事..到时也可将责任推给张贺、郭旭,就说他二人起兵反叛,李氏在乱军中身亡。” 沈今安皱了皱眉头:“他们三人,我必杀之,母亲之仇,岂可不报!” “你们二人多虑了,此番压下去,他们三人心神不宁,每天挂念此事,担惊受怕,岂不更是折磨他们。” 沈今安又思考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当断则断。 “罢了,省得夜长梦多,来人!” “砍断李夫人的手脚,挖掉她的眼睛,熏聋她的耳朵,再扔进油锅!” “至于沈北阳、沈今青也算是一方诸侯和其世子,赐白绫两卷,自行了断。” 在座的诸位皆是一惊,主公对李氏如此手段,确实有点狠厉.. 虎贲亲卫听到沈今安的命令,皆是心头一凛,但也不敢有丝毫迟疑,齐声应道:“是,主公!” 便迅速朝着沈北阳、李氏和沈今青走去。 李氏被重重地扔到地上,她瞪大眼睛。 亲卫没有丝毫犹豫,手起刀落,伴随着李氏那凄厉的惨叫,她的手脚被依次砍断,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一大片地面。 李氏疼得几乎要昏死过去,可亲卫并未停手,紧接着用那冰冷的器具挖向她的双眼,她的眼眶顿时鲜血直流,随后又用特制的东西熏向她的耳朵,世界瞬间陷入了死寂与黑暗。 此刻的李氏早已不成人形,只是一具还残留着微弱气息的血躯,而亲卫们像拖死物一般将她拖到那烧得滚烫的油锅旁,无情地扔了进去。 “呲啦”一声,油锅剧烈翻滚,李氏的身体在里面痛苦地扭动着,那惨烈的模样让在场不少亲卫都忍不住别过头去,可谁也不敢违抗命令。不一会儿,李氏便没了动静。 沈今安望着这一幕,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喜悦,只觉一股深深的疲惫涌上心头。 “母亲,我替您报仇了..” 沈北阳和沈今青被分别带到了两个房间之中,望着眼前的白绫,两人默然不语。 在沈今安的安排下,进来了几个侍女为他们清洗更衣,沐浴。 那几个侍女低着头,脚步轻轻,端着水盆、拿着干净衣物走进屋内,可她们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大气都不敢出。毕竟眼前这场景太过沉重压抑,谁也不敢表露出半分异样。 沈北阳看着那白绫,又看向这些侍女,突然发出一阵苦笑,笑声中满是悲凉: “到这时候了,还弄这些虚礼,沈今安啊沈今安,你可真是够‘周全’的。” 说罢,他挥挥手,让侍女们退下,待屋内只剩他一人时,他缓缓走到白绫前,拿起那白绫,手指摩挲着,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悔恨,有不甘。 许久,他才缓缓起身,将白绫抛上房梁,打了个结实的结,然后站到一旁的凳子上,闭上双眼,嘴里喃喃自语着: “苒儿,是我对不住你,我来了。” 说完,他一狠心,踢开凳子,身体在空中晃荡了几下,便没了气息,那白绫还在空中微微摆动。 苒儿便是那沈今安的母亲。 而另一边房间里的沈今青,任由侍女们为他清洗更衣,全程面如死灰,一言不发。 待侍女们退下后,他才慢慢走到放着白绫的地方,拿起白绫,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滑落: “我本是这冀州最有资格继承大统之人,怎会落得如此下场,沈今安,你如此狠辣,就不怕遭报应吗?” 可他也知道,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他深吸一口气,将白绫缠在脖颈上,又看了一眼这又无比陌生的屋子,脚下用力,蹬翻了凳子,不多时,也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沈今安得知他们二人皆已自缢身亡,沉默良久,才吩咐道:“将他们好生收敛了,找个地方安葬了吧。” 对外便说,张贺、郭旭起兵叛乱,冀州牧沈北阳、长公子沈今青、主母李氏,皆在乱军中身亡。 如今由二公子沈今安继承大统,延续沈氏基业,领冀州牧一职,通禀司州朝廷,传告冀州十二郡,及北伐军所部。 沈今安高坐大堂主位,望着门外的景色,心中却依旧沉重,虽说大仇得报,可他也清楚,经此一事,自己这双手已然沾满血腥。 看向麾下诸位大将。 “整军备战,我军现在有多少可用兵马?” 王斐上前一步,回声道: “主公,昭武军兵马现在达到九万余人。” 沈今安点点头,示意王斐继续说。 “其中渔阳部三万铁骑,真定部两万步军,龙骧卫五千重甲步军,虎贲卫兵马经过血战尚未满编,但也计五千兵马,还有原先御林军所部三万步军。” “总体规模下来,近九万兵马。” 沈今安想了一下,看向郭瑾:“邺城已下,把魏郡也接管了吧,各城守将要职换上自己的人马。” 邺城就坐落在魏郡之中,乃魏郡核心地带。 “急召十一郡太守入邺城,快点过来述职!” 因为真定郡已经在沈今安手中,就没让他过来述职。 “然后你这边做个预备方案,挑选我们的心腹随时准备入驻冀州各郡。” 郭瑾点头称诺。 沈今安实在劳累,都下去吧,明日再议。 众将称诺,起身退下。 第49章 一统冀州 在沈今安的授意下,一则消息迅速在冀州乃至更广阔的地域传播开来。 “诸位,惊天之变!御林军兵马使张贺、牧府谋臣郭旭起兵叛乱!” 街头巷尾,人们交头接耳,神色惊惶。 “听说冀州牧沈北阳、长公子沈今青还有主母李氏,皆在乱军中不幸身亡。” 一人压低声音,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张贺、郭旭怎会突然叛乱?” 有人提出疑问,眼中满是疑惑。 “谁知道呢。”另一人摇了摇头,叹息着。 “如今这冀州可算是变天了,二公子沈今安继承大统,延续沈氏基业,领了冀州牧一职。” 与此同时,司州朝廷也收到了这一通报。朝堂之上,大臣们议论纷纷。 “这冀州局势突变,沈今安继承大统,我们可有可乘之机?”一位大臣皱着眉头说道。 大周朝廷无时无刻都想恢复故土,提高自己对各州的掌控,而不是如今政令传不出司州。 “不可妄动刀兵,凉州那边最近又不安分了。” 在冀州十二郡,这消息更是如同风暴一般席卷而来。 “怎么会这样?主公和长公子就这么没了?”各郡的官员们震惊不已。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接到诏令的郡守们不得不心怀忐忑地前往邺城述职。 魏郡郡守率先抵达邺城,他在大堂之上,面对沈今安时,言辞谨慎,态度恭敬。然而,沈今安却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犹豫和质疑。 “对于本州牧的继位,你可有异议?”沈今安冷冷地问道。 魏郡郡守赶忙跪地,说道:“下官不敢,愿为州牧大人效命。” 沈今安冷笑一声:“谅你也不敢。” 随后,巨鹿郡郡守也到了。他在述职时,言语中流露出对沈今安继位合法性的怀疑。 沈今安脸色一沉,当即下令:“将此人就地斩了!” 巨鹿郡郡守大怒:“先冀州牧也不敢对我如此!” 可他全然没意识到,眼前这位沈今安可不是昔日温和的沈北阳,那是有着铁血手腕、决意要掌控一切的主儿。 两侧数十位虎贲卫悍卒冲了进来,瞬间就将巨鹿郡郡守牢牢制住。 那郡守还想挣扎,嘴里不停地叫骂着,可一切都是徒劳。 只见寒光一闪,刀横劈而下,一颗人头瞬间落地,鲜血如泉涌般喷出,在大堂的地上溅出一片刺目的红色。 一时间,大堂之上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常山郡郡守见状,吓得瑟瑟发抖,赶忙表示绝对忠心。 中山郡郡守则因在述职时回答稍有迟疑,也被沈今安以不敬之罪诛杀。 安平郡郡守还算机灵,对沈今安百般讨好,总算暂时保住了性命。 河间郡郡守、清河郡郡守、赵郡郡守等陆续到来,有的因为说错一句话,有的因为表情不对,纷纷被沈今安以各种罪名处死。 渤海郡郡守试图反抗,大声指责沈今安心狠手辣,滥杀无辜。沈今安毫不留情,直接命人将其当场格杀。 广平郡郡守、信都郡郡守等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稍有不慎就丢了性命。 经过这一轮述职,那些不忠于沈今安的郡守几乎被屠戮殆尽,他迅速安排自己的心腹之人填补了这些职位。 沈今安目光深邃,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一道道命令从他口中下达。 他先是精心挑选出大量心腹,这些心腹皆对他忠心耿耿,快马加鞭奔赴那十二郡。 抵达各郡之后,他们手持沈今安亲赐的任命文书,踏入郡府衙门。当地官员们虽有疑惑,却也不敢多言,只能赶忙恭敬地迎接这些突然而至的“上官”。 而那些曾经虎贲亲卫的士卒们,更是迎来了命运的重大转折。他们本是在虎贲卫中摸爬滚打,守护在沈今安身边。 如今,沈今安大手一挥,上千名这样的虎贲亲卫士卒被提拔转为军官。 还有那些表现出色,作战勇猛的那些士卒都得到了大力提拔,连升两级、连升三级都是常态化。 他们被安插进十二郡各个郡军系统,替沈今安掌控下属各郡的兵权。 沈今安安排心腹和提拔的军官进入十二郡后,便开始从方方面面进一步牢牢掌控这片地域。 在军事上,那些虎贲亲卫出身的军官们雷厉风行地展开了一系列动作。 他们先是对各郡军的兵力部署进行了大刀阔斧的调整,将原本分散驻守在各处相对松散的兵力重新编排,重新任命负责人。 让这些兵力能完全处于沈今安的掌控之下,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迅速响应他的命令。 日常训练里,着重加强了思想方面的灌输。军官们每日都会召集士兵,声嘶力竭地宣扬沈今安的英明领导。 将沈今安描述成能带领冀州走向辉煌、让众人都过上好日子的唯一希望,谁要是敢对沈今安有一丝不敬或者质疑,那就是背叛整个冀州,是要被众人唾弃的。 同时,他们建立了严格的互相监督机制,鼓励士兵们互相检举,一旦发现身边有人说了对沈今安不利的话语。 检举者便能获得赏赐,而被检举者则会遭受重罚,这使得士卒们人人自危,只能把对沈今安的拥护时刻挂在嘴边。 在兵器管理上,更是把控到了极致。各郡的武备库都换上了沈今安的心腹担任守卫,出入库的记录细致到每一支箭矢、每一把钢刀。 定期还会进行全面盘点,哪怕少了一柄钢刀,负责的士兵和将领都要被问责,轻者鞭笞,重者降职甚至革职,让所有人都不敢对兵器有丝毫的马虎。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确保兵器资源能稳稳地被沈今安掌握,不会出现任何能威胁到他统治的意外情况。 在政务方面,沈今安的心腹官员们同样手段频出。他们先是对各郡县的户籍进行了细致梳理,将每家每户的人口、田产等信息摸得一清二楚。 对于那些在地方稍有威望的乡绅,要么威逼利诱让他们站到沈今安这边,为其歌功颂德,要么就找个由头打压下去,让他们再难在当地施展影响力。 各郡县的政令推行也完全按照沈今安的意愿来,不管是兴修水利、还是各种城建都得先经过沈今安的批准。进一步巩固他的统治、增强他在各地的威望。 情报系统也在沈今安的授意下迅速搭建起来,他的心腹们在各郡培养了大量的密探,这些密探渗透到市井街巷、茶楼酒馆,甚至是官宦人家的内宅之中。 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哪怕只是百姓间的几句闲谈,只要涉及到对沈今安统治的看法,都会迅速被汇报上去。 冀州十二郡彻底成了沈今安的囊中之物,一切都在他的牢牢把控之下。 第50章 昭武军改制 在沈今安的命令下,昭武军九万大军进行改制。 昭武军划分为 虎贲卫、龙骧卫、羽林卫、虎豹卫、先登卫、飞熊卫。 李御任虎贲卫兵马使,扩编至一万。 罗烈任龙骧卫兵马使,扩编至一万。 王艾任羽林卫兵马使,定军为三万,大部由原先御林军所部改编而来。 沈白任虎豹卫兵马使,定军为三万铁骑,由原先渔阳郡三万铁骑为基础改编。 宇文霸任先登卫兵马使,定军三万,由沈今安下令,从各个郡县征兵而来。 王斐任飞熊卫兵马使,定军三万,除了原先真定所部两万人,其余兵马也是由沈今安下令,从各个郡县征兵而来。 这一改制,沈今安麾下昭武军兵力高达十四万之众。 沈今安下令除去昭武军兵马使一职,改称为昭武军大将军一职,由他亲自担任。 沈今安不禁感慨冀州之繁华,冀州钱粮之丰厚,府库中堆积如山,足矣让他再拉起十万大军。 其余诸将皆有封赏,董血秦、张豹、竺亥狞、闫刀、李黑虎这些嫡系皆升任为兵马使副职。 其中董血秦、张豹在沈今安帐下听用,竺亥狞调往沈白麾下,任虎豹卫兵马副使。 闫刀从真定调了回来,也在帐下听用,原先下属兵马皆转为真定郡兵。 李黑虎还在坐镇渔阳,兵马确是不多,沈今安也没往那边看去。 沈今安把眼光放在了当初北伐幽州的李员彭所部十余万冀州军。 ... 幽州 上谷平原 冀州军大营 邺城变故的消息,在北伐大军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御林军兵马使张贺和牧府重臣郭旭起兵叛乱,冀州牧沈北阳、长公子沈今青、主母李氏皆在乱军中身亡。 二公子沈今安召昭武军进城平叛成功。 顺利继位,成为这冀州新主。 上位伊始,他便颁布急令,火速召北伐大军回师。 那诏令一出,军中众人反应各异。李员彭与颜梁等人听闻此令后,神色未起波澜,也没过多怀疑其中深意,只是默默遵令行事,着手安排回师相关事宜。 李员彭眉头紧锁,手紧紧握着腰间的剑柄,看向麾下诸将,沉声道: “诸位,二公子既已平叛成功,如今急召咱们回师,军令如山,我等听令之。” 颜梁抱拳道:“二公子初登州牧之位,难免有宵小作乱,我等尽快回师,坐镇冀州。” 李员彭点点头:“张贺这混账东西,枉主公这么信任于他,将戍卫邺城的御林军都交给了他,他竟做出这种事情来!” 李员彭不了解真相,误以为真是张贺起兵叛乱,悲愤交加。 文仇道:“唉,此次北伐,无功而返了。” 韩猛眼眶渐红,流泪道:“主公,主公..何曾想到那一面就是最后一面啊。” “张贺匹夫!安敢如此!” “某恨不得诛他全族!” 一时之间,营帐中骂声四起。 然而,陈继斧和李成却截然不同。他们二人本就是长公子沈今青的心腹,多年来追随其左右,忠心耿耿。 此番乍一听到长公子竟在乱军中不幸被害的噩耗,顿时如遭雷击,悲愤之情在心中翻涌,几近难以自持。 陈继斧无法相信,前些日子还好好的长公子,怎么如今就身首异处了。 李成更是没缓过气来,自己的亲姐姐死了,自己的亲外甥也死了.. 而在这哀伤之中,怀疑的种子也悄然种下。他们暗自思忖,这北伐大军回师的诏令来得如此突然,长公子又恰在此时遭难。 难道这一切只是巧合? 会不会是那刚刚继位的二公子沈今安暗中所害? 怎么会如此之巧,冀州牧身边牧府戍卫军也是精锐,怎么会在乱军中身亡? 长公子身边也有周岁护卫在侧.. 一想到此处,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虑,可当下形势复杂,他们也不敢贸然声张。 李员彭看了过来,见他俩面色有异,便问道: “你二人这是怎么了?有什么想说的吗?” 陈继斧犹豫了一下,还是抱拳说道: “大帅,末将实在是觉得那叛乱发生得太过蹊跷,如今二公子继位又急召咱们回师,末将心中难免有些疑虑,怕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李员彭听了,脸色一沉,呵斥道: “休得胡言乱语!如今邺城刚经历一场大乱,二公子能迅速平叛已属不易,急召咱们回师想必也是为了稳定冀州局势,稳固冀州根基,切不可妄加揣测,动摇军心。” 李成忙解释道: “大帅,末将等也并非是要无端生事,只是主公、长公子待我们恩重如山,这突然被害,实在是难以释怀,还望大帅恕罪。” 李员彭看着二人,神色缓和了些,叹了口气道: “本帅理解你们的心情,可当下咱们当以大局为重,先回师邺城,若真有什么不妥之处,待回去后再细细查探不迟。” “此刻若是让军中将士们听闻了你们的猜疑,军心大乱,那才是大祸!” 陈继斧和李成对视一眼,深知李员彭所言有理,当下也只能压下心中的疑虑,齐声应道: “大帅教训的是,末将明白轻重了。” 然而,虽嘴上应下,可陈继斧和李成心里却越发的猜疑,暗暗发誓,若是真有蹊跷,定要给长公子报仇雪恨。 在营帐之中,一直未曾发言的参军许勤,缓缓睁开了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厉光。 众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投向了他,只见他眉头微微皱起,脸上带着几分冷峻,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 “这邺城之变,看似是张贺与郭旭起兵叛乱,可细细想来,哪有这般简单?” “冀州牧大人身边的牧府戍卫军皆是精锐中的精锐,怎会如此轻易就让主公陷入险境,以致身亡?” “还有长公子,向来身边护卫周全,又怎会在乱军中身首异处?这一切太过巧合,巧合得就像是有人精心谋划一般。” 营帐中顿时一片死寂,众人皆被许勤这一番话惊得心头一震,李员彭眉头皱得更深了,刚要开口呵斥,许勤却抬手制止了他,继续说道: “李帅,我知道您顾全大局,担心军心不稳,可如今这局势,咱们若还一味地盲目听从,怕是不可取。” “二公子沈今安,平日便兵权过重,如今这继位的时机,还有那急召咱们回师的诏令,难免多想..” 许勤站起身来,踱步在营帐之中,边思索边说道: “我料想,此次回师邺城,等待咱们的绝非只是简单的犒赏与休整。” “沈今安怕是要借着这个机会,对咱们这些主公的旧部、对他地位有威胁的人,来一场大清洗!” “他如今手握昭武军,兵力雄厚,又占据着冀州牧之位,掌控着钱粮大权,可谓占尽先机。” 第51章 北伐军争论 李员彭听闻许勤此言,顿时脸色涨得通红,怒目圆睁,猛地一拍身前的桌案。 “砰”的一声巨响。 “许勤!你休得在此大放厥词!沈今安公子乃是主公亲子,长公子既已遭遇此等不幸,二公子如今继位那是名正言顺,怎容你这般恶意揣测,肆意污蔑!” 李员彭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手指着许勤,声音都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许勤却丝毫不惧,迎着李员彭那愤怒的目光,一脸正色道: “大帅,我并非是要故意与二公子作对,只是这诸多巧合凑在一起,实在是让人不得不生疑。大帅您一心只想着顾全大局,可若真如我所言,咱们此番回师,那便是羊入虎口!” 李员彭怒喝道:“许勤,你莫要再多言!二公子向来对主公、对长公子皆是敬重有加,怎会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 “邺城刚经历大乱,如今正是需要咱们齐心协力稳定局势之时,你却在此煽风点火,扰乱军心,是何居心?” 营帐内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其他诸将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颜梁见状,赶忙上前打圆场,劝说道:“大帅息怒,许参军也是心系主公和长公子,一时心急才口不择言,想必并无恶意,莫要伤了和气。” 李员彭冷哼一声,脸色依旧阴沉得可怕,他看向许勤,沉声道:“许勤,本帅最后再劝你一句,莫要再妄言此事,当下咱们唯有遵令回师,助二公子稳固冀州,才是正途。” “若是你再这般胡搅蛮缠,扰乱军心,休怪本帅军法处置!” 许勤咬了咬牙,还想再争辩几句,可看着李员彭那决绝的神情,又想到此刻确实不宜与大帅彻底闹僵,只得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抱拳道: “大帅,末将谨遵大帅之令,只是心中疑虑实难消散,还望大帅日后能多多留意。” 李员彭微微皱眉,神色稍缓了些,道:“本帅心中有数,你莫要再多说,尽快安排回师之事,早日赶回邺城。” 众人见此情形,也都纷纷应和,营帐内这才渐渐恢复了些许平静。 只是那怀疑的阴霾,却依旧笼罩在不少人心头,尤其是陈继斧和李成,他们暗自交换了个眼神。 而许勤则坐在一旁,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仍在思索着回师之后可能面临的种种情况。 李员彭断然下令:“吩咐下去,明日三更造饭,五更回师。” “幽州军还在一侧虎视眈眈,颜梁,命你部骁锐军留下来断后。” 颜梁拱手应道:“末将领命,大帅放心,有我骁锐军在,定保大军后方无忧。” 李员彭微微点头,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都下去准备吧,此次回师,不容有失。” 众将纷纷告退,营帐内只剩下李员彭一人,他缓缓坐下,揉了揉眉心,心中也是思绪万千。 陈继斧和李成回到自己营帐,两人再次商议起来。 陈继斧压低声音道:“李副使,你说长公子之死到底和沈今安有没有关联?” 李成眉头紧皱:“非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此次叛乱沈今安是最大的获益者..张贺、郭旭二人实在没有反叛的缘由。” 陈继斧咬了咬牙:“不管怎样,咱们得做好万全准备,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回去。” 李成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你就职振武军兵马副使,能调动多少麾下兵马!” 陈继斧愣了一下,明白了李成的意思:“若是李帅还在,麾下兵马我只有几位嫡系营将听我调遣..能有六七千人吧。” 李成抿了抿嘴唇,悄然说道:“若是李帅...死了呢。” 陈继斧一惊,缓了许久,才开口道:“若是李帅死了..” “振武军三万兵马必将以我马首是瞻。” 李成默道:“我身为玄武军兵马副使,也能调动五六千兵马..” 陈继斧满身冷汗:“李成,这是干什么,不至于到如此地步吧。” 李成道:“长公子之死,一定与沈今安有关,他们这群家伙一个个都事不关己,还有我姐姐,李氏之死..” 这时,朱雀军参将程序也走了进来,他也是沈今青嫡系。 程序进来后,没有多说什么,冷然开口:“我麾下可以调动三千兵马。” 陈继斧扭头看着程序:“程序,此事一旦踏出这一步,那便是万劫不复,咱们如今还只是猜测,并无确凿证据。” 程序却一脸决然,眼神中透着冰冷的恨意:“猜测?主公不明不白就丢了性命,如今长公子也遭遇不测。” “这一切的受益者是谁,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我可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回去,被人取走了性命!” 李成微微皱眉,沉声道:“先莫要冲动,此事需从长计议,咱们虽然心中有诸多怀疑,可若贸然行动,且不说能不能成功。” “单是这军中一旦内乱,那后果不堪设想,幽州军还在一旁虎视眈眈呢,到时候咱们可都成了罪人。” 程序冷哼一声:“从长计议?再等下去,怕是连咱们的命都没了,那沈今安如今怕是正等着咱们乖乖回去。” “好将一切不利于他的隐患都给清除了。咱们现在手中好歹还有这些兵力,若是联合起来,未必就没有一搏之力。” 陈继斧来回踱步,心中天人交战,觉得此事太过冒险,稍有不慎就是满盘皆输,可另一方面,长公子的死以及过往的种种迹象又让他对沈今安愤恨不已,觉得程序和李成所说也并非全无道理。 “我们能调动的,加起来也不过一万多兵马,未免有点势单力薄。” 李成想了片刻:“许勤许参军,对此事也多有介怀,我们不妨与许参军联络一番,他智谋不凡,或许另有定计。” 陈继斧、程序点点头:“善,我等现在便去拜访一二。” 第52章 许勤 三人出了营帐,径直朝着许勤所在营帐走去。 此时许勤仍坐在营帐中,眉头紧锁,脑海中不断思索着之前的种种细节。 越想越觉得此次回师邺城怕是危机四伏,可大帅李员彭又态度坚决,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烦闷间,听到帐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陈继斧的声音响起:“许参军在否?我等有事求见。” 许勤回过神来,起身迎了出去,见是陈继斧、李成和程序三人,微微一愣,问道:“三位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陈继斧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道:“许参军,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可否进帐一叙?” 许勤见状,心中已然猜到了几分,便将三人迎进了营帐内。 进帐后,李成也不多做寒暄,直接说道:“许参军,今日你在大帅营帐中所言,我等深以为然,主公、长公子之死疑点重重,那沈今安着实可疑,可大帅却执意回师,我等实在担忧回去之后遭了毒手啊。” 许勤微微皱眉,沉声道:“我又何尝不知其中凶险,只是大帅心意已决,我也不好再多做争辩,可心中疑虑始终难消。” 程序接口道:“许参军智谋过人,我等此次前来,便是想问问参军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我等三人合计了一下,各自麾下能调动的兵马加起来有一万五千余人,虽不算多,但也是一股兵力。” 许勤听闻,来回踱步了几步,思索片刻,他正想拉拢军中将领以图自立,此时他们三人来了正好。 后道:“此事确实棘手,仅凭这一万多兵马贸然行事,太过冒险。” “如今这北伐军虽有十余万大军,但却分为诸多部曲,李员彭麾下三万振武军,颜梁麾下三万骁锐军,这六万兵马皆是以李员彭马首是瞻。” “其余文仇麾下还余两万玄武军,韩猛麾下还余两万朱雀军,这里四万兵马各成一派,如今虽隶属于李员彭麾下,但军中调动还是自成一系。” 因为与幽州军连番征战,朱雀军与玄武军各损兵一万余人,可谓损失惨重,也对李员彭颇有怨言。 李成站了出来,说道:“玄武军中,我能调动六千兵马。振武军中,继斧也能调动六千兵马。朱雀军中,程序能调动三千兵马,还请先生示下。” 许勤停下脚步,犹豫良久,看着三人,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放手一搏!如今形势危急,我们只能先下手为强。” “李员彭和颜梁一心回师,不顾大局,我们便发动兵变,拿下他们!” 三人闻言,神情一震,眼中透露出决然之色。 许勤深深的看了三人,心中想道:“郭瑾,我的师弟....” “到底是不是你策划的这场邺城之变,害了主公,我定不会放过你们!” 许勤继续说道:“我们当务之急是拉拢文仇和韩猛。朱雀军和玄武军对李员彭颇有怨言,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陈继斧问道:“那我们该如何拉拢他们?” 许勤沉思片刻,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李员彭回师之举乃是自寻死路,若不想跟着陪葬,就与我们一同起事。” 许勤又说道:“这上谷平原,幽州军虎视眈眈,决不能在这起事,等我军退入代郡,再行计划。” 三人点头,深以为然,可不能在这让幽州军占了便宜。 而另一边,李员彭在自己营帐中,虽然下令让众人准备回师之事,可心中却始终隐隐不安。 他暗自思忖着,此次回师,自己定要多加小心,绝不能让军中再生变故,同时也得留意着许勤等人的动向,莫要让他们做出什么冲动之举,坏了大局。 “来人。” 李员彭麾下亲卫走进营帐:“大帅。” 李员彭眯了眯眼睛,深思熟虑之下:“派人去盯着许参军、陈副使、李副使他们。” “尤其是陈副使,传话给振武军各个参将,各个营将,没有我的命令,谁先不许调动振武军的兵马。” 李员彭想了想,还是谨慎点为好。 亲卫愣了一下,也不敢多问什么,很快就下去传达了命令。 亲卫离去后,李员彭依旧眉头紧皱,在营帐内来回踱步,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他深知许勤此人足智多谋,若真起了异心,那后果不堪设想。 而许勤这边,与陈继斧、李成、程序三人商议好之后。 他们决定先由许勤去面见文仇,毕竟玄武军在这北伐军之中足有两万大军,李成又是玄武军兵马副使,讲话颇有影响。 若能先将文仇拉拢过来,那后续行事便多了几分把握。 许勤整理好衣装,独自一人朝着文仇营帐走去。到了帐外,通报之后,文仇倒是很快便让人将他迎了进去。文仇看着许勤,微微皱眉道:“许参军深夜前来,所为何事啊?” 许勤神色从容,拱手说道:“将军,我此番前来,乃是为救将军而来。” 文仇听了,顿时一怒,拍案而起:“许勤,你莫要胡言乱语!我文仇何需你来救?你若是不讲个好歹出来,定要你好看!” 许勤不慌不忙,说道: “主公和长公子之死与那沈今安脱不了干系,而大帅却不听劝,执意回师,这不是自投罗网吗?将军想想,以那沈今安的手段,我们回去能有好果子吃?” 文仇脸色阴沉,说道:“即便如此,那又如何?这是大帅的命令,我等只能遵从。” “何况你可有证据来证明是沈今安做的此事!弑兄杀父,天下人谁敢这样!” 许勤直视文仇,沉声道:“将军,证据虽未确凿,但种种迹象皆指向沈今安。长公子生前与沈今安多有不和,主公又欲立长公子为继,沈今安岂会坐以待毙?” “如今主公与长公子骤然离世,沈今安却能迅速掌控邺城,这难道不蹊跷?再者,大帅此番回师,沈今安定已做好万全准备,我们若贸然回去,无异于羊入虎口。” 第53章 文仇决议 文仇眉头紧皱,若有所思,片刻后言道:“你之所言,虽略有道理,然仅凭臆测,实难服众。且大帅拥兵自重,决心已定,我等又能如何?” “大帅此举,我本就有所不悦,我玄武军与那幽州军接连交战,伤亡甚重,而今他却不顾及此,一意孤行,着实令人心寒。” 许勤上前一步,低声道:“将军,我等已决意举事,拿下大帅。只要将军与我等联手,事成之后,必保将军……” 文仇骇然:“举事之后呢,莫非你要与冀州为敌吗,十余万北伐军之粮草皆由冀州供给。” 许勤微微一笑,缓声道:“将军,此事我已有所定夺。拿下大帅后,我等可先掌控北伐军,再与冀州方面协商。” “若那沈今安愿意让步,给予我等足够之钱粮,我等自可佯装继续为其效命,徐徐查明真相,只听调遣而不听诏令,若他执意不从,我等亦可凭借手中兵力,另寻生路。” 文仇面色依旧凝重,言道:“此皆为汝之设想,其中变数甚多,风险过大。” 许勤道:“将军,此时已别无他法。若不举事,我等皆将死无葬身之地。玄武军已伤亡惨重,大帅可有丝毫怜悯之心?归后,沈今安岂会放过我等?” 文仇脸色阴晴不定,于营帐中徘徊良久,停下脚步,凝视许勤:“此事容我再斟酌。” “仅凭一个疑虑,便要我起兵,实乃荒谬之谈!” 文仇一挥衣袖,端坐于椅上,闭目不言。 此时,营帐门帘被掀开,李成迈步而入。 李成,乃玄武军兵马副使,于玄武军中地位仅次于文仇。 其神色凝重,一见文仇,便单膝跪地,沉声道:“将军,家姐之死甚是蹊跷,长公子亦如此,恳请将军相助!现今大帅一意回师,罔顾真相,我实难咽下这口气。” 文仇睁眼,凝视李成片刻,沉默许久,才缓缓言道:“唉,唉。” “罢了罢了,李成,若非你今日开口,我断不会应允此事!” “然,切不可急躁。” 文仇亦做出同样决定:“待大军退回代郡后,再行起事,切不可在此,扰乱军心。” 许勤颔首,问道:“文将军,你与那朱雀军韩猛是否相熟?” “可否劝他一同起事。” 文仇摇头:“断不可行,韩猛此人,我甚为了解,对沈氏忠心不二。” “现今沈北阳已逝,长公子沈今青亦遭不测,沈氏仅余二公子沈今安。” “他这人固执己见,不问缘由,现今沈氏唯剩沈今安一人,那他必定对沈今安忠心耿耿!” 李成眼中闪过一抹冷冽:“那就除掉他,让程序并拢麾下兵马。” 许勤:“此事尚需斟酌,若韩猛骤然离世,一时之间兵马恐遭李员彭调遣,如此则更为棘手。” “现今我等所能调动之兵马,主要为这两万玄武军,另有继斧麾下六千振武军,程序麾下三千朱雀军。” 众人暗中筹备,静待大军撤回代郡。 而在另一边,李员彭遣去监视许勤等人的亲卫,悄然将李成、许勤进入文仇营帐,数人在营帐内滞留许久未出的情形禀报上去。 李员彭闻之,面色愈发阴沉,心中暗自思忖:“许勤他们在筹谋何事,莫非意欲谋反!” 李员彭心中愠怒,当下便欲将他们拿下,又恐军中哗变,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待撤回代郡之后,再行处置。 双方不谋而合,皆将计划定于大军撤回代郡之后.. 他旋即唤来颜梁,沉声道:“颜将军,本帅怀疑许勤、李成等人有不轨之意,你暗中调集部分兵马,将他们严密监视,一旦发现异常,即刻来报,必要时可直接采取行动。” 颜梁微微皱眉,问道:“大帅,现今尚无确凿证据,若是轻率行动,恐会引发军中将士们的不满,毕竟许勤他们在军中亦颇具声望。” 李员彭冷哼一声:“本帅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此事你依令行事即可,一切后果由本帅承担。” 颜梁见李员彭决心已定,亦不再多言,拱手领命后便下去部署人手了。 .... 次日三更,夜色尚浓,营地已然喧闹。士卒们闻令而动,生火造饭,炊烟袅袅,于昏暗中升腾。 五更时分,号角声惊破黎明前的静谧。十余万冀州军开始井然有序地朝代郡方向撤军,马蹄与脚步之声交杂。 李员彭端坐马上,神情凝重。 而在队伍后方,骁锐军兵马使颜梁统率三万骁锐军殿后。 另一边,幽州军的公孙泽立于高处,极目远眺。 望着十余万冀州军渐行渐远,他眼神冷峻,若有所思。 身旁的赵子云按捺不住,问道:“主公,此时冀州军撤退,实乃我军进击之良机,为何不追击?” 公孙泽冷哼一声:“冀州内乱,此时进击虽可获小利,然刘和亦在伺机而动。当先整肃刘和,再图他计。” 赵子云颔首,不再多言。 公孙泽转身,高声传令:“传我军令,全军进驻上谷郡,休整十日。十日后,发兵乐浪,一举剿灭刘和!” 军令迅疾下达,幽州军随即向上谷郡挺进,军旗猎猎,威风凛凛。 昼夜兼程,冀州军回师途中, 十万大军渐行渐近代郡,李员彭内心愈发不安。 李员彭端坐马背,身披坚甲,深思熟虑。 “来人,传赵宏!”李员彭勒马高呼。 片刻后,心腹参将赵宏疾驰而来,单膝跪地:“大帅!” 李员彭沉思良久,沉声道:“传令下去,振武军全军即刻起衣不解甲,马不卸鞍。” “再调拨三千精兵守护在我身旁,加强戒备。” 赵宏愕然:“将军,为何如此?” 赵宏本为李员彭亲信,言语间也少了几分拘谨。 李员彭道:“本帅如今对许勤、李成和陈继斧等人愈发心存疑虑,他们恐生变故。” “待到抵达代郡,便将他们拿下!” 赵宏脸色惊变:“他们竟敢如此!” 李员彭:“退下吧,依我之令行事,我自有定夺。” 赵宏遵命:“诺。” 第54章 李员彭来信 冀州 魏郡 邺城 沈今安迁入了新修缮的冀州牧府 冀州牧府,庄严肃穆,气势恢宏,占地三百亩,举目远眺,亭台楼阁井然有序,雕梁画栋精美绝伦。 进入府内,一条宽阔的青石大道直通正厅。大道两旁,放眼望去,无数的虎贲亲卫肃立两侧,腰佩横刀。 正厅雄伟壮阔,高耸的屋顶上铺着金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的映照下光彩夺目。厅内宽敞明亮,四根粗壮的立柱上雕刻着虎狼图案,栩栩如生。地上铺着厚厚的羊绒地毯,洁白如雪。 沈今安立于府中的高台上,凝视着这一切,脸上流露出满意的笑容。 此时,下属密探来报。 “主公,北伐军李员彭有信。” 沈今安转头,依他所想,那些言辞并无破绽,李员彭理应会接受调令,顺利回师。 “念。” 密探禀报: “主公在上,末将李员彭拜见。闻知先州牧仙逝,末将即刻起兵回师,欲早归邺城,震慑奸佞,稳固冀州根基,但军中似有不稳之兆。许勤、陈继斧、李成等人对回师之事颇有怨言,恐有反叛之意。末将决意以武力将其制服,特此前来向主公禀报。” 沈今安闻听,面沉似水,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冽:“这许勤,素以城府深沉着称,若真欲起事,恐生祸端。” “许勤,你切莫给我生事,否则必让你不得善终。” 挥手示意密探退下。 这李员彭倒是深谙礼数,口称主公。 “传陈煜、郭瑾、王斐、王艾、沈白、宇文霸速速前来!” 沈今安创立勋武阁,此六人皆列于勋武阁内,两文四武,皆为其肱股之臣,辅佐他料理冀州日常军政要务。 郭瑾等六人相继抵达,参拜沈今安后,于正厅依次落座。 沈今安凝视众人,神情肃穆地言道:“诸位,李员彭传讯,言许勤等人于军中或有异动,此事诸位有何见解?” 郭瑾率先抱拳施礼道:“主公,许勤此人乃我同门师兄,素有谋略,若果真起事,实不可小觑。” 陈煜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后道:“主公,莫若先遣使者入军,察探实情,再作决断。” 郭瑾摇头道:“不妥,遣派使者,往返费时。” 王斐道:“李员彭既已决心以武力平乱,主公可增派援兵,以防不测。” 王艾摇头道:“不可,贸然增兵,恐引发兵变。当以安抚为上,许以厚利。” 郭瑾沉声道:“此事非安抚所能解决,许勤图谋不轨,必是对主公继位心存疑虑,质疑邺城之变的来龙去脉。” 宇文霸高声道:“有何惧之!末将愿亲率精锐之师,前往平叛!” 陈煜道:“据情报所示,北伐军主力仍在李员彭麾下,许勤、李成若欲起事,不过万余兵马而已。况且现今李员彭已有防备,应不足为惧。” 众人各抒己见,争执不下。沈今安聆听众人议论,心中暗自权衡利弊。 许久,沈今安猛拍桌子,言道:“绝不能给许勤、李成丝毫翻盘之机,即便李员彭兵力充足,亦需继续增兵!” “沈白,你亲率三万虎豹卫铁骑,竺亥狞为副将随军出征,昼夜兼程赶往代郡。若乱局已定,自是甚好。若乱局未定,你须协助李员彭拿下许勤等人,不必请示,格杀勿论!” 沈白起身:“末将领命,请主公放心。” 沈今安道:“切勿令本州牧失望。” 沈白凛然回道:“万死不辞!” 言罢,便起身回军中整饬兵马,急速启程。 三万铁骑早已在城门外集结完毕, 旌旗蔽空,猎猎作响, 数万匹战马齐声长嘶,马蹄不断地刨着地面,扬起滚滚烟尘。 随着沈白一声令下, 马蹄声如雷,整个队伍如洪流般向着代郡的方向汹涌而去。 幽州 代郡 十万大军在郡城外安营扎寨,暂作休整。 李员彭心中想道:“到代郡了..该有个交代了。” 李员彭没有进城,就在城外,他唤来了颜梁。 “当断则断。” 颜梁面色凝重,沉凝道:“大帅,此事并无确凿证据表明他们心怀叵测,如此轻率行事,恐怕......” 李员彭眼神一冷,厉声道:“听本帅命令!速调三万骁锐军前来。” “赵宏,你即刻调遣三万振武军,本帅倒要看看,这些人究竟是听本帅之令,还是听从那陈继斧,陈副使的指示。” “将与我们陈副使关系密切的那几位营将,直接控制起来,以防生乱!” 颜梁和赵宏虽心存疑虑,但也只得遵命行事。 片刻之后,诸事皆已安排妥当,李员彭手臂一挥:“传本帅军令!立刻将许勤、李成、陈继斧就地拿下。” 稍稍迟疑,又开口道:“若文仇及玄武军胆敢有异动,一并拿下。” “他们若问心无愧,自然不会反抗,若是心怀不轨!哼!格杀勿论!” 六万大军严阵以待,李员彭自觉胜券在握。 心中暗自思忖:“不铲除叛乱,本帅绝不踏入代郡半步!” 第55章 代郡兵变 文仇、许勤、李成、陈继斧、程序五人仍于营帐中议事。 蓦地,传来阵阵嘈杂之声。 文仇沉声怒喝:“何事如此喧嚣!杂乱无章,成何体统。” 手下士卒面色骇然,急报:“将军,有大批兵马将我等营地围困!” 掀开帐布,只见无数兵马将此处营地重重包围,刀枪撞击之声不绝于耳。 为首者乃骁锐军兵马使颜梁,其旁侧则是振武军参将赵宏,双方共计近六万兵马将此地围得水泄不通。 文仇惊道:“这是何故。” 他们万没料到,李员彭竟如此决绝,稍有端倪便欲将他们拿下。 许勤凝视着帐外喧闹的马蹄声,兵戈相交之声。 心中暗道:“不愧是北伐军主帅,如此果断,莫不能及也。” “诸多谋划尚未付诸实践,方至代郡不过片刻,便已抢先动手。” 转头看向文仇:“好在身处玄武军驻地,尚有两万兵马在侧。” 文仇面色阴沉:“李员彭岂会如此不顾及情谊,本将好歹也是玄武军兵马使,乃是先州牧亲命,他岂能说拿就拿!” 陈继斧心中一惊:“振武军兵马有所调动,我竟全然不知,莫非他们已将我麾下嫡系控制起来乎!” 程序沉声道:“事发突然,通知不到朱雀军的三千兵马啊!” 未及片刻 颜梁即下令部下展开进攻 昔日同袍转眼间便拔刀相向,令人唏嘘不已 振武军与骁锐军为明辨敌我,皆于右臂上端系一白带 大军撞开营门,无数白色飘带涌入 未见对话,唯闻刀呼与呐喊之声 交汇之处,刀枪剑戟寒光闪烁,撞击之声震耳欲聋,仿若两股澎湃洪流轰然对撞 一浪高过一浪地冲击着玄武军防线,骑兵冲锋陷阵,马蹄声响如惊雷,挥舞长刀,欲一举击溃玄武军,步兵紧随其后,杀声震天 “皆为冀州军!大帅有令,降者既往不咎!” “许勤、李成、陈继斧、程序、文仇等五人妄图叛乱!大帅有令,只惩首恶,余者不论!” 颜梁、赵宏二人本不信他们会叛乱 但是没想到,他们竟然胆敢抵抗!也不愿出来说个明白! 此足证其确有谋逆之心,颜梁心下一惊 “文仇!你这是何故!你这是要背叛冀州吗!” 颜梁高声喝道,身边传令兵将话语依次传去 文仇听了,也不回话,事已至此,刀口下见真章 文仇举刀:“将士们,他们才是背叛冀州的罪人!给我杀!” 文仇的怒吼声响彻战场,玄武军士卒们受到鼓舞,士气更加高昂,他们齐声呐喊,奋勇杀敌。 颜梁见文仇如此执迷不悟,怒不可遏:“文仇,你休要血口喷人!大帅一心为了冀州,你们倒行逆施,还不知悔改!” 双方士兵拼死搏杀,战场上鲜血四溅,尸骸纵横。文仇身先士卒,挥舞着大刀奋力拼杀,左冲右突,威猛无比。 许勤在旁喊道:“不可恋战,速寻薄弱之处突围!” 李成和陈继斧闻言,率领一队人马朝着敌军侧翼猛冲。然而,颜梁和赵宏指挥若定,迅速调兵堵截,使其无法突破。 双方士兵皆杀红了眼,然颜梁所部兵马在人数上占据绝对优势。 随着时间推移,玄武军伤亡渐增,防线逐步收缩。 程序心急如焚:“如此下去不是办法。” 陈继斧在冲杀中惊觉,自己那些嫡系部下,一个未见,想必皆已被控制。 颜梁和赵宏也未曾料到,原以为可轻易将这些人拿下,未想玄武军上下抵抗如此之顽强。 代郡城墙上,代郡守将不明所以,不知缘何冀州军发生内乱,只得急忙下令关闭城门。 朱雀军中,韩猛得知消息,大帅与文仇产生冲突,激战多时。一时之间,亦不知该相助何方。 李员彭在一侧观望,见拼杀如此激烈,心中思忖,幸好先下手为强。 李员彭亲临前线,拔出钢刀,再次下令:“我乃北伐军主帅,尔等莫要协同叛逆犯上作乱!” “切勿自误!” 顿时玄武军中将士人心晃动,不知对错,只是已下了狠心,血迹斑斑,杀红了眼,也停不下手 许勤见状,心中暗道:“事发突然,此时别无他法,唯有突围。” 李成来到身边:“许参军,这该如何是好!” 许勤咬牙:“成事不足,定是我等密谋败露,导致李员彭有所察觉。” “唯今之计,只有集中兵力南下突围。” 陈继斧满脸血迹,杀气横溢:“突围去何处?” “去幽州刘和那!” “刘和势弱,若有我等相助,定会重用我等。” 文仇听到了此话,叹气道:“唉,只能如此了。” 众人闻言,皆下定决心突围。文仇高呼:“众将士听令,随我向南突围!” 一时间,玄武军大部兵马集结,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朝着南方猛冲。 李员彭见此情形,怒喝道:“给我拦住他们!” 颜梁和赵宏率领兵马拼死阻拦,但玄武军此时已抱定必死之决心,势不可挡。 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玄武军在突围过程中不断有人倒下.. 终于,在付出惨重的代价后,文仇等人率领着残部冲破了包围圈,向着幽州方向疾驰而去。 玄武军其余兵马,见文仇等人已然突围离去,皆丧失奋战之意志,纷纷放下兵器,缴械投降。 朱雀军兵马使韩猛,也率军赶来,两万大军,战旗列列。 韩猛驱马上前,拜道:“大帅!” 李员彭扭头一看,微微皱眉:“韩兵马使,来得有点及时了吧。” 言语略带讽刺,迁怒于韩猛姗姗来迟。 韩猛苦笑道:“大帅,这等形势,末将实在不分事情缘由!” “不敢贸然出兵啊!实在没想到文仇竟敢如此!” 李员彭点点头,刚才那乱糟糟的形势,确实不能妄作决断。 “颜梁,清扫战场,收纳俘虏。” 颜梁高声道:“诺。” 代郡守将也将城门缓缓打开,迎大军入城。 李员彭清点兵马 刚刚一战,李员彭所部损兵五千余,杀敌七千余,收纳玄武军降兵五千余,文仇还有八千多残部冲出重围 整体下来,李员彭所部加上韩猛所部,麾下兵马还有八万余人。 在李员彭整顿兵马之时,远处尘烟滚滚 众人举目远眺,只见数之不清的铁骑奔来,旌旗蔽日,正是沈白所率的三万虎豹卫。 虎豹卫士卒披坚执锐,气势如虹。 沈白一马当先,胯下战马嘶鸣。 他来到李员彭面前,勒住缰绳,战马人立而起,沈白高声道:“李帅,沈白在此!” 李员彭见沈白赶到,他知道沈白可是如今主公的心腹爱将:“沈将军!” 三万虎豹卫瞬间停下,齐唰唰的一下,令人震惊。 沈白翻身下马,走到李员彭身前:“李帅,战况如何?” 李员彭将战况讲了一番 沈白略微叹道:“可惜还是迟了一步,若是我虎豹铁骑在此,岂容他逃窜!” “罢了,既然乱局已定,我军在此歇息几日,过几日一同回邺城可好?” 李员彭点头:“善。” 却没见到沈白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沈白心中也不知道,等回师之后,主公会如何处置这些人 第56章 大军回师 大周皇帝改年号为景和,传檄十三州,自今日起,乃景和元年。 据说,司州洛阳,有祥瑞之兆显现,陛下龙颜大悦,遂改年号,以祈新象。 十余万大军班师还邺。 沈今安于距邺城十里处,早早便引颈而望。 其身着肃穆华服,身后随众多亲随,阵势威严。 身边尽是现今冀州之重臣官员。 沈今安心中想到,昔日沈北阳于邺城门户迎接他的场景,须臾间,不禁恍惚。 沈今安仍然慎重,调遣羽林卫、飞熊卫各三万兵马,共计六万之众,屯于邺城四周,以示护其安全。 李员彭见沈今安这般盛情,竟于十里之外亲迎,不禁大为感动。 他快马加鞭,至沈今安跟前,翻身下马,跪地叩拜道:“主公,末将何德何能,得主公如此厚待!” 沈今安赶忙上前扶起李员彭,道:“将军此番出征,不辞辛苦,本州牧理应如此。” 李员彭起身,凝视沈今安,眼中满是感动:“主公隆恩,末将必当鞠躬尽瘁,然此次出征未建大功,仅取代郡数城,便仓促班师。” 沈今安拍了拍李员彭的肩膀,叹道:“无妨,诸位皆为我冀州之忠臣良将,只是此次局势骤变,张贺此逆贼犯上作乱,致先父离世,唉。” 李员彭涕泪交加:“主公,末将欲往先州牧大人灵堂祭拜!再送一程!” 沈今安闻听此言,眼神微微一冷,片刻后又恢复了平静。 “理应如此。” 你们皆是在迫我动刀吗 “颜将军何在?此次无论是与幽州军交锋,还是平叛之战,颜将军皆功勋卓着啊!” 李员彭拭去泪水,指向身侧:“颜梁兵马使在此。” 颜梁骤然跪地:“拜见主公!” 沈今安上前扶起道:“颜将军快快请起,此番回师,诸将皆辛苦了。” 李员彭身侧,韩猛向前一步,跪地拜道:“末将韩猛,拜见主公!” 沈今安自是知晓此人,韩猛乃朱雀军兵马使,密探来报,此人对沈氏忠心耿耿。 面带几分亲切:“快快起身,真乃我冀州之猛虎也。” 沈白也上前一步,笑道:“主公,末将回来了。” “好!” 沈今安大手一挥:“走,诸位,本州牧在牧府之中已摆下宴席,款待诸位。” 众人随沈今安前往牧府,一路上欢声笑语,气氛看似融洽。 沈今安的内心却如翻江倒海一般。 这些将领皆是曾经沈北阳的心腹,尽管此时他们对自己恭敬有加,但万一日后知晓了真相,必生祸端。 沈今安心中暗道:“他们不死,我心中实在难安。” 宴席间,众人推杯换盏。 沈今安笑容满面,与将领们应酬着,冀州所有千人将以上将领都到了,好不热闹。 包括王斐、宇文霸他们。 酒过三巡,沈今安借口离席。他来到后堂,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来人!” 一群亲信虎贲卫士卒迅速聚拢过来。 李御也走了过来,李御乃虎贲卫兵马使 “待宴席结束,将李员彭、颜梁、韩猛秘密拿下,格杀勿论!” 沈今安艰难的开了口,实在不愿如此枉杀功勋。 这件事,他谁都没有商量 自己做了这个决定 李御闻言,心中也早有准备,拱手应道:“定不负主公所托!” 沈今安重新回到宴席 宴席终于结束,将领们纷纷起身告辞。 沈今安抬手,面色疲惫:“员彭将军、颜梁将军、韩猛将军你们三人来偏房一聚,其余人退下。” 语毕,沈今安往后堂走去 风,无情地吹过,撩动他的衣角 却吹不散他心中的阴霾。 他抬头望向天空,眼眶泛红 李员彭、颜梁、韩猛三人虽心中略有疑惑,但也不敢违抗,跟着沈今安走向偏房。 进入偏房,沈今安背对着他们,久久不语。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终于,沈今安缓缓转身,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三位将军,今日之事,实非我愿。”沈今安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抽噎。 李员彭率先开口:“主公,不知有何吩咐?” 沈今安深吸一口气:“你们可知,我为何要单独留下你们?” 三人齐声回道:“末将不知。” 沈今安长叹一声:“你们皆是我父的心腹,我本不愿如此,但事已至此,容不得半点心软。” 李员彭大惊:“主公,这是为何?我等对主公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颜梁和韩猛也急忙跪地:“主公明察,我等从未有过背叛之意!” 沈今安痛苦地闭上双眼:“我知道你们忠心,可我怕日后你们得知真相,你们会反。与其那时祸起萧墙,不如现在就做个了断。” 说罢,沈今安猛地睁开眼睛,大喝一声:“动手!” 早已埋伏在四周的虎贲卫士持刀一拥而上,李员彭三人手无寸铁,根本抵抗不住。 房间内刀光剑影,鲜血四溅。 片刻之后,李员彭、颜梁、韩猛三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沈今安看着眼前的惨状,说不出的疲惫 “是我对不住你们。”他喃喃自语。 风依旧在吹,萧瑟与悲凉。 第57章 一统冀州军 房间鲜血淋漓,沈今安呆立了良久 外面的将领们都已散去 回到书房,沈今安瘫坐在椅子上,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李员彭等人临死前的惊恐和不解 “我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他喃喃自问,却得不到答案。 李御走了进来,轻声说道:“主公,已经处理妥当了。” 沈今安沉默地点了点头,缓缓走出了房间。 沈今安想了片刻:“让宇文霸,王斐,王艾,沈白,郭瑾,陈煜都过来。” 李御应声诺下,随即让人去传令 片刻之后,六人都赶了过来 沈今安将刚刚的事告诉了六人 诸人皆惊愕不已!刚刚还一同在宴席上举杯碰酒之人,转眼间竟已然横死当场。 “唉。” “他们皆是我冀州的栋梁,本州牧也实属不愿如此。” “但没办法,他们效忠的乃是沈北阳,不是本州牧。若他日,他们得知当日事情之真相,变数太大。” 陈煜深以为然,他也是心狠手辣之人。 “主公,理应如此,昔日之事破绽甚多,极容易被他们所察觉,当机立断,斩立决。” 郭瑾沉默良久,终是颔首:“是该如此。” 其余四将,也都应了下来,实在是无奈之举。 尤其是沈白,与李员彭等一起从代郡回来,心中难免感慨。 沈今安神色凝重,缓声道:“李员彭、韩猛、颜梁三位将军,在军中素有威望,他们亡故,不能引发过多猜忌与动荡。” “对外就宣称他们因多年征战,积劳成疾,身体早已不堪重负,不幸离世。” 宇文霸等人深知此事至关重要,赶忙齐声应道:“主公放心,必当妥善处置,确保此消息传出无任何疏漏。” “代郡由谁镇守?” 沈白答道:“振武军麾下一名参将。” “遣竺亥狞前往。” “遵命。” “此次归来之冀州军,凡百人将以上军职...” “尽皆处决!” 沈今安心头涌起无尽悲凉 “抱歉,尔等不死,本州牧实难心安。” 为了稳固他的地位,他这一念之下,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殒命。 众人听到沈今安这决绝的命令,皆是心头一震。 王斐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主公,如此大规模地处死将领,恐怕会引起军中哗变。” 沈今安脸色阴沉,冷冷地说道:“若不如此,如何能永绝后患?” 宇文霸眉头紧皱,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军中必定会人心惶惶,还望主公三思。” 王斐也附和道:“主公,不妨从中挑选那些与李员彭等人走得极近的处置便可。” 沈今安闭上双眼,片刻后缓缓说道:“如今局势如履薄冰,稍有差池,我们此前所有的谋划都将付诸东流,不能冒这个险。” 王艾叹了口气:“主公,那也可徐徐图之,分批处置,也好给军中一个缓冲。” 沈今安思索良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行,夜长梦多,必须要快刀斩乱麻,一次性解决所有隐患。” 沈白看着沈今安,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道:“主公既然心意已决,那末将等便遵令行事。” 陈煜倒是一脸狠厉:“主公放心,雷霆手段之下,他们翻不起什么风浪,若有敢不从者,一并处置了便是。” 郭瑾微微皱眉,却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低声道:“但愿这冀州日后能安稳太平,莫要再陷入这般动荡之中。” 陈煜冷然道:“主公,我们以犒赏三军之名,罗列军功表,戳升提拔,将他们百人将以上将官,全部召来至牧府之中,尽杀之。” “此事要做得隐秘且迅速,切不可走漏了风声,等拿下他们之后,再将三位将军之死的消息传出去。” 沈今安叹了口气道:“振武军、骁锐军、朱雀军加起来八万余人,其中百人将八百余人,都尉一百六十余人,千人将八十余人,营将三十余人,正职副职参将十余人,各军兵马副使三四人。” “这些将官一个不留!” “从昭武军中调选将领,等拿下他们后,遣往三军任职。” 众人齐声应道:“诺!” 犒赏三军的消息很快就在冀州军中传开了。 那些百人将以上的将官们听闻此讯满心欢喜,想着自己的功劳,终于能在这冀州军中更进一步。 一位千人将对身旁的都尉说道:“这次咱们可算是熬出头了,说不定能往上再升几级。” 都尉笑着回应:“是啊将军,恭喜恭喜。” 他们陆续踏入牧府之时,发现今日牧府中带甲之士比往日多了很多啊 一位千人将皱起眉头,低声说道:“这是干什么,怎么这么多兵马在此,是担心我等作乱吗,也是,近一千多人来牧府述职表功呢,总要维护秩序。” 慢慢的,各军将领陆续赶到。 等到所有人来齐之后,牧府大门一关,这些将官们还没反应过来。 只听得一阵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如闷雷般响起。 无数重甲之士如潮水般冲了出来,他们身着厚重铁甲,手持钢刀。 这是沈今安麾下精锐,龙骧卫。 龙骧卫兵马使罗烈,上前一步,厉声道:“尔等贪污军饷,中饱私囊,致使士兵们饥寒交迫,作战无力!” “更有甚者,意图谋反,私藏甲胄,妄图颠覆我冀州!” “主公有令,杀无赦,一个不留!” 他的声音在牧府中回荡。 “给我杀!” 众将官们顿时大惊失色,有人高呼:“这是何意?主公这是要做什么?” 然而,回答他们的只有龙骧卫冰冷的刀剑。 一时间,牧府内喊杀声四起 最前面的一排龙骧卫,眼神冰冷,没有丝毫犹豫,手中钢刀高高举起,借着奔跑的冲力狠狠挥下。 只见那钢刀落下,鲜血飞溅,数十人连呼喊声都未来得及发出,便捂着鲜血喷涌的伤口倒地,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后面的龙骧卫紧接往前又是一刀,直接刺穿了前面那人胸膛,他瞪大了眼睛,口中鲜血不断涌出,身体缓缓倒下,砸在地上溅起一片血花。 一位千人将怒吼道:“沈今安,我等为你拼死征战,你竟如此对我们!” 但他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混乱之中。 一时间,牧府内到处都是刀光剑影,惨叫连连。 将官们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各处,有的身首异处,有的被砍得血肉模糊,残肢断臂随处可见。 第58章 定军威 待牧府内的喊杀声彻底平息,那刺鼻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着。 沈今安听闻事情已了,沉默了许久,终是缓缓开口,命人将早已准备好的告示张贴于冀州军营帐中各处显眼之地。 告示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今查得振武军、骁锐军、朱雀军等军中百人将以上诸将官,竟胆大妄为,暗中贪污军饷近百万两,致使我冀州军士卒们饱受饥寒,战力大损,更有包藏祸心者,意图谋反,私藏甲胄,妄图颠覆我冀州安稳之局势。” “此等恶行,天理难容,本州牧痛心疾首,为正军法,已将此等不忠不义之徒尽皆伏诛。现特将追回之百万两白银用以犒赏诸位忠心耿耿、奋勇杀敌之士卒,愿我冀州军上下一心,共保我冀州太平昌盛。” 这告示一经贴出,瞬间在冀州军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谁也不是傻子,一下子杀了这么多人,这么突然,真的难以服众。 只是如今军中将官只剩那些伍长。 根本无力提出质疑,更不用说组织兵马。 沈今安雷霆手段之下,挑选的心腹将领们纷纷带着任命,进入到振武军、朱雀军、骁锐军中赴任。 任职各军的百人将,都尉,千人将,营将,参将。 沈今安为了进一步巩固自己在这三军的地位,特意从府库之中调出来白银百万两分发下去,当然对外宣传还是贪污款分发。 他亲自监督着财物的分配,确保每一笔银子都能准确无误地发放到士卒们的手中。 八万大军的士卒拿着沉甸甸的银子。 随着白银的分发,军中对沈今安的怨言才逐渐减少。 取而代之的是对他的些许感激和期待。 沈今安更是趁着这股劲头,将这八万大军全部打乱,编制全部打散,通通并入昭武军。 重新组建三卫兵马,并让自己新提拔的心腹将领,出任兵马使, 朱雀卫兵马使,由江雀任职,定兵三万。 振武卫兵马使,由汪煜任职,定兵三万。 骁锐卫兵马使,由滕辉任职,定兵三万。 兵马不够继续由各郡县征兵,转至邺城,加以编练。 江雀、汪煜、滕辉三人皆是沈今安在冀州新提拔出来的心腹将领。 沈今安下令虎贲卫、龙骧卫脱离昭武军编制,划为近军,两万余人。 如今昭武军一共七卫。 羽林卫、虎豹卫、先登卫、飞熊卫、朱雀卫、振武卫、骁锐卫。 每卫三万兵马,共计二十一万余人。 沈今安觉得形势已经被他完全掌控,于是传出三位将军病逝的消息,便举办了隆重的葬礼。 葬礼当日,整个冀州城缟素一片,哀乐低回。 沈今安亲自带领一众官员和将士们出席,神色悲痛而庄重。 在葬礼上,沈今安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悼词,赞扬三位将军的功绩,声泪俱下地表达对他们的怀念与哀思: “诸位将士,今日,我们怀着沉痛的心情,送别李员彭、韩猛、颜梁三位将军。 他们是我冀州的庭柱,一生驰骋沙场,征战四方,为了我们的安宁,冲锋陷阵。 忆往昔,烽火连天。 幽州之战,带领我们冀州的将士奋勇杀敌,浴血沙场。 然而,命运无常,苍天无情,竟让他们积劳成疾,英年早逝。 他们的离去,是我冀州巨大的损失,是我们心中永远的痛。 但他们的精神永在,他们的热血永远流淌在冀州的大地上。 三位将军,你们放心去吧。 愿你们在天之灵安息,佑我冀州长治久安,繁荣昌盛!” 葬礼结束后,沈今安下令成立了忠烈祠,并告知以后为冀州立下功勋的将领,都会安置在其中。 他的目光扫过那摆放着的灵柩,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下令诛杀他们时的场景。 为了权力,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 如今,他站在这里,假惺惺地说着怀念之词,这些曾经为冀州出生入死的将领,最终却倒在了自己的刀锋之下。 然而,尽管葬礼隆重,沈今安的悼词情真意切,但军中仍有一些人心存疑虑。 一位老兵在营帐中低语:“这事儿,总觉得透着蹊跷,三位将军怎么就突然病逝了?” 身旁人赶紧捂住他的嘴:“莫要乱说,小心掉脑袋。” 但私下的议论并未停止 “沈今安为了独揽大权,杀害忠良。” “那三位将军是被冤枉的,死得不明不白。” 沈今安听到密探来报,心中恼怒。 开始大力加强对军队的思想控制。 他决定召集全体将士训话。 昭武军七卫,近军两卫,近二十三万大军,集中在邺城北侧的大平原上。 在点将台上,沈今安目光扫过台下密密麻麻的将士,大声说道:“今日,本州牧要问尔等几个问题!” “冀州牧是谁?”沈今安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 在指定的区域,有着传话的将士,确保所有人都能听到。 台下将士齐声高呼:“沈今安!” “冀州的兵要听谁的?”沈今安再次发问,语气严厉。 “沈今安!”将士们的回答整齐划一。 “冀州的兵是谁的?” “沈今安!”声音震耳欲聋。 “是谁发给你们军饷?” “沈今安!” “是谁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让你们的家人衣食无忧?” “沈今安!” 沈今安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道:“本州牧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冀州的繁荣昌盛,为了你们!只要你们忠心耿耿,本州牧绝不会亏待你们!” 将士们鸦雀无声,心中虽仍有疑虑,但在这威严的气势下,无人敢表露半分。 自那以后,沈今安要求,冀州上上下下,所有兵马,包括各地郡兵,每日训练前,必须高喊这五问五答! 负责早训的将领们站在前列,神情严肃,待士卒们整齐列队后,便会大声喊道:“问答开始!” “冀州牧是谁?” “沈今安!”将士们扯着嗓子齐声回应,声音冲破云霄。 “冀州的兵要听谁的?”将领紧接着发问,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 “沈今安!”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高呼。 “冀州的兵是谁的?” “沈今安!”这回答仿佛已经成了一种本能。 “是谁发给你们军饷?” “沈今安!”随着这一次次的问答,操练场上的气氛越发显得庄重。 “是谁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让你们的家人衣食无忧?” “沈今安!”回答过后,便是片刻的寂静。 随后才是将领们开始指挥着士卒们进行日常的训练,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起初,不少将士对此极为抵触,私下里也会偷偷抱怨。 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在沈今安不断地恩威并施之下,军中对这每日必问的五句话竟渐渐习惯了起来。 新入伍的士卒们更是将其视为理所当然,他们未曾经历之前的那些变故,只知晓如今沈今安大人掌控着冀州军政大权,能给他们足够的军饷。 而那些心存疑虑的老兵们,看着身边士卒态度的转变,也只能无奈地跟着附和。 沈今安听闻军中对这五句话的问答已逐渐接受,心中稍安,他要稳固自己在军中的绝对权威。 第59章 婚姻之谏 大周 景和元年五月 转眼四个月过去,冀州渐趋安定,沈今安在冀州的掌控也愈发稳固,各郡的钱粮大量运至邺城,众多铁制刀具也划分到各军卫之中。 冀州之地,在沈今安的治理下,愈发繁荣。 这日,沈今安刚处理完军中事务,回到府邸还未歇下,便听闻下属来报,说是郭瑾求见。 沈今安赶忙让人将郭瑾请进书房。郭瑾进得门来,先是恭敬行了一礼,而后也不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道: “主公,如今冀州局势日益稳固,可属下以为,尚有一事需主公早做定夺,此事关乎军心,更关乎冀州长远之根基啊。” 沈今安微微皱眉,疑惑道:“哦?但说无妨,何事如此重要?” 郭瑾上前一步,拱手道:“主公,当下军心虽稳,可众将士们心里都盼着主公能早日娶妻纳妾,立下子嗣。” “主公如今是冀州之主,身负众人期望,若有子嗣承继大业,那将士们往后作战自会更加奋勇,毫无后顾之忧,这军心也就彻底定了下来了。” 沈今安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后陷入了沉思。 他这些日子一心扑在军政大事上,倒是从未细想过此事。 可如今郭瑾一提,倒也觉得不无道理,只是这娶妻纳妾,关乎终身,也不能随意为之。 “先生所言,确有几分道理,只是这等事也急不得,需得寻那贤良淑德、能与我共患难之人,方可考虑啊。”沈今安缓缓说道。 郭瑾见状,忙接着说道:“主公所言极是,不过主公也可放出些风声,让城中世家大族知晓主公有此意向,想必那些家有适龄女子的,都会将画像、名帖送来,届时主公再慢慢挑选便是。” 沈今安微微点头,“嗯,那就依先生所言去办吧,只是莫要弄得太过张扬,一切从简才好。” “属下明白,主公放心,定妥善安排。”郭瑾应道,脸上露出一抹欣慰之色。 自那日后,冀州内的各大家族听闻沈今安有意娶妻的消息,顿时热闹了起来。家中有适龄女子的,纷纷精心准备画像、书写详细的名帖,托人送往沈今安的府邸。 这边,沈今安忽生一念,欲微服私访,亲察他所治理下的邺城究竟如何。 他携李御,唤郭瑾,再领数名亲随,离府而出。身后自是有虎贲亲卫着便装,悄然相随护佑。 沈今安身着寻常布衣,行于街道之上。此处熙熙攘攘,行人络绎不绝,贩夫走卒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他悠然漫步在这街巷之中,饶有兴致地环视着四周。 不知不觉间,一行人来到一处稍显清幽的街巷。街边几株垂柳,嫩绿的柳枝随风轻盈摇曳,树下罗列着一些小摊,或售卖小巧物件,或兜售可口吃食。 沈今安正饶有兴味地端详着那些小摊上的玩意儿,忽然一阵轻柔的笑声传来。那笑声恰似春日里和煦的微风,轻轻拂过人心。 他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一座小院,院门口立着一位女子。 那女子身着一袭月白色的衣衫,衣料贴合着她的娇躯,将其曼妙的身姿展露无遗。 她身形高挑,却又不失玲珑之态,裙摆之下,修长的双腿若隐若现。面容精致如画,眉如远黛,微微上扬的眼角带着几分妩媚。 沈今安一时间竟看得有些痴了,直至身旁郭瑾轻轻咳嗽一声,他方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禁微微涨红了脸。 他心中暗自慨叹,自己见过的女子不可谓不多,可像这般一眼望去便觉惊艳非常的,实乃头一遭。 他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转头轻声询问身旁郭瑾:“可知那是何人?” 郭瑾摇摇头,浅笑道:“主公,这我着实不知。” 李御在一旁进言:“主公,此女虽美,然其来历不明,还望主公谨慎行事。” 沈今安轻哼一声:“我不过是心生好奇罢了。” 这时,那女子似是察觉到了这边投来的目光,抬眸望来,眼神清澈如水,却在触及沈今安的目光时,微微一怔,旋即低下头,转身走进了院子。 沈今安望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此女甚是独特。” 郭瑾凑过来笑道:“主公,要不属下去问问这附近的居民?” 沈今安点点头:“快去快回。” 不多时,郭瑾归来,沉默了一会。 沈今安急道:“快说。” 郭瑾叹了口气,禀道:“主公,此女乃降将林昆之妻。” 郭瑾实在没想到,出来逛个街,主公看上的女人,竟然是手下将领的妻子。 沈今安听闻,心中先是涌起一丝失落,随后轻轻颔首。 可他的目光却仿佛不受控制一般,依旧时不时地朝那女子所在之处瞟去。 只见那女子接过丫鬟递来的竹篮,似是要出门采买些什么,莲步轻移,向沈今安这边走来。 沈今安忍不住开口:“这位娘子,这是要往何处去?” 女子微微行礼,轻声回道:“回大人,小女子去集市采买些家用。” 沈今安又道:“看娘子气质不凡,不知芳名为何?” 女子面露难色,说道:“大人,小女子名唤柳嫣,大人莫要再为难小女子了。” 说罢,匆匆离去。 待那女子渐渐走远,沈今安这才收回目光,微微叹了口气,继续沿着街巷向前行去。 只是那女子的模样,却如同镌刻在了他的心底一般,一路上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她的一颦一笑,让他有些心不在焉。 郭瑾瞧出了沈今安的异样,心中叫苦不迭:“完了完了,这可如何是好,主公怎么看上林昆的妻子了!” 回到府邸后,沈今安依旧有些魂不守舍。李御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道:“主公,那柳嫣毕竟是林昆之妻,您可得三思啊。” 沈今安烦躁地摆摆手:“我知道,不用你多嘴。” 夜里,沈今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柳嫣的身影。 第60章 林昆之死 第二日,郭瑾前来拜见,见沈今安神色疲惫,心中已知大概。 “主公,莫要再为此事烦忧,不如将心思放在挑选世家女子上。”郭瑾劝道。 沈今安沉默片刻,道:“那些世家女子,又怎比得上柳嫣。” 郭瑾面露忧色:“主公,这些世家女子,皆是名门闺秀,知书达理,且背后有着家族支持,对主公的大业有益无害啊。” 沈今安冷哼一声:“那又如何?” 郭瑾急忙说道:“主公,林昆乃是降将,若您强夺其妻,于主公名声有损啊。” 沈今安眉头紧皱,陷入沉思。 良久,他说道:“林昆一介降将,安有如此贤妻!” 过了几日,沈今安在处理政务时总是心不在焉,最终还是忍不住对郭瑾说道:“你去打听一下林昆对他妻子如何。” 郭瑾无奈,只得去调查。回来后禀报道:“主公,林昆对其妻子倒是颇为宠爱。” 沈今安听后,脸色愈发阴沉。 郭瑾道:“主公,以您如今的地位和权势,何愁找不到心仪之人。那柳嫣虽是貌美,可终究是他人之妻,强取不得啊。” 沈今安闻言,心中烦躁更甚,他何尝不知郭瑾所言有理,可感情之事又岂是轻易能放下的。 沈今安一声怒喝: “闭嘴!郭瑾,你了解我脾性的。” 郭瑾见状,知道再多说也无用,只能默默退下。 过了几日,郭瑾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当为主公解忧。 于是,他精心挑选了众多世家女子的画卷,呈到沈今安面前。 沈今安本不欲看,但目光扫到画卷时,却停住了。 郭瑾心中暗喜,以为沈今安动了心思,忙道:“主公,这些女子皆有倾城之色,且才德兼备。” 沈今安一张张翻看,然而每一张面容在他眼中都模糊不清,唯有柳嫣的模样深深印刻在心底。 突然,他将画卷一扔,怒道:“这些人怎能与嫣儿相比!” 郭瑾道:“主公息怒,属下只是希望主公莫要因一人而误了大事。” 沈今安站起身,踱步到窗前,望着远方喃喃自语:“柳嫣,你到底有何魔力,竟让我这般魂牵梦绕。” 又过了些时日,沈今安终是按捺不住,决定亲自去见林昆。 林昆见到沈今安,诚惶诚恐。 沈今安开门见山地道:“林昆,本州牧听闻你妻子柳嫣,乃是难得的佳人。” 林昆一惊,赶忙跪地:“主公,这…” 沈今安微微皱眉,看着林昆那惶恐的模样,他缓缓开口道:“林昆,本州牧有意见一见你这妻子,你意下如何?” 林昆听闻这话,额头上瞬间冒出豆大的汗珠,他明白这“见一见”恐怕没那么简单。 只得硬着头皮道:“主公若想见,末将自当遵从,只是贱内胆小,怕冲撞了主公。” 沈今安:“本州牧又怎会与她一介女流计较,你且去安排,让她与本州牧一见。” 林昆知道今日怕是躲不过去了,只能无奈应道:“是,主公,末将这就去请内子前来。” 不多时,柳嫣被带了过来,她身着素色衣裳,面容清丽,虽未施粉黛,却自有一番动人韵味。 她微微福身行礼,声音温婉:“民女柳嫣,拜见主公。” 沈今安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觉心头一颤,果然还是那般美貌动人,当下竟一时失了神,半晌才回过神道:“免礼,抬起头来。” 柳嫣缓缓抬起头,目光清澈却又带着一丝紧张,与沈今安的目光对视,那一瞬间,似有别样的情愫在空气中流转。 柳嫣微微一怔:“是你!” 沈今安随即笑道:“没想到柳夫人还记得本州牧。” 柳嫣垂下眼帘,轻声说道:“那日街边偶遇,民女便觉大人气宇不凡。” 沈今安目光灼灼地盯着柳嫣,说道:“本州牧自那日后,对夫人也是念念不忘。” 柳嫣脸色微红,说道:“大人莫要说这般话,民女已是有夫之妇。” 林昆在一旁听得又羞又怒,沈今安竟敢如此辱他,却又不敢插话。 沈今安冷哼一声:“林昆,你先退下。” 林昆犹豫了一下,还是遵命退下。 屋内只剩下沈今安和柳嫣,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沈今安走近柳嫣,说道:“夫人可知,本州牧对你的心意?” 柳嫣后退几步,说道:“大人,请自重。” 沈今安却步步紧逼:“夫人这般拒绝,难道本州牧还比不上林昆?” 柳嫣抬起头,坚定地说道:“大人,小女子虽身份卑微,但也懂得从一而终的道理,还望大人成全。” 沈今安望着柳嫣,心中五味杂陈。 久久不语,最终还是拂袖而去。 几日后,林昆在外出时竟遭遇意外。 林冰上前来报:“主公,林昆将军,在外出时不幸被刺。” 林冰是沈今安手下密探负责人。 而沈今安闻此,心中也是一惊。 “什么?林昆?” “那个降将林昆,妻子是柳嫣那个!?” 林冰点头:“是的,主公。” 沈今安心中竟然泛起一缕激动,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脸色难看:“不是你让人去做的吧?” 林冰跪地:“主公,属下没有您的命令,岂敢妄自行动!” 沈今安脸色稍缓:“走,去林昆府邸。” 心中确是想着柳嫣。 片刻之后,走进林府, 柳嫣空洞无神地望着前方,泪水顺着脸颊簌簌滑落,打湿了衣衫,喉咙里发出阵阵压抑的悲泣声。 沈今安看到柳嫣如此伤心欲绝,连忙上前扶住她,说道:“柳夫人,你莫要太过伤心,我定会严查此事,给你一个交代。” 柳嫣悲痛地喊道:“大人,若查不出真相,我定不罢休!” 沈今安沉声道:“你放心,我定会还林昆一个公道。” 随后,沈今安下令严查此事。 “给我查,这个案子破不了,你们头顶的乌纱帽都别要了!” 那些官员们战战兢兢,应道:“请主公放心。” 又过了两天 负责调查的官员前来回禀:“主公,是游侠郭任,趁其外出寻机下了毒手。” “林昆将军曾经任职御林军兵马副使,在魏郡一带剿匪时,杀害了郭任亲弟,得罪了郭任。” 沈今安怒喝道:“立刻将那郭任捉拿归案,严惩不贷!” 现在正是在柳嫣面前表现的时候。 官员应道:“是,主公。” 柳嫣在一旁泣不成声:“大人,一定要让那凶手血债血偿!” 沈今安安慰道:“柳嫣,你且安心,我不会放过他的。” 不久,郭任被捉拿至府中。 沈今安怒目而视:“你为何对林将军下如此狠手?” 郭任摇头:“杀弟之仇,莫不敢忘,沈州牧,你杀伐果断,得罪之人更是数之不清,注意自己安危吧!” 沈今安闻言大怒 冷冷地说道:“本州牧乃冀州之主,谁敢放肆!” “拖下去斩了!” 沈今安为讨柳嫣欢心,将林昆也送入忠烈祠。 “来人,将林将军安置于忠烈祠之中,受后人敬拜。” 这一点,众人确是没想到。 随即应下:“诺。” 柳嫣听闻沈今安将林昆送入忠烈祠,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缓缓跪地,说道:“多谢大人。” 沈今安连忙扶起她,柔声道:“柳夫人,这是林昆应得的。往后你有何打算?” 柳嫣微微低头,轻声道:“妾身只想为夫君守节。” 沈今安脸色一僵:“柳嫣,林昆已去,你孤身一人,不如..” 柳嫣打断他,坚定地说:“大人,请莫要再说,妾身心意已决。” 沈今安皱了皱眉,说道:“你这又是何苦?跟着本州牧,定不会让你受苦。” 柳嫣站起身,直视沈今安,说道:“还望大人莫要再纠缠。” 沈今安何曾被人这样说过话,目光一冷,随后又缓和了下来 说道:“好,本州牧不再强求,但你若改变主意,随时告知于我。” 第61章 各方云动 景和元年六月,局势骤变,天下大乱。 凉州牧董灼,亲率二十万西凉铁骑,挥师南下,直逼司州朝廷。 董灼昭告天下: “朝中奸邪之徒,蒙蔽圣听,扰乱朝纲,吾率二十万铁骑南下,只为匡扶社稷,拨乱反正。” 一路势不可挡,所过之处,望风而降。 朝廷一方,亦当机立断,急遣大将韩枕,统领十五万精锐之师,日夜兼程,奔赴洛水之畔,以阻董灼大军之进。 至此,一场惊心动魄、惨烈至极的洛水之战,已然拉开帷幕。 此十五万大军,乃司州朝廷之最后倚仗,若此战失利,天下十三州必将分崩离析,诸侯割据,称王称帝者,不知何许。 幽州牧公孙泽统军八万,再度于乐浪郡与刘和展开决战。彼时,刘和所部仅余四万余人,公孙泽本已占据绝对优势。 然而,昔日冀州玄武军残部归入刘和麾下,文仇、陈继斧、李成、程序、许勤等一干人等皆效力于刘和帐下,致使刘和军势陡然增强,得以与公孙泽长久对峙。 并州匪患猖獗,匈奴又屡屡犯边,并州牧丁庄虽拥兵十万余,然其对并州之掌控力却与日俱下。 青州南北对峙,青州牧与青州起义军激战正酣,青州牧更处下风。 …… 冀州 邺城 冀州牧府 冀州牧府正厅内,一份份密报接连呈上。 沈今安端坐高位,凝视着这些密报。 下面则是密密麻麻站满了冀州的大臣们 冀州文武,上百位官员皆在此。 沈今安闭上双眼:“你们所有人都掌握一下这个情况,一炷香以后,讲一讲你们的看法。” 众人应道:“诺。” 一炷香后 沈今安缓缓睁开双眼,伸手点了郭瑾:“瑾,你来说说看。” 郭瑾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后,神色凝重地开口道: “主公,如今这天下局势可谓乱象丛生。凉州董灼挥师南下,其势汹汹,朝廷虽遣韩缜率军阻拦,但那十五万大军能否抵挡得住二十万西凉铁骑,实在难料。” “一旦朝廷兵败,天下必将陷入更大的混乱,诸侯割据之势怕是再难遏制。” 沈今安微微点头,说道:“如今朝廷颁布勤王诏令,我们冀州当如何抉择?是响应诏令出兵勤王,还是作壁上观,诸位畅所欲言。” 郭瑾沉思片刻,回道:“主公,依臣之见,勤王一事需谨慎思量。我冀州虽兵强马壮,但此番勤王风险不小。若胜,不过朝廷些许嘉奖,可若败,恐损兵折将,危及冀州根本。” 陈煜也摇头反对:“主公,万万不可。如今各方势力皆在观望,我们何必充当出头鸟。不如保存实力,以待时变。” 王艾开口道:“主公,凉州军势大,朝廷此次怕是凶多吉少。若我们贸然勤王,很可能成为凉州军的首要攻击目标。” 宇文霸也附和道:“主公,其他州牧皆是按兵不动。” 一时之间,众人皆反对勤王,觉得没有任何好处,还会损兵折将,还要跟西凉铁骑直接对上。 沈今安缓缓开口:“罢了,如今我军兵力虽鼎盛,但也有大部是新招募之军,诸将勤加训练,不可懈怠。” “勤王之事作罢,继续议事。” 众人俯首:“主公英明。” 郭瑾:“主公,二十余万大军屯于邺城,兵马实属过多,请主公决策,将兵马调驻各地。” 沈今安点头:“本州牧也早有打算,如今局势稳定,当调兵驻防边界地带。” 沉默了一会,开口:“宇文霸,率三万先登卫驻守渔阳,李黑虎辅之。” “王斐,率三万飞熊卫驻守代郡,竺亥狞辅之。” 宇文霸,王斐上前应道:“诺。” “江雀,汪煜,滕辉你们三人率各自部曲,共九万兵马,在冀州十二郡给我剿匪。” “让各郡百姓提供线报,各郡县大力支持,我要冀州匪患一清!” 江雀、汪煜、滕辉齐声应道:“诺!” 沈今安目光严肃,继续说道:“陈煜,你负责统筹粮草物资,确保各处驻军及剿匪兵马供应无缺。若有差池,唯你是问!” 陈煜拱手道:“主公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沈今安微微点头,又道:“郭瑾,你组织人手,清查各州郡户籍,务必做到无一遗漏。凡有隐匿人口者,严惩不贷。同时,重新丈量土地,合理分配,让百姓皆有田可耕。” 郭瑾应声道:“是,主公。” 但郭瑾心里知道,这事可没这么简单,恐怕会触碰很多人的利益啊。 “还要鼓励农商,减轻赋税,凡新开荒地,三年免赋。” “另着人整顿吏治,严查贪腐,有违法乱纪者,不论官职大小,一律严惩。” 沈今安站起身来,环视众人,朗声道:“望诸位齐心协力,共保我冀州太平!” 众人皆神色肃穆,齐声高呼:“愿为冀州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散会后,众人各自领命行事,郭瑾留了下来。 郭瑾向沈今安拱手道:“主公,清查户籍、丈量土地之事,必定会触动诸多权贵豪绅的利益,他们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属下虽有决心,但仍担心阻力过大,不知主公可有具体指示?” 沈今安目光一凛,厉声道:“郭瑾,此事无需犹豫。但凡有胆敢违抗者,杀无赦!我会调遣沈白的虎豹卫供你差遣,谁敢不从,格杀勿论!” 郭瑾得到沈今安的支持,心中的底气更足了些,他再次拱手说道:“主公,那若清查过程中,发现有我军将领暗中参与土地兼并,又当如何处置?” 沈今安脸色一沉,语气严厉地说道:“军法从事,绝不姑息!我冀州军容不得此等蛀虫!” 郭瑾点头应道:“属下明白了。主公,还有一事,若有豪绅以财物贿赂官员以求通融,该当如何?” 沈今安冷哼一声:“受贿官员与行贿者同罪,一并严惩!” 郭瑾深吸一口气,说道:“属下定当全力以赴,绝不辜负主公厚望!” 沈今安拍了拍郭瑾的肩膀,沉声道:“放手去做,有本州牧为你撑腰,不必畏首畏尾。” 郭瑾拱手退下。 第62章 得民心 宇文霸率领三万先登卫迅速奔赴渔阳,一路上军纪严明,百姓见之,皆感安心。 王斐带领三万飞熊卫也马不停蹄地赶往代郡,所过之处,秩序井然。 江雀、汪煜和滕辉则整合九万兵马,开始在冀州十二郡展开剿匪行动。他们根据百姓提供的线报,逐县排查。 江雀负责魏郡、巨鹿郡、常山郡、中山郡 汪煜负责安平郡、河间郡、清河郡、赵郡 滕辉负责渤海郡 、真定郡、广平郡、信都郡。 如此大规模的兵力调动进行剿匪,让冀州的匪患们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冀州剿匪成效显着。各郡县,尸首堆积如山,投降的匪寇络绎不绝。 除掉的匪患多达两万余人,冀州的治安状况得到了极大的改善,百姓们对沈今安真是颇为感激。 “州牧大人,竟然调兵九万,九万兵马来整治匪患啊!” “你是不知道,那是杀得人头滚滚啊,现在整个冀州谁敢去落匪啊。” “都张榜公示了,只要你发现哪里有匪患,去县衙郡府上状告,待确认有匪患后,还有白银赏赐!” “州牧大人还是很关心我等啊!如此费心费力,耗费如此之多的钱粮用来剿匪!” 沈今安在地方的威望更是如日中天。 趁此威望隆重之际,郭瑾雷厉风行地组织人手,开始清查各州郡户籍。 他召集了众多精明能干的吏员,将任务详细分配下去。 “此次清查,务必细致入微,不可放过任何一个隐匿人口。若有徇私者,严惩不贷!”郭瑾神色严肃地说道。 “诺!” 清查人员逐户走访,仔细核对人口信息。那些曾经试图隐匿人口的家族和个人,此时都惶恐不安。 在丈量土地时,郭瑾亲自带队到田间地头。 “每一寸土地都要量准,不可有丝毫偏差!” 他对丈量人员严格要求。 一些权贵豪绅企图暗中贿赂清查人员,却被果断拒绝。 “州牧大人有令,谁敢违抗,定不轻饶!” 对于那些坚决抗拒清查和丈量的人,郭瑾毫不手软。 “按照州牧大人的命令,将这些违抗者统统抓起来!” 一时间,人心惶惶。 冀州 赵郡 郡城 郡军参将朱章,在自己的府邸之中,脸上满满的忌惮。 “主公下令,要丈量整个冀州的土地。” 身边的人一惊:“这可如何是好。” “这一查,一下子就会暴露出我们土地多了近两千亩啊!” 朱章:“就说是买进那又如何。” 身边人:“朝廷早就有禁止田地出售的法令。” 朱章:“朝廷的法令倒还好,不是主公颁布的就好。” 身边人:“这如何糊弄的过去,主公当初赐下田亩不过千亩。” 朱章:“如今过去短短几个月,下面田亩都要超过三千亩了。” “是我贪婪作祟了,真是愧对主公的教导。” 朱章本是虎贲卫营将出身,因作战有功,被提拔于赵郡任郡军参将一职。 “本将曾经身为主公亲信虎贲卫将领,做出这种事,我实在没有颜面再见主公。” 身边人:“将军,不如反了吧,沈今安如此苛刻,如此清查田亩,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 朱章脸色一变:“放肆,你再敢说这种话,我绝对不饶你!” “我朱章一生都对主公忠心耿耿!” 身边人默然不语:“那如今怎么对付这些丈量土地的官吏。” 朱章沉思片刻后说道:“既然主公下令清查,咱们绝不可阳奉阴违。” 身边人着急地说:“可是将军,那多出的两千亩田亩怎么办?一旦查实,必受重罚呀。” 朱章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坚定:“我即刻修书一封,向主公坦白此事,并将多余田亩尽数献出。主公一向赏罚分明,我主动认罪,或可从轻发落。” 身边人还欲劝阻,朱章抬手制止。 随后,朱章亲自带着书信前往州牧府。见到沈今安之后,朱章伏地请罪,呈上书信。 沈今安看完信后,眉头微皱:“朱章,你可知错?” 朱章磕头道:“末将知罪,一时贪心犯下大错,愿接受主公处罚。” 沈今安沉默良久,终是叹了口气:“念你往日战功赫赫,且能主动认错,便免去你的罪责,但那多出的田亩需充公。” 朱章大喜过望:“多谢主公宽宏大量,末将日后定当尽心竭力,以报主公之恩。” 自此,朱章成为了其他官员眼中知错能改的榜样,而郭瑾清查丈量土地之事也得以顺利推进。 有正面榜样,更有反面教材。 渤海郡副守,杜淳。 在渤海郡任职长达二十余年,是渤海的老资历了。 面对这次清理户籍,丈量田亩,他仍是不管不顾,多次抗扰相关官吏办事,并极其过分,还将有关官吏关押起来。 杜淳还是没有认清形势:“没事的,雷声大,雨点小。我在渤海多少年了,我下面的田产都快一万亩了吧。” “这我平时登记的是田产一千亩,这要是清查出来,田产多了快九千亩,这得补多少税收啊。” “不行,不行。” “还有这些世家大族,虽然族中藏了大量家奴流民,但是给了我这么多好处!” “我肯定得帮帮他们啊。” 郭瑾知道了这件事,大怒:“小小的渤海副守,竟敢如此胆大包天,还敢跟州里作对,真是不要命了!” 郭瑾向沈今安汇报此事。 沈今安直接一挥手,把这个事情定了性子,眼中一丝狠厉:“就把他树立典型,反面的典型!满门抄斩,诛九族。” 郭瑾听了也是一愣:“处罚会太重了吗?” 沈今安摇头:“本来就是沈北阳留下的旧臣,上一次屠刀没屠到他身上,没有感恩戴德也就算了,现在还跟我下的政令作对!留他何用!” “让沈白去一趟,严肃处理!” 沈白率领虎豹卫精兵抵达渤海郡后,杜淳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大祸临头。 他试图组织人手抵抗,然而他手下的人见大势已去,纷纷倒戈。 “大人,我们不能跟着您送死啊!” “沈州牧这次是动真格的了,我们还是投降吧!” 杜淳眼见众叛亲离,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悔恨。 沈白很快就包围了杜淳的府邸,大声喊道:“杜淳,你已无路可逃,速速投降!” 杜淳瘫坐在地,喃喃自语:“我不该如此贪心,不该如此糊涂啊!” 最终,杜淳被沈白捉拿。 在处置杜淳的那一天,渤海郡的百姓们纷纷围观。 “这就是与州牧大人作对的下场!” “州牧大人公正严明,绝不姑息这种恶官!” 杜淳满门被斩,其九族也受到牵连。此事过后,整个冀州的官员们都对沈今安的政令不敢再有丝毫懈怠。 “有了杜淳的前车之鉴,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也都收敛了许多。”郭瑾向沈今安汇报。 沈今安微微点头:“甚好,要继续保持,确保清查工作无一遗漏。” 第63章 赈灾 郭瑾正热火朝天的清查户籍,丈量土地。 此时沈今安却是按捺不住心中思念,前往柳嫣住处探望。只见柳嫣一身素衣,正在庭院中打理着花草。 沈今安轻咳一声,柳嫣抬眼看到是他,却也并未行礼,只是默默转身欲回屋。 沈今安道:“嫣儿,我只是来看看你过得可好。” 柳嫣淡淡回道:“劳烦大人挂心,妾身一切安好。” 沈今安见状,上前拦住她的去路:“柳嫣!” 柳嫣停下脚步,眼神清冷:“大人,亡夫尸骨未寒,您这般纠缠,就不怕损了您的威名?” 沈今安一时语塞。 沈今安沉默片刻后说道:“我知道此刻不该打扰你,我愿等,等到你放下心结。” 柳嫣听了这话,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她别过头去,不再看沈今安的目光。 沈今安回去之后,暗自思忖:“不行,绝不能如此,我必须想办法让她倾心于我。” 终于心生一计。 他知晓柳嫣心地善良,最看不得百姓受苦。 他哗得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下令道: “来人!林冰呢,让林冰过来!” 不多时,林冰马上赶了过来,拜道:“主公,有何吩咐。” 沈今安笑道:“林冰,来,起来,你过来。” 林冰走近沈今安身边。 沈今安:“嫣儿生性善良,你速去邺城中传播消息,就说城东罗村遭遇匪患,村民们上下如今衣不裹腹,闹了饥荒,钱粮都被洗劫一空。” 林冰愣了一下:“主公,这..这。” “我们冀州哪还有匪患敢这样啊,还敢来我们冀州中枢劫掠。” 沈今安瞪了他一眼:“装不会吗!装!让人去假装!” 林冰:“真的让人去劫掠啊..” 沈今安气道:“你是怎么在我手底下干情报工作的,一点脑子转不过来。” “让村民假装被劫掠!然后到时候我找个由头去罗村赈灾救助,叫上嫣儿,嫣儿心善,定不会拒绝!” “你说呢?” 沈今安一脸希冀的看着林冰。 林冰震惊,还能这样。 “主公所言极是,我这就下去让人操办此事。” 沈今安欣慰的点点头:“你办事我放心,别让我失望。” 林冰很快就下去布置了人手。 吩咐好各个村民,安排好口径。 命人在邺城中散播消息,城外罗村遭受劫掠,尤其在柳嫣府邸周侧传散。 沈今安当即“表态”,大力赈救罗村,亲自前往安抚民众,并“无意间”与柳嫣提起此事。 柳嫣听闻此事,果然动了恻隐之心,便随着一同前去。 众人来到罗村,只见村子一片狼藉,村民们衣衫褴褛,哭声震天。柳嫣见此情景,面露不忍之色,眼中满是同情。 沈今安一边指挥手下分发物资,一边偷偷观察柳嫣。 “动作都麻利点,把这些粮食和衣物尽快发到村民手中,别让他们再受苦了!”沈今安大声喊道。 “大人,这边的物资不够了。”一名手下匆匆跑来汇报。 沈今安皱起眉头:“从府里再调一些过来,快去!” 手下应了一声,转身跑去安排。 柳嫣则主动走向那些挨饿受冻的孩子,将自己带来的干粮分给他们。 一个孩子怯生生地看着柳嫣,说道:“姐姐,我好饿。” 柳嫣温柔地摸了摸孩子的头,轻声说道:“孩子,快吃吧,慢慢吃,别噎着。” 这时,另一个孩子扯了扯柳嫣的衣角,可怜巴巴地说:“姐姐,我能再要一点吗?” 柳嫣微笑着回答:“当然可以,来,姐姐再给你。” 沈今安看到这一幕,走上前来,夸张道:“嫣儿,此情此景,当载入州史。” 柳嫣白了他一眼,说道:“看到这些孩子受苦,我怎能无动于衷。” 沈今安点点头,顿了一下,说道:“以后的冀州不会如此..” 柳嫣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但愿如此。” 沈今安心想,当然不会如此,要不是为了跟你有更多的接触,我冀州中枢地带岂会有这“劫掠之事”!谁敢来! 就在这时,一个小孩突然拉住柳嫣的衣角,奶声奶气地说:“姐姐,你真好,不像那些坏人。” 柳嫣温柔地摸摸小孩的头问道:“哪些坏人呀?” 小孩指着远处几个正在搬运东西的士兵模样的人道:“他们刚刚还很凶,现在才变好了。” 柳嫣心中一惊,看向沈今安。 沈今安心中暗叫不好,知道计划要露馅了。 柳嫣不是笨人,也是玲珑剔透。 这里地处冀州核心,怎么会这么巧有匪患劫掠。 柳嫣站起身来,对着沈今安说道:“大人此举,是故意为之吧。” 沈今安尴尬地挠挠头,正欲解释。 柳嫣又道:“这些村民确实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帮助。” 沈今安连连点头。 柳嫣看到沈今安这等杀伐果断之人,也有如今的模样,心中不禁好笑。 “这么说来,这些消息都是骗人的?根本没有匪患来劫掠对吗,都是你放出来为了让我知道这件事是吗。” 沈今安憋着一副严肃的样子:“这个..这个。” 看到沈今安这副模样,柳嫣顿时笑了出来。 那笑容仿若春日暖阳破冰而出,白皙的面庞泛着淡淡的红晕。 沈今安只觉心头一阵悸动,眼神再也无法从柳嫣身上挪开半分。 “国色天香,莫过如此。” 柳嫣听了此话,面色一怔:“大人莫要取笑于我。” 此时,一阵微风吹过,柳嫣的发丝轻轻飘动。沈今安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为她捋顺发丝,却又猛地缩了回去。柳嫣见状,笑意更浓。 “大人今日此举,虽有哄骗之意,但也是善举一桩。”柳嫣轻声说道。 沈今安忙道:“夫人心怀大义,只是希望夫人能知晓百姓之苦,亦想博得夫人好感。” 柳嫣:“州牧大人,你这是何苦呢,我已是残花败柳之身,怎配得上州牧大人地位尊崇。” 沈今安道:“嫣儿,莫要这般贬低自己,地位身份又何足挂齿。” 柳嫣没有接话,顺着路径往回走去。 沈今安瞪了身边林冰一眼,轻骂道:“瞧你办的好事!这个月不要领俸禄了。” 林冰缩了缩脖子,苦笑。 这群家伙,口径这点事都办不好。 第64章 洛水之战 景和元年九月,洛水河畔 二十万西凉铁骑与十五万的朝廷军,三个月的僵持。 董灼率部不断迂回,其机动性之强,令朝廷军难以捉摸,疲惫不堪。 董灼派出大将徐蒙悄悄绕至朝廷军后方,切断朝廷军粮道。 朝廷军顿时陷入了粮草短缺的困境,士气逐渐低落。 董灼眺望远方,面露狰狞:“后世定会有史册记载,四百年的大周皇朝,实亡于这洛水之战!” 随即猖狂大笑,身边将领亦是如此,对眼前这十五万大军已是不屑一顾。 董灼继而下令麾下大军挖掘河道,改道水流,意图截断洛水,水淹朝廷军。 工程迅速展开,洛水的流向被改变,汹涌的河水奔腾而下,冲向了朝廷军的营地。 韩枕惊觉大事不妙,可此时的朝廷军失去了粮草供应,早已疲惫不堪。 面对滚滚而来的洪水,顿时乱了阵脚。 韩枕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他深知败局已定,手执宝剑,抚着剑刃,抽泣道:“陛下,末将愧对你之信任,将这十五万大军托付于我,我却不能御敌于洛水之外。” “贼子安敢乱我大周万里河山!可恨!可恨!可恨!” 韩枕悲泣过后,缓缓站起身来,紧握着手中的宝剑,大声吼道: “吾等身为大周将士,既已无退路,当以死报国!” 周围慌乱的士卒们听到他的呼喊,渐渐停止了骚动,纷纷看向韩枕。 韩枕环顾四周,继续喊道:“今日哪怕是死,也要让贼子们知道,我大周儿郎的铁血丹心!” 士兵们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他们齐声高呼:“以死报国!” 然而,洪水无情,瞬间吞噬了大片士兵。但大周将士们没有退缩,依旧前赴后继。 董灼在远处看到这一幕,冷笑一声:“垂死挣扎罢了。” 见朝廷军陷入混乱,立刻下令:“二十万铁骑,所有兵马,都给我杀上去!成败在此一举!” 随着一声令下,二十万西凉铁骑朝着陷入混乱的朝廷军猛扑过去。马蹄声、喊杀声震耳欲聋,瞬间淹没了朝廷军那微弱的抵抗之声。 韩枕身先士卒,立于阵前,大喝道:“儿郎们,随我杀!” 一时间,刀光剑影,鲜血飞溅,惨叫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 朝廷军的士卒们拼尽全力砍杀着靠近的敌人,可西凉铁骑的冲击力实在太过强大。 每一次冲锋都能撕开朝廷军的防线,将不少士卒撞飞出去,或是直接践踏在马蹄之下。 一个又一个朝廷军的士兵倒下了,他们的鲜血染红了洛水河畔。 董灼看着战场上一面倒的局势,脸上满是狰狞。 他再次下令:“一个不留,斩尽杀绝,让这洛水成为大周的葬身之地!” 西凉铁骑们得令后,更是加快了杀戮的速度,手中的长刀不停地挥舞,收割着朝廷军将士的生命。 韩枕身上已是多处负伤,鲜血浸透了他的甲盔,在数名西凉铁骑的围攻之下,他被一刀砍中了后背,重重地摔倒在地。 临死前,他望着那被鲜血染红的天空,嘴里喃喃道:“陛下……末将尽力了……” 随后,便缓缓闭上了双眼。 厮杀到了黑夜,朝廷军这十五万人马,被屠戮殆尽,洛水河畔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十五万精锐损伤殆尽,朝廷再也无力掌控局面。 董灼骑在马上,望着眼前尸横遍野的惨烈景象,也是一番沉寂。 “若不是粮草被断,又遭洛水冲击,想要取胜怕也没这么容易啊。” “快!清扫战场!兵进洛阳!” 而在远方的洛阳之中,此刻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当洛水之战惨败的消息传来,朝堂之上一片哗然,大臣们面面相觑,皆是满脸的惊恐。 皇帝听闻此噩耗,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身子晃了几晃,险些摔倒,他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十五万大军啊,就这么没了......这大周的江山,难道真的要保不住了吗?” “董灼.....他一个凉州牧,怎么敢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下属大臣们也是议论纷纷。 “他韩枕干什么驻兵于洛水之畔,有函谷关不守,去什么洛水!” “韩枕误国啊,十五万精锐之师啊!全军覆没..” 皇帝半晌讲不出话来:“诸爱卿,现在这...如何是好。” 声音夹杂着一丝哭腔。 大臣杨傅站了出来:“陛下,为今之计,只有据守函谷关。” “速速调兵遣将,驻守函授关!” 皇帝听闻杨傅所言,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忙不迭地点头道:“杨爱卿所言极是,函谷关乃我大周险要之地,只要守住那里,或许还有转圜之机。” “调兵五万,驻守函谷关!” 杨傅叹道:“陛下,朝廷之中,哪里还有五万大军啊。” “这..那还有多少兵马!” “不过两万余。” “而且还是洛阳守军...” 皇帝听了,更是一阵萎靡,久久不敢置信。 “爱卿,这该如何是好。” “陛下,速速派这两万大军出兵函谷关,随后在司州地域大肆招兵,以扩军备。” 皇帝定了定神,说道:“就依杨爱卿所言,即刻发兵函谷关。” “谁可为将?” 没人应答。 良久,杨傅叹了气:“微臣愿往。” 他只不过一文臣尔。 两万大军匆匆集结,向着函谷关进发。 司州地域的招兵工作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可前来应征的多是些老弱病残,良家子甚少。 负责招兵的将领连连摇头:“如此兵员,如何能战?” 此时董灼所部在稍作休整后,继续朝着洛阳方向逼近。 一路上,所过郡县望风而降,董灼的势力愈发膨胀。 麾下兵马虽经过一阵厮杀,但对沿途兵马的收编,麾下还是二十万铁骑之众。 函谷关前,董灼的先锋部队已经抵达。 守关将领望着关外黑压压的敌军,心中忐忑不安。 “报!敌军开始攻城了!”士兵的呼喊声响彻关隘。 守关将领亲自登上城楼,指挥作战。 “放箭!” “投石!” “顶住,他们是骑兵,攻城没有优势!” 第65章 陈煜上言 洛水一战,朝廷大败,天下震惊。 各地州牧纷纷有了异样的心思。 冀州 邺城 冀州牧府 沈今安坐在书房之中,看着信使传来的密报,内心也是久久不能平息。 虽然他们各地州牧拥兵自重,但其实内心最深处,对朝廷还有那么一丝丝敬畏。 凉州牧董灼悍然起兵,于洛水河畔水淹朝廷十五万精锐,朝廷军主将韩枕更是战死当场。 这一战,打碎了朝廷最后一丝颜面,也是抹去了朝廷最后一块遮羞布。 沈今安眉头紧皱,在书房内来回踱步。他深深的知道,董灼这一战,无疑是打破了天下原本微妙的平衡。 “董灼这一闹,天下怕是要大乱了。”沈今安喃喃自语道。 此时,谋士陈煜匆匆赶来。 “主公,洛水之战的消息已传遍冀州。”陈煜神色凝重。 沈今安停下脚步,看向陈煜:“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陈煜沉思片刻,说道:“主公,如今局势动荡,我们需早做打算。董灼此举,必然引得其他州牧蠢蠢欲动。” 沈今安:“你继续说。” 陈煜拱手:“如今我冀州,钱粮充足,战将千员,带甲二十万。” “纵观毗邻的州郡,没有谁比我们军备还要充足。” 沈今安点头笑道:“讲话越来越动听了啊陈煜。” 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陈煜:“北上幽州,东进青州,南下并州,割据黄河以北,以待天时,再逐鹿中原,问鼎天下。” 陈煜越讲越兴奋:“昔日我们不过坐拥一郡之地,如今一统冀州十二郡,还有渔阳郡,代郡,拢共十四郡。” “麾下坐拥兵马二十万余,幽州牧公孙泽兵马还不过八万余,这些地盘真是苍天赐之,唾手可得。” 沈今安:“苍天赐予,唾手可得..” 陈煜赶忙拱手说道:“主公,属下所言句句发自肺腑。如今这局势,正是天赐良机啊!若主公能果断出兵,必能成就一番大业。” 沈今安默然不语。 陈煜上前一步又道:“主公,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今各方尚在观望,我们若能迅速出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必能一举成功。” “以我们如今的实力,只要筹备得当,胜算极大。” 沈今安站起身来,走到门前,望着门外的景色,说道: “陈煜,我也想出兵幽州。” “但是,如今冀州上下都在大力整顿吏治,又是丈量田亩,清理户籍,这些都是敏感事项,必须贯彻到底。” “若无重兵镇守,恐宵小作乱啊。” 陈煜听了此话,略作思考:“主公,攻打幽州,出兵十万即可。冀州之地,还留有十万大军可震慑宵小。” 沈今安摆手,不容置疑道:“好了,不要说了,十万大军攻打幽州,胜则罢矣,不胜该如何是好!” “没有全胜的把握,不做此事。” 陈煜忙道:“军中之事,岂有纸上谈兵,还未行军,怎知胜败呀!王斐,王艾,宇文霸,沈白等兵马使皆是当世名将..” 沈今安面色不虞:“够了!不必多说!等本州牧腾出手来,汇聚二十万大军再行北伐一事。” 陈煜见沈今安面色不虞,也不再多言,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拱手道: “主公既然已有打算,属下自当遵从。” 沈今安面色稍缓:“我会考虑你说的话,下去吧。” 陈煜拱手退下。 沈今安心中略烦:“等本州牧彻底整顿冀州之后,上下焕然一新,再行北伐不行吗。” 第二天 府中亲卫来报:“主公,王艾兵马使求见。” 沈今安:“让他进来吧。” 沈今安心想,不会又是来求我出兵吧。 王艾大步上前拜道:“末将王艾,拜见主公。” 沈今安道:“起来吧。” “你是难得来找我啊,说吧,有什么事?” “又是出兵之事吗?” 王艾恭敬地站起,抱拳道:“主公,并非为出兵之事。” 沈今安微微挑眉,露出些许疑惑之色:“那所为何事?” 王艾沉声道:“主公,如今冀州在忙于整顿的同时,末将认为在军中还可以举办一场全军比武大会。末将以为,一来可以激励将士们勤练武艺,二来可以选拔出更多优秀之人补充将领空缺之处。” 沈今安眼睛一亮,抚掌笑道:“可以啊,你想得很得当,这件事影响不了整顿事宜,还能提升军威。” 王艾接着道:“而且主公可以亲自观赛,向全军展现主公您对麾下兵马的重视,还能提升主公您的威望。” 沈今安道:“讲得很通透啊。” “就按你说的办。筹备之事就交给你负责了,必须要公平公正,不得有丝毫舞弊之举。” 王艾大声应道:“末将遵命。定不负主公厚望。” 沈今安脸上的烦闷之色尽散,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他心想,这或许是在北伐之前增强实力与凝聚力的一个好办法,待一切准备妥当,北伐之时便可更加顺遂。 沈今安又突然想到什么,补充道:“这个比武大会既然办了,就别只在军中比武了。” “传告所属十四郡,举办冀州武道大会。” “号召整个冀州尚武人士,都来参加。” “包括两个边军,在渔阳的先登卫,在代郡的飞熊卫。” 沈今安越讲越觉得可行。 “羽林卫、虎豹卫、先登卫、飞熊卫、朱雀卫、振武卫、骁锐卫,昭武军七卫,虎贲卫,龙骧卫,近军两卫。” “每一卫,先自行在部曲里举办一场自己的比武大会,优胜者,选其中前一百名,再来邺城参加冀州武道大会。” “各郡军组织郡里的比武大会,包括地方尚武人士也可参与!也是选出前一百名,再来参加冀州武道大会。” 王艾边听边点头,主公对军方确实看重。 沈今安:“此次武道大会,既然举办的隆重,那我们对于荣誉的颁发也要重视!” “武道大会第一名,授予冀州第一武将的称号,直接授予参将正职,再赐黄金宝剑一把,白银万两。” “这白银赏赐是其次,本州牧主要还是重视这个荣誉,冀州第一武将啊!” 王艾一听:“主公,包括那些地方人士,要是夺取第一,也要授予参将正职乎?” 沈今安点头:“当然是这样,若他愿意加入我军,岂能区别对待。” 王艾:“这...会不会提拔的太快了,刚入我军,便授予参将正职,麾下统兵上万啊。” 沈今安笑道:“怎么,对我军中大将这么没信心吗,若是血秦夺了此位,也不过冀州第一武将之荣誉罢了,血秦早已是兵马使副职。” “若他真能击败我军中如此之多猛将,这参将之位给他又何妨!” 第66章 筹办 王艾听闻此言,心中再无顾虑,抱拳道:“主公深谋远虑,是末将狭隘了。” 沈今安接着说道:“第二名授予参将副职,赐白银八千两;第三名也授予参将副职,赐白银五千两。前十名皆授予营将正职。” “第十一名至第三十名,授予营将副职。” “第三十名至第一百名,授予千人将一职。” “一百零一名至三百名,授予都尉一职。” “三百名至一千名,授予百人将一职。” 王艾应声道:“末将明白,定将主公之意传达下去。” “且去筹备吧,莫要让本州牧失望。有什么难处或者需要调配的资源,尽管来向我禀报。” 沈今安挥了挥手,示意王艾退下。 王艾领命后,转身快步离去,前往勋武阁办事处。 勋武阁乃是沈今安所立,是冀州权力的核心,辅佐沈今安处理军政事务。 勋武阁原本列席六人主事,如今郭瑾在外总揽吏治一事,宇文霸率先登卫坐镇渔阳,王斐率飞熊卫坐镇代郡。 只剩陈煜、沈白、王艾三人。 王艾回到办事处,叫传令兵召来了陈煜,沈白二人。 将主公决议举办冀州武道大会之事及相关事项告知二人。 沈白对于沈今安的决定,从不过问,点头提笔批示。 勋武阁沈白批示:“传告各军各郡,严格按照主公指示落实下去。” 陈煜犹豫了一下,随即也点头批示。 勋武阁陈煜批示:“九卫十四郡,务必比出水准。各地兵马使,除王斐、宇文霸二人镇守边地,其余人等皆可参加。” 王艾见二人都已批示,便收起那两份批示文书,神色严肃地说道: “此次武道大会关乎我冀州之威望,更关乎军心士气,主公极为重视,咱们切不可有丝毫懈怠。” “这几日,我等需得时常下去巡查一番,确保各军各郡都在按要求筹备,莫要出了什么岔子才好。” 陈煜微微皱眉,接话道:“确实如此,只是飞熊卫、先登卫既要镇守边境,又要抽调人手参与这武道大会,就怕万一有个闪失,边境不稳可就麻烦了。” 沈白抬眸看了陈煜一眼,语气平淡道:“主公既已做了决定,那自然是有他的考量。边军那边,王斐和宇文霸皆是久经沙场的名将,会妥善安排好的。” 王艾点头赞同道:“沈兄说得在理,不过陈兄的顾虑也并非多余。这样吧,咱们待会儿拟个文书,加急送往渔阳和代郡,告知王斐、宇文霸二位将军此次武道大会之事,也好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调配好兵力,以防万一。” 陈煜应声道:“如此甚好,那便这般行事吧。” “另外,这武道大会的评委人选也得慎重考虑,得在军中威望极高,方可让众人信服。” 王艾摸着下巴思索片刻,说道:“本将作为评委如何。” 沈白点头笑道:“王将军本就是羽林卫兵马使,又是勋武阁辅臣,威望之高,冠绝全军。” “报给主公,让主公审定吧。” 陈煜:“一人肯定不行,把董兵马使加上如何。” 沈白笑道:“那他非找你拼命不可,如此比武盛事,他势必要参加,若是当了这个评委还怎么参加比武。” “让主公再做安排吧。” “此次大会前来参赛之人众多,这邺城的周边的治安也得着重留意,我打算调遣羽林卫去维持秩序。”王艾继续说道。 陈煜道:“嗯,调羽林卫倒是合适,兵马调动一事还得请示主公。” “按这个比例,最终进冀州武道大会人数在两千三百左右,相关食宿也要安排好。” 沈白道:“这事就交给后勤那边去办,让他们拟个详细的计划出来,咱们再过目审核一番。” “比武会场,马上安排扩建,就以邺城校场为基础,加以扩建。” 三人又商议了许久,将各项事宜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随后,王艾便带着拟好的文书去面见沈今安。 沈今安仔细看了文书,微微点头:“安排得很周到,羽林卫调动维持秩序可行。” “至于评委之事,你是一个,李御也算一个,江雀也算一个,沈白也加上吧,行了,就你们四个。” 李御是虎贲卫兵马使。 江雀是朱雀卫兵马使。 沈白是勋武阁辅臣,兼任虎豹卫兵马使 王艾:“诺。” 沈今安:“除了兵马调动以外,其余事情你自己拿主意便可,去吧。” 得到沈今安的首肯,王艾立刻着手去办。 校场扩建工程紧锣密鼓地开展着。工人们搬运石料木材,工匠们精心规划布局。然而没过多久,难题就出现了,由于工程浩大,材料不足。 王艾当机立断,派人快马加鞭去附近郡县采购物料,近乎耗尽周围四五个郡县的石料木材,可想工程之浩大,足以容纳十万人观赛。 在这基础上,邺城也随之扩建。 不久,举办冀州武道大会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冀州。 各地尚武之士听闻此消息后,皆是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前往邺城一展身手。 各郡之中,那些将门之后,或者自幼苦练武艺的壮士,激烈讨论着此次武道大会的赏赐与规定,眼中满是憧憬。 各军之中,那些自以为勇力非凡的士卒们,更是想在这武道大会上证明自己,获得提拔的机会。 想着若是能在大会上夺得个好名次,那可就光宗耀祖了,提拔为将领了。 而那些原本就在军中有些名气的将士,更是加紧训练,誓要在众多翘楚中脱颖而出。 第67章 各郡悍士 兵马使副职,董血秦。 兵马使副职,张豹。 兵马使副职,闫刀。 早在朱雀卫、振武卫、骁锐卫成立之前,沈今安便已与他们有所沟通。 那三个兵马使正职的安排,并未擢升他们,而是另有人选,沈今安也与他们坦诚相谈了许多。 他们三人本就是一片赤诚,且升迁速度已然极快,短短一年便身居要职,也并没有什么怨言。 三人闻得冀州武道大会的消息,皆是一喜。 董血秦:“我倒要看看,冀州有谁能与本将一较高下。” 张豹好战之心骤起:“董将军,届时我定要向你讨教一番。” 闫刀:“冀州第一轮不到,冀州第二本将还会拿不下吗!” 张豹:“闫刀,你莫要胡言乱语,莫非忘了败在我手上的时候。” 闫刀:“...你还好意思提,当初那么多人围攻我一人...” 董血秦一笑,劝解道:“二位不必争执,待到武道大会之时,自会分出胜负。” 沈今安闻得密探禀报他们三人的对话,也是笑道:“皆乃我冀州之虎将。” 突然想到,这三人现今尚无具体军职,也不在九卫之列,如何参加这比武大会。 堂堂兵马使副职,岂能参加郡中比武,再进大会。 沈今安心道:“唉,终究还是疏漏了他们三人。” 接着下令:“三人皆兼任虎贲卫兵马副使,帐下听命。” 传令兵:“诺。” 沈今安心想,等到来年攻克幽州,组建起十万铁骑,便让他们担任各部兵马使。 想的有点遥远了,沈今安内心一笑。 “到时候邀请嫣儿一起观看这比武大会。” ... 朱雀卫,百人将,宏森。 宏森天生神力,自幼便精于刀法 自从军以来,冲锋陷阵,屡屡立下战功。攻城之时,身先士卒,攀爬云梯,奋勇向前,一步步从普通士卒升任到了百人将。 如今听闻这冀州武道大会的消息,这是扬名立万、更进一步的绝佳机会。 若是他有幸夺得那魁首,不仅光宗耀祖,更能实现自己长久以来的抱负,成为名副其实统领千军万马的将领。 朱雀卫千人将:“宏百将,此次武道大会,你必将大放异彩。” 他人或许不知,他却心中了然。 他曾亲眼目睹,宏森手起刀落,生生劈死一头大虫,其勇猛之姿,当世罕有。 宏森抱拳施礼:“千将大人,末将必当全力以赴。” ... 柳嫣府邸,一名男子悄然现身,其面容与柳嫣有七分相似。 柳嫣瞥见男子,心中微惊,旋即轻声嗔怪:“兄长,你怎如此莽撞前来。” 男子微微一笑:“多年不见小妹,甚是挂念。” 柳嫣无奈摇头,然眼底欣喜难掩。 “这些时日你受苦了,林昆之事我已知晓...” 柳嫣:“兄长,莫要多言,都已过去。” 男子名为柳擎,身材魁梧,虎背熊腰:“好,我不再多言,日后我便留在此处。” “刚刚听闻邺城要举办武道大会,我也想一试这冀州武人的能耐。” 柳擎眼中闪过一丝锐光。 柳嫣轻轻摇头,自家兄长依旧如此好武。 沈今安于繁忙政务之余,亲自督察武道大会的筹备事宜。 他派人给柳嫣送去了特制的请柬,其上绘有精致花纹。 柳嫣接到请柬后,心内欢喜。 柳擎好奇问道:“此帖是何人所送?” 柳嫣面色微红,答道是沈今安。 柳擎闻言,眉头微皱,他深知这沈今安,乃是冀州之主,怎会相中自家妹妹,自家妹妹乃是他人之妻,前段时间刚刚丧夫.. ... 振武卫兵马使,汪煜。 端坐于军中大帐内 寒铁长枪静立一侧,汪煜起身,持枪挥舞, 枪尖刺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每一次刺出,枪影闪烁如繁星点点。 信手一枪刺在营帐中的木柱上,竟直直没入半尺之深,木屑四溅。 “承蒙主公厚爱,自微末之身至如今位列振武卫兵马使,此次武道大会,我要向世人证明,我汪煜绝非等闲之辈。” 骁锐卫兵马使,滕辉。 刀刃闪烁寒光,眼神微凝。 “都说董血秦是我冀州第一猛将,这一次武道大会,我倒想见识一二。” 代郡 飞熊卫 王斐:“亥狞,我需镇守代郡,此次无法前行,由你率队,万不可丢我飞熊卫之颜面。” 飞熊卫兵马副使,竺亥狞面色凝重:“定不辱使命。” 龙骧卫兵马使,罗烈。 营帐内,罗烈双手负于身后,面前的案几上,横着一把寒光四射的长刀。 “我今日之地位,皆凭杀伐而来...” 渔阳郡,先登卫兵马使宇文霸 先登卫营地,气氛肃穆。 宇文霸立于高台之上,沉声道:“众将士,此番武道大会,乃我先登卫正名之机!李副使领军,切勿给我边军抹黑。” 台下士兵们齐声高呼,声震云霄。 李黑虎紧攥手中长枪:“必胜!必胜!” ... 董血秦在演武场上,身骑骏马,手持长戟,来回驰骋。 勒住缰绳,骏马嘶鸣。 董血秦望着远方,眼神坚定。 ... 柳嫣府邸内,柳擎端坐于庭院之中,正专注地擦拭着自己的长枪。柳嫣移步前来,面露忧色,轻声说道:“兄长,此次武道大会,你当真要去参与?万一负伤,那可如何是好。” 柳擎神色自若,摆了摆手,道:“妹妹,莫要轻视兄长,我这一身武艺,正好借此契机,让那些冀州武人见识一下我的实力。” 柳嫣依旧眉头紧蹙:“那你务必要应允我,若是遭遇实力过于强劲的对手,切不可逞强斗勇。” 柳擎微微一笑,应道:“好,好,一切皆听妹妹所言。你就静待兄长在台上一显身手吧。” 与此同时,冀州的各个郡县,其他准备参加地方比武的武士们,皆是纷纷报名。 清河郡,郡府门前人头攒动,皆是前来报名的武士。 “借过,借过,我要报名。”一个身材壮硕、面生虬髯的大汉沉声道。 负责登记的小吏抬头,问道:“姓名?” 大汉拱手,朗声道:“我名赵猛,自幼习武,此番定要在比武大会上一显身手!” 旁边一个身着青衣的年轻人微微一笑,言道:“赵兄壮志可嘉,不过这郡中头名之位,小弟亦是志在必得。” 赵猛横了他一眼,道:“哼,就凭你这单薄之躯?我单手便可将你撂倒。” 年轻人并不动怒,只是拱手道:“那便擂台上见分晓。” 小吏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埋头登记。 常山郡,一座府邸内。 “师傅,徒儿欲参加武道大会。”一个年轻的弟子一脸恳切地看着老者。 老者端坐于椅上,轻抿一口茶,缓声道:“去吧,为师信你之实力,但万不可掉以轻心。” 弟子郑重点头,“师傅放心,徒儿必不辱没师门。” 魏郡 “闻此次武道大会,奖赏颇丰。”一老者言道。 旁边的年轻人双目闪烁:“若能获名次,便可扬眉吐气了。” “诚然,竞争何其激烈,本郡之高手众多,郡军猛士更不在少数。” “无论如何,皆当一试。” 第68章 各郡比武 各郡比武陆续展开。 真定郡 比武场中,早已人头攒动,众人皆凝神屏息,静观郡中高手的对决。 报名的武士依次登台。 主持比武之人大声喝道: “第一轮。” “赵猛对吴方。” 那赵猛率先登场,只见其立于台上,宛如山岳,威严肃穆,手中大刀一挥,掀起阵阵劲风。 向着对手高呼:“放马过来!” 对面吴方亦是毫无惧色,提剑而上,剑势灵动,巧妙避开赵猛刚猛的攻势。 然而赵猛力大无穷,数刀过后,便迫使那吴方不断后退,最后一记横劈,吴方躲闪不及,被击落擂台。 赵猛首战告捷,引得台下阵阵欢呼。 “第二轮” “赵猛对曹明” 曹明率先出招,剑花闪烁,直取赵猛要害,赵猛则挥动大刀,一一化解。 每次交锋皆溅起火花,二人激战正酣。 然终究那曹明耐力略逊一筹,于一次对招后露出破绽,被赵猛趁虚而入,以刀背一拍,曹明便跌出擂台。 赵猛成功晋级第三轮。 “第三轮” “赵猛对杨清” 赵猛之对手乃郡军中之一名百人将,此人久经战阵,实战经验颇丰。二人刚一交手,便皆倾尽全力。 赵猛之大刀气势磅礴,百人将杨清之长枪亦是刁钻狠辣,你来我往间,场面异常激烈。 最终,还是赵猛凭借着那股子猛劲,找准机会用刀磕飞了杨清的长枪,杀进了真定前一百名。 台下欢呼声雷动。 常山郡 比武场设在郡城的校场之中 那名年轻弟子,在比武中大放异彩,已经连胜两轮。 “第三轮” “郭襄对戴征” 郭襄便是那年轻弟子 第三轮的对手是郡军里一位颇有名气的千人将戴征,那千人将一上台,摆开架势,气势不凡。 两人先是互相试探,随后渐渐加快了出招的速度。 郭襄出枪的速度越来越快,拨弄出许多杂影,密不透风。 一时间竟打得千人将有些手忙脚乱,千人将虽经验老到,但面对这凌厉的攻势,也渐落下风。 最终郭襄成功击败他,博得常山郡前一百名次。 魏郡 也是差最后一轮 柳擎便能拿下冀州武道大会名额 “柳擎对王超” 王超号称魏郡郡军第一人,颇有勇力,是员悍将。 那柳擎手持长枪,身姿挺拔地站在擂台之上。 对面的王超也不甘示弱,握紧手中大刀,严阵以待。 “开始!”随着主持之人一声令下,比武正式拉开帷幕。 王超率先发动攻击,他大喝一声,双脚蹬地,整个人如猛虎下山般朝着柳擎冲了过去。 手中大刀挥舞出一片刀光,朝着柳擎的面门横扫而去,气势颇为凶猛。 只见柳擎手中长枪轻轻一抖,枪尖瞬间化作数道幻影,精准地刺向王超刀光中的破绽之处。 王超一惊,赶忙收刀回撤,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击。 柳擎主动出击,他脚步挪动,眨眼间便欺近王超身前,手中长枪猛地刺出,枪尖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取王超的咽喉要害。 王超心中大骇,匆忙举刀格挡,“铛”的一声,枪刀相碰,溅起几点火星。 柳擎紧接着手腕一转,长枪顺势往下一压,想要将王超的刀压下,王超咬紧牙关,奋力抵抗。 两人一时间僵持在了一起,不过几个呼吸间,柳擎猛地发力,将王超震得后退了两步,柳擎略占上风。 王超深知再这样下去必败无疑,他施展出一套凌厉的刀法,大刀在他手中上下翻飞,朝着柳擎笼罩而去。 柳擎却神色不变,手中长枪如龙出海一般,瞬间刺出数枪,每一枪都精准地打在了王超刀锋的薄弱之处。 竟将那看似密不透风的刀锋一点点破开,王超的攻势渐渐被瓦解,额头上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柳擎抓住王超露出的一丝破绽,脚下步伐加快,整个人绕到了王超的侧身,手中长枪毫不犹豫地朝着王超的腰间刺去。 王超察觉到危险,想要躲避却已然来不及,只能尽力扭动身子,长枪擦着他的腰侧划过,虽未重伤,却也在他的衣衫上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王超脸色变得煞白。 柳擎不给王超丝毫喘息的机会,他大喝一声,手中长枪高高举起,而后灌注全身之力朝着王超狠狠刺去,这一枪速度快到极致。 王超拼尽全力举刀去挡,只听“咔嚓”一声,王超的大刀竟被直接击飞出去,而那长枪余势未减,枪尖抵在了王超的胸口,只要再往前一寸,便能刺破衣衫刺入肌肤。 王超见状,知道自己败局已定,无奈地垂下了双手,叹了口气,举手认输。 获胜后的柳擎并没有太多骄傲之色,他收了长枪,向台下抱拳行礼后便默默退下。 台下顿时响起了阵阵欢呼声。 柳嫣在一旁欢呼:“哥,你太厉害了!哥!” 其他郡县的比武也都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各郡的高手们纷纷崭露头角,赢得了参加冀州武道大会的资格。 第69章 宏森显威 此时,朱雀卫在兵马使江雀的指示下,也开始了全军大比武。 毕竟有三万多人,江雀率先命令。 “各百人将从自己部下择优挑选一人出来,当然有特殊情况,武略确实过人,也可多报几个,一同报上来。” 到后来,总计规模四百余人。 江雀:“好,四百人进行两轮武试,两轮武试胜出者,进冀州武道大会名单。” “第一轮,四百进两百。” “第二轮,两百进一百。” “前一百不作比较,皆入冀州武道大会。” 宏森当之无愧过了初选,紧接着开始两轮武试。 主持之人高声喝道: “第一轮,宏森对马胜” 位列其中的,都是军中勇将。 宏森脸色平静,手执钢刀,一步一步缓慢上台: “我会击败所有人,走进冀州武道大会。” 马胜一身悍气,从军多年,也提刀上台。 见宏森放出如此豪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大喝一声:“休得张狂,看刀!” 说罢,他双腿猛地发力,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宏森冲了过去,手中钢刀高高扬起,裹挟着一股凌厉的风声,朝着宏森当头劈下。 宏森不慌不忙,就在马胜的刀快要落下之时,他脚步轻轻一侧,身子宛往旁边移开了几分,马胜这势大力沉的一刀便落了空。 马胜一击未中,心中暗惊,还来不及收刀变招,宏森已然动了。 只见宏森手中钢刀瞬间出鞘,化作一道寒芒,朝着马胜的肋下刺去。 马胜只觉眼前一花,赶忙侧身躲避,可还是被宏森的刀芒划破了衣衫,一道血痕出现在了他的侧身,丝丝鲜血渗了出来。 马胜又惊又怒,刚想稳住身形反击,宏森却不给丝毫机会。 他脚步不停,欺身而上,手腕猛地发力,钢刀在空中挽出一个漂亮的刀花,紧接着便是第二刀朝着马胜的脖颈横斩而去。 马胜仓促之间举起钢刀去挡,“铛”的一声巨响,两刀相交,火星四溅。 马胜只感觉双臂一阵发麻,手中的刀差点拿捏不住,整个人也被这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然而宏森的攻势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根本没有停歇的意思。 他借着前两刀的余势,再次大喝一声,整个人高高跃起,手中钢刀裹挟着全身的力量,自上而下朝着马胜狠狠劈去。 马胜瞪大了双眼,拼尽全力举起钢刀去抵挡,可宏森这第三刀的威力实在太过惊人,只听“咔嚓”一声,马胜的钢刀竟被直接劈断,那余下的力道不减,继续朝着马胜落下。 马胜躲避不及,被这一刀的余力击中胸口,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往后倒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了擂台之下,半天都没能爬起来。 宏森这三刀一气呵成,干脆利落,台下将士皆是看得目瞪口呆,片刻之后,才爆发出如雷般的喝彩。 江雀在一旁看着,也是点头:“我朱雀卫之中,竟然还有如此悍将,好啊!好!” 宏森击败马胜后,顺利进入下一轮比试。 很快,第二轮的对阵名单也公布了出来。 主持之人大声道:“第二轮,宏森对战刘虎。” 这刘虎也是朱雀卫中出了名的猛将,身材魁梧,力大无穷。 听闻要与宏森对战,他倒是没有像马胜那般冲动,而是沉稳地一步步迈向擂台,眼神中透着浓浓的战意,紧紧盯着陈森。 宏森依旧面色淡然,站在原地,手中钢刀斜指地面,静候对手上台。 待刘虎站定在他对面,宏森微微拱手:“请赐教。” 刘虎也不多言,瓮声瓮气地回了句:“来吧!” 说罢,率先发动攻击,他手持一把厚重的长刀,猛地朝地上一跺,借势高高跃起,朝着宏森狠狠砸来,那气势仿佛要将擂台都给劈开一般。 宏森不敢小觑,双脚猛地往后一滑,身形快速往后退去,刘虎这一击重重落在了地上,顿时尘土飞扬。 宏森趁着尘土遮掩视线的瞬间,飞速绕到刘虎的侧面,手中钢刀直刺而出。 刘虎虽身形略显笨重,但反应也极为敏捷,感觉到侧边的动静,立马侧身挥刀格挡,“当”的一声,两刀碰撞,溅起几点火星。 刘虎紧接着反手一刀横扫,宏森赶忙矮身躲避,钢刀贴着他的头皮划过,带起几缕发丝。 宏森心中暗叹这刘虎果然厉害,当下也收起了些许轻视之心,他双腿发力,围着刘虎快速游走起来,手中钢刀时不时刺出,引得刘虎不断招架,一时间竟陷入了僵局。 但刘虎毕竟久战沙场,很快就识破了宏森的意图,他故意卖了个破绽,宏森见状,以为机会来了。 钢刀直刺向刘虎的腹部,哪知道刘虎突然变招,双手握住长刀用力一绞,竟想要绞飞宏森手中的钢刀,宏森反应极快,用力回抽钢刀,可还是被这股大力震得手臂微微发麻。 紧接着,宏森手中钢刀舞出一片刀影,让人分不清虚实,看得眼花缭乱,刘虎一时有些慌乱,只能不断挥刀抵挡,却渐渐落了下风。 宏森瞅准时机,大喝一声,钢刀猛地突破刘虎的防御,朝着他的肩膀砍去,刘虎躲避不及,被砍中了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 可刘虎也是个硬骨头,受伤之下不仅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凶猛起来,他不顾伤痛,再次朝着宏森扑了过去。 宏森越战越勇,与他又缠斗了几个回合,终于找到破绽,一脚踢在刘虎的腿弯处,刘虎一个踉跄,宏森趁机用刀抵住了他的咽喉,胜负已分。 台下众人先是一阵寂静,随后爆发出比之前更为热烈的喝彩声。 江雀更是满脸笑意,大声赞道:“善!今日得以一窥诸将之风采!” 宏森收刀入鞘,向着台下众人抱拳施礼,而后退至一旁。 与此同时,其他擂台的比试亦在持续进行,直至决出前一百名军中猛士。 “这次本兵马使位列评审,你们去了冀州武道大会!不要给我朱雀卫丢人!” 台下一片应和:“诺。” 第70章 杀鸡儆猴 郭瑾主持清户工作,报来传讯。 “主公拜上,属下在渤海主持工作。着手安排渤海户籍排查时,渤海谢氏,渤海王氏,渤海庞氏三个家族联合叛乱,上万乱党以武拒统。幸好滕辉兵马使坐镇,三万骁锐卫在侧,渤海郡兵配合,顺利拿下他们,降者不计其数,足有万余,请主公决断,如何处置。” 当时滕辉率部骁锐卫,正在渤海一带进行剿匪。 沈今安看了来信,眼中尽显暴虐之色。 “一群混账,还敢做出叛乱之事。” “杀了一个杜淳还不够,一个个都寻死乎!” 这次清理户籍,丈量土地,沈今安并非没有给这些世家大族留有余地。 他向郭瑾表示,可以适当给这些大族,保留一成的钱粮土地,奴仆。 更会在其他方面大开方便之门,鼓励经商等等。 沈今安:“不想过,那就别过了。” “那些三大氏族嫡系,一个都不许留,通通杀光,我要这三大氏族永远消失!” “不允许有任何一脉传承下去。” “至于那些俘虏..” 沈今安犹豫了片刻,都是他们的家奴是吧,对他们家族很忠心是吗.. 越想,沈今安越恼怒。 “通通划为奴籍。” “但是那些带头的,有影响力的,在这次叛军里任职伍长以上的,通通杀了。” 郭瑾接到命令后,他立刻召集滕辉等将领,传达沈今安的旨意。 消息传遍军营时,将士们早已习惯征战杀伐。 在刑场之上,三大氏族的嫡系子弟们被押解而来,他们面色惨白,有的破口大骂,有的苦苦求饶。 然而,沈今安的决心已定,刀斧手手起刀落,鲜血染红了刑场的土地。 而那些被划为奴籍的俘虏们,他们被驱赶着。 原本依附于三大氏族的产业也被全部没收,归入冀州府库。 郭瑾深知主公此举乃是为了立威,为了彻底打破世家大族对地方的把控。 此事传开后,整个冀州的世家大族都为之震动。 那些原本还心存侥幸,想要暗中抵制户籍清理与土地丈量工作的氏族,纷纷收起了心思,乖乖配合起来。 他们意识到,若是妄图反抗,三大氏族的下场便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沈今安站在牧府之中,望着远方。 他要建立一个强大且中央集权的冀州。 ........... 随着时间推移 其余各个军卫,也在各兵马使指挥下。 展开了全军大比武。 虎贲卫、龙骧卫、先登卫、飞熊卫、振武卫、骁锐卫、虎豹卫、羽林卫等兵马部曲 都决出了前一百名的精锐悍士。 各郡精锐,各卫悍士都往邺城赶去。 在后勤官员的保障下,依次安置,安排相关食宿。 当他们齐聚邺城后,沈今安决定武道大会正式开始前,举办一场宴会,来犒劳这些悍勇之士。 沈今安在牧府之中,摆了两百多桌。 宴会上,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沈今安高居主位。 府下诸将云集,王艾、沈白、张豹、闫刀、董血秦、江雀、汪煜、滕辉、罗烈、李御、李黑虎、竺亥狞这一系列心腹将领。 还有勋武阁首辅郭瑾,次辅陈煜皆在此。 再往下则是各军之中的佼佼者,如宏森等人。 再外则是各郡之中选拔出来的悍武之士,如柳擎,赵猛,郭襄等人。 沈今安举杯:“你们都是冀州最悍勇的将士,此次武道大会,望各位能尽显身手,扬我冀州之威!本州牧先敬各位一杯!” 众人齐声高呼:“谢主公!” 纷纷举杯饮尽。 沈今安接着说道:“我冀州能有今天,全靠诸将浴血奋战,拼死效力。” “今后,咱们还是要一起携手共进!” 董血秦起身拱手道:“主公放心,我等定当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张豹也大声说道:“没错,为主公,为冀州,万死不辞!” 柳擎在一旁听着,心中不禁被沈今安的领袖魅力所折服。 “沈今安真有雄主之风范,若能一心对嫣儿,不嫌弃嫣儿之过往..” 赵猛更是对身边人喊道:“我要为冀州效死,向沈州牧效忠!” 沈今安哈哈一笑:“好!大家尽情吃喝,不醉不归!” 宴会上,众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沈白向身边的罗烈说道:“罗将军,听闻你在龙骧卫中训练严苛,此次可有信心让手下将士夺冠?” 罗烈自信地回道:“那是自然,我龙骧卫的儿郎可不是吃素的!” 闫刀看向李黑虎:“好久没见到你了,怎么样,这次带着先登卫过来,有没有信心啊。” 李黑虎咧嘴一笑:“所向披靡。” 闫刀臭骂道:“之前你连血秦八十个回合都撑不下来。” 李黑虎无言以对:“.........” 沈今安望着诸将,思绪飘飞。 麾下能征善战者何其之多啊,下座密密麻麻一片,皆是冀州悍勇之士。 “有如此将士,何愁大事不成!” 这次比武,增加麾下兵马的凝聚力。 还能选拔出那些在底层,怀才不遇,空有一身武艺却不得提拔,不受重视的那些一线士卒,将领。 还有网罗那些在地方上的悍勇之士,他要尽收于囊中。 沈今安举起一杯酒饮尽,看向郭瑾。 “我的首辅回来了啊。” 勋武阁成立之后,主要政务还是由郭瑾、陈煜两人统筹,分别为首辅、次辅。 下面郡县官吏配合处理。 郭瑾笑道:“主公,多日不见,越发威严。” 沈今安摆手:“你啊你。” “清理户籍怎么样了?” 郭瑾:“形势一片大好,各郡大族现在都很配合,由他们牵头,彻底摸排整个郡县情况。” “如今初步估算,这一番清理下来,怕是能清理出近四十万的隐匿人口。这些人口大多是此前战乱或是被一些大族隐匿起来的,如今在各郡大族配合下,逐渐浮出水面。” 沈今安听闻此言,不禁眼眸一亮:“四十万之数?” 冀州乃天下少有的富庶之州,上次统计人口,也不过四百六十万有余。 现今各州战乱纷纷,诸州牧皆大肆扩军。 冀州亦不例外,其人口与部队兵马之比,已达二十比一,实已近乎穷兵黩武。 维持军队,需大量物资、钱财之供。而今各州钱粮,主要仰仗农业。 过多人口从农业生产中抽离,应征为士卒,必致粮食产量减损、财政负担过重等问题。 眼中闪过一狠厉:“这些大族,真是好样的,现在知道乖乖配合了。” 郭瑾:“杀了那些不开眼的,有了前车之鉴,他们只能乖乖配合。” 陈煜这时也在一旁开口道: “主公,这人口多了,相应的安置之事也得妥善考虑,得让他们尽快融入冀州各郡,各安其职才好。” 沈今安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 “嗯,陈煜你说得对,此事就交给你们勋武阁去统筹安排,联合各郡县官吏,务必做好这些人口的安置。” 郭瑾与陈煜齐声应道:“是,主公,我等定当全力以赴,妥善安置。” 沈今安:“好了,准备一下我们接下来的武道大会,好好看一看我冀州武人的风采!” “哈哈哈哈哈哈!” 沈今安大笑之,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麾下悍将如此之多。 第71章 大会开幕 三日后 武道大会正式举行 沈今安率数十虎贲亲卫,来到柳嫣府邸。 柳嫣听到府外动静,莲步轻移,迎出门来。 沈今安见柳嫣,脸上带着温和笑意:“夫人,今日武道大会正式开始,我特来相邀,愿与夫人同往观瞻。” “不是已经给请柬了吗,怎么还特意来跑一趟。” 沈今安眼色柔和:“怕你不来,本州牧必须亲自来一趟。” 柳嫣微微垂首,轻声应道:“州牧大人盛情,妾身岂有不从之理。且家兄也参与此次比武,我正想去为他助威。” 沈今安目光一亮:“原来令兄也参加了这次冀州比武,我冀州真是藏龙卧虎啊。” 好啊,我一定重用你哥哥,提拔你哥哥,让他一直跟在我身边....那你肯定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柳嫣轻抿朱唇,抬眸看向沈今安:“州牧大人缪赞,家兄自幼习武,勤练不辍,但与州牧大人麾下众多悍将相比,或许尚有不足,还望州牧大人到时多多关照。” 沈今安哈哈一笑,朗声道:“夫人放心,令兄若有真本事,定能脱颖而出。” 柳嫣盈盈一笑:“如此,便多谢州牧大人。” 言罢,唤侍女取来披风,与沈今安一同出府,往校场而去。 邺城校场 比武擂台巍然屹立 其基座由无数硕大的青石铺就 擂台呈正圆形,直径足有五十余步 环绕擂台四周,是层层叠叠、呈扇形铺展的看台。 看台以白石砌成,共分数十层,逐级向上延伸。 校场四周插满了军旗,每一面军旗都高高耸立。 军旗烈烈作响,周侧站满了虎贲卫,和羽林卫士卒,持刀肃立。 沈今安携柳嫣款步登上高台主位。 “州牧大人,妾身与您坐在一起,恐遭人非议。” 沈今安脸色平静:“我看谁敢说什么。” 柳嫣身姿婀娜,如弱柳扶风,却又透着一股淡雅的高贵。 沈今安则气宇轩昂,虎步龙行。 二人身影甫一出现,台下众人皆投来敬畏目光,呼声雷动。 “这是谁啊?” “这是我们未来的主母!” “啊?” “不许多说,保持尊敬,要是被主公看到你脸上有异色,有你好果子吃的。” 待众人坐定,沈今安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沉声道: “诸位,今日之武道大会,不仅仅只是我冀州军方军内的比武!” “还有来自各郡各县的悍勇之士!” “囊括了我们整个冀州的勇武之士!” “在这里,所有人都会见证你们的武略,见证你们的拼杀。” “我在这里宣布,今日于此夺魁者,乃我冀州第一武将!” “今日在此!不论出身,不论其他,唯论勇武,唯论杀伐,凭你们这身武艺,你们可以得到你们所想要的一切!本州牧不吝赏赐!” 言罢,台下群情激昂,皆高呼响应。 此时,柳嫣侧目看向沈今安,轻声道:“大人此举,必能让众多将士尽心竭力,大人之威望,亦会更盛。” 沈今安转头,与柳嫣目光交汇,含笑道:“有夫人在侧,本州牧亦觉如沐春风,更添壮志。” 柳嫣脸色微红,低头不语。 此刻校场中人头攒动,两千余名参赛者皆已齐聚于此,只待一展身手。 柳擎看到自家妹妹高座上位,神情一怔,苦笑:“罢了,顺其自然吧。” 沈今安声如洪钟:“好!现在!比武正式开始!评审落位!” 旁边主持之人喊话道: “有请评审,勋武阁辅臣、羽林卫兵马使,王艾将军。” “有请评审,勋武阁辅臣、虎豹卫兵马使,沈白将军。” “有请评审,虎贲卫兵马使,李御将军。” “有请评审,朱雀卫兵马使,江雀将军。” 四人依次坐落。 主持之人继续喊道:“请王艾将军做规则介绍!” 王艾站起身来,先是对着沈今安行了个军礼。 沈今安微微点头。 随即,王艾面向诸位参赛者,开始讲述。 “参赛者共计两千三百人!” “定初赛三轮。第一轮,两千三百进一千。” “只要过了第一轮,主公便有赏赐,有愿意参军的,直接任职百人将。” “第二轮,一千进五百。” “第三轮,五百进二百五。” 中赛三轮。 “第四轮,两百五进一百二十八。” “第五轮,一百二十八进六十四。” “第六轮,六十四进三十二。” 决赛五轮。 “第七轮,三十二进十六。” “第八轮,十六进八。” “第九轮,八进四。” “第十轮,四进二。” “第十一轮,决出冀州第一武将。” 其中第一轮、第四轮差额选晋。 王艾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 “每一轮比赛,采取抽签对决的方式。抽到相同数字者,为一组对手。比赛过程中,一方主动认输,或掉落擂台,都为败方。” “另外,每场比赛限时一炷香,若时间到仍未分出胜负,则由评审根据双方表现判定胜负。” “诸位,规则已明,刀剑无眼,各位珍重!” 王艾说完,坐回座位。 主持之人大声道:“比赛开始,抽签!” 一旁官吏,迅速将签筒抬上擂台,参赛者们依次上台抽签。 柳嫣坐在台上,心中五味杂陈。她咬着下唇,眼睛紧紧盯着台上忙碌的景象。 “哥,一定要小心啊。” 柳嫣在心里默默念叨着。 她看到哥哥走上台抽签,眼神里满是担忧。 沈今安也看到了柳擎,与柳嫣实有七八分相似。 回头看向柳嫣:“那是你兄长吧。” 柳嫣点了点头。 沈今安:“我这大舅子武艺如何啊?” 柳嫣瞪了他一眼:“谁是你大舅子,胡言乱语。” 沈今安哈哈大笑,开口:“早晚的事,从今以后,你只能是本州牧的女人。” 柳嫣微恼:“为何这般强势。” 沈今安见她不曾抗拒,更是喜上心头:“过几日,我们便成婚吧。” 柳嫣一愣:“州牧大人,请自重。” 沈今安笑道:“哈哈哈哈,好好好,好,我自重。” 柳嫣心中不禁泛起丝丝涟漪。 沈今安虽言语直接,却也是格外真挚。 更会幼稚的找人作秀演绎,只为能博她好感,跟她相处。 也不在乎世俗的看法,不在意她丧夫的过往。 她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接受了沈今安.. 沈今安:“来,嫣儿,看比武。” “来,吃个橘子。” “乖,张嘴。” 柳嫣:“你这般轻佻,将士们如何看你!” 沈今安默然无语:“........” 第72章 争锋 诸将上台纷纷抽签 比武接连开始 其实在昭武军这帮嫡系将领心中,还是不相信那些地方武人能跟他们相抗衡 第一轮比武同时展开 “董血秦对战陈垚” ... “张豹对战李目” ... “宏森对战刘参” ... 等将领 ... 董血秦和陈垚接连上台 陈垚是先登卫一百夫长,也是以勇武着称。 一听到与董血秦对上,顿时头都大了。 董血秦的威名那是在军中如雷贯耳 陈垚心想真是倒霉,本来若凭实力,他绝对能过初赛。 董血秦上台后,不做言语,长枪挥舞便杀了过来。 陈垚咬牙,提刀而上。 董血秦出枪,直刺陈垚面门,气势汹汹。 陈垚慌忙举刀抵挡,只听得“铛”的一声巨响,陈垚被这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手臂发麻,连连后退几步。 紧接着第二枪横扫而来,枪风呼啸。 陈垚拼尽全力侧身闪躲,却还是被枪尖划破了衣衫。 还未等陈垚站稳脚跟,第三枪猛地刺出。 陈垚避无可避,手中的刀被击飞出去,整个人也被这一枪的力道震倒在地。 “承让!”董血秦收枪而立。 陈垚满脸沮丧,无奈地站起身来,拱了拱手,黯然下台。 “董将军不愧是昭武军第一猛将啊!” “那三枪真是行云流水,我看了之后,我也想上去比划一二。” “就你还上去,别去丢人现眼了。” “你...!”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 沈今安也是赞叹道:“这等勇武,真是世间罕有!” 另一边 张豹和李目也开始交锋 李目是渤海郡武人 张豹挥舞长刀,朝着李目狠狠劈去,刀风呼啸。 李目侧身一闪,长剑顺势刺向张豹的肋下。 张豹反应极快,回刀格挡。 刀剑相交,火花四溅。张豹力大,李目被震得手臂发麻。 紧接着,张豹步步紧逼,刀法凌厉,李目只能不断闪躲防守。 几个回合下来,李目渐渐体力不支,动作也慢了下来。 到了第八回合,张豹再次发力,长刀直刺李目胸口。 李目用长剑抵挡 第九回合,张豹使出全力,一刀劈下,李目勉强接住,但双腿一软,差点跪倒。 第十回合,张豹趁势而上,横刀一挥,李目的长剑被击飞,张豹的刀架在了李目的脖子上。 “承让!”张豹收刀。 李目无奈,拱手认输,走下擂台。 柳嫣看到张豹如此勇猛,不禁开口称赞道:“这张豹将军着实厉害,刀势凌厉,真乃猛将也。” 沈今安转头看向柳嫣,眼中带着几分笑意,说道:“夫人真是眼光独到,张豹在我军中向来以悍勇着称。” 柳嫣轻轻点头。 其他比武也正激烈进行着 ... 宏森持刀走了上去 另一方向,刘参也握刀上前 刘参率先出招,挥刀朝着宏森砍去。 宏森侧身一闪,轻松躲过这一击 紧接着,宏森瞬间反击 手中钢刀高高举起,带着一股破风之势狠狠劈下。 刘参慌忙举刀格挡,然而宏森这一刀力逾千钧。 只听得“咔嚓”一声,刘参手中的刀竟然被直接斩断。 宏森的刀去势不减,径直砍在了刘参的肩膀上。 刘参惨叫一声,鲜血四溅,整个人瞬间瘫倒在地。 宏森抽回钢刀,冷冷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刘参,转身看向评审台。 评审台见此情形,对视一眼,宣布:“宏森胜!” 台下一片寂静,随后爆发出一阵惊叹。 “那刘参我也略有耳闻,也是骁武之将,怎么会连他一刀都挡不住。” “他是谁啊,怎么以前从来没听过。” “好像是朱雀卫的一个百人将...” 柳嫣看到这血腥的一幕,不禁微微皱眉。 沈今安则面色平静,转头看向身旁的林冰,问道:“这是谁的部将?” 林冰上前拱手,答道:“主公,是江雀麾下将领,现任朱雀卫百人将。” 沈今安点头,随后缓缓道:“怎么样,能进前十吗。” 林冰:“恐不在话下,刘参此人,属下也是了解,当得是一勇将。但是没想到,挡不住宏森一刀..” 沈今安没有说话,眼神微眯。 随后笑道:“好啊,本州牧又多得一猛将矣。” 这时,柳嫣轻声开口:“州牧大人,这般残酷比武,虽能选出猛将,但伤亡之事,是否也应有所考量?” 沈今安转头看向柳嫣,说道:“夫人宅心仁厚,然武道大会本就为选拔最强者,若不全力以赴,如何能显真水平。” “不过,本州牧自会把控分寸,尽量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柳嫣微微点头,不再言语。 此时,第二轮的比武已经开始 是的,没有休息。 接连参加,一场接一场。 “郭襄对赵武” 是的,就是来自常山的武人郭襄。 赵武则是振武卫中千人将。 郭襄和赵武双双持枪登上擂台,两人目光交汇。 赵武率先发动攻击,手中长枪直刺郭襄胸口。 郭襄持枪横挡。 赵武紧接着枪身一转,枪尖横扫郭襄腰间。 郭襄纵身一跃,轻松避开,同时手中长枪回击,直取赵武面门。 赵武低头闪躲,枪尖擦着他的头皮而过。 二十回合过后,两人枪势愈发凌厉。 台下看众目不转睛 沈今安饶有兴趣地看着台上的比武,对林冰说道:“这郭襄身手不错,不知能否胜过赵武。” 林冰回道:“主公,赵武久经沙场,经验丰富,郭襄想要取胜,恐怕不易。” 沈今安点头,不再言语。 枪势愈战愈烈。 五十回合时,赵武体力略有下降,枪速稍缓。 