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落魄士族,还好我有签到系统》 第1章 穿成了落魄士族? [作者有话说:因为用的手机码字,所以评论是看不到的,有问题的,或者是评论的,可以@我(南笙北至)会在看到第一时间回复的。 然后看到很多人吐槽一个点,于是简单排个雷,我看很多都无法接受两个穿越者的,那可以退了啊!不喜欢看就不喜欢看,没必要找存在感,毕竟好看的书那么多,你可以去看其他的,没必要在这喷哈!(两个人是和平共处的)] “这些山匪当真是猖狂,玉郎怎么说也是朝廷官员,竟也能下如此狠手!” 贺娉娉迷迷糊糊间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也不知是谁在说话,听声音并不是她认识的人。 还有山匪?官员? 她是误入什么拍摄的古装剧场里了吗? 她只感觉整个人头昏脑胀,人也晕晕沉沉的,耳边还有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以及女子的哭泣声。 “我可怜的儿啊,怎就遭此大难!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以后下去如何面对你父亲!” “嫂夫人,这事怪不得你,咳咳咳…玉郎福大命大,定会没事的。” “是啊,伯母,容公子定会没事的。” 哭泣声依旧还在,贺娉娉只觉得被吵得心烦意乱。她缓缓睁开眼睛,入目的却是上好的黄花梨木制作而成的房梁。 她之所以能够一眼认出来,还得亏得她有个历史大家的舅舅。 她父母早年因为一些原因离世,她在世上除了舅舅也再无亲人。舅舅一手把她拉扯大,于她而言也不仅仅是舅舅,也是父亲。 她最爱粘着的就是舅舅,因此大学时她特意选修了舅舅的历史课。舅舅一向不喜欢死读书,讲的内容大多都会带他们去博物馆看一看,认真了解史书还有文物古玩等。 家里也有一些收藏,她从小耳濡目染才能一眼认出来。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古色生香的房间里。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今天毕业,不是在去学校参加毕业典礼的路上吗? 恍惚间,她感觉到头一阵疼痛,然后就像是看电影一般,简单的看了一个人短暂的一生。 简单来说就是她穿越了,穿成了一个架空世界里一个叫容顼[注音:xu]年的男子身上,也不对,是女扮男装的女子身上。 按照记忆来看,容顼年是一个贵族子弟。 这个世界是架空的,但是按照朝代发展能和现代历史记录中的南北朝时期对应上。(虽然这么说,但别对应真正历史,请按照我写的世界观来) 这个世界乱作一团不说,阶级十分明显。 士农工商,士族是地位比较高的,仅次于皇家地位。 容家是陈州有名的名门士族,家里祖祖辈辈都很是富足,直到百年前家中得罪皇子,生意上被有心之人算计,逐渐开始走下坡路。到了原身太祖父一直到原身这里都是一脉单传,而且家中都不是什么读书的料子,以至于容家就变成了落魄士族。 虽说有士族这个头衔在,但风光早就不复当年。 原身身为女儿身,是夫妻俩唯一的孩子。之所以女扮男装,也是因为容父在孩子出生前就意外身亡,不少人盯着容家准备吞下这口蛋糕,但容母怀孕只能一直隐忍。 容母一来不想让容家被世人说断了后,二来想杜绝那些人虎视眈眈的想法,因此容母在生下原身之前就安排好了一切。若生了个男孩自然是皆大欢喜,如果是女孩,那么就对外宣称是男孩。 就这样,原身从此女扮男装生活了十几年。 也不知是娘胎里带的问题还是有心人算计,原身出生之后虽然很聪明,但是身体一直不太好,药不离口。 去年原身从书院结束课程,因为学院里表现优异,面见圣上时得圣上看中,让她前往建州宣阳县当个县令。 虽说只是小小县令,但她不过才十六七岁的年纪,和其他人比起来自然是算得上圣恩,容家自然是欢喜不已。 原身回家报喜后,跟随母亲从陈州出发前往建州时,途中经过江州府城的郊外遭遇强盗。 那强盗抢了钱不说,竟觉得容母虽说年纪大却长得不错,还有原身丫鬟也算清水芙蓉,动了想把人带回去的想法。原身在保护母亲的时候被劫匪刺中心口危在旦夕。 好在被路过的姜老爷所救,一家人才得以保下性命和清白,只是他们带的金银细软还有原身的委任令什么的全都被抢了。 消化完所有的记忆,贺娉娉只觉得头疼,她忍不住扶额,却在抬手时感觉到一阵撕扯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声。 众人这会儿都围在大夫跟前,听着他讲注意事项并未注意到,倒是不经意朝着这边瞥了一眼的姜宛君看到了,立马出声提醒:“父亲,容伯母,容公子醒了!” 容母一听顾不得其他,直接转身就飞奔过来,看到醒过来的贺娉娉眼泪越发止不住了。 她一边哭一边用手绢轻轻擦拭眼泪,嘴里还关心着贺娉娉:“玉郎,你感觉怎么样?你真是吓死为娘了!要是你也没了,为娘可怎么活啊!” 贺娉娉想要出声安慰几句,可喉咙干得厉害,只能抬手替她擦去眼泪,不曾想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你别乱动,陈叔才刚包扎好伤口。”见此情景容母也顾不得哭了,急忙把人按住。 大夫也凑了过来,坐在床边替他把脉。 片刻过后,大夫起身朝着几人拱了拱手:“姜老爷、夫人,公子如今转醒便没什么大碍,只是伤口极深,后面也需要好好将养一段时间。” “多谢大夫。” “姜老爷客气,这是陈某分内之事。夫人,我这就去准备抓药……” “这……”容夫人一下子怔住了,脸上有些窘迫。 实在是她身上的银钱和首饰都被抢了,哪里还有钱啊。 姜老爷看出来了容母的窘迫,吩咐旁边的管家:“管家,你速速让人去抓药给玉郎熬药。” “是。” “多谢姜老爷。” “嫂夫人不必客气,当年若不是容大哥,姜某也不会有今天。” 容母只能感恩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就盯着贺娉娉看。 大夫走了,其他人也看着贺娉娉,而她自己这会儿脑子还有点乱,并且没办法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只能对着容母说:“母亲,孩儿有些累想要休息一下。” “好,你休息你休息,娘去给你做些吃的,你都昏迷了许久,定然是饿了。” 她说着扶着人躺了下来,还贴心的替贺娉娉掖了一下被子这才带着人离开了。 众人离开,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原本装模作样闭上眼睛休息的贺娉娉却是睁开了眼睛。 她努力坐了起来,茫然的看着四周。 她不太明白自己怎么会到了这个世界来,而且她到了这里,舅舅该怎么办? 舅舅是她唯一的亲人,而舅舅为了她至今未娶,如今也只有她这么一个亲人,她若来到了这里,岂不是让舅舅白发人送黑发人? 那舅舅得多难过啊! 想到这里她心中难过,情绪难免波动有点大,扯到伤口忍不住咳嗽几声。 她抬手捂住口鼻,却有一个东西从袖子里掉了下来,咚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第2章 用对方的身体活下去 她下床把坠子捡了起来,拿在手里看着熟悉的坠子有些疑惑,认真的翻看,还是发现了一些不同。 这个坠子是上好的翡翠雕刻而成,绿白色的凤凰图案。 听舅舅说,她上辈子刚出生时手里就拿着这个坠子,当时一家人都很震惊,觉得她是个有福气的人。因此,妈妈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叫宝玉。 随着年纪长大这个名字没少被人打趣,后来舅舅给她取了一个娉字当做小名,平日里都叫她娉娉。 如今这个坠子和她当时那块很像,唯一不同的是,这个看着更加晶莹剔透,不像她手中那个,颜色有些灰扑扑的。 但她能感觉得出来,这个就是她那一块坠子。 难道说,自己穿越和她有关系? 那真正的容顼年是不是去了她的世界? 如果两个人只是互换了也好,起码能有一个人陪在舅舅身边,总不至于太过于难过。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紧紧握紧了坠子,忽的感觉指腹一阵疼痛,她低沉出声。她想看看情况,却忽然感觉一阵光芒亮起,她的眼睛被晃得有些睁不开。 等她回过神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面前忽然多了一部手机模样的透明界板,她抬手挥了挥发现还在。 等等…… 这不会是穿越人士必不可少的金手指? 她心中一喜,这个世界乱作一团,她这点储备知识可能活不下去,如果有金手指那就太好了。于是她试探性的开口:“系统?” 下一秒,脑子里出现了一道机械叮咚声,眼前的界面有了一个对话框模式: [叮咚,欢迎使用天蓝星研发第29代穿越系统,我是客服小优,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29代穿越系统? “是你把我弄到这里来的吗?” 她说的话被输入进了对话框,很快下面的消息和脑海里的声音同步更新。 [亲亲您好,根据系统检测,亲亲的穿越和我们没关系呢!而是因为您自身的磁场原因,而我们系统也只是检测亲亲符合绑定要求才进行绑定的呢。] 这和她的猜想有点对上了。 “那真正的容顼年是不是到了我的世界,成了我?” [根据系统检测,是的呢。请问亲亲还有什么问题吗?] 她得到了答案,一时间不知道是庆幸还是什么,但心里的的确确是松了一口气。 起码她不是无缘无故的抢了人家的身体,只是两个人进行了互换。那舅舅那边也就没有那么孤独了! 想到这里,她又重新审视着系统。 毕竟以后自己就要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系统是她唯一的保障。 “你是什么系统?有什么功能?” [亲亲您好,我们这款产品是来自于天蓝星第29代穿越系统,2全称为29代穿越空间签到系统……省略性能介绍一百字……,主要功能就是签到。 每日签到,系统会随机爆出1-10个爆品,产品五花八门,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们没有的。 其次还包含了聊天、购物平台,满足客户足不出门就能网购,和远在其他星球的好友跨越聊天……] 后面一大堆的介绍她已经有些听不进去了,她脑子里只有那句可以和其他星球的好友跨越聊天。 那是不是可以和她舅舅联系。 想到这里她激动不已,连忙询问: “那可以和我舅舅聊天吗?” [是的。但是聊天功能目前尚未开放,亲亲可以完成相对任务开通其功能。] 贺娉娉瞬间热血沸腾。 [完成什么任务?] [系统扫描中……叮咚,系统扫描成功。 根据亲亲所在世界,系统自动整改。 想开通聊天功能,亲亲可以完成以下任务: 1、在商城购买产品获取积分,到达一定积分后便能开通功能。 2、完成禾阳建设,获取积分,到达一定积分后便能开通功能。] 贺娉娉点开商城看了起来,发现里面和某宝一样有不少商品。 衣服包包、护肤品化妆品、零食甜点……等, 还真是应有尽有啊! 如今来到了这里就算想回去也是困难重重,还不一定能回去。目前不管如何都是要在这个世界好好的生存下去。 在原身的记忆里她穿越的世界背景是,仿造南北朝时期所创造出来的一个架空世界,这块大陆被称之为沧月大陆,大海另外一边还有一个沧溟大陆。中间隔着茫茫大海,也不知道旁边的大陆是什么情况。 毕竟按照如今的发展,船只还达不到去探索其他大陆的程度。 而沧月大陆呢分为六国,按照国土面积大小排列分别是楚国、东岳国、西陵国、天启国、扶月国和月国。 而他们所在的国家就是西陵国,左边靠海,右邻月国,正对楚国。 西陵虽然是国土面积第三大的国家,但是这些年天灾人祸不断。隔壁是月国,虽说国土面积小,野心却大,时不时就会骚扰西陵边缘。 不过据说如今和天启爆发了战乱,这才没有再继续骚 扰西陵。 再说回西陵。 当今皇帝号平治帝,是西陵第八代皇帝,属于一个没有上进心,反而是咸鱼心态的皇帝。正因为他咸鱼的心态,导致于各党争乱不断,甚至于波及到了世家贵族和普通百姓。 贪官污吏冒头不断,百姓过得苦不堪言。 想到这个情况她叹了口气。 在这样的背景下想要活着就得十分努力,更何况……她抚上受伤的左胸。 在原身记忆里有关于劫匪的事情,原身看没看出来她不知道,但是她能够看出来,这次的劫匪恐怕并不是巧合! 他们一开始直奔而来的就是原身,抢走了原身的包袱,里面装着原身一家的户籍路引还有原身赴任的各种文书。 那一剑也并非是误伤,而是有意为之! 目标明确不说,准头也很准。 亏得原身心脏和常人不同,天生长在右边,否则必定一命呜呼,她过来也不一定能够复生! 这个世界大背景太乱,原身的小背景也是充满了阴谋诡计,她想要活下去必须的有资本! 想到这里她眯了眯眼睛,认真地研究起系统来。发现系统就像现代使用的手机,它的主要功能是签到,其次是商城。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的功能,只是大多都是未开通模式,图标是灰色的,上面有个锁证明不可用。 目前能用的就只有签到和商城。 并且商城还有一部分产品是灰色的,显示等级不够不可购买。 而这些都是她想要的。 因为那些里有各种热武器,是保命的东西。 “要是有武功就好了!”有武功她就能去抢回来了! 可惜原身从小身体不好,又是读书人,平时属于那种一步一喘的。也是在读书后学了君子六艺,其中有传授武艺,骑马射箭等,身体素质提高了一些,武艺……三脚猫功夫都称不上! 当然,也怪不得原身,实在是因为她心有余而身不足。 我也太难了吧! 她一边心里吐槽一边问客服:“小优,我穿越了,媒介是这个坠子吗?” “根据系统查询,是的呢。”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看来真正的容顼年去了我的世界代替了我……也好,只是互换了身体……”总比她在那边不明不白的死了好。 舅舅聪明,定然能够发现的,以他的性格也绝对不会伤害容顼年,还会照顾她。那舅舅有了事情做也就能活下去了! “容顼年,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但是我真心祈祷,如果你能听到,替我照顾好舅舅,我也会为你照顾好你的母亲。咱们从今往后就用对方的身体暂时生活下去吧!” 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换回来,但目前只能这样了! 『作者有话说: 本书呢依旧是女扮男装题材的古代言情小说,主线是看女主做基建的,把宣阳打造成旅游区的,副线呢是穿插一些小案子。支线呢是爱情线,不过这个线可以忽略不计(好的,看到大家吐槽了,所以后面建设有,旅游区就划了)。 因为打造旅游区,会出现不少的现代东西,当然也不会太过于夸张。所以能看就看,不能看的话,书很多,咱们不为难自己,换一本就行。 ?最后,接受纠正和建议,不接受批评和无厘头的黑??本人说话不太好听哈。 最后喜欢的,记得多多评论,还有五星好评哈!爱你们哟(有意见记得@我,不然看不见)』 第3章 签到九阴真经 忽然间,她想到了什么,询问小优:“小优,没有新用户福利吗?” 小说里不都这么写的吗? [亲亲,有的哦! 为新用户体验系统愉快,系统特意准备了新用户大礼包。 前七天签到每天都有两次签到机会,百分百签到a级以上物品[物品等级分为f、e、d、c、b、a、s、ss、sss、ssr以及无]。商城前七天购买享受半折优惠,积分x2。] 听到这个贺娉娉、不,如今已经是容顼年了。 她不太满意这个结果,不过也知道签到系统这个算是比较好的了,于是也没有再说什么。 她刚才在商城时看过了,商城里的物品都是用金银珠宝购买的,其余的东西并不能用。 目前商品最低的是十个铜板,最高的是一百万两黄金,还有很多没有解封的,可见还有更贵的。 容家是落魄士族,当初家产万贯,到了原身这里可谓是两袖清风,读书也勉勉强强,就比梁山伯好上那么一点,钱还都被山匪抢了,现在就是两手空空。 别说一百万两黄金,就是打五折的东西她也买不起。 可新人用户福利就这七天,现在不薅羊毛实在是不符合她的风格。 不行,先签到吧,万一签到绝世武功或者是什么顶级大炮,她非要大半夜回去把土匪窝端了,钱全部拿回来! 想到这里,她默默念了一句签到。 眼前的透明界面瞬间变成了一个摇摇乐状态,不少物品在里面滚动,最后停了下来。容顼年还没看清楚是什么,界面又动了,几秒钟后停了下来,界面变成了烟花礼炮,还有一个二次元的小人转着圈,奶声奶气道: [签到成功一次,恭喜亲亲获得s级丹药『九阳大还丹x2』、s级棍法『打狗棍法x1』、a级灵液『灵泉水x500ml』] 我去! 容顼年顿时震惊了! 她就是在心里想着这个世界有点乱,如果有武艺在身那就最好了,没想到竟然签到出了武功秘籍。 虽然只是打狗棍法,可是于她而言也是非常珍贵的东西了。 而且还是s卡的,做人得知足常乐! 容顼年正兴致勃勃的准备取出打狗棒法看看,没想到第二次签到的结果出来了,看到上面的东西她直接惊讶得站了起来。 [签到成功一次,恭喜亲亲获得ssr武学『九阴真经x1』。] 九阴真经! 是她想的那种吗? 《九阴真经》是金庸小说中的武功,也是射雕三部曲中最厉害的武功秘籍之一。它包罗万象,五绝(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还为了争夺该秘籍而进行了第一次华山论剑。 《九阴真经》既包含了内功九阴真气,也有各种外功和招式套路九阴神爪,也就是黄衫女子对周芷若使用的九阴白骨爪。 其中还有摧心掌、白蟒鞭法等。 同时也有轻功身法螺旋九转和特殊功法摄魂术等,甚至还有炼体的方法易筋锻骨篇。 《九阴真经》中还记载了破解各大门派武学的方法,所以被视为天下武学总纲。 这个世界是架空的,破解各大门派武学的方法是没用了,但是它所包含的其他东西对容顼年来说却是非常有用的。 她就想着签到打狗棒法估计也就是武功招式没有内功也不行,后面再争取签到内功心法,不曾想竟然抽到了九阴真经! 还好不是九阳真经! 一字之差却天差地别。 两本功法都很厉害,只是《九阳真经》不一样,她记得是个什么和尚借鉴了《九阴真经》创作出来的功法,内力十分霸道,而且只能男子学习,若是女子学习不仅没用,还会遭到反噬。 她把功法全部取出来。 打狗棍法前面几页是口诀,后面就是一招一式的图解了,只要是个有点武功底子的都能学会,就是程度不同罢了。 同时,这本功法还附赠了一根翠绿色的打狗棍。 她没有管打狗棒和打狗棒法,而是放在了一边,准备拿起《九阴真经》看,却发现伤口很疼。 低头一看,是伤口因为她太过于激动导致伤口破裂,又渗血了! 她看了一眼九阳大还丹,下面有小字介绍:服用大还丹可令性命垂危者转危为安,也能治疗一切内伤外伤。 她看了一下自己的左胸! 那劫匪是下了死手的,直接给原身捅了一个对穿,这会儿她感觉半边身子都是发麻的。于是她取了一颗大还丹就要吞服了下去,可到了嘴边忽然间顿住。 大还丹这东西可以说是救命的东西,只要有一口气都能救回来活蹦乱跳的,她这点伤用了会不会太浪费了? 犹豫了一下她把目光看向了灵泉水。 她没怎么看过小说,但朋友是个小说迷,经常和她分享各种情节,说得最多的就是系统空间。 这灵泉水应该作用也很厉害! 她放下了大还丹,取出灵泉水。500ml,用玻璃瓶装着的,看着就像是包装比较高级一点的矿泉水。 想着朋友说的效果,只喝了一小口,然后就细细感受。 只是一瞬间她就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 她整个人像是被放进了烤火炉里经过高温烘烤,身上顿时大汗淋漓,然后又犹如一汪泉水灌下,整个人变得极度舒适。 片刻之后,她感觉胸口一点异样的感觉都没有了不说,就连身体的沉重和不适也都消失了。 这灵泉水果然有用,不仅仅治好了外伤,甚至于把原身自带的孱弱身体也治好了! 真不愧是系统出品,牛! 看着剩下的灵泉水和大还丹,她小心翼翼的将其放进了系统自带背包里存放着。 这会儿身体舒服了,屋子里也没人,她便拿着书看了起来,可看了半天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 怎么说呢,她大学是学理科的,主要是化学和物理这边,医学是半点不通。穴位是一概不知,更何况秘籍里写的很多并不是用的穴位来说的。 她就像是看天书一样! 有问题找客服! “小优,这个武功秘籍能简单化吗?” “亲亲,咱们这个产品是高科技哦,您可以把书贴在自己的眉心试试哦!” 该不会是那种贴一下就会了的吧? 怀着激动忐忑的心情,容顼年准备拿着九阴真经试一下。 九阴真经的确包含了很多,内功心法,武功招式等,不过那个摄魂术却是不存在的。反正她看了之后也没看到有关摄魂术的心法什么的。 招式和心法都可以学习,还可以连着打狗棒法一起使用。 想到这里她拿着内功心法贴在眉心,功法瞬间化作一抹流光飞进她眉心。她只感觉眼前一黑,然后脑子里就有一个人在示范各种招式,内功心法犹如滚动的弹幕一般在小人身后掠过,她却记得十分清楚。 她再睁开眼睛时就发现自己已经学会了,只是还没有办法融会贯通,得后期再修炼,才能更好的使用。 不过对付那群山贼应当是够用了! 她又把打狗棒法用同样的方法学会后她感觉脑子有点疲惫,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想着晚上再去,于是躺了下来入睡。 只是她睡不着了! 第4章 像是从泥巴里刚出来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抬手自己胳膊闻了闻,一股酸臭味扑面而来,她一下子没忍住趴在床边干呕。 “yue~” 太臭了吧! 她缓了一会儿后赶紧捏住自己的鼻子,这才起来看着自己的身上。 因为受了伤,她身上的衣服只有一件素白的里衣,这会胸口那处血迹依旧明显。而衣服露出来的皮肤黑乎乎的,就像是从泥潭里刚爬出来一样。 她忍受不了这个味道,光着脚就朝着房门而去。 她将门打开一条缝,外面守着一个人,她根据记忆回想了一下。 容家如今落魄了,但到底是士族,家里也有下人的。 张婶是原身母亲的陪嫁丫鬟,一直在容母身边伺候。原身身边有两个人伺候,一个女孩,一个男孩。 女孩叫青青,十三岁,是容母街边捡回来的小乞儿,被安排在了原身身边伺候,照顾她的衣食起居。不过大多时候都是在容母身边伺候的。 男孩叫陈远,十八岁,比原身大一岁,是容家的家生子,在原身身边当书童。他早年丧母,父亲是刚才为容顼年包扎的陈大夫。 陈大夫以前是容家药铺掌柜,容家落魄后他依旧没有走,选择留下同甘共苦。 除了青青,他们都是知道原身女儿身的人。 青青年纪小,又是半路入的容家,容母对她还是保持戒心,不敢把这个秘密告诉她。 而门口这个小姑娘就是青青。 她穿着一身青色裙子,扎着两个小啾啾,头上绑着几个铃铛,一双眼睛特别明亮。 听到动静转头,看到是容顼年立刻笑了:“公子,你醒来了?可是要用膳?” 怕小姑娘闻到味道,她往门后躲了躲,咳嗽一声让自己声音变得虚弱一点:“方才出了些汗,我想沐浴。” “公子要沐浴?那青青这就去准备!”小姑娘兴高采烈的走了。 没过多时她领着人回来了,那些人都提了热水,很快把房间里的浴桶装满了水。青青试了试水温刚好,于是便说:“公子,水温正好,青青伺候你沐浴吧,你伤口不能碰水。” “不用!” 她站在屏风后,再三拒绝,等人全部离开后才进了浴桶沐浴。 不到片刻水就有一些混浊了,她也懒得管了,用力把身上的泥垢全部搓去,直到皮肤都红了,搓不出来一点泥才作罢。 擦干身体,穿上青青拿来的衣服,看着浴桶里的“污水”,她感觉脸上红扑扑的。 这也太让人不好意思了吧? 虽然但是,她还是让青青叫人来处理了。 她有些不适应吩咐人,可如今人设是病秧子的大少爷,她也只能维持人设,心里想着以后补偿一下人家。 青青这丫头倒是啥也没有多问,勤快的把水提了处理。 就在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容顼年朝着来人看去,约莫十五六岁的女孩,她穿着一身浅紫色的衣裙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她们手中提着食盒。 女孩一张瓜子脸,眼睛水灵灵的,嘴角挂着笑,脸颊上有着明显的酒窝,很甜的长相。 这是这家的小姐,之前也没介绍,容顼年并不知道她叫什么。 她靠近后朝着容顼年行了一个屈膝礼,容顼年不太适应古代的礼仪,慢了半拍才站起来拱手回礼。 “容公子,伯母没日没夜守着你两天两夜,方才着实太累便昏睡了过去。醒之前还惦记着你,怕你饿着。这会儿父亲也忙,有些走不开,便让我来给你送些吃的。” 如今这世界男女大防很是重要。 男女七岁不同席,更别说两个并不熟悉的陌生男女,若不说清楚外人的确议论纷纷。 她话都还没说完,两个侍女就把饭菜摆在桌子上了。容顼年一眼看去全都是清淡的菜,主食也是一碗小米粥。 “大夫说你刚刚醒过来,不宜吃荤腥,这才准备了这些,请勿见怪。” “哪里,这些菜已经很好了。容某多谢姜姑娘!” 容顼年也的确饿了,不客气的拿着筷子吃了起来。 虽然她是舅舅带大的,但是舅舅在礼仪这方面很是严格,她从小就养成了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而且不管多着急,吃相都很优雅。 姜宛君则是好奇的看了一眼容顼年。 父亲说这是他救命恩人的孩子,十分聪明,年纪轻轻的就当上了县令。 这样的人必定是有才学的! 只是这会儿才注意到,这人不仅有学问,长得更是好看。 容顼年一边吃一边回想那些劫匪出现的地方,还有当时的情况,想着今天晚上就去看看。 容家是落魄了,可家里也还有一间铺子和几亩地。出发之前容家把铺子和地都卖了,只剩下祖宅没动,也有一笔钱的。 再加上容家一些家底,零零总总也有百来两。 要知道,这个世界一文钱能买一个包子的时代,百来两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她自然不会让它在别人手里。 更重要的是,没有文书没办法上任,那她的任务怎么办? 所以必须去! 一边想着一边吃,一碗粥很快见了底,她也觉得饱了。 “天色也不早了,容公子你好好休息。” “好,姜姑娘慢走。” 等人收拾了桌子走了,她才对青青说:“青青,我感觉有点困,明日想懒觉,你别让人来打扰我!” “好。公子放心,青青肯定做到。” “乖!”小姑娘可可爱爱的,容顼年实在是没忍住,笑着揉了揉她头顶的小啾啾,这才关上了房门。 她看了一眼四周也没什么,本想换身夜行衣的,可现在都换不了了。 算了,就这么去吧! 她将手帕系成三角形挡住脸,拿着打狗棍,轻轻推开房间后面的窗户,确认没人后翻了出去。 “小优,有没有地图,给我导航抢劫容家的土匪窝!”既然是手机,那肯定是有导航的! [亲亲你好,导航功能开通需要使用积分,请问是否开通。] 容顼年:“???” 我有积分? [有的,签到一次有五积分,学习一样技能按照等级也有1-10的积分。 目前您的积分情况为二十三积分。(积分详情:签到x10,学习打狗棍法x5,学习九阴真经x8) 开通导航需要五十积分,鉴于亲亲为新用户享受五折优惠,只需要二十五积分,目前还差两积分。系统可以选择赊账,请问亲亲是否选择赊账开通。 若赊账开通,剩余二积分则需要x2。] 第5章 上山把东西拿回来 那就是四积分! 明天签到一次就还回去了,反正不多。 “赊账赊账,立马开通!” [叮咚,恭喜亲亲开通导航功能。] 小优声音落下,她眼前就再次出现了透明手机,手机这会儿不再是之前的画面,而是变成了一个手机界面的样子。 上面有几个软件,分别为系统商城、系统地图、跨星球聊天器、通天查、背包等几个软件。 目前背包、商城和地图开通了,其他的软件在上面却有一个红色感叹号表示没有开通。 她点开地图,发现地图包含了整个沧月大陆,导航的地方目的地,不需要输入地名,人物也可以。她试着输入[打劫容顼年一家的土匪],界面瞬间变了。 [系统地图为您导航,目前已规划最优路线,到达目的地还需要8小时。] 八小时! 原本还兴致勃勃看着地图,发现地图不仅能导航,还能告知周边情况。比如附近有人,有商店或者野兽什么的,忽然间听到了这么一个时间,张大了嘴巴! 八个小时? 她不得走死? [亲亲,这边是根据您的身体素质检测做出的报告。] 她无言以对! 也是,就原身这个一开始病秧子的身体,八个小时也差不多了。 忽然,她发现了一处不对劲。 这导航还分走路、驾车、轻功、飞行等各种出行方式,刚才八小时是走路。 她换到轻功,机械音便响了起来。 [已为您重新规划路线,到达目的地还需要1小时。] 一小时,挺好的! 不过九阴真经里也有轻功却不是最好的,她也是第一次飞,以至于到达目的地山脚下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情,还累得气喘吁吁。 她不断的大口呼吸着。 此时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森林里除了一些鸟叫声很是安静,这让一直生活在城市的容顼年有些害怕。尤其是自己是魂穿的,已经把无神论推翻了,心里更加害怕。 她咽了咽口水,想回去,可想到土匪窝距离自己并不远了,那里可有几百两银子呢,相当于现代几百万的购买力,她还是战胜了恐惧。 一咬牙继续往前走。 森林里路有些看不清,但好在导航里会提醒前方有障碍物或者是陷阱什么的,她靠着系统导航终于到达了土匪的窝点。 看着前方微弱的火光,她悄无声息上了一棵大树,终于看清楚了里面的情况。 说是土匪窝,可这里就像是个村子,男女老少都有,住的房子也很是不错。或许是因为之前打劫了挺多的,这会儿就在院子里吃吃喝喝。 她如今学会了九阴真经,可是还没使用过,这里人也多,她贸然冲进去定然会被瓮中捉鳖。 看来只能智取了! 她没打算硬闯进去,而是借助导航功能避开了所有人,然后还不忘跟小优讨价还价,最终拿到了一包迷药。 偷偷溜进厨房,趁人不注意在汤里酒里都撒了一些迷药,然后就找了个地方等着。 大概十五分钟后才小心翼翼出来,发现院子里的人全部都倒了。 她依旧不敢大意,就怕这些人聪明是装的,给她来一个将计就计就不好了。 她偷偷摸摸的避开人来到了一间房间,发现这里还睡了一个女人,上前确认昏睡过去了才直奔地上的木箱子而去。 这个房间很大,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四张椅子、一个柜子之外都是大大小小不同的箱子。 大概都是抢来的吧! 容家出发时准备了一辆马车,马车还算大,容母容顼年和青青坐在马车里,陈家父子坐在外面赶车。马车座位下是空的,放了一些木箱子,里面都是一家人的钱和干粮。 土匪来时原身为了保住性命,把钱都交出去,马车也不要了,就拿着自己的文书等准备离开。可 土匪没有第一时间管钱,而是直奔原身而来。 其实容顼年有些想不明白,原身家已经落败了,原身也只是小小县令,为何会遭遇这种事呢? 她又是挡了谁的路? 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她还是先把东西收进背包里,结果显示背包满了。她疑惑的点开背包,才发现背包只有五个格子。 