郭襄抓住时机,长枪猛地刺出,赵武勉强格挡,但被震得后退几步。 七十回合,郭襄越战越勇,枪招越发凶猛。 赵武咬紧牙关,奋力抵抗,但已渐露疲态。 八十回合,郭襄突然使出一招回首枪,赵武防备不及,被郭襄的长枪挑中手臂,长枪脱手。 “承让!”郭襄收枪而立。 赵武满脸懊恼,拱手认输。 “郭襄胜!”评审台高声宣布。 台下响起一片欢呼声。 沈今安微笑着说道:“这郭襄倒是给了本州牧一个惊喜,看来此次比武,能人辈出啊。” 林冰点头道:“主公所言极是。” 第73章 收赵猛 十天后, 各轮比武接近尾声。 赛事进入到了十六强。 董血秦、张豹、闫刀、汪煜、滕辉、李黑虎、竺亥狞、罗烈、宏森、郭襄、柳擎、赵猛等人皆位列于此。 他们战意昂扬,一路杀进了十六强。 尤其是赵猛,内心唏嘘,真是侥幸,到现在手腕还微微吃痛,只能止步于此了。 就连董血秦也微微皱眉,默然自语:“真是猛士如云,刚刚一路比试,好几人都是难得的勇将,虽然为我所败,但也算是军中翘楚。” 此时,沈今安看着十六强的名单,对身边的柳嫣说道: “没想到啊,我这大舅子柳擎也进了这十六强中。” 柳嫣笑道:“家兄自幼习武,些许武艺,我也没想到竟然走到这步。” 沈今安:“来,林冰,你说说看,谁会夺冠啊。” 林冰拱手道:“主公,依属下看,董血秦将军实力超群,夺冠的可能性极大。” 沈今安:“哈哈哈哈哈哈,本州牧本来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看了宏森,看了柳擎,还有汪煜,鹿死谁手尚不可知啊。” 十六强的选手们在台下摩拳擦掌,做着最后的准备。 郭襄目光坚定,一定要在比武中证明自己。 柳擎则表情严肃,妹妹心仪沈今安 ,自己不能给妹妹丢人。 主持之人拿出抽签结果,高声呼道:“闫刀对战李黑虎” “张豹对战赵猛” “汪煜对战郭襄” “宏森对战竺亥狞” “罗烈对战...” “柳擎对战...” “董血秦对战...” “滕辉对战...” .... “主公有令,一场一场比试。” 诸将点头。 “闫刀与李黑虎两位将军上台。” 闫刀持刀上台:“黑虎,来吧,我们俩还没正儿八经的交过手。” 李黑虎跨刀,满面横肉笑道:“我在渔阳镇守边郡,你在这邺城,我看看你现在还有几分实力。” 闫刀脸色一冷,瞬间身形暴起,手中长刀“哗”得一下朝着李黑虎劈去。 李黑虎也毫不示弱,大喝一声,举起手中的刀迎了上去。 两刀相碰,何其猛烈。 闫刀的手臂微微一颤,心中暗惊李黑虎力量之大。 但他脚下步伐不乱,顺势一个转身,刀势斜挑,直攻李黑虎的下盘。 李黑虎侧身闪躲,同时挥刀横扫,呼呼生风。 闫刀反应极快,一个后仰,堪堪避过这凌厉的一击。 两人你来我往,刀光闪烁,身影交错。 闫刀刀法凌厉,招式多变,每一刀都蕴含着精妙的技巧。 李黑虎则凭借着蛮力横冲直撞,试图以力破巧。 闫刀目光如炬,看准李黑虎的一个破绽,猛地刺出一刀。 李黑虎急忙回防,却还是慢了一步,肩头被划出一道口子。鲜血渗出,染红了他的衣衫。 “好你个闫刀!”李黑虎怒吼一声,更加疯狂地发起攻击。 但闫刀此刻已占据上风,他沉着应对,不给李黑虎丝毫喘息的机会。 又是数十回合过去,李黑虎体力渐渐不支,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 闫刀趁势发起致命一击,长刀直逼李黑虎的咽喉。李黑虎瞪大了眼睛,想要躲避却已来不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闫刀却突然收刀,抱拳道:“黑虎兄,承让了!” 李黑虎愣了片刻,随后哈哈大笑:“闫刀兄弟,你赢了,心服口服!” 沈今安:“李黑虎这厮太着急了,他们实力其实不差多少。” 台下惊呼声不断。 闫刀进八强, 李黑虎止步十六强。 主持之人再次传唤下一场:“张豹对战赵猛。” 赵猛面露苦涩,虽然心知不敌,但他的性格,死也要死在战场上。 张豹缓缓上台,眼睛大的像铜铃,瞪着赵猛。 赵猛拎着刀就冲了上去 张豹举起手中长刀轻松格挡 张豹咧嘴一笑,说道:“小子,就这点本事?” 赵猛咬牙不语,再次发起攻击。 张豹应付自如,赵猛的每一招都被他轻易化解。 十几个回合下来,赵猛已是气喘吁吁,而张豹却气定神闲。 赵猛心中暗想:“如此下去,必败无疑,不如拼死一搏。” 于是,他使出全身力气,高高跃起,朝着张豹全力劈下。 张豹眼神一凝,双手握刀,用力向上一挡。这一次,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人都后退了几步。 张豹有些意外,赞道:“倒是有几分血性!” 说罢,他主动出击,刀势凌厉向赵猛攻去。 赵猛拼尽全力抵挡,但终究实力悬殊。 张豹看准时机,一刀砍向赵猛的腹部,赵猛赶紧后退。 却是迟了一步,刀锋闪过,腹部猛得一下,划过一丝血痕。 “承让!”张豹收刀而立。 刚刚那一下,若是张豹有心,那一刀足以让赵猛重创,甚至终身难愈。 赵猛面露难色,捂着肚子,拱手道:“张将军武艺高强,我输得心服口服。” 随后,黯然下台。 沈今安看到此景,站起身来:“张豹实乃我军中猛虎。” “但是!” “赵猛更是虽败犹荣,就是要有这种勇劲,狭路相逢勇者胜!就算不敌,也要倒在冲阵的路上。” 众人纷纷称是。 赵猛听到沈今安夸赞,更是咧嘴一笑,摸摸脑袋。 张豹也是点点头,对赵猛颇为认可。 “赵猛,你可愿入本州牧麾下虎贲卫任营将正职。” 本来按照规制,赵猛若是参军,只能定为营将副职。 如今沈今安确是破格提拔再提拔。 沈今安确实对他颇为欣赏,性子直爽,适合做亲军。 赵猛听了一愣,连忙应下:“愿意!愿意!当然愿意!主公,属下拜见主公!” 沈今安笑道:“好,下去把伤口包扎一下,养几天。过几天就来我身边报到。” 赵猛应下:“谢主公!” 沈今安点头。 随即挥手:“比武继续!” 此时,主持之人高声喊道:“张豹,晋级八强!” “下一场,汪煜对战郭襄!” 第74章 锋芒毕露 汪煜对战郭襄! 汪煜持枪上台, 郭襄持枪而立。 汪煜率先发动攻击,长枪直刺郭襄咽喉。 郭襄也是用枪的好手,斜上方横枪一挡。 汪煜枪势不停,一招接着一招,枪尖如繁星点点,笼罩郭襄周身要害。 郭襄越战越惊,这汪煜,好厉害的枪势。 不行,我岂能给师门丢人。 我郭襄必须名扬天下 百鸟朝凤枪! 郭襄施展出百鸟朝凤枪,枪影仿若百鸟齐飞,锐鸣阵阵,一时间竟将汪煜那如繁星般的枪势抵住。 周围气流涌动,似有灵鸟穿梭其中。 汪煜见此,心中微微一惊。 “百鸟朝凤,你是常山人!?” 沈今安也站了起来:“这就是曾经名冠大周的百鸟朝凤枪?!” 众人皆惊呼出声 汪煜:“童渊是你什么人?” 郭襄神色一凛,朗声道:“童渊正是家师!” 此语一出,台下更是一片哗然。 “当年的大周枪神,童渊..” 汪煜目光中多了几分敬重,说道: “原来是童老先生的高徒,百鸟朝凤果名不虚传。” “但今日之战,本将还是势在必得!” 汪煜再次挺枪而上,枪势愈发凌厉。 郭襄亦是毫不畏惧,百鸟朝凤枪使得虎虎生风,与汪煜战在一处。 看台上的沈今安眼中满是赞赏,对身边的柳嫣说道: “嫣儿,真是精彩绝伦。” 柳嫣微微点头:“胜负难料。” 擂台上,汪煜和郭襄已激战数十回合,两人皆汗流浃背。 汪煜枪出如龙,每一招都带着破风之势。 郭襄则以巧劲化解,百鸟朝凤枪的招式变幻无穷。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郭襄看准一个破绽,猛地向前刺出一枪。 汪煜躲避不及,只能侧身强行避开要害,枪尖划过他的手臂,顿时鲜血溅出。 汪煜却丝毫不在意伤口,反而借着这股冲力旋转枪杆,枪尾朝着郭襄扫去。 郭襄见状后仰下腰,险之又险地躲过。 汪煜趁郭襄后仰尚未回神之际,大喝一声,枪尖闪烁寒光,瞬间化作无数枪影。 郭襄只觉眼前一片银光闪耀,心中暗叫不好。 但他毕竟师从枪神,临危不乱,迅速调整身形,百鸟朝凤枪舞成一道屏障。 枪影与枪障相交,发出一阵金铁交鸣之声。 片刻后,二人皆是气喘吁吁,却谁也不肯先退一步。 汪煜见郭襄如此顽强,心中虽有敬佩,但求胜之心更盛。 他紧咬牙关,突然变招,枪身一抖。 郭襄心中大惊,她没想到汪煜还有这般变化多端的枪法。 汪煜不给他喘息之机,步步紧逼,每一枪都精准地指向郭襄的破绽之处。 郭襄渐感吃力,脚步也开始有些凌乱。 汪煜瞅准时机,猛地一个跃步上前,枪尖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力量与速度都达到了极致。 郭襄奋力抵挡,手中的枪被震飞出去,整个人也向后踉跄数步,摔倒在地。 汪煜持枪而立,也是疲惫不堪,终究是他胜了。 沈今安目睹此景,不禁抚掌赞叹: “好啊!好一个百鸟朝凤枪!” 台下众人纷纷响应,皆被折服。 “郭襄,你可愿入我麾下。” “州牧大人,襄本意只想在这武道大会,试一试这冀州武人的风采,家师年纪老迈,襄还得在府中照料一二..” 郭襄婉拒了沈今安。 沈今安听了这话,面色不变,仍然笑道:“真是至纯至孝之人,好,好。” 心中骤然大怒,竟然敢拒绝他。 郭襄,你真是不要命了,敢拒绝本州牧,心中盘算许久。 缓缓坐下。 此时,主持之人高声宣布:“汪煜胜,晋级八强!” 台下掌声雷动。 郭襄站起身来,向汪煜拱手道:“汪将军枪法卓绝,郭襄佩服。” 汪煜回礼:“百鸟朝凤枪亦是名不虚传,勤加练习,日后成就不可限量。” 郭襄谢过,转身下台。 沈今安看着郭襄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但很快恢复正常。 林冰在一旁轻声说道:“主公,这郭襄倒是个有个性之人。” 沈今安冷哼一声:“哼,不识抬举。” 林冰心领神会:“主公,属下明白,要不要派人……” 沈今安沉默了片刻,看着郭襄越走越远,摆手道:“先等武道大会结束吧,到时候再看看。” 林冰点头应下:“诺。” “继续看吧,下一战是亥狞了吧。” “是的,主公。” 主持之人继续喊道:“下一战,宏森对战竺亥狞。” “你说谁能胜?” “主公,竺将军戎马多年,战功赫赫,实力不可小觑,应该是竺将军更胜一筹。” “我看未必。” “主公,你是看好那宏森?” “拭目以待吧。” 宏森持刀上台,冷冽的眼神扫向四周。 竺亥狞手持长戟,登上擂台。 比武一开始,竺亥狞率先发动攻击,长戟带着呼呼风声直逼宏森。 宏森不慌不忙,侧身持刀格挡。 竺亥狞立刻变招,长戟横扫而来。 宏森脚下步伐灵动,向后一退。 此时,宏森看准竺亥狞招式用老的瞬间,猛地挥刀反击。 刀光如雪,直逼竺亥狞面门。 竺亥狞连忙回戟抵挡,两力相振。 宏森的攻击犹如暴风骤雨,一刀接着一刀,每一刀都蕴含着巨力,刀走偏锋。 竺亥狞逐渐落入下风,只能苦苦防守。 台下人震惊,竺亥狞可是飞熊卫兵马副使,昭武军中有名的猛将。 林冰也是满脸凝重,要知道竺亥狞在平定渔阳的时候,可是立下了先登之功啊,何其勇猛。 沈今安也是眯眼,还是小看了宏森。 宏森大喝一声,刀势越发凌厉。 第五刀,竺亥狞的手臂被震得发麻。 第七刀,竺亥狞的长戟险些脱手。 第九刀,竺亥狞脚步踉跄,露出破绽。 宏森抓住机会,第十刀以雷霆万钧之势劈下。 竺亥狞再也无法抵挡,被宏森一刀震下擂台。 全场一片寂静,随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沈今安点头:“这宏森,确实让我意外..” 林冰一脸不可置信:“主公真是慧眼如炬,没想到这宏森竟如此悍勇,十刀便击败了竺将军...” 董血秦在一旁,看到这场景,也是微微错愕:“好一个宏森,军中竟然还有如此猛将!” 竺亥狞从地上爬起,脸上并无恼怒之色,反而坦荡地向宏森拱手道: “宏森兄弟,你这刀法凌厉,我竺亥狞输得服气。” 宏森面目冷然,回礼:“竺将军过奖,将军威名远扬,此次能胜实属侥幸。” 竺亥狞朗声道:“战场之上,胜负只在瞬间,你实力强过我,无需谦虚。” 说罢,竺亥狞转身下台。 沈今安:“亥狞虽败犹荣,这等气度,方为我冀州将士之典范!” 台下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此时,主持之人高声宣布:“宏森胜,晋级八强!” 第75章 竭力 ...... 很快,八强的名单也出来了。 宏森、汪煜、张豹、闫刀、董血秦、罗烈、柳擎、滕辉八人入围。 八强之战随即展开。 “宏森对战滕辉” 滕辉一上台便全力出击,试图抢占先机,宏森沉着应对。 滕辉见一击不成,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猛攻,招式狠辣,不给宏森丝毫喘息的机会。 宏森,手中的刀稳稳地防守着,等待着最佳的反击时机。 十刀过去,滕辉的攻势依旧凶猛,但他的体力已开始有所下降。 宏森看准这个时机,突然发起反击,一刀挥出,逼得滕辉不得不回防。 十五刀时,宏森逐渐掌握了战斗的节奏,他的刀法开始变得主动起来,刀刀指向滕辉的破绽之处。 滕辉渐渐陷入了被动防守的局面。 二十刀,宏森的刀势越发凌厉,滕辉防守得越发艰难,额头上已布满了汗珠。 二十五刀,宏森突然加快了攻击速度,刀光如雪片般飞舞,滕辉应接不暇。 三十刀,宏森瞅准滕辉的一个重大破绽,猛地一刀劈去,滕辉竭尽全力抵挡,却依然无法阻挡这雷霆一击。 他手中的兵器被震飞出去,整个人也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我输了!”滕辉无奈地说道。 宏森收刀而立,说道:“承让!” 宏森进四强。 ... “汪煜对战罗烈” 汪煜和罗烈登上擂台,两人相互抱拳行礼后,比试正式开始。 罗烈,他手中长枪一抖,枪尖直刺汪煜面门。 汪煜侧身一闪,躲过这凌厉的一击。 紧接着,罗烈长枪横扫,风声呼啸。 汪煜持枪格挡。 此时,汪煜开始反击,只见他手中长枪,尖头闪烁着寒芒,以极快的速度刺向罗烈。 罗烈连忙举枪抵挡,只听得“铛”的一声巨响,两枪相交。 汪煜的枪势愈发连贯,如疾风骤雨,密集地攻向罗烈。 罗烈逐渐感到吃力,防守开始出现漏洞。 汪煜抓住罗烈的一次防守失误,长枪猛地刺出,罗烈虽然尽力闪躲,但还是被枪尖划伤了手臂。 受伤后的罗烈动作稍有迟缓,汪煜趁机加强攻势,长枪舞动得密不透风,让罗烈难以招架。 五十回合过后,罗烈已是气喘吁吁,而汪煜却越战越勇。 长枪高高举起,然后以雷霆万钧之势劈下。 罗烈奋力抵抗,却终究无法抵挡这强大的力量,手中长枪被震落在地。 汪煜进四强。 .... “柳擎对战闫刀” 擂台之上,柳擎手持长枪,身姿挺拔。 闫刀则紧握长刀,透露出一股悍勇之气。 比试一开始,闫刀率先发难,他大喝一声,长刀携着呼啸风声朝着柳擎猛劈过去。 柳擎一个格挡之后,随后手中长枪如灵蛇般刺出,直逼闫刀的咽喉。 闫刀反应迅速,回刀格挡,刀枪相交,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闫刀刀势刚猛霸道,每一刀都蕴含着巨大的力量。 数十回合过后,柳擎一个飞身跃起,长枪自上而下甩刺,闫刀横刀抵挡,两人的兵器紧紧相抵,僵持不下。 此时,柳擎突然变招,手腕一转,枪势由甩刺变为横扫。 闫刀猝不及防,只能匆忙后退,但柳擎的枪头还是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闫刀吃痛,却更加激发了他的凶性,他怒吼着再次向柳擎攻去。 又过了几十回合,两人的体力都消耗巨大。 柳擎看准闫刀的一个破绽,使出全身力气,一枪刺出。 闫刀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柳擎的枪擦着他的肩头划过。 最终,柳擎以微弱的优势险胜闫刀。 柳擎进四强。 .... “张豹对战董血秦” 张豹率先发动攻击,他怒吼一声,长刀带着呼啸的风声朝董血秦猛砍过去。 董血秦持枪格挡。 张豹紧接着又是连环几刀,刀刀凶猛,试图打乱董血秦的节奏。 董血秦继续格挡。 看准时机,长枪一挥,枪尖直逼张豹的胸口。 张豹连忙挥刀抵挡,只听得“铛”的一声巨响。 董血秦的长枪如龙,时而直刺,时而横扫,张豹只能全力防守,渐渐地陷入了被动。 张豹奋力拼杀,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但董血秦的攻击如潮水般连绵不绝。 几十回合过后,张豹的体力明显下降,动作也开始迟缓。 董血秦抓住这个机会,猛地一枪刺出,张豹躲闪不及,肩头被枪尖划伤。 他咬牙坚持,继续与董血秦拼枪。 又过了几个回合,张豹露出一丝疲态。 董血秦抓住机会,长枪直取腹部,那一刹那,仿佛要洞穿张豹整个人。 张豹看着长枪过来,手劲却跟不上下意识的反应,用尽全力挥刀格挡。 慢了些许刹那。 长枪抵住腹部,停住了。 张豹一愣,这若是生死决杀... 董血秦进四强。 ....... 四强之战。 “宏森对阵汪煜”。 宏森刀法凌厉,汪煜的枪势盛若繁星,激战良久,宏森终胜。 “董血秦对战柳擎”。 董血秦和柳擎之间的战斗异常胶着,董血秦凭借着多年来征战沙场的经验,最终艰难地战胜了柳擎。 .... 来到了最后的决赛。 所有人都沸腾了。 “宏森对决董血秦”。 两人登上擂台。 周围的羽林卫和虎贲卫士卒们齐声高呼:“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他们的喊杀声震耳欲聋。 观众们也激动不已。 “宏森!” “宏森!” “董血秦!” “董血秦!” 喊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宏森和董血秦互相对视,眼中只有对方,全然不顾周围的喧嚣。 董血秦长枪一横,率先发动攻击,宏森持刀迎上。 金属碰撞之声在众人的呼喊中更加响亮。 每一招每一式都引得观众们发出阵阵惊叹。 士卒们的加油声愈发激昂。 “董将军!” “宏百将!” 随着战斗愈发激烈,观众们的情绪也被彻底点燃。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挥舞着手臂,声嘶力竭地喊着。 “战!” 整个比武场充满了呐喊... 第76章 夺冠 宏森和董血秦这两位当世猛将。 董血秦手中长枪如龙,每一枪刺出都仿佛穿透气层,气势无比。 誓要将宏森击败。 宏森出刀,呼啸之间刀光闪烁,每一刀都洗挟持着无尽狠绝。 欲将董血秦的枪势斩断。 一百刀已过,两人身影交错,招式不停。 董血秦的长枪犹如蛟龙出海,气势磅礴。 宏森的刀却似泰山压顶,沉稳绝猛,硬生生扛住董血秦的一波波攻势。 二百刀之际。 他们的衣甲已被汗水浸透,但眼中的战意却越发旺盛。 董血秦的枪势愈发磅礴,枪尖所至,空气都划过鸣声。 宏森的刀则变得更加凌厉,刀刀都直逼董血秦的要害。 二百五十刀时,擂台之上杀气四溢,两人的交锋已臻化境。 董血秦的长枪舞出漫天枪影,令人眼花缭乱。 宏森的刀却如定海神针,任你枪影重重,我自巍然不动,寻机反击。 沈今安看得眼神微眯,此等武艺,当真冠绝天下。 如今比武,昭武军上下军心何其振奋。 现在,或许,可以.. 北伐! 北伐! 三百刀之时,董血秦大喝一声,枪身震鸣。 他猛地向前一刺,枪势贯穿。 宏森目光一凛,双手持刀向上奋力一挡。 刀枪交过,巨力震荡。 宏森感到双臂一阵酸麻,但他咬咬牙。 趁着董血秦旧力刚去新力未生之际,迅速转守为攻。 只见他出刀在空中挽出几个刀花,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董血秦横劈而去。 董血秦侧身躲避,却不想宏森这一招乃是虚招,下一刻,宏森反手又是一刀刺向董血秦腹部。 董血秦躲避不及,只能用枪杆抵挡。 巨力再次震荡。 董血秦感觉虎口裂开。 心中暗惊,棋逢对手。 宏森刀走偏锋,斜月之势,弯刀劈来,刀芒乍现。 董血秦动作吃力,枪身一甩,不作防守,猛刺过去。 台下人看得大惊!! 这是何意。 以命换命乎。 就在众人惊呼声中,宏森瞬间收刀回撤,身形如电向后急退。 董血秦这一枪刺空,枪尖划过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宏森站稳身形,再度持刀攻上,气势如虹。 董血秦亦是毫不退缩,挺枪迎战。 两人瞬间又交手数十回合,刀光枪影交错,令人目不暇接。 三百五十刀时,宏森的刀法越发刁钻,董血秦应对起来逐渐吃力。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动作也稍显迟缓。 宏森看准时机,猛然发力,一刀重重砍在董血秦的枪杆上。 董血秦只觉双手一麻,长枪差点脱手。 四百刀! 宏森怒吼一声,刀势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 董血秦咬紧牙关,拼命抵挡。 然而,宏森的攻击太过猛烈,董血秦一个不慎,被宏森一刀震退数步。 宏森趁胜追击,又是连环几刀劈出。 董血秦疲于应对,身上已出现数处轻伤。 四百五十刀,董血秦已是强弩之末。 终于,五百刀! 宏森大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一刀朝着董血秦狠狠劈下。 董血秦再也无力抵挡,长枪脱手。 宏森收刀,气喘吁吁道:“董将军,承让了!” 董血秦动了动身子,缓缓开口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啊,宏森,厉害。” 台下众人此时爆发出如雷般的欢呼声 “宏森!” “宏森!” “宏森!” 这一战,朱雀卫百人将,宏森。 彻底名冠冀州。 所有人都知道,宏森必将成为昭武军中旭旭东升的一颗新星。 沈今安必将会大力提拔他,重用他。 众人纷纷感叹,一步登天。 在评审台的江雀,也是激动不已。 他们朱雀卫走出一名绝世猛将。 宏森站定,向沈今安行了个军礼。 一旁主持之人喊道:“武道大会,宏森夺得魁首!” 欢呼声更加热烈,军旗飘扬。 铁甲方立,刀枪如林。 “主公有令,诸将上前听封前十之位!” 所有比武也到尾声。 名次排位也比了出来。 宏森跨步上前,走向沈今安。 董血秦等将依次上台。 沈今安看着宏森的模样,眼中满是赞赏与欣慰,大笑道: “宏森,当真是让本州牧颇为意外!” “我军中基层,亦不缺乏悍勇之士啊!这次比武,有多少猛士发迹于行伍之中啊!” “难道你们平时发现不了吗,不会提拔吗,让本州牧错失如此之多将才!” 沈今安看向诸将,诸臣。 “哈哈哈哈,好啦,来,诸将听封。” “宏森,武道大会第一名次,领冀州第一武将之位!赐黄金宝剑,赏白银万两!” 这时一位虎贲卫亲军,手托一金盘,迎面走来。 上面安置了一把黄金宝剑,璀璨夺目。 “这黄金宝剑,本将只给过两个人。你是第二个。” 沈今安接过宝剑,递给宏森。 宏森领剑,哗得一下跪下。 “誓死效忠冀州,誓死效忠主公!” 沈今安充满笑意。 “提宏森为虎贲卫参将正职,帐下听用。” 宏森心中一喜,虎贲卫可是冀州军中嫡系里的嫡系。 是沈今安的亲军,号称升迁最快,提拔最重的部曲。 宏森点头应下:“谢主公!” 随后退至一旁。 沈今安接着看向董血秦。 “老董,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啊。要得失淡然,功名在马上取。” 董血秦拱手:“主公放心,血秦心中有数。” 沈今安摇头:“你啊你。” 随即宣布名次:“冀州第二武将,董血秦,赏赐如下..” 董血秦退下。 汪煜上前。 沈今安捶了他的胸口,笑道:“ 汪煜,本州牧的眼光,还是不差的啊..” “谢主公提拔!若不是主公点将..末将可能还是军中一小卒。” 沈今安摇手:“莫要妄自菲薄,金子总会发光。” “冀州第三武将,汪煜,赏赐如下..” “冀州第四武将,柳擎,赏赐如下..” 沈今安看着眼前的柳擎,越发满意,自己大舅子也是骁勇过人。 在封赏之时,柳嫣便主动退下,涉及政务,她还是有敏感性的,她的举动也颇被沈今安认可。 毕竟沈今安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之辈。 “柳擎,可愿入我麾下。” “柳擎拜见主公。” “哈哈哈哈哈,很好,这才是当世俊杰。” 不像那个郭襄,想到这,沈今安心中一冷。 “任柳擎为虎贲卫参将正职,帐下听用。” 想了一下,还是将他们都安排进虎贲卫吧,放在自己身边。 后期扩军,再外放出去,独当一面。 好,就这样。 “冀州第五武将,张豹,赏赐如下..” “冀州第六武将,闫刀,赏赐如下..” “冀州第七武将,罗烈,赏赐如下..” “冀州第八武将,滕辉,赏赐如下..” “冀州第九武将,李黑虎,赏赐如下..” “冀州第十武将..” 读到这,沈今安心里一寒。 罢了,表面功夫要做到位,这么多人关注着。 继续读下去。 “冀州第十武将,郭襄,赏赐如下..” 沈今安一一封赏完毕,众将皆跪地谢恩。 沈今安起身,大声说道:“诸位皆是我军之栋梁,望今后能同心协力,共铸辉煌!” “愿为主公效命!”众将齐声高呼。 沈今安满意地看着众将,大手一挥:“今日比武大会圆满结束,本州牧犒赏三军!今晚举办宴会,众将士尽情畅饮!” 一时间,军营中热闹非凡,炊烟袅袅,酒肉飘香。 将士们欢声笑语。 宴会上,沈今安高坐主位。 与将领们把酒言欢。 宏森等新受封赏的将领们更是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大家纷纷向他们敬酒。 舞姬们在台中翩翩起舞,乐师们奏起欢快的乐曲。 沈今安起身,高举酒杯,大声说道:“此次比武,彰显我军英勇。今后北伐,定能势如破竹!” 众将纷纷附和,一饮而尽。 宏森起身说道:“多谢主公厚赏,末将寸功未立,来日北伐,末将请为先锋,大破幽州军。” 郭襄也在此,他不知道,沈今安已经对他有所恶意,喝了酒:“州牧大人,若是北伐,草民也愿意助上一臂之力!” 沈今安点头:“好!” 宴会持续到深夜。 沈今安把粮草筹集等军务安排给了郭瑾、陈煜等二人。 冀州诸事也告一段落,开始全心备战北伐.. 第77章 函谷关告破 景和元年十二月 司州 函谷关 杨傅站在函谷关上,看着关外森然的西凉铁骑,满地的血污,残刃,断旗,尸体.. 三个月了.. 杨傅喃喃自语。 陛下,老臣尽力了。 函谷关守不住了,援军什么时候才能到。 杨傅看着周围疲惫的将士们,他带来的两万兵马,近乎损伤殆尽,如今只剩两千余人。 他知道,现在司州各地都在征召兵马。 应该还有些许援军,他已经向朝廷告急十多封文报了,迟迟没有回音。 杨傅握紧拳头,指甲深陷掌心,血丝渗出也浑然不觉。 “将士们,还能战否?” 杨傅声音沙哑。 众士卒听闻,皆高呼:“愿随将军死战!” 他们实在太过疲惫,许多人拄着长枪才勉强站立。 关外,二十万西凉铁骑齐聚。 关外尘沙起,西凉铁骑聚。 二十万貔貅,甲光曜日辉。 董灼屹立在三军阵前,看着这函谷关。 董灼面色涨红,额头青筋暴突。 他双眼圆睁,咬牙切齿。 “本州牧拥二十万铁骑,纵横天下,岂料在此小小函谷关,被这两万蝼蚁之兵困了三月之久,实乃奇耻大辱!” 手中的马鞭狠狠抽打着地面,溅起一片尘土。 “传我将令,若再不能攻克此关,众将士皆以军法论处,绝不轻饶!” 那咆哮之声,在三军阵前滚滚回荡,震得士兵们耳中嗡嗡作响。 军心亦在这愤怒的威压下瑟瑟发抖。 ... 雄关横阻志难酬,二十万军三月囚。 怒目欲燃函谷碎,愤心似沸怒江流。 甲兵未解羞颜炽,铁骑空临恶气浮。 且看狂威施令处,三军震悚恐临头。 ... “杀!” “杀!” 董灼一声令下,开始攻城。 西凉军中号鼓齐鸣,如雷贯耳。 数十架云梯被迅速推至函谷关城墙之下,云梯上的西凉士兵如蚁附膻,奋勇攀爬。 他们一手持盾,抵挡着城上射下的箭矢与石块,一手紧握长刀,口中呼喝有声。 而在后方,投石车也开始发威,巨大的石块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带着呼啸之声砸向函谷关。 石块所落之处,城墙震颤,砖石飞溅,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破损与裂缝。 函谷关上的守军虽奋力躲避,仍有不少人被石块击中,惨叫连连,血溅当场。 杨傅,他奔走于城墙之上,指挥着士兵们用长杆推拒云梯,又令弓箭手集中火力射杀靠近城墙的敌人。 一时间,函谷关前喊杀声震天。 杨傅眼见敌军攻势凶猛,若有丝毫纰漏,城破便在旦夕之间。 将士们拼死抵抗。 其中一校官虽身中数箭,却仍用尽全力将一名爬上城墙的西凉兵刺落城下,随后自己也力竭倒下。 长杆手们齐声呐喊,将一架架云梯掀翻,云梯上的西凉士兵纷纷坠落,摔得粉身碎骨。 然而,西凉军的投石车攻击并未停歇,一颗颗巨石依旧不断砸来。 守军的伤亡数字也在不断攀升。 杨傅望着身边不断倒下的将士,心急如焚。 “援军再不来,函谷关必破无疑。” 但他旋即振作精神,大声高呼:“我等为家国而战,死亦何惧!” 众将士听闻,士气大振,继续顽强抵抗着西凉军如潮水般的进攻。 董灼见函谷关守军抵抗愈发顽强,己方云梯被频频掀翻,士兵死伤惨重,脸上的怒色愈发深沉。 “一群废物!连这残兵败将都拿不下!” 他纵马在阵前来回驰骋,大声呵斥着士兵们加紧进攻,试图以更猛烈的攻击冲破函谷关的防线,洗去被困三月的耻辱。 “徐蒙!” 身旁一黑甲将领应声诺道。 徐蒙身形魁梧,足有八尺有余的身躯在黑甲的包裹下更显壮硕。 “你带本部兵马,杀上去,今天必须攻破函谷关!” 徐蒙点头,散发凛冽杀气。 当即高举战刀,扛起一架云梯,迈着大步冲向函谷关。 其部众见状,士气大振,紧紧追随其后,喊杀声震彻云霄。 徐蒙将云梯架于城墙之下,沿着云梯飞速攀爬。 城上守军发现,箭矢如雨点般射向他,徐蒙却毫无惧色,挥舞战刀,将箭矢纷纷拨开,火星四溅。 转瞬之间,他已临近城垛。 守军挺枪刺来,徐蒙大喝一声,战刀猛地一挥,势大力沉,竟将数杆长枪齐齐斩断。 趁此间隙,他一个纵身,跃上城垛。 双脚刚一落地,长刀在手中舞成一片寒光,血雾弥漫。 他的勇猛之姿,令周围守军胆寒,竟一时不敢近前。 徐蒙高呼:“儿郎们,杀!” 杨傅见状,大吃一惊。 他深知此刻若无人阻挡徐蒙,函谷关必破无疑。 尽管自身武艺低微,但他身为守关主将,肩负着朝廷与百姓的重托。 提剑杀去。 他本是一文臣,只是临危受命,武艺平平,少有涉猎。 徐蒙横刀而立,连斩数名守军。 看到杨傅冲他而来,徐蒙看其模样便是函谷关主将,提刀杀去。 徐蒙提刀冲向杨傅,气势汹汹。 徐蒙出刀,接踵而至,这一刀角度刁钻,直逼杨傅咽喉。 杨傅慌乱侧身躲避,刀刃擦着他的脖颈划过,带起一道血痕。 杨傅冷汗直冒,深知自己命悬一线。 徐蒙毫不留情,带着凛冽的杀气持刀向杨傅砍去,杨傅拼尽全身力气举剑相迎。 然而,二者力量悬殊,徐蒙的战刀轻易地劈开了杨傅的佩剑,余势未减,直直砍入杨傅胸膛。 杨傅瞪大双眼,口中喷出鲜血,缓缓倒下。 陛下,老臣尽力了.. 随着杨傅战死,函谷关上的守军群龙无首,虽仍奋力抵抗,但已难以阻挡西凉军如潮水般的攻势。 不久,函谷关城门被攻破,西凉铁骑如汹涌的潮水般涌入关内,喊杀声、惨叫声响彻云霄。 这座坚守了三个月的雄关,终于沦陷。 第78章 决议北伐 沈今安这边也在筹备着北伐一事。 突然传来消息,函谷关告破,洛阳危急。 沈今安召来勋武阁辅臣来商议此事。 沈今安坐在首位,目光深沉,率先打破沉默:“函谷关已失,洛阳旦夕可破,诸位畅所欲言,不必拘礼。” 郭瑾沉默良久,缓缓开口:“主公,司州已成定局,朝廷必败。就是看董灼到底意欲何为了。” 陈煜接上,说道:“冀州地处黄河以北,司州战事还波及不到这边,如今我军应该以最快的速度扩充自身势力,扩张版图,北伐幽州!” 沈今安听了之后,点头。 看向王艾。 “说说你的想法。” 王艾思虑片刻,说道:“主公,现今天下大乱,我军应速速北伐幽州,如今冀州上下户籍清明,田亩明确,粮草充足,甲胄充足,军心可用,此时北伐正是上应天时,下应人和!” 沈今安点点头,看向沈白。 沈白:“主公,你知道我,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我支持北伐。” 沈今安点头,眼中露出一丝果决。 “好!我意已决,尽全冀州之军北伐幽州,不破幽州誓不还!” 四人拱手:“主公英明。” “郭瑾,你说该如何作战。” 郭瑾思绪了一会,笑道:“取幽州,易如反掌。” 指着兵力分布图,指了指渔阳的先登卫所部,和代郡的王斐所部。 “主公,可双管齐下,两路并进。” “由宇文将军率一路兵马,再由王斐将军率一路兵马,两路兵马稳打稳扎,以大势慢慢推进。” 沈今安看了地形图。 “公孙泽和刘和还僵持在乐浪吗。” 陈煜应道:“是的,快半年了。” “与其说僵持,其实是公孙泽把刘和困在乐浪了,过去半年了,刘和储备的粮草肯定差不多了。” “不出我所料,他们也快分个雌雄出来了。” 公孙泽八万兵马... 刘和四万兵马... 都在乐浪。 沈今安盯了良久,拿了主意。 “三路齐下!” “他们所有的兵马都在乐浪了,只要我们调动一支兵马在乐浪和他们僵持,再调两支兵马,一支从南杀到北,一支从北杀到南,他根本没有多余的兵马来抵抗了。” “我们有着足够的兵马优势!” 众人思考了片刻,纷纷点头。 “本州牧亲自领兵,直取乐浪。” 众人大惊:“主公,不可。” “主公,今时不同往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主公岂能身陷危境。” 沈今安脸色一冷:“本州牧是马上将军,真定起兵时,便是本州牧亲自掌军!” 这勋武阁议会,沈今安要是觉得你的意见能听..那就听。 要是听了不如意,那不好意思,完全就是沈今安的一言堂。 诸人:“这...这。” 沈今安:“不必再多说!就这么定了。” “本州牧亲率羽林卫、振武卫、虎豹卫、虎贲卫、龙骧卫计十一万大军直扑乐浪。” “王斐领飞熊卫、骁锐卫计六万大军从代郡起兵,从南至北,一路攻克。” “宇文霸领先登卫、朱雀卫计六万大军从渔阳起兵,从北至南,一路攻克。” 没有人能质疑沈今安绝对的权威。 众人无奈,只得应下。 沈今安:“马上下调令!” “朱雀卫调往渔阳,由宇文霸指挥。” “骁锐卫调往代郡,由王斐指挥。” 王艾:“诺。” 因为王斐,宇文霸不在,现在军方在勋武阁的位首,便是王艾。 沈今安看向陈煜:“粮草有多充足?” 陈煜上前,回道:“主公,冀州粮仓目前存有谷物约八十万石,足以支撑二十万大军出征十个月。” 沈今安摇头:“即刻下令冀州各郡县加征粮草,同时安排人手从周边州郡秘密采买。” “组织民夫,组建运粮队伍,以确保前线粮草供应不断。” “在大军出征前,再筹集谷物三十万石,后续也要持续输送。” 陈煜:“主公,这...,是。” 陈煜犹豫了一下,需要这么多粮草吗,想想也没多问。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冀州粮草充足的很。 沈今安看着地形图,思路越来越清晰。 “速战速决!” “气吞幽州!” “王斐兵进豚郡、上谷郡。” “宇文霸兵进广阳郡、右北平。” “我部直击乐浪..” “现在他们所有主力,都集中乐浪郡外侧平原,给我拿出气吞万里如虎的气势来!” “三个月,拿下公孙泽!” 诸人起身,恭敬领命。 冀州各郡县府库大开,里面堆积如山的粮草一一呈现,一袋袋粮食被搬运而出,装车运往前线。 各种军械分发诸军。 ................. 冀州起征麾,甲胄映日晖。 沈公亲执剑,誓破北疆归。 ................. 北伐檄文 吾本冀州牧,荷国之重任,睹此乱局,义愤填膺。今率冀州虎贲,兴正义之师,行北伐之举,志在平定幽州,廓清寰宇。 幽州之地,久陷乱离,百姓苦不堪言。吾之北伐,非为杀伐,实为救民于水火,安邦于乱世。 望幽州军民,明辨是非,勿助逆党,当箪食壶浆,迎王师之至。顺天者昌,逆天者亡,若有执迷不悟,负隅顽抗者,定当严惩不贷。 今檄文既出。 吾将与将士们同心同德,奋勇向前,不破幽州,誓不罢休! 以此北伐之功,还天下以太平,使百姓得安宁。诸公勉之,共赴大业! ..................... 这是沈今安麾下官吏李政所写,沈今安对其多有欣赏。 如今李政司职粮草后勤总位。 冀州二十万大军听到这檄文。 更是群情激荡,恨不得马上出兵,横扫幽州。 将士们上下一心,请战求战之心数不胜数。 宏森磨刀霍霍,看向幽燕之地,面色冷然:“就用你们的首级,来换取我的功名..” 王斐接令之后,心中涌起一股豪迈,早就想出兵很久了。 “我必当全力以赴,以迅猛之势踏平豚郡与上谷郡,不负主公厚望。” 宇文霸:“主公对我委以重任,我定当不辱使命!” ........... 第79章 三路北伐 旌旗蔽日,战鼓雷鸣。 沈今安身披金甲,特意制作而成。 跨坐纯黑色汗血宝马,立于大军之前。 羽林卫、振武卫、虎豹卫、虎贲卫、龙骧卫,列阵于此。 十一万大军严阵以待,刀枪林立。 王艾、沈白、汪煜、李御、罗烈、董血秦、张豹、闫刀、赵猛、宏森、柳擎等一系列将领皆在此阵中。 陈煜随军,任参军一职,出谋划策。 冀州将士们,皆是一抹黑甲。 一眼望去,所到之处,全是黑色洪流。 “将士们!” “为冀州而战!” “为正义而战!” 沈今安跨着这汗血宝马,来回驰骋,高声呼喊。 “为主公而战!” “为主公而战!” “为主公而战!” 十余万大军齐声呐喊。 沈今安在军队的威望,无与伦比。 沈今安就是从军队出来,到如今,还兼任着昭武军大将军一职。 看着自己的部曲,心中豪迈无比,谁都挡不住他扩张的步伐! 沈今安大手一挥。 那金甲在阳光照耀下,气阔无比。 手中宝剑出窍。 “马踏幽州!” 大军沸腾了,呼喊声震天。 “杀!” “杀!” “杀!” ..... 柳嫣在远处的城楼上,看着这一幕,眼眶泛红。 风吹动她的发丝,却吹不散她心头的愁绪。 “沈公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归来。”她喃喃自语。 望着那汹涌的黑色洪流,她也明白沈今安的志向与抱负,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他平安顺遂。 “一定要凯旋而归。”她轻声呢喃着。 沈今安在军阵中,目光偶然瞥向城楼处柳嫣那单薄的身影。 心中猛地一颤。 “此去不知归期,嫣儿定要照顾好自己。” 他握紧了手中的剑柄。 “待我凯旋,定娶你为妻。” 想到这里,沈今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情愫,再次望向远方。 “传令全军!出征!” 数十位传令使,策马奔去。 “主公有令,全军出征!” “主公有令,全军出征!” 随着沈今安一声令下,大军迅速开拔。 天空中,旌旗飘扬。 一眼望去,全是“沈”字大旗,如林而立,气势恢宏。 .... 沈白率三万虎豹卫为前军开路。 沈今安领羽林卫、虎贲卫,龙骧卫共五万大军坐镇中军。 汪煜率三万振武卫为后军。 景和元年十二月十五日 沈今安所部大军经渔阳,直奔乐浪。 目的明确,意图僵持住幽州军主力。 王斐所部六万大军,兵出代郡,直取上谷。 宇文霸所部六万大军,兵出渔阳,直进广阳。 一时之间,天下震动,冀州出兵二十三万,兵分三路,北伐幽州。 ... 景和元年十二月十七日 乐浪郡 平壤城外 连营数里,八万大军驻扎于此。 公孙泽站在营帐前,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本已在乐浪郡战事中占据上风,眼瞅着就能击溃刘和所部,将乐浪彻底收入囊中。 进而实现一统幽州。 可冀州这突如其来的二十三万大军,如同一把利刃直插他的心腹。 “这沈今安,当真可恶!” 公孙泽咬牙切齿。 “上次是沈北阳,这次是沈今安!屡屡坏我好事!” 此次面对冀州大军,局势变得极为棘手。 自己的八万大军虽也算精锐,但与冀州的兵力相比,明显处于劣势。 公孙泽麾下众将齐聚营帐之中,气氛凝重。 赵子云率先开口:“将军,冀州军来势汹汹,我军当如何应对?是坚守营寨,还是主动出击?” 公孙泽眼中愤恨。 “还有多久才能拿下平壤!你们告诉我这都过去多久了!” “至于沈今安...唉,贼子可恨!” 公孙泽越想越气,本来平壤都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主公,刘和绝对坚持不了多久了,城内的粮草已经告急。” “唉,偏偏在这个时候,沈今安起兵..” “不管,趁如今沈今安兵马未至,再向平壤发动进攻,一定要把平壤打下来!” 公孙泽恼怒无比,冲昏了头脑。 在这时刻,其实大军迅速回防,才是最理智。 一直僵持在这平壤..属实不该。 毕竟平壤城中还有刘和所部四万大军。 还有曾经玄武军的那些猛将.. 文仇、陈继斧、李成、程序等将领,还有谋士许勤 景和元年十二月十八日 公孙泽所部发动猛烈进攻平壤,投石车,云梯,攻城车等一系列器械都用上了。 毕竟在这僵持这么久,公孙泽把什么东西都拿出来了。 平壤城内。 刘和与诸将深知此乃生死存亡之战。 文仇登上城楼,指挥着士兵们奋力抵抗。 “将士们,我们只需坚守,公孙泽必败!” 城墙上,箭矢如雨点般射向攻城的敌军。 石块纷纷砸落,云梯被一次次推倒。 攻城车也在守军的顽强抵抗下难以靠近。 陈继斧身先士卒,在城墙上与试图登上城墙的敌军展开殊死搏斗,他挥舞着大刀,每一刀都带起一片血雾。 “杀!” 公孙泽在阵后督战,眼见攻城受阻,心急如焚。 “废物!连个城都攻不下来!” 他呵斥着部下,命令加大攻城力度。 赵子云无奈地摇摇头,他深知此举风险极大,但主公盛怒之下,也只能继续强攻。 景和元年十二月十九日 此时,沈白三万虎豹卫已逐渐逼近乐浪。 前方探马不断回报着平壤的战况。 沈今安与陈煜商议对策。 陈煜道:“公孙泽此举过于冒进,可命虎豹卫加快行军速度,待其攻城疲惫之时,突然袭击,必能大破之。” 沈今安点头称是:“传令下去,让沈白加速,虎豹卫直奔平壤!给我打下这第一仗!” 三万铁骑如黑色洪流,席卷而来。 虎豹卫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公孙泽在攻城战中损失惨重,却仍不肯罢休。 城内的刘和部也已到了强弩之末,粮草即将耗尽,士兵们疲惫不堪,苦苦支撑。 这时,探子来报,虎豹卫所部越来越接近平壤......... 第80章 沈白冲阵 景和元年十二月二十日。 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席卷过大地。 沈白所部三万虎豹卫兵临平壤,铁蹄扬起的尘土,遮蔽了半边天际。 战马嘶鸣,声彻云霄。 沈白端坐于马背之上,冷峻的面容藏于头盔之下,双眸之中满是肃杀之气。 “将军,前面就是平壤了。”身旁的副将大声说道。 沈白脸色不变:“还有多远。” “还有二十里。” “公孙泽所部在哪个方向?”沈白接着问道。 “平壤四周,全被围起来了。据探马来报,公孙泽主力都在平壤东侧。”副将回答。 “平壤东侧多少兵马?”沈白的目光愈发锐利。 “不下五万之数..” 沈白笑了,抬手间就挥动旗帜,大声吼道:“五万兵马又如何,诸位,随本将一齐,马踏公孙泽,为主公而战!” “驾!” “驾!” 沈白一声令下,三万虎豹骑如汹涌的潮水般向前奔腾。 直向平壤东侧。 马蹄声如滚滚惊雷,漫天的尘土高高扬起。 最前方的铁骑已如离弦之箭,率先冲向公孙泽部所在。 后续的队伍连绵不绝,余下无尽的肃杀。 公孙泽在诸将的簇拥下,缓缓走出营帐。 看着平壤,硝烟一片,望而心叹。 还是没有攻下平壤。 “若天意如此,我公孙泽..”公孙泽的声音充满了不甘。 赵子云在旁,抱拳说道:“主公,平壤城久攻不下,如今又有外敌来袭,不如先撤回部分兵力,以逸待劳,迎战冀州军,再寻战机破敌。” 公孙泽眉头紧皱,脸上满是愤怒: “就差一点啊,一点啊!我已经感觉到刘和所部快抵挡不住了!” 公孙泽仰天长叹,随后咬了咬牙,下了命令:“传我将令,留一万兵力继续围困平壤,其余七万将士随我迎战冀州军。” 七万将士迅速集结,列阵迎敌。 公孙泽壮志未酬,心情极差,脸色阴沉。 “赵子云,率三万白马义从杀上去,给我杀穿他,让他们看看,什么是幽州铁骑!”公孙泽大声咆哮道。 赵子云领命:“诺。” 白马义从,经过重新组编,已经恢复到了三万之数。 赵子云率领三万白马义从如白色的浪潮般汹涌而出。 马蹄声震耳欲聋,双方的距离迅速拉近。 沈白见白马义从来袭,怒目圆睁,大声吼道:“虎豹骑,列阵!” 瞬间,虎豹骑迅速变换阵型,形成紧密的冲锋阵形。 两军轰然碰撞在一起,瞬间杀声震天,兵器的撞击声、战马的嘶鸣声、将士们的喊杀声交织成一片。 虎豹骑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汹涌地冲向白马义从,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而白马义从也毫不示弱,白色的身影在战场上穿梭,与虎豹骑激烈交锋。 沈白挥舞着长刀,左劈右砍,所到之处血光四溅,他怒吼着:“杀!” 赵子云则长枪如龙,枪尖寒光闪烁,逼退一波又一波的虎豹骑,高呼:“挡住他们!” 战场上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双方的将士们都舍生忘死,拼命厮杀。 但一时间,谁也无法取得明显的优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厮杀良久,战场上已是尸横遍野,伤者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赵子云枪势不停,接连几次冲击,还是撼动不了虎豹骑。 “冀州竟然也有如此精锐之骁骑!” 沈白看着这场杀戮 “公孙泽一侧还有诸多兵马,不能久战。” 沈白心中一横,大喝一声: “虎豹骑听令,集中兵力冲其左翼!” 虎豹骑得令后,齐声呼啸,朝着白马义从的左翼奔袭而去。 赵子云见状,面色一凛,知道若左翼被冲破,整个阵型将大乱。 他纵马飞驰向左翼,长枪舞出层层枪花,试图阻拦。 然而虎豹骑势头太猛,虽白马义从拼死抵抗,左翼仍是渐渐不敌。 此时,只见后方一支上万的步军兵马快速赶来。 率军者黑脸大汉,乃公孙泽麾下大将田恺。 上万步军手持长枪,冲入混战之中,专刺虎豹骑的马匹。 虎豹骑的战马受惊,阵型开始混乱。 沈白咬牙切齿:“混账。” 但他并不慌乱,亲自带领一队虎豹骑冲向田恺,试图冲溃田恺部。 沈白长刀一挥,数颗人头落地。 田恺所部步军却不惧生死,死死缠住虎豹骑。 赵子云抓住机会,指挥白马义从反击,一时间战场上局势再次变得胶着起来,两方人马都杀红了眼,只知拼尽全力向着对方扑杀。 沈白不敢大意,后背微凉,不能再僵持了,这要是让公孙泽其他兵马合围上来,得偿不失。 沈白满脸血痕,这一战确实激烈。 双方铁骑,没有任何技巧,策略。 最直接,最凶猛的冲击,对撞。 拼个你死我活,战争的残酷.. 公孙泽大手一挥,剩下三万大军呈合围之势包抄过来。 沈白眼色微眯,看着整体局势。 “我虎豹骑想走,没人能拦得住!” 突然灵光乍现,眼前一亮。 “公孙泽,所有兵马都来合围我了..那你身边还有谁护着!” 沈白当机立断,大声吼道:“虎豹骑,随我直取公孙泽!” 话音未落,他已一马当先,朝着公孙泽所在的方向猛冲过去。 虎豹骑的将士们紧跟其后。 公孙泽见沈白率军直冲自己而来,心中一惊。 沈白挥舞着长刀,奋勇杀敌,一步步逼近公孙泽。 公孙泽虽惊不乱,他身旁的亲兵迅速列阵,欲挡住沈白的疯狂冲锋。 然而虎豹骑攻势极猛,如猛虎下山般冲破层层阻拦。 赵子云大吃一惊,他没想到沈白竟如此悍勇,敢直冲公孙泽。 他深知公孙泽若有闪失,后果不堪设想,于是连忙调转马头,率领部分白马义从回援。 “拦住他们!保护主公!”赵子云大声呼喊。 沈白这边,尽管虎豹骑奋力冲杀,但公孙泽亲兵的抵抗也异常顽强,一时间难以迅速接近公孙泽。 “杀!” 沈白双目通红,手中长刀挥舞不停,身旁的虎豹骑也个个奋勇向前。 赵子云的白马义从及时赶到,虎豹骑的压力陡然增大。 战场局势愈发混乱,喊杀声震耳欲聋。 赵子云手持长枪冲入战团,枪尖寒芒闪烁,瞬间挑落几名虎豹骑士兵。 他目光锁定沈白,大喝一声:“休得张狂!” 便朝沈白刺去。 沈白侧身躲过这凌厉一击,反手一刀砍向赵子云。 赵子云将长枪一横,挡下长刀,两人兵器相交,溅起一片火星。 虎豹骑与白马义从混战在一起,双方互不相让。 沈白猛地发力斩开赵子云的长枪,再次冲向公孙泽。 赵子云双腿夹紧马腹,快速追上,一枪刺向沈白后背。 沈白身子向左倾斜,避开此招后顺势抓住枪杆,用力一拉。 赵子云险些落马,他急忙松开长枪,拔出腰间佩剑。 沈白知道再纠缠下去只会深陷其中,今日已无法取公孙泽性命。 他大喊一声:“撤,撤!” 虎豹骑听到,纷纷往沈白身边靠拢。 赵子云见状也不穷追,护着公孙泽不敢放松警惕。 沈白望着公孙泽,高声喊道:“公孙泽,今日暂且饶你一命,待我主沈今安前来,定取你首级!” 说完,带领虎豹骑撤离,又是一阵厮杀,双方落马者数不胜数。 公孙泽看着远去的沈白,心中暗叹:“沈今安麾下真是猛将如云,一个沈白,便悍勇如此...” 赵子云满脸凶悍道:“主公,我率军杀去,定让他走不得。” .... 第81章 终至乐浪 沈白所部后退,此场冲杀,虽威风凛凛,然虎豹卫三万之众,伤亡甚重。 损兵五千余…… 消息传至沈今安处。 沈今安未多言,只催促部队速行。 公孙泽于此,也在营帐中商议。 “主公,撤吧,归蓟县!” “主公,若再不撤,吾等之根基恐将不保!” “宇文霸进兵广阳、右北平,王斐进兵豚郡、上谷,吾等在幽州之根基几近尽失,主公!” 公孙泽闻下属之言,心烦意乱。 究竟该如何抉择,着实难以舍弃这即将攻克的乐浪。 “主公,现今已非夺取乐浪郡之事,而是如何避免为沈今安所败,进而侵吞我幽州啊。” “主公,莫要在此僵持,区区刘和,再放他一次又何妨!” “届时我们再卷土重来。” 公孙泽依然不为所动。 “刘和所部已然断粮多日,毫无战力可言,仅需留下一万兵马,围困平壤即可。” “至于你们所言,我幽州之根本会被他们夺取..” “那又怎样!”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我等集结八万兵马,何处不可往。” 公孙泽一番话语,使得营帐内陷入片刻沉寂,众将相视无言,虽心有忧虑,但见主公心意已决,亦不再多言。 而此时,沈今安率领的部队马不停蹄地行进着,他断定公孙泽不会轻易放弃乐浪。 他一边加速前进,一边派出多股斥候,密切探听公孙泽大军的动向。 在公孙泽这边,他开始重新部署兵力。 命一员得力将领率一万精兵留下,负责对平壤的围困,严令不得有丝毫懈怠,务必防止刘和部突围。 而自己则亲率其余七万大军,在乐浪附近选择一处利于防守的地形驻扎下来,等待沈今安的到来。 他坚信,即便失去部分幽州土地,只要能在这一战,击败沈今安,日后必能夺回一切。 沈今安所率之部徐徐进逼乐浪。 得其公孙泽驻军布阵之讯后,陈煜提出兵分二路。 “一路佯作正面对公孙泽主力强攻,以引其关注,另一路则绕道奇袭围困平壤之敌,先解刘和之困,再与刘和部合力反攻公孙泽。” 沈今安考虑许久:“以我们如今的实力,还需要联合刘和吗,许勤,文仇,那些冀州的叛徒,都还在刘和部曲之中啊。” 沈今安否定了这个谋略。 打算以堂堂正正之师,正面击败公孙泽,再破刘和,继而一统幽州。 王斐,宇文霸捷报频传,进展一日千里。 四郡之中,根本没有丝毫抵抗之力,所过之处,望风而降。 这无疑是公孙泽,错误的判断了,他没有最快速度的击败沈今安。 其余两路冀州军势不可挡,等真的形成合围之势,汇聚二十三万大军对阵公孙泽,他就可以自刎了。 沈今安率羽林卫,振武卫,虎贲卫,龙骧卫等八万将士终于要和沈白汇合了。 在焦急的等待中,探子来报:“将军,主公率领的八万大军即将抵达!” 沈白大喜:“太好了,准备迎接主公!” 不多时,沈今安的大军浩浩荡荡而来,沈白赶忙上前迎接。 “主公,末将未能取胜,还请主公责罚。”沈白单膝跪地说道。 沈今安下马扶起沈白:“胜败乃兵家常事,此番我们合兵一处,定能破敌!” 一时间,士气大振! 沈今安,下令就地扎营。 军营连绵数里。 军营大帐内,召诸将议事。 沈今安:“公孙泽陈兵七万于此,谁有破敌之法,速速讲来。” 振武卫兵马使汪煜,率先说道:“主公,末将以为,可趁夜派出一队精兵偷袭敌营,扰其军心,而后大军再正面强攻,必能取胜。” 陈煜微微摇头,说道:“此计虽可行,但公孙泽久经沙场,想必有所防备,恐难奏效。” 虎贲卫营将赵猛站起身来大声道:“公孙泽顽固不化,我军当以雷霆之势直接冲杀过去,定能一举破敌!” 羽林卫兵马使王艾,沉思片刻,说道:“偷袭恐难成功,可先以弓弩手压制敌军,再以骑兵冲锋,步兵随后掩杀,以此破敌。” 龙骧卫兵马使罗烈,说道:“主公,末将觉得可派出使者前往公孙泽军中,对其晓以利害,许以好处,劝其归降,或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不语之。 沈今安:“罗烈,想得挺好!公孙泽身为一方诸侯,麾下还有七万大军,岂会如此降我!” 虎贲卫兵马使李御,接着道:“主公,不如先截断敌军粮草供应,待其军心动摇,再行进攻,可事半功倍。” 张豹大声道:“我军有着兵力优势,兵分多路,不同方向攻击敌军,使其顾此失彼。” 众将纷纷发表自己的见解。 沈今安仔细倾听,陷入沉思.. 第82章 平壤城外 不知不觉 麾下竟已聚如此多良将 沈今安看着麾下诸将,心里很是满意。 “此战之胜不足重,得汝等,方为重。” 沈今安站起身来,看向陈煜:“陈煜你怎么看?” 陈煜沉思良久,缓缓开口道:“诸位良策皆有可取之处..” “公孙泽于乐浪附近扎营,妄图以逸待劳,其七万大军虽不可小觑,但我军亦有十一万精锐之士,且士气正盛。” “汪煜之偷袭扰敌、王艾之弓弩骑兵配合皆可一试,但公孙泽老谋深算,防备必严,难以奇袭建功。” “赵猛之直接冲杀,略显鲁莽,易陷我军于苦战。” “罗烈之劝降虽善,却不切实际。” “主公,煜以为用李御之策截断敌军粮草为先,再以张豹兵分多路之策为辅。” “先遣虎豹卫,沈白率部秘密潜行,探查并截断公孙泽大军粮草运输要道,使其军心动摇。” “待其乱时,等其断粮,诸将领振武卫、羽林卫兵分三路,从不同方向佯攻敌军营地,吸引公孙泽所部主力。” “再由一将亲率龙骧卫与虎贲卫主力,寻其防守薄弱之处,伺机而动,待公孙泽疲于应对各路攻击,我军主力一举冲破其防线,定可大破公孙泽。” 沈今安点头,眼中露出赞赏之色。 “就依陈煜之计行事。” 众将听闻,齐声高呼:“主公英明!” 于是,各将领命而去。 沈白带着虎豹卫悄然潜入夜色之中,朝着公孙泽大军粮草运输要道进发。 其余诸将整军备战。 .... 平壤 刘和高坐主位。 “断粮了..” “不能就这么等死,与其被困在这,还不如轰轰烈烈拼上一场!” “我军士卒守城尚可,若是野战,饥肠辘辘,如何能战。” “那也比饿死在这好! “你...” 刘和心烦意乱,大声吼道:“都给我闭嘴!” 堂下顿时鸦雀无声,众将垂首。 刘和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深知此刻军心已乱,若不能想出应对之策,平壤城必破无疑。 “沈今安所部到哪了?”刘和目光投向一名亲信将领。 那将领上前一步,抱拳道:“回主公,沈今安的大军已经到了乐浪,与公孙泽所部对峙。” “这么说来,公孙泽主力全部去抗衡沈今安了。” “应该是的,沈今安所部浩荡无边,定有十余万大军。” “公孙泽必定将主力调往前线。” “那这平壤城外..没有多少兵马了吧..” 刘和的脸色愈发阴沉,他站起身,来回踱步,思索片刻后说道: “传令下去,将城中百姓余粮,先集中起来,供应精锐之师,待沈今安与公孙泽交战之时,组织大军突围。” 众将听闻,面面相觑,虽觉此举对城中百姓过于残忍,但也明白当下形势危急,已无太多选择。 “主公,如此行事,恐失民心啊。”许勤进言。 刘和眼神一凛:“若城破,你我皆死,谈何民心?先保住性命,日后再作打算。” 许勤无奈,只得退下。 于是,城中开始了紧张的搜刮粮食行动,百姓们怨声载道,哭声、骂声充斥着大街小巷,平壤城陷入一片混乱。 许勤看着这乱象,叹气。 百姓没有一点粮食,跟一刀把他们捅死有什么两样吗。 乱糟糟的一片,乱世啊。 刘和看着城外,公孙泽大军旗帜仍在。 “公孙泽...到这个地步,还不撤军吗。” “我不信四周营帐你还留下重兵。” ... 公孙泽的粮草来源主要是后方四郡的供给以及当地豪族的支持。 平日里,运粮车队会沿着既定的路线,将一批又一批的粮草运抵军营。 这时,沈白亲率虎豹卫铁骑,迅速涌向幽州军的粮道。 沈白一马当先,目光冷峻,拔刀高呼:“众将士,断其粮草,尽焚之!” 幽州军的运粮士兵看到虎豹卫铁骑涌来,顿时慌乱不已。 但负责押运粮草的将领还算镇定,指挥士兵列阵抵抗。 沈白的虎豹卫乃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们以极快的速度冲破了幽州军仓促布成的防线。 幽州军一下子就溃不成军,士兵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 他们的盔甲在混乱中碰撞,将领们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纷纷倒在虎豹卫的刀剑之下,鲜血染红了地面。 虎豹卫将士们或用长枪挑落粮草车上的护军士卒,或挥刀斩断车辕,一时间,乱作一团,粮草包散落一地。 沈白亲自纵马冲入粮草车之间,手中火把一扔,点燃了一辆辆装满粮草的马车。 无数火把被投掷其中。 火势瞬间蔓延开来,浓烟滚滚。 大火熊熊燃烧,照亮了半边天。 沈白率领虎豹卫铁骑迅速撤离现场,只留下幽州军在一片火海之中哀嚎挣扎。 公孙泽在主营帐中得知粮草被烧,气得跺脚大骂。他深知没有粮草,军队撑不了多久。 他一边试图安抚军心,一边紧急派遣田恺去粮草截断之处,组织兵马看看能不能抢救回来一点。 但沈白早有防备,设下了重重陷阱与伏兵,让田恺所部屡屡受挫。 在乐浪的营帐内,公孙泽眉头紧锁,他深知自己陷入了极为艰难的境地。 若继续与沈今安对峙,没有粮草支撑,军队迟早会不战自溃。 若选择撤军,又担心沈今安趁势追击,且一旦撤军,之前的战略布局将全部付诸东流。 后面郡县也陷入战火,被王斐,宇文霸接连攻占。 必须击败沈今安,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公孙泽在营帐中来回踱步,召来赵子云,面色凝重地问道: “子云,这局势如今该如何是好?那沈白截断粮草之路,我军已陷入困境。” 赵子云皱着眉头,无奈地说:“将军,末将以为当下要么拼死一战,要么只能试着与沈今安谈和。” 公孙泽冷哼一声:“谈和?沈今安如今占尽上风,怎会轻易与我谈和。我军虽被断粮,但也还有一战之力,不可如此轻易言败。” 赵子云担忧道:“可是将军,士兵们饿着肚子,战斗力大打折扣,强行作战,恐怕损失惨重。” 公孙泽:“军中粮草还能供将士食用多久?” 赵子云沉默片刻:“末将不知。” 公孙泽召来后勤粮草官。 “军中粮草还能坚持多久?” 后勤官吞吞吐吐,说道:“主公,若后续粮草补给不上,只能坚持十天左右了。” 公孙泽沉默片刻,缓缓道:“先让将士们节省粮草,撑过这几日。再派人去联络后方郡县,看能否另辟蹊径运来粮草。” 赵子云领命而去。 ..... 此时,平壤城中。 刘和叫来了陈继斧。 对他说道:“继斧,你率一队人马,在城中加强戒备,防止百姓暴乱。若有不听从者,格杀勿论。” 陈继斧面露难色:“主公,百姓只是为了求生,如此做法,怕是会激起更大的民愤。” 刘和怒道:“若不如此,城未破,我们便先死于内乱。莫要再多言,执行命令便是。” 陈继斧只得抱拳应道:“末将遵命。” 但心中,却又另外的心思,刘和真是不当人主。 陈继斧退下后。 刘和的嫡系将领,刘彬上前道。 “主公,他们这些原先冀州军所属,这一帮子人很多,如今又是乱局,他们要是别有心思..” 刘和皱眉:“在最危难的时候,是本将收留了他们,他们最好不要给我有其他心思!” 但这句话也如一根刺扎进了刘和的心,刘和开始对他们有所防备。 陈继斧、文仇、李成、程序这四人都是猛将啊。 能跟公孙泽抗衡到现在,多亏了他们几个.. “他们还有何处可去,背叛了沈今安,跟公孙泽又多有血债,除了本将,还有谁收留他们!” 第83章 公孙与沈 刘和虽如此自我安慰,但心中的疑虑却如阴霾般挥之不去。 在这乱世之中,人心难测。 而此时,在乐浪前线,公孙泽的军队因粮草被断,士气日益低落。 士兵们面黄肌瘦,眼神中满是疲惫,无精打采。 公孙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不断地激励士兵,承诺战后,必有重赏,可这些空洞的话语在粮草不足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公孙泽眼看粮草越来越少,越发焦虑,急于与沈今安决战,妄图一战定乾坤。 沈今安这边,诸将按兵不动,只等公孙泽军心动摇到极致。 沈白完成截断粮草的任务后,率领虎豹卫悄悄绕到公孙泽营地后方,与主力形成合围之势,只待一声令下,便可对公孙泽发动致命一击。 平壤城中,陈继斧虽领命加强戒备,但对百姓并未真正痛下杀手。 他暗中吩咐手下,尽量安抚百姓,避免激起民变。 而刘彬则在刘和的默许下,开始悄悄监视陈继斧等人的一举一动,军中气氛愈发紧张。 公孙泽在苦撑数日后,后方传来消息,另辟蹊径运来粮草的计划失败,各郡县自顾不暇,根本无力支援。 此时,他的军队只剩下不到七天的粮草。 他不甘心,他一生征战,从未如此狼狈。 公孙泽决定孤注一掷,集合所部八万大军,对,包括平壤城外的兵马。 准备在深夜对沈今安的营地发动突袭,试图打破这僵局,为自己的军队赢得一线生机。 而沈今安这边,早已料到公孙泽会有此一举,营地周围布满了陷阱与伏兵,只等公孙泽自投罗网...... 夜幕深沉,公孙泽集结八万大军。 “不成功,便成仁。这一战必须胜!” 月光微弱,只能勉强照亮前方的道路,八万大军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公孙泽骑在马上,神色决绝,紧紧握着缰绳。 公孙泽率领大军向前突进,很快就踏入了沈今安设下的伏击圈。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动地,沈今安的伏兵从四面八方涌出。 公孙泽却毫无惧色,他高举长刀,大声喊道:“将士们,我们已无退路,今日唯有死战方可求生!” 麾下士卒听闻此言,个个热血沸腾,齐声高呼:“死战!” “死战!” “死战!” 战斗异常惨烈,公孙泽身先士卒,每一刀下去都会带走一个人的性命。 士卒们也是奋勇当先,凭借着一股决死之气奋力拼杀。 陈煜叹了一口气:“还是得磨一磨他们,不应该决战,等他们粮草耗尽,一战就可定之,现在应该避其锋芒。” 沈今安呵斥:“他公孙泽既然有这个魄力,那就看看,谁的兵马更精锐!” 看这火光冲天之势,两军厮杀在一块,刀刀见血。 “放箭!” 紧接着,如雨般的箭矢从四面八方射来,公孙泽的军队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 “保护主公!”赵子云高呼着,率领白马义从奋力向前冲,挥舞着长枪。 公孙泽身边的士兵不断倒下,鲜血染红了大地。赵子云身先士卒,他的长枪舞动得密不透风,将射来的箭矢纷纷挡下。 “主公,跟我走!”赵子云冲到公孙泽身旁,大声喊道。 公孙泽在赵子云的掩护下,稳定了下来。 但沈今安的伏兵如潮水般涌来,一波又一波地攻击着他们。 公孙泽一挥手,怒道:“走什么走,给我杀!杀穿他们!有埋伏又怎么样!” “我一样击溃他们!” “白马义从呢,给我冲溃他们!” 白马义从们紧紧围绕在公孙泽周围。 “主公,太乱了,八万大军各自为战,没有形成统一指挥,太混乱了!” 赵子云怒吼着,带着公孙泽左冲右突。 “主公,先杀出去,我们重新组织兵马!” 公孙泽听了赵子云的话,心中虽有不甘,但也明白此时局势不利。 他环顾四周,咬咬牙道:“撤!” 在白马义从的拼死护卫下,公孙泽终于杀出一条血路。 他望着身后损失惨重的将士,握紧双拳,一定要报仇雪恨。 公孙泽快马加鞭赶到后方营地,立即开始整顿剩余的兵力。 收拢那些溃军,亲自鼓舞士气。 不多时,公孙泽便重新集结起五万兵马的。 还有三万大军在黑夜中,被混乱所溃,等天亮或许会归制。 他跨上战马,高举长刀,大喊一声:“随我再杀回去!” 马蹄声震耳欲聋,公孙泽带着满腔的怒火冲向沈今安所部。 这边的沈今安,刚击溃公孙泽,心中正是得意。 沈今安所属八万大军,由于刚刚得胜,清理战场,阵型稀乱。 陈煜见状,大感不好,连忙进谏道:“主公,大军刚刚得胜,阵型混乱,此时应威令各军,重整队形,以防公孙泽反扑。” 沈今安却不以为然,大手一挥道:“区区公孙泽,刚被我军击溃,何足为惧!” 陈煜见沈今安不听劝诫,心中暗叹不好。 果然,公孙泽再次杀回之时,沈今安的军队大乱。 沈今安所部八万大军还沉浸在刚刚胜利的喜悦中,尚未回过神来,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 士兵们惊慌失措,拿起武器仓促应战,阵型更是混乱不堪。 公孙泽的铁骑手执长矛,借着马匹的冲击,冲溃了不少兵马,矛头沾满了血迹。 一时之间,倒在地上者数之不清。 沈今安所部在公孙泽五万大军的猛攻下节节败退。 有的人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敌人的面容,就已倒在血泊之中。 战场上鲜血四溅,惨叫连连。 沈今安在乱军中左支右绌,险象环生,不禁后悔没听陈煜之言。 第84章 斩将 沈今安麾下勇将无数,只是这时一片混乱,都在各自为战。 沈今安一身金甲,颇为显眼。 公孙泽大喊:“穿金甲者,沈今安也!杀沈者,赏金万两,官升五级!” 他已经没有退路,这一战不管是败,还是不分胜负,都不行,小胜也不行! 必须大胜!若是能一战斩首沈今安... 此令一出,公孙泽军中士卒个个红了眼,朝着沈今安汹涌而去。 沈今安也是傲骨铮铮,就是不愿脱下这金甲。 “今日就算死,本州牧也是堂堂正正,位列军阵,战死沙场!” 沈今安身旁的虎贲亲卫拼死抵抗,他们围成一圈,将沈今安护在中间,手中长刀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次挥动都溅起一片血花。 若不能尽快扭转局势,今日便是他的殒命之时。 他大声呼喊,指挥附近的将领过来救援。 “李御!张豹!” “董血秦!闫刀!” 可惜他们都不知在哪,根本没有回应。 就在沈今安感到绝望之际.. “主公莫慌,沈白来也!” 沈今安转头一看,竟是沈白率领着虎豹骑从公孙泽后侧席卷而来。 虎豹骑人人身着玄甲,手持利刃,马速极快。 他们冲入公孙泽军阵,瞬间打乱了敌军的节奏。 公孙泽大惊失色,慌忙调兵应对。 但虎豹骑势不可挡,所到之处人仰马翻。 虎豹骑原先就在公孙泽营地后处,准备前后夹击。 得亏沈白也是当世名将,战略眼光卓越,未得军令,便感觉情况不对,发动进攻,救了沈今安一命! 沈今安见状大喜,高呼道:沈白!” 此时他麾下的将士们士气大振,纷纷重新集结起来。 沈白一马当先,杀到沈今安身旁。 此时诸多甲士,也合拢上来,把沈今安护在身后。 越来越多的甲士围了上来。 “保护主公!” “保护主公!” “保护主公!” 大量的虎贲卫来到了沈今安身边。 沈今安在虎贲卫与虎豹骑的重重护卫下,终于稳住了阵脚。 公孙泽,你以为今日便能取我性命,未免太过天真!” 沈今安提剑高呼。 公孙泽见沈白的虎豹骑打乱了自己的计划,心中恼怒不已,但他久经沙场,很快便冷静下来。 “赵子云,你率白马义从于左翼包抄虎豹骑,切勿让他们肆意冲杀。” “其余将士,随我继续冲击沈今安本阵!” 公孙泽长刀一挥,指向沈今安所在之处。 他还是不甘心。 赵子云领命而去,他率领白马义从如白色冲向虎豹骑的左翼。 白马义从与虎豹骑瞬间碰撞在一起。 赵子云枪法如神,他的长枪在虎豹骑中左挑右刺,所到之处虎豹骑士兵纷纷避让。 而公孙泽这边,他亲自率领大军再次向沈今安发起猛烈冲锋。 若非夜色太沉,沈今安刚刚所部溃军太多,不然以兵马的绝对优势.. 两军短兵相接瞬间,金属撞击声震耳欲聋,火星四溅。 公孙泽的士卒疯狂前冲,被沈今安的虎贲卫亲军拼死抵挡。 公孙泽所部铁骑借助马的冲力,挥舞长枪,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血雾。 战场上,箭矢如飞蝗般穿梭。公孙泽军中的弓箭手在后排不断放箭,试图压制沈今安的部曲 沈今安一方也不甘示弱,弓箭手们迅速反击,箭矢在空中交错,不断有士兵中箭倒下,发出痛苦的惨叫,瞬间被混乱的人群淹没。 公孙泽瞅准一个间隙,亲自率领一队精锐,直冲向沈今安所在之处。 他的战马嘶鸣,四蹄腾空。 “公孙贼子!猖狂什么!” “我麾下大将何在,谁给本州牧取他首级!” 这时宏森跨马匆匆而来,军中大乱,他担心沈今安安危,连忙赶来。 听到这声喝令。 宏森面色森然,提刀跨马:“主公,末将去也。” 沈今安一看,是宏森,大喜之。 “杀了公孙泽,我提你当兵马副使!” 宏森得令,提马冲向公孙泽,所过之处,刀斩无数,所向披靡。 一下就杀到了公孙泽面前。 公孙泽大惊,竟有如此猛将乎,一下子杀出了一条路。 宏森单手握刀,高高举过头顶,借着战马的冲劲,力劈华山般砍下,刀风呼啸。 公孙泽身旁大将田恺见状,毫不犹豫地催马向前,举刀相迎。 两刀相交,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田恺只觉双臂一阵酸麻,但仍咬牙硬撑。 宏森这一刀竟被他堪堪挡下,可田恺坐下战马却承受不住这巨大冲击力,四蹄一软,险些跪地。 宏森第二刀紧接着横斩而来。 田恺强提一口气,侧身闪躲,同时挥刀刺向宏森肋部。 宏森回刀一挡,顺势用刀身拍向田恺。 田恺躲避不及,被拍中肩膀,整个人从马上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公孙泽见田恺受伤,心中一凛。 宏森第三刀猛地刺出,公孙泽横刀抵挡,宏森却突然变招,将刀身一转,削向公孙泽手腕。 公孙泽大惊失色,赶忙缩手,衣袖被削去一截。 第四刀,宏森大喝一声,挥刀从下往上撩起,刀光直逼公孙泽下巴。 公孙泽仰身躲避,宏森的刀擦着他的鼻尖而过,带起一阵冷风。 第五刀,宏森绕到公孙泽左侧,斜着劈下,公孙泽只能转身用刀背硬接。 这一击让公孙泽虎口开裂,长刀几欲脱手。 田恺挣扎着起身,忍着剧痛再次冲向战场,想要护主。 周围公孙泽的部下纷纷赶过来护卫。 宏森第六刀,袭向公孙泽。 公孙泽已经无法抵挡。 这时,田恺合身扑上,替公孙泽挡下这一刀,利刃深深刺入田恺胸膛,田恺口吐鲜血,却仍死死抱住宏森的刀,大喊:“主公,快走!” 公孙泽双眼通红,欲要拼命。 但周围的部下纷纷架着公孙泽往后撤去。 宏森哪会放他们离去,弯刀划过,又一颗首级落幕,血迹斑斑,杀气四溢。 公孙泽在亲卫的拼死护卫下,狼狈地撤出了战场。 他回头望了一眼杀声震天的战场,心中满是不甘。 “让白马义从也撤下来。” 公孙泽那满是血污的脸上,面色狰狞。战甲破损不堪,头盔也不知丢在了何处,头发凌乱地披散着。 “回营!”公孙泽催促着部下。 战马喘着粗气。 一路上,风声在耳边呼啸。 当虎豹骑赶来之时,实际上他就赢不了了,只是他不甘心,又向沈今安本阵发起冲击。 只是没想到沈今安麾下有如此猛将,万军之中直奔他杀来,杀得他丢盔弃甲。 田恺还战死当场.. “今日之辱,来日必报!”公孙泽咬着牙,狠狠地说道。 大军撤去。 第85章 决断 沈今安整合了麾下兵马,望着公孙泽撤离的方向。 回到营帐之后,沈今安顾不得休息,脸色阴沉。 马上又召集开会。 “军中所有营将以上将官,全部过来议事。” 各部将官陆续走进营帐,气氛低沉得可怕。 沈今安环视众人,目光冷厉如冰。 “今日之战,虽胜尤险。诸将看看这战场上的乱象,公孙泽杀到本州牧眼前之时,本州牧身旁竟无一将领相随,若不是运气使然,此刻吾命休矣!” 众将皆低头,面露惭色。 王艾站出,抱拳道:“主公,末将有罪。当时战况太过混乱,敌军白马义从冲来之时我等...” 沈今安:“这是失职!战场瞬息万变,差之毫厘便性命不保!” “多亏沈白来的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部八万大军啊!那么一下子就溃不成军。” “我最精锐的虎贲卫,龙骧卫,都在这啊!怎么会顶不住,我匪夷所思,我不敢置信!” 沈今安越讲越生气。 营帐内一片死寂,只能听到粗重的呼吸声。 “李御,你告诉我你去哪了!关键时刻你不在,你去哪了!还有罗烈,你的铁甲军守不住吗,董血秦!张豹!闫刀!你们人呢!” 李御率先跪地,道:“主公,末将当时被白马义从引开,陷入重重包围,脱身不得,未能及时回援,罪该万死!” 罗烈紧接着道:“主公,末将的龙骧卫铁甲军遭遇了敌军火攻,队伍大乱,末将一直在整顿兵马,想要尽快回援,却力不从心!” 董血秦一脸愧色道:“主公,末将在杀敌时中了敌军的埋伏,拼杀许久才得以脱身。” 张豹也赶忙道:“主公,天色太暗,末将率军杀错了方向,等发现时已为时已晚。” 闫刀则低头道:“主公,末将所部也被白马义从纠缠,以至于未能及时回援主公,末将罪不可赦!” 其余诸将也是一片说辞,当时天色太黑,甚至看不清三米之外,导致一片混乱。 沈今安听着众将的解释,沉默良久后说道:“此番过错,暂且记下。日后若再如此,军法处置!” 众将齐声应道:“末将谨遵主公之令!” 但是眼前还需要他们打仗,沈今安没有过多说什么。 “现在各自回去整顿本部人马,必须让每一名官兵都长上这个记性!” “耻辱!” 诸将称是。 这时,陈煜,想了许久,还是开口道:“主公,煜有一言。” 沈今安看去,点头。 陈煜接着说道:“主公,公孙泽刚撤军回去,此时想必其军心不稳,防备松懈。我们若趁机发动决战,定能打他个措手不及。就算不能一举拿下,也可毁去他们最后的粮草,让其不战自败。” 沈今安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只是我军刚刚经历一场恶战,将士们疲惫不堪,是否还有再战之力?” 陈煜拱手道:“主公,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军士气正盛,虽有疲惫,但只要鼓舞士气,速战速决,未必不能成功。” 众将听闻陈煜所言,反应各异。 沈白率先站出,拱手道:“主公,末将以为陈阁臣所言有理。我虎豹骑虽历经苦战,但士气高昂,愿为先锋,再战公孙泽!” 罗烈也大声说道:“主公,末将附议!今日若不趁势追击,恐日后再难有如此良机。” 汪煜则面露犹豫之色,抱拳说道:“主公,末将所部伤亡较重,将士们疲惫至极。” 汪煜所部振武卫,在刚刚一战损失颇大。 其余诸将也是纷纷开口。 宏森更是求战心切:“主公,末将愿为先锋!” 王艾沉思片刻,说道:“主公,末将认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我军虽士气未减,但毕竟疲惫,若仓促再战,恐有变数。” “如今公孙泽所部粮草,本就不多,我们静待时机,等他粮草耗尽,再行出兵,岂不是更如探取囊中之物。” 李御附和道:“主公,王将军所言不无道理。敌军虽败,然实力尚存,我们当谨慎行事。” 一时间,营帐内众说纷纭,沈今安面色凝重,再次陷入沉思。 沈今安知道,王艾讲的有道理,等他们粮草耗尽,再发动总攻,肯定是顺风顺水。 但是,公孙泽,他不会束手待毙。 粮草耗尽前,他一定会背水一战,全力以赴,拼死一战。 与其等到那时候,不如现在趁其不备,主动发起决战! 沈今安目光坚定,猛地一拍桌案,大声说道:“诸位将军,不必再议!本州牧心意已决,今夜就出兵决战!” 众将皆惊,齐齐看向沈今安。 沈今安起身,环视众人,沉声道: “公孙泽乃虎狼之敌,若等其粮草耗尽,他必拼死一搏,届时我军未必能轻易取胜。如今我军士气正盛,虽疲惫却仍有一战之力,趁其不备,一举击溃敌军!” 陈煜点头,他这个主公,好色也罢,弑杀也罢。 在关键时刻总是很果断,无论做出来的决定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这也是一路走来,沈今安的独特魅力,不会被斑杂的意见所困扰。 没有这种决断,根本走不到今天 众将见沈今安心意已决,齐声应道:“末将遵令!” 沈今安当即开始统筹兵马:“各部还有多少兵马。” 沈白:“虎豹卫还有两万余人。” 王艾:“羽林卫还有两万余人。” 汪煜:“振武卫还有两万余人。” 李御:“虎贲卫还有八千余人。” 罗烈:“龙骧卫还有一万余人。” 沈今安拢了一下,还有八万余人。 沈今安接着说道:“汪煜你率两万振武卫从左翼突进。” “王艾率两万羽林卫右翼进攻。” “沈白率两万虎豹卫正面强攻。” “本州牧亲率虎贲卫与龙骧卫直取公孙泽中军。” 沈今安目光炯炯,扫视着众将,沉声道:“诸位,此一战,便是决战!胜,则大业可图。败,则前功尽弃。” “今夜,谁能取下公孙泽的脑袋,我必有重赏!” 众将齐声高呼:“愿随主公破敌,生死与共!” 众将领命而去,迅速整顿兵马,准备出征。 第1章 率军平叛 大周天下,如今山河破碎,烽烟四起。曾经辉煌的大周王朝,如今已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各地诸侯纷纷称王称霸,为了争夺地盘和权力,纷争不休。 大周朝廷的政令出不了司州,曾经的权威已荡然无存。其余各州的州牧则独揽军政大权,成为了一方霸主。 而他的父亲沈北阳,便是当今冀州牧,冀州之主,麾下坐拥十万大军。 他沈今安,则是沈北阳第二子。想到自身的身世,心中泛起苦涩。 其兄沈今青,乃嫡长子,身份尊崇,自幼便备受关注与宠爱。 而他沈今安,不过是庶出,其母仅是当时沈北阳酒后宠幸的侍女罢了。 沈今安的母亲,只是府中的一名侍女,身份低微。 然而,她却有着一颗坚韧、温柔的心。尽管在这等级森严的冀州牧府中,她也从来没有缺少给沈今安最好的教导。 从沈今安咿呀学语时起,她便用温柔的声音讲述着世间的道理,教导他要善良、勇敢、坚毅。 “孩子,做人要善良,要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母亲轻柔地抚摸着沈今安的头。 “可是母亲,如果别人欺负我呢?”沈今安睁着懵懂的眼睛问道。 “那你也要勇敢面对,不能退缩,但记住,不可主动去伤害别人。”母亲微笑着回答。 在她的精心教导下,沈今安日益成熟,虽然处身于纷杂的环境之中,却也展现出非同寻常的睿智。 然而,沈今安生性凉薄,可能是自幼就饱览了府中的明争暗斗,他早早得便深谙以冷漠来保护自己。 从小,他便颇有些冷酷无情,对待那些欺凌他的人,他从不心慈手软,向来以牙还牙。 然而母亲的教诲始终萦绕在他耳畔,在他的内心深处,亦有着一丝对温暖的渴求。 可惜,命运的残酷之手从来没有停止摆弄他们的人生。 须臾之间,母亲竟毫无征兆地撒手人寰,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 “母亲,你为何就这样离我而去!”沈今安在母亲的灵柩前,泣不成声。 沈今安暗地里无数次摸索,种种线索都指向了沈今青的母亲。 此女,向来对沈今安母亲的温婉和聪颖心生妒意,且尤为担忧沈今安将来会危及自己儿子的地位。 故而,她蓄意筹谋了一场阴谋,狠心地夺去了沈今安母亲的性命。 而沈今安的父亲,那个本应主持公道的一家之主,却对这一切不闻不问。他沉浸在自己的权势之中,完全忽略了沈今安的痛苦与悲愤。 “父亲,你为何如此不公!”沈今安愤怒地朝着沈北阳喊道。 沈北阳却只是冷漠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休要在此胡言乱语!” 沈今安的心中,他对长兄和父亲怨恨至极,恨不得立刻弑兄杀父,为母亲报仇雪恨。 但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时候。他知道,在这个府邸中,他永远也无法出头,永远也报不了仇。 他不想再留在这个地方,这里的每一寸空气都让他感到窒息。他渴望在战场上证明自己,寻找报仇的机会。 真定郡爆发叛乱,这对沈今安来说,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再三请命,带着满腔的仇恨,更是立下军令状,保证以三千士卒可平定叛乱。 终于,获得了出兵的机会,领军三千,任营将一职,兵出邺城,来到真定。 大周 冀州 真定郡 原真定郡太守南宫复,深得冀州牧信任,没想到贪婪作祟,竟然起兵叛乱。 一时之间,真定战火纷飞。 沈今安一袭黑甲,望向远方。 身后的三千将士身着甲胄,一片肃杀之气,只等将军一声令下。 “叫王斐,张豹来见我。” 这是他新提拔的两位悍将。 不一会儿,张豹迈着大步走来,那魁梧的身躯似铁塔一般。 “将军,末将前来!”张豹洪亮地说道。 紧接着,王斐从右侧走来。 对面,叛军如潮水般涌来。 虽人数众多,却队形散乱,毫无军纪。士兵们眼神游离,武器随意挥舞,如一盘散沙。 南宫复身着黑甲,站在军阵前,眼神中的狂妄,认为沈今安不过一黄口小儿。 他不断地挥舞着手中的长剑,高声呼喊着激励士气的话语。 “必胜!必胜!必胜!” 然而回应他的只是稀稀拉拉的呼喊声。 “必..胜..必胜..必胜!”回声杂乱不堪。 沈今安嘴角微微上扬。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张豹和王斐,说道:“南宫复麾下兵卒如此不堪,本将一战便可破其军阵!” 张豹手握战刀:“今日必一战击溃这些叛军,我张豹定当冲锋在前。” 王斐微微颔首,面容冷峻:“末将愿随将军杀敌,一战定之。” 沈今安抽出腰间长剑,剑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将士们,杀!” 随着他一声令下,三千将士齐声怒吼,冲向叛军。 张豹一马当先,他怒目圆睁,手握战刀。 很快便短兵交接。 只见一名叛军挥舞着长枪向张豹刺来。 张豹丝毫不惧:“就凭你也敢与我对阵!” 侧身一闪,战刀顺势劈下。那敌军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一刀斩于马下。 紧接着,又有两名叛军从左右两侧夹击而来。 张豹大吼一声:“来得正好!” 战刀舞动,先将左侧敌军的兵器荡开,而后反手一刀,精准地砍在那敌军的脖颈处。 右侧的敌军见状,心中一惊,动作稍缓。 张豹抓住时机,催马向前,战刀猛地刺入敌军胸膛。 见状,叛军们心生畏惧,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 南宫复看到张豹如此勇猛,心中大惊失色:“来人,将其拿下,本官重重有赏。” 就在叛军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张豹身上时。 沈今安敏锐的捕捉到了叛军右翼的混乱。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王斐,分兵一千猛攻右翼!” 王斐抱拳应道:“末将领命!”迅速挑选出一千精兵,这一千士兵朝着叛军右翼冲杀而去。 叛军右翼的士兵们看到敌军冲来,慌乱地举起武器抵抗,阵型极其混乱。 没有几次冲杀便节节败退。 第2章 占据真定(一) 王斐在敌阵中左冲右突,黑甲上溅满了鲜血。 南宫复得知右翼被击溃的消息,身体猛地一震,喃喃自语:“怎么败得如此之快。” “将军,这可如何是好?” 身旁副将焦急。 南宫复怒目圆睁:“慌什么!我就不信守不住!” 他试图重新组织防线:“都给我稳住!不许后退!” 但此时的叛军已如一盘散沙。 士兵们人心惶惶,四处张望。 这时,张豹杀到了南宫复身前。 南宫复试图反抗,他抽出佩剑,朝着张豹刺去:“休要张狂!” 但张豹侧身一闪,轻松躲过了这一击。 紧接着,张豹高高举起长刀,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南宫复砍去:“借你首级一用!” 南宫复瞪大了眼睛,来不及躲避。 长刀落下,南宫复的首级瞬间滚落在地。 看到这场景。 沈今安对左右说道:“真是吾之虎将。” “确实勇猛无比!”身边的亲信附和道。 鲜血顺着旗杆流淌,呈现出刺目的猩红色,战场上的喧嚣在这一刻有了短暂的停顿。 随后,沈今安那冰冷的声音响起:“王斐,率全军出击!” “末将领命!”王斐高声回应。 王斐带着士卒们冲向已经乱作一团的叛军。 那些叛军看到南宫复已死,本就军心涣散,此刻面对沈今安的军队,更是毫无抵抗之力。 有叛军喊道:“快跑啊,太守都死了!” “别跑,给我顶住!”一名叛军军官试图阻止。 王斐率领麾下兵马,在战场上发起了最后的总攻。叛军们哭嚎着、求饶着,但他们的声音都被喊杀声淹没。 有一队叛军躲进了一个山谷中,企图负隅顽抗。 沈今安得知后,立刻下令堵住山谷的出口,然后派人在山上放火。 “将军,这样会不会伤及无辜?”有士兵问道。 沈今安厉声道:“叛军不除,后患无穷!别管那么多!” 山谷中顿时浓烟滚滚,叛军们被烟熏得睁不开眼睛,纷纷冲出山谷,却被早已守候在外面的士兵一一斩杀。 在攻打叛军的一个营寨时,沈今安发现其中有许多无辜百姓被叛军挟持作为人质。 “将军,怎么办?”士兵们看向沈今安。 沈今安没有丝毫犹豫,果断下令强攻。 “将军,这样百姓可能会有危险啊!” 有士兵担忧,士兵们有所顾虑。 沈今安怒道:“若此时退缩,叛军只会更加猖獗!听本将号令,敢有反抗者,杀无赦!” 在他的指挥下,军队迅速攻破营寨,虽然有部分百姓在战斗中伤亡,但他成功剿灭了叛军。 在叛军被彻底击溃之后,战场上尸横遍野,血腥之气弥漫在空中。 沈今安骑在马上,巡视战场。 他的目光落在那些投降的叛军士兵身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 沈今安深知,这些降卒虽暂时投降,但人心难测,日后说不定会再次反叛。 为了以绝后患,他决定采取狠辣手段。他对着王斐使了个眼色,王斐心领神会。 “将军有令,将所有投降叛军的百将以上军官全部带到此处!”王斐大声喊道。 那些叛军军官们心中忐忑,被战战兢兢地被带到沈今安面前。 沈今安面无表情,眼神冷冽:“你们身为叛军军官,本应罪该万死。” “但本将军今日给你们一个机会,若能说出你们军中还有哪些人是南宫复的亲信心腹,可饶你们不死。” “将军,小的真的不知道啊!” 一名军官颤抖。 这些军官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开口。 沈今安见状,冷哼一声。 他抽出腰间佩剑,走到一名军官面前,突然挥剑,那军官还来不及反应,便已人头落地。 鲜血溅到了旁边的人身上,众人惊恐。 “下一个不说的话,同样的下场。” 沈今安的声音冰冷得如同来自地狱。 这时,有一名胆小的军官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开始说出一些名字。 沈今安让人一一记录下来,随后下令将这些被指认的人以及所有说出名字的军官全部处死。 一旁的张豹看到这一幕。 他走上前说道:“将军,这些士兵如何处置?” 沈今安看了看那些降卒:“将他们打乱编制,分编到各营之中,派专人监视。若有任何异动,格杀勿论。” 在处理完降卒的事情后,沈今安开始整顿自己的军队。在战斗中有几名士兵曾表现出退缩之意,被他看在眼里。 母亲去世之后,他越发的狠辣,再也无所顾忌。 他将这几名士兵控制起来。 召集全军,把他们拉了出来。 “在战场上退缩,这就是对同袍的背叛。你们这样的懦夫,不配留在我的军中。” “将军,饶命啊!我们下次不敢了!” 一名退缩的士兵哭求道。 “战场之上,岂容你等这般懦弱!” 沈今安不为所动。 说完,他不顾士兵们的求饶,下令将他们处以鞭刑,每人五十鞭,打完之后逐出军队。 那些士兵被打得皮开肉绽,惨叫连连。 沈今安不为所动。 处理完事之后,沈今安开始谋划对真定郡城的下一步行动。 他召集众将领于营帐之中。 “诸位,如今我军虽小胜一场,但真定郡城依旧在叛军掌控之中。” 王斐说道:“将军,末将愿为先锋,攻打郡城!” 沈今安目光扫过众人:“张豹,你率一队轻骑,在城外四处游弋,佯装要切断敌军粮道,吸引敌军注意力。 王斐,你领精兵两千,趁夜色悄悄靠近东门,待敌军被张豹吸引,便发动突袭。” “是,将军!” 将领们齐声领命,各自散去准备。 沈今安站在营帐门口,望着远方的郡城。 夜幕缓缓降临。沈今安负手而立于营帐前,营地中的篝火闪烁。 张豹率领轻骑,穿梭在城外荒野。 “都给我跟紧了!”张豹喝道。 马蹄声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他们故意扬起阵阵尘土,制造浩大声势。 张豹手持长刀,眼神中透露出凶狠。 按照沈今安的计划,他们频繁出现在敌军可能运送粮草的道路附近。 时不时地发起一些小规模的攻击,让敌军误以为他们即将切断粮道。 第3章 占据真定(二) 城中的叛军得知消息后,顿时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 “这可如何是好?那沈今安的兵马来势汹汹,咱们的粮草可不能有失!”一名叛军士兵神色慌张地说道。 他们开始加强对粮道的防守,不断派遣士兵出城巡逻。 叛军将领站在城墙上,望着张豹部队扬起的尘土,眉头紧皱,心中担忧不已。 “该死的,这沈今安竟如此狡诈!”将领咬着牙说道。 为了确保粮草安全,他不得不从东门抽调部分兵力前去支援。 与此同时,王斐带领的两千精兵正趁着夜色的掩护,悄悄地向东门靠近。 士兵们身着黑色夜行衣,脚步轻盈,武器被布帛紧紧包裹,以避免发出任何声响。 王斐的心跳微微加速 “兄弟们,都小心点,成败都在此一举!”王斐压低声音说道。 当他们接近东门时,发现城墙上的守军因为被张豹吸引了注意力,变得有些松懈。 王斐打了个手势,士兵们立刻停下脚步,隐藏在暗处。 他们在城墙下,莫不多语。 沈今安在营地中,望着东门的方向,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 “王斐应该快要动手了。”他自言自语道。 他知道,此刻的王斐已经就位,而张豹也成功地吸引了敌军的注意力。 沈今安凝视着远方。 在城墙上,叛军士兵们还在紧张地注视着张豹所部骑兵的动向,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已经悄然临近。 “都给我盯紧了,别让他们有机会靠近粮道!”一名叛军头目大声喊道。 王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士兵们的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只有轻微的甲胄摩擦声和刻意压低的脚步声。 他们离东门越来越近,城墙上叛军士兵们的呼喊声清晰可闻,但这些叛军依旧毫无察觉,目光紧紧锁定在张豹所部骑兵的方向。 待距离东门仅有一箭之地时,王斐停下脚步,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城墙。他从背后取下长弓,搭上一支火箭,拉满弓弦,随后松手。 火箭如流星般划过夜空,精准地落在东门城楼上。瞬间,火焰升腾而起,照亮了周围的黑暗。 “啊!着火啦!”城墙上的叛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阵慌乱。 就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之时,王斐身后的士兵们齐齐举起弓箭,朝着城墙上射去。 一时间,箭雨如蝗,叛军士兵们纷纷中箭倒下。 “救命啊!”惨叫声在夜空中回荡,打破了原本的寂静。 “攻城!”王斐大喊一声,手持长刀,率先冲向城门。士兵们扛着攻城木,紧随其后。他们如汹涌的潮水般冲向东门。 城墙上的叛军开始组织反击,箭矢、石块如雨点般落下。 “挡住他们!”叛军高喊着。 “给我扔!” “对,石料往下砸!” 但王斐的士兵们毫不退缩 有盾牌的举起盾牌,躲避那些箭矢,石块。 没有盾牌的,咬牙往城门冲去。 “哎哟!”一些士兵中箭受伤,有的倒下。 有的继续冲锋。 在城门处,王斐的士兵们将攻城木重重地撞向城门。 “咚!咚!”的撞击声在夜空中震耳欲聋。 经过一番激烈的撞击,城门终于不堪重负,轰然倒下。 扬起的尘土弥漫在空中。 王斐一马当先,冲进城中。他挥舞着长刀,逢敌便砍。 “给我杀!”王斐大声嘶哄。 他的士兵们也如狼似虎地冲入城中。 叛军在王斐部队的突然袭击下,阵脚大乱。 “撤,撤,快撤。”他们四处逃窜,但王斐的士兵们紧追不舍。 在城中的街道上,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鲜血染红了地面,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目。 “一个都别放过!”王斐喊道。 刀口锋芒,势不可挡。 而此时,张豹看到城中火光冲天,知道王斐已经得手。 “兄弟们,跟我冲!”张豹高呼。 他立刻率领所部轻骑,向着东门赶来,与王斐的兵马会合。 随着张豹兵马的加入,王斐的攻势更加猛烈。 叛军根本抵挡不住,他们的士气低落,纷纷投降。 “别杀我!我投降!”叛军们哀求着。 王斐和张豹终于成功拿下了真定郡城。 城中的硝烟还未散去。 真定郡城一片疮痍。 沈今安率军入城,马蹄踏在满是血污的街道上,发出沉闷声响。 沈今安来到了城中校场,将俘虏驱赶到此。俘虏们神色惊恐,队伍中不时传出低声抽泣。 沈今安目光冰冷地扫视众人,高声道:“今日本将军给你们抉择之机。愿降者,入我麾下,过往不究;若负隅顽抗,唯有死路。” 语毕,他微微点头,身旁的王斐立刻抽出长刀,将一名悄悄挪动脚步试图逃跑的俘虏斩首,血溅当场,俘虏们瞬间噤若寒蝉。 “将军,饶命啊,我们愿意投降!”一名俘虏哭喊道。 一些胆小者当即跪地,表示愿降。 城中治安方面,沈今安派出大量士卒进行巡视。 “不许动,干什么的!” 在一侧商铺,士卒巡逻部曲发现一群地痞趁乱劫掠。 地痞随后马上被控制起来, 沈今安赶到现场,下令将地痞等人直接当众斩首,尸体悬挂于城门之上,警示众人。 “今后谁再敢如此,这就是下场!”沈今安严厉的说道。 百姓们在周围看到这个场景,心中对沈今安的敬畏又增加许多。 为安抚民心,沈今安亲自下令开仓放粮。 “大家排好队,不要挤!”他安排麾下士卒维持着秩序。 百姓们排着队伍领取粮食,眼中充满了感激。 “多谢将军!” 在城中,他撤换了原来与叛军勾结的官吏,提拔大量心腹担任要职。 “你们都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务必对百姓全心全意!” 众人点头应下,纷纷称诺。 第4章 犒赏后的筹谋 在真定郡的军营中,校场之上军旗飘扬,士兵们的操练声震耳欲聋。 沈今安身着黑甲,腰悬宝剑,巡视着营地。 李黑虎和宇文霸站在他的身侧,这是他新提拔的两位悍将。 李黑虎身形魁梧壮硕,有着万夫不挡之勇。 宇文霸,在带兵用兵上颇有见解。 招兵买马的过程中,沈今安为了吸引更多人参军入伍,张贴出了丰厚的待遇告示。对于主动参军者,给予大量安家费。 许多贫苦百姓为了生计,纷纷前来报名。 在征兵处,负责登记的士兵忙得不可开交。 收拢降军时,沈今安承诺降军只要忠心耿耿,待遇便与自己的士兵一视同仁。 但他也暗中安排亲信监视降军的一举一动,如有异动,立即处置。 随着部队兵马人数的增多,粮草供应成为了一个重要问题。 沈今安一方面派人在真定郡内及周边地区收购粮草,另一方面组织士卒们开垦荒地,种植粮食。 他站在校场的高台上,望着台下的一万余名士卒,心中豪情万丈。 沈今安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他看往邺城的方向,那是冀州的中枢。母亲,你看到了吗,孩儿现在独领一军,麾下兵马足有上万,我一定会为您报仇,冀州牧府上下,都得血债血偿。 军营之中,篝火熊熊燃烧,长桌罗列,酒肉飘香,一场盛大的犒赏宴正在进行。 沈今安端坐在主位之上,目光看似温和地扫过众人,心中却有自己的想法。 张豹、王斐、李黑虎、宇文霸四员悍将分坐两旁。 沈今安站起身,双手高举酒碗,大声说道:“众将士为我出生入死,今日本将军在此犒赏大家。今后只要诸位继续为我效力,荣华富贵必不会少。” 士兵们纷纷起身欢呼敬酒。 然而,沈今安心里想着军中人心复杂,需恩威并施。 在宴席角落,他安排了亲信暗中监视众人言行。有个士卒酒后失言,抱怨了几句军粮分配不均。 沈今安眼神一冷,微微示意,亲信便悄悄将那士兵拖走。不久后,传来一声惨叫,周围士兵却因喧闹未曾察觉。 对于四员悍将,沈今安也各有手段。 他走到张豹身边,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道:“张豹,真是我军猛虎也。” 随后赏赐他一把锋利的宝刀。张豹感激涕零,跪地起誓效忠。 随后张豹端起一碗酒,站起身来,大声道:“将军,我张豹这条命就是将军的!跟着将军,我杀得痛快!这碗酒,敬将军!”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王斐心思缜密,沈今安心想需要对他加以威慑。他在与王斐交谈时,不经意间提及曾经有将领背叛自己的下场,话语中透着冰冷的杀意。王斐心中一惊,赶忙表忠心,沈今安这才又换上笑容,与他举杯共饮。 王斐起身向沈今安抱拳行礼,说道:“将军,若无将军亲阵指挥,我等怎能平叛。末将愿为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言罢,也将酒饮下。 李黑虎性子直爽,沈今安故意提及他曾经在战场上的一次失误。 沈今安表示不再追究,但李黑虎心中愧疚,当下便喊道唯将军之命是从。 李黑虎瞪大铜铃般的眼睛,吼道:“将军,我李黑虎没什么文化,但我知道谁对我好。以后谁要是敢跟将军作对,我就拧下他的脑袋!”说完,拎起酒坛,直接对着嘴灌了下去。 宇文霸谋略过人,带兵也是井井有条。沈今安对他非常欣赏又有些忌惮。 在庆功宴上,他故意询问宇文霸一些棘手的带兵之事,宇文霸回答得小心翼翼,同时也不断表达自己对沈今安的忠诚。 “霸愿为将军征战沙场,成就不世之功。”宇文霸真挚的说道。 一场犒赏三军的盛宴,在欢声笑语中暗藏着沈今安心底的猜忌。 犒赏结束后,沈今安又开始了新的谋划。 真定郡除了郡城之外,还下辖稿城、肥累、绵曼等县。 沈今安立在军帐前,身后的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目光如炬,遥望着那三个尚未收复的县城方向,心中已然有了定夺。 他转身入帐,研墨挥毫,一封封传檄送出。 檄文之中,言辞犀利。 他沈今安,大破真定,如今大势所趋,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又提及归降后的种种优待,承诺百姓安宁,守将官爵依旧论功行赏。 信使们怀揣檄文,快马加鞭奔赴各城。 在稿城,守将魏昭接到檄文后,内心开始挣扎。 “这可如何是好?降还是不降?”魏昭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自言自语道。 一些有识之士劝说守将莫要负隅顽抗。 “将军,沈今安势大,我们难以抵挡啊。”一名谋士说道。 魏昭看着城中人心惶惶,又想到沈今安那“若有不从,试我刀锋不利乎”的警告,冷汗直下。 在肥累,城中的世家大族率先动摇,他们害怕沈今安杀过来会让自己多年积累的财富毁于一旦。 于是联合起来向守将祝轻施压,请求开城归降。 “祝将军,万万不可如此,我等本就是冀州牧麾下,如今正是拨乱反正!”世家大族的代表们说道。 祝轻骑虎难下,不知所措,因为他手下嫡系都是世家大族之人。 而绵曼城中,守将王成的亲信在看过檄文后,深知大势已去,纷纷劝王成早做打算。 “将军,咱们降了吧,不然没有活路啊。”亲信们说道。 王成在城墙上踱步,望着远方仿佛能看到沈今安那虎狼之师。 稿城,魏昭内心的挣扎愈发强烈。沈今安的檄文压在他心头,夜里,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降了,怕被秋后算账,不降,城破之时就是死路一条。”魏昭心想。 沈今安见魏昭迟迟没有回应,便决定给他再施加点压力。 他派出一支兵马在稿城城外砍伐树木,制造攻城器械,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 魏昭登上城楼,看着城外严阵以待的敌军,心中充满了恐惧。 “这可怎么办?”魏昭喃喃自语道。 魏昭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支撑下去,若继续抵抗,城破之时便是自己丧命之日。 最终,他长叹一声,选择开城投降。沈今安率军入城,他看着前来投降的魏昭,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魏昭,你识时务,本将军不会亏待你。”沈今安说道。 他虽承诺让魏昭继续任职,但却将他的兵权全部剥夺,安排自己的亲信时刻监视着魏昭的一举一动。 第5章 连克三城 四营兵马 在肥累,守将祝轻在世家大族们的不断施压下,几近崩溃。 而沈今安又派使者进城,再次表明自己的优厚条件,并暗示若负隅顽抗,城破之后,世家大族的财富不仅会被充公,所有人都将性命不保。 世家大族们听闻使者的话,更加恐慌,他们联合起来,包围了守将府。祝轻无奈之下,只能选择顺应民意。 城门缓缓打开,沈今安的军队鱼贯而入。祝轻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世家大族们强颜欢笑地簇拥着沈今安。 沈今安骑在高头大马上,笑容满面地说道: “诸位今日之举,实乃明智。本将军向来说一不二,只要尔等忠心,日后定有荣华富贵。” 祝轻忙不迭地应和,世家大族们也纷纷点头。 沈今安看似和蔼地与众人交谈,询问城中的情况。 实则在不动声色地观察众人的神色和反应,心中盘算着后续的计划。 夜幕降临,月光被乌云遮住,仿佛也不忍目睹即将发生的惨事。 一群黑影在沈今安的示意下迅速行动,祝轻还在睡梦中就被捂住嘴拖走。 黑暗的牢房里,祝轻惊恐地瞪大双眼,试图辩解,却被沈今安的手下无情地驳斥。 随着一声令下,冰冷的刀刃划过,祝轻的生命戛然而止。 沈今安不会允许在他手下出现任何不稳定因素。 与此同时,世家大族们的家中也被沈今安的士兵悄悄包围。 当得知要没收一半财产时,世家大族们愤怒至极却又不敢发作。 沈今安的士兵们手持利刃,眼神冰冷,世家大族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钱粮被一箱箱地搬走。 绵曼城中,王成在亲信的劝说下,也逐渐认清了形势。但他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些利益,于是派人出城与沈今安谈判。 沈今安听闻后,决定将计就计。他答应了王成一些看似优厚的条件,让王成放松了警惕。 当王成打开城门迎接沈今安时,沈今安却突然翻脸,命麾下士卒将王成当场拿下。 王成被拿下后,心中满是愤懑,大喊道:“沈今安,你这是何意?我开城相迎,怎落得如此下场?” 沈今安面色冷峻道:“王将军莫要如此紧张,不过一死耳。” 说罢,便命人将王成押走,随后听到一声惨叫。 王成的亲信们试图反抗,可沈今安带来的士兵早有准备,瞬间将那些反抗之人制服。 一时间,城中局势紧张,人心惶惶。 沈今安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清洗工作。 他先是将王成亲信中的主要人物列出名单,逐一抓捕。 那些亲信有的试图藏匿,有的想拼死一搏,但都逃不过沈今安的掌控。 经过一阵讨伐,沈今安成功收复了三个县城。 同时,他还在各城张贴告示,招募贤才和猛士。一些有才能的人听闻沈今安的威名,纷纷前来投靠。 沈今安将他们纳入自己的麾下,进一步扩充了自己的实力。 如今,沈今安一统真定四城,真定上下,无不对他俯首称臣。 沈今安将麾下部曲人马设为四营。 张豹任第一营,营将。 王斐任第二营,营将。 李黑虎任第三营,营将。 宇文霸任第四营,营将。 每营兵马,三千余人。营将之下,设三个千人将。 千人将之下,设两个都尉。 都尉之下,设五个百人将。 百人将之下,设五个伍长。 每伍二十人许。 除此之外,他在城中设立了众多耳目。稍有对他统治不满的言论传出,相关之人便会被秘密抓捕。 那些被抓之人,往往在受尽折磨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些密探遍布大街小巷、茶楼酒肆,甚至渗透到了将领们的府邸之中。 ... 在府邸内,沈今安高坐主位,眼神冰冷。他的面前,张豹、王斐、李黑虎、宇文霸四位营将恭敬而立。 气氛凝重压抑,那双锐利的眼睛闪烁着冰冷的光。 四位营将低着头,能清晰地感受到主公的怒火。 “有密探来报,郡中匪患猖獗,为何我一点不知情。”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目光如刀般扫过众人。 营帐内瞬间陷入死寂,空气仿佛都被冻结。 王斐率先抱拳,额头冒出冷汗,“主公,是末将失职,未及时察觉匪患情况,愿受惩罚。” 宇文霸紧接着说道:“主公,我等即刻加强巡逻和探查,定不会再让此类事情发生。” 李黑虎和张豹也纷纷请罪。 张豹的脸上满是愤怒。他紧握拳头,额头青筋暴起,心中对那些匪寇的恨意十足。 想着,这群贼寇害得自己在主公面前丢人,恨不得现在就提刀领兵杀去。 “主公,末将愿即刻领兵前去剿匪,定将那些匪寇杀得片甲不留,立我军威名。”张豹抬头,目光坚定地看向沈今安。 李黑虎看到张豹请战,也不甘落后。 心中一急,赶忙抱拳向沈今安说道:“主公,末将也愿一同前往,定能更迅速地剿灭匪寇,为主公解忧!”他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满是急切。 沈今安看着李黑虎和张豹急切的身影,心中暗自思忖。这二人的确是猛将,战场上冲锋陷阵从不含糊,可谋略方面却有所欠缺。 “匪患情报都不曾了解,就在这请战心切,本将如何放心你等二人领兵出征。”沈今安面露不愉 挥了挥手,“来人,讲述一下匪患情况。” 一名负责情报的密探快步走进营帐,单膝跪地后开始讲述。“主公,这真定郡的匪寇约有四千人有余,他们在黑风山一带盘踞,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匪首闫刀,据传有万夫不当之勇,原先郡卫兵马接连攻打,闫刀连斩八将,战况挫败失利,导致其慢慢坐大,盘踞在这真定郡一带。” “这闫刀生性贪婪,在黑风山盘踞期间,闫刀不断纵容手下抢夺周边富商的财物。” “他的营帐内堆满了抢夺来的金银珠宝,却仍不满足,频频掠寇。” 沈今安坐在营帐中,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思索着对付闫刀的策略。 闫刀虽生性贪婪却有万夫不当之勇,若能为己所用,将是一大助力。 张豹闻言,不屑一顾的说道:“谣言纷纷,手底下才能见真章,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少勇力。” 沈今安看了看四位悍将,思忖了一会。抬手指向宇文霸,宇文霸用兵素有谋略。 “说说你的看法。” 宇文霸向前一步,抱拳道:“主公,依末将之见,闫刀勇名在外,且贪婪成性,此二者皆可利用。”他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沈今安后继续说道。 “其贪婪,我们便可继续以财货为饵,诱他出山。设下重重埋伏,待他入瓮。但此人又有勇力,寻常陷阱恐难以困住他,需得精心布局。” “可先派小股精锐兵马佯装运送大量财宝经过黑风山附近要道,故意露出破绽让匪寇发现。再安排弓箭手在暗处设伏,一旦闫刀现身,先用箭雨打乱他们的阵脚。”宇文霸继续说道 “我等四位将领再各率一部兵马从四面合围,让他插翅难逃。等他力竭,再一举将其擒获。” 宇文霸说完,看向沈今安,等待他的回应。 沈今安微微点头,手指依旧轻轻敲着桌面,思考着宇文霸的计划。 此时,张豹却忍不住说道:“如此这般,是否过于麻烦?不如我直接去挑战那闫刀,将他击败,让他心服口服。” 宇文霸笑了笑,对张豹说:“张兄勇猛,我自然知晓。但闫刀并非普通匪寇,且他手下还有众多喽啰。我们不仅要击败闫刀,还要尽可能减少我军伤亡,收服他的手下。贸然前去挑战,风险太大。” 李黑虎哪管这些,能上阵杀敌便可:“宇文兄说得有理。主公,我觉得宇文兄的计划可行。” 王斐心中虽也有想法,暗自比划了一下,执行起来大同小异,便也出言道:“末将认为此计可行。” 沈今安站起身来,说道:“宇文霸,你的计划不错。除此之外再做些准备,去挑选一些机灵的士兵,扮作百姓混入匪寇周边,随时传递消息。” 第6章 降伏闫刀 沈今安的军队在黑风山周围隐秘地布置着。士兵们隐藏在山林间,悄无声息,只等闫刀上钩。 按照计划,一批伪装成粮商的队伍出现在通往黑风山的必经之路上。 一辆辆马车上堆满了粮食,还有几口大箱子,里面装着的似乎是金银财宝,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闫刀的探子很快发现了这一情况,急忙跑回山寨禀报。 闫刀听闻后,眼中放光,贪婪地舔了舔嘴唇,“真是天助我也,把这些钱粮弄到手,咱们又能逍遥一阵子了。”说罢,他点齐人马,浩浩荡荡地朝着粮队的方向奔去。 当闫刀带着手下赶到时,粮队的人假装惊慌失措,四处逃窜。 闫刀大笑起来,“一群鼠辈。”随后便命令手下开始搬运钱粮。 就在这时,四周突然响起号角声,沈今安的伏兵从四面八方涌出。 士兵们迈着整齐的步伐,铠甲碰撞的声响如同雷鸣。 宇文霸指挥弓箭手率先发难,一波箭雨如黑色的蜂群般射向匪寇。匪寇们纷纷找掩体躲避,一时间惨叫连连。 张豹手执长枪怒吼着冲向闫刀,“闫刀,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闫刀心中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挥舞着大刀迎上张豹。 两人兵器相交,火花四溅。张豹攻势凶猛,闫刀也毫不逊色,一时间竟僵持不下。 闫刀大为震惊,他执刀征战已久,沙场之上从未遇到对手,没人是他十合之敌。 今日竟在这棋逢对手。 闫刀瞪大了眼睛,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战意,他大喝一声,手中大刀力量又加重了几分,朝着张豹猛地砍去。 张豹却丝毫不惧,他灵活地侧身躲过,长枪如灵蛇般刺向闫刀的肋下。闫刀反应迅速,回刀抵挡,金属碰撞声震得人耳鼓生疼。 战场上尘土飞扬,士兵们的喊杀声仿佛成了他们二人的背景音。两人你来我往,招式越发凌厉。 宇文霸见状,指挥士兵们迅速将闫刀的手下分割包围。李黑虎和王斐则各自率领一队人马,如猛虎下山般冲入敌阵。 闫刀的手下们虽然奋力抵抗,但在训练有素的沈今安军队面前逐渐落入下风。闫刀看到自己的人被包围剿杀,心中有些慌乱,但仍咬牙坚持与张豹战斗。 过了数十回合,张豹和闫刀都已大汗淋漓,但谁也没有露出败象。 闫刀心中越发急躁,他深知自己若不能尽快解决张豹,等沈今安的大军合围成功,自己必是死路一条。 于是他突然卖了个破绽,张豹果然上当,一枪刺来。闫刀却顺势用刀背将长枪夹住,用力一甩,张豹差点被甩下马去。 闫刀后撤几步,缓了缓气力,目视周围,想要突围。 这时,沈今安骑着马缓缓出现在战场上,他看着闫刀,高声喊道 “闫刀,你已被我军包围,今日插翅难逃。若你现在投降,我可饶你不死,还能让你在我麾下有一席之地。” 闫刀大骂道:“沈今安,你用诡计算计我,算什么英雄好汉!” 沈今安冷笑一声,“你在真定郡烧杀抢掠,也配谈英雄?” 闫刀心中明白局势对自己极为不利,但他生性贪婪又骄傲,不愿轻易投降。闫刀咬着牙,心中十分纠结。 他看着沈今安冷酷的眼神和周围虎视眈眈的士兵,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太多选择。 沈今安见闫刀犹豫不决,冷哼一声,下令道:“格杀勿论。”士兵们听到命令,再次向闫刀的手下发起冲锋。一时间,喊杀声再次震天响起。 闫刀拼尽全力,突然爆发,击退张豹,朝着一个包围圈相对薄弱的方向冲去。 沈今安早有预料,他一挥手,一支隐藏的骑兵队伍从侧面杀出,拦住了闫刀的去路。闫刀陷入绝境,却仍不肯放下武器。 在激烈的战斗中,闫刀逐渐体力不支,动作也慢了下来。张豹看准时机,再次冲杀上前,一枪刺向闫刀的肩膀。闫刀吃痛,动作一滞。沈今安趁机挥剑而上,剑刃架在了闫刀的脖子上。 “降还是死?”沈今安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闫刀看着沈今安,又看了看周围横七竖八倒下的自己的手下,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刀,选择了投降。 回到营地后,沈今安亲自为闫刀疗伤,对他说:“闫刀,只要你日后忠心为我效力,过往之事我不再追究。” 闫刀心中虽有不甘,但也知道此时自己已别无选择,只能点头答应。 此战虽胜,但黑风山上还有不少兵马,令他前去收编,沈今安表面温和,拍了拍闫刀肩膀。阔声道:“你为我麾下第五位营将,你黑风山旧部皆为你部曲,本将用人不疑。” 闫刀听到沈今安的任命,心中一喜,自己一降将竟被如此重用,麾下兵马也皆是他原先的部曲,心中万分感慨。 他恭敬地单膝跪地,抱拳道:“多谢主公赏识,末将必当肝脑涂地,以报主公之恩。” 沈今安微笑着扶起闫刀,眼神中满是温和与信任。 然而,闫刀离开营帐后,沈今安立刻召来麾下密探的负责人林冰。 他脸色阴沉,低声说道:“从今日起,闫刀的一举一动都要严密监视,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及时向我汇报。” 林冰长期身处暗中行事,他面容冷峻,犹如刀削,身着一袭黑色劲装,行动间悄无声息。“属下领命” 随后,沈今安命令部众,回师真定。 而闫刀前往黑风山收编旧部。一路上,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沈今安对他信任有加的画面,心中越发坚定为沈今安效力。 当他抵达黑风山,闫刀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收编工作。 按照沈今安军队的规制重新整编队伍,挑选精壮之士加强训练,并在周围村落城庄招募兵卒,编至三千余人。 同时向旧部们传达沈今安的威严与宽厚。 而在营地中,手下的密探们早已悄悄潜入。他们伪装成新招募的士兵,或是在一旁帮忙搬运物资的杂役。 其中一名密探伪装成伙夫,每日为士卒做饭时,都在留意闫刀和他的亲信们的谈话内容。 在整军过程中,闫刀部曲物资短缺,一些旧部建议闫刀去附近的富户那里“借”些钱粮。 闫刀大怒,严厉拒绝。 他说:“我们如今是沈将军的军队,要行得正坐得端,绝不能再做那等抢夺之事。” 随后,他派人向沈今安如实汇报情况,并请求支援。沈今安得知后,不仅立刻派人送去了物资,还对闫刀的做法感到满意。 一段时间之后,终于,整军完成。闫刀率领兵马部曲向真定进发。 当部队接近真定时,沈今安早已得到消息,亲自出城迎接。闫刀看到沈今安后,立刻下马,快步上前单膝跪地行礼:“主公,末将幸不辱命,率部归来。” 沈今安满脸笑容,扶起闫刀说道:“闫刀,你做得很好。本将心中甚是欣慰。” 部队进入真定后,按照沈今安的部署在城周围分布扎营。 沈今安开始频繁视察闫刀的营地,表面温和,对闫刀信任有加。 然而,沈今安依旧在暗中涌动。他在闫刀的军队中悄悄安插了更多自己的心腹,表面上是协助闫刀管理军队,实际上是监视闫刀及其部众的一举一动。 在闫刀刚刚投降时,沈今安对闫刀充满了疑虑和猜忌。毕竟闫刀曾是黑风山的统领,有自己的势力和人马,其忠诚度难以保证。 当闫刀在黑风山进行收编和整军工作时,沈今安通过手下的监视以及闫刀的一系列表现,对他的看法开始有了变化。 闫刀拒绝旧部抢夺富户钱粮并向他请求支援的做法,让沈今安觉得闫刀有一定的原则,且愿意遵循他的治军理念,这使他对闫刀的猜忌稍有减少。 但同时,沈今安在闫刀军队中安插心腹等行为也表明,沈今安依旧在利用各种手段监视和控制闫刀,防止闫刀有任何不轨之心。 现如今,闫刀也是对沈今安忠心耿耿,愿为沈今安征战四方。 第7章 两万昭武军 得谋士郭瑾 在真定的校场之上,军旗猎猎作响。沈今安身着黑甲,器宇轩昂地站在点将台上,目光如炬地扫过台下诸将。 “诸位,今我真定初定,兵马虽盛却杂乱无章。郡兵、城卫军与我麾下五营兵马必须重新整合,方能成精锐之师。” 沈今安的声音洪亮。 整军伊始,沈今安首先对兵员进行了详细清查。 他派遣王斐深入各营,核对名册,清点人数。 在真定的军营中,一片肃杀之气弥漫。沈今安高坐在营帐内的主位上,目光冰冷地听着王斐汇报清查结果。 “主公,此次清查,诸多弊病触目惊心。那些吃空饷的军官,家中竟富甲一方,而士兵却缺衣少食。兵员虚报更是严重,有些名册上的名字竟是虚构。”王斐面色凝重地说道。 沈今安猛地一拍桌子,“传令下去,所有涉事军官,不论官职大小,一律严惩。家产全部充公,以补军资。” 很快,军营中就进行了一场血腥的清洗。那些曾经在军中作威作福、中饱私囊的军官被一一揪出。 在烈日高悬的校场上,被斩首的军官首级滚落一地,鲜血染红了黄沙。 全军将士都被这一幕震慑,从此军纪严明,无人再敢有丝毫违规之举。 所部兵马整编至两万,成立昭武军,沈今安自领昭武大将军。 昭武军旗下设六营,一卫。 第一营,张豹任营将。 第二营,王斐任营将。 第三营,李黑虎任营将。 第四营,宇文霸任营将。 第五营,闫刀任营将。 第六营,沈白任营将。沈白从小便在沈今安身边,对沈今安忠心耿耿。 六营兵马拢共一万八千余人 还有一卫,乃沈今安近卫,罗烈任统领。率两千余人。 罗烈本是一名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悍不畏死的勇士,作战勇猛得到了提拔,对沈今安绝对的忠诚。 这两千近卫时刻守护在沈今安身边。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沈今安不断加强对军队的掌控。他经常深入各营,与士兵们同甘共苦,同时也密切监视着将领们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有任何异常,他绝不留情。 在真定的将军府中,沈今安坐在座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目光深邃地思考着对未来的规划。 随着麾下兵马日益增多,势力逐渐壮大,他对仅仅占据真定一地已不再满足。 他听闻城中有一位名叫郭瑾的文士,智谋超凡。 沈今安心想,若得此人相助,自己的霸业必能更进一步。于是,他带着厚礼,亲自登门拜访郭瑾。 郭瑾一袭青衫,清冷的气质令人心生敬仰。 沈今安初次见到郭瑾,眼前一亮。他快步上前,微微欠身,双手抱拳恭敬地说道: “郭先生,久闻先生大名,今安深知先生智谋超群,如今天下大乱,今安欲成就一番大业,恳请先生出山辅佐。” 郭瑾目光平静地打量着沈今安,片刻后微微摇头,声音清冷: “将军,您过往征伐,手段狠辣,在下实在无法与您并肩。” 沈今安满脸的期待瞬间凝固,碰了一鼻子灰后,只得拱手告辞。 郭瑾回到家中,坐在窗前。他虽拒绝了沈今安,但也听闻过沈今安在战场上的威名以及其如今在真定的势力。 他对沈今安的杀伐手段深感厌恶,认为其非仁主。 回到将军府,沈今安坐在书房中,脸色阴沉,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收服郭瑾。 他立刻召来亲信,低声吩咐起来。 沈今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夜里,月黑风高,一群黑衣人出现在郭瑾住所外。 他们翻墙而入,瞬间打破了夜的宁静。郭瑾正在书房看书,听到动静后大惊失色。黑衣人手持利刃,见人就砍,郭瑾的仆人纷纷逃窜或倒下。 郭瑾虽试图反抗,可一介文士又怎敌得过这些训练有素的“盗匪”。 就在郭瑾绝望之时,府外传来阵阵马蹄声和喊杀声,沈今安带着士兵如神兵天降,迅速与黑衣人展开厮杀。不一会儿,黑衣人便纷纷逃窜。 郭瑾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满是震惊与疑惑。他知道这是沈今安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可自己的命又确实是他所救。 他开始重新审视沈今安,此人虽不择手段,但对自己确实有求贤之心。可一想到他的狠辣,郭瑾又心生畏惧。 经过此事,郭瑾再见沈今安时,眼神中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沈今安满脸关切地说道: “郭先生,让您受惊了,今安来迟,万幸先生无事。” 郭瑾沉默不语。 没过几日,沈今安再次派人邀请郭瑾入府商议大事。郭瑾心中满是疑虑,但想到沈今安的救命之恩,犹豫再三后还是决定前往。 郭瑾一路上内心都在挣扎,他深知这一去或许就再难脱身。可若拒绝,以沈今安的性格,自己和家人恐怕都将性命不保。 将军府中张灯结彩,宴席丰盛。沈今安亲自将郭瑾迎入上座,不断为他斟酒夹菜。 酒过三巡,沈今安再次诚恳地说道: “郭先生,今安真心希望先生能助我一臂之力。日后若功成,先生必居高位,尽享荣华。我定会如先生所愿,减轻杀伐,造福百姓,还天下一个太平。” 郭瑾眉头紧皱,陷入沉思。此时,沈今安靠近郭瑾,轻声说道: “先生,如今这世道,您若不与我合作,恐怕日后也难以独善其身。我虽手段直接,但对先生的敬重和求才之心天地可鉴。且先生大才,若就此埋没,岂不可惜?” 郭瑾深知眼前之人手段狠辣,但此刻自己若不答应,恐怕性命难保。 而且,若能从旁引导,说不定真能让沈今安改变行事风格,成就一番大业。许久之后,郭瑾长叹一声,说道: “将军既如此有诚意,郭瑾愿为将军出谋划策。” 沈今安心中大喜,连忙起身拜谢,脸上却依旧保持着谦逊恭敬的神情。 自此,郭瑾成为了沈今安的谋士。 沈今安也对郭瑾阐明心意,身负家仇,意图冀州。 第8章 郭瑾论计 在将军府内,烛光幽暗,摇曳不定。沈今安稳坐将军府主位,面色沉凝如铁。 他那冰冷的目光,如利刃般扫过堂下众人,令人不寒而栗。 沈今安言道:“郭先生,现今我虽得先生相助,然此复仇之路究竟该如何行进,还望先生示我以方略。” 郭瑾轻抚胡须,神色肃然道:“主公身负家仇,然切不可鲁莽行事。” 沈今安眉头紧蹙,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我恨不得即刻将那二人碎尸万段!” 郭瑾赶忙劝道:“主公万不可意气用事,沈北阳或许并不知晓主公已然洞察真相。” “且您毕竟为沈北阳亲子,你若起兵,不需要一城一地的去攻占冀州,而是在邺城中,拿下冀州牧的名号。” “其余各镇守军,一纸书信,言明沈家继承的正统性,便无虑也。为今之计,应先获取沈北阳之信任,率军返回邺城,从长计议。” 沈今安紧握拳头,咬牙切齿道:“先生速道,具体当如何行事?” 郭瑾压低声音道:“主公可于战场屡立战功,彰显对沈北阳之忠心耿耿。” “待时机成熟,沈北阳必遣您率军返回邺城。届时,兵权在握,先诛沈今青,再杀沈北阳。” “如此,主公便是沈氏唯一之继承人,冀州牧之位非您莫属,冀州十万大军,亦将尽归主公麾下。” 沈今安闻罢,脸上露出阴鸷的笑容:“善!就依先生之计。” 堂下尚有七位沈今安的亲信将领。 张豹、王斐、李黑虎、宇文霸、闫刀、沈白、罗烈。 他们对沈今安过往的经历遭遇也是清楚,在沈今安麾下,除沈今安外,他们不认任何人。甘愿为沈今安效命。 郭瑾言罢计策,堂下的张豹霍然起身,沉声道:“主公,我张豹愿为您冲锋陷阵,我不管他是沈今青还是沈北阳,主公的仇就是我的仇!” 王斐颔首,言道:“主公,张豹所言甚是,末将亦愿赴汤蹈火。” 李黑虎圆睁双目,怒喝:“谁敢阻拦主公复仇,我李黑虎绝不轻饶!” 宇文霸缓声道:“诸位兄弟莫急,凡事还需从长计议,依主公和郭先生的安排行事。” 闫刀拱手道:“宇文兄所言极是,我等不可自乱阵脚。” 沈白接着道:“我等皆听主公号令,主公指向何处,我等便打向何处!” 罗烈亦表决心:“不错,为主公效命,万死不辞!” 沈今安凝视堂下众人,起身道:“诸位兄弟的忠心,我沈今安铭记于心。自今日起,便依郭先生之计行事,待我大权在握,必不会亏待诸位!” 众人齐声高呼:“愿为主公效死!” “先生,对这天下,您作何看法?”沈今安目光灼灼,凝视着眼前的谋士,神色庄重。 郭瑾微微抬头,沉思少顷后言道:“大周天下有十三州,司州、凉州、益州、扬州、并州、荆州、豫州、兖州、徐州、冀州、青州、幽州以及交州。” “现今这天下诸侯纷争,战乱不断,百姓生活困苦不堪。但对主公而言,亦蕴含着诸多机遇。” 沈今安身体前倾,问道:“那么依先生之见,我应如何谋取这天下?” 郭静面色一滞,心中暗忖,沈今安果然有吞并天下之壮志。 随后,他不慌不忙地走到地图前,手指沿着地图上的州郡缓缓移动,说道: “主公可先攻取相邻的郡县,一则这些郡县距离主公较近,利于调兵遣将;二则其防守相对薄弱,易于攻克。如此,便可迅速增强自身实力。” “继而,将目标锁定冀州。冀州地域辽阔,物产丰富,兵强马壮,若能攻克,主公实力必将大增。” “再凭借冀州之力,向北进攻幽州。幽州地广人稀,但其骑兵精锐,若能收服,可为我军增添一支强大的战斗力。” “届时,凭借两州兵力之盛,南据并州,东进青州。此时主公占据河北四州之地,进可攻,退可守,必能立于不败之地。” 沈今安站起身来,满脸笑容,聆听先生教诲,犹如醍醐灌顶。 “既然如此,我军现今兵力强盛,却仅占据真定一郡之地。我欲拓展疆域,先生可有良策?”沈今安问道。 郭瑾沉思片刻,望向北方,说道:“幽州渔阳郡,太守程彬割据一方,此人心胸狭隘,才能平庸。” “虽坐拥一郡之地,兵马不过万余人,其军事谋略和胆识皆属下等。我军可一战将其定之。” 沈今安坐在府邸大堂之上,听完郭瑾的分析,他猛地一拍扶手,站起身来。 “好,那便拿渔阳郡开刀。”沈今安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随后便挥了挥手,让众人退下。 “具体事项再议。” 沈今安望着窗外,眼神冰冷,在心中默默低语。 “母亲,沈北阳这种人不配做你的夫君,您再等等,我很快就送他下地狱,还有沈今青和那个女人,我不会让他们这么容易的死去。” 风在窗外呼啸着,似乎也在为他的悲愤而哀鸣。 沈今安闭上眼睛,伴着困意。 他仿佛看到,他的母亲坐在一旁,泪流满面,她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抚摸儿子的脸庞,却又在半空中停住。 “儿啊,莫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母亲声音哽咽,满是担忧。 这是错觉吗,好真实。母亲.. 沈今安猛地转过头,直视着母亲的眼睛。 “母亲,他们带给我们的痛苦,我要千倍万倍地还回去!这不是冲动,而是我必须要做的!” 母亲无奈地摇摇头,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可杀人终究是罪过,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 “平安?”沈今安冷笑一声,“他们何曾给过我们平安?” 说完,沈今安转身大步离去,那决绝的背影仿佛在告诉所有人,他的复仇之路,无人能挡。 猛然惊醒,身旁已经再无他人。 只是窗外的风还在呼啸。 沈今安醒来后,心中复仇与扩张的念头愈发强烈。 为此,沈今安决定成立铁甲营,以增强昭武军战力,也为攻打渔阳郡做好充分准备。 第9章 筹谋铁甲营 在真定郡,表面的平静之下实则暗潮汹涌。 昭武大将军府邸 沈今安高坐主位,双眸似寒潭,深不见底,偶有厉光闪过,仿若能穿透人心。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的密信,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面。良久,他将密信随手一扔,信纸如一片落叶般飘落在地。 “诸位,本将欲组建一支铁甲营。”沈今安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诸将听闻,心中皆是一凛。 此刻,众人垂首,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帐内一片死寂,唯有那烛火燃烧的噼啪声。 “怎么?都哑巴了?”沈今安微微挑眉,眼神如刀般扫过众人。 宇文霸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抱拳说道:“将军,组建铁甲营所需军费甚巨,如今粮草军备皆吃紧,恐怕.....” 沈今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宇文将军这是在质疑本将的决定?” 宇文霸顿时冷汗如雨下,忙单膝跪地,“末将不敢,只是如实禀报难处。” “难处?本将要的不是难处,是办法。” 沈今安站起身,踱步至宇文霸身前。 宇文霸拱手:“末将定当竭尽全力。” 沈今安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其他将领。 “你们呢?” 诸将纷纷跪地,表示愿为将军效力。 郭瑾在一侧,想着如果组建铁甲营,士卒们有着铁甲的防护,在冲锋时可以更加无所顾忌地向前推进,能够以较强的冲击力突破敌方的防线。 沉默片刻,也没开口反对。 沈今安重新坐回主位,双手交叠,开始阐述他的计划。 “这铁甲营,兵源需从各营精锐中选拔。本将要的是身强力壮、悍不畏死之士。” 他目光灼灼,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支威风凛凛的铁甲锐士。 “至于铁甲,需用精铁打造,三层厚甲,一层软甲内衬。头盔要能护住面门与颈部,关节之处也要有特殊的甲片防护。” 沈今安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 “武器配备上,长枪要加重加长,刀刃需锋利无比,能破甲而入。再配上强弩,远攻近防皆可。” 他眼神坚定,不容置疑。 “训练之地,选在西山山谷。那里地势复杂,可模拟各种战场环境。每日训练时长不少于六个时辰,包括负重行军、对抗演练、阵法操练。” 诸将边听边在心中暗暗吃惊,如此强度的训练和精良的装备要求,实非易事。 “罗烈你去负责监督兵源选拔,铁甲营成建之后你任统领,至于近卫统领一职交给李御。” 罗烈听闻,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声音洪亮: “末将领命!定不负将军厚望。” 他抬起头,眼神中透着兴奋,日后铁甲营必是全军骁锐,何愁没有立功之机。 一旁的李御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微微颔首,简短而有力地说道: “谢将军。” 虽不爱言辞,但他看向沈今安的目光中,充满了坚毅。 沈今安嗯了一声,看向李御: “李御,你虽话不多,但本将深知你的忠心与能力。近卫之事关乎本将安危,切不可有丝毫懈怠。” 李御抱拳躬身,语气坚定: “将军,末将愿以性命护卫将军周全。” 沈今安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信任李御,在狠辣决绝之余,还能感受到一丝安心。 “张豹!” 沈今安的声音仿若洪钟乍响。 张豹闻声,单膝跪地,头颅低垂。 “末将在。” “你去筹备铁料,给打造铁甲所需的铁料不得有丝毫差池。若铁料不够……” 沈今安微微停顿:“可向城中富户,‘借一些’。” 他将“借”字咬得极重,声音中充满了不容置疑。 张豹心中一凛,他深知这所谓“借”的含义。 曾经有富户因拒绝为军队提供物资,被沈今安下令抄家灭门,全家老小无一幸免。那些血腥的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 “将军,这富户们若是不肯呢。” 张豹硬着头皮问道。 沈今安眼神如刀,直直刺向张豹: “不肯?本将的话就是军令,他们若有不从,格杀勿论。” “本将对自己人还留有一丝恩情,他们这些外人,还妄图违抗军令,等待他们的只有雷霆手段。” 他的声音平静,却仿佛裹挟着千年寒霜。 张豹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应道: “末将明白。” 沈今安满意地点点头,又继续说道: “你要清楚,铁甲营的建立关乎重大,任何阻碍都要毫不留情地铲除。” “那些富户平日里享受荣华富贵,如今正是他们为军队出力之时。若有谁敢阳奉阴违,或是暗中使绊子,本将绝不姑息。” 沈今安将视线缓缓投向李黑虎: “李黑虎,你去负责组织铁匠打造兵器铠甲一事” “是,将军。”李黑虎赶忙应道。 “城中所有铁匠必须集合在一起,一个都不许漏。” 沈今安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然。 “所有铁匠只能为我军打造铁器兵器,若有一人敢不从,杀了。”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云淡风轻。 李黑虎心中一惊,但很快便稳住心神,领命道: “末将遵命。 郭瑾惶然趋前,抱拳躬身,出言: “将军,此举断不可为。这些铁匠皆是城中百姓,他们平日不过是为了生计而辛勤劳作之人。若以强硬手段逼迫,只会让他们心生恐惧与抵触。” “人心惶惶之下,又怎能打造出精良的兵器铠甲,且将军素以英武昭着、威名远扬,若因急切而失民心,异日我军于城中及周遭之地,恐难立锥。” 沈今安微微转头,那眼神中没有丝毫动摇,听到郭瑾的话后,他眉头微蹙,心中思索。 郭瑾刚入麾下且时常能提出有用见解。 片刻后,他眼中的冷厉稍减,微微缓和了语气说道: “郭瑾,如今局势紧迫。我们若不迅速组建起铁甲营,如何御敌?但你所言也有几分道理。” 他稍作停顿,又继续道: “本将可给他们三日时间,若自愿前来效力,本将定不会亏待,给予丰厚酬金。三日之后,若还有人不从,就休怪本将无情。如此安排,你可满意?” 沈今安看着郭瑾,眼神中带着询问,语气虽仍强硬,但已比之前柔和许多。 郭瑾听到沈今安的话,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他微微垂首,恭敬地回应道: “将军能纳属下之言,实乃属下之幸,亦是众铁匠之福。” 沈今安微微点头,又沉声道: “郭瑾,你既初入本将麾下,便要知晓本将行事作风。若是有人阳奉阴违,本将绝不轻饶,哪怕是你,也莫要心存侥幸。” 说罢,他的目光再次变得冰冷,犹如寒潭之水,深不见底。 郭瑾双手抱拳高声道: “将军之令,属下莫敢不从。” 沈今安看向李黑虎: “你且去安排人手,将本将的意思传达给城中百姓。另外,派人密切监视那些铁匠的动向,如有异常,立刻来报。” 沈今安挥了挥手,让诸将退下。 第10章 威令下的暗涌 诸将退下,城中被一片阴霾笼罩。 李黑虎领命后,立刻带着手下在城中四处张贴告示,宣告将军的命令。 城中百姓看到告示后,倒是没多的想法,只觉正常,将军召集铁匠,打造兵器。 但那些铁匠们听闻消息后,唉声叹气,愤怒不已。 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他们深知这无法逃避。 同时安排眼线密切监视铁匠们的一举一动。 与此同时,城中的富户们也未能幸免。张豹亲自带着士兵来到富户的宅邸。 在一座雕梁画栋的大宅前,张豹骑着高头大马,门卫刚要阻拦,就被身后士卒踹倒在地。 张豹走进院子,对着匆匆赶来的富户家主冷冷地说道: “如今战事紧张,将军为保真定郡安宁,需要你等借用点物资。” 富户家主满脸堆笑,试图求情:“将军,小的家中也不宽裕,前段时间已经捐过不少了……” 张豹脸色一沉。 “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罢,一挥手,士兵们便冲进宅子里开始搜查器物。 富户们眼睁睁看着自己家中的铁料钱粮被一箱箱地搬走,却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中暗暗叫苦。 然而,有一个年轻的铁匠名叫林生,他心中对沈今安的霸道行径十分不满。 他与其他几个铁匠商量,想要逃离真定。但他们知道,城门口有士兵严格把守,想要逃出去难如登天。 三日之期很快过去。大部分铁匠为了保命,都来到了指定的地点集合。 但林生和几个铁匠却不见踪影。 李黑虎得知消息后,立刻向沈今安禀报。 沈今安脸色阴沉,他怒声道: “好大的胆子,竟敢违抗本将的命令。李黑虎,你带人去搜,就算把真定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李黑虎领命而去。 经过一番搜寻,他们在一个破旧的仓库里找到了林生等人。 林生手持铁器,站在众人前面,毫不畏惧地看着前来的士卒。 李黑虎大声喝道: “林生,你们竟敢违抗将军之令,跟我们走一趟吧。” 林生咬牙说道:“你们这是强取豪夺,我们不会为你们打造兵器去杀人。” 李黑虎不再废话,一挥手,士兵们冲上去想要捉拿林生等人。 林生和那些铁匠奋起反抗,但终究寡不敌众,被士兵们捆绑了起来。 李黑虎将林生等人带到了沈今安面前。 沈今安看着林生,眼中充满了杀意。 他冷冷地说: “你以为你能反抗本将?本将今日就让你知道违抗军令的下场。” 说罢,他下令将林生的同伴们全部斩首示众。 林生眼睁睁看着同伴们人头落地,悲痛欲绝,怒吼道:“ 沈今安,你这个暴徒,你不得好死!” 沈今安却不为所动,他走到林生面前,用手抬起阿生的下巴,说道: “你若现在为本将打造兵器,本将还可饶你一命。” 林生啐了一口,说道:“我就算死,也不会为你做事。” 沈今安恼羞成怒,他抽出腰间的佩剑,一剑刺向林生的心脏。 林生缓缓倒下,眼睛依然怒视着沈今安。 杀了林生等人后,沈今安对剩下的铁匠们说道: “这就是违抗本将的下场。你们若好好为本将打造兵器铠甲,本将不仅不会亏待你们,还会保你们家人平安。但若有二心,林生他们就是你们的榜样。” 铁匠们吓得瑟瑟发抖,只能点头答应。 铁匠营中,炽热的炉火,空气仿佛都被点燃。铁匠们满脸疲惫,眼睛里布满血丝,手中的铁锤有气无力地举起又落下。 一天,郭瑾来到铁匠营查看情况。看到铁匠们疲惫不堪的模样,他心中有些不忍。 他找到沈今安,抱拳说道:“将军,铁匠们已经疲惫至极,若再如此下去,恐怕打造出的兵器质量也难以保证。不如让他们稍作休息,调整一二。” 沈今安皱了皱眉头,思考片刻后说道: “休息半日,之后继续赶工,不得有误。” 铁匠们听闻能休息半日,脸上露出了久违的一丝轻松神情,但也只是片刻,很快又被忧愁笼罩。 郭瑾亲自到铁匠营传达了这个消息。“各位师傅,将军恩准大家休息半日。” 铁匠们纷纷向郭瑾投来感激的目光。有的铁匠直接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有的则赶紧拿起一旁的水壶,猛灌几口水。 郭瑾看着这些疲惫的铁匠,心中五味杂陈。他在营中走动,查看他们打造的兵器,和铁匠们轻声交谈。 “大家辛苦了,这半日好好休息,之后再为将军效力。” 铁匠们连连点头。 而沈今安在府邸中,仍在思索着铁甲武器的事情。他深知郭瑾说得有道理,但又担心工期拖延。 此时,张豹前来汇报筹备铁料的进展。 “将军,又从几户富户家中征到了一些铁料,但他们颇有怨言。”张豹说道。 沈今安眼神一冷,“他们无需多言,本就是为我军出力的时候。继续筹备,不得有误。” 半日时间转瞬即逝。铁匠们虽还未完全恢复体力,但也不得不重新回到火炉旁。 李黑虎前来监督,看到铁匠们慢慢悠悠的动作,大声呵斥: “都快点,将军的耐心有限。谁要是偷懒,定不轻饶。” 铁匠们只能强打精神,重新拿起铁锤。那敲打铁器的声音再次在铁匠营中响起,伴随着炉火的呼啸,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苦难。 真定郡军营,今日铁甲营兵源选拔。 选拔当日,校场之上军旗猎猎作响。各营精锐早早便已聚集。 罗烈身着战甲,威风凛凛地站于点将台之上,身旁的副将手持名册,高声宣读选拔规则。 “首先进行力量比试,能双手举起百斤石锁者,可入下一轮。” 随着副将话音落下,士兵们依次上前。 一名身材壮硕如牛的士兵率先走出,他扎稳马步,大喝一声,双手抓住石锁,肌肉紧绷,瞬间将石锁高高举起,周围响起阵阵喝彩。 经过层层筛选,三千名优秀的士卒被挑选出来。 罗烈看着他们,大声说道: “从今日起,你们便是铁甲营的一员。本将将带领你们冲锋陷阵,成就不世之功。但入了铁甲营,便需严守军规,若有违抗,军法处置。” 入选的士兵们齐声高呼:“是!” 此时,铁匠营中也传来消息,第一批兵器铁甲已打造完成。 沈今安心中大喜,立刻大步流星地朝着铁匠营走去。 到达铁匠营后,只见摆放着的兵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铁甲厚重。 沈今安随手拿起一把长刀,轻轻一挥,刀刃划破空气发出嘶嘶声响。 他满意地点点头,对身旁的郭瑾说道: “有此利器,铁甲营定能威震四方。” 郭瑾微微躬身,应和道: “主公英明,有了这批铁器,再加上罗烈将军的训练,铁甲营必能成为我军的精锐之师。” 随着时间的推移,铁甲营的训练卓有成效。 士兵们的配合越来越默契,战斗力也日益增强。沈今安决定,是时候检验一下铁甲营的实力了。 铁甲营麾下三千士卒,由罗烈统率。 第11章 北伐渔阳 来人,召诸将议事。沈今安在军中有着绝对的权威。 士兵匆匆跑出府邸,高声呼喊:“将军召诸将议事!” 不一会儿,郭瑾、王斐、张豹、宇文霸、李黑虎、沈白、罗烈、闫刀和李御等将领鱼贯而入。 众人单膝跪地,齐声高呼:“拜见将军!” 沈今安坐在主位上,眼神冰冷而威严。 “都起来吧。”沈今安微微抬手,诸将起身,垂手而立。 “现如今,我军麾下兵强马壮,本将不甘心仅仅只在真定这一郡之地。” 沈今安目光缓缓扫过众人。 指向地图,看向北方。 “我欲北上渔阳,一举定之。” 府邸内一片肃静,众将皆感受到将军话语中的决然。 沈今安微微眯起双眸,眼神中闪过一抹狠厉。 “此次出征,不容有失。” 他冰冷的声音在营帐内回荡。 “传令下去,全军集合,三日后出征渔阳。” 众将称是。 三日后,校场之上军旗猎猎作响,两万将士整齐林立。 沈今安身着黑甲,红色披风在风中肆意飞扬。 他骑在一匹通身乌黑油亮的高头大马上,屹立于军阵之前。目光缓缓扫过全场,那眼神仿若能穿透人心,所到之处,将士们皆昂首挺胸,士气高昂。 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剑,直指苍穹,大喝一声:“出发!” 这一声令下,如雷鸣般在空气中炸开。鼓手率先敲响战鼓,那沉闷而有力的声音一下下撞击着众人的心房。 紧接着,号角声呜呜响起。 先锋部队如离弦之箭,率先踏出校场。骑兵们一马当先,马蹄扬起滚滚尘土。 沈今安位于中军,神色冷峻而威严。身旁的亲卫簇拥着他,犹如众星捧月。 李御、郭瑾也是形影不离,紧在沈今安之后。一个护卫在侧,一个出谋划策。 行军队列绵延数里。 大军沿着既定路线前进,一路之上,山川河流皆成了他们的背景。 “罗烈的铁甲营在哪?”沈今安问身旁的李御。 “就在中军附近。”李御答道。 “传令兵,让他来见我。”身旁一骑兵连忙称是,举起马鞭一抽,往铁甲营方向前去。 传令兵在路中疾驰,很快便找到了位于中军附近的铁甲营。 铁甲营的士兵们个个身披厚重的铁甲,更显威严。 传令兵大声喊道:“沈将军有令,罗烈将军速去见将军!” 罗烈正在擦拭自己的兵器,听到传令后,立刻起身,翻身上马,跟着传令兵向沈今安的方向奔去。 他心中也在揣测着沈今安找他的意图,是有新的安排吗? 还是对铁甲营有什么指示? 马蹄溅起一片片烟尘,他的身影逐渐靠近沈今安所在之处。 罗烈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行礼: “将军!” 沈今安微微抬手示意他起身。 他目光如炬地看着罗烈,沉声道: “罗烈,讲讲你对渔阳之战的详细想法,铁甲营究竟该如何作战?” 罗烈站定后,抱拳道: “将军,末将以为,铁甲营由于身披重甲,在两军正面交战中必是所向披靡,或在城中巷战时,也是势不可挡。” “我军派善于挖掘地道者,悄悄挖向城内,或可出奇制胜。” “若能进城,以我三千铁甲之利,定能一战击溃渔阳军。” 沈今安微微颔首。 “我知道了,下去吧。” 罗烈不敢冒犯,连忙退下。 沈今安心中微微认可,他看向远方,若不是已经有了更好的选择,他也会支持罗烈。 ...... 在渔阳郡城的太守府中,气氛压抑,程彬在高堂之上不停地踱步。 “这该如何是好,沈今安兵发两万前来讨伐,郡内兵马不过万人。” 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焦急。 此时,麾下谋士陈煜一袭黑衫,面色平静如水,他微微抬眸,镇定地说道: “大人稍安勿躁。其一,速与周边郡县取得联系,恳请其出兵援助。大人宜亲撰书信,言辞恳切,言明唇亡齿寒之理。另遣能言善辩者,携重礼分赴各郡县游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陈煜面色凝重,沉稳地继续说道。 “其二,在昭武军抵达之前,于城外施行坚壁清野之策。组织百姓将城外之粮食、物资尽速运回城内囤积。令城中青壮协助老弱妇孺,共同行动,以增效率。