大还丹占据一个,剩余的灵泉水一个,武功秘籍占据了两个,还有一个是她刚放进去的打狗棒。 武功秘籍不是已经飞进眉心了? 她取出来一看,发现的确是《打狗棍法》和《九阴真经》,不过是不能够直接让人学会了,想要学习只能按照上面的心法和招式学习。 她收了回去,又看向背包。 背包不用升级,但需要解锁,每解锁一个空格就需要一两银子。 容顼年:“……” 有点小贵! 不过看着这房间里放着的几口大箱子,她随手打开,简直被晃瞎了眼睛。 这竟然有好几箱的黄白之物! 发了! 她毫不客气的拿起一根金条解锁。 [叮咚,背包解锁,金条220克,按照西陵量子计算一两等于13.92克。 220\/13.92≈16,折算银子为160两,请问是否全部解锁背包?] 按照西陵的金银换算法,一两金等于十两银。 这个算法自然是没错的。 她选择了是,然后背包很快开通,她把屋子里的箱子全部收了,这才想着去找原身户籍和文书。 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想着导航的特殊性,于是输入了这些东西。 果然,有了这个可好找多了。 她在墙壁上摸到一块凸起的地方,按压下去,旁边就有块墙往外凸出了,里面是空心的,原身的东西都在里面。 文书、路引、户籍还有印章等。 她收进背包,发现这屋子里也没其他的了,就找了绳子把人都绑了起来,这才继续在山寨搜索。 这山寨大概是百姓上山的,因为山寨老弱妇孺都有,还有不少的田地和农具。还有几个漏网之鱼,在她背后偷袭,也亏得对方都是妇孺,而她如今可是病秧子了! 小优说这些人都是百姓,但落草为寇后作恶多端,杀了不少人,没有一个无辜的。她也就硬下心来,把人全部绑起来,打算回去后匿名书信一封给江州知府,让他们来处理。 至于山上的金银珠宝,她就可就不客气了! 别说这些人还真是抢了不少,都能比得上大户人家了! 第6章 和容母解释清楚 找到一间屋子时里面的箱子更多,除了精美华贵的衣服首饰之外,还有几箱银元宝。元宝重量拿起来一掂,基本上一样的,而且底部都刻了一个“官”字。 古代金银度量除了官银,锭子都会有轻微的重量不同,把握不到这么精准一样的。大户人家也会在底部刻字,一来是身份象征,二来是财力的展现。但“官”这个字只有从国库出来的银子才会刻。 “小优,这该不会是……官银吧?” [根据系统查询,这些的确是官银,不过鉴于地方官不做人,还是建议亲亲自行处置呢!] 容顼年:“……” 听到是官银她就想着不能拿,等着官府来了之后拿回去,用之于民。 可小优这番话却让她迟疑了! 小优的意思很明显,地方官员存在贪污,这些银子若是被拿了回去只会进了他们的口袋,百姓根本见不到,更别说用了,倒不如便宜自己。 她沉思片刻还是决定自己收了。 既然她和原身互换了灵魂,如今她成了容顼年,那么宣阳县定然是要去的。 她虽然不知宣阳是个什么光景,但是在真实历史上南北朝很是混乱,战争不断的,百姓们吃不饱穿不暖。 哪怕是天子脚下的普通百姓也是如此,更别说宣阳还只是建州的一个小县城,而建州呢在西陵的边缘地带,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些钱她拿着去宣阳,或许能够用到宣阳百姓身上。 她手一挥就全部收了。 系统背包一个空格能够存的东西不同。 同类品丹药可以一个存放百来枚,衣服裤子什么的只能存放单件,金银珠宝是按照箱子分的,一箱只能放一个空格,不管箱子大小。 一百多个空格她差不多填满,这里的东西该拿的也差不多了。 她把人都绑着丢在院子里,然后中间点燃火把,丢了一包迷药进去后就下山了。 和来的时候不一样,她轻功不熟练,好几次差点摔地上,回去熟悉了一些,虽然速度有点慢,但起码在天亮时到达了江州城。 她直奔知州府而去,写了一封信把信塞在门上,敲了敲门就飞身躲了起来,直到看到门被打开,信被人拿了进去才转身离开。 — 姜家 容母接连照顾了容顼年两天两夜,昨天睡了过去可也睡得不太踏实,今天早早就醒了过来。 她想来看看容顼年,可是青青却说他想多睡会儿也只好作罢。 一直到了中午,依旧不见容顼年起身,她去了房间里,看着床上的人还在松了口气。连忙招呼身后的陈大夫:“老陈,你快看看,玉郎如此睡下去可不行。” 陈大夫坐在床边把脉,片刻后对容母说:“夫人放心,公子身体无碍。” 他心里还有一些奇怪。 脉相显示公子的身体大好,不仅仅是前几日的伤,就连早产的不足之症也好了许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非是这两日用药的缘故? 听到这话容母依旧不放心,看着床上的人一脸担忧:“可为何玉郎一直不醒?” “脉象上公子只是睡着了。” 刚说着容顼年就幽幽转醒,还打了一个哈欠。 她昨天熬了一个通宵,天亮了才睡着,这会儿没睡几个小时就被吵醒了,说实话她有一点心情不好。 只是目光触及到屋子里的几个人后顿了顿……她那点不好的心情全部一扫而光,只得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玉郎,你感觉如何?伤口还疼不疼?睡了这么久饿了吧?为娘给你煮了粥,垫垫肚子把药喝了,很快就能好的。” 看着十分关心自己的容母容顼年有些不知所措。 在她心里舅舅犹如父母,可到底是男人,有些事情做不到母亲那般无微不至,她心里还是缺了一些什么,如今面对容母,好似有在被弥补的迹象。 只是她到底不是真正的容顼年,对这些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记忆里的容顼年是个病秧子,因此人也就比较沉稳,话也不多,她虽然不是什么性格活泼的人,但话也不会少。容母那么爱自己的孩子,绝对不可能看不出来。 想要借助容顼年的身体活下去,那她就只能把真相告诉容母。 “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见儿子一直盯着自己看却不说话,容母心里担心不已,伸手在她额头探了探,一脸关心。 容顼年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有些话想说。” “青青,你出去守着,别让任何人打扰。” “好。”青青一脸保证的走了出去,贴身容母伺候的张婶怕青青做事不圆滑,不放心的跟了出去,屋子里就只剩下容母容顼年和陈家父子了。 陈大夫见此也要拉着儿子出去,容顼年也没阻止。 她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 虽说陈家父子和张婶在记忆里都是原身特别信任的人,可这种事还是对他们保密的好。容顼年不敢保证他们能对原身忠心耿耿,在得知她不是原身后依旧忠心。 至于为什么要和容母说,主要是她不想隐瞒。 都说母子连心,她换了芯子容母短时间察觉不到,时间长了就会有所感应的。与其后面她胡思乱想,造成没必要的麻烦,倒不如现在说明白减少是非。 再者, 去了宣阳肯定也会露出破绽的。 她在现代是个学霸,可她是理科生不是文科生,和原身拥有的知识点都不同。想要造福百姓她做不来这个世界的那种,只能投机取巧借助现代知识了。 这些原身会不会他们都很清楚,为了避免后期暴露,先说清楚打个预防针,以后也能统一战线。 张婶和陈大夫原身接触不多,就是书童陈远,也只是了解原身生活习惯,并不知道原身都学了什么,有容母帮着打掩护绝对没问题。 只是她有些忐忑。 容母知道她不是自己的儿子,还会愿意接受吗? 虽然忐忑,倒是该说的还是得说。 “玉郎,你有什么要说的?是不是……那个?” 最后两个字容母说得极为小声。 容顼年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那个是什么,因此还愣了一瞬间,过了一会儿才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摇了摇头说:“我要说的对您来说可能有点难以接受,但都是实话,您可要做好准备。” 她不放心的把灵泉水拿了出来,就等着随时在容母晕倒时给她喂一口。 “是不是文书的事?” “不是,是这个坠子!”她把那个孔雀坠子拿了出来。 “这个是容家的祖传玉坠,可是有什么?” 第7章 准备离开江州城 “因为这个坠子,我和您的女儿容顼年互换了身份,如今我是来自于未来的女孩,而您的女儿去了未来变成了我,您能听懂吗?”容顼年沉思了一下,还是把话尽量说得好听一点。 容母却被这句话砸得晕头转向。 她只感觉脑子里像是有根弦忽然断了,紧接着脑子就一片杂乱,嗡嗡作响,她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什么叫互换了什么? 什么叫她的女儿去了未来成了别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久,她才艰难的开口:“你说什么?” 容顼年叹气,将穿越的事情和她简单的说了一遍。 坠子是穿越的媒介,小优也说了,容顼年去了她的身体了,所以说互换了身份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容母却觉得不可置信,摇着头看了一眼容顼年,然后说了一句不可能,她摇摇晃晃起身打开门,跌跌撞撞离开。 张婶和陈大夫追了上去,倒是青青和陈远朝着她这里走了进来。 “公子,夫人怎么了?”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看向陈远:“对了,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为何会在这里?” 在原身记忆里,她没意识前看到一群人持刀而来吓退了劫匪,后面的就都不知道了。 陈远老实回答:“这里是江州城姜家。 这姜家老爷是商人,年轻时去咱们陈州那边跑商,被老爷救过。那日正好路过偶遇,见此情景就把咱们都带回了家。” 原来如此。 容顼年点了点头,也没有再问。 接下来的几天她装作养伤就一直待在屋子里了,而容母因为接受不了也没出现。直到第三天傍晚时才来到了容顼年的房间,不等容顼年说什么先把房门关上了。 她靠近后,容顼年明显发现她一瞬间好像老了几岁,眼神也带着疲倦。 “姑娘,我女儿她好吗?” 容顼年想了想点头:“自然,未来没有战火,国家和平,男女平等,而且不用挨饿受冻,她很好。” 贺家家世只能说是小康家庭,但舅舅名声在外,又对她极好,在她毕业后就送了她一套一套房。虽然不大,可是一个人居住也特别的好。 没有战火,不用颠沛流离,而且也是女子身份,想来原身在那边会过得比在这边好。 毕竟原身小小年纪在书院可一直是第一名的成绩,到了现代就算舅舅不管她她也能生活得很好。 她读书期间做了不少兼职也有存款的,而且她也刚刚毕业,还没工作。原身去了那边可以自己选择喜欢的工作,她了解舅舅,他定然不会为难原身,甚至于会对她很好的。 容母闻言落了泪。 她这两天想了很多,从一开始的绝望难过到逐渐释怀。 她安慰自己,只要女儿还活着,不管在哪里都好,就算见不到也好,如今听了这番话自然就更放心了。 没有战争,能吃饱饭,还能用女子身份生活,已经很好。 她这辈子最对不起女儿的就是这个,为了家族让女儿女扮男装,从小挤在男人堆里,不能像其他姑娘家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如今去了未来,能以女子身份活着,挺好的! “好,她好就行,那姑娘,你…只是委屈你了。”委屈人家一个女儿家,如今要代替她的女儿成为男孩子,肩负容家振兴的责任不说,还要面临随时掉脑袋的可能。 她自然是自责的。 没想到容母会说委屈她了这句话,容顼年心里颇为触动,最后摇了摇头:“不委屈。 其实我从小无父无母,是舅舅养大的,舅舅待我极好,却依旧缺了母爱,如今能到这里多了个母亲自然不觉得委屈。只是……您不怪我吗?” “怪你做什么?”她一把握住容顼年的手,轻轻拍了拍:“你们互换并非本意,我怎会怪你?你既然来了,那你就是我女儿,从今往后啊我就是你母亲。” “嗯。” 容母轻轻把人抱在怀里。 这是容顼年第一次感觉到母亲的怀抱,她感觉到格外的陌生,但也格外的舒适。 母女俩这天聊了很久,直到半夜才各自入睡。 — 第二天,容母提出了告辞。 容顼年写的那封信如愿到了知府手中,看到内容他第一时间带着人上了山把土匪抓了回来。 倒不是真的有多爱民如子,想要尽早除了土匪,而是这土匪横行一事已经闹得很大。上面也让他尽早处理,如今有这好事他自然得快一点,就怕被人抢了功劳去。 这不,头天把人抓回来,第二天就贴了告示广而告之。 容顼年也把自己夜半三更去土匪窝把东西拿回来的事告诉了容母,容母这才会在第二天和姜老爷告别。 “嫂夫人,这玉郎身体尚未好转,不妨多将养一些时日。” “多谢姜老爷,只是我一妇道人家,着实不好长久待在贵府。况且我儿玉郎还得前往宣阳赴任,圣旨上定了日子,耽误不得。 因为玉郎的伤势已经耽搁了几日,再耽搁下去就怕出了什么乱子,到时候陛下怪罪下来我们也承受不起。” 姜老爷一想也是。 他早年丧妻,而容母也是丧夫之人,二人之间只有容父的一点恩情,如今容父不在了,容母若带着容顼年长久住在这里难免会被人说闲话。 还有赴任的日子一般都是定下的,只可早到绝对是不能晚的,否则被陛下知道了可是要挨板子的。 容顼年身体不好,要是挨了板子有没有命很难说。 “如此,那小弟也就不留嫂夫人和玉郎了。下次若有机会,嫂夫人和玉郎再上门来小住,小弟定会盛情招待。” “好。” 姜老爷这人不仅有恩必报,而且为人大方。 不仅让人备了马车,准备了干粮不说,还准备了一些银子。 容顼年连忙拱手拒绝:“姜伯父,顼年还需赶往宣阳赴任,时间耽误不得,因此这马车和干粮就不和伯父您推辞了。 只是这银钱是万万不能收的。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更何况伯父于危难之中救了顼年和母亲,顼年已经万分感谢,对于您的恩情也铭记于心。再拿了银钱,有些说不过去,您还是拿回去吧!” “贤侄莫要客气。 你一家遭此大难,身上的盘缠皆被抢去,路上使不得,可到了宣阳何处不花钱?这钱也不多,只是我的一份心意,还望贤侄收下。 若贤侄过意不去,将来多多照拂便是。” 士农工商几乎是不可跨越的鸿沟。 容家虽然落魄可好歹是士族,而他姜家虽然有钱却只是吊车尾的商人,地位低下。 经过这几日相处,他看得出来,这容顼年绝对不是简单人物,小小年纪就能担任一方县令,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他如今这些钱也算得雪中送炭,能用此结交并不亏,反而很值。 再者,当年若不是容胥帮忙,他恐怕早就死于非命,哪里还有如今偌大家业? 所以,无论如何,这钱啊给得心甘情愿! 第8章 明玉功 话到了这里容顼年也不好再拒绝,毕竟在外人看来,容家的钱都被抢走了,如今是两袖清风,后期若拿出钱来只会让人生疑。 于是她拱了拱手,朝着姜老爷道:“姜伯父的恩情顼年谨记于心,莫不敢忘。只要姜家有需要,顼年也能做到的,将来定不会推辞。” “好好好,有你这句话伯父便放心了。”他拍了拍容顼年的肩膀,笑呵呵地说:“好了,时间也不早了,贤侄和嫂夫人快些出发吧,这些年头外面乱的很,趁着天亮早早入城才是。” 江州隔壁就是建州,即便如此,到达宣阳还需要几日路程。 从江州城出去后就只有一个安阳县,之后就得到建州名下的云平县去才有住的地方。 夜间露宿在外并不安全,稍不注意就可能会碰到土匪或者是下山来觅食的野兽。 “多谢姜伯父提醒,这就告辞,姜伯父、姜姑娘留步。” 她朝着二人拱了拱手。 “姜老爷,保重。” “保重。” 容母在张婶搀扶下上了马车,青青也接过银子跟着容顼年身后上了马车,陈家父子就坐在外面。 透过马车的小窗户再次和姜家父女告别。 姜老爷一直目送马车离去,直到看不见了才转身看着自家女儿,无声叹气。 姜家家大业大,亏得他有些手段才能保下来。如今他的身体每况愈下,恐怕没多少时间了。 他和夫人就宛君这么一个女儿,将来的家业定然都是要交到她的手里,可宛君这丫头平日里除了喜欢赏花弹琴看看书之外就两耳不闻窗外事,性子也软绵绵的,自己走了如何是好? 这容家公子来了他想着是个契机,一直暗戳戳的撮合两个人,可看今天这样子是半点都没用。 他也没办法才想着说了那番话,倒是的确有些挟恩图报的意思,可他不为宛君做打算,将来自己撒手人寰,她的性子恐怕会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 “父亲,您的想法女儿看得明白,可女儿和容公子并非一路人。我是商人出身,而他则是名门士族,我和他终究不配!” 她知道父亲有意撮合,可她并非那般自甘下贱的人,做不到去勾 引人,因此这两日父亲把她和容顼年凑在一起她一直都保持着距离。 虽说相处时间不多,她却看得真切,那容顼年并非池中之物,将来大有造化,他的妻子怎么会是商户之女出身呢? 对于女儿的话姜老爷没说什么,只是想着趁着自己还活着得把事情都安排好了才行。 另外一边,坐在马车上的张婶便忍不住吐槽了:“方才老奴也不好说,这会儿倒是有句话想说说。 那姜家老爷临行前对公子您说的话分明是挟恩图报。 当年咱们老爷救了他可是什么都没要,甚至于不求回报,还给了他一笔钱。如今他救了公子,也算是有来有往,却仗着公子好说话,让公子许下那般话,当真不是个好的。” 容家落魄后,家里大部分下人都离开了,只有张婶和陈家父子因为容家对他们有恩,因此选择留下。容母和原身都是极为好相处的人,因此并未把他们当下人,反而是当家人看的。 正因为如此,他们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的。 刚才也是因为有外人在,张婶不能丢容家脸面这才一直沉默着,这会儿到了马车上便倒起了苦水。 “话不是这么说的。 如今我容家没落,又遭此大难,姜家此举可谓是雪中送炭,于容家乃大恩。这样的恩情自然是不能忘,否则岂不成了忘恩负义之人? 当年老爷救人时并未想着有所回报,那今日又怎么用恩情来相抵呢?”容母却是摇了摇头,颇为不赞同。 “这……是老奴说话不对,夫人教训得是。” 容顼年闻言就坐在位置上闭着眼睛,看着像是睡了过去,实际上是进行今天的签到,顺便想看看宣阳的地图,方便自己规划一下未来。 [叮咚,成功签到一次,恭喜亲亲获得sss级功法『明玉功x1』、ss级武器『倚天剑』,积分10。] [叮咚,成功签到一次,恭喜亲亲获得s级功法『踏云乘风步』,系统积分10。] “算你有眼力劲!” 小优:“……” 我不就忘了一次,至于记这么几天吗? 这事还得从几天前说起。 容顼年进行第二次签到时,就想着拿着刚到手的钱买买东西,然后就想到了一件事。 小优可是说过的,新手大礼包七天之内签到有两次签到机会,商城七天之内五折半价,但积分却翻倍。 之前她第一次签到获得积分时小优没有把积分翻倍,以至于她积分不够,后面还欠了系统二十多的积分。 容顼年想起来后,就想着系统是手机模式,肯定有投诉平台,于是威胁一番后小优把账平了,又把积分还给她,容顼年才作罢。 如今她的积分 一次签到的系统积分为5,翻倍就是10,两次签到就是20,加上今天一共五天,共一百积分。花去当天的二十三积分,又加上这几天她零零总总买的一些小玩意,总的积分有三百多,距离开启聊天软件还需要九万九千六百多。 说起签到,除了第一天的,其他的签到出来的东西都挺一般的,有一本a级的武功秘籍,c级的迷药,无等级的手电筒,还有一堆杂七杂八不太用得到的东西。 只有今天的才是她想要的。 功法虽然已经有《九阴真经》,可九阴真经里的轻功比较复杂,她的轻功全部是用的内力,而九阴真经的内力可不是用之不竭的。 这《明玉功》和《踏云乘风步》正好。 《明玉功》是门古老而神秘的武学,分九层,每一层都蕴含着深不可测的奥妙。 当武者将其练到第六层时,便足以与江湖上的顶尖高手一较高下,争锋相对。将其练到第八层,那么他们几乎就可以在江湖上横着走,难寻敌手。 因为八层明玉功所蕴含的内力,已经强大到足以震慑四方,让所有的对手都望而生畏。 在《绝代双骄》里,邀月宫主就将明玉功练到了第九层。 在这一境界下,她的内力如同汪洋大海一般汹涌澎湃,源源不断,滔滔不绝。 九层明玉功的奥妙之处在于,它能够将内力向内收敛,使得武者在出招时不仅不会损耗内力,反而还能够吸收对手的内力。 这种奇妙的功效,让人战斗中越战越勇,几乎无人能敌。 除此之外,明玉功还有一个令人惊叹的附加功效——青春永驻。 作为女孩子,谁不想青春永驻呢? 学,必须学! 第9章 练习打狗棍法 也好在,这个世界不是古龙武侠世界,否则《嫁衣神功》一出,她的明玉功也没什么卵用了。 至于《踏云乘风步》,这部功法她记得是出自于《少年歌行》中的,是萧瑟的武功之一。 也是萧瑟初入江湖逃跑时最常用的一门武功,这门轻功不需要任何武学基础便可轻松驾驭,甚至于不怎么需要使用内力。 唯一的缺点就是跑太久,体力会撑不住。 说实话,正是她想要的。 等她内力足够多之后再练其他更厉害的轻功吧! 她没有第一时间学习,而是又在商城里逛了起来,确定没有自己再想买的东西后就退了出来,而是用意念点开地图查看宣阳的地图。 这只是一眼她就愣了一下。 “小优,怎么宣阳县的地图比旁边几个县城大那么多?都快有半个州府那么大了!” [亲亲,根据您的问题系统进行检测后发现,宣阳地图之所以那么大主要原因是三年前的一场瘟疫。] “瘟疫?” [是的呢。三年前宣阳隔壁的清禾县爆发瘟疫,导致于城中不少百姓死亡。后来瘟疫得到控制,清禾县却残留病毒,因此官府便将清禾县封锁。 清禾县下管辖的十几个村子尚未波及,上面要求其他县城接收管理。但附近几个县城都害怕染上瘟疫,不敢接受。 当初宣阳县县令方孟谦到任后便接手了,上面也将整个清禾县归拢到宣阳名下,从此成为宣阳地界。] 原来如此,难怪她说一个宣阳怎么会有那么大,比周边的县城大了一倍不止,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将地图放大。 系统给的地图很高清,而且是俯拍的,还有3d建模模式,她看完后很是满意。 宣阳不仅地界比较大,而且县城和好些个村子都是在平原的,周边有山有水,如果好好发展,说不定可以媲美现代一些二三线城镇。 小优不想打击她的积极性,因此把那句“如今天下大旱,你的想法恐怕要无疾而终”咽了回去。 算了,她到了之后就知道什么个情况了。 — 路上不太平,尤其是夜间更是不安全。 因为接连几年干旱,地里庄稼颗粒无收,大多百姓都落草为寇,烧杀抢掠常有。 山中的猛兽也会下山觅食,若是遇到也是十分危险的事。 为了在夜晚前进入城镇,陈远不敢停歇,但又顾忌容顼年伤势,行驶得也并不快。如此这番,一行人终究没在天亮之前进入镇子里,而是在郊外找到了一间破庙暂时落脚。 拿出姜老爷准备的干粮对付几口,几个人也就无所事事,围坐在火堆旁。 “玉儿,到了宣阳,你可有打算?” 玉是容顼年的名字,顼年二字是她的表字。 在西陵国并非人人都会有表字的,有表字时对外大多介绍都是介绍的表字,反观名字却是家里人才会叫的。 容顼年摇了摇头:“宣阳是个什么情况也不知道,也只能到了宣阳走一步看一步。 孩儿知道,母亲是想提醒孩儿,莫要忘记了父亲的教诲。 为官者应当上敬君王下礼百姓,两袖清风。” 两袖清风并非这么说两袖清风,而是表达为官清廉,不贪墨百姓的一分一厘,也不贪污公家一个铜板。所有的钱财和粮食都应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容母就是想着容顼年已经不是当初的容顼年,怕她不知道这些事才想着提一嘴,听到容顼年这么说也就点了点头:“你记得就好,为娘一届妇道人家,也不懂这些事。但容家祖辈都是清正廉明之人,万不能辱没门风。” “是,孩儿谨听教诲!” 容母也把话题扯到了其他上去,容顼年跟着闲聊几句后就出了破庙,拿着打狗棍看了看。 “小优,你说我都有打狗棍法了,能不能创建丐帮啊?” [根据系统调查,亲亲的想法成功率为百分之十五。] “才十五,这么低?” [亲亲,如今世道不同,大多人都想着如何吃饱穿暖,没有功夫去钻研武学,也没有功夫建立门派。街边乞丐虽多,但因为普通人自己都吃不饱也不会可怜其他人,以至于乞丐虽多,大多都死了。 有钱人并不是都有爱心的,所以可能性很低。] 容顼年觉得也是。 大多电视剧,武功高强的人要么是架空世界,要么就是唐宋时期,之前的还真没怎么见到过。 当然了封神榜不算,那个里面的都属于斗法了,不属于武侠。 看来她这个丐帮帮主是做不成了,只能作罢。 不对啊,既然有乞丐,那就是可能的。没人给他们提供吃的,那我不包吃包住,但给点银子也是可以让他们活下去的啊。万一就组建成功了呢? 虽然不需要门派对决,可是乞丐大多都不会被人注意到,如今又还没有丐帮的说法,那就更不会有人注意了。 即便有人注意到了,也不会太过于放在心上。 别的不说,收集情报那不是妥妥的? 不过目前她也没那么多钱,而且收集情报目前也没什么用,可以慢慢筹划,万一以后成了呢? 她一边想着,一边拿着打狗棒按照秘籍里的招式比划起来。 打狗棒法总共有三十六式,练起来也并不难。 她一招一式比划着,一开始还有一些不太熟练,到了后面就越发连贯,打得行云流水。 青青和陈远远远的看着,同款目瞪口呆。 “公子……在干嘛?” “好像是练武!”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的神色。 容顼年因为是早产儿,天生的不足,不说习武了,就是走太多路就喘的,如今竟然行云流水般的打了一套动作。 这是出现幻觉了吗? 容顼年早就注意到了两个人,她并没有想隐藏的想法,因此也就没有管。直到一套功法打完,她已经有些大汗淋漓了。 青青顾不得其他,冲上去拿出手帕给她擦汗。 “公子,歇一会儿吧。” “嗯。” 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差了,一开始那杯灵泉水把她体内杂质排出去大部分,但身体的不足之症却并未修复,只是让她没那么羸[注音:léi]弱罢了,后面再服用的效果甚微。 她的身体依旧比平人差一点,如今才练习了一遍就气喘吁吁的。 看来,还得慢慢调养才行! 早知道当时就服用大还丹了! 容顼年这般想着,看向了两个人:“你们俩在这里,我娘那边……” “公子放心,我爹守着呢。” “公子……”陈远看着容顼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您什么时候学会的武功啊?” 容顼年一点都不紧张和心虚,一派坦然:“书院时跟着学了一些。 经过上次我明白,想要在这世界活下去,保护家里人,就必须拿起武器。所以这几日我都有在学习,还悟出一套功法,叫打狗棍法。 下次若有人不长眼,我就像打狗似的教训他们!” 两个人完全没有怀疑。 听完她的话还连忙拍手叫好:“公子真厉害。” “对,下次打死那些狗 日的!” 第10章 到达宣阳县 “公子,我能不能跟着您学习啊?上次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公子您受伤,我要是学会了,就能保护公子,保护夫人和我爹了!” “当然,我教你!” “公子,还有我,我也要学!”青青立刻举手示意。 “好,都学!” 她握紧打狗棒,走到一旁的竹林边,挥手用手中的打狗棍砍下两根竹子,取了不粗不细的那一节递给两个人。 二人看着她用一根棍子砍了竹子,还修剪了竹叶顿时眼神亮晶晶的,一脸钦佩的看着容顼年。 “公子,您真厉害!” “对啊,您就刷刷两下就把竹子砍了,太厉害了,我以后也要这么厉害!” “那就努力学习吧!” 她觉得《踏云乘风步》可以教给两个人,必要时也能逃跑。 《明玉功》和《九阴真经》她觉得没必要传给两个人,倒是之前签到出来的一本a级功法《九阳功》。 《九阳功》并非是和《九阴真经》同系列的《九阳真经》,而是出自武当派。在电视剧《倚天屠龙记》中出现过,为张三丰年轻时所创。 对比金庸小说里的其他武功秘籍,《九阳功》可以说很弱,基本上列举排名都不会想到它,但在其他世界看,那又是非常厉害的。 这本内功心法给两个人练自然是最好的。 当然了,她得先学会才能把秘籍取出来给两个人看。 只是学习武功的话最好是从小学,那样才能打好基础,武功更上一层楼。陈远比她大了一岁,想要学好武功恐怕有点难。 毕竟她这么厉害主要是全靠金手指,直接拥有了九阴真经,那是顶级功法。她的经脉在功法进入时就自动扩张了不少,再加上灵泉水才有如今的效果。 当然,也不是全部拥有。 像武功招式的这种就是学会了,但是灵活运用,融会贯通都需要日复一日的练习。内功心法也是会了,附带一些内力,莫约十几二十年的,更多内力则是需要自己练出来的。 为此他可是每天都要打坐呢。 只是《九阴真经》和《明玉功》同时加持,她内力增长速度挺快的,她修炼的速度可是别人的十倍或者是更高,如今就算是去金庸武侠世界也是个小高手,更别提在这武学贫瘠的世界。 大概可以横着走的存在。 倒是青青,如今才十二岁,虽说大了一点,也比陈远学起来容易。 想着空间里签到的灵泉水,打算后面一点一点加在水里,这样的话大家都能喝一点。陈远和青青能够清除体内杂质,学武功能更快更有效。 容母三人也能强身健体,一举两得。 就这样,容顼年每天都会花一点时间指导两个人。 陈远可谓是忙坏了。 白天他要赶车,抽出一部分时间跟着容顼年学习武功,还要抽出一部分时间跟着父亲学习医术。亏得有灵泉水补充体能,否则早就倒下去了。 容顼年知道陈远跟着陈大夫学习医术,想了想她也跟着学了一些。 她倒不是指望自己能够学成什么神医,而是觉得学了之后,以后一些药怎么来的也算是有个明路。同时,古代最常用的手段就是毒药和迷药,学一点医术也能分辨,避免中招。 就算中了招,也能第一时间知道是什么,怎么解毒怎么控制。 在这样忙碌的日子中,一行人终于到了宣阳县。 “公子,夫人,咱们到宣阳县了!”刚到城门口,陈大夫便对着马车里提醒。 闻言,马车里的四个人都有一些好奇。 容母和容顼年各自掀开帘子往外看,却看到一片繁荣景象。 街上的人很多,道路两边也有一些摊贩摆摊,街道上的店铺大多都是开门营业的状态。百姓们来来往往的穿梭在集市上,脸上多多少少带着一些笑容。 容母见到此情此景原本担心又忐忑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来之前夫人还担心这里贫瘠,公子管理起来会麻烦许多,不曾想这宣阳县如此繁荣,竟然和江州城差不多。” “是啊!” 是吗? 容顼年可不这么觉得! 街道上的人虽然都挂着笑容,可在她看来那笑容有点僵硬,颇有些皮笑肉不笑的姿态。 而且街道两侧的摊子虽然摆着,摊贩却并不喊卖,来往的人只是路过,却不曾去问问看看,就像是电视剧里的npc一样毫无感情。 “停车。” “吁~” “玉儿,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并未,只是孩儿想下去看看。” 容母点头:“也是,初来乍到,以后都要在此久居,下去看看也好,为娘随你一道。” 青青立马上前出去,掀开帘子。 陈远已经跳下了马车,搬来了梯子。 容顼年下去后,扶着容母下车,这才往前而行。 发现许多人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脸上,随即又移开了视线。 容顼年越发觉得奇怪,想了想,她朝着最近的一个摊子走去。 摊子是一个大爷的,上面摆着一些木雕,可谓是栩栩如生。容顼年只是一眼就被吸引了,随即拿起一个木雕兔子,刚要询问价格就被大爷抢了回去。 