对于无法带走之粮草,务必焚毁,断不可留予敌军。” “同时,疏散城外周边村庄之百姓,使其入城避难。派遣士兵于城门口维持秩序,引导百姓至指定地点安置。” “其三,我军亦可主动出击。我已详察郡城周边地形,郡城东侧有一茂密树林,林中道路狭窄,且多设陷阱。可遣五千兵马,预先于树林中设伏。” “准备绊马索、铁蒺藜等物,隐匿于道路两侧。择精于射箭之士兵组成先锋队,埋伏于树林深处,待昭武军经过时,先以弓箭袭之,继而借地形之利突袭,务求一战击溃敌军。” 程彬聆听着陈煜有条不紊的剖析,眼中渐露希望之芒,喜出望外,凝视陈煜许久。 心中暗忖,以前怎么没发现郡内还有如此智谋之士。顿时言听计从,开始调兵遣将。 陈煜回到自家府邸后,夜幕已经降临。他遣退仆人,独自走进书房。烛光摇曳下,他的脸色阴沉如水。 召来亲信后,他从怀中拿出一份信,压低声音说道: “务必交给昭武军。” 亲信接过信,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陈煜冷笑一声:“程彬腐儒,安能挡昭武军铁骑。” 信中详细记载了渔阳军的计划。原来,陈煜早已与沈今安暗中勾结。故意将渔阳郡的有生力量安排在郡城东侧。 沈今安心狠手辣,素有大志,对陈煜的投诚非常满意,极其看重。 陈煜也一心想在沈今安麾下大展宏图,谋取荣华富贵。此时的他,正期待着昭武军的到来。 第12章 火烧渔阳军 联络周边郡县的使者们快马加鞭地出发后,又带着各异的消息匆匆返回。 第一个使者一脸疲惫与无奈地向程彬回禀: “大人,卑职前往了豚郡。豚郡太守称他们郡内兵力不足,且大多是未经大战的新兵,自保都成问题。他们听闻昭武军来势汹汹,担心一旦出兵相助渔阳,昭武军在攻打渔阳后会转头攻击他们,故而不敢出兵。” 第二个使者则道: “属下到了上谷郡,那上谷郡守甚是可恶。他说他们郡县粮草不足,若要出兵,需要我们渔阳拿出足够的粮草物资才行。可如今我们自己都粮食紧张,如何能满足他们?” 而在几个与渔阳太守有些交情的郡县,情况也并不乐观。 使者说道:“大人,辽西郡和辽东郡答应出兵相助。但辽西说需要时间整军出发,他们的军队分散在各县镇执行防务,集结需要时日。辽东郡则表示能派出的兵力有限。” 程彬一边派人维持城中秩序,一边督促士兵准备防御工事。 那五千准备出城设伏的士兵在偏将程风的指挥下,悄悄向东边树林进发。 他们在树林中小心翼翼地布置绊马索和铁蒺藜,士兵们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暴露了行踪。 树林中蚊虫众多,不少士兵被叮咬得浑身是包,但都咬牙坚持着。 沈今安行军路上,手中紧握着陈煜送来的密信,目光狠厉。 他深知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若能成功,渔阳郡将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信中详细地记载着渔阳军的机密计划。 沈今安那眼眸微微眯起,思索片刻后,决定将计就计。 他沉声道:“来人,传王斐。” 不多时,王斐大步流星的来到沈今安身边。 他身姿挺拔,犹如一杆标枪。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洪亮:“将军,末将前来听命。” 沈今安将密信递与王斐,低声说道:“王斐,密信来报,渔阳城东侧树林中,暗藏五千渔阳军,准备埋伏我军。你且调集兵马,以火攻之计一战击溃其有生力量。” 沈今安声音冰冷。 王斐接过密信,快速浏览后,眉头微皱,陷入沉思。少顷,他抬头看向沈今安,目光坚定: “将军,火攻之计虽妙,但那树林广袤,风向难测。末将以为,当先派遣数名熟悉山林地形且擅长观风的士兵,在树林周边高处潜伏,随时回报风向变化。” 沈今安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王斐接着道:“同时,可令一队轻骑,佯装成我军主力,从树林西侧官道大张旗鼓地经过,佯装不知有伏兵,吸引渔阳军的注意力。待确定风向稳定且敌军已被吸引,我军再发动火攻。” 沈今安双手抱胸,目光审视着王斐:“那火攻所需之物,你如何筹备?” 王斐胸有成竹地回答:“末将即刻安排士兵收集枯枝、干草,并将其绑成束,淋上鱼油。再准备大量火箭,箭头裹上易燃的麻布,以保火势迅猛。” 沈今安点了点头,走到王斐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一切依你之计行事。本将军等你凯旋,莫要让本将军失望。” 王斐再次抱拳行礼: “将军放心,末将定当不辱使命,让那渔阳军有来无回。” 说罢,他转身大步走出营帐,开始紧锣密鼓地调集兵马,筹备火攻事宜。 营外,风声渐起,似是一场血腥之战的前奏。 “传令下去,诸将由王斐节制,王斐下令如同本将亲自下令,不许妄言,必须服从。” “两万大军皆可调动,谁若有异议,战事结束之后再来报我。” 王斐接到沈今安的命令后,立刻雷厉风行地行动起来。 他先挑选出一队精壮士兵,令他们去收集大量的枯枝、干草,并将其捆绑成束。又安排士兵们准备好充足的鱼油,小心地将其淋在柴草之上。 同时,他派出数名机灵且熟悉地形的探子,悄悄潜入渔阳城东侧的树林,寻找最佳的放火位置,以及观察林中的地形和风向。 “是东风。”手下探子来报。 王斐看着远方茂密的树林,看不出一丝藏兵的痕迹,心想: “这若是没有密报,谁想得到渔阳军还敢主动出击,或许真会把我军打个措手不及。” “若首战就失利,接下来再打就难了。” 两万余兵马林列而立,王斐笑道。 “渔阳军不过五千,我就算不用火攻之计,也能击溃敌军。” 张豹,魁梧的身躯一旁,摸了摸手上的刀锋。 “渔阳郡,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随后调罗烈的铁甲营布往树林西侧。 王斐心中算计,东风起火,蔓延过林。敌军为避烈火,只有退军西路。 王斐也想瞧瞧铁甲营的实力。 其余各营,近两万兵马慢慢的形成包围圈,向林中围去。 一切准备就绪,王斐随即命沈白率领三千轻骑,佯装成大军主力,从树林侧旁的的官道浩浩荡荡地经过。 马蹄声响彻云霄,故意吸引着渔阳军的注意。 渔阳军偏将程风,生得虎背熊腰,威风凛凛。 此刻,他手持那柄锋利无比的钢刀,双目圆睁,透出一股悍勇之气。 在这片幽深的森林之中,树木参天,枝叶交错。当沈白带兵浩浩荡荡地从林外官道经过时,马蹄声和呼喊声打破了森林的宁静。 程风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他紧紧盯着沈白所部,眼神中充满了警惕,随时准备出战,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由于过度关注沈白所部,程风完全忽略了森林周边的异动。 他丝毫没有察觉到王斐已经悄然部署好了包围圈,那一张张蓄势待发的弓弩,一队队严阵以待的士兵,正悄悄地向他们逼近。 而程风一心想着如何应对眼前他以为的昭武军主力,对即将面临的危险浑然不觉。 第13章 烈火焚林,铁甲扬威 此时,探子急匆匆来报,“将军,风向稳定,利于火攻。” 王斐听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一声令下,“众将士听令,点火!” 士兵们得令后,纷纷点燃手中的火箭,奋力射向事先布置好的柴草堆。 瞬间,火光冲天,仿佛一条凶猛的火龙,借着风势迅速在树林中蔓延开来。 那熊熊烈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吞噬着一切。 渔阳军原本还在林中休憩,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火吓得惊慌失措,像没头的苍蝇一般四处逃窜。 火势越来越猛,浓烟滚滚升腾,遮天蔽日,林中瞬间陷入一片混乱。 当火势猛地蔓延开来,程风这才惊觉大事不妙。 他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钢刀,奋力地砍向周围的树枝,试图砍开一条生路,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声呼喊着士兵们: “兄弟们,莫要慌乱,跟我冲出去!” 滚滚浓烟呛得他咳嗽不止,炙热的火焰烤得他脸颊生疼。 程风的双眼被熏得通红,泪水和汗水交织在一起。 “兄弟们,跟我冲!”程风嘶声吼道。 然而,士兵们在这火海之中早已乱了方寸,有人绝望地喊道: “将军,这可如何是好?到处都是火啊,根本无路可走!”随后便四散奔逃。 渔阳军在大火中乱成一团,哭喊声、咒骂声交织在一起。 “救命啊!” “这可怎么逃出去啊!” 他们拼命地寻找出路,想要逃离这片火海,有的人甚至不顾一切地往火中冲,瞬间被火焰吞没,发出凄惨的叫声。 而王斐率领的大军则在树林外严阵以待,他们的目光紧紧盯着各个出口,等待着渔阳军的溃逃。 不一会儿,一些渔阳军士兵忍受不住火势的炙烤,不顾一切地从树林中冲了出来。 王斐眼神一凛,大声喝道: “放箭!” 一时间,箭如雨下,那密密麻麻的箭矢带着呼啸声飞向那些率先逃出的渔阳军士兵。 瞬间,他们纷纷中箭倒地,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后面的渔阳军见此情形,有人惊恐地喊道: “回去,回去,冲不出去的!” 随着火势的不断蔓延,越来越多的渔阳军被迫逃出树林。 王斐沉着冷静地指挥着士兵,有条不紊地进行围堵和攻击。 渔阳军士兵们丢盔弃甲,有的跪地求饶。 “饶命啊,饶命啊!” 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有的则拼死反抗:“跟他们拼了!” 但都无法改变溃败的局面。 程风带着身边为数不多的一队亲信,奋力向着西侧冲去。 他满心以为能冲破敌军的防线,却不想一头撞进了铁甲营的阵地。 看到那一排身披重甲、威风凛凛的铁甲营士兵,程风心头一震: “不好,是重甲兵!” 但此刻身后是熊熊大火,已无退路。 渔阳军在大火中乱成一团,纷纷朝着没有火势的方向奔逃。 部分兵马向西逃窜,正撞上了早已严阵以待的铁甲营。 铁甲营士兵们个个身披重甲,在火光的映照下,闪耀着森冷的光芒。 渔阳军看到这如钢铁城墙般的阵势,心中顿时一寒。 有人颤抖着说:“这可这么打!他们身披重甲,护住全身,我们对他们的攻击毫无作用啊!” 然而,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们硬着头皮冲了上去。但铁甲营的士兵们稳如泰山,手中的兵器挥舞,与冲上来的渔阳军短兵相接。 渔阳军的刀剑砍在铁甲上,只发出沉闷的声响,犹如砍在坚硬的石头上,难以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而铁甲营士兵的反击却凌厉无比,每一击都带着巨大的力量,瞬间便能将渔阳军士兵击倒。 罗烈身先士卒,大吼一声:“杀!” 他手中的长枪如龙蛇飞舞,所到之处,渔阳军士兵纷纷倒下。 有人惨叫:“啊,我命休矣!” 渔阳军的攻势瞬间被瓦解,他们在铁甲营的面前显得如此脆弱和无力。 一些士兵开始转身继续奔逃,却被后面的同伴挤倒踩踏,场面混乱不堪。 铁甲营步步紧逼,不给渔阳军丝毫喘息的机会。渔阳军的士气彻底崩溃,丢盔弃甲,只顾着拼命逃命。 程风手中的钢刀挥舞得虎虎生风,与铁甲营的士兵们激烈交战。 但几个回合下来,程风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他身边的亲信也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亲信喊道:“将军,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程风喊道:“我不走,誓与你们共存亡!今日就算死,也要死得壮烈!” “该死!到底是怎么暴露的!” 程风根本不会想到,他们前脚刚出渔阳,后脚陈煜就将这些谋划都报给了沈今安。 程风身上已多处负伤,鲜血染红了他的战袍,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可他依旧咬牙坚持,拼死抵抗。 此时,王斐在远处看到这一幕,心中大喜,对身边的副将说道: “好一个铁甲营!” 副将应道:“是啊,将军,胜利在望。” 随着火势逐渐减弱,越来越多的渔阳军从林中逃出。但等待他们的,是王斐早已布置好的包围圈。 王斐高声喊道:“降者不杀!只要放下武器,可饶你们不死!” 部分渔阳军士兵见大势已去,纷纷放下武器,选择投降。 而仍有一些顽固抵抗的,被王斐的大军迅速消灭。 程风身上已多处负伤,鲜血染红了他的战袍。可他依旧咬牙坚持,拼死抵抗。 就在这时,王斐、张豹等将率领着大军围了上来。 “程风,你已无路可逃,投降吧!”王斐高声喊道。 程风怒目圆睁,“我程风宁死不降!有种就杀了我!” 说罢,他再次举起钢刀,冲向昭武军。 程风刚冲出去没几步,便被蜂拥而上的昭武军士卒按倒在地,五花大绑起来。 王斐敬佩程风的勇猛,抬手说道“押下去,等会交由将军处置。” 部分渔阳军士兵见大势已去,纷纷放下武器,选择投降。而仍有一些顽固抵抗的,被王斐的大军迅速消灭。 大火渐渐熄灭,原本茂密的树林如今已变成一片焦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到处都是烧焦的树木和尸体。 铁甲营统领罗烈前来,发出肆意的笑容: “痛快,真是痛快,铁甲营真是所向披靡。” “今日铁甲营只是小试牛刀,这渔阳溃军,不过如此。” 罗烈满身血迹却精神抖擞。 王斐说道:“罗统领,此次你铁甲营立了大功,将军定会重赏。” 罗烈回道:“全靠将军指挥有方,我等只是听命行事。若不是将军布局精妙,我等也难有此等战功。” 第14章 五马分尸程风 王斐望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既有胜利的喜悦,又有对战争残酷的感慨。他下令士兵们开始清理战场,收缴渔阳军投降士兵的武器。 此时,沈今安也来到了战场,他看着满地的残骸和焦黑的土地,满意地点了点头。 “王斐,此次你功不可没。”沈今安说道。 王斐赶忙抱拳行礼:“全赖将军指挥有方。” 沈今安转头看向那些投降的渔阳军士兵,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将他们严加看管,如有异动,格杀勿论。” 投降的渔阳军士兵们听到这话,个个面露恐惧之色。 王斐犹豫了一下,说道:“将军,这些士兵已投降,是否可以....” 沈今安打断他的话:“战场之上,容不得丝毫心软。” 不一会儿,程风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士兵押了上来。他虽然身上多处负伤,头发凌乱,却依旧散发着一股不屈的气势。 王斐上前一步,对着沈今安抱拳说道:“将军,这程风作战勇猛,确是一员猛将。若能为将军所用,定能增添一份强大助力。” 沈今安目光如炬,盯着程风说道:“程风,如今你已身陷绝境,只要你肯归降于我,本将军不仅既往不咎,还会让你加官进爵,享尽荣华富贵。” 程风冷哼一声,怒视沈今安道:“你这奸贼,休想让我与你同流合污!我程风生是渔阳的人,死是渔阳的鬼!” 沈今安脸色一沉,耐着性子又劝道:“你若执迷不悟,只有死路一条。难道你就不为自己的妻儿老小想想?” 程风仰头大笑,骂道:“你这无耻之徒,休要用这些话来诓我!我程风顶天立地,岂会受你威胁!” 沈今安脸色愈发阴沉,再次劝道:“你这又是何必?只要你点头,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程风昂首挺胸,怒喝道:“我程风一生光明磊落,岂会向你这等奸诈小人低头!” 沈今安彻底被激怒,咆哮道:“程风,你如此不知好歹,来人,把他给我五马分尸!” 王斐见状,心有不忍,连忙说道:“将军,程风乃猛将,如此处置是否太过残忍?不如留他性命,或许还有用处。” 沈今安冷哼一声:“此人顽固不化,留着也是祸患,不必多言!” 程风毫无惧色,大声喊道:“大丈夫死则死矣,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很快,五匹马被牵来,绳索分别绑在程风的四肢和脖颈上。程风的眼中没有丝毫恐惧,只有无尽的愤怒和决绝。 “动手!”沈今安一声令下。 随着马鞭的抽打声响起,五匹马同时发力。 程风发出最后的怒吼:“沈今安,你这恶贼,不得好死!” 伴随着一阵凄厉的惨叫,程风的身体被撕裂,鲜血四溅。 在场的士兵们都被这残忍的一幕所震惊,一时鸦雀无声。 沈今安却面不改色,冷冷地说道:“将他的尸首示众,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敢与我作对!” 他的话语如同寒风吹过,让在场的士兵们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沈今安召集众将领,目光阴冷地说道:“此次战役,只是个开始。但凡有敢反抗我军之人,下场就如同程风一般!” 将领们面面相觑,皆不敢多言。 郭瑾站在一旁,心中思绪翻涌。他身为谋士,对于眼前这血腥残忍的一幕,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深知战争的残酷无情,可如此极端的处置方式却让他感到不安。 郭瑾上前一步,拱手说道:“主公此举虽能立威,可这般暴虐,只怕会让军中人心惶惶,将士们虽表面顺从,心中未必无怨。” “长此以往,军心动摇,又如何能成就大业?我身为谋士,当为主公出谋划策谋取胜利。” “如今局势看似大好,但若不能收服人心,日后必生祸端。我在此向主公进谏,以仁德服人,方为长久之计。” 沈今安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双眼死死盯着郭瑾,狠厉地说道:“你不怕死吗?” 郭瑾心头一颤,但仍挺直脊梁,神色坚定地回道:“主公,臣既为谋士,自当为主公的大业着想,哪怕冒死进谏,也在所不惜。” 沈今安沉默片刻,心中却有一丝暖意。他没想到在这个时候,郭瑾竟敢触他霉头,但也确实知道郭瑾说得有理。 但长久以来养成的狠辣性情让他不愿轻易表露内心的真实想法,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 “此事容后再议。” 郭瑾知道主公此刻还未完全接受自己的谏言,但好歹没有当场发作,便也不再多言,退回了原位。 沈今安微微扬起下巴,脑中浮现出曾经母亲的教诲。 母亲,我越来越冷酷了吗,好像变得残忍无道了,我不想这样的,是我太着急了吗,着急得想要报仇。 这时,宇文霸上前一步,恭敬的向沈今安说道:“将军,此战我军杀敌一千,俘虏四千。” 沈今安瞥了一眼宇文霸,宇文霸在他心中也是跟王斐平齐的将才,甚至帅才。 这次火攻,他用了王斐。 下次战役,他心里已有了想法,想让宇文霸统率三军,调兵遣将。 想到这,沈今安对宇文霸温和的一笑。 “这四千俘虏,你有什么想法吗” 殊不知这笑容,更是让宇文霸胆寒。前一时,刚把程风五马分尸,现在对自己却温和一笑。 宇文霸硬着头皮说道:“将军,末将认为,可将这四千俘虏通通收编,扩充咱们的兵马。如今战事频繁,兵力多一分,胜算便多一分。况且这些俘虏若能为我所用,经过训练和教化,定能成为一支有战斗力的队伍。” 沈今安微微眯起眼睛,审视着宇文霸,说道:“收编俘虏,风险不小。若是他们心存反意,岂不是养虎为患?” 宇文霸连忙说道:“将军,末将愿立下军令状,亲自负责对他们的整编和管理。定当严加防范,如有异动,末将甘愿领罪。” 沈今安沉默片刻,而后说道:“也罢,此事就交由你去办。但你要记住,若有半点差池,本将军绝不轻饶。” 宇文霸心中一紧,赶忙应道:“多谢将军信任,末将定当全力以赴,不辱使命!” 沈今安望向渔阳城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郭瑾出言:“将军,如今渔阳城的五千兵马被聚歼在此,渔阳城空虚,现应速速出兵,一举攻占渔阳城。” 沈今安点点头,深以为然,大声说道:“整顿兵马,准备攻打渔阳城!” 众将齐声应是。 第15章 陈煜设计定渔阳 得知五千渔阳军全灭,偏将程风被五马分尸,渔阳上下纷纷胆寒。 程彬在府衙中,对着陈煜大声怒斥道:“陈煜啊陈煜!你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就不该听你的!” “程风麾下那五千精锐兵马啊,如今竟全军覆没,程风本人也落得个被五马分尸的惨状!” “你说,你说这可如何是好?”程彬怒目圆睁,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他一边怒喝,一边焦躁地来回踱步,吼道:“如今我渔阳城中抵抗之兵力只剩五千,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城破人亡?” 陈煜低垂着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越想越叹气,程彬悲声道:“将来,九泉之下,我何以颜面去见父亲啊!” 说到此处,程彬的声音已经带着几分哽咽,身子也仿佛一下子垮了下来,瘫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这都是我的过错,我的过错啊...” 陈煜在旁边默不作声,心想就是要让他们死,不然我如何开门献城,陈煜嘴角泛起凶狠的涟漪。 太守程彬身着一袭整洁的官服,站在城楼之上,眉头紧锁,面色凝重地望着远方。身旁的将领们个个神色焦虑,不知如何是好。 “太守大人,如今这局势,我们该如何是好啊?”一名将领忧心忡忡地问道。 程彬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道:“吾等身为渔阳之守将,当以死保城,护佑百姓。城在人在,城破人亡,我绝不苟活!” 谋士陈煜站在一旁,脸上仍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拱手说道:“大人高义,属下愿与大人共赴危难。” 然而,他的内心却在暗自盘算着如何将这渔阳城献给沈今安。 如今渔阳郡城空虚,城内确实只剩下五千余兵马,这些士卒很久未经战阵,手持兵刃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大人,就凭我们这些人,如何对抗两万精锐的昭武军啊?这简直是以卵击石!”一名年轻的将领说道。 程彬怒目而视,呵斥道:“身为将士,当有必死之决心!哪怕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能退缩!” 陈煜回到府邸,唤来心腹。 对着心腹说道“我欲开门献城,诸城门守将之中谁可堪用。” “东门城卫统领王艾素有大志,文韬武略更是过人,只是埋没在这幽州军中。”心腹说道。 “执太守府手令,传王艾来此。”陈煜思考良久,下令道。 不多时,王艾匆匆赶来,拱手行礼道:“大人唤末将来,所为何事?” 陈煜镇定自若说道:“王统领,如今局势危急,我有一事相商。” 王艾神色一凛,道:“大人请讲。” 陈煜凑近王艾,压低声音道:“我欲起兵,开门迎昭武大军入城,不知王统领意下如何?” 王艾大惊,怒喝道:“大人何出此言?此乃不忠不义之举!” 陈煜脸色一沉,道:“王统领莫要冲动。渔阳军败亡已成定局,倒不如开门献城,保麾下士卒性命。” 王艾紧皱眉头,道:“大人此言差矣,我等身为将士,岂能轻言投降?” 陈煜冷笑一声,道:“王统领,你莫要天真。你虽有大志,有文韬武略,可在这幽州军中却一直不得重用。” “如今这个机会摆在你面前,早就听闻沈今安用人从不问出身,麾下大将皆是出自草莽。” “王艾统领,我常听闻你对带兵用兵的见解,此番城东幽林一战,我想若是你带兵,恐不止于此。” “奈何太守没有识人之明,幽州上下也有门第之见,此时不乘风而起,更待何时。” 王艾沉默不语,脸上露出犹豫之色。 陈煜见此,继续说道:“王统领,你好好想想。若你执意不从,休怪我无情。” 此时身侧上来十余位带刀之士。 王艾咬了咬牙,道:“大人,容我再想想。” 陈煜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道:“王统领,我可没有太多时间等你。” “今晚,我就要行动。若你不从,哼,就休怪我心狠手辣!” 王艾紧咬嘴唇,额头上冷汗直冒。 过了片刻,他抬起头,眼中逐渐变得坚定。 “陈大人,我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陈煜闻言,脸上露出笑容,说道:“王统领不愧是当代俊杰。” 王艾深吸一口气,说道:“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陈煜凑近王艾,压低声音说道:“我今晚我会摆一宴席,把其余三门统领请来,他们没有防备。” “你带你的亲信前来,逼他们投诚,若不愿投诚,尽杀之。” “吞并他们剩余的兵马,兵围太守府。记住,千万不能走漏风声,否则你我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王艾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去安排事宜。 夜幕降临,王艾望着漆黑的夜。发了狠心,既然决定投靠沈今安,那就把事做绝。 王艾召集了自己最为信任的几个心腹,将陈煜的计划详细告知。众人听闻,皆面露惊惶之色,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跟着王艾一条道走到黑。 王艾带着亲信,披坚执锐的来到陈煜设宴之处。此时,其余三门统领正毫无防备地饮酒作乐。 陈煜见王艾到来,使了个眼色。王艾心领神会,突然抽出佩剑,大喝一声:“诸位统领,如今局势已定,渔阳城难以抵抗沈今安大军。” “不如一同投诚,尚可保荣华富贵,否则今日便是诸位的死期!” 三门统领大惊失色,其中一位性格刚烈的统领怒目圆睁,站起身来骂道:“王艾,你这无耻叛徒,我等宁死不降!” 王艾脸色一沉,不再犹豫,挥剑便砍向那位统领。一时间,宴厅内乱作一团,鲜血四溅。 经过一番激烈的厮杀,不愿投诚的统领皆被斩杀,剩余之人在恐惧之下,只得选择投靠。 王艾与陈煜迅速整合了城卫五千兵马,直奔太守府。太守府外,士兵们将其团团围住。 此时,太守程彬尚不知外面发生的变故。当他听闻府外的嘈杂声,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来人,外面发生了何事?”程彬大声问道。 然而,无人回应。不一会儿,王艾与陈煜带人冲进了府中。 程彬看到王艾与陈煜带人冲进来,怒喝道:“陈煜,王艾你们这是干什么!” 陈煜冷笑一声,说道:“程彬,如今大势已去,你还是乖乖投降吧。” 程彬一脸不可置信:“陈煜,你为何这么做,我对你所取的建议言听计从,一一采纳,到头来,你为何背叛于我。” 陈煜脸色阴沉,说道:“程彬,你虽对我有所倚重,但在这乱世之中,跟着你只有死路一条。” “沈今安兵强马壮,胸中更有大志,我想在这片山河之中留下自己的篇章,我想辅佐他登上更高的位置。” “对不住了,太守大人。”陈煜面色复杂。 程彬痛心疾首,吼道:“你这无耻之徒,为了一己之私。我程彬就算战死,也绝不投降!” 王艾在一旁说道:“太守大人,别再执迷不悟了。” 程彬怒视王艾,骂道:“王艾,往日我待你不薄,你却与这叛徒沆瀣一气!” 王艾面露愧色,但很快又坚定地说:“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局势已定,您再抵抗也是徒劳。” 程彬挺直身子:“我程彬身为渔阳太守,绝不向你们这些叛贼低头!” 陈煜脸色一沉,说道:“既然你如此顽固,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来人,把他给我绑起来!等后交由沈将军处置。” 士兵们一拥而上,程彬奋力反抗,但终究寡不敌众,被绑了起来。 第16章 陈煜、王艾献城 两万昭武军兵临渔阳城下,远远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如汹涌的潮水般涌来,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队伍最前方,骑着高头大马的将领们目光冷峻,手中的兵刃高高举起,折射出令人胆寒的锋芒。 可渔阳城大门敞开,麾下士卒两边站开,仿佛迎接昭武军到来一样。 走在前列的将领们看到此情此景,眼中尽是疑问,这就投降了吗,这程彬也太没用了吧! 近卫军李御,谋士郭瑾以及诸多亲卫簇拥着沈今安向前而来。 众多亲卫个个精神抖擞,手持利刃。 沈今安昂首阔步,一身戎装尽显威严。 “怎么回事。” 前阵将领闫刀,翻身下马,回道: “将军,渔阳城大门敞开,毫不设防,诸将惊疑。” 沈今安看向闫刀,这是他在真定剿匪收服的猛将,有万夫不当之勇。 沈今安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 闫刀顿时站到一侧。 郭瑾笑道:“可能是陈先生使计拿下了渔阳,特来献城。” 陈煜早就与沈今安联络的事情,郭瑾也是知情者。 “程彬麾下好歹还有五千兵马,陈煜他如何定计。”沈今安不解。 “哈哈哈哈,那必是主公威名导致。”郭瑾稍微一思索,就笑了起来。 “先生这是何意?”沈今安皱了皱眉头。 “主公,陈煜自身并没有兵权在手,想必是他联络了军中哪位宿将,借用主公之威名迫降敌将。” “随后之事,更是简单了,只要略施小计,杀余将,吞并剩下的兵马,渔阳可定。”郭瑾举手投足之间,便洞悉了事情原委。 沈今安闻罢,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若真如此,陈煜倒也是谋略过人。” 郭瑾继续笑道:“恭喜主公,又得一谋士。” “走吧,往前走。”沈今安也是难得的开心,兵不血刃拿下了渔阳城。 说话间,说话间,众人已行至城门前。 只见陈煜与王艾快步迎上前来,跪地行礼:“拜见主公,我等已为您拿下渔阳郡城,请主公进城。” 站在两列的士兵们,齐齐单膝下跪。齐声道:“请主公进城! 站在城楼上的卫军士卒们也是齐齐单膝下跪“请主公入城!” 从里到外,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臣服。 沈今安面带微笑,抬手示意众人起身,朗声道:“诸位免礼,今得渔阳,皆赖诸君之功!” 说罢,大步迈入城中。 陈煜与王艾紧跟其后,郭瑾、李御等人也簇拥着沈今安一同进城。 沈今安召来传令兵,说道:“李御近卫军,与罗烈铁卫营随我进城。其余兵马便在原地安营扎寨。” “是。”传令兵应下后,连忙赶去传令。 进入城中府衙,沈今安高坐主位,看着堂下的陈煜与王艾,朗声道: “陈煜、王艾,此次献城之功,本将军铭记于心” 陈煜与王艾赶忙跪地谢恩:“多谢主公赏识,愿为主公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沈今安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道:“陈煜,你足智多谋,若没你书信来报,本将又岂有城东之大捷,如今若不是你献计大开城门,此地必经刀剑之乱。” “先生真是决胜于千里之外,我志在天下,先生可否助我。” 陈煜激动地说道:“主公厚爱,陈煜必当竭尽所能,为主公出谋划策。” 沈今安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道:“陈煜,你足智多谋,在我帐下任用可好,参与军机要事。” 陈煜点头称诺。 沈今安又看向一旁王艾。 陈煜连道:“主公,此战多亏王艾将军,王艾将军率军起义,杀尽不愿臣服之人。此战他当为首功。” 王艾心中一暖,接话道:“万不可如此抬举末将,末将一介降将,能立下功劳,已经是莫大的恩赐。” 陈煜极力推荐王艾,说道:“主公,王艾此人文韬武略极高,带兵深有章法,只是在这渔阳军中被埋没了才华,未来必是一代名将。” 沈今安,心道,天下武将何其之多,但称得上名将的不过寥寥无几。 沈今安其实不信这一降将有如此本事,但作秀也罢,千金买马骨也罢。 在众人面前,沈今安站立起来,对王艾道: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本将赐你府邸一座,良田百亩,黄金宝剑一把,渔阳五千兵马仍由你节制,莫要让本将失望。” 黄金宝剑是他用来激励麾下将领,打造而成的,谁得黄金宝剑,就说明得到了他的赏识看重,更多的是象征意义。 王艾闻言,感慨万分,自己一降将,被如此礼遇,抱拳道: “末将定不辜负主公厚望,为主公冲锋陷阵,死而后已!” 郭瑾笑道:“恭喜主公,在此又得一大将和心腹谋士。” 沈今安脸上满是笑意,说道:“有诸位相助,何愁大业不成!” 众人皆拱手称是。 “程彬何在。”沈今安向陈煜问道。 “属下这就叫人押上来。”陈煜回道。 郭瑾突然想到了什么,顿时心底一寒。程彬必定出言不讳,以主公的脾气,岂不寻死乎。 不一会儿,程彬被五花大绑押了上来。他怒目圆睁,直视沈今安,破口大骂: “沈今安,你这乱臣贼子,用如此卑劣手段夺我渔阳,不得好死!” 沈今安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怒喝道:“程彬,你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程彬毫不畏惧,依旧大声骂道:“你这无耻之徒,若没有陈煜、王艾两人叛我。你岂能夺我渔阳郡!” “你不怕死吗。”沈今安脸色越发的难看,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 “死又何惧,我只不过早死一阵,你迟早也会来陪我的!”程彬怒道,脖子上青筋暴起。 “那你妻儿老小,你程府上下所有人的性命,都跟你一起去死吗。听说你妻子貌美,我纳为妾室可好。”沈今安平静地说道,眼神中露出凶光。 程彬听了沈今安的话,目眦欲裂,破口大骂:“沈今安,你这丧心病狂的恶贼,必遭天谴!” “你愿意投降了吗?”沈今安搓了搓手,脸上带着一丝狰狞。 沈今安知道,他已经说出了这种要纳人家妻子为妾的话,降不降已经没有意义了,程彬在沈今安心中,已经进了必死的名单,他不会给自己留下一丝后患。 沈今安不过只是想听到程彬臣服的话语。 程彬两眼闭拢,久久无语,疾首蹙额,脸上满是痛苦与挣扎,良久,才缓缓说道: “沈..沈将军,我愿降,请善待我的家室。” “哈哈哈哈哈哈,我还寻道是什么英雄豪杰,有多硬的骨劲。”沈今安大笑。 郭瑾叹了叹气,暗道:“恐怕此时投降,已经晚了啊。将军又岂会放过一个对自己心怀怨恨之人。” 陈煜、王艾,有一丝尴尬,毕竟是他们二人亲手反叛,原先的主公竟然降了。 然而,沈今安根本不管不顾,没过几日,他便强行纳了程氏为妾室。 程氏身着素衣,面容憔悴却难掩天生丽质,她悲愤交加,嘶喊道:“沈今安,你这畜生,我夫君已经降了,你怎能如此言而无信!” 沈今安一脸“温柔”的说道:“只要你愿意跟我,我便饶程彬一命。” 程氏瞪大了双眼,但为了夫君的性命,她别无选择。 在那个黑暗的夜晚,程氏心如死灰,情非得已地委身于沈今安。她紧咬双唇,泪水不断滑落,心中满是屈辱。 然而,沈今安根本没有打算放过程彬,他深知事已至此,他根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隐患。 程氏得知沈今安要下令车裂程彬时,她疯狂地冲向沈今安,边厮打边哭喊:“你这个骗子,你说过会饶他性命的!” 沈今安一把推开程氏:“夫人,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你觉得就算我饶过程彬,他会对我心怀感激吗。不,他恨不得食我肉,喝我血,要我的命。如此之人,我实在不能放过他。” 程氏绝望地瘫倒在地,眼神空洞。 而程府上下所有人,都被沈今安下令处死。一时间,程府血流成河,哭声震天。 程彬在牢中得知这一切,疯狂地咆哮着:“沈今安,你这个背信弃义的混账东西,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行刑当日,程彬被绑在刑车上,遭受车裂之刑。他望着天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道:“沈今安,你定会不得好死,遭受报应!” 程彬在极度的痛苦中结束了生命。 程氏在程彬惨死后,心如死灰。 第17章 宇文霸、王艾兵分两路 在渔阳城休整了一段时间,沈今安召集众将开会,对剩下还未收复的渔阳郡下属县城开始筹谋。 陈煜刚投帐下,正是要表现自己的时候。开口说道: “渔阳郡,除郡城外还下属狐奴、平谷、安乐、厗奚、犷平、路县、 雍奴、滑盐八个县城。” 沈今安缓了缓身子,侧躺在主位:“这渔阳郡比我之真定郡大了一倍啊。” 郭瑾娓娓道来:“真定郡乃冀州新立之郡,拢共四城,规模确实是小。渔阳郡坐拥八城,乃属幽州大郡。” “陈煜你继续说,我军该如何定计。”沈今安打着哈欠。 沈今安对剩下的几座县城完全不放在眼里,郡城已定,其余县城还有什么兵力可以阻挡他的昭武锐士。 陈煜接着说道:“主公,依属下之见,我们可以兵分两路。派遣两位大将,一位率军攻打郡南四城,狐奴、安乐、厗奚、犷平。” “一位率军攻打郡北四城,平谷、路县、 雍奴、滑盐。如此双管齐下,定能迅速平定这八座县城。” 郭瑾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其余县城根本不可能挡得住昭武军的步伐。 陈煜话音刚落,堂下诸将纷纷请战。 宇文霸率先跨出一步,大声说道:“主公,末将愿率军攻打郡南四城。” 王艾心想自己本就为一降将,更应多立战功, 紧跟着说道:“主公,末将愿领攻打郡北四城。” 其他将领也都跃跃欲试,纷纷喊道: “主公,末将也愿前往!” “让我去吧,主公!” 一时间,大堂内人声鼎沸。 沈今安本想让宇文霸和王斐两人带兵前往,在他眼里,这两人颇有名将之姿,多番历战,将来定是他一统天下的得力臂助。 犹豫了一下,王斐既然已立战功,就让王艾去吧。陈煜说他带兵深有章法,文韬武略也是过人,我倒要看看会不会给我带来什么惊喜。 沈今安随即决定道:“此次郡南四城交由宇文霸,郡北四城交由王艾。其余诸将暂且待命,日后自有诸位用武之地。” 众将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齐声应道:“谨遵主公之令!” 宇文霸与王艾赶忙跪地谢恩:“多谢主公信任,末将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沈今安:“宇文霸,给你五千精兵,李黑虎任你军副将,随军出征。把仗打完,早点回来。” 宇文霸见沈今安如此温声细语,大为感动,主公平时杀气横溢,如今变得如此温和。 “是!” 沈今安接着对王艾说道:“你带你本部五千兵马,至于副将人选我就不定夺,你推荐一个。” 沈今安给予他绝对的信任,若是从自己麾下大将挑一个任他副将,恐生矛盾,沈今安知道自己麾下个个骄兵悍将,贸然任命,恐不服王艾。 既然这样,还是直接让王艾自己定夺吧。 王艾闻言,更是心悦诚服。心中暗想,誓死为主公效力。 “竺亥狞可任副将,竺亥狞在原先渔阳军中,便是以勇猛着称,只是得罪前太守程彬,郁郁不得志。” “如今程彬已死,竺亥狞可谓大仇得报,必在主公麾下效死力。” 沈今安,大手一挥,没什么好说的。既然已经放权,就是相信王艾。 “你自行定夺便可,我等你们二位凯旋归来,到时我们再大摆庆功之宴。”沈今安笑道。 宇文霸与王艾领命而去,各自紧锣密鼓地筹备出征事宜。 宇文霸军中,他与李黑虎仔细商讨着作战之事。 李黑虎说道:“宇文将军,咱们这一路可得速战速决,不能让主公失望。” 宇文霸目光坚定:“那是自然,我们可是昭武军嫡系,从真定就跟着主公了。” 王艾军中,他与竺亥狞也在积极谋划。 王艾深知,这是他在沈今安麾下的第一战,必须打得漂亮,打出威风,打出气势来。 王艾谋算着麾下五千兵马,心中沉思。郡北四城中,以平谷城兵力最盛。 “亥狞,我意集中兵力先破平谷,攻破平谷之后,其余小城更不在话下。” 竺亥狞抱拳说道:“将军,承蒙您的举荐,我定当拼尽全力。” 数日后,王艾率领五千兵马兵临平谷城下。王艾立马阵前,冷静地观察着城防部署,手中令旗一挥,大军开始攻城。 伴随着王艾的命令,战鼓如雷般轰鸣,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瞬间响彻云霄。 竺亥狞身先士卒,扛着云梯冲向城墙。他双目圆睁,怒吼着:“兄弟们,跟我冲!” 士兵们被他的勇猛所激励,纷纷紧跟其后。 竺亥狞将云梯架在城墙上,毫不犹豫地攀了上去。城上的敌军见状,惊慌失措,纷纷射箭阻止。刹那间,箭矢如雨点般落下。 竺亥狞左躲右闪,尽管他身手敏捷,仍有几支箭无情地射中了他的肩膀和手臂。 箭头深深地扎进肉里,鲜血涌出,染红了他的半边身子。 但他仿若未觉,依旧奋力向上攀爬,口中不停地怒吼着:“杀!” 就在这时,竺亥狞脚下一滑,差点从云梯上跌落。城下的士兵们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但竺亥狞凭借着强大的臂力迅速稳住身形,继续向上攀登。 王艾在阵中,沉稳地指挥着。 “左翼,加强攻击!” “右翼,掩护云梯!” 他的声音清晰而坚定,令士兵们有条不紊地执行着命令。 当竺亥狞快要爬上城头时,敌军一名将领冲了过来,企图将他砍落。 竺亥狞大喝一声,用刀刃挡住了对方的攻击,顺势一脚将其踹倒,然后一跃登上城头。 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将靠近的敌军一一斩杀,大声喊道: “先登者,竺亥狞是也!” 他的声音响彻整个战场,士兵们受到极大的鼓舞,更加勇猛地向城上冲去。 士兵们士气高涨,逐渐占据了上风。最终,城门被攻破,大军涌入城中,平谷城被成功拿下。 当平谷城胜利的消息传遍四方,其余三城顿时陷入了恐慌之中。 路县的守将站在城楼上,望着远方,面色凝重。他身旁的副将焦急地说道:“将军,平谷城已破,我们这点兵力如何抵挡王艾的大军?” 守将长叹一声:“大势已去,降吧。” 于是,当王艾率领着军队向路县进发时,远远便看到路县城门大开,守将带着城中官员和百姓,手捧降书,跪在城门口。 王艾骑马走近,守将连忙递上降书,说道:“将军威武,我等愿降。” 王艾微微点头,说道:“只要你们真心归顺,本将军自会在主公面前为你们美言几句。” 雍奴城的情况亦是如此。得知平谷城沦陷,城中守将一夜未眠,思来想去,最终决定投降。 王艾的大军还未抵达,雍奴城的守将便亲自出城迎接。他满脸堆笑,对王艾说道:“将军,我早听闻您的威名,如今甘愿归降。” 王艾看着他,说道:“既已归降,便要对主公忠心耿耿。” 守将连连点头称是。 滑盐城的守将则在城墙上观望了许久,看着王艾的军队军容整齐,气势如虹。他心中明白,抵抗只是徒劳。 于是,他下令打开城门,带着士兵出城投降。 王艾看着眼前纷纷投降的敌军,心中大喜,对众将士说道: “此次不战而屈人之兵,乃是上天眷顾,诸君当继续努力,为主公之大业建功!” 就这样,王艾兵不血刃地收复了其余三城。 第18章 安乐猛将 董血秦 宇文霸内心澎湃,暗暗发誓定要不负主公重托。 宇文霸和李黑虎率领五千精兵向郡南四城进发。他们首先抵达的是狐奴城。 探子来报,说是狐奴城门洞开,往来客商频繁,宇文霸没有急于攻城。 思索一阵后,命李黑虎率五百精锐扮作平民潜入城中,在城中制造混乱,等大军攻城之时,里应外合,抢开城门。 李黑虎点头应道:“末将领命!” 李黑虎带领五百精锐迅速换装,扮作平民,混入了进城的人群之中。 宇文霸则在城外耐心等待,同时密切观察着城楼上敌军的动静。他心中暗自盘算:“此次定要一举拿下狐奴城,为主公再立一功。” 夜幕降临,李黑虎按照约定时间,在城中制造混乱。一时间,狐奴城内火光四起,喊杀声不绝于耳。 宇文霸见时机已到,大手一挥,高呼:“众将士,随我攻城!”五千精兵如潮水般涌向狐奴城。 城楼上的敌军被城内的混乱搞得惊慌失措,还未来得及组织有效的防御,就看到宇文霸的大军已经兵临城下。 李黑虎带领的五百精锐成功抢到城门,奋力推开大门。 宇文霸一马当先,冲入城中,大声喊道:“降者不杀!” 敌军见大势已去,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宇文霸看着投降的敌军,心中满是胜利的喜悦,对身边的将士说道:“速去接管城防,安抚百姓,不得有误!” 将士们齐声应道:“是,将军!” 很快,狐奴城被宇文霸成功掌控。他稍作休整,便准备向下一座城进发。 ... 厗奚城的敌军防守较为严密,宇文霸决定采用声东击西之计。他让李黑虎在城西不断擂鼓呐喊,做出要攻城的架势。 李黑虎扯着嗓子喊道:“兄弟们,给我使劲儿喊,把这个气势拿出来!” 厗奚守将,误以为昭武军主力要攻打西门,将大量兵力都置于西门布防。 而宇文霸则亲率主力悄悄绕到城北,利用攻城器械发起突然袭击。敌军士兵慌乱地喊道:“不好啦,城北被攻啦!” 敌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厗奚城很快被攻破。 ... 紧接着准备对犷平城出兵,宇文霸故意放出假消息,说己方粮草不足,准备撤军。 有士兵不解地问:“将军,真的要撤吗?” 宇文霸回道:“这是迷惑敌军之计,切莫声张。” 犷平城的敌军信以为真,放松了警惕。宇文霸趁此机会,连夜奔袭,迅速攻城。他喊道:“将士们,一鼓作气拿下犷平城!” 成功拿下犷平城后,士兵们欢呼雀跃,宇文霸和李黑虎也相视而笑。 ... 如今郡南诸城之中只剩下安乐城。 宇文霸和李黑虎站在营帐中,面前摊着安乐城的地图。宇文霸目光炯炯,说道:“这安乐城,不可小觑,安乐城守将董血秦号称渔阳第一猛将。” 李黑虎点头道:“将军所言极是,不知将军有何计策?” 宇文霸沉思片刻,说道:“我观察这安乐城周边地形,其城南有一条河流,若能截断水流,水淹安乐城,敌军必乱。” 李黑虎眼睛一亮:“此计甚妙!末将这就去安排人手。” 于是,李黑虎带领一队士兵前去截断河流。而宇文霸则整顿兵马,准备在水淹安乐城后发起进攻。 不多时,河水奔涌而下,安乐城瞬间陷入一片汪洋。城中敌军惊慌失措,乱作一团。 宇文霸见时机已到,手持长枪高呼:“众将士,随我杀进安乐城!” 士卒们士气高昂,冲向安乐城。 然而,当宇文霸冲进城中时,却遭遇了守将董血秦。董血秦身材魁梧,手持一把巨型战斧,威风凛凛。 宇文霸毫不畏惧,挺枪迎上。但仅仅几个回合下来,宇文霸就感到压力巨大。董血秦力大无穷,每一击都势如千钧。 不到十个回合,宇文霸就被董血秦一斧震退数步,虎口崩裂,鲜血染红了枪杆。 宇文霸心中暗惊:“这董血秦果然勇猛无敌!” 就在宇文霸陷入困境之时,李黑虎带着一队精兵及时赶到。李黑虎大声喊道:“将军莫慌,我来助你!” 说罢,李黑虎手持钢刀,飞身冲向董血秦。董血秦见状,大喝一声:“来者何人,也敢来送死!” 李黑虎回道:“吾乃李黑虎,今日定要将你拿下!” 两人瞬间战作一团,刀斧相交,火星四溅。李黑虎刀法凌厉,董血秦斧势威猛,一时间难分高下。 周围的士兵们都看得目瞪口呆,战场上只闻兵器碰撞之声。 转眼之间,八十回合已过,李黑虎渐渐体力不支,招式也变得迟缓起来。董血秦瞅准时机,猛地一斧挥出,李黑虎躲闪不及,被震得连退数步,手中钢刀险些脱手。 李黑虎大口喘着粗气,心中暗叹:“这董血秦当真厉害,我竟也不是他的对手。” 昭武军将士大为震惊,李黑虎在整个昭武军体系中,也是难得的猛将。也就张豹、闫刀在其之上。 董血秦却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再次挥舞战斧攻了过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周围的昭武军士卒一拥而上,将董血秦团团围住。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兵器相交声不绝于耳。 董血秦虽然勇猛,但面对众多昭武军士卒的围攻,也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他的身上不断增添新的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战甲。 然而,董血秦依旧咆哮着奋力抵抗,每一次挥舞战斧,都能击退数名士卒。但昭武军士卒们毫不退缩,前赴后继地向他发起攻击。 厮杀无比激烈,战场上血肉横飞。经过一番苦战,董血秦终于因体力不支,动作逐渐迟缓。 一名昭武军士卒瞅准时机,一枪刺中了董血秦的腿部。董血秦身形一晃,紧接着又有几把刀剑砍在了他的身上。 最终,在昭武军士卒们的持续围攻下,董血秦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地。 宇文霸和李黑虎望着倒下的董血秦,长舒了一口气。宇文霸大声说道:“生擒董血秦,带回渔阳交由主公处置。” 宇文霸看到董血秦如此勇猛,心中动了恻隐之心,是真想收服如此猛将。 昭武军士卒们士气大振,向着城中的敌军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至此,安乐城已定。 第19章 齐聚一堂 消息传来,沈今安大吃一惊。 李黑虎乃他军中有数的猛将,竟然挡不住董血秦八十回合。 身旁的郭瑾也惊叹道:“渔阳军中还有如此猛将!” 沈今安:“这渔阳军中,猛将当真不少。当时那个程风,本将虽然一怒之下将其五马分尸之,但现在想想其也确实忠勇。” “还有竺亥狞,作战何其勇猛,立下先登之功。” “现在还有一位董血秦,如此猛将真是天下无双。” “甚至还有一位帅才,王艾。” “程彬啊程彬,若是真让你整合了兵马,上下一心,本将还真的要退让三分了。” 沈今安也颇为感慨,渔阳郡中,人才真是不少。 “陈煜,你说我该怎么招揽董血秦。” “以妻儿老小,逼迫之,若不从,杀无赦。”陈煜平静的回答道。 沈今安摇了摇头,这可不行,我不光要收他的人,还要他的心,心甘情愿的归顺与我。 郭瑾道:“主公,董血秦乃忠义之士,若能以诚意感化,或可使其归心。” 不久,董血秦就被快马加鞭带到了沈今安面前,后续部队还在路上。沈今安亲自为其松绑,真诚地说道:“董将军,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英雄非凡。” “我深知你乃忠义之士,为保安乐城已拼尽全力。如今局势已定,我沈今安真心希望你能与我携手,在这乱世之中共创一番大业。” “我观董将军之勇,若能与我志同道合,何愁不能在这天下谱写属于我们的列章。” 董血秦抬起头,看着沈今安真挚的目光,心中有所触动,但仍有顾虑,沉默不语。 沈今安继续说道:“董将军,我知你心有疑虑,但我沈今安可以对天发誓,定不会负你。若你愿意追随于我,我必视你为兄弟。咱们一同征战天下,平定这乱世,方是大丈夫所为。” 董血秦终于开口道:“沈将军,你所言虽动人,但我董血秦曾是安乐城守将,如今城破被俘,怎敢轻易再投新主?恐遭天下人耻笑。” 沈今安忙道:“董将军此言差矣!这乱世之中,英雄择明主而事,有何可耻?且我沈今安向来敬重真英雄,只要你真心归降,过往之事一概不究。” 董血秦又道:“那沈将军可否容我考虑几日?” 沈今安回道:“自然可以,董将军慢慢思量,我沈今安静候佳音。” 董血秦内心开始动摇,思考良久后,终于抱拳说道:“主公如此真诚,若不嫌弃,董某愿效犬马之劳。” 沈今安大喜,拉着董血秦的手说道:“得董将军相助,实乃我之幸事。” 从此,董血秦归入沈今安麾下。 王艾,竺亥狞这一路兵马返回渔阳。 紧接着,宇文霸,李黑虎也率军凯旋。 沈今安大摆宴席庆功。 宴会上,众人欢声笑语,气氛热烈。沈今安站起身来,高举酒杯说道:“诸位将军此次出征,战功赫赫,我沈今安敬大家一杯!” 王艾起身回敬道:“全赖主公指挥有方。” 竺亥狞也大声说道:“没错,为主公效力,万死不辞!” 宇文霸和李黑虎相视一笑,宇文霸说道:“此次能顺利凯旋,将士们都功不可没” 沈今安笑着点头,说道:“好!大家尽情吃喝,不醉不归!” 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宴会上的气氛更加欢快。 今天这宴席,沈今安的心腹爱将们都在。 有从真定平叛就跟随沈今安的两位悍将,张豹、王斐。 有真定募兵时提拔的两位悍将,宇文霸、李黑虎。 有真定剿匪收服的悍将,闫刀。 有冲锋陷阵,勇猛着称的罗烈。 有忠心耿耿,近卫在身的李御。 有从小就跟在沈今安身边的爱将,沈白。 有献城有功的,统兵有章,连克郡南四城的大将王艾。 有骁勇善战,立下先登之功的竺亥狞。 还有新收服的,勇猛无敌,如今的昭武军第一猛将,董血秦。 十一员战将。 沈今安看到麾下猛将如云,心中豪情顿生,再次举杯说道:“能得诸位猛将相助,实乃我沈今安之幸!来,满上!”随后一仰而尽。 郭瑾、陈煜在一旁,郭瑾凑到沈今安身旁说道:“主公,虽此刻是庆功之时,但仍不可放松戒备。” 沈今安微微点头,随即召来今日城卫军当值,说道:“今日加强警戒,不可有丝毫懈怠。” 那城卫军当值恭敬领命:“末将遵命!” 沈今安站起身来,走到董血秦身边。对着大家介绍道:“诸位,这位便是董血秦董将军,其勇猛无敌,实乃难得的将才。” 众人纷纷向董血秦投来敬佩的目光。 尤其是李黑虎借着酒劲:“兄弟们,不瞒兄弟们笑话,我在董将军手下,撑不到八十回合。董将军真是我见过的当世第一猛将!” 董血秦露出了憨厚的笑容:“没有,没有,侥幸罢了,侥幸。” 张豹闻言,好战之心顿起,他本就是昭武军骁将:“董将军,来日你我切磋一二。” 董血秦道:“敢不从命。” 沈今安接着说道:“董将军初来乍到,大家多多照顾。” 董血秦抱拳向众人行礼,说道:“承蒙主公厚爱,也望诸位兄弟日后多多提点。” 沈今安大笑道:“好!大家继续开怀畅饮,不醉不休!” 宴席间气氛再次热闹起来,众人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断。 郭瑾举起酒杯,对陈煜敬道:“陈先生,我军能如此之快拿下渔阳,你居功甚伟。” 陈煜面色不起波澜,摇摇头:“郭先生此言差矣,能如此之快拿下渔阳郡,全靠主公指挥得当,将士用命。” 郭瑾笑了笑,说道:“陈先生过谦了,主公决策英明自是不假,可先生您定计城东树林一策功不可没啊。” 陈煜轻抿一口酒,说道:“郭先生过奖。” 陈煜放下酒杯,缓缓说道:“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幸得将士们执行得力,才能让计策得以成功。” 郭瑾感慨道:“是啊,将士们英勇无畏,奋勇当先。” 陈煜微微颔首,说道:“如今渔阳已下,当思下一步如何发展。” 郭瑾停顿片刻,说道:“以渔阳之地,组建铁骑如何。” 陈煜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英雄所见略同也。” 郭瑾再举起酒杯,笑道:“来,喝酒。”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第20章 两万铁骑 渔阳郡太守府邸 “我军既据渔阳郡,占尽天时地利,实乃幸事。此地草原无垠,水源充沛,诚为马匹繁育之绝佳处。幽州良马之名,由来已久,此乃我军一大优势,当善加利用。”郭瑾说道。 “我和郭先生的意见一致,渔阳郡之地本就良马众多,足矣组建起两万铁骑。”陈煜说道。 “何处寻购马匹。”沈今安眯了眯眼睛。 陈煜上前一步,答道:“幽州地处边境,与诸多乌恒部落相邻。这些部落多以养马为生,随便一个小部落就有良马数千匹。可派遣使者与之洽谈,以合适的财物交换马匹。” 沈今安不屑一顾:“非我族类,其心可诛。还需要交换财物吗,本就是我们大周的天下,那就是我们的大周的良马,派兵去取回来!” 陈煜心思细腻,也颇为狠辣:“主公所言极是,若有不从,尽杀之。只是这草原之地一望无垠,地势辽阔,我军若没有一只精骑难以纵横,还有那乌恒王庭庇护各部落,还不可贸然行动。” 郭瑾沉默片刻,说道:“向民间求购马匹。幽州之地,百姓多有养马者。可发布通告,以合理的价格向民间收购马匹。对于主动献马者,可给予适当奖励,以激发百姓的积极性。” 沈今安回道“不管向民间买马,还是向商贾买马,都快点给我把军队拉起来,募兵两万,渔阳一带身处幽州,大多数人丁自幼便会骑马,着重从这里征召骑军。” 思考了一下,点了点沈白、张豹、董血秦、竺亥狞四人,说道:“以沈白为主将,你们三人为副将辅佐沈白,不可造次。编练两万精骑。” “沈白,以你原先的三千精骑为基础进行扩编,先招募兵马。马匹,武器,钱粮我自会让人送来。” 四人齐声应是。 郭瑾随后又说道:“主公,我军先平真定,再下渔阳,连克两郡,兵锋之利,诸郡胆寒。假以时日,冀州牧府那边,必会召主公回邺城。在此之前,我们要以雷霆手段,最快的时间内扩充自己的力量。” 想起冀州之事,沈今安面色不虞。 母亲,快了,您等着吧。 沈今安扭头看向郭瑾:“计将安出。” 郭瑾脸上泛过一丝冷意,说道:“渔阳郡四大氏族,家财万贯,良马众多,我军扮成匪军,尽屠之,取其财,再行扩军之事。四大氏族本就是马商起家,他们的马匹加起来足有万匹。” 沈今安微微眯起双眸,目光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沉吟片刻后说道:“此事可行,但需谨慎谋划,不可留下任何把柄。” 董血秦心想,自己新入麾下,寸功未立,于是便想主动请缨。 董血秦单膝跪地,抱拳说道:“主公,末将愿率一军,扮作匪军,定将四大氏族一举剿灭,为主公取来钱粮马匹。”沈今安微微颔首,应允了董血秦之请。 沈今安又看向郭瑾,沉思了一会,眼中尽是愤慨:“郭瑾,我想带兵杀回邺城。” 郭瑾摇摇头,凝重的说道:“不可,先以渔阳之地编练出两万铁骑。” 沈今安闭眼,默然不语。 董血秦领命而去,目光中透露出决然之色。他迅速召集了一队精锐之士,众人皆换上匪军装扮。 在出发前,董血秦面色冷峻地对部下说道:“今日之战,只许成功,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拿下王家,为主公夺取钱粮马匹。” 部下们齐声回应:“谨遵将军之命!” 夜幕降临,董血秦率领众人悄然向四大氏族之一的王家摸去。 董血秦所率之军行动迅猛无比,如狼似虎般冲入王家。王家众人惊慌失措,乱作一团。 一个王家护卫大喊:“何人胆敢闯我王家!” 董血秦怒目圆睁,喝道:“今日王家必灭!” 说罢,手起斧落,将那护卫斩杀。他的巨斧挥舞,带起阵阵腥风血雨。每一次斧刃落下,都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和飞溅的鲜血。 王家众人未及反应便已被斩杀大半。 随着时间的推移,王家的庭院里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染红了地面。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看着王家之人绝望的眼神,董血秦微微一怔,但瞬间又被坚定所取代。 一个王家老者颤抖着说道:“你们到底是谁?为何要对我王家下此毒手?” 董血秦冷笑一声:“没有拥有与自己财富相匹配的实力,这也是一种罪。今日,王家的一切都将归我主公所有。” 随后,董血秦继续指挥部下进行屠杀,直至王家再无一个活口。 董血秦看着满地的血腥与死寂,心中微微一叹,但很快又恢复了冷峻。 他大手一挥,喝道:“速速收集王家的钱粮马匹,不得有丝毫遗漏。” 部下们立刻行动起来,在王家的宅院中四处搜寻。一箱箱的金银财宝被抬了出来,一匹匹的良马被牵出马厩。 董血秦看着眼前堆积的钱粮马匹,眼神愈发坚定。 “将士们,王家已灭,剩下还有三家氏族。”董血秦大声说道。 众人齐声应道:“愿随将军杀敌!” 稍作整顿后,董血秦率领着队伍马不停蹄地朝着下一个目标——李家奔去。同样是在夜幕的掩护下,他们如幽灵般靠近李家。 李家的护卫似乎有所警觉,但董血秦的队伍行动实在太过迅速。还未等李家护卫发出警报,他们已经冲入了李家宅院。 李家众人惊恐万分,乱成一团。董血秦没有丝毫犹豫,巨斧再次挥舞起来,所到之处,鲜血飞溅。 “你们这群混账!不得好死!”李家有人怒骂道。 董血秦面无表情,冷酷地说道:“挡我者死!” 很快,李家也陷入了一片血腥之中。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鲜血染红了每一个角落。董血秦再次下令收集钱粮马匹,然后毫不犹豫地朝着下一家氏族杀去。 接着是张家和赵家。当天晚上这两家氏族,也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董血秦带领着队伍一路杀伐,四大氏族在短短时间内被全部剿灭,董血秦也成功地为主公带回了无数的钱粮和万匹良马。 第21章 富商豪绅 沈今安果断下令,派遣一队亲信士兵,迅速将从四大氏族处缴获的钱粮和万匹良马送往沈白军中。 士兵们齐声应道:“谨遵主公之命!”随后便立刻行动起来,带着钱粮马匹匆匆上路。 第二天,渔阳郡城中百姓震惊万分。四大氏族在一夜之间被屠满门,这等惨烈之事让百姓们心生恐惧。 沈今安派人一方面安抚百姓情绪,另一方面则宣称即刻开始剿匪,让大家放心。 士兵们在城中各处张贴告示,上面写着:“近日城中匪患猖獗,四大氏族不幸遭难。昭武大将军已下令全力剿匪,定保百姓安宁。” “乡亲们,四大氏族被屠之事,本将军深感痛心。但请大家放心,我已下令全力剿匪,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匪徒。我们有强大的军队,更有坚定的决心。”沈今安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 “这事儿真的是匪患吗?怎么这么巧,四大氏族刚被灭,就说有匪患。”一个百姓小声嘀咕道。 “嘘,可别乱说,小心惹祸上身。”另一个百姓赶紧提醒道。 沈今安自然也知道百姓们不会那么容易完全相信,但他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他的心思全在如何利用这些钱粮马匹尽快扩充军队上。 沈今安再次召集诸将。 “这些钱粮够吗。” 众将面面相觑,片刻后,沈白站出来说道:“主公,这些钱粮虽能解一时之需,但要想快速扩充军队,怕是远远不够。” 沈今安微微皱眉,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陷入沉思。 他深知扩充军队所需的巨大开销,仅仅依靠从四大氏族处缴获的钱粮马匹,确实难以长久支撑。 “那可有其他办法筹集更多钱粮?”沈今安目光扫过众将。 王斐提议道:“主公,可向城中富商豪绅募集资金,许以未来之利。” 陈煜则摇头道:“此举恐引起富商豪绅反感,弄不好会适得其反。” 沈今安面色阴沉,心道,什么适得其反,谁不听话,就杀之。 众人见沈今安面色阴沉,一时都噤若寒蝉。 沈今安扫视众将,冷声道:“吾等身处乱世,若不迅速壮大实力,迟早沦为他人鱼肉。富商豪绅若不识时务,也休怪我无情。” 众将闻言,心中皆是一凛。 陈煜犹豫片刻,开口道:“主公,若强逼富商豪绅,恐失民心。不如先礼后兵,派使者与他们商议,晓以利害,许以重利,若他们仍不从,再作打算。” 沈今安微微颔首,道:“此言有理。那就依你之策,派使者前去与富商豪绅交涉。若他们识相,便罢了;若不识抬举,哼……” 随后,沈今安挑选了几位能言善辩之士作为使者,前往城中各大富商豪绅府上。 他们承诺,若富商豪绅们慷慨解囊,将来必定给予丰厚的回报。 然而,富商豪绅们也并非等闲之辈。他们纷纷推诿搪塞,不肯轻易出资。使者们无功而返,将情况禀报给沈今安。 沈今安怒不可遏,拍案而起:“这些人竟敢如此不识抬举!看来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是不会乖乖听话的。” 众将皆不敢言语,等待沈今安的下一步指令。 沈今安下令,命张豹、李黑虎率军尽杀之,一个不留,所有财产充入府库。 陈煜大吃一惊:“将军万万不可,若是这样,百姓将如何看待我们!” 沈今安面露凶色:“对外通告,这些人与匪患勾结,本将军尽杀之,为民除害。” 陈煜还要劝阻,身旁郭瑾拉住了他。 陈煜被郭瑾拉住后,压低声音对郭瑾说道:“郭兄,主公此举万万不可啊,这分明是滥杀无辜,日后百姓如何能信任我们?” 郭瑾微微皱眉,同样低声回应道:“郭兄,你也看到了,主公现在正在气头上,我们此时进言,不但无用,反而可能会惹祸上身。” “非是我不想进言,只是时机未到。主公在军中威望极高,他决定的事情,很难轻易改变。我们只能等待合适的机会,再慢慢劝说主公。” 沈今安扫了一眼众将,厉声说道:“张豹、李黑虎,立刻执行命令,不得有误!” 张豹和李黑虎齐声应道:“遵命!”随后便转身准备离去。 陈煜见状,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郭瑾紧紧拉住,并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等张豹和李黑虎离开后,沈今安又说道:“此事已定,无需再议。都给我打起精神,好好筹备扩军事宜。” 众将纷纷应是。 众人散去后,郭瑾拉着陈煜来到一处安静之地。 郭瑾神色凝重地说道:“陈兄,你我皆为主公之臣,自然希望主公成就大业。但今日之事,确有不妥。主公急于扩充军队,却操之过急,恐埋下隐患。” 陈煜点头道:“郭兄所言极是。如今主公下令屠杀富商豪绅,虽可得一时之财,却失了民心。日后若有变故,百姓又怎会支持我们?” 郭瑾微微叹气:“我们需时刻留意局势变化,待时机成熟,再向主公进言。” 陈煜无奈道:“也只能如此了。希望主公能早日明白民心之重,莫要因一时之怒而误了大局。” 半夜,张豹和李黑虎率领着士卒们扑向富商豪绅的府邸。喊杀声与惊恐的呼喊在渔阳郡的夜空中交织回荡。 士卒们踹开一扇扇紧闭的大门,冲进府邸内,见人就杀,毫不留情。 那些豪绅们万万没有想到沈今安竟会如此果断狠辣,在惊慌失措中纷纷组织家丁抵抗,但面对训练有素的士兵,他们的抵抗显得如此无力。 血腥的杀戮在城中持续不断地进行着,一处处豪华的府邸被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入。 那些曾经堆满了金银财宝、古玩字画的房间,如今被肆意践踏。 不少府邸被洗劫一空,财富被搜刮殆尽,只留下一片狼藉。 一箱箱金银财宝、绫罗绸缎被搬出府邸,堆积在街道上,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很快,屠杀结束,张豹和李黑虎将搜刮来的大量财产送入府库。 沈今安再次下令,通告全郡,声称此次行动是为了铲除与匪患勾结的富商豪绅,是为了渔阳郡的稳定。 第22章 秣兵历马 除了在渔阳郡招兵买马,极力扩军组建两万铁骑之外。 沈今安开始要决策由谁坐镇真定郡。 沈今安,想来想去。他麾下这些将领猛则猛矣,但能统兵坐镇一方的不过王斐、宇文霸、王艾、沈白四人罢了。 沈白要留在渔阳组建骑军,不能动。 王艾乃新归复之将,在真定郡没有基础,不合适。 宇文霸和王斐,倒都可以。 沈今安思虑再三,最终决定由王斐坐镇真定郡。 在沈今安心中,王斐乃是第一大将,亦是第一老资历。从真定平叛开始,王斐便跟在沈今安身边。 王斐久经沙场,作战经验丰富,且行事沉稳,足智多谋。 将真定郡交予王斐,沈今安心底多了几分踏实,凭王斐的能力和威望,定能守好真定郡。 沈今安将王斐召至府中,神色郑重。 沈今安:“王斐,我思量再三,由你率兵一万坐镇真定郡。” 王斐微微一怔,随即抱拳行礼:“主公信任,末将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沈今安上前一步,亲手扶起王斐,目光中满是信任:“阿斐,在我心中,你是我军中第一大将,更是第一老资历。这真定郡交予你,我放心。” 王斐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主公如此信任,末将必当以命相守真定郡。” 沈今安微微点头:“此次坐镇真定郡,责任重大。过段时间,冀州牧府那边可能要调我回邺城了,你要在真定替我守好家,我还是那句话,昭武军上下,只能有我的军令。” 王斐神色坚毅:“主公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唯主公马首是瞻。” “下去吧,抓紧时间调兵遣将,回真定去吧。” “是,末将领命。”王斐告退。 王斐退出府邸后,迅速投入到调兵遣将的工作中。 他精心挑选了一万精锐士卒,又仔细安排了粮草辎重等物资的调配。 随后,他率领着这支军队马不停蹄地奔赴真定郡。回去之后,王斐立刻着手整顿防务。 在渔阳郡,沈今安继续大力招兵买马,广纳贤才。 招兵的告示张贴在渔阳郡的各个角落,吸引了无数百姓的目光。 负责招兵的官员们忙碌而有序地进行着登记、筛选工作。 随着消息的传播,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参军的行列中来。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渔阳郡就已经招募了两万多新兵。 沈今安命沈白、董血秦、张豹、竺亥狞四人开始编练新军,组建两万铁骑。 一声令下,沈白、董血秦、张豹、竺亥狞四人即刻行动起来。 校场上,两万新军整齐列队,个个精神抖擞。 沈白负责统筹全局,他目光如炬,来回巡视着队伍,严肃的面容。 董血秦则主抓骑术训练,他亲自示范骑马的正确姿势和动作要领,一遍又一遍地耐心教导士兵们如何控制马匹、如何在马背上保持平衡。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董血秦的骑战更胜步战,听董血秦自己说道,当时若是与李黑虎马战,六十回合足矣拿下。 张豹负责武技训练,张豹穿梭在各个队伍之间,时而亲自示范一招制敌的技巧,时而大声喝斥那些动作不规范的士兵。 他组织士兵们进行实战对抗,让他们在激烈的战斗中磨砺自己,在对抗中受伤是常有的事,他们从不抱怨。 竺亥狞则主管军纪和后勤。他制定了严格的军纪,对违反纪律的士兵绝不姑息。同时,在沈今安的命令下,竺亥狞想尽各种办法确保士兵们每天都能吃到肉食。 他亲自带领后勤队伍四处采购食材,甚至与当地的猎户合作,获取新鲜的猎物。士兵们看到竺亥狞为了他们的饮食如此尽心尽力,心中充满了感激,训练起来也更加卖力。 每日清晨,号角声响起,士兵们迅速集合,开始一天的艰苦训练。他们在烈日下策马奔腾,在风雨中苦练武技。 随着新军的训练日益成熟,沈今安决定让这支两万铁骑奔赴全郡各县剿匪,见见血,进行实战演练。 郭瑾听到这个决定,笑出了声:“两万铁骑去剿匪,从今以后渔阳再无匪患也。” 陈煜道:“每到一地,便根除匪患,日后传为一佳话,从此人心所向,百姓巴不得主公治下。” 沈白利用散布虚假军情的计谋,让人在匪军活动区域放出消息,称城北平原将有大量物资运送经过,诱使匪军前往城北平原,从而成功将匪军集中在此地,以便两万铁骑进行围剿。 两万铁骑冲锋,蹄声如雷,扬起漫天烟尘。骑士们挺枪挥刀,眼神坚毅。 铁骑如钢铁洪流般冲向匪寇,瞬间冲垮匪寇防线。 长枪穿刺,刀光闪烁,匪寇纷纷倒地。铁骑来回冲杀,气势如虹,匪寇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董血秦和张豹两人横刀立马。此时,城北平原上狂风呼啸,沙尘漫天飞舞,却丝毫无法掩盖他们身上散发的凛冽杀气。 府邸中,沈今安谋算了麾下兵马,原先两万昭武军,三千铁甲营,两千亲卫军,在渔阳又收编了王艾部曲五千余众,在其余县城收编部曲也五千余众。又扩招两万铁骑,总兵力达到五万五千余人。 沈今安也是一阵惊讶,自己麾下兵马已如此之多,但地盘只有仅仅两个郡,确实有点穷兵黩武。 若不是在真定、渔阳两地,当地豪绅慷慨解囊,“热心”的送上钱粮,恐军需早已告竭。 沈今安谋算着麾下兵马分布,王斐领军一万坐镇真定,剩下在渔阳郡的部曲多达四万五千。 将铁甲营换个名字吧,换个震慑四方的名字。沈今安敲了敲桌子,深思熟虑了很久。将铁甲营改名为龙骧卫,任罗烈为龙骧卫统领,扩军至五千。 将亲卫军改制为虎贲卫,任李御为虎贲卫统领,扩军至五千。 这样一来,麾下兵马达到六万之众。 沈今安不禁为军需钱粮感到头疼,但对他来说,必须扩军,只有不断扩军再扩军。 他要冀州牧府,血债血偿。 第23章 下令返冀 渔阳郡 昭武大将军府邸 沈今安召集诸将谋士前来,商量麾下六万大军钱粮一事。 沈今安对着众人笑道:“如今麾下兵马确实兵强马壮,但这钱粮的确让人发愁啊。” 王斐派守真定后,如今麾下宇文霸当之无愧位居左首之位。 宇文霸沉思片刻,说道:“以战养战,我军兵力强盛,可以攻伐幽州其他郡县获取钱粮扩充自身实力。” 沈今安皱了皱眉头:“本将已决,回冀州。不要陷入幽州战场这个淤泥了,公孙泽不是好相与之辈。” 公孙泽乃当今幽州牧,麾下幽州精骑纵横北疆。只是前段时间幽州内乱,麾下大将刘和起兵叛乱。 如今幽州还是战火纷飞,公孙泽与刘和愈战愈烈,一时间难以罢休。 郭瑾说道:“主公,此事易耳。” 沈今安看向郭瑾:“细细说来。” “主公乃冀州牧亲子,麾下兵马虽自成一系,但也是冀州军所属,可让冀州牧给予钱粮军饷。” “冀州那边会下发钱粮吗?”沈今安说道。 “必定发放。”郭瑾胸有成竹。 “为何?”沈今安不解。 “主公,您虽是庶子,但亲生的就是亲生的。冀州的荣誉不一定是您的荣誉,但您的荣誉一定是冀州的荣誉。主公出兵已来,平真定,克渔阳,逢战必胜,名扬冀州。冀州牧闻此,必喜不自禁。若不出我所料,冀州牧大人必重赏主公,调回邺城,另有重用,麾下兵马也正式进入冀州军编制,军用所需自当冀州牧所供给。”郭瑾笑道。 “沈北阳还知道我是他儿子吗?还记得我那死去的母亲吗?为何不给我母亲一个公道?为何不给我一个真相?”沈今安脸色阴沉。 沈北阳就是当今冀州牧,沈今安之父。 诸将默不作声,诸将都知道主公对冀州牧府的怨恨,也都抱有血洗冀州牧府的心思,包括陈煜。 郭瑾默然不语,随后说道:“主公,克制自己,冀州牧不知道主公已然得知真相,他日大权在手,他们不过待宰之羊羔。” 沈今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缓缓说道:“也罢,暂且不提此事。那便修书一封送往冀州,向沈北阳讨要钱粮军饷。” 郭瑾说道:“主公也要做好返回邺城的准备,同时邺城那边一定会插手昭武军兵权一事,一开始可能不会做的太明显,可能会戳升几位冀州本土将领进入昭武军任职。” 沈今安面色不虞,满脸杀气:“他派谁过来,我就弄死谁。” 郭瑾道:“主公不可如此,恐适得其反,若他真派遣将领来昭武军任职,我们可高高架起,做足表面功夫,但实则不让他掌握丝毫兵权。” 沈今安犹豫良久:“可。” “陈煜,你书信一封派快马往邺城送去。” “诺”陈煜出列说道。 众人以沈今安为核心形成的武勋集团,逢战必胜,所向披靡。他们这些骄兵悍将,也只会听命于沈今安一人。 陈煜提笔书信,言辞诚恳,将各种事项一一上报,尽显臣子本分,因幽州狼烟四起,故而扩军六万,盼冀州钱粮军饷供之。 随后看向沈今安:“主公,署名如何填写。” 沈今安笑道:“署名,昭武大将军沈今安献上。” 众将听闻,纷纷大笑。 陈煜也笑道:“如此署名,未免张扬也。” 沈今安摆了摆手:“就这样署名。” 陈煜依言署上名,随后安排快马将书信送往邺城。 日子一天天过去,渔阳郡内,昭武军上下都在等待着冀州的回应。 终于,在数日后,一匹快马冲入渔阳郡。信使带来了冀州的回信。沈今安召集众将,拆开书信。 吾儿今安: 展信佳。闻汝平真定,克渔阳,逢战必胜,为父甚喜。汝之功绩,名扬冀州,实乃吾家之荣耀。 汝虽为庶子,然血浓于水,为父从未忘却汝之存在。今鉴于汝之卓越战功,特任命汝为冀州上将军,不日调回邺城。 至于汝所求钱粮军饷之事,为父定当速速筹备,不日便会送往渔阳。为父决议保留昭武军番号,汝继续出任昭武军兵马使一职,如今局势复杂,幽州战火未息,吾冀州亦需谨慎行事。故,为父将派遣几位得力将领前往昭武军任职。具体细节人事安排,等汝回邺城之后再做定夺。 望汝继续为冀州效力,勿负为父之期望。 冀州牧沈北阳 沈今安看完信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果然不出所料。” 兵马使这一官职在惯例中位列参将之上,参将在营将之上。 沈今安当时出兵平叛,名义上还是一营将,统兵三千人马。 如今昭武军不断扩军,编制极大,内部管理确实不调,麾下将领也只是都暂任命为营将。 营将统兵三千, 参将统兵一万, 兵马使掌兵三万。 郭瑾说道:“主公战功赫赫,冀州牧高兴肯定是高兴的,但是麾下兵马六万之众,定会有所忌惮,势必会派遣将领前来分兵权。” 沈今安眼中闪烁着凶光:“终于要回邺城了,母亲,为您报仇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陈煜:“主公,若要回邺城,那兵马如何调配。” 沈今安:“我若返邺,李御及虎贲卫随我入冀。其余兵马,再调一万兵马进入真定郡,加上真定本部兵马共两万兵马由王斐管制。” “宇文霸、沈白留守渔阳郡,管制两万铁骑。” “王艾也驻守渔阳,节制一万步卒。”这一万步卒来源主要由王艾本部兵马及各县城纳降兵马组成。 王艾上前一步:“承蒙主公看重,驻守一方。但末将身为降将,愿侍主公身边,再立新功。” 王艾心想,渔阳已经有宇文霸和沈白在此坐镇,自己在这不上不下,还不如追随主公前往冀州。 沈今安思索片刻:“王艾随我入冀,剩余一万步卒继续由宇文霸、沈白节制。” 宇文霸、沈白出列:“诺。” “我给你们一个任务,幽州多马,收集马匹,那剩下的一万步卒也组建成我昭武铁骑。” 宇文霸、沈白:“誓不辱命。” 沈今安看向剩下的将领。 “闫刀,你去真定郡辅助王斐,任副将。” “李黑虎,你在宇文霸军中任副将。” “竺亥狞,你在沈白军中任副将。” 三人出列,齐声应是。 “罗烈,你带所属五千龙骧卫前往真定,以王斐为主。”龙骧卫乃铁甲步军,堪称沈今安麾下第一精锐。 罗烈出列:“诺。” “张豹、董血秦随我入冀。” “是。” “本将回邺城之后,那边肯定对昭武军人事有所变动,本将只有一句话,唯本将令是从,对于他们派遣过来的人,加以控制,高高挂起,绝对不许他们碰触兵权。” 众将称是。 沈今安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下。等到回冀州之后,再正式下任命与他们官职。 自己则站在府邸的庭院中,望着远方,心中思绪万千。总有一天,他会让那些曾经伤害过他母亲的人付出惨重的代价。 第24章 邺城 数日后,沈今安率领五千虎贲卫踏上了返回邺城的路途。一路上,旌旗飘扬,马蹄声疾。 董血秦、张豹、郭瑾随军。 陈煜留守渔阳郡。 行军路上,沈今安骑在高头大马上,思绪却飘回到了邺城。 “郭瑾,此番回邺城,我心中没底。” “主公勿忧,属下已有定计。”郭瑾也骑着一匹马在沈今安身侧。 “你说。” “如今正逢幽州内乱,冀州上下有识之士岂会错过如此良机,沈北阳麾下文臣必定纷纷进言,集中兵力北进幽州..”郭瑾还没说完。 沈今安摆手道:“你是让我率军前往,再立战功,博取信任?” 郭瑾摇头道:“主公,不是的,而是趁此机会,冀州空虚,调我昭武军主力悄悄兵进邺城,以手中之剑,博身前之名。到时,冀州牧府上下,是生是死,皆是主公你一言之事而。” 沈今安听闻郭瑾此言,心中猛地一震,勒住缰绳,马儿长嘶一声,停在了原地。 “先回邺城再议此事,你说的对,如今幽州内乱,如此大好时机,郭旭他们怎么会不向沈北阳进言。”郭旭乃是沈北阳麾下三大谋士之一。 沈北阳麾下三大谋士:许勤、田文、郭旭。 以及十五万冀州军,各军兵马使: 振武军兵马使:李员彭 骁锐军兵马使:颜梁 朱雀军兵马使:韩猛 玄武军兵马使:文仇 御林军兵马使:张贺 每军三万余人 还有大将 卫昭、陈庆、余华之、魏和等一系列将领。 “若是出征,沈北阳会不会派我北伐幽州?” “主公,不会的,你已经立下诸多战功,沈北阳定会有些许忌惮,冀州名将之多,李员彭、颜梁等人皆可为将。” “这老东西还是不放心我。” “主公,您为沈北阳亲子,沈北阳不可能对您设防,在掌握局面之前,请您务必掩饰住心中的杀心,为顾大局,请主公珍重。”郭瑾说道。 “好。”沈今安面色阴沉,低头轻语。 大军继续向前。 道路两旁的田野里,偶有劳作的农夫停下手中的活计,抬起头来,带着敬畏与好奇的目光望着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经过。 远处的山峦在阳光的照耀下呈现出一片青黛色。 在官道上,五千虎贲卫宛如一条钢铁巨龙,蜿蜒前行。 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每一面旗帜在风中舞动得虎虎生威。 数日后,队伍终于临近邺城,巍峨的城墙慢慢显露出来,墙上站立着数之不清的兵卒,一眼望去,人心生畏。 城门外,沈北阳身着一袭绣有蟒纹的深紫色华服,腰束玉带,身姿挺拔,面容威严中带着几分笑意。 他身旁的嫡长子沈今青,身着月白色锦袍,腰悬美玉,面容白皙俊朗,只是那细长的眼眸中时不时闪过一丝阴霾与猜忌。 沈北阳身后的文臣们,田文、郭旭身着官服,面容肃穆。许勤手摇折扇,一副儒雅之态。 武将们则个个身材魁梧,身披铠甲,腰间佩剑,威风凛凛。 他们簇拥在沈北阳父子周围。 沈今安见状,赶忙翻身下马,快步向前,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孩儿拜见父亲大人!” 沈北阳爽朗一笑,上前扶起沈今安,说道:“吾儿快快起身,此番归来,为父甚是欣慰。 沈今青嘴角上扬,假笑着说道:“二弟这一路想必是历经艰险,真是辛苦了。” 沈今安微微侧身,对着沈今青拱手道:“多谢兄长挂念。”心中却想,沈今青你这个假仁假义之辈,早晚死在我宝剑之下。 此时,许勤向前一步,说道:“少将军此次战功赫赫,实乃我冀州之幸啊。” 许勤乃郭瑾师兄,师从同一位大儒,在郭瑾的影响下,也是对沈今安赞不绝口。 田文也附和道:“是啊,少将军英勇非凡,当为众将楷模。” 田文是真切敬佩沈今安之功绩。 郭旭则目光深邃地看着沈今安,未发一言。 沈今安谦逊地说道:“诸位过奖,此皆仰仗父亲大人威名,将士们用命。” 随后看向沈北阳恭敬地说道:“父亲,孩儿幸不辱命。” 沈北阳注视着沈今安:“壮硕了很多啊,你母亲要是还在,一定会高兴的。” 沈今安眼中闪过一丝狠辣,现在提到我母亲是什么意思。沈北阳,母亲虽然不是你害死的,但也一定有你的纵容! 沈今安掩饰神情,黯然道:“母亲若是还在,一定会以我为豪。” 这一路走来,我手上造了多少杀孽,母亲是个善良的人,她不想我这样的吧。 沈北阳拍了拍沈今安的肩膀,说道:“好了,莫要伤怀,先进城再说。” 而沈今青的眼神中却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忌惮,他深知沈今安手握重兵,战功赫赫,在军中威望颇高,这无疑对自己未来的地位构成了巨大的威胁。 回城的路上,沈今青悄悄靠近沈北阳,压低声音说道:“父亲,二弟如今兵强马壮,又屡立战功,孩儿担心他日后恐有异心。” 沈北阳微微皱眉,轻斥道:“莫要胡说,今安是我的儿子,怎会如此。” 沈今青急切道:“父亲,防患于未然啊。如今他在军中威望甚高,若不加以约束,恐难掌控。” 沈北阳沉默片刻,说道:“此事我自有分寸,你莫要再提。” 沈今青心中不甘,但也不敢再多言。 到了府中,沈北阳设宴为沈今安接风。席间,众人推杯换盏,表面上一团和气,实则各怀心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沈北阳放下手中酒盏,清了清嗓子,目光环视一圈后,落在了沈今安身上。 “今安呐,你虽在军中多年,可这冀州军各军的兵马使,有些你或许还未详尽了解,今日为父便给你细细说来。” 说罢,他指向一旁身形魁梧、面色黝黑的男子,道:“这位是振武军兵马使李员彭,员彭武艺高强,尤擅使一杆长枪,冲锋陷阵,锐不可当。” 接着,眼神移向一位目光如炬、神情冷峻的将领,“那是骁锐军兵马使颜梁,颜梁为人果敢坚毅,作战时总是身先士卒。” 沈北阳又指向一位身着红袍,面相颇为凶悍的将领,“这位便是朱雀军兵马使韩猛了,韩猛性格火爆,打起仗来更是勇猛无畏。” 随后,他的目光落在一位神色沉稳、体态壮硕的将领身上,“这是玄武军兵马使文仇,文仇是个稳重之人。” 最后,沈北阳看向一位身姿挺拔、仪表堂堂的将领,“还有这位御林军兵马使张贺,御林军负责守卫邺城治所要地。” 沈今安一一抱拳向各位兵马使行礼。 五位兵马使也不敢托大,抱拳回礼,敬了几杯酒。 第25章 沈今青 宴席过后,沈今安带着几分醉意回到住处。董血秦、张豹和郭瑾早已等候在此。 “主公,今日沈北阳介绍各位兵马使,不知是何用意?”董血秦率先问道。 沈今安揉了揉太阳穴,“哼,只怕是想让我知道这冀州军人才济济,警示我一番。” 张豹粗声粗气地说:“主公,那咱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沈今安说道:“沈北阳明日叫我府中议事,我寻思多与昭武军封赏改制一事有关。” 郭瑾道:“主公勿忧,我看幽州战事将起,沈北阳在这时应该不会大肆削减兵权。” 沈今安点了点头,问道:“五千虎贲卫如何安置?” 张豹上前回道:“李御领四千五百兵马安置在城东大营,末将领五百兵马进城,守卫府邸之中。” 沈今安看向郭瑾:“在城中兵马还是太少了,心里不托底。” “主公,可将府邸周围房屋买下,将城外兵马换装扮成百姓分批进城。” 郭瑾想了片刻又说道。 “此举若被发现,恐遭他人非议,说我等恐有反心。” 沈今安眯了眯眼,摆手道:“无妨,就按你说的办,让李御带兵进来,动静小点,再带一千五百人吧,留三千人在城东。” 沈今安杀伐过多,身边侍卫军卒若是少了,心中确实不安。 “诺。” “主公,我们…在冀州…的谋划该如何。”郭瑾停顿片刻。 沈今安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再等等,静观其变。” 沈今青府邸之中 沈今青坐在府中的大堂之上,下方徐舟、程序、周岁、李成和陈继斧等人神色严肃地。 沈今青紧蹙眉头,目光阴沉地扫过下方众人。 徐舟,是沈今青府中的幕僚,素来足智多谋,为沈今青出谋划策,是沈今青的心腹谋士。 程序,朱雀军参将,久久不得提拔,便投靠于沈今青麾下,想博得从龙之功,拥立沈今青冀州牧之位。 周岁,府中亲卫统领,为人稳重。 李成,军中宿将,沈今青母族势力代表,时任玄武军兵马副使,用兵颇有章法。 陈继斧,振武军兵马副使,他在振武军中威望颇高。曾经儿子遇难遭匪患劫持,被沈今青所救,对沈今青心怀感激,忠心耿耿。 沈今青目光阴沉,语气沉重地说道:“那沈今安如今手握重兵,又战功赫赫,实乃我心腹大患。若不趁早除之,日后必成大祸。” 徐舟上前说道:“公子,如今沈今安势大,不可贸然行动。当以缓兵之计,慢慢削弱其势力。” “如何缓兵之计?” “昭武军兵权过重,明日议会,冀州牧大人必定重新整编昭武军,将冀州系的将领任职进去,这个事情我们不用插手,恐结果适得其反。” “紧接着幽州内乱纷纷,如此天赐良机,若不出我所料,冀州牧大人必定出兵讨伐。主公可请战出征,他沈今安能立战功,主公你也可。”徐舟缓缓道来。 沈今青摇头道:“不行,我要留守邺城,父亲在哪,我就在哪。” 沈今青认为留在邺城能够时刻陪伴在沈北阳身边,更好地迎合沈北阳的心意,增进父子感情,稳固自己在沈北阳心中的地位。 邺城是权力核心所在,留在邺城还可以监视沈今安的动向,防止他在城中搞小动作,扩张势力。 徐舟失望着叹了口气,当断不断,这时候离开邺城,去掌兵权,立战功才是最好的选择。 徐舟见沈今青态度坚决,只得退而求其次,拱手说道:“主公,既然您决意留守邺城,如若到时候冀州牧真的决定北伐幽州,那不如向冀州牧推荐陈继斧、程序、李成等一众心腹将领参与北伐,随军出征。如此一来,他们若能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不仅能为主公增添助力,也可在军中培植我们的势力。” 沈今青听了,沉思片刻,说道:“这倒是个可行之策,到时我便极力推荐。” 徐舟接着说道:“既然主公不去出征,也绝对不能让沈今安率兵随军,防止他再立新功。” 沈今青点点头,这庶子,他恨不得杀之。“我冀州名将何其之多,李员彭、颜梁皆可领兵北伐,何须一庶子。” 沈今青看向陈继斧,笑道:“有继斧在此,我无忧也。” 陈继斧乃沈今青麾下第一大将,悍勇无比。时任振武军兵马副使,只在振武军兵马使李员彭一人之下。 陈继斧生得虎背熊腰,身材魁梧壮硕。拱手应道:“公子,若不然我找机会提兵杀之。” 徐舟连连摆手:“主公,不可如此。我观冀州牧大人对沈今安也多有忌惮,况且沈今安今日刚回冀州,还不至于此。” 沈今青点点头:“继斧,有这个心,我心领了,还没到这个时候。” 沈今青看向李成:“舅舅,在关键时刻,你一定要助我一臂之力。” 李成乃沈今青母亲的亲弟弟。 李成神情严肃:“公子你放心,李家上下唯公子马首是瞻。” 说白了,李家与沈今青本就是一家人,李成更是沈今青的亲舅舅。 李家当然要全力以赴支持沈今青。 徐舟道:“等冀州牧那边决策吧,看冀州牧如何封赏昭武军,以及对幽州局势的把握。” 沈今青脸色阴沉:“都下去吧。” 众人应了一声,便陆续退下。沈今青独自坐在大堂之上,眉头依旧紧蹙,眼神中透着狠厉与不甘。 沈今安那庶子,凭什么能在冀州军中混得风生水起,还手握重兵,战功赫赫,这让他心中的嫉妒之火越烧越旺。 可刚刚徐舟说得也在理,现在确实不能轻举妄动,得等冀州牧父亲那边的动作,再相机行事。 而此时,沈今安那边也在紧锣密鼓地安排着。 李御接到命令后,小心翼翼地带着一千五百名虎贲卫,乔装改扮分批进了城,悄悄安置在府邸周围,以防万一。 沈今安在屋内来回踱步,心中对明日去府中议事之事还是隐隐有些担忧。 虽说郭瑾分析得有道理,幽州战事将起,沈北阳或许不会大肆削减他的兵权,但人心难测,谁知道明日又会生出什么变故。 第26章 昭武军兵马使 而此时的沈北阳,也正坐在自己的书房内,对着桌上的军报和人事安排卷宗陷入沉思。 他本意是想通过介绍各兵马使让沈今安知晓冀州军人才济济,莫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对于昭武军,他确实有心进行整编,将其纳入更可控的范围,可又顾虑着幽州战事在即,若处理不当,恐影响军心。 第二日 沈北阳的府邸内,早已是一番忙碌景象。侍从们来来往往,为今日的议事做着最后的准备。 沈北阳坐在正厅的主位上,等待着众人的到来。 不多时,沈今青以及冀州军中的诸多将领纷纷前来。众人依次行礼后,便在各自的位置上落座。 沈今安目不斜视,径直朝着议事厅走去。进了议事厅,他看到沈北阳端坐在主位之上,神色威严,心中不禁“咯噔”一下。 今日这架势,怕是没那么简单,沈北阳又要搞什么名堂。他一边想着,一边不动声色地走到自己的位置前站定。 下方两侧早已坐满了人,沈今青也在其中,看到沈今安进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随即又恢复了常态。 议事伊始,沈北阳便开门见山地提及昭武军的封赏改制之事。 他环视众人,缓缓说道:“昭武军在过往之战中虽有战功,但如今军制需与时俱进,方能更好地为我冀州效力。” 沈北阳看向沈今安,缓缓开口道:“今正式任命,沈今安为昭武军兵马使,望你统领昭武军六万之众,不负所望。” 沈今安赶忙起身,恭敬行礼:“多谢父亲信任,儿定当竭尽所能。” 任命我为兵马使,怕不是这么简单吧,后面肯定还有什么后手等着我呢。他一边行礼,一边在心里闪过一丝冷厉,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沈北阳接着说道:“卫昭、余华之二人,才略过人,特命为昭武军兵马副使,辅佐沈今安,共理军务。” 卫昭与余华之也连忙出列,齐声应道:“必当全力辅佐,不敢有丝毫懈怠。” 沈今安听闻此言,脸色阴沉,卫昭和余华之都不是他的人。 这两人应得如此之快,想必沈北阳早与他们有所沟通,用这两人来辖制我独掌昭武军兵权。 沈今安眼神越发冷厉,心中的怒火一下就冒了起来,可理智又告诉他此刻绝不是发作之时,还需隐忍等待时机,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愤懑。 沈今青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原本就盼着沈北阳能对昭武军有所动作,好借此削弱沈今安的势力,如今看来,进展倒是颇为顺利,那两个兵马副使的安排,想必会让沈今安在军中行事没那么顺畅了 “王斐、宇文霸、王艾、沈白四人领兵作战之能出众,领昭武军参将之职,望在军中发挥所长。” 王艾上前:“末将领命。” 王艾跟着沈今安一起随军回来,而王斐坐镇真定,宇文霸、沈白坐镇渔阳皆不在邺城。 “张豹作战勇猛,斩将平叛,也领昭武军参将一职。” 张豹上前:“末将领命。” 他们心里都有数,沈今安跟他们都有沟通,再将请封表上呈。” “罗烈,竺亥狞,李黑虎,闫刀,董血秦,李御皆是军中悍将,今领昭武军副参将之职,各负其责。” “其中李御领昭武军副参将,都统虎贲卫;罗烈领昭武军副参将,都统龙骧卫。” 董血秦、李御出列,应声领命。 其余诸将,罗烈、闫刀在真定,竺亥狞、李黑虎在渔阳,将封赏快马传去。 沈北阳凝视众人,一脸严肃:“今天过后,我不希望听到有任何质疑的声音,这个决议是冀州最高的指示。” 沈今安心底一寒,这话怕是说给他听的,让他不要自误。 众人齐声应道:“谨遵主公之令!” 议事结束后,沈今安憋着的一肚子火终于在回到府中后彻底爆发,他即刻差人将王艾、郭瑾、董血秦、张豹、李御都聚到了府中。 沈今安面色铁青,双眼圆睁。 不多时,王艾、郭瑾、董血秦、张豹、李御纷纷赶来。众人一进门,便被这压抑到极致的气氛吓得一怔,赶忙上前躬身行礼。 沈今安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茶水溅得到处都是。 他怒吼道:“今日这是唱的哪出戏!那老狐狸安的什么心,弄两个外人来压我一头,还想把我兵权架空,真当我好欺负不成!” 郭瑾见状,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上前一步说道:“主公莫气,您且听我细细说来。主公您才是堂堂正正的昭武军兵马使,这可是主公您应得的位子,那卫昭、余华之不过是区区副使罢了。您瞧瞧,这众参将,王艾、张豹他们,哪个不是主公您的心腹?哪个不是跟着主公您出生入死的?” 郭瑾一边说着,一边扫视了一圈众人,接着道:“咱们就把那俩副使高高架起来,表面上对他们客客气气,凡事都让他们参与,让他们觉得自己大权在握。可实际上呢,军中的各参将,各营将,各都尉,各百人将咱们都牢牢把控在自己人手里。他们想插手,哼,没那么容易!” 王艾也附和道:“郭先生说得对,军中将领向来只听主公您的吩咐,那俩副使想在咱们这儿指手画脚,门儿都没有!” 董血秦咧嘴一笑:“就是就是,主公您就放心吧,咱们就按郭先生说的办,看他们能折腾出啥花样来。” 张豹更是摩拳擦掌,瓮声瓮气地嚷道:“哼,要是他们敢乱来,我张豹第一个不答应!” 李御在旁默不作声,他的性格就是如此。 沈今安听了众人的话,面色稍缓,眼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了些,他微微眯起双眼,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先这样吧,让人传令下去,两位兵马副使所有决策,都得由我批准,再行下放。” 众人称诺。 第27章 卫昭、余华之 卫昭与余华之自是心急着要在昭武军中站稳脚跟、掌握大权。 没过几日,二人便一同来到沈今安的府邸外,互相使了个眼色后,卫昭上前高声通传:“沈兵马使,卫昭、余华之求见,有军务相关事宜想向您请教。” 沈今安得到手下通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冷冷道:“让他们进来吧。” 二人进得府内,走进大厅,满脸堆笑,卫昭率先开口:“沈兵马使,我二人初来乍到,对这昭武军的诸多情况还不甚了解,今日特来向您讨教一番,也好尽快辅佐您整顿军务。” 沈今安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淡淡道:“哦?有何事不明?但说无妨。” 余华之赶忙接过话头:“听闻这昭武军兵力分布甚是分散,不知如今在邺城的兵力具体情况如何?” 沈今安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缓缓说道:“昭武军如今三万铁骑在渔阳由宇文霸参将和沈白参将管制,镇守北方要道,威慑幽州势力。两万步卒由王斐参将坐镇在真定,还有五千龙骧卫也在真定。如今在邺城的嘛,就只有五千虎贲卫了。” 卫昭拱手道:“原来如此,那不知这渔阳和真定的兵马,是否都听从沈兵马使的调遣?” 沈今安放下茶杯,慢悠悠地说道:“那是自然,我乃昭武军兵马使,这昭武军上下自然都听从我的命令。” 余华之眼神闪烁,又问道:“那这宇文霸和王斐两位参将,与沈兵马使您的关系如何?” 沈今安心中冷笑,这两人是他的心腹,但他可不会这么说,只是淡淡地说道:“他们都是军中老将,与我也算相识。” 卫昭与余华之对视一眼,心中有了数,卫昭说道:“沈兵马使,既然如此,我二人想分别前往渔阳和真定,督导两位参将整顿兵马,不知沈兵马使意下如何?” 沈今安心底冷笑,什么督导两位参将整顿兵马,就是想去摸我的底,掌我的兵权! 沈今安顿时计从心来,他们要去地方,去了地方之后还不是我说的算,在这邺城之中,沈北阳难免关注此事。 沈今安心中暗喜,当下说道:“如此甚好,那两位副使就辛苦一趟了。” 卫昭与余华之连忙起身行礼,卫昭说道:“多谢沈兵马使信任,我二人定当竭尽全力,督导两位参将整顿兵马,不负沈兵马使所托。” 两人喜不自禁,等我二人去了地方,定要培植起自己的势力。 沈今安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有劳两位副使了。” 沈今安心里却不屑一顾,跳梁小丑也敢染指我昭武军兵权。 卫昭与余华之告辞后,沈今安叫来亲信,吩咐道:“速速派人前往渔阳和真定,告知宇文霸和王斐,就说卫昭和余华之此去别有居心,让他们寻个罪名将这二人关押起来,不要让外人知道了,再找人代写他们的书信回来,就说一切安好,切勿让沈北阳起疑。” 心腹之人领命而去,沈今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喃喃自语道:“姑且让你们多活几日。” 几日后,卫昭与余华之分别带着几个亲卫,快马加鞭、马不停蹄地朝着渔阳和真定奔去。 卫昭一路风尘仆仆,终于来到渔阳,见到了宇文霸。宇文霸远远瞧见卫昭,立刻满脸堆笑,迈着大步迎上前去,双手抱拳热情地说道:“卫副使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实在罪过,快请快请!” 卫昭翻身下马,回礼道:“宇文参将客气了,此次前来,是为了整顿兵马之事,还望参将多多配合。” 宇文霸闻言,胸膛一挺,拍着胸脯信誓旦旦、慷慨激昂地说道:“卫副使放心,这渔阳的兵马交到我手中,定会整顿得井井有条,绝不让您失望。” 卫昭微微点头,说道:“那就仰仗宇文参将了,此事关乎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还望参将多多费心。” 宇文霸连忙应道:“那是自然,卫副使尽管放心,我定当全力以赴。” 然而,好景不长,没过几日,宇文霸突然召集众多将士,以通敌之名将卫昭拿下。 卫昭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大喊:“宇文霸,你这是何意?我卫昭忠心耿耿,为冀州出生入死,何来通敌之说你莫要血口喷人。” 宇文霸双手抱在胸前,冷漠地说道:“哼,由不得你狡辩。” 卫昭气得满脸通红,声嘶力竭地喊道:“宇文霸,你这是诬陷!我卫昭行得正坐得端,你竟敢这般陷害!” “我要找沈今安,我要向沈兵马使告你的状!”卫昭还不清楚这便是沈今安的命令。 可宇文霸却不为所动,他阴恻恻地说道:“把他给我绑了,关进大牢!”就这样,卫昭被五花大绑,拖拖拽拽地关押了起来。 与此同时,余华之在真定也遭遇了同样的命运。 王斐面色阴沉,怒目圆睁,大喝道:“来人,将余华之拿下!” 余华之还没反应过来,一脸茫然惊问道:“王参将,这是为何?本官究竟所犯何罪?” 王斐冷冷地说道:“你竟敢勾结幽州,犯下大逆不道之罪!” 余华之焦急地喊道:“王参将,这定是误会,我余华之对冀州忠心耿耿,谁!是谁说的,让他把证据拿出来!。” 王斐根本不听,大手一挥,一群如狼似虎的士卒便一拥而上,粗暴地将余华之拖走,余华之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最终被关进了阴暗潮湿的大牢。 王斐与宇文霸在将卫昭和余华之关押起来后,为了掩人耳目,赶忙找人代写书信,模仿笔迹,往邺城的府邸报平安。 郭瑾知道了此事,连忙来找沈今安。 “主公,这是何意,之前不是商量好,将他们高高挂起,但凡有所决策皆向您汇报,由您检阅通过之后,再行下达,架空他们吗。” “怎么如今这么快就将他们拿下。” 郭瑾生怕此事被沈北阳发觉,影响接下来的大计。 “先生,当时心底顿时有一口气,不知不觉就派人吩咐了下去。”沈今安也是面色复杂。 “为今之计,既已发生,三缄其口,这件事情决不允许暴露出去。”郭瑾道。 “传令下去,这件事情要是在谁的嘴巴里传了出去,我诛他三族。”沈今安杀气横溢。 第28章 幽州之乱 这时,府外有人通报,冀州牧大人令众人即刻前往冀州牧府议事。 沈今安深深的看了郭瑾一眼。 “你说此时为何突然召集我等。” 郭瑾道:“主公,应是幽州之事。” 沈今安喃喃自语:“这个机会真的来了吗。” 郭瑾沉思片刻,咬了咬牙:“主公,幽州内乱愈演愈烈,公孙泽与刘和势如水火,冀州牧必定会趁此机会,派遣大军兵发幽州,这时冀州必定空虚,主公,调昭武军兵马兵进邺城,机不可失。” 沈今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那么第一件事,我要确保留在冀州,不参与北伐一役。” 郭瑾道:“善,我观冀州牧对主公颇有忌惮,此次北伐,应该不会调主公随军,怕主公再立新功。” 沈今安冷笑道:“若是如此,沈北阳还真是给我机会啊。” ... 众人接连来到冀州牧府。 沈北阳高坐主位,待人齐之后,不等片刻,便摆手道。 “有密探来报,幽州局势混乱,战火纷飞,原公孙泽麾下大将刘和,起兵反叛。公孙泽与刘和接连几场大战,不分胜负。” 郭旭率先起身,拱手道:“主公,幽州内乱,实乃天赐良机。我军当迅速整备兵马,趁势出击,必能有所斩获。” “幽州地域辽阔,辖涿郡、广阳郡、代郡、上谷郡、渔阳郡、右北平郡、辽西郡、辽东郡、玄菟郡、乐浪郡十个郡府。” “公孙泽辖制豚郡、广阳郡、代郡、上谷郡、右北平郡一带。兵力八万余。” “刘和兵马不过五万,仅仅辖制玄菟、乐浪两郡之地。” 田文也说道:“主公,郭先生所言极是。且我军兵强马壮,粮草充足,此时不出兵,更待何时?” 沈北阳看向众人,缓缓点头。 “幽州虽看似刘和势弱,可公孙泽与他几番交战未分胜负,想必刘和也并非泛泛之辈。” “我军该如何出兵?” 郭旭道:“冀州遣一上将,领十万大军,兵进代郡。如今公孙泽与刘和主力汇聚在乐浪一带,后方代郡空虚,正是我们用兵之机。” 田文接着道:“一路北伐,定当攻无不克。” 沈北阳寻思片刻,便定了下来。 “好!北伐之事不必多言!我意已决!北上幽州!” 振武军兵马使李员彭向前一步,目光炯炯:“末将愿为前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骁锐军兵马使颜梁也请战道:“主公,末将愿率军出征,定鼎幽州。” 一时之间,玄武军兵马使文仇、朱雀军兵马使韩猛也纷纷请战。 “末将愿往。” “末将请战。” 府堂之中,诸将皆请战之。 沈今安虽不想参与北伐,等着谋算带兵进邺城,但也做足了表面功夫,大声请战。 他知道,沈北阳定不会让他随军。 沈今青本来也有意要推荐陈继斧、李成等人。但又想到诸将本就在军中任职兵马副使,已经是位高权重。 若是出征,必然随军,也不用他去多言推荐,省得被父亲大人误会结党营私。 沈北阳看着一众请战的将领,目光最终落在了沈今安身上,沉声道:“今安,你刚回邺城,舟车劳顿,此次北伐你便不用参与了。” 沈今安心中暗喜,脸上却做出一副遗憾不甘的神情,抱拳道:“父亲大人,儿臣愿为冀州效力,还望父亲大人成全。” 沈北阳摆摆手:“不必多言,我意已决。” 沈今青在一旁面无表情,其实心底也在暗喜:“沈今安,你就老老实实在邺城吧,这次北伐之功,你是别想了。” 随后,沈北阳开始点将:“李员彭,此次北伐,由你为主帅,颜梁、韩猛、文仇为副帅,率振武军、骁锐军、朱雀军、玄武军四军之众,共十二万大军讨伐幽州。” “末将领命。”四位兵马使齐声应道 “快点从各地征调兵马粮草,半月后即刻出兵。” “是。” 沈今青心中也颇为高兴,陈继斧为振武军兵马副使、李成为玄武军兵马副使,他们二人自然也是随军出征。 若是此战得胜,必然扩军,他们二人或有机会外放升任正职兵马使,执掌一军。 沈今安回到住处,郭瑾早已等候多时。 “主公,一切正如我们所料。”郭瑾说道。 沈今安点点头:“接下来,便是等待时机,调兵进邺城。” 郭瑾道:“冀州军主力大多都将调往幽州前线,但还有一御林军近三万余人留守于邺城一带。” 沈今安皱了皱眉头:“这该如何是好。”其实也是,邺城乃冀州中枢,必会聚兵留守。 郭瑾道:“主公勿忧,届时想一事由,请御林军兵马使张贺上府邸一聚,然后加以控制。” “届时,御林军上下群龙无首,一片混乱,没有主心骨,我们以冀州牧被逆臣挟持为由,调昭武军进城,只要御林军两不相帮,大局便定矣。” 沈今安听了郭瑾所言,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决然:“此计可行,不过这事由可得寻得巧妙些,莫要让那张贺起了疑心。” 郭瑾胸有成竹地笑道:“主公放心,属下早已想好。可对外宣称主公近日偶得一稀世珍宝,欲请张贺将军前来一同品鉴,那御林军兵马使张贺素爱这些稀罕物件,听闻此等消息,定会欣然前来。” 沈今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甚好,就依你所言去办。” 沈今安开始谋算如何调兵遣将。 “真定郡,让王斐带兵两万,罗烈也是带上五千龙骧卫兵进邺城。” “主公,那何人镇守真定?” 沈今安犹豫片刻,提闫刀为参将正职,坐镇真定,给予自主募兵之权。 “兵马我都要带走,让他自己招兵买马,我给他一万人的编制。” 郭瑾闻言笑道:“闫将军曾经虽是匪寇出身,性格上有点贪婪,但归顺主公之后,倒是忠心耿耿,奋战当先,也没那么多贪婪的毛病了。留守真定,也可。” 沈今安道:“闫刀,吾之悍将也。” 第29章 沈今安调兵 “渔阳郡这边..” 沈今安犹豫了一下,渔阳郡身处幽州,幽州局势混乱,还是得留下部分兵马予以坐镇。 “宇文霸、李黑虎领两万铁骑调兵邺城,沈白、竺亥狞领一万铁骑镇守渔阳。” 郭瑾思索了片刻。 “主公,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不成功便成仁,此番进军邺城,我们要是不能一举定乾坤,根本没有活路一说。” “我建议所有兵马调往邺城,让竺副参将留守,给予千余兵马,自行募兵。” 沈今安静了一会,摇头道:“依你之见,可,所有兵马调往邺城。但竺亥狞留守不合适,刚入我军,资历尚浅。” “李黑虎吧,提李黑虎为参将正职,坐镇渔阳,也是一万人编制,自行募兵,留个一千人,其余兵马全部调来邺城。” 李黑虎当初也是跟宇文霸一个时间段投靠的沈今安,如今连闫刀这个后来者也提了参将正职,李黑虎该提了。 郭瑾点点头:“主公看得更加透彻,某不如也。” “那就宇文霸、沈白、竺亥狞领三万铁骑调兵邺城。” “是。” “阿瑾,你说我们能赢吗。” “主公,大仇必然得报。” 沈今安想到母亲。 沈今安望着远方,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哀伤,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母亲那慈祥的面容。 “李氏、沈今青、沈北阳,你们准备好了吗。”沈今安面露狰狞。 李氏就是沈今青母亲,如今冀州牧府主母,害死他母亲的罪魁祸首。 李氏,我不知道让你遭受什么样的境遇,才能解我心仇之恨。 郭瑾望着沈今安那仇恨的目光,轻轻叹了口气,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沈今安的肩膀。 “主公,莫要让仇恨蒙蔽了双眼,我们定会成功。” 沈今安缓了缓身子:“好了,阿瑾,让王斐去、宇文霸调兵的时候,务必提醒他们小心谨慎,做好掩饰,分批缓慢调动。” “扮做往来商户。” “扮做流民。” “扮做平民百姓,以各种形式缓慢调兵,临近邺城时,再做集结,不要出了纰漏。” 郭瑾应道:“主公放心,属下会嘱咐下去。” “对了,卫昭和余华之可以让他们去死了,差点把他们忘记了。” 沈今安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的寒光,嘴角勾起一抹冷酷至极的弧度,冷冷地吐出这句话。 “让宇文霸、王斐随便找个罪名,就地处死吧。” “既然要起兵了,留着他们也没用了。” 沈今安微微眯起双眼,仿佛已经看到了卫昭和余华之那惊恐求饶的嘴脸,心中涌起一股畅快的感觉。 这两人是沈北阳安插进昭武军的兵马副使,沈北阳恐怕也没想到,沈今安行事如此狠辣,稍有不如意,便要杀之。 ... 振武军兵马使李员彭领了北伐帅令,聚拢麾下兵马,便马不停蹄地开始筹备出征事宜。 他先是回到振武军营地,召集麾下众将,营帐之中,气氛严肃而凝重,众将皆神情肃穆。 “此次主公命我为主帅,实对我之看重,全军上下务必做到令行禁止,不得有丝毫懈怠。”李员彭目光如炬,扫视着在座的每一位将领。 “谁都不许给我上眼药,打马虎眼。” 李员彭话音刚落,振武军兵马副使陈继斧便霍然起身,抱拳行礼。 “将军所言极是,关乎冀州之荣耀,我等定当全力以赴,绝无半分懈怠!”陈继斧目光灼灼,朗声道。 稍作停顿,他接着说道:“说起此番幽州战事,那公孙泽匹夫,虽坐拥八万余兵力,辖制数郡之地,看似声势浩大,可依末将看来,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他与刘和几番交战,竟未分胜负,足见其领兵作战之能也有限得很。” “好歹也是一方诸侯,切莫大意。”李员彭用兵素来谨慎。 陈继斧道:“如今他与刘和的主力汇聚在乐浪一带,后方代郡空虚,此乃天赐良机予我等,兵进代郡,便可打他个措手不及。待他匆忙回援,我军兵强马壮、将士齐心,定能将其一举击溃!” 一旁的参将张猛也起身附和道:“陈副使说得在理。我军此次出征,士气高昂,粮草充足,定能纵横驰骋,扬我冀州军威!” 另一位参将赵宏则微微皱眉,沉声道:“不过,虽说公孙泽有可乘之机,但也不可小觑了他。毕竟他能在幽州盘踞多年,定有几分手段。” 李员彭点点头,赵宏的说辞他还是很认可的。公孙泽麾下白马义从他也略有耳闻,实乃天下骁锐,不可小觑。 “好了,诸位,言尽于此,我们的功绩是在沙场上杀出来的,建功立业,升官厚赏是靠我们手中的钢刀。” “哗”李员彭手中钢刀出鞘,寒光横溢。 “诸将听令,全军集结。” 李员彭在军中威望极高。 “诺” 众将齐声应道。 随后,便是紧锣密鼓的兵马调配。十万大军需从各地集结而来,李员彭派出多支传令使,快马加鞭奔赴各个部曲,传达出征的命令,并督促各地尽快将兵马输送至指定集合地域。 而粮草的筹备也在同步进行。负责后勤的官员们忙得脚不沾地,他们仔细核对各地征调而来的粮草数量,确保足够支撑大军在北伐途中的消耗。一袋袋粮草被装上马车,堆积如山,那场面甚是壮观。 半月之后,骁锐军兵马使颜梁、朱雀军兵马使韩猛、玄武军兵马使文仇纷纷率部来到集合地带。 一眼望去,十二万大军汇聚在此,刀兵林立,旌旗蔽日。士兵们的呼喊声、战马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震撼天地。 沈北阳亲临现场,他身着金黄色战甲,威风凛凛,站在高台之上。 台下两列的文臣武将,个个屏息敛声,目光崇敬地望向高台之上的沈北阳。 五大兵马使,及文臣中田文,郭旭,许勤,军中兵马副使陈继斧,李成等人皆在此。 沈今安也在此,心中暗想,沈北阳你麾下精锐尽出,我看你谁还能护你周全。 沈北阳目光扫过下方的将士们,大声说道:“诸位将士,今日你们齐聚于此,为的是我冀州的荣耀,为的是平定幽州之乱,保境安民!你们是我冀州的脊梁,是我百姓的依靠!” 他的声音洪亮而激昂,回荡在整个军营之中。 “此番出征,我相信你们定能英勇作战,凯旋而归!你们的功绩我将永远铭记!” 将士们齐声高呼:“愿为冀州效命!愿为主公死战!” 声音响彻云霄,让人热血沸腾。 沈北阳拔出佩剑,指向天空:“出发!” 十二万大军浩浩荡荡地踏上了北伐的征程,扬起漫天尘土,气势恢宏。 李员彭挂帅,许勤随军,参军中之事。许瑾就是郭瑾之师兄,才识超群,足智多谋。 第30章 定计冀州 大军开拔,浩浩荡荡前往前线。 沈今青与陈继斧、李成、程序临行前约在城外一凉亭再度对话。 凉亭外,周岁领亲卫站立在两侧,肃穆持刀。 “继斧,诸位,此去珍重。” 沈今青真情流露,眼眶渐红。 虽是去建功立业,但此去前线,生死难料,沈今青经历沙场颇少,感慨良久,心中五味杂陈。 微风轻轻拂过,带起些许落叶。 陈继斧上前一步,咧嘴笑道:“公子,莫要伤感,我等都是从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什么惨烈厮杀没经历过。” “倒是公子你,我等都不在你身边,只剩一个周岁,沈今安手段颇为狠辣,公子你定要保重。” 沈今青摆手道:“无妨,区区一庶子,还敢行歹事乎!” 沈今青到现在还满是不屑,他始终认为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足以压制沈今安。 李成也说道:“公子,万万不可小觑沈今安,凡事定要小心。等末将等人在前线立下赫赫战功,到时便可以大势压之!” 沈今青应道:“我乃嫡长子,父亲的大业当是我来接手,这是毋庸置疑的,沈今安休想染指半分。” 沈今青对身旁将士向来以诚待之,只是有时功利心极重。 ”诸位,愿早日沙场建功,凯旋归来。” “谢公子,静候佳音便是。”三人笑道。 他们谁也不会想到,这次见面会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哪怕是在沈今青府邸中以智谋着称的徐舟也万万想不到。 随后三人,便上马离去,随着大军的逐流,旌旗飘扬,盔甲闪耀,脚步声与马蹄声交织在一起。 随着大军开往幽州一带 这时,沈今安派出的信使也分别来到真定、渔阳两郡,向宇文霸、沈白、王斐三位参将传递密令。 在渔阳的营帐中,宇文霸正擦拭着自己的佩剑,神色严肃。 沈今安的传令使匆匆赶来,在营帐外高声喊道:“宇文参将,主公密令!” 宇文霸猛地抬头,大声道:“进来!” 传令使快步走进营帐,单膝跪地,双手呈上密令,说道:“宇文参将,主公急令!” 宇文霸接过密令,迅速展开阅览,脸色愈发凝重。他看向传令使,沉声道:“这是主公的最终决定?” 传令使恭敬回答:“回宇文参将,主公心意已决,让属下务必尽快将密令传到。” 宇文霸来回踱步,这时,沈白、李黑虎、竺亥狞相继走进营帐。 沈白说道:“宇文兄,听闻主公传来密令,不知是何内容?” 宇文霸将密令递给沈白,说道:“主公令我等调三万铁骑前往邺城,李黑虎提为参将正职,率一千人留守渔阳,自行募兵,给一万人编制。” 沈白拿过密令,细细看之。 李黑虎先是一惊,随后眼中闪过坚定之色,抱拳道:“承蒙主公信任,我定当不辱使命!” 随后又苦笑道:“只给我一千人啊,这兵是越带越少啊。” 沈白看完密令,眼神微眯,瞪了李黑虎一眼:“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这次大规模调兵,你想往上再提半级,还得有段时间。” 李黑虎憨厚的挠挠头,不做回应。 “竟要将所有兵马调往邺城?这可是一场豪赌!” 宇文霸在一旁,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沈白道:“主公既然下了命令,我等必须全力以赴,肝脑涂地!” 沈白从小就在沈今安身边,感情极其深重。 沈白看向传令使,问道:“主公可还有其他交代?” 传令使回道:“主公特别嘱咐,调兵过程务必小心谨慎,做好掩饰,别被他人耳目发觉。” 众人神情肃穆,点了点头。 沈白挥了挥手:“你一路奔波,先下去歇息吧。” 传令使应声退下 宇文霸:“主公命我、沈兄、亥狞三人领兵三万进军邺城,恐怕是打算以武力解决问题了。” 竺亥狞擦了擦手中的刀:“听说冀州军主力都调往幽州前线,邺城已无重兵把守,这是我等的机会,更是主公的机会。” “亥狞,你今天说的话倒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啊。” 朗朗笑声从帐外传来,来人正是留守渔阳郡的陈煜。 陈煜拿过密令,眯了眯眼睛。 “诸位将军,即刻调兵,进军邺城,我们做好伪装,扮成流民、扮做马商,兵进邺城。” “这大好时机,不容错过!” “若一举拿下邺城,逼迫沈北阳让位,以沈氏继承人的名义,冀州十二郡岂不唾手可得。” 陈煜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宇文霸沉思片刻:“善。” “既然如此,留着那卫昭也没用了,来人,把他押上来。” 卫昭不是蠢人,在牢狱之中也想明白了,此事定是沈今安指使,他没想到沈今安胆子竟如此之大。 卫昭被押进营帐,身后刀斧手林立,卫昭双手被捆在一起,头发散乱,跪在地上。 “卫昭,卫副使。” “昭武军兵马副使,我的顶头上司吗。” “敢来我昭武军上任,敢来阻碍主公,碍手碍脚的东西。” 宇文霸脸色阴冷 “你看看有谁听你的,沈北阳叫你来,你就来,真是沈北阳的一条好狗。” 在沈今安的影响下,昭武军上下中高层指挥体系,都对沈北阳没有丝毫的好感。 卫昭愤懑万分:“你竟敢直呼冀州牧大名,混账。” “沈今安呢!沈今安竟敢如此对我!我乃是主公亲封的昭武军兵马副使!” “这件事要是被主公发觉了,你们都得死!” 宇文霸笑道:“死到临头,还在嘴硬。” 卫昭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恐和不敢置信:“你们怎么敢这样!你们怎么敢的!” 宇文霸冷漠地看着他:“卫昭,沈北阳派你来分主公兵权的那天,你就应该想到了今天之事。” 卫昭瞪大了眼睛,急切地辩解道:“宇文将军,我只是奉命行事!不至于刀兵相见啊!” 陈煜在一旁怒喝道:“不必多言,拉出去,斩首示众” 就说他与乌恒通敌,主公有令,哪怕贵为昭武军兵马副使,也要处死! 卫昭绝望地吼道:“你们这是在自寻死路!沈北阳不会放过你们的!” 宇文霸不耐烦地挥挥手,说道:“拖下去,立即斩首!” 刀斧手们一拥而上,粗暴地将卫昭往外拖。 卫昭拼命挣扎,声音凄厉:“宇文霸,陈煜,你们会后悔的!沈今安也不会有好下场!” 竺亥狞看着卫昭,缓缓说道:“卫昭,你本有活路,奈何选错了阵营。今日之果,皆是你咎由自取。” 刀斧手们将卫昭拖出营帐。片刻之后,一名士兵进来禀报:“将军,卫昭已伏诛。” 宇文霸微微点头,说道:“好,此事已了,诸位速速准备调兵事宜,不得有误!” 众人齐声应道:“是!” 第31章 王斐审势 真定郡 参将王斐府邸 王斐素有谋略,幽州战事纷纷,心中早有预料冀州定会出兵。 他看着军势版图,如果自己统率十万大军讨伐幽州该如何进行。 “大军不应该直取代郡,取了代郡又如何,占了空间却错过了时间,战机稍转即逝。” “代郡被取,公孙泽和刘和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聚军回击。” “得了地盘,却没有消灭掉他们的有生力量,他们实际上兵力并未有丝毫削弱。” “要是本将用兵,分兵一万,遣一良将攻占代郡,其余十万余大军直取乐浪!” “联合刘和,共破公孙泽,可以许下诸多利益,假意平分幽州之地,刘和本就势弱,与公孙泽一战恐早已到最后关头,难以坚守,如今我大军与其一起破敌,必然会应下此事。” “等诛了公孙泽,趁刘和没有防备,再攻刘和,破其军,定幽州!” “可惜主公不在北伐之列,不然本将一定助主公一统幽州!” 王斐军事天赋过人,用兵致胜,很多决战的时机,他一眼就看出。调兵遣将,行云流水。通过幽州内乱,一下子就感觉出冀州会出兵讨伐,对沈今安没参与北伐,还深感可惜。 此时的他,根本没想到,沈今安会让他调兵进邺城,以兵锋迫之。 王斐猛的一拍桌子! “可惜啊,若是本将带兵,幽州定矣!” 以前王斐还觉得冀州名将颇多,但看此次用兵,王斐只觉得他们不过枉有虚名之辈。 这时,府内侍卫上前通报道:“将军,主公传令使前来。” 王斐站起身:“快请。” 这时候主公派人来做什么? 传令使快步走进府中,王斐赶忙迎了上去。 传令使神色严肃,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递给王斐:“将军,此乃主公密令,还请将军过目。” 王斐接过密信,拆开匆匆浏览,脸色骤变。 “来人,叫罗烈、闫刀两位将军马上来我府中,有要事相商!” 旁边亲卫领命马上前去通报。 王斐惊道:“主公怎会如此决定?” 传令使压低声音道:“将军,主公心意已决,命您即刻调兵进邺城,不得有误。” 王斐眉头紧皱,喃喃自语:“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 传令使急切说道:“将军,主公此举也是形势所迫,如今冀州牧对主公猜忌甚深,主公若不先发制人,日后恐难有立足之地。” 王斐目光坚定起来:“既然主公已有决断,我王斐自当遵从。” 传令使道:“主公已有周全谋划,将军只需依令行事。” 王斐沉思片刻,说道:“好,你回去告知主公,我王斐定不辱使命,尽快整军出发。” 传令使抱拳道:“那便有劳将军了,在下这就回去复命。” 说罢,传令使转身离去。 没过一会,罗烈和闫刀两人走进府中。 王斐挥了挥手,三人走进大堂。 王斐看向罗烈讲道:“主公来令,命我等领兵两万,兵进邺城,还有你的五千龙骧卫。” 罗烈愣了一下:“进邺城干什么。” 王斐笑了:“拥主公继位。” “渔阳那边,宇文霸,沈白也带三万铁骑进邺城。” 罗烈:“好好好!我现在就去调兵!” 罗烈求战心切,好战至极,对沈今安更是忠心耿耿,浑然没有一丝犹豫。 王斐顿了一会:“闫刀,主公有令,命你镇守真定,提参将正职。” “但是所有兵马,我都要带走,此战事关生死存亡,你麾下部曲兵马只能你自己招揽。” 闫刀应下命令,笑道:“王将军放心,等会我就开始招揽兵马,尽快组建新的部曲。” 此番提为参将正职,闫刀确是没想到,如今也是喜不自禁。 王斐:“麾下兵马做好掩饰,悄悄调往魏郡邺城一带,别让沿途郡县发觉,包括你的龙骧卫!” 罗烈应道:“是!” 王斐看向闫刀,拍了拍他的肩膀:“闫刀,真定就交给你了,虽然主公带走了大部分兵马,但你也要守住这一方之地,切不可掉以轻心。” 闫刀郑重道:“将军,末将定当竭尽全力,不负主公与将军所托。” 王斐又叮嘱道:“此次主公行事冒险,若有万一,真定便是主公的退路,你要做好万全准备。” 闫刀抱拳道:“末将晓得其中利害,定会谨慎行事。” 王斐深吸一口气:“那好,你也去准备吧。” 不多时,王斐也开始忙碌起来,调兵遣将,安排行军路线,准备粮草辎重。 而沈北阳派来的昭武军兵马副使余华之,也是直接被就地处死,没有掀起丝毫波澜,证明了沈今安对昭武军的绝对掌控力。 ... 在冀州牧府大堂之中,郭旭皱着眉头,对沈北阳说道:“主公,如今这邺城兵不过三万余人,但昭武军在真定、渔阳一带屯兵六万余,不得不防。” 沈北阳慵懒的靠在躺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玉佩,听闻郭旭此言,不禁嗤笑一声,满是不屑地回道:“郭旭啊,你也太过多虑了。” “那沈今安乃是我的儿子,我还不了解他?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搞什么名堂。” “你说他若是有心争一争这世子之位,我倒是看得出来。” “但是胆敢对本州牧动手,他还没这个实力,我三万御林军在此,只需抵挡数日,各郡大军便可纷纷救援,就算北伐军回归也不过月余。” 郭旭面露焦急之色,赶忙上前一步,拱手道:“主公,您可切莫小瞧了沈今安。如那沈今安向来心思缜密,又颇有野心。” “万一他趁着邺城空虚,起了什么不该起的心思,到时候可就悔之晚矣啊。” 沈北阳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坐直了身子,冷哼道:“你懂什么!我是他老子,他从小到大,哪一步不是我看着走过来的?” “他那点心思,我能不清楚?他就算有什么想法,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跟我作对。” 郭旭仍是一脸担忧,苦劝道:“主公,话虽如此,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咱们还是小心为上,不如调些兵马回邺城,加强防备,也好让您安心呐。” 沈北阳瞪了郭旭一眼,呵斥道:“我在这冀州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 “有三万御林军在此还不够吗,那沈今安要是敢有异动,我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郭旭见沈北阳如此固执己见,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应道:“是,主公英明,但愿那沈今安真如主公所想,不敢有什么出格之举吧。” 沈北阳闭上双眼,仿佛此事已无需再议,只淡淡说道:“你且放心,不会有事的。” “卫昭和余华之两人,如今还就任昭武军兵马副使。前几天给我来信了,一个在渔阳,一个在真定,总揽兵权。” “笑话,若是真有异动,他们会不跟我我报吗?” “下去吧。” 郭旭只得默默退下,可心中那抹担忧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总觉得,这两人怎么可能这么顺利接触到昭武军兵权。 殊不知,此时这两人早已人头落地,沈北阳看到的“信”,也只不过是掩人耳目,代写罢了。 第32章 王艾出策 沈今青正坐在庭院中,脸上满是不屑的神情。 谋士徐舟匆匆走来,见到沈今青这副模样,微微皱眉,上前躬身行礼道:“公子,如今陈副使、李副使都不在邺城,您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沈今青瞥了他一眼:“有什么可担忧的?那沈今安能翻出什么大浪来?” 徐舟道:“公子,您莫要小瞧了他。如今沈今安兵权过重,就说那真定、渔阳一带,屯兵六万,万一他起了什么异心,后果不堪设想。” 沈今青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哼道:“六万昭武军又如何?那也是父亲麾下的军队,他沈今安敢乱动?” “再说了,城中还有三万御林军,那也是固若金汤,他要是敢有什么动作,定能将他收拾得服服帖帖。” 徐舟道:“那沈今安向来心思缜密,做事狠辣。之前在诸多事情上可都没少显露他的野心。” “如今兵权在握,还是要小心为上。” 沈今青皱起眉头,坐直了身子,不悦道:“徐舟,你是不是有些过于杞人忧天了?父亲对他向来也是有所提防的,他能怎样?” 徐舟顿了一会:“公子,他沈今安不敢对冀州牧怎么样,难道还不敢对你动手吗。” 沈今青站起身子,大怒:“庶子安敢!” “我才是这冀州牧府的嫡长子,将来这冀州的一切都是我的。” 徐舟赶忙躬身,轻声劝道:“公子息怒,正因为您是嫡长子,才更要防着那沈今安暗中使坏。” “如今他在军中威望渐长,若趁您不备,暗中谋划些不利于您的事,恐会坏了您的大事。” 沈今青脸色阴沉,片刻后冷哼道:“哼,他若敢对我动手,我定叫他死无葬身之地。不过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能让他如此肆意妄为。” 徐舟见沈今青态度稍有缓和,忙道:“公子不妨先派人暗中留意沈今安的一举一动,也好早做防备。” “同时,可寻机在主公面前旁敲侧击,说说沈今安兵权过重之事,让主公对他多几分约束。” 沈今青停下脚步,微微点头:“嗯,就依你所言。你且去安排可靠之人盯着他,莫要让他察觉。若有异动,即刻来报。” “是,公子,属下这就去办。”徐舟领命后,便匆匆退下,着手去安排盯梢沈今安之事。 除了徐舟,郭旭也暗中派了人盯梢沈今安,防人之心不可无。 “周岁何在?” 周岁甲胄在身,刀不离手。赶忙从一侧走近:“属下在。” 沈今青看到周岁在此,心中稍许宽慰。 “如今府中亲卫几何?” 周岁回道:“三百余人。” 沈今青心想,邺城重地,三百府卫也当足矣。 “好,辛苦你了,时时在我身边。” 周岁:“愿为公子效死力。” 徐舟将暗哨布置下去,时刻关注沈今安动向。 如今正是关键时刻,沈今安自是小心谨慎,那些盯梢之人更是看不出一点马脚。 冀州上将军 昭武军兵马使 沈今安府邸 诸位心腹齐聚一堂 沈今安坐在上位:“郭瑾,北伐军兵至何处。” 郭瑾回道:“已入幽州地界,战事将起,就算冀州有变,他们想要回来,也没那么容易,起码月余。” 沈今安接着道:“王斐和宇文霸他们如何。” 郭瑾:“皆在调兵过来的路上,主公,属下有一事要言。” 沈今安:“哦?何事,尽管说来。” 郭瑾:“渔阳三万铁骑,宇文霸和沈白分别统领,皆为主将,实乃军中大忌。此番在外征战,主公务必明确他们二人军职,点明谁为主将一职。” “不然战事将起,两人意见若有不合,岂不是大出问题。” 沈今安思考片刻:“郭先生所言极是,来人,传我命令,统兵期间,命宇文霸为主将,沈白为副将,辅佐宇文霸。” “让沈白不要有情绪,会让他独掌一军的。” “诺”一传令使,应声答道。 “下去传令吧” 传令使出门,快马赶去。 沈今安看向众人,一股豪情涌上心头。 王艾上前一步,壮志满满:“主公,只要拿下张贺,及其那些御林军中高层指挥军官。邺城定矣,冀州定矣。” 沈今安笑道:“王艾,你来说,该怎么把他们控制起来。” 王艾倒是胸有成竹,回道:“主公,此事易也。” “主公可举办一宴会,邀请城中官员富商,以及..”此时王艾顿了一下,加重了声音。 “以及御林军兵马使张贺,御林军兵马副使林昆等一系列御林军军官。” “末将觉得,为了不引起怀疑,将虎贲卫将士军官,沈今青等一系冀州军将领,都皆邀请。” “宴会举办之后,他们定不设防,末将率虎贲卫将士将他们一举拿下,随即我等假传冀州牧旨意立马收编御林军。” “就算不能立马掌控,也会让他们一时之间乱了阵仗,只要他们不贸然行动,我等迎昭武军入城之后,大局定矣。” 沈今安闻言,喜不自禁:“不愧是吾之大将,有条有理。” 随后看向郭瑾说道:“与你之计策,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郭瑾拱手应道:“主公,不妨以王参将计策为谋,王参将乃带兵之人,考虑的更为细节。” 沈今安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以什么由头举办宴会呢?” 郭瑾道:“以主公生辰为由如何?算着日子,主公生辰也快到了。” 主公生辰,邀请诸位大臣,他们倒不会有什么疑虑了吧。 沈今安心中一暖,没想到郭瑾还记得自己生辰。 “好!就在生辰当日,发动起事,‘清君侧’,冀州牧遭人谋害,我起兵救驾。” “过完这个生辰,我也二十一了。” 沈今安也是感慨年少得志。 二十岁领营将一职,领兵三千,诛南宫,平真定。立昭武军,领兵两万,火攻程风,势压程彬,定渔阳。 如今麾下兵马六万,受封冀州上将军,领昭武军兵马使。 “夺下邺城之后,还有十余万北伐军该如何纳为己有。” “主公,那必须沈今青,沈北阳彻底闭口,对外宣称,张贺、郭旭联合起兵谋反,主公率军救驾..”郭瑾还没说完,眼中充满狠厉。 “主公率军救驾,然而冀州牧大人,和长公子沈今青大人不幸在乱军之中遇难!” “主公秉承先冀州牧之遗志,继承冀州,民心所向,军心所向。” 沈今安眼神冰冷,缓缓开口道:“沈北阳、沈今青、还有李氏,我定让你们留下一个难忘的印象。”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看似在笑,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藏在深处的是无尽的狠辣。 双眼微红,声音低沉而压抑,“母亲,快了,马上就能给你复仇了。” 第33章 幽州战事(一) 幽州 代郡 郡城 城墙上已是插满了冀州军旗 李员彭率军十二万余,很快便攻破了代郡,全据代郡,没有遭到幽州军有力的抵抗。 北伐军主帅李员彭深知兵贵神速,稍作歇息,马上出兵上谷郡,那是公孙泽势力的核心。 但因为攻克代郡时,部队有所停滞。 公孙泽得知冀州来犯后,很快回援,并与刘和休战。 双方兵马都在赶往上谷郡的路上。 “报,大帅,幽州军公孙泽聚麾下兵马八万于上谷平原。” “报,大帅,幽州军派出三万白马义从为先锋铁骑,领兵之人乃公孙泽麾下大将,幽州名将赵子云。” 李员彭闻报,神色凝重,即刻召集诸将商议对策。 李员彭扫视着诸位将领,沉声道:“公孙泽八万大军在前,来势汹汹,诸位有何良策?” 陈继斧率先向前,抱拳说道:“大帅,敌军虽众,但我军士气正盛,不如趁其立足未稳,主动出击。” “报,大帅,幽州军先锋铁骑于我军前锋不足五十里。” 李员彭道:“全军列阵,准备迎敌!” “没想到幽州军回援如此之快!倒是本帅失策了。” “他公孙泽倒是好魄力!兵锋尚未接触,还未试探,就要发起一场决战吗!如此小瞧我冀州诸将乎!” 颜梁道:“笑话!我冀州军足有十二万之众!大帅,末将请战。” 李员彭并未应下颜梁的请战。他还想看看白马义从的实力,到底有多少水准。 只见远方沙尘滚滚,马蹄声如闷雷般传来。 瞬间,战鼓雷鸣,号角长鸣,十二万冀州军迅速行动起来,盾牌手在前,长枪兵居后,弓箭手严阵以待,骑军位于两侧。 三万白马义从席卷而来,为首的赵子云银盔银甲,手持长枪,威风凛凛。 “杀!”赵子云一声令下,白马义从齐声高呼,声震云霄。 随着白马义从靠近 “放箭!”李员彭高呼。 遮天蔽日的箭雨呼啸着划过天空,宛如一片乌云瞬间压顶。 那密密麻麻的箭矢带着凌厉的风声,朝着奔驰而来的白马义从倾泻而下。 许多白马义从的将士瞬间就被这箭雨所笼罩,只听得“噗噗”的入肉声不绝于耳。 有的士兵被射中肩膀,手臂顿时无力地垂下,手中的长枪也随之掉落; 有的被射中胸膛,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染红了身前的战甲; 还有的被射中咽喉,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一头栽落马下。 战马们也未能幸免,不少战马被射中眼睛、脖颈等要害部位,痛苦地嘶鸣着。 一些战马被射中腿部,瞬间失去平衡,轰然倒地,马背上的骑士被狠狠地甩了出去。 那些从马上栽倒的骑士,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后面汹涌而至的铁骑无情地踩踏而过。 他们试图爬起身来,但却被接踵而至的马蹄再次踏倒,直至没了声息。 整个战场瞬间陷入一片血腥之中,惨状令人触目惊心。 尽管无数利箭如暴雨般倾泻而来,白马义从的冲锋之势却并未有丝毫减缓。 赵子云怒吼着:“冲!为主公效死!为了幽州!” 他们如同一把锐利的尖刀,狠狠地插入了冀州军的阵线。 马蹄声震耳欲聋,仿佛大地都在为之颤抖。 当先的骑军们挥舞着长枪,面容狰狞。 冀州军的盾牌手们严阵以待,紧紧握着手中的盾牌,试图抵挡住这汹涌的冲击。 战马猛冲过来,带着排山倒海的力量。盾牌手们只感觉一股巨力,手臂瞬间发麻,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倾倒。 有的则被冲击力带得双脚离地,重的摔落在地。 一时间,惨叫声、骨骼断裂声交织在一起。 原本整齐的冀州军阵线,瞬间被冲得七零八落,一片混乱。鲜血四溅,泥土被染成了暗红色。 赵子云率部,继续向着纵深冲杀,势不可挡。 白马义冲破了冀州军的第一道防线。后续的冀州军步军蜂拥而上,试图填补空缺。 “长枪兵,上前!”李员彭再次发令。 冀州军的长枪兵迅速列阵,将长枪斜指向前,形成一片尖锐的枪林。 眨眼间,白马义从便狠狠撞入了枪林之中。一时间,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但白马义从凭借着强大的冲击力,也硬是在枪林中撕开了几道口子,与冀州军的长枪兵混战在了一起。 士兵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疯狂地砍杀着眼前的敌人。每一次兵器的挥舞都带着无尽的杀意,每一次的碰撞都溅起一片血花。 赵子云一马当先,如入无人之境般在冀州军阵中继续穿插冲杀。 他手中长枪如龙,或挑或刺,每一下都精准地命中冀州军士兵的要害。 在这激烈的混战中,赵子云瞅准时机,猛地一勒缰绳,胯下那匹白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 他顺势从背后取下长弓,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紧接着,他迅速搭箭上弦,目光如电,锁定了不远处一名正在指挥的冀州军将领,那人正是振武军参将张猛。 “嗖!”利箭离弦,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如一道闪电般朝着那将领射去。 张猛正忙于调度士兵,根本来不及躲避,利箭直直地刺入他的咽喉。他瞪大了双眼,双手徒劳地捂住脖子,口中鲜血喷涌而出,随后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李员彭见赵子云如此勇猛,竟一箭射杀了己方振武军参将张猛,心中又惊又怒。 当下目光一凛,高声喝道:“陈继斧,率我军骑兵,拦住那赵子云,挫其锐气!” 陈继斧得令,抱拳应道:“大帅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说罢,他翻身上马,手中长刀一挥,率领着冀州军的精锐骑兵呼啸而出。 冀州军的骑兵们身着黑甲,马蹄扬起阵阵尘土朝着白马义从猛冲而去。 赵子云见冀州军又有骑兵杀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他却丝毫不惧,手中长枪一挥,对着身后的白马义从喊道:“随我再杀他个片甲不留!” 白马义从们齐声高呼,士气更盛,迎着冀州军骑兵便冲了上去。 刹那间,两军骑兵狠狠撞在了一起,马蹄声震耳欲聋。 第34章 幽州战事(二) 陈继斧一马当先,手中长刀,朝着迎面而来的一名白马义从狠狠劈去。 那骑士也不示弱,挺枪相迎,“铛”的一声巨响,刀枪相交,溅起一片火星,白马义从手臂一麻,没想到陈继斧如此巨力。 两马交继而过之时,陈继斧扭头又是一刀,往他的颈部狠狠劈去。 只见寒光一闪,刹那间,鲜血如泉涌般喷射而出,那名白马义从的头颅被这凌厉的一刀直接砍下,骨碌碌地滚落在地,脸上还残留着未及消逝的狰狞。 他那失去头颅的身躯依旧惯性地随着战马前冲了几步,而后才缓缓歪倒,“砰”的一声重重摔落在地,溅起一片尘土。 战马似乎也察觉到了主人的异样,发出一阵悲戚的嘶鸣,在原地不安地打着转儿。 陈继斧砍杀一人后,却毫无惧色,他举起那还在滴血的长刀,对着身后的冀州军骑兵们大声吼道:“兄弟们,杀!莫要怕这些幽州崽子!” 冀州军骑兵们得令,个个精神抖擞,催马扬鞭,一时间,马蹄声、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比之前更加激烈地在这片战场上回响,双方的骑兵又陷入了一场更为残酷的厮杀之中。 陈继斧在混战中紧紧盯着赵子云的身影,他深知只要拿下赵子云,白马义从的攻势自会瓦解。 于是他奋力拨开身边的敌人,朝着赵子云所在的方向冲去。赵子云也察觉到了陈继斧的意图,他冷笑一声,迎着陈继斧便冲了过去。 两人相距不过数丈之时,陈继斧大喝一声,双腿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如离弦之箭般朝着赵子云冲去。 他高高举起长刀,朝着赵子云狠狠劈去。赵子云却不慌不忙,待到陈继斧的长刀快要劈到之时,他猛地一勒缰绳,白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 陈继斧这一刀便劈了个空,身体因惯性向前冲去,险些从马上跌落。 赵子云趁机挺枪朝着陈继斧刺去,陈继斧慌忙用长刀去挡。“铛”的一声,长枪与长刀再次相交,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人的坐骑都向后退了几步。但两人都未停歇,紧接着又展开了新一轮的攻击。 双方士兵不断有人从马上跌落,鲜血在空中飞溅,洒落在交战双方的身上、脸上,让他们看起来更加狰狞可怖。 赵子云与陈继斧又一轮交锋过后,彼此皆是气喘吁吁,却谁也不肯示弱半分。此时,战场上的喊杀声愈发震耳欲聋。 而那白马义从不愧是闻名天下的精锐之师,前排的白马义从骑士们,如同一排排银色的箭头,朝着冀州军的阵列直直地冲了过去。 所到之处,冀州军骑兵纷纷落马,惨叫连连。 无数杆银白长枪向前刺去,数之不清的马匹交插而过,数不清的血液挥洒战场。 尽管冀州军也在奋力抵抗,人数上更占有优势,但面对白马义从如此攻势,也渐渐有些抵挡不住。一时间,冀州军的阵线被白马义从不断地向前挤压,节节后退。 李员彭见此情形,心中又惊又怒。 “十万大军拿不下这三万骑吗!!” “颜梁在哪里!” “颜梁,你给我带人顶上去,必须击退他赵子云!” 颜梁得令,纵马挺枪,率领着骁锐军精锐骑兵朝着白马义从汹涌冲去。 颜梁多次冲杀,冲入敌阵,手中长枪猛地向前刺出,直取一名白马义从的胸膛。 “唰”得一声,长枪直接穿透了他的护甲,穿透了他的身体。 颜梁借着长枪之力,硬生生把白马义从的尸体举了起来,在半空之中甩了出去。 赵子云与陈继斧,两人枪来刀往,打得难解难分,可赵子云心中却在暗暗盘算。 他深知今日虽白马义从攻势凶猛,让冀州军一时难以招架,但对方毕竟人多势众,且自己这三万骑兵已激战许久,若继续僵持下去,恐有折损过多的风险。 又与陈继斧过了几招后,赵子云瞅准一个空当,猛地勒住缰绳,胯下白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他趁着这片刻的停顿,高声喊道:“将士们,且先收兵,来日再战!” 白马义从的将士们听闻主将号令,虽正杀得兴起,但也不敢违抗军令。他们迅速且有序地开始收拢阵型,边战边退。 前排的骑士们依旧保持着紧密的防御姿态,手中银白长枪不断挥舞,挡开冀州军的攻击,为后面的同袍争取撤退的时间。 冀州军这边,见白马义从要撤,不少士兵下意识地就想追击。但颜梁深知不可贸然行事,他大声喝止道:“莫要追,小心有诈!” 李员彭也明白此刻情况不明,贸然追击恐中敌军圈套,于是也下令让将士们稳住阵脚,不得轻举妄动。 赵子云率领着白马义从缓缓后退,他不时回头观望,见冀州军并未追击,心中暗松了一口气。 随着白马义从的远去,战场上的喊杀声渐渐平息了些。冀州军这边,士兵们望着满地的尸体和鲜血,皆是满脸疲惫。 李员彭望着赵子云离去的方向,紧握着拳头,心中暗忖:“这赵子云果然厉害!这白马义从着实精锐!” “仅仅这三万白马义从,竟然跟我十万大军杀的难解难分!” “耻辱!真是耻辱!” “虽然这平原之地,适合骑军发起冲锋!” 李员彭大怒,从冀州出军以来,这算是给了他一个迎头痛击。 前番代郡之战,打得太顺了,他还是轻敌了。 李员彭脸色阴沉,愤慨的下令:“来人,传令下去,看看各部有多少伤亡!千人将以上军官集合开会!” 而幽州军那边,公孙泽见赵子云率部归来,赶忙上前询问情况。 公孙泽将大军安置在上谷平原,没有进驻上谷郡城中。 因为他麾下士卒多为骑军,要是守城战难免束手束脚,他要在野战中一举击溃李员彭所部。 赵子云翻身下马,抱拳行礼后说道:“主公,今日我等虽给冀州军一番痛击,但他们兵力众多,我等也有不少损耗。” “这次试探进攻,冀州军中也是猛将辈出,与我对战的陈继斧,实力便不在我之下。” “冀州军也确实精锐,我军突然奔袭之下,也没占下多少便宜。” “冀州军令行禁止,虽有退败,却不显溃退之势。” 公孙泽微微点头,神色凝重道:“李员彭号称冀州第一名将,也不是好相与之辈。” “我军损兵多少?” 赵子云回道:“五千余,两军厮杀,太过惨烈。 公孙泽面露心疼,这白马义从个个都是他的宝,他也只有三万之众。 现在只剩下两万五千人马。 “今日你等已尽显我幽州军威,先下去好好休整吧,后续之战,还需从长计议。” ... 冀州军 中军大帐之中 李员彭也将大军安置在上谷平原之地,不想再退到代郡一带,只想一战消灭公孙泽所部兵马。 李员彭看向营中诸将 诸将林立,颜梁兵马使、韩猛兵马使、文仇兵马使陈继斧兵马副使、李成兵马副使等冀州将领.. “我军伤亡多少?” “大帅,我军伤亡,一万五千余..”参将赵宏实在开不了口。 李员彭大怒:“怎么伤亡如此惨重!他白马义从伤亡多少!” 赵宏答道:“杀敌白马义从五千余。” 李员彭愤慨不已,“哗”得一下拔出手中宝剑,猛的向桌脚砍去! “此仇必报之!!!” ..双方都在等待着下一次战斗的到来,上谷郡这片战场,依旧弥漫着浓重的血腥。 第35章 城东调兵 幽州战事僵持之际 沈今安越发频繁的催促麾下兵马调动,一切都在暗中井然有序的进行中。 真定、渔阳两地的兵马接连缓慢的调动至邺城附近的城东大营。 那是之前给虎贲卫驻扎的大营。 冀州牧府 沈北阳看着幽州前线送来的战报,心中一丝恼怒。 “许勤这个随军参事是干嘛的!!这个军报里我就没看出他提供一丝一毫的谏言!” 一旁的郭旭,看了战报,缓了缓情绪:“主公息怒,上谷一役非战之罪。” “北伐军李员彭所部兵马十余万,以最快的速度攻占了代郡,随后率军直取上谷。” “这倒也不能怪许勤,在战略上,确实没什么大的问题..” “只是在后续的遭遇战中,上谷平原一战确实打得有点窝囊..” 沈北阳揉了揉脑袋,思考了片刻:“这仗还是得李员彭来打,临阵换帅乃军中大忌。” “我冀州兵出十万,北伐幽州,可不能虎头蛇尾了,这场仗,既然已经打了,就狠狠的打下去。” “告诉李员彭,不计一切代价,不管他要兵源,还是要钱粮,他要什么,我就给他什么!” “我沈北阳是要面子的人,这块肉,既然已经吃了,就一定要给我吃进肚子里!” 田文点头说道:“这要是赢不下来,天下诸侯怎么看待我冀州!” 突然话锋一转:“主公,田文有一话不知当不当问。” 沈北阳不以为然,挥手道:“你何时变得如此拖拉,该问就问。” 田文定了定身子,拱手道:“主公,我冀州如今兵强马壮,兵锋鼎盛,冀州军从属不下二十万。” “但却迟迟未立世子,主公百年之后,我等不知何以为继。” “长公子德才兼备,颇有贤名。二公子战功赫赫,武略过人。” “不知主公,更加属意哪位公子。” 郭旭心中也是汗颜,这老田真是什么都敢问,还问得如此直接。 其实郭旭也想说这个事情很久了,若是主公属意二公子继位,立为世子,他也就不用这么防着他沈今安了。 沈北阳皱起眉头,久久没有话语。 过了良久,闭上了眼睛,缓缓说道:“今安这孩子从小就好,但终究还是庶出了..” “这冀州牧之位,还是由今青来继承吧..” 沈北阳还是喜欢沈今青,沈今青从小就是他的嫡长子,一直以来也是按照继承人在培养。 但由于沈今安是一侍女之子,其实他跟沈今安从小接触还是很少.. 田文听了之后,也沉默良久,其实他更希望战功卓越的二公子继承大位。 随即郭旭向前一步直言道:“既然主公更加属意长公子继位,那真的要对二公子所属势力加以控制了!” “防止尾大不掉,避免同室操戈啊!” 沈北阳道:“唉,卫昭和余华之就是我布下的后手,希望他们两个争点气,能在昭武军中有所作为吧。” 沈北阳根本不知道,这两人如今已经人头落地,魂归黄泉。 “这次北伐之战,我特意将今安压了下来,也是真的怕将来,今安军威过重啊” “你以为我不知道,陈继斧、李成是今青的人吗?这两人,我也是一再提拔,我是为他未来继位做铺垫啊。 田文在一旁默然不言,他总感觉若是将沈今青立为世子。 沈今安必定起兵,冀州必将内乱。 但他没想到,最近,沈今安就要行动了 ... 邺城 城东大营 这座军营连绵数里,原本是驻扎给虎贲卫的,如今沈今安从各地调兵,在他的潜藏安排下,大部分兵马都悄悄安置在了其中。 从外表上看不出来,但是营帐中密密麻麻皆是一群悍武之士。 中军大帐之中,沈今安高坐主位。 台下,宇文霸、沈白、王斐、王艾、罗烈、竺亥狞、董血秦、张豹、李御。 他手下嫡系将领尽都位于此处,还有谋士陈煜、郭瑾也在此。 沈今安豪情万丈,又想到了当时征战沙场之事。 “计划都跟你们讲过了,用计将御林军主要将领都控制起来,然后王艾你去收编御林军所属部众。” “其余昭武军所属,随我兵进邺城,杀进冀州牧府。” “清君侧!” “对外宣传,冀州牧大人遭逆臣郭旭蒙蔽迫害,二公子沈今安调兵救驾!” 沈今安话音刚落,台下众将齐声应和。 宇文霸率先站出,抱拳高声道:“主公放心,末将等必当全力以赴,助主公成就大业!” 沈白也跟着附和:“是啊,主公,我等早已盼着这一日。” 沈今安微微点头,目光扫过诸位将领,神色冷峻:“此次行动,关乎我等前程,一旦有所差池,我等皆会成为阶下囚,性命不保,诸位可明白?” “明白!”众人再次齐声高呼。 谋士陈煜此时上前一步,微微躬身道:“主公,虽计划周全,但仍需小心那郭旭等人的反扑。郭旭在冀州多年,党羽众多,且为人狡诈。” 郭瑾也点头道:“陈兄所言极是,另外,那沈北阳身边的戍卫军也不可小觑,皆是精锐之士。” 沈今安皱了皱眉头,沉思片刻后道:“明日举办宴会,当场就控制住郭旭,他就算有万般能耐,也别想逃离我的手心!” “沈北阳的戍卫军,再精锐又如何!我军现在在这汇聚了多少兵马了!” 王斐上前报道:“主公,昭武军六万之众,汇聚于此。” 沈今安闻言,猖狂大笑:“如此锐士在手,再把御林军控制起来!沈北阳还能翻天不成!” “张豹、董血秦,你们两人准备调集麾下精锐,埋伏在府邸两侧,明日听我号令行事。” “都退下吧,一切按计划行动!” “是!”众将领命,各自散去准备。 “罗烈你过来。”临走前,沈今安叫住罗烈。 罗烈愣了一下,拱手道:“主公。” 沈今安给他拿了一份幽州战报:“幽州上谷之战,李员彭所部十余万精锐,与赵子云所部三万白马义从,两军交战。” “在如此之大的兵力优势下,我军损兵一万五千余人,仅仅杀敌五千余人。” “我百思不得其解,或许是白马义从精锐。” “我把你留下,是想问你,你麾下龙骧卫,皆是重甲步军,两军正面交锋,你有没有把握挡下白马义从的冲锋。” 片刻后,罗烈抬起头,神色凝重,拱手对沈今安说道:“主公,那白马义从确实是闻名遐迩的精锐,来去如风,冲击力极强。” “但我龙骧卫也并非泛泛之辈,若是两军正面交锋,属下有几分把握可挡下他们的冲锋。” 沈今安眼中闪过一丝期待,示意罗烈继续说下去。 罗烈清了清嗓子,接着道:“我龙骧卫皆为重甲步军,装备精良。每人皆身着厚实的重甲,可有效抵御白马义从的箭矢与近战攻击。” “这重甲虽重,但却能让兄弟们在战场上稳如泰山,不至于被骑兵轻易冲倒。” “再者,便是阵形之利。我等平日里操练的鱼鳞阵,在面对骑兵冲锋时颇有成效。” “前排士兵手持长盾,盾与盾之间紧密相连,可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抵御白马义从的首轮冲击。” “而后排士兵则将长枪架于前排士兵肩上,长枪林立,枪尖斜向前上方,待骑兵靠近,这密密麻麻的枪尖便能对其造成巨大威慑,使其不敢贸然冲锋,即便冲锋,也会在枪林之中遭受重创。” 沈今安挥手道:“好!有这个想法就好,拿下冀州之后,我等也要提前为幽州战事做考虑啊。” 沈今安摇头笑道,自己也是好高骛远了,冀州还没拿下,就已经在想幽州了。 “退下吧。” “诺。” 第36章 生辰宴 沈今安精心筹备着这场生辰宴会,府邸内外张灯结彩,一片热闹景象。 沈今安在府邸中来回踱步,对着陈煜吩咐道:“此次宴会,务必安排得妥妥当当,不可有丝毫差池。这可是咱们的关键一步,成败在此一举。” 陈煜应道:“主公放心,一切都已按照您的吩咐准备妥当,只等宾客到来。” 这日,冀州的各方重要人物纷纷前来赴宴。 御林军兵马使张贺带着几分疑惑对御林军兵马副使林昆说道:“这沈今安突然办生辰宴,还邀请咱们,这是什么意思,平时我们与他接触也是不多。” 林昆耸了耸肩:“兵马使大人,没事的,我看邀请了很多人啊,像田文啊,郭旭啊,两位牧府重臣也邀请了,估计是想拉拢我们吧。” 张贺点了点头,随即便带着一队亲兵前往了沈今安府中。 他身形魁梧,身着一身锦袍,大步流星地走进府邸,脸上带着豪爽的笑意,见到沈今安便高声笑道:“二公子生辰,张某可不能不来凑这热闹,今日定要与公子畅饮一番,好好庆贺庆贺!” 沈今安赶忙迎上前去,拱手笑道:“有张将军前来,今安这生辰宴可真是蓬荜生辉啊,快请进!” 说罢,便亲自引着张贺入席。 不多时,御林军兵马副使林昆也到了。林昆身形略显消瘦,眼神却透着犀利,他微微欠身向沈今安行礼道: “恭喜二公子又添一岁,愿公子岁岁平安,前程似锦。” 沈今安笑着回礼,说道:“林副使客气了,今日定要尽兴才是。” 随后也将林昆引入了席中。 陈煜在沈今安身旁定下了心,只要这两人控制起来,御林军便群龙无首,不足为虑。 冀州重臣田文和郭旭也一同前来了。田文神色略显凝重,他心中始终对这冀州日后的局势隐隐担忧,但面上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意。 郭旭则是目光不断在四周打量着,似乎在探寻着什么。两人见到沈今安,也都拱手行礼,送上了贺词。 这时,只见远处一行人缓缓而来,为首的正是嫡长子沈今青。他今日着一身华服,脸上虽是挂着淡淡的笑意,却透着一股子让人难以亲近的疏离感。 在他身旁,跟着周岁和徐舟二人。周岁,身披甲盔,手执钢刀护在一旁,而徐舟则是神色淡淡,双手垂在身侧,不紧不慢地跟着。 身后还有数十位亲卫跟随。 沈今青迈进沈今安府邸的大门,嘴角微微撇了撇,似是对这布置颇为不屑。 待走到正厅,看到沈今安迎出来时,他这才稍稍收敛了那眼底的厌色,扯出一个看似热情的笑容,高声道: “今安,生辰之喜啊,我这特意带了周岁和徐舟来给你道贺,可莫要嫌我这大哥来得迟喽。” 说罢,还抬了抬手,示意身后的周岁和徐舟上前。可那话语里虽说是道贺,却怎么听都有种说不出的敷衍,明眼人都能瞧出,他这不过是来做那表面功夫罢了。 沈今安笑道:“欢迎大哥!来,快请大哥入座。” 他心中想道,不过一将死之人罢了,等会就要了你的命!眼中泛过一丝狠意。 世家大族的人们也都盛装出席,彼此寒暄着,殊不知即将卷入一场风暴之中。 众人入席后,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沈今安突然站起身来,高声道:“今日各位能来参加我这生辰宴,实在是给我面子,我先在此谢过各位。不过,有些事情,却不得不在这里解决了。” 众人皆是一愣,不明所以。 只见张豹和董血秦带着麾下精锐从两侧涌出,瞬间将御林军兵马使张贺、御林军兵马副使林昆等一系列将领,以及冀州重臣田文、郭旭等等,还有沈今青等人围了起来。 张贺怒喝道:“沈今安,你这是何意?莫非要造反不成?” 沈今安冷笑一声:“哼,造反的可不是我。诸位,郭旭此人,蒙蔽我父冀州牧大人,在府中肆意妄为,行那逆臣之事。今日我便是要清君侧,还冀州一个太平。” 郭旭也大声喊道:“沈今安,你莫要血口喷人,你这分明就是谋逆之举!” 田文怒不可遏,指着沈今安道:“二公子!何至于此!”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沈今安冷笑一声:“田大人,乖乖听话,或许还能留你一条性命。否则,休怪我刀下无情!” 张贺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愤怒和难以置信的情绪。他瞪大了眼睛,怒视着沈今安:“你竟然如此大胆妄为,竟敢公然反叛!” 林昆更是满脸的惊愕,他的脑子飞速转动,暗自思忖:“这可如何是好?沈今安此举显然是谋划已久,我们如今被包围,局势对我们极为不利。” “难道他真的能成功夺权?我要不要暂时假意顺从,以求自保?” 郭旭喊道:“二公子,你这是自寻死路,你以为这样就能得逞吗?” 沈今青被包围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沈今安,你这是做什么!”沈今青怒吼道。 沈今安双眼通红,死死盯着沈今青:“沈今青,你可知我今日为何如此?我的母亲,是被你的母亲害死的!我忍辱负重,就是为了今日能报仇雪恨!” 沈今青根本不信:“你在说什么!!” 沈今安杀气横溢:“我会让你多活一会,等我杀进了州牧府,还有你的母亲呢..” “我不会让你们这么轻易的死去..” “还有那沈北阳,他身为父亲,却对这一切视若无睹,我也不会放过他!” 沈今青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吼道:“沈今安,你疯了!你这是大逆不道!” 此时,周岁挥舞着钢刀,护在沈今青身前,大喊道:“公子,跟我冲出去!” 沈今青身边的亲卫也将他们围在一圈,保护了起来。 沈今安不屑一顾:“困兽之斗,要是今天你还能从这出去,我认了。” 两侧涌入的兵马越来越多,数千虎贲卫冲了进来。 府内府外,密密麻麻站满了士卒,披坚执锐,凶悍至极。 沈今安面前也被数之不清的虎贲卫兵马保护了起来,李御就在一侧,手执钢刀,贴身站立,担心这些人频死挣扎,伤到了沈今安。 第37章 邺城之变 沈今安看着沈今青等人负隅顽抗的模样,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他高声喝道:“给我狠狠围住,一个都不许放走!” 李御在一旁应道:“公子放心,有这数千虎贲卫在此,他们插翅也难飞!” 周岁挥舞着钢刀,一边奋力抵挡着不断涌上来的虎贲卫,一边对着沈今青喊道:“公子,快走!我来拖住他们!” 沈今青却咬牙道:“周岁,要走一起走,我岂能抛下你独自逃生!” 周岁急得满脸通红:“公子,别犯傻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说罢,他猛地转身,钢刀所过之处,鲜血飞溅。 谋士徐舟也握紧了手中的佩剑,对沈今青道:“公子,周岁说得对,您先寻机突围,我和周岁为您断后!”徐舟虽是幕僚,但也会点武技在身。 沈今青还在犹豫,可此时形势愈发危急,周岁已经被众多虎贲卫层层围住,尽管他勇猛无比,但终究寡不敌众。 “公子,快走啊!”周岁再次怒吼一声,声音中透着决然。 沈今青一跺脚,在亲卫的护卫下,朝着一个看似防守稍弱的方向冲去。 然而,沈今安早有防备,见沈今青要跑,他立刻下令:“集中兵力,拦住沈今青,别让他跑了!” 虎贲卫们得令,迅速调整阵型,将沈今青等人的去路再次截断。 周岁此时已多处负伤,但他依旧不断挥动手中钢刀,向前劈砍。 “来啊,你们这些杂碎,想抓公子,先过我这关!”他咆哮着。 董血秦见麾下士卒迟迟拿不下周岁,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都给我让开!” 董血秦手执长枪,上下拨弄两下,一个箭步直冲了进去。 周岁又砍倒几名虎贲卫后,看到董血秦冲来,持刀迎了上去,但此时周岁已经有点脱力,伤口更是血迹斑斑。 董血秦摇了摇头,手上发力,长枪迅猛有形的刺了出去,没有丝毫的花招,却似万钧之力。 周岁一时乏力,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长枪刺穿了胸膛,他瞪大了眼睛,口中喷出鲜血,却仍死死地握住钢刀,朝着董血秦扑去,最终轰然倒地,当场身死。 沈今青眼睁睁看着周岁倒下,双眼通红,怒吼道:“周岁!” “周岁…!‘’沈今青还在嘶喊着,久久不能平复。 沈今安也是笑道,这周岁看起来颇为勇武,竟然挡不住董血秦一枪。 可能也是疏忽大意的缘故 “血秦不亏是昭武军第一猛将 还是如此悍勇啊!” 此时,徐舟也被虎贲卫们逼得步步后退,身上也挂了彩。 沈今安见此情形,冷笑道:“沈今青,你还不束手就擒?看看你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因你而死,你还挣扎什么?” 沈今青怒视着沈今安:“沈今安,你这卑鄙小人,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你敢跟我堂堂正正的来上一场吗!我麾下大将继斧、李成皆不在此!” 沈今安哈哈大笑起来:“你真是幼稚,成王败寇,还要给你时间召集人马吗,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随着时间的推移,沈今青等人的抵抗越来越弱,他们终究敌不过虎贲卫的重重包围。 最终,沈今青被虎贲卫们死死摁住,徐舟也在一番挣扎后,无力地被擒住。 沈今安缓缓走到被扣押的沈今青面前,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冷冷道: “大哥,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 “从小到大,你不是最看不起我了吗?” “现在心里是什么心思?恨不得早早动手,让我死无葬身之地吗!”沈今安笑了起来。 “接下来,就等着我去收拾你那母亲和沈北阳吧!” 沈今青恨恨地瞪着他:“沈今安,你若敢动我母亲和父亲一根汗毛,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沈今安不屑地哼了一声:“我会让你们一个个都尝尝我这些年所受的痛苦!” 说完,他一挥手,吩咐道:“把他们都给我带下去,严加看管!” 虎贲卫们应了一声,便押着沈今青、徐舟扣了下去。 沈今安随即转头看向张贺、林昆、郭旭、田文他们。 “请这几位将军下去都好生歇息一下,照顾好!” 张贺听闻沈今安此言,怒目圆睁,大声喝道:“沈今安,你莫要在此假惺惺!今日你这番谋逆之举,就不怕天下人唾弃吗?” 林昆脸色阴沉:“你如此行事,三万御林军不是吃干饭的!” 沈今安:“不需要你操心了,林副使,我自会找人接管这三万御林军。” 林昆:“他们不会听你的!!我手下的参将们,不可能听你的!” 沈今安张狂大笑道:“这样子啊,那就都杀了..\" 林昆气得发抖,久久不能话语:“你..你..!” 郭旭虽被扣押,但依旧恼怒: “沈今安,你莫要张狂,你说我蒙蔽冀州牧大人,行那逆臣之事,全是你血口喷人!你这般倒行逆施,迟早会遭报应的,我就等着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沈今安道:“郭大人,听说你早就在沈北阳身边,让他对我多多关照,是吗?” “要对我的势力进行控制,说我兵权过重,对吗。” “郭大人,你是个聪明人,但是聪明人..活不长”沈今安眼中泛过一丝杀意。 郭旭:“可惜主公不曾听我相劝!不然沈今安哪有你今日之事!” 沈今安摇摇头:“时也,命也。” “跟你们交心底里的话,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一路顺风顺水。” “好像我想吃饭,就有人把饭碗送到我的嘴边。” “没有幽州内乱,冀州怎么会出兵讨伐。没有冀州出兵讨伐,冀州重兵云集,怎会空虚,本将更没有机会行如此之事!” “时势造英雄啊!” 沈今安不禁感慨道。 郭旭久久不能言语,仰天长叹,其实他也做了准备,也有后手,万万没有想到沈今安行事如此之快。 田文神色凝重,他缓缓开口,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与痛心: “二公子,你这又是何苦呢?为了一己私仇,便搅得这冀州不得安宁。罢了,事已至此,我田文也无话可说,只盼你日后莫要追悔今日之所为。” “真是可笑,本将怎会后悔今日之事!” 沈今安摇摇头,听着他们几人的话语,脸上依旧挂着那抹冷笑,便示意虎贲卫将他们几人也带下去看管起来。 第38章 王艾接管御林军 王艾带着一万昭武军来到御林军营地。 他站在营地前,大声喊道:“御林军众将士听令,奉冀州牧大人旨意,前来整编御林军!” 御林军的将士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真假。 王艾继续喊道:“所有千人将以上军官,速到大帐集合,不得有误!” 不一会儿,御林军的军官们纷纷来到大帐。 其中一位参将刘参率先开口:“王将军,这旨意来得突然,可有凭证?” 王艾冷哼一声:“大胆!竟敢质疑牧府旨意,此乃冀州牧大人的密令,岂容你等怀疑!” 另一位参将赵方说道:“王将军,此事非同小可,没有确凿凭证,我等难以从命。” 王艾怒喝道:“放肆!冀州牧大人下令由我接管御林军,你们竟敢违抗军令,是想造反不成?” 这时,剩下最后的一名参将赵洪犹豫着说道:“王将军,末将愿听从调遣。” 御林军中,一正一副兵马使之下,便是这三位参将了。 但大部分军官仍心存疑虑,纷纷议论起来。 刘参大声说道:“没有确凿凭证,我们不能轻信,张兵马使和林副使不在,我们不岂能轻易将兵权交出去!” “赵洪,你这个鼠辈!我不知道你在言语什么!” 王艾脸色一沉,猛地抽出佩剑,大声吼道:“张贺与林昆犯上作乱,证据确凿!本将奉命接管御林军!” “再敢违抗者,杀无赦!” 帐外的昭武军士卒纷纷涌入了进来,一眼望去,全是昭武军士卒。 帐内将领顿时一惊,赵方勃然大怒:“怎么可能!欺我御林军无人乎!” “中军大营的戍卫营呢!” “突突突” 传来一阵阵脚步声,甲盔碰撞的声音。 “干什么,干什么!” “让我们进去,赵参将有令。” “肃静!奉冀州牧府命!王艾将军接管御林军,有什么事务,等会再说!” 在门口起了争执声。 王艾道:“再说一次,本将奉冀州牧府之命接管御林军!” “张贺与林昆试图谋逆!已被加以控制!” 赵方愣了良久,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两位长官会犯下谋逆之罪。 “本将不信,你休要框本将!”赵方怒道。 还有一系营将,千人将等军官也是齐齐议论,根本不信张贺兵马使和林昆兵马副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刘参也反驳道:“此事太过荒谬!王参将,我等自会求见州牧大人!” 王艾脸色阴沉:“现在选择听从州牧大人命令者,站到我的左边,由我接管整编。” “选择跟张贺、林昆两个叛逆一路走到黑的,不接受我的整编者,站到我的右边!” 赵洪等一系将领纷纷站到左边。 “我等遵命,听从州牧大人旨意!” 其余人等,以刘参、赵方为首无动于衷,仿佛没听到一样。 王艾不做言语,冷笑着向赵方走了过去。 走近后,猛然提剑,横刺了过去。 “给我杀,这些人皆视为叛逆,与张贺林昆同党!” 昭武军众将士,见王艾动手,也纷纷拔刀砍去。 一时间,大帐内血光四溅,喊杀声震耳欲聋。 赵方根本没想到王艾说动手就动手,猛的一个闪身,却来之不及,胸口上划过一道深长的血迹。 赵方怒不可遏,拔出佩刀,杀了过去。 但这次开会,只有千人将以上才聚在此处,上上下下不过三十余人,其中又有十余人态度已表明,接受王艾的整编。 拢共只剩下二十余人,帐外的戍卫营也根本杀不进来。 刘参:“杀出去调兵,御林军三万在此,还真是反了天了,来这中军大帐整编我等。” 王艾:“今天谁都别想出去!对于这些不服从命令的人,一个不留!” “你们敢!”刘参怒目圆睁,奋力反抗。 赵方也喊道:“王艾,你这是谋逆!” 但昭武军毕竟人数众多,很快就将反抗的军官们制服。 刘参气极:“真是倒得冤屈!不怪别人,只怪本将太过大意!在自己的地盘,还被如此对待!在自己的地盘,还没调动好足够的兵马!” 御林军营地,驻扎近三万余人,被王艾直捣黄龙,直接斩断了他们与外界的联系。 帐下三万余人,竟没有反抗之机。 只能说,刘参,赵方不过庸庸之辈。 王斐没有多说什么,摆手:“通通杀了,留在军中还影响我掌控兵马。” “将军饶命啊将军!” “狗贼!” “王艾!你不得好死!” 那些被镇压的御林军营将,千人将们纷纷嘶喊。 片刻之后,顿时鲜血四溅,人头滚滚落在帐内,血腥至极。 随后王艾看着被按倒在地的刘参和赵方,冷笑道:“不知好歹的东西!” “就地砍死!” 身旁的昭武军士卒,一拥而上,刀锋呼啸而至,数把钢刀直接剁了上去。 跟在沈今安身边,王艾也是狠辣了许多 赵方怒吼:“王艾,你也必然死于刀剑之下!” 刘参:“大丈夫何惧一死,受张贺兵马使信任,高居参将一职,我只是愧对张将军!没有看好家!没有守好御林军!” 刘参面露狰狞,愧不难当。 钢刀落下,只听刀锋磕碰的声音,与瘆人的惨叫声,一时之间,血溅四方。 他们二人,身上,脖颈上,面部上,手臂上,腿骨上布满了刀痕,鲜血满地,横躺在地上,面目狰狞,却已然咽气,没有呼吸。 “赵洪,从现在起,你协助我整编御林军。” 赵洪战战兢兢地应道:“是,王将军。” 王艾接着说道:“其余军官听着,若再敢违抗,这就是下场!从今日起,御林军归我统领,由我整编!” 大帐内一片寂静,军官们都低着头,不敢吭声。 王艾满意地说道:“现在,按照我的安排,重新调整人事兵马部曲” 王艾目光扫过在场的御林军军官,厉声道:“从现在起,御林军所有营将以上职位统统罢免!由主公敲定人选后,再做任职。 赵洪忍不住说道:“王将军,如此仓促罢免将领,恐怕会影响军心。” “而且主公是?”赵洪到现在还是稀里糊涂。 王艾怒喝道:“哼,主公的决定岂容你质疑?再有多言者,与刘参、赵方同罪!” 赵洪顿时噤若寒蝉。 “主公乃是我冀州上将军,沈今安是也。” “冀州牧大人被逆臣郭旭蒙蔽,我家主公起兵救驾!” “诸位听懂了吗。” 诸将大吃一惊,他们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其中之深意,漠然无语。 既然已经到这步了,他们只能一条路走到黑,跟上沈今安的步伐。 “抓紧整合麾下兵马,取消御林军编制。” “诸位,不要有抵触情绪,未来的前程更加远大,诸位未必不是将来的王侯将相乎!” “整编自己麾下的士卒,并入昭武军。” 第39章 兵进邺城 在王艾率部去收编御林军时,沈今安这边也开展了行动。 沈今安率领五千虎贲卫打算前往邺城东门,假传冀州牧之令,临时接管城防。 身旁董血秦、张豹、李御在侧。 这五千虎贲卫,皆是这段时间,在沈今安的命令下,分批扮做百姓进城。 郭瑾:“主公,迎昭武军四万大军入城事小,兵围冀州牧府,不可让沈北阳逃脱才是大事!” 陈煜赶忙言道:“是极是极!千万不可让沈北阳逃脱,幽州那边还有十余万北伐大军,冀州各郡也有相当数量的郡兵。 “一旦让沈北阳逃了出去,振臂一挥,众郡响应,诸军云集,我等恐有麻烦!” 郭瑾眼中充满杀意:“沈北阳必须死,必须一口咬死郭旭联合张贺叛乱,否则对我等统治冀州不利,继承大位名不正,言不顺。” 沈今安微微颔首:“既然如此!兵分两路,张豹带两千虎贲卫速去东门,就说传冀州牧府之令,打开城门,迎昭武军入城,随后即刻接管整个邺城防务。” “董血秦、李御随本将率领三千虎贲卫即刻前往冀州牧府。” “沈北阳…我母亲的事…该有个结果了。” 沈今安眼中充满狠厉,握了握手中剑柄,“哗”得一下拔了出来,寒光闪过。 身边将士连忙称:“诺” … 城东大营 沈今安下令由王斐为主将,宇文霸,沈白为副将,临时管制剩下的四万昭武军,即刻兵进邺城。 四万昭武军从城东大营奔涌而出,汹涌澎湃,一眼望去仿若洪流。 当先的三万铁骑,宛如一片片乌云压地而来,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马蹄扬起的尘土如黄色的巨浪,遮天蔽日,战旗在狂风中烈烈作响,旗面被风撕扯得猎猎飞舞。 在铁骑之后,是一万昭武步军,整个队伍绵延数里,气势磅礴,周边的树林中,飞鸟惊起,仓皇逃窜。 邺城东门上的守军望着这铺天盖地而来的大军,脸色苍白。 东门城卫营将:“怎么回事!” 副将:“将军,这大军好像是从城东大营调遣出来。” 营将道:“城东大营?那不是虎贲卫驻扎的地方吗!” “哪里来的这么多兵马!” 副将看着前方旗帜,思索片刻:“好像是昭武军的兵马!” 营将不解:“昭武军的兵马,二公子的兵马,二公子这是要做什么?” 张豹领命,带着两千虎贲卫迅速奔向东门奔去。 马蹄声、脚步声震耳欲聋。 在内侧城墙,营将远远望见张豹带人疾驰而来,心中一紧,大声喝道:“来者何人?” 张豹骑在马上,威风凛凛,高声道:“奉冀州牧府之令,打开城门,迎昭武军入城!” 营将面露狐疑,眉头紧皱:“可有信物?” 张豹怒目而视:“军情紧急,耽误不得,若有差池,你担得起责任吗?” 营将心中一紧:“这……没有信物,我怎能轻易开城?万一……” 张豹打断他的话:“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如今局势危急,耽误了大事,你有几颗脑袋够砍?” 营将冷汗直流,仍有些迟疑:“可是……” 张豹猛地抽出佩剑,指向守将:“再敢啰嗦,老子先宰了你!” 守将被张豹的气势所震慑,犹豫片刻后,终是下令:“开城门!” 伴随着沉重的“嘎吱”声,城门缓缓开启。昭武军鱼贯而入,马蹄声在城门洞中回荡。 四万昭武军入城,邺城的天变了。 张豹跳下马,冲到守将面前,怒喝道:“从现在起,东门防务由我接管!你等若敢违抗,格杀勿论!” 营将颤声道:“是……是……” 张豹迅速指挥几位副将:“你们几个,带人接管这里!你们几个,带人接管那里,加强戒备!” 虎贲卫们齐声应道:“得令!” 张豹又对守将说道:“把你的人都召集起来,听我调配,若有不从,杀无赦!” 守将唯唯诺诺:“不敢不从,一切听将军吩咐。” 张豹目光冷峻:“来人!” 一位副将应道:“属下在。” 张豹想起沈今安的吩咐:“分兵把其余三座城门通通拿下。” “将城中防务全部接手,兵马不够的话与昭武军协调一下。” 城下密密麻麻全是昭武军执刀披盔的锐士 王斐骑着高大的战马上,战马雄骏非凡,浑身毛色黑亮,好似绸缎。来到东门,看到张豹,他勒马停住,马蹄扬起一片尘土。 “张豹,情况如何?”王斐大声问道,他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依然清晰有力。 张豹:“王将军,东门已拿下,正在安排接管防务,你来得正好,速分兵协助我稳定城中局势。” 王斐微微皱眉,“主公那边情况紧急,不可延误,我们得尽快前往冀州牧府。” 张豹点头,“我知晓,但这邺城防务若不稳,恐生变数。你先分些人马给我,再带主力兵马赶去主公那儿。” 王斐沉思片刻,“好,就依你。我留下五千步军,你好好调度。其余人随我直奔冀州牧府。” 张豹抱拳,“多谢,你速去,别让主公等急了。” 说罢,二人相视点头,各自行动。 王斐一马当先,马蹄踏在石板路上,溅起一串串火星。 “快!直奔冀州牧府!”王斐高喝一声,手中的长枪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昭武军将士个个神情肃穆,直奔而去。 沿途的百姓惊恐万分,纷纷躲入街边的屋舍,门窗紧闭。 “这是谁的兵马!” “怎么回事,邺城可是冀州治所,怎么会如此乱套!” “快躲起来吧,乱套了都!这好像是沈今安的昭武军兵马!” “怎么回事,沈今安的兵马怎么进邺城了,他要造反吗!” “听他们说,好像郭旭跟御林军兵马使张贺联合起来造反了,沈今安带兵平叛?” “是这样吗?” “好像是的,大家都这么说!” 邺城的百姓们议论纷纷,舆论会以人们远远想不到的速度扩散出去,散布整个冀州,乃至大周十三州! 第40章 兵围冀州牧府 罗烈的五千龙骧卫,本来是作为总预备队,哪里战况不行,往哪里集中支援。 如今形势一片大好,各种利好消息传来。 三千虎贲卫正在奔向冀州牧府途中 沈今安身旁亲卫来报:“王艾将军来报,御林军形势已然控制。” 沈今安笑道:“好啊,王艾没让本将失望,御林军近三万兵马!实在是一大变数!王艾有大功!” 郭瑾也松了口气:“御林军若定,冀州局势明朗了!” 陈煜道:“甚好,我军现在速速兵发冀州牧府,动静这么大,别让沈北阳跑了!” 沈今安点头:“快!加快速度!” “传令罗烈,命五千龙骧卫也马上赶往冀州牧府,把那一带都封锁起来!” “是!” ... 冀州牧府 沈北阳亲军,戍卫军参将陈庆匆匆赶来 “主公,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妙!” 沈北阳正在书房写字,听闻消息,手中毛笔只是微微一颤,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点,恰似寒梅映雪。 他缓缓放下毛笔,神色未起波澜。 “怎么了?不要慌!慢慢道来。”他的声音沉稳如钟,在书房中回荡。 让刚闯入的陈庆一怔,竟莫名地镇定了几分。 “主公,麾下眼线传来消息,城东大营调出来数万兵马进入邺城,不计其数,无边无际,恐有四五万,是沈今安的昭武军!” “东门已破,是沈今安手下的张豹,假传我牧府命令,洞开城门!” “现在恐怕,四座城门都被封锁!” “沈今安的兵马正在往这边赶来啊!” 沈北阳顿了顿,好像没听到这些话似的,负手而立:“今天是沈今安的生辰了吧?” 陈庆愣了一下:“是啊,主公。现在情况紧急啊..” 沈北阳抬手打断了他:“我听说他今天举办生辰宴,邀请了很多人过去,郭旭,田文,张贺他们都过去了吧” 陈庆没反应过来,顿了一下:“是的主公!” 沈北阳叹了叹气:“恐怕他们都已经被控制起来了,还有卫昭和余华之,到现在我没收到任何他们传递过来沈今安起兵的情报,恐怕他们二人也早已遭遇不测了。” 陈庆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主公,我等护送你赶紧突围吧!还有三千戍卫军在侧,城外还有三万御林军呢!” 沈北阳摇了摇头:“他沈今安不是傻子,他手下的那些谋臣武将也不是酒囊饭袋,城外的御林军估计已经被控制起来了。” “悔不听郭旭之言啊,实在没想到他沈今安有这个胆子,真的想不到,是什么支撑起他起兵的动力!让他对这亲情熟视无睹!” “主公,我们在幽州之地还有十余万北伐大军,还有冀州十二郡!主公,只要你还在,只要我们杀出去,振臂一挥,必是从者云集呀。” “没用的,他沈今安肯定已经把城门封锁,其余大军也很快要把这冀州牧府围起来了吧!” “出不去了..” “主公,那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啊!”陈庆焦急地说道,额头上已满是汗珠。 沈北阳:“现在在周围能调动的兵马还有多少?” 陈庆道:“加上魏和的兵马,还有三千余戍卫军!主公,我带你杀出去!” 魏和也是冀州大将,是沈北阳的嫡系将领。 “趁现在他们还没形成合围,主公,我们马上杀出去,只要出了邺城!沈今安的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什么谣言?” “沈今安对外宣称,郭旭和御林军兵马使张贺联合谋逆,他率军救驾。” 沈北阳眼色一冷:“走,诸位将士今日都愿以死护我,我还在矫情什么!” 沈北阳提刀就向外走去,身边戍卫军甲士紧跟其后。 陈庆也护在一侧,魏和也赶了过来,卫戍军将士们合聚在一起,近三千人余。 沈北阳看向后院,犹豫良久:“陈庆,派一队卫士留下来保护夫人他们,沈今安应该不会对她有过多为难。” 沈北阳根本没想到,沈今安最大的恨意就是对这冀州牧夫人李氏! 沈北阳刚出牧府门口,麾下戍卫军刚集结完毕。 “将士们,情况你们都知道,如今邺城发生叛乱,你们是我冀州最精锐的兵马!现在,我要率领你们杀出重围!杀出邺城!” “我沈北阳承诺,只要今日我活下来,杀出去,在场的各位,我保你们这辈子衣食无忧!保你们子孙三代,能进入学堂,能选为官职!” 沈北阳深知这时,时不待他,更是立下了深重之承诺,只要他活着出去,他一定兑现承诺!不知今日之后,还有多少人能活下来,包括他自己也是个问号。 “噔噔噔”这时,沈今安所部三千虎贲卫率先赶到,发出震耳欲聋的盔甲碰撞声。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身影连绵不绝,几乎填满了整条街道。冷峻、或严肃,却无一不透露着杀伐之气。 不愧是昭武军精锐,虎贲卫悍卒,沈今安的亲军部曲。 他们手中的兵器紧握,刀枪林立,寒光闪烁。 沈今安一马当先,眼中毫无半分温情,他怒喝道:“沈北阳,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沈北阳怒目而视,大声吼道:“逆子,你竟敢如此大逆不道!我沈北阳到底哪里对不起你,竟让你做出这等天理不容之事!” 沈今安冷笑一声:“哼,多说无益,给我杀!” “等我拿下你,我会告诉你一些事情的!” 他毫不犹豫地下令虎贲卫发动总攻。 “给我杀,沈北阳可以活,其他一个不留!” 李御和董血秦得令,齐声高呼:“杀!”瞬间,虎贲卫无数刀锋向着戍卫军猛杀过去。 刹那间,喊杀声震耳欲聋,刀光剑影交错,虎贲卫个个勇猛无畏。 沈北阳怒道:“逆子,逆子!气煞我也!” “魏和,陈庆,给我击溃他们!” 沈北阳看得出来,虎贲卫人数不会有多少,顶多三四千兵马。 他自信,三千戍卫军可以碾压一切,这是他最精锐的兵马。 第41章 牧府戍卫军 三千戍卫军和三千虎贲卫如两道洪流,轰然碰撞在了一起。 瞬间,喊杀声直冲云霄,震耳欲聋。怒吼声在战场上此起彼伏。 陈庆悍不畏死,冲杀在最前面 “蒙主公看重,某得于挤身冀州高级将领之位。” “今天我等就是拼死杀敌,一死以报主公恩赐乎!” 只见戍卫军的士兵们咬紧牙关,满脸通红,奋力将手中的长刀高高举起,伴随着“杀!”的呐喊,锋利的刀刃带着破风之声狠狠劈向虎贲卫。 虎贲卫也毫不示弱,他们目光凶狠,在听到命令的瞬间,齐声怒吼,手中的兵器毫不犹豫地迎向戍卫军的攻击。 金属的碰撞声尖锐刺耳,火花四溅。每一次挥刀,每一次砍下去,都带着必死的信念。 他们无惧死亡,为主公效死力! 战场上,鲜血飞溅,残肢断臂四处横飞; 沈北阳的戍卫军作战勇猛,锐不可当。 在陈庆的带领下,口中发出震天的怒吼,手中的兵器挥舞起来虎虎生风,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前排的士兵们紧密地排列在一起,他们的盾牌相互连接,密不透风,任由虎贲卫的攻击如何猛烈,都无法撼动分毫。 而在盾墙之后,是那些挥舞着长刀的勇士。他们的刀法凌厉,每一次挥砍都带着破风之声,刀光闪烁间,虎贲卫的士兵纷纷倒下。 虎贲卫士卒有的被直接砍倒在地,却仍挣扎着想要爬起继续战斗; 有的士兵被砍中手臂,却依然用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兵器,继续厮杀。 一时之间,虎贲卫之气势被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再挥刀!”的呼喊声再次响起,双方士兵仿佛不知疲倦,不知疼痛,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挥刀、砍杀的动作。他们的脸庞被鲜血和汗水模糊,却依旧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杀意。 李御眼见虎贲卫气势被压,心中大急,猛地抽出腰间佩剑,高高举起,厉声高呼:“虎贲儿郎们,我等乃是主公亲卫,岂有退缩之理!今日便是战死在此,也绝不能辱没了虎贲之名!” 这一声呼喊仿佛给虎贲卫的士兵们注入了一针强心剂。 他们齐声回应道:“杀!杀!杀!” 沈今安看到局势僵持,转头看向董血秦:“给我顶上去!我就不信了!已经到最后关头了,还拿不下这戍卫军吗!” 董血秦得令,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当即率领着身边一众精锐亲卫,朝着戍卫军猛扑而去。 “将士们,随我冲!今日定要拿下这戍卫军,扬我虎贲威名!”董血秦手中长枪挥舞出阵阵寒芒,枪尖所指之处,皆是一往无前的杀意。 虎贲卫众人见此,气势再度高涨,那一声声“杀”喊得越发响亮,他们仿若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地朝着戍卫军的盾墙狠狠撞去。 戍卫军这边,陈庆眉头紧皱,却依旧大声喊道:“稳住!给我稳住!” 两方人马再度狠狠碰撞在一起,金属交击之声愈发激烈,鲜血将地面染得一片通红。 虎贲卫的攻势越发凶猛,有几处戍卫军的盾墙竟被硬生生撕开了缺口,虎贲卫的士兵趁机涌入,与戍卫军短兵相接,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混乱不堪。 沈北阳见状,也是生起了狠劲,他年轻时也是马背上杀出的冀州牧。 “将士们,用我们的战刀,杀出一条路来,用他们的血,来扞卫我们戍卫军的荣耀!” “我在这起誓,你们若是不幸战死,你们的妻儿老小,我沈北阳养之!诸将士,勿有顾虑!给我杀!” 魏和、陈庆皆是军中悍勇之将,他们深知,现在再杀不出去,等沈今安其余兵马赶到,他们真的就插翅难飞了。 “沈今安这虎贲卫当真精锐,竟然能跟戍卫军鏖战许久。” “戍卫军的将士们,为主公杀出一条血路来!” 陈庆身先士卒,眼中闪过决然之色,当机立断,大声吼道:“众将士听令,随我集中兵力,猛攻此处!” 说罢,他一马当先,手中长刀高高扬起,朝着虎贲卫防线看似最为薄弱的一处狠狠冲去。 戍卫军迅速集结,他们紧紧跟在陈庆身后,脚步踏在满是鲜血的地面上,溅起一朵朵血花。在一片刀光剑影之中,戍卫军宛如一股洪流,跟着陈庆猛冲过去。 “杀!杀!杀!”陈庆口中怒吼连连,手中长刀每次挥下,凌厉的刀锋划过周边,虎贲卫的士兵奋力抵挡,还是渐渐露出了颓势。 戍卫军完全不顾自己会不会受到伤害,他们长刀不要命的向前砍去,毫无顾忌,将生死置之度外,不断破开虎贲卫的守势,每一次落下,便有虎贲卫的士兵惨叫着倒下,溅起的鲜血染红了戍卫军将士们的脸庞。 在戍卫军的猛攻下,虎贲卫那原本密不透风的防线竟真的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 陈庆趁此机会,更是发力,带领着身后的士卒朝着那缺口处疯狂突进,一时间,戍卫军好似汹涌的潮水,源源不断地从这缺口处涌了出去。 李御见状,急忙想要补救,周边的士兵纷纷朝着缺口处围堵过来,可戍卫军此刻士气正盛,又岂会轻易被拦住。 董血秦也一惊,没想到侧翼防线被突破,连忙带兵往那涌去。 陈庆挥舞着长刀,左劈右砍,将靠近的虎贲卫士兵一一击退,戍卫军的后续兵马也迅速跟上,不断扩大着这突破口。 沈今安见状,勃然大怒:“干什么!这是干什么!” “守个阵线都守不住吗!李御!你干什么吃的!” “赶紧给我组织兵马杀上去!谁要是让沈北阳跑了,我要了谁的脑袋!” 沈今安破口大骂,真是被气到了,也是怕沈北阳就此跑出去,沈北阳在外部曲太多。 包括现在城门卫虽然臣服,但是不稳定因素太多,有多少兵马还是忠于沈北阳的也不好说。 扭头对陈煜道:“罗烈的龙骧卫什么时候到!” “还有王斐的兵马!” “绝对不允许沈北阳从这里杀出去!” 沈今安面露凶色,原本还算沉稳的面容瞬间变得狰狞起来。 第42章 魏和之死 陈煜赶忙回道:“主公莫急,罗烈的龙骧卫已在赶来的路上,估计片刻便能抵达!” “王斐的兵马也正快马加鞭朝此处赶来!” 沈今安咬着牙,目光死死盯着那被戍卫军撕开的缺口处,看着戍卫军如潮水般不断往外涌去。 陈庆带领戍卫军已冲破重重阻碍,魏和也护着沈北阳向外杀去。 “快点围堵!” “李御!你平日里不是自诩虎贲卫多么精锐,多么能打吗?现在呢!” “这好好的防线,居然被人撕开这么大一个口子,你就是这么带兵的?你这主将是当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李御听闻,赶了过来,单膝跪地,头都不敢抬,道:“主公恕罪,陈庆如此悍勇,他们戍卫军也全然不顾生死地猛冲,这才让防线有了破绽,属下这就带人去堵上,定将功赎罪!” “将功赎罪?哼!” 沈今安冷哼一声:“快点上去围堵!一定要把沈北阳留住!” 接着,他又把目光投向董血秦,眼神里的怒火更甚,大声呵斥道:“还有你董血秦!我让你带着精锐亲卫去冲,是指望你能一举冲破那戍卫军的防线!” “结果呢!不但没冲垮他们,现在连自家的防线都守不住!” 董血秦额头汗珠滚落,连忙来到沈今安身边,抱拳回道:“主公,那戍卫军着实顽强,他们突然集中兵力猛攻一处!” “末将一时没反应过来,才让他们钻了空子,末将甘愿受罚,恳请主公再给末将一次机会,末将定把那沈北阳给您擒回来!” 沈今安气得来回踱步:“能否彻底掌控局势,就看这关键一战,若是沈北阳跑了,这城里城外还不知道要有多少变数!” “赶紧给我杀上去!” 董血秦和李御赶紧带兵杀了上去。 董血秦心中更是恼怒,陈庆这厮,势要取他首级! 董血秦跨上战马,怒吼道:“陈庆小儿!如此逃窜干什么!来与我一战!” 虎贲卫锐士齐齐跟在身后,个个神情肃穆,手中钢刀泛着森冷的光,朝着沈北阳逃窜的方向追杀而去。 魏和回头一看,眼见董血秦带着虎贲卫锐士气势汹汹地追杀而来。 他心里明白,这样一味地跑下去终究不是办法,得有人留下来断后,才能给沈北阳争取更多逃脱的机会。 随即魏和当机立断,猛地勒住缰绳,战马长嘶一声,扬起一片尘土。 他冲着身边的部分兵马高声喊道:“将士们,今日咱们留下来,挡住这帮追兵,让主公先行离开!” 那些戍卫军士卒听闻,虽知晓留下来凶多吉少,可眼神中毫无惧色,齐声高呼回应,迅速列好了阵形。 沈北阳看向魏和,这些士卒,眼眶微红:“诸位…保重!” “魏和,活着回来见我!” “主公快走!” 沈北阳扭头,继续往城外赶去,陈庆在兵马最前面开路。 董血秦本就怒火中烧,一路追来,眼睛都红得好似要滴出血来,心中只想着要拿陈庆和沈北阳回去给沈今安交差。 此刻见魏和居然敢停下来阻拦,怒吼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螳臂当车,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说罢,他夹紧马腹,朝着魏和冲了过去,手中的长枪在阳光下划过一道寒芒,直直地朝着魏和刺去。 魏和也不敢大意,举起手中的长刀,拼尽全力去格挡董血秦这凌厉的一击。 只听“铛”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两人的手臂都被震得发麻,可董血秦攻势不停,手腕一转,长枪瞬间变换角度,再次朝着魏和的咽喉刺去。 魏和赶忙侧身躲避,那枪尖擦着他的脖颈划过,带起一道血痕。 董血秦乘胜追击,手中长枪好似灵蛇一般,上下飞舞,招招狠辣致命。 魏和虽奋力抵挡,可终究实力上稍逊一筹,不过几个回合下来,身上就已经添了几道伤口,鲜血染红了衣衫。 又过了几个回合,董血秦瞅准魏和一个防守的破绽,猛地将长枪狠狠刺入魏和的腹部,用力一搅,魏和顿时痛得脸色惨白,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可董血秦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抽回长枪,又朝着魏和的胸口、肩膀等处连连刺去。 仅仅二十个回合,魏和身上就被捅了十多个窟窿,鲜血淋漓,整个人如同血人一般,身上的甲胄都被染成了暗红色,再也支撑不住。 “哐当”一声,手中的长刀掉落在地,身子也从战马上直直地栽了下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那留下来断后的戍卫军士卒们见主将如此惨状,悲愤交加,呐喊着朝着董血秦等人冲了上去,可终究寡不敌众,被虎贲卫锐士如砍瓜切菜般屠戮殆尽。 董血秦长枪一挥,甩掉上面的血迹,脸上满是狰狞之色,大声吼道:“继续追,绝不能让沈北阳跑了!” 说罢,又带着手下兵马朝着沈北阳逃窜的方向追去,马蹄声如雷鸣般在战场上回响。 沈北阳听到身后的马蹄声,心中便是一沉,心想,又有追兵杀来,魏和难道已经战死沙场了吗!心中更是悲痛万分。 他眼眶泛红,紧咬着牙关,暗暗发誓若能逃过此劫,定要让那沈今安付出代价。 陈庆在前方开路,也听到了后方的动静,他回头望了一眼,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冲着沈北阳喊道:“主公,咱们得加快速度了,追兵紧迫,不能让魏将军白白牺牲啊!” 沈北阳强忍着悲痛,用力地点了点头,夹紧马腹,驱使着战马跑得更快了些。 董血秦策马奔腾,只见一直追不上沈北阳所部,恼羞成怒。 李御率部也赶了上来,见状大喊道:“给我放箭!”随后大手一挥,示意部下兵马拉弓射箭。 刹那间,羽箭如雨点般朝着沈北阳他们所在的方向射去,尖锐的破空声在空气中呼啸而过,令人胆寒。 陈庆听到箭声,脸色一变,赶忙回身,一边大声喊道:“小心箭矢!”一边用手中长枪拨打着射向沈北阳的箭矢。 戍卫军的士卒们,如今手上缺少盾牌,手上大多只持钢刀长枪,那箭雨实在太过密集,太多士卒躲避不及,被箭矢射中,惨叫着倒了下去,鲜血在地上蔓延开来。 沈北阳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士卒,眼中满是悲愤,却也知道此刻不能停下,咬着牙喊道:“继续往前冲,绝不能在此处被拦住!” 陈庆应了一声,一边护着沈北阳,一边指挥着众人且战且退,继续朝着城外奔去。 第43章 王斐到来 沈今安上前,看着沈北阳离去的方向 脸色阴沉得不像话 “如果今天,沈北阳跑出了邺城。” “董血秦、李御,你们俩自己引咎辞职。” 话讲的很简短,但是虎贲卫上下所有人内心一寒。 两人脸色一僵,他们深知沈今安的脾性,说出口的话那便是板上钉钉,绝无转圜的余地。 “还等什么!继续追!” 董血秦、李御一刻不敢停歇,带兵追了过去。 “沈北阳过去的方向,是哪座城门。” 陈煜回道:“是城东。” 沈今安沉默了一下,脸色稍稍放缓:“城东...好!” 陈庆和沈北阳经过一阵拼杀,终于杀出了虎贲卫的包围,只见身边戍卫军,还剩一千余人。 沈北阳叹气:“英雄迟暮,英雄迟暮!” “竟落到如此境地。” 陈庆上前道:“主公,我们快走,城东守将当年是我之副将,虽然如今突生变故,但我相信他肯定还是忠于主公的。” “我们往那边走。” 沈北阳站直了身子,缓缓道:“也只能如此,别无选择了。” 陈庆正欲整军继续向东前进时 这时,突然传来震天的马蹄声和脚步声仿佛要将大地都震得颤抖起来。 一眼望去,无边无际,全是昭武军人马,黑色的甲胄泛着冰冷的光泽,一面面军旗高高飘扬,猎猎作响,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肃杀之气。 正是王斐所部,四万昭武军到了 戍卫军众人皆是神色一惊,不会刚出狼口,又入虎穴吧 不知是敌是友 王斐一马当先,勒住缰绳停在了沈北阳所部前方,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只剩一千余人的队伍,眼神中却满是冷峻。 手一挥,身后的士卒们迅速把沈北阳等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眼看去,数之不清,那明晃晃的枪尖闪烁着寒光,彼此间隔不过数尺,只要稍有异动,便能立刻发动攻击。 陈庆:“行路难,行路难。” 真的无力回天了,一眼望去,全是昭武军的兵马,密密麻麻全是人,每个街头都站满了昭武军士卒。 陈庆心想,这兵力绝对有数万之众啊 “沈北阳,今日你插翅也难飞了!”王斐高声喊道,声音在这空旷之地回荡。 沈北阳更是气恼,身为冀州牧,有这么多人反叛于他 沈北阳上前喝道:“来者何人!” 王斐冷声道:“昭武军参将王斐是也。” 沈北阳眉头一皱:“你这是何意,小小一参将,见本州牧为何不行礼!” 王斐摸了摸手中佩剑,凝视着:“州牧大人!看来您还没认清楚形势,我帮您认清一下!” “我乃冀州牧,是你们最高行政长官!” “你们怎么敢如此对我!” 王斐不屑一顾:“我不认识什么冀州牧,我只认识我昭武军兵马使沈今安!” “来人,就地拿下!谁敢反抗,杀无赦!” 沈北阳见状,眼中闪过一抹怒意,大声喝道:“我看你们谁敢!我沈北阳镇守冀州多年,何时轮到你们这般欺辱!” 他身后那一千余戍卫军也纷纷举起武器,虽人数悬殊,但个个神情坚毅,毫无惧色,大有要与这四万昭武军拼个鱼死网破的架势。 陈庆也站到沈北阳身侧,高声喊道:“主公,今日我等便与他们死战,绝不受这等折辱!” 王斐冷哼一声:“不知死活!给我上!” 随着他一声令下,四万昭武军如潮水般涌向沈北阳等人。 沈北阳怒喝一声:“将士们,随我杀!”说着,率先挥刀冲向敌军。 陈庆紧跟其后,大声喊道:“杀!” 戍卫军们也怒吼着与昭武军厮杀在一起 然而,双方兵力悬殊实在太大 昭武军的士兵们如潮水般涌来,他们的长枪密集如林。 戍卫军的士兵们奋不顾身地冲上去,却被那尖锐的枪尖无情地穿透身体。鲜血四溅,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一名戍卫军士卒,刚刚砍倒一个昭武军士兵,还来不及喘口气,就被三把长枪同时刺中。 他痛苦地惨叫着,却依然紧紧握住手中的刀,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但最终还是无力地倒了下去。 另一名戍卫军老兵,身上已经多处受伤,但他依然咆哮着,挥舞着长刀,最终因体力不支,被一名昭武军士兵从背后砍倒。 每一刻都有戍卫军士兵倒下,他们的尸体遍地都是。即便如此,剩下的戍卫军士卒没有丝毫退意,拼命抵抗,用自己的生命扞卫着冀州牧沈北阳最后的尊严。 沈北阳也是奋力拼杀,仿佛回到了年轻时征战沙场的岁月。 看到周围戍卫军士卒们一个个倒下,沈北阳心中悲伤万分! 陈庆边杀敌边喊道:“主公,您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沈北阳回道:“我不想走了,要死,也当战死沙场!” 就在这时,董血秦和李御带着虎贲卫也终于赶到,杀了上来。 看到沈北阳所部已然是强弩之末,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这沈北阳就在眼前,只要一声令下,便能拿下。 “虎贲卫!万胜!万胜!” “总算是保住自己的官职了!” 他们两人也是真的患难与共了 差点一起引咎辞职,还好王斐支援来得快,围堵住了沈北阳他们。 李御感慨:“从来没有看到王斐,像今天这样亲切!” 董血秦缓了缓气:“是极!万幸啊!多亏王斐来得及时,也是堵住了沈北阳了。” “那陈庆呢!我要亲手剁了他!害得我在主公面前丢脸!” 董血秦眼中满是愤恨,怒喝一声,拍马朝着陈庆疾驰而去,手中长枪猛地刺出,那枪尖裹挟着凌厉的风声,直取陈庆咽喉 陈庆哪会坐以待毙,赶忙侧身一躲,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手中长枪顺势一扫,朝着董血秦的腰间横扫过去。 董血秦见状,连忙用枪杆一挡,“铛”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两人手臂皆是一麻,可谁也没有退缩之意,继续激战。 一来一往间,两人已交手数十回合,董血秦瞅准一个空当,枪尖猛地朝下一扎,直刺陈庆的战马腿部。 陈庆急忙一提缰绳,战马长嘶一声,高高跃起,陈庆则借力从马上飞身而起,在空中一个转身 长枪朝着董血秦的头顶狠狠砸下,董血秦横枪抵挡,又是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在这混乱的战场上回荡开来。 随着战斗的持续,汗水混着血水顺着脸颊流淌而下 转眼间,两人已战了上百回合 董血秦越打越心急,想着之前在主公面前丢的脸,猛地朝陈庆的胸口刺去,这一枪又快又狠 陈庆避无可避,只能用尽全力去抵挡,“咔嚓”一声,两支长枪竟在这巨大的冲击力下同时断裂,枪头飞射出去,扎入了不远处的土地之中。 董血秦见状,冷哼一声,随手从身边一名士卒手中夺过一把钢刀,再次朝着陈庆扑了过去。 陈庆也赶忙捡起地上的半截枪杆,以作应对,可毕竟枪杆不如钢刀趁手,一时间竟有些落了下风。 董血秦瞅准机会,一个箭步冲上前,钢刀高高举起,朝着陈庆狠狠劈下,陈庆横起枪杆抵挡,却被那强大的力量震得连连后退 还未等他稳住身形,董血秦又是接连几刀砍来,陈庆只能狼狈地闪躲,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 陈庆深知今日怕是在劫难逃,但他心中毫无惧意,眼中满是决然 “主公待我不薄,今日我便死战到底,以报当年知遇之恩!”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都已筋疲力尽 他看着董血秦拿着钢刀冲来,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但眼神中依旧不屈,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董血秦冲到陈庆面前,高高举起钢刀,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朝着陈庆狠狠劈了下去 陈庆想要躲避,可身体早已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钢刀落下。 只听“噗”的一声,钢刀精准地砍在了陈庆的身上,从肩膀处一直劈到了腰间,瞬间鲜血喷涌而出 陈庆瞪大了眼睛,嘴里涌出一口鲜血 却还是死死地盯着董血秦,随后,身子缓缓分成了两半,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第44章 定鼎邺城 董血秦看着陈庆缓缓倒下的身子,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大口喘着粗气,望着陈庆被劈成两半的尸身,喃喃自语道:“陈庆啊陈庆,你着实是员悍将,只可惜站错了阵营,落得这般下场。” 说罢,他朝着身边的士卒喊道: “来人呐,去寻一副上好的棺木,将陈庆的尸身好生收敛起来,找个清净之地厚葬!” 士卒们听闻,虽有些诧异,但也不敢违抗命令,赶忙领命而去。 沈北阳此时还在与昭武军苦苦厮杀着,身上已多处挂彩,战袍被鲜血染得通红。 当他眼角的余光瞥见陈庆倒下的那一幕,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动作猛地一滞 竟差点被一名昭武军士兵的长枪刺中,好在身旁的戍卫军士卒眼疾手快,替他挡了这一下 “陈庆!”沈北阳发出一声悲怆的怒吼,他的眼眶瞬间通红,泪水夺眶而出,和着脸上的血水一起滑落。 “你不该如此啊,是我害了你,是我沈北阳无能啊!”沈北阳哭喊着 沈今安、陈煜、郭瑾等人也赶了上来,看到王斐部曲兵马已经赶到,心中稍许宽慰。 王斐率部也来到了沈今安身边俯身称道: “末将来迟,请主公恕罪。” 沈今安抬手 “无妨,结果是好的,沈北阳没跑掉就好!宇文霸、沈白他们呢?” 王斐恭敬起身,回道: “就在后面,跟末将一起率兵前来。” 战斗也接近了尾声,在昭武军士卒、虎贲卫士卒的围杀下,沈北阳最引以为傲的戍卫军也损伤殆尽。 看着沈北阳那慌乱哭泣的模样 沈今安心中恼怒,大声怒道:“原来你也有良心,你也会落泪伤泣,当初我母亲去世,你为何如此冷漠!” 沈北阳听了这句话,愣住良久,仿佛回到当初的场景 “没想到,那件事你还是知道了。” 沈今安冰冷的眼神,散发着无尽的杀意:“你果然是知道,我母亲去世的真相。” 眼中满是痛苦与愤恨,死死地盯着沈北阳,咬牙切齿道:“这么多年,你既然知道真相,为何如此放任她!” 沈北阳面露愧疚之色,叹道:“今安,起初我只是有些怀疑,并无确凿证据,后来等线索渐渐明晰,可那毕竟是府中的丑事,一旦挑明,必将引起轩然大波,我怕会..” 沈今安冷哼一声:“你怕会影响你冀州牧的威望!”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母亲是无辜的!我母亲的命就这样没有交代吗!为什么害死了我的母亲,她还能这样逍遥法外!” 沈今安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内心怒火滔天,他一定要让所有人付出代价。 沈北阳摆手,叹气道:“今安,李氏跟我相濡以沫这么多年..” 沈今安直接打断他:“你做不到的事情,我来做。” “笑话,她的命是命,我母亲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话语下透着丝丝寒意,冰冷的眼眸中毫无温度。 沈北阳闭眼长叹:“这就是你起兵的理由吗?” 沈今安缓了缓身子,平静的说道:“若非如此,你能给母亲一个交代吗。” “你做不到,你爱惜自己的颜面,你看重自己的家庭。” “但是你这个家庭里!没有我和我的母亲!” 沈北阳睁开眼:“我这辈子..也就包庇了那么一次,走的人已经走了,我也很难过,很懊悔,我也不想她离开!但是我更要珍惜眼前人..” 沈今安听着沈北阳这番话,脸上满是嘲讽之色,冷冷地笑了一声:“珍惜眼前人?那我母亲就活该被人算计,含冤而死吗?你所谓的珍惜眼前人,不过是你自私的借口罢了!” 沈北阳面露痛苦,张了张嘴想要再辩解些什么,却又觉得此刻的言语是如此苍白无力,最终只是无奈地垂下了头。 沈今安大手一挥,对着身边的士卒下令道:“把他押下去,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探望。” 士卒们得令,沈北阳没有反抗,只是脚步沉重,一步一回头地看着沈今安,眼神中满是复杂的哀伤。 随后,沈今安又召集了一队亲信士卒,面色冷峻地吩咐道: “你们即刻去牧府把李氏给我控制起来,若她敢有任何反抗,不必留情。” 这队士卒领命后,迅速朝牧府所在之处奔去。 罗烈的龙骧卫在这时也终于赶到。 沈今安大局在握,也没有训斥罗烈,只是摆手应了下来。 扭头看向郭瑾、陈煜,以及诸将 “传令下去,部队迅速接管邺城各个防务。” “两个时辰后,所有千人将以上军官,来我府中议事,包括御林军所属。” 诸将齐声应道:“诺!”随后便各自领命而去,迅速去传达沈今安的指令。 郭瑾走到沈今安身旁,贴身近耳,说道:“主公,沈北阳、沈今青,必须处死..不能影响大局” “随后迅速传令冀州十二郡郡守,进城述职..重新确立统属关系” “还有在幽州的十余万大军,其中还有部分将领皆是沈今青的心腹,这都是隐患,要迅速掌控局面..” 沈今安手轻轻抚摸着剑柄,思索片刻后道:“这幽州的十余万大军确是重中之重,沈今青的心腹将领盘踞其中,不可小觑,得想个法子将兵权收拢过来,又不能引发哗变才好。” 陈煜皱了皱眉头:“现在幽州战局僵持,如今刚拿下邺城,北伐大军主帅李员彭的态度不明,不可贸然行动,可以邺城之变故,急召大军回师。” “如今当务之急,先行掌控冀州十二郡之地,如果..北伐大军不听调,我军断其粮草!迅速出军!南北对峙,时间一长,北伐军粮草难以维持,一战定之。” “当然,北伐所部,若是能听调令那自然是更好..” 沈今安听着陈煜的分析,微微点头,目光中透着沉稳,沉声道:“陈煜说得在理,当下局势错综复杂,每一步都需谨慎谋划,不可莽撞行事。” “那便先按你所言,以邺城变故为由,传书给北伐大军主帅李员彭,命其即刻回师,探探他的态度再说。” 郭瑾在旁补充道:“主公,传书之时,言辞可恳切些,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告知他如今沈北阳、沈今青被郭旭,张贺所害,主公临危受命继承大统。” “若他顾全大局,自当听从调令回师相助,如此一来,也可避免不必要的冲突,若是他不听……那咱们再另做打算也不迟。” 第45章 沈今安之怒 冀州下属魏郡、巨鹿郡、常山郡、中山郡、安平郡、河间郡、清河郡、赵郡、渤海郡 、真定郡、广平郡、信都郡。 一共十二个郡 沈今安高坐主位,战列在下面的是如今军中所有千人将以上的军官,陈煜,郭瑾位列两侧。 其中参将王斐、宇文霸、沈白、王艾位列最前方。 其次是参将张豹、副参将董血秦,副参将李御、副参将罗烈、副参将竺亥狞。 再往下是军中各营将,千人将依次排序。 沈今安扫过诸将:“如今,邺城初定,百废待兴,登上这个位置不容易啊。” “王艾,御林军所属掌控得怎么样了?” 王艾上前一步,恭敬的回道:“回主公,御林军上上下下全体军官,都换上了我们昭武军的自己人,请主公放心,如今这御林军对主公那是忠心耿耿!” 沈今安点了点头:“在这件事上,我在这定个调子,此番邺城之事,王艾当为首功。” “诸位,本将不会吝啬赏赐,本将向来有功必奖。” “具体赏赐,过几日便会下来。” “在座的各位都是我的心腹,我引以为傲的麾下战将,这个议会第一件事,我想让大家见证一件事情。” “来人,把李氏、沈北阳压上来。” 守在门外的虎贲亲卫,迅速将两人押了上来。 李氏满头散乱:“今安,你这是干什么,我是冀州牧府的主母!” 沈北阳:“罢了,一报还一报..” 昭武军诸将看到沈北阳被押上来,心底还是一震,真的把原来的冀州牧扣押而下。 尤其是新投诚的那些将领们,看到沈北阳还是有所心悸。 沈今安眼神冰冷地看着李氏,他冷冷开口道:“李氏,你还敢自称是冀州牧府的主母?你可还记得我母亲是怎么含冤而死的吗?” 李氏脸色煞白,却还强装镇定道:“今安,你莫要听信那些无端的谣言,我怎会害你母亲,这么多年,我待你也不薄啊,你可不能恩将仇报啊!” 沈今安怒极反笑:“待我不薄?到现在还想颠倒黑白。我已查得清清楚楚,当年就是你暗中使坏,买通那府中的下人。 “在我母亲的饮食里下毒,才让她受尽折磨,痛苦离世。你以为能瞒天过海,可天理昭昭,如今你还想狡辩?” 沈今安眼神寒芒,死死盯着李氏,那目光中的恨意仿佛能实质化一般。 他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今日就是你血债血偿之时,我要让你为我母亲遭受的每一分痛苦,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李氏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今安啊,求求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了我这一回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沈今安却仿佛充耳不闻,他一挥手,身旁的虎贲亲卫立刻会意,抬出了一个布满锈迹却的刑架。 上面挂着各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刑具。亲卫们粗暴地将李氏拖拽过去,把她的四肢用铁链紧紧锁住,固定在刑架上,那铁链深深嵌入她的皮肉,瞬间渗出丝丝血迹。 沈今安缓缓踱步上前,拿起一把带着倒钩的小刀,在李氏眼前晃了晃,冰冷地说道: “当初对我母亲下手的时候,可曾有过一丝怜悯。” “现在,我会让你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 说罢,他手起刀落,精准地在李氏的肩头割下一块肉来,李氏顿时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回荡在整个屋子内。 让人听了不禁汗毛倒竖。 诸将眼色不变,面如平波,心中也对李氏多有恨意。 沈今安面无表情,就像在做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一般,将那块带血的肉随意地扔在地上,继续手上的动作。 沈北阳在一旁满脸痛苦,冲着沈今安大喊:“今安,住手!” 沈今安回头,眼神如刀般射向沈北阳:“住口!你没有资格说这话,当初你纵容她的时候,怎不想想会有今天?我母亲的冤屈,必须要用她的血来洗刷!” 一刀又一刀,每一刀都不致命,却让李氏的身体千疮百孔,鲜血顺着她的身体不断流淌。 李氏的求饶声渐渐变得微弱,她疼得几次昏厥过去,又被亲卫用冷水泼醒,继续承受这个折磨。 见李氏快要没了声息,沈今安让人拿来一碗秘制的伤药,这药涂抹在伤口上,能让伤者保持清醒,感受最极致的疼痛。 他亲自将药一点点抹在李氏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上,李氏再次被剧痛唤醒,发出的惨叫声。 “这只是个开头。”沈今安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随后,亲卫又搬来烧得通红的炭火盆,里面堆满了烧得炙热的烙铁,形状各异,有的如尖针,有的似弯钩。 沈今安从中挑出一根细长带刺的烙铁,慢慢靠近李氏的身体,看着那烙铁触碰到李氏肌肤,瞬间冒起阵阵青烟,烧焦的皮肉味弥漫在空气中。 李氏整个人疯狂地挣扎起来,可被铁链束缚着,只能徒劳地扭动着身子。 第46章 清算 “来人,把沈今青也带上来。” “对了,还有张贺,林昆,郭旭,田文” 沈今安想起来那些所谓的“逆臣”。 他父亲的这些忠臣.. 虎贲卫领命而去,很快就将这些人押了上来。 沈今青,张贺,郭旭,林昆,田文等五人,一进大堂,看到李氏如此惨状,心底一寒。 沈今青更是怒火攻心:“沈今安!你这个庶子在干什么!” 正要冲上去,“母亲,母亲!你怎么样了,没事吗!” 身后虎贲卫狠狠按住了他,前后一用力,沈今青“啪”得一声跪在了地上。 沈今安上前一步,脸色一冷:“我的好哥哥,你来了啊。” 沈今青保持不住:“有种冲我来,对我母亲这样这是做什么!” 沈今安轻声细语中带着无尽寒意:“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吗?” 沈今青怒道:“什么!” 沈今安略微停顿:“她害死了我的母亲..” 沈今青一愣:“你在说什么?” 看向母亲,怔住了一下:“母亲,母亲..真的吗?” 沈今安挥了挥手,属下虎贲卫拿了些许东西进来,递给了他。 沈今安拿手一挥,些许纸张洒落在沈今青面前,喝道:“好好看一看!这都是证据!” “我的好大哥,我本来不用给你解释的,想了一下,还是要让你死个明白啊!” 沈今青颤抖着双手,捡起地上的纸张,目光急切地在那上面扫视着。 每看一行字,他的脸色便白上几分,那纸张上详细记录着当年的种种,有各种人证口供。 描述着李氏是如何暗中吩咐心腹在沈今安母亲的饮食里做手脚,还有一些往来的信件。 他的手越攥越紧,几乎要将那纸张捏碎,眼中满是震惊,久久不能言语。 沈今青那久久不能言语的模样,在沈今安看来却仿佛是一场笑话,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冷冷地说道:“怎么?现在无话可说了吧,我那可怜的母亲含冤死去时,可没人给她个解释的机会。” “等会再来收拾你!” 说罢,沈今安一甩衣袖,看向张贺、林昆、郭旭、田文。 这四人被押进府邸后,看到沈北阳之后齐齐对沈北阳哭喊。 郭旭看着沈北阳 擦了擦眼泪:“主公,是郭旭没用啊,让你竟落到如此地步,主公..” 沈北阳抬手:“悔不当初啊,应该听你之言。” “事已至此,罢了罢了。” 郭旭泪目道:“主公,郭旭从未反叛,郭旭一生忠于主公,誓死相随,皆是他沈今安这个混账,污蔑与我!” 沈北阳抬头:“我一直都信任于你,我从未相信你和张贺会起兵反叛于我。” 张贺也是铁骨铮铮:“沈今安你大行谋逆之事!天下人眼中岂会不知!如此狠辣,必有报应,迟早兵败身亡!” 沈今安听着张贺话语,眼中瞬间散出阴鸷的光,道:“死到临头,还在这嘴硬!” 张贺毫不畏惧,迎着沈今安的目光道:“沈今安,你这谋逆篡位的小人,我张贺从不怕死,你尽管使出你那些下作手段!” 沈今安怒极反笑,那笑声回荡在大堂之中,透着说不出的狠厉。 “好啊,张贺,你倒是有骨气,既然如此...” 说罢,他一挥手,对着身后的虎贲卫大声喝道:“去,给我搬个大油锅进来!” 虎贲卫们得令,不敢有丝毫怠慢,很快便抬着一口冒着腾腾热气的大油锅放到了大堂中央,那滚烫的油在锅里翻滚着,发出“滋滋”的声响,让整个大堂都弥漫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 沈今安眼神中满是残忍的玩味,“张贺啊张贺,你不是铁骨铮铮吗?” 说着,他朝着身边的亲卫使了个眼色,亲卫会意,立刻上前,一把揪住张贺的头发,将他的头往后扯,另一只手拿着锋利的小刀,手起刀落。 张贺的鼻子和耳朵便被割了下来,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张贺闷哼一声,却硬是咬紧牙关,没有痛呼出声。 那亲卫面无表情地将割下来的鼻子和耳朵随手丢进了那滚烫的油锅之中,瞬间,一阵焦糊的味道弥漫开来,让人闻之欲呕。 待煮了片刻后,又用长勺捞起,走到张贺面前,在沈今安的示意下,强行掰开张贺的嘴,将那煮熟的鼻子和耳朵往他嘴里塞去:“来!吃下去!” 张贺被折腾得几近昏厥,他强忍着恶心与剧痛,硬是把那些东西咽了下去,嘴角还挂着血迹。 沈今安冷声道:“自己的肉好吃吗?” 张贺却冲着沈今安冷笑道:“忠臣孝子的肉,怎么不好吃?你这等奸佞小人,休想让我屈服于你!” 沈今安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好,好得很啊,张贺!” 一旁的沈北阳早已睚眦欲裂,他奋力地想要挣脱束缚,冲着沈今安大声道:“沈今安,你简直丧心病狂,你这般残忍的行径....” 话还没说完,沈北阳“噗”得一下,大口吐血,怒气攻心。 田文也红着眼眶吼道:“二公子,何至于此啊!” 沈今安看到沈北阳吐血,却只是冷冷一笑,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 “何至于此?他们敢与我作对,就该想到会有这样的下场。我若不心狠手辣,又如何坐稳这位置。”沈今安阴沉着脸,一字一顿地说道,眼神中的狠厉愈发浓烈。 一旁的昭武军诸将看着这场景,皆是胆寒不已,在沈今安盛怒之下,也没人敢说什么。 他朝着身边的亲卫士卒再次下令道:“把张贺给我扔到那油锅里去,我倒要看看,他的骨气能不能经得住这滚烫油锅的煎熬!” 亲卫士卒们虽心中也有些许不忍,但军令如山。 几人合力抬起已经虚弱不堪却的张贺,朝着那冒着腾腾热气、翻滚着热油的大锅走去。 张贺此时已没了多少力气挣扎,可嘴里依旧骂骂咧咧:“沈今安,你不得好死,我就算魂飞魄散,也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沈今安听着张贺的咒骂,脸色变得越发难看:“给我快点扔进去!” 亲卫士卒们加快了脚步,走到油锅旁,稍一停顿,将张贺高高举起,然后狠狠抛进了油锅之中。 刹那间,“滋滋”的声响大作,热油疯狂地翻滚着,溅起高高的油花。 张贺刚一落入油锅,便发出了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那声音直刺众人的耳膜,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他的身体在油锅里剧烈地挣扎着,那原本就焦糊血腥的味道变得更加刺鼻,弥漫在整个大堂之中,令人几近窒息。 第47章 林昆纳降 随着张贺在油锅中的挣扎逐渐变弱,那凄厉的惨叫也慢慢没了声息,不多时,他的身体便被炸得焦黑,漂浮在那滚烫的油面上。 沈今安看着油锅中张贺那不成人形的尸体,脸上没有丝毫动容,眼中依旧满是狠厉。 “好一个忠臣孝子的肉,既然这样..” “来人,把他的尸体剁了喂狗,让狗来尝一下他的肉怎么样!” 亲卫们听到沈今安这残忍至极的命令,虽心中暗暗觉得不忍,但也不敢违抗,赶忙拿来了刀具,走到油锅旁。 其中两人用长钩子将张贺那焦黑的尸体从油锅中捞了出来,“嗞啦”一声,热油顺着尸体滑落,滴在地上冒出丝丝青烟。 随后,他们把尸体拖到一旁的空地上,举起手中的刀便开始剁了起来。“哐哐”的剁肉声在这压抑的大堂里回响,每一下都仿佛剁在众人的心上,让人胆寒不已。 御林军兵马副使林昆看到这个场景,面色惨白,额头冒汗,琢磨良久,开口说道:“二公子,末将愿意臣服,望将军饶恕末将以往之过犯,末将愿为二公子鞍前马后,誓死效忠。” 林昆心想,自己大好年华,若是就这么断送在此,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沈今安听闻林昆这话,脸上浮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开口道: “林副使这是想通了呀,刚刚还一副要与我死磕到底的样子,如今倒愿意誓死效忠了?” 林昆赶忙“噗通”一声跪下,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说道: “二公子,末将真心实意,刚刚只是一时糊涂,如今清醒过来,末将愿为您效犬马之劳,绝无二心。” 沈今安微微眯起双眼,那眼神犹如冰冷的利刃般在林昆身上刮过,沉默了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道: “林副使,你说你真心实意要效忠于我,空口白话可没什么说服力啊。” 说着,他抬手指了指被押在一旁的郭旭。 “既然如此,你若真想证明自己,便去把郭旭给我杀了,就当是你的投名状,如何?” 林昆闻言,身子猛地一僵,难以置信的看向沈今安,说道: “二公子,这郭旭与末将共事多年,末将实在下不去手啊。” 沈今安脸色一沉,眼神里满是不耐: “怎么?刚刚还信誓旦旦说要效犬马之劳,绝无二心,这会儿连这点事都做不了?” 林昆一听,他心里清楚,若是不按沈今安说的做,自己这条小命怕是马上就没了。 他咬了咬牙,缓缓站起身来,脚步沉重,朝着郭旭走去。 郭旭看着林昆一步步靠近,眼中满是鄙夷,他大声骂道:“林昆,你这无耻之徒,你当真要为了保命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吗?” 林昆不敢直视郭旭的眼睛,只是低着头,从一旁亲卫腰间抽出一把佩剑。 郭旭呸了一声,怒喝道:“林昆,你少在这儿惺惺作态,要杀便杀!” 林昆猛地抬起手,朝着郭旭刺了过去。那剑刃划破空气,发出一声轻微的呼啸,“噗”的一声,刺入了郭旭的身体。 郭旭闷哼一声,身子晃了晃,却硬是强撑着没有倒下,他瞪着林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骂道:“林昆,你不得好死!” 话未说完,一口鲜血便从他口中喷涌而出,倒在地上,没了声吸。 沈今安见状,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走到林昆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说道: “林副使,既然你已拿出了投名状,可莫要再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了。” 林昆回过神来,声音沙哑地回道: “多谢二公子信任,末将定当肝脑涂地,以报公子之恩。” 而一旁被扣押的沈北阳看到这一幕,早已是悲痛欲绝,他老泪纵横,口中喃喃道: “林昆啊,你这畜生,贪生怕死之辈,我真是瞎了眼啊”说着,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整个人的气息愈发微弱了。 田文朝着林昆怒吼道:“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背叛主公,残害兄弟,你会遭报应的!” 沈今安不再理会众人的反应,他对着亲卫吩咐道:“把郭旭的尸体处理了。” 众亲卫领命称诺,随后便把尸体拖了下去。 沈今安听到田文的怒吼,却也不恼,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后缓缓踱步到田文跟前,语气还算平和地说道: “田文,本将知道你是个重义气的人,如今这局势你也看得清楚,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又何必如此执拗,只要你愿意归顺,往后荣华富贵自然是少不了你。” 田文冷冷地瞥了沈今安一眼,他挺直了身子,大声回道: “二公子,往日里我是敬佩你武德充沛,可我田文自幼便受忠义之道的熏陶,忠臣不侍二主,我断不可能做出那等背信弃义之事,你就莫要再多费口舌了。” 沈今安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继续劝说道: “你这又是何苦,你若现在归顺,本将既往不咎,还会对你委以重任。” 田文根本不为所动,他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悲凉与豪迈,笑罢,他目光坚定地看着沈今安,一字一顿地说道: “二公子,你不会懂的,我田文活着是主公的人,死了亦是主公的鬼。” “主公,某先去也!” 说罢,田文再不犹豫,猛地一咬牙,竟狠狠咬向了自己的舌头,鲜血瞬间从他嘴角溢出,他强忍着剧痛,眼神中依旧透着那股子不屈的劲儿,没一会儿,便缓缓倒了下去,气息全无,以死明志。 沈今安见状,眉头紧紧皱起,冷哼了一声,心中虽有些许恼怒田文的不识抬举,却也暗暗佩服他这份忠义,不过很快,他便收敛了思绪,对着亲卫们吩咐道: “把田文的尸体也一并处理了,莫要在此碍了本公子的眼。” 沈北阳眼睁睁地看着田文咬舌自尽,他的身子剧烈颤抖起来。 老泪在他满是皱纹的脸上肆意纵横,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发出了几声破碎的呜咽。 “田文啊,你何苦如此……”沈北阳终于艰难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他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微微蜷缩着,沉浸在这巨大的悲痛之中,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语着: “都走了,都走了啊...” 第48章 大仇得报 “把沈北阳、李氏、沈今青带下去,关押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接见。” 站在一旁的陈煜听到这句话,一愣。 心想,主公这是做什么,事情都做到这一步了,怎么杀到一半不往下动手了。 “主公,留下他三人,后患无穷,应当庭杀之!” 陈煜本就不属于原先冀州军系列,乃是渔阳归顺而来,讲话更无心理压力。 郭瑾也凑近沈今安身边,轻轻开口道:“沈北阳不死,若是有一日此事曝光,主公您继位,实在名不正言不顺,冀州十二郡难定矣。” “还有沈今青,他是冀州嫡长子,在冀州各郡,和北伐大军中些许将领,都关系极其之近。若是不处死,他日难免成为主公你的心腹大患。” “还有李氏,得秘密杀之,他亲弟弟李成还是玄武军兵马副使,不要让李成知道了此事..到时也可将责任推给张贺、郭旭,就说他二人起兵反叛,李氏在乱军中身亡。” 沈今安皱了皱眉头:“他们三人,我必杀之,母亲之仇,岂可不报!” “你们二人多虑了,此番压下去,他们三人心神不宁,每天挂念此事,担惊受怕,岂不更是折磨他们。” 沈今安又思考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当断则断。 “罢了,省得夜长梦多,来人!” “砍断李夫人的手脚,挖掉她的眼睛,熏聋她的耳朵,再扔进油锅!” “至于沈北阳、沈今青也算是一方诸侯和其世子,赐白绫两卷,自行了断。” 在座的诸位皆是一惊,主公对李氏如此手段,确实有点狠厉.. 虎贲亲卫听到沈今安的命令,皆是心头一凛,但也不敢有丝毫迟疑,齐声应道:“是,主公!” 便迅速朝着沈北阳、李氏和沈今青走去。 李氏被重重地扔到地上,她瞪大眼睛。 亲卫没有丝毫犹豫,手起刀落,伴随着李氏那凄厉的惨叫,她的手脚被依次砍断,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一大片地面。 李氏疼得几乎要昏死过去,可亲卫并未停手,紧接着用那冰冷的器具挖向她的双眼,她的眼眶顿时鲜血直流,随后又用特制的东西熏向她的耳朵,世界瞬间陷入了死寂与黑暗。 此刻的李氏早已不成人形,只是一具还残留着微弱气息的血躯,而亲卫们像拖死物一般将她拖到那烧得滚烫的油锅旁,无情地扔了进去。 “呲啦”一声,油锅剧烈翻滚,李氏的身体在里面痛苦地扭动着,那惨烈的模样让在场不少亲卫都忍不住别过头去,可谁也不敢违抗命令。不一会儿,李氏便没了动静。 沈今安望着这一幕,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喜悦,只觉一股深深的疲惫涌上心头。 “母亲,我替您报仇了..” 沈北阳和沈今青被分别带到了两个房间之中,望着眼前的白绫,两人默然不语。 在沈今安的安排下,进来了几个侍女为他们清洗更衣,沐浴。 那几个侍女低着头,脚步轻轻,端着水盆、拿着干净衣物走进屋内,可她们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大气都不敢出。毕竟眼前这场景太过沉重压抑,谁也不敢表露出半分异样。 沈北阳看着那白绫,又看向这些侍女,突然发出一阵苦笑,笑声中满是悲凉: “到这时候了,还弄这些虚礼,沈今安啊沈今安,你可真是够‘周全’的。” 说罢,他挥挥手,让侍女们退下,待屋内只剩他一人时,他缓缓走到白绫前,拿起那白绫,手指摩挲着,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悔恨,有不甘。 许久,他才缓缓起身,将白绫抛上房梁,打了个结实的结,然后站到一旁的凳子上,闭上双眼,嘴里喃喃自语着: “苒儿,是我对不住你,我来了。” 说完,他一狠心,踢开凳子,身体在空中晃荡了几下,便没了气息,那白绫还在空中微微摆动。 苒儿便是那沈今安的母亲。 而另一边房间里的沈今青,任由侍女们为他清洗更衣,全程面如死灰,一言不发。 待侍女们退下后,他才慢慢走到放着白绫的地方,拿起白绫,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滑落: “我本是这冀州最有资格继承大统之人,怎会落得如此下场,沈今安,你如此狠辣,就不怕遭报应吗?” 可他也知道,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他深吸一口气,将白绫缠在脖颈上,又看了一眼这又无比陌生的屋子,脚下用力,蹬翻了凳子,不多时,也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沈今安得知他们二人皆已自缢身亡,沉默良久,才吩咐道:“将他们好生收敛了,找个地方安葬了吧。” 对外便说,张贺、郭旭起兵叛乱,冀州牧沈北阳、长公子沈今青、主母李氏,皆在乱军中身亡。 如今由二公子沈今安继承大统,延续沈氏基业,领冀州牧一职,通禀司州朝廷,传告冀州十二郡,及北伐军所部。 沈今安高坐大堂主位,望着门外的景色,心中却依旧沉重,虽说大仇得报,可他也清楚,经此一事,自己这双手已然沾满血腥。 看向麾下诸位大将。 “整军备战,我军现在有多少可用兵马?” 王斐上前一步,回声道: “主公,昭武军兵马现在达到九万余人。” 沈今安点点头,示意王斐继续说。 “其中渔阳部三万铁骑,真定部两万步军,龙骧卫五千重甲步军,虎贲卫兵马经过血战尚未满编,但也计五千兵马,还有原先御林军所部三万步军。” “总体规模下来,近九万兵马。” 沈今安想了一下,看向郭瑾:“邺城已下,把魏郡也接管了吧,各城守将要职换上自己的人马。” 邺城就坐落在魏郡之中,乃魏郡核心地带。 “急召十一郡太守入邺城,快点过来述职!” 因为真定郡已经在沈今安手中,就没让他过来述职。 “然后你这边做个预备方案,挑选我们的心腹随时准备入驻冀州各郡。” 郭瑾点头称诺。 沈今安实在劳累,都下去吧,明日再议。 众将称诺,起身退下。 第49章 一统冀州 在沈今安的授意下,一则消息迅速在冀州乃至更广阔的地域传播开来。 “诸位,惊天之变!御林军兵马使张贺、牧府谋臣郭旭起兵叛乱!” 街头巷尾,人们交头接耳,神色惊惶。 “听说冀州牧沈北阳、长公子沈今青还有主母李氏,皆在乱军中不幸身亡。” 一人压低声音,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张贺、郭旭怎会突然叛乱?” 有人提出疑问,眼中满是疑惑。 “谁知道呢。”另一人摇了摇头,叹息着。 “如今这冀州可算是变天了,二公子沈今安继承大统,延续沈氏基业,领了冀州牧一职。” 与此同时,司州朝廷也收到了这一通报。朝堂之上,大臣们议论纷纷。 “这冀州局势突变,沈今安继承大统,我们可有可乘之机?”一位大臣皱着眉头说道。 大周朝廷无时无刻都想恢复故土,提高自己对各州的掌控,而不是如今政令传不出司州。 “不可妄动刀兵,凉州那边最近又不安分了。” 在冀州十二郡,这消息更是如同风暴一般席卷而来。 “怎么会这样?主公和长公子就这么没了?”各郡的官员们震惊不已。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接到诏令的郡守们不得不心怀忐忑地前往邺城述职。 魏郡郡守率先抵达邺城,他在大堂之上,面对沈今安时,言辞谨慎,态度恭敬。然而,沈今安却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犹豫和质疑。 “对于本州牧的继位,你可有异议?”沈今安冷冷地问道。 魏郡郡守赶忙跪地,说道:“下官不敢,愿为州牧大人效命。” 沈今安冷笑一声:“谅你也不敢。” 随后,巨鹿郡郡守也到了。他在述职时,言语中流露出对沈今安继位合法性的怀疑。 沈今安脸色一沉,当即下令:“将此人就地斩了!” 巨鹿郡郡守大怒:“先冀州牧也不敢对我如此!” 可他全然没意识到,眼前这位沈今安可不是昔日温和的沈北阳,那是有着铁血手腕、决意要掌控一切的主儿。 两侧数十位虎贲卫悍卒冲了进来,瞬间就将巨鹿郡郡守牢牢制住。 那郡守还想挣扎,嘴里不停地叫骂着,可一切都是徒劳。 只见寒光一闪,刀横劈而下,一颗人头瞬间落地,鲜血如泉涌般喷出,在大堂的地上溅出一片刺目的红色。 一时间,大堂之上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常山郡郡守见状,吓得瑟瑟发抖,赶忙表示绝对忠心。 中山郡郡守则因在述职时回答稍有迟疑,也被沈今安以不敬之罪诛杀。 安平郡郡守还算机灵,对沈今安百般讨好,总算暂时保住了性命。 河间郡郡守、清河郡郡守、赵郡郡守等陆续到来,有的因为说错一句话,有的因为表情不对,纷纷被沈今安以各种罪名处死。 渤海郡郡守试图反抗,大声指责沈今安心狠手辣,滥杀无辜。沈今安毫不留情,直接命人将其当场格杀。 广平郡郡守、信都郡郡守等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稍有不慎就丢了性命。 经过这一轮述职,那些不忠于沈今安的郡守几乎被屠戮殆尽,他迅速安排自己的心腹之人填补了这些职位。 沈今安目光深邃,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一道道命令从他口中下达。 他先是精心挑选出大量心腹,这些心腹皆对他忠心耿耿,快马加鞭奔赴那十二郡。 抵达各郡之后,他们手持沈今安亲赐的任命文书,踏入郡府衙门。当地官员们虽有疑惑,却也不敢多言,只能赶忙恭敬地迎接这些突然而至的“上官”。 而那些曾经虎贲亲卫的士卒们,更是迎来了命运的重大转折。他们本是在虎贲卫中摸爬滚打,守护在沈今安身边。 如今,沈今安大手一挥,上千名这样的虎贲亲卫士卒被提拔转为军官。 还有那些表现出色,作战勇猛的那些士卒都得到了大力提拔,连升两级、连升三级都是常态化。 他们被安插进十二郡各个郡军系统,替沈今安掌控下属各郡的兵权。 沈今安安排心腹和提拔的军官进入十二郡后,便开始从方方面面进一步牢牢掌控这片地域。 在军事上,那些虎贲亲卫出身的军官们雷厉风行地展开了一系列动作。 他们先是对各郡军的兵力部署进行了大刀阔斧的调整,将原本分散驻守在各处相对松散的兵力重新编排,重新任命负责人。 让这些兵力能完全处于沈今安的掌控之下,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迅速响应他的命令。 日常训练里,着重加强了思想方面的灌输。军官们每日都会召集士兵,声嘶力竭地宣扬沈今安的英明领导。 将沈今安描述成能带领冀州走向辉煌、让众人都过上好日子的唯一希望,谁要是敢对沈今安有一丝不敬或者质疑,那就是背叛整个冀州,是要被众人唾弃的。 同时,他们建立了严格的互相监督机制,鼓励士兵们互相检举,一旦发现身边有人说了对沈今安不利的话语。 检举者便能获得赏赐,而被检举者则会遭受重罚,这使得士卒们人人自危,只能把对沈今安的拥护时刻挂在嘴边。 在兵器管理上,更是把控到了极致。各郡的武备库都换上了沈今安的心腹担任守卫,出入库的记录细致到每一支箭矢、每一把钢刀。 定期还会进行全面盘点,哪怕少了一柄钢刀,负责的士兵和将领都要被问责,轻者鞭笞,重者降职甚至革职,让所有人都不敢对兵器有丝毫的马虎。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确保兵器资源能稳稳地被沈今安掌握,不会出现任何能威胁到他统治的意外情况。 在政务方面,沈今安的心腹官员们同样手段频出。他们先是对各郡县的户籍进行了细致梳理,将每家每户的人口、田产等信息摸得一清二楚。 对于那些在地方稍有威望的乡绅,要么威逼利诱让他们站到沈今安这边,为其歌功颂德,要么就找个由头打压下去,让他们再难在当地施展影响力。 各郡县的政令推行也完全按照沈今安的意愿来,不管是兴修水利、还是各种城建都得先经过沈今安的批准。进一步巩固他的统治、增强他在各地的威望。 情报系统也在沈今安的授意下迅速搭建起来,他的心腹们在各郡培养了大量的密探,这些密探渗透到市井街巷、茶楼酒馆,甚至是官宦人家的内宅之中。 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哪怕只是百姓间的几句闲谈,只要涉及到对沈今安统治的看法,都会迅速被汇报上去。 冀州十二郡彻底成了沈今安的囊中之物,一切都在他的牢牢把控之下。 第50章 昭武军改制 在沈今安的命令下,昭武军九万大军进行改制。 昭武军划分为 虎贲卫、龙骧卫、羽林卫、虎豹卫、先登卫、飞熊卫。 李御任虎贲卫兵马使,扩编至一万。 罗烈任龙骧卫兵马使,扩编至一万。 王艾任羽林卫兵马使,定军为三万,大部由原先御林军所部改编而来。 沈白任虎豹卫兵马使,定军为三万铁骑,由原先渔阳郡三万铁骑为基础改编。 宇文霸任先登卫兵马使,定军三万,由沈今安下令,从各个郡县征兵而来。 王斐任飞熊卫兵马使,定军三万,除了原先真定所部两万人,其余兵马也是由沈今安下令,从各个郡县征兵而来。 这一改制,沈今安麾下昭武军兵力高达十四万之众。 沈今安下令除去昭武军兵马使一职,改称为昭武军大将军一职,由他亲自担任。 沈今安不禁感慨冀州之繁华,冀州钱粮之丰厚,府库中堆积如山,足矣让他再拉起十万大军。 其余诸将皆有封赏,董血秦、张豹、竺亥狞、闫刀、李黑虎这些嫡系皆升任为兵马使副职。 其中董血秦、张豹在沈今安帐下听用,竺亥狞调往沈白麾下,任虎豹卫兵马副使。 闫刀从真定调了回来,也在帐下听用,原先下属兵马皆转为真定郡兵。 李黑虎还在坐镇渔阳,兵马确是不多,沈今安也没往那边看去。 沈今安把眼光放在了当初北伐幽州的李员彭所部十余万冀州军。 ... 幽州 上谷平原 冀州军大营 邺城变故的消息,在北伐大军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御林军兵马使张贺和牧府重臣郭旭起兵叛乱,冀州牧沈北阳、长公子沈今青、主母李氏皆在乱军中身亡。 二公子沈今安召昭武军进城平叛成功。 顺利继位,成为这冀州新主。 上位伊始,他便颁布急令,火速召北伐大军回师。 那诏令一出,军中众人反应各异。李员彭与颜梁等人听闻此令后,神色未起波澜,也没过多怀疑其中深意,只是默默遵令行事,着手安排回师相关事宜。 李员彭眉头紧锁,手紧紧握着腰间的剑柄,看向麾下诸将,沉声道: “诸位,二公子既已平叛成功,如今急召咱们回师,军令如山,我等听令之。” 颜梁抱拳道:“二公子初登州牧之位,难免有宵小作乱,我等尽快回师,坐镇冀州。” 李员彭点点头:“张贺这混账东西,枉主公这么信任于他,将戍卫邺城的御林军都交给了他,他竟做出这种事情来!” 李员彭不了解真相,误以为真是张贺起兵叛乱,悲愤交加。 文仇道:“唉,此次北伐,无功而返了。” 韩猛眼眶渐红,流泪道:“主公,主公..何曾想到那一面就是最后一面啊。” “张贺匹夫!安敢如此!” “某恨不得诛他全族!” 一时之间,营帐中骂声四起。 然而,陈继斧和李成却截然不同。他们二人本就是长公子沈今青的心腹,多年来追随其左右,忠心耿耿。 此番乍一听到长公子竟在乱军中不幸被害的噩耗,顿时如遭雷击,悲愤之情在心中翻涌,几近难以自持。 陈继斧无法相信,前些日子还好好的长公子,怎么如今就身首异处了。 李成更是没缓过气来,自己的亲姐姐死了,自己的亲外甥也死了.. 而在这哀伤之中,怀疑的种子也悄然种下。他们暗自思忖,这北伐大军回师的诏令来得如此突然,长公子又恰在此时遭难。 难道这一切只是巧合? 会不会是那刚刚继位的二公子沈今安暗中所害? 怎么会如此之巧,冀州牧身边牧府戍卫军也是精锐,怎么会在乱军中身亡? 长公子身边也有周岁护卫在侧.. 一想到此处,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虑,可当下形势复杂,他们也不敢贸然声张。 李员彭看了过来,见他俩面色有异,便问道: “你二人这是怎么了?有什么想说的吗?” 陈继斧犹豫了一下,还是抱拳说道: “大帅,末将实在是觉得那叛乱发生得太过蹊跷,如今二公子继位又急召咱们回师,末将心中难免有些疑虑,怕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李员彭听了,脸色一沉,呵斥道: “休得胡言乱语!如今邺城刚经历一场大乱,二公子能迅速平叛已属不易,急召咱们回师想必也是为了稳定冀州局势,稳固冀州根基,切不可妄加揣测,动摇军心。” 李成忙解释道: “大帅,末将等也并非是要无端生事,只是主公、长公子待我们恩重如山,这突然被害,实在是难以释怀,还望大帅恕罪。” 李员彭看着二人,神色缓和了些,叹了口气道: “本帅理解你们的心情,可当下咱们当以大局为重,先回师邺城,若真有什么不妥之处,待回去后再细细查探不迟。” “此刻若是让军中将士们听闻了你们的猜疑,军心大乱,那才是大祸!” 陈继斧和李成对视一眼,深知李员彭所言有理,当下也只能压下心中的疑虑,齐声应道: “大帅教训的是,末将明白轻重了。” 然而,虽嘴上应下,可陈继斧和李成心里却越发的猜疑,暗暗发誓,若是真有蹊跷,定要给长公子报仇雪恨。 在营帐之中,一直未曾发言的参军许勤,缓缓睁开了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厉光。 众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投向了他,只见他眉头微微皱起,脸上带着几分冷峻,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 “这邺城之变,看似是张贺与郭旭起兵叛乱,可细细想来,哪有这般简单?” “冀州牧大人身边的牧府戍卫军皆是精锐中的精锐,怎会如此轻易就让主公陷入险境,以致身亡?” “还有长公子,向来身边护卫周全,又怎会在乱军中身首异处?这一切太过巧合,巧合得就像是有人精心谋划一般。” 营帐中顿时一片死寂,众人皆被许勤这一番话惊得心头一震,李员彭眉头皱得更深了,刚要开口呵斥,许勤却抬手制止了他,继续说道: “李帅,我知道您顾全大局,担心军心不稳,可如今这局势,咱们若还一味地盲目听从,怕是不可取。” “二公子沈今安,平日便兵权过重,如今这继位的时机,还有那急召咱们回师的诏令,难免多想..” 许勤站起身来,踱步在营帐之中,边思索边说道: “我料想,此次回师邺城,等待咱们的绝非只是简单的犒赏与休整。” “沈今安怕是要借着这个机会,对咱们这些主公的旧部、对他地位有威胁的人,来一场大清洗!” “他如今手握昭武军,兵力雄厚,又占据着冀州牧之位,掌控着钱粮大权,可谓占尽先机。” 第51章 北伐军争论 李员彭听闻许勤此言,顿时脸色涨得通红,怒目圆睁,猛地一拍身前的桌案。 “砰”的一声巨响。 “许勤!你休得在此大放厥词!沈今安公子乃是主公亲子,长公子既已遭遇此等不幸,二公子如今继位那是名正言顺,怎容你这般恶意揣测,肆意污蔑!” 李员彭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手指着许勤,声音都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许勤却丝毫不惧,迎着李员彭那愤怒的目光,一脸正色道: “大帅,我并非是要故意与二公子作对,只是这诸多巧合凑在一起,实在是让人不得不生疑。大帅您一心只想着顾全大局,可若真如我所言,咱们此番回师,那便是羊入虎口!” 李员彭怒喝道:“许勤,你莫要再多言!二公子向来对主公、对长公子皆是敬重有加,怎会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 “邺城刚经历大乱,如今正是需要咱们齐心协力稳定局势之时,你却在此煽风点火,扰乱军心,是何居心?” 营帐内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其他诸将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颜梁见状,赶忙上前打圆场,劝说道:“大帅息怒,许参军也是心系主公和长公子,一时心急才口不择言,想必并无恶意,莫要伤了和气。” 李员彭冷哼一声,脸色依旧阴沉得可怕,他看向许勤,沉声道:“许勤,本帅最后再劝你一句,莫要再妄言此事,当下咱们唯有遵令回师,助二公子稳固冀州,才是正途。” “若是你再这般胡搅蛮缠,扰乱军心,休怪本帅军法处置!” 许勤咬了咬牙,还想再争辩几句,可看着李员彭那决绝的神情,又想到此刻确实不宜与大帅彻底闹僵,只得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抱拳道: “大帅,末将谨遵大帅之令,只是心中疑虑实难消散,还望大帅日后能多多留意。” 李员彭微微皱眉,神色稍缓了些,道:“本帅心中有数,你莫要再多说,尽快安排回师之事,早日赶回邺城。” 众人见此情形,也都纷纷应和,营帐内这才渐渐恢复了些许平静。 只是那怀疑的阴霾,却依旧笼罩在不少人心头,尤其是陈继斧和李成,他们暗自交换了个眼神。 而许勤则坐在一旁,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仍在思索着回师之后可能面临的种种情况。 李员彭断然下令:“吩咐下去,明日三更造饭,五更回师。” “幽州军还在一侧虎视眈眈,颜梁,命你部骁锐军留下来断后。” 颜梁拱手应道:“末将领命,大帅放心,有我骁锐军在,定保大军后方无忧。” 李员彭微微点头,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都下去准备吧,此次回师,不容有失。” 众将纷纷告退,营帐内只剩下李员彭一人,他缓缓坐下,揉了揉眉心,心中也是思绪万千。 陈继斧和李成回到自己营帐,两人再次商议起来。 陈继斧压低声音道:“李副使,你说长公子之死到底和沈今安有没有关联?” 李成眉头紧皱:“非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此次叛乱沈今安是最大的获益者..张贺、郭旭二人实在没有反叛的缘由。” 陈继斧咬了咬牙:“不管怎样,咱们得做好万全准备,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回去。” 李成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你就职振武军兵马副使,能调动多少麾下兵马!” 陈继斧愣了一下,明白了李成的意思:“若是李帅还在,麾下兵马我只有几位嫡系营将听我调遣..能有六七千人吧。” 李成抿了抿嘴唇,悄然说道:“若是李帅...死了呢。” 陈继斧一惊,缓了许久,才开口道:“若是李帅死了..” “振武军三万兵马必将以我马首是瞻。” 李成默道:“我身为玄武军兵马副使,也能调动五六千兵马..” 陈继斧满身冷汗:“李成,这是干什么,不至于到如此地步吧。” 李成道:“长公子之死,一定与沈今安有关,他们这群家伙一个个都事不关己,还有我姐姐,李氏之死..” 这时,朱雀军参将程序也走了进来,他也是沈今青嫡系。 程序进来后,没有多说什么,冷然开口:“我麾下可以调动三千兵马。” 陈继斧扭头看着程序:“程序,此事一旦踏出这一步,那便是万劫不复,咱们如今还只是猜测,并无确凿证据。” 程序却一脸决然,眼神中透着冰冷的恨意:“猜测?主公不明不白就丢了性命,如今长公子也遭遇不测。” “这一切的受益者是谁,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我可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回去,被人取走了性命!” 李成微微皱眉,沉声道:“先莫要冲动,此事需从长计议,咱们虽然心中有诸多怀疑,可若贸然行动,且不说能不能成功。” “单是这军中一旦内乱,那后果不堪设想,幽州军还在一旁虎视眈眈呢,到时候咱们可都成了罪人。” 程序冷哼一声:“从长计议?再等下去,怕是连咱们的命都没了,那沈今安如今怕是正等着咱们乖乖回去。” “好将一切不利于他的隐患都给清除了。咱们现在手中好歹还有这些兵力,若是联合起来,未必就没有一搏之力。” 陈继斧来回踱步,心中天人交战,觉得此事太过冒险,稍有不慎就是满盘皆输,可另一方面,长公子的死以及过往的种种迹象又让他对沈今安愤恨不已,觉得程序和李成所说也并非全无道理。 “我们能调动的,加起来也不过一万多兵马,未免有点势单力薄。” 李成想了片刻:“许勤许参军,对此事也多有介怀,我们不妨与许参军联络一番,他智谋不凡,或许另有定计。” 陈继斧、程序点点头:“善,我等现在便去拜访一二。” 第52章 许勤 三人出了营帐,径直朝着许勤所在营帐走去。 此时许勤仍坐在营帐中,眉头紧锁,脑海中不断思索着之前的种种细节。 越想越觉得此次回师邺城怕是危机四伏,可大帅李员彭又态度坚决,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烦闷间,听到帐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陈继斧的声音响起:“许参军在否?我等有事求见。” 许勤回过神来,起身迎了出去,见是陈继斧、李成和程序三人,微微一愣,问道:“三位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陈继斧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道:“许参军,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可否进帐一叙?” 许勤见状,心中已然猜到了几分,便将三人迎进了营帐内。 进帐后,李成也不多做寒暄,直接说道:“许参军,今日你在大帅营帐中所言,我等深以为然,主公、长公子之死疑点重重,那沈今安着实可疑,可大帅却执意回师,我等实在担忧回去之后遭了毒手啊。” 许勤微微皱眉,沉声道:“我又何尝不知其中凶险,只是大帅心意已决,我也不好再多做争辩,可心中疑虑始终难消。” 程序接口道:“许参军智谋过人,我等此次前来,便是想问问参军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我等三人合计了一下,各自麾下能调动的兵马加起来有一万五千余人,虽不算多,但也是一股兵力。” 许勤听闻,来回踱步了几步,思索片刻,他正想拉拢军中将领以图自立,此时他们三人来了正好。 后道:“此事确实棘手,仅凭这一万多兵马贸然行事,太过冒险。” “如今这北伐军虽有十余万大军,但却分为诸多部曲,李员彭麾下三万振武军,颜梁麾下三万骁锐军,这六万兵马皆是以李员彭马首是瞻。” “其余文仇麾下还余两万玄武军,韩猛麾下还余两万朱雀军,这里四万兵马各成一派,如今虽隶属于李员彭麾下,但军中调动还是自成一系。” 因为与幽州军连番征战,朱雀军与玄武军各损兵一万余人,可谓损失惨重,也对李员彭颇有怨言。 李成站了出来,说道:“玄武军中,我能调动六千兵马。振武军中,继斧也能调动六千兵马。朱雀军中,程序能调动三千兵马,还请先生示下。” 许勤停下脚步,犹豫良久,看着三人,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放手一搏!如今形势危急,我们只能先下手为强。” “李员彭和颜梁一心回师,不顾大局,我们便发动兵变,拿下他们!” 三人闻言,神情一震,眼中透露出决然之色。 许勤深深的看了三人,心中想道:“郭瑾,我的师弟....” “到底是不是你策划的这场邺城之变,害了主公,我定不会放过你们!” 许勤继续说道:“我们当务之急是拉拢文仇和韩猛。朱雀军和玄武军对李员彭颇有怨言,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陈继斧问道:“那我们该如何拉拢他们?” 许勤沉思片刻,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李员彭回师之举乃是自寻死路,若不想跟着陪葬,就与我们一同起事。” 许勤又说道:“这上谷平原,幽州军虎视眈眈,决不能在这起事,等我军退入代郡,再行计划。” 三人点头,深以为然,可不能在这让幽州军占了便宜。 而另一边,李员彭在自己营帐中,虽然下令让众人准备回师之事,可心中却始终隐隐不安。 他暗自思忖着,此次回师,自己定要多加小心,绝不能让军中再生变故,同时也得留意着许勤等人的动向,莫要让他们做出什么冲动之举,坏了大局。 “来人。” 李员彭麾下亲卫走进营帐:“大帅。” 李员彭眯了眯眼睛,深思熟虑之下:“派人去盯着许参军、陈副使、李副使他们。” “尤其是陈副使,传话给振武军各个参将,各个营将,没有我的命令,谁先不许调动振武军的兵马。” 李员彭想了想,还是谨慎点为好。 亲卫愣了一下,也不敢多问什么,很快就下去传达了命令。 亲卫离去后,李员彭依旧眉头紧皱,在营帐内来回踱步,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他深知许勤此人足智多谋,若真起了异心,那后果不堪设想。 而许勤这边,与陈继斧、李成、程序三人商议好之后。 他们决定先由许勤去面见文仇,毕竟玄武军在这北伐军之中足有两万大军,李成又是玄武军兵马副使,讲话颇有影响。 若能先将文仇拉拢过来,那后续行事便多了几分把握。 许勤整理好衣装,独自一人朝着文仇营帐走去。到了帐外,通报之后,文仇倒是很快便让人将他迎了进去。文仇看着许勤,微微皱眉道:“许参军深夜前来,所为何事啊?” 许勤神色从容,拱手说道:“将军,我此番前来,乃是为救将军而来。” 文仇听了,顿时一怒,拍案而起:“许勤,你莫要胡言乱语!我文仇何需你来救?你若是不讲个好歹出来,定要你好看!” 许勤不慌不忙,说道: “主公和长公子之死与那沈今安脱不了干系,而大帅却不听劝,执意回师,这不是自投罗网吗?将军想想,以那沈今安的手段,我们回去能有好果子吃?” 文仇脸色阴沉,说道:“即便如此,那又如何?这是大帅的命令,我等只能遵从。” “何况你可有证据来证明是沈今安做的此事!弑兄杀父,天下人谁敢这样!” 许勤直视文仇,沉声道:“将军,证据虽未确凿,但种种迹象皆指向沈今安。长公子生前与沈今安多有不和,主公又欲立长公子为继,沈今安岂会坐以待毙?” “如今主公与长公子骤然离世,沈今安却能迅速掌控邺城,这难道不蹊跷?再者,大帅此番回师,沈今安定已做好万全准备,我们若贸然回去,无异于羊入虎口。” 第53章 文仇决议 文仇眉头紧皱,若有所思,片刻后言道:“你之所言,虽略有道理,然仅凭臆测,实难服众。且大帅拥兵自重,决心已定,我等又能如何?” “大帅此举,我本就有所不悦,我玄武军与那幽州军接连交战,伤亡甚重,而今他却不顾及此,一意孤行,着实令人心寒。” 许勤上前一步,低声道:“将军,我等已决意举事,拿下大帅。只要将军与我等联手,事成之后,必保将军……” 文仇骇然:“举事之后呢,莫非你要与冀州为敌吗,十余万北伐军之粮草皆由冀州供给。” 许勤微微一笑,缓声道:“将军,此事我已有所定夺。拿下大帅后,我等可先掌控北伐军,再与冀州方面协商。” “若那沈今安愿意让步,给予我等足够之钱粮,我等自可佯装继续为其效命,徐徐查明真相,只听调遣而不听诏令,若他执意不从,我等亦可凭借手中兵力,另寻生路。” 文仇面色依旧凝重,言道:“此皆为汝之设想,其中变数甚多,风险过大。” 许勤道:“将军,此时已别无他法。若不举事,我等皆将死无葬身之地。玄武军已伤亡惨重,大帅可有丝毫怜悯之心?归后,沈今安岂会放过我等?” 文仇脸色阴晴不定,于营帐中徘徊良久,停下脚步,凝视许勤:“此事容我再斟酌。” “仅凭一个疑虑,便要我起兵,实乃荒谬之谈!” 文仇一挥衣袖,端坐于椅上,闭目不言。 此时,营帐门帘被掀开,李成迈步而入。 李成,乃玄武军兵马副使,于玄武军中地位仅次于文仇。 其神色凝重,一见文仇,便单膝跪地,沉声道:“将军,家姐之死甚是蹊跷,长公子亦如此,恳请将军相助!现今大帅一意回师,罔顾真相,我实难咽下这口气。” 文仇睁眼,凝视李成片刻,沉默许久,才缓缓言道:“唉,唉。” “罢了罢了,李成,若非你今日开口,我断不会应允此事!” “然,切不可急躁。” 文仇亦做出同样决定:“待大军退回代郡后,再行起事,切不可在此,扰乱军心。” 许勤颔首,问道:“文将军,你与那朱雀军韩猛是否相熟?” “可否劝他一同起事。” 文仇摇头:“断不可行,韩猛此人,我甚为了解,对沈氏忠心不二。” “现今沈北阳已逝,长公子沈今青亦遭不测,沈氏仅余二公子沈今安。” “他这人固执己见,不问缘由,现今沈氏唯剩沈今安一人,那他必定对沈今安忠心耿耿!” 李成眼中闪过一抹冷冽:“那就除掉他,让程序并拢麾下兵马。” 许勤:“此事尚需斟酌,若韩猛骤然离世,一时之间兵马恐遭李员彭调遣,如此则更为棘手。” “现今我等所能调动之兵马,主要为这两万玄武军,另有继斧麾下六千振武军,程序麾下三千朱雀军。” 众人暗中筹备,静待大军撤回代郡。 而在另一边,李员彭遣去监视许勤等人的亲卫,悄然将李成、许勤进入文仇营帐,数人在营帐内滞留许久未出的情形禀报上去。 李员彭闻之,面色愈发阴沉,心中暗自思忖:“许勤他们在筹谋何事,莫非意欲谋反!” 李员彭心中愠怒,当下便欲将他们拿下,又恐军中哗变,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待撤回代郡之后,再行处置。 双方不谋而合,皆将计划定于大军撤回代郡之后.. 他旋即唤来颜梁,沉声道:“颜将军,本帅怀疑许勤、李成等人有不轨之意,你暗中调集部分兵马,将他们严密监视,一旦发现异常,即刻来报,必要时可直接采取行动。” 颜梁微微皱眉,问道:“大帅,现今尚无确凿证据,若是轻率行动,恐会引发军中将士们的不满,毕竟许勤他们在军中亦颇具声望。” 李员彭冷哼一声:“本帅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此事你依令行事即可,一切后果由本帅承担。” 颜梁见李员彭决心已定,亦不再多言,拱手领命后便下去部署人手了。 .... 次日三更,夜色尚浓,营地已然喧闹。士卒们闻令而动,生火造饭,炊烟袅袅,于昏暗中升腾。 五更时分,号角声惊破黎明前的静谧。十余万冀州军开始井然有序地朝代郡方向撤军,马蹄与脚步之声交杂。 李员彭端坐马上,神情凝重。 而在队伍后方,骁锐军兵马使颜梁统率三万骁锐军殿后。 另一边,幽州军的公孙泽立于高处,极目远眺。 望着十余万冀州军渐行渐远,他眼神冷峻,若有所思。 身旁的赵子云按捺不住,问道:“主公,此时冀州军撤退,实乃我军进击之良机,为何不追击?” 公孙泽冷哼一声:“冀州内乱,此时进击虽可获小利,然刘和亦在伺机而动。当先整肃刘和,再图他计。” 赵子云颔首,不再多言。 公孙泽转身,高声传令:“传我军令,全军进驻上谷郡,休整十日。十日后,发兵乐浪,一举剿灭刘和!” 军令迅疾下达,幽州军随即向上谷郡挺进,军旗猎猎,威风凛凛。 昼夜兼程,冀州军回师途中, 十万大军渐行渐近代郡,李员彭内心愈发不安。 李员彭端坐马背,身披坚甲,深思熟虑。 “来人,传赵宏!”李员彭勒马高呼。 片刻后,心腹参将赵宏疾驰而来,单膝跪地:“大帅!” 李员彭沉思良久,沉声道:“传令下去,振武军全军即刻起衣不解甲,马不卸鞍。” “再调拨三千精兵守护在我身旁,加强戒备。” 赵宏愕然:“将军,为何如此?” 赵宏本为李员彭亲信,言语间也少了几分拘谨。 李员彭道:“本帅如今对许勤、李成和陈继斧等人愈发心存疑虑,他们恐生变故。” “待到抵达代郡,便将他们拿下!” 赵宏脸色惊变:“他们竟敢如此!” 李员彭:“退下吧,依我之令行事,我自有定夺。” 赵宏遵命:“诺。” 第54章 李员彭来信 冀州 魏郡 邺城 沈今安迁入了新修缮的冀州牧府 冀州牧府,庄严肃穆,气势恢宏,占地三百亩,举目远眺,亭台楼阁井然有序,雕梁画栋精美绝伦。 进入府内,一条宽阔的青石大道直通正厅。大道两旁,放眼望去,无数的虎贲亲卫肃立两侧,腰佩横刀。 正厅雄伟壮阔,高耸的屋顶上铺着金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的映照下光彩夺目。厅内宽敞明亮,四根粗壮的立柱上雕刻着虎狼图案,栩栩如生。地上铺着厚厚的羊绒地毯,洁白如雪。 沈今安立于府中的高台上,凝视着这一切,脸上流露出满意的笑容。 此时,下属密探来报。 “主公,北伐军李员彭有信。” 沈今安转头,依他所想,那些言辞并无破绽,李员彭理应会接受调令,顺利回师。 “念。” 密探禀报: “主公在上,末将李员彭拜见。闻知先州牧仙逝,末将即刻起兵回师,欲早归邺城,震慑奸佞,稳固冀州根基,但军中似有不稳之兆。许勤、陈继斧、李成等人对回师之事颇有怨言,恐有反叛之意。末将决意以武力将其制服,特此前来向主公禀报。” 沈今安闻听,面沉似水,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冽:“这许勤,素以城府深沉着称,若真欲起事,恐生祸端。” “许勤,你切莫给我生事,否则必让你不得善终。” 挥手示意密探退下。 这李员彭倒是深谙礼数,口称主公。 “传陈煜、郭瑾、王斐、王艾、沈白、宇文霸速速前来!” 沈今安创立勋武阁,此六人皆列于勋武阁内,两文四武,皆为其肱股之臣,辅佐他料理冀州日常军政要务。 郭瑾等六人相继抵达,参拜沈今安后,于正厅依次落座。 沈今安凝视众人,神情肃穆地言道:“诸位,李员彭传讯,言许勤等人于军中或有异动,此事诸位有何见解?” 郭瑾率先抱拳施礼道:“主公,许勤此人乃我同门师兄,素有谋略,若果真起事,实不可小觑。” 陈煜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后道:“主公,莫若先遣使者入军,察探实情,再作决断。” 郭瑾摇头道:“不妥,遣派使者,往返费时。” 王斐道:“李员彭既已决心以武力平乱,主公可增派援兵,以防不测。” 王艾摇头道:“不可,贸然增兵,恐引发兵变。当以安抚为上,许以厚利。” 郭瑾沉声道:“此事非安抚所能解决,许勤图谋不轨,必是对主公继位心存疑虑,质疑邺城之变的来龙去脉。” 宇文霸高声道:“有何惧之!末将愿亲率精锐之师,前往平叛!” 陈煜道:“据情报所示,北伐军主力仍在李员彭麾下,许勤、李成若欲起事,不过万余兵马而已。况且现今李员彭已有防备,应不足为惧。” 众人各抒己见,争执不下。沈今安聆听众人议论,心中暗自权衡利弊。 许久,沈今安猛拍桌子,言道:“绝不能给许勤、李成丝毫翻盘之机,即便李员彭兵力充足,亦需继续增兵!” “沈白,你亲率三万虎豹卫铁骑,竺亥狞为副将随军出征,昼夜兼程赶往代郡。若乱局已定,自是甚好。若乱局未定,你须协助李员彭拿下许勤等人,不必请示,格杀勿论!” 沈白起身:“末将领命,请主公放心。” 沈今安道:“切勿令本州牧失望。” 沈白凛然回道:“万死不辞!” 言罢,便起身回军中整饬兵马,急速启程。 三万铁骑早已在城门外集结完毕, 旌旗蔽空,猎猎作响, 数万匹战马齐声长嘶,马蹄不断地刨着地面,扬起滚滚烟尘。 随着沈白一声令下, 马蹄声如雷,整个队伍如洪流般向着代郡的方向汹涌而去。 幽州 代郡 十万大军在郡城外安营扎寨,暂作休整。 李员彭心中想道:“到代郡了..该有个交代了。” 李员彭没有进城,就在城外,他唤来了颜梁。 “当断则断。” 颜梁面色凝重,沉凝道:“大帅,此事并无确凿证据表明他们心怀叵测,如此轻率行事,恐怕......” 李员彭眼神一冷,厉声道:“听本帅命令!速调三万骁锐军前来。” “赵宏,你即刻调遣三万振武军,本帅倒要看看,这些人究竟是听本帅之令,还是听从那陈继斧,陈副使的指示。” “将与我们陈副使关系密切的那几位营将,直接控制起来,以防生乱!” 颜梁和赵宏虽心存疑虑,但也只得遵命行事。 片刻之后,诸事皆已安排妥当,李员彭手臂一挥:“传本帅军令!立刻将许勤、李成、陈继斧就地拿下。” 稍稍迟疑,又开口道:“若文仇及玄武军胆敢有异动,一并拿下。” “他们若问心无愧,自然不会反抗,若是心怀不轨!哼!格杀勿论!” 六万大军严阵以待,李员彭自觉胜券在握。 心中暗自思忖:“不铲除叛乱,本帅绝不踏入代郡半步!” 第55章 代郡兵变 文仇、许勤、李成、陈继斧、程序五人仍于营帐中议事。 蓦地,传来阵阵嘈杂之声。 文仇沉声怒喝:“何事如此喧嚣!杂乱无章,成何体统。” 手下士卒面色骇然,急报:“将军,有大批兵马将我等营地围困!” 掀开帐布,只见无数兵马将此处营地重重包围,刀枪撞击之声不绝于耳。 为首者乃骁锐军兵马使颜梁,其旁侧则是振武军参将赵宏,双方共计近六万兵马将此地围得水泄不通。 文仇惊道:“这是何故。” 他们万没料到,李员彭竟如此决绝,稍有端倪便欲将他们拿下。 许勤凝视着帐外喧闹的马蹄声,兵戈相交之声。 心中暗道:“不愧是北伐军主帅,如此果断,莫不能及也。” “诸多谋划尚未付诸实践,方至代郡不过片刻,便已抢先动手。” 转头看向文仇:“好在身处玄武军驻地,尚有两万兵马在侧。” 文仇面色阴沉:“李员彭岂会如此不顾及情谊,本将好歹也是玄武军兵马使,乃是先州牧亲命,他岂能说拿就拿!” 陈继斧心中一惊:“振武军兵马有所调动,我竟全然不知,莫非他们已将我麾下嫡系控制起来乎!” 程序沉声道:“事发突然,通知不到朱雀军的三千兵马啊!” 未及片刻 颜梁即下令部下展开进攻 昔日同袍转眼间便拔刀相向,令人唏嘘不已 振武军与骁锐军为明辨敌我,皆于右臂上端系一白带 大军撞开营门,无数白色飘带涌入 未见对话,唯闻刀呼与呐喊之声 交汇之处,刀枪剑戟寒光闪烁,撞击之声震耳欲聋,仿若两股澎湃洪流轰然对撞 一浪高过一浪地冲击着玄武军防线,骑兵冲锋陷阵,马蹄声响如惊雷,挥舞长刀,欲一举击溃玄武军,步兵紧随其后,杀声震天 “皆为冀州军!大帅有令,降者既往不咎!” “许勤、李成、陈继斧、程序、文仇等五人妄图叛乱!大帅有令,只惩首恶,余者不论!” 颜梁、赵宏二人本不信他们会叛乱 但是没想到,他们竟然胆敢抵抗!也不愿出来说个明白! 此足证其确有谋逆之心,颜梁心下一惊 “文仇!你这是何故!你这是要背叛冀州吗!” 颜梁高声喝道,身边传令兵将话语依次传去 文仇听了,也不回话,事已至此,刀口下见真章 文仇举刀:“将士们,他们才是背叛冀州的罪人!给我杀!” 文仇的怒吼声响彻战场,玄武军士卒们受到鼓舞,士气更加高昂,他们齐声呐喊,奋勇杀敌。 颜梁见文仇如此执迷不悟,怒不可遏:“文仇,你休要血口喷人!大帅一心为了冀州,你们倒行逆施,还不知悔改!” 双方士兵拼死搏杀,战场上鲜血四溅,尸骸纵横。文仇身先士卒,挥舞着大刀奋力拼杀,左冲右突,威猛无比。 许勤在旁喊道:“不可恋战,速寻薄弱之处突围!” 李成和陈继斧闻言,率领一队人马朝着敌军侧翼猛冲。然而,颜梁和赵宏指挥若定,迅速调兵堵截,使其无法突破。 双方士兵皆杀红了眼,然颜梁所部兵马在人数上占据绝对优势。 随着时间推移,玄武军伤亡渐增,防线逐步收缩。 程序心急如焚:“如此下去不是办法。” 陈继斧在冲杀中惊觉,自己那些嫡系部下,一个未见,想必皆已被控制。 颜梁和赵宏也未曾料到,原以为可轻易将这些人拿下,未想玄武军上下抵抗如此之顽强。 代郡城墙上,代郡守将不明所以,不知缘何冀州军发生内乱,只得急忙下令关闭城门。 朱雀军中,韩猛得知消息,大帅与文仇产生冲突,激战多时。一时之间,亦不知该相助何方。 李员彭在一侧观望,见拼杀如此激烈,心中思忖,幸好先下手为强。 李员彭亲临前线,拔出钢刀,再次下令:“我乃北伐军主帅,尔等莫要协同叛逆犯上作乱!” “切勿自误!” 顿时玄武军中将士人心晃动,不知对错,只是已下了狠心,血迹斑斑,杀红了眼,也停不下手 许勤见状,心中暗道:“事发突然,此时别无他法,唯有突围。” 李成来到身边:“许参军,这该如何是好!” 许勤咬牙:“成事不足,定是我等密谋败露,导致李员彭有所察觉。” “唯今之计,只有集中兵力南下突围。” 陈继斧满脸血迹,杀气横溢:“突围去何处?” “去幽州刘和那!” “刘和势弱,若有我等相助,定会重用我等。” 文仇听到了此话,叹气道:“唉,只能如此了。” 众人闻言,皆下定决心突围。文仇高呼:“众将士听令,随我向南突围!” 一时间,玄武军大部兵马集结,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朝着南方猛冲。 李员彭见此情形,怒喝道:“给我拦住他们!” 颜梁和赵宏率领兵马拼死阻拦,但玄武军此时已抱定必死之决心,势不可挡。 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玄武军在突围过程中不断有人倒下.. 终于,在付出惨重的代价后,文仇等人率领着残部冲破了包围圈,向着幽州方向疾驰而去。 玄武军其余兵马,见文仇等人已然突围离去,皆丧失奋战之意志,纷纷放下兵器,缴械投降。 朱雀军兵马使韩猛,也率军赶来,两万大军,战旗列列。 韩猛驱马上前,拜道:“大帅!” 李员彭扭头一看,微微皱眉:“韩兵马使,来得有点及时了吧。” 言语略带讽刺,迁怒于韩猛姗姗来迟。 韩猛苦笑道:“大帅,这等形势,末将实在不分事情缘由!” “不敢贸然出兵啊!实在没想到文仇竟敢如此!” 李员彭点点头,刚才那乱糟糟的形势,确实不能妄作决断。 “颜梁,清扫战场,收纳俘虏。” 颜梁高声道:“诺。” 代郡守将也将城门缓缓打开,迎大军入城。 李员彭清点兵马 刚刚一战,李员彭所部损兵五千余,杀敌七千余,收纳玄武军降兵五千余,文仇还有八千多残部冲出重围 整体下来,李员彭所部加上韩猛所部,麾下兵马还有八万余人。 在李员彭整顿兵马之时,远处尘烟滚滚 众人举目远眺,只见数之不清的铁骑奔来,旌旗蔽日,正是沈白所率的三万虎豹卫。 虎豹卫士卒披坚执锐,气势如虹。 沈白一马当先,胯下战马嘶鸣。 他来到李员彭面前,勒住缰绳,战马人立而起,沈白高声道:“李帅,沈白在此!” 李员彭见沈白赶到,他知道沈白可是如今主公的心腹爱将:“沈将军!” 三万虎豹卫瞬间停下,齐唰唰的一下,令人震惊。 沈白翻身下马,走到李员彭身前:“李帅,战况如何?” 李员彭将战况讲了一番 沈白略微叹道:“可惜还是迟了一步,若是我虎豹铁骑在此,岂容他逃窜!” “罢了,既然乱局已定,我军在此歇息几日,过几日一同回邺城可好?” 李员彭点头:“善。” 却没见到沈白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沈白心中也不知道,等回师之后,主公会如何处置这些人 第56章 大军回师 大周皇帝改年号为景和,传檄十三州,自今日起,乃景和元年。 据说,司州洛阳,有祥瑞之兆显现,陛下龙颜大悦,遂改年号,以祈新象。 十余万大军班师还邺。 沈今安于距邺城十里处,早早便引颈而望。 其身着肃穆华服,身后随众多亲随,阵势威严。 身边尽是现今冀州之重臣官员。 沈今安心中想到,昔日沈北阳于邺城门户迎接他的场景,须臾间,不禁恍惚。 沈今安仍然慎重,调遣羽林卫、飞熊卫各三万兵马,共计六万之众,屯于邺城四周,以示护其安全。 李员彭见沈今安这般盛情,竟于十里之外亲迎,不禁大为感动。 他快马加鞭,至沈今安跟前,翻身下马,跪地叩拜道:“主公,末将何德何能,得主公如此厚待!” 沈今安赶忙上前扶起李员彭,道:“将军此番出征,不辞辛苦,本州牧理应如此。” 李员彭起身,凝视沈今安,眼中满是感动:“主公隆恩,末将必当鞠躬尽瘁,然此次出征未建大功,仅取代郡数城,便仓促班师。” 沈今安拍了拍李员彭的肩膀,叹道:“无妨,诸位皆为我冀州之忠臣良将,只是此次局势骤变,张贺此逆贼犯上作乱,致先父离世,唉。” 李员彭涕泪交加:“主公,末将欲往先州牧大人灵堂祭拜!再送一程!” 沈今安闻听此言,眼神微微一冷,片刻后又恢复了平静。 “理应如此。” 你们皆是在迫我动刀吗 “颜将军何在?此次无论是与幽州军交锋,还是平叛之战,颜将军皆功勋卓着啊!” 李员彭拭去泪水,指向身侧:“颜梁兵马使在此。” 颜梁骤然跪地:“拜见主公!” 沈今安上前扶起道:“颜将军快快请起,此番回师,诸将皆辛苦了。” 李员彭身侧,韩猛向前一步,跪地拜道:“末将韩猛,拜见主公!” 沈今安自是知晓此人,韩猛乃朱雀军兵马使,密探来报,此人对沈氏忠心耿耿。 面带几分亲切:“快快起身,真乃我冀州之猛虎也。” 沈白也上前一步,笑道:“主公,末将回来了。” “好!” 沈今安大手一挥:“走,诸位,本州牧在牧府之中已摆下宴席,款待诸位。” 众人随沈今安前往牧府,一路上欢声笑语,气氛看似融洽。 沈今安的内心却如翻江倒海一般。 这些将领皆是曾经沈北阳的心腹,尽管此时他们对自己恭敬有加,但万一日后知晓了真相,必生祸端。 沈今安心中暗道:“他们不死,我心中实在难安。” 宴席间,众人推杯换盏。 沈今安笑容满面,与将领们应酬着,冀州所有千人将以上将领都到了,好不热闹。 包括王斐、宇文霸他们。 酒过三巡,沈今安借口离席。他来到后堂,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来人!” 一群亲信虎贲卫士卒迅速聚拢过来。 李御也走了过来,李御乃虎贲卫兵马使 “待宴席结束,将李员彭、颜梁、韩猛秘密拿下,格杀勿论!” 沈今安艰难的开了口,实在不愿如此枉杀功勋。 这件事,他谁都没有商量 自己做了这个决定 李御闻言,心中也早有准备,拱手应道:“定不负主公所托!” 沈今安重新回到宴席 宴席终于结束,将领们纷纷起身告辞。 沈今安抬手,面色疲惫:“员彭将军、颜梁将军、韩猛将军你们三人来偏房一聚,其余人退下。” 语毕,沈今安往后堂走去 风,无情地吹过,撩动他的衣角 却吹不散他心中的阴霾。 他抬头望向天空,眼眶泛红 李员彭、颜梁、韩猛三人虽心中略有疑惑,但也不敢违抗,跟着沈今安走向偏房。 进入偏房,沈今安背对着他们,久久不语。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终于,沈今安缓缓转身,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三位将军,今日之事,实非我愿。”沈今安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抽噎。 李员彭率先开口:“主公,不知有何吩咐?” 沈今安深吸一口气:“你们可知,我为何要单独留下你们?” 三人齐声回道:“末将不知。” 沈今安长叹一声:“你们皆是我父的心腹,我本不愿如此,但事已至此,容不得半点心软。” 李员彭大惊:“主公,这是为何?我等对主公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颜梁和韩猛也急忙跪地:“主公明察,我等从未有过背叛之意!” 沈今安痛苦地闭上双眼:“我知道你们忠心,可我怕日后你们得知真相,你们会反。与其那时祸起萧墙,不如现在就做个了断。” 说罢,沈今安猛地睁开眼睛,大喝一声:“动手!” 早已埋伏在四周的虎贲卫士持刀一拥而上,李员彭三人手无寸铁,根本抵抗不住。 房间内刀光剑影,鲜血四溅。 片刻之后,李员彭、颜梁、韩猛三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沈今安看着眼前的惨状,说不出的疲惫 “是我对不住你们。”他喃喃自语。 风依旧在吹,萧瑟与悲凉。 第57章 一统冀州军 房间鲜血淋漓,沈今安呆立了良久 外面的将领们都已散去 回到书房,沈今安瘫坐在椅子上,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李员彭等人临死前的惊恐和不解 “我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他喃喃自问,却得不到答案。 李御走了进来,轻声说道:“主公,已经处理妥当了。” 沈今安沉默地点了点头,缓缓走出了房间。 沈今安想了片刻:“让宇文霸,王斐,王艾,沈白,郭瑾,陈煜都过来。” 李御应声诺下,随即让人去传令 片刻之后,六人都赶了过来 沈今安将刚刚的事告诉了六人 诸人皆惊愕不已!刚刚还一同在宴席上举杯碰酒之人,转眼间竟已然横死当场。 “唉。” “他们皆是我冀州的栋梁,本州牧也实属不愿如此。” “但没办法,他们效忠的乃是沈北阳,不是本州牧。若他日,他们得知当日事情之真相,变数太大。” 陈煜深以为然,他也是心狠手辣之人。 “主公,理应如此,昔日之事破绽甚多,极容易被他们所察觉,当机立断,斩立决。” 郭瑾沉默良久,终是颔首:“是该如此。” 其余四将,也都应了下来,实在是无奈之举。 尤其是沈白,与李员彭等一起从代郡回来,心中难免感慨。 沈今安神色凝重,缓声道:“李员彭、韩猛、颜梁三位将军,在军中素有威望,他们亡故,不能引发过多猜忌与动荡。” “对外就宣称他们因多年征战,积劳成疾,身体早已不堪重负,不幸离世。” 宇文霸等人深知此事至关重要,赶忙齐声应道:“主公放心,必当妥善处置,确保此消息传出无任何疏漏。” “代郡由谁镇守?” 沈白答道:“振武军麾下一名参将。” “遣竺亥狞前往。” “遵命。” “此次归来之冀州军,凡百人将以上军职...” “尽皆处决!” 沈今安心头涌起无尽悲凉 “抱歉,尔等不死,本州牧实难心安。” 为了稳固他的地位,他这一念之下,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殒命。 众人听到沈今安这决绝的命令,皆是心头一震。 王斐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主公,如此大规模地处死将领,恐怕会引起军中哗变。” 沈今安脸色阴沉,冷冷地说道:“若不如此,如何能永绝后患?” 宇文霸眉头紧皱,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军中必定会人心惶惶,还望主公三思。” 王斐也附和道:“主公,不妨从中挑选那些与李员彭等人走得极近的处置便可。” 沈今安闭上双眼,片刻后缓缓说道:“如今局势如履薄冰,稍有差池,我们此前所有的谋划都将付诸东流,不能冒这个险。” 王艾叹了口气:“主公,那也可徐徐图之,分批处置,也好给军中一个缓冲。” 沈今安思索良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行,夜长梦多,必须要快刀斩乱麻,一次性解决所有隐患。” 沈白看着沈今安,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道:“主公既然心意已决,那末将等便遵令行事。” 陈煜倒是一脸狠厉:“主公放心,雷霆手段之下,他们翻不起什么风浪,若有敢不从者,一并处置了便是。” 郭瑾微微皱眉,却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低声道:“但愿这冀州日后能安稳太平,莫要再陷入这般动荡之中。” 陈煜冷然道:“主公,我们以犒赏三军之名,罗列军功表,戳升提拔,将他们百人将以上将官,全部召来至牧府之中,尽杀之。” “此事要做得隐秘且迅速,切不可走漏了风声,等拿下他们之后,再将三位将军之死的消息传出去。” 沈今安叹了口气道:“振武军、骁锐军、朱雀军加起来八万余人,其中百人将八百余人,都尉一百六十余人,千人将八十余人,营将三十余人,正职副职参将十余人,各军兵马副使三四人。” “这些将官一个不留!” “从昭武军中调选将领,等拿下他们后,遣往三军任职。” 众人齐声应道:“诺!” 犒赏三军的消息很快就在冀州军中传开了。 那些百人将以上的将官们听闻此讯满心欢喜,想着自己的功劳,终于能在这冀州军中更进一步。 一位千人将对身旁的都尉说道:“这次咱们可算是熬出头了,说不定能往上再升几级。” 都尉笑着回应:“是啊将军,恭喜恭喜。” 他们陆续踏入牧府之时,发现今日牧府中带甲之士比往日多了很多啊 一位千人将皱起眉头,低声说道:“这是干什么,怎么这么多兵马在此,是担心我等作乱吗,也是,近一千多人来牧府述职表功呢,总要维护秩序。” 慢慢的,各军将领陆续赶到。 等到所有人来齐之后,牧府大门一关,这些将官们还没反应过来。 只听得一阵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如闷雷般响起。 无数重甲之士如潮水般冲了出来,他们身着厚重铁甲,手持钢刀。 这是沈今安麾下精锐,龙骧卫。 龙骧卫兵马使罗烈,上前一步,厉声道:“尔等贪污军饷,中饱私囊,致使士兵们饥寒交迫,作战无力!” “更有甚者,意图谋反,私藏甲胄,妄图颠覆我冀州!” “主公有令,杀无赦,一个不留!” 他的声音在牧府中回荡。 “给我杀!” 众将官们顿时大惊失色,有人高呼:“这是何意?主公这是要做什么?” 然而,回答他们的只有龙骧卫冰冷的刀剑。 一时间,牧府内喊杀声四起 最前面的一排龙骧卫,眼神冰冷,没有丝毫犹豫,手中钢刀高高举起,借着奔跑的冲力狠狠挥下。 只见那钢刀落下,鲜血飞溅,数十人连呼喊声都未来得及发出,便捂着鲜血喷涌的伤口倒地,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后面的龙骧卫紧接往前又是一刀,直接刺穿了前面那人胸膛,他瞪大了眼睛,口中鲜血不断涌出,身体缓缓倒下,砸在地上溅起一片血花。 一位千人将怒吼道:“沈今安,我等为你拼死征战,你竟如此对我们!” 但他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混乱之中。 一时间,牧府内到处都是刀光剑影,惨叫连连。 将官们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各处,有的身首异处,有的被砍得血肉模糊,残肢断臂随处可见。 第58章 定军威 待牧府内的喊杀声彻底平息,那刺鼻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着。 沈今安听闻事情已了,沉默了许久,终是缓缓开口,命人将早已准备好的告示张贴于冀州军营帐中各处显眼之地。 告示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今查得振武军、骁锐军、朱雀军等军中百人将以上诸将官,竟胆大妄为,暗中贪污军饷近百万两,致使我冀州军士卒们饱受饥寒,战力大损,更有包藏祸心者,意图谋反,私藏甲胄,妄图颠覆我冀州安稳之局势。” “此等恶行,天理难容,本州牧痛心疾首,为正军法,已将此等不忠不义之徒尽皆伏诛。现特将追回之百万两白银用以犒赏诸位忠心耿耿、奋勇杀敌之士卒,愿我冀州军上下一心,共保我冀州太平昌盛。” 这告示一经贴出,瞬间在冀州军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谁也不是傻子,一下子杀了这么多人,这么突然,真的难以服众。 只是如今军中将官只剩那些伍长。 根本无力提出质疑,更不用说组织兵马。 沈今安雷霆手段之下,挑选的心腹将领们纷纷带着任命,进入到振武军、朱雀军、骁锐军中赴任。 任职各军的百人将,都尉,千人将,营将,参将。 沈今安为了进一步巩固自己在这三军的地位,特意从府库之中调出来白银百万两分发下去,当然对外宣传还是贪污款分发。 他亲自监督着财物的分配,确保每一笔银子都能准确无误地发放到士卒们的手中。 八万大军的士卒拿着沉甸甸的银子。 随着白银的分发,军中对沈今安的怨言才逐渐减少。 取而代之的是对他的些许感激和期待。 沈今安更是趁着这股劲头,将这八万大军全部打乱,编制全部打散,通通并入昭武军。 重新组建三卫兵马,并让自己新提拔的心腹将领,出任兵马使, 朱雀卫兵马使,由江雀任职,定兵三万。 振武卫兵马使,由汪煜任职,定兵三万。 骁锐卫兵马使,由滕辉任职,定兵三万。 兵马不够继续由各郡县征兵,转至邺城,加以编练。 江雀、汪煜、滕辉三人皆是沈今安在冀州新提拔出来的心腹将领。 沈今安下令虎贲卫、龙骧卫脱离昭武军编制,划为近军,两万余人。 如今昭武军一共七卫。 羽林卫、虎豹卫、先登卫、飞熊卫、朱雀卫、振武卫、骁锐卫。 每卫三万兵马,共计二十一万余人。 沈今安觉得形势已经被他完全掌控,于是传出三位将军病逝的消息,便举办了隆重的葬礼。 葬礼当日,整个冀州城缟素一片,哀乐低回。 沈今安亲自带领一众官员和将士们出席,神色悲痛而庄重。 在葬礼上,沈今安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悼词,赞扬三位将军的功绩,声泪俱下地表达对他们的怀念与哀思: “诸位将士,今日,我们怀着沉痛的心情,送别李员彭、韩猛、颜梁三位将军。 他们是我冀州的庭柱,一生驰骋沙场,征战四方,为了我们的安宁,冲锋陷阵。 忆往昔,烽火连天。 幽州之战,带领我们冀州的将士奋勇杀敌,浴血沙场。 然而,命运无常,苍天无情,竟让他们积劳成疾,英年早逝。 他们的离去,是我冀州巨大的损失,是我们心中永远的痛。 但他们的精神永在,他们的热血永远流淌在冀州的大地上。 三位将军,你们放心去吧。 愿你们在天之灵安息,佑我冀州长治久安,繁荣昌盛!” 葬礼结束后,沈今安下令成立了忠烈祠,并告知以后为冀州立下功勋的将领,都会安置在其中。 他的目光扫过那摆放着的灵柩,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下令诛杀他们时的场景。 为了权力,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 如今,他站在这里,假惺惺地说着怀念之词,这些曾经为冀州出生入死的将领,最终却倒在了自己的刀锋之下。 然而,尽管葬礼隆重,沈今安的悼词情真意切,但军中仍有一些人心存疑虑。 一位老兵在营帐中低语:“这事儿,总觉得透着蹊跷,三位将军怎么就突然病逝了?” 身旁人赶紧捂住他的嘴:“莫要乱说,小心掉脑袋。” 但私下的议论并未停止 “沈今安为了独揽大权,杀害忠良。” “那三位将军是被冤枉的,死得不明不白。” 沈今安听到密探来报,心中恼怒。 开始大力加强对军队的思想控制。 他决定召集全体将士训话。 昭武军七卫,近军两卫,近二十三万大军,集中在邺城北侧的大平原上。 在点将台上,沈今安目光扫过台下密密麻麻的将士,大声说道:“今日,本州牧要问尔等几个问题!” “冀州牧是谁?”沈今安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 在指定的区域,有着传话的将士,确保所有人都能听到。 台下将士齐声高呼:“沈今安!” “冀州的兵要听谁的?”沈今安再次发问,语气严厉。 “沈今安!”将士们的回答整齐划一。 “冀州的兵是谁的?” “沈今安!”声音震耳欲聋。 “是谁发给你们军饷?” “沈今安!” “是谁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让你们的家人衣食无忧?” “沈今安!” 沈今安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道:“本州牧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冀州的繁荣昌盛,为了你们!只要你们忠心耿耿,本州牧绝不会亏待你们!” 将士们鸦雀无声,心中虽仍有疑虑,但在这威严的气势下,无人敢表露半分。 