容顼年诧异的看着他,大爷也意识到了不妥,于是乎只得尴尬一笑。可刚刚笑了一下又板着脸说:“这个不卖!” 容顼年拿起另外一个,大爷又拿了回去:“这个也不卖!” 容顼年指着其中一个:“这个呢?” “这个也不卖!” 容顼年笑了:“大爷,那您这个哪个是可以卖的呢?” “都不卖!我这些都被客人订了,全部不卖,烦请贵人去看看其他的!” “唉,你这人……”青青是个暴脾气,闻言忍不住想要上前理论,却被容顼年一把拉住。 “打扰了。” 容顼年转身离开。 “公子,那东西我看分明就是不想卖给咱们,您为何不让我上前讨公道?” “非他所愿,何必为难呢?” 青青听得云里雾里的,扭头看向几个人,几人不约而同耸了耸肩。 别看,我们也不知道。 几个人不知道容顼年话中之意,只得跟在他的后面,犹如逛街一样,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结果都不买就是看看。 几个人都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容顼年却熟视无睹,自顾自往前走着。 不知过了多久,一行人发现前面熙熙攘攘的挤了不少人,好似在围观什么。心中一时好奇便走了上去。 第11章 当街强抢民女 “公子,求求您放了我吧!” “放了你?本公子看中的人怎么可能会放?告诉你,本公子能够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你别给脸不要脸!” 女子哭泣着,嘶吼着,男子却充耳不闻,冷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父女,扔下这么一句话。 容顼年几个人挤进人群,看到的正好是这一幕。 地上跪着一男一女,男的大概四五十岁,头发花白,穿着一身与他身量不太符合的长衫。女的莫约十五六岁的年纪,穿着一身粉色短打,衣服应该有些旧了,看着颜色并没有那么鲜艳。 此时二人跪在地上,以祈求的姿态看着前方的一个男子。 男子看着有二十多岁的年纪,穿着一身张扬的大红色,一副贾宝玉打扮的模样。他的五官长得还算精致,只是眼神里的高傲不屑,还有说出来的话实在是让人欣赏不来。 “你们死了吗?还不把人带走?” “是!” 他身边的随从们闻言就伸手拖拽那女子,女子身边的老人见此跪着上前抱住了男人的小腿,苦苦哀求:“司徒公子,求您大发慈悲吧,放了小禾吧!” 容顼年看着这一幕眉头紧锁,看着旁边的大婶轻声询问:“大娘,他们这般强抢民女,官府不管吗?” 谁知她话刚说完,那大娘犹如惊弓之鸟似的飞快走了,她看向其他人,其他人也很害怕似的,主动避让开来一群人。 与此同时,那边男人愤怒出声。 “滚开!” 他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一脚甩开了老人家,踢了一脚还不忘吐槽:“你个老东西,你知道这身衣服多贵吗?你赔得起吗?” 这可把几个人吓到了,容母赶紧冲进去把人扶了起来。 谁知那老人家不顾自己被踢了一脚,反而立刻跪在地上,朝着男子砰砰砰磕头,一边磕头一边祈求: “公子,求求您了,求求您放了小禾吧,她才十五岁……公子,您行行好!” 那女子见此情景哭得梨花带雨。 “爷爷,您别磕了,爷爷,别管我了!” “十五岁?要不是她才十五岁,本公子能看上她?给我带走!”男子一挥手,随从就拖着女孩离开。 容顼年也在这个时候适当出声:“等一下!” 闻言,所有人都朝着她看了过来。 周围围观的百姓纷纷退后好几步,对着容顼年议论纷纷。 男子和他的随从则是不屑的看向容顼年,尤其是男子。他用目光将人上下打量一番后,冷笑一声:“小子,你想多管闲事?”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容顼年并不害怕,与他四目相对,眼神淡然。 男子好久没有看到过这种眼神了,顿时来了兴趣。 他将手中折扇噗的一声打开轻轻摇晃,漫不经心地倪了一眼容顼年,仿若施舍般似的开口:“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但无论是谁,当街强抢民女可是有违西陵律法,你们如此行为就不怕官府问罪吗?” 她话落下,空气好似安静了几秒钟,随即又像是油锅里滴了一滴水似的,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这是男子和随从们不屑的笑声。 他们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笑得前仰后翻。 容顼年脸色不变,等他们笑够。 片刻后,男人笑够了,招了招手就立刻有个随从到了他的身后,他吩咐:“告诉这个土包子,本公子是谁,也让他知道知道,自己得罪了谁!” “是!”随从应下,像是颁布圣旨似的,高高在上的看着容顼年:“你听好了,我家公子乃宣阳司徒府的二公子司徒锋。” “没听说过!” “你!你竟然连司徒家都不知道,是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破烂货?” “你说谁破烂货?你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一直安安静静的青青,听到有人骂自家公子如此难听,当即忍不住了。 她撸了一把袖子,恶狠狠的看着青青。 她一说话就吸引了司徒锋的目光,瞬间就被青青给吸引了。 青青被捡回来的时候也才七八岁的年纪,容家落没了,但能送容顼年去书院家里自然也还不差,因此把青青养得很好。 以前瘦瘦小小,干巴巴的小姑娘如今脸圆嘟嘟的,长得很是可爱,再加上一双灵动的大眼睛,谁看了不说一句长得好? “哟,这是哪里来的美人?小美人,你叫什么名字?与其跟着你家公子,不如给小爷我当小妾,吃香的喝辣的如何?” 听到这话青青终究是忍不住了,直接拿起旁边摊贩的一个花瓶砸了过去。 司徒锋也是一个练家子,因此快速躲了过去。要是换作一个普通人,恐怕就被砸脑门上了。 “你个登徒浪子,辱骂公子还如此羞辱我,我非要教训你!” 青青说着朝着男人而去,司徒锋退后一步,随从们一拥而上。陈远见此也将缰绳塞给陈大夫,冲了进去。 围观百姓看到打了起来,更是退避三舍。 那姑娘见此立刻挣脱开来,跑到老人面前哭得泣不成声:“爷爷,您还好吗?” “无事,只是额头伤了一些。”容母说着安抚女孩:“姑娘,你莫怕,我们一定会为你们做主的。” 那姑娘却摇头。 “夫人,司徒家在宣阳一手遮天,你们没办法的,不用为了我们得罪他们。” “不管如何,这事我们管定了!” 和张婶一起把祖孙二人扶了起来,容母才到容顼年身边小声地开口:“玉儿,宣阳如今归你管辖,出了这样的事绝对不能敷衍了事,得还这祖孙一个公道。” “孩儿知道。” 她说着就转身去马车里拿打狗棒。 陈远和青青刚学武功不久,又才两个人,对面大概有七八个人,各个武功都不错,还有武器,两个人可不是他们的对手。 她的打狗棒在几个人这里过了明路,不好再收起来就放在了马车里。 她对九阴真经还没全部掌握,不太会使用内力借力打力,只能依靠打狗棒。 果然,陈远和青青就不敌,陈远被一掌拍了出来倒在地上,张婶吓了一跳,连忙把人扶起来。青青则是被人抓住,动弹不得。 “就这三脚猫功夫也想逞能?不过你这性子火辣,公子我更喜欢了!” 他说着就上手要碰青青的脸。 就在这时,容顼年也拿到了打狗棒,直接朝着司徒锋扔了过去。 第12章 我们司徒家就是王法 司徒锋察觉到了危险连忙收回了手,就见一个东西擦着自己飞了过去,带下了他的一缕头发。 他眼神一凛。 紧接着,一抹身影从头顶掠过,接住了飞过去的东西,他看过去这才看清楚刚才那个是什么! 是一根绿色的棍子! 各个版本的打狗棒各不相同,而容顼年这根打狗棒大概是选了苏有朋版本的《倚天屠龙记》中的黄衫女带来的打狗棍。是一根笔直翠绿的玉石制作的玉竹,长有四尺长(≈133厘米),首尾采用了三指宽的金色环扣封口,尾部挂了一根棍子本身同色系流苏。 她此刻拿着打狗棒,眼神淡淡的看着司徒锋。 “小子,你找死不成?”随从指着容顼年忿忿开口。 “你们当街强抢民女在先,调 戏我婢女在后,找死的是你们吧!” “好,在这宣阳难得碰到你这般不知死活的人,那本公子就成全你!”司徒锋挥了挥手,随从们便一拥而上。 容母瞬间一颗心都提了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 容顼年眉毛一挑。 正好拿你们试试手! “你们看好了,打狗棒是这么使的!”她对着青青和陈远说了这么一句,随后握着打狗棒迎了上去,使用打狗三十六式。 一边打一边说:“这叫棒挑癫犬。 这叫压扁狗背,恶狗拦路……” 她一招一式耍得利落,一群人处处挨打不说,还要被容顼年言语侮辱,气急败坏想要打回去,可下场就是被打得更惨! “快击狗臀! 丧家之犬! 拨狗朝天! 鸡飞狗跳 ! 最后一个,天下无狗!” 随着她话落,一棒劈下,最后一个随从也被狠狠打翻在地,抱着自己的脖子痛苦哀嚎。其他人也是,有的捂着屁股,有的抱着肚子,也有的抱着双腿。 司徒锋原本还信誓旦旦的,看着人一个个倒下,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容顼年将打狗棒笔直戳在地上撑着自己的身体,忍不住握拳抵在嘴边咳嗽两声。 这身体太弱了! “公子,您没事吧?” “没事。”她摆了摆手,目光直直看向了司徒锋。 司徒锋正用眼刀子看着她,见她看过去,冷笑一声把扇子插在腰间,双手啪啪啪鼓掌。 “好,好啊!真是好一场痛打群狗,本公子倒是要讨教一番!”他一把握住了腰带一抽,一把软剑就出现在了手中。 他不带犹豫的飞身而来。 容顼年一把将来到身边关心自己的青青扯到身后,一个侧身躲开。司徒锋手腕一转,剑横着直奔二人面门,容顼年提起打狗棒从下往上挡住,将软剑用力压下,人也顺着手转了一个圈将软剑挑了回去。 司徒锋顺势一个侧翻劈下,容顼年用打狗棒挡了一下,软剑却因为是软的,顺着力道,剑尖朝着她划下来。她双腿向前,一个后腰躲开,顺势单手撑地,一脚踢在司徒锋的手腕上。 司徒锋不偏不倚被踢了一个正着,手中的剑一个没拿稳掉在地上,人也退后好几步。 等他稳住,容顼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前,手中的打狗棒已经直指咽喉。 他暗暗咬牙,手中小动作不停,趁其不备掷出三枚飞镖。容顼年已经有所察觉,连忙躲开,但想到了什么,最后一枚擦着他的胳膊钉在了身后一根摊贩的柱子上。 手臂处衣服被划破,鲜血瞬间流淌了出来。 疼痛感也蔓延上来,容顼年眉头微微蹙起。 “公子!” “玉儿!” 几个人纷纷围了过来,看着容顼年受伤纷纷担心不已,容顼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你这个人好不要脸!本就是你们有错在先,如今不敌我家公子,还放暗器偷袭,没品!” “就是,没品!” “胡说什么呢!” 司徒锋的随从也是不甘示弱。 两边大战一触即发时,一道些许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打断了这场口水战。 “干什么呢?干什么这是!” 围观的百姓纷纷让开一条路来,众人才看清楚来的是什么。 来的人有四五个,全部穿着藏蓝色的官服,戴着一顶帽子,腰间配着一把刀。 这是县衙的官差! 青青眼睛一亮,立刻上去告状:“官差大人,你们来得正好,这些人当街强抢民女,还伤了我家公子……” 不曾想,她话说到这里,那官差却很是不耐,一把将青青推开,然后一脸谄媚的走向司徒锋,像极了巴结讨好的狗腿子。 “二公子,您怎么在这里啊?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谁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您不用动手,只需要一声令下,小的就让他们去牢里待着!” “玉儿!”容母闻言一把握住了容顼年的手臂。 容顼年拍了拍容母的手,安慰:“别怕,孩儿自有打算,稍后不用管。” “你们是一伙的!”青青愤怒的指着狼狈为奸的二人。 “张捕头,你来得正好。就是这几个人有眼不识泰山,不仅打伤了我司徒家的随从,还伤了本公子,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尤其是那个……” 他指着容顼年,冷笑:“他不是喜欢打狗吗?本公子要他生不如死,然后犹如狗一般在地上求我。” “好勒。来啊,全部抓起来!” “我看谁敢!”容顼年忽然出声。 少女刚过了变声期,声音是带着些许空灵的,可此时此刻语气里的愤怒和威严震得几个人有些不敢动。 “双方集市矛盾,你们不问清楚却只听信一言堂,如此草率行事,可有王法?可对得起陛下栽培!” “王法?在这宣阳,我司徒家就是王法!”司徒锋冷笑。 原本还有些被她镇住的张捕头,听到司徒锋这句话瞬间回神,连忙附和:“是啊,这宣阳天高皇帝远的,陛下可管不到。在这宣阳,自然是司徒家说了算,你们得罪了司徒家,简直就是自找死路!” “原来如此!” “绑起来!” “不用你们,我自己走!”容顼年瞪着上前的官差,那官差被她眼神震住不敢动作。 容顼年冷冷地看了一眼司徒锋和张捕头,随即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青儿本想骂两句的,见此情况也只能作罢,转身扶着陈远跟上。容母几个人也跟在身后。 张捕头和司徒锋怕人跑了,就在两边跟着。 甚至于,那对祖孙也被司徒家的随从拉着一起走了。 众人看着这情况议论纷纷。 第13章 升堂 “这公子倒是个好心肠的,可惜了……” “是啊。这些外地人真是一个劲的往火坑里跳。” 众人对容顼年都觉得很是惋惜。 人群里有一个却觉得没有那么简单,沉吟片刻道:“我倒是觉得这公子不凡,或许吃亏的不是他呢。” 他这番话得到了众人的嫌弃。 这是不可能的事。 宣阳距离皇城太远了,陛下根本顾及不到,来了这里的官员就没有长久的。整个宣阳都被司徒家掌控在手中,就是县衙也是如此,一个外地来的公子如何能与之抗衡? 在他们看来就是蚍蜉撼大树! 可笑! “你们别不信啊!”男子被嘲讽也不生气,反而继续说:“咱们这里距离边关也不远,边关一直乱哄哄的。再加上几年前的瘟疫闹得人心惶惶的,哪有什么外地人会来这里? 就算来了也都是司徒家的什么亲戚。 这个时间点来的,说不定是咱们的新县令呢!” 众人眼神纷纷一亮,但很快又暗了下去。 “是新县令又怎么样?看着年纪也不大点,刚来就和司徒家对上了,还是司徒二公子,那是个混不吝的主,落他手里能有了好? 恐怕也是和之前的几位县令一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说话的人说到这里做了一个歪头吐舌头的动作,其中含义在场的都懂。 他们这里的县令换了好几个,可是大多不超过三个月就会各种暴毙。最长的一位县令就是新县令之前的方孟谦方县令,在这里待了两年多。 方县令是个挺不错的好官,只是可惜,最终却染上病疾死了,否则他们或许也会好过一些。 也不知道这位新县令能够支撑多久,看着年纪不大,而且一来就得罪了司徒家。 “我觉得这位县令或许不同,我啊先去凑凑热闹,看看情况。”开始说话的男子说完就朝着县衙而去。 在场的人纷纷左顾右盼,最终有的选择回去做自己的事,而少部分胆子比较大的决定去看看热闹。 不管结果如何也能让他们做个心理准备不是。 反正看个热闹而已,总不能少块肉。 — 宣阳县衙 宣阳县的县衙还算平平常常,和现代旅游区里的观赏景点以及古装剧拍摄场地的建筑没什么区别。 门口有木制栅栏围了一个圈,门口左右两边放了座石狮子镇守。 县衙分为三个门,分别是大门、仪门和宅门! 大门在最中间位置,门为朱红色的大木门,上面有一排排门钉,共五路五排25枚。位于大门上方的黑漆匾额,上书“宣阳县署”四个字。 匾额下方楹联“天听民听天视民视,人溺己溺人饥己饥”(这句采用清代叶县知县欧阳霖所写,释意为:身为官员,一言一行都在上天与百姓的耳闻目睹之中。) 县衙旁的第二道侧门为仪门。 取自“有仪可象”之意,意在提醒经常出入的知县要为人民做表率,严于律己。 仪门的东西两侧各有一座小型建筑,东侧为“萧曹庙”,里面供奉的是西汉的名相“萧何”和“曹参”。西侧与之相对应的建筑是“土地祠”,里面供奉的是一方土地神,庙前设剥皮场,若遇贪官污吏,即将其皮剥下,填充麦草,置于大堂上,用实物对官员进行廉政教化。 所以土地祠又成了严肃法纪的代名词,被人们称为“剥皮庙”或“皮场庙”。 东西两侧一正一反的典型教化,时刻提醒官员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大堂之后便是宅门。 宅门东西两侧有小型门房,古时由门卒俗称“门子”看管。 这些门子往往是知县亲近的人来担任,也是官与民之间的唯一沟通桥梁。有些门子利欲熏心,借职务之便勒索来人钱财,谋取私利,这便是古时“走门子”“走后门”的由来。 宅门上方楹联“受半文,不值半文,莫谓世无知者。做一事,须精一事,庶几心乃安然”。意思是:拿人钱财的同时就把自己的人格出卖了,不要以为别人不知,在工作中只有兢兢业业、一丝不苟才能无愧于自己的良心。 “大门、仪门、宅门”这三道有形的门承载着“与民共情、受民监督、造福于民”的为官准则,引领历代官员的坚定走进“廉洁自律”“勤政务实”“克己奉公”的无形之门。 县衙大门紧闭,只有侧边的仪门是开着的。 按照县衙规矩,若是大门打开那就是工作了,所以平日里县衙里的人进进出出都是有的仪门,或者是后门。 县衙地牢得从仪门进入,然后穿过回廊,到达后院,有一个地下暗牢。 容顼年可不是来进大牢的,因此在众人进入栅栏后直奔大门而去。跟在后面的一众官差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试图阻拦,可容顼年快一步,一把推开了大门。 大门被她推开,力道大得门直接撞在两边墙上发出一声巨响,直接把里面打瞌睡或者是玩游戏的捕快们吓了一跳。 回过神来纷纷拿家伙。 “升堂了升堂了,快走!” 众人急急忙忙的起身直奔大堂,然后拿着杀威棒等待着。 “你停下!” 容顼年的动作太快,捕快们和随从们都没反应过来。这会儿门开了阻止了也没用了,这是规矩,谁也不能改! 司徒锋冷飕飕的看着容顼年:“看来你是想走个过场,那本公子就陪你玩一会儿又有何妨? 升堂! 哈哈哈哈……” 司徒锋说完率先大步走了进去。 这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宣阳县的县令呢! 容顼年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随即大步跟了上去。 穿过宅门进入公堂,早就等着的捕快们纷纷用杀威棒敲打地面:“威武~” 容母等人也被推搡着进了公堂,跟过来的百姓没有传召不得进入公堂,此时此刻只能挤在宅门外围观。 容顼年扫过公堂上的人,个个无精打采,衣衫不整,一看就是临时临坎跑过来的。 再看看那个师爷,一副尖酸刻薄相! 司徒锋更像是回了自己家一样,让人搬来椅子,大剌剌剌的就坐了下去,一脸玩味的看着容顼年。 这个县衙可见真的是不行,她想要在这里立足,最需要整改的就是整个县衙。 被一起抓来的祖孙二人也是十分自觉的跪在了地上,哪怕上面并没有所为的大人。可刻在骨子里的怕官,以至于二人进来后就跪在地上。 小禾看着身旁站立如松的公子,一咬牙,朝着司徒锋磕头:“司徒公子,这位公子无意冒犯,小禾愿意伺候您,您放了这位公子和他的家人吧!” 容顼年有些诧异。 到了这个时候,这个小姑娘竟然还愿意向在宣阳只手摭天的司徒锋面前为自己求情,当真难得! 司徒锋却是看都不看她,而是直直看着容顼年,一副你完了的表情。 第14章 做我的男宠 “晚了。本公子现在就是看不惯他,谁求情也没用,至于你……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低贱的民女,也配和本公子提要求!” 小禾听到这话,脸色变得青白交加,但她却不敢抬头,只是默默地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旁的师爷见状,连忙走上前去,站在上方,拿起惊堂木狠狠地拍了一下桌案,大声说道:“大胆刁民,竟敢……” 然而,师爷说了这句话之后,却突然间卡住了。 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给容顼年定罪,毕竟他也不清楚容顼年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于是,他下意识地看向了坐在一旁的司徒锋,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提示。 司徒锋看到师爷求助的眼神,却是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真是个废物。” 师爷被司徒锋骂了一顿,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赔着笑点头称是。 这种场面让容家众人都忍不住露出了鄙夷的神色,而周围的百姓们则早已对此习以为常了。 师爷再次用力地拍了一下惊堂木。 “下方男子,还不速速招来,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又为何不跪?” “我为什么要跪?你是宣阳县令吗?” 师爷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他轻咳一声说道:“本人乃是宣阳师爷,目前县令大人还未到此就任,因此暂时由本师爷代为管理。” 容顼年冷笑,颇为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既然你只是个师爷,那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下跪呢?虽然我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但好歹也是士族出身,而且还有功名在身。 让我向你下跪?你配吗?” “大胆!”师爷气得再次重重拍下惊堂木,颤抖的手指着容顼年,“你竟然敢如此蔑视公堂,来人啊,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给我狠狠地打十大板!” 随着师爷的话音落地,立刻就有几个差役走上前来。然而,当他们接触到容顼年的目光时,却突然间僵在了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实在是这个人的眼神有些恐怖,他们竟然被吓到了。 容顼年收回目光,冷笑。 “看来司徒家还真是在宣阳只手遮天呢,这县衙上上下下都为司徒家马首是瞻呢。”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司徒锋,后者也扬起一抹笑,翘起二郎腿往后一靠,姿态悠闲。 “所以,这会儿知道怕了?” “怕?我还真是怕呢! 今日也算是长了见识了,只是不知道,这县衙里到底是''皇家的,还是你们司徒家的。神圣之地被你们弄得如此乌烟瘴气。” 她说着眼神扫过每一个人,把他们的眼神和表情看得清清楚楚,心里也就有了一个大概。 看来蛀虫还真是不少呢! “废话倒是挺多。”司徒锋站了起来,靠近容顼年,歪了歪头,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又凑近两分。 “别说,你长得倒是挺不错的。不如这样,你只要说一句我错了,然后当本公子的男宠,今日之事本公子就不和你计较怎么样?” 仔细一想,这男子生得如此花容月貌,竟然比女子还要艳丽几分,性格又火辣,更难得的是她竟然还身怀武艺,这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吗? 只是这脾气嘛,似乎稍微有些急躁! 不过无妨,他可是最擅长驯服那些性子倔强之人的人! 至于男人嘛…… 嘿嘿,他还未曾尝试过呢,但想必滋味也定然不错! “你闭嘴!休要口出狂言,侮辱我家公子!”青青怒目圆睁,义正词严地呵斥道。 “哈哈哈哈,好一个忠肝义胆的小丫鬟!既然你对自家公子如此忠心耿耿,那何不如与你家公子一起随了本公子?届时你们主仆二人共侍一夫,岂不是一桩美事?”他色眯眯地盯着眼前的女子,放肆大笑起来。 然而,话音未落,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他的脸上便结结实实地挨了容顼年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的脑袋顿时嗡嗡作响,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一侧偏去,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随从们和一些官差纷纷拔刀相向,寒光闪闪的刀刃直逼容家人,场面一度十分紧张。周围的百姓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 人群中阵阵议论声: “这小公子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啊,我倒是挺喜欢他这股子冲劲,只可惜……” “是啊,他这样公然得罪司徒家,恐怕是活不过明天了。” “唉,你们说这两人最后会怎样收场呢?” “依我看,那个小公子肯定不是司徒家的对手……” “我可不这么认为,我赌那个小公子……” “哦?你赌他输?”旁边的人好奇地问道。 “不,我赌他赢!”此人一脸坚定地说道。 众人听后纷纷摇头,表示难以置信,尤其是刚刚跟他搭话的那个人更是觉得他的想法太不靠谱了。 然而,这个人却毫不在意,甚至还拿出一两银子要和别人打赌,似乎对自己的判断胸有成竹。 他们的议论很小声,里面的人除了容顼年并未听到。 忽的,司徒锋笑了,从一开始的低笑变成了大笑,他看着容顼年眼神寒冷不带一丝温情。 “行,本公子给你台阶你不下,还如此不知死活,那本公子也不必手下留情了。你今天能活着离开,本公子就不姓司徒!” 他说着抽出旁边随从的刀就要砍,容顼年却踢脚勾起旁边官差的刀,握在手中比司徒锋更快一步的动手。 只见一道寒光晃过众人眼前,然后就是一声哀嚎声和兵器掉落的声音。 众人回过神来,只见司徒锋单手捂着手臂,手臂处被砍了一刀,深可见骨,不断的冒着鲜血,刀也掉在地上。 容顼年举着刀冷冷地看着他。 说实话,她是真的想把这人直接砍头,或者是把那只胳膊砍下来的。可是这司徒锋是士族子弟,如此砍了,司徒家恐怕会联合起来对付她。 她刚来这里,不知情况,目前不是彻底撕破脸皮的时候。 百姓们和容家人也都被吓了一跳,不约而同看向容顼年,心里只有一个声音:这个新县令敢如此对司徒家的人,说不准是一个好官,那他们是不是能过上好日子了? 哪怕过不上,也能比如今好一点吧? 回过神来的司徒家随从赶紧围了上去,一个个焦急的看着司徒锋。 司徒锋如果出事了,他们全部都得死,司徒锋可不能有事! 第15章 宣阳县新来的县令容大人 司徒锋哪里受过这种罪? 伤口处的疼痛让他恨极了容顼年,恨不得此时就把人千刀万剐以解心头之恨。 他捂着流血的伤口,旁边的护卫立马将自己的衣服撕下将伤口包裹起来,防止流血过多而死。 “愣着干什么,他伤了本公子,抓起来打入大牢,判死刑!” 他指着容顼年大吼。 师爷这才回神,拿起惊堂木就要拍下去,容顼年却从怀中拿出一个东西丢了过去,吓得师爷以为是暗器躲了一下。 “睁大眼睛看清楚,这是什么!” 师爷闻言,这才冒出了头,哆哆嗦嗦拿着桌案的文书看了起来,结果却在看到上面的文字和盖章时,他人倒在地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容顼年却冷笑着,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一步步上了公堂,踢了师爷一脚,师爷立刻哆哆嗦嗦的爬开,容顼年这才在位置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你……” “张师爷,你是死的吗?” “司徒公子……,那个他是宣阳新来赴任的县令容大人!”说完这句话师爷仿佛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瘫软在地。 完了,他完了! 他竟然对县令大不敬,恐怕小命休矣! 闻言,众人哗然! 他竟然是县令?! 这么年轻?怎么可能! “你莫不是老眼昏花,看错了!” 张师爷也想自己是看错了,可是他认真的看了好几遍都是如此,闻言只是毫无希望的摇了摇头:“上面有陛下印章,不可能会错的。” “信了?”容顼年看向司徒锋,司徒锋哑口无言,一双眼睛阴沉沉的看着容顼年。 容顼年丝毫不怕,还对他露出一抹挑衅的笑容。 官差等人纷纷跪在了地上:“见过容大人!” 他们刚才在干什么?对着县令大人拔刀相助? 众人瑟瑟发抖,不敢言语,也不敢有所动作。 青青这会儿特别有眼力见的瞪了一圈官差,随后扶着容母坐到了司徒锋刚开始坐的椅子上。 容顼年看向陈大夫,轻声道:“陈叔,劳烦你止血,别让人还未审理就死在了这公堂之上。” 容顼年对他医术还是很相信的。 这几天她跟着陈大夫学了一些,能够感觉到陈大夫医术很厉害。 这样厉害的人,说实话他不可能只是容家的一个掌柜的,这幕后肯定是有故事的。 不过每个人都有故事,她八卦,却也不会不懂礼貌。 人家不主动说她就不主动问。 而她之所以让陈大夫救治司徒锋也不是怕了,只是单纯觉得这人还没获罪前不能死,否则怎么能让司徒家有个准备呢? 怎么能让百姓们看到她的诚心呢? “是!” 陈大夫得了吩咐就上前,随从立刻挡在司徒锋身前:“滚开!谁知道你们是想救我家公子还是借机害我家公子?!” 闻言,容顼年也冷下脸来。 “那就别管他死活了!”容顼年说着拿着惊堂木猛地拍在桌上,眼神看着下方:“堂下之人,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司徒锋看着她。 二人视线汇聚,最终还是司徒锋败下阵来,心不甘情不愿的跪了下去,随从们也只好跟着呼啦啦的跪了下去。 “草民司徒锋,拜见大人。” “张师爷。” “在。” 张师爷被点名脊背都颤抖了一下,他连忙跪下到了下方,转过头来对着容顼年以匍匐的姿势跪着,等待容顼年的后话。 “你可知道那仪门是为何而设?” 张师爷立刻回答:“回大人,仪门之所以建造,是为了提醒县衙官员能够‘与民共情、受民监督、造福百姓’。 学生不问缘由,不传证人,不看证词证据草草结案了事,愧对百姓,也无颜面对大人,还请大人责罚。” 容顼年心里冷笑。 倒是一个聪明人。 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与其被她处罚,倒不如自己先行承认罪过认罚,如此按照律法,他有悔过之心,自然得从轻处罚。 “既然你已然知错,本官便对你网开一面。按照律法,笞杖一十,离开县衙。” “多谢大人。”张师爷立刻认了道谢。 他磕头道谢后,立刻起身。 身后几个有眼力见的官差搬来了行刑用的凳子,然后拿着打板子用的笞杖,待张师爷趴上去后将他衣服拉开,露出屁股。 看到这里,在场的女人纷纷遮挡住自己的视线。 青青第一次见这个,还有些不明所以的瞪大眼睛看着,不曾想被张婶一下子捂住了眼睛。 “张婶,你干什么?我看不了了!” “这个有甚好看?小姑娘家家的不知羞。” 青青:“……” 容顼年作为现代人也没想到会是这种行刑方式。 电视剧误我! 仔细一想也是,电视剧里现在尺度大一点审核都不会通过,更何况打板子时露出来的部位也算私密,拍出来恐怕过不了审核,只能穿着衣服打了! 虽说才十个板子,可是那行仗是特别制作的,大头宽二寸(6.67厘米),小头宽一寸(≈3.3厘米),上面还有一排排不大的钉子,打下去可并不轻。 “这真打啊?” “书生,还是你厉害,可是这一两银子……” 书生闻言并没有回答,目光却是定定的看着高坐大堂的容顼年,眼里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 “这真是活该!这个张师爷一直和司徒家狼狈为奸,早就该有人教训他了,真是让人痛快!” “可不是,我都想上去打他了!” 在围观百姓们的议论纷纷中,十个板子结束了。 张师爷已经不算年轻了,这个板子打在身上也让他伤得不轻。不过对比自己的性命,他觉得不算什么。 艰难的爬了起来,然后朝着容顼年拱了拱手:“草民多谢大人。” 没得到允许离开,他只能一瘸一拐的走到外面站着等着。 刚一站定,旁边的百姓立马离他远远的,好似他是什么瘟疫一般。 容顼年收回目光,看向了下方跪着的官差等人冷哼:“今日尔等不知本官身份,便算你们不知者无罪。不过尔等偏帮偏信,此事可大可小,就等下去后各自领十板长长记性。” “是,多谢大人开恩。” “起来吧。” 官差们纷纷起身,拿着杀威棒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处置好了县衙等人,容顼年才看向司徒家的人。 司徒锋之前一直不说,如今知道容顼年要对付自己了,于是也不甘示弱的抬头看了回去。 第16章 告状得挨板子 “大人,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司徒家一向乐善好捐,乐于助人,我就更是没有做什么了。 至于这祖孙二人,我的确认识。可这也是因为这老丈租赁我家田地却拿不出银钱,我拿他孙女抵债,并无不妥吧? 她家不过是农户,就算是拿去发卖了,也换不了几个银子,我让她当小妾还是做善事呢。 大人,你可不要冤枉了好人啊!” 他这番话说得很是得意,一副我什么都没做,就算我做了你有证据吗?你能奈我何? 随从也从怀里拿出了租赁合同交给陈远。 陈远拿着交给容顼年。 容顼年一看还真的是。 这合同上写得明明白白,白纸黑字,还有双方手印,做不得假。 容顼年只是扫了一眼,就将租赁合同放置一边,看着他说:“这合约的确不假,白纸黑字真切。 可这拿孙女抵债,是你自想还是田老丈应允?” 闻言,司徒锋刚要开口,那老丈便砰砰砰的磕了几个头,对着容顼年大喊:“青天大老爷啊,请你为老汉做主啊!” “哦,你有何冤情,从头讲来。” “田老爹,你家明年是不想租赁田地了是吗?”司徒锋不顾容顼年在场,直接出声威胁,却听容顼年猛拍惊堂木。 “司徒锋,本官未曾问你,若再出言,本官定要定你一个扰乱公堂之罪!” 司徒锋却咂了咂嘴,幸灾乐祸道:“大人,你恐怕不知道,常人告状可是要走章程的!” 闻言,容顼年瞬间握紧了惊堂木。 来的路上她就想到宣阳县不会太平,因此趁着休息时会抽出一些时间来看西陵律法。 但是,司徒锋说的这一点却是忘记看了! 她看过电视剧,有些电视剧里,普通人若是要告状是要先挨板子的,若是越级告状或者是告御状就得滚铁钉床或者是受夹棍,这里不会也有吧? 她连忙朝着小优询问,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心里一缩。 她于心不忍的看了一眼下方的人。 也难怪普通人告状很少,原来还有门槛的。 见此情景,司徒锋满意的扬起一抹笑容。 哼,对于这些满心仁义的人最是好拿捏! 田老丈方才被威胁还害怕的瑟缩一下,闻言却又坚定下来:“大人,草民愿意挨打,求大人为草民做主。” 小禾却忽然跪着向前几步,对着容顼年磕头:“大人,民女愿意代替祖父挨打,求大人应允!” “不可。”田老丈连忙把人按住,对小禾说:“小禾,咱们家就只有你了,爷爷年纪大了,没几年活头了。若是今日能让这奸人绳之以法,就是死了也值了。” “放肆,你骂谁呢?”司徒锋身边的随从不满的指着田老丈,他却不予理会,而是朝着容顼年再次磕头: “大人,求为草民做主!” 容顼年看着已经上了年纪的田老丈,因为常年劳作,又吃不饱,整个人瘦弱得只剩下皮包骨了。这十个板子下去,恐怕就没几日活头了。 田老丈心里清楚,可他决不能让小禾挨打。 小禾今年才十五岁,还未说亲,若今日被打了,恐怕是找不到好的婆家了。 况且,那司徒家的租金高得离谱,若是不告,不说他,就是小禾也难逃魔爪,倒不如拼一把。 容顼年也想到这些,心里感叹一句,在这种皇权时代、士农工商的阶级产权之下也不知死了多少人。 就是容家,若非有士族这个身份,恐怕一家早就死光了。 她挥了挥手,下方的官差立马会意,架着田老丈上了长凳,扯下裤子噼里啪啦就打了十个板子。 过程中田老丈硬是一声没哼,小禾哭得撕心裂肺,若不是青青拉着,恐怕就要冲上去顶替了。 这一幕看得外面的百姓格外不忍,纷纷面露同情之色。 容母也是见不得这种场面,撇过头去不敢看反倒是司徒锋却幸灾乐祸的看着。 十个板子结束,田老丈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被拖下来时已经一动不动了。小禾跪在旁边哭得很是伤心,还不忘求容顼年救人。 容顼年看着陈大夫:“陈叔,给他看一下,别让人死了,他还没诉说原委。” 这话说得司徒锋也不好反驳,只能冷哼一声。 陈大夫立马拿着医药箱蹲下去检查,怕司徒锋拿这个说事,也不敢上药,只是拿了针扎了几处穴位,保住他的命的同时也让他苏醒过来。 “爷爷,爷爷……。” “不哭……” “田老丈,还不速速说来原委你有何冤屈?又要状告何人?” “回大人话,草民要状告当地士族司徒家二公子司徒锋。草民原姓田,名远山,是桃花镇田家村的农户。 家里无田地,因而每年向司徒家租赁田地以求温饱?司徒家租赁的田地比旁人高出许多不说,今年更是要老汉再出一百斤粮食,若是拿不出就要拿小禾抵账。 这一百斤粮食并未写在合约之上,可老汉害怕司徒家,地里收成不高,因此老汉带着小禾在县里卖点小物件换钱抵粮。 这司徒锋却掀了老汉的摊子,砸了东西,还要把小禾强行带回去做小妾,还请青天大老爷做主啊!” “胡说八道!”随从立刻反驳:“那合约是你们按了手印的。” “那是你们强迫我爷爷按的,大人,请您明察啊!”小禾喊冤。 “司徒锋,对田远山所说,你可有辩解?” 司徒锋脸上没有任何的害怕,反而很是无辜:“冤枉啊大人! 我司徒家一向乐善好施,宣阳县几十个村子,大半百姓都租赁了我家的田地,都是这个价格的,我可没胡乱收取粮食。 而且,这事先我也是通知过的,那手印也是他自己按压的。他们说是我逼迫就是我逼迫的了?有什么证据啊?” “是啊,有证据拿出来啊!”他身后的随从们纷纷附和。 “这……” 田家还真的没办法拿出来什么证据。 小禾回头看去,想要找几个人作证,可她不过是刚开口就被反驳。那些人不仅不作证,反而还拍司徒锋马屁。 “大人,我们都可以作证,司徒二公子说的句句属实。” “你们可知,做伪证也是要挨板子的。” 百姓们沉默,可却无人站出来。 容顼年也料到了这个发展,并不觉得意外。 这个世界没有监控,这些百姓都不愿意作证,那只能吃哑巴亏。 也罢,她也没想着能用这事处置司徒锋。 第17章 判秋后问斩 “田远山,你可有证据?” “这……启禀大人,草民没有。” “若是没有证据,那便是污蔑,你可知道应该如何?” “这……” “带下去。”容顼年挥了挥手,官差立刻就将人给押了下去。 田远山本以为这次能够将司徒锋绳之以法,没曾想竟然会是这个走向,他顿时大喊冤枉,容顼年却不予理会,他便大声辱骂起来。 小禾见此也站了起来,指着容顼年大喊:“狗官,你和那些人是一样的,和司徒家狼狈为奸,你不配为官!” 容顼年神色不变。 “辱骂朝廷命官,一起押下去!” 小禾祖孙都被拖了下去,百姓们看着此情此景顿时摇头,一开始以为输了银子的人却得意了。 “看,我赢了!” 书生冷哼一声,丢了一两银子后甩袖离去。 容家人也是有些诧异的看着容顼年。 “玉儿……” “大人明断秋毫,草民多谢大人了。”司徒锋也没想到是这个反转,但他自信的以为是容顼年怕了司徒家,他顿时得意忘形起来。 不仅一点都不害怕了,反而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仿佛施舍般看了一眼容顼年。 “容大人,你若早知如此,我们方才也不会闹那般误会不是吗?” “是吗?”容顼年说着身子前倾,双手合十平摊,撑着自己的下巴,眼神玩味的看着他。 “当然。在这里走司徒家家大业大,再加上容大人,定能把整个宣阳掌握手中,说不准将来还能帮大人捞个知州当当。” 容顼年笑了,司徒锋也笑了,而且笑得极为猖狂。 不曾想,下一秒,容顼年却拿着惊堂木重重拍在桌子上,把众人吓了一跳,司徒锋也是不解的看着她。 容顼年却冷着一张脸,道:“来人,司徒锋藐视公堂,刺杀本官未遂还意图贿赂本官,数罪并罚,判秋后问斩。现打入大牢,严加看管!” 她说着将桌案上放着的令箭抽了出来直直丢在了地上。 随着令箭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声,众人才回过神来。 “容顼年,你敢!我是司徒家的人,你若敢杀我,我司徒家定不会轻饶,你在这宣阳定无立足之地!” 司徒锋没想到容顼年油盐不进,还玩迂回政策! 难怪她不去寻找证据就偏帮了自己,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收取高额的租金,强抢民女判得罪罚哪里有这么重?这都是她计算好的! “是吗?那我倒是真的要看看,你司徒家是不是真的能一手遮天,让本官在宣阳无法立足! 给我拿下!” 她话音落下却无人敢动。 官差们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上前。 若是此时上前那就是摆明了和容顼年站在一边,那就会得罪司徒家。司徒家在宣阳乃至于隔壁清远县都是只手遮天的存在,他们不敢得罪。 他们就算不怕,可是他们的家人呢? “哈哈哈哈,容顼年,看到了吗?你就算是县令又如何?谁听你的呢?哈哈哈哈,你能奈我何呢?” 容顼年目光扫过众人,官差众人纷纷心虚移开目光,不敢与之对视。 容顼年气极了,怒火攻心,忍不住咳嗽了好几声。 “好,好得很啊!你们怕,本官可不怕,今日本官就是将你绳之以法又当如何?” 容顼年说着拍桌而起,直直朝着司徒锋而去。司徒家随从见此纷纷以身相护,可哪里是容顼年的对手,她只是蓄起内力拍出一掌,那些人就全部飞了出去。 司徒锋知道她的厉害,因此在她动手的瞬间就往外跑,想着先回家去,有父亲在,谁敢动他? 避免被追上,甚至于运用了轻功。 只是一瞬间飞出了县衙,把过路的百姓纷纷吓得朝旁边躲开。 容顼年解决完随从们,脚尖一点追了出去,所有人立马跟着跑了出去。 “快去告诉老爷,让他来救二公子,晚一点二公子就没命了。” “是。” 容顼年从县衙大门上飞身而出,手腕一转,背包里的倚天剑就出现在了手里。看见司徒锋直接追了过去,不过是一秒的功夫就到了司徒锋前面。 百姓们纷纷躲开,又小心翼翼往这边偷看。 司徒锋看着她停了下来,步子一点点往后移,嘴上还不忘搬出司徒家来。“容顼年,你当真要做的如此绝情?我若是有点什么事,我爹和我大哥不会放过你,司徒家也不会轻饶了你! 你来此不过是混个资历,大家和平相处,互利互惠难道不好吗?” 容顼年无视他的话,手中拿着倚天剑没动,任由他往后退。语气却格外平静:“为官者自当上对得起君,下对得起百姓。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祖上清明。 与你们狼狈为奸?那你们真是打错算盘珠子了!我容某人,最不喜欢的就是你们这种连自己良心都没有的人!” 司徒锋知道多说无益,这个人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于是转身就跑。可容顼年更快一步,他只感觉自己才迈出去两步,一道人影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紧接着脖子上就横着一把剑。 这剑泛着丝丝寒光,还没碰到就能察觉到上面的凉意,他便不敢再动。 “容顼年,你不能杀我!” “你放心,本官不会现在杀了你。如今不过才春日,距离秋日还早得很。本官要你活着,看着你引以为傲的司徒家如何自顾不暇的!” 她说完不再废话,用剑一拍,点了司徒锋的穴。听到脚步声,她转身,看着官差冷冷吩咐:“收押地牢,没有本官允许谁也不能探视,违令者斩!” 众人又犹豫一番,最后出来两个人朝着容顼年拱手,然后押着司徒锋离开。 “咳咳咳…” 解决完这事容顼年忍不住大声咳嗽,脸色也瞬间白了很多。容母立刻上前拍着她的后背,对陈远吩咐:“阿远,你快去抓药。” “是。” 陈远立刻走了。 “玉儿,咱们回去吧。” 容顼年抬手示意等等,随即看向围观过来的百姓。大概是刚才吓到了,这会儿离得有些远,容顼年也不在意。 她努力压下去嗓子的不适感,郑地有声:“我容玉字顼年,乃宣阳县新任县令。我在此对大家保证,只要我在宣阳为官一日便会牢记自身责任,做到不贪污、不受贿、不予贼人狼狈为奸,把大家当做亲人,让你们有饭吃、有衣穿。 从今日起,县署告状挨打一流行就此取消,大家若是有冤,只需要上诉状纸,我一定做到公正、公平、公义!” 第18章 可以养私兵 百姓们对于这样的话只是面面相觑,并未有太多惊喜的表情。 主要是这些话他们听得太多了,几乎是每任县令来了之后都会这么说,可是最后呢? 除了之前的方县令之外,其他的县令都和司徒家狼狈为奸,别说为民谋利,反而不断压榨他们,过得日子还不如没有县令。 也就方县令为人还不错,只是可惜了,方县令到了这里一直被司徒家压制着,想做什么都没大成功。不过因为他的存在,百姓们难得过了一段轻松日子。 这位县令看着年纪不大,还是个病秧子的模样,能活多久都不知道,让他们怎么相信? 容顼年对此也不觉得意外。 大话谁都会说,重要的是做出来的事,所以她也不打算过多解释,这番话也只是告诉大家,她容顼年和司徒家绝对是站在对立面,站在百姓这边的, “娘,回去吧。” “好。” “咳咳咳!” 往回走容顼年还是没忍住咳嗽了几声,心里暗暗感叹这个身体真是太差了,灵泉水都没有完全治好,后期还得一步步调养回来。 — 司徒府 司徒家作为宣阳、清远二县的士族大家,嫡出门府可谓是非常有排面了。 府宅建在宣阳县城最富饶的地带,距离县衙隔了几条街的距离。府门高大气派,走进去更是亭环楼阁,精致无比。 府中有百名佣人,而这府中的主子却只有那么几个,平时花销都够养活一大家子一辈子了。 这会儿司徒家当家家主司徒震正坐在一处阁楼之中,一边欣赏院中早春的春梅,一边喝着顶级大红袍茶,漫不经心的和对面的人下着棋。 黑棋呈包围状态将白棋杀得片甲不留。 见此,手执白棋书生打扮模样的人放下了棋子,朝着司徒震拱了拱手:“是学生棋艺不精,家主赢了。” 闻言司徒震哈哈大笑两声,拿着巴掌大的茶壶喝了一口茶,才出声:“哪里哪里,先生的棋子很是厉害,还处处有不少陷阱,若不是我小心翼翼,棋岔一招可能就被你反败为胜了。” “那还是家主火眼金睛,一眼看了出来,是学生献丑了。” “哈哈哈哈。” “家主!家主,不好了!” 司徒震远远的就听到这声音,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怒斥来人:“何事大呼小叫?好心情被你搅得一干二净!” 那来人正是司徒锋其中一个随从。 他伤得比较轻,因此趁着容顼年还未回到县衙就偷偷溜回来报信,其他人却都和司徒锋一起被容顼年下令关了起来。 在冲进来后就直接跪在了地上:“家主恕罪。” “好了,有何事?如此慌张!” “家主,是新县令来赴任……” 闻言司徒震眸子一眯,手也紧紧握住了茶壶,不过很快就放松下来,淡定喝茶。 “来就来了,有何大惊小怪的?咱们宣阳近乎半年时间未有大人了,这不是好事吗?” “可是……可是今日二公子出门去了,正好碰到了那新县令,然后……二公子如今被那新县令关押起来。” “什么?你再说一遍,锋儿怎么了?” “二公子被新县令给打入地牢了,家主,快去救二公子吧!” 闻言,司徒震脸色瞬间大变,一个用力拍在桌子上。那巨石雕刻而成的桌子瞬间碎裂成了两半,桌上的棋子落在地上撒了一地。 书生也站起身来退到一边,低着头看着这一幕,眼神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什么。 “好啊!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容顼年的三把火竟然不知死活的烧在我司徒家头上,真是好得很啊!”司徒震说着就要立刻去县衙,但是想到了什么又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那随从,冷哼一声: “那个不听话的玩意儿让他关一天长长记性也好!” “家主不去救二公子?”书生轻声询问。 司徒震一脸无所谓。 “给他一百个胆子,那容顼年也不敢杀了锋儿,明日再去。” 书生并未再说什么。 那随从急得很,想告诉司徒震司徒锋受了伤,还有那容大人看起来不是好惹的。可是想到司徒震的性子,随后还是闭嘴没有提及。 若是说了家主定然会觉得是他们保护不力,说不准命都会没了。 明日家主去接公子虽然会看到,但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弄的,公子也不会说,保不准就糊弄过去了。 — 司徒家如何容顼年并不关心,此刻的她和容家人一起跟在其中一个官差身后去住的地方。 县衙不大,不过也不小就是了。 县衙前面是公堂,是县令平时审理案件的地方,前院呢是县令、师爷和官差们办公的地方。除此之外,后面还有两个不大的院子,是留给县令家眷住的地方。 房间一共有七八间,虽然不大,里面的陈设除了床和柜子以及桌椅之外再无其他,但看着还是不错的。 其中一个比较大一点,就让容母住了,青青和张婶一起住在院子里,方便照顾她。陈远和陈大夫父子二人就住在旁边院子,至于容顼年则是住在前院县令房间。 县令房间对比后面可就大多了,除了房间之外还包含了客厅和书房,三个地方被一分为三,有拱门挂了帘子隔离单独空间。 “大人,您的官服这边准备好了,只是不知道合不合身。还有这个,这是县令私章和令牌。” 县衙一共两个章,一个公章,一直摆放在公堂之上,大多用于盖判决文书等用途,上面刻着“宣阳县衙正印”六个字。 私章只有“宣阳县·令”几个字,是为了方便县令随身携带处理公务。 至于令牌是铜制作而成,一个圆形铜上面焊接了两朵祥云形状,正面只有一个令字,后面则是“宣阳县县·令”几个字,还用了不同的字纂刻而成。 这个令牌是县令的身份象征,同样的,在西陵律法之中,县令是可以养私兵的。 说起私兵,不仅仅是县衙,就是士族,也是有军队的。 因为前朝推崇军事力量,才有了士农工商的阶级分成,改朝换代后也没有结束这种情况,反而愈演愈烈。到了如今这个时期更是如此。 有些士族家的军事力量甚至于远超了皇家。 容家作为士族也能养私兵,只是可惜容家不屑如此,再加上一代代落败,也没钱去养军队。 这样的话,她对付起司徒家来还要小心才行,毕竟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少士兵,又留了杀手锏没有。 想到这里她深深在心里叹了口气。 第19章 得找个背锅侠才是 “大人,您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 “丁捕快是吗?” “是。” “麻烦你将这几年的卷宗还有县衙里所有人员名单以及户籍准备一份。” “大人客气了,这是卑职分内之事。”丁捕快拱了拱手就离开了,刚出门又停了下来,犹豫着转头。 “还有话要说?” “卑职……大人,您真的要杀了司徒锋吗?” “判决已下,明日本官便会上疏(字没错,奏疏是之前的说法)给陛下,便不会更改。” “可是如此一来就彻底得罪了司徒家。卑职觉得您是个好官,不想你也……司徒家在宣阳、清河一手遮天,门内还有不少谋士,养着军队,您对上司徒家定没有任何胜算。” “没有胜算那也要去做,有些事总是要有人做的,不是我也会是别人。既然如此,那本官就起这个头,又有何妨?” 她目前来说的确是单打独斗,和司徒家对比的确是没有任何力量,不过只要有足够的银子,她就能在空间里买各种热武器,届时没有军队又如何? 她一个人也可抵千军万马! 难的是,陛下如今太过于咸鱼,朝中大部分权力都在其他人手中,而他们都是士族中人。 士族之地向来排外,她也为士族,却是落魄士族,对比司徒家,那些人不用想也知道会偏帮司徒家。 所以要对付司徒家,最好就是动静小一点,在宣阳解决后直接上奏疏,如此陛下批阅后并不会过问结果过程如何。 而且司徒家那么有钱,大部分都来自于搜刮于民脂民膏,她得想办法做一回梁上君子,劫富济贫才行。 这个想法可行很大,她有系统,可以无声进入司徒家,也可以悄无声息带走那些金银财宝,然后通过系统把上面的印记去了。唯一有问题的就是司徒家钱财被盗肯定不是小事,他们不报官还好,如果报了,自己作为县令肯定是要调查的。 查不出来的话打自己脸不说,还让司徒家抓住了自己小辫子,如果查出来了那更不行了。 看来,得找个人背锅才是。 丁捕快不知容顼年想法,闻言却被她这句话震住,心里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或许他们宣阳县这一次真的能有所改变吧! 当然,前提是他能活得久一点! 想到这里,丁捕快叹气,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他刚走,容母就在张婶的搀扶下走了过来,神情也有一些犹豫,一副有话却不知从何说起的模样。 “娘,您可是觉得我把田家祖孙收押一事不妥,愧对家里祖宗?” 容母一张和善的脸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如此做?” 她坐了下来,想给容母倒杯茶却发现根本没有水,只能作罢。抬眸看着容母,回道:“我这么做自然是为了保护他们。” “保护?” “对啊。”容顼年撇了撇嘴,给容母解释:“他们祖孙二人只是普通农户,无权无势的,孩儿若是为了他们判了司徒锋的罪,让司徒锋锒铛入狱,那司徒家会如何?” 容母也不笨,容顼年说到这里她就已经明白了过来。 司徒锋被打入大牢,司徒家自然会记恨,不仅记恨容顼年,也会记恨田家祖孙二人。 容顼年作为县令,明面上肯定是不敢做什么的,可田家祖孙二人手无缚鸡之力,又只是普通农户。司徒家想要对付他们随便使点手段就能把人处置了,并且不留任何证据! 到时候恐怕反而害了他们! 张婶也想明白了,不由得瞪大眼睛看着容顼年:“所以公子把他们打入大牢,其实是想保护他们。毕竟出了县衙,那就是司徒家的天下。” 容顼年点了点头。 他就是这么想的。 不管司徒锋入不入狱,那祖孙二人敢状告司徒锋就是得罪了司徒家,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她也只能如此保护二人。 “是为娘误会你了!” “没事,这也正常。不过地牢也不是完全安全的地方,孩儿正准备一会儿去看看,将他们二人带出来。” “不安全?”容母蹙眉,想到容顼年说的,也瞬间能够举一反三:“玉儿可是觉得司徒家的人可能会买通县衙的人,在地牢里杀了田家祖孙?” “不是可能,是一定会!” “这……这司徒家的人怎么如此之坏?” 容顼年冷笑:“不仅如此,孩儿还怀疑当初那些劫匪也是司徒家安排的!” 闻言,容母手中的帕子瞬间掉在了地上。 她一把抓住了容顼年的手,语气急切:“你说什么?” 容顼年将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虽说容家是士族,也有不少的敌人。可是如今容家只剩下我和母亲,我又是个天生不足的人,活不了几年……” “胡说,我儿福气好得很,自然能长命百岁,快呸呸呸,这晦气的话可不许再说。” 容顼年闻言莞尔一笑,配合着呸了三声,随即继续说:“他们虽然希望容家彻底倒台,可却不会杀我。 而且那日的劫匪很不寻常。 金银珠宝不去拿,反而第一时间来抢了我的包袱。路上,我也了解了宣阳历代县令,他们在任大部分都不会超过半年。 要么是升官调离其他地方,要么就是死于非命。 而且有规律可循,一心为民的清官要么病死,要么被山匪杀了。而贪官污吏都网上升了,娘不觉得奇怪吗?” “这……是司徒家买通官员,成功了就为虎作伥,若是不成便算计让他们枉死?” “这只是孩儿的猜测,但有八成可能!” 闻言容母差点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张婶被吓得连忙用手在她胸前顺气。 她的女儿啊,若不是遭此大难何至于此啊?虽然因为二人互换身份活了下来,可是母女从此分离,生死不见! 这司徒家怎么如此狠毒啊! “玉儿,咱们一定要让司徒家付出代价!”她紧紧握住容顼年的手,容顼年点头,郑重点头,保证道:“自然,我一定会的!” “好,好,那咱们现在就去地牢吧,别晚了!” 容顼年拒绝了容母同行:“不必了,等会儿孩儿自己去就行,母亲一路舟车劳顿,先行回去休息吧。” “可是……” “没有可是!”容顼年不听,吩咐张婶把人带回去,容母也只能恋恋不舍离去。 第20章 下蛊 “大人,这些都是您要的卷宗。” 大概不到十来分钟的时间,丁捕快就抱着卷宗回来了。 容顼年看着眼前的卷宗有些诧异:“你拿了多久的?” “这是三年之内的卷宗。” “就只有这些?” 丁捕快点了点头,解释道:“这几年来报官的人寥寥无几,这些还都是一些出了人命官司的,否则更少呢。” 容顼年理解了。 不过她目前也不是急着要翻旧案,她要卷宗,其实主要是想看看关于历代县任的。 尤其是关于方孟谦的! 他是宣阳县担任县令最久的,足足有两年多的时间。听说他身体一直很不错,怎么会突然暴毙,这事蹊跷得很! 她怀疑这事也和司徒家脱不了关系。 司徒家一心觉得他们就是这里的土皇帝,定然不会把卷宗拿走。她的到来也很突然,所以尚未准备。 她现在就是要先行一步拿走卷宗。 至于证据,恐怕是没了。 她翻看着卷宗上挂着的木牌,上面记录了卷宗日期,因此找起来比较快。 很快,她便找到了,抽出来后立马打开查看,发现的确是方孟谦的卷宗这才收了起来。抬头看着丁捕快,吩咐道:“你随我去一趟地牢。” “是。” 到了地牢,容顼年被里面难闻的气味呛得连连咳嗽,从怀里取出一块帕子捂住口鼻,这才继续往前。 她发现地牢里关押了不少人,和卷宗上记载的明显不符。他们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容顼年,而容顼年也不经意的打量着他们。 这里的人有男有女的,有的甚至于是一大家子。 恐怕是得罪了司徒家才进来的吧。 她没有多问,丁捕快也松了一口气。 毕竟人是他们抓的,算起来他们也是有责任的。 地牢还是挺大的,绕了两三次才到了关押田家祖孙的地方,旁边就是司徒锋所在的地方。而此时司徒锋穴解了,人能动了,正在口语威胁祖孙二人,二人却一言不发的缩在角落里。 听到动静立刻回头看了过来,眼神里透露着阴狠之色。 “容大人何至于屈尊降贵如此啊?” 容顼年闻言却只是勾起一抹笑来:“很快你就知道了。” 她挥了挥手,丁捕快就让守着的衙役将牢房打开,容顼年走了进去。司徒锋有些慌,他是体验到了这位县令的疯狂,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 于是,下意识的,在容顼年进来后就出招自卫,他的武功容顼年根本不看在眼里。使用了九阴白骨爪三两下就制住了他,五指为爪掐住他的脖子,然后喂下一颗丹药。 待容顼年松开他,他立刻用手指扣着喉咙,企图让丹药吐出来。可那丹药入口即化,他的举动根本无用,只是干呕。 “你给我吃了什么?” “毒药啊!”容顼年笑着说。 “你……容顼年,你此举岂不是屈打成招?滥用私刑?我可以上疏陛下状告于你!” “司徒公子说笑了。”她微微挑眉,双手背在身后,脸上挂着和善无害的笑容:“我这可不是屈打成招,滥用私刑。 一来我没审你,二来……你身上有刑具留下的痕迹吗? 至于下毒,我可没有,不然你让司徒家给你请大夫看看?哦,本官忘记了呢,你被判秋后问斩,见不到你家里人了!” “你……” “本官只是想告诉司徒公子,老老实实待在这里,若是离开了这里一步,那你会怎么样,本官可就不能保证了!” 这是她今天签到的东西,一颗a级丹药,来自于南疆的蛊毒。子母蛊毒一共六颗,其中五颗为子蛊,一颗为母虫。 她还想着不会用上呢,现如今倒是用到了。 司徒锋被气得不轻,容顼年却不管他,大步走了出来,衙役立刻把牢房大门锁上。 “这边打开。” “是。” 田远山和小禾虽然没什么文化,可是在看到司徒锋进来后,又被司徒锋言语威胁,已经明白了容顼年的用意。 方才她和司徒锋说话也不敢打扰,这会儿见容顼年看了过来立马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若不是地牢里有干草铺在上面,容顼年估计能听个响。 “大人,草民有罪,不理解大人良心用苦。” “大人,民女……民女错了,您不是狗官,您是好官!是好人!” 二人说得那个叫一个真切! 容顼年在牢房打开后就走了进去,弯腰将人给扶了起来:“误会我也实属正常,不怪你们。老丈身上还有伤,还是快些起来吧。” “丁捕快,劳烦你背着老丈出去。” 丁捕快闻言大步上前没有半分犹豫之色。 几个人往外走的时候司徒锋敢怒不敢言,只是瞪着几个人。 但容顼年却察觉到除了他之外,还有一道灼热的视线盯着自己。她扭头看去就见司徒锋对面的牢房里关着一个人。 看样子是个男人,只是他蓬头垢面的完全看不清楚原本的长相,但是一双眼睛却十分清明。只是一眼容顼年就察觉出来了,这个人恐怕不是普通人。 他一直盯着容顼年也不说话,就是盯着,眼神里没有半分害怕或者是气愤的神情,这让容顼年越发觉得这人不简单。 他是让自己带他出去? 丁捕头见她没动反而盯着对面的人,于是便解释道:“大人,此人当初在农户家中昏倒,浑身上下都是伤,又没有身份户籍,问话时也不说。方大人也是无奈,担心他是别国探子,因此就将人给关了起来,等调查清楚之后再说。 可没多久方大人便离世了,这人也就一直关押在了这里。” 容顼年闻言上前一步,她背着手,语气认真:“你要和我走吗?” “大人不可,此人来路不明,若是探子岂不是引狼入室?” 容顼年摆了摆手,丁捕快也只好闭嘴。 那人闻言眸子动了动,随即从地上站了起来。容顼年这才发现他脚上和手上都有镣铐,走一步就拖在地上发出细碎的响声。 也不知道是在这里待了太久还是受伤的缘故,他走路一瘸一拐的。 走近后,他目光直直的看着容顼年,良久之后点头。 “打开牢门。” “是。” 牢房门是打开了,人也放了出来,衙役就再无动作,容顼年回头:“镣铐也打开啊!” 衙役挠了挠头:“那个大人,这个镣铐小的打不开。” 第21章 地牢里可疑的男人 “为何?” “这人当初浑身是伤,大多都是刀伤和剑伤,方大人便猜测他是习武之人。咱们宣阳县的地牢不太牢固,方大人怕他跑了才让人打了这副镣铐,用的也是最好的材料,就是武功高强之人也无法打开。”回话的是丁捕快。 容顼年闻言看向这四周的地牢,的确一般,而且守备也不森严,有点武功底子的想越狱的确容易。 丁捕快又继续说:“如此,普通的刀剑无法打开,除非有钥匙。而那钥匙,一直都是方大人自己保管的,后来方大人出事后卑职等人也不知去了何处,因而就一直将人关押在此。” 原来如此。 容顼年摆了摆手,看着眼前这个蓬头垢面,看不清楚模样的男人道:“罢了,你且先跟本官出去吧。” 历代县令都住同一个房间,方孟谦就是她之前的一位,他的东西大概率还会在房间里。 如果没人动的话…… 动了也无妨,她有倚天剑。 倚天屠龙记里,张无忌就曾和赵敏借了倚天剑砍断了小昭身上的枷锁,想来这副铁链也不在话下! 男子拱了拱手依旧没说话。 容顼年都怀疑他是个哑巴了。 摇了摇头,转身往外走,丁捕快背着田远山,身后跟着小禾在中间,男人一瘸一拐走在了最后面。 虽然走路一瘸一拐,可速度不慢,一直跟在后面不曾掉队。 回到上面,容顼年先把田家祖孙安置在了后院,让陈大夫给看看田远山的情况,就带着男人回了房间。刚进去她就发现屋子里明显有被翻动过的痕迹,心中明白是谁做的了。 真是好得很,把县衙当成自己家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看来以后得弄点好东西放在这里才行。 冷哼一声,开始在屋子里找了起来,最后用了导航,发现导航显示在司徒家,她顿时无语了。 她大概明白了。 刚才自己去地牢时司徒家派人来了这里,然后以为那钥匙是什么宝贵的东西就给顺走了呗! 无语! 她回头,男人还站在院子里眼巴巴看着自己。 分明他没有任何表情,但容顼年就是觉得他眼神里透露出可怜巴巴的意味。 她只好到了柜子前打开柜门,借助柜子的遮掩把背包里的剑拿了出来,随即走了过去:“钥匙找不到了,我这剑还算锋利,你别动,我用它打开镣铐。” 男人点头,然后主动伸出手来,表现得很是信任容顼年。 容顼年握紧倚天剑,挥出倚天剑,用内力控制着不伤害到男人皮肤,三两下就将镣铐给打开了。 刚打开,陈远就过来了。 看了一眼男人他没什么反应,朝着容顼年拱了拱手:“公子,我爹让我过来给您送药,顺便看看他。” “那你看吧。”容顼年太在意的挥了挥手,退到一边。 陈远闻言上前把黑乎乎的汤药送了过来,他刚靠近容顼年就闻到了浓重的中药味,那全是苦的味道。 她有些拒绝,可陈远一副你不喝我就维持这个动作的模样,她咬了咬牙,心下一横端过来一饮而尽。 苦味瞬间蔓延整个口腔,然后直冲大脑,她只觉得自己晕晕乎乎的,五官都变形了。 太苦了吧! yue~ 陈远在她喝下去后就转身看了一眼男人,他很配合的伸出手来给陈远把脉。 陈远检查一番后才向容顼年报告:“公子,他体内有些暗伤比较严重,其次我发现他手和脚的经脉都被挑断了一根……” 容顼年还没从汤药中回过神,闻言立刻瞪大眼睛:“看错了吧?那他怎么走路的?” “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一点。” 主仆二人立刻用探视的目光看着男人,男人不卑不亢,任由两个人上下打量。 “看来是个有秘密的人!”容顼年感叹一句,站起来靠近男人,对他认真道:“本官不管你之前是谁,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将来是否会离开,但既然选择跟本官离开那里,就算是欠了我一个人情。 咱们约法三章。 第一,你可以留在县衙,身份户籍本官会为你搞定,但是你也得为本官做事,同时本官也会尽力治好你的伤。 第二,你不可以做出伤害县衙伤害百姓的事情来,当然了,如果是那些人自找的你可以自行斟酌。 第三,如果你要离开,必须和本官说清楚,最后为本官达成一件事就可离开,本官绝不阻拦。 如何?” 她之所以要把这人留下,主要是觉得这个人肯定是不简单的,而且武功恐怕也不弱。 如今县衙正是缺人手的时候,她也是求贤若渴啊! 而且,她已经很算通情达理了,要是换作别人,反正手握蛊毒,把人控制着留下来又能怎么样呢? 当然,要是男人不识相,她也是准备这么干的! 好在男人挺识相的,闻言抬起了手,容顼年看着他的手,有点黑,但骨骼分明很是好看。 她也抬起手来,二人的人合在一起又快速分开,啪啪啪的拍了三次,契约就成了。 “阿远,带下去让他洗漱一下,换身衣服。” “是。” 等人离开容顼年才坐了下来,从背包里把卷宗拿了出来认真观看,发现卷宗写得挺复杂的,但换而言之就是方孟谦是因为水土不服导致身体变差,然后病重离世的。 水土不服?两年多才死? “小优,这方孟谦的死其实是司徒家搞的吧?毒死的还是杀死的?” 小优:“……” [亲亲,小优只是系统客服,没有无所不知的功能,因此无法回答亲亲,还望亲亲自己寻找答案呢!] 容顼年叹息一声:“我才不信呢,不过不说就不说吧,反正猜也猜出来了,绝对和司徒家脱不了关系!” 将卷宗再次收回空间,这才看着桌上有些乱的卷宗,看似都没问题,但是其中问题又很大! 看来大多都是冤案啊! 不是,方孟谦之前都不翻案的吗? 她把卷宗丢在桌上,忽然间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她把那个张师爷给赶出去了,那么师爷这个位置不就是空缺了?这别的位置好让人替补,可师爷的位置不太好替补啊! 陈大夫和陈远倒是认字,但陈大夫年纪大了,又要肩负看病的职责,她实在是做不来周扒皮,让人家在做一份功。 陈远的话她不放心母亲和田家祖孙,得留他保护才行,要不然让那个人……唉,或许换过来更好。 就是不知道这人认不认字了! 等会儿问一问就知道了! 刚想着陈远就带着人回来了,容顼年笑着看过去,却在看清楚男人相貌时愣了一下。 第22章 允许你起个假名字 眼前的人个子很高,莫约有一八六甚至于更高,脸型很是流畅,棱角分明。他的眼睛是一双多情又充满深情的丹凤眼,鼻梁很高,嘴唇薄厚适中。 一头长发用一根簪子简单的盘着,半披发散落在后面。 身上的衣服大概是陈远的,他穿着并不合身,手臂和腿都短了一些。这衣服穿在身上不像是普通的麻布长衫,像是什么绫罗绸缎,锦衣华服。 或许是被关着的这半年,不见天日的,以至于他皮肤很白,白得有点不太正常。脸上看着也很瘦,没什么肉,可依旧帅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站起身来与之对视。 原身也不知道怎么养的,又或者是吃了什么,她的个子也不低,虽说才十七岁却已经有一米七六了。 别看才七六,可是这个时期的人普遍身高不高,男子能有一米八绝对是佼佼者了,大部分都在一米七几左右,女子就更低了,普遍一米五到一米六之间。 当然,不是说没有长得高的,只是大背景下比较少而已。 原身的个子在女子中就属于很高的那种了,在男子之中也正正好,不高不矮的,再加上她病秧秧的,才没有人怀疑她的身份。 眼前这人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容顼年站在他的面前生生矮了一大截,自己刚刚到他下巴一点的位置。 她绕着男人走了一圈,托着下巴:“没想到你洗干净还挺好看得嘛!” 男人看了一眼容顼年,又快速移开目光,耳根子却不经意红了。 “你能讲话吗?” 男人摇了摇头。 “公子,我方才让我爹给他检查过了,他体内被人下了毒,所以说不了话。我爹暂时也没办法制作出解药。” 容顼年啧啧两声,这也太可怜了!又是挑断手筋脚筋,又是废了武功又是下毒的。 “那你认字吗?” 男子点了点头。 容顼年挑眉,拉着他朝着桌案而去,男子却低头看着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抿了抿唇。 容顼年把把笔给他。 “叫什么?我容许你写个假名字!” 男子:“……” 陈远:“……” 公子,你可真够直接的! 男子看了她一眼,最后提笔在上面写了“司锦年”三字。 容顼年偏头看着这两个字没说话,陈远凑过来看了一眼却撇着嘴,吐槽:“马屁精。” 男子回头看他,他不仅没有觉得不对,理直气壮道:“本来就是!你肯定是知道我家公子叫顼年才取了锦年二字,就是故意往自己脸上贴金!” 容顼年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头:“本就毫无关系,不,除了有一个年字就毫无关系的词,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不对了? 更何况,年这个字我又没买版权,我用得旁人就用不得了?” 陈远捂着头不敢说话。 容顼年这才看向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的人,夸奖道:“锦年,这倒是一个好名字。” 也不知是真名还是假名字了。 如果是真名,那他大概率挺受宠的。 “既然你认字,以后就留下来在我身边当差吧,正好我需要一个主簿(师爷)。” 愿听差遣! 司锦年又在纸上写了这么四个字,容顼年满意的点了点头。 “阿远,等会儿给他量量尺寸,明日去给他买两身合身的衣服,看起来就是个主簿的装扮。” “是。”陈远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下。 哼,这个司锦年刚来自己就要失宠了,这时间久了还有自己的地位吗? 叹了口气,他出门去了。 量尺他是没有的,只有张婶和夫人才有,他得去借来,然后才能给他量尺寸。 趁着这个时间,容顼年拉着司锦年的手看了起来,发现他的经脉其实并不是真的全部断了,只是有所损伤,所以他走路才一瘸一拐的。 再伸手探脉,并无发现什么,可见她医术还不到家。 没办法了,只能简单一点,运转一丝内力进入他的体内,司锦年有片刻的紧张,随后就放松了下来,任由她的真气在体内游走。 片刻后容顼年收了手。 “这毒的确是有一些难度,也难怪陈叔会没有办法了。而且你体内的功夫竟然也被废得七七八八,和刚学武之人没什么区别。 看来你的敌人还是个高手啊!” 她签到的《九阴真经》是完整的功法,其中包含了武学招式和内功心法,又有《明玉功》,完全可以修复他的经脉,恢复他的武功。 只是如今她还不怎么信任这个人,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当然,最主要的其实还是自己虽然是瞬间学会了《九阴真经》全部内容,可还是得修炼上去才行。目前还没达到可以帮他恢复功力的地步。 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的观察一下,若是好人自己不介意帮帮他,如果是坏人……那没法办了。不管长得多好看,等她找到新的主簿,立马把他给杀了为民除害! 倒是这体内的毒不重,以至于只是让他不能说话而已,每日签到的灵泉水给他喝那么一点,过个半个月就能说话了。 说起这个她就气啊! 她那天问小优自己喝了这么多,为什么身体还是没有完全好转,结果小优却说她喝的已经够多了,以至于灵泉水对她产生的效果没之前那么快效了。 她想要用灵泉水调养好身体,只有过个三五年才能完全好了,不然完全没用。 想要彻底根除不足之症,除非签到出“九花玉露丸”才行。 大还丹能解决内伤外伤,就是剩一口气都能救回来那种,还能增强武功,但是对她的这种天生不足之症无法救治。 而且“九花玉露丸”也不是一颗就能治好的,起码得服用三次才行。 她一边惆怅的想着,一边又去柜子里,借助遮挡把灵泉水拿出来,倒了一些加入在茶水中给司锦年。 “这个可是上等灵药,你隔一天喝一点,不出半月体内的毒就能解了,身上的伤也都能好,包括经脉。” 说着她又拿出一个装葡萄糖大小的瓶子给他倒了一杯。 司锦年看着瓶子,心里五味杂陈,看着容顼年抱拳,表示感谢,容顼年却是耸了耸肩,把灵泉水塞在他的手里。 她觉得自己今天忙了一天,肚子有点饿了,想去找点吃的,于是往外走。 司锦年看着她的背影,手中握紧瓶子,心里也下定决心。 在离开之前他一定会用心帮助她达成所愿,如此也算报答。 第23章 不按套路出牌 县衙里是有厨房的。 厨房就在前院,这里主要包含了县令卧室、厨房、私堂(二堂)、主簿房、卷宗室、更衣室以及一个小院子。 虽说都是前院的,但因为布局原因还是得穿过两个回廊才能到,这里也有膳厅。 这会儿正是吃晚饭的时候,她早上就吃了两个包子,之后进城就一直忙到现在饭都没吃,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刚到膳厅,就看见捕快们都在这里,不过大部分都捂着屁股不敢坐,怕扯了伤口。 看到容顼年立马行礼又扯到了伤口,顿时疼得龇牙咧嘴的,却还不忘对着容顼年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 容顼年来的时候还带着之前让丁捕快准备的名单,打算等会儿都把人认一认。 刚进去就透过门看到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见她疑惑,丁捕快立马为她解惑:“青青姑娘说大人救了他们,还收留他们在县衙,心中感激却又无力偿还,所以就想无偿在县衙里打打杂,帮个忙什么的。” 容顼年闻言收回了目光,大步进了膳厅,然后坐了下来,对着众人介绍司锦年:“这位呢姓司,名锦年,以后就是新任主簿了。” “司主簿!”众人齐声问好,司锦年只是点了点头。 “县衙所有的人都在这里了?”容顼年看着众人问道。 “回大人话,县衙之中除了几名看守地牢的衙役之外,其他人都在此处了。” “行。 我呢今天第一天到宣阳,对各位呢也只是打了个照面并不熟悉,因此特意问丁捕快要了花名册。接下来我点到名字的就应个声我记个样子。” “是。” 容顼年看着花名册。 这花名册是用的竹简,写的是比较简单的个人资料,包括名字、年纪和家庭住址,其余的就没了,更详细的则是在另外一本上面,那个太多了,容顼年打算明天再看。 一眼看去,上面有十来个人的名字,她一一点名。 捕快八名,厨役一人,主簿一人,衙役七名(打杂的和看地牢的),一共十七个人。不过如今张师爷已经离开了,只有十六个。 他们的年纪最小的也有二十二,最大的则是四十三,是之前抓了容顼年的官差。 “这人数上还差一人,孟良平何在?” “大人,孟良平前些日子请假了,说是家中妻子怀孕无人照看,是张主簿批的条子。” “嗯,那就无事了。” 她把每个人的名字和模样记在了怀里,随即对着丁捕快说:“你倒是有眼力见,也有胆识,让你做个捕快倒是屈才了,以后你就当他们的头吧。” 此话一出众人齐齐变了脸色,全部看向了其中一人,正是那个年纪很大的官差。 “大人,此举不妥。” “有何不妥,怎么?你不想升职?” “这……”他当然想了,可是这不是旁边的人不服吗? “大人这是要降卑职的职?”捕头姓齐,名叫齐闻。 “有何不可?” “哼。我齐某人在宣阳县署老实本分,一心为了县衙,兢兢业业干了十几年才到了这个位置。不说功劳就是苦劳也有,如今大人轻飘飘的一句就要罢了卑职,莫不是怀恨在心,以公谋私?” 容顼年往椅子上一靠,双手环胸,挑眉看向他:“我可没说罢你的职,只是齐捕快你年纪大了,这个位置太过凶险,着实不太适合你。” 闻言,有几个人愤愤不平的替齐闻打抱不平,容顼年一个字没有理会,反而还一副毫不在意的换了一个姿势,单手杵着扶手撑着自己的头,漫不经心的看着几个人。 仿佛这事和她没什么关系似的。 “既然大人执意如此,那卑职也无话可说,只不过如今正是农忙时节,卑职分身乏术,想回家帮衬一下家里人。” “你这是要走?” “还请大人恩准。” “齐头,这如今大人刚来,县衙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丁捕快想要劝说几句,可齐闻闻言只是冷哼一声,瞪了一眼丁捕快。 “大人,我也是。” “大人,如今县衙虽说缺人,可地里庄稼也离不开人,我们都想回家,请大人恩准。” 容顼年心里冷笑。 你们想离开?我可真是没有半点看出来。 她之前不知道,可是这几日来的途中容母怕她不知道一些情况,特意说了一些给她。 如今这个时代乱作一团,五个国家可谓是剑拔弩张。偏偏这个时候西陵天灾降临,西陵大部分地区都几年不曾下雨了。 陈州府还好,据说去年年底下了大学,地里湿润了一些,虽说粮食种不成,可蔬菜还是可以种的,又靠着大山,总能找到吃的。 尤其是容家老家,更是有一片大海,里面的鱼虾也可以让他们不饿肚子。 可越靠近边关的地方干旱就越严重,这建州就是重灾区,已经三年多没有下雨了,甚至于冬天都没有落雪。地上的小草都干枯了,地面有一些开裂了,树叶就是夏天也是泛黄的。 这样的情况下,种粮食? 自然是不可能的! 就是种了恐怕也只有干死的份,哪里来的忙不过来? 这无非是看着县衙人不多,正是用人之际,所以才这般说,以为会拿着她的说辞罢了。可她容顼年宁愿自己苦点也不喜欢被人拿捏,因此她大手一挥: “本官也不是什么不通情达理之人,既然你们都有难处,本官也不好再拦着,那就去找师……丁捕快那边领了这个月的月钱离去吧。 这月还有十来天,多的就当是本官补偿你们的。” 谁也没想到容顼年竟然会如此不按套路出牌,他们一时间脸色很是难看。 走? 那当然是不想的。 县衙如今是事少钱多,谁会傻到离开呢? 只是他们一向唯齐闻马首是瞻,他说要离开才这么说的,就是想拿着新县令,让齐闻留下来。可……谁知道事情会这么发展? 这下好了,不仅齐闻得走,他们也得走。 如今这世道艰难,家里田地颗粒无收,他们还因为每个月有二两银子的月钱拿回去贴补家中。此刻回了家,以后钱也带不回去了,家里恐怕更加难过,还不知老婆孩子怎么埋怨呢。 几个人犹豫了,刚想要开口反悔,容顼年却不给机会:“丁捕快,去账上支银子吧。” “…是!” 事情彻底拍板,无力更改,几个人顿时恨极了齐闻。 第24章 一口气吃不成胖子 几个人不情不愿的拿着银子离开了。 饭菜也在这个时候做好了,青青过来拿了一部分过去给容母还有田老丈,其他人就都围在膳厅,除了司锦年,其他人都不敢坐下。 容顼年可没有那么多的架子,招呼着大家坐了下来。 吃了饭她对丁捕快说:“以前的张师爷离开了,他的工作都交给司先生。我们都不太了解这些,还得劳烦你把一些重要的说一说。 今日就算你加班,到了月底多发一百文钱。” “大人客气了,这是卑职分类之事!”丁捕快为人也爽快,带着容顼年和司锦年去了解县衙了。 容顼年这里没什么积压的案子,毕竟大部分冤情都因为士族压着不敢来上告,有人命官司的之前的方县令已经解决了。她如今也没什么需要处理的纠纷,其实属于完全没事做的那种。 倒是司锦年,作为主簿,不仅要辅助县令处理案子,还要负责充当账房。 县衙的银子、杂事全都归他管,可以说事情比较多,忙起来肯定是比县令还要忙碌一些的。 “账上银子就这么点了?” 到了主簿的住处,这里格局和容顼年处差不多。 县衙的银子没放在库房,竟然是放在了主簿房里一个小箱子里,而且打开一看,里面只有几个银锭子和一些散碎的银子,零零总总加起来不过二百两出头。 县令和师爷的俸禄是上面发的,但是容顼年根据原身记忆里挖掘后发现这个时期实行的是“秩禄制”。 俸禄,并非是指银子,而是拆开理解的,俸是银子,禄是粮食。而这个制度就是只有粮食没有银子,一个县令每个月可以领取到70-90斛的粮食。 好在这个时代粮食重量换算和现代一样,一斛就是一百二十斤。 按照最低的七十斛来算也就是八千四百斤,其中包含了粗粮和一些黍米等。 这个粮食一个月养她一家子完全可以,甚至于可以拿出一部分去卖了换钱。 到了师爷的话就是40-50斛了。 师爷之下的衙役都没品级,国家自然是不管他们的工资,发工资的就成了县令。 捕头每个月有二两五百文的月银,捕快二两,衙役一两,而县衙里打杂的就只有八百文了。 今天走了几个,捕快加上还没来的那个一共五个人,衙役六名,打杂的一名,如今加上田家祖孙就是三名,每个月就是月钱花销就将近十九两,再加上吃喝拉撒就更多了。 她想做点什么这钱都不够用的! “大人,目前就这么多了。”丁捕快拱手回答。 她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让丁捕快把这几年的账本找出来。 丁捕快和司锦年便在这里找了起来,搬到桌子上容顼年便看了起来,可发现账本完全没有问题。 但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看来这个账本不是真的。” “大人,这张师爷在任期间,这段时间的确贪污了不少,没有县令我等也不敢说什么。” “真后悔让他离开。”这会儿再去找人肯定是找不到了,人说不定已经卷款潜逃了。 她虽有地图可以寻找,可这张师爷定然不是主使,把他找回来也扣不出来多少。 不行,还是得去找! 就算银子找的不多,可蚊子肉也是肉啊!而且张师爷找回来了,说不定后期还有用呢! 于是她点开地图搜索张师爷,发现这人果然逃了,这会儿停了下来。别说这张师爷年纪大了,挨了板子跑得还挺快,竟然已经快离开宣阳地界了。 若再不追,到时候要抓人就麻烦了。 “丁捕头,你带阿远替我去把他抓回来……” — 晚上容顼年睡不着,毕竟前路渺茫,她有些焦急就睡不着了。 这会儿就想着多了解一些宣阳的情况。 她发现宣阳县名下的田地也有,但是大多在以前清禾县地界上,反观宣阳地界上的田地大部分是司徒家的。 虽说朝廷已经实行了一人一田的分封制,可是每个人分的田地也不多。再加上这些年来田地赋税很重,大部分人都将土地给卖了,为了凑够税收。 大部分呢都卖给了士族,之后又从士族那里租赁田地。 原本按照正常的是朝廷收取三成的税收,县衙收取一成,其余的都是百姓的。从士族家租赁的话也需要给人家一部分税收,就变成了朝廷收取三成,县衙收取两成,士族家又收取三成,到了百姓手中的竟然只有两成! 这两成粮食哪里吃得饱? 这两年还干旱,粮食颗粒无收,这税收却一分不少! 容顼年一手撑着头,一手无聊的往后翻阅,一边又和司锦年说着话:“陛下念及建州天灾,免去了朝廷每年的税收,直到有所收成之后再行开始缴纳,县衙也是如此。可是这两年税收一分不少,你说是进了谁的口袋?” 司锦年没有说是谁,只是在纸上写了:“这不怪你。” 随即他又继续提笔写:“你的到来或许能结束这些!” 容顼年嗤笑一声:“你倒是看得起我! 不过,如此重的赋税百姓如何能承受?也难怪个个面黄肌瘦,看着哪里有繁荣的景象?也的确该整改一番了!” 司徒家不做人。 这两年干旱,百姓们纷纷不租赁田地,可是合约签了,百姓必须缴纳,一分不能少。没有粮食,哪里能交出来?家里砸锅卖铁的也贴补不了吧? 难怪这两年宣阳的死亡率比较多不说,大部分还选择背井离乡了。 当然,这是少部分! 想要离开宣阳那必须有路引才行,官府不给办谁也不能走,除非想做黑户。 而县衙没有县令,一切是张师爷做主,谁能走还不是他说了算! 想到这里,她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份告示,吹干墨迹后就收了起来,准备明天拿公章盖上印。随即看着外面的天色也不早了,她伸了一个懒腰起身,对司锦年道:“天色不早了,我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那水别忘了喝!” 司锦年下意识开口想说话,可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看着容顼年离开。 无奈,起身把门关上,看了一眼杂乱的书桌,准备明天再收,吹了灯睡觉。 容顼年回去后也是快速的洗漱入睡。 虽然宣阳很多事都迫在眉睫需要处理,可是明天还有一场仗要打,她今天不好好休息,明天哪有那个精力啊? 再者,她也不想顶着一副黑眼圈见司徒家的人,免得被人嘲笑, 她必须以最好的状态才行! 其余的事明天过后再想,总归一步一步来,一口气也吃不成一个胖子。 第25章 天气预报开通 翌日 容顼年因为睡得晚也就起晚了,错过了打坐的时间,只好拿着倚天剑练了一套剑法。 只是刚刚练完她就气喘吁吁的,青青立刻递过来帕子。 容顼年把倚天剑给她:“你也试试,若用的惯,待我再寻得一把好剑给你,如若用不来,再给你换其他的试试。” “多谢公子。”青青自然是满心欢喜的接了过来。 她拿着倚天剑就感觉这剑有点重,但还是紧紧握住,在院子里练了起来。容顼年就拿着帕子擦汗,一边擦一边走到旁边坐下,用意念点开签到系统签到。 心里默念签到。 [叮咚,成功签到一次,恭喜亲亲获得无品级『大米』一千斤、无品级『小麦面粉』一千斤、c品级『杂交水稻种子』一百斤、无品级『土豆』一千斤、f级剑法『归一剑法』一本、d级武器『牛皮软鞭』一根、d级武器『玄铁剑』一把,+五积分。] 这是容顼年签到以来爆出来最多物品的一次。 小优说过,每次签到都会有一到十之间的物品随机爆出来,之前最多的就是三四个物品,这一次竟然有七个。 虽说大部分都是无品级的东西,可都是她特别需要的啊! 这个世界水稻已经有了,可种植的人不多,而且产量也不多。 土豆则是还要过个几千年才有,这东西好种,容易成活,而且产量很多,若是种下去了定然能让百姓可以多一点余粮。 当然,目前更加重要的是有雨! 于是她在脑子里问小优:“小优,有天气预报功能吗?” 『亲亲,有的呢。开通天气预报功能只需要十五积分呢。』 “这么低?你不会是想套路我吧?” 『没有哦亲亲。是这样的,系统检测亲亲是为了百姓所以给您打了一折优惠哦!不过天气预报开通后,亲亲目前只能看宣阳县所在地区情况,其他地区需要后期升级。』 容顼年挑眉。 目前来说能够看宣阳天气预报已经不错了。 她看了一下自己的积分,这段时间她一分没用可是存了一百多积分,完全够用了。 主要是除了开始那几天爆出来好的装备,后面的都是一些粮食或者是其他可有可无的物品,导致于那些物品也没用,一直放在背包里。 不像武功秘籍,学习了之后还有积分拿。 以至于她的积分目前才有一百八十多。 “那就开!” 她大手一挥,爽快的开通了天气预报服务。 『叮咚,天气预报功能开通成功,扣除十五积分,亲亲可前往主页进行查看。』 她退出后回到手机界面,果然看到了新添加的天气预报图标,点开后自动定位宣阳县。 她迫不及待查看,发现天气预报只能看未来十五天内的情况,而这十五天除了二月十九那天会阴,其他的都是烈阳高照! “这鬼天气,什么时候才能下雨啊?” 『抱歉亲亲,这个问题小优无法回答呢。』 容顼年叹气,点开二月十九那天看了起来,发现那天温度比较低。 “小优,那天会有乌云吗?” 『有的哦。』 这天太干了,就算聚集了乌云也没有水让乌云吸收下雨。 若是可以,说不定自己可以来一场人工降雨。 她正准备去看看商城里有没有这东西,忽然间想起来一件事,于是问小优:“小优,你之前说建设宣阳会有积分的,那我昨天没有积分?” 小优:“……” 『抱歉亲亲,有的呢,小优忘记了。』 容顼年:“……” “这也能忘?” 『叮咚,惩治恶霸司徒锋,奖励积分三十。』 『叮咚,帮助田家祖孙,奖励五积分。』 『叮咚,开除心术不正捕快,奖励十积分。』 『请亲亲查收。』 “一个司徒锋就有三十积分?这么多?那司徒锋的哥哥老爹不是更多了?” 『是的呢亲亲。司徒家在宣阳无恶不作,如果亲亲能够拔除这颗毒瘤能够获得不菲的积分。司徒锋恶贯满盈,秋后问斩,亲亲还能有一笔积分入账,请亲亲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司徒锋这个竟然只是开胃菜? 她后悔了,应该当场斩杀的。 不过判决下了,更改麻烦,只能让他多活一段时间了。 “对了小优,d级武器是玄铁剑,那玄铁回不回收?”她记得没错的话,之前栓着司锦年的就是玄铁吧? 玄铁坚不可摧,也就倚天剑能斩了。 这种好东西能回收吧? 『……可以的亲亲。』 容顼年闻言立刻起身回房,果然看到那铁链子还在地上没来得及收拾,她赶紧拿起来让小优回收。 『叮咚,回收玄铁链条,兑换积分一百。』 “一百,还不少啊!还好我问了,不然就要浪费了,小优啊,你不做统啊!” 小优:“……” 吐槽了一番容顼年也不再理会小优,而是在商城里搜索人工降雨用得到的碘化银导弹。 有不说,而且品类繁多,价格也是一个比一个贵。 就算她在山寨里收了不少钱,可是也不是那种不知财米油盐贵的人,能省则省,毕竟那么多人需要她养活呢! 仔细一想,她作为理科生,化学和物理这门课都挺不错的,不就是制作碘化银导弹人工降雨吗?她自己有材料也能做! 于是她搜索需要制作的材料,便宜了不知道多少,全部购买了几份的量,瞬间花了一小箱子金元宝。她心痛得快无法呼吸,好在看到刷刷到账的积分心里多多少少有了一些安慰。 刚把需要的材料买好,又开通了几个背包存放,犹豫着买个发射炮还是自己做时丁捕快和陈远回来了。 “公子,人已经抓回来了,这是赃款。” “嚯。还不少哈。”她一眼看去,竟然有几百两,看来没少贪。 “人呢?” “在外等候,听公子发落。” 容顼年把子蛊丹拿出来一颗给陈远,吩咐:“给他服下,随后丢进大牢看守就行。” 小优说了,这个蛊毒不仅能控制人,还能吸收毒药。服用了这个蛊毒的人一般就百毒不侵了。 她给人服下,一来是怕人自尽,二来就是防着司徒家杀人灭口了。 “是。” 陈远刚走,门外刚来上值的官差就来了,拱了拱手道:“大人,司徒家来人了,说是要见您。” 容顼年挑眉。 倒是沉得住气,日上三竿了才来。 第26章 装得还挺像 “让他们等着。” “是。” 官差走后容顼年也不着急,先洗漱了一番,换了衣服后才不紧不慢的去了二堂。 她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的人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喂,你们容大人好大的架子啊!让我们老爷等,结果却一直不来,什么意思啊!” “大人刚刚练了剑需要沐浴。” “哼。如今宣阳缺水严重,他还有心沐浴,当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你不许这么说我们大人。” “这么说怎么了?” 两方眼看就要掐起来了,容顼年大步走了进去。 见到容顼年,那开头说话的人也丝毫不惧,反而盛势凌人的朝着容顼年冷哼一声,那鼻孔都快仰天上去了。 这个时候有这么一句土话: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 意思就是,高位者没有寒门子弟,而下位者没有士族,就算有也会被士族认为不是,是他们的拖累,耻辱,是用来嗤笑打压的。 在这个品级制度严格的世界,即使是士族,内部都存在严重的歧视现象。 至于寒门,不逢乱世,绝不能升任高官。 士族不与庶族(普通百姓家庭)通婚,甚至坐不同席,即使有一二寒门任高官,也会被低职位的士族看不起。 而容顼年的身份就是如此。 她容家当初是名门望族,如今落魄便称之为寒门,空有士族的名头却再无士族的气派。哪怕如今她是个县令,而司徒家只是普通士族,却也半点看不起容顼年。 以至于这小小的随从也对她有所鄙视。 容顼年也不在意,大步走了进去,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看向下方的人。 司徒家来的人有几个,但明显主子只有两个。