自那以后,沈今安要求,冀州上上下下,所有兵马,包括各地郡兵,每日训练前,必须高喊这五问五答! 负责早训的将领们站在前列,神情严肃,待士卒们整齐列队后,便会大声喊道:“问答开始!” “冀州牧是谁?” “沈今安!”将士们扯着嗓子齐声回应,声音冲破云霄。 “冀州的兵要听谁的?”将领紧接着发问,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 “沈今安!”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高呼。 “冀州的兵是谁的?” “沈今安!”这回答仿佛已经成了一种本能。 “是谁发给你们军饷?” “沈今安!”随着这一次次的问答,操练场上的气氛越发显得庄重。 “是谁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让你们的家人衣食无忧?” “沈今安!”回答过后,便是片刻的寂静。 随后才是将领们开始指挥着士卒们进行日常的训练,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起初,不少将士对此极为抵触,私下里也会偷偷抱怨。 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在沈今安不断地恩威并施之下,军中对这每日必问的五句话竟渐渐习惯了起来。 新入伍的士卒们更是将其视为理所当然,他们未曾经历之前的那些变故,只知晓如今沈今安大人掌控着冀州军政大权,能给他们足够的军饷。 而那些心存疑虑的老兵们,看着身边士卒态度的转变,也只能无奈地跟着附和。 沈今安听闻军中对这五句话的问答已逐渐接受,心中稍安,他要稳固自己在军中的绝对权威。 第59章 婚姻之谏 大周 景和元年五月 转眼四个月过去,冀州渐趋安定,沈今安在冀州的掌控也愈发稳固,各郡的钱粮大量运至邺城,众多铁制刀具也划分到各军卫之中。 冀州之地,在沈今安的治理下,愈发繁荣。 这日,沈今安刚处理完军中事务,回到府邸还未歇下,便听闻下属来报,说是郭瑾求见。 沈今安赶忙让人将郭瑾请进书房。郭瑾进得门来,先是恭敬行了一礼,而后也不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道: “主公,如今冀州局势日益稳固,可属下以为,尚有一事需主公早做定夺,此事关乎军心,更关乎冀州长远之根基啊。” 沈今安微微皱眉,疑惑道:“哦?但说无妨,何事如此重要?” 郭瑾上前一步,拱手道:“主公,当下军心虽稳,可众将士们心里都盼着主公能早日娶妻纳妾,立下子嗣。” “主公如今是冀州之主,身负众人期望,若有子嗣承继大业,那将士们往后作战自会更加奋勇,毫无后顾之忧,这军心也就彻底定了下来了。” 沈今安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后陷入了沉思。 他这些日子一心扑在军政大事上,倒是从未细想过此事。 可如今郭瑾一提,倒也觉得不无道理,只是这娶妻纳妾,关乎终身,也不能随意为之。 “先生所言,确有几分道理,只是这等事也急不得,需得寻那贤良淑德、能与我共患难之人,方可考虑啊。”沈今安缓缓说道。 郭瑾见状,忙接着说道:“主公所言极是,不过主公也可放出些风声,让城中世家大族知晓主公有此意向,想必那些家有适龄女子的,都会将画像、名帖送来,届时主公再慢慢挑选便是。” 沈今安微微点头,“嗯,那就依先生所言去办吧,只是莫要弄得太过张扬,一切从简才好。” “属下明白,主公放心,定妥善安排。”郭瑾应道,脸上露出一抹欣慰之色。 自那日后,冀州内的各大家族听闻沈今安有意娶妻的消息,顿时热闹了起来。家中有适龄女子的,纷纷精心准备画像、书写详细的名帖,托人送往沈今安的府邸。 这边,沈今安忽生一念,欲微服私访,亲察他所治理下的邺城究竟如何。 他携李御,唤郭瑾,再领数名亲随,离府而出。身后自是有虎贲亲卫着便装,悄然相随护佑。 沈今安身着寻常布衣,行于街道之上。此处熙熙攘攘,行人络绎不绝,贩夫走卒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他悠然漫步在这街巷之中,饶有兴致地环视着四周。 不知不觉间,一行人来到一处稍显清幽的街巷。街边几株垂柳,嫩绿的柳枝随风轻盈摇曳,树下罗列着一些小摊,或售卖小巧物件,或兜售可口吃食。 沈今安正饶有兴味地端详着那些小摊上的玩意儿,忽然一阵轻柔的笑声传来。那笑声恰似春日里和煦的微风,轻轻拂过人心。 他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一座小院,院门口立着一位女子。 那女子身着一袭月白色的衣衫,衣料贴合着她的娇躯,将其曼妙的身姿展露无遗。 她身形高挑,却又不失玲珑之态,裙摆之下,修长的双腿若隐若现。面容精致如画,眉如远黛,微微上扬的眼角带着几分妩媚。 沈今安一时间竟看得有些痴了,直至身旁郭瑾轻轻咳嗽一声,他方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禁微微涨红了脸。 他心中暗自慨叹,自己见过的女子不可谓不多,可像这般一眼望去便觉惊艳非常的,实乃头一遭。 他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转头轻声询问身旁郭瑾:“可知那是何人?” 郭瑾摇摇头,浅笑道:“主公,这我着实不知。” 李御在一旁进言:“主公,此女虽美,然其来历不明,还望主公谨慎行事。” 沈今安轻哼一声:“我不过是心生好奇罢了。” 这时,那女子似是察觉到了这边投来的目光,抬眸望来,眼神清澈如水,却在触及沈今安的目光时,微微一怔,旋即低下头,转身走进了院子。 沈今安望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此女甚是独特。” 郭瑾凑过来笑道:“主公,要不属下去问问这附近的居民?” 沈今安点点头:“快去快回。” 不多时,郭瑾归来,沉默了一会。 沈今安急道:“快说。” 郭瑾叹了口气,禀道:“主公,此女乃降将林昆之妻。” 郭瑾实在没想到,出来逛个街,主公看上的女人,竟然是手下将领的妻子。 沈今安听闻,心中先是涌起一丝失落,随后轻轻颔首。 可他的目光却仿佛不受控制一般,依旧时不时地朝那女子所在之处瞟去。 只见那女子接过丫鬟递来的竹篮,似是要出门采买些什么,莲步轻移,向沈今安这边走来。 沈今安忍不住开口:“这位娘子,这是要往何处去?” 女子微微行礼,轻声回道:“回大人,小女子去集市采买些家用。” 沈今安又道:“看娘子气质不凡,不知芳名为何?” 女子面露难色,说道:“大人,小女子名唤柳嫣,大人莫要再为难小女子了。” 说罢,匆匆离去。 待那女子渐渐走远,沈今安这才收回目光,微微叹了口气,继续沿着街巷向前行去。 只是那女子的模样,却如同镌刻在了他的心底一般,一路上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她的一颦一笑,让他有些心不在焉。 郭瑾瞧出了沈今安的异样,心中叫苦不迭:“完了完了,这可如何是好,主公怎么看上林昆的妻子了!” 回到府邸后,沈今安依旧有些魂不守舍。李御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道:“主公,那柳嫣毕竟是林昆之妻,您可得三思啊。” 沈今安烦躁地摆摆手:“我知道,不用你多嘴。” 夜里,沈今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柳嫣的身影。 第60章 林昆之死 第二日,郭瑾前来拜见,见沈今安神色疲惫,心中已知大概。 “主公,莫要再为此事烦忧,不如将心思放在挑选世家女子上。”郭瑾劝道。 沈今安沉默片刻,道:“那些世家女子,又怎比得上柳嫣。” 郭瑾面露忧色:“主公,这些世家女子,皆是名门闺秀,知书达理,且背后有着家族支持,对主公的大业有益无害啊。” 沈今安冷哼一声:“那又如何?” 郭瑾急忙说道:“主公,林昆乃是降将,若您强夺其妻,于主公名声有损啊。” 沈今安眉头紧皱,陷入沉思。 良久,他说道:“林昆一介降将,安有如此贤妻!” 过了几日,沈今安在处理政务时总是心不在焉,最终还是忍不住对郭瑾说道:“你去打听一下林昆对他妻子如何。” 郭瑾无奈,只得去调查。回来后禀报道:“主公,林昆对其妻子倒是颇为宠爱。” 沈今安听后,脸色愈发阴沉。 郭瑾道:“主公,以您如今的地位和权势,何愁找不到心仪之人。那柳嫣虽是貌美,可终究是他人之妻,强取不得啊。” 沈今安闻言,心中烦躁更甚,他何尝不知郭瑾所言有理,可感情之事又岂是轻易能放下的。 沈今安一声怒喝: “闭嘴!郭瑾,你了解我脾性的。” 郭瑾见状,知道再多说也无用,只能默默退下。 过了几日,郭瑾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当为主公解忧。 于是,他精心挑选了众多世家女子的画卷,呈到沈今安面前。 沈今安本不欲看,但目光扫到画卷时,却停住了。 郭瑾心中暗喜,以为沈今安动了心思,忙道:“主公,这些女子皆有倾城之色,且才德兼备。” 沈今安一张张翻看,然而每一张面容在他眼中都模糊不清,唯有柳嫣的模样深深印刻在心底。 突然,他将画卷一扔,怒道:“这些人怎能与嫣儿相比!” 郭瑾道:“主公息怒,属下只是希望主公莫要因一人而误了大事。” 沈今安站起身,踱步到窗前,望着远方喃喃自语:“柳嫣,你到底有何魔力,竟让我这般魂牵梦绕。” 又过了些时日,沈今安终是按捺不住,决定亲自去见林昆。 林昆见到沈今安,诚惶诚恐。 沈今安开门见山地道:“林昆,本州牧听闻你妻子柳嫣,乃是难得的佳人。” 林昆一惊,赶忙跪地:“主公,这…” 沈今安微微皱眉,看着林昆那惶恐的模样,他缓缓开口道:“林昆,本州牧有意见一见你这妻子,你意下如何?” 林昆听闻这话,额头上瞬间冒出豆大的汗珠,他明白这“见一见”恐怕没那么简单。 只得硬着头皮道:“主公若想见,末将自当遵从,只是贱内胆小,怕冲撞了主公。” 沈今安:“本州牧又怎会与她一介女流计较,你且去安排,让她与本州牧一见。” 林昆知道今日怕是躲不过去了,只能无奈应道:“是,主公,末将这就去请内子前来。” 不多时,柳嫣被带了过来,她身着素色衣裳,面容清丽,虽未施粉黛,却自有一番动人韵味。 她微微福身行礼,声音温婉:“民女柳嫣,拜见主公。” 沈今安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觉心头一颤,果然还是那般美貌动人,当下竟一时失了神,半晌才回过神道:“免礼,抬起头来。” 柳嫣缓缓抬起头,目光清澈却又带着一丝紧张,与沈今安的目光对视,那一瞬间,似有别样的情愫在空气中流转。 柳嫣微微一怔:“是你!” 沈今安随即笑道:“没想到柳夫人还记得本州牧。” 柳嫣垂下眼帘,轻声说道:“那日街边偶遇,民女便觉大人气宇不凡。” 沈今安目光灼灼地盯着柳嫣,说道:“本州牧自那日后,对夫人也是念念不忘。” 柳嫣脸色微红,说道:“大人莫要说这般话,民女已是有夫之妇。” 林昆在一旁听得又羞又怒,沈今安竟敢如此辱他,却又不敢插话。 沈今安冷哼一声:“林昆,你先退下。” 林昆犹豫了一下,还是遵命退下。 屋内只剩下沈今安和柳嫣,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沈今安走近柳嫣,说道:“夫人可知,本州牧对你的心意?” 柳嫣后退几步,说道:“大人,请自重。” 沈今安却步步紧逼:“夫人这般拒绝,难道本州牧还比不上林昆?” 柳嫣抬起头,坚定地说道:“大人,小女子虽身份卑微,但也懂得从一而终的道理,还望大人成全。” 沈今安望着柳嫣,心中五味杂陈。 久久不语,最终还是拂袖而去。 几日后,林昆在外出时竟遭遇意外。 林冰上前来报:“主公,林昆将军,在外出时不幸被刺。” 林冰是沈今安手下密探负责人。 而沈今安闻此,心中也是一惊。 “什么?林昆?” “那个降将林昆,妻子是柳嫣那个!?” 林冰点头:“是的,主公。” 沈今安心中竟然泛起一缕激动,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脸色难看:“不是你让人去做的吧?” 林冰跪地:“主公,属下没有您的命令,岂敢妄自行动!” 沈今安脸色稍缓:“走,去林昆府邸。” 心中确是想着柳嫣。 片刻之后,走进林府, 柳嫣空洞无神地望着前方,泪水顺着脸颊簌簌滑落,打湿了衣衫,喉咙里发出阵阵压抑的悲泣声。 沈今安看到柳嫣如此伤心欲绝,连忙上前扶住她,说道:“柳夫人,你莫要太过伤心,我定会严查此事,给你一个交代。” 柳嫣悲痛地喊道:“大人,若查不出真相,我定不罢休!” 沈今安沉声道:“你放心,我定会还林昆一个公道。” 随后,沈今安下令严查此事。 “给我查,这个案子破不了,你们头顶的乌纱帽都别要了!” 那些官员们战战兢兢,应道:“请主公放心。” 又过了两天 负责调查的官员前来回禀:“主公,是游侠郭任,趁其外出寻机下了毒手。” “林昆将军曾经任职御林军兵马副使,在魏郡一带剿匪时,杀害了郭任亲弟,得罪了郭任。” 沈今安怒喝道:“立刻将那郭任捉拿归案,严惩不贷!” 现在正是在柳嫣面前表现的时候。 官员应道:“是,主公。” 柳嫣在一旁泣不成声:“大人,一定要让那凶手血债血偿!” 沈今安安慰道:“柳嫣,你且安心,我不会放过他的。” 不久,郭任被捉拿至府中。 沈今安怒目而视:“你为何对林将军下如此狠手?” 郭任摇头:“杀弟之仇,莫不敢忘,沈州牧,你杀伐果断,得罪之人更是数之不清,注意自己安危吧!” 沈今安闻言大怒 冷冷地说道:“本州牧乃冀州之主,谁敢放肆!” “拖下去斩了!” 沈今安为讨柳嫣欢心,将林昆也送入忠烈祠。 “来人,将林将军安置于忠烈祠之中,受后人敬拜。” 这一点,众人确是没想到。 随即应下:“诺。” 柳嫣听闻沈今安将林昆送入忠烈祠,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缓缓跪地,说道:“多谢大人。” 沈今安连忙扶起她,柔声道:“柳夫人,这是林昆应得的。往后你有何打算?” 柳嫣微微低头,轻声道:“妾身只想为夫君守节。” 沈今安脸色一僵:“柳嫣,林昆已去,你孤身一人,不如..” 柳嫣打断他,坚定地说:“大人,请莫要再说,妾身心意已决。” 沈今安皱了皱眉,说道:“你这又是何苦?跟着本州牧,定不会让你受苦。” 柳嫣站起身,直视沈今安,说道:“还望大人莫要再纠缠。” 沈今安何曾被人这样说过话,目光一冷,随后又缓和了下来 说道:“好,本州牧不再强求,但你若改变主意,随时告知于我。” 第61章 各方云动 景和元年六月,局势骤变,天下大乱。 凉州牧董灼,亲率二十万西凉铁骑,挥师南下,直逼司州朝廷。 董灼昭告天下: “朝中奸邪之徒,蒙蔽圣听,扰乱朝纲,吾率二十万铁骑南下,只为匡扶社稷,拨乱反正。” 一路势不可挡,所过之处,望风而降。 朝廷一方,亦当机立断,急遣大将韩枕,统领十五万精锐之师,日夜兼程,奔赴洛水之畔,以阻董灼大军之进。 至此,一场惊心动魄、惨烈至极的洛水之战,已然拉开帷幕。 此十五万大军,乃司州朝廷之最后倚仗,若此战失利,天下十三州必将分崩离析,诸侯割据,称王称帝者,不知何许。 幽州牧公孙泽统军八万,再度于乐浪郡与刘和展开决战。彼时,刘和所部仅余四万余人,公孙泽本已占据绝对优势。 然而,昔日冀州玄武军残部归入刘和麾下,文仇、陈继斧、李成、程序、许勤等一干人等皆效力于刘和帐下,致使刘和军势陡然增强,得以与公孙泽长久对峙。 并州匪患猖獗,匈奴又屡屡犯边,并州牧丁庄虽拥兵十万余,然其对并州之掌控力却与日俱下。 青州南北对峙,青州牧与青州起义军激战正酣,青州牧更处下风。 …… 冀州 邺城 冀州牧府 冀州牧府正厅内,一份份密报接连呈上。 沈今安端坐高位,凝视着这些密报。 下面则是密密麻麻站满了冀州的大臣们 冀州文武,上百位官员皆在此。 沈今安闭上双眼:“你们所有人都掌握一下这个情况,一炷香以后,讲一讲你们的看法。” 众人应道:“诺。” 一炷香后 沈今安缓缓睁开双眼,伸手点了郭瑾:“瑾,你来说说看。” 郭瑾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后,神色凝重地开口道: “主公,如今这天下局势可谓乱象丛生。凉州董灼挥师南下,其势汹汹,朝廷虽遣韩缜率军阻拦,但那十五万大军能否抵挡得住二十万西凉铁骑,实在难料。” “一旦朝廷兵败,天下必将陷入更大的混乱,诸侯割据之势怕是再难遏制。” 沈今安微微点头,说道:“如今朝廷颁布勤王诏令,我们冀州当如何抉择?是响应诏令出兵勤王,还是作壁上观,诸位畅所欲言。” 郭瑾沉思片刻,回道:“主公,依臣之见,勤王一事需谨慎思量。我冀州虽兵强马壮,但此番勤王风险不小。若胜,不过朝廷些许嘉奖,可若败,恐损兵折将,危及冀州根本。” 陈煜也摇头反对:“主公,万万不可。如今各方势力皆在观望,我们何必充当出头鸟。不如保存实力,以待时变。” 王艾开口道:“主公,凉州军势大,朝廷此次怕是凶多吉少。若我们贸然勤王,很可能成为凉州军的首要攻击目标。” 宇文霸也附和道:“主公,其他州牧皆是按兵不动。” 一时之间,众人皆反对勤王,觉得没有任何好处,还会损兵折将,还要跟西凉铁骑直接对上。 沈今安缓缓开口:“罢了,如今我军兵力虽鼎盛,但也有大部是新招募之军,诸将勤加训练,不可懈怠。” “勤王之事作罢,继续议事。” 众人俯首:“主公英明。” 郭瑾:“主公,二十余万大军屯于邺城,兵马实属过多,请主公决策,将兵马调驻各地。” 沈今安点头:“本州牧也早有打算,如今局势稳定,当调兵驻防边界地带。” 沉默了一会,开口:“宇文霸,率三万先登卫驻守渔阳,李黑虎辅之。” “王斐,率三万飞熊卫驻守代郡,竺亥狞辅之。” 宇文霸,王斐上前应道:“诺。” “江雀,汪煜,滕辉你们三人率各自部曲,共九万兵马,在冀州十二郡给我剿匪。” “让各郡百姓提供线报,各郡县大力支持,我要冀州匪患一清!” 江雀、汪煜、滕辉齐声应道:“诺!” 沈今安目光严肃,继续说道:“陈煜,你负责统筹粮草物资,确保各处驻军及剿匪兵马供应无缺。若有差池,唯你是问!” 陈煜拱手道:“主公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沈今安微微点头,又道:“郭瑾,你组织人手,清查各州郡户籍,务必做到无一遗漏。凡有隐匿人口者,严惩不贷。同时,重新丈量土地,合理分配,让百姓皆有田可耕。” 郭瑾应声道:“是,主公。” 但郭瑾心里知道,这事可没这么简单,恐怕会触碰很多人的利益啊。 “还要鼓励农商,减轻赋税,凡新开荒地,三年免赋。” “另着人整顿吏治,严查贪腐,有违法乱纪者,不论官职大小,一律严惩。” 沈今安站起身来,环视众人,朗声道:“望诸位齐心协力,共保我冀州太平!” 众人皆神色肃穆,齐声高呼:“愿为冀州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散会后,众人各自领命行事,郭瑾留了下来。 郭瑾向沈今安拱手道:“主公,清查户籍、丈量土地之事,必定会触动诸多权贵豪绅的利益,他们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属下虽有决心,但仍担心阻力过大,不知主公可有具体指示?” 沈今安目光一凛,厉声道:“郭瑾,此事无需犹豫。但凡有胆敢违抗者,杀无赦!我会调遣沈白的虎豹卫供你差遣,谁敢不从,格杀勿论!” 郭瑾得到沈今安的支持,心中的底气更足了些,他再次拱手说道:“主公,那若清查过程中,发现有我军将领暗中参与土地兼并,又当如何处置?” 沈今安脸色一沉,语气严厉地说道:“军法从事,绝不姑息!我冀州军容不得此等蛀虫!” 郭瑾点头应道:“属下明白了。主公,还有一事,若有豪绅以财物贿赂官员以求通融,该当如何?” 沈今安冷哼一声:“受贿官员与行贿者同罪,一并严惩!” 郭瑾深吸一口气,说道:“属下定当全力以赴,绝不辜负主公厚望!” 沈今安拍了拍郭瑾的肩膀,沉声道:“放手去做,有本州牧为你撑腰,不必畏首畏尾。” 郭瑾拱手退下。 第62章 得民心 宇文霸率领三万先登卫迅速奔赴渔阳,一路上军纪严明,百姓见之,皆感安心。 王斐带领三万飞熊卫也马不停蹄地赶往代郡,所过之处,秩序井然。 江雀、汪煜和滕辉则整合九万兵马,开始在冀州十二郡展开剿匪行动。他们根据百姓提供的线报,逐县排查。 江雀负责魏郡、巨鹿郡、常山郡、中山郡 汪煜负责安平郡、河间郡、清河郡、赵郡 滕辉负责渤海郡 、真定郡、广平郡、信都郡。 如此大规模的兵力调动进行剿匪,让冀州的匪患们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冀州剿匪成效显着。各郡县,尸首堆积如山,投降的匪寇络绎不绝。 除掉的匪患多达两万余人,冀州的治安状况得到了极大的改善,百姓们对沈今安真是颇为感激。 “州牧大人,竟然调兵九万,九万兵马来整治匪患啊!” “你是不知道,那是杀得人头滚滚啊,现在整个冀州谁敢去落匪啊。” “都张榜公示了,只要你发现哪里有匪患,去县衙郡府上状告,待确认有匪患后,还有白银赏赐!” “州牧大人还是很关心我等啊!如此费心费力,耗费如此之多的钱粮用来剿匪!” 沈今安在地方的威望更是如日中天。 趁此威望隆重之际,郭瑾雷厉风行地组织人手,开始清查各州郡户籍。 他召集了众多精明能干的吏员,将任务详细分配下去。 “此次清查,务必细致入微,不可放过任何一个隐匿人口。若有徇私者,严惩不贷!”郭瑾神色严肃地说道。 “诺!” 清查人员逐户走访,仔细核对人口信息。那些曾经试图隐匿人口的家族和个人,此时都惶恐不安。 在丈量土地时,郭瑾亲自带队到田间地头。 “每一寸土地都要量准,不可有丝毫偏差!” 他对丈量人员严格要求。 一些权贵豪绅企图暗中贿赂清查人员,却被果断拒绝。 “州牧大人有令,谁敢违抗,定不轻饶!” 对于那些坚决抗拒清查和丈量的人,郭瑾毫不手软。 “按照州牧大人的命令,将这些违抗者统统抓起来!” 一时间,人心惶惶。 冀州 赵郡 郡城 郡军参将朱章,在自己的府邸之中,脸上满满的忌惮。 “主公下令,要丈量整个冀州的土地。” 身边的人一惊:“这可如何是好。” “这一查,一下子就会暴露出我们土地多了近两千亩啊!” 朱章:“就说是买进那又如何。” 身边人:“朝廷早就有禁止田地出售的法令。” 朱章:“朝廷的法令倒还好,不是主公颁布的就好。” 身边人:“这如何糊弄的过去,主公当初赐下田亩不过千亩。” 朱章:“如今过去短短几个月,下面田亩都要超过三千亩了。” “是我贪婪作祟了,真是愧对主公的教导。” 朱章本是虎贲卫营将出身,因作战有功,被提拔于赵郡任郡军参将一职。 “本将曾经身为主公亲信虎贲卫将领,做出这种事,我实在没有颜面再见主公。” 身边人:“将军,不如反了吧,沈今安如此苛刻,如此清查田亩,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 朱章脸色一变:“放肆,你再敢说这种话,我绝对不饶你!” “我朱章一生都对主公忠心耿耿!” 身边人默然不语:“那如今怎么对付这些丈量土地的官吏。” 朱章沉思片刻后说道:“既然主公下令清查,咱们绝不可阳奉阴违。” 身边人着急地说:“可是将军,那多出的两千亩田亩怎么办?一旦查实,必受重罚呀。” 朱章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坚定:“我即刻修书一封,向主公坦白此事,并将多余田亩尽数献出。主公一向赏罚分明,我主动认罪,或可从轻发落。” 身边人还欲劝阻,朱章抬手制止。 随后,朱章亲自带着书信前往州牧府。见到沈今安之后,朱章伏地请罪,呈上书信。 沈今安看完信后,眉头微皱:“朱章,你可知错?” 朱章磕头道:“末将知罪,一时贪心犯下大错,愿接受主公处罚。” 沈今安沉默良久,终是叹了口气:“念你往日战功赫赫,且能主动认错,便免去你的罪责,但那多出的田亩需充公。” 朱章大喜过望:“多谢主公宽宏大量,末将日后定当尽心竭力,以报主公之恩。” 自此,朱章成为了其他官员眼中知错能改的榜样,而郭瑾清查丈量土地之事也得以顺利推进。 有正面榜样,更有反面教材。 渤海郡副守,杜淳。 在渤海郡任职长达二十余年,是渤海的老资历了。 面对这次清理户籍,丈量田亩,他仍是不管不顾,多次抗扰相关官吏办事,并极其过分,还将有关官吏关押起来。 杜淳还是没有认清形势:“没事的,雷声大,雨点小。我在渤海多少年了,我下面的田产都快一万亩了吧。” “这我平时登记的是田产一千亩,这要是清查出来,田产多了快九千亩,这得补多少税收啊。” “不行,不行。” “还有这些世家大族,虽然族中藏了大量家奴流民,但是给了我这么多好处!” “我肯定得帮帮他们啊。” 郭瑾知道了这件事,大怒:“小小的渤海副守,竟敢如此胆大包天,还敢跟州里作对,真是不要命了!” 郭瑾向沈今安汇报此事。 沈今安直接一挥手,把这个事情定了性子,眼中一丝狠厉:“就把他树立典型,反面的典型!满门抄斩,诛九族。” 郭瑾听了也是一愣:“处罚会太重了吗?” 沈今安摇头:“本来就是沈北阳留下的旧臣,上一次屠刀没屠到他身上,没有感恩戴德也就算了,现在还跟我下的政令作对!留他何用!” “让沈白去一趟,严肃处理!” 沈白率领虎豹卫精兵抵达渤海郡后,杜淳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大祸临头。 他试图组织人手抵抗,然而他手下的人见大势已去,纷纷倒戈。 “大人,我们不能跟着您送死啊!” “沈州牧这次是动真格的了,我们还是投降吧!” 杜淳眼见众叛亲离,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悔恨。 沈白很快就包围了杜淳的府邸,大声喊道:“杜淳,你已无路可逃,速速投降!” 杜淳瘫坐在地,喃喃自语:“我不该如此贪心,不该如此糊涂啊!” 最终,杜淳被沈白捉拿。 在处置杜淳的那一天,渤海郡的百姓们纷纷围观。 “这就是与州牧大人作对的下场!” “州牧大人公正严明,绝不姑息这种恶官!” 杜淳满门被斩,其九族也受到牵连。此事过后,整个冀州的官员们都对沈今安的政令不敢再有丝毫懈怠。 “有了杜淳的前车之鉴,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也都收敛了许多。”郭瑾向沈今安汇报。 沈今安微微点头:“甚好,要继续保持,确保清查工作无一遗漏。” 第63章 赈灾 郭瑾正热火朝天的清查户籍,丈量土地。 此时沈今安却是按捺不住心中思念,前往柳嫣住处探望。只见柳嫣一身素衣,正在庭院中打理着花草。 沈今安轻咳一声,柳嫣抬眼看到是他,却也并未行礼,只是默默转身欲回屋。 沈今安道:“嫣儿,我只是来看看你过得可好。” 柳嫣淡淡回道:“劳烦大人挂心,妾身一切安好。” 沈今安见状,上前拦住她的去路:“柳嫣!” 柳嫣停下脚步,眼神清冷:“大人,亡夫尸骨未寒,您这般纠缠,就不怕损了您的威名?” 沈今安一时语塞。 沈今安沉默片刻后说道:“我知道此刻不该打扰你,我愿等,等到你放下心结。” 柳嫣听了这话,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她别过头去,不再看沈今安的目光。 沈今安回去之后,暗自思忖:“不行,绝不能如此,我必须想办法让她倾心于我。” 终于心生一计。 他知晓柳嫣心地善良,最看不得百姓受苦。 他哗得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下令道: “来人!林冰呢,让林冰过来!” 不多时,林冰马上赶了过来,拜道:“主公,有何吩咐。” 沈今安笑道:“林冰,来,起来,你过来。” 林冰走近沈今安身边。 沈今安:“嫣儿生性善良,你速去邺城中传播消息,就说城东罗村遭遇匪患,村民们上下如今衣不裹腹,闹了饥荒,钱粮都被洗劫一空。” 林冰愣了一下:“主公,这..这。” “我们冀州哪还有匪患敢这样啊,还敢来我们冀州中枢劫掠。” 沈今安瞪了他一眼:“装不会吗!装!让人去假装!” 林冰:“真的让人去劫掠啊..” 沈今安气道:“你是怎么在我手底下干情报工作的,一点脑子转不过来。” “让村民假装被劫掠!然后到时候我找个由头去罗村赈灾救助,叫上嫣儿,嫣儿心善,定不会拒绝!” “你说呢?” 沈今安一脸希冀的看着林冰。 林冰震惊,还能这样。 “主公所言极是,我这就下去让人操办此事。” 沈今安欣慰的点点头:“你办事我放心,别让我失望。” 林冰很快就下去布置了人手。 吩咐好各个村民,安排好口径。 命人在邺城中散播消息,城外罗村遭受劫掠,尤其在柳嫣府邸周侧传散。 沈今安当即“表态”,大力赈救罗村,亲自前往安抚民众,并“无意间”与柳嫣提起此事。 柳嫣听闻此事,果然动了恻隐之心,便随着一同前去。 众人来到罗村,只见村子一片狼藉,村民们衣衫褴褛,哭声震天。柳嫣见此情景,面露不忍之色,眼中满是同情。 沈今安一边指挥手下分发物资,一边偷偷观察柳嫣。 “动作都麻利点,把这些粮食和衣物尽快发到村民手中,别让他们再受苦了!”沈今安大声喊道。 “大人,这边的物资不够了。”一名手下匆匆跑来汇报。 沈今安皱起眉头:“从府里再调一些过来,快去!” 手下应了一声,转身跑去安排。 柳嫣则主动走向那些挨饿受冻的孩子,将自己带来的干粮分给他们。 一个孩子怯生生地看着柳嫣,说道:“姐姐,我好饿。” 柳嫣温柔地摸了摸孩子的头,轻声说道:“孩子,快吃吧,慢慢吃,别噎着。” 这时,另一个孩子扯了扯柳嫣的衣角,可怜巴巴地说:“姐姐,我能再要一点吗?” 柳嫣微笑着回答:“当然可以,来,姐姐再给你。” 沈今安看到这一幕,走上前来,夸张道:“嫣儿,此情此景,当载入州史。” 柳嫣白了他一眼,说道:“看到这些孩子受苦,我怎能无动于衷。” 沈今安点点头,顿了一下,说道:“以后的冀州不会如此..” 柳嫣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但愿如此。” 沈今安心想,当然不会如此,要不是为了跟你有更多的接触,我冀州中枢地带岂会有这“劫掠之事”!谁敢来! 就在这时,一个小孩突然拉住柳嫣的衣角,奶声奶气地说:“姐姐,你真好,不像那些坏人。” 柳嫣温柔地摸摸小孩的头问道:“哪些坏人呀?” 小孩指着远处几个正在搬运东西的士兵模样的人道:“他们刚刚还很凶,现在才变好了。” 柳嫣心中一惊,看向沈今安。 沈今安心中暗叫不好,知道计划要露馅了。 柳嫣不是笨人,也是玲珑剔透。 这里地处冀州核心,怎么会这么巧有匪患劫掠。 柳嫣站起身来,对着沈今安说道:“大人此举,是故意为之吧。” 沈今安尴尬地挠挠头,正欲解释。 柳嫣又道:“这些村民确实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帮助。” 沈今安连连点头。 柳嫣看到沈今安这等杀伐果断之人,也有如今的模样,心中不禁好笑。 “这么说来,这些消息都是骗人的?根本没有匪患来劫掠对吗,都是你放出来为了让我知道这件事是吗。” 沈今安憋着一副严肃的样子:“这个..这个。” 看到沈今安这副模样,柳嫣顿时笑了出来。 那笑容仿若春日暖阳破冰而出,白皙的面庞泛着淡淡的红晕。 沈今安只觉心头一阵悸动,眼神再也无法从柳嫣身上挪开半分。 “国色天香,莫过如此。” 柳嫣听了此话,面色一怔:“大人莫要取笑于我。” 此时,一阵微风吹过,柳嫣的发丝轻轻飘动。沈今安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为她捋顺发丝,却又猛地缩了回去。柳嫣见状,笑意更浓。 “大人今日此举,虽有哄骗之意,但也是善举一桩。”柳嫣轻声说道。 沈今安忙道:“夫人心怀大义,只是希望夫人能知晓百姓之苦,亦想博得夫人好感。” 柳嫣:“州牧大人,你这是何苦呢,我已是残花败柳之身,怎配得上州牧大人地位尊崇。” 沈今安道:“嫣儿,莫要这般贬低自己,地位身份又何足挂齿。” 柳嫣没有接话,顺着路径往回走去。 沈今安瞪了身边林冰一眼,轻骂道:“瞧你办的好事!这个月不要领俸禄了。” 林冰缩了缩脖子,苦笑。 这群家伙,口径这点事都办不好。 第64章 洛水之战 景和元年九月,洛水河畔 二十万西凉铁骑与十五万的朝廷军,三个月的僵持。 董灼率部不断迂回,其机动性之强,令朝廷军难以捉摸,疲惫不堪。 董灼派出大将徐蒙悄悄绕至朝廷军后方,切断朝廷军粮道。 朝廷军顿时陷入了粮草短缺的困境,士气逐渐低落。 董灼眺望远方,面露狰狞:“后世定会有史册记载,四百年的大周皇朝,实亡于这洛水之战!” 随即猖狂大笑,身边将领亦是如此,对眼前这十五万大军已是不屑一顾。 董灼继而下令麾下大军挖掘河道,改道水流,意图截断洛水,水淹朝廷军。 工程迅速展开,洛水的流向被改变,汹涌的河水奔腾而下,冲向了朝廷军的营地。 韩枕惊觉大事不妙,可此时的朝廷军失去了粮草供应,早已疲惫不堪。 面对滚滚而来的洪水,顿时乱了阵脚。 韩枕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他深知败局已定,手执宝剑,抚着剑刃,抽泣道:“陛下,末将愧对你之信任,将这十五万大军托付于我,我却不能御敌于洛水之外。” “贼子安敢乱我大周万里河山!可恨!可恨!可恨!” 韩枕悲泣过后,缓缓站起身来,紧握着手中的宝剑,大声吼道: “吾等身为大周将士,既已无退路,当以死报国!” 周围慌乱的士卒们听到他的呼喊,渐渐停止了骚动,纷纷看向韩枕。 韩枕环顾四周,继续喊道:“今日哪怕是死,也要让贼子们知道,我大周儿郎的铁血丹心!” 士兵们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他们齐声高呼:“以死报国!” 然而,洪水无情,瞬间吞噬了大片士兵。但大周将士们没有退缩,依旧前赴后继。 董灼在远处看到这一幕,冷笑一声:“垂死挣扎罢了。” 见朝廷军陷入混乱,立刻下令:“二十万铁骑,所有兵马,都给我杀上去!成败在此一举!” 随着一声令下,二十万西凉铁骑朝着陷入混乱的朝廷军猛扑过去。马蹄声、喊杀声震耳欲聋,瞬间淹没了朝廷军那微弱的抵抗之声。 韩枕身先士卒,立于阵前,大喝道:“儿郎们,随我杀!” 一时间,刀光剑影,鲜血飞溅,惨叫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 朝廷军的士卒们拼尽全力砍杀着靠近的敌人,可西凉铁骑的冲击力实在太过强大。 每一次冲锋都能撕开朝廷军的防线,将不少士卒撞飞出去,或是直接践踏在马蹄之下。 一个又一个朝廷军的士兵倒下了,他们的鲜血染红了洛水河畔。 董灼看着战场上一面倒的局势,脸上满是狰狞。 他再次下令:“一个不留,斩尽杀绝,让这洛水成为大周的葬身之地!” 西凉铁骑们得令后,更是加快了杀戮的速度,手中的长刀不停地挥舞,收割着朝廷军将士的生命。 韩枕身上已是多处负伤,鲜血浸透了他的甲盔,在数名西凉铁骑的围攻之下,他被一刀砍中了后背,重重地摔倒在地。 临死前,他望着那被鲜血染红的天空,嘴里喃喃道:“陛下……末将尽力了……” 随后,便缓缓闭上了双眼。 厮杀到了黑夜,朝廷军这十五万人马,被屠戮殆尽,洛水河畔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十五万精锐损伤殆尽,朝廷再也无力掌控局面。 董灼骑在马上,望着眼前尸横遍野的惨烈景象,也是一番沉寂。 “若不是粮草被断,又遭洛水冲击,想要取胜怕也没这么容易啊。” “快!清扫战场!兵进洛阳!” 而在远方的洛阳之中,此刻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当洛水之战惨败的消息传来,朝堂之上一片哗然,大臣们面面相觑,皆是满脸的惊恐。 皇帝听闻此噩耗,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身子晃了几晃,险些摔倒,他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十五万大军啊,就这么没了......这大周的江山,难道真的要保不住了吗?” “董灼.....他一个凉州牧,怎么敢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下属大臣们也是议论纷纷。 “他韩枕干什么驻兵于洛水之畔,有函谷关不守,去什么洛水!” “韩枕误国啊,十五万精锐之师啊!全军覆没..” 皇帝半晌讲不出话来:“诸爱卿,现在这...如何是好。” 声音夹杂着一丝哭腔。 大臣杨傅站了出来:“陛下,为今之计,只有据守函谷关。” “速速调兵遣将,驻守函授关!” 皇帝听闻杨傅所言,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忙不迭地点头道:“杨爱卿所言极是,函谷关乃我大周险要之地,只要守住那里,或许还有转圜之机。” “调兵五万,驻守函谷关!” 杨傅叹道:“陛下,朝廷之中,哪里还有五万大军啊。” “这..那还有多少兵马!” “不过两万余。” “而且还是洛阳守军...” 皇帝听了,更是一阵萎靡,久久不敢置信。 “爱卿,这该如何是好。” “陛下,速速派这两万大军出兵函谷关,随后在司州地域大肆招兵,以扩军备。” 皇帝定了定神,说道:“就依杨爱卿所言,即刻发兵函谷关。” “谁可为将?” 没人应答。 良久,杨傅叹了气:“微臣愿往。” 他只不过一文臣尔。 两万大军匆匆集结,向着函谷关进发。 司州地域的招兵工作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可前来应征的多是些老弱病残,良家子甚少。 负责招兵的将领连连摇头:“如此兵员,如何能战?” 此时董灼所部在稍作休整后,继续朝着洛阳方向逼近。 一路上,所过郡县望风而降,董灼的势力愈发膨胀。 麾下兵马虽经过一阵厮杀,但对沿途兵马的收编,麾下还是二十万铁骑之众。 函谷关前,董灼的先锋部队已经抵达。 守关将领望着关外黑压压的敌军,心中忐忑不安。 “报!敌军开始攻城了!”士兵的呼喊声响彻关隘。 守关将领亲自登上城楼,指挥作战。 “放箭!” “投石!” “顶住,他们是骑兵,攻城没有优势!” 第65章 陈煜上言 洛水一战,朝廷大败,天下震惊。 各地州牧纷纷有了异样的心思。 冀州 邺城 冀州牧府 沈今安坐在书房之中,看着信使传来的密报,内心也是久久不能平息。 虽然他们各地州牧拥兵自重,但其实内心最深处,对朝廷还有那么一丝丝敬畏。 凉州牧董灼悍然起兵,于洛水河畔水淹朝廷十五万精锐,朝廷军主将韩枕更是战死当场。 这一战,打碎了朝廷最后一丝颜面,也是抹去了朝廷最后一块遮羞布。 沈今安眉头紧皱,在书房内来回踱步。他深深的知道,董灼这一战,无疑是打破了天下原本微妙的平衡。 “董灼这一闹,天下怕是要大乱了。”沈今安喃喃自语道。 此时,谋士陈煜匆匆赶来。 “主公,洛水之战的消息已传遍冀州。”陈煜神色凝重。 沈今安停下脚步,看向陈煜:“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陈煜沉思片刻,说道:“主公,如今局势动荡,我们需早做打算。董灼此举,必然引得其他州牧蠢蠢欲动。” 沈今安:“你继续说。” 陈煜拱手:“如今我冀州,钱粮充足,战将千员,带甲二十万。” “纵观毗邻的州郡,没有谁比我们军备还要充足。” 沈今安点头笑道:“讲话越来越动听了啊陈煜。” 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陈煜:“北上幽州,东进青州,南下并州,割据黄河以北,以待天时,再逐鹿中原,问鼎天下。” 陈煜越讲越兴奋:“昔日我们不过坐拥一郡之地,如今一统冀州十二郡,还有渔阳郡,代郡,拢共十四郡。” “麾下坐拥兵马二十万余,幽州牧公孙泽兵马还不过八万余,这些地盘真是苍天赐之,唾手可得。” 沈今安:“苍天赐予,唾手可得..” 陈煜赶忙拱手说道:“主公,属下所言句句发自肺腑。如今这局势,正是天赐良机啊!若主公能果断出兵,必能成就一番大业。” 沈今安默然不语。 陈煜上前一步又道:“主公,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今各方尚在观望,我们若能迅速出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必能一举成功。” “以我们如今的实力,只要筹备得当,胜算极大。” 沈今安站起身来,走到门前,望着门外的景色,说道: “陈煜,我也想出兵幽州。” “但是,如今冀州上下都在大力整顿吏治,又是丈量田亩,清理户籍,这些都是敏感事项,必须贯彻到底。” “若无重兵镇守,恐宵小作乱啊。” 陈煜听了此话,略作思考:“主公,攻打幽州,出兵十万即可。冀州之地,还留有十万大军可震慑宵小。” 沈今安摆手,不容置疑道:“好了,不要说了,十万大军攻打幽州,胜则罢矣,不胜该如何是好!” “没有全胜的把握,不做此事。” 陈煜忙道:“军中之事,岂有纸上谈兵,还未行军,怎知胜败呀!王斐,王艾,宇文霸,沈白等兵马使皆是当世名将..” 沈今安面色不虞:“够了!不必多说!等本州牧腾出手来,汇聚二十万大军再行北伐一事。” 陈煜见沈今安面色不虞,也不再多言,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拱手道: “主公既然已有打算,属下自当遵从。” 沈今安面色稍缓:“我会考虑你说的话,下去吧。” 陈煜拱手退下。 沈今安心中略烦:“等本州牧彻底整顿冀州之后,上下焕然一新,再行北伐不行吗。” 第二天 府中亲卫来报:“主公,王艾兵马使求见。” 沈今安:“让他进来吧。” 沈今安心想,不会又是来求我出兵吧。 王艾大步上前拜道:“末将王艾,拜见主公。” 沈今安道:“起来吧。” “你是难得来找我啊,说吧,有什么事?” “又是出兵之事吗?” 王艾恭敬地站起,抱拳道:“主公,并非为出兵之事。” 沈今安微微挑眉,露出些许疑惑之色:“那所为何事?” 王艾沉声道:“主公,如今冀州在忙于整顿的同时,末将认为在军中还可以举办一场全军比武大会。末将以为,一来可以激励将士们勤练武艺,二来可以选拔出更多优秀之人补充将领空缺之处。” 沈今安眼睛一亮,抚掌笑道:“可以啊,你想得很得当,这件事影响不了整顿事宜,还能提升军威。” 王艾接着道:“而且主公可以亲自观赛,向全军展现主公您对麾下兵马的重视,还能提升主公您的威望。” 沈今安道:“讲得很通透啊。” “就按你说的办。筹备之事就交给你负责了,必须要公平公正,不得有丝毫舞弊之举。” 王艾大声应道:“末将遵命。定不负主公厚望。” 沈今安脸上的烦闷之色尽散,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他心想,这或许是在北伐之前增强实力与凝聚力的一个好办法,待一切准备妥当,北伐之时便可更加顺遂。 沈今安又突然想到什么,补充道:“这个比武大会既然办了,就别只在军中比武了。” “传告所属十四郡,举办冀州武道大会。” “号召整个冀州尚武人士,都来参加。” “包括两个边军,在渔阳的先登卫,在代郡的飞熊卫。” 沈今安越讲越觉得可行。 “羽林卫、虎豹卫、先登卫、飞熊卫、朱雀卫、振武卫、骁锐卫,昭武军七卫,虎贲卫,龙骧卫,近军两卫。” “每一卫,先自行在部曲里举办一场自己的比武大会,优胜者,选其中前一百名,再来邺城参加冀州武道大会。” “各郡军组织郡里的比武大会,包括地方尚武人士也可参与!也是选出前一百名,再来参加冀州武道大会。” 王艾边听边点头,主公对军方确实看重。 沈今安:“此次武道大会,既然举办的隆重,那我们对于荣誉的颁发也要重视!” “武道大会第一名,授予冀州第一武将的称号,直接授予参将正职,再赐黄金宝剑一把,白银万两。” “这白银赏赐是其次,本州牧主要还是重视这个荣誉,冀州第一武将啊!” 王艾一听:“主公,包括那些地方人士,要是夺取第一,也要授予参将正职乎?” 沈今安点头:“当然是这样,若他愿意加入我军,岂能区别对待。” 王艾:“这...会不会提拔的太快了,刚入我军,便授予参将正职,麾下统兵上万啊。” 沈今安笑道:“怎么,对我军中大将这么没信心吗,若是血秦夺了此位,也不过冀州第一武将之荣誉罢了,血秦早已是兵马使副职。” “若他真能击败我军中如此之多猛将,这参将之位给他又何妨!” 第66章 筹办 王艾听闻此言,心中再无顾虑,抱拳道:“主公深谋远虑,是末将狭隘了。” 沈今安接着说道:“第二名授予参将副职,赐白银八千两;第三名也授予参将副职,赐白银五千两。前十名皆授予营将正职。” “第十一名至第三十名,授予营将副职。” “第三十名至第一百名,授予千人将一职。” “一百零一名至三百名,授予都尉一职。” “三百名至一千名,授予百人将一职。” 王艾应声道:“末将明白,定将主公之意传达下去。” “且去筹备吧,莫要让本州牧失望。有什么难处或者需要调配的资源,尽管来向我禀报。” 沈今安挥了挥手,示意王艾退下。 王艾领命后,转身快步离去,前往勋武阁办事处。 勋武阁乃是沈今安所立,是冀州权力的核心,辅佐沈今安处理军政事务。 勋武阁原本列席六人主事,如今郭瑾在外总揽吏治一事,宇文霸率先登卫坐镇渔阳,王斐率飞熊卫坐镇代郡。 只剩陈煜、沈白、王艾三人。 王艾回到办事处,叫传令兵召来了陈煜,沈白二人。 将主公决议举办冀州武道大会之事及相关事项告知二人。 沈白对于沈今安的决定,从不过问,点头提笔批示。 勋武阁沈白批示:“传告各军各郡,严格按照主公指示落实下去。” 陈煜犹豫了一下,随即也点头批示。 勋武阁陈煜批示:“九卫十四郡,务必比出水准。各地兵马使,除王斐、宇文霸二人镇守边地,其余人等皆可参加。” 王艾见二人都已批示,便收起那两份批示文书,神色严肃地说道: “此次武道大会关乎我冀州之威望,更关乎军心士气,主公极为重视,咱们切不可有丝毫懈怠。” “这几日,我等需得时常下去巡查一番,确保各军各郡都在按要求筹备,莫要出了什么岔子才好。” 陈煜微微皱眉,接话道:“确实如此,只是飞熊卫、先登卫既要镇守边境,又要抽调人手参与这武道大会,就怕万一有个闪失,边境不稳可就麻烦了。” 沈白抬眸看了陈煜一眼,语气平淡道:“主公既已做了决定,那自然是有他的考量。边军那边,王斐和宇文霸皆是久经沙场的名将,会妥善安排好的。” 王艾点头赞同道:“沈兄说得在理,不过陈兄的顾虑也并非多余。这样吧,咱们待会儿拟个文书,加急送往渔阳和代郡,告知王斐、宇文霸二位将军此次武道大会之事,也好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调配好兵力,以防万一。” 陈煜应声道:“如此甚好,那便这般行事吧。” “另外,这武道大会的评委人选也得慎重考虑,得在军中威望极高,方可让众人信服。” 王艾摸着下巴思索片刻,说道:“本将作为评委如何。” 沈白点头笑道:“王将军本就是羽林卫兵马使,又是勋武阁辅臣,威望之高,冠绝全军。” “报给主公,让主公审定吧。” 陈煜:“一人肯定不行,把董兵马使加上如何。” 沈白笑道:“那他非找你拼命不可,如此比武盛事,他势必要参加,若是当了这个评委还怎么参加比武。” “让主公再做安排吧。” “此次大会前来参赛之人众多,这邺城的周边的治安也得着重留意,我打算调遣羽林卫去维持秩序。”王艾继续说道。 陈煜道:“嗯,调羽林卫倒是合适,兵马调动一事还得请示主公。” “按这个比例,最终进冀州武道大会人数在两千三百左右,相关食宿也要安排好。” 沈白道:“这事就交给后勤那边去办,让他们拟个详细的计划出来,咱们再过目审核一番。” “比武会场,马上安排扩建,就以邺城校场为基础,加以扩建。” 三人又商议了许久,将各项事宜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随后,王艾便带着拟好的文书去面见沈今安。 沈今安仔细看了文书,微微点头:“安排得很周到,羽林卫调动维持秩序可行。” “至于评委之事,你是一个,李御也算一个,江雀也算一个,沈白也加上吧,行了,就你们四个。” 李御是虎贲卫兵马使。 江雀是朱雀卫兵马使。 沈白是勋武阁辅臣,兼任虎豹卫兵马使 王艾:“诺。” 沈今安:“除了兵马调动以外,其余事情你自己拿主意便可,去吧。” 得到沈今安的首肯,王艾立刻着手去办。 校场扩建工程紧锣密鼓地开展着。工人们搬运石料木材,工匠们精心规划布局。然而没过多久,难题就出现了,由于工程浩大,材料不足。 王艾当机立断,派人快马加鞭去附近郡县采购物料,近乎耗尽周围四五个郡县的石料木材,可想工程之浩大,足以容纳十万人观赛。 在这基础上,邺城也随之扩建。 不久,举办冀州武道大会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冀州。 各地尚武之士听闻此消息后,皆是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前往邺城一展身手。 各郡之中,那些将门之后,或者自幼苦练武艺的壮士,激烈讨论着此次武道大会的赏赐与规定,眼中满是憧憬。 各军之中,那些自以为勇力非凡的士卒们,更是想在这武道大会上证明自己,获得提拔的机会。 想着若是能在大会上夺得个好名次,那可就光宗耀祖了,提拔为将领了。 而那些原本就在军中有些名气的将士,更是加紧训练,誓要在众多翘楚中脱颖而出。 第67章 各郡悍士 兵马使副职,董血秦。 兵马使副职,张豹。 兵马使副职,闫刀。 早在朱雀卫、振武卫、骁锐卫成立之前,沈今安便已与他们有所沟通。 那三个兵马使正职的安排,并未擢升他们,而是另有人选,沈今安也与他们坦诚相谈了许多。 他们三人本就是一片赤诚,且升迁速度已然极快,短短一年便身居要职,也并没有什么怨言。 三人闻得冀州武道大会的消息,皆是一喜。 董血秦:“我倒要看看,冀州有谁能与本将一较高下。” 张豹好战之心骤起:“董将军,届时我定要向你讨教一番。” 闫刀:“冀州第一轮不到,冀州第二本将还会拿不下吗!” 张豹:“闫刀,你莫要胡言乱语,莫非忘了败在我手上的时候。” 闫刀:“...你还好意思提,当初那么多人围攻我一人...” 董血秦一笑,劝解道:“二位不必争执,待到武道大会之时,自会分出胜负。” 沈今安闻得密探禀报他们三人的对话,也是笑道:“皆乃我冀州之虎将。” 突然想到,这三人现今尚无具体军职,也不在九卫之列,如何参加这比武大会。 堂堂兵马使副职,岂能参加郡中比武,再进大会。 沈今安心道:“唉,终究还是疏漏了他们三人。” 接着下令:“三人皆兼任虎贲卫兵马副使,帐下听命。” 传令兵:“诺。” 沈今安心想,等到来年攻克幽州,组建起十万铁骑,便让他们担任各部兵马使。 想的有点遥远了,沈今安内心一笑。 “到时候邀请嫣儿一起观看这比武大会。” ... 朱雀卫,百人将,宏森。 宏森天生神力,自幼便精于刀法 自从军以来,冲锋陷阵,屡屡立下战功。攻城之时,身先士卒,攀爬云梯,奋勇向前,一步步从普通士卒升任到了百人将。 如今听闻这冀州武道大会的消息,这是扬名立万、更进一步的绝佳机会。 若是他有幸夺得那魁首,不仅光宗耀祖,更能实现自己长久以来的抱负,成为名副其实统领千军万马的将领。 朱雀卫千人将:“宏百将,此次武道大会,你必将大放异彩。” 他人或许不知,他却心中了然。 他曾亲眼目睹,宏森手起刀落,生生劈死一头大虫,其勇猛之姿,当世罕有。 宏森抱拳施礼:“千将大人,末将必当全力以赴。” ... 柳嫣府邸,一名男子悄然现身,其面容与柳嫣有七分相似。 柳嫣瞥见男子,心中微惊,旋即轻声嗔怪:“兄长,你怎如此莽撞前来。” 男子微微一笑:“多年不见小妹,甚是挂念。” 柳嫣无奈摇头,然眼底欣喜难掩。 “这些时日你受苦了,林昆之事我已知晓...” 柳嫣:“兄长,莫要多言,都已过去。” 男子名为柳擎,身材魁梧,虎背熊腰:“好,我不再多言,日后我便留在此处。” “刚刚听闻邺城要举办武道大会,我也想一试这冀州武人的能耐。” 柳擎眼中闪过一丝锐光。 柳嫣轻轻摇头,自家兄长依旧如此好武。 沈今安于繁忙政务之余,亲自督察武道大会的筹备事宜。 他派人给柳嫣送去了特制的请柬,其上绘有精致花纹。 柳嫣接到请柬后,心内欢喜。 柳擎好奇问道:“此帖是何人所送?” 柳嫣面色微红,答道是沈今安。 柳擎闻言,眉头微皱,他深知这沈今安,乃是冀州之主,怎会相中自家妹妹,自家妹妹乃是他人之妻,前段时间刚刚丧夫.. ... 振武卫兵马使,汪煜。 端坐于军中大帐内 寒铁长枪静立一侧,汪煜起身,持枪挥舞, 枪尖刺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每一次刺出,枪影闪烁如繁星点点。 信手一枪刺在营帐中的木柱上,竟直直没入半尺之深,木屑四溅。 “承蒙主公厚爱,自微末之身至如今位列振武卫兵马使,此次武道大会,我要向世人证明,我汪煜绝非等闲之辈。” 骁锐卫兵马使,滕辉。 刀刃闪烁寒光,眼神微凝。 “都说董血秦是我冀州第一猛将,这一次武道大会,我倒想见识一二。” 代郡 飞熊卫 王斐:“亥狞,我需镇守代郡,此次无法前行,由你率队,万不可丢我飞熊卫之颜面。” 飞熊卫兵马副使,竺亥狞面色凝重:“定不辱使命。” 龙骧卫兵马使,罗烈。 营帐内,罗烈双手负于身后,面前的案几上,横着一把寒光四射的长刀。 “我今日之地位,皆凭杀伐而来...” 渔阳郡,先登卫兵马使宇文霸 先登卫营地,气氛肃穆。 宇文霸立于高台之上,沉声道:“众将士,此番武道大会,乃我先登卫正名之机!李副使领军,切勿给我边军抹黑。” 台下士兵们齐声高呼,声震云霄。 李黑虎紧攥手中长枪:“必胜!必胜!” ... 董血秦在演武场上,身骑骏马,手持长戟,来回驰骋。 勒住缰绳,骏马嘶鸣。 董血秦望着远方,眼神坚定。 ... 柳嫣府邸内,柳擎端坐于庭院之中,正专注地擦拭着自己的长枪。柳嫣移步前来,面露忧色,轻声说道:“兄长,此次武道大会,你当真要去参与?万一负伤,那可如何是好。” 柳擎神色自若,摆了摆手,道:“妹妹,莫要轻视兄长,我这一身武艺,正好借此契机,让那些冀州武人见识一下我的实力。” 柳嫣依旧眉头紧蹙:“那你务必要应允我,若是遭遇实力过于强劲的对手,切不可逞强斗勇。” 柳擎微微一笑,应道:“好,好,一切皆听妹妹所言。你就静待兄长在台上一显身手吧。” 与此同时,冀州的各个郡县,其他准备参加地方比武的武士们,皆是纷纷报名。 清河郡,郡府门前人头攒动,皆是前来报名的武士。 “借过,借过,我要报名。”一个身材壮硕、面生虬髯的大汉沉声道。 负责登记的小吏抬头,问道:“姓名?” 大汉拱手,朗声道:“我名赵猛,自幼习武,此番定要在比武大会上一显身手!” 旁边一个身着青衣的年轻人微微一笑,言道:“赵兄壮志可嘉,不过这郡中头名之位,小弟亦是志在必得。” 赵猛横了他一眼,道:“哼,就凭你这单薄之躯?我单手便可将你撂倒。” 年轻人并不动怒,只是拱手道:“那便擂台上见分晓。” 小吏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埋头登记。 常山郡,一座府邸内。 “师傅,徒儿欲参加武道大会。”一个年轻的弟子一脸恳切地看着老者。 老者端坐于椅上,轻抿一口茶,缓声道:“去吧,为师信你之实力,但万不可掉以轻心。” 弟子郑重点头,“师傅放心,徒儿必不辱没师门。” 魏郡 “闻此次武道大会,奖赏颇丰。”一老者言道。 旁边的年轻人双目闪烁:“若能获名次,便可扬眉吐气了。” “诚然,竞争何其激烈,本郡之高手众多,郡军猛士更不在少数。” “无论如何,皆当一试。” 第68章 各郡比武 各郡比武陆续展开。 真定郡 比武场中,早已人头攒动,众人皆凝神屏息,静观郡中高手的对决。 报名的武士依次登台。 主持比武之人大声喝道: “第一轮。” “赵猛对吴方。” 那赵猛率先登场,只见其立于台上,宛如山岳,威严肃穆,手中大刀一挥,掀起阵阵劲风。 向着对手高呼:“放马过来!” 对面吴方亦是毫无惧色,提剑而上,剑势灵动,巧妙避开赵猛刚猛的攻势。 然而赵猛力大无穷,数刀过后,便迫使那吴方不断后退,最后一记横劈,吴方躲闪不及,被击落擂台。 赵猛首战告捷,引得台下阵阵欢呼。 “第二轮” “赵猛对曹明” 曹明率先出招,剑花闪烁,直取赵猛要害,赵猛则挥动大刀,一一化解。 每次交锋皆溅起火花,二人激战正酣。 然终究那曹明耐力略逊一筹,于一次对招后露出破绽,被赵猛趁虚而入,以刀背一拍,曹明便跌出擂台。 赵猛成功晋级第三轮。 “第三轮” “赵猛对杨清” 赵猛之对手乃郡军中之一名百人将,此人久经战阵,实战经验颇丰。二人刚一交手,便皆倾尽全力。 赵猛之大刀气势磅礴,百人将杨清之长枪亦是刁钻狠辣,你来我往间,场面异常激烈。 最终,还是赵猛凭借着那股子猛劲,找准机会用刀磕飞了杨清的长枪,杀进了真定前一百名。 台下欢呼声雷动。 常山郡 比武场设在郡城的校场之中 那名年轻弟子,在比武中大放异彩,已经连胜两轮。 “第三轮” “郭襄对戴征” 郭襄便是那年轻弟子 第三轮的对手是郡军里一位颇有名气的千人将戴征,那千人将一上台,摆开架势,气势不凡。 两人先是互相试探,随后渐渐加快了出招的速度。 郭襄出枪的速度越来越快,拨弄出许多杂影,密不透风。 一时间竟打得千人将有些手忙脚乱,千人将虽经验老到,但面对这凌厉的攻势,也渐落下风。 最终郭襄成功击败他,博得常山郡前一百名次。 魏郡 也是差最后一轮 柳擎便能拿下冀州武道大会名额 “柳擎对王超” 王超号称魏郡郡军第一人,颇有勇力,是员悍将。 那柳擎手持长枪,身姿挺拔地站在擂台之上。 对面的王超也不甘示弱,握紧手中大刀,严阵以待。 “开始!”随着主持之人一声令下,比武正式拉开帷幕。 王超率先发动攻击,他大喝一声,双脚蹬地,整个人如猛虎下山般朝着柳擎冲了过去。 手中大刀挥舞出一片刀光,朝着柳擎的面门横扫而去,气势颇为凶猛。 只见柳擎手中长枪轻轻一抖,枪尖瞬间化作数道幻影,精准地刺向王超刀光中的破绽之处。 王超一惊,赶忙收刀回撤,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击。 柳擎主动出击,他脚步挪动,眨眼间便欺近王超身前,手中长枪猛地刺出,枪尖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取王超的咽喉要害。 王超心中大骇,匆忙举刀格挡,“铛”的一声,枪刀相碰,溅起几点火星。 柳擎紧接着手腕一转,长枪顺势往下一压,想要将王超的刀压下,王超咬紧牙关,奋力抵抗。 两人一时间僵持在了一起,不过几个呼吸间,柳擎猛地发力,将王超震得后退了两步,柳擎略占上风。 王超深知再这样下去必败无疑,他施展出一套凌厉的刀法,大刀在他手中上下翻飞,朝着柳擎笼罩而去。 柳擎却神色不变,手中长枪如龙出海一般,瞬间刺出数枪,每一枪都精准地打在了王超刀锋的薄弱之处。 竟将那看似密不透风的刀锋一点点破开,王超的攻势渐渐被瓦解,额头上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柳擎抓住王超露出的一丝破绽,脚下步伐加快,整个人绕到了王超的侧身,手中长枪毫不犹豫地朝着王超的腰间刺去。 王超察觉到危险,想要躲避却已然来不及,只能尽力扭动身子,长枪擦着他的腰侧划过,虽未重伤,却也在他的衣衫上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王超脸色变得煞白。 柳擎不给王超丝毫喘息的机会,他大喝一声,手中长枪高高举起,而后灌注全身之力朝着王超狠狠刺去,这一枪速度快到极致。 王超拼尽全力举刀去挡,只听“咔嚓”一声,王超的大刀竟被直接击飞出去,而那长枪余势未减,枪尖抵在了王超的胸口,只要再往前一寸,便能刺破衣衫刺入肌肤。 王超见状,知道自己败局已定,无奈地垂下了双手,叹了口气,举手认输。 获胜后的柳擎并没有太多骄傲之色,他收了长枪,向台下抱拳行礼后便默默退下。 台下顿时响起了阵阵欢呼声。 柳嫣在一旁欢呼:“哥,你太厉害了!哥!” 其他郡县的比武也都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各郡的高手们纷纷崭露头角,赢得了参加冀州武道大会的资格。 第69章 宏森显威 此时,朱雀卫在兵马使江雀的指示下,也开始了全军大比武。 毕竟有三万多人,江雀率先命令。 “各百人将从自己部下择优挑选一人出来,当然有特殊情况,武略确实过人,也可多报几个,一同报上来。” 到后来,总计规模四百余人。 江雀:“好,四百人进行两轮武试,两轮武试胜出者,进冀州武道大会名单。” “第一轮,四百进两百。” “第二轮,两百进一百。” “前一百不作比较,皆入冀州武道大会。” 宏森当之无愧过了初选,紧接着开始两轮武试。 主持之人高声喝道: “第一轮,宏森对马胜” 位列其中的,都是军中勇将。 宏森脸色平静,手执钢刀,一步一步缓慢上台: “我会击败所有人,走进冀州武道大会。” 马胜一身悍气,从军多年,也提刀上台。 见宏森放出如此豪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大喝一声:“休得张狂,看刀!” 说罢,他双腿猛地发力,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宏森冲了过去,手中钢刀高高扬起,裹挟着一股凌厉的风声,朝着宏森当头劈下。 宏森不慌不忙,就在马胜的刀快要落下之时,他脚步轻轻一侧,身子宛往旁边移开了几分,马胜这势大力沉的一刀便落了空。 马胜一击未中,心中暗惊,还来不及收刀变招,宏森已然动了。 只见宏森手中钢刀瞬间出鞘,化作一道寒芒,朝着马胜的肋下刺去。 马胜只觉眼前一花,赶忙侧身躲避,可还是被宏森的刀芒划破了衣衫,一道血痕出现在了他的侧身,丝丝鲜血渗了出来。 马胜又惊又怒,刚想稳住身形反击,宏森却不给丝毫机会。 他脚步不停,欺身而上,手腕猛地发力,钢刀在空中挽出一个漂亮的刀花,紧接着便是第二刀朝着马胜的脖颈横斩而去。 马胜仓促之间举起钢刀去挡,“铛”的一声巨响,两刀相交,火星四溅。 马胜只感觉双臂一阵发麻,手中的刀差点拿捏不住,整个人也被这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然而宏森的攻势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根本没有停歇的意思。 他借着前两刀的余势,再次大喝一声,整个人高高跃起,手中钢刀裹挟着全身的力量,自上而下朝着马胜狠狠劈去。 马胜瞪大了双眼,拼尽全力举起钢刀去抵挡,可宏森这第三刀的威力实在太过惊人,只听“咔嚓”一声,马胜的钢刀竟被直接劈断,那余下的力道不减,继续朝着马胜落下。 马胜躲避不及,被这一刀的余力击中胸口,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往后倒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了擂台之下,半天都没能爬起来。 宏森这三刀一气呵成,干脆利落,台下将士皆是看得目瞪口呆,片刻之后,才爆发出如雷般的喝彩。 江雀在一旁看着,也是点头:“我朱雀卫之中,竟然还有如此悍将,好啊!好!” 宏森击败马胜后,顺利进入下一轮比试。 很快,第二轮的对阵名单也公布了出来。 主持之人大声道:“第二轮,宏森对战刘虎。” 这刘虎也是朱雀卫中出了名的猛将,身材魁梧,力大无穷。 听闻要与宏森对战,他倒是没有像马胜那般冲动,而是沉稳地一步步迈向擂台,眼神中透着浓浓的战意,紧紧盯着陈森。 宏森依旧面色淡然,站在原地,手中钢刀斜指地面,静候对手上台。 待刘虎站定在他对面,宏森微微拱手:“请赐教。” 刘虎也不多言,瓮声瓮气地回了句:“来吧!” 说罢,率先发动攻击,他手持一把厚重的长刀,猛地朝地上一跺,借势高高跃起,朝着宏森狠狠砸来,那气势仿佛要将擂台都给劈开一般。 宏森不敢小觑,双脚猛地往后一滑,身形快速往后退去,刘虎这一击重重落在了地上,顿时尘土飞扬。 宏森趁着尘土遮掩视线的瞬间,飞速绕到刘虎的侧面,手中钢刀直刺而出。 刘虎虽身形略显笨重,但反应也极为敏捷,感觉到侧边的动静,立马侧身挥刀格挡,“当”的一声,两刀碰撞,溅起几点火星。 刘虎紧接着反手一刀横扫,宏森赶忙矮身躲避,钢刀贴着他的头皮划过,带起几缕发丝。 宏森心中暗叹这刘虎果然厉害,当下也收起了些许轻视之心,他双腿发力,围着刘虎快速游走起来,手中钢刀时不时刺出,引得刘虎不断招架,一时间竟陷入了僵局。 但刘虎毕竟久战沙场,很快就识破了宏森的意图,他故意卖了个破绽,宏森见状,以为机会来了。 钢刀直刺向刘虎的腹部,哪知道刘虎突然变招,双手握住长刀用力一绞,竟想要绞飞宏森手中的钢刀,宏森反应极快,用力回抽钢刀,可还是被这股大力震得手臂微微发麻。 紧接着,宏森手中钢刀舞出一片刀影,让人分不清虚实,看得眼花缭乱,刘虎一时有些慌乱,只能不断挥刀抵挡,却渐渐落了下风。 宏森瞅准时机,大喝一声,钢刀猛地突破刘虎的防御,朝着他的肩膀砍去,刘虎躲避不及,被砍中了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 可刘虎也是个硬骨头,受伤之下不仅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凶猛起来,他不顾伤痛,再次朝着宏森扑了过去。 宏森越战越勇,与他又缠斗了几个回合,终于找到破绽,一脚踢在刘虎的腿弯处,刘虎一个踉跄,宏森趁机用刀抵住了他的咽喉,胜负已分。 台下众人先是一阵寂静,随后爆发出比之前更为热烈的喝彩声。 江雀更是满脸笑意,大声赞道:“善!今日得以一窥诸将之风采!” 宏森收刀入鞘,向着台下众人抱拳施礼,而后退至一旁。 与此同时,其他擂台的比试亦在持续进行,直至决出前一百名军中猛士。 “这次本兵马使位列评审,你们去了冀州武道大会!不要给我朱雀卫丢人!” 台下一片应和:“诺。” 第70章 杀鸡儆猴 郭瑾主持清户工作,报来传讯。 “主公拜上,属下在渤海主持工作。着手安排渤海户籍排查时,渤海谢氏,渤海王氏,渤海庞氏三个家族联合叛乱,上万乱党以武拒统。幸好滕辉兵马使坐镇,三万骁锐卫在侧,渤海郡兵配合,顺利拿下他们,降者不计其数,足有万余,请主公决断,如何处置。” 当时滕辉率部骁锐卫,正在渤海一带进行剿匪。 沈今安看了来信,眼中尽显暴虐之色。 “一群混账,还敢做出叛乱之事。” “杀了一个杜淳还不够,一个个都寻死乎!” 这次清理户籍,丈量土地,沈今安并非没有给这些世家大族留有余地。 他向郭瑾表示,可以适当给这些大族,保留一成的钱粮土地,奴仆。 更会在其他方面大开方便之门,鼓励经商等等。 沈今安:“不想过,那就别过了。” “那些三大氏族嫡系,一个都不许留,通通杀光,我要这三大氏族永远消失!” “不允许有任何一脉传承下去。” “至于那些俘虏..” 沈今安犹豫了片刻,都是他们的家奴是吧,对他们家族很忠心是吗.. 越想,沈今安越恼怒。 “通通划为奴籍。” “但是那些带头的,有影响力的,在这次叛军里任职伍长以上的,通通杀了。” 郭瑾接到命令后,他立刻召集滕辉等将领,传达沈今安的旨意。 消息传遍军营时,将士们早已习惯征战杀伐。 在刑场之上,三大氏族的嫡系子弟们被押解而来,他们面色惨白,有的破口大骂,有的苦苦求饶。 然而,沈今安的决心已定,刀斧手手起刀落,鲜血染红了刑场的土地。 而那些被划为奴籍的俘虏们,他们被驱赶着。 原本依附于三大氏族的产业也被全部没收,归入冀州府库。 郭瑾深知主公此举乃是为了立威,为了彻底打破世家大族对地方的把控。 此事传开后,整个冀州的世家大族都为之震动。 那些原本还心存侥幸,想要暗中抵制户籍清理与土地丈量工作的氏族,纷纷收起了心思,乖乖配合起来。 他们意识到,若是妄图反抗,三大氏族的下场便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沈今安站在牧府之中,望着远方。 他要建立一个强大且中央集权的冀州。 ........... 随着时间推移 其余各个军卫,也在各兵马使指挥下。 展开了全军大比武。 虎贲卫、龙骧卫、先登卫、飞熊卫、振武卫、骁锐卫、虎豹卫、羽林卫等兵马部曲 都决出了前一百名的精锐悍士。 各郡精锐,各卫悍士都往邺城赶去。 在后勤官员的保障下,依次安置,安排相关食宿。 当他们齐聚邺城后,沈今安决定武道大会正式开始前,举办一场宴会,来犒劳这些悍勇之士。 沈今安在牧府之中,摆了两百多桌。 宴会上,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沈今安高居主位。 府下诸将云集,王艾、沈白、张豹、闫刀、董血秦、江雀、汪煜、滕辉、罗烈、李御、李黑虎、竺亥狞这一系列心腹将领。 还有勋武阁首辅郭瑾,次辅陈煜皆在此。 再往下则是各军之中的佼佼者,如宏森等人。 再外则是各郡之中选拔出来的悍武之士,如柳擎,赵猛,郭襄等人。 沈今安举杯:“你们都是冀州最悍勇的将士,此次武道大会,望各位能尽显身手,扬我冀州之威!本州牧先敬各位一杯!” 众人齐声高呼:“谢主公!” 纷纷举杯饮尽。 沈今安接着说道:“我冀州能有今天,全靠诸将浴血奋战,拼死效力。” “今后,咱们还是要一起携手共进!” 董血秦起身拱手道:“主公放心,我等定当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张豹也大声说道:“没错,为主公,为冀州,万死不辞!” 柳擎在一旁听着,心中不禁被沈今安的领袖魅力所折服。 “沈今安真有雄主之风范,若能一心对嫣儿,不嫌弃嫣儿之过往..” 赵猛更是对身边人喊道:“我要为冀州效死,向沈州牧效忠!” 沈今安哈哈一笑:“好!大家尽情吃喝,不醉不归!” 宴会上,众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沈白向身边的罗烈说道:“罗将军,听闻你在龙骧卫中训练严苛,此次可有信心让手下将士夺冠?” 罗烈自信地回道:“那是自然,我龙骧卫的儿郎可不是吃素的!” 闫刀看向李黑虎:“好久没见到你了,怎么样,这次带着先登卫过来,有没有信心啊。” 李黑虎咧嘴一笑:“所向披靡。” 闫刀臭骂道:“之前你连血秦八十个回合都撑不下来。” 李黑虎无言以对:“.........” 沈今安望着诸将,思绪飘飞。 麾下能征善战者何其之多啊,下座密密麻麻一片,皆是冀州悍勇之士。 “有如此将士,何愁大事不成!” 这次比武,增加麾下兵马的凝聚力。 还能选拔出那些在底层,怀才不遇,空有一身武艺却不得提拔,不受重视的那些一线士卒,将领。 还有网罗那些在地方上的悍勇之士,他要尽收于囊中。 沈今安举起一杯酒饮尽,看向郭瑾。 “我的首辅回来了啊。” 勋武阁成立之后,主要政务还是由郭瑾、陈煜两人统筹,分别为首辅、次辅。 下面郡县官吏配合处理。 郭瑾笑道:“主公,多日不见,越发威严。” 沈今安摆手:“你啊你。” “清理户籍怎么样了?” 郭瑾:“形势一片大好,各郡大族现在都很配合,由他们牵头,彻底摸排整个郡县情况。” “如今初步估算,这一番清理下来,怕是能清理出近四十万的隐匿人口。这些人口大多是此前战乱或是被一些大族隐匿起来的,如今在各郡大族配合下,逐渐浮出水面。” 沈今安听闻此言,不禁眼眸一亮:“四十万之数?” 冀州乃天下少有的富庶之州,上次统计人口,也不过四百六十万有余。 现今各州战乱纷纷,诸州牧皆大肆扩军。 冀州亦不例外,其人口与部队兵马之比,已达二十比一,实已近乎穷兵黩武。 维持军队,需大量物资、钱财之供。而今各州钱粮,主要仰仗农业。 过多人口从农业生产中抽离,应征为士卒,必致粮食产量减损、财政负担过重等问题。 眼中闪过一狠厉:“这些大族,真是好样的,现在知道乖乖配合了。” 郭瑾:“杀了那些不开眼的,有了前车之鉴,他们只能乖乖配合。” 陈煜这时也在一旁开口道: “主公,这人口多了,相应的安置之事也得妥善考虑,得让他们尽快融入冀州各郡,各安其职才好。” 沈今安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 “嗯,陈煜你说得对,此事就交给你们勋武阁去统筹安排,联合各郡县官吏,务必做好这些人口的安置。” 郭瑾与陈煜齐声应道:“是,主公,我等定当全力以赴,妥善安置。” 沈今安:“好了,准备一下我们接下来的武道大会,好好看一看我冀州武人的风采!” “哈哈哈哈哈哈!” 沈今安大笑之,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麾下悍将如此之多。 第71章 大会开幕 三日后 武道大会正式举行 沈今安率数十虎贲亲卫,来到柳嫣府邸。 柳嫣听到府外动静,莲步轻移,迎出门来。 沈今安见柳嫣,脸上带着温和笑意:“夫人,今日武道大会正式开始,我特来相邀,愿与夫人同往观瞻。” “不是已经给请柬了吗,怎么还特意来跑一趟。” 沈今安眼色柔和:“怕你不来,本州牧必须亲自来一趟。” 柳嫣微微垂首,轻声应道:“州牧大人盛情,妾身岂有不从之理。且家兄也参与此次比武,我正想去为他助威。” 沈今安目光一亮:“原来令兄也参加了这次冀州比武,我冀州真是藏龙卧虎啊。” 好啊,我一定重用你哥哥,提拔你哥哥,让他一直跟在我身边....那你肯定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柳嫣轻抿朱唇,抬眸看向沈今安:“州牧大人缪赞,家兄自幼习武,勤练不辍,但与州牧大人麾下众多悍将相比,或许尚有不足,还望州牧大人到时多多关照。” 沈今安哈哈一笑,朗声道:“夫人放心,令兄若有真本事,定能脱颖而出。” 柳嫣盈盈一笑:“如此,便多谢州牧大人。” 言罢,唤侍女取来披风,与沈今安一同出府,往校场而去。 邺城校场 比武擂台巍然屹立 其基座由无数硕大的青石铺就 擂台呈正圆形,直径足有五十余步 环绕擂台四周,是层层叠叠、呈扇形铺展的看台。 看台以白石砌成,共分数十层,逐级向上延伸。 校场四周插满了军旗,每一面军旗都高高耸立。 军旗烈烈作响,周侧站满了虎贲卫,和羽林卫士卒,持刀肃立。 沈今安携柳嫣款步登上高台主位。 “州牧大人,妾身与您坐在一起,恐遭人非议。” 沈今安脸色平静:“我看谁敢说什么。” 柳嫣身姿婀娜,如弱柳扶风,却又透着一股淡雅的高贵。 沈今安则气宇轩昂,虎步龙行。 二人身影甫一出现,台下众人皆投来敬畏目光,呼声雷动。 “这是谁啊?” “这是我们未来的主母!” “啊?” “不许多说,保持尊敬,要是被主公看到你脸上有异色,有你好果子吃的。” 待众人坐定,沈今安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沉声道: “诸位,今日之武道大会,不仅仅只是我冀州军方军内的比武!” “还有来自各郡各县的悍勇之士!” “囊括了我们整个冀州的勇武之士!” “在这里,所有人都会见证你们的武略,见证你们的拼杀。” “我在这里宣布,今日于此夺魁者,乃我冀州第一武将!” “今日在此!不论出身,不论其他,唯论勇武,唯论杀伐,凭你们这身武艺,你们可以得到你们所想要的一切!本州牧不吝赏赐!” 言罢,台下群情激昂,皆高呼响应。 此时,柳嫣侧目看向沈今安,轻声道:“大人此举,必能让众多将士尽心竭力,大人之威望,亦会更盛。” 沈今安转头,与柳嫣目光交汇,含笑道:“有夫人在侧,本州牧亦觉如沐春风,更添壮志。” 柳嫣脸色微红,低头不语。 此刻校场中人头攒动,两千余名参赛者皆已齐聚于此,只待一展身手。 柳擎看到自家妹妹高座上位,神情一怔,苦笑:“罢了,顺其自然吧。” 沈今安声如洪钟:“好!现在!比武正式开始!评审落位!” 旁边主持之人喊话道: “有请评审,勋武阁辅臣、羽林卫兵马使,王艾将军。” “有请评审,勋武阁辅臣、虎豹卫兵马使,沈白将军。” “有请评审,虎贲卫兵马使,李御将军。” “有请评审,朱雀卫兵马使,江雀将军。” 四人依次坐落。 主持之人继续喊道:“请王艾将军做规则介绍!” 王艾站起身来,先是对着沈今安行了个军礼。 沈今安微微点头。 随即,王艾面向诸位参赛者,开始讲述。 “参赛者共计两千三百人!” “定初赛三轮。第一轮,两千三百进一千。” “只要过了第一轮,主公便有赏赐,有愿意参军的,直接任职百人将。” “第二轮,一千进五百。” “第三轮,五百进二百五。” 中赛三轮。 “第四轮,两百五进一百二十八。” “第五轮,一百二十八进六十四。” “第六轮,六十四进三十二。” 决赛五轮。 “第七轮,三十二进十六。” “第八轮,十六进八。” “第九轮,八进四。” “第十轮,四进二。” “第十一轮,决出冀州第一武将。” 其中第一轮、第四轮差额选晋。 王艾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 “每一轮比赛,采取抽签对决的方式。抽到相同数字者,为一组对手。比赛过程中,一方主动认输,或掉落擂台,都为败方。” “另外,每场比赛限时一炷香,若时间到仍未分出胜负,则由评审根据双方表现判定胜负。” “诸位,规则已明,刀剑无眼,各位珍重!” 王艾说完,坐回座位。 主持之人大声道:“比赛开始,抽签!” 一旁官吏,迅速将签筒抬上擂台,参赛者们依次上台抽签。 柳嫣坐在台上,心中五味杂陈。她咬着下唇,眼睛紧紧盯着台上忙碌的景象。 “哥,一定要小心啊。” 柳嫣在心里默默念叨着。 她看到哥哥走上台抽签,眼神里满是担忧。 沈今安也看到了柳擎,与柳嫣实有七八分相似。 回头看向柳嫣:“那是你兄长吧。” 柳嫣点了点头。 沈今安:“我这大舅子武艺如何啊?” 柳嫣瞪了他一眼:“谁是你大舅子,胡言乱语。” 沈今安哈哈大笑,开口:“早晚的事,从今以后,你只能是本州牧的女人。” 柳嫣微恼:“为何这般强势。” 沈今安见她不曾抗拒,更是喜上心头:“过几日,我们便成婚吧。” 柳嫣一愣:“州牧大人,请自重。” 沈今安笑道:“哈哈哈哈,好好好,好,我自重。” 柳嫣心中不禁泛起丝丝涟漪。 沈今安虽言语直接,却也是格外真挚。 更会幼稚的找人作秀演绎,只为能博她好感,跟她相处。 也不在乎世俗的看法,不在意她丧夫的过往。 她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接受了沈今安.. 沈今安:“来,嫣儿,看比武。” “来,吃个橘子。” “乖,张嘴。” 柳嫣:“你这般轻佻,将士们如何看你!” 沈今安默然无语:“........” 第72章 争锋 诸将上台纷纷抽签 比武接连开始 其实在昭武军这帮嫡系将领心中,还是不相信那些地方武人能跟他们相抗衡 第一轮比武同时展开 “董血秦对战陈垚” ... “张豹对战李目” ... “宏森对战刘参” ... 等将领 ... 董血秦和陈垚接连上台 陈垚是先登卫一百夫长,也是以勇武着称。 一听到与董血秦对上,顿时头都大了。 董血秦的威名那是在军中如雷贯耳 陈垚心想真是倒霉,本来若凭实力,他绝对能过初赛。 董血秦上台后,不做言语,长枪挥舞便杀了过来。 陈垚咬牙,提刀而上。 董血秦出枪,直刺陈垚面门,气势汹汹。 陈垚慌忙举刀抵挡,只听得“铛”的一声巨响,陈垚被这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手臂发麻,连连后退几步。 紧接着第二枪横扫而来,枪风呼啸。 陈垚拼尽全力侧身闪躲,却还是被枪尖划破了衣衫。 还未等陈垚站稳脚跟,第三枪猛地刺出。 陈垚避无可避,手中的刀被击飞出去,整个人也被这一枪的力道震倒在地。 “承让!”董血秦收枪而立。 陈垚满脸沮丧,无奈地站起身来,拱了拱手,黯然下台。 “董将军不愧是昭武军第一猛将啊!” “那三枪真是行云流水,我看了之后,我也想上去比划一二。” “就你还上去,别去丢人现眼了。” “你...!”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 沈今安也是赞叹道:“这等勇武,真是世间罕有!” 另一边 张豹和李目也开始交锋 李目是渤海郡武人 张豹挥舞长刀,朝着李目狠狠劈去,刀风呼啸。 李目侧身一闪,长剑顺势刺向张豹的肋下。 张豹反应极快,回刀格挡。 刀剑相交,火花四溅。张豹力大,李目被震得手臂发麻。 紧接着,张豹步步紧逼,刀法凌厉,李目只能不断闪躲防守。 几个回合下来,李目渐渐体力不支,动作也慢了下来。 到了第八回合,张豹再次发力,长刀直刺李目胸口。 李目用长剑抵挡 第九回合,张豹使出全力,一刀劈下,李目勉强接住,但双腿一软,差点跪倒。 第十回合,张豹趁势而上,横刀一挥,李目的长剑被击飞,张豹的刀架在了李目的脖子上。 “承让!”张豹收刀。 李目无奈,拱手认输,走下擂台。 柳嫣看到张豹如此勇猛,不禁开口称赞道:“这张豹将军着实厉害,刀势凌厉,真乃猛将也。” 沈今安转头看向柳嫣,眼中带着几分笑意,说道:“夫人真是眼光独到,张豹在我军中向来以悍勇着称。” 柳嫣轻轻点头。 其他比武也正激烈进行着 ... 宏森持刀走了上去 另一方向,刘参也握刀上前 刘参率先出招,挥刀朝着宏森砍去。 宏森侧身一闪,轻松躲过这一击 紧接着,宏森瞬间反击 手中钢刀高高举起,带着一股破风之势狠狠劈下。 刘参慌忙举刀格挡,然而宏森这一刀力逾千钧。 只听得“咔嚓”一声,刘参手中的刀竟然被直接斩断。 宏森的刀去势不减,径直砍在了刘参的肩膀上。 刘参惨叫一声,鲜血四溅,整个人瞬间瘫倒在地。 宏森抽回钢刀,冷冷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刘参,转身看向评审台。 评审台见此情形,对视一眼,宣布:“宏森胜!” 台下一片寂静,随后爆发出一阵惊叹。 “那刘参我也略有耳闻,也是骁武之将,怎么会连他一刀都挡不住。” “他是谁啊,怎么以前从来没听过。” “好像是朱雀卫的一个百人将...” 柳嫣看到这血腥的一幕,不禁微微皱眉。 沈今安则面色平静,转头看向身旁的林冰,问道:“这是谁的部将?” 林冰上前拱手,答道:“主公,是江雀麾下将领,现任朱雀卫百人将。” 沈今安点头,随后缓缓道:“怎么样,能进前十吗。” 林冰:“恐不在话下,刘参此人,属下也是了解,当得是一勇将。但是没想到,挡不住宏森一刀..” 沈今安没有说话,眼神微眯。 随后笑道:“好啊,本州牧又多得一猛将矣。” 这时,柳嫣轻声开口:“州牧大人,这般残酷比武,虽能选出猛将,但伤亡之事,是否也应有所考量?” 沈今安转头看向柳嫣,说道:“夫人宅心仁厚,然武道大会本就为选拔最强者,若不全力以赴,如何能显真水平。” “不过,本州牧自会把控分寸,尽量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柳嫣微微点头,不再言语。 此时,第二轮的比武已经开始 是的,没有休息。 接连参加,一场接一场。 “郭襄对赵武” 是的,就是来自常山的武人郭襄。 赵武则是振武卫中千人将。 郭襄和赵武双双持枪登上擂台,两人目光交汇。 赵武率先发动攻击,手中长枪直刺郭襄胸口。 郭襄持枪横挡。 赵武紧接着枪身一转,枪尖横扫郭襄腰间。 郭襄纵身一跃,轻松避开,同时手中长枪回击,直取赵武面门。 赵武低头闪躲,枪尖擦着他的头皮而过。 二十回合过后,两人枪势愈发凌厉。 台下看众目不转睛 沈今安饶有兴趣地看着台上的比武,对林冰说道:“这郭襄身手不错,不知能否胜过赵武。” 林冰回道:“主公,赵武久经沙场,经验丰富,郭襄想要取胜,恐怕不易。” 沈今安点头,不再言语。 枪势愈战愈烈。 五十回合时,赵武体力略有下降,枪速稍缓。 郭襄抓住时机,长枪猛地刺出,赵武勉强格挡,但被震得后退几步。 七十回合,郭襄越战越勇,枪招越发凶猛。 赵武咬紧牙关,奋力抵抗,但已渐露疲态。 八十回合,郭襄突然使出一招回首枪,赵武防备不及,被郭襄的长枪挑中手臂,长枪脱手。 “承让!”郭襄收枪而立。 赵武满脸懊恼,拱手认输。 “郭襄胜!”评审台高声宣布。 台下响起一片欢呼声。 沈今安微笑着说道:“这郭襄倒是给了本州牧一个惊喜,看来此次比武,能人辈出啊。” 林冰点头道:“主公所言极是。” 第73章 收赵猛 十天后, 各轮比武接近尾声。 赛事进入到了十六强。 董血秦、张豹、闫刀、汪煜、滕辉、李黑虎、竺亥狞、罗烈、宏森、郭襄、柳擎、赵猛等人皆位列于此。 他们战意昂扬,一路杀进了十六强。 尤其是赵猛,内心唏嘘,真是侥幸,到现在手腕还微微吃痛,只能止步于此了。 就连董血秦也微微皱眉,默然自语:“真是猛士如云,刚刚一路比试,好几人都是难得的勇将,虽然为我所败,但也算是军中翘楚。” 此时,沈今安看着十六强的名单,对身边的柳嫣说道: “没想到啊,我这大舅子柳擎也进了这十六强中。” 柳嫣笑道:“家兄自幼习武,些许武艺,我也没想到竟然走到这步。” 沈今安:“来,林冰,你说说看,谁会夺冠啊。” 林冰拱手道:“主公,依属下看,董血秦将军实力超群,夺冠的可能性极大。” 沈今安:“哈哈哈哈哈哈,本州牧本来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看了宏森,看了柳擎,还有汪煜,鹿死谁手尚不可知啊。” 十六强的选手们在台下摩拳擦掌,做着最后的准备。 郭襄目光坚定,一定要在比武中证明自己。 柳擎则表情严肃,妹妹心仪沈今安 ,自己不能给妹妹丢人。 主持之人拿出抽签结果,高声呼道:“闫刀对战李黑虎” “张豹对战赵猛” “汪煜对战郭襄” “宏森对战竺亥狞” “罗烈对战...” “柳擎对战...” “董血秦对战...” “滕辉对战...” .... “主公有令,一场一场比试。” 诸将点头。 “闫刀与李黑虎两位将军上台。” 闫刀持刀上台:“黑虎,来吧,我们俩还没正儿八经的交过手。” 李黑虎跨刀,满面横肉笑道:“我在渔阳镇守边郡,你在这邺城,我看看你现在还有几分实力。” 闫刀脸色一冷,瞬间身形暴起,手中长刀“哗”得一下朝着李黑虎劈去。 李黑虎也毫不示弱,大喝一声,举起手中的刀迎了上去。 两刀相碰,何其猛烈。 闫刀的手臂微微一颤,心中暗惊李黑虎力量之大。 但他脚下步伐不乱,顺势一个转身,刀势斜挑,直攻李黑虎的下盘。 李黑虎侧身闪躲,同时挥刀横扫,呼呼生风。 闫刀反应极快,一个后仰,堪堪避过这凌厉的一击。 两人你来我往,刀光闪烁,身影交错。 闫刀刀法凌厉,招式多变,每一刀都蕴含着精妙的技巧。 李黑虎则凭借着蛮力横冲直撞,试图以力破巧。 闫刀目光如炬,看准李黑虎的一个破绽,猛地刺出一刀。 李黑虎急忙回防,却还是慢了一步,肩头被划出一道口子。鲜血渗出,染红了他的衣衫。 “好你个闫刀!”李黑虎怒吼一声,更加疯狂地发起攻击。 但闫刀此刻已占据上风,他沉着应对,不给李黑虎丝毫喘息的机会。 又是数十回合过去,李黑虎体力渐渐不支,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 闫刀趁势发起致命一击,长刀直逼李黑虎的咽喉。李黑虎瞪大了眼睛,想要躲避却已来不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闫刀却突然收刀,抱拳道:“黑虎兄,承让了!” 李黑虎愣了片刻,随后哈哈大笑:“闫刀兄弟,你赢了,心服口服!” 沈今安:“李黑虎这厮太着急了,他们实力其实不差多少。” 台下惊呼声不断。 闫刀进八强, 李黑虎止步十六强。 主持之人再次传唤下一场:“张豹对战赵猛。” 赵猛面露苦涩,虽然心知不敌,但他的性格,死也要死在战场上。 张豹缓缓上台,眼睛大的像铜铃,瞪着赵猛。 赵猛拎着刀就冲了上去 张豹举起手中长刀轻松格挡 张豹咧嘴一笑,说道:“小子,就这点本事?” 赵猛咬牙不语,再次发起攻击。 张豹应付自如,赵猛的每一招都被他轻易化解。 十几个回合下来,赵猛已是气喘吁吁,而张豹却气定神闲。 赵猛心中暗想:“如此下去,必败无疑,不如拼死一搏。” 于是,他使出全身力气,高高跃起,朝着张豹全力劈下。 张豹眼神一凝,双手握刀,用力向上一挡。这一次,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人都后退了几步。 张豹有些意外,赞道:“倒是有几分血性!” 说罢,他主动出击,刀势凌厉向赵猛攻去。 赵猛拼尽全力抵挡,但终究实力悬殊。 张豹看准时机,一刀砍向赵猛的腹部,赵猛赶紧后退。 却是迟了一步,刀锋闪过,腹部猛得一下,划过一丝血痕。 “承让!”张豹收刀而立。 刚刚那一下,若是张豹有心,那一刀足以让赵猛重创,甚至终身难愈。 赵猛面露难色,捂着肚子,拱手道:“张将军武艺高强,我输得心服口服。” 随后,黯然下台。 沈今安看到此景,站起身来:“张豹实乃我军中猛虎。” “但是!” “赵猛更是虽败犹荣,就是要有这种勇劲,狭路相逢勇者胜!就算不敌,也要倒在冲阵的路上。” 众人纷纷称是。 赵猛听到沈今安夸赞,更是咧嘴一笑,摸摸脑袋。 张豹也是点点头,对赵猛颇为认可。 “赵猛,你可愿入本州牧麾下虎贲卫任营将正职。” 本来按照规制,赵猛若是参军,只能定为营将副职。 如今沈今安确是破格提拔再提拔。 沈今安确实对他颇为欣赏,性子直爽,适合做亲军。 赵猛听了一愣,连忙应下:“愿意!愿意!当然愿意!主公,属下拜见主公!” 沈今安笑道:“好,下去把伤口包扎一下,养几天。过几天就来我身边报到。” 赵猛应下:“谢主公!” 沈今安点头。 随即挥手:“比武继续!” 此时,主持之人高声喊道:“张豹,晋级八强!” “下一场,汪煜对战郭襄!” 第74章 锋芒毕露 汪煜对战郭襄! 汪煜持枪上台, 郭襄持枪而立。 汪煜率先发动攻击,长枪直刺郭襄咽喉。 郭襄也是用枪的好手,斜上方横枪一挡。 汪煜枪势不停,一招接着一招,枪尖如繁星点点,笼罩郭襄周身要害。 郭襄越战越惊,这汪煜,好厉害的枪势。 不行,我岂能给师门丢人。 我郭襄必须名扬天下 百鸟朝凤枪! 郭襄施展出百鸟朝凤枪,枪影仿若百鸟齐飞,锐鸣阵阵,一时间竟将汪煜那如繁星般的枪势抵住。 周围气流涌动,似有灵鸟穿梭其中。 汪煜见此,心中微微一惊。 “百鸟朝凤,你是常山人!?” 沈今安也站了起来:“这就是曾经名冠大周的百鸟朝凤枪?!” 众人皆惊呼出声 汪煜:“童渊是你什么人?” 郭襄神色一凛,朗声道:“童渊正是家师!” 此语一出,台下更是一片哗然。 “当年的大周枪神,童渊..” 汪煜目光中多了几分敬重,说道: “原来是童老先生的高徒,百鸟朝凤果名不虚传。” “但今日之战,本将还是势在必得!” 汪煜再次挺枪而上,枪势愈发凌厉。 郭襄亦是毫不畏惧,百鸟朝凤枪使得虎虎生风,与汪煜战在一处。 看台上的沈今安眼中满是赞赏,对身边的柳嫣说道: “嫣儿,真是精彩绝伦。” 柳嫣微微点头:“胜负难料。” 擂台上,汪煜和郭襄已激战数十回合,两人皆汗流浃背。 汪煜枪出如龙,每一招都带着破风之势。 郭襄则以巧劲化解,百鸟朝凤枪的招式变幻无穷。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郭襄看准一个破绽,猛地向前刺出一枪。 汪煜躲避不及,只能侧身强行避开要害,枪尖划过他的手臂,顿时鲜血溅出。 汪煜却丝毫不在意伤口,反而借着这股冲力旋转枪杆,枪尾朝着郭襄扫去。 郭襄见状后仰下腰,险之又险地躲过。 汪煜趁郭襄后仰尚未回神之际,大喝一声,枪尖闪烁寒光,瞬间化作无数枪影。 郭襄只觉眼前一片银光闪耀,心中暗叫不好。 但他毕竟师从枪神,临危不乱,迅速调整身形,百鸟朝凤枪舞成一道屏障。 枪影与枪障相交,发出一阵金铁交鸣之声。 片刻后,二人皆是气喘吁吁,却谁也不肯先退一步。 汪煜见郭襄如此顽强,心中虽有敬佩,但求胜之心更盛。 他紧咬牙关,突然变招,枪身一抖。 郭襄心中大惊,她没想到汪煜还有这般变化多端的枪法。 汪煜不给他喘息之机,步步紧逼,每一枪都精准地指向郭襄的破绽之处。 郭襄渐感吃力,脚步也开始有些凌乱。 汪煜瞅准时机,猛地一个跃步上前,枪尖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力量与速度都达到了极致。 郭襄奋力抵挡,手中的枪被震飞出去,整个人也向后踉跄数步,摔倒在地。 汪煜持枪而立,也是疲惫不堪,终究是他胜了。 沈今安目睹此景,不禁抚掌赞叹: “好啊!好一个百鸟朝凤枪!” 台下众人纷纷响应,皆被折服。 “郭襄,你可愿入我麾下。” “州牧大人,襄本意只想在这武道大会,试一试这冀州武人的风采,家师年纪老迈,襄还得在府中照料一二..” 郭襄婉拒了沈今安。 沈今安听了这话,面色不变,仍然笑道:“真是至纯至孝之人,好,好。” 心中骤然大怒,竟然敢拒绝他。 郭襄,你真是不要命了,敢拒绝本州牧,心中盘算许久。 缓缓坐下。 此时,主持之人高声宣布:“汪煜胜,晋级八强!” 台下掌声雷动。 郭襄站起身来,向汪煜拱手道:“汪将军枪法卓绝,郭襄佩服。” 汪煜回礼:“百鸟朝凤枪亦是名不虚传,勤加练习,日后成就不可限量。” 郭襄谢过,转身下台。 沈今安看着郭襄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但很快恢复正常。 林冰在一旁轻声说道:“主公,这郭襄倒是个有个性之人。” 沈今安冷哼一声:“哼,不识抬举。” 林冰心领神会:“主公,属下明白,要不要派人……” 沈今安沉默了片刻,看着郭襄越走越远,摆手道:“先等武道大会结束吧,到时候再看看。” 林冰点头应下:“诺。” “继续看吧,下一战是亥狞了吧。” “是的,主公。” 主持之人继续喊道:“下一战,宏森对战竺亥狞。” “你说谁能胜?” “主公,竺将军戎马多年,战功赫赫,实力不可小觑,应该是竺将军更胜一筹。” “我看未必。” “主公,你是看好那宏森?” “拭目以待吧。” 宏森持刀上台,冷冽的眼神扫向四周。 竺亥狞手持长戟,登上擂台。 比武一开始,竺亥狞率先发动攻击,长戟带着呼呼风声直逼宏森。 宏森不慌不忙,侧身持刀格挡。 竺亥狞立刻变招,长戟横扫而来。 宏森脚下步伐灵动,向后一退。 此时,宏森看准竺亥狞招式用老的瞬间,猛地挥刀反击。 刀光如雪,直逼竺亥狞面门。 竺亥狞连忙回戟抵挡,两力相振。 宏森的攻击犹如暴风骤雨,一刀接着一刀,每一刀都蕴含着巨力,刀走偏锋。 竺亥狞逐渐落入下风,只能苦苦防守。 台下人震惊,竺亥狞可是飞熊卫兵马副使,昭武军中有名的猛将。 林冰也是满脸凝重,要知道竺亥狞在平定渔阳的时候,可是立下了先登之功啊,何其勇猛。 沈今安也是眯眼,还是小看了宏森。 宏森大喝一声,刀势越发凌厉。 第五刀,竺亥狞的手臂被震得发麻。 第七刀,竺亥狞的长戟险些脱手。 第九刀,竺亥狞脚步踉跄,露出破绽。 宏森抓住机会,第十刀以雷霆万钧之势劈下。 竺亥狞再也无法抵挡,被宏森一刀震下擂台。 全场一片寂静,随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沈今安点头:“这宏森,确实让我意外..” 林冰一脸不可置信:“主公真是慧眼如炬,没想到这宏森竟如此悍勇,十刀便击败了竺将军...” 董血秦在一旁,看到这场景,也是微微错愕:“好一个宏森,军中竟然还有如此猛将!” 竺亥狞从地上爬起,脸上并无恼怒之色,反而坦荡地向宏森拱手道: “宏森兄弟,你这刀法凌厉,我竺亥狞输得服气。” 宏森面目冷然,回礼:“竺将军过奖,将军威名远扬,此次能胜实属侥幸。” 竺亥狞朗声道:“战场之上,胜负只在瞬间,你实力强过我,无需谦虚。” 说罢,竺亥狞转身下台。 沈今安:“亥狞虽败犹荣,这等气度,方为我冀州将士之典范!” 台下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此时,主持之人高声宣布:“宏森胜,晋级八强!” 第75章 竭力 ...... 很快,八强的名单也出来了。 宏森、汪煜、张豹、闫刀、董血秦、罗烈、柳擎、滕辉八人入围。 八强之战随即展开。 “宏森对战滕辉” 滕辉一上台便全力出击,试图抢占先机,宏森沉着应对。 滕辉见一击不成,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猛攻,招式狠辣,不给宏森丝毫喘息的机会。 宏森,手中的刀稳稳地防守着,等待着最佳的反击时机。 十刀过去,滕辉的攻势依旧凶猛,但他的体力已开始有所下降。 宏森看准这个时机,突然发起反击,一刀挥出,逼得滕辉不得不回防。 十五刀时,宏森逐渐掌握了战斗的节奏,他的刀法开始变得主动起来,刀刀指向滕辉的破绽之处。 滕辉渐渐陷入了被动防守的局面。 二十刀,宏森的刀势越发凌厉,滕辉防守得越发艰难,额头上已布满了汗珠。 二十五刀,宏森突然加快了攻击速度,刀光如雪片般飞舞,滕辉应接不暇。 三十刀,宏森瞅准滕辉的一个重大破绽,猛地一刀劈去,滕辉竭尽全力抵挡,却依然无法阻挡这雷霆一击。 他手中的兵器被震飞出去,整个人也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我输了!”滕辉无奈地说道。 宏森收刀而立,说道:“承让!” 宏森进四强。 ... “汪煜对战罗烈” 汪煜和罗烈登上擂台,两人相互抱拳行礼后,比试正式开始。 罗烈,他手中长枪一抖,枪尖直刺汪煜面门。 汪煜侧身一闪,躲过这凌厉的一击。 紧接着,罗烈长枪横扫,风声呼啸。 汪煜持枪格挡。 此时,汪煜开始反击,只见他手中长枪,尖头闪烁着寒芒,以极快的速度刺向罗烈。 罗烈连忙举枪抵挡,只听得“铛”的一声巨响,两枪相交。 汪煜的枪势愈发连贯,如疾风骤雨,密集地攻向罗烈。 罗烈逐渐感到吃力,防守开始出现漏洞。 汪煜抓住罗烈的一次防守失误,长枪猛地刺出,罗烈虽然尽力闪躲,但还是被枪尖划伤了手臂。 受伤后的罗烈动作稍有迟缓,汪煜趁机加强攻势,长枪舞动得密不透风,让罗烈难以招架。 五十回合过后,罗烈已是气喘吁吁,而汪煜却越战越勇。 长枪高高举起,然后以雷霆万钧之势劈下。 罗烈奋力抵抗,却终究无法抵挡这强大的力量,手中长枪被震落在地。 汪煜进四强。 .... “柳擎对战闫刀” 擂台之上,柳擎手持长枪,身姿挺拔。 闫刀则紧握长刀,透露出一股悍勇之气。 比试一开始,闫刀率先发难,他大喝一声,长刀携着呼啸风声朝着柳擎猛劈过去。 柳擎一个格挡之后,随后手中长枪如灵蛇般刺出,直逼闫刀的咽喉。 闫刀反应迅速,回刀格挡,刀枪相交,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闫刀刀势刚猛霸道,每一刀都蕴含着巨大的力量。 数十回合过后,柳擎一个飞身跃起,长枪自上而下甩刺,闫刀横刀抵挡,两人的兵器紧紧相抵,僵持不下。 此时,柳擎突然变招,手腕一转,枪势由甩刺变为横扫。 闫刀猝不及防,只能匆忙后退,但柳擎的枪头还是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闫刀吃痛,却更加激发了他的凶性,他怒吼着再次向柳擎攻去。 又过了几十回合,两人的体力都消耗巨大。 柳擎看准闫刀的一个破绽,使出全身力气,一枪刺出。 闫刀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柳擎的枪擦着他的肩头划过。 最终,柳擎以微弱的优势险胜闫刀。 柳擎进四强。 .... “张豹对战董血秦” 张豹率先发动攻击,他怒吼一声,长刀带着呼啸的风声朝董血秦猛砍过去。 董血秦持枪格挡。 张豹紧接着又是连环几刀,刀刀凶猛,试图打乱董血秦的节奏。 董血秦继续格挡。 看准时机,长枪一挥,枪尖直逼张豹的胸口。 张豹连忙挥刀抵挡,只听得“铛”的一声巨响。 董血秦的长枪如龙,时而直刺,时而横扫,张豹只能全力防守,渐渐地陷入了被动。 张豹奋力拼杀,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但董血秦的攻击如潮水般连绵不绝。 几十回合过后,张豹的体力明显下降,动作也开始迟缓。 董血秦抓住这个机会,猛地一枪刺出,张豹躲闪不及,肩头被枪尖划伤。 他咬牙坚持,继续与董血秦拼枪。 又过了几个回合,张豹露出一丝疲态。 董血秦抓住机会,长枪直取腹部,那一刹那,仿佛要洞穿张豹整个人。 张豹看着长枪过来,手劲却跟不上下意识的反应,用尽全力挥刀格挡。 慢了些许刹那。 长枪抵住腹部,停住了。 张豹一愣,这若是生死决杀... 董血秦进四强。 ....... 四强之战。 “宏森对阵汪煜”。 宏森刀法凌厉,汪煜的枪势盛若繁星,激战良久,宏森终胜。 “董血秦对战柳擎”。 董血秦和柳擎之间的战斗异常胶着,董血秦凭借着多年来征战沙场的经验,最终艰难地战胜了柳擎。 .... 来到了最后的决赛。 所有人都沸腾了。 “宏森对决董血秦”。 两人登上擂台。 周围的羽林卫和虎贲卫士卒们齐声高呼:“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他们的喊杀声震耳欲聋。 观众们也激动不已。 “宏森!” “宏森!” “董血秦!” “董血秦!” 喊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宏森和董血秦互相对视,眼中只有对方,全然不顾周围的喧嚣。 董血秦长枪一横,率先发动攻击,宏森持刀迎上。 金属碰撞之声在众人的呼喊中更加响亮。 每一招每一式都引得观众们发出阵阵惊叹。 士卒们的加油声愈发激昂。 “董将军!” “宏百将!” 随着战斗愈发激烈,观众们的情绪也被彻底点燃。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挥舞着手臂,声嘶力竭地喊着。 “战!” 整个比武场充满了呐喊... 第76章 夺冠 宏森和董血秦这两位当世猛将。 董血秦手中长枪如龙,每一枪刺出都仿佛穿透气层,气势无比。 誓要将宏森击败。 宏森出刀,呼啸之间刀光闪烁,每一刀都洗挟持着无尽狠绝。 欲将董血秦的枪势斩断。 一百刀已过,两人身影交错,招式不停。 董血秦的长枪犹如蛟龙出海,气势磅礴。 宏森的刀却似泰山压顶,沉稳绝猛,硬生生扛住董血秦的一波波攻势。 二百刀之际。 他们的衣甲已被汗水浸透,但眼中的战意却越发旺盛。 董血秦的枪势愈发磅礴,枪尖所至,空气都划过鸣声。 宏森的刀则变得更加凌厉,刀刀都直逼董血秦的要害。 二百五十刀时,擂台之上杀气四溢,两人的交锋已臻化境。 董血秦的长枪舞出漫天枪影,令人眼花缭乱。 宏森的刀却如定海神针,任你枪影重重,我自巍然不动,寻机反击。 沈今安看得眼神微眯,此等武艺,当真冠绝天下。 如今比武,昭武军上下军心何其振奋。 现在,或许,可以.. 北伐! 北伐! 三百刀之时,董血秦大喝一声,枪身震鸣。 他猛地向前一刺,枪势贯穿。 宏森目光一凛,双手持刀向上奋力一挡。 刀枪交过,巨力震荡。 宏森感到双臂一阵酸麻,但他咬咬牙。 趁着董血秦旧力刚去新力未生之际,迅速转守为攻。 只见他出刀在空中挽出几个刀花,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董血秦横劈而去。 董血秦侧身躲避,却不想宏森这一招乃是虚招,下一刻,宏森反手又是一刀刺向董血秦腹部。 董血秦躲避不及,只能用枪杆抵挡。 巨力再次震荡。 董血秦感觉虎口裂开。 心中暗惊,棋逢对手。 宏森刀走偏锋,斜月之势,弯刀劈来,刀芒乍现。 董血秦动作吃力,枪身一甩,不作防守,猛刺过去。 台下人看得大惊!! 这是何意。 以命换命乎。 就在众人惊呼声中,宏森瞬间收刀回撤,身形如电向后急退。 董血秦这一枪刺空,枪尖划过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宏森站稳身形,再度持刀攻上,气势如虹。 董血秦亦是毫不退缩,挺枪迎战。 两人瞬间又交手数十回合,刀光枪影交错,令人目不暇接。 三百五十刀时,宏森的刀法越发刁钻,董血秦应对起来逐渐吃力。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动作也稍显迟缓。 宏森看准时机,猛然发力,一刀重重砍在董血秦的枪杆上。 董血秦只觉双手一麻,长枪差点脱手。 四百刀! 宏森怒吼一声,刀势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 董血秦咬紧牙关,拼命抵挡。 然而,宏森的攻击太过猛烈,董血秦一个不慎,被宏森一刀震退数步。 宏森趁胜追击,又是连环几刀劈出。 董血秦疲于应对,身上已出现数处轻伤。 四百五十刀,董血秦已是强弩之末。 终于,五百刀! 宏森大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一刀朝着董血秦狠狠劈下。 董血秦再也无力抵挡,长枪脱手。 宏森收刀,气喘吁吁道:“董将军,承让了!” 董血秦动了动身子,缓缓开口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啊,宏森,厉害。” 台下众人此时爆发出如雷般的欢呼声 “宏森!” “宏森!” “宏森!” 这一战,朱雀卫百人将,宏森。 彻底名冠冀州。 所有人都知道,宏森必将成为昭武军中旭旭东升的一颗新星。 沈今安必将会大力提拔他,重用他。 众人纷纷感叹,一步登天。 在评审台的江雀,也是激动不已。 他们朱雀卫走出一名绝世猛将。 宏森站定,向沈今安行了个军礼。 一旁主持之人喊道:“武道大会,宏森夺得魁首!” 欢呼声更加热烈,军旗飘扬。 铁甲方立,刀枪如林。 “主公有令,诸将上前听封前十之位!” 所有比武也到尾声。 名次排位也比了出来。 宏森跨步上前,走向沈今安。 董血秦等将依次上台。 沈今安看着宏森的模样,眼中满是赞赏与欣慰,大笑道: “宏森,当真是让本州牧颇为意外!” “我军中基层,亦不缺乏悍勇之士啊!这次比武,有多少猛士发迹于行伍之中啊!” “难道你们平时发现不了吗,不会提拔吗,让本州牧错失如此之多将才!” 沈今安看向诸将,诸臣。 “哈哈哈哈,好啦,来,诸将听封。” “宏森,武道大会第一名次,领冀州第一武将之位!赐黄金宝剑,赏白银万两!” 这时一位虎贲卫亲军,手托一金盘,迎面走来。 上面安置了一把黄金宝剑,璀璨夺目。 “这黄金宝剑,本将只给过两个人。你是第二个。” 沈今安接过宝剑,递给宏森。 宏森领剑,哗得一下跪下。 “誓死效忠冀州,誓死效忠主公!” 沈今安充满笑意。 “提宏森为虎贲卫参将正职,帐下听用。” 宏森心中一喜,虎贲卫可是冀州军中嫡系里的嫡系。 是沈今安的亲军,号称升迁最快,提拔最重的部曲。 宏森点头应下:“谢主公!” 随后退至一旁。 沈今安接着看向董血秦。 “老董,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啊。要得失淡然,功名在马上取。” 董血秦拱手:“主公放心,血秦心中有数。” 沈今安摇头:“你啊你。” 随即宣布名次:“冀州第二武将,董血秦,赏赐如下..” 董血秦退下。 汪煜上前。 沈今安捶了他的胸口,笑道:“ 汪煜,本州牧的眼光,还是不差的啊..” “谢主公提拔!若不是主公点将..末将可能还是军中一小卒。” 沈今安摇手:“莫要妄自菲薄,金子总会发光。” “冀州第三武将,汪煜,赏赐如下..” “冀州第四武将,柳擎,赏赐如下..” 沈今安看着眼前的柳擎,越发满意,自己大舅子也是骁勇过人。 在封赏之时,柳嫣便主动退下,涉及政务,她还是有敏感性的,她的举动也颇被沈今安认可。 毕竟沈今安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之辈。 “柳擎,可愿入我麾下。” “柳擎拜见主公。” “哈哈哈哈哈,很好,这才是当世俊杰。” 不像那个郭襄,想到这,沈今安心中一冷。 “任柳擎为虎贲卫参将正职,帐下听用。” 想了一下,还是将他们都安排进虎贲卫吧,放在自己身边。 后期扩军,再外放出去,独当一面。 好,就这样。 “冀州第五武将,张豹,赏赐如下..” “冀州第六武将,闫刀,赏赐如下..” “冀州第七武将,罗烈,赏赐如下..” “冀州第八武将,滕辉,赏赐如下..” “冀州第九武将,李黑虎,赏赐如下..” “冀州第十武将..” 读到这,沈今安心里一寒。 罢了,表面功夫要做到位,这么多人关注着。 继续读下去。 “冀州第十武将,郭襄,赏赐如下..” 沈今安一一封赏完毕,众将皆跪地谢恩。 沈今安起身,大声说道:“诸位皆是我军之栋梁,望今后能同心协力,共铸辉煌!” “愿为主公效命!”众将齐声高呼。 沈今安满意地看着众将,大手一挥:“今日比武大会圆满结束,本州牧犒赏三军!今晚举办宴会,众将士尽情畅饮!” 一时间,军营中热闹非凡,炊烟袅袅,酒肉飘香。 将士们欢声笑语。 宴会上,沈今安高坐主位。 与将领们把酒言欢。 宏森等新受封赏的将领们更是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大家纷纷向他们敬酒。 舞姬们在台中翩翩起舞,乐师们奏起欢快的乐曲。 沈今安起身,高举酒杯,大声说道:“此次比武,彰显我军英勇。今后北伐,定能势如破竹!” 众将纷纷附和,一饮而尽。 宏森起身说道:“多谢主公厚赏,末将寸功未立,来日北伐,末将请为先锋,大破幽州军。” 郭襄也在此,他不知道,沈今安已经对他有所恶意,喝了酒:“州牧大人,若是北伐,草民也愿意助上一臂之力!” 沈今安点头:“好!” 宴会持续到深夜。 沈今安把粮草筹集等军务安排给了郭瑾、陈煜等二人。 冀州诸事也告一段落,开始全心备战北伐.. 第77章 函谷关告破 景和元年十二月 司州 函谷关 杨傅站在函谷关上,看着关外森然的西凉铁骑,满地的血污,残刃,断旗,尸体.. 三个月了.. 杨傅喃喃自语。 陛下,老臣尽力了。 函谷关守不住了,援军什么时候才能到。 杨傅看着周围疲惫的将士们,他带来的两万兵马,近乎损伤殆尽,如今只剩两千余人。 他知道,现在司州各地都在征召兵马。 应该还有些许援军,他已经向朝廷告急十多封文报了,迟迟没有回音。 杨傅握紧拳头,指甲深陷掌心,血丝渗出也浑然不觉。 “将士们,还能战否?” 杨傅声音沙哑。 众士卒听闻,皆高呼:“愿随将军死战!” 他们实在太过疲惫,许多人拄着长枪才勉强站立。 关外,二十万西凉铁骑齐聚。 关外尘沙起,西凉铁骑聚。 二十万貔貅,甲光曜日辉。 董灼屹立在三军阵前,看着这函谷关。 董灼面色涨红,额头青筋暴突。 他双眼圆睁,咬牙切齿。 “本州牧拥二十万铁骑,纵横天下,岂料在此小小函谷关,被这两万蝼蚁之兵困了三月之久,实乃奇耻大辱!” 手中的马鞭狠狠抽打着地面,溅起一片尘土。 “传我将令,若再不能攻克此关,众将士皆以军法论处,绝不轻饶!” 那咆哮之声,在三军阵前滚滚回荡,震得士兵们耳中嗡嗡作响。 军心亦在这愤怒的威压下瑟瑟发抖。 ... 雄关横阻志难酬,二十万军三月囚。 怒目欲燃函谷碎,愤心似沸怒江流。 甲兵未解羞颜炽,铁骑空临恶气浮。 且看狂威施令处,三军震悚恐临头。 ... “杀!” “杀!” 董灼一声令下,开始攻城。 西凉军中号鼓齐鸣,如雷贯耳。 数十架云梯被迅速推至函谷关城墙之下,云梯上的西凉士兵如蚁附膻,奋勇攀爬。 他们一手持盾,抵挡着城上射下的箭矢与石块,一手紧握长刀,口中呼喝有声。 而在后方,投石车也开始发威,巨大的石块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带着呼啸之声砸向函谷关。 石块所落之处,城墙震颤,砖石飞溅,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破损与裂缝。 函谷关上的守军虽奋力躲避,仍有不少人被石块击中,惨叫连连,血溅当场。 杨傅,他奔走于城墙之上,指挥着士兵们用长杆推拒云梯,又令弓箭手集中火力射杀靠近城墙的敌人。 一时间,函谷关前喊杀声震天。 杨傅眼见敌军攻势凶猛,若有丝毫纰漏,城破便在旦夕之间。 将士们拼死抵抗。 其中一校官虽身中数箭,却仍用尽全力将一名爬上城墙的西凉兵刺落城下,随后自己也力竭倒下。 长杆手们齐声呐喊,将一架架云梯掀翻,云梯上的西凉士兵纷纷坠落,摔得粉身碎骨。 然而,西凉军的投石车攻击并未停歇,一颗颗巨石依旧不断砸来。 守军的伤亡数字也在不断攀升。 杨傅望着身边不断倒下的将士,心急如焚。 “援军再不来,函谷关必破无疑。” 但他旋即振作精神,大声高呼:“我等为家国而战,死亦何惧!” 众将士听闻,士气大振,继续顽强抵抗着西凉军如潮水般的进攻。 董灼见函谷关守军抵抗愈发顽强,己方云梯被频频掀翻,士兵死伤惨重,脸上的怒色愈发深沉。 “一群废物!连这残兵败将都拿不下!” 他纵马在阵前来回驰骋,大声呵斥着士兵们加紧进攻,试图以更猛烈的攻击冲破函谷关的防线,洗去被困三月的耻辱。 “徐蒙!” 身旁一黑甲将领应声诺道。 徐蒙身形魁梧,足有八尺有余的身躯在黑甲的包裹下更显壮硕。 “你带本部兵马,杀上去,今天必须攻破函谷关!” 徐蒙点头,散发凛冽杀气。 当即高举战刀,扛起一架云梯,迈着大步冲向函谷关。 其部众见状,士气大振,紧紧追随其后,喊杀声震彻云霄。 徐蒙将云梯架于城墙之下,沿着云梯飞速攀爬。 城上守军发现,箭矢如雨点般射向他,徐蒙却毫无惧色,挥舞战刀,将箭矢纷纷拨开,火星四溅。 转瞬之间,他已临近城垛。 守军挺枪刺来,徐蒙大喝一声,战刀猛地一挥,势大力沉,竟将数杆长枪齐齐斩断。 趁此间隙,他一个纵身,跃上城垛。 双脚刚一落地,长刀在手中舞成一片寒光,血雾弥漫。 他的勇猛之姿,令周围守军胆寒,竟一时不敢近前。 徐蒙高呼:“儿郎们,杀!” 杨傅见状,大吃一惊。 他深知此刻若无人阻挡徐蒙,函谷关必破无疑。 尽管自身武艺低微,但他身为守关主将,肩负着朝廷与百姓的重托。 提剑杀去。 他本是一文臣,只是临危受命,武艺平平,少有涉猎。 徐蒙横刀而立,连斩数名守军。 看到杨傅冲他而来,徐蒙看其模样便是函谷关主将,提刀杀去。 徐蒙提刀冲向杨傅,气势汹汹。 徐蒙出刀,接踵而至,这一刀角度刁钻,直逼杨傅咽喉。 杨傅慌乱侧身躲避,刀刃擦着他的脖颈划过,带起一道血痕。 杨傅冷汗直冒,深知自己命悬一线。 徐蒙毫不留情,带着凛冽的杀气持刀向杨傅砍去,杨傅拼尽全身力气举剑相迎。 然而,二者力量悬殊,徐蒙的战刀轻易地劈开了杨傅的佩剑,余势未减,直直砍入杨傅胸膛。 杨傅瞪大双眼,口中喷出鲜血,缓缓倒下。 陛下,老臣尽力了.. 随着杨傅战死,函谷关上的守军群龙无首,虽仍奋力抵抗,但已难以阻挡西凉军如潮水般的攻势。 不久,函谷关城门被攻破,西凉铁骑如汹涌的潮水般涌入关内,喊杀声、惨叫声响彻云霄。 这座坚守了三个月的雄关,终于沦陷。 第78章 决议北伐 沈今安这边也在筹备着北伐一事。 突然传来消息,函谷关告破,洛阳危急。 沈今安召来勋武阁辅臣来商议此事。 沈今安坐在首位,目光深沉,率先打破沉默:“函谷关已失,洛阳旦夕可破,诸位畅所欲言,不必拘礼。” 郭瑾沉默良久,缓缓开口:“主公,司州已成定局,朝廷必败。就是看董灼到底意欲何为了。” 陈煜接上,说道:“冀州地处黄河以北,司州战事还波及不到这边,如今我军应该以最快的速度扩充自身势力,扩张版图,北伐幽州!” 沈今安听了之后,点头。 看向王艾。 “说说你的想法。” 王艾思虑片刻,说道:“主公,现今天下大乱,我军应速速北伐幽州,如今冀州上下户籍清明,田亩明确,粮草充足,甲胄充足,军心可用,此时北伐正是上应天时,下应人和!” 沈今安点点头,看向沈白。 沈白:“主公,你知道我,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我支持北伐。” 沈今安点头,眼中露出一丝果决。 “好!我意已决,尽全冀州之军北伐幽州,不破幽州誓不还!” 四人拱手:“主公英明。” “郭瑾,你说该如何作战。” 郭瑾思绪了一会,笑道:“取幽州,易如反掌。” 指着兵力分布图,指了指渔阳的先登卫所部,和代郡的王斐所部。 “主公,可双管齐下,两路并进。” “由宇文将军率一路兵马,再由王斐将军率一路兵马,两路兵马稳打稳扎,以大势慢慢推进。” 沈今安看了地形图。 “公孙泽和刘和还僵持在乐浪吗。” 陈煜应道:“是的,快半年了。” “与其说僵持,其实是公孙泽把刘和困在乐浪了,过去半年了,刘和储备的粮草肯定差不多了。” “不出我所料,他们也快分个雌雄出来了。” 公孙泽八万兵马... 刘和四万兵马... 都在乐浪。 沈今安盯了良久,拿了主意。 “三路齐下!” “他们所有的兵马都在乐浪了,只要我们调动一支兵马在乐浪和他们僵持,再调两支兵马,一支从南杀到北,一支从北杀到南,他根本没有多余的兵马来抵抗了。” “我们有着足够的兵马优势!” 众人思考了片刻,纷纷点头。 “本州牧亲自领兵,直取乐浪。” 众人大惊:“主公,不可。” “主公,今时不同往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主公岂能身陷危境。” 沈今安脸色一冷:“本州牧是马上将军,真定起兵时,便是本州牧亲自掌军!” 这勋武阁议会,沈今安要是觉得你的意见能听..那就听。 要是听了不如意,那不好意思,完全就是沈今安的一言堂。 诸人:“这...这。” 沈今安:“不必再多说!就这么定了。” “本州牧亲率羽林卫、振武卫、虎豹卫、虎贲卫、龙骧卫计十一万大军直扑乐浪。” “王斐领飞熊卫、骁锐卫计六万大军从代郡起兵,从南至北,一路攻克。” “宇文霸领先登卫、朱雀卫计六万大军从渔阳起兵,从北至南,一路攻克。” 没有人能质疑沈今安绝对的权威。 众人无奈,只得应下。 沈今安:“马上下调令!” “朱雀卫调往渔阳,由宇文霸指挥。” “骁锐卫调往代郡,由王斐指挥。” 王艾:“诺。” 因为王斐,宇文霸不在,现在军方在勋武阁的位首,便是王艾。 沈今安看向陈煜:“粮草有多充足?” 陈煜上前,回道:“主公,冀州粮仓目前存有谷物约八十万石,足以支撑二十万大军出征十个月。” 沈今安摇头:“即刻下令冀州各郡县加征粮草,同时安排人手从周边州郡秘密采买。” “组织民夫,组建运粮队伍,以确保前线粮草供应不断。” “在大军出征前,再筹集谷物三十万石,后续也要持续输送。” 陈煜:“主公,这...,是。” 陈煜犹豫了一下,需要这么多粮草吗,想想也没多问。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冀州粮草充足的很。 沈今安看着地形图,思路越来越清晰。 “速战速决!” “气吞幽州!” “王斐兵进豚郡、上谷郡。” “宇文霸兵进广阳郡、右北平。” “我部直击乐浪..” “现在他们所有主力,都集中乐浪郡外侧平原,给我拿出气吞万里如虎的气势来!” “三个月,拿下公孙泽!” 诸人起身,恭敬领命。 冀州各郡县府库大开,里面堆积如山的粮草一一呈现,一袋袋粮食被搬运而出,装车运往前线。 各种军械分发诸军。 ................. 冀州起征麾,甲胄映日晖。 沈公亲执剑,誓破北疆归。 ................. 北伐檄文 吾本冀州牧,荷国之重任,睹此乱局,义愤填膺。今率冀州虎贲,兴正义之师,行北伐之举,志在平定幽州,廓清寰宇。 幽州之地,久陷乱离,百姓苦不堪言。吾之北伐,非为杀伐,实为救民于水火,安邦于乱世。 望幽州军民,明辨是非,勿助逆党,当箪食壶浆,迎王师之至。顺天者昌,逆天者亡,若有执迷不悟,负隅顽抗者,定当严惩不贷。 今檄文既出。 吾将与将士们同心同德,奋勇向前,不破幽州,誓不罢休! 以此北伐之功,还天下以太平,使百姓得安宁。诸公勉之,共赴大业! ..................... 这是沈今安麾下官吏李政所写,沈今安对其多有欣赏。 如今李政司职粮草后勤总位。 冀州二十万大军听到这檄文。 更是群情激荡,恨不得马上出兵,横扫幽州。 将士们上下一心,请战求战之心数不胜数。 宏森磨刀霍霍,看向幽燕之地,面色冷然:“就用你们的首级,来换取我的功名..” 王斐接令之后,心中涌起一股豪迈,早就想出兵很久了。 “我必当全力以赴,以迅猛之势踏平豚郡与上谷郡,不负主公厚望。” 宇文霸:“主公对我委以重任,我定当不辱使命!” ........... 第79章 三路北伐 旌旗蔽日,战鼓雷鸣。 沈今安身披金甲,特意制作而成。 跨坐纯黑色汗血宝马,立于大军之前。 羽林卫、振武卫、虎豹卫、虎贲卫、龙骧卫,列阵于此。 十一万大军严阵以待,刀枪林立。 王艾、沈白、汪煜、李御、罗烈、董血秦、张豹、闫刀、赵猛、宏森、柳擎等一系列将领皆在此阵中。 陈煜随军,任参军一职,出谋划策。 冀州将士们,皆是一抹黑甲。 一眼望去,所到之处,全是黑色洪流。 “将士们!” “为冀州而战!” “为正义而战!” 沈今安跨着这汗血宝马,来回驰骋,高声呼喊。 “为主公而战!” “为主公而战!” “为主公而战!” 十余万大军齐声呐喊。 沈今安在军队的威望,无与伦比。 沈今安就是从军队出来,到如今,还兼任着昭武军大将军一职。 看着自己的部曲,心中豪迈无比,谁都挡不住他扩张的步伐! 沈今安大手一挥。 那金甲在阳光照耀下,气阔无比。 手中宝剑出窍。 “马踏幽州!” 大军沸腾了,呼喊声震天。 “杀!” “杀!” “杀!” ..... 柳嫣在远处的城楼上,看着这一幕,眼眶泛红。 风吹动她的发丝,却吹不散她心头的愁绪。 “沈公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归来。”她喃喃自语。 望着那汹涌的黑色洪流,她也明白沈今安的志向与抱负,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他平安顺遂。 “一定要凯旋而归。”她轻声呢喃着。 沈今安在军阵中,目光偶然瞥向城楼处柳嫣那单薄的身影。 心中猛地一颤。 “此去不知归期,嫣儿定要照顾好自己。” 他握紧了手中的剑柄。 “待我凯旋,定娶你为妻。” 想到这里,沈今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情愫,再次望向远方。 “传令全军!出征!” 数十位传令使,策马奔去。 “主公有令,全军出征!” “主公有令,全军出征!” 随着沈今安一声令下,大军迅速开拔。 天空中,旌旗飘扬。 一眼望去,全是“沈”字大旗,如林而立,气势恢宏。 .... 沈白率三万虎豹卫为前军开路。 沈今安领羽林卫、虎贲卫,龙骧卫共五万大军坐镇中军。 汪煜率三万振武卫为后军。 景和元年十二月十五日 沈今安所部大军经渔阳,直奔乐浪。 目的明确,意图僵持住幽州军主力。 王斐所部六万大军,兵出代郡,直取上谷。 宇文霸所部六万大军,兵出渔阳,直进广阳。 一时之间,天下震动,冀州出兵二十三万,兵分三路,北伐幽州。 ... 景和元年十二月十七日 乐浪郡 平壤城外 连营数里,八万大军驻扎于此。 公孙泽站在营帐前,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本已在乐浪郡战事中占据上风,眼瞅着就能击溃刘和所部,将乐浪彻底收入囊中。 进而实现一统幽州。 可冀州这突如其来的二十三万大军,如同一把利刃直插他的心腹。 “这沈今安,当真可恶!” 公孙泽咬牙切齿。 “上次是沈北阳,这次是沈今安!屡屡坏我好事!” 此次面对冀州大军,局势变得极为棘手。 自己的八万大军虽也算精锐,但与冀州的兵力相比,明显处于劣势。 公孙泽麾下众将齐聚营帐之中,气氛凝重。 赵子云率先开口:“将军,冀州军来势汹汹,我军当如何应对?是坚守营寨,还是主动出击?” 公孙泽眼中愤恨。 “还有多久才能拿下平壤!你们告诉我这都过去多久了!” “至于沈今安...唉,贼子可恨!” 公孙泽越想越气,本来平壤都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主公,刘和绝对坚持不了多久了,城内的粮草已经告急。” “唉,偏偏在这个时候,沈今安起兵..” “不管,趁如今沈今安兵马未至,再向平壤发动进攻,一定要把平壤打下来!” 公孙泽恼怒无比,冲昏了头脑。 在这时刻,其实大军迅速回防,才是最理智。 一直僵持在这平壤..属实不该。 毕竟平壤城中还有刘和所部四万大军。 还有曾经玄武军的那些猛将.. 文仇、陈继斧、李成、程序等将领,还有谋士许勤 景和元年十二月十八日 公孙泽所部发动猛烈进攻平壤,投石车,云梯,攻城车等一系列器械都用上了。 毕竟在这僵持这么久,公孙泽把什么东西都拿出来了。 平壤城内。 刘和与诸将深知此乃生死存亡之战。 文仇登上城楼,指挥着士兵们奋力抵抗。 “将士们,我们只需坚守,公孙泽必败!” 城墙上,箭矢如雨点般射向攻城的敌军。 石块纷纷砸落,云梯被一次次推倒。 攻城车也在守军的顽强抵抗下难以靠近。 陈继斧身先士卒,在城墙上与试图登上城墙的敌军展开殊死搏斗,他挥舞着大刀,每一刀都带起一片血雾。 “杀!” 公孙泽在阵后督战,眼见攻城受阻,心急如焚。 “废物!连个城都攻不下来!” 他呵斥着部下,命令加大攻城力度。 赵子云无奈地摇摇头,他深知此举风险极大,但主公盛怒之下,也只能继续强攻。 景和元年十二月十九日 此时,沈白三万虎豹卫已逐渐逼近乐浪。 前方探马不断回报着平壤的战况。 沈今安与陈煜商议对策。 陈煜道:“公孙泽此举过于冒进,可命虎豹卫加快行军速度,待其攻城疲惫之时,突然袭击,必能大破之。” 沈今安点头称是:“传令下去,让沈白加速,虎豹卫直奔平壤!给我打下这第一仗!” 三万铁骑如黑色洪流,席卷而来。 虎豹卫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公孙泽在攻城战中损失惨重,却仍不肯罢休。 城内的刘和部也已到了强弩之末,粮草即将耗尽,士兵们疲惫不堪,苦苦支撑。 这时,探子来报,虎豹卫所部越来越接近平壤......... 第80章 沈白冲阵 景和元年十二月二十日。 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席卷过大地。 沈白所部三万虎豹卫兵临平壤,铁蹄扬起的尘土,遮蔽了半边天际。 战马嘶鸣,声彻云霄。 沈白端坐于马背之上,冷峻的面容藏于头盔之下,双眸之中满是肃杀之气。 “将军,前面就是平壤了。”身旁的副将大声说道。 沈白脸色不变:“还有多远。” “还有二十里。” “公孙泽所部在哪个方向?”沈白接着问道。 “平壤四周,全被围起来了。据探马来报,公孙泽主力都在平壤东侧。”副将回答。 “平壤东侧多少兵马?”沈白的目光愈发锐利。 “不下五万之数..” 沈白笑了,抬手间就挥动旗帜,大声吼道:“五万兵马又如何,诸位,随本将一齐,马踏公孙泽,为主公而战!” “驾!” “驾!” 沈白一声令下,三万虎豹骑如汹涌的潮水般向前奔腾。 直向平壤东侧。 马蹄声如滚滚惊雷,漫天的尘土高高扬起。 最前方的铁骑已如离弦之箭,率先冲向公孙泽部所在。 后续的队伍连绵不绝,余下无尽的肃杀。 公孙泽在诸将的簇拥下,缓缓走出营帐。 看着平壤,硝烟一片,望而心叹。 还是没有攻下平壤。 “若天意如此,我公孙泽..”公孙泽的声音充满了不甘。 赵子云在旁,抱拳说道:“主公,平壤城久攻不下,如今又有外敌来袭,不如先撤回部分兵力,以逸待劳,迎战冀州军,再寻战机破敌。” 公孙泽眉头紧皱,脸上满是愤怒: “就差一点啊,一点啊!我已经感觉到刘和所部快抵挡不住了!” 公孙泽仰天长叹,随后咬了咬牙,下了命令:“传我将令,留一万兵力继续围困平壤,其余七万将士随我迎战冀州军。” 七万将士迅速集结,列阵迎敌。 公孙泽壮志未酬,心情极差,脸色阴沉。 “赵子云,率三万白马义从杀上去,给我杀穿他,让他们看看,什么是幽州铁骑!”公孙泽大声咆哮道。 赵子云领命:“诺。” 白马义从,经过重新组编,已经恢复到了三万之数。 赵子云率领三万白马义从如白色的浪潮般汹涌而出。 马蹄声震耳欲聋,双方的距离迅速拉近。 沈白见白马义从来袭,怒目圆睁,大声吼道:“虎豹骑,列阵!” 瞬间,虎豹骑迅速变换阵型,形成紧密的冲锋阵形。 两军轰然碰撞在一起,瞬间杀声震天,兵器的撞击声、战马的嘶鸣声、将士们的喊杀声交织成一片。 虎豹骑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汹涌地冲向白马义从,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而白马义从也毫不示弱,白色的身影在战场上穿梭,与虎豹骑激烈交锋。 沈白挥舞着长刀,左劈右砍,所到之处血光四溅,他怒吼着:“杀!” 赵子云则长枪如龙,枪尖寒光闪烁,逼退一波又一波的虎豹骑,高呼:“挡住他们!” 战场上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双方的将士们都舍生忘死,拼命厮杀。 但一时间,谁也无法取得明显的优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厮杀良久,战场上已是尸横遍野,伤者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赵子云枪势不停,接连几次冲击,还是撼动不了虎豹骑。 “冀州竟然也有如此精锐之骁骑!” 沈白看着这场杀戮 “公孙泽一侧还有诸多兵马,不能久战。” 沈白心中一横,大喝一声: “虎豹骑听令,集中兵力冲其左翼!” 虎豹骑得令后,齐声呼啸,朝着白马义从的左翼奔袭而去。 赵子云见状,面色一凛,知道若左翼被冲破,整个阵型将大乱。 他纵马飞驰向左翼,长枪舞出层层枪花,试图阻拦。 然而虎豹骑势头太猛,虽白马义从拼死抵抗,左翼仍是渐渐不敌。 此时,只见后方一支上万的步军兵马快速赶来。 率军者黑脸大汉,乃公孙泽麾下大将田恺。 上万步军手持长枪,冲入混战之中,专刺虎豹骑的马匹。 虎豹骑的战马受惊,阵型开始混乱。 沈白咬牙切齿:“混账。” 但他并不慌乱,亲自带领一队虎豹骑冲向田恺,试图冲溃田恺部。 沈白长刀一挥,数颗人头落地。 田恺所部步军却不惧生死,死死缠住虎豹骑。 赵子云抓住机会,指挥白马义从反击,一时间战场上局势再次变得胶着起来,两方人马都杀红了眼,只知拼尽全力向着对方扑杀。 沈白不敢大意,后背微凉,不能再僵持了,这要是让公孙泽其他兵马合围上来,得偿不失。 沈白满脸血痕,这一战确实激烈。 双方铁骑,没有任何技巧,策略。 最直接,最凶猛的冲击,对撞。 拼个你死我活,战争的残酷.. 公孙泽大手一挥,剩下三万大军呈合围之势包抄过来。 沈白眼色微眯,看着整体局势。 “我虎豹骑想走,没人能拦得住!” 突然灵光乍现,眼前一亮。 “公孙泽,所有兵马都来合围我了..那你身边还有谁护着!” 沈白当机立断,大声吼道:“虎豹骑,随我直取公孙泽!” 话音未落,他已一马当先,朝着公孙泽所在的方向猛冲过去。 虎豹骑的将士们紧跟其后。 公孙泽见沈白率军直冲自己而来,心中一惊。 沈白挥舞着长刀,奋勇杀敌,一步步逼近公孙泽。 公孙泽虽惊不乱,他身旁的亲兵迅速列阵,欲挡住沈白的疯狂冲锋。 然而虎豹骑攻势极猛,如猛虎下山般冲破层层阻拦。 赵子云大吃一惊,他没想到沈白竟如此悍勇,敢直冲公孙泽。 他深知公孙泽若有闪失,后果不堪设想,于是连忙调转马头,率领部分白马义从回援。 “拦住他们!保护主公!”赵子云大声呼喊。 沈白这边,尽管虎豹骑奋力冲杀,但公孙泽亲兵的抵抗也异常顽强,一时间难以迅速接近公孙泽。 “杀!” 沈白双目通红,手中长刀挥舞不停,身旁的虎豹骑也个个奋勇向前。 赵子云的白马义从及时赶到,虎豹骑的压力陡然增大。 战场局势愈发混乱,喊杀声震耳欲聋。 赵子云手持长枪冲入战团,枪尖寒芒闪烁,瞬间挑落几名虎豹骑士兵。 他目光锁定沈白,大喝一声:“休得张狂!” 便朝沈白刺去。 沈白侧身躲过这凌厉一击,反手一刀砍向赵子云。 赵子云将长枪一横,挡下长刀,两人兵器相交,溅起一片火星。 虎豹骑与白马义从混战在一起,双方互不相让。 沈白猛地发力斩开赵子云的长枪,再次冲向公孙泽。 赵子云双腿夹紧马腹,快速追上,一枪刺向沈白后背。 沈白身子向左倾斜,避开此招后顺势抓住枪杆,用力一拉。 赵子云险些落马,他急忙松开长枪,拔出腰间佩剑。 沈白知道再纠缠下去只会深陷其中,今日已无法取公孙泽性命。 他大喊一声:“撤,撤!” 虎豹骑听到,纷纷往沈白身边靠拢。 赵子云见状也不穷追,护着公孙泽不敢放松警惕。 沈白望着公孙泽,高声喊道:“公孙泽,今日暂且饶你一命,待我主沈今安前来,定取你首级!” 说完,带领虎豹骑撤离,又是一阵厮杀,双方落马者数不胜数。 公孙泽看着远去的沈白,心中暗叹:“沈今安麾下真是猛将如云,一个沈白,便悍勇如此...” 赵子云满脸凶悍道:“主公,我率军杀去,定让他走不得。” .... 第81章 终至乐浪 沈白所部后退,此场冲杀,虽威风凛凛,然虎豹卫三万之众,伤亡甚重。 损兵五千余…… 消息传至沈今安处。 沈今安未多言,只催促部队速行。 公孙泽于此,也在营帐中商议。 “主公,撤吧,归蓟县!” “主公,若再不撤,吾等之根基恐将不保!” “宇文霸进兵广阳、右北平,王斐进兵豚郡、上谷,吾等在幽州之根基几近尽失,主公!” 公孙泽闻下属之言,心烦意乱。 究竟该如何抉择,着实难以舍弃这即将攻克的乐浪。 “主公,现今已非夺取乐浪郡之事,而是如何避免为沈今安所败,进而侵吞我幽州啊。” “主公,莫要在此僵持,区区刘和,再放他一次又何妨!” “届时我们再卷土重来。” 公孙泽依然不为所动。 “刘和所部已然断粮多日,毫无战力可言,仅需留下一万兵马,围困平壤即可。” “至于你们所言,我幽州之根本会被他们夺取..” “那又怎样!”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我等集结八万兵马,何处不可往。” 公孙泽一番话语,使得营帐内陷入片刻沉寂,众将相视无言,虽心有忧虑,但见主公心意已决,亦不再多言。 而此时,沈今安率领的部队马不停蹄地行进着,他断定公孙泽不会轻易放弃乐浪。 他一边加速前进,一边派出多股斥候,密切探听公孙泽大军的动向。 在公孙泽这边,他开始重新部署兵力。 命一员得力将领率一万精兵留下,负责对平壤的围困,严令不得有丝毫懈怠,务必防止刘和部突围。 而自己则亲率其余七万大军,在乐浪附近选择一处利于防守的地形驻扎下来,等待沈今安的到来。 他坚信,即便失去部分幽州土地,只要能在这一战,击败沈今安,日后必能夺回一切。 沈今安所率之部徐徐进逼乐浪。 得其公孙泽驻军布阵之讯后,陈煜提出兵分二路。 “一路佯作正面对公孙泽主力强攻,以引其关注,另一路则绕道奇袭围困平壤之敌,先解刘和之困,再与刘和部合力反攻公孙泽。” 沈今安考虑许久:“以我们如今的实力,还需要联合刘和吗,许勤,文仇,那些冀州的叛徒,都还在刘和部曲之中啊。” 沈今安否定了这个谋略。 打算以堂堂正正之师,正面击败公孙泽,再破刘和,继而一统幽州。 王斐,宇文霸捷报频传,进展一日千里。 四郡之中,根本没有丝毫抵抗之力,所过之处,望风而降。 这无疑是公孙泽,错误的判断了,他没有最快速度的击败沈今安。 其余两路冀州军势不可挡,等真的形成合围之势,汇聚二十三万大军对阵公孙泽,他就可以自刎了。 沈今安率羽林卫,振武卫,虎贲卫,龙骧卫等八万将士终于要和沈白汇合了。 在焦急的等待中,探子来报:“将军,主公率领的八万大军即将抵达!” 沈白大喜:“太好了,准备迎接主公!” 不多时,沈今安的大军浩浩荡荡而来,沈白赶忙上前迎接。 “主公,末将未能取胜,还请主公责罚。”沈白单膝跪地说道。 沈今安下马扶起沈白:“胜败乃兵家常事,此番我们合兵一处,定能破敌!” 一时间,士气大振! 沈今安,下令就地扎营。 军营连绵数里。 军营大帐内,召诸将议事。 沈今安:“公孙泽陈兵七万于此,谁有破敌之法,速速讲来。” 振武卫兵马使汪煜,率先说道:“主公,末将以为,可趁夜派出一队精兵偷袭敌营,扰其军心,而后大军再正面强攻,必能取胜。” 陈煜微微摇头,说道:“此计虽可行,但公孙泽久经沙场,想必有所防备,恐难奏效。” 虎贲卫营将赵猛站起身来大声道:“公孙泽顽固不化,我军当以雷霆之势直接冲杀过去,定能一举破敌!” 羽林卫兵马使王艾,沉思片刻,说道:“偷袭恐难成功,可先以弓弩手压制敌军,再以骑兵冲锋,步兵随后掩杀,以此破敌。” 龙骧卫兵马使罗烈,说道:“主公,末将觉得可派出使者前往公孙泽军中,对其晓以利害,许以好处,劝其归降,或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不语之。 沈今安:“罗烈,想得挺好!公孙泽身为一方诸侯,麾下还有七万大军,岂会如此降我!” 虎贲卫兵马使李御,接着道:“主公,不如先截断敌军粮草供应,待其军心动摇,再行进攻,可事半功倍。” 张豹大声道:“我军有着兵力优势,兵分多路,不同方向攻击敌军,使其顾此失彼。” 众将纷纷发表自己的见解。 沈今安仔细倾听,陷入沉思.. 第82章 平壤城外 不知不觉 麾下竟已聚如此多良将 沈今安看着麾下诸将,心里很是满意。 “此战之胜不足重,得汝等,方为重。” 沈今安站起身来,看向陈煜:“陈煜你怎么看?” 陈煜沉思良久,缓缓开口道:“诸位良策皆有可取之处..” “公孙泽于乐浪附近扎营,妄图以逸待劳,其七万大军虽不可小觑,但我军亦有十一万精锐之士,且士气正盛。” “汪煜之偷袭扰敌、王艾之弓弩骑兵配合皆可一试,但公孙泽老谋深算,防备必严,难以奇袭建功。” “赵猛之直接冲杀,略显鲁莽,易陷我军于苦战。” “罗烈之劝降虽善,却不切实际。” “主公,煜以为用李御之策截断敌军粮草为先,再以张豹兵分多路之策为辅。” “先遣虎豹卫,沈白率部秘密潜行,探查并截断公孙泽大军粮草运输要道,使其军心动摇。” “待其乱时,等其断粮,诸将领振武卫、羽林卫兵分三路,从不同方向佯攻敌军营地,吸引公孙泽所部主力。” “再由一将亲率龙骧卫与虎贲卫主力,寻其防守薄弱之处,伺机而动,待公孙泽疲于应对各路攻击,我军主力一举冲破其防线,定可大破公孙泽。” 沈今安点头,眼中露出赞赏之色。 “就依陈煜之计行事。” 众将听闻,齐声高呼:“主公英明!” 于是,各将领命而去。 沈白带着虎豹卫悄然潜入夜色之中,朝着公孙泽大军粮草运输要道进发。 其余诸将整军备战。 .... 平壤 刘和高坐主位。 “断粮了..” “不能就这么等死,与其被困在这,还不如轰轰烈烈拼上一场!” “我军士卒守城尚可,若是野战,饥肠辘辘,如何能战。” “那也比饿死在这好! “你...” 刘和心烦意乱,大声吼道:“都给我闭嘴!” 堂下顿时鸦雀无声,众将垂首。 刘和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深知此刻军心已乱,若不能想出应对之策,平壤城必破无疑。 “沈今安所部到哪了?”刘和目光投向一名亲信将领。 那将领上前一步,抱拳道:“回主公,沈今安的大军已经到了乐浪,与公孙泽所部对峙。” “这么说来,公孙泽主力全部去抗衡沈今安了。” “应该是的,沈今安所部浩荡无边,定有十余万大军。” “公孙泽必定将主力调往前线。” “那这平壤城外..没有多少兵马了吧..” 刘和的脸色愈发阴沉,他站起身,来回踱步,思索片刻后说道: “传令下去,将城中百姓余粮,先集中起来,供应精锐之师,待沈今安与公孙泽交战之时,组织大军突围。” 众将听闻,面面相觑,虽觉此举对城中百姓过于残忍,但也明白当下形势危急,已无太多选择。 “主公,如此行事,恐失民心啊。”许勤进言。 刘和眼神一凛:“若城破,你我皆死,谈何民心?先保住性命,日后再作打算。” 许勤无奈,只得退下。 于是,城中开始了紧张的搜刮粮食行动,百姓们怨声载道,哭声、骂声充斥着大街小巷,平壤城陷入一片混乱。 许勤看着这乱象,叹气。 百姓没有一点粮食,跟一刀把他们捅死有什么两样吗。 乱糟糟的一片,乱世啊。 刘和看着城外,公孙泽大军旗帜仍在。 “公孙泽...到这个地步,还不撤军吗。” “我不信四周营帐你还留下重兵。” ... 公孙泽的粮草来源主要是后方四郡的供给以及当地豪族的支持。 平日里,运粮车队会沿着既定的路线,将一批又一批的粮草运抵军营。 这时,沈白亲率虎豹卫铁骑,迅速涌向幽州军的粮道。 沈白一马当先,目光冷峻,拔刀高呼:“众将士,断其粮草,尽焚之!” 幽州军的运粮士兵看到虎豹卫铁骑涌来,顿时慌乱不已。 但负责押运粮草的将领还算镇定,指挥士兵列阵抵抗。 沈白的虎豹卫乃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们以极快的速度冲破了幽州军仓促布成的防线。 幽州军一下子就溃不成军,士兵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 他们的盔甲在混乱中碰撞,将领们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纷纷倒在虎豹卫的刀剑之下,鲜血染红了地面。 虎豹卫将士们或用长枪挑落粮草车上的护军士卒,或挥刀斩断车辕,一时间,乱作一团,粮草包散落一地。 沈白亲自纵马冲入粮草车之间,手中火把一扔,点燃了一辆辆装满粮草的马车。 无数火把被投掷其中。 火势瞬间蔓延开来,浓烟滚滚。 大火熊熊燃烧,照亮了半边天。 沈白率领虎豹卫铁骑迅速撤离现场,只留下幽州军在一片火海之中哀嚎挣扎。 公孙泽在主营帐中得知粮草被烧,气得跺脚大骂。他深知没有粮草,军队撑不了多久。 他一边试图安抚军心,一边紧急派遣田恺去粮草截断之处,组织兵马看看能不能抢救回来一点。 但沈白早有防备,设下了重重陷阱与伏兵,让田恺所部屡屡受挫。 在乐浪的营帐内,公孙泽眉头紧锁,他深知自己陷入了极为艰难的境地。 若继续与沈今安对峙,没有粮草支撑,军队迟早会不战自溃。 若选择撤军,又担心沈今安趁势追击,且一旦撤军,之前的战略布局将全部付诸东流。 后面郡县也陷入战火,被王斐,宇文霸接连攻占。 必须击败沈今安,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公孙泽在营帐中来回踱步,召来赵子云,面色凝重地问道: “子云,这局势如今该如何是好?那沈白截断粮草之路,我军已陷入困境。” 赵子云皱着眉头,无奈地说:“将军,末将以为当下要么拼死一战,要么只能试着与沈今安谈和。” 公孙泽冷哼一声:“谈和?沈今安如今占尽上风,怎会轻易与我谈和。我军虽被断粮,但也还有一战之力,不可如此轻易言败。” 赵子云担忧道:“可是将军,士兵们饿着肚子,战斗力大打折扣,强行作战,恐怕损失惨重。” 公孙泽:“军中粮草还能供将士食用多久?” 赵子云沉默片刻:“末将不知。” 公孙泽召来后勤粮草官。 “军中粮草还能坚持多久?” 后勤官吞吞吐吐,说道:“主公,若后续粮草补给不上,只能坚持十天左右了。” 公孙泽沉默片刻,缓缓道:“先让将士们节省粮草,撑过这几日。再派人去联络后方郡县,看能否另辟蹊径运来粮草。” 赵子云领命而去。 ..... 此时,平壤城中。 刘和叫来了陈继斧。 对他说道:“继斧,你率一队人马,在城中加强戒备,防止百姓暴乱。若有不听从者,格杀勿论。” 陈继斧面露难色:“主公,百姓只是为了求生,如此做法,怕是会激起更大的民愤。” 刘和怒道:“若不如此,城未破,我们便先死于内乱。莫要再多言,执行命令便是。” 陈继斧只得抱拳应道:“末将遵命。” 但心中,却又另外的心思,刘和真是不当人主。 陈继斧退下后。 刘和的嫡系将领,刘彬上前道。 “主公,他们这些原先冀州军所属,这一帮子人很多,如今又是乱局,他们要是别有心思..” 刘和皱眉:“在最危难的时候,是本将收留了他们,他们最好不要给我有其他心思!” 但这句话也如一根刺扎进了刘和的心,刘和开始对他们有所防备。 陈继斧、文仇、李成、程序这四人都是猛将啊。 能跟公孙泽抗衡到现在,多亏了他们几个.. “他们还有何处可去,背叛了沈今安,跟公孙泽又多有血债,除了本将,还有谁收留他们!” 第83章 公孙与沈 刘和虽如此自我安慰,但心中的疑虑却如阴霾般挥之不去。 在这乱世之中,人心难测。 而此时,在乐浪前线,公孙泽的军队因粮草被断,士气日益低落。 士兵们面黄肌瘦,眼神中满是疲惫,无精打采。 公孙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不断地激励士兵,承诺战后,必有重赏,可这些空洞的话语在粮草不足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公孙泽眼看粮草越来越少,越发焦虑,急于与沈今安决战,妄图一战定乾坤。 沈今安这边,诸将按兵不动,只等公孙泽军心动摇到极致。 沈白完成截断粮草的任务后,率领虎豹卫悄悄绕到公孙泽营地后方,与主力形成合围之势,只待一声令下,便可对公孙泽发动致命一击。 平壤城中,陈继斧虽领命加强戒备,但对百姓并未真正痛下杀手。 他暗中吩咐手下,尽量安抚百姓,避免激起民变。 而刘彬则在刘和的默许下,开始悄悄监视陈继斧等人的一举一动,军中气氛愈发紧张。 公孙泽在苦撑数日后,后方传来消息,另辟蹊径运来粮草的计划失败,各郡县自顾不暇,根本无力支援。 此时,他的军队只剩下不到七天的粮草。 他不甘心,他一生征战,从未如此狼狈。 公孙泽决定孤注一掷,集合所部八万大军,对,包括平壤城外的兵马。 准备在深夜对沈今安的营地发动突袭,试图打破这僵局,为自己的军队赢得一线生机。 而沈今安这边,早已料到公孙泽会有此一举,营地周围布满了陷阱与伏兵,只等公孙泽自投罗网...... 夜幕深沉,公孙泽集结八万大军。 “不成功,便成仁。这一战必须胜!” 月光微弱,只能勉强照亮前方的道路,八万大军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公孙泽骑在马上,神色决绝,紧紧握着缰绳。 公孙泽率领大军向前突进,很快就踏入了沈今安设下的伏击圈。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动地,沈今安的伏兵从四面八方涌出。 公孙泽却毫无惧色,他高举长刀,大声喊道:“将士们,我们已无退路,今日唯有死战方可求生!” 麾下士卒听闻此言,个个热血沸腾,齐声高呼:“死战!” “死战!” “死战!” 战斗异常惨烈,公孙泽身先士卒,每一刀下去都会带走一个人的性命。 士卒们也是奋勇当先,凭借着一股决死之气奋力拼杀。 陈煜叹了一口气:“还是得磨一磨他们,不应该决战,等他们粮草耗尽,一战就可定之,现在应该避其锋芒。” 沈今安呵斥:“他公孙泽既然有这个魄力,那就看看,谁的兵马更精锐!” 看这火光冲天之势,两军厮杀在一块,刀刀见血。 “放箭!” 