一个身穿深蓝色衣服的中年男子,眉宇之间透露着算计,还有一丝丝的……傻气?容顼年微微蹙眉,看向另外一个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穿着一身天蓝色的长袍,端的是温文如玉的男子。 看样子好像比较好相处一样,不过在她看来这两人走的是一个路线,不过年轻这个看起来段位更高而已,年纪大的那个反而像是装出来的纸老虎,比较容易对付。 “二位是司徒家主和司徒大公子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她笑着说。 “大人,老夫没心思和你兜兜绕绕,今天来就是想问问,大人什么时候放了犬子。”司徒震却不给一个好脸色,目光都不曾落在容顼年身上。说出来的话虽然是疑问,可那语气却是一副“若是你不放人,那我可不依”的态度。 管你依不依的! 容顼年依旧挂着笑:“司徒家主来晚了呢,司徒锋罪名已定,本官判他秋后问斩,已经上疏陛下通禀,想来不日判决书便会下达此处!” 闻言,司徒震坐不住了,直接拍桌而起。 他没想到容顼年竟然直接判了刑! 不是只是收押吗? 他看向昨天来通风报信的随从,那人却低着头不敢说话。司徒震郁结,随后扭头看着容顼年:“当真毫无回旋的余地?” 她微微挑眉,“哦,司徒家主要如何回旋?” 一听这话司徒震还她同意了,于是背着手,将怒气压了下去,恢复了刚才模样。 “若你放了我儿,想要什么你说。” “这样啊,我想想!”容顼年托着下巴装作思考模样。 很快,她恍然道:“我想到了,我想要司徒家消失!” 这次不仅仅是司徒震生气了,就是司徒家随从全部都气愤不已,纷纷指着容顼年大骂。容顼年只是左耳进右耳出,目光落在司徒家那大公子身上,他依旧稳坐,还淡定的喝着茶,仿佛此番闹剧和他毫无关系一般。 “黄毛小儿,莫要得寸进尺。这宣阳可不是你能掌控的,得罪司徒家没好处。” “那本官更要试一试了!”容顼年冷笑一声:“本官身为父母官,自当为百姓谋福利,任何阻止的人,本官都会义无反顾的除去,不管它根基有多深!” “好,好啊,当真是好得很!容大人果然有气魄,我司徒震佩服啊! 不过我司徒震和大人一样,若是有些人非要踩在司徒家头上,那司徒家也不会无动于衷的,定然会砍了他的手脚,丢了喂狗。” 二人目光对视,最后司徒震先行败下阵来,冷哼一声甩袖离开,随从们立马跟了上去。 容顼年看着还稳如老狗的男人笑着问:“大公子莫不是想要留下来吃饭?” 闻言,司徒颐动了。 起身笑着朝容顼年拱手:“大人客气了,这就告辞。” 等人走了容顼年顿时翻了一个白眼:“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就是一个黑芝麻馅的白汤圆,装得挺像 !” 她往后一躺,随即想到了什么又起身往外走,正好碰到了要出门的容母和青青以及张婶三人。 看到她,青青立刻跑过来:“公子,倚天剑我已经放在您的书房了。” “嗯,用得如何?” “不太习惯!”青青扭扭捏捏的道。 容顼年闻言想到了刚刚签到的牛皮鞭,辫子有一米多的长度,很适合女孩子用。 “我这里有条鞭子,等会儿回来给你试试。” 如果青青用了顺手,正好可以教她一套鞭法。 《九阴真经》除了内功心法和九阴白骨爪之外还包含了很多武功,比如摧心掌、大伏魔拳、白蟒鞭法、手挥五弦、蛇形浪翻和易筋锻骨手、夺命十三剑等十几种功法身法。 她觉得自己一本《九阴真经》就够了,后面的武学秘籍都不用学。《明玉功》是快速增长内力的,还能防止那种吸收他人内力的功法,学习也是必不可少的。 至于有没有想过《嫁衣神功》,那就没必要了。 她没兴趣吸别人的功夫! “好啊好啊。” 青青自然是高兴的应了下来。 容顼年见她这么高兴也笑了笑,随即朝着容母走了过去:“娘,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这不是刚到这里,咱们家东西都被那山匪抢了,都需要置办一些。还有那司公子,他穿的还是阿远的衣服,一点都不合身。 这事本是让阿远去办的,但他不是昨天忙了一晚上,娘就让他去休息了,打算和张婶青青出去采买,顺便好好熟悉一下宣阳县城。” “孩儿陪你们去吧。” 她不太放心司徒家的人。 青青如今刚学武功没多久,武功并不高,那官差什么的就更弱了,可保护不了她们。 “不用,你忙你的。” “没事,也无事可忙。”她说着正好看到了司锦年,于是对他招了招手。 正在看书的司锦年大步走了过来,容顼年就把昨天书写的告示给他:“你拿去在公堂盖了章,贴出去。” 司锦年点了点头。 容顼年这才搀扶着容母和张婶青青一起从侧门(仪门)而出。 第27章 想要富先修路 “这街上今日怎的这般冷清?” 上了街,看着街上没什么人,店铺也没几家营业的,看得容母直蹙眉头。 “这才是原本的模样。 司徒家以为我这个容大人不会到任了,届时上面的官员肯定是要下来问的,总归得做做样子不是。” “这……”容母也只得叹了口气,其余的什么也没说。 几个人开始逛街,可是基本上只要朝着店铺而去,那店铺就立刻关门,一副见了瘟疫的模样。 接连几次都是如此,容母也看了出来,反而反过来安慰容顼年:“玉儿,真是难为你了。不过为娘相信你,你一定会整治好宣阳的,以后绝对不会出现这等情况。 说不定到时候你走在街上,百姓们都得纷纷往你怀里塞东西,还不要钱呢!” 容母也没想到,她只是随口安慰容顼年的一句话,在不久的将来会实现。 容顼年也没想到,这会儿只是笑了笑,点头应下:“那孩儿一定努力,早点让那样的日子到来。” 这些人的做法她也不生气,毕竟如今司徒家掌握着宣阳大部分都命脉,谁敢不听他的? 不过也没事,反正这街冷冷清清的也没什么好逛的,等着她把这里改变了,届时再来逛吧。 东西不卖给她也没事,她可以在商城里购买,还比在街上买便宜呢。 毕竟商城里的物价是以前的物价,而外面的物价因为干旱那可是翻了不止一倍呢。 买不到东西索性不逛了,几个人打道回府。 回去后容顼年想着,以后自己肯定是会待在宣阳的,以她这个落魄士族的身份,往上升官是无望了,指不定一辈子都得困在这里。 住在县衙虽然上班挺方便的,可是作为现代打工人,谁愿意住在公司呢?要不是怕上班迟到,恨不得离公司有多远是多远。 她想着得弄个房子才行。 不过目前来说,宣阳老城区她是别想了,肯定是没有人愿意卖给她的。她修房子恐怕也是找不到人来盖的,既然如此…… 她把目光放在了地图上的另外一个地方。 宣阳县不属于西陵边缘城市,但是距离边关也不远就是了。 宣阳加上以前的清禾县就是一个比较圆润一点的枫叶形状,宣阳县城在左边叶子中央位置。清禾县城却在中间叶子比较靠中间位置的地方。 骑马的也需要两天一夜才能到,坐马车就更久了。 当然,她也不是要去清禾县城住,毕竟那边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她只是想着从东门出发的话,骑马十几分钟,坐马车大概一个多小时之外的地方就是属于清禾管辖的地方。 那边地图上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最适合建房子了。 或许可以把房子建造在那里! 当然,这个还不着急。 她想要让宣阳富起来,除了解决司徒家之外,那就是修路了。 俗话说得好,想要富先修路,这点绝对是错不了的。 不说大陆条条通农村,但是官道肯定是要修的。 宣阳是两县合并,县衙下有七八个镇子,还有一条从隔壁清远县过来的官道,都是需要修的。 修路的话用什么修呢? 如果只是像古代修路,把路扩宽,路面压实的话倒是挺容易的。而且历史上也是有这种路的,就是到了现代也只是有些青草而已。 可她有点想用水泥。 反正这个世界不存在历史之中,那水泥什么时候出现的也不会影响什么。既然都要修路了,那肯定还是要往最好的修。 她也不想修了之后,以后下雨天还一片泥泞。 想到这里,她拿着纸张开始写写画画起来。 “大人。” 容顼年抬眸,是厨房的大师傅,姓薛。 “薛师傅,怎么了吗?” “大人……今日小的去买菜,可那菜贩子说司徒家不让他们卖东西给县衙,这可怎么办?今天还等着菜下锅呢!” 原来是这事啊! 她笑着说:“厨房里还有一些什么?” “粟米和麦子还有一些,可是也不多了,还有一把菜叶子以及二十多个鸡蛋,一小块不到三两的肉。” “行,够了。”她说着提笔写了一些什么,然后起身打开柜子,从商城里买了十来斤的挂面,在柜子里用一块布包着拿了出来。 “这里有点面条,中午给大家吃这个,等会儿我就不吃了,我出去一趟。” “这是做法,你看着做就行。” “唉,行。” 容顼年把东西给他后就出去了。 容顼年想要去清禾县城一趟。 过些时间她要人工降雨,到时候清禾县也会有雨。 小优曾经说过,清禾县当初是瘟疫严重的地方,后来瘟疫没办法救治,得了瘟疫的人全部被焚烧了。城内是当初感染百姓最多的地方,从那以后就封城了。 她不知道城内瘟疫病毒有没有全部散了,如果没有,大雨一下很容易激发病毒,万一传播出去就不好了。 趁着这个机会过去看看,如果没有了自然是最好的,以后想个办法把心里利用起来。如果有,商城里买点消毒液,酒精什么的大面积消毒。 县衙里是有两匹马的,她不太会骑马,因此就步行离开了城内,一直到出了城后才找了没人的地方打开商城,把需要的东西看了一下。 价格比较贵,但是货币购买能力是现代那边的能力,用古代货币去兑换那就是便宜了。 她瞬间想到可能是小优幕后操作,于是不由得笑着夸赞: “可以啊小优,这是给我走后门了?” 小优机械的声音瞬间在容顼年脑海中响了起来: [系统检测到亲亲是想要做好事,一般亲亲想做好事时系统都会自动给亲亲打折的。这样的话,亲亲有做好事的能力,系统也会获得一定的正能量。 正能量是系统维持的能源,因此系统也很愿意帮忙。 所以亲亲以后可以多做好事,争取更多优惠哦!] 做好事就能让系统打折?容顼年挑眉,还有这种玩法呢? 挺好的,再来亿点也不介意! 只是不知道这个做好事的界限在哪里,不然她天天去做好事薅羊毛。 小优:“……” [亲亲我听得到。] “嗯,我知道呢。” 小优:“……” 第28章 消毒 看着小优发出一排排的六个点表示无语,容顼年也不再逗弄它,而是点开商城搜索寻找。 找到需要购买了需要东西后添加到购物车,然后一键付款。 一直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容顼年把购买的直升飞机等东西全部拿出来了。 容顼年看着偌大的直升飞机顿感亲切,忍不住抱着摸了摸,感叹一句:“看到你们还以为我在现代呢……” 叹了口气,上了飞机的驾驶位。 那种航天客机她不会开,但是直升飞机她之前可是去体验过的。天赋异禀的她学了个七七八八,舅舅知道后就给她报了专业的课程,学习了后考了证的。 所以,现在也不怕翻车。 这里距离清禾县还是比较远的,就是骑马都需要两天一夜,她走路就更久了,腿废了都不一定能到。 因此这直升飞机是最好的使用工具,毕竟她也不会驾马车。 系好安全带,戴上安全帽,然后启动飞机,再点开系统导航,朝着清禾县城而去。 大概十来分钟就到了目的地,不用她开口小优就已经开始检测了,很快就有了答案。 [亲亲,根据系统检测,城内病毒经过两年的暴晒已经消失了。不过以防细菌滋生,生长病毒,还是建议亲亲进行大面积消毒。] 容顼年点了点头,这么说来消耗不会太多,不然她的钱包是真的没了。 这飞机是高档款,有自动驾驶模式和停止模式,开始自动驾驶模式后她打开舱门,又打开中间的小舱门。最后系上安全绳索才从小舱门到了后面去。 飞机后面的机舱里放着好几个桶,还有水管连接,她打开一个对准下面。飞机飞得比较低,县衙也没什么特别好的建筑,因此低空飞行消毒进行的比较容易。 而且因为长时间无人居住,房子大多都已经破败了,窗户和门都是开着的。能够简单进行消毒,大不了等会再下去走一遍。 就这样她忙了很久,就是中午也就坐在飞机里休息,拿了一桶泡面吃解决了午饭。下午后又全副武装的包裹好自己进去了城内,踩着平衡车,后面跟着一个巨大的机器,她挨家挨户的进行大面积仔细消毒。 确保不会有细菌残留后才离开城内,也不急着离开,而是在附近也进行了一番消毒,最后在附近镇子上贴了一份告示才往回赶。 路上她想到小优的话,于是厚着脸皮说:“小优,既然咱们有这个政策,那能不能再宽限一些? 我要给宣阳县修路,这材料就是一大笔钱。还有请人干活总得给人家钱吧?我呢不打算给钱,准备给点吃的还有水,这些能不能也给打个折?” 她本以为没商量,没想到界面上多了一个类似于电子宠物的东西,它托着下巴好似在思考,下一秒小优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鉴于亲亲也是为国为民,小优可以为亲亲进行调整。亲亲明日进行签到时会随机爆出亲亲想要的东西。] 听到这个,容顼年都忘记了电子宠物是小优这事,反而挑眉看着小优:“豁,这签到还可以暗箱操作啊?” 小优直接打破她的想法。 [鉴于亲亲做好事才特意为你通融一次,其他的别想,没有可能哦!] 容顼年:“……” 行吧,这样也挺好的了! 目前来说我也没什么特想要签到出来的东西,如果能签到出水泥、水和粮食这些需要的,不花一分钱她也特别特别喜欢了。 她忽然间就期待着明天的到来呢。 到了县衙后她买了一个板车,然后把之前签到出来的粮食全部搬了出来,又在商城买了一些蔬菜和肉。 大步进去正好碰到司锦年,让他进去叫人来搬,而她则是去了公堂,把告示写了出来。写了七八份后盖了章,这才走了出去。 大家刚搬了粮食,高兴得很,看到她也是连忙打招呼。 “忙完了?” “忙完了,大人有事吩咐。” “你们几个人把这份告示送到镇子上去,然后让亭长去通知各个村子,让他们下去招人,对了永安镇那边不用,已经安排人去了。” 她说着把告示分发了下去。 一共八个镇子,其中三个是宣阳县以前管辖的镇子,分别是桃花镇、云阳镇和万福镇。另外的五个,其中太平镇、景元镇、盘龙镇和青石镇是之前隶属清禾县的,后来到了宣阳这里。 至于最后一个永安镇,说是镇子其实是一个特别大的村子,下面没有村子了,所有人都在一个地方住着。 这里也是距离清禾县城最近的村子,住在那里的百姓有百来户。因为之前有瘟疫接触,其他镇不愿意接收。方孟谦也是无奈,把它划分成了一个镇子,取名永安。 那边的人几乎不往这边来的。 官差们接过了告示,看着上面的内容,震惊到失语。 “大……大人,这是真的?” 告示上写得很清楚,县衙要扩修宣阳各处官道,因为人手有限,因此招收数千名工人修路。因为县衙账房银子有限,因此工钱折算粮食。 工人一天两顿饭全包,一天每人发放一升米,少量水。 要知道如今整个建州都处于干旱,地里颗粒无收,百姓们都饿得吃草皮树根了,再不下雨恐怕就要吃观音土了。 如今大人却说要招收工人,发放粮食和水,这可是造福百姓的事啊。 “自然是真的。” “大人,您是一个好官。”丁平热泪盈眶,其他人亦是如此。 他们都觉得,这只是大人不忍百姓饿死才出此下策的。毕竟宣阳的都官道也没什么不好的,修不修都一样,也没扩修的必要。 他们也是因为拿着俸禄,才能让家里人买点口粮度日,否则也得吃树根草皮了。 “好了,快去通知吧。就说年纪在十六到四十六之间,无论男女,身体健全的都可以前来县衙报名。” 其实她想说二十到四十之间,但考虑到百姓们的难处,多一个人他们或许多一分希望,这才把年纪调整了一下。 “是,卑职这就去。” “算了,这会儿天色晚了,明日再去吧!” “是。” “都去忙吧。” 几个人都离开了,容顼年则是想着,修路是大事,也不知道司徒家会不会使绊子。 再则,减免赋税的事大概已经知道了吧? 第29章 司徒锋被人救走 犹如她所想,此时的司徒家因为减免赋税一事十分生气,家中族老都聚在了一起,希望司徒震能够想个办法。 他们每年租赁的田地可是要赚不少钱的,如今减免赋税一直到有粮可收,可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难道就这么白白的浪费了田地?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得司徒震心烦意乱,再加上今天早上在容顼年那里憋了一肚子气,这会儿就有些想要爆发。 他想拍桌而起,说找个人解决了容顼年就好了,可是还不等他开口,司徒颐就说了:“这事咱们也只能吃哑巴亏,毕竟减免赋税是圣上的意思,闹大了我们司徒家都得按照违抗旨意下放牢狱。 你们若是想砍头抄家那就去闹。” 一句话引得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谁也不敢反驳一句。 “那就这样了?” “能怎么样?再说了那田地近两年干旱,也只能如此了。若闹大了,不仅可能会掉脑袋,名声也没了。 就算你们想杀了他,可是能杀得了吗?那容顼年经过我今日观察,他虽然看着身体不好,可是却是一个高手,脑子也聪明。 恐怕你们前脚动手,后脚就和锋儿一起蹲大牢去。” 众人沉默不语。 “那峰儿就算了?” “且在等等,我想想办法。”司徒颐说完后丢下一句别轻举妄动就离开了,可是司徒震却咽不下这口气,同样也很担心司徒锋。 司徒锋是他第二个儿子,是比较疼爱的孩子,一直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可没吃过什么苦。那县衙大牢能是个好地方?也不知道他的锋儿过得好不好 不行,他得想个办法救出锋儿才行。 — 当天晚上,县衙大牢司徒锋就被劫匪给带走了,容顼年知道这个消息后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做的。 丁捕快也是猜到了。 毕竟除了司徒家谁能在县衙大牢来去自如啊? “大人,可要去把人追回来?” “追,怎么不追啊?你且带着人在城中挨家挨户的找。” 闻言,他不解的看着容顼年。 “你去办就是,莫约一个时辰后再去司徒家。” “是。” 容顼年整个人靠在椅子上,嘴角洋溢着一抹笑。 “司徒震啊司徒震,你真是个好人,知道我缺银子花就立刻送上来了。既然如此,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想到司徒家那么多银子,她花银子那可就是一点都不心疼了。几乎是掏空了家产买了一件隐身衣,还把背包升级到了三级,目前背包空格为一千个。 银子,我来了! 穿上隐身衣,她使用轻功很快就抵达了司徒家。有导航这个金手指加持,她不需要去找库房,直接到达目的地。 而且她蛊惑小优自己是劫富济贫,反正司徒家不是好人,小优被她说服,把司徒家的库房的各种机关都给打开了,她畅通无阻的走了进去。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她就走了好多个库房,把背包填满了又开了一些,才感叹道:“这司徒家真是做了不少恶毒事,否则也不至于这么有钱。 而且这还不是全部,再加上司徒家其他宗亲…啧啧啧,果然是撑得撑死,饿都饿死啊!” 全部充公! 收到最后,还是时辰到了,容顼年才离开,放弃带走那些值钱的摆件什么的,离开了司徒家。 她换了一身衣服出现在了司徒家门口不远处,没等一会儿丁捕快就带着人来了。 当然,其实也没几个人,毕竟县衙的官差本就不多,还走了一些,如今看起来很是萧条。 “大人!” “去敲门。” “是。” 丁平上前敲门,但是司徒家却一直不开门。 “大人,无人开门。” “无事。”容顼年摆了摆手,随即大步上前,手里忽然就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扩音器。 她把扩音器对准嘴边,朝着司徒家说道:“司徒家主,一个时辰之前罪犯司徒锋从大牢逃离,本官让人挨家挨户搜寻,最后来到了司徒家。还请司徒家主开门,让本官进行例行检查。” 扩音器开的声音很大,丁平等人都纷纷捂住了耳朵,声音更是传入进了司徒家以及附近家家户户之中。 大半夜的因为搜查都没了睡意,这会儿更是来了精神纷纷竖起耳朵听着。 这容大人又和司徒家对上了,有好戏看了,也不知道谁输谁赢。 说实话,他们挺希望是容顼年赢的,因为容顼年才上任不过两天不到,却做了一件为百姓谋福利的大事。还把司徒锋关了起来,或许真是一个好官吧。 这声音大得司徒震听到了,司徒颐和司徒锋等人自然也听到了。 司徒颐气冲冲来找司徒震:“父亲,你是不是让人去地牢把小弟带出来了?” 司徒震心虚。 “人呢?” “在房间。” 他本想着给司徒锋准备一些东西后再安排司徒锋出城,然后去外祖家躲一段时间,等解决了容顼年再让人回来。可是没想到容顼年还真的上门了。 “就算来了也没关系,他不可能找到锋儿的,而且我们不开门他敢闯吗?” “糊涂!你以为他不敢吗?他是官我们是民,民不与官斗,他怎么做都有理我们毫无办法。就是闯进来你能如何? 白先生呢?他怎么同意你做这种事?” “他说回家一段时间。” 司徒颐无奈扶额:“我都说了我会想办法的,可您……” 司徒颐不想和他多说什么,大步往外走,来到大门处让人打开大门。 他走出去就看见容顼年负手而立,似笑非笑的站在门口:“司徒公子终于舍得开门了?” “容大人,这么晚了登门,所为何事啊?” “罪犯司徒锋被人劫走下落不明,可城门未开,本官猜测人定然藏在城中。便让人挨家挨户查找,如今只剩下司徒家了。” “什么?小弟不见了?到底是何人所为?” “本官也不清楚,所以这不是在寻找吗?想着司徒锋或许会回来,司徒公子可否打开门让本官带人进去搜查。”容顼年说着就要走进去,司徒颐却在她背后开口: “恐怕不行。” 容顼年转头看着他,目光疑惑。 第30章 要烧死我们吗 “为何不可?本官为宣阳父母官,有权搜查。” “我司徒家乃名门贵族,岂容你撒野!”司徒震从里面走了出来,声音带着不可言说的拒绝。 司徒颐怕他火上浇油,于是用眼神示意他闭嘴,这才朝着容顼年拱了拱手,随即说道:“容大人这话的确没有半分不对,但是父亲的有一半也说得没错。 再则,家中女眷众多,此时已经是深夜都已就寝,大人若带人搜查坏了她们名声,这事大人能担得了吗?” 容顼年冷笑一声,语气冷冰冰的:“所以司徒公子的意思是不让本官搜查了。” “并非这个意思。只是我司徒家乃名门贵族,虽说家中这辈还无人入仕,可家中祖辈代代为官,士族门楣不是谁都可以闯的。” “所以,司徒公子是说让我别管司徒家的事了?”容顼年沉着一张脸,转身背对着二人:“莫非日后也是不需要官府办事了?” 她一副你们司徒家可离不开官府的模样,让司徒震看了咬牙切齿。 司徒颐笑着刚要开口反驳,司徒震却接了过去:“司徒家有执法长老,也有司徒家的家规,有事自家人就能处置,用不着官府。” 容顼年转身点头,一副气极了的模样:“希望如此,别以后出了什么事又求上门来。” “放心,绝对不会!” “听到了吗?以后凡是司徒家的事一概不管,司徒家上县衙全部给本官打出去!”容顼年吩咐了这么一句后甩袖带着人离开了。 司徒震为赢了容顼年一次心里正高兴呢,就听自家大儿子冷笑:“父亲不愧是家主,做事就是有气魄啊!” “那是。” “真当我夸您吗?”司徒颐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他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和弟弟? 真是蠢笨如猪! “您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他这么说一定是有后招,就等着您这么说呢!况且,户籍、地契、合约什么的那样不需要经过官府的手? 我尽力阻止,您倒时嘴快!等着后悔去吧,我也懒得管了!” 司徒颐说完也甩袖离去,只剩下司徒震回想着刚才的话,随即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 不过在他看来这些都不是事,反正大不了就买通杀手去解决了容顼年,到时候再安排自己人上去不就好了? 若司徒颐知道他的想法恐怕要指着他鼻子骂了。 容顼年是那么好杀的吗? — 另外一边,容顼年带着众人打道回府,途中丁平一直犹豫着,最终还是开口:“大人,您真的就不管了?那司徒锋定然就藏在司徒家。” “我知道。” “您知道还就此作罢?卑职觉得就应该直接闯进去把人捉拿,到时候整个司徒家都得获罪,岂不是更好。” “谈何容易?”容顼年摇了摇头,否决他的想法:“司徒家偌大家业,司徒府也不小,就我们这么几个人能搜查出什么来? 而且司徒家这么大,总会有密室的,你能都找出来?” 丁平:“……是卑职想得不够全面。” “正常。再则,我也只是想要那一句话而已,至于司徒锋,中了我的毒,我要他什么时候死就什么时候死。反正他呢留在宣阳是不敢出来的,只能离开了。”只要离开必死无疑! 而且她要的也的确是刚才那一句话。 司徒家不需要官府做任何事,那么后面发现金银珠宝被盗,来状告的话她就能名正言顺的把人打出去了。 可惜了,时间不太够,不然还能多拿一点贵重摆件,但金银还有一些冷兵器都被她拿了,她已经暴富了! “回去好好休息,天亮就出城去办事,给你们三天时间。” “是。” — 永安镇 此时的永安镇灯火通明,所有人都毫无睡意全部聚集在广场之中,昂首翘盼。 台上站着一个人,手里拿着一张纸,正是白天容顼年留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大家的急切,他咳嗽一声后对着下方众人说:“这上面的官印做不得假,的确是真的。” 闻言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议论纷纷。 这纸是村子里的张老汉去捡柴火时发现的,他不认字就带了回来想用来烧火。只是到了晚上烧火时发现上面有官印,但又不确定,这才出门寻找认字的去看。 一路上碰到了不少人,他一说都知道了大家一个传一个,整个村子都知道了。最后还是村长,也就是亭长站出来辨认。 这竟然是真的! “老根叔,没看错吧?真的是官印啊?” “自然没有,老头子我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这的确是官印。” “那上面到底写的啥啊?” 不知是谁问了这么一句,一瞬间都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毕竟他们也想知道。 老根叔这才认真看了起来,随即心中一惊,手中的纸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老根叔,写的啥?” 有人看着他脸色不对,不由得猜测道:“该不会是要烧死我们吧?” 这话让大家都想起了不好的记忆。 三年多前清禾县发生瘟疫,不少人都死在了瘟疫之中。后来感染的人全部被抓去烧死了。 就是他们几个离得比较近的村子也都没有幸免于难,不少人被抓去烧死了。他们也差一点,幸好宣阳县县令极力阻止才让他们活了下来。 后来他们几个村子就被安排在一个地方居住,从此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不会还要烧死他们吧? 一听这话大家都慌了,有的更是哭了起来。大人一哭,小孩不明所以也跟着哭出了声,一时间吵闹成了一片。 在这哭闹声中老根叔也回过了神,他连忙焦急的蹲下去,不顾形象趴在地上借助火把再次认真查看。这次不敢大意,一个字一个字的看。 “天呐,大事,好事啊!” 他惊呼一声,所有人都看向了他,包括那些哭哭啼啼的人。 “老根叔,到底是啥事啊,你赶紧说,你是要急死大家啊!” “就是老根叔,你别卖关子了!” “不是要烧死我们啊?” 大家又议论起来。 第31章 第一次杀人 “新新来的县令,他说要给咱们宣阳县修路。” “啥?修路?人都快饿死了还修路,这不是狗官吗?” “听我说完。”老根叔立刻打断他的话,继续说:“上面说了,因为县衙银两不够,所以修路没有银子拿。但是每个人都管两顿饭,还每天发一升粮食和一壶水。” “什么?包吃还发粮食和水?真有这么好的事吗?” “对啊。” “县太爷盖了章的还能有假?” “老根叔,那我可以去不?” “我看看。”老根叔又看了起来,然后笑着说:“可以可以,这上面说十六岁到四十六岁都可以,咱们永安镇的人大部分都符合,都可以去报名的。” 一时间大家都高兴得大喊大叫,甚至于有的人当即就跪在地上给容顼年磕头的。 “大牛,你不是说县太爷是狗官吗?怎么还给他磕头啊?” 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大家纷纷笑出了声。 就在这欢乐的气氛中有的人却是担心:“可是其他镇子的人都特别讨厌我们,我们去了能报名吗?” 是啊! 这句话点醒了众人,他们真的能吗? 闻言,老根叔安抚众人道:“自然是可以的。既然县太爷贴了告示告知我们,说明不介意我们去。至于其他镇子上的人,咱们只管报名,他们说什么都不听。 毕竟这可是救命的事情!” 是啊,如今地里干旱,不说粮食,就是能吃的野菜都没有多少,大家都为了粮食头疼不已。也就他们永安镇的人还好一点,因为附近这些人不敢靠近他们,他们能吃的野菜、野果子或者是草皮比较多,以至于村子里除了一些年纪大的和少部分新生儿之外都活得好好的。 而且符合条件的竟然也有大半。 “行,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符合的都带上一部分水和粮食出发前往县城,不管怎么样,能活一些是一些。” — 次日 丁平等人都出去忙了,整个县衙除了陈远无人可用,容顼年想了想吩咐陈远:“你拿着这本册子,去地牢里把没犯杀人或者是死罪的人带到公堂,还是把所有人都带上来吧。” “是。” 不到片刻功夫,陈远就带着二十多个人来了,众人全部跪在地上磕头:“拜见青天大老爷。” 容顼年:“……” 好家伙,竟然有这么多人! “公子,人都在这里了。”陈远靠近把册子递给容顼年,她接过来翻看着。 “李建辉?” “罪民在。” 容顼年看着抬起头来的男人,胡子拉碴的,长得倒是挺端正的。 “奸 淫妇女?” “大人冤枉啊!罪民没有,是他们冤枉的。” “哦,那真相是什么?” “是司徒家六老爷家的三公子,他看中了我表妹长得貌美就要强娶为妾。表妹不同意就连夜跑到我家躲避。可那司徒三公子丧心病狂,追到家中放了一把火烧了我家,还……玷污了表妹,导致表妹跳湖身亡。 出了人命,这事闹大了。可当时的县令也被司徒家收买,把罪名安在了罪民身上。 大人,罪民是杏花村的村民,乡亲父老都能为罪民作证,请大人明察。” “真相如何,本官自会调查,你且一旁等候。”容顼年说着又看着下一个名字,继续点名:“丁建伟。” “罪民丁建伟见过大人。” “你是弑母杀妻?” “大人,罪民的遭遇和李建辉差不多,也是司徒家三公子所为。” 容顼年一连串问下去,大部分都是被污蔑的罪名,少部分则是得罪司徒家,没有任何罪名就关了起来。当然,都是最近半年关押进去的。 容顼年挥了挥手让陈远把人带下去了。 “小优,你能查到他们是冤枉的还是在说谎吗?” [能查,不过这涉及你“建设宣阳”任务,不免费查,一次十积分。] 容顼年:“……” “不是,建设宣阳,那修路需要的你都没要钱要积分啊。” [这个没办法解答呢亲亲。] 容顼年明白了,这系统完全就没有规律可言,看的就是小优心情怎么样。因此她也只能花十积分调查。 下一秒她背包里就多了一些东西,她把东西取出来一看,竟然全都是这些案件的真相,甚至于还提供了所有的证据。 拿着这些证据,她可以直接上门抓人,可她偏偏不想那么做。 反正今天无事可做,那就去杀人玩玩! 选谁好呢? 她目光落在了一个人身上,嘴角扬起一抹笑来。 拿着隐身衣出了门,然后导航司徒三公子司徒静轩。 他人在宣阳第一快活楼快活呢! 穿上夜行衣,容顼年找到了他。 