紧接着,如雨般的箭矢从四面八方射来,公孙泽的军队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 “保护主公!”赵子云高呼着,率领白马义从奋力向前冲,挥舞着长枪。 公孙泽身边的士兵不断倒下,鲜血染红了大地。赵子云身先士卒,他的长枪舞动得密不透风,将射来的箭矢纷纷挡下。 “主公,跟我走!”赵子云冲到公孙泽身旁,大声喊道。 公孙泽在赵子云的掩护下,稳定了下来。 但沈今安的伏兵如潮水般涌来,一波又一波地攻击着他们。 公孙泽一挥手,怒道:“走什么走,给我杀!杀穿他们!有埋伏又怎么样!” “我一样击溃他们!” “白马义从呢,给我冲溃他们!” 白马义从们紧紧围绕在公孙泽周围。 “主公,太乱了,八万大军各自为战,没有形成统一指挥,太混乱了!” 赵子云怒吼着,带着公孙泽左冲右突。 “主公,先杀出去,我们重新组织兵马!” 公孙泽听了赵子云的话,心中虽有不甘,但也明白此时局势不利。 他环顾四周,咬咬牙道:“撤!” 在白马义从的拼死护卫下,公孙泽终于杀出一条血路。 他望着身后损失惨重的将士,握紧双拳,一定要报仇雪恨。 公孙泽快马加鞭赶到后方营地,立即开始整顿剩余的兵力。 收拢那些溃军,亲自鼓舞士气。 不多时,公孙泽便重新集结起五万兵马的。 还有三万大军在黑夜中,被混乱所溃,等天亮或许会归制。 他跨上战马,高举长刀,大喊一声:“随我再杀回去!” 马蹄声震耳欲聋,公孙泽带着满腔的怒火冲向沈今安所部。 这边的沈今安,刚击溃公孙泽,心中正是得意。 沈今安所属八万大军,由于刚刚得胜,清理战场,阵型稀乱。 陈煜见状,大感不好,连忙进谏道:“主公,大军刚刚得胜,阵型混乱,此时应威令各军,重整队形,以防公孙泽反扑。” 沈今安却不以为然,大手一挥道:“区区公孙泽,刚被我军击溃,何足为惧!” 陈煜见沈今安不听劝诫,心中暗叹不好。 果然,公孙泽再次杀回之时,沈今安的军队大乱。 沈今安所部八万大军还沉浸在刚刚胜利的喜悦中,尚未回过神来,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 士兵们惊慌失措,拿起武器仓促应战,阵型更是混乱不堪。 公孙泽的铁骑手执长矛,借着马匹的冲击,冲溃了不少兵马,矛头沾满了血迹。 一时之间,倒在地上者数之不清。 沈今安所部在公孙泽五万大军的猛攻下节节败退。 有的人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敌人的面容,就已倒在血泊之中。 战场上鲜血四溅,惨叫连连。 沈今安在乱军中左支右绌,险象环生,不禁后悔没听陈煜之言。 第84章 斩将 沈今安麾下勇将无数,只是这时一片混乱,都在各自为战。 沈今安一身金甲,颇为显眼。 公孙泽大喊:“穿金甲者,沈今安也!杀沈者,赏金万两,官升五级!” 他已经没有退路,这一战不管是败,还是不分胜负,都不行,小胜也不行! 必须大胜!若是能一战斩首沈今安... 此令一出,公孙泽军中士卒个个红了眼,朝着沈今安汹涌而去。 沈今安也是傲骨铮铮,就是不愿脱下这金甲。 “今日就算死,本州牧也是堂堂正正,位列军阵,战死沙场!” 沈今安身旁的虎贲亲卫拼死抵抗,他们围成一圈,将沈今安护在中间,手中长刀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次挥动都溅起一片血花。 若不能尽快扭转局势,今日便是他的殒命之时。 他大声呼喊,指挥附近的将领过来救援。 “李御!张豹!” “董血秦!闫刀!” 可惜他们都不知在哪,根本没有回应。 就在沈今安感到绝望之际.. “主公莫慌,沈白来也!” 沈今安转头一看,竟是沈白率领着虎豹骑从公孙泽后侧席卷而来。 虎豹骑人人身着玄甲,手持利刃,马速极快。 他们冲入公孙泽军阵,瞬间打乱了敌军的节奏。 公孙泽大惊失色,慌忙调兵应对。 但虎豹骑势不可挡,所到之处人仰马翻。 虎豹骑原先就在公孙泽营地后处,准备前后夹击。 得亏沈白也是当世名将,战略眼光卓越,未得军令,便感觉情况不对,发动进攻,救了沈今安一命! 沈今安见状大喜,高呼道:沈白!” 此时他麾下的将士们士气大振,纷纷重新集结起来。 沈白一马当先,杀到沈今安身旁。 此时诸多甲士,也合拢上来,把沈今安护在身后。 越来越多的甲士围了上来。 “保护主公!” “保护主公!” “保护主公!” 大量的虎贲卫来到了沈今安身边。 沈今安在虎贲卫与虎豹骑的重重护卫下,终于稳住了阵脚。 公孙泽,你以为今日便能取我性命,未免太过天真!” 沈今安提剑高呼。 公孙泽见沈白的虎豹骑打乱了自己的计划,心中恼怒不已,但他久经沙场,很快便冷静下来。 “赵子云,你率白马义从于左翼包抄虎豹骑,切勿让他们肆意冲杀。” “其余将士,随我继续冲击沈今安本阵!” 公孙泽长刀一挥,指向沈今安所在之处。 他还是不甘心。 赵子云领命而去,他率领白马义从如白色冲向虎豹骑的左翼。 白马义从与虎豹骑瞬间碰撞在一起。 赵子云枪法如神,他的长枪在虎豹骑中左挑右刺,所到之处虎豹骑士兵纷纷避让。 而公孙泽这边,他亲自率领大军再次向沈今安发起猛烈冲锋。 若非夜色太沉,沈今安刚刚所部溃军太多,不然以兵马的绝对优势.. 两军短兵相接瞬间,金属撞击声震耳欲聋,火星四溅。 公孙泽的士卒疯狂前冲,被沈今安的虎贲卫亲军拼死抵挡。 公孙泽所部铁骑借助马的冲力,挥舞长枪,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血雾。 战场上,箭矢如飞蝗般穿梭。公孙泽军中的弓箭手在后排不断放箭,试图压制沈今安的部曲 沈今安一方也不甘示弱,弓箭手们迅速反击,箭矢在空中交错,不断有士兵中箭倒下,发出痛苦的惨叫,瞬间被混乱的人群淹没。 公孙泽瞅准一个间隙,亲自率领一队精锐,直冲向沈今安所在之处。 他的战马嘶鸣,四蹄腾空。 “公孙贼子!猖狂什么!” “我麾下大将何在,谁给本州牧取他首级!” 这时宏森跨马匆匆而来,军中大乱,他担心沈今安安危,连忙赶来。 听到这声喝令。 宏森面色森然,提刀跨马:“主公,末将去也。” 沈今安一看,是宏森,大喜之。 “杀了公孙泽,我提你当兵马副使!” 宏森得令,提马冲向公孙泽,所过之处,刀斩无数,所向披靡。 一下就杀到了公孙泽面前。 公孙泽大惊,竟有如此猛将乎,一下子杀出了一条路。 宏森单手握刀,高高举过头顶,借着战马的冲劲,力劈华山般砍下,刀风呼啸。 公孙泽身旁大将田恺见状,毫不犹豫地催马向前,举刀相迎。 两刀相交,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田恺只觉双臂一阵酸麻,但仍咬牙硬撑。 宏森这一刀竟被他堪堪挡下,可田恺坐下战马却承受不住这巨大冲击力,四蹄一软,险些跪地。 宏森第二刀紧接着横斩而来。 田恺强提一口气,侧身闪躲,同时挥刀刺向宏森肋部。 宏森回刀一挡,顺势用刀身拍向田恺。 田恺躲避不及,被拍中肩膀,整个人从马上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公孙泽见田恺受伤,心中一凛。 宏森第三刀猛地刺出,公孙泽横刀抵挡,宏森却突然变招,将刀身一转,削向公孙泽手腕。 公孙泽大惊失色,赶忙缩手,衣袖被削去一截。 第四刀,宏森大喝一声,挥刀从下往上撩起,刀光直逼公孙泽下巴。 公孙泽仰身躲避,宏森的刀擦着他的鼻尖而过,带起一阵冷风。 第五刀,宏森绕到公孙泽左侧,斜着劈下,公孙泽只能转身用刀背硬接。 这一击让公孙泽虎口开裂,长刀几欲脱手。 田恺挣扎着起身,忍着剧痛再次冲向战场,想要护主。 周围公孙泽的部下纷纷赶过来护卫。 宏森第六刀,袭向公孙泽。 公孙泽已经无法抵挡。 这时,田恺合身扑上,替公孙泽挡下这一刀,利刃深深刺入田恺胸膛,田恺口吐鲜血,却仍死死抱住宏森的刀,大喊:“主公,快走!” 公孙泽双眼通红,欲要拼命。 但周围的部下纷纷架着公孙泽往后撤去。 宏森哪会放他们离去,弯刀划过,又一颗首级落幕,血迹斑斑,杀气四溢。 公孙泽在亲卫的拼死护卫下,狼狈地撤出了战场。 他回头望了一眼杀声震天的战场,心中满是不甘。 “让白马义从也撤下来。” 公孙泽那满是血污的脸上,面色狰狞。战甲破损不堪,头盔也不知丢在了何处,头发凌乱地披散着。 “回营!”公孙泽催促着部下。 战马喘着粗气。 一路上,风声在耳边呼啸。 当虎豹骑赶来之时,实际上他就赢不了了,只是他不甘心,又向沈今安本阵发起冲击。 只是没想到沈今安麾下有如此猛将,万军之中直奔他杀来,杀得他丢盔弃甲。 田恺还战死当场.. “今日之辱,来日必报!”公孙泽咬着牙,狠狠地说道。 大军撤去。 第85章 决断 沈今安整合了麾下兵马,望着公孙泽撤离的方向。 回到营帐之后,沈今安顾不得休息,脸色阴沉。 马上又召集开会。 “军中所有营将以上将官,全部过来议事。” 各部将官陆续走进营帐,气氛低沉得可怕。 沈今安环视众人,目光冷厉如冰。 “今日之战,虽胜尤险。诸将看看这战场上的乱象,公孙泽杀到本州牧眼前之时,本州牧身旁竟无一将领相随,若不是运气使然,此刻吾命休矣!” 众将皆低头,面露惭色。 王艾站出,抱拳道:“主公,末将有罪。当时战况太过混乱,敌军白马义从冲来之时我等...” 沈今安:“这是失职!战场瞬息万变,差之毫厘便性命不保!” “多亏沈白来的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部八万大军啊!那么一下子就溃不成军。” “我最精锐的虎贲卫,龙骧卫,都在这啊!怎么会顶不住,我匪夷所思,我不敢置信!” 沈今安越讲越生气。 营帐内一片死寂,只能听到粗重的呼吸声。 “李御,你告诉我你去哪了!关键时刻你不在,你去哪了!还有罗烈,你的铁甲军守不住吗,董血秦!张豹!闫刀!你们人呢!” 李御率先跪地,道:“主公,末将当时被白马义从引开,陷入重重包围,脱身不得,未能及时回援,罪该万死!” 罗烈紧接着道:“主公,末将的龙骧卫铁甲军遭遇了敌军火攻,队伍大乱,末将一直在整顿兵马,想要尽快回援,却力不从心!” 董血秦一脸愧色道:“主公,末将在杀敌时中了敌军的埋伏,拼杀许久才得以脱身。” 张豹也赶忙道:“主公,天色太暗,末将率军杀错了方向,等发现时已为时已晚。” 闫刀则低头道:“主公,末将所部也被白马义从纠缠,以至于未能及时回援主公,末将罪不可赦!” 其余诸将也是一片说辞,当时天色太黑,甚至看不清三米之外,导致一片混乱。 沈今安听着众将的解释,沉默良久后说道:“此番过错,暂且记下。日后若再如此,军法处置!” 众将齐声应道:“末将谨遵主公之令!” 但是眼前还需要他们打仗,沈今安没有过多说什么。 “现在各自回去整顿本部人马,必须让每一名官兵都长上这个记性!” “耻辱!” 诸将称是。 这时,陈煜,想了许久,还是开口道:“主公,煜有一言。” 沈今安看去,点头。 陈煜接着说道:“主公,公孙泽刚撤军回去,此时想必其军心不稳,防备松懈。我们若趁机发动决战,定能打他个措手不及。就算不能一举拿下,也可毁去他们最后的粮草,让其不战自败。” 沈今安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只是我军刚刚经历一场恶战,将士们疲惫不堪,是否还有再战之力?” 陈煜拱手道:“主公,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军士气正盛,虽有疲惫,但只要鼓舞士气,速战速决,未必不能成功。” 众将听闻陈煜所言,反应各异。 沈白率先站出,拱手道:“主公,末将以为陈阁臣所言有理。我虎豹骑虽历经苦战,但士气高昂,愿为先锋,再战公孙泽!” 罗烈也大声说道:“主公,末将附议!今日若不趁势追击,恐日后再难有如此良机。” 汪煜则面露犹豫之色,抱拳说道:“主公,末将所部伤亡较重,将士们疲惫至极。” 汪煜所部振武卫,在刚刚一战损失颇大。 其余诸将也是纷纷开口。 宏森更是求战心切:“主公,末将愿为先锋!” 王艾沉思片刻,说道:“主公,末将认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我军虽士气未减,但毕竟疲惫,若仓促再战,恐有变数。” “如今公孙泽所部粮草,本就不多,我们静待时机,等他粮草耗尽,再行出兵,岂不是更如探取囊中之物。” 李御附和道:“主公,王将军所言不无道理。敌军虽败,然实力尚存,我们当谨慎行事。” 一时间,营帐内众说纷纭,沈今安面色凝重,再次陷入沉思。 沈今安知道,王艾讲的有道理,等他们粮草耗尽,再发动总攻,肯定是顺风顺水。 但是,公孙泽,他不会束手待毙。 粮草耗尽前,他一定会背水一战,全力以赴,拼死一战。 与其等到那时候,不如现在趁其不备,主动发起决战! 沈今安目光坚定,猛地一拍桌案,大声说道:“诸位将军,不必再议!本州牧心意已决,今夜就出兵决战!” 众将皆惊,齐齐看向沈今安。 沈今安起身,环视众人,沉声道: “公孙泽乃虎狼之敌,若等其粮草耗尽,他必拼死一搏,届时我军未必能轻易取胜。如今我军士气正盛,虽疲惫却仍有一战之力,趁其不备,一举击溃敌军!” 陈煜点头,他这个主公,好色也罢,弑杀也罢。 在关键时刻总是很果断,无论做出来的决定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这也是一路走来,沈今安的独特魅力,不会被斑杂的意见所困扰。 没有这种决断,根本走不到今天 众将见沈今安心意已决,齐声应道:“末将遵令!” 沈今安当即开始统筹兵马:“各部还有多少兵马。” 沈白:“虎豹卫还有两万余人。” 王艾:“羽林卫还有两万余人。” 汪煜:“振武卫还有两万余人。” 李御:“虎贲卫还有八千余人。” 罗烈:“龙骧卫还有一万余人。” 沈今安拢了一下,还有八万余人。 沈今安接着说道:“汪煜你率两万振武卫从左翼突进。” “王艾率两万羽林卫右翼进攻。” “沈白率两万虎豹卫正面强攻。” “本州牧亲率虎贲卫与龙骧卫直取公孙泽中军。” 沈今安目光炯炯,扫视着众将,沉声道:“诸位,此一战,便是决战!胜,则大业可图。败,则前功尽弃。” “今夜,谁能取下公孙泽的脑袋,我必有重赏!” 众将齐声高呼:“愿随主公破敌,生死与共!” 众将领命而去,迅速整顿兵马,准备出征。 第86章 惨烈 公孙泽在亲卫的簇拥下,满脸阴霾地回到营帐。他一踏入营帐,便高声喝令:“速去清点各营兵马,将伤亡情况速速报来!” 片刻后,各部将领陆续前来禀报。 “主公,我部白马义从原有三万精锐,此番激战,折损颇多,如今仅存两万余骑。”赵子云满脸疲惫,声音沙哑。 公孙泽听闻,眉头紧皱,心中一阵剧痛,白马义从乃是他的王牌部曲,如今遭受如此重创,实乃沉重打击。 “其余五万士卒,经此一役,战死、负伤与失散者众多,现只剩下不足两万人,且大多带伤。” 公孙泽的拳头紧握,这一战让他的兵力锐减。 他望着营帐外那些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士卒,暗暗发誓,一定要重整旗鼓,报仇雪恨。 “传令下去,各营将士原地休整。” 公孙泽强压着内心的愤怒,下达了一道道命令。 粮草也不多了,乐浪那边兵马也撤回来了。 想到田恺为他而死,心中更是难免悲泣。 接下来到底该何去何从。 又有将领提议:“主公,不如我们放弃此地,撤回后方,以图东山再起。” 公孙泽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懦夫之语!我公孙泽岂会轻易退缩!” “麾下还有四万精锐,皆是身经百战之士,我还要和他一决雌雄!” 众将见公孙泽如此决绝,皆不敢再言撤退之事。 “全军休息一日,明日再战沈今安。” ... 夜幕降临,沈今安所部八万大军悄然潜行,向着公孙泽军营帐处逼近。 夜风中,只听得轻微的甲胄摩擦声和士兵们压抑的呼吸声。 洒下的月光映照出士卒们手中兵刃的寒芒,更添几分肃杀。 悄无声息间,大军已接近敌军营帐。 突然,一声低沉而短促的号角声在黑暗中响起,这是进攻的信号。 八万大军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喊杀声。 他们手持兵刃,在黑夜的掩护下,潮水般涌进公孙泽军的营帐之中。 血腥与杀戮骤然上演。 夜深时分,公孙泽在营帐中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突然,一阵喊杀声将他从半梦半醒中惊醒。 “怎么回事?”公孙泽猛地坐起身,脸色大变。 “主公,不好了,沈今安率军来袭!”一名亲卫惊慌失措地冲进来禀报。 公孙泽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什么?他竟然今夜就杀了过来!” 来不及多想,公孙泽匆忙披甲上阵。但此时沈今安的大军已经如潮水般涌来。 汪煜率领的两万振武卫,向着公孙泽军营帐的左翼席卷而去。 士卒们,手持锋利的兵刃。 振武卫的先锋部队率先与敌军交锋,兵刃碰撞的火花四溅,鲜血飞溅在空中。 汪煜身先士卒,挥舞着长枪,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他的怒吼声激励着身后的士兵们奋勇向前。 一名振武卫士卒遭敌军长枪重创,他闷哼一声,却拼尽余力将手中长矛刺向敌人。 另一名士卒手臂负伤,鲜血浸透衣袖,但他毫无惧色,持续疯狂地砍杀着。 公孙泽军的防线开始出现裂缝,振武卫抓住机会,猛杀过去。 没有丝毫停歇,他们不断推进,突破公孙泽军的防线。 王艾的两万羽林卫在右翼也势如破竹,让公孙泽的军队顾此失彼。 许多公孙泽的士卒都在睡梦中被惊醒,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冰冷的利刃划过脖颈。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营帐内的被褥。 有的士卒刚坐起身,脑袋就被羽林卫的长刀斩落,滚落在地,脸上还残留着惊恐与茫然。 营帐外,喊杀声震耳欲聋。 一名公孙泽士卒慌乱地拿起武器,刚冲出营帐,就被迎面而来的长枪刺穿胸膛。他瞪大双眼,口中喷出鲜血,双手徒劳地抓着枪杆,身体缓缓倒下。 另一名士卒试图组织抵抗,他刚举起盾牌,就被羽林卫的大刀砍断手臂。 断臂残肢随处可见,血腥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公孙泽营帐大门被攻克之后 沈白一马当先,两万虎豹骑,向着公孙泽的营帐群正面猛冲而去。 冲在最前方的虎豹卫挥舞着长刀,刀光闪烁,瞬间将公孙泽的前排士卒砍倒一片。鲜血飞溅,染红了他们的战甲。 后面的铁骑丝毫没有被眼前的血腥场面吓住,反而更加快速向前驰骋。 公孙泽的士卒们试图抵挡,但在虎豹卫强大的冲击力下,他们的防线如同脆弱的纸张,被轻易撕开。 一名公孙泽士卒举起长枪刺向虎豹卫,却被对方侧身躲过,紧接着一枪刺在他的肩膀上,整只胳膊瞬间飞了出去,他惨叫着倒在地上。 另一名士卒被虎豹卫的战马撞倒,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后面的马蹄践踏而过,瞬间没了声息。 虎豹卫们紧密地排列在一起,不断向前推进。公孙泽的士卒节节败退,阵脚大乱。 而沈今安亲自率领的虎贲卫和龙骧卫直取中军,气势如虹。 “给我杀!” 公孙泽拼命指挥抵抗,但他的军队在沈今安的猛烈攻击下已然大乱。 士卒们伤亡惨重,四处逃窜。 “稳住阵脚!不许退!”公孙泽声嘶力竭地呼喊。 公孙泽让自己亲卫统领,带着一部亲卫,立马成立督战队,谁敢撤退,杀无赦。 公孙泽的亲卫统领得令后,立即带着一队亲卫组成督战队,手持利刃,立于阵后。 “谁敢后退一步,立斩不赦!”亲卫统领高声喝道。 一名士卒满脸惊恐,转身欲逃,督战队的士卒毫不犹豫地挥刀砍下,那士卒瞬间身首异处。 这残忍的一幕让其他想要逃跑的士卒心生畏惧,只得硬着头皮回身抵抗。 然而,沈今安的大军攻势如潮,根本无法阻挡。公孙泽的士卒们虽然在督战队的逼迫下勉强抵抗,但依然不断有人倒下。 此时,沈今安远远望见了公孙泽,他冷笑一声:“公孙泽,今日便是你葬身之时!” 说罢,他下令加强攻势,集中兵力冲向公孙泽所在。虎豹卫、振武卫、羽林卫、龙骧卫、虎贲卫所有兵马,数之不清的涌向公孙泽。 “主公,大势已去啊!”亲卫统领冲着公孙泽喊道。 公孙泽望着眼前的惨状,双目通红。 第87章 败逃 在公孙泽陷入困境之时。 他的大将赵子云也才从睡梦中惊醒。 他睁眼,出营帐一看,周围一片混乱,自己身边只剩下千余白马义从。 “将士们,随我杀出去!”赵子云怒吼一声,提枪上马。 白马义从们迅速集结,跟随着赵子云。 马蹄声响,赵子云率领着这最后的力量冲向沈今安的大军,试图突围,此时太过混乱,他也不知道公孙泽那边如何。 “挡我者死!”赵子云长枪挥舞,瞬间挑翻数名敌军。 沈今安的士卒们纷纷围堵过来,但白马义从们拼死冲杀,一时间竟也冲开了一条血路。 然而,他们的力量终究太过薄弱。 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沈今安所部,白马义从们不断有人倒下。 赵子云身上也多处负伤。 一支冷箭飞来,正中赵子云的肩头。他身形一晃,险些落马。 “将军!”身旁的白马义从们惊呼。 赵子云强忍着剧痛,继续杀敌。可此时,他们已被重重包围,陷入绝境。 这时,宏森跨马提刀杀了过来。 宏森双目圆睁,道:“你就是赵子云,听说你是幽州第一猛将!” 赵子云咬牙怒视着宏森:“本将正是赵子云,来将报上姓名!” 宏森:“杀你者,冀州宏森!” 赵子云一惊:“你是那个冀州第一武将,田恺是你杀的!” 他心中猛地一沉,思绪闪过。 田恺武艺之精湛,能将其斩杀之人,定非等闲之辈。” “此刻自己肩头中箭,伤痛钻心,身边白马义从也折损大半,力量悬殊,此战胜算寥寥。” “我赵子云受主公厚恩,委以重任。如今大军深陷绝境,我若退缩,何颜面对主公的信任,何以为众将士表率?” 赵子云强提一口气,挺枪迎向宏森。 宏森的刀势大力沉,每一刀都带着呼呼风声。 赵子云身负箭伤,动作略显迟缓,但仍凭借着精湛的枪法勉强抵挡。 两人你来我往,瞬间已过数招。 宏森看准赵子云的破绽,猛地一刀劈去。赵子云横枪格挡,却因力量不敌,被震得虎口流血。 “将军!”白马义从们想要上前相助,却被沈今安的其他士卒们死死拦住。 “就你还要报仇!” 宏森不屑一顾。 “投降我主,饶你不死。” 赵子云叹气,深知今日难逃一死。 “我赵子云宁死不降!”他大喝一声,再次向宏森攻去。 宏森却不给他机会,又是一刀横扫,赵子云躲闪不及,被砍中腰间,鲜血喷涌而出。 他身子一歪,从马上栽落下来。 白马义从们见此,发出悲愤的呼喊。 宏森提着滴血的大刀,冷冷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赵子云。 “你也算条好汉,可惜跟错了主公。” 赵子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怒喝道:“要杀便杀,休要多言!” 宏森不再犹豫,手起刀落,赵子云的头颅滚落在地。 公孙泽麾下第一大将,赵子云死也。 宏森砍下赵子云的首级后,心中却并无多少快意。 他望着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喃喃自语:“这乱世之中,各为其主罢了。” 战场上一片死寂,只有风吹动旗帜的猎猎声响。 “来人,厚葬。” 随后看向那些剩余的白马义从。 缓缓开口:“杀无赦,一个不留。” 这场战争到底有没有真正的胜利者,无数将士血洒疆场,只为诸侯们的霸业... 白马义从们眼中满是决然,他们相互看了一眼,握紧手中武器,齐声高呼:“随赵将军赴死!” 宏森见状,眉头微皱,挥手下令进攻。 一时间,喊杀声再度响起。白马义从虽人数少,但个个英勇无畏。然而终究寡不敌众,一个接一个倒下。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只见一支军队疾驰而来。 是公孙泽率军突围,宏森脸色一变。 公孙泽赶到看到满地尸首,尤其是赵子云身首异处,双眼通红,怒吼道:“宏森,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两军旋即混战在一起。 公孙泽下马来到赵子云尸体旁,抱起无头身躯,仰天悲叹:“子云!吾之子云!” 公孙泽悲怒交加,将赵子云的身躯轻轻放下,翻身上马,挺枪直取宏森。 “宏森小儿,我要你偿命!”公孙泽怒喝着,枪尖闪烁着寒光。 宏森面沉如水,毫无畏惧地迎向公孙泽。只见他刀法凌厉,气势如虹。 “好了伤疤忘了疼,上次让你跑了,现在还敢凑上来。” 第一刀,宏森猛力一挥,震开公孙泽的长枪,公孙泽手臂一阵发麻。 第二刀,顺势斜劈,划破公孙泽的铠甲,血痕乍现。 第三刀,直击公孙泽的面门,公孙泽惊险躲过,却已狼狈不堪。 第四刀,横斩而来,公孙泽举枪格挡,却被强大的力道震得虎口崩裂。 第五刀,宏森全力劈下,公孙泽再也无力抵挡,被斩落马下。 “主公!”公孙泽身边的将领们大惊失色,纷纷冲上前,死命护住公孙泽。 “主公,留得青山在,莫要意气用事!” “快走啊,主公!” 公孙泽在将领们的拖拽下,依旧怒目圆睁,死死盯着宏森。 “放开我!今日我定要与他拼个死活!”公孙泽挣扎着想要再次冲上去。 “主公,不可啊!”将领们苦劝。 最终,公孙泽被强行拉走,在残兵的护卫下,朝着远方奔逃而去。 这时,沈今安率军杀了过来。 看到公孙泽逃去的身影,连忙下令。 “给我追,谁杀了公孙泽!我重重有赏!” 麾下士卒如潮水般掩杀过去。 宏森也驾马来到了沈今安身边。 沈今安看着宏森,面露赞赏之色:“宏森,此次你又立大功,若能擒杀公孙泽,你当为首功!” 宏森应声道:“主公放心,今日定让他插翅难逃!” 说罢,与沈今安一同率领大军紧追不舍。 公孙泽的残军在前方拼命奔逃,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后方沈今安的追兵越来越近,喊杀声震耳欲聋。 第88章 平定 “主公,敌军追得太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一名将领喘着粗气说道。 公孙泽咬着牙,吼道:“继续跑!只要活着,就有机会复仇!” 然而,沈今安的大军速度极快,逐渐缩小了与公孙泽残军的距离。 “放箭!”沈今安一声令下,万箭齐发,朝着公孙泽的队伍射去。 一时间,公孙泽的士卒中箭者众多,惨叫声此起彼伏。 “保护主公!”将领们纷纷用盾牌为公孙泽遮挡箭矢。 但仍有不少士卒倒下,队伍更加混乱。 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了一条湍急的河流,拦住了公孙泽的去路。 “主公,这可如何是好?”一将领惊慌失措。 公孙泽望着河流,心中一阵绝望。 但他很快振作起来,说道:“下马,泅水过河!” 士卒们纷纷跳下马来,准备渡河。 沈今安的大军此时已追到河边。 “公孙泽,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沈今安高声喊道。 宏森率先冲向河边,与公孙泽的残军展开激烈的厮杀。 河水被鲜血染红。 公孙泽在士卒的掩护下,艰难地向对岸游去。 沈今安见此,心急如焚,亲自指挥大军全力进攻。 就在公孙泽即将上岸之时,一支冷箭射来,正中他的后背。 公孙泽身子一僵,倒入水中。 “主公!”身边一将领惊呼。 公孙泽的残军大部分被歼灭,而公孙泽生死未卜。 沈今安长舒一口气。 “清理战场,寻找公孙泽的尸体!”沈今安下令道。 众将士在战场上仔细搜寻,却始终未见公孙泽的尸体。 “主公,未发现公孙泽的尸首,或许他已被水流冲走。”一名将领前来禀报。 沈今安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说道:“继续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士卒们又在周边扩大范围搜索,仍是一无所获。 宏森:“公孙泽此番受此重创,就算逃脱,也不足为惧。其精锐尽失,白马义从也几近覆灭,日后想要东山再起,难如登天。” 沈今安微微颔首:“他全盛时期,虎踞幽州,坐拥八万大军,都被我击溃,更何况现在!” 宏森:“主公威武。” 沈今安思索片刻,又道:“那赵子云虽为敌将,但其忠勇可嘉,厚葬之事还是要妥善安排,也好让天下人知晓本州牧敬重豪杰。” 宏森领命而去。 随后,沈今安下令收兵回营。 回到营帐,陈煜统计着杀敌和俘虏的数量。 陈煜:“主公,此战我军大获全胜,杀敌一万余人,俘虏三万余人!其中俘虏大部都是骑军,包括公孙泽的白马义从!” 沈今安的眉毛微微一斜,露出一丝惊讶:“俘虏这么多?”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 “我军现在兵力几何?”沈今安的脸色有些凝重。 陈煜开口,声音略微低沉:“我军接连几战,兵力还剩七万余人……” 沈今安的脸色阴晴不定,心中暗自感叹伤亡颇为惨烈。 “本州牧都击溃公孙泽的八万大军了,宇文霸跟王斐这两路进展如何。” 陈煜:“王斐基本已经攻克豚郡、上谷郡。宇文霸也拿下广阳郡,右北平郡,都汇聚兵马来平壤的路上。” 沈今安点头,嘴角微微上扬:“好!” “接连拿下幽州四郡,公孙泽八万大军也被本州牧击溃,还剩一个刘和了......” 沈今安目光炯炯。 “下一步我军该作何打算。” 沈今安看向陈煜。 陈煜想了一会:“刘和势弱,兵不过三万,又断粮已久,据说如今全靠百姓之余粮度日,城中百姓饿死者颇多。以我军之势,一战可定!” 沈今安点头:“既然如此,大军休整一日,明日兵发平壤!” 随后又开口:“召集诸将,论功行赏吧。” 陈煜脸上露出一丝疑惑:“这么快论功行赏?” 沈今安:“先赏一批,以振军心。” 陈煜:“诺。” 沈今安论功行赏,众将士皆欢呼雀跃。 诸将接连来到营帐之中,个个衣甲带血,凶悍之气十足。 “此次大战,虽未擒获公孙泽,但我军大获全胜,诸位皆有功劳。”沈今安说道。 诸将跪地:“皆是主公用兵如神!” 沈今安笑道:“我在这先口头表功,先封赏几位,其余诸将具体封赏,等凯旋之后,让勋武阁那边正式下通知给各军。” “谢主公!” “沈白于乱军之中,奋勇当先,护我周全,其勇其忠,可昭日月。在此提为昭武军大将军副职,节制虎豹、振武两卫。以彰其功,望诸将皆以沈白为楷模,共扶大业,再建殊勋。” 沈白听闻主公封赏,先是一愣,随即满脸激动,跪地谢恩道:“主公厚爱,末将万死不辞!定当肝脑涂地,为主公效命!” 沈白眼中闪烁着泪光,自己论统兵不如王斐、宇文霸、王艾,论勇猛不如董血秦、张豹、闫刀、宏森,如今凭借着这一颗赤胆忠心,位居如此高位。 如今在冀州军这个体系,昭武军这个体系里,他沈白就是沈今安之下,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了。 诸将都很惊讶,沈白竟然又提拔了一级,纷纷透出羡慕的神情。 沈今安心中自是有分寸,沈白自幼便随侍在他身侧。对他真是忠心耿耿,哪怕这个决定有错,也会毫不犹豫的去执行。 微笑着点头,示意沈白起身。 沈白起身之后,双手握拳,身体微微颤抖。 沈今安继续开口。 “宏森,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阵斩田恺,杀退公孙泽,再斩赵子云,赫赫战功,提虎豹卫兵马副职,赐金千两,锦缎百匹,府邸一座。” 宏森听闻,脸上并无太多惊喜之色,单膝跪地,抱拳道:“主公之恩,森铭记于心,然上阵杀敌,本就是末将分内之事,此等战功亦是众将士齐心所致,这赏赐末将愧不敢受。” 沈今安微微挑眉,似是对宏森的反应有些意外,随即大笑起来:“宏森啊,你太过谦逊了。你的勇猛本州牧看在眼里,这赏赐你当之无愧,莫要推辞。” 宏森抬起头:“主公,末将只愿追随主公左右,征战沙场,钱财府邸于末将而言不过身外之物。若主公真要赏赐,恳请主公允诺末将,日后再有战事,让末将做先锋即可。” 沈今安听后,不禁动容:“好!不愧是我军中大将,既如此,本州牧答应你。但赏赐还是照领,不可再拒。” 宏森见状,只得应下:“末将遵令,多谢主公。” 沈今安站起身子,扫视众人,朗声道:“我等如今得胜,然不可骄纵。幽州四郡刚定,民心待抚,军政事务诸多繁杂,还需诸将齐心协力。” 众将齐声高呼:“愿听主公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沈今安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那公孙泽麾下,亦有不少能人异士,若能招安一二为我所用,自是极好。此事便交于陈煜负责。 陈煜上前一步,抱拳行礼道:“主公放心,煜必竭尽所能。” “大军休整一日!明日一举拿下平壤,一统幽州!” 沈今安话音落下,诸将纷纷露出振奋神色。 “诺!” 第89章 刘和 幽州 乐浪郡 平壤城 刘和立于城墙之上,凝视着四周公孙泽营帐中的旗帜,沉默不语。 许勤在旁言道:“主公,公孙泽必然已撤军,其定要与沈今全力一战。公孙泽本身兵力便处劣势,岂会轻率行事,平壤城外驻军早已撤去。” 刘和沉默许久。 缓缓开口道:“你可曾听闻兵不厌诈。” “这四周营帐看似静谧无声,你又怎知,公孙泽是否在其中设下伏兵。” 许勤愕然,没想到刘和会这样说。 “主公,公孙泽已然自顾不暇,现今我等被困平壤,与外界断绝联系,实不知当下状况。” “主公,属下提议即刻派兵冲阵,击破此四周营帐。” 刘和听了,面露不虞。 “倘若伏兵在侧,我军若遭惨败,将如何是好。” 许勤:“主公,如今粮草匮乏,数日之后粮草必尽,早冲晚冲皆须冲阵,不如趁早突围!” 刘和眉头紧蹙,厉声道:“休要再言!轻率冲阵,若中埋伏,我军恐将万劫不复!” 许勤焦急万分,跺脚道:“主公,若再迟疑不决,待至粮草耗尽,届时更是绝境啊!” 刘和眉头紧皱,内心纠结不已。 他深知许勤所言不虚,城中粮草即将见底,若不尽快突围,唯有死路一条。 但公孙泽的狡诈又让他心有余悸,生怕这看似平静的营帐背后藏着无数伏兵。 “再等一日,派人仔细探查一番,若无异样,明日再行突围之计。”刘和最终下定决心。 许勤虽心中焦急,但见主公已做决定,也只能无奈点头。 心中不禁想到:“这刘和实在不是明主,何其愚钝!” 城外,公孙泽的营帐中其实早已空无一人。公孙泽重伤落水后,被亲信拼死救起,前往一处隐蔽之地养伤。 而他的其余兵马,或四散逃亡,或被沈今安收编。 现在沈今安也是磨刀霍霍向平壤。收编了大量的俘虏,前前后后三万众。军中很多将领都不理解,害怕发生哗变。 沈今安直言,攻城的时候,让这些降军,顶在最前面.. .......... 第二天,天色微明。 沈今安十万大军已将平壤城围得水泄不通。七万昭武军,和三万降军。 麾下将领向刘和匆匆来报:“主公,大事不好,沈今安大军已将平壤包围起来了!” 刘和大惊失色,瘫坐在椅子上,喃喃道:“难道天要亡我?” “那公孙泽的营帐真的没有伏兵..” 许勤在一旁,接着说道:“主公,公孙泽恐怕也已经兵败于沈今安了。” 刘和:“什么!连公孙泽都败了!那我还如何是好。” 陈继斧也面色阴沉:“沈今安..我要为长公子报仇!” 他们还是没有找到证据来证明是沈今安.. 但是他们后续断断续续听闻,李员彭等人无缘无故病逝了,军中将领又全被清洗了一遍.. 他们知道,这一定是沈今安动的手,这就足够了。 李成也一脸阴冷:“长公子的仇,我姐姐的仇..” 程序、文仇也位列此处。 文仇心中也不是滋味,原先他是堂堂冀州玄武军兵马使,独掌一军,如今却落到如此地步。 刘和强自镇定下来,说道:“诸位,如今局势危急,我们当如何应对这沈今安的大军?” 陈继斧咬牙切齿道:“主公,末将愿率麾下部曲出城迎敌!” 许勤连忙劝道:“继斧,不可莽撞,沈今安率兵十万,且士气正盛,此时出城迎战,无异于以卵击石。” 李成道:“那难道我们就在这城中坐以待毙?” 程序:“终究到这一天了。” 他们原先都是出自冀州军,当初沈北阳,就是上一任冀州牧,死的蹊跷,他们随即想起兵讨个说法,没想到还没正式起兵,当即就被镇压,随后就溃退至幽州,投奔了刘和。 文仇沉思片刻,道:“不如我们佯装投降,趁其不备,杀他个措手不及。” 众人听了,先是一阵沉默,随后缓缓点头表示赞同。 刘和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好,就依此计行事!” 许勤皱着眉头,担忧地说道:“虽说此计可行,但沈今安生性多疑,恐难以轻易骗过他。” 李成:“那也总比坐以待毙强!” 程序附和道:“精心谋划,未必不能成功。” 这时,震天的喊杀声传进了府中。 “糟糕,他们开始攻城了。” 许勤突然笑道:“也好,这样子投降,更真实了..” ...... 沈今安骑在纯黑汗血宝马上,目光冷峻地注视着平壤城,身旁旗帜飘扬,威风凛凛。 他身穿金甲,大手一挥,喝道:“进攻!” 顿时,战鼓擂动,声震天地。 在队伍前列,是被驱赶着的公孙泽旧部降军。这些降军面有惧色,却又不敢违抗军令,只能硬着头皮向前。 守将在城墙上见状,当即下令:“放箭!莫要让敌军靠近城墙!” 刹那间,箭矢如雨般射向城外。降军们发出阵阵惨叫,纷纷中箭倒地,一时间,战场上哀号声此起彼伏,血肉横飞。 沈今安见状,冷哼一声:“传令,我军主力随后掩杀,莫要给城中守军喘息之机!” 汪煜、王艾等将领率领各自部曲,呐喊着冲向平壤城。 他们或架起云梯,或推着攻城车,气势汹汹。 城墙上的刘和守军拼死抵抗,滚木礌石纷纷砸下,不少攻城士兵被砸得头破血流。 但沈今安的军队人数众多,攻势一波接着一波,毫不退缩。 第90章 诈降 沈今安冷然看着平壤城,心中暗道:“负隅顽抗罢了,今日必破此城。” 城墙上,刘和望着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深知硬扛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他转头看向众将,沉声道:“准备诈降,按计划行事。” 诸将眼神坚定,微微点头。 刘和沉凝片刻,大声喊道:“沈今安,我刘和愿降!” 沈今安听到刘和的话,面色微沉,冷笑道:“刘和,此时方降,莫非心存他念?” 刘和急忙回道:“沈大人,我等已经穷途末路,诚心归降,只求大人开恩,饶恕我等性命。” 沈今安略作思考,言道:“开城门,弃兵器,出城降之。” 刘和谨遵其言,开启城门,率诸将徐徐而出,众士卒亦纷纷弃械。 沈今安仍存戒心,令士卒将刘和等人围困起来。 刘和见状,抱拳苦笑道:“沈大人如此谨慎,莫不是信不过刘某?” 沈今安淡然道:“兵者诡道也,本州牧不得不防。” 就在这时,刘和身后大将突然暴起,手中暗藏的短刀直刺向沈今安。 沈今安早有防备,侧身一闪,身旁亲卫迅速上前将那大将制服。 刘和大惊失色,忙跪地求饶:“沈大人,此乃小人管束不力,绝无谋逆之心,请大人明鉴。” 沈今安目光冰冷:“这便是你所谓的投降?哼!” 刘和额头冷汗如雨下:“大人,这厮自作主张,想破坏投降之事,实非吾意啊。” 沈今安审视着刘和许久,缓缓开口:“本将再给你一次机会,若再有差池,定不轻饶。” “汪煜,率振武卫入城,接管城防,接受降军。” 说罢命人放开刘和及其他将领。 汪煜应声诺下。 刘和感恩戴德,发誓绝无二心。 心里却暗道不好,沈今安如此小心谨慎,这该如何是好,这个大将也是,竟如此莽撞。 沈今安看向刘和身后诸将,冷笑道:“都是老熟人了啊,文仇兵马使,好久不见啊。” “李成副使。” “程序参将。” “当初反叛于我,现在还敢投降!” 文仇赶忙说道:“大人,昔日反叛实非我等所愿,皆是受奸人挑拨。如今迷途知返,愿肝脑涂地以报大人之恩。” 其余等将也是藏着心中恨意,假模假样,拜倒在地。 沈今安目光凌厉,扫视着眼前跪地的诸将:“受奸人挑拨?这等借口,以为本州牧会信?” 刘和等人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此时,进城的汪煜匆匆赶回,向沈今安禀报:“主公,城中降军不到一万,起码还有两万多兵马不见踪影。” 沈今安眼神一凝,怒喝道:“刘和,尔等竟敢诈降!” 刘和慌忙摆手,一脸无辜道:“大人,冤枉啊,我军连番征战,兵马锐减,如今只剩一万余人了,我等是真心归降啊。” 心中却暗道:“好一个沈今安,连我还剩多少兵马都摸得清清楚楚。” 沈今安扭头看向陈煜,想听听他的意见。 陈煜略作思忖,上前一步拱手道:“主公,刘和之言不可轻信。此前他们便有反叛之举,如今这城中兵马数目对不上,定是心怀不轨,暗中藏了后手,意图伺机而动。” 沈今安点头,又看向王艾。 “如何?” 王艾微微抱拳,沉声道:“主公,如今平壤城已被我大军围困,他们插翅难逃。末将以为,可先将刘和等主要将领分开关押,派重兵看守,使其难以互通消息,谋划诡计。” “再令汪煜将军继续在城中仔细搜寻那两万余兵马的踪迹,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顿了顿,继续说道:“同时,我军当加强城内外的戒备,以防有城中伏兵杀出。可从降军中挑选一些人,许以重利,让他们协助我军探查城中虚实,他们或许会知道一二,不可能所有人都对刘和忠心耿耿。” “此外,对于刘和等人,暗中派人监视。若他们果真是诈降,一旦有所行动,我军便能将其一网打尽,彻底平定平壤城之乱。” 沈今安心中点头,王艾如今也颇有名将之风。 沈今安将目光投向沈白。 沈白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主公,依末将之见,刘和等人实不可留。即便如今声称投降,亦是危机四伏。不如直接将他们尽杀之,以绝后患。避免夜长梦多,也能震慑城中余众。” 沈今安听后,沈白倒是随他的性子:“轻易杀之,恐失人心,且若那两万余兵马尚在城中,闻得刘和等人被杀,或会拼死抵抗。” 沈白道:“主公,我军以强势平定此地,便是最大的人心所向。” 刘和等人听闻沈白之言,心中皆是一凉,深知自己如今命悬一线,只盼着城中隐藏的兵马不要被发现,一举定乾坤。 沈今安摆手:“汪煜,你率部,给我把平壤翻个底朝天,好好找一找,查一查。” 汪煜:“诺,末将这就去。” 刘和等人心里一紧,表面却看不出什么。 汪煜带着部下在平壤城中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 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任何一条小巷、任何一座房屋。 时间过去,搜寻仍在继续,可那两万多兵马却依旧不见踪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汪煜归来复命:“主公,城中未见那些兵马之踪迹。” 刘和闻得此言,心稍定,沉声道:“沈大人,你看,我着实未曾欺瞒于你,确无暗藏兵马。” 沈今安微皱眉头,目光在刘和身上缓缓扫过。 陈煜立于沈今安身侧,眉头紧蹙:“不对,其中定然有诈,究竟是何处出了问题。” 目光深沉,心中暗自思量:“若我是刘和,面对沈今安的十万大军,兵力如此悬殊,若想一举吞灭,反败为胜..” “水攻?此地无水可用,断然行不通。那便只能是火攻,...若运用得当,或许能有一线胜机。” 想到此处,陈煜的眼神愈发锐利。 “主公,派人查看平壤城中各处是否有大量火油,或城中四周到处充满干草等助燃物!” 沈今安听了陈煜的话,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怒喝道:“刘和!你别让我查出来,不然有你们苦头吃的!” 大手一挥,大量虎贲卫把他们层层围了起来。 刘和心中一惊,不敢言语。 第91章 烈火 沈今安大手一挥:“汪煜,去,带着振武卫给我去好好的彻查一下!” 汪煜持枪离去。 时间逐渐过去,众人皆屏息以待。 汪煜带着振武卫在城中仔细搜查,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不多时,汪煜匆匆赶回,神色严峻:“主公,在城中多处府库发现了大量火油和堆积如山的干草!” 沈今安怒目圆睁,指着刘和骂道:“好你个刘和,竟如此狠毒,妄图火烧平壤,玉石俱焚!” 刘和此时知道计策败露,瘫倒在地,面如死灰。 刘和身边诸将也不再言语,皆跪在地上,满是懊悔。 陈煜上前说道:“主公,所幸发现及时,未酿成大祸。当务之急是尽快处理这些火油和干草,以防敌军狗急跳墙。” 沈今安点了点头,下令道:“将这些东西全部运出城外,派重兵看守刘和等人,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士卒们迅速行动起来,搬运火油和干草。 “陈煜,你说还有那两万兵马在何处。” 陈煜思索片刻:“主公,城中没有军队。那么可能在...” “地下!” 沈今安眼神一凛:“立刻派人搜查!” “王艾,你带羽林卫去!” 王艾领命,马上带着一部兵马杀了进去。 “罗烈,你带着龙骧卫去把那一万降军控制起来。” 罗烈尽显彪悍之气:“诺。” 那些铁甲悍卒纷纷紧随其后。 李御上前持刀,走到沈今安身侧,护卫起来。 大量虎贲卫,将沈今安保护了起来。 沈今安面色阴沉:“你说那两万大军是谁领军。” 陈煜:“主公,许勤、陈继斧不在这里..” “恐怕是他们领军!” 一时间,众多士卒在城中各处敲击地面,试图寻找地下可能存在的空洞。 王艾带着羽林卫,来到一处看似寻常的庭院。一名士兵用力跺了跺脚,听到脚下传来的回声有些异常。 “将军,此处声音不对!” 王艾挥手道:“挖开!” 士卒们迅速动手,不多时,一个隐藏的地道入口显现出来。 王艾小心翼翼地带着几人进入地道,手中火把照亮前方。地道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墙壁上还有些凌乱的手印。 “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小心前进!”王艾低声说道。 沈今安在外面等待着消息。 终于,王艾从地道中出来,单膝跪地:“主公,找到了!刘和的两万兵马藏于地道之中。” 沈今安冷哼一声:“刘和,你还有何话说!” 刘和垂头丧气,喃喃道:“事已至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沈今安怒喝道:“混账!” 陈煜在旁劝道:“主公,当务之急是如何处置这两万兵马。” 沈今安:“计将安出。” 陈煜上前一步:“主公,可用火攻。此地道狭窄,若以干草油脂等易燃之物投入其中,再点火焚烧,敌军必乱作一团。” “正好这有现成的..” 沈今安笑道:“此计甚妙!就依你所言。” 沈今安本就不是心慈手软之人。 于是,沈今安下令士兵将之前从城中搜出的火油和干草搬到地道入口处。 给我扔进去!”沈今安一声令下,士兵们纷纷将火油和干草投入地道。 随后,点燃火把,扔进地道。 刹那间,地道内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地道中的敌军顿时陷入一片混乱,哭喊声、叫骂声响成一片。 许勤、陈继斧在地道之中。 许勤捂着嘴,喘着气:“还是被发现了!本来等沈今安率部进城,我点燃四周之火,火烧平襄,趁乱一举拿下沈今安..” 陈继斧也是满脸颓废:“计划赶不上变化,你我二人,今天,真的要命陨于此了吗。” 许勤定了定神,咬牙道:“事已至此,不能坐以待毙。” “这地道虽被点火,但并非绝路。你我可率残部往地道深处退去,寻找其他出口,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陈继斧点头,二人强打起精神,召集起身边部曲,往深处退去。 沈今安在地道外,对王艾道:“不可掉以轻心。你带羽林卫兵马,在这地道出口,若有敌军逃出,格杀勿论。” 王艾领命。 而在地道中,许勤与陈继斧带着部曲艰难前行。 他们发现了一处通风口,虽狭小,但可勉强过人。 许勤命士卒合力拓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通风口扩大到能容一人通过。 “我们从这里出去,悄悄潜往城北,那里有我们事先准备好的马匹与少量粮草,若能成功抵达,便可逃出生天,日后再图东山再起。”许勤低声说道。 “去哪。” “北地草原。” 沈今安他们未曾发觉,有依稀几个身影,逃出了城外,往北边而去.. .... 地道中的火势越来越猛,炽热的高温和呛人的浓烟让敌军无处可逃。 “救命啊!” “我们投降!” 哭喊声此起彼伏,但沈今安丝毫不为所动,冷冷地注视着地道口。 地道中的敌军在火焰与浓烟的逼迫下,终于忍受不住。 “冲出去,拼了!”不知谁喊了一声,一群敌军士兵疯狂地朝着地道口冲杀而来。 王艾见状,大声喝道:“放箭!” 羽林卫的士兵们纷纷张弓搭箭,密集的箭雨射向冲出来的敌军。 一时间,地道口处惨叫连连,不少敌军士兵中箭倒地。但仍有一些悍不畏死的敌军继续往外冲。 王艾抽出佩剑,高呼:“杀!” 羽林卫的士兵们与冲出来的敌军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地道口鲜血四溅,双方士兵都杀红了眼。 沈今安听到外面的喊杀声,脸色一沉,带着亲卫赶了过来。 “战况如何?”沈今安问道。 王艾回道:“主公,敌军拼死突围,不过我军尚能抵挡。” 沈今安目光冰冷地看向地道口,说道:“一个都别放过!” 在沈今安的严令下,羽林卫的士兵们愈战愈勇,逐渐将冲出来的敌军消灭殆尽。 然而,地道内的火势依然凶猛,弥漫的浓烟让人难以看清里面的情况。 渐渐地,地道中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归于死寂。 过了许久,待火势渐熄,王艾带人进入地道查看。 “主公,地道之内已无活口。”王艾回来禀报时,脸上也难掩震惊之色。 数万尸体密密麻麻。 沈今安微微点头:“这是他们自作自受。” 刘和等人听到大军全军覆没的消息,身体颤抖不已。 第92章 幽州初定 沈今安看向刘和、文仇、李成、程序。 尤其是李成,是李氏的弟弟。 沈今安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他冷冷地开口道:“刘和,你也算一方诸侯。文仇、程序,也是为我冀州立下过功劳,本州牧念及旧情。” “让你们死个体面。” 刘和等人俯伏在地,也知再无生机。 至于李成,沈今安心中又想起母亲,对李成的憎恶又深了几分。 随后,怒喝道:“来人,把李成碎尸万段,以儆效尤!” 众人大惊,不知沈今安为何对李成如此残酷。 身边虎贲亲卫得令,如狼似虎般地将李成拖了下去。李成惊恐地求饶,但沈今安不为所动。 虎贲亲卫们将李成粗暴地拖拽至一块空地,将他牢牢地绑在一根粗壮的木桩上。 李成面容扭曲,恐惧与绝望让他的声音变得凄厉:“饶命啊!沈今安,你不得好死!” 然而,他的求饶丝毫没有触动沈今安的铁石心肠。 行刑的虎贲卫手持锋利的长刀,首先,他们狠狠地斩断了李成的双臂,鲜血如泉涌般喷射而出,溅洒在地面上。 李成的惨叫声响彻,令人毛骨悚然。 接着,虎贲卫们又毫不留情地砍去了他的双腿,李成的身体瞬间失去支撑,瘫软在木桩上,剩下无尽的痛觉。 但这还远远没有结束,虎贲卫们继续挥动着长刀,每一刀下去,都伴随着皮肉撕裂的声音和更多的鲜血飞溅,血腥之气弥漫在空中。 刘和等人根本不敢直视这惨绝人寰的一幕,脸色苍白,双腿发软。 当李成最终被碎尸万段,只剩下一堆血肉模糊的残骸时,周围一片死寂,唯有沈今安那冷然的目光。 众人皆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沈今安冷冷地扫了一眼刘和、文仇、程序三人,说道:“将他们带下去,赐毒酒。” 虎贲亲卫立刻押着三人离开。 刘和此时已面如死灰,眼神空洞,他颤抖着接过毒酒,惨然一笑:“想我刘和也曾称霸一方,今日竟落得如此下场。” 说罢,仰头饮下毒酒,倒地而亡。 文仇则是满脸懊悔,泪水纵横:“我一生征战,最终却走错了路。” 说完,他紧闭双眼,将毒酒一饮而尽,身子缓缓倒下。 程序脸色阴沉,沉默不语,只是默默地拿起毒酒,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片刻后便气绝身亡。 沈今安看着他们三人死去,心中没有丝毫怜悯,转身离去。 .......... 景和元年十二月三十日 自此,沈今安率军先灭公孙泽,再破刘和。一举拿下幽州五郡,乐浪郡、广阳郡、右北平郡、豚郡、上谷郡。 还有之前就拿下的渔阳郡、代郡。一共七郡。 天下震惊,短短半个月,幽州大地,再也没有能跟沈今安作对抗的选手了。 平壤城外。 宇文霸、王斐皆率军汇合,十二万大军。 沈今安麾下十一万大军,包括四万降军。 共二十三万大军汇聚在此。 .... 平壤城 临时大将军府 沈今安一直都兼任着昭武军大将军一职 诸将议事。 沈今安心情大好:“短短半个月,本州牧先克公孙泽,再平刘和。击溃敌军不下十万,本州牧用兵如何?” 昭武军副大将军,沈白率先抱拳说道:“主公用兵如神,公孙泽与刘和之流在主公面前不过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羽林卫兵马使,王艾紧接着附和道:“正是!主公指挥若定,我等才有此大捷。” 振武卫兵马使,汪煜也高声道:“此等功绩,必载于青史,流芳百世!” 飞熊卫兵马使,王斐在旁一惊,糟糕,几天不见,这些兄弟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会说了。 沈今安面带笑意,看向王斐,示意他说话。 王斐赶忙拱手道:“主公以雷霆之势席卷幽州,此等雄才大略,天下无人能及!” 讲出这话后,王斐脸色微红。 在座将领何其之多,除了这些人,还有李御、罗烈、董血秦、张豹、闫刀、赵猛、宏森、柳擎等等。 众将领纷纷点头称是,对沈今安的夸赞之声不绝于耳。 沈今安面带微笑,微微摆手道:“诸位过誉了,此乃众将士用命之功。” 看到麾下猛将如此之多,越发豪迈。 沈今安吃软不吃硬,就是喜欢听点夸赞的话,当然,做事还是实事求是的。 更知道他权力的基本在哪里,在基层的士卒上,在他麾下大军拥戴他,爱戴他的基础上... “犒赏三军,对于我们麾下的兵马,一定要优待。” 沈今安话音刚落,众将齐声高呼:“主公圣明!” “现在还有辽西郡、辽东郡、玄菟郡三个郡还没拿下,你们自己请缨吧,谁要去。” 众将哈哈大笑,没人把剩下的三个郡看在眼里了。 其中玄菟郡,是之前刘和的地盘,兵马早已所剩无几。 辽东,辽西两郡则一直是当地豪强所占据,自成一方,兵不过万余罢了。 沈白率先站出,抱拳道:“主公,末将愿率一军拿下玄菟郡,为主公再添新功!” 沈今安看到沈白站了出来,缓缓点头,他也想让沈白多立战功,扶持他坐稳军方第一人的位置。 这可是他的副大将军。 沈今安大笑:“好,我的副大将军,你领麾下本部虎豹卫,拿下玄菟郡!” 王艾也不甘示弱,紧接着说道:“主公,羽林卫愿往辽东郡,定不辱使命!” 汪煜大声道:“振武卫请战辽西郡,必凯旋而归!” 沈今安:“好好好,众将如此之悍勇,真乃我军之幸!” “好啦,把机会留给年轻人。这样,宏森何在!” 沈今安还是很中意宏森的。 宏森出列,战意盎然:“末将在。” “命你领兵两万,就那两万降军,你带上他们,拿下辽东郡,行不行。” 宏森当即应下:“主公,拿不下辽东,我提头来见!” 沈今安很开心:“好好好,真乃我冀州猛虎!” 随即又点了柳擎。 “柳擎,你带剩下那两万降军,拿下辽西郡。” 柳擎出列:“末将领命,请主公放心!” 沈今安也是有意想提拔一下这个所谓的大舅子。 “好,就这么定了。” 众将只能点头,诺。 陈煜此时出列道:“主公,如今我军新得幽州五郡,当安抚百姓,推行仁政,使民心归附。” “如今平壤城中,百姓极度缺粮,恳请主公,为百姓播发粮草。” 沈今安点头:“此事,我有所耳闻,刘和集百姓之粮作为军粮..” “这样,我们粮草怎么样,充足吗。” 陈煜回道:“极其充裕,李政在冀州调度粮草有方,在冀州各地征集粮草,运往前线,源源不断,从未断缺。” “且对粮草之储存及管理甚为严苛,力保粮草之质量无损。我军粮草始得如此充裕,为此次胜利奠定基础。” 沈今安听后,满意地点点头:“待战事结束,必有重赏。” “那就发放军粮给城中百姓。” 陈煜点头:“是也。” 沈今安:“诸位,这两仗打下来,也有许多体会啊。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保障这方面是非常的重要!” “公孙泽,被我断粮后,不得不急于决战。刘和,更是因为粮草短缺,突围不得,接连败于我手。” 沈今安扫视众将,神色严肃地说道:“诸将当以此为鉴,日后征战,务必重视粮草保障。若粮草有失,纵有雄兵百万,亦难取胜。” 众将应道:“主公所言极是,末将等定当铭记在心,不敢疏忽粮草之事。” 第93章 扩军十万 ....... 景和二年一月一日 沈白率两万虎豹卫出征玄菟郡,虎豹卫乃精锐之师,行军迅速。 席卷之势杀向玄菟郡。 玄菟郡内,残兵虽妄图抵抗,然在虎豹卫的猛烈冲击下,防线瞬间土崩瓦解。 沈白一马当先,长刀挥舞,寒光闪烁之处,敌军纷纷倒下,不出十日,玄菟郡便被攻克。 ........ 景和二年一月十日 沈白高悬沈今安旗号,宣告此郡纳入囊中。 ........ 景和二年一月十三日 宏森率两万降军奔赴辽东郡,初时,降军略显散漫,宏森恩威并施,日夜操练,整肃军纪。 ........ 景和二年一月十五日 行军途中,他鼓舞士气,言明此役乃重获新生之契机。 ........ 景和二年一月二十日 至辽东郡,与当地豪强之兵交锋,宏森采用迂回战术,先断其水源,又夜袭粮仓,令敌军军心大乱。降军在他带领下奋勇作战,喊杀声震天动地。 ......... 景和二年一月二十七日 历经七日苦战,终破辽东郡,辽东之地,再换新主。 ........ 景和二年二月一日 柳擎领命攻打辽西郡,柳擎于战前仔细勘察地形,在辽西郡外设下多重埋伏。 ......... 景和二年二月二日 敌军出城迎战,柳擎佯装败退,引敌军入伏。一时间,伏兵四起,杀声遍野。与敌军短兵相接,血肉横飞。柳擎身先士卒,亲手斩杀敌将,辽西郡之敌见主将已死,纷纷弃械投降。 ......... 景和二年二月三日 柳擎顺利拿下辽西郡。 ......... 景和二年二月四日 捷报传至平壤城,沈今安大喜,全军士气高涨,幽州之地,尽归沈今安掌控。 ......... 景和二年二月五日 沈今安在平壤城大摆庆功宴,犒赏三军。 宴会上,众将领欢声笑语,气氛热烈。 沈今安举杯说道:“诸位将士英勇奋战,方有今日之胜。然,天下尚未安定,吾等仍需砥砺前行。” 众将齐声应和,誓言追随沈今安共创大业。 沈今安放下酒杯,看向陈煜。 “我欲在幽州之地征兵十万,组建十万铁骑,由沈白节制,董血秦,张豹,闫刀分别任兵马使。” 陈煜听后,微微皱眉,思索片刻说道:“主公,征兵十万,组建铁骑,此乃大事。我军新胜,百姓初定,此时大规模征兵,恐怕会加重百姓负担,且组建铁骑所需军费甚巨,粮草、军备等供应亦需周全考虑。” 沈今安又饮下一杯酒,说道:“吾意已决。” 陈煜见沈今安态度坚决,知道难以劝阻,于是拱手道:“主公既有定夺,臣自当全力协助筹备此事。” 沈今安点头笑道:“真是吾之贤臣。” 第二日。 沈今安在府中召见了沈白,董血秦,张豹,闫刀四人。 四人见到沈今安,齐齐下跪:“拜见主公。” 沈今安笑着摆手:“起来吧,不用多礼。” 四人起身。 “今天召你们过来,也是跟你们通个气。” “我决定从幽州再征兵十万,组建十万骑军。” “十万骑军与现在的两万虎豹卫合并,组成虎豹骑,计十二万兵马。” “虎豹骑下属第一卫,第二卫,第三卫,第四卫,每卫编制定为三万兵马。” “沈白你在昭武大将军副职的位置上,再兼任虎豹骑兵马总使,节制四卫。” 沈白大吃一惊,这可是十二万铁骑啊。 “主公,这...如此重任,如此之多兵马,岂能握在一人之手!” 沈今安挥手:“不用多说,本州牧信任你便是信任你。” 沈白感动的不得了,应下来:“诺,主公放心,虎豹骑永远是主公最精锐之利刃!” 沈今安点头,继续说:“虎豹骑第一卫兵马使由沈白兼任。” “虎豹骑第二卫兵马使由董血秦任职。” “虎豹骑第三卫兵马使由张豹任职。” “虎豹骑第四卫兵马使由闫刀任职。” 三人也是激动不已,又哗得一下跪了下来:“主公大恩,末将等没齿难忘!誓死效忠冀州!” 沈今安起身将三人扶起,说道:“快快请起,本州牧望你们能齐心协力,快点将这虎豹骑组建起来形成战力。” 四人齐声应道:“定不辜负主公厚望!” 沈今安重新坐定,面色凝重地说道:“此次征兵、练兵之事,务必抓紧。所需粮草、军备等物资,陈煜会全力协助筹备。但切不可扰了百姓,违了民心。” 四人拱手道:“主公放心,我等定当谨慎行事。” 命令传了下来,一下子扩军十万,新增三位兵马使。 军中也是热闹非凡,虎贲卫又一次被神话了。 军中传言,入了虎贲卫,升职提衔指日可待。 君不见,董血秦、张豹、闫刀这三位新任兵马使都是出自虎贲卫吗。 包括现在的虎豹骑第一卫兵马副使宏森,也是出自虎贲卫。 而沈白也是在昭武军中彻底定鼎了权威,位居昭武军大将军副职,兼任虎豹骑兵马总使,节制四卫十二万大军。成为军中第一号人物。 王斐、宇文霸、王艾等人确是羡慕不已... 其余各卫也是重新整编,恢复战斗力,毕竟连番征战,兵员不齐。 昭武军下属虎豹骑四卫,羽林卫,振武卫,骁锐卫,朱雀卫,飞熊卫,先登卫共三十万大军。 近军两卫,虎贲卫,龙骧卫共两万大军。 若编制补齐,沈今安麾下兵马高达三十二万大军。 第94章 赐剑 征兵告示 幽州诸郡,国之北疆,控弦之士,素称雄强。州之安危,系于众肩。故今颁征兵之令,广纳四方豪杰。 燕赵大地,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幽燕铁骑,威震塞北,扬威边疆。 入伍者,当受严训,练戈矛之利,习骑射之术,明战阵之法。 家中有应征者,赋税可减,田亩得耕,亲眷有养,后顾无忧。有功之士,必厚加封赏,赐爵授田,光宗耀祖。 今征召十万大军,无论士农工商,不分贵贱贫富,凡年在十五至四十之间,身强体健、志虑忠纯者,皆可应征。 应征之地,各郡县皆设招募之所。 望诸壮士,共襄盛举,为百姓福祉,为青史留名! ....... 幽州十郡,征兵的告示一经张贴,便如巨石入水,激起千层浪。 各个郡县,应征的人群排起了长龙,一眼望不到尽头。 负责征兵的士卒们忙碌地登记着名字,大声喊着:“一个一个来,不要挤!” 人群中,一位身材高大的青年,扯着嗓子喊道:“我有的是力气,定能为沈州牧冲锋陷阵!” 而在远处的村庄里,消息也迅速传开。不少青年告别父母妻儿,毅然踏上从军之路。 一位老母亲拉着儿子的手,眼中含着泪花:“孩子,去了军中要好好表现,莫要给咱丢脸。” 儿子重重地点头:“娘,您放心,等我立功归来!” 整个幽州沉浸在一片热烈的氛围中,十万大军的征召,如同一场汹涌的浪潮,席卷着这片土地。 .... 沈今安立在平壤城头,眺望远方。 寒风凛冽。 “该回家了。” 陈煜上前,走到沈今安身边,点头应道:“是啊,主公。转眼新年,将士们思乡之情渐浓,如今幽州已定,也是时候班师回邺了。” 沈今安微微眯起双眼,说道:“你觉得谁可坐镇幽州?” 陈煜不作出犹豫:“如今军中当以沈白将军为首,当以沈白将军坐镇幽州。” 沈今安摇头:“我要让沈白坐镇邺城,戍卫中央。” 那陈煜说不出来了,剩下还有三个大将都有如此资格。 是王艾、王斐、宇文霸三人。 沈今安静静思索,他用人,首重忠诚。 只要对他忠心耿耿,自身稍次也无妨,沈白就是他在这个考虑下提拔上来的。 既然三人都相差不多,那就看军功吧。 王艾乃降将,初献渔阳郡城,厥功甚伟,后连克渔阳四县,遂随沈今安左右。邺城兵变,一举而定羽林军,为首功,后拜羽林卫兵马使,入勋武阁为辅臣。筹办冀州武道大会,北伐时,统兵于其侧,迎战公孙泽八万之众,焚杀刘和两万之军,克乐浪,战功赫赫。 王斐,自真定起兵始,即随侍其旁。真定平叛,奋勇当先,统真定四城,迁营将,焚渔阳军,克渔阳郡,擢参将。后调真定镇守,邺城兵变,复自真定调兵二万五千,为沈今安鼎定邺城建功,后拜飞熊卫兵马使,入勋武阁为辅臣。再遣往代郡驻守,同年自代郡起兵,北伐幽州,连克上谷郡、豚郡,功勋卓着。 宇文霸,踞真定后,擢营将。真定剿匪,具战略之眼光。继攻渔阳郡,连克四城,生擒董血秦,迁参将。后与沈白共镇渔阳。邺城兵变,调三万铁骑南下,建功,后拜先登卫兵马使。后调渔阳驻守,同年起兵北伐,连克广阳郡、右北平郡,战功赫赫。 沈今安思索片刻后,定了下来,缓缓开口道:“王斐从真定起兵便追随于我,资历深厚,忠心不二,且战功卓着,就让他坐镇幽州吧。” 陈煜闻言,点头称是:“主公英明,王斐在军中资历颇老,威望深重,坐镇幽州,善也。” 沈今安微微颔首,目光依旧望向远方:“让王斐来府中见我,我要当面交代于他。” “诺!”陈煜领命而去。 没过一会,王斐快马加鞭走进平壤城,入府拜见沈今安。 “末将王斐,拜见主公!”王斐单膝跪地,抱拳行礼,眼中满是敬畏。 沈今安亲手扶起他,说道:“知道本州牧找你来做什么吗。” 王斐心中也有一番考量,回道:“主公,可是幽州之事?” 沈今安笑道:“王斐,幽州新定,我欲委你重任,坐镇幽州,你可有信心?” 王斐听闻此言,心中大喜,激动万分,眼眶竟微微泛红,他再次单膝跪地,抱拳高声道: “主公如此信任末将,末将感激涕零!末将愿肝脑涂地,定当全力以赴,守好幽州。” “自真定起兵以来,末将便矢志追随主公,历经大小战事无数,此身早已许于主公之霸业。”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沈今安见王斐如此赤诚,心中亦涌起一股暖流。 他双手扶起王斐:“王斐,你之忠心,本州牧深知。幽州之地初定,北有胡虏觊觎,内有民生待兴。你坐镇于此,务必要恩威并施,整军经武,若遇有不决之事,届时可传书信于本州牧。” 王斐急促的呼吸着,应道:“请主公放心!” 沈今安满意地点点头,仔细打量起王斐。 只见王斐身姿挺拔如松,眼神坚毅,一股干练,久经沙场磨砺。 “王斐,你且带上这把佩剑。”说着,沈今安解下腰间宝剑递予王斐。 王斐双手接过,剑鞘镶金嵌玉,抽出剑身寒光凛冽。 “主公之恩,斐万死难报。”王斐动容道。 “此剑名为定幽。” “是一统幽州之后,特意请人费心打造。” 沈今安拍了拍王斐的肩膀。 沈今安缓缓说道:“此剑象征着我的权威,你带着它,如同我亲临幽州,无论何人,见剑如见我。” 王斐紧握着剑,用心聆听。 “幽州刚纳入囊中,各方势力暗流涌动,你需用此剑斩断乱麻,镇住宵小。若有叛乱之人,你可先斩后奏。” 王斐闻此,神色更加肃穆:“主公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 “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王斐赶忙下跪,将剑举过头顶:“主公,末将绝无二心,此生只忠于主公。此剑在,幽州在。末将在,幽州安。” 沈今安微微一笑,扶起王斐:“你继续节制两卫兵马,飞熊卫、骁锐卫共六万大军留守幽州。” 王斐躬身应道:“诺,这个...主公,那从幽州征召的十万大军...” 沈今安听了之后,笑道:“你啊,这十万大军你不要指望了,我全都都要并入虎豹骑。” “但是虎豹骑会留在幽州训练,到时候有什么觉得棘手的,拿不下的,可以跟他们沟通一下,协同作战。” 王斐点头。 沈今安深思片刻,又道:“郭瑾之前在冀州开展的户籍排查,清理土地这两件事,你知道吧。” 王斐恭敬地回应:“主公,末将略有耳闻。郭大人此举,对稳定冀州民心,充实州府赋税,功劳甚大。” 沈今安微微点头:“不错,这户籍人口与土地之事,乃是根基。幽州初定,局势未稳,你在幽州,也要着人尽快开展类似事务。详细清查人口,登记户籍,丈量土地,使田有所属,民有所依。” 王斐抱拳领命:“末将定当效仿郭大人,妥善处理。定将幽州的户籍土地梳理清晰,不使有丝毫差池。” 沈今安拍了拍王斐的肩膀:“你且先去筹备诸般事宜,择日便正式接手幽州防务。” 王斐单膝跪地,行礼告退,转身大步离去。 让一个武官,去负责清户量土这事,沈今安也是犹豫了一下。他麾下实在是武德充沛,文臣却是略少... 第95章 下令回邺 景和二年二月十五日,沈今安自领幽州牧。 北疆的二月,寒风凛冽,大雪纷纷扬扬地洒落。 沈今安身披厚重的披风,静静地站在城楼之上,望着眼前这漫天飞舞的雪花。 雪花在狂风的裹挟下,打在他的脸上,带来丝丝凉意。 .... 连绵不绝的营帐之中 气氛凝重而肃杀。 沈今安昂首阔步迈入,甲胄碰撞之声清脆作响,目光如炬扫视着新招募的十万大军。 十万新军齐齐下跪:“拜见主公!” “拜见主公!” 声音响彻云霄。 沈今安望着眼前齐齐下跪的十万新军,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流露出满意之色。 他缓缓抬起双手,示意众人起身,说道:“众将士请起!” 声音威严。 待众人站起,沈今安目光再次扫过,看到一张张充满朝气与坚毅的面庞,心中的满意更甚。 十万大军再次齐声高呼:“愿为主公效命,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沈今安负手而立,面容威严,朗声道:“今有十万将士汇聚于此,实乃我等之幸,然,欲成强军,必立军魂!” 言罢,他微微一顿,眼神陡然凌厉,“此军魂,便是绝对服从!” “本帅之令,即为军规。本帅之意,即为方向。无论身处何方,遭遇何境,皆要毫不犹豫,坚定不移地执行!” 沈今安话落音毕,军中一片寂静,唯有风声呼啸而过。 片刻后,众将士纷纷响应,呼声震天:“愿以性命担保,绝无二心。” 沈今安见状,心中涌起一股豪迈之情,他高声道:“诸位之心,吾已知晓。既入吾军,便同生死,共荣辱。” “吾亦不会辜负诸位信任,他日功成,富贵荣华共享。” 随后,沈白开始紧锣密鼓地训练大军。 校场上,两万虎豹骑率先演示阵法,他们行动整齐划一,如臂使指。 战马奔腾,蹄声如雷,骑手们身姿矫健,长枪在阳光下闪烁寒光。虎豹骑时而变换为锋矢阵,如利箭般直插敌阵;时而化为圆阵,坚如磐石,密不透风。 十万大军的将士们皆全神贯注,他们在沈白的指挥下,亦步亦趋地学习,从最基本的队列操练开始,逐渐深入到复杂的战术配合。 每当夕阳西下,暮色笼罩着北疆的营地,一天的操练结束,疲惫的将士们纷纷回到营帐。然而,这并非是一天的终结,而是另一种形式的思想强化的开始。 营地中央,燃起一堆堆篝火,火光在寒夜中摇曳。一位专门负责宣讲的将官,身着整齐的甲胄,迈着有力的步伐走上临时搭建的高台。 台下,将士们围坐于篝火旁,目光专注地望向台上。 那将官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而富有穿透力:“诸位将士,今日且听我讲述主公沈今安之赫赫功绩!”他的声音在寂静的营地中回响。 将士们听得入神,眼中流露出对沈今安的敬佩与崇拜。 与此同时,在营地的各个角落,士卒们正忙碌地张贴告示。 那一张张写有“绝对服从沈今安帅令”的告示,墨迹未干,散发着纸张特有的气息。 醒目的大字,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无论是营帐的出入口,还是练兵场的周围,亦或是食堂、马厩等地,随处可见这些告示。 将士们在路过时,都会不自觉地抬头看上一眼,那几个字便如烙印般刻入脑海,时刻提醒着他们,在这军中,沈今安的命令便是天条,不容置疑,必须绝对服从。 无论是久经沙场的老兵,还是刚刚入伍的新兵,都在这样的氛围中,逐渐将对沈今安的服从意识融入,成为一种本能的遵循。 .... 景和二年二月十八日 沈今安正式下令,大军班师回邺。 命王斐率部坐镇幽州,节制两卫,飞熊卫以及振武卫。滕辉、竺亥狞为副手。 命沈白继续在幽州训练的十万新军,虎豹骑早日形成战斗力。董血秦、张豹、闫刀、宏森皆在此。 其余兵马,皆调回冀州。 此令既出,军营中顿时一片欢腾。 那些来自冀州的将士们,听闻终于要返乡,眼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欣喜光芒。 “终于要回冀州了,离家这么久!”一位士卒兴奋的说道。 另一位士卒眼中充满了期待:“是啊,在外征战这么久,终于能回去了,不知道家里变成什么样了。” 后勤的士卒们忙碌地收拾着营帐和物资,动作比平日更加麻利。 负责管理物资的百人将大声催促着:“快点,快点,咱们马上就能回家了!”。 马匹被牵出来,重新配上精良的马鞍。刀枪剑戟被仔细擦拭,收入鞘中。 在筹备回师之事时,王斐迅速召集滕辉、竺亥狞等副将,开始安排幽州各郡的兵马驻扎交接与后续布防事宜。 他们仔细盘点粮草物资,调配兵力。 沈白这边,董血秦、张豹、闫刀、宏森等将领齐聚麾下,全力投入十万新军与虎豹骑的训练上。 沈白对手下将领,激励道:“早日练成精锐,他日随主公征战四方,必能建功立业!” 各将训练热情愈发高涨,喊杀声回荡在幽州大地。 第96章 回冀 沈今安归心似箭。 叫来虎贲卫兵马使李御。 “不等其他部曲了,点齐你的虎贲卫,我们回冀州。” 李御一惊:“啊,主公,这...” 沈今安皱眉:“有什么好这...那...的!” “赶紧去执行!” 李御只得应道:“诺。” 李御点齐了兵马,一万虎贲卫。 沈今安披上金甲,跨上汗血宝马。 不言片刻便率军出发。 其余诸将得知消息,赶忙来城门口送行。沈白,王艾,宇文霸,王斐,陈煜等文臣武将... 他们知道改变不了沈今安的心意:“主公,注意安全,路上小心呐!” 沈今安策马扬鞭:“无妨,一万虎贲卫在侧,天下哪里去不得!” 李御紧跟其后:“驾,驾!” 沈今安:“本州牧先回邺城,其余兵马也不要过多磨蹭!王艾做好督促!” 王艾点头:“末将领命!” “驾,驾!” 快马加鞭,愈速愈烈。 沈白眉头微皱,眼神中满是担忧,嘴唇微微颤动却欲言又止,看着沈今安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王艾目光看着沈今安远去,自己不能辜负主公的嘱托。 宇文霸浓眉高挑,满脸的惊愕尚未褪去,仍不敢相信主公如此仓促地踏上归途。 众人皆伫立在城门口,久久未曾离去,直至那滚滚烟尘将远去的铁骑完全遮蔽,才缓缓转身,去筹备后续事宜。 沈今安驰骋着战马,寒风吹来,更是意气风发。 望着远方,心中豪情万丈,口中吟道: 北疆烽火靖尘烟,气吞万里如虎狼。 公孙八万尽溃败,刘和两万亦残亡。 铁马金戈气胜昂,尽揽幽燕展壮猷。 万里征途心未止,天下何人可与同。 吟罢,沈今安哈哈大笑,策马奔腾,一万虎贲卫紧紧相随,马蹄声响,震耳欲聋。 这一万虎贲卫,皆是精锐之士。 他们身着黑甲,宛如移动的钢铁洪流。 阳光之下,铠甲反射出冷峻的光,好似一片片寒光粼粼的湖泊。 端坐于马背之上,手中长枪锋芒。 旗帜在空中烈烈作响,上面大大的“沈”字随风舞动。 随着马蹄声起,所经之处,飞鸟惊起,走兽奔逃。 一路向着冀州疾驰而去。 过了十余日,终于到了冀州边界。 正值晌午时分,大军行至一处山林间。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光斑。沈今安勒住缰绳,抬手示意大军稍作歇息。 他翻身下马,走到一棵大树旁,靠着树干坐下,从腰间解下水袋,仰头喝了几口。虎贲卫们也纷纷下马,或坐或站,放松着疲惫的身体。 “主公,此处风景倒是宜人,若不是行军途中,倒是可以好好欣赏一番。”李御走到沈今安身边,笑着说道。 沈今安微微一笑,环顾四周,只见这片山林郁郁葱葱,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 “是啊,这等美景,在战场上可是难得一见。”沈今安感慨道。 “不过,主公,我们还是尽快赶路吧,早日回到邺城,也好让大家安心。”李御提醒道。 沈今安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正准备下令继续行军,突然听到一阵呼救声从远处传来。 “救命啊!救命啊!”声音在山林间回荡,显得格外凄厉。 沈今安眉头一皱,立刻警觉起来。 目光一凛,跨身上马,朝着声音的来源奔去,李御见状,赶忙紧随其后。 身边虎贲卫全都起身,跟在沈今安之后。 众人奔至,只见一名女子正被上百披甲之士围在中间。身旁倒下了几十具尸体,血迹斑斑。 那女子身着一袭粉色罗裙,虽略显狼狈,却难掩妩媚动人的风姿。她的发丝有些凌乱,几缕散落在白皙的脸颊上,更添几分楚楚可怜。 那女子此时满是惊惶,不断地向后退着。 而那几个围在前列带头者,则步步紧逼。 沈今安心头皱起一丝暴虐,冀州之地还有如此匪患乎,大喝一声:“混账!” 这些带甲之士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纷纷转身,抽出腰间的长刀,警惕地看着沈今安等人。 那个领头之人,满脸横肉,打量着沈今安等人,见沈今安一身金甲,威风凛凛,一看便不是好相与之辈。 沈今安勃然大怒:“披坚执锐,尔等是何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那满脸横肉的领头者冷哼一声,粗声道:“你又是谁?莫要多管闲事!” 沈今安身旁的李御怒道:“放肆!我家主公乃是冀州州牧沈今安!” 众人一听是沈今安,皆露出忌惮之色,随后更是满脸杀意。 那领头者狰狞道:“沈今安...我们乃幽州军,被你害的早已无家可归,你杀了我们主公,兄弟们,为主公报仇!” 沈今安冷笑:“幽州乱军?!” 说罢,他缓缓抽出腰间宝剑,剑身寒光闪烁:“很久没有上阵杀敌了..” 那女子在一旁听闻来人是冀州州牧,眼前一亮,她急忙喊道:“沈大人,救救我,我乃并州牧丁庄之女丁惋兮,小女子本欲前往冀州探亲,途中遭遇这群幽州败兵,他们知晓我身份后,便想将我掳去,以向我父索要赎金。” 沈今安心中一动,原来这女子竟是丁庄之女,他目光在丁惋兮身上多停留了一瞬,心中有了些许考量。 他双腿轻轻一夹马腹,汗血宝马嘶鸣一声,率先冲向那群乱军。李御也率领虎贲卫紧随其后,喊杀声瞬间在山林间响起。 沈今安冲杀过去,宝剑挥动之处,血光飞溅。剑刃所及,皮开肉绽,惨叫随之而起。那寒光闪烁的剑身,不多时便被鲜血染成了殷红之色。 他的身后,越来越多的虎贲卫赶了过来。 很快便是近身。 有的虎贲卫士卒手持长枪,挺枪猛刺,一股巨力洞穿敌人的身躯。 有的虎贲卫士卒们则迅速抽出腰间长刀,那长刀宽厚而锋利,或横劈,或竖砍,残肢到处都是,鲜血四溅。 残刃断剑在地上随处可见,有的还插在尸体之中。 第97章 丁惋兮 丁惋兮躲在一边,看到此场景,脸色越发苍白,胃里一阵翻涌,忍不住呕吐不止。 沈今安余光瞥见,剑法丝毫不乱,几招之间又斩杀数人。不多时,这群幽州乱军就被杀得七零八落,剩下的几人四散逃窜。 沈今安收剑回鞘,翻身下马走向丁惋兮:“姑娘受惊了。” 丁惋兮强忍着不适行礼道谢。沈今安看着她娇弱的模样,心中竟泛起一丝怜惜。 “姑娘既是并州牧之女,如今这周遭不安宁,不如随我同行前往邺城,等到了邺城之后,我寻人联系丁州牧,让他派人前来接你。” 丁惋兮抬头看了眼沈今安,双颊泛红,轻声应允。于是,丁惋兮跟着沈今安的队伍重新上路。只是丁惋兮身体仍旧虚弱,骑马颠簸之时又几次干呕。 沈今安见状,令队伍缓行,还吩咐手下找些草药来给丁惋兮缓解不适。丁惋兮心中感激,看向沈今安的眼神多了几分羞涩。 行至一处溪边,队伍停下休整。 丁惋兮在溪边净面,整理衣衫,粉色罗裙虽有污渍破损,却仍难掩她的妩媚。 她从包裹中取出一方手帕,浸湿后轻轻擦拭沈今安脸上溅到的血迹,柔声道:“大人在战场上,沾了这许多血腥,小女子为大人擦拭干净。” 沈今安微微一怔,看着近在咫尺的丁惋兮,她的眼眸如星,肌肤胜雪,几缕发丝垂在脸颊,带着淡淡的幽香。 他心中不禁一动,却又想起邺城的柳嫣,那温柔浅笑、默默等待的模样。 “多谢惋兮。”沈今安回过神,接过手帕。 丁惋兮浅笑,又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香囊,递与沈今安:“这香囊内有安神香草,可助大人缓解征途疲惫。” 沈今安推辞,丁惋兮执意相赠,他只好收下。 继续前行,丁惋兮与沈今安并骑而行,她轻声诉说着并州的风土人情,言语间才情尽显。 “并州有壮丽的山河,广袤的草原,牧歌悠扬,羊群似云。” 沈今安听着,心中对并州有了更多向往,若能吞下并州,届时他坐拥三州之地...大业可期。 丁惋兮抬眸,看向沈今安,说道:“大人能得麾下将士如此忠心,想必也是待人宽厚、心怀大义之人。” 沈今安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却带着一丝苦涩:“宽厚大义么,惋兮倒是高看我了,位居此位,有时不得不做些狠辣决绝之事,双手早已沾满血腥...不提也罢。” 丁惋兮赶忙摇头,“大人莫要这般说自己,成大事者,哪能不历经风雨,不沾些血气呢。” 沈今安听了这话,心中泛起一丝暖意,从来没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沈今安此时只能庆幸,幸好柳擎没有随军回来。 要是柳擎在此,看到他与其他女子卿卿我我,少不了得去柳嫣那说他坏话.. ......... 随着时间的缓缓推移,沈今安率领虎贲卫,终于走近邺城的路途。 接近邺城,邺城那高大巍峨的城墙逐渐映入眼帘,城墙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了兵卒,手持兵器,神情肃穆。 城门之下,冀州的文武百官早已整齐地排列成方阵,衣袂飘飘,庄严肃穆。 当沈今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时,人群中微微泛起一阵涟漪。片刻之后,不知是谁率先高呼:“恭迎主公!” 紧接着,这呼声迅速蔓延开来:“恭迎主公!恭迎主公!” 那声音响彻云霄,在邺城的上空久久回荡。 沈今安听到这呼声,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他轻轻一勒缰绳,战马缓缓停下。翻身下马,他整了整身上金甲,向着众人走去。 走到众人面前,沈今安微微抬起头,目光缓缓扫视了一圈。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勋武阁首辅郭瑾身上,郭瑾站在文官队列的前列。 “这些日子辛苦了,郭瑾。” “主公,此乃臣等分内之事,不敢言苦。”郭瑾微微躬身,抱拳行礼,言辞谦逊。 沈今安微微点头,然后转身面向众人:“诸位免礼。” 就在他与众人寒暄之时,沈今安的目光下意识地在人群中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柳嫣。 不在。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没有在众人面前表露过多的情绪。 “进城。”沈今安简短地说道。 文武百官也纷纷跟随着,队伍有条不紊地向着邺城行进。 进入城中,街道两旁早已站满了百姓。他们听闻主公归来,纷纷自发地涌上街头,想要一睹主公的风采。 “主公威武!” “主公庇佑冀州!” 沈今安回到邺城后,第一时间便去见了柳嫣。 柳嫣站在庭院中,微风拂过,她的发丝轻轻飘动。看到沈今安回来,她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你回来了。”柳嫣轻声说道。 沈今安走上前,握住她的手:“嗯,我回来了。” 柳嫣靠在沈今安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 “在外面,一切都还好吗?”柳嫣问道。 沈今安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还好,就是有些想你。” 柳嫣抬起头,看着沈今安:“我也想你。” 两人相拥而坐,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嫣儿,我给你带了些礼物。”沈今安说道。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精美的盒子,递给柳嫣。 柳嫣打开盒子,看到里面是一串珍珠项链,她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好漂亮啊。”柳嫣说道。 沈今安将项链戴在柳嫣的脖子上。 “这是我在幽州征战时,从草原上换来的珍珠项链..” 两人又聊了一些在外面的见闻,沈今安将遇到丁惋兮的事情也告诉了柳嫣。 柳嫣听后,并没有表现出不悦,反而笑着说道:“看来丁姑娘是个不错的人呢。” 沈今安有些惊讶:“你不生气吗?” 柳嫣摇摇头:“我为什么要生气呢?你能遇到这样的女子,也是你的福气。” 沈今安看着柳嫣,心中充满了感动。 “嫣儿,谢谢你。”沈今安说道。 柳嫣靠在沈今安的怀里,轻声说道:“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就满足了。” 沈今安紧紧地拥抱着柳嫣。 缓缓开口道:“今日在城门处,怎么不来迎我。” 柳嫣轻声细语:“众目睽睽之下,未免稍失庄重。” “我在府中等你回来。” 沈今安微微点头... 第98章 并州 ..... 另一边。 沈今安回到冀州牧府,林冰站立在侧。 沈今安扭头吩咐道:“在邺城里找处别院安置一下丁惋兮。房间布置要精致舒适,一应物件都要选最好的。” 林冰抱拳应道:“诺,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片刻后又道:“不安置在牧府之中吗?” 沈今安:“丁姑娘身份特殊,安置在牧府之中,有损她的名节。” 林冰拱手:“诺,属下考虑不周。” 沈今安微微点头,继而又道:“安排好住所后,你再挑选几个手脚麻利、心思细腻的女仆从,专门照料丁姑娘的生活起居。” “遵命,主公。”林冰再次回应。 沈今安略作停顿:“还有,派人前往并州,前去联络并州牧,将丁姑娘在此处的近况详细地告知丁州牧。” “我让惋兮再提笔写封信,你一同遣人拿去。” 林冰领命而去,安排各项事务。 不久,丁惋兮所居别院已布置妥当。 沈今安亲自前去查看,只见庭院中花草错落有致,屋内装饰精美典雅,各类家具一应俱全,皆为上乘之选。 他微微点头,对林冰的办事效率颇为满意。 丁惋兮被引领至别院,见此布置,向沈今安盈盈行礼:“大人如此费心,小女子实在惶恐。” 沈今安温言回道:“惋兮不必客气,在这好好休养。” ....... 一日,沈今安前往丁惋兮的住所探望。 “惋兮姑娘,在邺城可还住得惯?”沈今安含笑道。 “多谢沈大人挂怀,此处一切安好。”丁惋兮起身行礼,眸中隐有羞怯。 两人沉默片刻,气氛有些尴尬。 沈今安环顾四周,看到桌上摊开的书卷,遂打破僵局:“惋兮姑娘平日也爱读书?” 丁惋兮微微点头:“闲来无事,便以书为伴,消磨时光。” 沈今安走近,瞥见是一本诗集,便轻声吟道:“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丁惋兮抬眸,目光与他交汇,又迅速移开,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沈今安见丁惋兮羞涩之态,心中亦泛起一丝别样涟漪。 他轻咳一声,说道:“惋兮姑娘可有感触。” 丁惋兮垂首,轻声道:“世间真情难觅,若能如诗中所云,自是幸事。” “沈大人。” “我听闻邺城有许多名胜古迹,不知大人可否有时间带我去游览一番?” 沈今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答应:“好吧,正好我也想出去走走。” 于是,沈今安带着丁惋兮游览了邺城的各处名胜。两人并肩而行,时而轻声交谈,时而驻足欣赏风景。 随着时间的推移,前去并州送信的使者归来,带回了并州牧的回信: 致沈公 见字如晤。小女惋兮,承蒙沈公于乱军之中施以援手,护其周全,此大恩大德,丁某铭记于心,感激涕零..... ....今幸得沈公之助,小女安然无恙。不日,吾将遣人前往邺城,接小女回并州。 并州牧 丁庄。 沈今安展信阅读,只见丁州牧在信中对救他女儿之事表达了感激之情,并提及不日将派人前来接丁惋兮回并州。 沈今安读完信后,心中竟泛起一丝莫名的惆怅。 将信件收起,心中五味杂陈。 这日,沈今安又来到别院。 “惋兮姑娘。”沈今安轻声唤道。 丁惋兮抬头,见是沈今安,起身相迎:“大人来了。” “你父亲的安排,你也知晓了。我已吩咐下去,我亲军五百虎贲随行,定会确保你归程无虞。”沈今安说道。 丁惋兮听闻,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失落,但她还是强颜欢笑:“如此甚好,有劳沈大人了。” 两人相对无言,片刻后,丁惋兮鼓起勇气道:“大人,此段时日,承蒙照拂,于我而言,实是难忘。” 沈今安心中一动,却只是说道:“惋兮客气了,此乃应当之举。” 几日后,丁州牧派来接丁惋兮的队伍抵达邺城。队伍整齐有序,为首之人恭敬地向沈今安行礼,表明来意后,便着手准备返程事宜。 丁惋兮一袭淡粉色罗裙,缓缓走出别院。她目光在熟悉的庭院中最后流连一番,然后走向沈今安。 “大人,惋兮这便要回并州了。” 沈今安看着她,心中泛起丝丝涟漪,却仍强作镇定:“惋兮一路保重,并州路遥,若遇何事,可差人来报。” 丁惋兮轻轻点头,登上马车。 马车缓缓启动,车帘随风飘动,她透过缝隙望着沈今安渐渐模糊的身影,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沈今安站在原地,久久凝视着远去的马车,直至消失在道路尽头。 .... 沈今安站在书房中,手中拿着丁惋兮送的香囊:“惋兮...” 郭瑾在旁:“主公,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女人。” 沈今安瞪了郭瑾一眼:“你懂什么!他是丁庄的女儿。” 郭瑾起初未反应过来,笑道:“哪个丁庄?” 片刻后,才恍然惊觉:“可是并州牧丁庄的千金...” 沈今安颔首。 郭瑾心思急转。 短暂沉默后说道:“主公,若能与丁惋兮结成连理,并州之地唾手可得!” “那丁庄仅丁惋兮这一独女...,这以后,并州偌大的基业不都是主公您的吗!” 沈今安喃喃:“那嫣儿又该如何...” 郭瑾劝道:“主公莫要犯糊涂,以主公的身份地位,再多娶一位又有何妨。” 沈今安沉默不语。 “我希望我对她更多的是真情实意,而不是因为她是丁庄的女儿...” 随后坦然笑道:“与嫣儿之事还没定下来,又想着其他女人,郭瑾,是本州牧的不对啊。” 郭瑾微微拱手,说道:“主公,这确实是一个可遇不可求的助力。若主公能妥善处理,既能得佳人,又能扩疆土,实乃两全之策。” 沈今安:“好了,不论此事,此次三路北伐,各军战功,赶紧加以统筹,等各部回来,准备论功行赏!” 郭瑾也不再多言,应道:“诺。” 说罢,匆匆退下。 第99章 洛阳之战 从去年九月起,董灼便兵进洛阳。 朝廷号召天下各州州牧勤王,响应者却寥寥无几。 只有处于中原腹地的豫州、兖州、徐州三州,深知唇亡齿寒之理,毅然决定起兵。 他们深深忌惮,如果让董灼拿下司州后,麾下势力跟他们接壤,后期冲突极大。 遂组成三路联军,三州各出兵十万,合三十万大军,举兵东进,响应朝廷诏令,以遏制董灼势力扩张。 大周皇帝,姬存协。 心惊胆战,洛水战败,函谷关告破,杨傅战死,如今心中希望全然寄托于三路联军,何时赶到。 朝廷这些日子也紧急在司州招募大量新军,有五万之众。 姬存协一声令下,全部布于洛阳城防之中。 “贺老将军,洛阳全靠你了。” 姬存协满脸希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贺老将军。 “贺老将军,朕如今已是走投无路,这洛阳城中的万千子民,朕的万里江山,全都系于将军一身了。贺老将军,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切切不可让朕失望啊。” 说罢,眼眶泛红,几欲落泪,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前倾。 贺奎,历经三朝,大周朝廷最后的名将。 贺奎老泪纵横,浑浊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顺着他那饱经风霜的脸颊缓缓滑落。 他望着眼前年轻却尽显憔悴的皇帝,心中五味杂陈。 他缓缓屈膝跪地,双手抱拳:“陛下,老臣蒙受隆恩五十载,自当肝脑涂地,必与洛阳共存亡。老臣这把老骨头,即便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让董灼之辈知道,我大周的脊梁,还未曾弯折!” 姬存协闻言,他亲自上前扶起贺奎,动容道:“老将军之忠义,朕心甚慰。” 贺奎起身,整了整盔甲,转身望向洛阳城楼的方向,他深知此战之艰难,董灼兵强马壮,一路势如破竹。 现在虽然有三十万联军勤王,但远水难解近渴,眼前这五万新军,大多又是未经战阵的新兵,要想抵挡董灼,只能凭借洛阳城坚固的城防.. “陛下,老臣即刻便去整军备战,洛阳城高池深,只要我等坚守不出,待三路联军一到,董灼必败。”贺奎说道。 姬存协点头:“一切皆依老将军安排,所需物资粮草,朕会命人全力筹备。” 贺奎辞了皇帝,大步迈向军营。 贺奎来到军营,望着眼前参差不齐的新军队伍,心中暗暗叹息。但他很快振作起来,开始挑选精壮之士,组织他们日夜操练,又安排工匠加紧修缮城防器械,准备滚木礌石、强弓硬弩。 三日后,凉州先锋大将徐蒙,率军五万,兵围洛阳。 徐蒙勒马于洛阳城下。 身后五万铁骑如汹涌的黑色浪潮,无边无际地蔓延开来,甲胄碰撞发出的声响彻四野,战旗在风中烈烈作响。 他望着城头严阵以待的守军,高声喝道:“城上的大周军听着,朝中奸邪之徒,蒙蔽圣听,扰乱朝纲,我主董州牧起兵只为匡扶社稷,拨乱反正!” “速速打开城门,不要被奸邪之徒所蒙蔽!” 贺奎在城头听着徐蒙的高喊,怒目圆睁,额上青筋暴起,他向前一步,手扶城墙垛口,大声回道: “贼子何人!休得在此胡言乱语!董灼狼子野心,举兵叛乱,祸乱天下,实乃不忠不义之徒。我大周传承数百年,岂容他等肆意践踏!” 贺奎声如洪钟,继续道:“我等将士,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自当守卫洛阳,拥护陛下。你若执迷不悟,妄图攻城,我大周将士必与你血战到底!” 言罢,他弯弓搭箭,嗖的一声,利箭向着徐蒙呼啸而去。徐蒙侧身一躲,那箭擦着他的盔缨飞过,惊出他一身冷汗。 “哼!老匹夫,休要张狂!”徐蒙恼羞成怒,立刻下令攻城。西凉军如蚁群般涌向城墙,一时间,喊杀声震耳欲聋。 贺奎指挥若定,新军们虽心中恐惧,但见老将军镇定自若,也鼓起了勇气。 当西凉军接近城墙时,城上顿时箭如雨下,不少敌军中箭倒地。但西凉军攻势不减,他们扛着云梯,前赴后继。 贺奎见状,亲自抱起一块巨石,大喝一声,奋力掷下,巨石砸落,数名敌军被砸得血肉模糊。 在他的带动下,守军们纷纷将滚木礌石推下城墙,砸向攻城之敌。 然而,西凉军中有不少悍勇之士,他们不顾伤亡,终于有几架云梯搭到了城头。 贺奎眼疾手快,提刀冲向云梯口,手起刀落,将几个刚爬上城头的敌军砍翻下去。 新军们也与登城之敌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鲜血染红了城墙。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黄昏,西凉军留下了数千具尸体,却始终未能攻破洛阳城。 徐蒙见天色渐暗,无奈下令收兵,心中暗思,这洛阳城果然易守难攻,贺奎老当益壮,看来要想拿下此城,还需另想他法。 洛阳城中,贺奎虽成功击退敌军。 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董灼的大军随后便到,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 他一面命人抓紧抢修城防,救治伤员,一面派人打探联军的消息,只盼联军能早日赶来解围。 夜幕降临,洛阳城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氛围之中。 贺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将军府,衣甲上血迹斑斑。 “父亲,您回来了。”贺奎的儿子贺平迎了上来,眼中满是担忧。 贺奎微微点头,叹了口气:“平儿,今日之战,西凉军虽退,但董灼的大军还在后头,洛阳城危在旦夕啊。” 贺平身披坚甲:“父亲,您放心,孩儿定与父亲一同,绝不退缩。” 贺奎看着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但随即又被忧虑所取代.. 与此同时,在凉州军的营地中,徐蒙正坐在帅帐内,脸色阴沉。 “今日攻城失利,没想到这洛阳城如此难攻,那贺奎果然名不虚传。”徐蒙咬牙切齿。 一旁的副将道:“将军,洛阳城防坚固,我们硬攻恐怕损失惨重,不如暂且退兵,等主公的大军到了再做打算。” 徐蒙沉思片刻,摇了摇头:“不行,我们若退兵,定会助长朝廷军士气,明日我们继续攻城,一定要拿下洛阳!”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凉州军便再次发动了攻击。 贺奎早已在城头做好了准备,他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敌军,心中发誓,就算拼上性命,也要守住洛阳。 “将士们,董贼乱我大周,今日之战,关乎洛阳存亡,关乎大周江山社稷!我们身后就是万千子民,我们绝不能退缩!”贺奎大声喊道。 “杀!杀!杀!”新军们齐声高呼,士气高昂。 凉州军如潮水般涌向城墙,贺奎亲自指挥战斗,城上的滚木礌石、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凉州军伤亡惨重,但他们依然前赴后继,不肯退缩。 徐蒙在远处看着攻城的场面,心中焦急不已:“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攻城!” ........ 第100章 僵持不下 接连数日,徐蒙都没占到优势。 数日后,董灼亲率大军抵达洛阳城外。 此时,凉州军的营地中,徐蒙正在向董灼汇报战况。 “主公,洛阳城防坚固,贺奎老当益壮,我军连续攻城两日,伤亡惨重,却未能攻克。”徐蒙低着头,不敢正视董灼。 董灼脸色阴沉,他没想到洛阳会如此难攻。 第二日,董灼亲自出阵,他望着高耸的城墙和城墙上严阵以待的守军,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贺奎,你这老匹夫,以为凭借这洛阳城就能阻挡我大军的脚步吗?”董灼高声喝道。 城墙上,贺奎面色凝重。 “董灼,你逆天而行,终究不会有好下场!”贺奎回应道。 董灼冷笑一声,随即下令攻城。一时间,凉州军的喊杀声震天动地,各种攻城器械纷纷向城墙靠近。 贺奎指挥着守军顽强抵抗,滚木礌石、箭矢不断从城墙上落下,给凉州军造成了巨大的伤亡。然而,凉州军攻势不减,他们不断推着云梯向城墙攀爬。 在激烈的战斗中,贺奎身先士卒,斩杀了多名敌军。但他也渐渐感到力不从心,毕竟他年事已高,经过连日的战斗,身体已经十分疲惫。 就在这时,一支冷箭从远处射来,正中贺奎的肩膀。贺奎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父亲!”贺平见状,急忙扶住贺奎。 “我没事,继续上!”贺奎咬着牙,强忍着疼痛说道。 贺平眼中满是担忧,但他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他接过父亲手中的刀,继续指挥着守军抵抗敌军。 凉州军的攻势越来越猛烈,洛阳城的形势愈发危急。贺奎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将士,心中充满了悲愤。 “难道我大周真的要亡在我这一代吗?”贺奎心中绝望。 这时,凉州军突然后撤。 得知勤王大军即将赶到,凉州牧董灼权衡利弊后,决定暂避锋芒,先行撤军回营商议对策。 洛阳城中,贺奎虽身负箭伤,却依旧强撑着与诸将布置城防,准备应对凉州军可能的再次来袭。 未几,兖州牧曹孟、徐州牧陶然、豫州牧李阳率领的三十万勤王大军浩浩荡荡的抵达洛阳城外。 三人虽合兵一处,但颇显混乱。 他们三人的目光恐怕早已不止于解洛阳之围,更暗藏着挟天子以令诸的心思...,都想在这场勤王之战中为自己谋取最大利益。 三人率部分兵马进入洛阳城。 大周皇帝姬存协率朝廷文武百官相迎。 曹孟三人表面上对姬存协恭敬有加,言语间满是对大周朝廷忠心耿耿的话语。 但在一旁的贺奎心中却隐隐感到不安,他深知这几位诸侯前来勤王绝非仅仅出于忠义。 “贺老将军,今我等率大军前来,董灼逆贼必不敢再轻举妄动。待吾等稍作休整,便商议破敌之策。” 曹孟面带微笑,眼神却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深邃。 贺奎心中虽然不安,但此时也别无他法,只能寄希望于这三位诸侯真的能齐心协力对抗董灼。 ...... 另一边。 董灼撤军回营后,脸色阴沉得可怕,勤王大军来势汹汹。 “诸位,三十万勤王大军已至,我们必须想出应对之策。” 董灼扫视着帐下众将,语气严肃。 谋士王儒站了出来,说道:“主公,此战我军必胜。” 董灼微愣:“快快说来。” “我军上下一心,将士们皆愿为您效死。” “但勤王诸侯各自为战,互不信任,根本没有统一的指挥。” “我军久居西凉,历经战事,将士们个个骁勇善战。” “而这勤王之师,部曲虽众,然地处中原腹地,久疏战阵,如何与我边军相抗衡。” “只要我军把握战机,定能一举击溃敌军。” “这勤王之师表面上看起来强大,但实际上就是不堪一击!” 董灼听后,脸色渐渐缓和 “王儒所言极是,本州牧心中有数了。” 与此同时,董灼收到探子回报,知晓了勤王军中的矛盾重重。 于是他心生一计,派人散布谣言,说曹孟欲挟持皇帝迁都至其兖州之地。 消息一出,勤王大军内部人心惶惶。陶然和李阳对曹孟产生怀疑,曹孟百口莫辩。 趁此内乱之际,董灼率军出击。 勤王大军仓促应战,阵脚大乱。 勤王大军节节败退,曹孟怒喝:“莫要听信谣言,如今大敌当前,应齐心抗敌。” 但兵败之势已成,难以挽回。 勤王大军在董灼的突袭下节节败退,丢盔弃甲。 曹孟虽竭力呼喝,试图重整旗鼓,但恐慌已在军中蔓延,士兵们如没头苍蝇般四散奔逃,一时间难以组织起有效抵抗。 董灼乘胜追击,凉州军士气如虹。 西凉铁骑在战场上纵横驰骋,如入无人之境,所到之处掀起一片血雨腥风。 然而,勤王大军在混乱中逐渐清醒过来,曹孟、陶然和李阳毕竟久经沙场,他们虽相互猜忌,但也明白若被凉州军彻底击溃,谁都无法独善其身。 于是,在败退数里之后,曹孟集结起自己嫡系精锐,在一片丘陵地带设下防线。陶然与李阳见状,也率部赶来支援,依托地形,勉强稳住阵脚。凉州军的追兵很快赶到,双方再次陷入激战。 董灼望着前方重新组织起来的勤王大军,心中暗忖,此时若能一鼓作气冲破防线,便能奠定胜局。 他亲自上阵助威,凉州军呐喊着冲向敌军。但勤王大军凭借地形优势,用弓弩手射出密集的箭雨,暂时遏制住了凉州军的攻势。 景和元年九月到景和二年三月.. 这大半年里,双方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凉州军远离本土,补给线时常受到骚扰,物资逐渐匮乏。 勤王大军虽有朝廷的支持,但内部矛盾导致指挥不畅,多次错失战机。 随着寒冬降临,大雪纷飞,战争的残酷愈发突显。 董灼望着漫天飞雪,是继续围困,还是冒险强攻。 曹孟等诸侯则在营帐中争吵不休,争执不下。大半年的僵持,让这场勤王之战陷入了无尽的泥潭.. 第101章 改组内阁、武阁 景和二年三月 董灼所部西凉铁骑,还在司州与曹孟所部等勤王联军鏖战... 这三州联军如此奋战,着实让司州朝廷缓了一口气。 贺奎在这半年里抓紧编练五万将士,他知道,无论是曹孟、李阳、陶然还是董灼,其实都是一丘之豹,皆是野心勃勃之辈。 只有自己的兵马,才能护住自己... .... 另一边 冀州邺城 各路兵马也纷纷归位。 沈今安在牧府之中,批阅郭瑾送上来的奏折,和一系列封赏批文。 “王斐如今坐镇幽州,该如何封赏。” 以及各兵马使、各勋武阁辅臣封赏批文.. 郭瑾拿捏不定,报来沈今安审夺。 沈今安凝视着手中关于王斐的奏折,微微沉吟后,心中已有定夺。 他提起笔,在奏疏上批示:“此番北伐幽州,王斐功不可没,着晋其为幽州兵马总使,坐镇幽州,节制两卫,赏田五千亩,赐金五百斤,绢帛千匹,以彰其劳。” 写完后,他将批文放置一旁,又翻阅起其他封赏批文,此次参加北伐的将士,人均提拔了一到两级。 更有甚者,更是跨越了最高层级将官的门槛。 如宏森,被提拔为虎豹骑第一卫兵马副使。 如柳擎,被提拔为虎贲卫兵马副使。 如赵猛,被提拔为虎贲卫参将副职。 其余各卫将官,皆是提拔无数。 塑造了以沈今安为首,强大的军功集团... 他对于勋武阁,心里有了些许看法,想改组勋武阁,进而文武分家。 对于勋武阁的重组事宜,关乎冀州权力架构的重塑。 他唤来侍从,令其传召勋武阁辅臣前来商议。 沈白、郭瑾、陈煜、王艾、宇文霸等五人。 待众人齐聚牧府议事堂,沈今安缓缓开口道: “本州牧欲将勋武阁重组,文臣入内阁,武将入武阁,文武分家,各司其职。武阁专注掌理麾下兵权,整军练武,谋划军略。” “内阁则总理吏、户、刑、民生诸事以及各郡县总务。诸位以为如何?” 堂下众人闻言,先是一阵沉默,随后便纷纷出言。 郭瑾抚须道:“主公此策,意在明晰权责,可使文臣武将各展其长,避免相互掣肘,于长远而言,确为良策。” 沈白也抱拳说道:“末将认为,设立武阁,可使我军指挥更趋统一高效。然武将多起自行伍,于文化学识稍显生疏,在管理运行上,尚需斟酌。” 沈今安微微皱眉:“学识生疏?那当什么将官!” “从今以后,谁要是觉得自己学识生疏的,这个将官,就不要给我当了!” “好了,内阁、武阁一事就此定下!郭瑾任内阁首辅,沈白任武阁首辅。” 沈今安此言一出,议事堂内气氛瞬间凝重。沈白、王艾、宇文霸三人面面相觑。 “还有下面这些将官啊,一个个悍勇拼杀是个样子,但是打仗,不能只是知道拼杀!” “在改组内阁,武阁的基础上,我决定再成立一学院,军中所有营将以上军职,都必须来参加授课,学院里设立战阵指挥、军队管理等方面的课程,再讲一讲我军的各大战役,或者我军打的几次败仗,总结经验!” “达到标准后才予以毕业,没达标的....这个官就不要做了!” 王艾站出来讲道:“主公,那这..也不能所有营将以上都来进学啊..那军中没人了啊。” 沈今安回道:“采取轮流制,保留五成以上在位即可。” “最近也不会打什么仗了!都给我去好好进学!” 陈煜道:“只是这学院之师资,当如何选取?” 沈今安微微颔首,思索片刻后道:“师资可从各地饱学之士中选聘,亦可选拔高才之将官兼任。务必确保所授之学,实用且有效。” “本州牧亲自兼任学院院长,从今往后,除了战时提拔,所有的将官提拔后都必须来学院进修。” 宇文霸接着问道:“那这学院之学制又当如何设置?还要设立什么课程么。” 沈今安想了想,又道:“罢了,课程分文武两科。文科涵盖经史子集、兵法谋略、治国之道等。” “武科则包含武艺技法、阵法演练、行军打仗之实际等。” “既然如此,那就一并吧,包括地方官任职也是,地方官员提拔任职前,必须前来学院进修文科。” “吏一级官员进修学制为三个月,县一级官员进修学制为一个月,郡一级官员进修为半个月。” “至于军方!” “但凡伍长以上都要参加进修,下面不懂学识的人太多了!只知道一味拼杀!” “伍长、百人将这一级,必须进修半年,当然你要是达标了,你可以提前走。” “千人将、营将这一级必须进修三个月。” “参将这一级必须进修一个月。” “至于各兵马使,除了一些特例,被我要求来学习的,其余倒不用了。” “不管谁结业,哪一批结业,都要由我签字,经过我考核!” 王艾又提出疑问:“主公,若有将官不愿入学院深造,又当如何?” 沈今安冷笑一声:“不愿入学院?那便视为自动放弃军职,另择贤能代之!” 众人听闻沈今安此言,见沈今安态度坚决,也无人敢再多言反对。 宇文霸上前一步,抱拳道:“主公英明,只是当下,司州局势未稳,是否应先着重军事布防?” 沈今安摆了摆手,“司州之事,短时间乱不到我们冀州,不用考虑这个。” “这个学院也对外招纳新生,培养文臣武将...” “郭瑾,学院对外招纳之事,你且拟定细则,广而告之,吸引各方有志之才前来。无论是寒门子弟,还是世家子弟,只要有真才实学,皆可入学。” 郭瑾领命:“是,主公。臣会尽快筹备,安排专人赴各地宣传,同时设立多处报名点,方便学子报名。” “这些学子学制为三年,毕业后经我审核通过后,可予以百人将军职,或当地县吏。” 郭瑾心中一凛,深知此令一出,必将在各地掀起风波:“主公放心,臣定当全力以赴,精心筹备。” 沈今安微微点头:“待遇方面,除了提供食宿与学习用品,学业优异者还可获额外赏赐,如良马、宝剑等,以激励学子奋发图强。” 沈白接着说道:“主公,那要是军中将士的自家子弟听闻学院招生,也想推荐自家子弟前来...” 沈今安思索片刻:“既为培养人才,军中子弟若有志向,自可报名,与其他学子一视同仁,公平竞争。” 郭瑾:“主公,那这学院,命名为?” 沈今安思索片刻后,说道: “命名为‘今安院’。以本州牧之名冠之,足见本州牧对此学院所怀之厚望!” ...... 第102章 今安院 今安院成立一事很快便定了下来。 这件事在冀州的影响力甚至比改组内阁、武阁一事还要重大。 对于基层官兵来说,无论是之前的勋武阁,还是如今的内阁、武阁,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换了个称呼罢了。 然而,对于今安院的成立,他们心里清楚,这必将彻底颠覆军中的晋升准则。 当然以战功升迁当然还是最重。 军中的伍长、百人将压力骤增,他们平素对兵法谋略一无所知,现在要去学院进修,一个个只知道上阵杀敌的勇夫,又怎能学得进去.... 那些基层郡吏倒还好,去进修就进修,更加丰富自己的阅历,毕竟他们这些文人自幼就一直在学习。 随着时间的推移,各卫报上来的反馈。 沈今安发现让所有将官都参与今安院学习,调动不了他们的积极性,决定差额推选。 他放出风声来,能进今安院进修的,是他的学生,才是他的嫡系,晋升军职更是优先考虑。 但是营将以上还是必须去今安院进修。 至于营将以下,差额选举名额。 此消息一出,军营中顿时议论纷纷。 那些原本对进修之事漠不关心甚至抵触的将官们,心思开始活络起来。 .... 一百人将对身旁人说道:“当了州牧门生!日后前途还会差吗。” “州牧大人可是亲自担任今安院院长!” .... 一千人将对几位下属道:“我听到点风声,这次入学今安院的,都会被提拔重用,你们要争取,不要因为觉得学习枯燥乏味,就错失这么好的机会!” “州牧大人也是为了我们好!” .... 一伍长站在自己的营帐前,眉头紧锁道:“这怎么办,我只会打仗,那兵法谋略我是一窍不通啊,可这今安院...唉!” .... 几位营将也在讨论,一营将面露担忧:“虽说咱们必须去进修,但这学院里教的那些东西,咱能学会吗?” 另一营将:“学不会也得学!” “毕业不了,这营将你都别想当了!” .... 武阁议会 沈今安、沈白、王艾、宇文霸、王斐。 王斐也从幽州赶了回来。 汪煜,滕辉,江雀,李御,罗烈等五人也因战功受到提拔,位列武阁辅臣。 参加这次武阁议会... 沈今安站起身来,目光扫过众人,缓缓开口:“今安院的设立,不是为了刁难你们麾下诸将,实乃强军之举。” 众人皆静听其言。 “我们这些当兵的征战沙场,用血肉之躯博取军功,自然是英勇无畏,这一点毋庸置疑。” “想我等在沙场上,面对敌军的刀枪剑戟,从未有过退缩之意。无论是冲锋陷阵,还是攻城掠地,我们凭借着悍勇,拼杀出斑斑血路,立下赫赫战功。” “这一点,本州牧为你们骄傲,为麾下诸将感到骄傲!” “但是!随着我们势力的扩张和发展,麾下大军多至三十多万。” “早已不是单凭武力就能得到胜利的了。仅恃勇武,无异于盲人瞎马,难成大业。” “古往今来,多少善战之师折戟沉沙,功败垂成。” “学会用兵,善于布阵!学会思考,洞察敌军的意图,预判其行动,巧妙地布局设防,避其锋芒,攻其要害。” “懂得运用兵法谋略,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让我军在战阵之中少流血而多建功,这才是本州牧想看到的!” “那些基层将官,伍长,百人将之流。若是觉得自身学识低微,学不进去。入学之后自有先生从头教习,循序渐进,岂有学不会之理?” “至于营将者,更应以身作则,若连其等都畏难,何以率麾下将士奋进?” “今安院也会因材施教,依照诸将所长补其所短。本州牧也会亲自授学,与诸将共探军事之道。” “我希望你们亲自去跟手底下的将领,交交心,让他们放下顾虑,踊跃入学。” 沈今安言辞恳切。 诸将点头,若有所思。 “入了这今安院,那便是我的嫡系门生,传令下去,让诸将不要自误。” 沈白应道:“部分将领对学业之事仍心存顾虑,担心自己适应不了学院的教学节奏,还望主公能多些宽容。” 沈今安微微皱眉:“宽容?我不想因为我的宽容,以后在战场上留下更多血的代价。我意已决,今安院的学业标准绝不可降低。” “不过,你可告诉他们,我会安排经验丰富的夫子耐心教导,诸将都是从基础学起,只要用心,怎么学不会?” 沈白点头。 王艾接着说道:“主公,营将以下实行差额推选,恐怕会引发下面将领之间的竞争矛盾...” “能的上,不行的就给我下去!有什么好矛盾的,再不听话,就给我滚!” “入选者也不是一劳永逸了,要是在学院中表现不佳,仍然会被淘汰。” 王艾:“诺。” 沈白又道:“主公,若有将领在学院中故意违抗师长,扰乱教学秩序,该如何处置?” 沈今安眼神瞬间冰冷:“反了他了!脾气发到学院里来了!谁敢这样,你让他来找本州牧,让他来悖逆本州牧看看!混账!” “谁敢违抗师长就是违抗军纪!绝不容情。轻者重罚,扣除军功,当众检讨。重者逐出学院,军职降黜,以儆效尤!” 随后眼色又缓和下来:“当然了,若真的有所缘由,本州牧是院长,会秉公处理,更会有人情味。” 诸将点头称是。 “沈白,本州牧言尽于此,对于这次发言,你们做好汇总,以武阁名义下发劝学告示。” 沈白应声诺下。 会议结束后,沈今安独自坐在书房中,陷入了沉思。 他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思忖,虽然在会议上态度强硬,但他也明白,要让这些将领们真正接受并积极参与今安院的学习,并非易事。 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夜色,月光如水洒在庭院中。 揉了揉太阳穴,他决定,明日亲自去军中视察,与将领们面对面交流,了解他们的真实想法... 第103章 巡视 武阁通令,传遍全军! 今安院之立,乃强军要策。吾深知众将士于沙场英勇无畏,凭血肉之躯立赫赫战功,此诚可嘉。然今时不同往日,吾军规模渐盛,非仅恃勇武可常胜。 古之善战者,皆善用兵、知谋略。为使诸君于战阵少流血而多建功,今安院应运而生。其旨在教诸君用兵布阵之法,察敌军意图,巧布局设防,以智取胜。 营将以上,务必入今安院进修。营将以下,行差额推选,得入者皆为吾之嫡系门生,晋升优先。入学诸将,吾将亲授其学,亦有贤达夫子悉心教导,因材施教,补诸君所短。 诸君勿忧学业难进,纵学识低微,入学自可从头学起,循序渐进,必有所成。然若有违抗师长、扰乱教学之徒,定不轻饶。轻者重罚,扣军功且当众检讨;重者逐出院门,降黜军职,以儆效尤。若有隐情,吾亦会秉公而断,不失人情味。 望诸君明吾苦心,踊跃入学,待来日沙场,建非凡功勋,名垂青史。 武阁 示 ................ 第二天,沈今安换上一身金甲,气宇轩昂。他其实最喜欢这身打扮,心中对战场尤为向往。 “李御,李御!” 沈今安开口叫道。 门外虎贲亲卫连忙进来回话:“主公,李兵马使今日休沐。” 沈今安:“谁当值,让他过来。” 不一会,赵猛匆匆赶来,拜倒在地:“主公,今日末将当值!” 沈今安眯眼看了赵猛,笑道:“是你啊,走吧,今天就去虎贲卫巡视一下。” 赵猛差点没反应过来:“诺,末将马上让人去通知。” 沈今安顺手一下拍了拍他:“不用去通知了,本州牧想看看...下面兵马实际的模样。” “一通知,这不就变味了吗,有所准备了啊。” “走!看看本州牧这虎贲亲军去。” 说完,沈今安就大步朝前,两侧卫士仆从让开。 赵猛赶紧跟在身后。 虎贲卫大营坐落在邺城之中,是各军中唯一驻扎在邺城内部的兵马。 职责便是州牧亲军,护卫在沈今安身侧。 沈今安与赵猛一路向着虎贲卫大营走去,沿途赵猛心中忐忑,不知主公此番突然视察会有何训示。 不多时,二人便抵达虎贲卫大营。 营门口的守卫见州牧亲临,先是一愣,随后急忙行礼。 沈今安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拘礼:“原地别动,不允许去通报消息。” 随后径直走进大营。 营内,虎贲卫们正在进行日常操练。 有的在练习兵器格斗,有的在演练队列阵法。 沈今安驻足观看,只见一名千人将正在指导士卒们长枪的刺法,动作标准有力,但沈今安也敏锐地察觉到部分士卒的动作稍显生疏,力度与精准度尚有不足。 赵猛在一旁察言观色,轻声说道:“主公,虎贲卫日常训练从未间断,只是近日新补入了一些士兵,还在磨合训练之中。” 沈今安微微点头,并未言语,继续前行巡视。 随后,沈今安开始了对虎贲卫各个地方的巡视工作。他首先来到了军备库,这里存放着虎贲卫的各种军械。 沈今安仔细地查看每一件兵器,检查它们的保养情况。他发现大部分兵器都被擦拭得锃亮锋利,显然是经过精心维护的。 然而,也有少数兵器存在生锈的迹象,这让沈今安皱起了眉头。 他立刻叫来负责军备库的营将,严肃地指出了这些问题。那营将低着着头,一脸愧疚地表示会立刻整改。 “虎贲卫是本州牧的亲军,是号称整个昭武军体系里最精锐的一部兵马!” “这个事情...让李御去找我做情况说明!” 沈今安强调,军备的良好状态对于军队的战斗力至关重要,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 接着,沈今安又来到了马厩。他看到马厩里的马匹都精神抖擞,毛色光亮。马夫们正忙碌地给马匹喂食、梳理毛发。 沈今安满意地点点头,对马夫们的工作表示肯定。他还亲自检查了一些马匹的健康状况,确保它们都处于最佳状态。 行至一处中军营帐,沈今安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讨论声。 沈今安抬头一看,明显是军官营帐。 他走近一听,原来是几位营将在交流关于今安院的事情。 一名营将皱着眉头抱怨道:“这今安院的学习,我听说可难了,我大字不识几个,去了岂不是丢人现眼。” 另一名营将则接话道:“但我听说若是能在今安院学好,日后晋升机会多多,州牧大人极为看重。” 沈今安听后,心中一动,掀帘而入。 几名营将见状,刚要呵斥,结果定晴一看,是州牧大人亲至,大惊失色,赶忙跪地请罪。 沈今安看着跪地的几人,摆了摆手道:“都起来吧,方才你们所言,本州牧都听见了。” 众人惶恐起身,不敢作声。 沈今安踱步说道:“今安院设立,本就是为诸将提升能力,无论识字与否,都可进去受教。莫要怕丢人,学问之事,不懂就学,方为大丈夫。” 那曾抱怨的营将忙躬身道:“主公教诲,末将惭愧。” 沈今安微微一笑:“本州牧知晓尔等担忧,但只要努力,都会有所收获。至于以后晋升,本州牧确是会从今安院出身之人着重提拔....带兵打仗,更要胸有谋略。” 几人齐声应是。 又有营将迟疑道:“主公,末将等在军中多年,习惯了刀枪剑戟的生活,突然要像书生般苦学,实在怕难以适应,且军中事务繁忙,恐无暇全心投入。” 沈今安微微皱眉,说道:“诸将需明了,时移世易,若固步自封,只会被淘汰。” “今安院会合理安排课业,不会让诸位无暇顾及军务。本州牧与诸位同处军中,事务亦繁,然仍会亲授课程,与诸位共克时艰。” “况且,会按照轮流制的模式,诸将轮流进修,保留五成以上在位即可。” 那营将听闻此言,面露惭色道:“主公思虑周全,末将再无异议。” 其他将领也纷纷附和。 沈今安见状,点了点头,目光扫视一圈众人,朗声道:“虎贲卫乃是本州牧亲军,在这次变革上,你们更是要做榜样!” 众将齐声高呼:“愿为主公赴汤蹈火,定不负主公厚望。” 沈今安走出营帐,赵猛紧跟其后。此时,虎贲卫大营中的士兵们得知州牧前来视察,无不精神振奋。 巡视完虎贲卫大营后,沈今安带着赵猛返回州牧府。 途中,沈今安心想,看来这今安院之事还需再下些功夫宣传解释。 回府之后,他立即吩咐下去,让文书官拟写更多关于今安院的告示,张贴于各处兵营,务必要让每个将士都清楚明白,解除他们的顾虑。 第104章 定名 李御得知消息,马上赶往冀州牧府。 沈今安正在府邸中用早膳。 门外亲卫来报:“主公,李御兵马使求见。” 沈今安抬头,擦了擦嘴:“让他进来吧。” 李御一进府邸,跪倒在地:“主公,末将羞愧难当!请主公责罚!” 沈今安放下手中碗筷,看着跪地请罪的李御,缓缓开口:“李御,你且起身。” “自己说吧。” 李御站起身来,头仍低垂着:“主公,虎贲卫军备库中兵器保养不善,是末将失职。” “末将平日只专注于操练与防务,却疏忽了军备细节,实乃大错。” 沈今安微微摇头:“李御,你于虎贲卫之功绩,本州牧亦看在眼里。” “但这次之事,确是疏忽。虎贲卫作为亲军,当为全军表率,一丝一毫皆不可懈怠。” “你既已知错,那就要有整改之策。” 李御应道:“主公,末将已思得整改之法。” “第一,加强军备库士卒管理,每半月检查一次,若有懈怠,严惩不贷。” “第二,增派人手,专门负责老旧兵器的修缮与替换,确保军备常新。” “第三,末将亲自督促检查,绝不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沈今安听了之后,点头:“好了,这件事情就过去了。” “用过早膳了吗,来,坐下来吃点。” 李御受宠若惊,连忙摆手道:“主公,末将不敢。末将前来是领罪,岂敢与主公同席用膳。” 沈今安笑道:“你这是何话?一顿早膳而已,不必拘泥。” “这事情我说过去了就过去了,快点,过来坐下!” 李御见沈今安态度坚决,这才小心翼翼地在一旁坐下,却仍不敢随意动筷。 沈今安见状,亲自为李御盛了一碗粥,递到他面前:“尝尝这粥,养身暖胃。” 李御双手接过粥碗,感激道:“谢主公!”说罢,小口喝起粥来。 沈今安重新拿起筷子,一边夹菜一边说道:“如今我军规模渐大,事务繁多,难免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突然想到了什么,叫来亲卫:“去,把沈白叫过来!” 亲卫领命而去。 不多时,沈白匆匆赶到。 见过礼后,沈今安说道:“沈白,这个今安院选址这边,内阁已经在筹划施工了,师源夫子这边,本州牧也派人去安排了。” “现在把这个进修人数定下来,今安院武科第一期进修名额落下来,让武阁统筹一下全军营将数量,参将数量。” “这些高级将官,让各兵马使做好排班表,表留五成以上在位,其余人,全部安排进今安院进修。” 沈白连忙应道:“诺,主公。只是如此大规模的将领调动,一些军务上的衔接或许会有所偏差。” “末将以为是否需要提前与各营将、参将沟通协调,让他们有时间做好内部的过渡安排?” 沈今安微微点头:“让武阁发出通告,明确此次进修的绝对性,没有反驳的余地。” “让各兵马使自行做好协调,调整军务。” “今安院武科进修第一期就只开设高阶将官教育授课,把名额统筹一下吧,报上来,争取半个月内就入学。” “用这些高级将官为榜样,带动下面的人,要以入学今安院为荣誉!” 沈白应下。 “你是武阁首辅,统筹好武阁的事宜,我这些讲的话,你们武阁辅臣内部开个会议,商讨一下,最近趁王斐,滕辉他们都在邺城,把这个事情定下来。” 沈白躬身,肃然应道:“主公且宽心,末将必竭忠尽智,妥善周详之策。” “力保半月之内,今安院第一期高阶将官正式授学。” 随即沈白也坐下喝粥。 沈今安笑骂道:“我让你喝了吗!你倒是自觉。” 李御忍不住轻笑出声,沈今安横了他一眼,李御赶忙收敛笑容。 沈白哈哈大笑:“主公可不能厚分彼此。” 沈今安佯怒,指了指沈白道:“你这泼才,就会贫嘴。且速速喝完,莫要在此磨蹭,武阁之事耽搁不得。” 沈白忙加快喝粥速度,几口下肚,一抹嘴起身道:“主公,末将已用毕,这便去召集众人商议。”言罢,匆匆离去。 李御见状,亦起身告辞:“主公,末将也回虎贲卫安排相关事宜,定不负主公今日宽宥。” 沈今安微微点头:“去吧。” 待二人皆退下后,踱步至窗前,望着初升的朝阳... 沈白退下后,很快就召开了武阁议会。 因为这是沈今安提议,很快就被通过,没有人反对。 至此,全军开始统筹营将,参将数额。 依着沈今安之令,精心编排入学与留岗名册。营将两百余名名,参将七十余名,各按五成之规,确定第一期入今安院进修者。 沈白又差遣信使,传令各兵马使,详告其今安院之规划与人员调度之安排,责令其即刻筹备,依时呈交排班表册,不得有误。 各兵马使接令后,纷纷召集麾下将领,传达指令,共商应对之策。 于虎贲卫中,李御归营即召众将,神色凝重而言:“今安院之创立,吾等身为亲军,必作全军表率。入选者当勤勉向学,留岗者亦不可疏慢防务。” 众将齐声应诺,随后便依令而行。 ...... 内阁全力督办今安院之建造事宜,城东之地,一时间尘土飞扬,工匠云集。基石稳固,高墙渐起。 工匠们日夜赶工,锯木之声与凿石之响不绝于耳。大梁架起,仿若巨龙横卧,红木铺排,如鱼鳞密织,渐成屋宇之形。 监造官员往来巡视,严督工程质量与进度。砖瓦皆选上乘,勾缝细腻齐整。 随着工期推进,楼阁初具规模,飞檐斗拱,气势恢宏。 为了鼓舞士气,也为了庆祝今安院的筹建,沈今安大手一挥,下令犒赏三军。那牛羊猪鸡,还有美酒佳酿,源源不断地运到了军营里。 各营将士听说犒赏之事,都欢呼雀跃,士气大振。在犒赏盛宴上,沈今安亲自来到了各个军营,跟士卒们一起同饮共食,亲和之态让众将士倍感温暖。 将士们纷纷宣誓,定当效忠主公,严守军纪,全力操练! 第105章 入学 祥光瑞彩盈空,鼓乐喧天震地。 沈今安率一众臣僚,昂首阔步至今安院门前。 红毯铺陈,两侧甲士肃立,威风凛凛。 “今安院成立之后..” “以后啊,我麾下的那些军政大才,都会出自这今安院啊。” 内阁首辅郭瑾也在一旁:“主公此举,实乃高瞻远瞩。今安院汇聚各方贤才施教,众将官于此精研兵法、善于掌军。” “不出数年,我军文韬武略兼备,横扫四方亦不在话下。” 沈今安笑道:“哈哈哈,给军中那些勇夫啊扫扫盲!” 随后上前,亲手揭下覆盖院门的锦缎,“今安院”三字金辉闪耀。 众人于广场齐聚,沈今安登台,声若洪钟,宣告今安院正式成立。 “这个本州牧就简单说几句,过几天新生报到,本州牧还要讲的。” “本州牧在这里给我们今安院,定个调子,就讲十四个字。” “为社稷造就栋梁,为乱世铸就安宁!” 台下群情激昂,呼声雷动。 “好!!” “威武!威武!” “昭武军万胜!” ...... 转眼半月,各地营将、参将纷纷进入今安院学习。 今安院门前,诸将鱼贯而入,皆着戎装,身姿挺拔,意气风发。 院内,校舍井然有序,武场宽阔平坦。 入学仪式上,沈今安亲临致辞。 “诸位!今日我们相聚在这今安院,你们都应该知道本州牧对这件事的重视!在你们踏入这学院之际,本州牧,沈今安,有许多话要对你们说。” “在这里,本州牧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你们从真定起兵就跟着本州牧了,一起南征北战。” “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为本州牧流过血,立下过汗马功劳的!你们是本州牧的骄傲!” “但是,随着我们势力的扩大,我们军势的扩张,我们要面临的更是数十万人的厮杀!在这个时候,你能杀一个人,杀十个人,好,你再能杀,你能杀一百个人,那你能杀一千个人吗,一万个人吗!” “古往今来,多少猛将,单枪匹马冲入敌阵,杀敌无数,可最终却因孤立无援,或被敌军包围,或后方防线被突破,落得个兵败身亡的下场。” “而我们如今建立今安院,就是要让诸位摒弃这种狭隘的匹夫之勇,去学习万人敌之法。那什么是万人敌之法?” “是兵法谋略。洞察战场局势,分析敌我优势与劣势。” “比如,在面对兵力多于我方的敌军时,我们不是盲目地以卵击石,而是可以以逸待劳,选择有利地形,等待敌军疲惫之时再发动攻击。” “当我方处于劣势时,可采用声东击西之计,迷惑敌人,使其分散兵力,然后再寻机突破。” “为将者,不仅仅要自身武艺高强,更重要的是能够带领众多士兵,使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 “诸位,进了今安院,你们便要忘却自己过往的军职,在这里,你们只是求学者,莫要以为自己战功赫赫就可轻视学习,那是大错特错!” 沈今安目光威严地扫视全场。 “我希望,当你们走出今安院,能成为我昭武军的中流砥柱,能以一敌百,更能指挥千军万马。” “让百姓不再受苦,让山河重归一统!” 台下众将官听得热血沸腾,皆抱拳高呼:“定不负主公厚望!” 沈今安也笑道:“都是我昭武军的未来啊!” “在这些夫子面前,不要给我这个院长丢人了!” 诸将闻言,皆相视大笑。 入学仪式过后,诸将便开始了紧张的学习生活。 他们这批算是提前批,就只开设了营将以上高阶将官的进修培训,文科还没开放。 入学之后,他们大吃一惊。 这个他们的老师们...名气之大,确实让他们心生敬畏。 这次进修分为三科。 第一科:武艺 第二科:兵法谋略 第三科:兵马管理 武艺科夫子...大周枪神:童渊! 沈今安看到童渊,嘴角勾起一抹阴冷。 “童渊...哈哈哈哈” 事情是这样的。 沈今安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当初武道大会时,童渊的弟子,郭襄。拒绝了他的招揽.. 沈今安一直记在心里。 这次北伐大获成功,军势大涨,他想动一个小小的武夫还不行吗! 随即又想到了自己建立今安院,想请一位宗师来教授武技方面...这不童渊就行吗。 半个月前 沈今安派遣虎贲卫兵马副使,柳擎。 去常山郡,“请”童渊任职今安院武艺科夫子。 “柳擎,务必给我把童渊请回来,还有那个郭襄。” 沈今安双眸犹如寒潭,透着彻骨的冷意。 柳擎虽不知所以,但也是早已折服于沈今安。立马应道:“请主公放心,末将誓不辱命!” 柳擎星夜出发,带着五千虎贲卫精锐连夜赶往常山郡。 柳擎抵达常山郡后,先是整顿军容,随后带着几名亲卫,携厚礼前往童渊的居所。 他命人通传后,步入庭院,见到童渊便恭敬行礼:“童老前辈,晚辈柳擎,久仰您的大名。” “今我家主公建立今安院,不问出身,培养名将,主公对您的武艺钦佩有加,特命我前来,诚邀您出任今安院武艺科夫子,还望前辈三思。” 童渊微微皱眉,冷淡回应:“老夫早已不问世事,只想在此教导徒儿,过些清净日子,你且回吧。” 柳擎见童渊拒绝,仍不死心,继续说道:“前辈,今安院汇聚悍勇之士无数,若您能前往任教,让更多将士受益,这也是为国为民啊。” 童渊不为所动,道:“休要再提,老夫心意已决。” 此时,柳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童渊,我敬你是前辈,才好言相劝。你莫要不知好歹,主公之命,无人敢违。你若执意不从,便是与我昭武军为敌,到时候,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童渊怒道:“老夫不惧威胁,你能奈我何?” 柳擎冷哼一声,转身走出庭院,来到门外,大手一挥,五千虎贲卫迅速将童渊的居所围得水泄不通。 柳擎高声道:“童渊,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乖乖跟我走,否则,休怪我等下手无情。” 第106章 童渊松口 童渊在屋内听得真切,心中恼怒不已,他虽久居常山郡,年纪老迈,却也并非胆小怕事之人。 当下提了长枪,破门而出,只见五千虎贲卫严阵以待,柳擎站在阵前,神色冷峻。 童渊怒喝道:“柳擎,你这般行径,与强盗何异?” 柳擎却面不改色,说道:“童渊,我已好言相劝,你既不从,那便休怪我动武。我家主公欲成大业,今安院之师资至关重要,你武艺高强,乃不二人选,莫要逼我等用强。” 童渊冷哼一声,道:“那就看你有何本事。” 说罢,长枪一抖,枪尖寒芒闪烁,直刺柳擎咽喉。 柳擎侧身避开,反手挥舞手中长枪,喊道:“给我拿下!莫要伤他性命。” 五千虎贲卫齐声呐喊,如潮水般涌向童渊。 童渊毫无惧色,在人群中左冲右突,长枪舞动,虎贲卫虽人多势众,一时间却也难以近身。 但柳擎带来的皆是精锐,他们相互配合,渐渐缩小包围圈。童渊深知今日之事难以善了,于是施展出浑身解数,每一击都有百斤巨力,枪影所到之处,虎贲卫纷纷倒地。 柳擎见状,亲自加入战团。 “我倒要见识一下所谓的大周枪神!” 他枪势凌厉,与童渊战在一处。 两人你来我往,斗了数十回合,童渊毕竟年事已高,久战之下,体力渐渐不支。 而柳擎却越战越勇。 童渊不服老:“百鸟朝凤!” 一时间枪影仿若百鸟纷飞,凌厉的枪风呼啸作响,直逼柳擎周身要害。 柳擎面对童渊这凌厉的枪法,心中亦不敢有丝毫小觑。 他紧咬牙关,手中长枪舞得密不透风,以精妙的枪法拆解着童渊的攻势。 然而,就在童渊全力施展枪法之时,周围虎贲卫瞅准机会,数柄长刀从背后朝着童渊砍去。 童渊虽有所察觉,却因正与柳擎激战,难以全力回身抵挡。他只能侧身一闪,那几刀擦着他的衣衫划过,在他的臂膀上留下一道血痕。 柳擎见状,攻势更猛,一枪快似一枪,试图彻底压制住童渊。童渊强忍着伤痛,长枪在手中轮转,试图突出重围。 但虎贲卫们配合默契,层层围堵,让他脱身不得。此时,又有几刀从侧面袭来,童渊躲避不及,大腿被砍中,身形一个踉跄。 童渊受伤,心中暗叹事不可为。 正在此时,远方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原来是郭襄看到如此之多带甲之士包围了这边的府邸,担心师傅安危连忙赶来! 郭襄大喝一声:“住手!” 冲入战圈之中,他一杆银枪上下翻飞,虎贲卫被其气势所震,一时之间竟被他冲破了一个缺口。 柳擎自然是认识郭襄,他们都一同参加了武道大会,大喝道:“郭襄!你这是干什么!” 郭襄怒道:“柳擎,你们这么多人围攻我师父,意欲何为!” 柳擎面色一沉,“不识抬举的两个东西,主公征召你们进入今安院做授课老师,岂容你们这般推脱!” 战圈之中,童渊因年迈久战体力不支,臂膀和大腿接连受伤,形势危急。 此时,马蹄声渐近。 郭襄一马当先,冲入战圈,手中银枪挥舞,挡开虎贲卫:“师傅莫怕,徒儿来也!” 柳擎看到郭襄如此,脸色一沉:“郭襄,你这是要与本将作对吗?” 郭襄横枪立马,怒喝道:“柳擎,你以多欺少,算什么好汉!我师傅年事已高,你们这般逼迫,难道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柳擎冷哼一声:“天下人?我家主公的命令便是天下人的意愿!” “况且,今日之事...没有人会知道!” “童渊,郭襄,你们今日若不乖乖就范,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柳擎说完,手中长枪一挥,虎贲卫再次围了上来。 童渊握紧长枪,对郭襄说:“襄儿,今日之事恐难以善了,你且先退去,莫要管我!” 郭襄却坚定地摇头:“师傅,徒儿怎能弃您而去。”说罢,银枪一挺,与童渊并肩而立。 柳擎见此情形,心中暗自恼怒,本不想用那下作手段,可如今童渊与郭襄这般不识好歹,他思索片刻,想起主公嘱托。 主公曾言,两人刚硬,若是不肯前来,可从其亲属入手,逼迫他们二人前来。 柳擎咬咬牙,对着身旁的亲信低语几句,亲信领命匆匆离去。 柳擎大声喝道:“童渊,你可知你家中还有妻儿老小?若你再执迷不悟,就休怪我对他们不客气了!” 童渊听闻此言,脸色骤变,心中担忧不已。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长枪,额头上青筋暴起:“何至于此!沈公到底要我做什么!” 郭襄亦是怒目圆睁:“柳擎,你怎可做出如此卑鄙之事!” 麾下亲信很快便带着童渊的妻儿来到了阵前。 童渊的妻子被吓得脸色苍白,而他的儿子则紧紧地依偎在母亲身旁,身体颤抖。 童渊看到自己的妻儿被押了过来,心中的愤怒到达了极点。 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盯着柳擎:“柳擎,你若是敢伤害他们分毫,我定不会放过你!” 柳擎却冷笑一声:“童渊,我也不愿如此,只要你乖乖跟我走,我保证不会伤害他们。否则...” 他的眼神变得更加狠厉。 郭襄看到这一幕,心中焦急万分。 “柳擎,你何必如此逼迫我师傅?” 柳擎却不为所动:“今日,他必须跟我走!” 就在童渊犹豫不决的时候,柳擎再次开口了:“童渊,你还在等什么?” “真的要让这母子俩,见见血吗。” 童渊握紧了手中的长枪,喊道:“不要!!” “罢了,柳擎,我随你去便是。只望你能信守承诺,莫要伤害我家人。” 童渊的声音低沉,透着悲凉。 郭襄瞪大了眼睛,急切地喊道:“师父,不可!怎能向他屈服!” 童渊苦笑着看向郭襄:“襄儿,莫要冲动。这世间,总有许多无奈,我们不能不顾及家人的性命。” 柳擎凝视着童渊,见他终于松口:“你大可放心,只要你应允担任今安院武艺科的授课老师,我定然不会伤他们分毫。” 随即看向郭襄:“还有,郭襄,你也要跟我走。” 柳擎扭头凝视着柳擎:“郭襄为何也要走!” 柳擎满脸凶厉:“主公之命在此,你何需多言!” 郭襄也道:“师傅,事已至此,你一人孤身前往邺城,弟子也是不放心,弟子必须随你一起!” 童渊无奈叹息。 柳擎派人找了马车,安置童渊妻儿。 他知道,只要妻儿在手,童渊就逃不出手掌心。 “童师,暂且委屈几日,等到了邺城,你们妻儿自会团聚。” 童渊心中虽满是愤懑,但为了家人安危,只得将这一切咽下。 柳擎连夜带人赶回去。 一路上,童渊思绪万千,他望着远方,只要家人平安无事,寄人篱下又何妨。 第107章 收心 童渊等人在虎贲卫的“护送”下,来到了邺城。 沈今安早已在城外等候,做足了礼贤下士的模样,虽然内心颇有狠辣.. 他身着一袭墨黑色的锦袍,伴绣着几道蟒纹,未佩过多华丽装饰。 沈今安微微抬头,目光望向道路尽头。 内心稍有不耐,怎么还不来。 终于看到了身影,柳擎一马当先,五千虎贲卫整齐地护在马车两侧。 甲胄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散发着凛冽的杀气,尽显精锐之师的风范。 来到马车前,沈今安停住脚步,看向柳擎:“童老何在?” 柳擎下马,拜见主公:“主公,童老夫妇,还有一子,以及弟子郭襄皆在马车上了。” 沈今安闻言点头,朗声道:“久仰童老威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实乃幸事。” 言罢,他才轻轻伸手,缓缓掀起马车的车帘。 童渊下得车来。 沈今安侧身相陪,说道:“童老,一路跋涉,辛苦万分。” 童渊面色阴沉,冷冷回应道:“沈公这‘盛情邀请’,童某可不敢当。” 沈今安却似未闻其嘲讽之意,依旧笑容满面:“童老,这边请。城内已备好住所,可供您安心休憩。” 他的心境,对比以前,已经温和许多了。这要是放在以前,敢如此嘲讽于他,沈今安恐怕早就让他拖出去喂狗了。 童渊冷哼一声,举步向前,郭襄急忙跟上,眼神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沈今安则与柳擎并肩而行:“此行如何?” 柳擎恭敬作答:“幸不辱命,只是童渊起初颇为抗拒,末了为保家人安危才应允前来。” 沈今安微微点头。 行至城中庭院,院内景色清幽。 沈今安引着童渊步入正厅,厅内早已摆好盛宴。 沈今安请童渊上座,举杯说道:“童老,此宴专为您而设,聊表对您的敬重。今安院有诸多事务待您的助力,还望您不吝赐教。” 童渊直视沈今安的双眼:“沈公,莫要再做这些表面功夫。你以我家人相胁,迫使我至此,究竟有何图谋?” 沈今安放下酒杯:“童老误会了,我确是真心兴办学院,培育更多的将才。” “童老以你大周枪神之名,足以成为众学子的楷模。至于此前手段,实是无奈之举,还望您海涵。” 郭襄在旁忍不住插话:“沈公,您的行径与那强取豪夺的恶徒有何分别?” 沈今安面色平静。 心中越发狠厉:“郭襄,这是第二次了。胆敢如此辱我!” 一旁坐陪的虎贲卫兵马使李御,听了这话,勃然大怒:“放肆!” 抽出手中宝剑:“匹夫安敢辱我主公乎!” 宝剑“哗”得一声,出鞘。 这可不是假把式,杀气逼人,李御动了真怒,主辱臣死! 沈今安见状,微微抬手,示意李御暂且退下:“李御,休得无礼。童老与郭襄乃是贵客,只是言语上的些许误会,不必动刀动枪。” 李御虽心有不甘,但主公之命不敢违抗,只得冷哼一声,收剑入鞘,仍怒目而视地盯着郭襄。 郭襄也知道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 沈今安转过头,继续对童渊说道: “童老,本州牧并非是针对你。只是希望你能理解本州牧的苦衷。” “一切都是为了学院的发展,为了能培养出更多文武兼备的将才。” 童渊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沈今安又说道:“童老,你也知道,如今大周天下,战乱频繁,百姓疾苦,诸侯割据。” “本州牧虽有心改变这一切,但仅凭本州牧一人之力,实在是难以实现。” “所以,本州牧才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共同为这天下苍生谋福祉。” 沈今安没有再用他的家人来胁迫他了,沈今安知道,这种事情,能胁迫一时,岂能胁迫一世。 童渊闻言,心中微微一动,他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只是沈今安之前的手段确实让他难以接受。如今听沈今安这般言辞恳切,倒也不好再一味强硬。 他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道:“沈公,你所言之事,确是大义之举。但童某不过一介武夫,真能如你所说,为这天下苍生谋福祉吗?” 沈今安道:“童老过谦了。你这枪法闻名天下,若能将你的武艺传授给更多学子,日后他们必能成为我昭武军的栋梁之材!” 童渊暗自思索,他一生痴迷枪法,若能借此机会将自己的武学发扬光大,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童渊又思索了片刻,终是一咬牙,抱拳道:“既如此,那童某愿为沈公效力,助您兴办学院,培育将才。” 沈今安闻言大喜,连忙起身,亲自为童渊斟酒,说道:“童老能摒弃前嫌,助我一臂之力,实乃今安之幸!” 童渊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道:“沈公言重了,童某既已答应,自当尽心尽力。” 宴会之后,童渊一家便在沈今安安排的住所住了下来。 ........ 突然有一日,童渊之子突然重病不起,童渊夫妇心急如焚,却又束手无策。 沈今安得知此事后,立刻派人请来了冀州最好的大夫为其诊治,并亲自前往探望。 经过大夫的精心治疗,童渊之子的病情逐渐好转。 童渊夫妇对沈今安感激涕零,自此,童渊彻底归心,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学院的教学之中。 .... 第108章 沈今安门生 第二科,兵法谋略的授课总师,冀州老臣,范曾,年近六旬,在冀州之地颇有声望。 这一科,被沈今安最为看重。 第三科,兵马管理的授课总师,由沈今安亲自教授。 .... 很快这次进修就开始了。 武艺的授课总师,乃是名震天下的大周枪神,童渊。 童渊武艺高强,天下无双,一杆长枪在手,无人能敌。 站在武场上,他看着台下的众将官,大声说道:“诸位,吾乃童渊,今日受主公之命,前来教授尔等武艺。” “武艺之道,在于勤练。吾自幼习武,每日闻鸡起舞,从未间断。尔等若想在武艺上有所成就,亦需如此。” 说罢,童渊拿起长枪,演练了一套枪法。只见他枪影重重,风声呼呼,招式凌厉,变化多端。 众将官们看得连连称赞。 童渊演练完毕,将长枪递给一名将官,说道:“你来试试。” 那名将官接过长枪,却发现沉重无比,根本无法舞动。 童渊见状,微微一笑,说道:“武艺之道,非一日之功。尔等需从基础练起,每日练习,方能有所进步。” 众将官们听了童渊的话,纷纷点头 .... 范曾站在讲台上,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 他捋了捋胡须,缓缓开口道:“兵法谋略,乃为将者必备之素养。” “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 他扫视台下诸将:“务必悉心洞察敌军之意向、兵力部署以及将领之性情特征。” “唯有如此,方可于战场上做出准确之决策,把握战机,克敌制胜。” 范曾拾起一本兵书,缓缓翻动:“恰似此书中所云,以正合,以奇胜。于正面交锋之际,亦须擅于运用奇策妙计,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譬如,可佯装败逃,诱敌深入,再设伏兵,一举歼灭之。亦或声东击西,分散敌军兵力,继而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 范曾搁下兵书,移步至讲台前。面色凝重:“然,兵法谋略之运用,须审时度势,灵活多变。万不可生搬硬套,不然必陷困境。” 