彼时的他躺在床上,怀里还抱着娇滴滴的美人。她穿着隐身衣靠近,随即在不惊动两个人的情况下点了女人的睡穴。 手里出现了一把簪子,是之前在山匪那里收过来的。 她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想象这人就是个玩偶,然后闭着眼睛对着他心口扎了下去。司徒静轩猛地睁开眼睛,却什么也没看见,就这么不甘的闭上了眼睛! 容顼年抽出簪子,用它沾了血后,拿出准备好的纸,写了一番话后又把簪子插了回去。 她嫌脏不要了! 刚要离开又想到了那个女人,犹豫一番后把他提溜起来,把那纸边缘用簪子插住后,把人丢在了他家门口。 一瞬间就引起了门房注意,大喊通知里面的人,一边查看是谁把人丢到这里的,可什么都没有。 容顼年早早的回了县衙,看到了回来的其中一名官差,不带犹豫把一个东西朝着他丢了下去,随即进了县衙。 把隐身衣一脱,拿着书看了起来。 “大人。” “进来。” “是钟捕快,这就回来了?辛苦了。” “不辛苦,这是卑职该做的。”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却发现手里有个东西,随即赶紧交给容顼年:“大人,方才卑职回来时,不知是谁把这个丢了下来,我一看里面的内容,立刻就来禀报了。” “拿来我看看。” 接过东西后容顼年一目十行的看完,然后一拍桌子,怒道:“真是好一个司徒家啊!钟添,你且带着陈远去司徒府将人捉拿归案。” “是。” “等等。”她好似才想起来似的,叹了口气道:“算了,本官和司徒家有言在先,不管司徒家的事。” “大人,可这事关人命啊。而且不止一个!” 我当然知道啊,可去抓人也没用,反正我杀了! 第32章 容顼年吐血,昏迷不醒? 李明看着容顼年不太理解她怎么忽然间怕了司徒家,这一次分明证据确凿啊。 就在这时青青端着茶走了进来,放了就要走,容顼年却把她叫住:“青青,你去帮我办件事。” “公子吩咐。” “你去帮我抓点药来。” “啊?公子,陈叔今天一大早就去找药材了,找到了不少呢。再说了,那些人都听司徒家的话,不卖咱们的。” “要的就是他们不卖。” 容顼年挑眉一笑,这让青青和李明都一脸不解了。 “公子,青青不懂。” “不用懂。你就按照我说的做,去找一家最大的的药铺抓药,那掌柜的若是不抓你就大喊大叫,说是我从小就有顽疾的,昨天受了刺激,吐了血病倒了,急需药材救命!” “公子,哪有你这样诅咒自己的啊!” 李明也是连连点头。 “去,别问了。” 青青不太情愿,但还是出门去办了。 至于李明,容顼年让他该干嘛干嘛去。 与此同时,司徒家已经闹翻了。 一大早的,司徒家三公子就被人杀了抛尸司徒府门口,这可是大事啊! 司徒六夫人得知消息后抱着司徒静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六老爷也是吩咐人去抓捕凶手,同时还通知了其他人。 司徒震作为家主自然是要通知的。 等他来到这里,看着面色惨白,已经毫无呼吸的司徒静轩时,脑海里第一时间就觉得是容顼年杀的。 司徒家在宣阳无人敢惹,一直以来家里也没谁莫名其妙出事的,可偏偏在容顼年到来后就一直出事不断。先是他二儿子司徒锋,后是六弟家的三子司徒静轩。 这其中肯定是有容顼年的手笔。 不仅仅是他这么认为,就是六老爷也是这么认为的:“二哥,轩儿肯定是容顼年杀的。除了他轩儿不曾招惹了谁,只有他看司徒家不顺眼,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先是您家的锋儿,如今是我的轩儿,后面指不定是其他孩子,您可不能不管啊!” “你为何觉得是他?” “这宣阳谁不知道轩儿?谁敢杀他?而且如此悄无声息,只有容顼年能做到,他武功可不弱。” 司徒震沉思片刻,看向了旁边站着的书生:“白先生觉得呢?” “这事就算是他做的,恐怕也不好处理啊。” “有什么不好处理的?他杀我轩儿,此事板上钉钉,还容他狡辩?到时候把人抓起来杀了,给我轩儿报仇。”六夫人一直听着几个人说话,听到这里不由得站起来指着外面就吼。 白先生却不赞同的摇头:“六夫人此言差矣。 他是咱们宣阳的县令,到底是官,民告官不易。士族子弟想要告官,倒是可以越级状告,可是必须证据确凿,否则就是诬陷朝廷官员,这可是大罪!” “那就把他抓起来大刑伺候,不信他不承认。” “无知!”司徒颐冷哼一声,六夫人瞬间闭嘴了。 司徒家能有如今,大部分靠的就是这个侄儿,他们这些做长辈的一直都比较怕他,毕竟还要靠着他过上好日子呢。 “颐儿有何看法?” “这事的确很难。 三弟被杀,可是现场除了这根普通的簪子和这张留信外再无其他。这簪子平平无奇,大街上随便都能买到一大把,想利用它找凶手根本不可能。 这留信上的字或许能找到蛛丝马迹,可若杀手善于模仿其他人的字迹,恐怕也无从查知。 没人看到三弟遇害,又没有证据,即便上京到陛下面前去告御状咱们也站不住脚!” “那该如何是好?就这么放任不管?让轩儿死不瞑目?” “当然不。”司徒颐眉毛一挑,背着手看向外面,那个方向是县衙所在。 他冷笑一声:“轩儿可是宣阳的百姓,这死得不明不白的,作为父母官当然是必须替咱们抓到这个凶手才行!” “是了,是这个理!这个问题交给他,看看他怎么圆下来。”司徒震冷哼一声,可忽然间想到了什么,脸色又不太好看了:“可若是他随便找个人顶罪呢?那岂不是也……” “那不是更好吗?” “他自诩清官,为百姓减免赋税,如今还要修路,若是被百姓知道他用无辜之人顶罪,那之前做的都将成为泡影。 这事捅到上面,他这个父母官也做到头了!” “好,好,就这么办!” 闻言白先生低着头不知道想着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厮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爷,不好了。” “又出什么事了?” “老爷,是县衙的人到药铺闹了起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今天一早药铺营业,没多久县衙的人就来抓药。小的一眼就认出来了她是那县令身边的婢女,因此按照老爷吩咐不给抓药。 谁知那婢女直接闹了起来,对着小的和掌柜的大打出手,还把铺子砸了一通。说是昨天老爷把她们家大人气得旧疾发作,吐血昏迷,至今不醒。 小的见情况不对就立刻跑来报告了。” “好,好,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啊!” 小厮:“……”店铺都被砸了,老爷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怎么没直接气死他?”六夫人却是愤愤不平。 “好什么好?”司徒颐瞪了一眼司徒震:“都是您,昨日我一直拦着,可您非要说那番话,如今看来咱们又只能吃哑巴亏了!”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司徒颐冷笑,看着自己这个父亲,心里想骂人。 “昨夜被谁气的?” “我啊!”司徒震还挺骄傲。 “哼。是啊,您! 这容顼年昨夜大张旗鼓上门被你气得甩袖离去,今天丫鬟就大张旗鼓去抓药,闹得人尽皆知。所有人都知道了,是您气病了容顼年,他昏迷了一晚上。 这事无论真假,他都走了有了不在场证明!关于轩弟一事就可以咬死不是自己做的! 同时,他也是明晃晃的告诉咱们,昨天,父亲您这个司徒家家主亲口严明的,司徒家的事与他无关,也绝对不会去县衙找他办事。 如今你去可以,不仅丢了面子,轩弟的事估计也不会有结果的!” “这……我何曾想这么多!这个容顼年,年纪不大心思倒是深沉,老夫竟然也被他摆了一道!” 第33章 无限卡 “该死的容顼年,对上他就没好事!” 司徒家如今自己坑了自己,也只敢背地里骂容顼年一番。 而此时被司徒家咒骂的容顼年却是乐呵呵的吃着点心,开始签到。 今天一大早就去解决司徒静轩了,还没来得及签到呢! 转盘转动了一下停了,很快奖励就出现了。 [成功签到一次,恭喜亲亲获得无品级『大米』五万斤、无品级『小麦粉』五千斤、无品级『土豆』五万斤、无品级『猪肉』一千斤,f级『水泥路材料』无限卡、f级『柏油路材料』无限卡、a级『自来水』无限卡,积分+5。] 容顼年看着这次签到的物品,大米和小麦粉都挺多的,还有土豆和猪肉。之前签到的大米、小麦和土豆还各有一千斤,加上这些足够用的了。 不过…… “小优,这个无限卡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后期需要的话我就可以一直用,不需要再购买了。” 『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哦亲亲,无限卡呢也有很多个区别,无品级的无限卡呢给的都是最差的,而且虽然无限,但是每日可以用的有限,还有时间限制。 f到b级的无限卡同样有时间限制的,而且有品级的无限卡给的东西都是坚固耐用的,能抗六级以下的地震和大风。 a级的呢就是没有时间限制,但是有条件限制,a级往上的就没有任何限制了,只是材质更好而已。 系统为了考虑到亲亲修路是利国利民的事,所以给亲亲您安排了无限卡。 水泥和柏油路的材料无限卡是在规定期限内的,亲亲修路时随便用,等修路结束后无限卡就会失效了。 至于自来水无限卡,这个没有时间限制。因为检测到亲亲所在的地方极度缺水,干活也需要水源。为了方便亲亲拿出自来水来,才给了这张无限卡。 亲亲可以拿到县衙的水井中将无限卡丢进去,之后水井里只要亲亲还在宣阳为官,这口水井就会源源不断的有干净的自来水。』 “虽然有些套路,但是目前来说却是非常好的事了,还给我省了一大笔钱呢。小优,爱死你了!没有你我在这世界可怎么活啊!” 要是小优有实体,容顼年估计已经抱着亲了起来了。 小优哪怕只是一串数据,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红了脸,说话时机械音都不像平时那么毫无情感了。 『亲亲,请再接再厉吧!』 “好哒好哒,我会的!” 她高兴的取了无限卡。 除了自来水的无限卡到了她的手里,其他两张无限卡进入了商城,把两种路需要的材料解锁了。 如今这几样东西就是不要钱,无限可以免费拿的。 她暂时没管,而是高兴的拿着自来水无限卡去了县衙的水井里。 县衙前院是有一口水井的,如今还有水源,只是不多。厨房打杂的薛师傅每天晚上下班前都会把水打起来放置一晚上,让水澄清。 不然的话水有些浑浊,直接用是不可以的。 她来到这口水井,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后她就把无限卡丢了进去。然后好奇的盯着水井,发现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由得趴着靠近一点继续看。 忽然,她的手被人一把拉住,一个用力往后拉,她整个人被扯得向后旋转然后贴在了一个人身上。还没来得及思考,她就感觉自己眉头好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碰了一下。 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什么情况? 她忽然抬头,眼前的人也快速退了出去,脸色红彤彤的,视线不敢落在容顼年身上。 “是你啊,你干嘛呢?” “你……做……甚?井……危险!”太久不说话,司锦年忽然间开口,说话很得劲,张嘴半天才能说一个字。 容顼年惊讶的看着他:“看来那水的确有用,你的嗓子这才两天不到就能说话了,挺好的!” “谢…谢!” “虽然现在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但用不了多久肯定会恢复的,慢慢来吧。”容顼年说着也没在意刚才那个是什么,转身继续看着水井,手又被拉住。 只是这一次没有刚才那么用力。 她笑着对他说:“放心吧,我可不是想不开,我是听到里面有动静看看。” 闻言,司锦年也上前一步跟她一起往里面看。 仔细一听好像还真的有什么动静! “大人,您和司先生看什么呢?”薛师傅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就看到两个人好奇的往水井里瞅,他也好奇的围了过来往里面看。 “嘘,你听!” 薛师傅立马闭嘴,然后认真的听着。 水井里好像有哗啦啦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水声,又像是什么在吐泡泡一样,听得不太仔细。 就在这时,今天唯一早早回来的李明和县衙里其他人好似也有所察觉似的围了过来。 “这是什么声音啊?” “不太清楚!” “像是水声。” “不是像,就是,你们看,水井里有水升上来了!”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大家头挤着头的往水井里凑,想看看清楚。 不知为何,容顼年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立马往后退,还把自己也在看热闹的母亲往后拉。 一直注意着她的司锦年下意识的也退了出来。 三个人刚退开几步,下一秒水井里犹如喷泉似的喷出超大的水流,围着水井的众人一个也没落的被冲了一头一脸,衣服都湿了大半。 容顼年一个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她一笑众人都回过神来。 从外地来的青青没受过干旱,因此第一时间也是嘲笑大家变成了落汤鸡,而其他人却是热泪盈眶,然后纷纷喜极而泣。 “有水了,这么多水!” “是啊,太好了!” 一群人不仅特别高兴,甚至于还觉得是容顼年的原因。说是宣阳干旱肯定是因为司徒家惹怒上苍了,如今容顼年来了,带来了福报。 容顼年对此嘴角抽搐了一下,但是这水也的确因为她,虽然最大功劳是系统和小优,但她也有啊,那就欣然接受吧。 因此,容顼年写了告示,让青青和李明一起去,把司徒静轩的罪证贴在门口告示板上。顺便敲锣打鼓的去通知百姓,从明天开始排队到县衙领水。 李明千恩万谢的带着青青去忙了。 第34章 准备工作 到了晚上,整个宣阳县城的百姓都知道,纷纷期待明天的到来。 这两年干旱,几乎都没什么水源了,只有司徒家和一些商户家中有出水的水井。每天他们都会把水拿出来卖,价格极为昂贵。 可是为了活下去,再贵都只能买,家里的钱也花得差不多了。 如今县衙里有水了,还免费领水,这如何不让人激动? 只是几天的功夫,容顼年在百姓心目中已经从为虎作伥的狗官变成了为国为民的青天大老爷。 在他们看来容顼年这段时间,免除他们一切税收、免费领水、还有为宣阳铺路,这做的桩桩件件都是大好事。或许那天他说的话会是真的! 这天晚上不少人都跪在地上感谢苍天,让他们宣阳终于来了一个好官,而且还是特别有手段,不怕司徒家的好官! 同时也为容顼年祈祷,希望他病赶紧好,希望他长命百岁等,就怕容顼年英年早逝,他们又恢复了之前那种水深火热的生活。 这些容顼年当然知道,因为李明和青青去通知时,不少百姓当场就跪下了。 回来后青青就添油加醋的告诉了容顼年。 容顼年也没来得及如何想,因为大部分近一点的镇子,官差们通知后就都回来了。 明天开始,官府恐怕就有得忙了。 不仅要安排免费领水,还要安排来报名修路的人。领水的好办,不管家里来多少人领水都给,水量控制到一定的量就行。 修路的人不仅要写名字,还要签合同。 人员比较缺少,因为离得远的官差还没回来呢,目前认字的有青青、陈远、陈叔、司锦年和她。其他人的话看大牢的不能动,厨房的也不能懂,就只有李明、还有两个打杂的了,再无其他人。 青青认字,写不来字,让她去帮忙领水那边。 说到地牢她忽然间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 “这样,地牢里那些人,司徒静轩的事证据确凿,那他们就该放了。目前县衙缺人,让他们愿意留下的留下,给他们入编…”意识到入编这个词太现代化,就改口道:“官差太少了,让他们愿意留下来的留下,例银子和其他人一样。” “大人,我明白了。” “好,那到时候陈叔、司先生和我一起统计报名人数,然后今夜晚些休息,把契书先写出来。至于陈远和青青,你们懂武就负责维持这边秩序。 其他人就去帮忙让百姓领水。 你们那边来报名的百姓也可以去领水,人数会更多,在大门处排队。怎么安排李明看着办吧。 咱们等级报名的就离得稍微远一点” “是。” “好了,那大家都各自回去准备吧,明天辛苦大家了。” “应该的。” “玉儿,为娘和张婶能帮忙什么吗?” “娘,你休息就好。” “不行,大家都在忙,娘不帮忙心里过意不去。” 容顼年沉思片刻,最后让两个人一起帮着写契书,明天让百姓按手印就行。 容母满口答应。 — 第二天一大早,容顼年依旧早早起来打坐练剑,然后洗漱换衣服的时候顺便签到。 [成功签到一次,恭喜亲亲获得无品级『水利地图』一份、无品级『宣阳路线图』一份、无品级『各类树苗』一千棵、无品级『各类蔬菜』五万斤、a级『仓库』两间。] 今天签到的东西依旧不少。 “仓库?” [是的,为了方便亲亲你存放物资,特意将仓库建立在了县衙后,并且更改所有人记忆,让仓库存在合理。而且,仓库里还有七八辆板车,可免费提供亲亲使用。] “小优,你这么干赔本买卖,不怕上面怪你?” [这不是赔本买卖哦。主神空间不缺粮食和各种东西,而做好事提供的能量是我们需要的,这是合算的买卖。] “这样啊,那我就不心疼了。” [亲亲,需要把物资存放仓库吗?] “那就存放吧。” 她说完,下一秒就见自己的背包里,粮食和蔬菜还有修路用的材料就消失了一部分。 她伸了一个懒腰,换了衣服后出了大门。 本以为自己已经够早的了,可是没想到她出来后外面早就排了好几条长龙队伍。眼尖的看到她立刻跪下行礼,高呼一声“拜见青天大老爷。” 这话让七嘴八舌讨论的人都看了过来,看到她立刻跪下行礼。 说实话容顼年穿越过来这么久还是不太适应被人跪来跪去的,可她明白想要官民一家亲就得放低姿态一些。可想要镇得住百姓,又不能太过于放低姿态,也要保持该有的威严。 这个点必须拿捏得恰到好处才行! 因此她没有说不用跪之类的,而是抬了抬手让他们起来。 官差们早早的就起来准备了,见到容顼年后就激动的等着她吩咐。 “行,你们开始派发吧。” “唉。”李明应下后,然后敲了敲铜锣,大声说:“大家拿好自己的容器,不要挤,一个一个来到我这里领水。” 容顼年往旁边走去,那边也排了两个队伍,都是来报名的,男的女的都有,手里都有包袱。 看来是以为今天就要开始施工了。 司锦年和陈大夫已经在登记了,她发现人不多也就没有坐下来了,而是对两个人说:“陈叔你们登记就行,我这边去走走,看看把路扩修多宽为好。” “好。” 容顼年说着假装从袖子里,实际上是背包里拿出了那份刚刚签到的修路地图。 地图上每条路都标注得很清楚,包括这条路有多长,适合用什么,还有是官道还是民道,又或者只是乡间小道等。 官道的话只有两条,从隔壁江州府城而来的,到了宣阳后分了岔路,一条从宣阳西城门往下,到了隔壁原州去。一条是进城后从东城门而出,一直到以前的清禾县城。 但这条路如今废弃了,因为清禾县封城,这条路也不走了。因此到了一半拐弯去了下面的镇子上,横穿两个镇子,几个村子后就到了忻州地区。 忻州再过去就是其他国家领土了。 民道的话是连接各个镇子上主干道,最后的小道就是镇子连通村子的了,还有一些村民们走出来的捷径。 她想既然要修,那就一次性干到底,不管管道还是一些小道,方便的话就全部修起来好了。 只是这样一来就得花费不少的精力和时间了。 第35章 准备修路前期 [既然要修,那咱们就干票大的!反正目前来说,百姓没吃没喝的,活下去都困难。修路的话他们有工作,可以吃饱也可以有水喝,还有粮食可以拿回家里去,很多人都愿意来的。] 小优察觉到了容顼年的犹豫,它立刻出来鼓舞。 [到时候不说几千几万的,一两千人肯定是有的,这么多人干活,这条路一天到两天就能完成。不就是几十条路吗?轻轻松松! 而且和亲亲透个底,过段时间就有大雨而至,你再想修路可就得等等了。] 容顼年:“……” “你现在像极了一个传销头子!”容顼年吐槽了一句后也觉得小优的话不无道理。 既然做了那就做到底,省得以后还觉得自己为什么不全部修好,反正目前有无限卡。 至于粮食,这点也够坚持一两个月了,不够的话自己买点,用的是现代换算价格,也不贵,支付得起。 毕竟想一想,多一天活干他们就能多领一天粮食。 即便是下雨可以种地了,但从播种到收获最少也要大半年时间,能让他们多坚持一下也好。 路修好了那就挖水渠,为种水稻做准备。 [对吧,这就对了。] “对个屁。修路容易,修水渠可不容易啊!” 修路的话,这路本就是公家的,她作为父母官想怎么样怎么样,谁也管不了。修水渠的话肯定是要从地里走才行,而土地大部分都在司徒家手里。 就算要挖也是得从清禾那边开始,这边只能等解决了司徒家才行。 她一边想着一边来到了仓库。 仓库分为两间,都是木板盖的,看着还挺大的,一间放着粮食一边放着修路用的各种材料。 好在这些材料挖也是可以挖出来的,这么拿出来也没问题。而且小优还挺人性化,袋子都是麻袋,和古代的一模一样。 她想了想,准备主干道用沥青铺设,这样走起来更好走,而且比较快一点,以后坏了修的话用的材料比较少。 哪里坏了补哪里就行,不需要一大截一大截的去挖了重修。 水泥路的话可以建设在通往各个村子的路去,反正这个世界不会出现特别重的货车,水泥路损坏不容易。就是损坏了,也比土路好走。 正想着,外面来了一个人,是张婶。 她一来,看到仓库里满满的东西震惊到张大了嘴巴。不过想到夫人说过的,只要是公子要做的,拿出来的,听公子的就是,别问别说。 因此,她啥也没说,而是微微行礼后道:“公子,外面登记了不少人,但大多都在问什么时候上工,您看……” “现在!”容顼年说着转身看着张婶,微微一笑:“张婶,你去外面叫些人进来帮忙,顺便去把各个村子的里长叫过来。” “是。” 张婶跑出去了,没多久就带着一群人进来了。 容顼年让里长自己挑选一些人,然后把水泥路需要的材料送到他们村子里,到时候铺设时从村子开始,能省不少事。 至于柏油路,这个材料只能在机器里搅拌后直接使用,她是不准备让人来了。想着让他们把路面清理出来,然后填坑修补,最后系统会进行一键铺设。 当然了,是一段一段的铺设,一次性的话太吓人了。 里长们自然是快速出去找人了,其他人就按照容顼年的指示,哼哧哼哧的往外搬东西。 容顼年看了一眼后就出去了,随后找了个官差,吩咐他去问问排队的人群里,找十来个会做饭的大婶大娘们,到时候跟着一起出工做饭。 “如果可以这会儿就上工,做一些简单的米粥什么的,先给大家吃点,吃了咱们再出发。” “好勒。” 所有人都忙得井井有条,虽然很累却一点都不抱怨。 司锦年认真的给每个人登记。 他已经可以说几个字几个字的了,这活干起来也不困难。 他不经意的看着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站着的人,眸子里有很多让人看不清楚的情绪。 不止是他,还有一些人也在盯着容顼年。 不远处的一家酒楼里,司徒颐站在三楼窗户看着这一幕,手里微微摇着一把折扇,任谁看了都要说好一个清风朗月的公子哥。 “公子,这容大人这么大张旗鼓的要为百姓修路,您说咱们要不给给他们使点绊子?这事要是……” “这事要是成了,那个是对宣阳顶顶好的事,对司徒家生意也有好处。”司徒颐把话接了过去,那说话的小厮顿时不敢说了。 “让他们都听着,这容顼年修路是好事,别让他们去做什么,若让本公子知道,定不轻饶!” “是。” 司徒颐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这么做自然不是为了容顼年,而是考虑了很多,最后觉得这修路的确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建州本就是边缘州城,宣阳在建州也是比较差一点的地方。这里的路基本没什么好的,能走的也就只有官道,运输货物都不太方便。尤其是一些不能够承受颠簸的易碎之物。 若是这路修好了,司徒家的一些生意也能做大了,这对司徒家自然是好事。 虽说容顼年修了路,到时候就得了民心,这对司徒家不是什么好事,但只要容顼年这里解决了,或许还是一件好事呢。 他忽然间挑了挑眉,看着容顼年不由得扬起一抹笑,询问身旁的人:“大小姐出发了吗?” “书信已经送到了,大小姐若是不耽搁的话,恐怕再过两三日就能到了。” 这位大小姐是司徒家的大小姐,司徒颐的三妹妹司徒雅云。 前些日子正好去了外祖家小住,因此司徒家出了这么多事,她是一点都没露面。 闻言,司徒颐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最后紧紧盯着容顼年。 对于他的目光容顼年一点都没错过,司徒家的人,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在想什么坏点子,她懒得理。反正这会儿没时间对付他们,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大概一个时辰后,所有人吃了热乎乎的米粥,米粥浓稠得各个都发出惊呼声,然后一个劲感谢容顼年,跪谢,说她是个特别好的父母官之类的话。 容顼年摆了摆手让他们起来。 第36章 准备人工降雨 吃了饭,大家各自行动起来。 知道是修路,百姓们基本都是带着家伙事来的,有的是铁锹,有的是锄头,也有的是铲子,各种各样的都有。 这不,除了送水泥路回村的一些人之外,其他的纷纷拿着工具,个个眼神炙热的看着容顼年。 “大人,咱们先从哪里修啊?”丁平问。 “先修西城门那边的。” “是。” 丁平组织百姓们往西城门而去,容顼年留了几个官差看守,又拍了拍司锦年的肩膀嘱托:“修路这事我得亲自看着,这里就暂时交给你了。 若有百姓前来申冤,一律免去前刑,无论大小,为他们认真办了就是。” 司锦年拱了拱手应了下来。 容顼年这才满意,让一部分官差推着放了锅碗瓢盆,还有各种粮食和蔬菜的小推车出发了。 西城门出发后一直沿着官道走。 她的意思是从两县城交界处修过来,如此的话最开始这一部分修好了可能看着一点,避免被不知情的车辆压上来了。 宣阳西边的县城是清宁县,走到边界也需要两天多的时间。因此走了一天多后,容顼年就让人开始干活了。 因为工钱是粮食,又管饭,还免费领水,男女不限,这报名来的人可不少。这才是第一天,后面还有不少的人,因此工期不怕长,从这里开始也差不多了。 她想过了。 古代这个时期出行工具有几种,分别是马车、牛车和驴车,马车最贵,大部分是有钱人家才会使用的出行工具,很少会碰到。 其次是牛车和驴车是常用工具,有些村子里都有,但大部分是驴车。不为别的,只因为牛是用来犁地干活的,非常宝贵的。 家里有牛都是要在官府登记的,而且牛如果不是正常死的都是要赔钱的,严重的还要坐牢,因为在古代牛可是很贵重的,还因此特意设立了律法。 虐待牛或者吃牛都是犯法的! 得坐牢。 咳咳咳,说远了。 反正就是只有马车和驴车会上路,那路面就不需要弄特别宽,弄个三米的宽度当主干道就行。其次旁边留个一米的宽度,以后等有钱了,再整改整改,弄个人行道出来。 有条件了铺上水泥,路边种上一些花花草草或者是树木,肯定贼好看。 目前挖出来的话是为了方便主干道还没修好时,让人有可以通过的地方。 她拿着图纸,开始吩咐。 目前人数就有百来人,男的女的都有。女的留十多个做饭就行,其他的分工。 挖路的一部分,除草的一部分,还有将石头运输到旁边的一些,这个占据大头,大家后面换着来。 其实因为干旱,杂草不多,只需要将一些比较高大的干枯小树挖了。路面也不需要也不需要特别去挖,只需要整理平整,把两边扩宽一些。 总体来说,不累,因此大家干得很上头,一点都不觉得累似的。中途没见谁休息过,哪怕顶着二三十度的大热天。 容顼年也怕他们中暑,因此买了绿豆让厨娘熬制绿豆汤,谁累了就歇一会喝一口。 她可不是资本家,让人往死里干! — 一连几日,后面每天都有不少百姓加入进来,因为距离远,大家也都不回家的,都是在这荒郊野外露营对付一下,第二天一大早就继续干活。 一两千个人同时干活。 这不,才花了三四天,路面就清理到了隔壁县的边界。 因为明天要人工降雨,容顼年就让他们收拾收拾回去了,让他们把拿到的粮食可以送回家里去。反正两天以后,谁想来上工就来,总归工钱是日结又不是月结。 拿多少看自己干多少。 大家对于容顼年放假很不满,觉得容顼年对他们实在太好了。他们可以继续干的,争取早点做完,也能给容顼年省下一些东西什么的。 容顼年却态度坚决,他们也只好回去了。 至于容顼年。 这段时间,她每天一闲着就在自己的小木屋里制作人工降雨导弹,这做出来了,也到了人工降雨的时候。 只是那个大炮花费时间太久了,她还是自己花银子买了一个。找了一个山头把东西架好。时间什么的不需要她花费精力去测算,反正小优是智能的,三秒钟就得出最佳地点和时间,他只需要在规定的时间把人工降雨弹打出去就好了。 为了时间准确,她买了一块手表,对准系统自带的时间调整好后就等了起来。 这夏日炎炎的,哪怕是在森林里歇凉她也觉得很热。反正现在有钱,毫不吝啬的给自己买了一把伞和一个手持小风扇,最后又买了自己最爱的老冰棍抱着啃了起来。 一块冰棍吃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收了小风扇,把伞放在一旁,点燃引火线。很快就是一声炸累声,直接把附近的村民都给吓到了。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一座山上,一群人扛着刚刚到手的金银珠宝,拉着一些美人,喜滋滋的往山上走。这一声巨响把众人吓了一跳,纷纷丢下东西紧张的看着四周。 “什么情况?” “这是什么声音?” 众人茫然,又害怕又紧张的环顾四周,而人群里一个女人用力撞击了身后的人,又一个健步冲过去撞开另外一个人,对着穿着红色衣裙的女子大喊:“女郎快跑!” 红衣女子被她一下子推了出去撞在一棵树上,好在她及时反应过来扶住了大树才没让自己跌倒。看了一眼众人,一咬牙,趁着那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极快的跑了。 跑出去不远,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的丫鬟这番举动惹怒了这群人,竟直接将她一刀穿透,小丫鬟倒在地上死死的盯着自己。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血液也仿佛凝固了,她想回去,可她理智告诉自己不能。看着那些人紧追不舍,她只能继续往前跑,身后还伴随着不同的声音,有让她快跑的,也有的让她站住的。 她只能无声落泪,一个劲的往前跑,也不知道朝着那个方向跑好,就想着下山去官道,若是遇到人,那她就有救了! 第37章 人工降雨成功 天上的云层很厚,但是一枚弹药绝对是不够的。 容顼年又发了好几发,只闻砰砰砰的声音,这声音在外人看来还以为是打雷,纷纷激动跑出来查看。可是天空并没有什么乌云,又失落的回去了。 “看来是干打雷不下雨。” “老天爷啊,下下雨吧,再不下雨可怎么活啊?” “还好咱们宣阳这个刚来的县令是个好官,有他在咱们也能坚持一下,否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是啊。” 