他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众将官们听得聚精会神。 “妙哉,妙哉!” “我要是早这么会打仗,我早就提拔了!” “范师大才!” ..... 沈今安走了进来。 他稳步走上讲台,目光扫过台下众将官。 台下所有人,马上站了起来。 单膝跪地:“拜见主公!” 沈今安摆手:“起来吧,以后在这学院里面,没有主公,只有院长,只有老师,听到了没有。” 诸将应道:“诺。” 沈今安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我要教你们的,是兵马管理之道。” “一支军队,若想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除了要有勇猛的将士,还必须有严格的管理。” “兵马管理,首先要做到的,就是纪律严明。” 沈今安的声音严肃。 “没有纪律的军队,就如同一盘散沙,不堪一击。” “在战场上,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任何时候,都不能违背上官的指令,否则必将受到严厉的惩处!” “其次,要注重军队的训练。只有通过不断的训练,训练,再训练!” “再者,要关心将士们的生活。” 沈今安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将士们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作为将领,我们要关心他们的生活,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 “再后,要善于用人。” 沈今安环视台下众将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和短处,作为将领,我们要善于发现和利用将士们的长处,让他们在合适的岗位上发挥最大的作用。” “同时,我们也要敢于用人,不能因为一些小错误或者小缺点就否定一个人。” “要给他们机会。” “要是你们打了败仗,我记在心上了,下次打仗再也不用你们了。你们会怎么想!” 众将官听闻此言,皆心头一震,有人面露愧色.. 沈今安稍作停顿,继续说道:“还有安营扎寨,这也是至关重要。” “选择营地时,要考虑地势、水源等因素。” “营地要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同时要有充足的水源,以保证饮水需求。” “再说到粮草。” “粮草乃军队之命脉,若无充足粮草供应,再勇猛之师亦会陷入困境。” “在行军作战前,务必精确计算所需粮草数量,并确保粮草运输无碍。” “要加强对粮草的保护,防止敌军偷袭破坏。” “若粮草不足,宁可放缓行军速度,亦不可盲目冒进。” “否则,一旦陷入缺粮困境,后果不堪设想。” “望诸位牢记于心,付诸实践,再创新功!” 台下众将官们听得热血沸腾,纷纷表示将牢记沈今安的教诲。 ...... 时间不断过去,在这进修的日子里,诸将官真的确实收获了很多。 从刚来那一副副凶悍的模样,慢慢的内敛了许多。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批进修的将官们与沈今安之间的关系也越发紧密。 他们对沈今安的敬仰之情与日俱增,视其为自己的伯乐和恩师。 而沈今安也对他们寄予厚望,这都是他的嫡系门生,相信他们未来能够在战场上为自己立下赫赫战功。 他们也不再排斥今安院,以从今安院毕业为荣,以成为沈今安嫡系门生为荣! ... 今安院对外也开始招生,面对冀州、幽州两地的学子。 统一进行考试,择优录取。 研读三年,三年后由冀州牧府亲自筹划安排文职或者军职。 从军者,最低授予百人将。 从政者,也安排一方郡吏。 .... 各郡县官吏也开始来到今安院进修。 昭武军中内部的基层将官们,现在也是抢着头皮要进今安院,军中学习的氛围一片大好。 军中更是传言,谁要是没进今安院,这辈子都别想提拔了,立下再大功劳也没用。 曾经的军中三大功,斩将,夺旗,先登。 如今在昭武军中又演变出来一功。 “进修今安院。” 第109章 大婚 景和二年五月 内阁首辅郭瑾、内阁次辅陈煜、内阁辅臣李政。 武阁首辅沈白、武阁次辅王斐(坐镇幽州)、武阁辅臣王艾、武阁辅臣宇文霸、武阁辅臣李御、武阁辅臣罗烈、武阁辅臣汪煜、武阁辅臣滕辉(坐镇幽州)、武阁辅臣江雀。 在沈今安这个军功集团中最有权势的十二人联名上表: “主公非孤身一人,身后系着整个军功集团之未来。婚姻之事,非独儿女情长,乃昭武军传承香火、稳固根基之要。 早日与柳嫣成婚,一则可全沈氏传承之责,二则能安将士之心,使其知后继有人,从而更奋勇效命。 望主公深思熟虑,血脉延续,万不可轻忽。” 沈今安坐在书房之中,看着这奏折。 笑道:“李御!进来!” 李御进来拱手:“主公!” 沈今安:“怎么还亲自站岗?” 李御:“要给主公站一辈子岗。” 沈今安接着指了指这封奏折:“你们这群家伙啊,这是什么意思,逼本州牧成婚了。” 李御忙赔笑道:“主公误会了,众臣绝无逼迫之意。” “只是主公于我等而言,犹如军中梁柱,主公若能早日成家,诞下子嗣,将士们必能更添斗志。” 沈今安点头,缓缓道:“本州牧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李御退下。 沈今安摇头笑道:“这帮人啊,就算你们不上奏折,本州牧也打算在最近成婚了。” 几日后,沈今安前往柳嫣居所。 柳嫣正在院里修剪花草,见他来,眼中闪过一丝羞赧,起身相迎:“州牧今日怎有空来?” 沈今安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嫣儿,我们成婚吧。” 柳嫣垂眸,片刻后才道:“妾出身孤寡,能得主公垂怜已是万幸,只是这婚事,妾以为低调为好,莫要铺张,惹人闲话。” 沈今安却摇头:“嫣儿,我既娶你,便要给足你风光,那些闲言碎语,我自会挡下。” 沈今安心意已决,筹备之事迅速展开。 景和二年六月。 整个邺城热闹非凡,红绸挂满街巷,百姓们奔走相告,都在传颂州牧大婚。 沈今安广发请帖,各地官员、将领纷纷携礼前来。 王斐、滕辉、宏森、董血秦等幽州将领也纷纷回到邺城。 州牧府邸被装点成喜堂,雕梁画栋皆裹上红绫。 柳嫣这边却愁绪渐浓,她看着一箱箱送来的华丽嫁衣、璀璨首饰,满心不安。 贴身丫鬟看出她心思,轻声劝道:“夫人,主公一片赤诚,您就安心吧。” 柳嫣轻叹:“我怕这高调,折了往后的福气。” 成婚当日,天还未亮,柳嫣便被唤醒梳妆。镜中的她凤冠霞帔,容颜绝美却难掩忧虑。 沈今安骑着汗血宝马,率着迎亲队伍,锣鼓喧天而来。李御、罗烈、柳擎、宏森等人皆在。 沈今安更是调了各卫近十万大军入城,负责城卫。 邺城之中站满了兵卒,每个兵卒都是身披红花,好不喜庆。 从高耸的城楼上俯瞰,城内主干道上,一列列队伍绵延不绝。 真的是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昭武军将士。 到了门前,他下马,步伐急切,引得众人哄笑。进了屋,看到盛装的柳嫣,沈今安眼神满是惊艳,轻声道:“天下竟有如此美人乎。” 柳嫣被扶上花轿,一路晃晃悠悠。街边百姓围得水泄不通,都想瞧一眼新娘模样。柳嫣攥紧手中帕子,心跳如鼓。 喜堂内,宾客满座。 内阁首辅郭瑾高声唱喏:“吉时已到!” 沈今安与柳嫣被簇拥着上前,三拜之后,礼成。因为长辈都不在,就没有二拜高堂。 台下众人欢呼,举杯共饮。宴饮间,歌舞升平,珍馐罗列。 武阁辅臣们纷纷向沈今安敬酒,打趣道:“主公今日抱得美人归,往后昭武军定更昌盛!” 可柳嫣趁着换衣间隙,拉着沈今安到角落,蹙眉道:“这般大操大办,日后怕是流言蜚语不断。” 沈今安安抚她:“有我在,没人敢乱嚼舌根。” 洞房花烛夜,红烛摇曳。 沈今安轻轻挑起柳嫣的盖头,看着她泪光盈盈,心疼不已。他将柳嫣拥入怀中,说:“嫣儿,莫哭,今日起,我们携手走过往后岁月,什么风浪我都替你挡。” 柳嫣靠在他肩头,情绪渐渐平复,轻声嗔怪:“就你主意大。” 沈今安一笑,低头吻住她,满室旖旎。 婚后,流言蜚语并未如柳嫣担忧的那般汹涌。百姓见州牧对夫人呵护备至,柳嫣也常做善事,施粥济贫,渐渐的,祝福声取代了闲言碎语。 并州 州牧府。 丁惋兮得知沈今安即将成婚的消息,心中五味杂陈。 她的心仿若坠入冰窖,怎么也没想到,前脚才与自己漫步邺城、吟诗赏景的沈今安,后脚就风风火火办了大婚。 丁惋兮呆坐半晌,泪珠子不受控制地滚落,打湿了裙摆。 她满心悲戚,原以为自己与沈今安相处时的那些微妙情愫,能有个结果,却不想是一场空欢喜。 丁庄听闻女儿情绪低落,赶来房里探望。见女儿这般模样,心中已然猜到几分。 他长叹一声:“惋兮,为父知道你心里难受,可这世间姻缘,强求不得。沈今安既已成婚,你便断了念想吧。” 丁惋兮哽咽着:“父亲....” 丁庄眉头紧皱:“他如今是有妇之夫,你莫要再糊涂!” ..... 司州 当下战事胶着,勤王军与董灼僵持不下。 听到了沈今安大婚的消息。 曹孟:“这沈今安,真是有吾风范,竟然娶了一未亡人为妻。” 陶然:“有辱斯文。” 李阳:“沈今安如今手握重兵,不可小觑。” 在另一边的董灼,还在为战事忧虑。 “真是陷入这泥潭里了!” 王儒在旁,深思熟虑,开口道:“主公,不如退守函谷关,养精蓄锐,等个几月,等他们松懈麻痹,再一举东出!” 董灼也打得没心气了,在这里磨得太久了,这仗都快打了一年了! 就是比谁先扛不住..... “罢了,罢了。” “退回函谷关。” 第110章 曹孟起异心 董灼率军退入函谷关,在长安一带大肆屯兵,对司州虎视眈眈。 其实他早该退了。 以退为进。 以勤王军跟朝廷微妙的关系,没有他这个强大外力的介入下,恐怕不会那么和谐。 这一年,确实打得凉州军损失惨重。 损兵十余万,只剩兵马十万余。 后续粮草也是负担极重。 勤王军更是打得一度想要散伙,后悔踩入这滩淤泥。 勤王军各路兵马损失更是之多。 曹孟,兖州军还有七万多兵马。 陶然,徐州军还有三万多兵马。 李阳,豫州军还有二万多兵马。 司州朝廷,在贺奎的编练下,也整出了五万精锐。 勤王军内部,本就是各路诸侯临时拼凑,起初大敌当前还能勉强维系。 如今战事稍缓,矛盾便如暗流涌动,渐次浮出水面。 曹孟望着麾下七万多兵马,心疼折损惨重,暗自琢磨着往后须保存实力。 陶然兵力所剩无几,便想从缴获分配里多捞些好处,好补充军需,时常在议事时含沙射影,指桑骂槐。 李阳如今根基最浅,只剩两万多残兵,满心期望朝廷能给些粮饷安抚,却迟迟不见动静,心中愤懑不已。 与司州朝廷之间,那层窗户纸也捅破了。贺奎编练出五万精锐后,朝廷腰杆渐硬,对勤王军的态度悄然生变,不再似先前那般殷切,赏赐抚恤也越发吝啬。 各路诸侯派人索要粮草补给,朝廷官员推诿扯皮,一来二去,积怨日深。 诸侯这边,也聚在一起密谋,觉得朝廷过河拆桥,没准还打着卸磨杀驴的主意,两方猜忌愈发浓烈。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场军粮风波成了矛盾激化的导火索。 兖州军的粮草官按例去司州粮库支取月粮,却被守库的小吏以“新例核查,暂不能发”为由挡了回去。 曹孟听闻,怒不可遏,径直率了一队亲兵前往司州朝堂讨说法。 陶然和李阳听闻此事,也率兵跟在其后。 朝堂之上,气氛冷凝如冰。 司州的官员们躲在贺奎身后,眼神闪躲,贺奎硬着头皮出面应对,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勤王军如今靡费钱粮,需先自省。 曹孟哪受得了这般指责,当场拍案而起,痛斥朝廷忘恩负义,若不是勤王军拼死抵御,凉州军早就踏破司州。 曹孟此言一出,朝堂上一片哗然。 “我等为司州浴血奋战。如今你司州有了五万精锐,就翻脸不认人了?” 陶然和李阳见曹孟率先发难,也不再沉默。 陶然道:“我徐州军来援之时,家底尽出,如今只剩这三万残兵,连军需都凑不齐,朝廷不抚恤倒也罢了,连月粮都克扣,是何道理?” 李阳眼里满是愤懑:“我豫州军出兵时十万儿郎,哪个不是豁出性命?如今只剩兵马两万,朝廷这般作为,寒了天下诸侯的心,往后谁还肯为天子效命?” 朝堂上的大臣们被怼得哑口无言。 贺奎额角青筋暴跳,却仍强撑着架子,道:“诸位莫要在此撒野!这一年多来,朝廷调度钱粮无数,可诸位战果又如何?凉州军还在函谷关外眈眈而视,你们倒先窝里反了!” 这话瞬间捅了马蜂窝,曹孟怒目圆睁,一步跨上前,手按剑柄:“贺奎,你莫要血口喷人!我等为朝廷厮杀,损兵折将,你轻飘飘一句‘窝里反’,就想把事揭过?今日若不给个说法,兖州军可不会善罢甘休!” 他身后的亲兵们齐声附和。 气氛紧绷到极点,就在这时,坐在上位的姬存协喊道:“都住口!朝堂之上,成何体统!” 众人这才稍稍收敛。 姬存协面露疲惫与无奈,缓缓开口:“众卿皆是为江山社稷,莫要伤了和气。月粮之事,朕责令速查,定会给诸位一个交代。只是当下凉州军虎视,还望诸军齐心。” 可这话听起来安抚有余,干货不足,诸侯们心里清楚,这不过是缓兵之计。 曹孟冷哼一声,甩袖出了朝堂,陶然、李阳也紧跟其后。 一出宫门,三人对视一眼,心中对朝廷的不满愈发汹涌。 贺奎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也悄然盘算着如何趁其不备,夺回掌控权。 “一群乱臣贼子!想办法把他们的兵权都收了...” 曹孟出了宫门,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回头看向同样满脸愤懑的陶然与李阳。 压低声音道:“二位,今日朝堂之事已将咱们与朝廷的脸皮彻底撕破,往后在这司州,怕是处处受限,难有作为。” 陶然眉头紧皱,冷哼一声:“曹兄所言极是,朝廷这般作为,实在寒心,只是不知曹兄有何打算?” 曹孟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如今这局势,咱们三家若还各自为政,迟早被朝廷逐个击破。” “我意已决,先联手做掉贺奎,夺了他那五万精锐,再迎天子东归陈留。” 李阳:“东归陈留吗..吾看迎天子回汝南更为妥善啊。” 陶然也接上:“要回也是回下邳。” 曹孟心中暗骂,迟早把你们全都吞并了。 随后深吸一口气,强压心中的不悦,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二位,如今咱们当务之急是先解决眼前的困境,至于迎天子去哪里,稍后再议不迟。” 陶然心思转得快,权衡一番后道:“曹兄所言有理。” “只是这贺奎也不是易与之辈,要如何行事,还得曹兄拿个章程。” 曹孟见陶然松口,暗暗松了口气,立刻说道:“咱们先佯装粮草争端未解,联名邀贺奎来军营商议。我在营帐四周埋下伏兵,只要他敢来,定叫他有来无回。” 三人商议定了,各自回营准备。 曹孟一回营帐,就紧锣密鼓安排起来,挑选最精锐的士卒藏于营帐侧幕与后方军帐,又让弓弩手潜伏在高处。 与此同时,陶然、李阳佯装粮草争端未解,修书一封,言辞恳切地邀请贺奎来军中调解。 贺奎收到信,虽心存疑虑,但自觉手握重兵,并未太过忌惮,只带了一队亲卫便欣然前往。 第111章 大司马 贺奎一行人刚踏入曹孟营帐所在范围,便觉气氛异样。四周安静得过分,仅有风声呼啸,似暗藏汹涌。 贺奎身旁的贺平皱起眉头,低声提醒:“父亲,情形不对,恐有埋伏。” 贺奎微微颔首,却并未打道回府,他自负有几分身手,又仗着身后皆是忠心耿耿的精锐亲卫,想着量曹孟也不敢明目张胆造次。 待进了营帐,曹孟、陶然、李阳起身相迎,脸上堆着笑,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曹孟拱手道:“贺将军能来,实乃我等荣幸,还望今日能将粮草之事谈妥,让兄弟们都安心。” 贺奎冷哼一声:“但愿如此。” 几人分宾主落座,才刚寒暄几句。 贺奎便觉背后冷汗直冒,敏锐察觉到暗中有无数视线聚焦在自己身上。 他猛地起身,喝道:“曹孟,你敢耍诈!” 曹孟也瞬间变脸,狞笑道:“贺奎,你今日既然来了,就别想活着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四周侧幕轰然倒下,刹那间,无数精锐士卒涌出。 贺奎的亲卫反应极快,迅速拔刀围成圈,将贺奎护在中央。 可曹孟早有准备,伏兵数量众多,一轮箭雨过后,亲卫已折损大半。 贺奎又惊又怒,挥刀砍向曹孟,大骂:“逆臣!” 曹孟侧身躲过,身旁士卒一拥而上,与贺奎缠斗起来。贺奎虽勇猛,但也难敌四手,身上渐渐挂彩。 贺平在一旁更是骁勇过人,手中钢刀挥舞,凶悍无比。 见父亲险境,目眦欲裂,怒吼着发力,刀风更劲,硬是又砍翻几个围上来的士卒,欲杀出一条血路,带父亲突围。 可敌人越聚越多,如汹涌潮水,将父子二人的活动空间不断压缩。 曹孟看着贺平如此拼命,心生忌惮,生怕夜长梦多,对身旁弓弩手使了个眼色。 刹那间,数支冷箭朝着贺平后背疾射而去。 贺奎余光瞥见,惊呼:“平儿,小心!” 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扑向儿子。 箭雨噗噗扎入贺奎后背,他闷哼一声,却用身躯护住了贺平。 贺平瞪大双眼,看着父亲为自己挡箭,悲痛欲绝,正要开口,咽喉处寒光一闪,夏侯虎瞅准这空当,一刀刺出,正中要害。 夏侯虎乃是曹孟麾下大将。 贺平的身躯晃了晃,手中钢刀哐当落地,至死都满是不甘。 贺奎目睹儿子身死,发出一声悲怆怒吼,回光返照般,挥刀砍向夏侯虎。 夏侯虎慌乱闪退,还是被削去一片衣角。 然而下一刻,四周枪戟齐出,狠狠扎入贺奎身躯。 贺奎双膝跪地,仍死死瞪着曹孟,嘴里咒骂不停:“奸贼....必遭报应...” 话未说完,脑袋一歪,扑倒在儿子身旁,鲜血缓缓浸湿了脚下的土地,父子二人就此身死当场。 曹孟长舒一口气,收起满脸狰狞,缓缓说道:“清理干净,接管贺奎那五万精锐才是正事。” 士卒们领命,迅速忙碌起来。 朝廷最后的忠臣名将,贺奎,死也。 他确实没想到,毕竟曹孟等勤王联军,跟凉州军激战如此之久。几乎血仇! 在这个情况下,曹孟还会突然调转刀口,剁在了他的身上.. 在曹孟看来,贺奎看不清局势,如今这乱世,有兵有权才是王道,什么忠心、名声,都是虚妄。 贺奎守着对朝廷的愚忠,实在可笑。 “都到这步田地了,还以为我会乖乖跟他谈粮草?还大摇大摆送上门,真是自寻死路。” 夏侯虎看着曹孟,眼色瞥向李阳和陶然所站立的地方,手中钢刀紧握。 他意思是,要不要趁现在,一不做二不休,把李阳和陶然一起收拾了。 曹孟默默摇了摇头,还没到时候。 .... 曹孟收编贺奎的五万精锐并非一帆风顺,这些士卒皆是贺奎亲手操练,对主将忠心耿耿。 整编现场抵触声此起彼伏,有人破口大骂,有人直接拔刀相向,曹孟的麾下一时间还镇不住场子。 曹孟眉头紧皱,深知若不能尽快驯服这群骄兵,迟早要出大乱子。 曹孟脸色阴沉,目光在闹事的士卒身上扫过,心中已有决断:“把带头闹事的人给我拖出来斩了!以儆效尤!”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那些原本还在叫嚣的士卒顿时安静了下来。 片刻后,几个闹事的士卒被五花大绑地押了出来,他们面如死灰,知道自己难逃一死。 曹孟看着众人,厉声说道:“贺奎已死,如今我才是你们的主将!再有违抗军令者,这就是下场!” 说罢,手一挥,几颗人头落地,鲜血染红了地面。 这一招杀鸡儆猴果然奏效,原本抵触的士卒们都被镇住了,再也不敢造次。曹孟趁机安排心腹将领接管各营,逐步安插自己的人,加强对这五万精锐的控制。 五万精锐就此被强行纳入麾下,只是暗流涌动的不满,还潜伏在军中。 曹孟整编完贺奎旧部,未等军中不满的暗流彻底平息,便迫不及待地号令全军开拔,直奔洛阳。 大军未至洛阳,城中已谣言四起,贺奎身死的消息不胫而走,瞬间抽走了守军心底的底气。 贺奎是司州的定海神针,他这一没,士卒们望着城外逼近的滚滚烟尘,满心惶然。 曹孟勒住缰绳,在洛阳城前驻足,望着城头慌乱奔走的身影,嘴角泛起笑意。 他并未急着攻城,而是遣使者入城,带去一封措辞“恳切”的信: “吾等勤王军,苦战至今,为的是护国安邦,可如今奸佞当道,蒙蔽圣听,致使将士寒心。贺奎将军蒙冤身死,便是例证。吾此番前来,只求清君侧,正朝纲,还望陛下与诸位大臣明鉴,莫要逼我等刀兵相见。” 这封信一入朝堂,大臣们各执一词,争吵不休,有几人还想组织抵抗,却被大多数主和的声音压了下去。 他们深知,如今城中兵力空虚,拿什么去和曹孟的虎狼之师抗衡? 皇帝姬存协瘫坐在龙椅上,面色惨白,满心悲戚,最终长叹一声,默许了开城之事。 曹孟不费一兵一卒,大军堂皇入城。 他身着甲胄,昂首阔步踏入皇宫。 朝堂之上,群臣噤若寒蝉。 曹孟站定,朗声道:“陛下圣明,知我等忠心。即日起,我曹孟定当殚精竭虑,整饬朝纲,还天下太平!” “请陛下命我为大司马,总揽军政诸事,以匡扶社稷、攘除外患。” 曹孟声如洪钟,朝堂上余音袅袅,群臣听闻,心中各有算计,却无人敢贸然出声反对。 皇帝姬存协攥紧龙椅扶手,无可奈何,可眼前这局面,他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咬着牙挤出几个字:“准奏。” 曹孟嘴角微勾,心满意足地跪地谢恩。 那姿态看似恭敬,实则透着一股掌控全局的傲慢。 起身之后,他环顾朝堂,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一众大臣,似在无声宣告,从今往后,这朝堂上下,都得听他曹孟的号令。 第112章 迁都东归 豫州牧李阳、徐州牧陶然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出了凝重。 曹孟这一番操作下来,本来麾下就保留了近七万大军,如今又吞并了之前贺奎编练的五万新军,在这司州他就有近十二万大军了。 他俩麾下兵马加起来,才五万多... 愈发显得势单力薄。 待从朝堂退下,陶然率先沉不住气,低声对李阳道:“曹孟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咱们再留在这洛阳,迟早沦为他砧板上的鱼肉。” 李阳面色铁青:“真是愚蠢!当时本州牧还想着迎天子东归,回汝阳。” “恐怕他曹孟,根本就是敷衍之举,我等麾下兵马势弱,有被吞并的危险!确实不能再留在这洛阳了。” 陶然点头。 两人脚步匆匆,回到各自营地。 陶然望着这些追随自己多年的部下,心中已有定夺,他把几个亲信将领召来,开口道: “曹孟既已独揽大权,洛阳非久留之地,咱们回徐州!那里是咱的根基,还有大量兵马,尚可图存。” 众将领纷纷点头,当下便开始整军备战。 李阳回到营地后,也立即召集了自己的亲信将领,他的脸色凝重,心中充满了忧虑。 环顾四周,李阳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诸位,如今的局势想必你们也清楚,曹孟独大,我们留在洛阳,无异于羊入虎口。” 将领们纷纷点头,其中一人问道:“州牧大人是何打算。” 李阳道:“尽快返回豫州,那里还有众多兵马可以调遣。在这,我军折损兵马太多,只有回到豫州,我们才能有足够的实力跟曹孟抗衡。” 另一人担忧地说:“可是我们现在兵力不足,如何能安全撤回豫州。” 李阳沉思片刻后直接拍板:“分兵撤退,一部分人佯装继续驻守洛阳,吸引曹孟的注意力,另一部分人则悄悄带领主力部队返回豫州!” 陶然的队伍率先开拔,他骑在一匹黑色骏马之上,回望洛阳城巍峨的宫阙,心中满是愤懑:“曹孟,你今日张狂,莫要忘了,这天下不是你一人能吞下的!” 言罢,猛抽马鞭,扬尘而去。 李阳出发稍晚,临行前,他特意差人给陶然送去一封密信,信中写道:“陶兄,你我此番回州郡,当厉兵秣马,曹孟不仁,待时机成熟,你我再携手,共讨此贼!” 信使快马加鞭,追上陶然队伍,呈上信件。 陶然看完,眼眶微热,向信使叮嘱:“回去告诉李州牧,我定在徐州枕戈待旦,盼着那日!” .... 曹孟听闻李阳、陶然悄然撤离,怒拍桌案,震得满案竹简乱跳:“竖子!竟让他们跑了!” “本州牧还没动手,他们就察觉不对了吗。” 谋士陈贾在一旁,眉头紧皱。 “没想到他们这么警觉。” 他是曹孟刚招揽的谋士,这些计策都是出自他手,设计杀贺奎,率兵入主洛阳.. 这时,有探马狂奔入府,噗通跪地:“报!西凉董灼举十万大军,已朝洛阳汹汹而来!” 曹孟脸色瞬间阴沉如水,他深知刚整编的贺奎旧部军心未稳,此刻与西凉铁骑硬碰硬,胜算渺茫。 沉思片刻,曹孟抬眼,看向陈贾:“先生何以教我?” 陈贾开口:“迎天子东归陈留,全面撤出司州,拒守虎牢关,暂避锋芒。” 曹孟缓缓开口:“我军十余万,不能一战?” 陈贾:“明公莫忘李阳、陶然在侧虎视眈眈,若腹背受敌,局势将更加糜烂不可收拾。” 曹孟听后,目露决断:“传我令,召集百官,商议迁都之事!” 朝堂之上,消息一出,群臣哗然。有人高呼:“祖宗基业,不可轻弃!” 有人满脸惶然,交头接耳。 曹孟大步流星踏入,环视众人,高声道:“今西凉贼寇来势汹汹,洛阳无险可守,若执意坚守,城破之日,玉石俱焚!” “唯有迁都东归,暂避锋芒,方可保陛下与社稷周全。” 皇帝姬存协本就被这连番变故吓得六神无主,此时听闻迁都,虽满心悲戚,却也只能点头。 群臣见皇帝首肯,反对声渐弱,一场迁都大计仓促定下。 曹孟雷厉风行,调遣大军护送皇室、百官与细软东行,自己亲率主力精锐断后,直奔虎牢关。 那虎牢关地势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乃是东进咽喉。 曹孟望着高耸关隘,定要在此阻住董灼。 董灼率十万西凉铁骑长驱直入,洛阳城中守将本就因曹孟仓促撤离而军心动摇,几乎未作太多抵抗,城门便被轻易攻破。 董灼踏入洛阳,望着这座巍峨都城,嘴角泛笑,心中暗忖:“曹孟小儿,也不过如此,竟把这大好洛阳拱手相让。” 他一路行进,所经郡县望风而降,地方官员听闻西凉军凶悍,哪敢螳臂当车,纷纷开城迎董灼大军入驻。 董灼也不费一兵一卒,顺利接管诸多要地,势力瞬间膨胀。 此刻的他,志得意满,只觉天下已在掌握。 “曹孟主力去哪了。” 王儒:“主公,如不出意外,曹孟定会重兵据守虎牢关,如今,他们勤王军四分五裂,态度不明,他不敢与我军在此决战,生怕后方起火。” 董灼:“虎牢关据势险要,若他布置重兵,恐难以攻克。” 王儒:“主公,那就以虎牢关为界,先鲸吞司州诸郡。至于关东之地,缓缓图之。” “如今局势,关东诸侯恐怕也会不甘寂寞...到时候乱战四起,我军再一举出军。” “派遣兵马,驻扎于此,以防不备。” 董灼听了王儒的话,微微颔首,目光在洛阳恢宏的宫阙上多停留了片刻。 才缓缓开口:“就依你所言,以虎牢关为界,全据司州。” 王儒得令,立刻着手安排。 他先是派出多路信使,快马加鞭奔赴各州郡,宣告西凉军威,勒令各地官员速速表态归降。 那些郡县的主事之人,本就畏惧西凉铁骑的凶悍,见了檄文,大多不敢犹豫,纷纷送来了降书。一时间,司州大半郡县的印信、户籍册子,源源不断地被送到董灼军中。 其余未递上降表的郡县守军,见西凉军旗漫卷而来,大多不战而降。 少数几座负隅顽抗的小县城,也在西凉军的强攻之下,不出几日便城破沦陷。 董灼的势力范围迅速扩张,粮草、兵员源源不断汇聚至洛阳。 董灼见司州诸事渐顺,便将目光投向虎牢关。他决意要在这咽喉之地,给曹孟再添几分压力。 于是召来王儒,沉声道:“咱不能让他太舒坦,派一支精锐,驻扎在虎牢关外,日夜盯防,稍有异动,即刻来报。” 王儒领命而去,点齐三万西凉铁骑。 这三万铁骑的统军将领乃是马拓,身材威猛,面庞满是虬髯,手持一柄钢刀,在西凉军中威名赫赫。 大军开拔,马蹄扬起滚滚黄尘,不多时便来到虎牢关外三十里扎营。 营帐连绵,军旗烈烈,军中篝火彻夜不熄。 第113章 邺城议事 景和二年七月 冀州 邺城 冀州牧府 “司州真是够乱的了。” 沈今安低语。 朝廷还是东迁了。 在这里,大臣齐聚,都是沈今安麾下的重臣。 郭瑾开口说道:“司州这仗打了快一年了,这贺奎真是死得如此令人唏嘘。” 陈煜接着说道:“都不用多想,就是曹孟做的这事,吞并了五万新军,朝廷也被掌握在他的手中。” 沈今安点头:“勤王军与凉州军对峙了快一年,本州牧原以为会以董灼退回函谷关而告终。” “没想到,朝廷与勤王诸侯矛盾日益渐深。到最后不可挽回的地步。” 郭瑾:“曹孟入主朝廷,勤王军四分五裂,李阳、陶然生怕自己也被吞并,连夜赶回了关东。” “没曾想到,董灼又发兵十万...” 陈煜:“是啊,随即董灼便一举攻破了洛阳,占据了整个司州。” “曹孟暂避锋芒,打出迎天子东归的名号,迁都陈留。” “麾下大军对峙在虎牢关一侧。” 沈今安摇头:“有虎牢关在此,董灼铁骑寸步难进。” 陈煜笑道:“中原四战之地!曹孟这次虽然吞并了原来的司州军,但现在面临的敌人可不少啊!” “凉州牧董灼,徐州牧陶然,豫州牧李阳,还毗邻青州。” “青州牧朱翁,还有那些青州起义军,可不是好相与之辈。” 他们都不太看好曹孟。 沈今安目光深邃,轻轻摇头。 “我总感觉他能成事。” 众人听闻沈今安此言,不禁面面相觑。 .... 沈今安摆手:“好了不议此事。” “本州牧想替朝廷分忧,诸位看看,我军该兵发何处。” 诸臣听闻此言,皆是大笑。 “是该替朝廷分忧!” “对对,如今各州战事纷纷,我军该助他们一臂之力,派兵前往。” 沈今安之意,他们都心知肚明,冠冕堂皇尔。 郭瑾率先开口道:“主公,青州可图。” 陈煜轻轻点头:“如今青州起义军闹得正凶,朱翁焦头烂额,无力他顾。” “咱们打着平叛旗号进军,既能收揽青州民心,又能顺势扩充地盘,不费太多周折。” 沈今安手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思忖:“青州这盘棋,看着容易,落子却难。” “虽说朱翁应付起义军分身乏术,可一旦我军介入,周边各州会作何反应?” “那徐州的陶然、豫州的李阳,难保不会趁机浑水摸鱼,背后给咱们来上一刀。” 郭瑾上前一步,开口说道:“主公顾虑极是,但机不可失。咱们动作够快的话,在旁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拿下青州数座关键城池,站稳脚跟。” “届时,就算他人有心插手,也得掂量掂量。再者,我军可先与朱翁修书一封,表明是助他平叛,而非夺他地盘,稳住他一时也好。” 陈煜也附和道:“郭阁老所言有理,青州地势平坦开阔,商贸兴旺,一旦归入我军治下,人口、钱粮都会大量涌入。” “有了这份家底,往后不管是应对关东诸侯,还是抗衡凉州董灼,咱们都更有底气。” 沈今安踱步沉思,片刻后说道:“修书一事可行,但不能全指望朱翁轻信。” “林冰,你速去挑选一批精明能干的斥候,潜入青州,把起义军的兵力分布、营地位置,还有朱翁的布防详情,都给我摸得一清二楚。” “诺!”林冰领命。 沈今安又看向郭瑾:“郭瑾,军备筹备不能松懈。多囤积些粮草、箭矢,这一趟去青州,要么不做,要做就得雷霆万钧,一举功成!” 郭瑾:“主公放心。” “只是,此番出兵,需一员得力大将统军,不知主公心中可有合适人选?” 沈今安听后,又想亲征。 “本州牧亲自领军如何。” 群臣一听沈今安要亲征,顿时纷纷出言劝阻。 郭瑾急跨一步,苦劝道:“主公,万万不可啊!您才新婚不久,正是与夫人琴瑟和鸣之时,此刻奔赴沙场,实在不妥。” 陈煜也赶忙拱手:“郭阁老所言极是,夫人还盼着主公能多相伴些时日呢。” “青州之战,有内阁精心筹备,又有武阁众多辅臣名将可用,必能顺遂。” “主公坐镇邺城,一来幽州新定,可安抚州内人心,二来也能遥控战局,内外皆稳,才是上策。” 其他臣子也跟着附和,七言八语,满是对沈今安亲征的忧心。 沈今安面露犹豫之色,他自是牵挂家中娇妻。 “罢了,罢了。” “本州牧点将吧。” 这时,内阁辅臣李政面带纠结,缓缓开口:“主公.....臣有话要说,并非臣怯战。” “今年二月初,我军拿下幽州,征兵十万,耗费钱粮无数。” “三月,我军改组内阁、武阁,建立今安院,耗费大量人力物力。” “六月,主公大婚,犒赏全军..也耗费钱粮无数。” “如今才至七月,秋收未至,府库可能略微有点压力...” 李政冒着汗,说出了这些话... 第114章 郭瑾定计 沈今安听了李政的话,眉头紧皱,一股怒气由然而生。 他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来,厉声喝道:“李政!你这是何意?难道要本州牧放弃此次出征吗?” 群臣见沈今安发怒,都不禁心头一颤,纷纷低头不敢言语。 李政硬着头皮说道:“主公息怒,臣并非此意。只是如今府库空虚,若强行出兵,恐后续粮草不济,影响战事。” 郭瑾、陈煜两人,皆是随沈今安从微末之时就开始追随。 征战四方,确实也没考虑粮草。 两人听了此话,暗暗点头,是考虑不周了。 沈今安怒气未消,他来回踱步,思考着李政的话。 虽然心中不悦,但他也明白李政所言并非全无道理。 片刻后,他停下脚步,缓缓坐下,语气缓和了一些:“李政,你所言也有几分道理。” “但战机稍纵即逝,若等到秋收之后,恐怕青州局势又有变化。” 郭瑾见状,上前说道:“主公,李政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依臣之见,不如先派一支先锋兵马前往青州,攻城掠地,先占得一块立足之地。” “同时,加紧筹备粮草,待秋收之后,再派大军前往,一举鲸吞青州。” 陈煜想了想,也是只能这样,开口说道:“这样既能不贻误战机,又能确保粮草充足,万无一失。” 沈今安点头:“等十月秋收结束,本州牧要亲自率兵,平叛青州!” 诸臣一听沈今安又要亲征,顿时炸开了锅,苦劝声此起彼伏。 “主公,不可啊!” “主公,这个哪怕十月份了...这个还是得陪一下夫人啊。” 沈今安:“都闭嘴!” “陪了夫人三个月还不够吗!” “一个个尽找理由!” “好了!我意已决!到时候本州牧亲征!” 众人见沈今安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言劝阻。 郭瑾率先打破沉默,开口问道:“主公既已决意亲征,这先锋人选,不知主公心中可有合适之人?” 郭瑾这话一出。 诸将皆是眼前一亮,想博得更多的军功。 沈今安眼神看向武阁诸将。 沈白、王艾、宇文霸、李御、罗烈、汪煜、江雀... “主公,末将请战!” “主公,末将愿往!” “主公,末将愿一战!” .... 请战之声,不绝于耳。 沈今安深思熟虑之下,开口:“这次先锋军,本州牧给的兵马不会很多,主要也是为了打开局面,避免到时候错失战机。” 顿了一下。 众将期盼的眼神看着沈今安。 沈今安心中其实就是在,羽林卫兵马使王艾,先登卫兵马使宇文霸,二人中做选择。 片刻后,拿定了主意:“宇文霸,你出任先锋大将!率本部兵马先登卫,再节制朱雀卫,共六万兵马,兵发青州!” 宇文霸听到之后,大喜过望:“请主公放心!末将定一举拿下青州!” 沈今安笑道:“让你当先锋,打下个立足之地即可,谁让你拿下整个青州了。” “江雀,你任副将。” 朱雀卫兵马使,江雀上前一步:“诺。” 沈今安看着江雀,心中颇为认可:“沉稳有度,名将之资。” 郭瑾开口道:“宇文将军、江将军,此次出征,粮草先行,给你们备足半月之需,但青州多战事,道路或有阻断,多加注意。” 宇文霸摆手,眼中透出干练:“郭阁老,你放心!” 终于能证明自己了,主公虽然只让我当先锋,但足有六万大军在手。 就算要打整个青州,也够了... 众人皆是一笑,陈煜也跟着说:“二位将军,对于当地百姓,切不可肆意惊扰,若能安抚,就尽量安抚,收揽民心,于后续进军有大好处。” 江雀抱拳回应:“陈大人提醒得是,我军,军纪严明,不会做出那等败坏名声之事。” 沈今安微微颔首,最后说道:“出发之后,五日一报军情,遇紧急状况,派快马加急传讯。” “待你们拿下立足之地,秋收之后,大军随后便至,届时合兵一处,横扫青州!” 宇文霸与江雀齐声高呼:“诺!愿为主公赴汤蹈火!” 宇文霸心中却在暗暗算计,现在七月份。 秋收结束怎么也要十月底了。 四个月不到的时间... 想要一举拿下青州,证明自己。 沈今安望向青州方向,喃喃自语:“青州一役,只许胜不许败,这天下,该变变了....” “姬氏承平四百年,这天下也该换个主人了吧。” 沈今安喃喃自语后,余光瞥见李政。 便缓了缓神色,开口道:“李政,你方才所言,虽逆了本州牧的心意,却也是忠心为主,这一点,本州牧心里清楚。” “府库之事,你能直言不讳,足见担当,莫要再一副惶惶模样。” 李政抬起头:“主公宽宏。” 沈今安微微摆手:“非也,你所虑并非无的放矢,粮草乃行军打仗的根基,此事不容小觑。” “这牧府之中,多的是阿谀奉承之辈,敢像你这般逆本州牧心意、直陈难处的,没几个。” “本州牧看重的,恰恰是你这份不畏强权、忠言逆耳的脾性。” 李政面露动容之色:“主公如此说,臣便是肝脑涂地,也难报万一。” “只恨方才没能想出两全之策,既提醒主公粮草困境,又不碍出兵大事。” 沈今安闻言,笑道:“你啊,不必如此自谦。” 他扫视了一圈在场的诸臣,神色严肃:“诸位,当以此为鉴,日后遇事更要勇于直言。” 群臣齐声应诺:“谨遵主公教诲!” 沈今安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宇文霸和江雀:“朱翁不是好相与之辈,那起义军最近也是势破如竹...” 眼神微眯,透出一抹锋芒,继续说道:“青州局势复杂,你二人务必小心谨慎,切不可轻敌大意。待拿下立足之地后,再从长计议,逐步蚕食青州。” 宇文霸和江雀再次抱拳行礼:“末将定不辱使命!” 会议结束后,群臣纷纷散去,各自忙碌起来。宇文霸和江雀则开始筹备出征事宜,点兵选将,筹集军备物资。 第115章 兵出青州 宇文霸、江雀整顿兵马六万。 三万先登卫、三万朱雀卫。 李黑虎时任先登卫兵马副使,也随军参战。 六万大军在城外整装待发。 宇文霸身披玄甲,胯骑乌骓骏马。 他缓缓拔剑,高高举起,寒芒在日光下一闪,厉声喝道:“众将士,青州之乱,祸及苍生,吾等奉主公之命,此去平叛,必当竭尽所能,扬我军威!” “愿听将军号令!” 六万甲士齐声怒吼,声震九霄。他们皆着黑甲,手持利刃长枪。 李黑虎站在先登卫前列,满脸横肉,此时也跟着振臂高呼,鼓舞士气。 江雀轻夹马腹,行至宇文霸身旁,低声道:“将军,大军已准备妥当,粮草辎重也一应俱全,此刻出发,正当时机。” 宇文霸颔首,猛地挥剑前指:“出发!” .... 青州下辖七郡。 济南郡、平原郡、乐安郡、北海郡、 东莱郡、齐郡、高密郡。 青州牧朱翁占据其中济南、乐安、东莱、齐郡、高密郡,五郡之地。 因为青州乱军颇重,连年征战,所以青州征召了大量兵马,朱翁拥兵十五万。 但哪怕如此之多兵马,还是压制不住起义军。 青州起义军,因头裹黄巾作为标志,从而号称黄巾军。 黄巾军之主,张蛟,对外传言其乃蛟龙转世,顺应天时,周庭当亡。 如今黄巾军近乎裹挟七十万之众。 席卷整个青州,攻占了北海郡、平原郡。 朱翁十五万大军对峙七十万黄巾军。 .... 沈今安看到情报后,寻思良久不得其解:“怎么会有七十万大军呢!” “这黄巾反贼怎么会坐拥如此大军!” 这大大出乎了沈今安的意料,身旁众臣也是面面相觑。 内阁次辅陈煜拱手出列,说道:“主公,这黄巾军人数虚实,尚待核查。那七十万之众,恐有老弱妇孺充数,真正能战之士,想必远不及此数。” 沈今安微微颔首,觉得这话有理。 可神色依旧凝重:“即便如此,能裹挟这么多人,这张蛟也绝非泛泛之辈。朱翁拥兵十五万,还丢了两郡,可见黄巾军势头之猛。” 内阁首辅郭瑾也上前一步,说道:“主公,臣以为,黄巾军势头虽猛,可成分杂乱,不过是乌合之众。” “张蛟打着‘周庭当亡’的旗号,蛊惑了不少穷苦百姓,人多却未必齐心。朱翁久战无功,恐怕是战术失当,未能直击要害。” 沈今安点头。 “宇文霸他们到哪了。” 沈今安话音刚落,负责军报的传令官出列,拱手道: “主公,宇文将军已率大军自邺城出发,途经渤海郡,直取青州平原。” “按行程推算,如今应该在两州交界地带了。” 沈今安微微眯眼:“嗯,跟朱翁那边互联系了吗?” 陈煜听了这话,回道:“跟朱翁那边联系了,借着平叛的名义,前去援助。” “他那边情况不容乐观,对于我们出兵,反而倒是松了口气。” 沈今安:“朱翁沙场老将,竟被黄巾军逼到这般田地。” “黄巾军不容小觑啊。” 陈煜:“主公,朱翁描述这黄巾军起初不过是些零散匪寇,打着劫富济贫的幌子招揽流民。” “可谁曾想那张蛟不知从哪学来些蛊惑人心的手段,宣扬周庭腐朽、天命更迭,又缝天灾不断,引得无数走投无路的百姓蜂拥追随。” “那七十万之众里,虽说青壮不少,但裹挟其中的老弱孩童也确实众多。” 郭瑾插话:“主公,臣还是那句话,人多却未必能成大势。” “黄巾军杂乱无章,缺的是纪律,只要找准要害,一击即溃并非难事。” 沈今安微微摇头:“郭瑾,不可轻敌。” “朱翁十五万精锐都节节败退,不可小看天下英雄啊。” 此时,青州与冀州州交界之处。 就是平原郡与渤海郡交界地带。 宇文霸的大军浩浩荡荡。 他骑在乌骓马上,望着远方连绵的山脉,对身旁的江雀说道: “江雀,快入青州了。” “前面就是平原郡了,是黄巾军的大后方。” 江雀听闻,勒紧缰绳,驱马靠近宇文霸些许,回应:“黄巾军能席卷两郡,不可掉以轻心。” 宇文霸微微点头,扭头喊道:“李黑虎,过来!” 李黑虎听闻,驱马疾驰而来,到了跟前,抱拳道:“将军。” 宇文霸道:“派遣兵马,往前探路,五里为限,若遇敌军,切莫恋战,速来回报。” 李黑虎应道:“将军放心。” 说完,便吩咐了下去。 大军继续缓行,宇文霸看着身旁连绵不绝的队伍。 开口说道:“江雀,这仗要怎么打,你心里可有盘算?” 江雀眺望远方,思索片刻后道: “将军,关键还在首战。得让黄巾军吃到苦头,挫其锐气。” “那张蛟蛊惑人心有术,若初战不利,怕他再使手段,煽动士气反扑。” 宇文霸深以为然:“善!” 宇文霸可大有雄心壮志,这次出征,他可不是只想打下几座城池,作为立足之地。 他想一战定青州,都不用主公出马。 大军继续向前推进,宇文霸和江雀一边观察地形,一边商讨作战策略 。 根据情况来报,现在他们双方还处于对峙状态。 黄巾军大部分兵力都在北海前线。 平原郡,可能留下兵马较少。 宇文霸:“江雀,你觉得应该先打哪里?” 江雀思索片刻后道:“依末将之见,我们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袭平原郡的黄巾军营地,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宇文霸微微皱眉,摇了摇头道:“不妥,黄巾军虽众,但那张蛟能席卷两郡,必有其过人之处。” “平原郡乃其大后方,想必有所防备,贸然进攻恐难奏效。” 江雀闻言,问道:“将军有何高见?” 宇文霸目光炯炯,拿出一份图纸。 手指在地图上轻轻一点,语气坚定:“此处乃连接平原郡与北海郡的咽喉要道,黄巾军的粮草辎重必经此地。” “我们可在此设伏,断其粮草,待其军心动摇,再一举出击。” 江雀眼睛一亮,道:“将军英明!如此一来,黄巾军必陷入混乱,我军则可趁势掩杀,事半功倍!” 第116章 平原之战 宇文霸微微昂首,盯着江雀缓缓开口: “江雀,你可曾想过,如今咱们就攥着这六万精锐,有没有可能一举踏平青州,立下这不世之功?”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马鞭轻轻敲打着马鞍。 江雀听闻,先是一愣:“将军,黄巾军势大,七十万之众,哪怕有虚数,也绝非轻易能撼。” 宇文霸一笑,爽朗震耳: “怕什么!那朱翁十五万兵马,是他无能,才被黄巾军打得节节败退。” “咱这六万先登、朱雀卫,皆是从百战里淬炼而出,乃当世精锐!” 宇文霸满是笃定:“只要咱们断了黄巾军粮草,让他们阵脚大乱,趁势掩杀,必能一路摧枯拉朽。” “不用去攻打那些重镇,直取他七十万大军主力!” 江雀一惊:“将军,此事不确定性太大,我军这次东进,主公交代,只为打下立足之地即可,等十月秋收,汇军一处,再行东征。” 宇文霸不语,他深知,江雀生性谨慎,是断然不会如此行事。 想要让他同意,就得打几场胜仗让他看看。 宇文霸见江雀劝阻,只是淡淡一笑:“江雀,我知晓你顾虑重重,若不果敢行事,哪来的泼天富贵与不世功勋?” “若能一战击溃黄巾军,再挫败朱翁,拿下整个青州。” “他日主公创立新朝,你我少不了一个国公之位!” 说罢,他催马向前。 大军继续向前。 但是他也转变主意了,不急于跟黄巾军主力决战。 先取平原吧,拿下平原之后稳打稳扎,再图决战。 大军朝着咽喉要道疾驰一阵后,宇文霸突然勒住缰绳,乌骓马长嘶一声,前蹄扬起。 他扭头看向江雀,高声喊道:“江雀,暂不去咽喉要道了,咱们直取平原郡!” 江雀驱马近前,面露疑惑:“将军,这是为何?先前不是谋划着在咽喉要道设伏,断其粮草,再寻机与主力决战吗?” 宇文霸目光灼灼,马鞭指向远方连绵山峦,说道: “计划赶不上变化!我细想一番,就算断了此处粮草,他们坐拥七十万之众,分散各地的存粮撑上一阵并非难事,很难真正逼得主军大乱。” 江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将军所言有理,可贸然去攻平原郡,那也是黄巾军的要害之地,怕也不易拿下。” 宇文霸笑道:“正因为是要害,他们才料不到咱们敢此时强攻!咱们六万精锐,贵在神速,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平原郡若下,既能震慑敌军,又能有立足之地,后续再图他处就从容多了。” 江雀:“末将明白。” 当下,大军转向,朝着平原郡奔去。 一路连克数城,皆是小县城。 冀州牧兼幽州牧,昭武大将军沈今安麾下的大军进入青州。 也正式宣扬了出去。 ....... 青州 平原郡 平原县城,这是郡城治所之地。 张泰,张蛟的亲弟弟。 坐镇在这平原城,黄巾军十余万。 下面一名彪悍大将来报:“将军,冀州那边出兵了,据探子来报,兵马可能有一万多。” 彪悍大将原先是一位屠户,名郑屠。 后随张蛟起兵,奋勇当先,也是一名勇猛之将,现在跟随在张泰身边。 张泰面露疑惑:“就一万多兵马吗?” 郑屠点头:“将军,下面那几座小县城沦陷后,报过来都是这样的数额。” 张泰得知确实这点兵马后,猖狂大笑:“不过一万余人罢了!” “把探马都放出去!找到主力位置!” “本将要一战歼之。” “真是混账,不过这点兵马,就敢来摸老虎屁股!” 郑屠咧着嘴,笑道:“将军说得是,真是自寻死路。” “咱这十余万大军,一人吐口唾沫,都能把他们淹死。” 其他将领也纷纷应和,府里笑声此起彼伏,人人都觉得这场仗稳赢。 压根没把那“一万多”兵马当回事。 其实,宇文霸故作兵弱,实际上他可是带了六万精锐。 与此同时,宇文霸大军在距平原城三十里外的山谷扎营休整。 江雀进了主营:“将军,探子来报,黄巾军似乎没把咱们当回事,还在四处搜寻主力,想一口吞了咱们。” 宇文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正合我意,骄兵必败,他们越轻敌,咱们胜算越大。” “就是要让他们把所有兵马都调出来,省得我一个个打。” “不过十万农民军,本将还示敌以弱,给足了他们面子了。” “张蛟的弟弟,张泰是吧。” “用你的血来偿还吧。” 当夜,宇文霸的营帐中气氛激昂。 诸将齐聚,听候最后的调遣。 宇文霸剑指沙盘,目光似刀:“诸位,咱们隐忍多日,就等此刻。明日三更,全军出击,定要一举击溃这十万黄巾军!” “此次出击,我军准备充足,打他一个出其不意,他们梦中惊醒,战力大打折扣。” “我军全员具甲,而这黄巾军,具甲者十不存一,本将不屑之!” “开端以一万兵力引出敌军主力,再用五万精锐从侧翼夹击。” 宇文霸言罢,环顾众将,眼神狠厉。 李黑虎率先开口:“将军,末将率一万兵马冲在前头,能把黄巾军引出城吗。” 宇文霸回道:“我军这几天,示敌以弱,他们只以为我军不过万余兵马。” “而他们坐拥十万大军,自是张狂,定会倾巢而出,一战而定。” “只是到时佯装败退,演得像些,让他们深信不疑。” 李黑虎点头,满脸凶悍之气。 宇文霸微微点头:“你也得拿捏好分寸,莫要真被黄巾军咬得太紧,损了我军锐气。” “一旦到了预定地点,迅速整军,给我顶住,等侧翼大军杀出。” “将军放心!”李黑虎应道。 江雀接着问道:“将军,万一黄巾军回过神,往平原城中回撤,这该如何是好。” 宇文霸:“他们回不去!刘猛、陈兴,你二人率五万精锐从两侧杀出时,先分出三千骑兵,截断他们回城的路。” 刘猛、陈兴齐声应道:“末将明白!” 这两人,是宇文霸麾下悍将。 江雀抱拳:“将军运筹帷幄,此战必大获全胜!” 宇文霸大手一挥:“都去准备吧,明日三更,便是这平原黄巾覆灭之时!” 待诸将散去,宇文霸独坐营帐:“张泰,你的死期近了,这青州,迟早是我主公的囊中之物。” 第117章 大破十万黄巾 第二天三更,月色隐入浓厚的乌云,天地间一片漆黑。 宇文霸的六万精锐,蓄势待发。 李黑虎身披重甲,率一万兵马悄大张旗鼓的朝平原城涌去。 靠近城门,李黑虎一声令下,鼓手猛擂战鼓,号角齐鸣。 一万兵马齐声呐喊,声震四野。 守城黄巾军从睡梦中惊醒,慌乱奔走。 张泰在府邸中被吵醒,披衣执剑冲出来,听闻来敌不过万余,怒极反笑: “这帮不知死活的,敢来捋虎须!” 他急令全军出城迎敌,十余万黄巾军仓促整队,蜂拥而出。 大将郑屠跨下黑马,手持钢刀便杀了出来。 “谁是沈今安!拿命来!” 李黑虎听了勃然大怒。 “安敢辱我主公!” 手中钢刀,瞬间出鞘,向郑屠冲去。 郑屠看到一黑脸大汉杀了上来:“沈今安长得这么黑吗。” 李黑虎气得哇哇大叫。 “本将乃昭武军先登卫兵马副使!想见我主公,你也配!” 钢刀裹挟着呼呼风声,势大力沉地朝着郑屠当头劈下。 郑屠见这一刀来势汹汹,双腿猛地一夹马腹,黑马往侧边踏出一步,险险避开。 他顺势挥起手中钢刀,横向扫向李黑虎的腰间,刀光霍霍,在夜色里扯出一道冷冽的弧线。 李黑虎反应极快,回刀一挡,“铛”的一声巨响,溅起几点火星。 二人座下战马嘶鸣,各自被震得后退几步。 李黑虎与郑屠又斗了数十回合,越打越眼红,全然没了起初诱敌的心思,满心只剩斩杀对方的戾气。 四周喊杀声震天。 李黑虎额上青筋暴突,猛地发力,钢刀高高举起,倾尽全身之力狠狠劈下。 郑屠也不甘示弱,双手紧握刀柄,大喝一声,全力迎击。 两刀再度相交,“铛”的一声巨响,二人手臂皆是一阵酸麻。 趁这间隙,郑屠瞅准李黑虎的左肩,再起一刀,李黑虎躲闪不及,被砍出血迹淋漓。 但他瞬间稳住身形,忍痛。 顺势一个横扫,砍向郑屠的下盘。郑屠忙不迭勒马后退,黑马长嘶一声,堪堪避开。 此时,黄巾军越聚越多,把李黑虎的兵马冲得越发松散,形势危急起来。 李黑虎余光瞥见己方态势,心中暗叫不好,知道不能再这么缠斗下去,得赶紧把敌军引入埋伏。 想到此处,连忙捂着伤口,掉转马头便往预定的山谷奔去,口中大喊:“撤!撤退!” 郑屠以为李黑虎怯了,得意大笑:“想跑?没门儿!” 催马就追,身后黄巾军也乌泱泱地跟了上去。 那昭武军一万兵马闻声,佯装慌乱,开始且战且退,还故意遗落些兵器、旗帜,营造溃败之象。 郑屠看了,更是得意:“杀!杀!给我杀!” “这昭武军不过如此!” 刚追至山谷入口,黄巾军先锋正欲一股脑往里冲,几个营将察觉不对,忙拉住身旁之人:“慢着!此处地势险要,怕有埋伏。” 可郑屠杀得兴起,哪听得进去,大骂道:“怕什么!他们就那点人,能翻出什么浪来,追!” 言罢,第一个冲进山谷。黄巾军见主将如此,也纷纷涌入。 黄巾军越来越深入。 郑屠:“这地确实险峻!可叹昭武这些小儿无知,若是在这设伏,本将插翅难逃。” 随着继续往前追去。 突然,四周陡然响起一阵尖锐的哨声,划破夜空,透着刺骨的寒意。 郑屠听了这声音,心底一寒:“不好!” 紧接着,山谷两侧的高坡上,弓弩手现身,密密麻麻的箭雨倾泻而下。 无数黄巾军瞬间被扎成了刺猬,惨叫不迭。 后面的人收不住脚,前赴后继地往前涌,队伍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这时李黑虎所部,也停下了脚步。 李黑虎给伤口上了包扎,举起钢刀,振臂高呼:“兄弟们,反攻的时候到了!杀回去!” 一万昭武军本就佯装败退,此刻得令,纷纷抖擞精神,转身如猛虎般朝黄巾军扑去。 刚才还慌乱逃窜的队伍,瞬间化作汹涌铁流,气势如虹。 不愧是昭武军锐士。 郑屠在箭雨中左突右挡,身旁的亲兵不断倒下,鲜血溅了他一脸。 见李黑虎又杀回来,他又惊又怒,嘶吼道:“混蛋,竟敢算计本将!” 催马朝着李黑虎冲去,钢刀疯狂挥舞。 李黑虎:“今日拿你项上狗头祭我军旗!” 张泰在谷外,听见谷内传来的惨叫,脸色瞬间煞白,他扯着嗓子高喊:“中计了!快撤!快撤回来!” 可此时,后方一阵地动山摇,刘猛、陈兴率领的五万精锐,从两侧席卷而来。 当先的三千铁骑更是驰骋极快。 眨眼间便截断了黄巾军的回城之路,铁骑铮铮,寒光闪烁,彻底封死了他们的退路。 郑屠此刻也慌了神,明白自己掉进了陷阱,可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应对。 他朝着身旁的黄巾军大喊:“稳住!别乱!给我顶住!” 李黑虎虽肩头带伤,却斗志不减,他一抹脸上的血水:“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说罢,迎头而上,两匹马交错间,刀光闪烁不停。 两刀碰撞,铿锵之声不绝于耳。 李黑虎不顾左肩伤痛,攻势愈发凌厉,每一刀都裹挟着必杀的决心,直逼郑屠要害。 郑屠则边挡边退,早已不再张狂,只剩慌乱,手中钢刀也渐渐没了章法。 此时,刘猛、陈兴的五万精锐彻底卷入战场。 十万黄巾军彻底被堵死在这一块。 黄巾军本来就是战力不强,打打顺风还可以,一遇到如此激战,纷纷溃退。 黄巾军被三面夹击,士气崩溃,不少士兵丢盔弃甲,只想寻条活路。 张泰还在声嘶力竭地呼喊,妄图组织起抵抗,可兵败如山倒,无人再听他号令。 突然,一支流矢呼啸而来,张泰躲避不及,正中右臂,疼得他闷哼一声,手中长剑差点脱手。 陈兴见状,大喝:“贼首拿命来!” 纵马直取张泰。 张泰强撑着,咬牙迎战,却不过二十回合,就被陈兴挑飞手中兵刃,紧接着,冰冷的枪尖抵住了他咽喉。 陈兴轻蔑道:“你也配跟我主作对!” 用力一刺,张泰瞪大双眼,咽喉血涌,身子晃了晃,便没了气息。 主将身死,黄巾军更是兵败胆丧。 第118章 平原郡城 郑屠见大势已去,心生怯意,虚晃一招,猛地拨转马头,想趁乱突围。 李黑虎怎会放他逃走,怒喝:“哪里跑!” 策马急追,钢刀奋力掷出,那刀带着呼啸风声,直直插入郑屠后背。 郑屠惨叫一声,滚落马下,还未等挣扎起身,便被追上来的昭武军士兵乱刀砍死。 宇文霸率亲军此刻也赶到,望着满地黄巾军尸首,长刀指向苍穹,洪声高呼:“降者不杀!” 这一声喊,让尚存抵抗的黄巾军彻底没了斗志,纷纷跪地投降,山谷中哀求声此起彼伏。 天色渐亮,山谷之中满是鲜血与尸首,惨烈至极。 宇文霸大声喊道:“将士们,迅速收拢战俘,清理战场,收缴兵器!” 一名将领回应道:“遵命,将军!” 然后数十名传令兵迅速扩散开来,去传达命令。 江雀上前:“将军,此战大捷!” 这一战,算是彻底奠定了宇文霸在这六万大军中绝对的指挥权。 不然他跟江雀同样都是武阁辅臣,同样都是兵马使正职。 要是有不一样的意见,这个命令还是很难贯彻下去的。 宇文霸微微点头:“江雀,你现在即刻带兵,入平原。” “平原黄巾倾巢而出,你拿下平原易如反掌。” 江雀抬手:“末将领命。” 扭头便走,召集兵马。 “赵勇!召集你麾下本部兵马,跟我走!” 赵勇是江雀麾下部将,时任朱雀卫参将正职。 赵勇领命:“诺。” 随即马上组织兵马。 组织了五千余朱雀卫将士。 江雀目光灼灼,招来赵勇,吩咐:“赵勇,去战俘那挑几千套黄巾军衣服、黄巾。” 赵勇心领神会,转身快步走向战俘聚集处。 不多时,士兵们扛着大捆衣物归来。 “给将士们换上!” 江雀又在战俘里审视一圈。 “哪些是将官。” 一营将指了一处地方。 那群人虽然卸甲,却也能看出几丝彪悍之气。 江雀上前找了一个黑脸汉子。 此人叫王福,原是黄巾军中一个营将。 江雀一把揪起王福,寒声问道:“想活命吗?” 王福吓得双腿发软,拼命点头:“将军饶命,想活!” 江雀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按我说的做,回平原去骗开城门,要是敢耍花样,我让你脑袋搬家!” 王福战战兢兢应道:“小的不敢,定照办!” 江雀这才收刀,看着士兵们纷纷换装,还不忘叮嘱:“都仔细着点儿,别露了马脚。” 士兵们把盔甲藏于黄巾衣物下,武器也裹上破布,伪装成黄巾军队伍。 江雀整顿好兵马,便带着伪装成黄巾军的士兵们向平原进发。 平原城外。 王福在前面带路,五千兵马来到平原城门口。 守城的黄巾军将领见是自己人,并未起疑:“战况怎么样了啊!” 他们还不知道黄巾军全军覆没。 王福:“前线战事当然大胜!赢得太过顺畅,张泰将军让我率兵回来巩固城防,生怕有诈!” 那将领不疑有他:“哈哈哈,张将军还是谨慎。” “来人,去给兄弟们开门!” 随着城门缓缓开启,江雀藏在袖中的手悄然握紧了刀柄。 身旁的士兵们也都绷紧了神经,面上却还得维持着一副疲惫又松弛的“黄巾军”模样。 开门的黄巾军士卒笑道:“兄弟们,快进城吧。” 在前列的王福心里叹气:“对不了兄弟们,我只是想活下去...” 江雀在一旁应道:“来,大军进城!” 随即,大军如汹涌的潮水般,陆续涌入城门。 气势磅礴,手中紧握锋利的兵器,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江雀走在队伍的前列。 没过多久,兵马都陆续进了城。 江雀仰着腰,大口的吸气,眼神越发凶厉。 那城下看似将领模样的黄巾军:“怎么不走了啊。” “快进去啊,别停下来。” 江雀看着他,笑了:“借我个东西呗。” 那将领一愣:“啊?借什么?” 江雀眼中闪过暴虐:“借你首级一用!” “哗”得一下手中钢刀出鞘,猛得横斩,朝着那将领脖颈削去。 那将领,还没反应过来:“啊!” 随着江雀这凌厉至极的一刀,寒光闪过,那将领的脖颈瞬间绽出一道血线。 下一秒,鲜血便如泉涌般喷射而出。 他瞪大了双眼,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嘴巴大张着,似乎想要呼喊,却被截断的喉管只能发出“咯咯”的怪异声响。 他的头颅飞起半尺来高,脸上还凝固着那错愕的表情。 头颅脱离身体后,脖腔里的热血呈扇形朝前喷洒,溅在周围几个黄巾军士卒的脸上、身上。 滚烫的温度让他们瞬间呆立原地,还没从长官瞬间身死的冲击中回过神来。 江雀一声暴喝:“朱雀卫!杀!” 早已蓄势待发的朱雀卫将士,呼啸着朝城内的黄巾军杀去。 城内四散的黄巾军杀去。 城中本就兵力空虚,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慌了神,一时间阵脚大乱。 朱雀卫的将士们,沿着主干道迅速穿插推进,手中利刃寒光闪烁,所过之处血花飞溅。 江雀漠视着眼前的杀戮:“赵勇,去!带人把上面的城卫拿下来。” 赵勇得令,迅速点起一队精兵,朝着城卫冲去。 城卫上的黄巾军这才如梦初醒。 匆忙搭弓射箭,可慌乱间失了准头,几支箭“嗖嗖”地落空,扎在街道的石板路上。 赵勇身先士卒,举起盾牌护住要害,脚步不停。 身旁有士兵不幸中箭,闷哼一声倒下。其余人也毫无惧色,反倒加快了速度。 眨眼间,他们就冲到了城卫之上。 上头的黄巾军见状,挥着长刀就砍,赵勇一闪,躲开刀锋。 刚一落脚,他便猛得举起钢刀,反手劈下,血花溅在脸上,更添几分凶悍。 后续的朱雀卫士兵,接连登上城卫。 一时间,城卫上喊杀声起,黄巾军人数本就不占优,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很快就被杀得七零八落。 江雀这边,主力部曲在城中横冲直撞,把黄巾军冲得四分五裂。 有一伙黄巾军试图在街巷里组织抵抗,他们推着几辆破旧的木车当作屏障,躲在后面朝朱雀卫放箭。 江雀冷笑一声,大手一挥:“火攻!” 士兵们迅速从街边民居找来些易燃的干草、破布,裹在箭上,点燃后朝着木车射去。 火势瞬间蔓延,黄巾军阵脚大乱,被烟熏得咳嗽不止,纷纷从掩体后逃出。 朱雀卫趁势掩杀。 随着战斗推进,城中剩余的黄巾军被压缩到了一处校场。 江雀踱步上前,高声喊道:“你们已无路可走,降者不杀,还能有条活路!” 黄巾军人群中起了一阵骚动,有人面露犹豫,有人还在咬牙顽抗。 这时,一个将领模样的人大喊:“别信他,降了也是死!” 江雀眼神一寒,抽箭搭弓,“嗖”的一声,利箭精准贯穿那将领咽喉。 那将领倒地,黄巾军最后的心气也散了,纷纷丢下武器,跪地投降。 至此,平原城彻底被拿下。 第119章 宇文霸禀报 景和二年七月中旬。 宇文霸率部六万入驻平原。 分兵数路,派遣各将,拿下平原郡中其他所有县城。 平原郡郡府 宇文霸坐在上首:“清点出来了吗,我军一共俘虏多少。” 江雀坐在左首,也抬头,看向下面诸将。 下面一将领抬手报道:“将军,平原郡一战,拢共所有战俘七万余,其余粮草近十万石。” 刘猛、陈兴、赵勇等参将皆是一愣,大吃一惊,怎么会有如此之多战俘。 宇文霸微微挑眉:“还有不少拖家带口吧。” 江雀也是眼色微眯。 那将领回道:“是的将军,这七万俘虏里,老幼占据了一半,足有三万左右老弱病残之数。” “还有四万余青壮。” “这些俘虏该如何处置是好。” 宇文霸不作犹豫:“向主公禀明情况,由主公定夺,这种事情,我等岂能拿主意。” 江雀点头:“善。” 宇文霸接着说道:“我书信一封,派人送去。” 当即挥毫泼墨,将此战详情、俘虏数量,以及当下平原局势一一书于信笺之上。 信写罢,吹干墨迹,装入信封封好,唤来亲信传令兵: “速将此信送往主公处,不得有丝毫耽搁,沿途换马不换人,务必以最快速度送达。” 传令兵领命,将信小心藏入怀中,退下。 ...... 冀州 邺城 “报!主公,青州急报!” 沈今安还在书房之中:“进来。” 那士卒:“主公,宇文将军亲笔信,请主公过目。” 沈今安稍一点头。 一侧虎贲亲卫便走了上去,取过军报,呈给沈今安。 沈今安打开一看。 主公钧鉴: 敬呈此信,为详述平原战事,每一战、每一谋,皆盼主公悉知。 初入青州,黄巾军聚众七十万,气势汹汹。末将原计划于咽喉要道设伏,断其粮草,再寻机决战,可细究之后,虑及敌军势大,存粮分散,难以速见成效,遂决意直取平原郡。 抵近平原,为探虚实,末将先遣李黑虎率一万兵马,佯装成万余兵力,大张旗鼓朝平原城行进,故意示弱,诱敌出城。 是夜,月色隐暗,我军至城前,战鼓擂动、号角齐鸣,引得守城黄巾军仓促应战。 我军依计佯装败退,沿途遗落兵器、旗帜,营造溃败假象。 黄巾军骄纵,一路追入我预设之山谷。 待敌军入谷渐深,四周哨声骤起,山谷两侧弓弩手齐发,箭如雨下,黄巾军瞬间死伤惨重,队伍大乱。此时,李黑虎率部回身反攻,士气大振。 与此同时,刘猛、陈兴领五万精锐从侧翼杀出,另派三千铁骑截断敌军回城之路。 十万黄巾军就此被困,三面受击,阵脚全乱,我军大胜。 经清点,此役共获战俘七万有余 ,粮草近十万石,老幼占半数,约三万之众,青壮四万余。 此皆仗主公洪福与麾下将士用命。 也请主公示下,诸多俘虏该如何处置。 宇文霸 敬上 景和二年七月十八日 ..... 看了这信,沈今安爽朗大笑。 “不愧是本州牧麾下的大将,哈哈哈哈!” “很好!打出了锐气来!” “来人!叫内阁辅臣及其武阁辅臣来此处议事。” 不多时,内阁辅臣与武阁辅臣纷纷赶来,鱼贯而入书房。 见沈今安面带喜色,心中揣测应是青州战事有捷报传来。 众人行礼之后,沈今安将宇文霸的信递与众人传阅,一时间,书房内赞叹声此起彼伏。 内阁首辅郭瑾率先开口:“打得好!” “干净利落!这才出兵多久,就拿下平原了。” 武阁首辅沈白也点头认可:“当世名将也。” 内阁次辅陈煜:“好一个六万破十万!” 沈今安也是点头:“本州牧也是颇为惊喜啊!” 武阁辅臣王艾:“宇文将军能因地制宜,果断更改作战计划直取平原郡,又把诱敌、伏击之术使得炉火纯青,这般本事,我军之中真是鲜有人及。” 沈今安微微颔首,开口道:“好了,但不是光夸赞的时候。” “平原初定,这七万俘虏,该如何处置。” 郭瑾回应:“主公,这三万老弱病残,安排在平原郡外的荒郊垦荒,拨些粗粮种子,让他们自食其力。” “既免了养闲人,又能显主公仁厚,不苛待降者。” 沈今安点头:“行,就这样办吧。” 沈白接上,开口说:“那四万青壮,通通编入宇文霸所部吧,打磨打磨,就是现成的利刃。” 这倒是,要斟酌一下。 沈今安没有立马点头,沉默了一会。 “好,传本州牧令信,青州之事,一切随即应变,无用事事汇报,三万老弱,放为农籍,四万青壮,全都编入你部。” “等到十月秋收,本州牧会率军亲征。” 诸臣见主公还是念念不忘,一心想着出征,皆是无语,没有办法。 沈今安想了许多。 “青州...并州。” 当初青州、并州都毗邻冀州。 并不是没人来进言攻打并州。 只是他,想起了那道身影,丁惋兮。 并州牧之女,丁惋兮... 第120章 张蛟之怒 随着各州势力的不断扩张,矛盾逐渐加剧。 冀州与并州虽尚未正面冲突,但彼此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微妙起来。 沈今安摇头,或许郭瑾说得对。 迎娶丁惋兮... 可是,如今自己已然大婚,丁庄怎么会让她女儿做妾。 若不联姻,冀州跟并州迟早必有一战! 河北之地,怎容得下两虎并存。 沈今安揉了揉太阳穴,只觉一阵烦闷。 遣散群臣:“都退下吧。” 罢了,先不想这些,实在不想与惋兮兵戎相见。 ... 青州,北海郡,郡城。 张蛟听闻平原沦陷、弟弟张泰战死的消息时,正于府衙大堂谋划后续战事。 那士卒哆哆嗦嗦禀完。 瞬间,满堂死寂。 唯闻张蛟粗重的喘息声。 他仿若被抽去了脊骨,缓缓瘫坐回椅上,双手死死抠住扶手,指节泛白。 片刻过后,张蛟猛地仰头怒吼,声震屋瓦:“啊!!” 这凄厉吼声,透着无尽悲愤。 他霍然起身,一脚踹翻面前的案几,案上物件四散滚落。 “沈今安!宇文霸!”张蛟咬牙切齿,双目瞪得几欲溢血。 “我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拿你们的血,祭我兄弟!” 他在堂内来回疾走,周身散发着汹涌的戾气。 身旁谋士刚想劝慰,却被他恶狠狠瞪来的一眼给噎了回去。 张蛟大步迈向门外,望着城外连绵营帐。 “怎会败得如此窝囊!” 回想往昔,兄弟二人自微末崛起,在这青州拉起黄巾军大旗,一路攻城掠地,收纳无数流民、悍匪,势力滚雪球般壮大。 本以为大业可期,谁料平原一场溃败,让他与张泰阴阳两隔。 张蛟越想越气,猛地转身,冲着堂下将领吼道:“集结人马!如今便杀向平原,我要夺回失地,杀光那帮杂碎!” 将领们面面相觑。 有胆大的劝道:“大帅,朱翁十五万主力兵马还在一侧,与我军对峙,大帅三思啊...” 话未说完,张蛟已大步流星走到他面前,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将其扇倒在地。 “三思?我弟尸骨未寒,你让我三思?再敢多言,军法处置!” 见张蛟心意已决,众人不敢再有异议,忙不迭去召集士兵。 一时间,北海郡内号角长鸣,人马喧嚣。张蛟披挂上阵,手提大刀,跨坐一匹高头黑马,望着麾下匆忙集结的队伍,怒火烧得更旺。 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踏平平原,血债血偿。” “快点!” “再快点!” “各部粮草,各部兵马!” .... 青州牧朱翁驻军在侧,听闻北海郡内号角声起。 朱翁走出帅帐,挥手召来数名亲随。 “怎么回事!” 亲随回道:“主公,张蛟在集结兵马。” “平原郡十万黄巾被宇文霸所部昭武军歼灭。” “平原黄巾贼首张泰亦是身死当场。” “探子来报张蛟尽起六十万大军杀向平原。” 朱翁先是一愣,随即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干得好!” “这张蛟真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一点不管不顾我们这十五万青州军啊。” “一点不担心本州牧在后方捣乱吗!尽起六十万大军,一点都不防备本州牧了。” 身旁众将也跟着陪笑。 朱翁捋捋胡须,望着北海郡方向,眼神里尽是轻蔑:“他张蛟以为仅凭一腔怒火,就能夺回平原?” “那昭武军能征善战,本州牧也是早有耳闻。” “传本州牧令,青州军所属,枕戈待战!” “等本州牧号令,一举进攻北海。” .... 随着时间的推移,六十万大军很快就集结了。 张蛟站在点将台上,望着台下六十万大军。 他这一路能从微末崛起,一路带着黄巾军在青州站稳脚跟,也不是个莽夫。 风卷着军旗烈烈作响,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警醒,他的眼神逐渐冷厉起来。 此时,身旁的谋士也是凑过来,轻声道:“大帅,那朱翁的十五万青州军就在侧畔,犹如芒刺在背,咱们倾巢而出奔往平原,后方实在空虚,万一他趁虚而入...” 谋士没再往下说。 张蛟微微颔首,刚刚满心都是想着为二弟复仇,可此刻冷风一吹,思绪愈发清晰。 张蛟眯起眼,缓缓开口:“朱翁那老狐狸,等着咱们跟宇文霸拼个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利,来捡这现成的便宜。” “咱们要是一股脑杀向平原,他转手就能把北海给吞了,断了咱们后路。” “到时咱们可就成了无根的浮萍。” 众将领听闻,面面相觑,不禁后背发凉。 “大帅,那咱们咋办?还去不去平原?” 猛将陈彪瓮声瓮气问道。 张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去,自然要去!” “不过,去之前,本帅得给朱翁来个教训。” 张蛟环顾众将,目光冷峻:“要让朱翁那老贼刻骨铭心!” “不敢再趁我离开之时,生觊觎北海之心!” 张蛟想了一下,开口道。 “李孟,你先领十万大军详装开拔去平原,把动静闹得越大越好,引他出兵来掏咱北海老巢。” 李孟领命:“诺。请主公放心!” “末将沿途广开旗帜,沿路增灶!” “程结,你领五万大军埋伏在北侧。” 程结:“末将领命。” “..你领五万大军埋伏在东侧。” “..你领五万大军埋伏在西侧。” “..你领五万大军埋伏在南侧。” .... “陈彪,你领二十万大军算作主力,藏在城中,等朱翁率军前来,你直接率部开城门决战。” 陈彪应声诺下。 “汤民,你领十万大军在后侧,等朱翁所部与陈彪二十万大军打起来后,从后面夹击。” 汤民:“请主公放心。” “李孟,你及时率部回来,跟汤民一起合军二十万从后侧夹击!” “其余东南西北四侧也是!等陈彪带兵与朱翁所部激战之时,尔等率部从四侧夹击。” 诸将应下:“诺!” 张蛟眯眼:“六面夹击之下!我看他朱翁还能翻天不成。” 第121章 六面合围 李孟依令,率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开拔,锣鼓喧天,一路广设营帐、虚增灶火,佯装出倾巢而出奔袭平原的架势。 张蛟眼底划过阴森:“朱翁,我等你呢。” 这动静,迅速传入朱翁军中。 探子火急火燎奔进帅帐:“主公,张蛟大军已朝平原去了,沿途旌旗无数,灶火绵延,怕有数十万人马!” 朱翁闻报,大喜过望。 “好!” 猛地起身,在帐中来回踱步:“好你个张蛟,果真是匹夫之勇,为弟报仇连老巢都不顾了。” “此时不夺北海,更待何时!” 下面诸将纷纷附和。 “恭喜主公!北海定也。” “主公何等威武!” 他立刻点将出兵,亲率十五万青州军,朝北海郡城迅猛扑去。 大军渐近北海,只见城郭四门大开,城内悄无声息。 朱翁心生疑虑,勒住缰绳,大军止步。 身旁谋士劝阻:“主公,小心有诈,张蛟不似这般莽撞之人。” 朱翁冷哼:“他刚失至亲,头脑发热才做此蠢事,此时犹豫,良机就没了!” 麾下将领应和道:“就是,就是!” “如此寂静,恐是百姓害怕兵祸,躲了起来。” 朱翁听了此言:“对!必然如此!” 说罢,挥军入城。 青州军大部进了城,还有小部没进去,排着队伍,毕竟城门就这么大小。 朱翁心里也疑惑,这么容易就拿下北海了吗。 正是这时,刚入城门,陈彪率二十万大军,从城内街巷、屋舍杀出,喊杀声震得地动山摇。 朱翁大惊失色,匆忙指挥迎战,可大军挤在城门处,一时间阵脚大乱,前后照应不上。 这时,东西南北四方二十万伏兵齐出,喊杀声、战鼓声交织一片,将青州军围得水泄不通。 朱翁深知中计,却也不甘示弱,挥舞佩剑,嘶声吼道:“稳住!给我杀出去!” 青州军毕竟训练有素,在慌乱一阵后,开始拼死抵抗。双方短兵相接,鲜血瞬间染红了北海。 与此同时,佯装开拔的李孟早已暗中折返,与汤民会合,二十万大军从后侧包抄而来。 在这前后左右,近六十万大军六面夹击之下,青州军一时根本招架不住。 主要是青州军大部都被挤兑在北海城中,进退不得,混乱不堪。 朱翁腹背受敌,渐感不支,心中懊悔不迭,早知道张蛟如此狡黠,绝不贸然出兵。 战场上,刀光剑影闪烁,枪戟碰撞火花四溅。黄巾军士气高昂,为报主公之仇,人人奋勇向前。 青州军困兽犹斗,为求一线生机,也是拼尽全力。 张蛟在城楼上,俯瞰着战局,眼神冷峻,弟弟的死让他满心悲恸化作此刻的狠厉。 只要能重创朱翁,他就能安心回去打平原了。 激战正酣,朱翁的亲卫军护着他左冲右突,试图杀出一条血路突围。 陈彪瞅见,大喝一声,手提战斧,直朝朱翁杀去,沿途青州军无人能挡其锋。 朱翁见势不妙,令弓箭手放箭阻拦,箭雨如蝗,陈彪举盾抵挡,攻势稍缓。 双方鏖战半日,青州军死伤惨重。 朱翁见大势已去,咬牙切齿道:“撤!往南突围!” 残军遂集中兵力,朝南边猛攻,付出巨大代价后,总算撕开一道缺口。 “走!走!” 十五万青州军一片混乱。 朱翁带着残兵败将狼狈逃窜。 张蛟也不追击。 “朱翁,今日饶你一命,等我宰了宇文霸之后,再来取你的命。” 黄巾军所部大胜一场,本可乘胜追击,再克青州几郡。 张蛟拢正了麾下兵马,没有继续用兵。 朱翁毕竟在青州扎根已久,他现在不想耽误时间去办他了... 他看向平原,眼中透过阴冷。 陈彪走了上来:“大帅,此战大获全胜,初步统计我军杀敌七万余!” 张蛟:“朱翁老儿,知道疼了吧。” 随而扭头继续问道:“伤亡多少。” 陈彪:“伤亡也在五万余..” “虽然打了个措手不及,又是六面合围。” “但是我军确实大多将士都是草根出生,还未熟悉军中拼杀。” “也训练较少...所以难免伤亡有点重。” 张蛟点头,自家人知自家事。 这六十万大军有多少水分,他心里自然清楚。 “继续裹挟百姓,分发军械!” 陈彪:“诺。” 经此一战,黄巾军士气大振,跟着张蛟大帅,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朱翁元气大伤,退回营地后,收拢残军。 击退朱翁后,再次整军。 黄巾军稍作休整。 张蛟就开始谋划二次出兵。 他召集众将:“这次出兵平原,朱翁已经被我打怕了,不会再来袭扰北海了,但是本帅还是不放心。” “汤民,你率军十万,镇守于此。” 汤民出列,应声诺下。 张蛟接着说:“剩下五十万大军,随本帅一起!拿回平原!” “为张泰!也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诸将齐声应和。 “不破平原誓不归!” “宇文霸小儿,我必取他性命!” 上下皆是士气高昂。 第122章 张蛟起兵 景和二年七月二十二日 张蛟尽起五十万大军讨伐平原,一路旗帜无数,漫山遍野。 陈彪、程结、李孟皆是随军大将。 张蛟知道,宇文霸可能确实不好对付,一战定鼎平原,灭了他十万黄巾。 “弟啊,你放心,你兄长我,就算死,也会替你报仇。” “我不管他是谁!哪怕是皇帝老儿,我也要将他碎尸万段!” .... 青州 平原郡 郡城 宇文霸整编了四万青壮。 其中三万扩编在了自己的先登卫之中,还有一万则是分给了江雀的朱雀卫。 府堂之中 宇文霸得知,张蛟挥军而来的消息。 “正合我意!” “本将还没去打北海,他倒是好,自己送上门来了。” 江雀在一旁一脸凝重:“将军,不可大意啊。” “不说其他,单论这兵马数量,我军加上扩编之众,不过十万余。” “这次张蛟起兵近五十万,足足是我军的五倍啊。” 宇文霸不屑之。 “行军打仗,若是就比军容数额,那大家把兵力亮出来,就可以分胜负了,那还打什么!” “我要让世人看看!兵力优势不代表一切!” 江雀皱了皱眉头:“张蛟并非无脑之辈。” “这次讨伐我们之前,他还设计六面埋伏重创了朱翁,杀敌不计其数。” “打得朱翁不敢在北上。” 宇文霸眼中透过阴冷:“朱翁这个废物!安能高居州牧之位!” “十五万精锐,打不过几十万农民吗!” 台下诸将纷纷嘘声。 江雀:“唉,毕竟这次张蛟来势汹汹,我等该如何应对。” 宇文霸稍作思考,猛得一拍桌角,决绝道:“主动迎战!取一平原地带,正面击溃他们!” 江雀脸色微变:“将军,敌军人数众多,若正面相抗,我军恐损失惨重。” 参将陈兴也是不解:“将军,敌军兵力五倍于我,主动出击,一旦陷入重围....怕有全军覆没之险。” 参将赵勇也是犹豫片刻,建议道:“不如坚守城池,待其久攻不下,士气低落,再寻机破敌。” 宇文霸环视众人:“守,能守几时?平原郡城虽固,可五十万大军蚁附攻城,撑不了太久。” “况且,我军锐气正盛,若龟缩城中,士气先折了一半,还谈何取胜?” “那张蛟虽有五十万大军,但长途跋涉而来,人困马乏。” “而我军以逸待劳,士气正盛,且平原之地,利于我军骑兵冲锋陷阵。” “本将欲一战定之!” 众将听闻,心中稍宽。 江雀暗叹,宇文霸赌徒之心颇重啊。 一下子,压上全部筹码。胜了自然是好,一战定乾坤。若是败了,那真是灰头土面退出青州...可能性命也不保,乱军之中,谁又说得准呢。 宇文霸一直想证明自己。 当初的同级,沈白提了昭武军副大将军,做了武阁首辅。王斐提幽州兵马总使,坐镇一方。 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自然也想建功立业。 现在机会来了,他独领十万大军在这青州。军政大权尽在他手。 这一战,若胜。 那他宇文霸真是将扬名立万,名留青史。史册必会记下,在这平原之地,名将宇文霸领军十万大破五十万黄巾反军... .... 五十万黄巾军不断行军。 接连不断有人请示:“报,大帅,前方三十里高唐县城。” “报,大帅,前方五十里汛位大涨。” “报,大帅,发现数十名探马踪迹。” 张蛟坐在马背之上,听着一道道军情禀报。 身旁的陈彪见大帅神色凝重,抱拳道:“大帅,这高唐县城,咱们是绕是攻?” 张蛟眯起眼,思忖片刻后说道:“不绕,攻!我军士气正盛,小小高唐县城,拿下来还能补充些粮草辎重。” “传令下去,大军合围高唐,速战速决。” 令旗挥动,五十万大军如黑色潮水般涌向高唐县城。 可这县城守将也并非庸才,早早紧闭城门,城墙上弓弩手严阵以待。 黄巾军刚一靠近,箭雨便倾泻而下,前排的士兵瞬间倒下一片,哀号声此起彼伏。 黄巾军毕竟是贼军...这一下,就好多人不敢上前。 刹那间,仿佛出现了一阵奇景,让人不敢置信。五十万黄巾军合围这座小小县城,兵不过千。 竟然有大量兵马不敢上前。 张蛟见状,怒喝道:“临阵退缩者,斩!” 这一声令下,后方督战队立刻抽出长刀,斩杀了几个停滞不前的士卒。 黄巾军们畏惧被杀,只能硬着头皮再次向前冲。 在督战队的血腥威慑下,黄巾军们发了狠,一波接一波地朝高唐县城涌去。 虽说城上箭如雨下,可架不住人多势众。 黄巾军攻势越发猛烈,投石车抛出的巨石接连砸在城墙上,砸出一个个缺口,云梯也纷纷架起。 贼兵们顺着云梯攀爬,与城头守军短兵相接,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 眼见城墙多处告破,城中守军的士气开始低落,而黄巾军士气大振,喊杀声震天。 不到半个时辰,黄巾军便从几处缺口蜂拥而入,城门也被从内撞开,大量黄巾军涌入城中。 高唐县城守将仍想组织巷战抵抗,可大势已去,在拼杀中身中数刀,力战而亡。 张蛟进城,脸色难看。 就这一座小县城,在他五十万大军的威慑下,竟然还战到最后一刻。 反而他的那些部众,在如此之大的优势下,畏战怯战者,还不计其数! 张蛟看着这一切,闭上双眼。 召来了李孟,陈彪,程结。 “今天,你们也看到了...” 诸将沉默不语,他们麾下的表现实在让他们也是难以启齿。 “传令下去,不封刀三日。” 诸将一愣,不罚还赏? 应声答道:“诺。” 张蛟想通过这些杀戮,劫掠...激发他这些部众的血性。 此令一出,高唐县城瞬间沦为人间炼狱。 黄巾军们得了主帅许可,烧杀抢掠无所不为,大街小巷充斥着百姓的惨叫与哭喊。 房屋被点燃,浓烟滚滚。 财物被肆意抢夺,珍贵的物件摔碎一地。无辜百姓四处奔逃,却又被黄巾军的利刃无情砍倒。 第123章 宏森来援 “报,将军,黄巾军兵围高唐。” “报,将军,高唐被克。” “报,将军,高唐守将战死,所部无一人投降。” 宇文霸默默行了个军礼,周身气势陡然冷厉。 死死盯着传讯兵卒,一字一顿问道:“敌军现下动向如何?” 传讯兵卒忙不迭回道:“回将军,黄巾军攻下高唐后,在城中烧杀劫掠...暂无继续进兵的迹象。” 宇文霸攥紧了拳头。 他咬牙切齿道:“高唐守将忠勇,遭遇此难,这血海深仇,必让张蛟加倍偿还!” 江雀眉头紧皱,率先开口:“将军,此刻张蛟虽暂歇,但五十万大军就在高唐,犹如悬顶之剑,我军不可不防。” “依我之见,可派出多股轻骑,扰其后方,劫其粮草辎重,挫其锐气。” 宇文霸微微点头,却又摇头道:“扰敌后勤确是良策,不过只是疥癣之疾,难以伤其根本。” “我意已决,仍按原计划,主动出击,选地势辽阔地带与他堂堂正正一战!” 参将陈兴面露难色:“将军,虽说之前敌军长途跋涉,可如今他们攻下高唐,已稍作休整,锐气渐复,这主动出击,风险着实不小啊。” 宇文霸目光如炬,扫视众人:“诸位莫要再劝!张蛟所部看似庞大,实则军纪涣散,我等正可趁此机会,一举破敌!” 众将见主将心意已决,也不再多言,齐声应道:“愿听将军调遣!” 宇文霸:“诸位放心,本将自有定计。” “江雀,你可记得昔日田单火牛破燕?” 田单乃前朝名将。 江雀眼睛一亮:“将军的意思是...用火牛阵?” 宇文霸微微点头:“不错!我已差人暗中搜罗周边健壮耕牛,届时绑利刃于牛角,覆易燃物于牛身,驱之入敌阵,管教那黄巾军阵脚大乱。” 宇文霸决议在城外三十里处,展开决战。那里地势辽阔,一马平川,适合火牛阵展开,更适合骑军发起冲锋。 可惜他麾下十万大军,只能凑出一万铁骑。若是虎豹骑有一卫在此,就好了... “报!将军,探马来报,城东有异动。” “足有数万铁骑奔赴而来。” 宇文霸眼色微眯:“黄巾军,中原少马,未曾组建骑军。” “骑军不善攻坚,诸将不必担忧。” “来,随本将登城一观!” 宇文霸带着众将匆匆登上城头,极目远眺,只见东方尘烟滚滚,数万铁骑如汹涌铁流,奔腾而来,气势磅礴。 只见一面绣着“宏”字样的大旗猎猎作响。 江雀惊喜高呼:“将军,是虎豹骑!看这旗号,应是虎豹骑第一卫!” 宇文霸神色舒缓,眼中泛喜:“天助我也!真可谓雪中送炭。” 说话间,那为首的将领一马当先,离城门渐近,身姿矫健,浑身散发着凛冽的肃杀之气。 待到平原城前,他猛地勒住缰绳,战马嘶鸣着扬起前蹄,稳稳落地。 翻身下马,抱拳道:“末将宏森,奉主公之命,特率虎豹骑第一卫三万铁骑前来支援!” 宇文霸大喜,下令打开城门。 赶紧下城,上前扶住宏森,大笑道:“宏将军此来,真乃雪中送炭!我正愁铁骑不足,难以将优势最大化,你这三万精锐,可是给我这把利刃开了刃!” 宏森目光冷峻,沉声道:“黄巾军祸乱已久,此次竟敢集结五十万之众,实在张狂。” “末将路上也听闻了高唐之事,这笔血债,定要他们加倍偿还!” 江雀:“原本咱们只有一万铁骑,进攻时还得顾虑侧翼,如今兵力大增,可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宇文霸点头称是,命令下属安置好这三万铁骑。 带着宏森进到府堂,再议决战之策。 宏森听了也是大吃一惊,不禁为宇文霸的魄力所震撼。 “宇文将军,你有魄力如此,本将亦有魄力!” 宇文霸大喜:“哈哈哈哈,宏将军,本将对你是早有闻名啊” “我昭武军第一猛将!” 宏森咧嘴一笑:“将军过奖,虚名罢了。” 另一边。 高唐县城,临时大帅府。 张蛟正与诸将议事。 李孟开口:“大帅,他们把兵力都集中到郡城一带了。” “探子来报,兵马不下十万。” 张蛟低语:“好,这些日子下面将士劫掠得也差不多了。” “带着他们多操练一下军阵,最基本的闻令而动!遇乱不许溃退!” “打打顺风仗,埋伏仗还可以。” “要是真的刀刀见血,部队伤亡过大,我还是担心军心溃散这一点。” 诸将应道:“末将领命。” 张蛟拿来这平原郡一带的地形图,仔细观察。 “宇文霸不是易与之辈,你说他会如何应对此战。” 陈彪:“我军五十万之众!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出来迎战。” “我估摸着,他也就据城坚守了。” 程结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这一路杀来,由于宇文霸把大军都聚拢在郡城一带。 路上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抵抗,导致他们信心倍增,觉得宇文霸之流,也不过如此。 张蛟轻轻摇头:“他会出来一战的。” 陈彪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大帅,为啥您这么肯定?咱兵力可是他们数倍,正常人哪敢主动出击,这不是自寻死路嘛。” 张蛟冷哼一声,手指在地形图上重重敲了敲:“你们啊,别小瞧了宇文霸。” “他要是胆小怯懦之辈,能在这青州站稳脚跟?” “咱们一路杀来没遇到什么抵抗,是是因为他在收拢兵力、保存实力,等的就是跟咱们决战。” 李孟:“大帅,那他们会如何调兵。” 张蛟看向地形图,那离平原郡城外三十里处之地。 面带犹豫,随后露出坚定:“能与我军决战的地点,就是这里!” “宇文霸定会在这,与我军一战。” 李孟:“大帅这是为何。” 张蛟没有多说什么。 李孟:“大帅,那我们难道就顺着这个心思,就去那里与他一战吗。” 张蛟微微眯起眼,冷笑道:“去,当然去!但不能傻乎乎地一头扎进去。” 第124章 决战前昔 “既然他想在这和我决战...” “那本帅就在这埋了他!” 景和二年七月二十八日 张蛟整顿兵马,一声令下。 “将士们,踏平平原!” “出征!” 五十万大军浩浩荡荡,遮天蔽日。 成千上百的传令兵跑来跑去,传达命令。各路将领也是大声呵斥,约束军阵。 大军一路行军,密密麻麻人头攒动,乌压压一片,不见边际。 视野尽头,绵绵无尽,漫卷过山川大地。 士卒们身着杂色粗衣,裹着标志性的黄巾,或崭新鲜亮,或脏污破旧,在晨风里烈烈飞扬。 黄巾军上下,披甲率极低,仅仅只有三成。这还是前段时间大败朱翁,缴获了无数军械。 不然更是狼狈,空有数量,却没有相对应的甲胄。 前排的将士手持简陋长矛,木杆粗糙,矛头泛着冷硬的光。 后排的将士虽人手铁器,但刀片生锈,刀口断裂现象比比皆是。 随军的粮草辎重车吱呀作响,老牛吃力地拉拽,车上麻袋堆积,粮草满溢。 偶尔有粮袋破裂,谷物滚落,瞬间被后面的脚步踏碎、掩埋。 军中大旗擎天而立,“张”字醒目张扬,猎猎舞动。各营小旗随风翻卷,引导各部前行。 张蛟勒马登高,极目远眺。望着麾下这漫山遍野的部众,心中豪情顿生。 “传令下去,各营加快速度,保持间距,不可乱了阵脚。遇敌之后,听我帅令行事,敢擅自行动者,军法处置!” 传令兵们得令,策马穿梭于各营之间,呼喊声此起彼伏。 一时间,大军步伐加快,脚步声、车轮声、兵器碰撞声交织,愈发嘈杂喧嚣。 黄巾军的探马频繁往来,不断将前方消息报与张蛟。 “大帅,前方五里,未见敌军大部队,仅有少量斥候!” “再探!” “大帅,左侧山谷茂密,恐有伏兵!” “陈彪,去看看!” “诺。” 陈彪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回禀道:“大帅,末将仔细探查,那山谷中不过是些走禽,并无伏兵迹象。” 张蛟微微颔首,大手一挥:“全军继续前进。” ... 宇文霸这边大肆换取耕牛,向百姓征用,商买,向冀州那边请示,希望多运些耕牛过来。 武阁表示大力支持。但是在内阁那边却受到了很多的困阻。 内阁辅臣李政表示:“耕牛,关乎国之根基,农事命脉!如今春耕刚过,夏耘将至,田间诸事皆仰仗耕牛助力。若大肆征调,百姓拿何翻土犁田?” “今岁收成必受重创,届时仓廪空虚,赋税无着,如何是好。” “农事安稳,才是江山永固的底气,还望将军慎思。” 武阁首辅沈白深知李辅臣所言句句在理,可没了足够耕牛组建火牛阵,这即将展开的决战胜负难料。 正踌躇间,武阁辅臣王艾轻声进谏:“将军,要不折中行事,向富商大族借牛,多给些银钱补偿,再许些战后便利,他们家中牲畜多,少几头也不碍农事。” “百姓这边,仅征用那些老弱耕牛,同时安排官府派人帮衬着耕种,如此,既能凑齐火牛,也不致太伤民生。” 沈白眼前一亮,看向李政:“如何!” “此等军机大事,不可耽误!” 李政闻言,只好点头:“可。” 沈今安到来:“此事不必再议,全力支持宇文霸,现在不支持,什么时候去支持?” “等他兵败身亡,再支持吗。” 冀州牧、昭武大将军沈今安下令:“各地富商大族,将家中耕牛尽数交出以供军用!莫存侥幸,莫耍心眼,莫妄图隐匿、转移!” “自告示张贴之时起,三日之内,主动报备者,每牛偿银三十两,战后许以商贸特惠、田产优护。” “若有违抗不从、推诿拖延者,视作通敌,格杀勿论!届时抄家灭族,财富充公,莫怪军法无情、刀剑无眼。” 短短几日,就在冀州征收了耕牛五千余头,运至青州平原。 加上原先在平原征收的一千多头耕牛。 这六千余头耕牛被圈在临时扎起的围栏里,哞哞声此起彼伏,不安地甩着尾巴。宇文霸围着牛群踱步,大手一挥:“来人,给这些耕牛挂上利刃!” 手下兵卒得令,抬出一箱箱特制的利刃。这些利刃皆是精铁所铸,薄而锋利,一侧带着弯钩,能牢牢扎进牛身。 他们几人一组,先安抚住躁动的耕牛,再把柔韧又结实的皮带绕过牛脖、牛背,将利刃固定其上,刃尖朝外,寒芒闪烁。 每挂上一把利刃,耕牛便越发惊恐,蹄子刨地,激起阵阵尘土。 待全部耕牛武装完毕,天色渐暗,牛身上的利刃在暮光里阴森骇人。 宇文霸望着这群“利器”,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 十三万大军集结在平原郡城北侧。 拢共九万步军,四万骑军。 左侧三万虎豹骑,由宏森领军,这是决胜的关键。 前军三万步卒掩饰身后六千头耕牛的存在。 右侧一万骑军,由江雀领军。 中军六万步军,由宇文霸亲自坐镇。 “本将,把这牌面都打出来了。” “张蛟,他避不开,也不会避开,他不是就想跟我一战决胜负吗,我成全他!” 第125章 火牛冲阵 宇文霸眼色微眯,透出来一抹精光,脑海中再次推演着明日的战局。这一战不仅关乎自身荣辱,更牵系着整个青州局势。 夜色渐深,宇文霸走出营帐,寒风拂面,让他愈发清醒。 营中士卒们枕戈待旦,虽神情疲惫,但眼中透着坚毅。宇文霸走过一排排营帐,轻声安抚着士卒,鼓舞士气。 而在黄巾军营地,张蛟同样难以入眠。张蛟下令安营扎寨,连绵几十里,五十万大军盘踞在此。 尽管己方人数占优,但宇文霸行事,不得不防。 他唤来亲信将领,再次叮嘱道:“明日行军,务必小心谨慎。若遇敌军伏兵,切不可慌乱,听本帅指挥。” 将领们领命而去,张蛟望着营帐外漆黑的夜色,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 第二日清晨,天色刚泛起鱼肚白,黄巾军已整军出发。张蛟望着士气高昂的五十万大军,心中的不安稍稍减退。 与此同时,宇文霸这边也已准备就绪。他身着战甲,腰佩长刀,骑在战马上,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前方。 “将士们,今日之战,关乎存亡!我们以少胜多,在此一举!” 十三万大军齐声回应,士气如虹。 当黄巾军越来越靠近平原郡,前方探马飞速来报:“大帅,前方发现大量兵卒!看似十余万大军!” 张蛟冷笑一声:“果然不出我所料,宇文霸就想在跟我决战。” 说罢,他挥了挥手:“来,去把陈彪给我叫过来。” 麾下兵卒连忙去传令。 陈彪应声赶来:“大帅,属下来了。” 张蛟挥了挥手,陈彪凑了耳朵过去。 “对,你带十万人..对....就这样,去吧。” 陈彪思索片刻,应道:“末将领命。” 随即张蛟继续下令。 “传令下去,大军向前推进!” 随着张蛟一声令下,四十万黄巾军如决堤洪水般向前推进。他们大多身着破衣烂布,褴褛的衣衫在风中猎猎作响。 前排士卒手持长枪,枪缨破败,枪杆上还缠着布条加固。他们步伐杂乱却带着股狠劲,充满悍勇,向着前方汹涌而去。 在另一侧,宇文霸率十三万大军列阵在此,看着对面涌上来的黄巾军。 宇文霸望着那如潮水般涌来、数之不清的黄巾军,神色冷峻,毫无惧意。 “不过乌合之众!” 黄巾军越来越近,喧嚣声震得人耳鼓生疼。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宇文霸面前的三万步卒,掩饰着后面六千余头的“火牛”。 “等再靠近一点,就是你溃败的时候!” 这时候的张蛟,的的确确没有想到,宇文霸会整上火牛阵这一出,看着汹涌澎湃的黄巾军所部,此刻也是豪情万丈。 “将士们!结阵!杀!” 张蛟发出一道又一道进攻的命令。 四十万黄巾大军不断逼近,杀声震天。 还有陈彪的十万大军,去执行张蛟的命令了。 宇文霸看着无数黄巾军杀来,心中惊雷闷响,却面如平湖。 “决胜就在此时!” 当黄巾军距离己方阵营只剩百步之遥时。 “前军变阵!” 三万昭武军瞬间有条不紊的向两边跑去。 张蛟在远处看得一愣,心底莫名发寒:“这是干什么。” “宇文霸...” 突然面前隐现出成千上万头奇形怪状的耕牛...耕牛上插满了不知何物,距离稍远,张蛟还看得不清楚。 张蛟脸色阴晴不定,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好!” 这时,宇文霸眼色冷厉,大喝一声:“点火!” 瞬间,阵中火把齐燃,照亮了清晨的战场。六千余头耕牛,此刻成为定鼎这次战局的关键! 每头牛的双角上,都牢牢绑缚着锋利无比的长刀,在身体周围,也插满了无数利刃。在火光映照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牛尾处则被紧紧系上浸满油脂的茅草,火焰迅速吞噬茅草,炽热的温度让牛群狂躁不安。 张蛟也是慌了神,急得大叫:“撤!撤!快撤!” 现在谁不知道撤,但是来不及了... 六千多头火牛们哞叫着,在剧痛的驱使下,不顾一切地向前狂奔,宛如一道道燃烧的洪流,直直冲向黄巾军。 它们身上的皮毛被火舌舔舐,发出“滋滋”声响,浓烈的焦糊味弥漫开来。但火牛们已陷入疯狂,瞪着血红的双眼,势不可挡得撞入黄巾军阵中。 前排那漫延几百米的横列黄巾军阵容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搅得阵脚大乱,前排的士卒瞬间被火牛顶飞,锋利的牛角长刀无情地撕裂他们的身躯,鲜血飞溅,惨叫连连。 一些反应迅速的将领大声呼喝,试图稳住军心,组织反抗。 前排的黄巾军士卒,虽惊恐万分,但仍有不少人凭借着悍勇,挺起长枪,试图阻拦火牛的狂奔。 然而,在疯狂的火牛面前,这些抵抗显得如此单薄。火牛带着巨大的冲力,直接撞断长枪,将士卒们撞得倒飞出去,血洒当场。 后方的黄巾军弓弩手,在混乱中匆忙张弓搭箭,朝着火牛射去。 箭雨纷纷落下,一些火牛被射中,吃痛之下更加疯狂,横冲直撞,让黄巾军阵营更加混乱。 张蛟在后方急得额头青筋暴起,他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长刀,一边嘶声大喊:“不要乱!集中兵力,砍杀火牛!” 六千头火牛如同一股炽热的洪流,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向黄巾军。 带着被烈火炙烤的狂怒,哞叫声响彻天地,所到之处,一切皆被摧毁。 凭借着双角长刀,在四十万黄巾军中肆意开辟出一条条血路,将迎面的黄巾军士卒像稻草般撞飞。 那锋利的长刀随着牛的冲撞,不断收割着生命。 火牛身体周围的利刃,只要靠近的黄巾军,便会被这些利刃划开肌肤,带出一道道血花。 整个战场化为一片血海,血腥气与焦糊味交织在一起,令人作呕。 牛群横冲直撞,将黄巾军原本密集的阵型搅得七零八落,切割成无数小块。 继续疯狂地向着纵深冲去。 在这股强大的冲击下,黄巾军的反抗显得微不足道。 他们的呐喊声被火牛的哞叫和狂奔声淹没,原本高昂的士气,在火牛阵的冲击下,迅速瓦解。 第126章 总攻 宇文霸见火牛阵已成功搅乱黄巾军阵脚,当即抓住这绝佳战机,猛地抽出腰间长刀,高高举起。 “宏森!率三万虎豹骑从左侧包围袭杀过去!直插敌阵后方!” “江雀!率一万铁骑从右侧进攻,突破敌军侧翼!” “剩余九万大军,发动总攻!向前推进!一举击溃张蛟所部!” 旗令手发布出一道道指令,十余万大军来回调度,终于要发动总攻。 宏森得令,心中嗜血难当。如今他位列兵马使副职,虽代管虎豹骑第一卫,但终究言不顺,名不正。 要是此番立下如此大功,那必然会受到主公嘉奖,势必会更进一步。 宏森双腿一夹马腹,手中长刀高高举起:“虎豹骑!杀!杀!” “不破黄巾,誓不回还!” 宏森杀气凛冽。 三万虎豹骑如黑色的狂飙,从左侧向着黄巾军席卷而去。 “万胜!万胜!” 虎豹骑第一卫,是由最先的虎豹卫转编而来,并非新募之军。 真是身经百战,天下难得的精锐骁骑。 “万胜!” 呼喊声震天。 马蹄下尘土飞扬,如同一条黑色的巨龙在大地上奔腾。 宏森身先士卒,眼神中透着狠厉。 三万虎豹骑以惊人的速度迅速逼近黄巾军。黄巾军此时正被火牛阵搅得大乱,面对这突如其来从左侧杀来的虎豹骑,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的防御。 宏森长刀一斩,率先冲入敌阵,一刀便砍向一名黄巾军将官。 那将官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巨大的力量带离地面,鲜血从他的胸口喷涌而出。 虎豹骑紧随其后,长刀挥舞,所到之处,黄巾军士卒纷纷倒下。 宏森手中长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将一名试图抵抗的黄巾军士兵的手臂齐齐斩断,那士兵惨叫着,断臂处鲜血如注,还未等他倒下,又被后面的战马无情地践踏而过。 江雀这边,同样毫不含糊。 当初,他能被沈今安一路破格提拔至朱雀卫兵马使一职,那真是士为知己者死。 如此重用,如此厚待。 他江雀,哪怕今天以死报之,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杀!” “杀!” 江雀一扬马鞭,一万铁骑如疾风骤雨般从右侧冲向黄巾军。战机稍纵即逝,必须以最快速度突破敌军侧翼,与宏森所部形成合围之势。 “变雁翎阵!” 江雀一声令下,一万铁骑瞬间从纵队变为雁翎阵,以凌厉的锋锐直插敌阵。 中央精锐突进,两翼展开,集中力量突破,防止敌人包抄,尽显江雀对战术的娴熟运用。 冲入敌阵后,江雀敏锐地观察着战场局势。 见前方一群黄巾军弓弩手正欲集结放箭,对己方铁骑威胁极大,他立刻指向目标,大声呼喊: “左翼两千骑,随我冲散弓弩手!其余保持阵形,扩大突破口!” 言罢,一马当先朝着弓弩手冲去。 那两千骑在江雀带领下,如利箭般射向黄巾军弓弩手。江雀长刀飞舞,寒光闪烁,接连砍倒数名试图阻拦的敌兵。 身旁的骑兵们在他的鼓舞下,士气高昂,奋勇杀敌。 弓弩手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吓得阵脚大乱,还未射出几箭,便被冲得七零八落。 与此同时,江雀还时刻留意着战场全局,通过旗语和传令兵,指挥其余八千铁骑。 他见敌军一处防御稍弱,马上传令:“右翼突进,直捣黄龙!” 八千铁骑得令,迅速变换方向,如一把利刃,狠狠插入敌军薄弱之处,将黄巾军侧翼防线进一步撕裂。 一万铁骑在敌阵中如鱼得水,把黄巾军侧翼搅得混乱不堪。 与宏森的虎豹骑遥相呼应,逐渐将黄巾军陷入重重围杀之中。 宇文霸望着被火牛阵冲得四分五裂的黄巾军,还有两侧被宏森、江雀袭溃的部众。 此时正是乘胜追击、彻底击溃张蛟的时候。 “盾兵在前,稳步推进!枪兵随于其后!” 宇文霸的声音坚定有力,通过传令兵迅速传达至九万大军。 只见前排的盾兵们迅速靠拢,将手中的大盾紧密相连。 后排的枪兵们则手持长枪,枪尖斜指天空,透过盾与盾之间的缝隙,警惕地注视着前方的黄巾军。 整个大军如同一头缓缓前行的巨兽,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势。 随着大军逐渐靠近黄巾军,那些还未从火牛阵的冲击中回过神来的黄巾军士卒,慌乱地朝着宇文霸的军队射出一阵凌乱的箭雨。 宇文霸见状,冷静地喊道:“盾兵,守住!” 盾兵们齐声大喝,将盾牌举得更高更稳,箭矢纷纷射在盾牌上,发出密集的“砰砰”声,却无法对阵内的士兵造成实质性伤害。 趁着黄巾军射箭的间隙,宇文霸果断下令:“弓弩手,反击!” 大军后方的弓弩手们迅速行动,他们熟练地搭弓上弦。 “嗖”的一声,万箭齐发,如同一群黑色的飞蝗,带着尖锐的呼啸声扑向黄巾军。 黄巾军士卒顿时阵脚大乱,不少人中箭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全军前进,加快步伐!” 九万大军齐声呐喊,如潮水般向黄巾军涌去。 他略作思索,叫来传令兵,迅速下达指令:“右翼三万将士,迂回包抄,截断他们的后路。” “左翼两万将士,佯攻吸引其注意力,不要恋战,等待右翼完成合围。” “中军四万将士,随我正面推进,压迫敌军!” 第127章 溃败 此时的黄巾军,在火牛阵的冲击下本就已阵脚大乱,又遭宏森与江雀两路骑兵的左右夹击。 如今面对宇文霸亲自率领的九万大军,更是难以支撑。张蛟所部四十万黄巾军,此刻已伤亡惨重,士气低落,犹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战场上,喊杀声、惨叫声、马嘶声交织在一起,硝烟弥漫,血腥之气刺鼻。 宏森率领的虎豹骑,在敌阵中横冲直撞,所到之处血雨腥风。 江雀指挥的铁骑,在黄巾军侧翼搅得黄巾军犹如羊羔待宰,将防线撕扯得七零八落。 这些黄巾军本就是农民出身,打打顺风仗还行,一旦碰上硬仗,一旦要死战。那张蛟指挥起来,可就有点力不从心了。 此时黄巾军伤亡达到了极高的程度,四十万大军随时随地就有可能崩溃。 一般情况下,部队伤损达到三成左右,便极有可能出现溃退迹象。 而此时张蛟所部黄巾军,伤损已远超此数,全军上下人心惶惶。 那可是六千多头火牛,身上挂满利刃,每一头火牛在冲阵的时候都不知道刮起多少断肢残臂,刃口鲜血淋漓。 那一个冲阵,在杀伤范围里的就近十万黄巾军... 张蛟望着眼前这一片混乱血腥的场景,心中五味杂陈。他怎么也没想到,曾经满怀壮志、一呼百应,竟在这短短时间内,被打得如此不堪。 “本以为能够成就一番大业。可如今...”张蛟喃喃自语,满心懊悔。 看着宏森的虎豹骑与江雀的铁骑如入无人之境,张蛟心中又气又急。 “我张蛟纵横半生,难道今日真要折戟于此?这些追随我的兄弟们,难道都要葬身在这异乡之地?” 他满心不甘,却又清楚地意识到,败局似乎已无法挽回。 “若就此溃败,我有何颜面去见那些死去弟兄们的家人!?” 张蛟咬着牙,身旁诸将皆围了过来。 “大帅!” “大帅!” 好多人带着哭腔,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实。 终于,四十万大军....溃败了。 早该溃败了,能坚持到宇文霸中军推进,已经是张蛟非凡的人格魅力了。 程结走了过来,满脸血污的,声音带着哭腔喊道:“大帅,咱们怎么办?” 李孟,紧紧握住手中已卷刃的长刀,双眼通红:“大帅,咱们拼了吧!就算死...” 张蛟望着这些追随自己多年的兄弟,心中一阵刺痛。 他缓缓举起手中染血的长枪:“程结、李孟,还有各位兄弟,是我张蛟无能,带大家走到了这一步...” 程结,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大帅,兄弟们不怕死,可就这样白白送死,实在是心有不甘呐!” 张蛟长叹一声,目光坚定地扫视众人,“咱们起于微末,为的是给天下百姓谋个活路。今日虽败,可咱这一腔热血不能冷!” 李孟喊道:“大帅,敌军势大,咱们突围出去,再图东山再起如何?” 程结连忙接话:“对!大帅,只要你还在!我们不管到哪里,都能再拉起一支队伍来。” 李孟再喊道:“大帅,在北海,我们还有十万大军啊!如今兄弟们虽然溃散,到时候再拢一拢兵马,也不在少数!” 张蛟听着李孟与程结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他望向四周,只见黄巾军如潮水般四散奔逃,毫无秩序可言。 宇文霸的九万大军,正无情地收割着生命。宏森的虎豹骑在人群中肆意驰骋,长刀挥舞,所经之处,黄巾军士卒纷纷倒下,鲜血溅满了大地。 江雀的铁骑则在侧翼不断驱赶、冲击,将试图聚集起来抵抗的黄巾军一次次打散。 那些平日里烧杀劫掠的黄巾军,此刻眼中只有恐惧,他们丢弃了手中的兵器,拼命地朝着各个方向逃窜。 有的被自己人绊倒,瞬间就被后面慌乱的人群踩踏而过,发出凄惨的叫声,有的被昭武军的骑兵追上,长刀落下,便身首异处,尸首滚落在地。 战场上,到处都是丢弃的旗帜、兵器和散落的辎重。受伤的士兵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无人理会,他们的鲜血渐渐染红了土地。 溃败的黄巾军与追击的昭武军交织在一起,一幅残酷的画面... 张蛟看着这一幕,心中满是悲凉。 “大帅,快做决定吧!再晚就来不及了!”程结焦急地催促道。 张蛟深吸一口气,望向宇文霸所部的后方。早在战端开始之前,他虽然没料到会用火牛冲阵如此杀器,但也有所顾虑,不知道宇文霸是何倚仗,跟他正面决战。 所以他派了陈彪领大军十万。 从侧面绕小路而去,包抄到宇文霸大后方,再发起进攻。 不知道陈彪的十万大军怎么样了... 张蛟正满心忧虑地思索着陈彪大军的状况,一名浑身血污的传令兵,骑着一匹气喘吁吁的马,疯狂地朝着他奔来。 马还未停稳,传令兵便连滚带爬地摔在张蛟马前,带着哭腔喊道:“大帅,大事不好!陈将军他们……中了宇文霸的埋伏!” 张蛟只觉眼前一黑,险些从马上跌落。他强撑着,声音颤抖地问:“究竟怎么回事?细细道来!” 传令兵满脸惊恐,泣不成声地说:“陈将军依令率十万大军绕到敌军后方,刚要发动突袭,不料四周突然涌出大量伏兵,山上也滚落无数礌石。” “我军顿时大乱,虽拼死抵抗,可敌军占据地利,攻势凶猛。陈将军身先士卒,陷入敌阵,被敌军重重包围,恐怕....恐怕已壮烈牺牲!” “十万大军如今也已死伤大半,剩余的部众也溃散了....” 张蛟听闻此言,心中好似被万箭穿心,悲痛欲绝。 他怒目圆睁,仰天怒吼:“宇文霸,你这奸贼!我与你势不两立!” 言罢,一拳狠狠砸在马鞍上,手上青筋暴起。 “怎么会!” “宇文霸怎么还有兵马!” 第128章 杀戮 这边,陈彪确实身陷重围,但依旧还在拼力死战,身旁的亲兵已所剩无几。 但他毫不退缩,手中长刀砍得卷刃,身上也多处负伤,鲜血染红了战甲。 那到底是谁埋伏了陈彪的十万大军呢。 昭武军方面,一将领胯下黑马,四蹄奔腾,每一次嘶鸣都透着无尽的凶悍。 他身着一袭玄色重甲,闪烁着凛冽寒光,面庞冷峻如冰,双眸犹如鹰隼般锐利,令人胆寒。 手中寒铁长枪,枪身乌黑发亮,泛着森森冷意,枪缨殷红似血,枪尖锋利无比。 此人正是振武卫兵马使...汪煜! 沈今安还是不放心,星夜派汪煜领三万振武卫前来。 宇文霸经过考虑,担心后方有失,也是安排了汪煜坐镇在此。没想到,还真的有人敢来! 汪煜远远瞧见陈彪,认定此人定是敌军主将,当即双腿一夹马腹,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陈彪。 陈彪察觉一股强大气势逼来,转头看去,只见汪煜气势汹汹杀到。 两马相交,汪煜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直刺陈彪咽喉。 陈彪侧身一闪,长刀顺势砍向汪煜手臂。汪煜长枪一抖,枪尖划过一道寒光,挑开陈彪长刀,紧接着猛地发力,枪身狠狠撞在陈彪胸口。 陈彪一口鲜血喷出,身体向后仰去。 还未等陈彪稳住身形,汪煜再次挺枪直刺,陈彪躲避不及,长枪刺入他的肩膀。陈彪怒吼一声,不顾伤痛,用尽全力握住枪身,试图拉近与汪煜的距离,用长刀反击。 汪煜却猛地发力,将长枪从陈彪肩膀抽出,带出一片血花。随后,他高高举起长枪,大喝一声,以雷霆万钧之势刺向陈彪颈部。 陈彪瞪大双眼,想要抵挡却已无力回天,长枪精准地穿透他的喉咙。 汪煜手臂一扭,用力将长枪一挑,陈彪的首级便被斩下,鲜血如喷泉般涌出。 “陈彪已死,降者免死!” 汪煜一手高举陈彪首级,一手挥舞长枪,大声喊道。 ...... 张蛟听闻陈彪战死、十万大军溃败的噩耗,满心的希望如泡沫般破碎。 看着眼前已呈溃败之势的五十万黄巾军,他知道大势已去,再不撤退,所有人都将葬身此地。 “传我将令,全军撤退!”张蛟声嘶力竭地喊道,身边将官纷纷调转马头,大声呼喊着让士兵们突围。 此时的黄巾军,早已没了往日的气势,听到撤退的命令,不顾一切地朝着后方奔逃。一时间,战场上尘土飞扬,人喊马嘶,乱成一团。 宏森率军一直穿插,冲杀。离张蛟所在之地越来越近。 见黄巾军开始溃逃,嘴角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他大手一挥,高声喊道:“虎豹骑,杀!” 虎豹骑们齐声应和,如狼似虎般朝着溃逃的黄巾军扑去。 宏森一马当先,手中长刀闪烁着寒光,杀向张蛟。 “张蛟!逃什么!” 张蛟扭头,不作理会,加紧撤去,往北海方向跑去。 李孟见宏森杀来,咬了咬牙。他知道,还是得有人断后,不然这样溃退,肯定不行。 他聚拢了身边兵马:“将士们,留下来跟本将断后!保护大帅,让大帅先走!” 举起那把卷刃的长刀,准备拼死一战。 现在还在身边的黄巾军将士,皆是嫡系中的嫡系。纷纷应和。 宏森冷笑一声,向着李孟杀去:“还是不认识我宏森...” 张蛟流泪:“走!” 李孟:“大帅,你放心!你快走!回北海,在那里我们还有十万大军!” 张蛟抹泪,低语:“保重。” “走!” 四十万黄巾大军溃败.... 来到李孟身前,宏森长刀一挥,一道凌厉的刀光闪过,李孟只觉眼前一花,连忙举刀抵挡。 “当”的一声,两刀相交,李孟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宏森紧接着又是两刀,如疾风骤雨般攻向李孟,李孟左支右绌,勉强挡住。 然而,宏森第四刀迅猛劈下,直接砍在李孟的手臂上,李孟惨叫一声,长刀脱手。 大吃一惊,从来没遇到如此勇猛之人,五刀就把自己打得没有招架之力。 宏森顺势补上第五刀,刀锋划过李孟的脖颈,鲜血飞溅,李孟的身躯直直倒下。 到死,还是不可置信... 宏森斩杀李孟后,虎豹骑在溃逃的黄巾军队伍中往来冲突,如入无人之境,所到之处惨叫连连,鲜血飞溅。 此时,宇文霸率领大军如潮水般掩杀而来,黄巾军的溃败之势已无法挽回。 他大声下令:“传我将令,降者不杀!凡放下武器投降之人,一概不予追究!” 这道命令通过传令兵,迅速在战场上传播开来。 正拼命奔逃的黄巾军士兵听到这声呼喊,心中顿时一震。不少人脚步慢了下来,眼中露出犹豫之色。 “降者不杀!降者不杀!”昭武军的士兵们也跟着齐声高呼,声音在战场上回荡。 一些原本还心存侥幸、想要继续逃跑的黄巾军,在听到这一遍遍的呼喊后,终于丢掉了手中的武器,缓缓跪了下来。 “我降!我降!”一名黄巾军士兵率先喊道,紧接着,他身边的人也纷纷效仿。 一时间,投降的黄巾军士兵越来越多,他们或跪在地上,或扔掉武器举起双手,脸上满是疲惫。 “陈兴,你带人受降!” “刘猛,继续带兵给我杀,今天必须一战彻底击溃张蛟!” 战场上,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宏森继续朝着张蛟的方向猛冲过去。他眼中凶狠,死死盯着前方逃窜的张蛟,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将其斩于马下。 宏森一边催马狂奔,一边挥舞着手中那把沾满鲜血的长刀,大声咆哮着:“张蛟,看你还能跑到哪里去!” 沿途的黄巾军士兵,在虎豹骑的猛烈冲击下,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他们如同惊弓之鸟,四处逃窜,却又不断被虎豹骑追上,无情地斩杀。 宏森一马当先,长刀舞动,每一次挥砍都带出一片血雾。 一名试图阻拦宏森的黄巾军士兵,刚举起手中的长矛,就被宏森一刀砍飞,整个人被劈成两半,内脏洒落一地。 ....... 第129章 追杀 张蛟一路狂奔,身后喊杀声如影随形,好似催命符一般。 回头望去,只见宏森如杀神附体,在黄巾军残部中横冲直撞,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身旁大将程结看到宏森追来,心中震惊万分。李孟就这样死了吗.... 李孟在黄巾军中,可是有数的猛将啊。 宏森追得越来越近,程结心里不作太多的想法,就想扭头杀去,为大帅殿后。 张蛟一看就知道程结心里怎么想的,呵斥道:“留下来陪我!” “陈彪...李孟....都去了...” “身边只有你了,程结!” “你留下来陪陪我,我们兄弟一起走....好吗。” 张蛟话中难免哽咽,心中也是悲泣万分。 程结听了,也是眼眶一红,没有回应。策马奔腾,护在张蛟身侧。 两人一路疾驰,身边还有上千黄巾亲军。身后的喊杀声却丝毫未减。宏森见程结护着张蛟,怒喝道:“程结,你也是个执迷不悟的蠢货!如今张蛟大势已去,你还跟着他陪葬不成?” 程结紧咬牙关,回骂道:“宏森,休要多言!我程结既追随大帅,便生死与共,绝不背叛!” 张蛟看着身旁的程结,心中五味杂陈,低声说道:“程结,若不是本帅决策失误,也不会落得如此田地,连累你们......” 程结打断张蛟的话:“大帅,切莫自责!胜败乃兵家常事,只要我们还活着,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此时,前方出现了一条河流,河水湍急,浊浪滚滚。张蛟看着汹涌的河水,眉头紧皱,不知如何是好。 宏森在后面看到他们停在河边,大喜道:“张蛟,你已是穷途末路,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程结转头看向张蛟,坚定地说:“大帅,我先下河探探深浅,您随后跟上,或许我们能游到对岸。” 说完,程结毫不犹豫地策马冲入河中。然而,刚进入河水,程结便感觉一股强大的水流冲击而来,他的马嘶鸣着,奋力挣扎。 程结的马在湍急的河水中奋力挣扎,程结一边紧紧拉住缰绳,一边大声呼喝,试图稳住身形。 河水不断冲击着他们,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全身。 张蛟在岸边心急如焚,大声喊道:“程结,小心啊!不行就回来!” 程结咬着牙,拼尽全力与水流抗衡。 他大声回应张蛟:“大帅,这水虽急,但马能渡过去,您带着弟兄们跟上!” 说完,程结双腿猛夹马腹,那马好似听懂了他的话,在水中猛地前冲,溅起大片水花。 宏森见状,怒不可遏,他对着身后的虎豹骑喊道:“快,别让他们跑了!给我追!” 张蛟深知不能再犹豫,他转头对着身旁的上千黄巾亲军喊道:“弟兄们,生死在此一举,随我渡河!” 众亲军齐声高呼:“愿随大帅!” 这是他最精锐的亲军,每个人都配了马匹。 随后,他们纷纷策马冲入河中。一时间,河面上马蹄翻飞,水花四溅。 张蛟一马当先,带着亲军在河中艰难前行。他大声呼喊着鼓舞士气:“将士们,加把劲!只要过了河,咱们就有活路!” 亲军们皆是悍勇之士,即便面对汹涌河水,也毫不退缩,紧紧跟随张蛟。 宏森到了之后,率先催马下河。 可他的虎豹骑分散在后方,一时难以全部跟上。湍急的河水成了天然屏障,对不熟悉水性与水流走向的骑军极为不利。 宏森的马在河中也被水流冲击得左右摇晃,他不得不分心控马,前进速度大受影响。 程结已成功抵达对岸,他迅速转身,张弓搭箭,朝着宏森射去。箭矢带着呼啸的风声,直逼宏森。 宏森侧身一闪,箭矢擦着他的身体飞过,落入河中,瞬间没了踪影。 程结一箭未中,却也让宏森不敢再肆意追击,他既要控马渡河,又要防备程结的冷箭,前进越发艰难。 宏森躲过这一箭后,心中又惊又怒,却也不敢再有丝毫大意。他一边努力控制着在河水中不停晃动的战马,一边警惕地盯着对岸的程结。 此时,张蛟已经带着大部分亲军接近了对岸。他回头看向宏森,心中五味杂陈,大声喊道:“宏森,回去告诉玉宇文霸,今日暂且让你们得意,他日我定卷土重来!” 宏森听了,怒目圆睁,大骂道:“张蛟,你这缩头乌龟,有本事别跑!” “看我下次不将你碎尸万段!” 但他此时被困在河中,也只能过过嘴瘾。 程结在对岸继续张弓搭箭,一箭接着一箭射向宏森。宏森左躲右闪,身上的战甲被箭矢擦出一道道火花。 他身旁好不容易跟上的几百名虎豹骑,也被程结的箭术逼得手忙脚乱,一时间,竟无人能顺利渡河。 随着张蛟和最后一批亲军成功上岸,宏森知道这次追击又失败了。 他眼睁睁看着张蛟等人在对岸整顿队伍,然后迅速消失在远方的树林中,心中满是不甘。 当初北伐幽州,没有阵斩公孙泽。 现在在青州,也是没有拿下张蛟...让他逃回北海了... 待虎豹骑们陆续赶到河边,宏森看着平静下来的河面,咬牙切齿地说道:“张蛟,算你命大!” 说罢,他无奈地带着虎豹骑返回岸边。 第130章 大胜 这一战,宇文霸大获全胜。 十六万兵马大破五十万黄巾! 宇文霸立马于战场之上,神色冷峻。 “去!清理一下战果,来本将这里做个情报汇总。” 身旁传令兵们往来飞驰,将他的指令迅速传达至各个角落。 不多时,各部将领纷纷前来汇报战果。 整理了一番,陈兴快步上前,面带兴奋,报道: “将军,此战我军共俘获黄巾军将士共计四十万余人!” 宇文霸微微点头,心中也是微惊。 “杀敌多少?” 陈兴回道:“加上汪将军所属振武卫,宏将军所属虎豹骑第一卫,加上我部,再加上火牛冲阵造成的伤亡...拢共杀敌十万余人!” “主要还是火牛阵造成的冲击伤亡最大,其次便是黄巾军一片混乱,踩踏伤亡也不计其数。” 宇文霸环顾四周,看着那些欢呼雀跃的士兵,心中感慨万千。 杀敌十万,俘虏四十万! 江雀、宏森、汪煜率兵也聚了过来。 宇文霸回头:“汪将军!好久不见了。” 汪煜笑道:“本将也没想到,刚到此处便赶上了这场恶战。” 他奉沈今安之命,前来驰援。 宇文霸点头赞许:“汪将军此次立下大功,设伏斩杀陈彪,打乱敌军阵脚,不然这场战事恐怕没这么容易取胜。” “这张蛟,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竟然派军从后方直捣。” “若不是主公派兵增援,一时之间,差点疏忽。” 宏森开口道:“只是可惜,让张蛟那贼给跑了。”说到这,宏森满脸不甘。 宇文霸拍了拍宏森的肩膀:“宏森,胜败乃兵家常事,张蛟虽逃脱,但已元气大伤。” 江雀乃生性谨慎之人,如今也放下豪言道:“是也,剩下残兵败将,不足为惧也。” 随后又开口:“只是这四十万俘虏该如何处置...” 众将一阵沉默,看向宇文霸。 宏森眼中闪过一丝严肃,宇文霸会怎么处理,虽然说主公下令让他便宜行事,不必事事汇报,但规模如此之大的俘虏数量.. 江雀,汪煜心中也有同样的想法。 宇文霸如今虽然节制诸军,又立下如此战功,威震全军,但是只要他一有其他心思.. 别说江雀、汪煜、宏森不同意。 就连他手下的参将陈兴,刘猛都会立马把他拿下。 包括他的先登卫兵马副使,李黑虎,也是绝对忠诚于沈今安的。 宇文霸听了江雀这话,毫不犹豫:“这等大事,岂能本将决定,速速报与主公!” “四十多万俘虏...这粮草耗费...” “来人!去看看缴获多少粮草!” 一名负责统计物资的将领匆匆赶来,单膝跪地:“将军,此次缴获粮草极为可观,约有五十万石,各类辎重无数。” 宇文霸眉头微皱,心中快速盘算着。 “可供两个月之需。” “若是再省一省,粮草方面倒是不成问题,这黄巾军粮草倒真是不少。” 这时,宏森忍不住说道:“万一他们再生事端,恐成大患。” 汪煜点头附和:“这些俘虏数量庞大,若处理不当,随时可能引发变故。” 宇文霸沉思片刻后说道:“此事等主公回复再行定夺。” “在此期间,严加看管!” “谁都不许松懈!” 众将:“诺。” 宇文霸筹谋接下来该如何用兵,现在正是率军进北海的大好时机啊。 但是这么多俘虏在这,反而棘手了,等先处理完这些俘虏,再定接下来的战事吧。 ..... 邺城,冀州牧府。 沈今安端坐在书房之中,阳光透过窗棂,洒下斑驳光影。 此时,一名虎贲亲卫匆匆步入书房,单膝跪地,兴奋禀道:“主公,前线传来急报,宇文霸将军大破黄巾军,十六万兵马击溃五十万之众,大获全胜!” 沈今安听闻,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眼中闪过难以抑制的惊喜。 “快呈上来!” 虎贲亲卫赶忙呈上战报,沈今安迅速展开,目光如电。 看着战报上那,杀敌十万,俘虏四十万,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 “好!好一个宇文霸!” 沈今安出声赞叹,站起身来。 这一场大胜,远超他的预期。极大地削弱了黄巾军在青州的势力,更是为他逐鹿天下增添了重要的筹码。 他仿佛已经看到,青州大地在自己的掌控之下了。本州牧还没亲自领军,这青州就快打下来了... 喜悦之余,沈今安又陷入了沉思。 四十万俘虏,如何妥善处置。 “来人!召集诸臣,来牧府议事!” 不多时,冀州牧府的议事厅内便齐聚了沈今安麾下的一众文臣武将。 郭瑾、陈煜、李政、沈白、王艾、李御、罗烈等人... 众人神色各异,皆在猜测此次主公紧急召集所为何事。 沈今安阔步迈入议事厅,众人齐刷刷起身,躬身行礼,齐声高呼:“主公!” 沈今安神色威严,抬手示意众人落座,而后目光如炬地扫视一圈,朗声道:“诸位,今日唤大家前来,是有一则喜讯。” “宇文霸在青州以十六万兵马大破黄巾军五十万之众,杀敌十万,俘虏四十万,此乃我军空前大捷!” 此言一出,府内瞬间炸开了锅。 内阁首辅郭瑾率先起身,拱手贺道:“恭喜主公!此乃主公洪福齐天,麾下将士勇猛,方能获此大胜。宇文将军用兵如神,实乃我军之栋梁!” 武阁首辅沈白也跟着起身,满脸兴奋:“青州之地,指日可定!” 沈今安笑道:“这四十万俘虏怎么处理?” 罗烈一听沈今安的询问,不假思索地抱拳说道:“主公,依末将之见,应将这四十万俘虏全部编入青州军。如今青州战事未平,张蛟虽逃,但北海仍有其残余势力。” “这些俘虏若能编入我军,稍加训练,可为攻打青州剩余郡县出力。” 罗烈话音刚落,李政便皱着眉头站了起来,拱手反驳道:“罗将军,此计万万不可。” “主公,您想啊,我军此前因粮草供应有限,都未敢贸然出动大量兵马。” “如今这四十万俘虏,若全部收编,粮草负担将何其沉重。” “况且,这些俘虏刚刚归降,人心未附,忠诚度尚待考量。若因粮草问题引发哗变,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李政神色颇为焦急,他深知粮草对于军队的重要性。 罗烈有些不服气,涨红了脸说道:“李大人,话虽如此,这可是四十万历战之士啊!” “至于粮草,我们一边进兵,一边沿途征集,青州地域广阔,难道还凑不齐这些粮草?” 两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议事厅内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众人的目光纷纷在两人之间流转,等待着沈今安的决断。 第131章 扩编先登军 沈今安面带犹豫。 青州战事太过顺利了,导致后面,他都不需要亲征了。一直以来,沈今安都是一个极度渴望战争的人... 现在在青州投入了大军十六万,其中六万先登卫、四万朱雀卫、三万振武卫、三万虎豹骑第一卫。 在冀州,他身边还有三万羽林卫、一万龙骧铁甲、一万虎贲亲军,拢共五万兵马。 在幽州,有王斐节制的六万兵马,飞熊卫和骁锐卫。除此之外,还有九万虎豹骑... 他决定了,再扩军六万,虽然说现在有点压力,等秋收结束以后,就能缓冲过来了。 沈今安轻语:“再扩军六万。” “从四十万俘虏中,选其青壮六万进行扩军,其余俘虏分批安置投入屯田,工事建设。” 声音虽轻,但不容置疑,直接定了调子。 “传本州牧令,擢升宇文霸为先登军兵马总使。” 宇文霸成为了昭武军体系中的第三位兵马总使。 第一位是沈白,兼任了虎豹骑兵马总使,节制虎豹四卫。第二位是王斐,就任幽州军兵马总使,节制飞熊卫、骁锐卫。 “原先登卫,扩编为先登军,编制为十二万。下属先登第一卫,先登第二卫,先登第三卫,先登第四卫。” 这六万兵马都扩充在了宇文霸麾下。 “至于江雀、汪煜,再等等吧,等拿下青州后,一起论功。” 众臣听了之后一愣,这主公真是雷厉风行。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了,他们这都没怎么发表意见啊... “诺。” 对于接下来战事发展,沈今安又开始商议了。与其说商议,其实就是一言堂.. “青州局势渐渐明朗,张蛟十万黄巾困守北海。朱翁退守齐郡,加上他的兵力补充,兵马也是十万左右。” “先打张蛟,还是先打朱翁。” 沈今安看向郭瑾、陈煜,想看看他们的决策。其实他心中已然有所定计了。 郭瑾思索片刻,开口道:“主公,我等远处冀州,所明之事,皆是靠传信了解,与其我等决策,不如让宇文霸自行定夺。” “这几战下来,足以证明宇文霸位列当世名将也。” 沈今安面露不满,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他本期待郭瑾和陈煜能给出更具建设性的见解,而非将决策之权轻易推给宇文霸。 “宇文霸虽是将才,然战场局势瞬息万变,他身处前线,所见所虑难免局限。本州牧坐拥大军,若事事皆由前线将领自决,还要你等何用?” 陈煜见状,赶忙拱手说道:“主公息怒,郭公之意或许是宇文霸对青州当地地形、敌军虚实更为熟悉。” 沈今安点头:“陈煜,说说你的想法。” 陈煜道:“主公,依我之见,张蛟困守北海,士气低落,先取张蛟,可振奋军心,且能断朱翁一臂。之后再全力攻打朱翁,胜算更大。” 沈今安笑道:“怎么张蛟成为朱翁的臂膀了。” 陈煜:“主公,如今形势完全逆转,在青州之地,他们兵力薄弱,远不如我军,思索之下,他们必定会抱团取暖,以抗衡我军。” 在旁的李御也是一愣:“这....,黄巾军毕竟是乱军叛变,他朱翁会冒如此天下之大不为。” 陈煜微微点头:“如今天下大乱,欲称王称霸者,不在少数,只要能成就大业,他朱翁不会吝啬这外在虚名。” 沈今安闻言,也是颇为认可:“那恐怕他们都会觉得,我军会直取北海吧..” 诸臣一愣,好像还真是,那必定会在北海严防死守。 沈今安接着说道:“既然如此!何必僵在北海之地,率军直取齐郡!拿下朱翁!” “朱翁恐怕根本不会对我们设防,毕竟明面上咱们还是友军呢..” 陈煜闻言也是深思,可行。 郭瑾眼中闪过一丝锐光,点头。 武阁诸臣向来对沈今安马首是瞻... 如此,冀州核心的意见短暂形成了,先打朱翁,再打张蛟。 沈今安目光一凛,狠厉之色在眼中一闪而过,接着说道:“传我军令,先命一偏军佯装进攻北海,大张旗鼓,制造声势,务必让张蛟以为我军主力将全力攻打北海。” “与此同时,调动在青州所有的兵马,轻装简从,日夜兼程,直逼齐郡。” “传令给宇文霸吧。” ...... 景和二年八月,青州,平原郡。 传令使将沈今安的命令传给了宇文霸。 宇文霸接过任命文书,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江雀、汪煜、宏森等人立刻围了上来,纷纷拱手道喜。 江雀满脸笑容,高声说道:“恭喜宇文将军,荣升先登军兵马总使!这可是主公对将军的莫大信任,往后在这青州战场上,将军定能大展宏图!” 汪煜也笑着说:“是啊,这一路胜仗连连,此等擢升实至名归。” 宏森笑着抱拳:“宇文将军,如今您手握重兵,又得主公如此看重,这青州之地,往后怕是要以将军马首是瞻了。” 宇文霸收起思绪,拱手回礼,沉声道:“诸位谬赞了。如今主公委以重任,霸深感责任重大。只是,此刻却有一事让霸忧心不已。” 众人一愣,江雀问道:“将军何出此言?何事让将军如此忧虑?” 宇文霸将手中的军令递给众人,神色凝重地说:“主公令我先佯装攻北海,实则率青州所有兵马直取齐郡。可张蛟困守北海,若我军攻打朱翁时,他从后突袭,我军必将腹背受敌,这风险实在太大。” 江雀思索片刻,说道:“将军,主公如此安排,想必自有深意。” 宇文霸微微摇头:“话虽如此,但战场形势变幻莫测,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我已向主公表明看法,可主公心意已决。” 汪煜面露难色:“那将军如今打算如何?主公军令如山,恐怕....” 宇文霸眉头紧皱,沉默良久后道:“本将虽理解主公的战略,却实在放心不下这其中的风险。” “本将想再向主公修书一封,恳请他重新斟酌。” 众人听了,皆是默默点头。 宇文霸随即写信一封,叫人送去。 随后按照沈今安的指示,从四十万俘虏中选出了六万青壮扩充到了自己的先登军。 其余俘虏皆是安置在各地屯田,工事。 李黑虎、刘猛、陈兴皆被提拔。 先登军第一卫兵马使,还是由宇文霸兼任。 先登军第二卫兵马使,由李黑虎任职。 先登军第三卫兵马副使,由陈兴任职,暂管第三卫。 先登军第四卫兵马副使,由刘猛任职,暂管第四卫。 宏森也正式任职虎豹骑第一卫兵马使。 第132章 震怒 主公钧鉴: 霸承蒙主公厚爱与信任,擢升为先登军兵马总使,本应肝脑涂地以报主公知遇之恩。然此次主公之令,霸有所思量,故斗胆再次修书,望主公海涵。 主公令霸佯攻北海,实则率青州所有兵马直取齐郡,此计确有出其不意之妙,若成,可收奇效。 然霸所虑者,张蛟虽困守北海,但其麾下十万黄巾,仍具相当实力。 若我军倾巢而出攻齐郡,张蛟趁虚而入,从后突袭,我军必将腹背受敌,届时局势恐难以掌控。 霸深知主公雄才大略,所谋者远,此战略必经过深思熟虑。但战场之上,形势瞬息万变,一丝疏忽便可能满盘皆输。 霸在青州数月,对敌军虚实及当地地形略有了解,实不敢冒此大险,以免辜负主公厚望,损及我军元气。 恳请主公重新斟酌此计,万望主公三思。 宇文霸敬上 宇文霸还是一心想要先打张蛟,再打朱翁,一路稳打稳扎。 .......... 冀州,邺城,冀州牧府。 沈今安看了宇文霸来信,脸色愈发阴沉。自从他执掌冀州之后,几乎没有人敢忤逆他。这次宇文霸竟然让他再三斟酌,质疑冀州方面的决策。 他冷哼一声,将信重重地拍在桌上,“这个宇文霸,真是好大的胆子!” 身旁的郭瑾和陈煜对视一眼,都不敢出声。 沈今安来回踱步,眼中怒火燃烧:“他以为他在前线,就比本州牧更懂局势?这是内阁武阁整体谋划的战略,岂容他如此质疑!” 郭瑾委婉开口说道:“主公,宇文将军或许也是出于谨慎,毕竟战场形势复杂多变,他身处前线,可能有些顾虑也是难免的。” “谨慎?”沈今安打断他。 “这是在挑战本州牧的权威!本州牧给他兵马,给他权力,他却如此不知好歹!” 陈煜忙道:“主公息怒,宇文将军想必也是为了战事着想。他可能担心张蛟趁虚而入,导致我军陷入不利境地。” 沈今安停下脚步:“那他就应该立刻执行本州牧的军令,而不是在这里畏畏缩缩!” 罗烈这时也说道:“主公,宇文将军往日战功赫赫,此次或许真的是对局势的判断有所不同。要不我们再商议一番?” 沈今安怒喝道:“还商议什么?!” “本州牧的决定不容更改!本州牧倒要看看,他宇文霸敢不敢违抗到底!” 郭瑾赶紧应道:“是,主公。” “不过主公,是否可以在军令中再阐明一些我们中枢对战局的看法,让宇文将军更明白主公的深意?” 沈今安沉默片刻,说道:“依你所言。” 陈煜接着说:“主公,那是否也给宇文将军一些安抚,以免影响作战士气?” 沈今安皱了皱眉,说道:“罢了,适当安抚几句,让他速速发兵!” 屋内气氛压抑至极,众人都感受到了沈今安的震怒。 李政提笔,李政向来以文采斐然出名。 本州牧擢汝为先登军兵马总使,委以重任,是看在汝往日战功与些许将才。不想汝竟如此瞻前顾后,辜负本州牧之信任。 本州牧所定战略,乃经冀州内阁武阁反复商讨,深思熟虑而成。 佯攻北海,直取齐郡,此乃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之良策。 张蛟虽拥十万之众困守北海,但其士气低落,安排一偏师,定能牵制于他。 再者,朱翁与我军明面上为友军,对我军防备松懈,此时不取齐郡,更待何时? 若等其与张蛟部署周全,相互呼应,我军再想取胜,谈何容易! 战场形势固然瞬息万变,但战机稍纵即逝。若事事求稳,畏敌如虎,何能成就大业? 本州牧征战多年,历经大小战事无数,对战局之判断,不用汝来质疑。 今再申军令,汝务必即刻发兵,依计行事。若再迟疑观望,违抗军令,休怪本州牧军法无情! 莫要一错再错! 沈今安 ........... 青州,平原郡。 宇文霸在府邸之中,看着这封军令回信,内心纠结如麻。深知沈今安的决心,可心中顾虑却挥之不去。 “张蛟的十万黄巾始终如芒在背啊。”宇文霸低声自语。 江雀、汪煜等人围在一旁,见宇文霸神色凝重、犹豫不决。 江雀忍不住劝道:“将军,主公之令不可违,况且信中也说得在理,咱们按计行事,速速出兵!” 宇文霸微微摇头,目光中满是忧虑:“战场凶险难测,万一那偏师未能牵制住张蛟,我军深入齐郡,后路被断,那便是万劫不复之地。我怎能拿数十万将士的性命去冒险?” 汪煜也站起身来,在一旁开口:“将军,可如今主公震怒,若再违抗军令,后果不堪设想。” 宇文霸长叹一声,心中天人交战。 一方面是主公的军令如山和对自己的厚望,另一方面实在是担心时局有变,遇到大败,无颜面见主公。 “我宇文霸承蒙主公厚恩,本应毫不犹豫执行军令,可这一战关乎成败生死,容不得半点闪失。” 说罢,他再次召集麾下将领。 宇文霸召集麾下将领后,众人在府邸中开始了激烈的讨论。 “将军,不能再拖了,主公的耐心怕是已经到了极限。”陈兴焦急地说道。 宇文霸紧锁眉头,沉声道:“我又何尝不知。” “诸位,本将反复思量,依旧觉得先打北海更为稳妥。张蛟的十万黄巾始终是心腹大患。” “先集中兵力攻打北海,一举歼灭张蛟,消除后顾之忧,振奋军心,届时再挥师齐郡,朱翁孤立无援,破之易如反掌。” 李黑虎面露难色,拱手道:“将军,主公军令明确,要我们先攻齐郡,再打北海啊。” “如今我们若执意先打北海,恐犯忤逆之罪,主公那边如何交代?” 宇文霸眉头紧皱,说道:“本将愿担此责任,向主公陈明利弊。” 汪煜忧心忡忡地说:“将军,主公向来雷厉风行,决策既定,恐难更改。我们如此违抗,只怕会激怒主公,对将军不利。” 江雀劝道:“将军,先派人快马加鞭,再向主公详细说明,万不可自作主张!” 宇文霸微微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本将再修书一封。” 说罢,他立刻伏案,提笔蘸墨。 宇文霸在信中写道:“主公钧鉴,霸再三思索,仍觉先攻北海为上上之策。” “我军若直取齐郡,即便偏师佯攻北海,张蛟未必会受牵制。一旦他倾巢而出,突袭我军后路,我军将陷入绝境。” “反之,若先全力攻打北海,张蛟一除,我军无后顾之忧,士气大振,再取齐郡,可稳扎稳打,胜券在握。” “霸深知主公高瞻远瞩,但战场形势瞬息万变,霸实不敢贸然行事,望主公以大局为重,重新斟酌。” “霸愿为此次决策负责,若有失误,甘愿领受任何处罚。” 写完信后,宇文霸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随即唤来一名亲信传令兵,郑重地将信交给他,叮嘱道:“务必日夜兼程,以最快速度将信送到主公手中,不得有误。” 传令兵领命,飞身上马,扬尘而去。 府内众人皆沉默不语,气氛凝重。 大家都清楚,这封信或许能改变主公决策.... 但更可能是彻底激怒主公的导火索。 第133章 出兵南下 冀州,邺城,冀州牧府。 沈今安端坐在主位之上,面色阴沉似水,手中紧紧攥着宇文霸刚送来的第二封信。 在他面前,一众文臣武将噤若寒蝉,屋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这个宇文霸,当真是执迷不悟!” 沈今安猛地将信狠狠摔在地上,怒声咆哮道:“本州牧三令五申,他却依旧我行我素,公然违抗军令,是何居心?” 郭瑾微微躬身,试图缓和气氛:“主公息怒,宇文将军或许……” “住口!” 沈今安打断郭瑾的话,眼中满是怒火: “他在前线质疑本州牧的决策!” 陈煜见主公盛怒,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主公,宇文将军虽然抗命,但....” “闭嘴!” 沈今安眼神冰冷。 “青州局势,已然清晰,张蛟还剩十万大军困守北海。朱翁也有十万大军盘踞齐郡。” 沈今安平静了下来,眼神犀利扫过诸位:“本州牧告诉你们,朱翁必定会派军入驻北海,加强北海防线。把麾下主力兵马都会调到北海一线,协同作战。” “齐郡必定空虚,长驱直入,一战可定。” “反而,如果先打北海,那就是陷入僵局,一时半会根本打不下来..” 沈今安的这次见解,在后人看来,真是拿下青州的转折点。 没错...确实,青州牧朱翁已经联系上了张蛟... 二人不计前嫌,很快走到了一起。 朱翁派遣了大量兵马屯军在北海一侧.. 其实这次宇文霸反馈过来的意见就是,张蛟的十万大军,困守北海,就像是狗的尾巴,抓着狗尾巴打,为好。 但沈今安意见很明确,齐郡的朱翁是狗的头,先打狗的头! 宇文霸再次反馈的意见,委婉的表达,你打狗的头,狗容易咬你... 沈今安勃然大怒,你打狗的尾巴,狗回头容易咬你! 宇文霸还是犹豫不决.. 连续几道军令,宇文霸迟迟不南下。 .... 连续过了一个月 .... 景和二年九月 在冀州牧府之中,沈今安真的动了杀机。 “一月之前,齐郡好打,你不敢打。” “半月之前,齐郡依然好打,你还不敢打。” “迟迟不动兵!” “你回到冀州来了吧!我去指挥!” 沈今安在往来的信上,是真的怒了。连“本州牧”都不自称了,自称“我”了。 沈今安坐在主位,安慰着自己:“最后一次传令了...宇文霸,你再不听令...” “我要你的脑袋。” 周身散发着彻骨寒意,仿佛整个人都被一层寒霜所笼罩。 “来人!”沈今安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闻声,两名虎贲亲卫迅速入内,单膝跪地,大气都不敢出。 沈今安缓缓拿起笔,蘸了蘸墨,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纸上,每一笔落下,字迹刚劲有力,却又透着难以掩饰的杀意。 “宇文霸,此乃我最后一次传令于你。即刻整军南下,进攻齐郡。若再有延误,休怪我心狠手辣,定斩你首级,以正军法!” 写罢,他将笔狠狠一掷,笔杆重重地砸在地上。 随后,他将书信装入信封,用力甩给身前的亲卫,寒声道:“速速送去,务必让宇文霸即刻收到。” .... 青州,平原郡。 这场战事已经被拖了一个月之久了,宇文霸迟迟没有动兵,除了决策抉择之外,主要还是在整编新军。 一封来自沈今安的书信,如同一颗重磅巨石,打破了短暂的平静,也碾碎了他内心仅存的一丝侥幸。 宇文霸缓缓展开信件,目光随着字迹移动,面色愈发凝重。 信中那冰冷刺骨的言辞。 “即刻整军南下....定斩你首级,以正军法!” 府外,秋风瑟瑟。 宇文霸的脑海中,无数念头如走马灯般飞速闪过。他想起了自己初入沈今安麾下时,主公那赏识与信任的目光,委以重任时的殷切期望,那些过往的场景如同昨日之事,历历在目。 可如今,自己却因这战略分歧,站在了主公的对立面,面临着被军法处置的绝境。 “将军,主公的军令...”府门被轻轻打开,江雀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宇文霸缓缓抬起头,看着江雀那满是担忧的面容,长叹一声:“我已知晓。” 江雀走进府门,目光落在桌上那封摊开的书信上,神色愈发凝重:“将军,主公这次是动了真怒,咱们不能再拖延了,即刻出兵齐郡。” 宇文霸沉默不语,站起身来。 秋风裹挟着丝丝寒意,透过窗棂钻了进来,撩动着他的衣摆。 “江雀,本将南征北战这些年,可知本将为何一直对主公忠心耿耿?”宇文霸并未回头,声音低沉。 江雀微微一怔,不假思索地回道:“将军,你常言主公乃明主,有雄才大略,能带领我等开创一番大业。” “我等追随主公,更是为了这心中的抱负。” 宇文霸微微颔首,转过身来,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绝。 “主公心意已决,若本将再一味抗命,冀州内部恐生分裂,这绝非本将愿意看到的局面。” 说罢,他大步走到帅案前,猛地抽出佩剑,剑刃寒光闪烁,映照着他坚毅的面庞。 “传令下去,全军即刻整备,三日后拔营南下,目标齐郡!” 江雀点头。 三日后,晨曦微露,天边泛起鱼肚白。 宇文霸身着一袭黑甲,跨上高头大马,屹立于军阵之前。 他目光如炬,扫视着眼前整齐排列的二十多万将士。 “杀!杀!杀!” 将士们的呐喊声响彻云霄,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 “李黑虎!” “末将在!” “你令先登第二卫,领兵三万,一路大作声势,详攻北海!” “诺。” “本将领先登第一卫,第三卫,第四卫,虎豹骑第一卫,振武卫,朱雀卫等十九万大军!直取齐郡!” 第134章 朱张联军 从平原郡到齐郡约有五百里路程,一般情况下,步军正常行军日行三十里到四十里左右。 宇文霸不敢大意,既然决定要出兵,那就是讲究一个兵贵神速。十天之内必须抵达齐郡! 大军浩浩荡荡,近二十万大军向齐郡涌去,根本掩饰不了,只能派李黑虎带一偏师在北海一带迷惑他们。 ...... 青州,北海郡。 张蛟吃了败仗,回到了北海,召来了汤民,程结。他身边大将只剩这两位了。 拢了拢麾下兵马,只剩十万余...这该死的宇文霸,该死的火牛阵! “做好准备!宇文霸肯定会带兵杀过来!” 这时,门口一传令兵来报:“大帅,青州军来使!” 张蛟在上位,眼睛微眯,朱翁派使者过来是干什么。 “带上来。” 青州军使者昂首阔步走进大厅,先是不卑不亢地向张蛟行了一礼:“拜见大帅。” 张蛟瞥了一眼:“现在一口一个大帅,之前不是想着趁本帅挥兵攻打平原的时候,来掏本帅的老窝吗。” 使者:“大帅勿怪,此前种种,皆因局势不明,各方为求自保,多有误会。请大帅见谅。” 张蛟看到他态度这么好,心里也是不免想到了什么:“朱翁叫你过来什么事?” 使者拱手道:“大帅,如今冀州牧沈今安野心勃勃,妄图吞并青州。” “宇文霸二十万大军压境,兵锋直指您与我家州牧大人,唇亡齿寒,若不携手,青州必为沈今安囊中物。” “我家州牧大人,特遣在下前来,望能与大帅摒弃前嫌,共商御敌之策。” 果然如此,朱翁想与他联合起来.. 张蛟故意说道:“唇亡齿寒?他宇文霸是冲着本帅来的,打着平叛的旗号,跟你们青州军有什么关联。” 使者不慌不忙,微微欠身,言辞恳切道:“大帅这话,恕在下不敢苟同。宇文霸虽扬言平叛,可其背后沈今安的野心绝不止于剿灭大帅您。” “拿下北海后,齐郡便是他的下一个目标,继而整个青州都会落入冀州之手...” 张蛟微微颔首,如今他自然知道形势危急,他的主力在平原一带全被打散了,被俘虏无数,自身现在只有十万余兵马守在北海。 要是能得到朱翁的帮助...未尝不能与宇文霸一战。 “朱翁打算怎么联合?”张蛟目光灼灼地盯着使者:“空口白话可打动不了本帅。” 使者恭敬地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书,双手呈上:“大帅请看,这是州牧大人拟定的联合方略。我军愿即刻抽调七万青州精锐,奔赴北海与大帅麾下兵马会合。一同联防!” 张蛟接过文书,仔细翻阅,微微点头。 心想,再加上朱翁的七万兵马,十七万大军守着这北海,定是固若金汤。 倒是这朱翁到底能不能信任...罢了,信他一回。 而确实,朱翁也是的的确确真心实意想要联防北海,一同抵抗宇文霸所部。 “我同意了。”张蛟沉声道。 使者大喜,再度行礼后匆匆返程复命。 ... 没过几日,朱翁便派遣大将丁会,领七万精锐,兵发北海,一同协防。 朱翁神色凝重,望着堂下即将出征的丁会,目光中满是期许。 “丁会,此次你率七万精锐奔赴北海,责任重大。宇文霸此番来势汹汹,意在吞并青州,北海若失,齐郡危矣,整个青州都将落入沈今安之手。” 朱翁站起身,缓缓踱步到丁会面前:“我军此前虽与张蛟交战连连,但此刻必须摒弃前嫌,一心抗敌。” “万不可有其他心思!” 丁会单膝跪地,抱拳道:“主公放心,末将定当全力以赴!” “只是....主公,大军都派往北海,齐郡空虚该如何。” 齐郡本有十万大军,如今丁会带走七万,还剩三万。 朱翁摆手:“无妨,如今虽然局势混乱,但我还是堂堂正正的青州牧,他岂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来讨伐我等!” “况且有张蛟在前,他们必定先除张蛟这个叛逆,再来谋划其余诸事。” 丁会听了,虽心有迟疑,但也只能应下:“主公英明。” 第135章 磨刀霍霍 冀州,邺城。 沈今安来巡视兵马,站立在邺城城墙上。城墙上站满了军士,甲盔林立,气势昂扬。 沈今安身后站着李御,身侧站着各地密探的统领,林冰。 再往后扩散开来,一众虎贲亲卫将他们围护了起来。 沈今安眺望远方,面无表情:“林冰,宇文霸发兵了吗。” 林冰拱手:“主公,宇文将军已然挥兵,派李黑虎详攻北海,自身带主力南下齐郡。” 沈今安神色稍缓:“好。” 他起初对宇文霸颇为器重,然而宇文霸这次屡屡违背军令……原本想着等到攻克青州之后,让宇文霸坐镇在此。 但经此一事,他有意将宇文霸调回冀州,于中枢任职。 连续下达如此多道命令,沈今安心中已然有所芥蒂。 他深知,宇文霸断无二心,只是此事若不表明态度,日后麾下诸将皆有令不从,那他又当如何... 那该由谁坐镇青州呢,琢磨良久,想到了江雀。 这一战,宇文霸为主将,功勋卓着,但江雀身为副将,功绩亦不小,其为人沉稳,统兵有方,作战亦井然有序,更是对他唯命是从。 若战事顺遂,不妨将其擢升一番。 …… 朱翁命运的转折在此了。 他派了七万大军往北海驻防,而今身边仅剩三万余兵力。他原以为宇文霸定会先攻张蛟,再来图谋自己,故而心中并不忧虑。 万万没想到,宇文霸在沈今安的严令下,重新做出了决策部署,已然率军南下,直扑他而来,这时他还毫不知情。 “快,再快!” “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大军加速前进!” “急行军!” 宇文霸连下八道军令,一再提速。 江雀驾马驰骋在宇文霸身边:“宇文将军,此战有何定计。” 宇文霸面无表情:“唯有强攻尔。” 江雀:“朱翁那还有十万余大军呢..” 他们并不知道,朱翁已经调兵前往北海。 宇文霸扭头看向江雀:“不管攻下与否,必须速战速决,打出气势来!” 江雀:“若是久攻不下该如何?” 宇文霸抚了抚身前利刃,面带寒意:“没有攻不下的选项...” “要是久攻不下,你我自刎,以谢主公赏识!” 江雀不是笨人,相反,他在用兵上也是颇有心得:“要是久攻不下,张蛟再断了我军后路..” 宇文霸:“不要多想了,此战没有退路!” “现在手底下兵马加起来快二十万了!怎么本将反而畏畏缩缩了。” “齐郡..历城,继续加快速度!” “斥候清理眼线!” 历城是齐郡的治所所在。 三万虎豹骑,三万振武卫,四万朱雀卫,九万先登军,总计十九万大军。在宇文霸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朝着历城推进。 宇文霸决定主力直取历城,形成决战场所。 然后派遣麾下大将陈兴率先登军第三卫,三万兵马攻打其余小城,疏通后续粮道。 另一边,李黑虎率领大军大张旗鼓的朝着北海方向杀去。 李黑虎骑着一匹高头黑马,马身健硕。他将手中的长刀高高举起,寒光闪烁。 身后,大军浩浩荡荡前行,手中长矛如林,高高竖起。 “杀!杀!杀!” 鼓手用力敲打着战鼓,鼓点急促而有力:“咚咚咚,咚咚咚” 催促着士兵们奋勇向前。 李黑虎故意让队伍拉开庞大的阵势,旗帜在风中肆意飞舞,“沈”,“李”,“宇文”,“汪”,“江”,各种旗帜都立了起来。 大旗格外醒目,绵延数里。 他还不时派出小股骑兵,沿着队伍周边来回奔驰。 骑兵们呼喊着口号,手中长刀挥舞,搅起一片尘土,制造出一片喧嚣混乱的景象。 从远处看,仿佛有千军万马正在迅速集结、调动。 ..... 北海郡,城墙。 张蛟收到密探来报,有大量兵马向北海杀来。 “宇文霸,你果然来了..” 张蛟眼神微眯,奇耻大辱,我必报之。 “朱翁那七万兵马就位了吗。” 身旁大将汤民:“大帅,朱翁麾下大将丁会率七万精锐正在来的路上。” “再三天就能就位了。” 张蛟点头:“城中防务,加以完善。” “宇文霸现在人多势众,麾下兵马不下二十万,这一仗难打啊。” 大将程结面带杀气,他几个好兄弟都死在了平原一战,现在满脑子想着报仇雪恨。 “大帅,兄弟们..唉!” 张蛟回头:“你放心,我会给他们一个交代,给大家一个交代,就从这里开始..” “等朱翁军到位,就部署在城北,倚角之势,互以支柱。” 张蛟停了一会,继续开口,脸上布满森冷杀意:“前期,以防守为主,后期寻机主动出击。” “传令下去,多准备滚油、巨石,加强城墙上的了望值守,一旦敌军靠近,立刻汇报。” “是!”众将齐声领命。 张蛟伫立在城墙上,目光远眺。 临近北海城,李黑虎命人在城外安营扎寨。他故意让士兵们搭建大量的营帐,连绵不绝,看起来仿佛容纳了数十万大军的兵力。 夜晚,营地里篝火通明,士兵们不断地添加柴薪,让火焰熊熊燃烧,远远望去,火光冲天。 同时,他还安排士兵们每隔一段时间就擂响战鼓,呐喊声此起彼伏,彻夜不停。 为了进一步迷惑敌军,李黑虎挑选了一批嗓门大、善于喊骂的士兵,在城下对着城墙上的守军肆意叫骂。 “张蛟,你这缩头乌龟,有本事出城一战!” “北海城的鼠辈们,难道只会躲在城墙后面吗?” 城墙上的守军们被骂得面红耳赤,不少人握紧了手中的兵器,想要冲出去与敌军拼个你死我活。 但张蛟早有严令,不许擅自出城迎战。 张蛟心里想着,自身兵力薄弱,这是敌军的激将法,一旦贸然出城,就会陷入对方的圈套。 在这个巧合下,形成了一个巧妙的误会...李黑虎三万大军,就对着张蛟十余万部众破口大骂。 与此同时,李黑虎又安排了一些士兵,在城外挖掘战壕、设置拒马,做出一副要长期围城的样子。 其实,这些工事只是表面功夫,他的目的是让张蛟以为他们将在此展开持久战,从而放松对齐郡方向的警惕。 第136章 兵临齐郡 三天转瞬即逝,朱翁麾下大将丁会率领的七万青州军精锐终于抵达北海城。 丁会与张蛟在城中会合,两人商讨着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张帅,如今我军已到,七万大军在城北安营扎寨,可与你城内守军形成犄角之势。” “但宇文霸兵力众多,我们切不可贸然进攻。” “我主嘱咐我,切以防备为主,以不变应万变。” 丁会面色凝重,也以为这是宇文霸主力部队在此。 张蛟点头表示赞同:“丁将军所言极是。” “不过,我观察敌军这几日的动向,发现他们虽看似声势浩大,但真的动静确是很小。” “到现在还没有过一次攻城...这倒是奇怪。” 丁会听了此话,也是略有疑虑:“大帅,再观察一二吧。” 张蛟缓缓点头,看向李黑虎营地,仿佛要看穿一切。 十万黄巾军,七万青州军。十七万兵马拢聚在这北海一线,布防得固若金汤。 而对面。 仅仅只是李黑虎所率的先登军第二卫...三万兵马而已。 李黑虎自身兵力空虚,本来就是故作疑兵,自然不敢攻城,万一暴露虚实,能多掩饰一天,就多掩饰一天。 他看到,大量青州兵马竟然真的来了北海一侧布防,大吃一惊。 主公真是料事如神,决胜于千里之外。 如此一来,齐郡那边,兵力空虚。宇文将军定能一举定乾坤了吧。 而丁会和张蛟这边,也是心有疑虑,想着以防守为主,不敢轻举妄动,怕有埋伏。也根本没想到宇文霸的主力兵马根本不在此处。 ..... 青州,齐郡,历城。 城外,宇文霸的大军如潮水般漫布开来,将历城围得密不透风。 十九万大军,军容整肃,甲盔在日光下冷光熠熠。 这可不是张蛟的农民军。 这可是十九万带甲之士!披坚执锐,所向披靡。 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 三万虎豹骑列于阵前,胯下骏马嘶鸣,将士们身披黑甲,长枪如林,军旗烈烈作响。 其余步军漫山遍野,一个个方阵整齐排列,矛戟如林,闪烁着森冷的光芒。 在步军后方,令人望而生畏的攻城利器。 一连排几百架投石车,粗壮的木质支架扎根于地面,投石臂高高扬起,蓄势待发。 每一架投石车旁,堆积着如山的巨石,城墙上的守军看着胆战心惊。 原来,宇文霸在出征前就做了部署。 在平原一个月里,不单单整编了新军,这些投石车,本来是为了攻打北海做准备,但现在调转枪口,正好在历城用上了。 他深知历城作为齐郡治所,城墙坚固、防御森严,常规进攻恐难以奏效,必须依赖强大的攻城器械。 当大军即将开拔之际,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宇文霸并未将这些投石车随军前行。 而是组建了一支支运输队,分批沿着山间小道,将一架架拆解后的投石车和大量备用零件,运往齐郡内的预定地点。 在急行军过程中,大军临近历城时,运输队提前抵达指定位置,与大军会合。 依据事先设计好的图纸,熟练地将投石车重新组装起来。 同时,另一部分士兵则在周边的山林中寻找合适的巨石,利用各种载具将巨石搬运至投石车旁。 就这样,在看似短时间内,宇文霸的大军便在历城城外布置好了这一连排几百架投石车,张开了血盆大口,对准了历城这座坚城 。 历城城头,朱翁眺望城外,见漫山遍野的敌军,只觉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击中。 他瞪大双眼,不敢置信。 “这...这怎么可能!”朱翁声音颤抖,他怎么也想不到,宇文霸竟绕过北海,直扑历城。 城中原本十万大军,如今只剩三万,兵力悬殊,这仗简直是螳臂当车。 “主公,敌军来势汹汹,我们该如何是好?”副将焦急发问。 朱翁猛地回过神,深吸几口气,努力镇定下来。 “快,快派人求援!向周边郡县赶紧派兵过来支援,十万火急!” 紧接着又补充道:“还有,马上给丁会传令,让他即刻率七万大军回援历城,晚一刻都不行!” “让张蛟派兵支援!我们是盟友!他不能见死不救啊!” “怎么会这样,宇文霸的主力怎么会先打齐郡。你快去通令,问问他想干什么!同为大周属臣,他想干什么?造反吗!” 副将苦笑,现在知道大家都是大周属臣了啊,那你还派兵去支援黄巾。 现在天下大乱...朝廷的约束力微乎其微,更何况前段时间,司州都一片混乱,乱战如麻。 副将领命匆匆而去。 朱翁望着城外如潮水般的敌军,满心焦急。那些斥候都是干什么的,敌军杀到跟前了,才反应过来吗! 宇文霸跨骑战马,身披黑甲。在亲卫簇拥下巡视包围圈。 看向历城,金玉在外。 外表看上去一片森严,一排又一排的将士,站满了城墙,气势昂扬。 其实朱翁,早已胆寒.. “怕是一场恶战啊。” 宇文霸到现在还以为,青州十万精锐坐镇在这历城。 江雀紧跟其后,神色凝重:“将军,历城城墙坚固,朱翁主力皆是在此了。” 宏森、汪煜、刘猛、赵勇等人随后在侧。 宇文霸面露凶意:“本将今天倒要看看,在几百架投石车的攻势下!这个历城会是什么场景..” 第137章 强攻 齐郡那边,派一使者前来询问。 “宇文将军!这是为何!” “这是何故啊,怎么打到齐郡来了啊。” “黄巾贼不在这啊。” 宇文霸听到这些话,不屑一顾的笑了。打你还需要理由吗。 当然也只在心里想想,表面上,还是要师出有名。策马上前,怒目而视。 “青州牧朱翁!勾结逆贼,扰乱朝纲。与黄巾军这等叛逆势力勾结,妄图借助黄巾之乱扩充自身势力,背叛朝廷,其心可诛!” 宇文霸声色俱厉:“朱翁犯下如此滔天罪行,本将奉天子密诏,奉我主冀州牧之令,前来问罪。” “为朝廷肃清奸佞!” 使者听完,面如土色:“你...你血口喷人!” 这措辞自然是宇文霸编造出来的,毕竟明面上要过得去。 “不必多说了,看在你是来使的份上。本将放你回去。” “走吧!” 使者灰溜溜地返回齐郡,将宇文霸的言辞告知青州牧朱翁。 朱翁听闻,惊怒交加,手中的茶盏“啪”地摔落在地。 怒喝道:“这宇文霸,还打着陛下密诏的旗号!亏他想得出来,陛下现在被曹孟迁都在陈留,如何发这诏书!” “满口胡话!” 副将:“密诏是假,二十万大军是真啊...” “城外兵马,无边无际,根本数不清啊。” 朱翁:“怎么会有这么多兵马!” 还在谈话间,宇文霸那边早已等不及。 宇文霸大手一挥,声若洪钟:“投石车!给我射!” 刹那间,战鼓雷鸣,声震四野,几百架投石车同时发力。粗壮的投石臂,迅猛挥下,将一颗颗巨石抛向历城。 巨石划破长空,带着呼啸的风声,如天降陨石般砸向城头。 副将看到这场景,焦急的喊道:“主公!快避开!主公,避开!” 手一推,两个人齐齐往城里躲去。 朱翁也是惊慌失措:“快保护本州牧!” 数名亲卫连忙上前,举起盾牌,连在一起,护着朱翁缓缓向城下靠去。 巨石砸向城墙顶部,几百块巨石飞来,让人看着望而生畏。 “快散开!” “避开!”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城墙上的砖石如雪花般飞溅。被击中的垛口瞬间化为齑粉,砖石碎块如弹片般向四周迸射。 站在附近的士兵们根本来不及躲避,有的被巨石直接砸中,身体瞬间被砸成肉泥,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有的被飞溅的砖石击中,鲜血瞬间从额头、手臂等各处涌出,他们惨叫着摔倒在地,痛苦地挣扎。 巨石不断砸落,残肢断臂散落一地。 “这可如何是好!” “二十万大军,还有如此猛烈的投石攻击,我们该怎么抵挡?” “主公!我们还有三万兵马,我看他们投石车都聚集在这北门,我们把其余三门的兵力,稍微拢聚一下,调来北门吧!” 朱翁眉头紧锁,内心在慌乱中快速权衡利弊。 眼下局势危急,北门承受着宇文霸大军的主要攻击,若不加强此处防御,城门一旦被破,历城便危在旦夕。 可若是将其他三门的兵力尽数抽调,又担心宇文霸声东击西,从其他方向突袭。 思索再三,他咬咬牙道:“不可将其他三门兵力全部调来,他宇文霸足足二十万大军,他想打哪门,哪门就危险了!” “每门各留五千驻守,其余全部速速支援北门!快!” 下面传令兵领命,立刻飞奔而去传达命令。 朱翁努力镇定下来,在亲卫的簇拥下登上城楼一处相对安全的角落,观察着城外的敌军动向。 此时,投石车的攻击仍在继续,每一次巨石的落下,都让城楼为之震颤。 在城外,宇文霸看着城墙上被砸得一片狼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他转头对身旁诸将说道:“传令下去,投石车再攻击三轮,而后步兵准备攻城!” “试试他们的真实水平...” 以二十万大军攻城,“十万”大军守城,宇文霸心里还是没底。 他不知道,其实历城兵力已然严重不足。 等会交战中,或许就发现了.. 三轮投石车攻击过后,历城北门的城墙已是千疮百孔,多处出现了明显的裂痕。 宇文霸一挥手:“停!” 随即拔出钢刀,怒喝道:“其余三门不管!只攻北门!” “先登军第一卫!第一轮进攻!” “先登军第四卫!第二轮进攻!” 先登军第二卫,在李黑虎的率领下在北海一带故作弥彰。 先登军第三卫,在陈兴的率领下,清理后续粮道,和其余齐郡县城。 所以不在此。 “朱雀卫!第三轮进攻!” “振武卫!第四轮进攻!” “宏森,你带着虎豹骑,在周围地带骑射,用弓弩压制他们墙面上的进攻!” 众将领命。 宇文霸再次下令:“先登军第一卫,杀!” 地面上无数黑甲锐士,听得号令,如汹涌潮水般朝着历城北门奔腾而去。 前后三四个人左肩扛着云梯,右手提着钢刀,身边盾牌卫做出防守。 一眼看去,三万多先登第一卫兵马,数不清的云梯扛了出来! “杀!杀!” “冲啊!” “将军有令,先登者,官升三级!赏千金!” “杀!” 当先的先登军第一卫,皆是军中悍勇之士。他们在距离城墙数十步时,齐声怒吼,而后将云梯奋力抛出,搭在千疮百孔的城墙上。 刹那间,这些黑甲锐士,手脚并用,沿着云梯飞速攀爬。 恍惚间,几百架云梯挂在了城墙面上。 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皆是一片黑甲向上涌动。 而城上的青州军也被刚刚的投石机打懵了,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 第138章 不解 城墙上,朱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声嘶力竭地大喊:“放箭!放箭!” 一时间,城墙上的弓箭手们纷纷张弓搭箭。 面对如暴雨般倾盆而下的箭矢,先登军第一卫瞬间陷入了惨烈的境地。 前排攀爬的黑甲锐士首当其冲,许多人被利箭穿透,惨叫着从云梯上坠落,重重地摔在城下坚硬的土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一名年轻的士兵,刚爬到云梯一半,一支箭矢精准地射中了他的咽喉。他双眼圆睁,双手下意识地捂住喉咙,想要阻止鲜血涌出,却只是徒劳。 他的身体缓缓失去力气,从云梯上滑落,途中还撞到了下方的战友,导致两人一同跌落。 云梯上,士兵们的鲜血不断流淌,顺着云梯的横木滴落在地上。 宇文霸在后方看了,也是心中恼怒,这可是他的嫡系,由原先先登卫整编而来的。 “虎豹骑!两翼骑射!压制他们!” 接到命令,宏森率领虎豹骑向历城北门两侧飞驰而去。马蹄声如雷,滚滚烟尘在他们身后腾起。 虎豹骑迅速分成两部,沿着城墙两侧呈扇形展开,手中强弓劲弩纷纷拉满。 “放!”宏森一声令下,刹那间,无数利箭朝着城墙上的青州军飞去。 不少青州军士兵被射倒在地。有的被射中胸膛,当即口吐鲜血,软软地瘫倒。 城墙上,朱翁原本正指挥着弓箭手全力压制城下的先登军第一卫。 看到突然遭受虎豹骑的猛烈攻势。他大声喊道:“对着那些骑兵!射箭!” 在虎豹骑的骑射压制下,青州军弓箭手的攻击节奏被彻底打乱,对先登军第一卫的箭矢压制明显减弱。 趁着这短暂的喘息之机,先登军第一卫那些将士,他们加快攀爬速度,不顾身上被零星箭矢射中,一心只想冲上城头。 朱翁眼见局势愈发危急,当即嘶吼着传令:“快!把滚木和金汤都给我推上来!” 城墙上的士兵们赶忙行动起来,只见一根根粗壮的滚木被众人合力推至城墙边缘,一桶桶滚烫的金汤也冒着热气被搬运过来。 随着朱翁一声令下,成排的滚木从城墙上飞速滚落,直直朝着城下密集攀爬的先登军第一卫砸去。 那些正奋力攀爬的黑甲锐士们躲避不及,被滚木重重击中,有的直接被砸落云梯,身体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重重摔落在地,瞬间没了动静。 有的则被砸得骨折筋断,发出痛苦的惨叫,紧紧抱住受伤部位,在云梯上摇摇欲坠。 与此同时,滚烫的金汤也被青州军倾盆而下,如金色的洪流般沿着云梯倾泻,所到之处,黑甲锐士们的皮肤瞬间被烫得通红、起泡,随后便是凄厉的惨叫。 他们疯狂地挣扎着,想要摆脱这可怕的高温,不少人因此失足从云梯上坠落。 在这一轮滚木与金汤的打击下,先登军第一卫的攻势被暂时遏制住,城下一时间哀鸿遍野,鲜血与滚烫的金汤混合在一起,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息。 然而,宇文霸并未就此罢休。 他望着受挫的部队,双眼通红,面色冷厉:“继续冲!后退者斩!” 攻城就是这样,没办法的。会损耗大量的兵力。 所以古人常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 “先登军第一卫,连城门都没杀上去..” “继续上!” “城门已近在咫尺,杀进去!” 再次扛起云梯,向着那布满鲜血的城墙冲去。 将士们踏着同伴的尸体,不顾如雨的箭矢,发疯般冲向城门,攀登云梯。 终于,一部分先登军士兵突破了青州军的层层防线,成功杀上城门。 他们挥舞着染血的钢刀,冲向守军,瞬间便在城门处撕开一道口子。 城墙上,喊杀声震耳欲聋,双方短兵相接,展开了最为惨烈的近身肉搏。 先登军凭借着凶悍的气势,一度占据上风,将青州军逼得连连后退。 然而,朱翁迅速反应过来,召集亲卫部曲扑向先登军。 “青州的将士们,给我杀!绝不能让贼子占据城门!” 朱翁怒吼着。 身旁副将身先士卒,一刀砍翻一名先登军士兵。 他们与先登军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每一寸土地都浸满了鲜血。 刀光剑影闪烁,鲜血四溅。 士兵们的喊杀声、痛苦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让人毛骨悚然。 一名青州军士兵,被先登军的长枪刺中腹部,但他没有倒下,反而用最后的力气,将手中的大刀砍向敌人的头颅。 另一名先登军士兵,被青州军的利箭射中腿部,他单膝跪地,却仍挥舞着钢刀,顽强抵抗。 两个时辰的激战,先登军第一卫源源不断向上涌来,又被打下去,又杀回来,又被压制。 双方都已精疲力竭,但谁也不肯后退一步。 随着时间的推移,青州军的援军从城内源源不断地赶来,而先登军的后续部队却因城墙上的激烈抵抗,难以迅速支援。 在青州军的猛烈反击下,先登军逐渐陷入劣势。 朱翁看准时机,大喊道:“将士们,给我把这些贼子赶下去!” 青州军如潮水般涌向先登军,先登军士兵们虽奋力抵抗,但最终还是抵挡不住,被一步步逼向城墙边缘。 最终,先登军第一卫被青州军全部赶下城墙。他们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城下,鲜血染红了大地。 宇文霸在后面看着。 虽然没打下来,但是很奇怪,这个青州军防卫的布局...很弱势啊。 先登军第一卫就差点打下来了。 这个历城里面兵马严重不足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不好意思了... 随即继续下令:“先登军第四卫!进攻!” 第139章 刘猛重伤 先登军第四卫接到进攻命令,向着历城北门再度发起冲锋。 一眼望去,又是一片黑甲,杀气横溢。 脚下尚未冷却的尸体,那股决绝的气势... 第四卫暂代兵马使,刘猛。 刘猛是宇文霸的心腹爱将,前些天刚被提拔为先登军第四卫兵马副使,暂代兵马使一职。 他手持钢刀,身先士卒:“将士们,今日便是咱们建功立业之时,杀上城头!” 城墙上,朱翁望着如狼似虎冲来的先登军第四卫,面色凝重。 他深知,经过两轮激战,城墙上的青州军已然疲惫不堪,兵力损耗也极为严重。 原本兵马就只有三万余... 东门,西门,南门,各安置了五千兵马。 北门有一万五千兵马,但经过刚刚恶战之后损兵五千多人.. 很多将士都是死在,投石车的进攻下。 还有虎豹骑在城下的箭矢抛射。 杀敌八千余.. 因为毕竟守城战,还是具有极大的优势。 自己还剩一万多人,而对面...兵马还根本数之不清,无边无际。 这样打,不知道还能撑住几轮进攻啊。宇文霸这贼子,竟然一点不怜惜自身兵力损耗,不管不顾,就是投石车压制,加步军强攻。 就是以大势压之,以数量破之。 当第四卫冲到城墙下,迅速将云梯架好,军卒们开始攀爬。 城墙上的青州军也迅速反应,弓箭手们强撑着酸痛的手臂,张弓搭箭,箭矢射向城下。 然而,有了前两轮的经验。 先登军第四卫的士兵们攀爬时的动作更加灵活,相互掩护,不少人成功避开了箭矢,快速向城头靠近。 刘猛更是一马当先,凭借着惊人的臂力,几个起落便快要爬到云梯顶端。 城墙上一名青州军见状,拿起一块巨石,朝着秦猛狠狠砸去。刘猛察觉到危险,侧身一闪,巨石擦着他的肩膀而过,砸落城下。 他怒吼一声,双手用力一撑,跃上了城头。刚一上去,刘猛便抡起钢刀,大开杀戒。 他的钢刀舞动起来,虎虎生风,所到之处,青州军士兵纷纷倒下。 一时间,城墙上被他杀得一片血雨腥风。 朱翁看到这一幕,心急如焚,连忙下令一队精锐亲卫朝着刘猛围杀过去。 “贼将受死!”一亲卫手中长枪直刺刘猛咽喉。 刘猛毫不畏惧,横刀抵挡,“当”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刘猛手臂发麻。 一亲卫竟有如此蛮力! 刘猛,脚步上前,长刀沿着枪柄迅速上削,意图斩断那亲卫的手指。 那亲卫反应迅速,猛地抽回长枪,反手一挥,枪尖带着呼呼风声,朝着刘猛拦腰刺去。 两人你来我往,战得难解难分。 刘猛大吃一惊,喝道:“来将留下姓名!” 那亲卫挑起枪尖,大喝一声:“青州牧帐下亲卫,王彦章是也。” 而此时,城墙上的战斗愈发激烈。先登军第四卫的兵卒们不断涌上城头,与青州军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双方都杀红了眼,完全不顾生死。 有的兵卒被砍断了手臂,却仍用另一只手死死抓住敌人,与之同归于尽。 有的兵卒身中数刀,却还在顽强地挥动着武器,守护着城头的阵地。 在城下,宇文霸密切关注着城墙上的战况。看到第四卫已经成功登上城头,与青州军陷入混战。 “擂鼓助威!” 随着他的命令,战鼓擂动,震天的鼓声给了将士们极大的鼓舞,让他们的攻势更加猛烈。 然而,青州军毕竟是在本土作战。尽管先登军攻势凶猛,但青州军依旧顽强抵抗。 江雀上前走到了宇文霸的身边。 开口道:“让朱雀卫也上吧。” “一鼓作气打下来,我看这城上僵持很久了。” 宇文霸深思熟虑一会之后,缓缓摇头:“再等。” “这几轮交战下来,可能他们青州军的主力不在这里..” “两个时辰后,让先登军第四卫撤下来。调整一下。” “让投石车准备!再攻五轮!五轮后再让朱雀卫上!” 江雀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此时,城墙上的战斗进入了最为惨烈的胶着阶段。 刘猛与王彦章杀得难解难分,四周的士兵们也陷入了生死相搏的疯狂厮杀。 鲜血如雨水般洒落。 刘猛拼尽全力,一记横斩逼退王彦章,趁着这短暂的间隙,他猛地转身,手中钢刀,瞬间将身旁两名围攻的青州军兵卒砍翻在地。 然而,就在他稍作喘息之时,又一名青州军兵卒从侧面突袭而来,手中长刀直直刺向他的腰间。 刘猛察觉不妙,想要躲避却已来不及,只能用左臂勉强抵挡。 “噗”的一声,长刀刺入他的左臂,刘猛闷哼一声,剧痛让他的动作微微一滞。 王彦章见状,怎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大喝一声,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直取刘猛咽喉。 刘猛瞳孔骤缩,拼尽残力将手中钢刀一横,试图抵挡这致命一击。 “当!”一声巨响。 这全力的一击,震得刘猛虎口开裂,钢刀险些脱手。 刘猛张嘴喷出一口鲜血,血沫溅洒在身前的砖石上。 紧接着,那王彦章枪势不停,直接刺向刘猛腹部。刘猛根本无力招架,“哗”得一下,枪口捅进了腹部。 再“噗嗤”一下,枪收了回来,血迹瞬间涌了出来。 “刘将军!” 先登军第四卫的兵卒见状,朝着王彦章和青州军疯狂扑来。 然而,青州军在朱翁的指挥下,迅速结成紧密防线,将先登军的反扑一次次击退。 城下的宇文霸看到刘猛重伤,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但他毕竟久经沙场,强压下心中恼怒,紧紧盯着城墙上的战局,等待着时机。 此时的刘猛,就在他生命垂危之际,几名忠心耿耿的亲兵拼死杀到他身边。 “将军,我们来了!”一名亲兵眼眶泛红,嘶吼着。 刘猛捂着伤口,气息微弱地说道:“撤……撤下去……” 亲兵们含泪点头,一边奋力抵挡着青州军的攻击,一边轮流背着刘猛,在混乱的城墙上艰难突围。 他们且战且退,短暂间隙,终于来到了云梯旁。 顺着云梯缓缓而下,刘猛的鲜血一路滴洒,染红了梯身。当他被成功救回城下时,已然气息奄奄。 很快就送回了宇文霸身边。 宇文霸快步上前,看着重伤濒死的刘猛,眼中闪过一丝痛惜。 “军医!快传军医!”宇文霸焦急下令。随后,他轻抚刘猛的额头,沉声道:“刘猛,你做得很好,安心养伤。” 此时,先登军第四卫的兵卒们也在重重压力下,开始有秩序地从城墙上撤退。 城下,战鼓依旧隆隆作响,却带着几分悲壮... 宇文霸望着历城北门,眼神愈发冰冷。 第140章 杀上城门 随后,宇文霸转头看向投石车阵列,大声下令:“投石车准备,给我狠狠地砸!” 数百架投石车迅速调整角度,巨大的石弹被装填到发射器上。 随着一声令下,投石车纷纷发力,一颗颗石弹呼啸着飞向历城北门。石弹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砸在城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城墙上的砖石被砸得四处飞溅,不少青州军兵卒被飞溅的砖石击中,惨叫连连。 在投石车的持续攻击下,城墙上硝烟弥漫,一片狼藉。 朱翁被一块飞溅的砖石擦过脸颊,划出一道血痕,但他顾不上疼痛,依旧在城墙上指挥着兵卒们躲避攻击,并抢修被砸坏的防御工事。 就这样,投石车一轮接着一轮地攻击,整整持续了五轮。 历城北门的城墙已是千疮百孔,城墙上的青州军也被这猛烈的攻击打得疲惫不堪,士气低落。 宇文霸目光中闪过一丝狠厉,大手一挥:“朱雀卫,进攻!” 江雀很快就组织了兵马:“赵勇!” 赵勇,现职朱雀卫参将正职,之前跟着江雀一起诈开了平原城。 赵勇披着肩甲,提了一把刀便走了过来:“将军。” 江雀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当初这批人也都是进了指挥阶层了,冲锋陷阵的事情,更是给下面将士的机会。 没有多说什么:“拿下历城,本将给你请功。” 赵勇眼神坚定:“将军放心,誓不辱命!” 话毕,整顿了朱雀卫四万将士。 紧接着就要发兵。 “杀!” “杀!” “万胜!” “万胜!” 江雀看着朱雀卫的将士们,又看向历城上的青州军兵马。 “历城,到头了。” “我说的..” 宇文霸也是若有所思:“就这样的防御体系,历城兵马恐怕就只有两三万吧。” 江雀接上话:“三万到头了。” 宇文霸:“那就发动总攻!” “振武卫!也给我堆上去!” 汪煜点头,拎起长枪,再套了一层厚甲,向前迈去。 三万振武卫随即人头涌动,黑甲铮铮。 宇文霸:“怎么还亲自上了。” 汪煜回头:“手痒。” 江雀笑道:“汪将军威武了。” 宇文霸接着又道:“宏森!你带虎豹骑继续在两侧弓弩压制。” 宏森点头:“可惜了,不然本将也想夺一夺这先登之功。” 江雀笑骂道:“你小子升得还不够快吗!” 宏森本是朱雀卫一百人将,是他手下的将领。后来参加了冀州武道大会,拿了魁首,得了沈今安赏识,从此平步青云。 现在都一路升到了虎豹骑第一卫兵马使正职,跟他江雀比起来都不逞多让。 宏森笑了。 战争很快打响。 四万朱雀卫,加上三万振武卫。 七万黑甲将士乌压压的压了上去。前赴后继的向前冲去,给城上的青州军带来了很大的心理压力。 那副将来到朱翁身边,面色难看。 “主公....” “刚刚那一轮攻势,我军又损兵五千余人。现在在北门的将士,只剩下五千余人了。” “将士们还几乎人人带伤...” 朱翁接连的叹气.. 这时,亲卫王彦章也回到了朱翁身边。 朱翁脸上才露出少许喜色,到现在,他才发现王彦章的勇猛:“好啊,好。没想到彦章如此勇猛!” 王彦章脸色平静:“主公谬赞。” 朱翁点头,把他招至身后。 那副将又开口:“主公...事到如今。” “我军兵力匮乏且士气低迷,正面抗衡已无胜算了啊!” “撤退吧主公!” “青州一带地域广阔,还有济南,乐安,东莱,高密等地啊。我们往后面郡县撤去,还可以向其他州求援..” 朱翁听闻副将之言,刚要点头。 一名传令兵跌跌撞撞跑来,神色惊恐:“主...主公,大事不好!城外敌军已分兵将东西南三门团团围住,我军退路被断,根本无法突围!” 副将脸上满是绝望之色:“什么!这可如何是好?” 宇文霸既然发动总攻,就不能让他们跑了。即刻命令了刚刚替换下来的先登军第一卫及先登军第四卫,加起来还有四五万兵马,合围了东南西三门。 朱翁也算是一方诸侯,自然也有他的傲骨:“退无可退!那便死战!” 王彦章听了这话,挺身而出,长枪往地上一戳,单膝跪地,高声吼道:“愿与主公并肩,死战到底!” 青州军将士们被朱翁和王彦章的豪情所感染,纷纷举起手中兵器,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死战到底!死战到底!” 宇文霸在城下看了,心中不愉。 “还要反抗..” “来,投石车,再投一轮石弹!给他们助助兴!” 投石车将领听了:“主公,我军将士正在往前冲啊,这时候投弹,有误伤他们的风险啊。” 宇文霸挥手:“把高度调高!再投一轮!执行命令。” “诺。” 投石车将领虽心有顾虑,但军令如山,只能迅速指挥投石车再度运作起来。 数百架投石车缓缓抬起发射臂,将石弹的抛射角度调整至最大,力求在越过己方冲锋部队的同时,对历城北门造成毁灭性打击。 巨大的石弹被高高抛起,在空中划过一道道骇人的弧线。 城墙上的青州军,面对这铺天盖地的石弹.... “快躲!”朱翁声嘶力竭地喊道。 一名青州军士卒刚想转身寻找掩体,却被一块巨石击中后背,整个人瞬间被砸趴在地上,口中鲜血狂喷,当场气绝身亡。 旁边的士卒们也纷纷遭殃,有的被砸断了双腿,发出痛苦的惨叫。 赵勇心中一喜,深知此刻敌军被石弹压制,正是绝佳时机。 他猛地将手中长刀往腰间一插,手脚并用,迅速攀爬起云梯。 身后的朱雀卫将士们见状,士气大振,纷纷效仿,一时间,无数云梯上爬满了身着黑甲的朱雀卫。 赵勇率先登上了城墙。 他刚一上去,便陷入了青州军的重重包围。但赵勇毫无惧色,他挥舞着长刀,如猛虎下山般,瞬间便斩杀了数名敌军。 “杀!”赵勇的怒吼声。 他们纷纷登上城墙,与青州军展开了激烈的近身肉搏。 青州军虽然士气高昂,想要死战到底。 但是毕竟连续经历两轮车轮战,早就疲惫不堪,人人带伤。 很快就被压制了下去。 朱雀卫爬上城墙的将士越来越多,城墙上都快站满了朱雀卫的兵马。 青州军根本挡不住这股冲击,王彦章也顾着保护朱翁连连后退。 那名副将更是被乱刀砍死... 第141章 王彦章 宇文霸看向历城。 心中稍许释然,大局已定。 城面上尽是一片黑甲,密密麻麻的黑甲。都是昭武军将士的身影。 北门城门也被缓缓拉开,刀戈碰撞,血漫淋淋,昭武军将士们从里到外杀了出来,打开了城门。 “朱翁,你败了。” “主公...是对的。” “形成合围之势,张蛟就是瓮中之鳖。” ... 剩余昭武军大军顺着北门杀进了历城。 黑甲铮铮,刀锋烁烁。 虎豹铁骑更是策马扬鞭,洗捋捋的冲杀了进去。 宏森全身戴甲,手中紧握刀柄。一股肃杀之气,直往城内。 还有汪煜的振武卫。 这可是朱翁的老巢啊,就这么容易被攻破了... 城内,青州军残余兵马在街巷中负隅顽抗,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但昭武军的攻势如汹涌潮水,一波接着一波,让他们毫无喘息之机。 宏森一马当先,虎豹骑将士们紧随其后,如同一把把利刃,狠狠插进青州军的防线。 手中钢刀舞动,刀身冷冽,每一次斩下,都伴随着青州军的惨叫。 虎豹铁所到之处青州军纷纷避让不及,被铁蹄践踏。手中长刀闪烁寒光,居高临下的劈砍让青州军防不胜防。 一时间,街道上血肉横飞,残肢断臂散落一地。 街边的房屋被战火点燃,滚滚浓烟升腾而起,呛得人睁不开眼,可厮杀声却丝毫未减。 赵勇带着朱雀卫慢慢拿下了整个北门城墙。他的脸上溅满了鲜血,眼神愈发狠厉,要彻底拿下历城。 成千上万的昭武军将士从城门扑面而下。 王彦章护着朱翁,且战且退。 朱翁看着眼前的惨状,心中满是不甘,他怒吼道:“我朱翁怎会如此轻易败北!” 王彦章眉头紧皱,一边抵挡着昭武军的进攻,一边劝道:“主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先想办法突围。” 然而,四面八方涌来的昭武军将士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退路被彻底截断。 朱翁:“快!其余三门兵马呢!快调过来!” 王彦章神色黯然,看向周围:“主公,我们出不去了..” 朱翁满脸狠厉:“怎么出不去,跟本州牧杀出去!丁会那还有七万青州军!” 说罢,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杀了出去。 王彦章紧紧跟在朱翁身后,手中长枪急速舞动,替他挡开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枪尖寒光闪烁,瞬间便有几名昭武军士兵倒在血泊之中。 身边还有四百多朱翁亲卫军。 但昭武军的包围圈随着他们的前进,反而愈发紧密。 “这些昭武军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主公,刚刚北门大开,都是从北门杀进来的。” 一阵拼杀,血迹斑斑。 朱翁心急如焚,每一次试图突破,都被昭武军给挡了回来。 他的亲卫军虽悍不畏死,却在昭武军潮水般的攻势下,不断有人倒下,四百多人的队伍渐渐只剩下寥寥不到百人。 此时,宏森注意到了朱翁这边的动静。 “那是朱翁吗?” 身边亲骑百人将:“将军,是的!那就是朱翁!末将从前有见到过。” 宏森大笑:“哈哈哈哈,泼天的富贵就在眼前了,好啊!众将士随本将一起,立下这头功!” “拿下朱翁!” 他大喝一声,双腿一夹马腹,向着朱翁所在之处飞驰而去。 虎豹骑将士们见状,纷纷应道:“是!”紧紧跟在宏森身后,向着朱翁的亲卫军扑去。 宏森手中钢刀带着呼呼风声,重重劈下,一名朱翁亲卫军士卒根本来不及抵挡,颈上首级瞬间被砍了下来,鲜血溅射到宏森的脸上,他却浑然不觉。 虎豹骑将士们左冲右突,大杀特杀。 王彦章深知此刻局势危急,长枪挥舞,死死护住朱翁。 “主公,我们怕是今日要命丧于此了!”王彦章一边奋力抵挡,一边朝着朱翁喊道。 越来越多的昭武军将士合围了上来。 其实王彦章已然是当世第一流武将之列。以他的实力,杀出重围不算什么难事。 但是主公朱翁在此,身边护卫力量越发薄弱,他自身受到的限制也就越大。 王彦章手中长枪如绽放的血色花朵,划开无数血污,一下子刺穿无数.. 宏森跨马杀到。 眼神微眯,看向王彦章。 有种莫名的兴奋,自他成名以来。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的对手了。 至今为止,只有当初对阵董血秦的时候,有这种感觉.. 王彦章仿佛也感受到了什么,转头看了看。只见一人,胯下战马,手提钢刀,正在看着他。 那人周身散发着浓烈的血腥之气。 正是宏森。 宏森咧嘴一笑,显得格外狰狞。 没有多说什么,双腿猛夹马腹,战马嘶鸣着向王彦章冲去,手中钢刀高高举起,借着战马的冲势,自上而下,带着开山裂石的力量劈向王彦章。 王彦章不敢有丝毫懈怠,手中长枪急速一抖,枪尖直刺宏森咽喉,想要逼他回防。 宏森却不闪不避,钢刀去势不减,大有同归于尽的架势。王彦章心中一惊,他没想到宏森如此悍勇,只得撤回长枪抵挡。 两件兵器碰撞在一起,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两人手臂发麻,战马也连连后退。 王彦章稳住身形。 宏森更是大吃一惊,他可是借着战马的冲劲,举起了刀势,为了这股势,他连刺向他喉咙的枪尖都不管不顾了... 没想到这样都不能形成大的优势吗,此人的勇猛绝不在自己与董血秦之下。 宏森当机立断,从马背上跃下横斩过去,因为已然近身,马匹作用不大了。 王彦章长枪格挡。 两人再度短兵相接,刀光闪烁,枪影交错,火星四溅。 宏森怒目圆睁,手中钢刀,一招快过一招,刀刀都直逼王彦章要害。 王彦章面色凝重,手中长枪舞得密不透风,枪尖灵动。 两人激战良久。 朱翁身边的亲卫越来越少,昭武军士卒却越来越多... 宏森:“你叫什么名字,如此勇武,怎么会做小小一亲卫!” 王彦章:“......” “我叫王彦章。” 第142章 拿下历城 “好一员悍将。” 宏森这一路杀伐,想到了当初幽州的赵子云。也是如此。 天下猛将何其之多。 “王彦章,你可愿投靠我主,本将保你荣华富贵,加官进爵。” 王彦章听了这话,勃然大怒:“某岂是背主之人!” “主公对某有恩,彦章只有以死来报主公之恩!” 宏森看他良久,实在惜才,继续开口:“家中可有长辈,可有子嗣。不考虑他们的以后吗。” 王彦章闭眼:“自古忠孝两难全,今日战死在这,母亲只会觉得彦章铁骨铮铮!” “养育之恩,来世再报!” 手执长枪,杀意波动。 宏森见他油盐不进:“罢了,每个人或许有每个人的宿命。” “王彦章,对不起了..” “来人,弓箭手准备!” 宏森要速战速决。 随着宏森一声令下,昭武军的弓箭手迅速列阵,密密麻麻的箭头在日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齐刷刷对准王彦章和朱翁等亲卫军。 王彦章深吸一口气,将长枪横在身前,侧身把朱翁掩在身后,扫视着四周。 他脚下是一滩滩鲜血,身旁亲卫的尸体层层叠叠。 “放箭!”宏森咬下了命令。 刹那间,万箭齐发,箭雨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他们笼罩而来。 王彦章大喝一声,手中长枪如龙,极速舞动,只听叮叮当当一阵脆响,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他竟以一己之力,将射向朱翁的箭矢纷纷磕飞。 然而,亲卫军们却没这般幸运,在密集的箭雨下,又有多人中箭倒地,发出痛苦的惨叫。 朱翁望着眼前这惨烈的一幕,心中满是悲戚,他知道大势已去。 他伸手用力拍了拍王彦章的肩膀,声音颤抖着说道:“彦章,是我连累你了...” 王彦章见状:“主公,没有您,哪有彦章的今天。” 在当年幼时,朱翁曾经救济过王彦章,王彦章记在心里,莫不能忘。 朱翁眼眶泛红。 此时,箭雨稍歇,王彦章趁势将手中长枪猛地往地上一插,从身旁倒下的亲卫军手中夺过一面残破的盾牌,单手举盾,另一只手紧紧握住长枪。 对朱翁说道:“主公,我们往那边冲,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说着,便护着朱翁,朝着包围圈的西南角奋力杀去。 宏森见王彦章竟还想突围,心中大怒,高声喊道:“朱翁必须留下来!” 当初幽州公孙泽让他跑了,青州张蛟也让他跑了,今天朱翁必须留下来。 昭武军士卒们将王彦章和朱翁团团围住。 王彦章毫无惧色,手中长枪左右开弓,每一枪刺出都杀气横溢,昭武军士兵惨叫连连,竟无人能近身。 就在王彦章拼尽全力厮杀之时,一名昭武军的百人将从侧面悄悄绕到他身后,瞅准时机,挥刀朝着他的后背砍去。 王彦章敏锐地察觉到背后的危险,猛地侧身一闪,那把刀擦着他的甲胄划过,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王彦章反手一枪,直刺那百人将咽喉,百人将躲避不及,被长枪刺穿,当场毙命。 然而,王彦章这一闪,却让朱翁的一侧暴露了出来。一支漏网的冷箭,朝朱翁射去。 王彦章来不及多想,纵身一跃,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支箭。箭头深深没入他的肩头,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甲胄。 “彦章!”朱翁大喊,扶住受伤的王彦章。 王彦章咬着牙,强忍着剧痛,说道:“主公,我没事,我们继续走!” 王彦章强撑着剧痛,拖着沉重的步伐继续向前,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送主公出去。 昭武军不断涌来,将他们的退路彻底封死。王彦章的枪势开始凌乱,手臂也因脱力而颤抖,身上又添了数道伤口,鲜血汩汩流出。 朱翁看着奄奄一息的王彦章,泪如雨下:“彦章,不要再撑了,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王彦章却倔强地摇头,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长枪奋力刺出,洞穿了一名试图靠近的昭武军将领。 宏森,看着眼前惨状,死了这么多将士还没拿下。 犹豫片刻,还是沉声道:“王彦章,投降吧,我仍可保你性命。” 王彦章怒目而视,啐了一口:“做梦!” 宏森心中恼怒,面露狰狞:“杀!” 话音刚落,数名昭武军士兵一拥而上,长刀齐出。王彦章无力抵挡,身上被砍出数道重伤,最终轰然倒地,气绝身亡。 朱翁望着王彦章的尸体,悲痛欲绝,仰天大笑:“哈哈哈哈,今日我朱翁命丧于此,也是战死于此!” 说罢,他缓缓抽出长剑,横在脖颈间:“我朱翁,绝不做阶下囚!” 随着一抹寒光闪过,朱翁自刎而亡,一方诸侯,就此落幕。 宏森看着两人的尸体,沉默良久,心中五味杂陈,他挥了挥手:“厚葬他们吧。” 接下来,继续带着兵马向前推进,拿下其余三门,彻底占据整个历城。 四万朱雀卫,三万虎豹骑,三万振武卫,四万先登军(原先六万,攻城伤损两万)拢共十四万大军,进展极快。 一番浴血奋战,昭武军终于彻底占据了整个历城。城中的青州军不是被歼灭,就是举手投降。 历城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弥漫的烟尘中,传来一阵急促而整齐的马蹄声。 宇文霸、江雀在一众亲卫的簇拥下,策马入城。 扫视着城中的断壁残垣和堆积如山的尸体,他们脸上并无太多表情,唯有眼中闪过的一丝寒光。 看到宏森后,宇文霸驱马向前。 宏森,抱拳道:“将军,历城已在我军掌控之中,朱翁自刎,余部皆已投降或被歼。” 招降了一万多青州军。 宇文霸微微点头。 随后,宇文霸开始安排后续事宜,命令部队迅速接管四门。 对于城中的粮仓、府库等重要场所,宇文霸安排了重兵把守,确保物资安全。 找来了许多文臣俘虏。 “去,进去,将军要见你们!” 数名昭武军将士,押着几位原先朱翁的文臣走进了府邸。 宇文霸只是想确认一件事:“我不想跟你们折腾,四个人,四个人房间。” “我会叫人审问你们其余青州军的动向部署。” “要是告诉我的回复不一样,那就都死。” 眼中凶厉。 几位文臣吓得脸色惨白,双腿发软,被押进房间后,大气都不敢出。 很快就讲述了实情。 原来朱翁派了七万大军前往北海驻防... 宇文霸听得一阵冷汗,要是没有主公决策。他肯定会打北海,那时候肯定撞得灰头满面,短时间根本拿不下北海。 暗自庆幸,回想起战前的种种部署。主公没有被眼前的城池所迷惑,没有选择看似更好打的北海。 而是力排众议,将目标锁定在齐郡。 好啊!好! 细思极恐。 对将领的任用,也是恰到好处。宏森勇猛善战,江雀心思细腻等等... 还有他没去想的,比如制衡。 不禁感叹,若不是主公高瞻远瞩,他们恐怕早已陷入北海的泥沼,进退两难。 如今历城已破... 第143章 丁会回援 青州,北海郡。 张蛟看着城外昭武军营帐,越想越不对劲,思虑良久。 但还是没想出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北海城中有十万黄巾军,北侧有七万青州军相呼应。 昭武军为什么迟迟不攻城,宇文霸到底在想什么? 又过了五天。 直到朱翁派遣求救的信使前来。 “告急!告急!四百里告急!” 张蛟脸色一变:“快,请上来。” 信使匆忙踏入府中,满面尘灰,膝盖一软便跪地哭诉:“大帅,大事不好!宇文霸所率昭武军主力直取齐郡!” “我家主公兵力空虚,如今被困在历城,恳请大帅速速发兵救援!” 已经晚了,历城已经被宇文霸拿下来了。 张蛟闻言,心中“咯噔”一下。 “原来如此,宇文霸这是声东击西!故意在北海城外按兵不动,迷惑我们,实则主力都去攻打齐郡了。” 帐下大将汤民抱拳请命:“大帅,历城危急,咱们赶紧出兵救援吧!晚了朱翁可就危险了!” 张蛟摆了摆手。 “那城外的兵马就只是欲盖弥彰吗。” 这时,又有斥候匆匆来报:“大帅,发现城外昭武军有调动迹象!” 张蛟瞬即反应过来:“他们是撤军!” 这时候撤军,他们是接到消息了吗。 接到了消息,难道历城已经被攻下来了吗,城外的兵马也不用在牵制我们了。 怎么可能,这才多久! 张蛟心中一凛,暗自叫苦。 “快叫人把丁将军请来!” 门外将士应下声来,很快就派人过去。 丁会手握七万青州军,坐镇在城北外侧。是朱翁的心腹爱将,他要是得知历城告急,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子。 不多时,丁会便大步流星的赶了过来。 眼中带着血丝:“大帅!本将马上就要回去支援主公!” 张蛟神色黯然:“你也知道了。” 丁会心急如焚,眼眶泛红:“历城危在旦夕,主公生死未卜,本将即刻带兵回援!晚一刻,主公就多一分危险!” 张蛟面色凝重,缓缓起身:“丁将军,本帅理解你的心情,可此事绝非你想的这般简单,这一战恐怕没那么容易收场。” 丁会猛得抬头:“大帅,历城已然被困,若不及时救援,主公必定凶多吉少!” “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主公被敌军围困吗?” 张蛟:“丁将军,你冷静些!如今我们若贸然出兵,正中宇文霸下怀。” “你想想,他为何要在北海城外留下兵马牵制我们?如今又为何突然撤军?” “历城恐怕已经沦陷,此时我们若匆忙赶去,不仅救不了朱翁,还可能在路上遭遇昭武军的埋伏。” “当务之急,是稳住局势,加强北海的防备。” “加强防备?”丁会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哗”得一下,抽出腰中宝剑。 “混蛋!” “你张蛟能等,七万青州军等不得!” 浑身散发厉气:“我主危旦在夕,你竟然不想着救援,还要加强北海的防备!” “你不去!我去!” 府内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张蛟身旁的亲兵们见状,纷纷抽出刀剑,向前围住丁会。 张蛟却神色镇定,抬手示意亲兵们退下,目光平静地直视丁会:“丁将军,收起你的剑。” “你若此刻意气用事,不单救不了朱翁,还会把七万青州军都置于险地。” 丁会怒气冲冠:“我主待我恩重如山,如今他深陷险境,我却要在这里按兵不动!” “何其可笑!” 又看向那些张蛟亲兵,冷笑:“本将今天要走,你们拦得住吗。” 把剑收入剑鞘:“混账,给我让开。” 张蛟看着丁会,满是无奈:“丁将军,我张蛟对天发誓,从未有过不救朱翁的念头。” “只是这出兵救援,绝非逞一时之勇。” 丁会却充耳不闻,冷哼一声,大步向府外走去:“待我救出主公,再来与你理论!” 张蛟听了这话,心底发狠。 甚至想把丁会直接留下。 但是又想到城外的七万青州军,这时候可不能起内讧... 汤民走上前来,开口:“大帅,那城外昭武军开始后撤,我们要趁机掩杀过去吗。” 汤民提到了昭武军。 张蛟摆了摆手:“以不变应万变。” 汤民应下。 “那丁会他们...” 张蛟烦躁:“不要管他们了!让他们自生自灭。” “想去送死,就成全他们!” 丁会怒气冲冲地回到自己的营帐,帐内的副将们见他脸色铁青,都大气不敢出。 一脚踢翻了旁边的一张桌子,怒吼道:“都愣着干什么!马上整顿兵马,半个时辰后,随我出兵历城!” 副将们面面相觑。 “将军,我们就这么贸然出兵,会不会.....” “住口!”丁会眼睛一瞪。 “你们都忘了主公的恩情了吗?” “如今主公生死不明,我们却在这里畏畏缩缩,我丁会做不到!” “谁要是再敢阻拦,休怪我军法处置!” 众人见状,满脸羞愧,不再多言。 纷纷叫喊,誓死救出主公。 开始整顿青州军。 一时间,营帐外人声鼎沸,兵戈作响,战马嘶鸣声不断。 “将士们,今日我们前去营救主公,哪怕是赴汤蹈火,也绝不能退缩!” “营救主公!赴汤蹈火!”七万青州军齐声高呼,声音响彻云霄。 随后,大军浩浩荡荡地朝着历城进发。 一路上,丁会心急如焚,不断催促着麾下将士加快速度。 .... 而李黑虎这边。 昭武军下属先登军第二卫,三万兵马。 也收到了宇文霸拿下历城的来信,整顿兵马向后退去,毕竟他在这里兵力有限。 退守平原郡。 第144章 江雀 青州,齐郡。 历城被攻下之后,整个齐郡上下很快传檄而定。 陈兴率先登军第三卫,三万兵马。 很快也来到了历城,聚兵一处。 宇文霸召集诸将,汪煜、江雀、宏森、刘猛、陈兴。 刘猛腹部包扎了伤口,到现在还是行动不便。 宇文霸:“现在齐郡已下。” “往南边看去,还有济南、乐安、东莱、高密四郡。” “这四郡如今近乎等于无主之地,派偏师一支,唾手可得。” “这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就是。” “不出意外,原先朱翁的嫡系,那七万青州军肯定会从平原郡赶回来,救援历城。” “他们也不会想到我们一天就拿下了历城...” “形势非常的清晰。” “集中兵力,吃了这七万兵马!” “到底着重哪方面,还需斟酌。” 一片寂静,诸将皆陷入沉思。 汪煜率先打破沉默:“当务之急是吃下这七万青州军。他们才是心腹大患!” 江雀缓缓开口:“汪将军所言有理,不过那四郡虽没有强军,但地广物丰,必须迅速拿下。” “不然旁边州郡窥视的人不在少数啊。” “况且,分一支偏师去取四郡,并不影响我们在此地对青州军的部署。” 宇文霸听着诸将的发言,心中暗自思量。 扫视着众将:“好!” “由江雀将军率领四万朱雀卫,星夜兼程,攻取济南、乐安、东莱、高密四郡,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将其纳入囊中。” “其余主力,随我在历城周边,迎战青州军。” 众将皆应了下来。 他顿了顿,继续开口:“这七万青州军虽是疲惫之师,但也不可小觑。” “我等谋定而后动,诸位可有良策?” 宏森:“不过七万疲军,本将亲率三万虎豹骑,一战克之。” 现在昭武军准备留在这的兵力。 是加上陈兴的先登军第三卫。 先登军七万兵马。 还有汪煜的振武卫,三万兵马。 宏森的虎豹骑,三万兵马。 拢共十三万兵马。 江雀微微皱眉:“宏森,我知道虎豹骑是精锐之师,青州军虽疲,却绝非毫无还手之力。” “依本将之见,可用先登军七万兵马正面迎战,吸引青州军主力,打乱他们的阵形。” “振武卫三万兵马可从侧翼迂回,趁青州军被先登军吸引注意力之时,突袭其薄弱之处,撕开他们的防线。” 宏森听后,略一思索,微微点头:“如此安排,倒是可行。” “待你们搅乱青州军阵脚,我虎豹骑再全力冲锋,直捣他们中军。” 宇文霸点头,算是把这个事情定下来了。 “宏森,虎豹骑乃我军利刃,冲锋之时,务必一往无前,不可有丝毫犹豫。” “但也要注意观察战场形势,若敌军有诈,切勿贸然深入。” 算是嘱咐了几句,不然宏森的性格确是略微“勇猛”。 宏森很快应下,自他征战四方以来,还未曾一败。 很快,这次议事结束后。 江雀就组织了朱雀卫四万兵马,带着麾下参将赵勇等人,发兵济南。 赵勇:“将军,先打济南吗?” 江雀摇头:“一郡一郡打,太慢。” 赵勇:“啊!” “那往哪里打。” 江雀遥望远方:“兵分四路,同时进发。” “你率一万人马直取济南,记住,兵贵神速,要以雷霆之势迅速突破济南的防线,让他们来不及组织有效的抵抗。” 赵勇心中一震:“末将领命!” 江雀又看向另外三名参将:“孙铭,你带一万人攻打乐安,此郡地势平坦,利于骑兵奔袭,你可多备轻骑,出其不意。” “李奉,你率一万人马进攻东莱,东莱靠海,敌军或许会借助水军之力,你务必提前做好应对之策,切断他们的海上退路。” “周全,你去攻打高密,高密城墙坚固,强攻损耗过大,你可先断其粮草,再寻机攻城。” 三名参将齐声应诺。 江雀继续说道:“必须速战速决。” “每一路都要随时派人向我汇报战况,一旦有任何突发情况,立刻调整策略。” 他顿了顿,神色变得凝重:“朱翁已死,这四郡兵力不强。但若是让他们联合起来,我们就会陷入苦战。” “所以,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们各个击破。” 赵勇忍不住问道:“将军,那您呢?” 江雀笑骂:“你小子,管到本将头上来了。” “本将坐镇中军,领千余亲军,等你们好消息。” 四路兵马迅速出发。 赵勇率领一万兵马杀向济南。 济南守军果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势打得措手不及,赵勇身先士卒,将士们士气大振,很快便攻破了济南城的几道防线。 孙铭带着一万兵马杀向乐安。 在平坦的地势上,骑兵的优势尽显,乐安守军在慌乱中难以组织有效的抵抗。 李奉的一万兵马在东莱。 遭遇了敌军借助水军的抵抗,但他按照江雀的嘱咐提前做好了应对,派人破坏敌军船只,成功切断敌军海上退路,东莱守军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周全的一万兵马在高密城外。 截断了敌军的粮草供应,高密城内顿时人心惶惶。 然而,局势瞬息万变。 济南城的守军在最初的慌乱后,逐渐稳住了阵脚,开始组织起顽强的抵抗,赵勇所部进攻受阻。 孙铭在乐安虽然占据了优势,但敌军就是闭城不战,使得他的推进速度减缓。 李奉在东莱虽然切断了敌军的退路,但敌军凭借着城防,拼死抵抗。 周全在高密城外,敌军发现粮草被断后,出城拼死一搏,试图冲破周全的包围。 各路战况纷纷传到江雀所在的中军,他面色凝重。 江雀果断下令:“赵勇,不要强攻,分兵绕后,袭扰敌军后方。” “孙铭,集中兵力,主攻一边。” “李奉,用火攻,打乱敌军部署。” “周全,佯装撤退,引敌军出城追击,设伏围歼。” 四路兵马逐渐扭转了局势。 最终,一番杀伐,济南、乐安、东莱、高密四郡相继被攻克。 第145章 再战 接连十多日过去。 丁会率七万青州军,越发逼近历城。 而宇文霸在这,早已准备妥善,就差请君入瓮了。 “前面就是历城了,快!就快到了。” 越是临近,丁会心中越发焦虑,担心得知一些不好的消息。 主公到底怎么样了。 临近历城还有十里,丁会勒住缰绳,望着远方若隐若现的城郭。 周围的气氛很安静。 过路两侧,树林连绵不绝。枝干交错,枝叶层层叠叠。树林深处,幽暗深邃,难以看清其中的景象。 旁边的山峦高耸,山峰陡峭险峻。 这山这林,太过静谧,丁会心中有点不安。 他怒而起兵。 为了救援主公,星夜兼程。 但他也是青州有数的名将,不然朱翁也不会把七万青州军都交给他。 这一仗该怎么打,怎么解历城之围。 像张蛟说的,会有埋伏。 他当然有数,但他必须来... 主公的知遇之恩。 历城快到了,不管宇文霸有没有打下历城。自己所部七万青州军,是他必须解决的矛盾主体。 丁会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底的不安。 派遣数支精锐斥候,命他们呈扇形散开,深入山林与山峦之间。 将周遭的每一处可疑之地探查清楚。 同时,又从军中挑选出一千善射的弓弩手,让他们分成两队,分别隐蔽在道路两侧的高坡处。 倘若真有伏兵杀出,便可居高临下,以箭雨压制敌军。 紧接着,丁会唤来副将,低声嘱咐道: “你即刻率领两万步卒,列成方阵,缓缓向前推进。记住,盾牌手在前,长枪兵在后,务必保持阵型紧密,不可慌乱。” “若遇敌军突袭,便以方阵为依托,坚守待援。” 副将领命而去,迅速组织兵马。 丁会又招来一将领。 “你亲率一万铁骑,在方阵后方待命。一旦敌军现身,我命你从侧翼杀出。” 那将领应声诺下,随后迅速整顿骑兵。 做完这一切,丁会才稍稍松了口气。他勒马立于阵前,紧紧看向历城。 心中暗自思量:“今日,必解历城之围,救主公于危难之中!” 这时,斥候还未回来,方阵也还未成型 突然,一阵悠长而沉闷的号角声传来。 紧接着,喊杀声如潮水般涌起,宇文霸的伏兵从四面八方涌出。 一时间,旌旗蔽日,刀光闪烁,密密麻麻的昭武军向青州军涌来。 宇文霸在这里布置的,昭武军所属七万先登军,他的嫡系兵马。 丁会面色冷峻。 果然...有伏兵。 还是有点局促,麾下兵马还没有完全布阵。 他迅速抽出佩剑,高高举起,大声喊道:“将士们!” “杀敌!救主公!” 声音如洪钟般。 六万青州军步卒一片混乱。 刚刚正是在调兵布阵之时,突然大军杀出。实在是猝不及防。 他们尽力组成的方阵,盾牌紧密相连,长枪兵则从盾牌的缝隙中探出长枪。 弓弩手们也接到命令,匆匆赶往高坡处就位,他们张弓搭箭,射向敌军。 在远处一座高山,临时搭建着昭武军指挥部。 宇文霸屹立高处。 看着青州军所在之处,七万先登军已经从两翼杀出。 麾下先登军第三卫兵马副使陈兴正在前线。 陈兴身侧无数黑甲军士。 无数昭武军甲士。 “将士们!一统青州!建功立业就在此时!” 随着陈兴的一声怒吼,士卒们如潮水般涌向青州军,喊杀声、兵器相交声此起彼伏。 将士们奋勇冲杀。 青州军的弓弩手匆忙就位,利箭划破长空,带起尖锐的呼啸,射向汹涌而来的昭武军。 然而仓促之下,箭雨的威力大打折扣,只在前排激起几波小小的人仰马翻,便短兵相接。 陈兴身先士卒,悍不畏死。 士卒们看到将官尚且如此,士气大振。 一片黑色潮流冲向青州军。 没有任何的技巧,双方将士就是实打实的死战。冲锋在前,你砍一刀,他砍一刀。你刺一枪,他刺一枪。 狭路相逢勇者胜。 双方都有不少士卒被长枪刺中,被刀刃砍伤,痛苦倒地。 尸体横七竖八,鲜血流淌。 双方士卒都杀红了眼,完全不顾生死,机械得挥舞着手中的兵戈,发起一轮又一轮的攻击。 就连陈兴本人,也受到创伤无数。 要不是甲胄在身,刀口尚未斩进体肤,他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事... 昭武军毕竟做了提前准备,总体还是占据优势。在大军的压制下,青州军一退再退。 丁会在后面看着,开始着急了。 青州军的骑兵虽已待命,却因战场混乱,一时难以找到合适的切入时机。 “不能再等了!”丁会暗自咬牙。 风在耳边呼啸,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撕开昭武军的防线。 “即刻率一万铁骑从侧翼切入,冲破敌军防线!打乱他们的阵脚!” 青州军一万铁骑,所到之处,尘土飞扬,直插昭武军侧翼。 侧翼的昭武军原本正全力围攻青州军步卒,被这突如其来的骑兵冲击打得措手不及。 前排的士兵还没来得及举起武器,就被战马撞翻在地... 宇文霸站在高处,俯瞰着战场。 当看到青州军一万铁骑直插昭武军侧翼时,他竟笑了起来。 “丁会啊丁会,你终于沉不住气了,这一万铁骑便是你最后的底牌吧,可这又能如何?” 宇文霸的笑声戛然而止,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如霜。 “传令,让三万振武卫立刻从后方包抄青州军骑兵,绝不能让他们逃脱。” “告诉将士们,这是彻底击溃青州军的关键时刻,谁要是退缩,军法处置!” 传令兵得令后,飞驰而去。 已经到了最后的决胜阶段。 在战场上,青州军一万铁骑已经成功撕开了昭武军侧翼的防线,一路势如破竹。 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深入敌阵,就发现后方和两侧突然涌出大量的昭武军。 振武卫的将士们迅速将骑兵包围,形成了一个严密的包围圈,围杀了起来。 昭武军的反应竟然如此迅速。 第146章 落幕 青州军铁骑瞬间陷入苦战。 骑兵们奋力挥舞着长刀,试图冲破包围圈,可四面八方涌来的昭武军却如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 让他们的突围行动一次次受阻。 战马嘶鸣,喊杀声震天,然而每一次冲锋换来的只是更紧密的围堵。 在战场的另一边,六万青州军步卒与七万昭武军的厮杀仍在激烈进行。 青州军方阵不断后撤。 昭武军悍不畏死,踩着同伴的尸体不断向前推进。 陈兴身上甲胄满是血污和刀痕。 这一战决定了青州归属。 击溃眼前这股青州军,青州大地,再也没有正规军能跟他们一战了。 剩下的不过是张蛟的农民军罢了。 昭武军将士大多对张蛟都是不屑一顾。 丁会看着陷入包围圈的一万铁骑,心急如焚。他不断派遣传令兵,试图集结周边的兵马前去救援。 战场上,双方都已杀红了眼。 青州军为了救援主公,为了突出重围,拼尽了所有力气。昭武军则为了彻底击溃青州军,为了立下赫赫战功,更是毫不退缩。 谁也不知道这场僵局会持续多久。 丁会深知。 这一战避无可避,宇文霸摆下的是堂堂正正的阳谋,以绝对的纸面实力与精心布局,将他逼入绝境。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迅速扫过战场。 昭武军不止这么点兵力。 遭了,还有一支昭武军铁骑。 在平原战场大放光彩的虎豹骑。 宇文霸站在高处,俯瞰着整个战场。青州军负隅顽抗,战况还是胶着。 “请宏森将军过来!” 身旁亲兵连忙下去传令。 宏森走了上来。 宇文霸扭头,面带笑意:“宏将军。” “青州军已如困兽,你率三万虎豹骑全力冲击,务必一举将他们碾碎!” 宏森眼中带着血丝,:“定不辱使命!” 甲胄在风中烈烈作响。 很快,三万虎豹骑在边缘集结完毕,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发出阵阵嘶鸣。 宏森跨上一匹通体乌黑的战马,手中钢刀一举,怒吼道:“虎豹骑,随我冲锋!” 刹那间,马蹄声如滚滚雷鸣,踏破战场的喧嚣。 虎豹骑涌入战场,目标直指陷入重围的青州军铁骑。 没过一会,两军相撞。 长枪闪烁寒光,所到之处,血肉横飞。 青州军铁骑奋力抵抗,但在虎豹骑排山倒海的冲击下,阵型瞬间被冲得七零八落。 不少骑兵被撞落马下,又被后续的马蹄无情践踏。 青州军步卒见虎豹骑加入战局,士气大受影响,原本就岌岌可危的方阵愈发混乱。 昭武军见状,攻势更猛。 丁会心中焦急,没有办法。 宇文霸站在高处,脸上的笑意愈发浓烈,看着战场上的局势一边倒。 大败青州军,只是时间问题了。 丁会身边副将:“将军,这该如何是好。” 丁会怒喝:“慌什么 ,没用的东西。” 那副将心中恼怒,被丁会这一声怒喝激起了心底的怨愤,双眼通红瞪着丁会。 “骂我没用?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了!从开战到现在,局势越来越糟,你却毫无办法,还连累我们都要陪葬!” 说罢,副将趁着丁会不备,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寒光一闪,径直刺向丁会。 丁会满脸惊愕,想要躲避却已来不及,那锋利的剑刃直直刺入他的腹部。 “你……” 丁会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背叛的副将,口中涌出大股鲜血。 副将用力拔出剑,丁会无力的坠倒,重重摔在地上。 副将看着奄奄一息的丁会,吐了口唾沫,“如今这局面,跟着你只有死路一条,我可不想陪葬!” 随后,副将举起染血的剑,对着周围的青州军士卒大喊:“兄弟们,丁会已死!继续打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宇文霸兵力强盛,我们根本无法抗衡!投降还能留条活路!” 丁会身边的亲兵们见状,悲愤交加。 他们对丁会忠心耿耿,此刻将军被这卑鄙小人背叛杀害,怎能不怒? 一名身形魁梧的亲兵怒吼一声:“你这狗贼,竟敢背叛将军!” 言罢,提着长刀直冲向那副将。 其他亲兵也纷纷响应。 那副将见亲兵们来势汹汹,心中不免有些慌乱,但他强装镇定。 “放肆!这是为了大家好!继续抵抗只有死路一条!” 副将的嫡系兵马也赶紧护在身边。 亲兵们充耳不闻,手持兵械朝着副将围杀过去。 “给我杀了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 副将恼羞成怒,对着嫡系兵马咆哮道。 嫡系兵马闻言,犹豫了一下,随即展开围攻。一时间,双方陷入混战,喊杀声、咒骂声交织在一起。 此时,战场上青州军与昭武军的厮杀仍在激烈进行。 一些青州军士卒看到丁会被杀,又瞧见丁会亲兵与副将的争斗,心中大乱。 这是怎么回事。 而另一边,宇文霸在高处看到青州军内部突然发生变故。 “丁会啊丁会,没想到你会死在自己人手里...” 也是略微感叹。 “真是天助我也!” 他转头对身旁的传令兵说道:“传令下去,让各部加紧进攻,趁他们内乱,一举歼灭青州军!” 随着宇文霸的命令下达,昭武军的进攻愈发猛烈。 青州军更加难以招架,士气愈发低落。 丁会亲兵与副将的混战也分出了胜负。 亲兵们虽然勇猛,但终究寡不敌众,被副将的嫡系兵马全部斩杀。 一个个倒在了血泊之中。 副将望着满地的尸体。 “成大事者,岂可唯唯诺诺。” “本将杀了就杀了。” “来人,传令!所有人就地投降!” 副将名叫黄巢。 现在只有投降,才能最大力度保留青州军的兵马。 黄巢喊出投降的命令后。 原本还在拼死抵抗的青州军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兵器,脸上满是血污,充满了疲惫。 在前线的昭武军,顿时也停了下来。 等着宇文霸的军令。 宇文霸见此情形,派出使者前往青州军阵营,洽谈投降的具体事宜。 不一会儿,使者归来,向宇文霸禀报道:“将军,青州军副将黄巢请求面见您,商谈投降细节。” 宇文霸微微点头:“让他过来。” 黄巢来到宇文霸面前,单膝跪地:“宇文将军,我等愿降,只求您能善待这些将士。” 宇文霸冷笑一声:“黄巢,你杀主求降,本将凭什么相信你?” 黄巢:“丁会刚愎自用,此战必败无疑。” “如今我率部投降,只求将军给我们一条活路。” 宇文霸沉思片刻:“好,本将军可以饶你们不死。” “但本将还得禀告主公,如何处理此事。” “在此期间,青州军上下所有人,卸甲,卸刀。必须听从本将号令,如有二心,定斩不饶!” 黄巢点头:“多谢将军!” 第147章 亲临 宇文霸:“告诉你一件事。” 黄巢眼睛微眯:“将军您说。” 宇文霸看着黄巢的眼睛。 “朱翁已经死了。” 黄巢听后,笑了。 他起兵反叛,朱翁要是不死,他心还难安。 宇文霸也笑了。 很快,宇文霸下令收编青州军,为他们划分营地,安排物资。 “卸了他们的甲胄!” 有甲胄和没甲胄完全是两码事。 没有甲胄就是待宰的羊羔,哪怕你武力再高,终究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总有你照顾不到的地方,没有甲胄的防护,那一旦受伤,就是重创。 “把他们的刀剑利刃全都给我卸了。” 就地投降的青州军足有五万多人。 人数是真不少。 汪煜在身侧。 “如此之多兵马,加上在历城投降的一万多兵马,加起来有六万之众了啊。” “这些兵马彼此之间恐怕联系太深。” “那黄巢能信的过吗,背主之贼。” 汪煜言语间,对此等背主之人,颇为不屑。 宇文霸回首。 “让主公定夺吧。” “这六万降军,可不是张蛟那些农民军了,而是实打实的青州精锐。” “这要是我们自作主张,恐怕...” 汪煜深以为然。 宏森率三万虎豹骑就在一侧,虎视眈眈。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陈兴临时负责纳降一事。 刚刚一阵厮杀,青州军由原来七万锐减为五万。 而他本部先登军也是。 七万先登军,伤损之下,还有五万多兵马。并没有很大的优势。 陈兴临时搭建了一高台:“青州军所属,卸甲!” “不听号令者,杀无赦!” 青州军上下,主将死了,也没了斗志,讲什么听什么。 纷纷卸甲。 俯瞰着台下乌压压的一片。 地上甲胄一片,漫山遍野。 收拢之后,大军开始撤回历城。 ........ 冀州,邺城,冀州牧府邸。 沈今安位列上座,收到了宇文霸所传来的军报。 大喜过望。 “连战连捷!” “打得好啊!一天就打下了齐郡。” “哈哈哈哈哈。” 台下众人纷纷附和:“主公英明!” “要是没有主公的决策,要是先打了北海,这仗打得完全不像样子!” “不愧是主公,如此决策,足以流芳百世。” “是极。载入史册,必是一段佳话。” “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抬手间,大败十万青州军。” 沈今安抬手。 缓缓开口:“本州牧,打算亲临前线。” 郭瑾站在一旁,本来还是面带笑意,突然听到这话,一愣。 “主公,这是为何!青州战事基本接近尾声,青州翻手可定。不用亲征啊!” 陈煜也是上前一步,拱手作揖。 “主公,您万金之躯,坐镇邺城指挥全局,便能掌控四方,实无需亲赴前线涉险。” “战场局势瞬息万变,万一有个闪失,我等万死难辞其咎!” 李政也紧接着说道。 “还望主公三思啊!” 沈今安微微摇头:“青州战事即将尘埃落定,本州牧更要去。” “一来,六万青州精锐受降之事,兹事体大,本州牧需亲至现场,方可定夺。” “二来,将士们于前线浴血拼杀,本州牧若不能亲临抚慰,实难心安。” 郭瑾眉头紧皱,还是不死心:“可即便如此,主公也可派遣心腹大将前往处理收降事宜,传达您的慰问。” 众人仍不死心,继续苦劝。 沈今安的脸色渐渐阴沉,耐心被消磨殆尽。他猛地一拍桌案,“啪”的一声巨响,震得众人心中一颤。 沈今安站起身来,怒道:“够了!” “本州牧已将缘由说得清清楚楚,你们却还在这里一味阻拦!”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纷纷跪地。 沈今安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平复了情绪:“都起来吧。” “本州牧心意已决,三日后便启程前往历城。这期间,你们各司其职,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 “莫要再提阻拦之事。” 众人虽心有忧虑,但见沈今安态度坚决,也只能遵令起身。 李政微微皱眉,心中仍有担忧。 他上前一步:“主公既然心意已决,李政愿随军参事,为主公出谋划策。” 沈今安思考片刻,微微点头。 “好。” 随后,他转头看向一旁待命的将领。 高声下令:“调一万虎贲卫随行。” 这个大家倒是没有什么意外,沈今安出行,向来是虎贲卫随军。 就是“天子禁军”,升迁也是最快。 “虎贲卫兵马使李御、虎贲卫兵马副使柳擎,虎贲卫副参将赵猛随军出行。” “末将领命!”李御、柳擎和赵猛齐声应道。 三日后,邺城的校场上。 一万虎贲卫整齐列队,盔甲鲜亮,刀枪林立。 沈今安身着金甲,跨下汗血宝马,威风凛凛地站在队伍前方。 李政、李御、柳擎和赵猛等人紧随其后,神色庄重。 “出发!”沈今安一声令下,大军浩浩荡荡地离开了邺城。 朝着历城的方向进发。 数日后,大军抵达历城。 宇文霸、江雀、汪煜、宏森等人早已得到消息,率领众将士出城迎接。 沈今安看着眼前这些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心中感慨万千。 他在邺城,听得永远是军报上的文笔罢了。 感受不到战场上真正的风霜。 一席金甲,下马,走到宇文霸面前。 上前重重的抱了一下宇文霸。 “打得漂亮!辛苦了。” 宇文霸单膝跪地,眼眶带泪:“主公..!” “全靠主公英明决策,将士们奋勇杀敌,才有此胜果。” 沈今安扶起宇文霸,看向周围将士们。 “诸位皆是我沈家的功勋!你们的功绩,本州牧铭记于心,两州百姓也不会忘记!” 将士们听了,群情激昂,齐声高呼:“为主公效死!” 声音震耳欲聋。 沈今安又看向江雀,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次你功劳很大啊!连克四郡啊。” 江雀是难得的将才,性格沉稳,不贪功,不冒进。 江雀脸上泛起笑意:“主公谬赞!沾了宇文将军的光。” 沈今安笑着点头,拍了拍江雀的肩膀,说道:“莫要谦虚,你的能力本州牧心里清楚,往后还有更多硬仗要打。” 随后看向宏森。 “宏森啊,朱翁都被你斩了啊。” 宏森,单膝跪地:“全赖主公教诲,能斩杀朱翁,实乃将士们齐心协力之功,末将不敢居功。” 宏森是他一手提拔的,后来居上。 沈今安微微颔首,眼中满是赞赏:“你这虎豹骑,此次立下赫赫战功,本州牧定不会亏待。” 随后又看向汪煜,眼中满是感慨、信任。 沈今安对汪煜的感情是很深的,在幼时,汪煜一直是他的发小。 所以在当时整编新军时,不断破格提拔,任命为振武卫兵马使。 汪煜武略也是过人,不负他所托。练出了一支精兵。不管是在冀州剿匪,还是在幽州对阵公孙泽,都立下了汗马功劳。 凭借着功勋进了武阁。 后期再调到青州,协助宇文霸。 “居功甚伟啊。” 上前又重重的抱了一下。 抱完之后,汪煜单膝跪地:末将不过是尽了自己的本分,怎敢居功。” 沈今安亲手扶起汪煜,拍了拍他的手臂:“你我之间,无需如此多礼。” 汪煜眼眶瞬间泛红。 他望着沈今安,嘴唇微微颤抖。汹涌的暖流,在他心间流淌。 “主公。”汪煜声音沙哑,强忍着激动。 “自儿时起,您就一直照拂着我,如今又如此信任我,汪煜这条命,从始至终都是主公的。” “肝脑涂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第148章 黄巢 众人把沈今安迎了进去。 李御、李政、柳擎、赵猛跟在身后。 再随后则是虎贲亲军,护卫在沈今安身边,形影不离。 几人边走边聊。 沈今安缓缓开口:“那六万青州降军现在如何安置。” 宇文霸神色一正,回道:“回主公,已将他们安置在城外的临时营地,派了重兵看守。” “卸除了他们的甲胄和兵器,以防生变。” “只是这六万降军人数众多,如何妥善处置,还请主公定夺。” 沈今安微微皱眉:“青州军精锐善战,若能为我所用,自是极好。” “那黄巢呢。” “没有黄巢的投降,还要一番苦战了。” 宇文霸伸手一指:“主公,这位就是黄巢将军。” 顺着宇文霸所指方向,沈今安看到了黄巢。黄巢身材魁梧,神色略显疲惫。 他见沈今安看来,不卑不亢地拱手行礼:“败军之将黄巢,见过主公。” 沈今安上下打量着黄巢,心中暗自思忖。此人能在青州军中有如此影响力,一声令下让数万将士投降,定非寻常之人。 若能收为己用,或可为自己增添一员猛将。但若不能驾驭,恐留后患。 沈今安直视他的眼睛:“黄巢,你阵前倒戈,助我军大破青州军,此乃大功一件。但你背主投降,又该作何解释?” 黄巢微微低头:“朱翁昏聩,丁会执宥。根本不顾将士死活,一意孤行与主公为敌,实乃自寻死路。” “黄巢不愿跟随他白白送死,更不忍数万青州将士命丧黄泉,故而出此下策。” “再者,久闻主公仁德宽厚,心怀天下,黄巢愿效犬马之劳,追随主公左右。” 沈今安闻言笑了。 “自本州牧执掌杀伐以来,你是第一个说本州牧仁德宽厚的。” 沈今安脸上的笑容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寒霜。 怒声喝道:“大胆黄巢!背主之人,本就该千刀万剐。你几句花言巧语,就想让本州牧轻信于你?来人,将他拖下去斩了!” 此言一出,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众人面露惊愕之色。 李政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悄悄打量着沈今安的神色。 宇文霸也吃了一惊,连忙上前一步,拱手:“主公息怒!黄巢虽有背主之名,但此次投降,的确让我军少了许多伤亡,立下大功。” “还望主公念在他一片投诚之心,饶他一命。” 黄巢却没有丝毫惧色,挺直腰杆:“我既已决定追随主公,生死便由主公定夺。” “只是黄巢一片赤诚,天地可鉴,若就此被杀,实在心有不甘!” 数名虎贲亲卫上前要押解黄巢时,沈今安突然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本来沈今安就是想试探他一下。 “黄巢,本州牧一旦用你,那就会重用。本州牧的内阁次辅陈煜,武阁辅臣王艾,皆是降将。” “在本州牧这,你不用担心,本州牧会怎么样的压制你。” “但你要清楚,信任是相互的,也是一步步建立起来的。本州牧给你机会,可你若敢辜负这份信任,我沈今安的手段,想必你也听闻过一二。” 黄巢单膝跪地,眼中满是感激:“主公大恩,黄巢铭记于心。定当以死相报,绝无半点异心。” 沈今安微微颔首,继续说道:“青州军六万降军,所有百人将以上...” 话还没说完。 宇文霸心里一惊,不会又要全都杀掉吧...跟当初整顿冀州军一样。 这可不行啊。 “所有百人将以上,都调入今安院培训。达到标准后再予以毕业。” “到时候再重新任职。” 宇文霸顿时松了口气。 对的,可以放入今安院。把他们都调走,岗位让出来,让自己人掌握住。 等他们再回来,那这六万青州军早已被牢牢掌握在自己人手里了。 沈今安看着黄巢,想看看他的反应。 黄巢听闻,心中虽有一丝担忧旧部将领的前途,但很快就理解了沈今安此举的深意。 但他也理解,毕竟哪个主公,也不会放任如此之多的降兵降将不管不顾。 “主公此举高明,今安院定能将这些将领磨砺成可用之才,日后也好为您效力。” 沈今安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不要有所芥蒂,这些事情在所难免。” 沈今安的脾性真的已经收敛了很多了。 心性比之当初,更为沉稳。要是换作以前,他觉得自己掌握不了,那就是杀。 这么多青州军降将,只会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直到他完全掌握这六万兵马为止。 众人一起走入早已为沈今安准备好的府邸。 开始宴席,酒肉佳肴无数。 沈今安也很高兴,喝了很多。 虎贲亲军则时时守卫在沈今安身旁。 第149章 平叛 过了几日。 正当青州降军的安置与整合工作看似稳步推进时。 一名又一名降军将官调出原岗位。 但他们心里到底什么想法,无人得知。 暗流涌动。 一名心腹匆匆闯入沈今安的府邸,神色慌张,跪地急报:“主公,大事不好!” “有密探来报,那青州降军中,竟有部分将官密谋叛乱,妄图夺回军权!” 沈今安原本平和的脸色瞬间阴沉如墨。 眼中寒芒一闪,猛地一拍桌案:“好大的胆子!本州牧如此善待他们,竟还敢生此逆心!” 说罢,他迅速传令,将宇文霸、黄巢、李政、江雀、汪煜、李御、宏森等人紧急召来。 众人匆匆赶到,见沈今安满脸怒容,心中皆是一凛。 宇文霸上前一步,问道:“主公,发生何事?” 沈今安将密报之事简要一说,众人皆感震惊。 黄巢更是面露愧色:“主公,是黄巢管教不力,让这些人有了反叛之心,愿受责罚。” 沈今安摆了摆手:“此事暂且不究。当务之急,是将这些逆贼一网打尽,以绝后患!” 江雀向前一步,开口道:“主公莫急,那些降军甲胄已卸,兵器也被收缴,成不了气候。” “依末将之见,咱们可先按兵不动,佯装不知,暗中派人盯紧他们的一举一动。” “看看他们跟我们内部有没有谁勾联,再一举围歼,方能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沈今安眉头微皱:“此事刻不容缓,若等他们准备周全,恐生变数。” “宇文霸,你即刻调动本部先登军精锐,将叛军营帐包围,一旦他们有所行动,便以雷霆之势镇压。” 宇文霸领命道:“末将领命。” 现在先登军还有六万余,兵力是不满编的。 还有另外三万先登军在平原郡。 后期调整,自会给他重新补充兵力。 沈今安又看向黄巢,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黄巢,你熟悉这些人,可有什么想法?” 黄巢单膝跪地:“主公,这些叛将多是朱翁旧部,对朱翁忠心耿耿,一时难以转变。” “但他们中也有不少是被裹挟的,黄巢愿前往劝降,分化他们的势力,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沈今安面色阴沉,冷冷开口:“不用了,通通杀了!” “这些人狼子野心,本州牧给过他们机会,他们却不知悔改,妄图反叛。” 黄巢闻言,心中一紧:“主公,其中不乏被胁迫之人,若尽数诛杀,恐寒了其他降军的心,也折损我军可用之才啊。” 沈今安目光直视于他:“黄巢,你念及旧情,本州牧理解。” “此次叛乱,性质恶劣,不严惩不足以立威。” 沈今安顿了顿,语气愈发冰冷。 “况且,若放过这些人,日后再有类似情况,如何收场?参与此次叛乱之人,通通诛九族,一个都不许放过!” “让所有人都知道,背叛本州牧的下场!” 黄巢还欲再劝,可看到沈今安冰冷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沈今安微微点头,看向李政:“李政,全力排查叛军同党,不管是降军之中,还是我军内部,但凡有牵连者,一个都别放过。” 李政拱手领命:“主公放心,政定当彻查到底,绝不姑息。” 得到命令后,李政迅速退下,全面排查叛军同党。 宇文霸则快步走出府邸,跨上战马,飞驰至先登军营地。 随着宇文霸一声令下,六万余先登军精锐迅速行动起来,向青州军营帐涌去,散发着肃杀之气。 很快。 先登军将青州军营帐围得水泄不通。 宇文霸大声下令:“冲进去,把名单上的人都给我控制起来,一个都不许漏网!” 密探呈上来一份名单。 很快,先登军将士便把名单上的人控制了起来。 校场上,被押解的叛将们双手被缚,却仍在负隅顽抗,扯着嗓子叫骂。 “你们杀了朱州牧!还有黄巢那个贼子杀害了丁会将军!你们这群贼子!”他们涨红了脸,满是不甘。 宇文霸怒目圆睁,大步上前,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剑刃寒光闪烁,抵在为首叛将的脖颈上,厉声道:“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朱翁、丁会不识时务,与我主作对,挑起战火,让无数百姓生灵涂炭,这便是他们的罪!” “你们不思悔改,更是罪加一等!” 那叛将却毫无惧色,一口唾沫啐在地上,恶狠狠地说:“今日你杀了我们,他日定会有人为我们报仇!” 其他叛将也跟着附和,叫骂声愈发激烈。 就在这时,沈今安在虎贲亲军的簇拥下步入校场。 听着这些叫骂声,沈今安很不高兴。 他微微抬手:“舌头割了,双腿砍断,双臂砍断,扔进猪圈,跟牲畜去过日子!” 虎贲亲军们领命,迅速上前,动作干脆利落地按住那些还在叫骂的叛将。 一名亲卫手持锋利的匕首,寒光一闪,割下了为首叛将的舌头,那叛将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脸上满是痛苦。 紧接着,又有亲卫举起大刀,手起刀落,砍断了他的双腿,鲜血喷涌而出。 其他叛将见状,吓得脸色惨白,原本激烈的叫骂声瞬间变成了惊恐的求饶声,可沈今安不为所动,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亲卫们没有丝毫停顿,继续将他们的双臂砍断,叛将们一个个倒在地上,疼得在血泊中翻滚。 随后,这些奄奄一息的叛将被像拖死狗一般拖向猪圈。 猪圈里,肥硕的猪群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四散逃窜,可很快又被血腥味吸引回来。 叛将们被扔进去后,在泥泞的猪圈里挣扎着,猪群围上来,发出阵阵哼叫。 校场上,众人看着这血腥的一幕,心中皆是一凛。 沈今安扫视着在场的众人:“一旦背叛,本州牧绝不留情!” 降军士兵们纷纷低下头。 “不要让他们死了,找大夫让他们活下去...慢慢去感受畜牲的生活。” “诺。” 第150章 李政从戎 这件事之后。 沈今安再一次召集诸将,准备对北海的张蛟发起最后的攻势。 其实沈今安来了之后,宇文霸内心是松了一口气的。 先登军,朱雀卫,振武卫,虎豹骑第一卫,都是沈今安的嫡系兵马。 这么多兵马都交在他手上。这仗要是没打好,他压力还是很大的。 在场猛将如云。 武阁辅臣,先登军兵马总使兼先登军第一卫兵马使宇文霸。 武阁辅臣,朱雀卫兵马使江雀。 武阁辅臣,振武卫兵马使汪煜。 武阁辅臣,虎贲卫兵马使李御。 虎豹骑第一卫兵马使宏森。 虎贲卫兵马副使柳擎。 先登军第三卫兵马副使陈兴。 先登军第四卫兵马副使刘猛。 朱雀卫兵马副使赵勇,赵勇连战连捷,立下赫赫战功,刚被沈今安提拔为兵马使副职。 虎贲卫参将正职,赵猛。 以及内阁辅臣李政,降将黄巢。 目前,六万先登军,四万朱雀卫,三万振武卫,三万虎豹骑第一卫,一万虎贲卫。 拢共十七万大军汇聚在这齐郡。 还有六万青州降军,也安排了大量原先虎贲卫的将官进去任职。 没错就是虎贲卫。 沈今安的亲军。 所以有传言说在虎贲卫任职升官最快。 澄清一下,这根本不是传言。 沈今安就是喜欢用自己虎贲卫的将官。 这一次调动,这些将官普遍又升了一到两级,仗没怎么打,位置空了,就调上去了。 沈今安端坐在主位上,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抬手轻轻抚了抚案上的兵书。 开口道:“今日,我要宣布一项重要任命。” 众人屏气敛息,目光齐聚在他身上。 “李政。” “上前一步。” 李政一袭长袍,神色平静,稳步走上前,行礼:“主公。” 沈今安站起身,上下打量他一眼,目光满是期许:“六万青州降军单独成立一军,名青州军。” 话还没说完,众人听到这,皆是大感震惊。这是什么意思,要让李政执掌青州军吗。 诸将面面相觑。 沈今安继续说道:“命李政为青州军兵马使一职,执掌青州军六万兵马。” 李政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地:“主公如此信任,李政定当鞠躬尽瘁,不负重托。” 先前,沈今安就有过沟通与李政。 不是兵马总使,而是兵马使。 毕竟现在整个昭武军体系里,也只有沈白、王斐、宇文霸位列兵马总使。 沈今安有意要提拔李政。等青州拿下来之后,就让李政坐镇在此。 诸将一阵不敢置信... 怎么安排一介书生,一个文臣担任青州军兵马使一职。 宇文霸率先打破沉默:“主公,李政大人素有才名,在理政上也多有建树。” “可这领兵打仗,讲究真刀真枪、战场厮杀,与治理政务大相径庭。” “青州军虽为降军,但也有六万之众,责任重大,骤然将如此重任交付于他,末将实在担心...” 宇文霸满脸疑惑。 江雀紧接着开口:“战场局势瞬息万变,稍有不慎便是兵败如山倒。” “李政大人毫无统兵经验,还望主公三思!” 汪煜也是开口说道:“主公,不是末将质疑李政大人的能力,只是这军权非同小可,关乎生死存亡,实在不宜贸然行事。” 一时间,府内议论纷纷,诸将的质疑声此起彼伏。 李政站在府中央,神色依旧平静,微微抬头,迎着众人的目光,不卑不亢。 沈今安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待府内恢复平静后,他缓缓开口:“诸位的担忧,本州牧都明白。” “本州牧问你们,何为用兵之道?” 他眼神扫过众人:“用兵之道,在于谋略,在于人心,而非仅仅是武力。” “李政虽未上过战场,可他熟读兵法,胸有韬略,对局势的分析鞭辟入里。” 随后声音陡然提高。 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本州牧心意已决,李政担任青州军兵马使一事,就这么定了!” 一时间,府内鸦雀无声,众人皆被他这强势的态度震慑住。 “宇文霸。” 沈今安直视着宇文霸的眼睛,想让他表个态。 在沈今安的逼视下,宇文霸还是单膝跪地:“末将不敢有异议,一切听主公安排。” 江雀和汪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江雀微微欠身,轻声道:“既然主公已有决断,江雀自当全力配合。” 汪煜也附和:“末将遵令。” 沈今安微微点头,神色稍缓。 看向李政:“李政,你听到了,军中诸将对你心存疑虑。” “本州牧给你这个机会,若你不能掌控青州军,休怪我军法处置!” 李政依旧挺直脊梁,开口道:“主公放心,李政定不辱使命,若有差池,甘愿受死!” 沈今安点点头。 只要他点头,哪怕是一介文臣书生,他都能让其陡然间便位居高位。 这次任命,极大程度的展现出了,他对整个昭武军的掌控力度。 说一不二... “至于黄巢,先担任虎贲卫兵马副使一职,在本州牧身边做事,可愿意。” 原先他的想法就是让黄巢,要么任青州军兵马副使,要么就是进虎贲卫担任兵马副使。 想来想去,还是不要让黄巢留在青州军。 不要给李政留下阻碍了,让李政自己大展拳脚吧。 那就来虎贲卫吧。 黄巢闻言,心中一震,随即大喜,单膝跪地,声音洪亮:“承蒙主公厚爱,末将愿肝脑涂地,在虎贲卫效命,鞍前马后,绝无二话!” 沈今安身边能人辈出,众人对他这位降将或多或少都存着几分猜忌与防备。 如今,在沈今安身边任职,这可是莫大的信任。 也是沈今安的一种表态。 从这次人事调动就看出来了,大量原先虎贲卫将官都得到了大力提拔。 自己好好干,未来外放出去,也是执掌一军。 沈今安满意的看着黄巢,微微颔首。 第151章 定策 沈今安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起身:“好了,都起来吧。接下来商议攻打北海之事。张蛟据守北海,计将安出。” “李政,你新任这青州军兵马使一职,你来讲两句。” 李政站定,神色从容,目光扫视众人后,沉稳开口:“主公,诸位将军。” “依我之见,这北海的张蛟虽拥兵十万,但不过是乌合之众。想当初,张蛟麾下六十万大军,还不是被宇文霸将军打得丢盔弃甲,狼狈逃窜。” “如今这区区十万残军,何足为惧?” 他微微顿了顿,抬手轻轻抚了抚衣袖,接着道:“我以为,强攻并非上策。那些将领士兵大多是农民出身,他们拿起兵戈,不过是为了求条活路。” “主公心怀仁德,若以招安为由,分化敌军,许以生路,赦免他们的罪行,他们必然心动。” “主公。”李政看向沈今安。 “只需派出能言善辩之士,深入敌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张蛟等人一旦知晓,投降后不仅能免罪,还能过上安稳日子,必然会有人动摇。如此一来,敌军内部定会人心惶惶。” 沈今安听着李政的话语,神色平静,待他话音落下,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缓缓开口: “李政所言,确有可取之处。以招安分化敌军,不失为良策。只是...” 他的眼神陡然锐利:“张蛟必须死!”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一震。 沈今安目光冷峻地扫视众人,语气森然:“张蛟此人,兴兵祸乱四方,无辜百姓因他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罪行累累,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正军威!” 看到沈今安杀气如此之重,李政稍稍思索,随即继续开口道:“主公,既然张蛟罪无可恕,必须伏诛,那依属下之见,可采用水攻之策,一战而定。” “北海地势低洼,周边河流水系发达,我们在上游地段筑起堤坝,囤积水量。待一切妥当,掘开堤坝,大水奔涌而下,直灌北海城。” “张蛟纵有十万兵马,也将被这滔滔洪水冲得七零八落。” “而且,水攻一旦实施,张蛟插翅难逃,定能将其困于城中,任我军宰割。” 宇文霸眉头紧皱,上前一步说道:“李大人,水攻虽妙,可城中百姓又当如何?如此一来,怕是会殃及无辜啊。” 李政摇头不语,脸上浮现出一抹凝重之色,片刻后,缓缓开口:“宇文将军,我又何尝不知水攻会殃及无辜。但事急从权,若是张蛟负隅顽抗,百姓伤亡无所避免。” 沈今安想了想,缓缓摇头:“事急从权虽有道理,但百姓何辜?” “本州牧起兵,若因这场战事让无辜百姓横遭大水之祸,与张蛟之流又有何异?” “水攻之策,不可取。” 李政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恢复平静:“主公心怀苍生,是百姓之福。是李政考虑欠妥,还望主公恕罪。” 宇文霸:“主公英明!百姓是我军根基,万不可伤害。” 沈今安摇头。 沈今安的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宇文霸身上: “宇文霸,今日本州牧否决水攻之事,最大的原因是,此战优势在我,大势所趋。” “本州牧如今在青州坐拥十七万精锐,加上六万青州军,二十三万带甲之士,纵是正面强攻,又有何惧?” “怎么打,打不赢张蛟这区区十万乌合之众?” 他微微顿了顿,眼神越发深沉: “但若是战事不利,只要本州牧的命令一下,别说一个北海郡,哪怕水淹整个青州,你宇文霸也必须贯彻下去!” 沈今安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几分怒色。 “当初,本州牧令你先打齐郡,再打北海,你擅自做主,迟迟不动兵。你可还记得?” 沈今安的目光如刀般射向宇文霸。 “军令如山,本州牧的命令,岂是你能随意违抗的?” 沈今安站起身,双手负于身后。 “念你屡立战功,本州牧才既往不咎。但今日本州牧要再次提醒你,战场上,服从命令是第一要务!” 宇文霸单膝跪地,头垂,声音低沉:“主公,末将知错,辜负了主公的信任。” “末将绝不再犯。今后若有军令,末将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沈今安看着跪地的宇文霸,神色稍缓:“起来吧,本州牧相信你。” 诸将看到这场景,看到主公如此敲打宇文霸。心中也惶恐,当初他们也都是参与者,迟迟没动兵。 主公立李政为青州军兵马使一职,诸将也有了新的看法... 恐怕稍微有点制衡的意思吧。 府内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压抑,众人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不敢轻易出声。 李政站在一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暗自思量,主公此举,一来是为了严明军纪,二来或许也是在敲打诸将.. 沈今安扫视一圈,见众人神色各异,便缓缓开口:“攻打北海,这是我军在青州的最后一战,只许胜,不许败。”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李政身上:“李政,你继续说,除了招安,还有何良策?” 李政定了定神,拱手道:“主公,水攻之策既不可行,我想,可从敌军补给线入手。” “据我所知,张蛟之粮草,多自北海周遭郡县征调,其运输路线,也相对固定。” “可遣精锐骑军,分作数队,于其必经之路设伏,截其粮草供应。” “粮草既绝,敌军不出半月,必军心大乱。与此同时,加大招安之力,攻心为上。” “于北海四周,立起招降之旗,每日遣人喊话,告以降后之优厚待遇。如此双管齐下,敌军内部,必分崩离析。” 众将纷纷点头。 宇文霸率先表态:“此计甚好!断其粮草,攻心为上,双管齐下,定能让张蛟那贼子方寸大乱。” “先前本将对大人担任青州军兵马使一事心存疑虑,如今看来,是本将狭隘了。” “大人虽未上过战场,却能洞察战局关键,谋略过人,实乃我军之幸。” 江雀也默默点头,颇为认可。 沈今安看着众人态度转变,微微点头,脸上露出满意之色:“此次攻打北海,便按你之计行事,各军务必紧密配合,若有差池,军法处置!” “政,由你节制诸军,这二十三万大军皆由你调遣。 李政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地:“承蒙主公信任,李政必当竭尽全力。若此战不能取胜,甘愿领罪。” 众将纷纷下跪领命。 “诺!” 第152章 交代 诸将都退下后。 沈今安把李政留了下来,又交代了几句:“你新任这青州军兵马使,这六万青州军也才纳降,军中将士众多,难免有人心怀异志,或觉得你一介文臣,对你不服。” 他微微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千万不要心软。行军打仗,最忌军令不畅。” “我不管他是初犯还是惯犯,只要违抗你的命令,该杀就杀,不要有丝毫犹豫。” “也莫要怕得罪人,在这军中,权威比什么都重要。你刚入军中,若一味姑息,还立得起威严吗,六万将士还会服你吗。” “本州牧给你托底,你放手去做。若是有人因为此事对你不满,让他们来找本州牧,本州牧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李政心中一暖。他单膝跪地:“李政定不负所望,若有违抗军令者,绝不轻饶。” 他伸手扶起李政,目光中多了几分期许:“你出身文官,谋略过人,本州牧很是看好你。这六万青州军,就看你如何带了。” “本州牧静候你的佳音。” 李政点头,犹豫了一会,开口道: “主公,属下心中已然有所头绪,只是还是担心规制太过森严...” 沈今安:“你说。” 李政拱手,沉声道:“主公,属下打算在军中施行连坐规制。” “在平日里,一人犯错,全伍受罚。一伍犯错,整个百人部曲受罚,依级递增。” “战场上,若伍长不幸战死,而麾下士卒却存活,全伍皆死;若百人将阵亡,其麾下百人都得受死;千人将若战亡,所率千人全部处斩。” “我们选取那些勇猛的将士任命为伍长,伍长带领士兵冲锋,大家为了保命,就会全力保护伍长,手底下的兵啊,只会冲得比伍长还在前面,会极大的提升部队的战斗力,甚至悍不畏死。” “末将深知此规严厉,怕引起将士们的恐慌、不满,所以心存顾虑。” 沈今安听完,眼神一凛,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没想到你会用这连坐之法来整肃军纪....” “罢了,乱世用重典。” “如今这六万降军,人心不一,若不立下铁律,何以让他们真正归心?” “本州牧同意了,本州牧给你兜底。” 李政心中一震:“多谢主公信任!” “主公,再有...一些政策,属下便能让将士们真正信服。” 沈今安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 李政接着道:“在施行连坐的同时,对于在战场上作战果敢、保护上级的士卒,要给予丰厚的奖赏。” “让他们知道,只要奋勇杀敌,不仅能保全身家性命,还有大好前程!” “还有,加强对各级将领的督导,让他们明白以身作则的重要性,只有将领们自身过硬,才能让士卒们心甘情愿地服从。” 沈今安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不错,你想得很周全。就按你说的办。” “记住,赏罚分明,才能让军队有凝聚力、有战斗力。” 李政单膝跪地,开口道:“主公英明!属下定不负主公厚望!” 沈今安伸手扶起李政,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有任何困难,随时来报。” 李政退下。 在返营的过程中,李政还在思考如何治军,单靠这连坐法,只能起一时之效,长久来看,变数太多。 身边跟了一名虎贲卫百人将,还有百余名虎贲亲卫,这是沈今安特意派给李政的。 毕竟他在军中从未有过根基,初到军中,也无心腹可用。 “连坐之法,实行起来倒是容易,但要落实下去,重重阻扰必定无数。本将需当断则断,不能乱了分寸。” 如今青州军中诸将,大多都是原先虎贲卫的将官提拔而来。 当时主公就是为了掌控这些兵马,下令调动。 将官这一层面倒是不担心,但那些士卒刚降而来,编制又大幅度调整,难免军心不稳。 连坐之法,从何处破口而入呢。 回到青州军所在营地。 营门处,倒是规整有序,并没有因为降军而松懈。不是弱旅。 可能也是那些原先虎贲卫将官调任之后,带兵有方。 走近之后,并不认识李政。几名青州军将士呵斥道:“来者通名。” 虎贲卫百人将上前一步,高声喝道:“休得无礼!这是新任青州军兵马使李政大人!” 营门处的将士们听闻,先是一愣,随即匆忙放下手中兵器,单膝跪地行礼:“不知大人前来,属下有失远迎!” 李政神色平静,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 他走进营地,只见士卒们虽在各自忙碌,但仍能看出几分杂乱,与整齐划一的虎贲卫相比,差距明显。 李政径直来到中军大帐。 “传令下去,所有千人将以上官职,前来议事。” 不多时,这些将官陆续赶到,这些人中既有原先虎贲卫提拔而来的,也有青州军旧部。 “见过将军。” 李政挥手免礼。 “人都到齐了吗?” 一名虎贲卫出身的千人将上前一步,开口道:“回将军,还差参将赵方。” 李政闻言,眉头微微一皱:“派人再去催,就说本将在此等候,军务紧急,容不得耽搁。”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帐外依旧不见赵方的身影。 李政的脸色愈发阴沉,他看向身旁的虎贲卫百人将,冷声道:“你亲自去,若他还不来,直接将他押解过来!” 虎贲卫百人将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带着赵方走进大帐。 只见赵方一脸不满,脚步拖沓,进帐后也只是随意拱手,毫无恭敬之意。 李政心中怒火中烧,但仍强压着情绪,沉声道:“赵参将,本将召集议事,你为何迟迟不到?” 赵方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将军,我营中事务繁忙,一时脱不开身,还望将军莫要见怪。” 李政猛地一拍桌案,“哗啦”一声,桌上的文书被震得散落一地,他双眼圆睁,怒视着赵方,厉声斥道: “赵方!你好大的胆子!营中事务繁忙是借口吗?本将身为青州军兵马使,召集议事,你竟敢公然违抗军令,拖延不来,还如此敷衍!” 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沈今安交代的话语:“千万不要心软。行军打仗,最忌军令不畅。我不管他是初犯还是惯犯,只要违抗你的命令,该杀就杀,不要有丝毫犹豫。” 李政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你可知,在这军中,军令如山,违抗军令该当何罪?” 李政向前踏出一步,身上散发的威严让帐内众人都不禁心头一颤。 “今日你对本将的命令置若罔闻,日后战场上,若遇紧急战事,你是不是也要因为所谓的‘事务繁忙’而贻误战机?” “那时候,丢的可是全军将士的性命,毁的是主公的大业!” 赵方被李政的怒火震慑,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仍强撑着狡辩:“将军,末将往日行事皆如此,也没出过什么差错,今日不过是晚来片刻,何必如此大动肝火。” “往日行事如此?” 李政怒极反笑:“从今日起,青州军一切都要改!你身为参将,非但不以身作则,还带头违抗军令,本将若不严惩,如何向主公交代,如何让这六万将士信服?” 李政目光如刀,在帐内众人脸上一一划过,随后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寒光闪烁,剑刃直指赵方咽喉,剑身上倒映出赵方惊恐的面容。 “来人,将这违抗军令的赵方给我绑了!按军法处置,拖出去斩了!” 第153章 治军 此言一出,帐内瞬间炸开了锅,青州军旧部的几位将官面露不忍,纷纷上前求情。 “将军,赵参将虽有错,但罪不至死,还望将军开恩呐!” 一位身形魁梧的青州军千人将抱拳说道,语气中满是焦急。 李政不为所动,深深的看了那人一眼。心中暗暗想到,青州军旧部的将官,本将迟早通通除了。 扫视着这些求情之人,不容置疑:“诸将莫要再劝,军法如山,若今日我对赵方网开一面,往后如何让将士们严守军令!” 此时,一名虎贲卫出身的千人将站出来,大声说道:“将军所言极是,在虎贲卫,违抗军令者绝无活路,这青州军必须变革,必须要严正军纪!” 他的话得到了其他虎贲卫出身将官的纷纷附和。 赵方脸色惨白,双腿发软,此刻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犯下大错,忙不迭地跪地求饶:“将军饶命,末将知错了,末将再也不敢了!” 可李政仿若未闻,挥了挥手,示意虎贲卫亲卫将赵方拖出去。 “拖出帐外,斩立决。” 虎贲卫亲卫们冲上前,牢牢锁住赵方的胳膊,将他拖拽着往帐外走去。赵方拼命挣扎,双腿乱蹬,沿途碰倒了不少置物架。 哭号求饶:“将军,饶命啊!我家中还有老母亲,还有妻儿老小,求您开恩呐!” 但李政心意已决,收起佩剑。 “主公重托,断不可负。” 帐内众将眼睁睁看着赵方被拖出帐门。之后,帐外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便是一阵死寂。 李政缓缓站起身,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今日,赵方违抗军令,便是这个下场。” “青州军是降军,在军纪上要更为严苛。” 李政趁势提出:“从今日起,实行连坐法!” “一人犯错,连坐受罚,绝无例外。” “战场上,一伍之中,若是伍长战死,麾下士卒还有存活者,全伍皆斩。” “百人将战死,麾下百人部曲全部处死。” “千人将战死,麾下千人部曲也全部处死!” “北海战事将起,本将期待你们的表现。” “只要你们奋勇杀敌、恪守军令,军功、赏赐、前程,一样都不会少!” 诸将大吃一惊,这...连坐法太过狠辣了吧。包括那些虎贲卫出身的将官们,也是眉头微皱。 “将军,主公可知此事?” 李政眉头微皱,也确实,推动连坐之事,自己威望还是不够。 直视发问的虎贲卫出身将官:“此乃我与主公共同商议之策。” “青州军新降,人心浮动,若不立下铁律,何以在战场上克敌制胜?” 帐内依旧弥漫着不安的气息。 “将军,这连坐法虽能整肃军纪,可一旦施行,将士们难免心生恐惧,若因此影响士气,怕是得不偿失啊。” 此言一出,不少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李政微微颔首,神色稍缓:“诸位所忧,我亦明白。” “但诸位不妨想想,若无严苛军规约束,战场上各怀心思,一盘散沙,又何来士气可言?” “连坐法虽严,却并非只有惩处。只要大家齐心作战,奋勇杀敌,奖赏同样丰厚。” “主公已承诺,但凡立下战功者,良田美宅、金银财宝,应有尽有。官职晋升,更是不在话下。” 这时,一名虎贲卫将官站出来,抱拳道:“将军,我等愿遵军令。” “只是这连坐法推行之初,还需妥善安排,先让将士们知晓其中利害,再逐步施行,或许能减少阻力。” 李政心中一动:“你所言极是。” “传令下去,由各级将领亲自向士卒们宣读连坐法与奖赏条例,务必让每一个人都清楚明白。三日后,连坐法正式施行。” 众人领命,虽仍有担忧,但见李政态度坚决,且有主公支持,也只能暂且遵从。 李政看着帐内将官,神色凝重:“北海战事在即。” “务必将这连坐法贯彻到底,让主公看到青州军的决心,也让其余诸军卫看到!” 众将轰然领命,退出大帐,各自返回营中准备。 李政在青州军直接斩了一位参将,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军,包括振武卫、先登军、朱雀卫所属。 他们大吃一惊,这可是一位参将啊。 要知道,哪怕是赵勇、陈兴、刘猛没戳升前,也不过才是一个参将啊。 众人吃惊之余,看到沈今安的默许...也没多说什么,随后加紧了自己麾下兵马的编练。 三日后,连坐法正式施行,整个青州军营地气氛紧绷,士卒们都小心翼翼,生怕犯错连累同袍。 起初,一切尚算平稳,训练按部就班的进行。 但好景不长,一日清晨,李政正在中军大帐中查看军情文书,一名虎贲卫亲卫匆匆闯入:“将军,大事不好!第三参第八营的一名百人将,带着麾下数十人叛逃了!” 李政脸色骤变,手中的文书“啪”地落在案上,喝道:“叛逃?人抓到了吗?” 亲卫回道:“只追回了一部分,那百人将带着几个亲信跑了,恐怕是去投奔北海张蛟去了。” 这是立威的时候啊。 脑海中闪过沈今安的叮嘱:“千万不要心软。” 他站起身,大步走出营帐,下令道:“召集全军,本将要当众处置此事!” 不多时,全军集合,六万将士看着校场上被押解的叛逃士卒。 李政登上点将台,目光扫过众人,大声道:“诸位,今日有人叛逃,这是对我青州军的背叛,更是对主公的背叛!” “按照连坐法,这百人将所属的百人部曲,全部处死!” 此言一出,校场上一片哗然。 被押解的士卒们纷纷跪地求饶,哭声、喊声交织。 一名青州军旧部的千人将上前一步,抱拳求情:“将军,这些人当中,有许多是被裹挟的,并非真心叛逃,还望将军开恩,饶他们一命。” 李政看了他一眼,神色冷峻:“求情者同罪。再有下次,你也死。” 那千人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扑通一声跪地,再不敢言语。 校场上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那些被押解士卒绝望的哭声。 “行刑!”李政一声令下,刀斧手们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大刀,寒光闪烁间,鲜血飞溅。 校场上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而其他将士们看着这一幕,心中的恐惧达到了顶点,同时也深刻认识到,这连坐法绝非虚言。 李政再次开口:“从今日起,各营主将务必加强对麾下士卒的监管,每日上报士卒动向与思想状况。” “若再有叛逃之事发生,不仅叛逃者所属部曲连坐,营主将也罪责难逃!” “同时,本将军也在此重申,只要大家遵守军令,奋勇杀敌,本将军绝不吝啬赏赐。北海之战,便是你们建功立业的机会!” 此后,青州军的训练愈发刻苦,纪律愈发严明。将士们再也不敢有丝毫懈怠,每一个人都清楚,违抗军令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第154章 讨逆 这几天,大量兵马调动。 李政也时常进出沈今安府邸,沟通用兵一事。 大量粮草运往北海一线。 平原郡,李黑虎所部三万兵马也接到调令,从平原一带兵进北海。 宏森所属三万虎豹骑,东进北海,旨在断其粮草。 后续三万振武卫,四万朱雀卫,六万先登军,六万青州军,一万虎贲卫。 拢二十万大军开始调动,向北海推进。 号称“七十万大军”讨伐张蛟叛逆。 .... 北海郡,张蛟府邸。 张蛟看到军报传来,朱翁自刎而死,丁会被叛将杀死。青州军上下尽归沈今安所有。 无声的叹气。 唉,丁会,怎么就听不进去本帅的话。 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这十来万黄巾,什么水平,他心中自是有数。大多都是农户出身,参差不齐,缺乏训练。 这该如何是好。 整个青州,现在除了北海,也都被沈今安拿下了。 河北之地,真是出了一头真龙啊... 自己如今困守北海,外无援兵,内部军心也不稳定。 离开青州吗。 我在青州起兵...若是离开了青州还能去哪。 这时,麾下大将汤民和程结匆匆走进来。 汤民性子急,一进门就大声说道:“大帅,如今形势危急,咱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程结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大帅,依我看,咱们不如离开青州,前往徐州。” “徐州富庶,正是咱们发展的好地方。” 张蛟转过身,看着他们。 “徐州...陶然真有那么好对付?贸然前去,能顺利立足吗?” 两人粗旷,一时也不知怎么言语。 张蛟自己慢慢深思。 “先前司州大战,陶然损兵折将,虽坐拥徐州,但四战之地,兵力调度大,兖州曹孟那边,挟天子令诸侯,势大磅礴,两人必有一战。大量兵马堆上兖州边境。” “其余地带兵马坐镇稍少,自己率这十余万黄巾,突袭之下,说不定还真能有所建功。” ”出其不意,拿下几座城池,站稳脚跟...” 张蛟沉默了许久。 最终,他咬咬牙,下定决心:“罢了罢了,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传令下去,收拾军资,准备向徐州进发。” 怎么走,怎么前往徐州,这都还需要他定下策略。 黄巾毕竟是反贼,投靠的文人臣属寥寥无几。什么事情都是他自己操心决议。 向东出发,直进徐州琅琊郡。 打下开阳县,就能立足。开阳县是琅琊郡治所。 陶然在这布置的兵力不会太多,曹孟给他的压力很大,大部分兵马应该都在兖州前线。 但肯定也会对黄巾有所防备。 张蛟当即招来一众亲信将领,众人神色凝重。 他铺开地图,用手指沿着青州与徐州的边界缓缓滑动,说道:“此番东进,我军要速战速决。开阳县乃首要目标,以此为据点,逐步向徐州腹地推进。”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兵。 不想拿下整个徐州,那他进徐州也没了意义。 张蛟还是斗志盎然。 不是在斗争中倒下,那就是在斗争中站起来。既然青州形势不乐观,那就去徐州。 我会杀回来的。 “汤民,你率三万先锋军,日夜兼程,务必在三日内抵达开阳城下,趁敌军不备,发起猛攻。” 汤民领命,挺胸抱拳:“大帅放心,末将定当拼死一战,拿下开阳!” “程结,你带三万兵马,紧跟其后,押运粮草辎重,为中军。若汤民进攻受阻,你即刻支援,同时留意周边动静,防止敌军援兵突袭。” 程结拱手应道:“末将遵令!” “还有四万兵马,由本帅亲自统领。” 然而,就在黄巾大军准备东进之时,斥候慌慌张张的冲进:“报——大帅,大事不好!沈今安所部已经逼近北海,前锋距离我军不到五十里!” 张蛟脸色骤变,心中暗叫不好。 “传令下去,暂缓出发。” 张蛟迅速做出反应:“汤民、程结,你们即刻整军,准备迎敌!” 一时间,北海郡内,黄巾士卒们匆忙奔走,刀枪出鞘,盾牌林立。 张蛟站在城头,望着远方扬起的尘土,心中五味杂陈。本想趁沈今安大军未到,悄然撤离青州,前往徐州。 没想到对方行动如此迅速。 残阳如血,将北海城头的黄巾旌旗染成暗红色。 远处望去,一面“李”字大旗迎风扬立。 是先登军第二卫兵马使李黑虎,领三万大军率先合围北海。 \"大帅,沈今安这是要断我们生路啊!\" 他指向城外蜿蜒的官道:\"若不能击退他们,莫说东进徐州,性命都不保啊..\" \"报——!\"浑身泥泞的探马踉跄奔上城楼。\"昭武军在十里坡扎营,正在伐木造饭!\" 张蛟眼中精光乍现,猛地转身。那道从眉骨延伸到下巴的刀疤衬得愈发狰狞。 \"传令全军,今夜三更造饭,五更出城!\" 李黑虎这边。 自觉得形势一片大好,主公亲率如此之多大军,而张蛟不过一介匪寇。 何况之前在平原,张蛟坐拥五十万大军还不是被他们杀得丢盔卸甲。 现在更不在话下,开始轻敌了。 三万先登军在十里坡扎营之后,连斥候都不曾派出。 ... 月光被浓云吞没的亥时,十万黄巾集结。用灶灰抹黑脸庞,腰间缠着浸满火油的麻布。 张蛟拎着片刀,走上将台。 “将士们!今夜便是咱们的生死关头,沈今安想把咱们困死在这北海,可咱们偏不遂他的愿!” 台下的黄巾军士卒们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发出低沉的怒吼,士气瞬间被点燃。 “李黑虎小瞧咱们,在十里坡扎营连斥候都不派,这是老天都在帮咱们!” “咱们用火攻,烧他个片甲不留!” “砍了李黑虎,再东进琅琊!” “不然本帅都走不安心!” “杀!杀!杀!”黄巾军齐声高呼。 张蛟大手一挥,下令出发。 十万黄巾军出城。 趁着夜色向十里坡涌去。四周静谧,唯有风吹草动的沙沙声。 先登军营地中,篝火微弱地闪烁着,士卒们大多已进入梦乡,鼾声在营地中此起彼伏。 黄巾军悄然靠近,汤民一马当先,他抬手示意,身后的弓箭手迅速搭箭、点火。 “嗖”的一声,第一支火箭划破夜空,紧接着万箭齐发,纷纷落入先登军的营帐。 “走水了!”不知是谁惊恐地大喊。 刹那间,整个营地陷入一片火海,营帐、粮草迅速燃烧起来,火光冲天,滚滚浓烟弥漫在十里坡。 先登军士卒们从睡梦中惊醒,惊慌失措。四处奔逃,慌乱的寻找武器。 “敌袭!敌袭!” 李黑虎从营帐中冲出来,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手中握着钢刀。 他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 糟糕!主公会怎么责罚。 他首先想到的不是克敌制胜,而是害怕沈今安的追责问责。 怒吼道:“都别慌!给我组织抵抗!” 然而,他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一片嘈杂声中。 第155章 李黑虎之死 火势越来越大,炙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先登军的营帐在大火中接连倒塌。 十万黄巾趁着混乱,呐喊着冲入营地,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震耳欲聋。 李黑虎带着身边亲兵,试图稳住阵脚,组织反击。 他挥舞着钢刀,砍倒了几个冲在前面的黄巾军,可黄巾军不断涌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杀出去!”李黑虎声嘶力竭。 亲兵们紧紧跟随在他身后,奋力拼杀,可无奈黄巾军人数太多。 汤民远远看到了李黑虎,眼中狠厉,拍马朝着他冲了过去。 “李黑虎,拿命来!” 他大喝一声,手中长刀直劈而下。 李黑虎连忙举刀抵挡,武器碰撞在一起,力量的冲击让李黑虎手臂发麻。 交锋激烈,李黑虎本就是昭武军有数的骁勇善战之将。 一番拼杀,渐渐体力不支,身上也多处受伤,鲜血染红。 汤民也是耍滑之辈,不断叫其他黄巾用人数优势围杀李黑虎。他在一侧补刀。 李黑虎越战越疲,失血越来越多。 他知道自己今日恐怕难以逃脱,心中满是对沈今安的愧疚。 “主公,末将无能,有负您的信任!” 汤民瞅准时机,一个虚晃,然后猛地一刀刺中了李黑虎的腹部。 那里的甲胄之前也被破开,汤民才得以直接挥刀直入。 李黑虎瞪大了双眼,身体摇晃了几下,缓缓倒在了地上。 他至死都紧紧握着手中的钢刀,似乎还想为沈今安再拼杀一场。 身边的亲兵看到李黑虎倒下。 一个个哭腔怒喊:“将军!将军!” 失去了主将的先登军更加混乱,士卒们纷纷丢盔弃甲,四处逃窜。 黄巾军,一路追杀。 十里坡上,火光渐渐熄灭,只剩下一片狼藉。烧焦的尸体、破碎的兵器、倒塌的营帐。 张蛟站在山坡上。 这只是暂时的胜利,沈今安的大军还在后面。他必须尽快整顿兵马,趁着沈今安大军还未完全到达,向徐州进发。 “传令下去,收拾战场,尽快撤离!” 张蛟大声下令,黄巾军迅速行动起来。 不多时,只留下十里坡上那一片死寂。 ..... 二十万昭武军所在指挥部。 沈今安坐在主位,看了战报,脸色阴沉。李黑虎死了,三万兵马全军覆没。 耻辱,更是血的教训。 昭武军上下骄兵悍将,太久没打败仗了。 沈今安紧攥着战报,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李黑虎之死,全军覆没,这是我昭武军的奇耻大辱!” 将战报狠狠摔在地上。 “平日里你们一个个自恃武力,骄横无比,如今吃了败仗,才知道厉害?” 沈今安胸膛剧烈起伏,双眼微闭。 想了许多。 在真定起兵时,李黑虎跟在他身边,冲锋陷阵,骁勇善战,出生入死,赫赫战功。 桩桩件件都刻在沈今安的心底。 如今生死相隔,愤怒、悲痛彻底点燃了他心中的杀意。 “来人!”沈今安一声怒吼,声音仿若洪钟。 “传本州牧令,大军即刻向北海城进发,待城破之日,鸡犬不留,屠城!” 双眼布满血丝,令人胆寒的戾气。 帐下将领们听闻此言,皆是心头一震。 李政赶忙上前,拱手阻拦道:“主公,万万不可!屠城之举,有伤天和,且会失了民心,日后恐成大患啊。” 沈今安怒极反笑,满是悲凉。 “本州牧出生入死,一路拼杀,才换来今日的势力,可如今痛失爱将,我要这民心又有何用?李黑虎跟着本州牧南征北战,他的命难道还抵不过这北海一城百姓?” 宇文霸也上前劝道:“主公,李将军虽不幸战死,但他一生忠勇,定不愿看到主公因他而背上骂名。” 宇文霸和李黑虎当初一同投军在沈今安帐下,后来李黑虎也一直跟着宇文霸任职。 两人感情也是极深。 沈今安充耳不闻:“都别再说了!吾意已决。北海城是他的根基,本州牧要踏平这里!” “哪怕史书留策,传至千代。” 说罢,他转身大步走出营帐,留下帐内众人面面相觑,满心忧虑。 很快,二十万昭武军向北海城涌去,一路上,马蹄声震得大地颤抖。 得知十万黄巾撤离北海,东进徐州的消息。 沈今安:“让宏森的虎豹骑去追!” 江雀:“主公,张蛟要是进了徐州...还追吗。” 沈今安眼睛微眯,徐州陶然。他暂时还不想干涉中原之事。在河北还没统一之前。 叹道:“要是进了徐州,就不要追了。” “诺。” ..... 沈今安按着剑柄,看着投石车将最后一块燃烧的檑木抛进北海城门。 铁甲寒光刺破浓烟,二十万大军漫过城墙,城头值守的黄巾老弱还没举起木矛就被射成了刺猬。 \"把四门给我封死!\"他手指在剑鞘上叩出金铁之声。 \"我要让这城里每块砖都浸透血!\" 第一缕火把照亮街巷时,哭嚎声惊起了满城乌鸦。 白发老翁抱着孙儿的尸体撞向骑兵的马槊。卖油郎举着烧红的铁勺砸在重甲上迸出火星。 宇文霸麾下兵马撞开粮仓大门,却发现堆成小山的谷糠里蜷缩着十几个面黄肌瘦的妇孺。 “将军...”副将握着火把的手在抖。 黑甲将军沉默片刻,突然挥刀劈断粮仓横梁,在轰然倒塌的烟尘里转身。 \"走。\" 三百里外的官道上,宏森狠狠扯住缰绳。 虎豹骑的甲胄在暴雨中泛着青光,三万铁骑在泥泞中拉出十里长龙。 斥候跪在水洼里急报:“张蛟部拆了泗水浮桥,前锋已过琅琊地界!” “徐州...”宏森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望着东南方向隐约的山影。 那里有陶然麾下徐州军驻守的城隘,飞檐斗拱的墙面在雨幕中若隐若现。 主公还不想干涉中原。 “撤!”手心捏得马鞭咯吱作响。 “去北海向主公报讯。” 城楼上的沈今安正在拭剑。 血迹斑斑,听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突然想起曾经在外征战,兵马缺粮。李黑虎把最后半块麦饼塞给他时的笑容。 “主公!”江雀捧着滴水的军报跪在阶下。“张蛟部...” “知道了。”剑锋划过皮甲,带起一溜血珠。 沈今安转身望向城南,那里有片还没点燃的街市。 “让宇文霸把火油车推过去。” “诺。” 街巷上堆满了尸体,鲜血汇聚,顺着流淌。沈今安骑着马,缓缓走过,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他的身后,是无数昭武军士卒,甲胄上沾满了鲜血,手中的刀剑还淋淋落下。 北海城,剩下一片死寂。 千里之外的泗水码头,张蛟突然勒马回望。 北方的天空泛着诡异的暗红,晚风送来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十万黄巾中有个跛脚士卒突然哭喊起来:“阿爷还在北海药铺...” “大帅?”亲卫看着张蛟泛红的眼眶。 “走!”张蛟猛抽马鞭。 第156章 兵权 至此,青州全境都被沈今安拿下。 沈今安势力横跨冀州、幽州、青州。 对于当初郭瑾、陈煜提出的战略设想,割据黄河以北。如今只剩下一个并州了。 河北四州,已占三州之地。 青州,临时大将军府邸。 沈今安开口。 “三个月,从夏至到秋收,青州七郡无人再敢称兵。\" 沈今安转身。 他的目光扫过阶下众将,最终停在李政肩头上。 “青州军扩编至十万,由你坐镇青州。可能让本州牧安枕无忧?” 李政甲胄作响,出列:\"末将愿以胶东为樽,斟东海之水为酒,敬献主公帐前。\" \"好!\"沈今安击掌大笑。 “任李政为青州军兵马总使,兵马编制十万,在原有六万将士的基础上,再组建四万水师。” 抓起沙盘旁的朱砂笔,在青州地形图上划出五道猩红弧线:“东莱设水寨,济南屯重骑,乐安...” 笔锋突然折断,朱砂溅在宇文霸的黑甲上,化作数点血斑。 宇文霸下意识要擦,却被沈今安按住手腕:“急什么?这朱砂色正配你的黑甲。” 眨眼过去。 沈今安留下了六万青州军。 带着剩下的十七万大军回师邺城。 宇文霸、江雀、宏森、汪煜、李御、柳擎、赵猛、陈兴、刘猛、赵勇、黄巢等将领随军回师。 其实大家都有点意外,他们私下也会讨论,最后会由谁坐镇青州。 虽然宇文霸犯了点忌讳,但还是热门人选,毕竟战功赫赫。 大半的青州都是他打下来的。 还有江雀也是,以沉稳着称。带兵打下了济南、高密、东莱、乐安。 没想到最后竟然让李政坐镇了青州,又提拔了两级。接任了青州军兵马总使一职。 .... 暮色渐浓时,新任青州军兵马总使的李政独自站在城楼上。 \"将军。\"一参将走了进来。 递上一片帛书,墨迹是主公独有的铁画银钩:“胶东酒烈,莫醉” 他不动声色碾碎帛书,碎屑随风散入护城河。 李政解下披风抛给亲卫:“点五百匹马,要上个月从幽州调来的那些卢龙塞马。” “诺。” “将军,主公还捎了句话。” “说。” 那参将压低声音:“青州军里那些原来的旧部...” “该换换了。” 李政仰头饮尽残酒,喉头滚动。 轻语:“知道了。” 东莱水寨连夜扩建,四万水师招募广泛青州。 景和二年十月。 秋雨初落时,李政在济南城摆了四十七桌酒席。 济南,李政亲选的青州十万军驻地。 李政传令,青州军所属千人将以上将职,前来济南述职,并摆下此宴。 那些原先青州军旧将们看着案上的幽州烈酒和青州烧鹅,喉头滚动。 自征战以来,这般宴饮已三月未见。 李政缓缓走了出来,面色清冷。 “拜见将军。” “拜见将军。” 声音纷纷响起。 经过这些日子,李政在军中青州军的地位已然稳固。也培养了自己的嫡系。 在连坐法的实行下,李政在整个青州都是赫赫凶名。 借着这个由头,接连又杀了好几名原先青州军旧将。 身边心腹还在想着会不会引起黄巢不满。李政摇头,黄巢的那些亲信,都调入今安院就修了。以后不说能掌多少兵马大权,但绝无性命之忧。 如今留下来的,只要不听话,只要用着不顺心,那就死。 济南城笼罩在细密秋雨里,四十七张长案沿着校场排开。 李政端坐主位,玄甲外罩着素色锦袍。 他本就是文人出身,相比于铁甲铮铮,更喜欢穿上锦衣袍带。 他的目光扫过席间济南烧鹅,闻到了藏着幽州烈酒特有的辛辣。 \"诸将。\"他忽然开口,酒杯与案几相碰的声响戛然而止。 五百名卢龙塞马正在城门外刨蹄,铁蹄声透过雨幕传来。 李政站在那,他的眼神,像是藏着万千风雪,在诸位将领脸上一一扫过。 “本将眼皮子底下,竟有人在军中嚼舌根,非议军令,抵触新制。是觉着我这将军之位,坐得太稳当?还是忘了主公的雷霆手段?” 这话一出口,席间瞬间安静得可怕,众人面面相觑。 噤若寒蝉。 那些平日里在战场上喊打喊杀的将领,此刻竟连大气都不敢出。 李政目光陡然一凝。 “王参将,你最近的怨言,可是不少啊?”李政的声音不高。 王参将,青州军参将。是原先青州军旧部中,如今将职最高的。 王参将眼神挑起。 李政心中暗忖,王参将身为青州军旧部中官职最高者,手握一定兵权,平日里言行间隐隐有不服管束之意,若不早日除之,必成心腹大患。 冷冷开口:“你可知罪?” 王参将心中一惊,强作镇定,单膝跪地抱拳道:“末将不知何罪之有,还望将军明示。” 李政眼中闪过一丝冷芒:“还在装糊涂,本将问你,为何你频繁与琅琊的商贩往来,深夜密会,究竟所为何事。” 他连忙辩解道:“将军,这其中定有误会!那商贩不过是我多年前的旧相识,偶然在青州重逢,念及往日情谊,便私下相聚了几次,真的只是叙旧,并无任何不当之举啊!” “你当本将是傻子不成?琅琊之地,如今局势微妙,那些商贩背后,谁知道藏着什么势力?” “你身为青州军参将,手握军权,却与不明来历之人频繁接触,这不是叛逆,又是什么?” 其实李政知道那商贩确实是他旧相识,只不过今天他就要借着这由头。 秋雨渐密,李政的锦袍在风中猎猎作响。王参将跪伏在地,额头抵着青砖,冰凉的雨水流入衣领。 \"末将愿交出兵权,自请削职!\"王参将犹豫片刻,还是开口。 他根本说不清楚,更重要的是,他发现,李政根本不在乎这些,在乎的是自己麾下的兵权... 李政指尖轻叩案几,酒杯发出清脆鸣响。五百匹卢龙塞马齐声嘶鸣,铁蹄踏碎雨幕。 \"晚了。\" 转手间,大量兵马从雨帘中踏出。 为首的千人将捧来朱漆木盘,盘中横卧三尺青锋。 \"将军!\"席间有旧将欲起身,却被身后亲卫按住肩头。 李政执剑挑起王参将的下巴:“三日前,你部曲在乐安私开武库。” “五日前,你侄儿强占军田三十顷” “半月前...” “哗”得一下。剑锋掠过喉结,血珠滚落锦袍。 “你当真以为,本将只会杀鸡儆猴?” “叛逆通敌者死。” 寒光乍现。 人头滚落案前时,席间传来碗碟碎裂声。李政反手将染血长剑掷入青石,剑身震颤不休。 “第一杯酒,敬青州军改制。”他举起酒樽,仰头饮尽。幽州烈酒入喉,眼底泛起血色。 二十七名亲卫手持名册踏入校场,铁甲摩擦声与秋雨交织。 被点到名字的将领面如死灰,腰间佩刀未及出鞘便被卸去。 “第二杯酒,敬主公知遇之恩。” 酒液泼洒在地。 二十七位的青州军旧部将官通通被卸甲。 “罪名,连坐。” 所有王参将的亲信,以及所有原先青州军旧部都得死。 其余人免罪。 青州军旧部一营将突然掀案而起:“末将愿交出兵权!” 跪在主案前:“只求将军开恩...” “第三杯酒。”李政抚摸着酒樽上的饕餮纹。 “敬不识时务者。”铁蹄声骤急。 当最后一声惨叫淹没在雨声中,李政拂袖起身。 城楼更鼓传来三声闷响,雨中铁甲泛起寒光。 翌日清晨,李政独坐城楼。 掌中把玩着半片染血帛书,昨夜被碾碎的\"莫醉\"二字,此刻正映着初升的朝阳。 新募的四万水师正在操练,浪涛声不断。 二十七个空缺的将位很快就换上了新人。都是从虎贲卫调过来的,效率快到让人不敢置信。 第157章 武阁议会 景和二年,十一月。 冀州,邺城。 沈今安率军回到了邺城。 向陈留朝廷通报,自领青州牧一职。 回来第一件事,下令召开武阁第七次全体辅臣会议。 冀州牧、幽州牧、青州牧、昭武大将军沈今安亲自主持会议。 参会辅臣: 位列第一,昭武军,大将军副职,虎豹骑兵马总使,武阁首辅沈白。 位列第二,昭武军,兵马总使正职,幽州军兵马总使,飞熊卫兵马使,王斐。 位列第三,昭武军,兵马总使正职,先登军兵马总使,宇文霸。 位列第四,昭武军,羽林卫兵马使,王艾。 位列第五,昭武军,虎贲卫兵马使,李御。 位列第六,昭武军,龙骧卫兵马使,罗烈。 位列第七,昭武军,朱雀卫兵马使,江雀。 位列第八,昭武军,振武卫兵马使,汪煜。 位列第九,昭武军,骁锐卫兵马使,滕辉。 现在战事较多,接连扩军。 升迁了许多新的兵马使。 那他们要不要进任武阁,沈今安在思索这件事情。 像李政,宏森,董血秦,张豹,闫刀,陈兴,刘猛这些人。 “咚——” 青铜纹钟在武阁正殿震响。 沈今安解下身上金甲,走进正殿。 他掠过两排檀木案几,九位辅臣的佩剑随着起身动作铿锵作响。 “拜见主公。” “拜见主公。” 沈今安坐上主位,抬手:“免礼。” “先说一件事情。” “先登军第二卫兵马使李黑虎。”沈今安指尖抚过舆图上的青州。 “...战死北海。” 沈今安是悲戚的。 武阁首辅沈白轻叩案几:“当务之急是议定抚恤章程。” 案头绢帛上写开,记录着李黑虎的家世——遗孀王氏,幼子李由年方七岁。 沈今安抬手:\"追封忠武将军,赐黄金万两。待幼子成年后,即任职营将。” 这是多大的恩赐,一成年就拜为营将。这要是那些内阁文臣在此,一个个定要开口辩驳反对了。 但这是武阁议会,大家都是武人出身,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战死沙场。看到主公对后嗣子弟如此优待,心中也颇有温馨。 一个个皆是点头。 “本州牧还没称孤道寡。追封不了他侯位。” “等日后,登上那位置。他李黑虎,必有侯位。” “来人,送入忠烈祠!” “碑文要写明‘身中六矢犹呼酣战’。” 他忽然转向王斐:“幽州进献的汗血马,挑两匹送去李家。” 王斐点头:“诺。” 殿外忽来马蹄声。亲卫疾步而入,捧上盖着火漆的密函。 沈今安扫过绢帛冷笑:“陈留朝廷要派特使嘉奖我自领青州牧?” 将密函随手丢在案几上。 沈白脸上的冷笑更甚:“嘉奖?不过是看主公手握重兵,占据数州之地,想先稳住主公罢了。” “想让主公承认,他们陈留朝廷的正统。” 沈今安脸色平缓,看向沈白,继续开口:“之前让你准备的。现在我军兵员数额,拿过来给我看看。” 沈白从怀中取出漆封竹简:“我军现有兵马如下。” “虎豹骑十二万,其中九万驻幽州大营。还有三万屯兵冀州大营。配大宛马,每骑三弓十二箭囊。\" “飞熊卫三万,驻幽州渔阳。” “骁锐卫三万,驻幽州代郡。” 沈白展开第二卷竹简。 “虎贲卫一万驻邺城。” “龙骧卫一万驻邺城。” “振武卫三万、朱雀卫四万、先登军六万,十三万兵马屯兵冀州大营。” “十万青州军驻济南大营。” “我军如今共四十三万大军。” 沈今安点点头,看向宇文霸。 “之前打青州,你先登军损失很多。给你十万先登军的编制,再去补充四万兵马。” 宇文霸起身,应声诺下:“末将领命。” 沈今安又琢磨了一下幽州的兵马,虎豹骑在那只是训练,后期并不是长时间驻扎在那。 幽州的兵马主要是飞熊卫,骁锐卫。 由王斐节制两卫,六万兵马。 沈今安眼中闪过许多思虑。 青铜灯台的火光在舆图上。王斐注意到主公的目光在北疆草原停留了三次。 “飞熊卫与骁锐卫合并,更名为飞熊军。兵马扩增到十万。” “王斐任飞熊军兵马总使,腾辉任飞熊军兵马副总使,竺亥狞升任兵马使。” 竺亥狞也是跟着沈今安的老将了,一直在幽州镇守。趁着这次,沈今安把他的级别也提了上去。 王斐单膝跪地,神色庄重:“主公厚爱,末将定当鞠躬尽瘁,不负主公所托。” 滕辉也跪地,说道:“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沈今安微微点头,目光扫过众人:“北疆草原一直对我边境虎视眈眈,飞熊军驻扎幽州,责任重大,要防范好草原部落的侵扰。” 王斐抱拳回应:“主公放心,末将定会整顿兵马,严守幽州,让北疆之敌不敢越雷池一步。” 安排完军事部署,沈今安话锋一转:“关于新升迁的这些兵马使,看看谁可入武阁。” “李政入武阁,位列第十席。” 沈今安轻语:“如何。” 此事像是征求。 其实。根本没有回转的余地。 九位辅臣纷纷表态,同意。这要是谁跟主公唱反调,真是活腻了。 “还有,并州...” 沈今安眼中冒出狠厉。 河北四州,已经拿下冀州、幽州、青州,还剩下一个并州... 沈今安势在必得。 江河奔流入海,无可阻挡。 “我军虽有四十三万之众,但连年征战,士卒疲惫,粮草军械消耗巨大。” “加紧打造军械,筹备粮草,为日后战事充分准备。” 众将齐声应道:“谨遵主公之命!” 沈今安目光再次扫过舆图,落在并州之上,心中暗暗思忖。 若能顺利拿下并州,河北之地尽入囊中,届时便可凭借河北的富庶和强大兵力,逐鹿中原,成就霸业。 只是,丁惋兮... 想到丁惋兮,沈今安心中一阵纠结。 他深知,若与丁庄兵戎相见,丁惋兮必将痛苦万分。但为了自己的大业... “如今我军势力渐大,周边诸侯必定有所忌惮。密切关注各方动向,不可掉以轻心。” 众将纷纷称是。 沈今安站起身来,看着众人。 “诸位,我等一路走来,历经无数艰难险阻,才有了今日之局面。” “如今霸业未竟,希望大家继续齐心协力,为我军大业,奋勇向前!” “愿为主公效死!”众将齐声高呼,声音响彻武阁正殿。 会议结束后,众将陆续散去。 沈今安独自一人留在武阁正殿,再次凝视着舆图。 第158章 汤熙朝 冀州邺城,牧府之内。 清晨的光透过窗棂,洒落在正殿的青砖地面。 内阁首辅郭瑾,头戴玉冠,率先起身,朝沈今安长揖到底,言辞恳切:“主公,连年征伐,冀、幽、青三州之地,民生疲敝,若想成就大业,当务之急,是让百姓喘口气,修生养息,方能厚积薄发。” 沈今安微微颔首:“准了。传令下去,青州田赋减去五成,至于冀州、幽州各赋税减免两成。” 一旁书吏,赶忙奋笔疾书。将主公指令,化作一道道文书,送往四方。 为确保政令通达,沈今安想对他下辖郡县各级制度重新做出规范。 三州之地,加起来二十九个郡。 冀州十二郡,辖魏郡、巨鹿郡、常山郡、中山郡、安平郡、清河郡、河间郡、渤海郡、广平郡、信都郡、赵郡、真定郡。 幽州十郡,辖涿郡、广阳郡、代郡、上谷郡、渔阳郡、右北平郡、辽西郡、辽东郡、玄菟郡、乐浪郡。 青州七郡,济南郡、平原郡、乐安郡、北海郡、 东莱郡、齐郡、高密郡。 他自己一人,独领三州州牧,未曾放权下去。 所以各郡官员直接对他负责,也直接对内阁负责,这个制度,暂时有着绝对的中央集权.. 他也在思索。 三州幅员辽阔,事务繁杂,各郡官直接对自己与内阁负责,致使诸多政务堆积,处理起来耗时费力。 若在冀、幽、青三州设立刺史,总管各州政务,无疑能极大提升地方治理效率。 有了刺史,可将事务分层管理,刺史统筹一州,上传下达,诸多难题便可迎刃而解。 然而,这一设想背后,也有沈今安深深的忧虑。 刺史权力极大,总管政务,若其野心膨胀,与地方势力勾结,内阁的权力便会被逐渐架空。 内阁作为自己治理三州的重要执行机构,一旦被架空,自己将失去对三州事务的精准把控,政令不通,人心不齐,后果不堪设想。 沈今安沉思良久,缓缓抬起头。 郭瑾似乎察觉到主公神色间的纠结,开口问道:“主公,可是有何心事?不妨说与臣等,众人一同商议,或能为主公分忧。” 沈今安微微叹了口气,将心中关于设立刺史的想法,缓缓道出。 郭瑾听闻,陷入沉思。 片刻后,郭瑾拱手说道:“主公所虑极是,刺史之职,权力重大,若任用不当,确有隐患。” “但三州政务日益繁杂,设立刺史提升治理效率,也是大势所趋。依臣愚见,可从选拔机制与监督机制两处着手。” 沈今安目光一亮,示意郭瑾继续说下去。郭瑾清了清嗓子,说道:“选拔刺史时,务必严格筛选,不仅要考察其才能,更要着重考量其品行与忠诚。” “可从跟随主公多年、历经考验的心腹之人中挑选,这些人对主公忠心耿耿,想必不会轻易生出异心。” 沈今安微微点头。 选拔可靠之人确实能在一定程度上降低风险。但他仍有顾虑,又问道:“即便所选之人起初忠心,但权力在手,难保日后不会变质,这又当如何?” 郭瑾微微一笑,胸有成竹:“这便要说到监督机制。主公可设立专门的监察机构,独立于刺史管辖之外,直接对主公与内阁负责。定期对刺史的政务处理、权力行使进行监察,一旦发现有不轨之举,立即严惩。” “如此双管齐下,既能发挥刺史的作用,又能防止权力失控。” 沈今安听闻此言,权衡其中利弊。 虽觉郭瑾之策有可取之处,但兹事体大,仍需慎之又慎。 “此计虽妙,然实施起来,细节之处颇多。监察机构该如何组建?” “选拔之人又需何等资质?再者,如何确保监察机构不会与刺史相互勾结,沆瀣一气?” 郭瑾思索片刻,恭敬回道:“主公,监察机构务必是主公信得过的心腹。” “为防止勾结,可设立多重汇报与交叉监督机制。监察人员不仅要定期向主公与内阁汇报。” “各监察小组之间也需相互监督,一旦发现有包庇纵容等行为,严惩不贷。” 沈今安微微皱眉:“若监察机构权力过大,是否也会威胁到内阁权力,甚至影响对三州的掌控?” 郭瑾赶忙躬身道:“主公思虑深远。为避免此情况,监察机构权力应明确限定,只负责监察刺史及以下官员,不得干涉地方政务处理。” “同时,主公与内阁对监察机构的行动要有绝对的控制权,定期对其工作进行审查,确保其权力在可控范围内。” 沈今安听闻,缓缓点头,脸上神色稍缓:“好。” “三州刺史,你可有合适人选。” “主公,汤熙朝如何。” 汤熙朝他当然知道。 从一介刀笔小吏到如今官居魏郡郡守,是真正的寒门出身。 扬州巢湖人士。 在冀州游学时,被沈今安纳入麾下,予以重用。一路提拔到现在。 他对汤熙朝还是很看重的。 本来想让他接李政的位置,进内阁。 李政被他派去镇守青州,入了武阁,内阁的事宜就空出来了。 当初,不管是北伐幽州,还是东进青州。汤熙朝都是坚定不移的主战派。 很合他的胃口。 更是提出了:“乱世之中,若求安稳,偏安一隅,最终不过是坐以待毙。” “我军虽连年征伐,然士气正盛,此时若能乘胜而进,以战养战,即便在扩张中败亡,也胜过在保守中沉沦。” “只有不断开疆拓土,方能为我州百姓谋得更多生机,也唯有如此,主公大业可成。” 这番言论,沈今安至今记忆犹新,也正是这番话,让沈今安对汤熙朝更加刮目相看。 沈今安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汤熙朝有胆有识,这些年在魏郡郡守任上,也颇有政绩。” “好,就让他出任冀州刺史吧。”沈今安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期许。 “郭瑾,你即刻修书告知汤熙朝此事,让他做好赴任准备。至于幽州与青州刺史的人选,你再细细斟酌举荐。” “列出五个名额出来。” “到时候本州牧看看。” “先回去吧,跟陈煜一起想想。” 郭瑾拱手应道:“诺。” 第159章 任命 第二日清晨。 内阁的几位,小聚了一下,商讨了幽州刺史,青州刺史人选。 实际上,现在内阁也就是首辅郭瑾,次辅陈煜两人。 二人在幽青二州刺史人选上,分别推出了寒门与军功两派代表。 郭瑾用解彰为寒门铺路。 陈煜力挺于炀。 内阁值房的青砖地上还凝着夜露。 首辅郭瑾端起茶盏,他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盏底。 直到次辅陈煜将名册拍下。 郭瑾开口:“解彰在渤海郡把盐税翻了五倍。” 茶盏轻轻一荡。 “还丈量出冀州隐田十万。”郭瑾吹开浮茶。 陈煜点头不语。 纹袖扫过烛台,跃动的火光突然映亮名册上“于炀”二字。 “幽州要的是能镇住鲜卑马刀的刺史!” 郭瑾抿了嘴唇:“听说渔阳郡上月又有豪族私铸铁器?” 陈煜眼神微眯,轻轻开口:“跳梁小丑罢了。” 他知道郭瑾什么意思,于炀任职渔阳郡郡守,却有豪族私铸铁器,失职了。 征求了武阁那边的意见之后。 形成书简汇总,交到了沈今安府中。 “于炀,原骁锐卫兵马副使,后兼任渔阳郡郡守一职,军中典型的鹰派。在幽州清理户籍,丈量土地中,以铁血手段闻名,镇压当地氏族反抗,立下汗马功劳。” “解彰,历任冀州真定郡绵曼县令,冀州真定郡副守,冀州真定郡郡尉,冀州真定郡郡守兼任郡尉,冀州赵郡郡守,冀州渤海郡郡守,后调任青州济南郡郡守。执政经验丰富,寒门出身。” “丁泊,原飞熊卫兵马副使,为人正派,有一诺千金之称,燕赵豪杰多有赞誉。” “秦炀,现任青州北海郡郡守。” “黄宁,现任青州军兵马副使。” 内阁推了这五人上来。 这些人沈今安都熟悉。 要是连手下的人都不熟悉,那他也到头了。 他指尖抚过“解彰”名下密密麻麻的升迁记录,在“景和元年冀州蝗灾”处顿住——那年赵郡饿殍遍地。 解彰开官仓前夜,郡守府梁上悬着三具当地豪绅的尸首。 沈今安点头,有他的风范。提笔圈了出来。一旁备注,任青州刺史,解彰。 看到“于炀”二字。 沈今安想起去年冬狩,这个曾单骑追猎孤狼的武将。在篝火旁用陌刀刻了整夜的木雕小马,说是等主公裔子出生,送为贺礼。 现在想想也是感慨万分。 “好一句,幽州要得是震得住鲜卑马刀的刺史。” “陈煜啊,还是陈煜。” 就他了,沈今安在旁侧圈了出来。备注上,任幽州刺史,于炀。 沈今安提笔终于落下。 于炀任幽州刺史。 解彰任青州刺史。 丁泊调任幽州长史。 秦炀升青州别驾。 黄宁提青州军兵马使正职。 还有先前定下的,冀州刺史,汤熙朝。 六道任命的绢帛已在八百里加急的路上。 青州别驾秦炀接到调令,这个在北海郡被刺七次的寒门子弟,看着上面下来的调令,心中稍许暖调。 “恭喜解大人。” 济南郡驿馆里。黄宁,看着新任青州刺史印绶下,解彰布满茧子的手。 幽州军府此刻杀气森然。 于炀的陌刀劈开,刀锋离丁泊咽喉仅差半寸。这位新上任的幽州长史纹丝不动。 “将军的刀该对准的是鲜卑人。” 于炀笑了:“以后叫我刺史大人,我的长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