这人的话得到了大多人的附和。 因为干旱,庄稼地里颗粒无收,山上能吃的也吃个差不多了,很多人都已经开始吃观音土和树皮了。孩子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没有吃的,个个都瘦成了皮包骨。 众人感叹时,忽然间有人感觉脸上落下了个什么,她抬手去碰,发现竟然是一滴雨。 她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紧接着又是一颗,两颗,雨滴一滴滴落下打在每个还没回家的人身上,脸上等。 “这是……” “下雨了!” “好像是……” 话音落下,雨水淅淅沥沥的落了下来,直接把在外的人淋了个透心凉,可他们都不在意,反而大笑起来,激动的大喊大叫,在雨里尽情的淋雨,感受这久违的雨水。 不仅仅是这里,整个宣阳县都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 容顼年见此又放了两颗,这才不紧不慢的收了东西,撑着伞下山。 回去的路上,她走的就是大家挖出来的路。此时还没铺设柏油,但路面清理得很干净,只有一些特别细小的石子,而且没了杂草,路面看着很是宽阔。 嗯,等雨停了,让小优找个没人的时间把路面铺设上,再写个牌子,让人别走上面走旁边,省得白铺。 最好是找个东西把路面保护起来。 这些都不需要她管。 所有人离开时东西都带回去了,只在做饭的临时厨房旁给她留了一匹马。这马是县衙的马,但因为干旱的原因,青草也没有,只有一些没有营养的干草,以至于马儿瘦巴巴的。 她来这里也没顾得上,这会儿发现瘦巴巴的马儿因为下雨,躲在临时厨房里避雨,怎么看怎么委屈。 她上前摸了摸马儿的脸,笑着说:“等回去后,天天给你们准备最嫩的青草,把你们养得胖胖的。所以,作为交换,回去的路上你可得慢点。” 她不太会骑马,也就原身会一些,她也只能借助这点慢悠悠回去,否则靠两条腿走回去估计得累死。 她倒是可以买辆车或者小电驴,方便很多。不过一来是怕路上遇到人吓到人家,二来麻自然是因为这种崎岖山路,又没有铺设平整路面的情况下,她有点不敢开车,小电驴的话这雨下的也不太合适。 好似是在回应她的话,马儿乖巧的蹭了蹭她的手心。 容顼年也不吝啬,从系统里买了一些新鲜的嫩草,加了一些饲料,直接倒在盆里给马儿喂了。也不知道错觉,她好像看到马儿眼睛都亮了几分,然后兴奋的吃饭。 “得给你取个名字,以后给我当专属马好了,取个什么名字好呢?”她靠着马儿冥思苦想,而马儿好似没听懂,一心专心干饭。 “嘿嘿,要不然叫你飞云吧,跟大熊猫一个名,说出去都有面,怎么样?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马:“……”我怕我说话吓死你啊! 容顼年很高兴的拍了拍飞云,准备等它吃完后再出发,却不曾想忽然间听到了有人叫救命,她便循声看去,却是什么都没见到。 司空妤没有想到,自己就是出门来找父亲,结果先是走错了路,以至于他们本来是要去南方的,却拐了弯从东边来了。 就这样,还遇到了山匪。 侍卫被杀了,丫鬟婆子都被抓了,贴身丫鬟香儿为了她死在山匪手中。她逃了出来,却因为慌张之下意外踩空从山上滚了下来。 身上有很多伤,腿好像也断了。 一直锦衣玉食的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当时差点就站不起来了,但后面的几个土匪一直不放弃的追逐她。眼看就要追上来了,她也只好拖着受伤的身体,淋着雨继续跑。 好在上天眷顾,她眼看就要到了官道,还看到了一个人,她犹如看见了救星似的大声呼救。 本以为自己马上就要获救了,不曾想草丛里忽然冲出来一个人直接把她扑倒外地,死死压住她不让动,手也紧紧捂住了她的嘴巴,发不出任何声音。 “呜呜呜呜!” 她绝望的救下一抹眼泪和雨水混合在一起。 “好险!差点被发现了!” 几个人躲在路边的草丛里,捂住司空妤的山匪呼出一口气,庆幸道。 “老四,你怕什么?不就是一个男人,看着是个书生模样,又是一个人,哥几个随便一个人都能把他解决了,躲起来做甚?” 被称之为老四的男人瞪了一眼说话的男人,这才解释:“别小看了他,他可是刚来的宣阳县令!” “那又怎么样?” 县令又怎么样?怕他做什么? 他们在宣阳安营扎寨已经好几年了,历代县令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也就前两年那个不长眼的非要来剿匪,最后还不是解决了? 在这宣阳司徒家是老大,那他们清风寨就是老二,怕一个小县令做什么? “之前我去了城里,见过这个县令当时抓了司徒二公子,武功高强。就你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对上他只有死路一条!” “真有那么厉害?” “不信你就去试试。” 那人闭嘴了。 一直听他们说话的司空妤瞪大了眼睛。 县令,武功高强?那一定能救她的,她必须要让他知道自己在这里! 她不断的挣扎,却被男人死死的打了一个巴掌,她白皙的脸上瞬间红了一片,脸也慢慢肿了起来。 男人恶狠狠的瞪着她:“给我闭嘴,如果敢出声,老子杀了你,你的那些个奴仆也得全部给你陪葬!” 司空妤怕了,委屈的直掉眼泪。 这几个人半点不怜香惜玉,直接一个用力把她拉着起来,然后架着小心翼翼的准备离开。 第38章 清风寨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架着司空妤的男人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直接给打到,人往前摔了一个几狗吃屎。 另外的人还没回过神来,另外一个人就被飞来的一脚踢飞了。 几个人瞬间抽出兵器对准来人。 绝望的司空妤仿佛被抽空了力气似的,这会儿看到了容顼年,心里的希望又再次被点燃。她的心也因为几个人说的那句武功高强放松下来,人直接软趴趴的倒了下去。 容顼年见此,伸出手一把搂住她的腰把人接住。 司空妤深深地看了一眼她,直接晕了过去倒在她的怀里,她低头看了一眼这人,发现她还活着这才看向几个人。 “容大人……饶命啊!”其中一人立刻朝着容顼年鞠躬道歉,但下一秒,他借着道歉的动作从袖子里掏出来一把钢针,直接全部朝着容顼年丢了过去。 容顼年抱着人脚尖一点就飞身躲开,等她回过神来几个人已经跑了。 她倒是追得上,可这怀里还有一个人呢。 低头看着怀中的人,衣服的料子是极好的,花纹也很复杂,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人。而她此时衣衫破烂,身上还有不少的伤痕,尤其是一只腿,白色的裤子都被染红了。 想从商城里买了一件女子衣服给她保暖,可又想到了什么,最终还是把人抱着飞身去了棚子那边,从包袱里找了一件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她把人放在地上叫了几声都没反应,索性直接买了一些外伤用的药给这人进行包扎后,这才对小优说:“小优,帮我监测她,如果有人靠近发出警报。” [那亲亲呢?是准备上山吗?] “当然。” 她回过头去看什么也没看到,但是小优已经发现了,她便过去了,正好听到了土匪威胁司空妤的话。 所以说,这山上还有不少人被山匪抓了起来。 他们认得自己的身份,今天这事被她碰到了,又让他们跑了,回去后肯定会逃跑的。山寨里的人要么被他们带走,要么被他们杀了。 如果是前者还好,有系统的存在,她导航就能把人找到,到时再把人救出来。可怕的就是他们为了减少负担,选择把人杀了,那她岂不是作孽了? 她从小到大的教育就是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捡到一分钱都需要上交警察局的思想,她做不到见死不救。更何况,她如今还是父母官,宣阳属于她管辖的地方,怎么能出这种事呢? 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她必须追上去,在他们动手前先一步动手。 这会儿下雨了,路上不会有人的,把人放在这里有小优监测她也放心。 [放心吧亲亲,小优会为您随时监测的。] 容顼年点了点头,随即便使用轻功朝着几个人离开的方向而去,没多久就追上了几个人。跟在后面听到了山寨的名字,于是使用了导航前往清风寨。 距离清风寨并不远,但她还是和小优聊着天。 “小优,这宣阳县除了清风寨还有其他的土匪窝吗?”大概是原身之前被土匪那般对待,以至于她现在对土匪是深恶厌绝。 等她把路修好了,第一件事就是把宣阳的土匪窝都给铲除了! [亲亲,这边建议你查看地图呢!] 容顼年:“你也太偷懒省事了吧,你告诉我比我我自己看快多了好吧。” 这话小优并不上套,甚至于还反驳了回来:[有亲亲和我说话的功夫,你已经看到了呢!] 这话让容顼年无言以对,只好自己在地图上看了起来。 宣阳县的地图很清楚,整个宣阳地貌都有,每个村子都有标注,甚至于山都写了名字。土匪窝自然也是标注了出来的。 除了清风寨之外还有两个土匪窝,其中一个在清禾那边,另外一个在南方的一座山头上,距离这里也有几十里山路。 她发现寨子的名字上都有一个圈起来的v,像极了展开图案,于是点击了一下清风寨。下一秒,图标真的展开了,上面记录了有关清风寨的介绍。 清风寨,大当家为张猛,是清禾曾经的捕头,会一些武功,因为家里人死在瘟疫之中,从此黑化,在宣阳牛头尖落草为寇。清风寨成立三年来,张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手上有不少人命。 清风寨等级c(d到s级) 危险程度: “还有危险程度,我以前都没发现,挺人性化嘛!” [还有很多功能,有待亲亲发掘!] 这话容顼年没应,因为她已经到了清风寨了。 她用轻功来的,还比那几个人更早一步来到了清风寨。 她来的正是时候,山匪们因为干了一票大的,这会儿正在庆祝了。她避开了所有人,找到了张猛的房间,正好听到他问手下人为什么还没把人抓回来。 “一个娘们,竟然也需要这么久,我看他们越来越懒惰了!” “是是是,我这就去看看。” 容顼年在人打开门时藏了起来,不曾想却听到身后大喊一声:“你是谁?!” 哦豁,暴露了! 话音落下,几乎是一秒的时间,一把斧头就破窗而出直奔她的面门,她脖子往后一点,看着斧头从自己面前掠过,直直砍在身侧的木头柱子上。 这要是落在了她的身上,真是必死无疑了! 很快,屋子里的人也从窗口跳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把斧头,直直朝着容顼年劈了过来。容顼年侧身往右手边躲开,男人就取下了柱子上的斧头横劈过来。 她张开双手用来平衡身体,而上半身往后一倒,那斧头从她面前而过钉在了木板上。她右尖一点,身子以三百六十度的旋转,转了两圈落在了一楼的院子里。 院子里瞬间聚集了不少人把她围了上来。 拿着斧头的男人上前一步,站在二楼的回廊上看着她,眯了眯眼睛:“无耻小贼,竟敢闯我清风寨,简直是不知死活。” “谁死谁活,犹未可知!” 男人挥了挥手中的斧头,围着的人瞬间一拥而上。容顼年从背包里取了一根鞭子,这是今天刚刚签出来的。 她之前还觉得自己又不用鞭子,毕竟之前那根鞭子都给了青青,再来一根更没用了,如今看来倒是有用了。 鞭子最适合打群架了! 而且这可是九阴真经里的白蟒鞭,挥出的鞭子就带着些许寒气,普通人对上一鞭子估计就爬不起来了! 第39章 捣毁匪窝 片刻过后,她的周围倒了一地的人,包括大当家的张猛也被她用鞭子打翻在地。 只是经过这么一番战斗,她的身体隐隐不适,忍不住咳嗽起来,脸都白了几分。 “要杀就杀,要刮就刮,技不如人,我张猛认了!” “放心吧,会杀你的,但不是现在。” 小优给了她张猛的资料。 当年清禾发生疫情,眼看就控制不住了,上面的官员为了尽快解决,直接把得了瘟疫的百姓拖出去活活烧死。甚至于还有很多类似瘟疫,但其实只是普通生病的人也被牵扯其中。 张猛从小到大就没有父亲,就只有娘亲和妹妹,一家三口相依为命。谁曾想一场瘟疫夺走了他母亲的性命,而他的妹妹也被官员拖去活活烧死。 从那之后他就恨极了所有人,这才落草为寇。 他之前是个捕头,有点武艺在身,又招揽了几个当时一起共事的弟兄,还有一些其他被烧死家人的人,在牛头尖山落草为寇,建立清风寨。 不过三年的时间,抢夺了无数金银和吃食,甚至于还奸 淫 妇女,杀了很多无辜的人。 可以说这些人虽然可怜但是也可恨,把他们杀了容顼年不会有半点心慈手软。不过这些人做了这么多,百姓对他们十分痛恨,得带回去让他们出口气才行。 另外,也可以利用他们警醒一下另外的两个土匪窝,让他们最近安静点,别搞事,等路修好了再说。 想到这里,她在空间里买了一根特别长的绳子,把他们像串糖葫芦似的全部串了起来。 拍了拍手上的灰,起身去了关押人的屋子。 屋子上了锁,她也不想去找钥匙在哪儿了,抬腿一脚,门就直接被踹倒在地,扬起许多的灰尘。 屋子里的人被吓了一跳,纷纷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灰尘太多,容顼年忍不住咳嗽两声,将灰尘挥散开来,这才看到了里面的情况。 这里竟然关押了这么多人。 一眼望去有十几个姑娘,大的二十多岁,小的只有十二三岁。除了这些姑娘之外还有一个三四十岁的妇女以及两个半死不活的年轻男子。 有几个衣服明显是一样的,看样子是之前救下那个姑娘的下人了。 就在这时,她感觉身后有一股风,立刻头偏了一寸,就见一根棍子擦着她重重砸在了地上。下一刻又挥起来朝着自己而来,他抬手腿踩住,棍子立刻不动了。 她转过身一看,是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她正吃力的抽棍子,眼神里带着害怕和畏惧。 不仅一个,还有好几个女人,有几个去院子里给那些人松绑,而有两个拿着锄头朝着她而来。 她一个习武之人,这普通人的动作在她眼里就特别慢,因此她不紧不慢的等着两个人靠近,抬手就抓住了锄头的锄把,一个用力,两个人都踉跄着往前摔了过来。 她抬手将二人点了穴,还不忘从系统买了几颗玻璃弹珠,朝着那几个女人丢了过去,几个人也被定在原地。 在看一开始那个女人,她微微蹙眉,一抬脚,女人就因为惯性摔了个四仰八叉不说,人还晕了过去。 容顼年:“……” 她再次转身看着屋子里,屋子里的更加害怕的瑟缩抱在一起。 “你们不必害怕…咳咳咳,我是宣阳县令,跟我走吧。” “公子是宣阳县令?”人群里的中年女人听到这话立刻站了起来,眼神希冀的看着她 容顼年点了点头:“自然。” “大人……”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们家女郎在山下。想去见她,想离开这里的就起来吧,把他们绑起来,或者去屋子里看看,把他们抢来的东西都收集起来,一会儿一起下山。”她说了这么一句就咳嗽了好几次。 心里不免感叹,第一次知道灵泉水治不好天生疾病! 别的小说灵泉水那么厉害,到了她这里感觉没那么厉害了,而且还有bug。 她摇着头转身,朝着大门而去。 算算时间,那几个人估计也差不多快到了,得去迎接迎接,免得他们走丢了,那可就不好了。 — 宣阳县城 容顼年带着许多人回来,直接引起了不少的骚乱,尤其是看到那些土匪后百姓们气得要死,恨不得丢烂鸡蛋烂菜叶子砸死他们。可是如今粮食紧缺,谁也舍不得这么浪费。 这不,大家围观时只能指着他们鼻子骂,什么难听骂什么,有的觉得不解气,甚至于往一伙人身上吐口水,其他人就有样学样。 也有的在歌颂容顼年是个青天大老爷,为宣阳铲除毒瘤之类的话。 而街道旁一家酒楼的二楼里,一对兄妹正站在窗户前看着这一幕。 “大哥,这就是容顼年?” “嗯,如何?” 闻言,司徒雅云嘴角扬起一抹笑,真诚夸赞:“倒真像大哥说的那般,这容大人真是一表人才,人中龙凤的存在。” 司徒颐笑了笑没有接话。 下方骑马的容顼年察觉到了这视线,抬眸看了过来,正好和他四目相对。司徒颐笑着举起手中的酒杯,容顼年却淡定转头继续往县衙而去。 很快,一群人到了县衙,直接被押上公堂跪在地上,县衙的捕快们拿着杀威棒不断敲打地面,外面围了不少百姓。 容顼年没换衣服就做了上去,拿着惊堂木一拍,跳过审问一步骤,直接下令:“清风寨以张猛为首众人,这三年来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残害不少百姓。 今得以捉拿归案,按照我朝律令,判处张猛等头目枭首示众,于七日后于是行刑。其余等人均为从犯,贬为奴籍押送边关。 张秋莹、许露露……等六人,本为受害者,却和山匪亨通一气,阻拦官府办事。当众笞杖二十,以儆效尤!” “大人,饶命啊大人!” 几个女人立刻跪下磕头认错。 古代女子最为重视名节,当众打板子,她们的名节定然荡然无存了,这让她们怎么生活下去啊? 容顼年自然知道,可她对于这种自己被抓了,被强迫后不仅不仇恨伤害她的人,反而觉得其他人应该和她一样才公平的心理扭曲之人最是不屑。 她们利用同为女子这一点坑害了不少清白人家女子,这点罪是最轻的。 可偏偏这个朝代的律法对他们这种人处置又不严重,她只好想这么一个办法了。 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 第40章 想组织女捕快 无视她们的求饶,她将令箭丢了下去,下方的官差立刻奉命行事,打的打,关起来的关起来。 一时间,县衙里一片求饶哭喊声。 容顼年直接当做没看到,看向了跪在堂中的几个女子,每个人脸上都有帷帽挡住了脸,任谁也看不到她们模样。 刚才就说了,这个时代对女子要求太多,尤其是注重名节。 她们被山匪抢走,若是被人看到她们的模样,回到家中定然会被人议论纷纷,说她们没了清白。 流言蜚语可以杀死一个人,不论任何时代,她这才让几个人都戴了帽子,如此外人就不知她们的容貌了。 只是她还是担心。 有的人家在女儿丢了之后就会对外说去走亲戚了,女儿找回来后也会没什么的。但就怕有的人家说女儿丢了,等人回到家中,乡亲邻里的定然知道的。 唉,古代对女人真不友好! 等行刑结束后,官差把人抬着送入大牢,需要关押几日才会放出去。 如此便退堂了,这些女子的去处,不能当众说,因此退堂后她带着人来到了二堂,才看向几个人,有十一二个人呢。 “你们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家里还有亲人吗?想回家吗? 若是想回家的,本官会让人送你们回去,若是不愿意回去的,你们的户籍本官也会为你们安排好,给你们一笔银子生存所用。” 她话说完,十几个姑娘你看我我看你的,谁也不说话。反倒是其中年纪最小的女孩,直接站出来了,掀开帷帽看着容顼年: “大人,我无家可归,年纪也小无处可去,愿意跟在大人身边做事,还请大人收留!” 小姑娘年纪只有十三岁,可身体却瘦瘦小小的,看着只有十岁左右大小。她的小脸黑黝黝的,五官也算不上多好看,可一双眼睛格外明亮。 尤其是在说出这番话时,她的神情根本不像是一个孩子,倒更像是一个经历风霜的人。她的眼神明亮且坚定,让容顼年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莫名的,心里也有了一些好奇,还有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测。 她盯着小姑娘不说话,那小姑娘似是急了,连忙补充道:“大人,你别看我小,但其实我会的可多了。我还会解剖尸体呢,对你肯定有用。” 容顼年闻言越发坚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测。 “解剖?你一个小孩?” “你别小看人。”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穆昭,禾苗旁那个穆,昭是天理昭昭的昭,家里的人都死了。”才怪! 家里人对她都不好,非打即骂的,还要把她卖给快死的地主家傻儿子去冲喜,为的就是给他们宝贝儿子赚聘礼。 她好不容易逃出来,却又被土匪抓了,现在说什么也不会回去了。 “行吧,那就留下吧。” “谢谢。” “你们呢?”容顼年看向其他人。 最终有几个人站出来表示要回家去的,有几个都不是这里的人,而是路过被抢的。 她们要回去,容顼年就安排了人,乔装打扮一番把人送回去,至于其他人,本来也不知道该去哪里的。 像她们在家里都是不受宠的存在,家里人定然也不会为她们打掩护的,回去了只有被人唾弃,或是被家里人拉着去浸猪笼的下场。 若是离开,身为女子她们又能去哪里呢? 反倒是穆昭的话点醒了她们。 几个人纷纷跪在地上,哭出了声,其中一人上前些许,抬眸看着容顼年,声音带着祈求:“大人,民女们如今坏了名声,家里是回不去了。可我们都是弱女子,又不知如何安身立命,去哪里生活都是问题。 大人,恳求大人发发慈悲,将我们一并留下吧。 我们虽然不会太大的本事,可洗衣服做饭都是可以的,可以留在县衙为奴为婢,伺候大人。” 容顼年:“……” 这么说也是这个理! 这个朝代重男轻女,但其实一直被轻视的都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大户人家一些是真心疼爱的,也有一部分是因为从小培养了那么多,舍不得丢弃罢了。 不管如何,明面上都会瞒着这事,她们回去如何不知,可总会比普通人家好一些。 普通人家的话,丢了名声要么一个死,要么就是匆匆找个二婚男子嫁了,过着非打即骂,被人唾弃的日子。 同为女人,她的确心有不忍。 可是县衙里用不了这么多下人啊! 县衙打杂都有打杂的衙役,官差们也会轮流值班打扫,其他的有张婶和青青还有小禾,如今的确不需要人了。 不过…… “可能吃苦?” “能的。”说话的那人立刻点头:“我们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从小地里刨食什么活都能干的,也不怕辛苦的。” “那就留下吧。” 她想把她们留下入编,后面培养成女捕快。 实在是县衙里只有男捕快,他们总会忽略很多。而且如果有打板子或者是其他事上,男捕快都不方便上手,有女捕快就简单多了。 “谢谢大人。” 几个人连连磕头,然后被人带下去安置了 青青忽然叹气。 “你叹什么气?”容顼年问。 “我是觉得女子可真难,处处受限。” “是啊。无论什么时代,对女子的束缚总是很多,也有很多人总是用不同的条条框框来约束她们。” 青青用力点头,深表赞同。 “那以后她们就交给你了。” “啊?” “我想组织女捕快,她们无处可去正好合适,只是就这样当捕快可不行。所以接下来,她们交给你,你负责教她们一些简单的武功,以后让你当女捕头” “真的?”青青激动的就要跳起来了。 “对,真的。” “公子,你真好!”她拉着容顼年的衣袖撒娇。 就在这时,张婶走了进来,朝着容顼年行礼:“公子。” “张婶,您怎么来了?是我娘那边有什么事吗?” “不是的,是这样的。县衙里来了许多姑娘,房间住不下了,夫人让我来问问公子要如何安排?” 容顼年:“……” 忘了这事了! 这的确是个问题。 县衙的确不怎么大,房间也是有限的。 前院只有两个空房间,是留给男客住的,后院的房间不多。容母一间、张婶一间、小禾、青青一间、陈大夫和陈远一间,小禾爷爷一间,就剩下三间房了。 第41章 准备铺路 “让大家先挤挤,明日我让人去隔壁看看,能否把旁边的院子买下来。” 是的,县衙旁边还有一个院子,不过平日里都没什么人居住,也不知道是在谁的名下。 看着院子挺大的,应该有十几个房间,两个人一间怎么住都够了,后面还不够的话也只能学学现代上下铺了,一个房间多住几个人了。 “至于那受伤的姑娘让她住客…我娘的房间吧,让娘搬到前面来住。”她差点就说让她住客房了。可话到嘴边,却想到自己如今是男子身份,还有一个司锦年,她一个女子住在这里不好。 最好还是让容母搬过来,还有陈远父子,如此也能腾出两间房来。 “是。” 张婶离开后,她挥了挥手,青青也去忙了。 等人都走了,容顼年才看着坐在旁边还在认真记录的司锦年,笑了笑说:“户籍一事麻烦主簿了。” “嗯。”司锦年正好写完,放下毛笔就听到了这话,于是抬头应下。 “你这会儿有空吗?陪我出去走走?” 司锦年点头。 说是走走,结果却骑马出了城,司锦年看着容顼年,一时间不明白她到底是出来走走的,还是来做别的事的。 似乎是知道了他的想法,容顼年很快就为他解答了。 “我觉得县衙住得不太舒服,而且县衙终归不是家,所以呢准备找个住的地方。可城中的房子我不大喜欢,想自己修一个。 我这个人呢又不太懂这方面的事,想请你帮我看看地势什么的,不知可行否?” “大人开口,锦年自然不会推拒。” “唉,你能说完整的句子了?” 司锦年微微一笑:“还得谢谢大人,若不是大人给的灵药,锦年也不会这么快好转。” 他说着朝着容顼年拱了拱手,容顼年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不必客气!” 司锦年看着自己的肩膀,又看了她一眼,只是笑了笑。 两个人这次出来的主要目的没忘,这就开始认真的挑选起来了。 其实容顼年也不是不会看,毕竟修房子而已,有她提供东西加上古代工匠的技术,房子在哪里都可以的。她只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出来挺无聊的,司锦年呢也一直待在县衙,倒不如一起出来走走透透气,她也有个伴。 地基的话她早就想好了,带司锦年看了一眼,却意外发现司锦年还懂一些风水。 不过仔细一想,古代学子很多都会学这个,司锦年这种富贵公子自然也是会的,并不奇怪,她别大惊小怪的。 “看来你也觉得不错,那就定在这里了,之后把房子弄起来,周围修缮一番,再把路修好。到县衙花费不了多少时间。” “大人,锦年有一恳求。” “你说你说。” “锦年意外到此,在此处也无什么亲眷去处,不知等房子建好,能否给锦年留一间房?” “当然了,你可是我的主簿大人,当然有了,到时候你喜欢什么样的自己布置!” “多谢大人。”司锦年满意了。 — 二人回了县衙就各自忙碌去了,尤其是司锦年,那些人的户籍都得他写,到时候给容顼年盖章就行,比容顼年还忙呢。 容顼年呢则是在房间里,她看着系统里的地图,做了一个4d模型的房子,但又觉得不太满意,一直修修改改的。 她在现代生活习惯了,更加喜欢现代风格的别墅,可那个在古代太过于夸张了。四合院的话她又不太喜欢,那弄个什么样的房子比较好呢? 算了,还是古装宅院吧,但不需要设计成死板的四合院。 她也不懂设计,因此就买了一台电脑,小优说了,电脑可以联网查资料的,其他的没办法做到。所以她买了电脑就上网搜了很久的图片,最后决定了房子的样子。 她拼拼凑凑的弄出来自己想要的房子,让小优帮个忙弄成设计图。 这个世界没有纸,小优还贴心的用了羊皮卷当底图,标注了各个地方的大小。 至于造纸术,暂且不急,后面再说。 弄好设计图后她把图纸放在一边,看起了卷宗来。 今天一场雨下了半个时辰,即便如此也让干旱了接近三年的地方没有太大的效果。不过既然下了雨,大家心里也有了一个期盼,没有了一开始的那种死气沉沉。 他们高兴大人不收赋税了,又给他们活干,如今又下雨了,日子会好起来的,生活也有了盼头,自然高兴了。 因此,昨天才下了雨,今天他们就兴冲冲的出发去修路了,完全忘记了容顼年说的要休息两天。 等他们到达弄好的路口和还没弄好的路口,看着十分明显,不同于土路的黑色道路,一时间陷入了茫然。 “这是什么?” “这大概就是容大人说的沥青路,沥青可不就是黑色的。” “可是竟然已经铺好了,这么快吗?容大人另外找人铺设的?” “应该是吧,容大人这般清明,除了我们肯定还有不少人过来。” “也是。” 就这样,百姓们不需要容顼年解释,自己就找好了借口。 而这路的确是容顼年另外找人铺设的,不过是在雨停后就让小优一键铺设的。昨天晾晒了一个晚上,今天又晒了几个小时,路面已经干了不少,再过一天估计就能走了。 这不,看着平整的沥青路,百姓们干劲更足了。 容顼年知道这事已经是午后了。 这不,今天去的人更多,基本上她下午去的,人家已经挖出来几里路了。 她怕大家这样干下去会中暑,让人熬制绿豆汤的同时,把里长叫过来安排了上七休三。 就是干七天休息三天,大家轮流来。 远一点的就干十天休息五天,可以让他们把粮食和水送回家里去。总归这些人里家家户户都有二到几个的,一个干活一个休息,轮流来也不怕家里人缺粮断水。 同样也能避免干活死了人,说她压榨百姓。 她的这个提议百姓们自然是不同意的,觉得他们不需要休息,想要早点完工,还是跟着来的司锦年一番劝说才让他们答应了下来。 第42章 还有这样的人? 司空妤从床上惊醒过来,嘴里还念叨着香儿的名字,这让一直在门外守着的青青立刻推门而入。 “姑娘,你醒了?感觉好点了吗?” 她伸手要去触摸司空妤的额头,她却下意识的往后退后一步,有些警惕的看着青青。可就在这时她意识到了不对,眼神扫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并不是什么山寨的样子。 是了,她想起来了,在自己晕过去前有人救了她,好像是宣阳县的县令。 难道这是那个人的家里? “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宣阳县县署,你是被我家公子带回来的,你不要怕,这里已经非常安全了。” 司空妤点了点头,心放了回去,可是想到香儿,她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吓得青青连忙安慰。可是根本没用,最后还是容母来看她撞见,这才把人稳住了。 司空妤用帕子擦着眼泪,目光看着容母:“夫人,谢谢你们,谢谢容大人,若非是他,小女子就……” “客气什么?这本就是他的份内之事。” “对了,夫人,容大人此番在何处?我想感谢他,也想恳求他帮帮忙,我的随从们还在那群山匪手中,随时都有性命之危。” 闻言青青笑出了声,见司空妤看了过来立刻解释:“姑娘莫要着急。你的随从都很好,只是受了伤都在静养,他们没事。” 司空妤懵了。 “没事?是容大人?” “是啊。我家公子可厉害了,她把整个清风寨都给捣毁了,还把人都救了,所以你放心好吧。” 司空妤还有些怀疑,可是后来自己另外一个贴身丫鬟来到跟前伺候她才相信这是真的。 并且,她从丫鬟嘴里得知了很多。 容顼年在救了自己后就只身一人去了土匪窝,以一己之力捣毁了土匪窝,抓捕了土匪,缴获了很多金银珠宝。 他还把那些没办法回家的女子留了下来,说是创建女捕快等等,听得她十分好奇这位容大人了。 那天神情紧张,她只看到一个人救了自己,眼前迷迷糊糊的看不清东西,以至于都没看清楚容顼年的模样。 “那容大人在哪儿?” “哦,听说容大人号召百姓修路呢。我去给女郎您抓药时听百姓们说,这修路的材料花用都是他自掏腰包的,还自己买了粮食分发给工人当工钱呢。”丫鬟萍儿说这话时语带着些许自豪,不知道的还以为容顼年才是她的主子呢。 “还有这样的人?” “大家都这么说想来不会假。那容大人不仅武艺超群,相貌堂堂,人品也不错,当当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 闻言,司空妤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此时被她们讨论的容顼年并未去监工修路,而是在新房选址这里,跟修房子的建筑工人讨论房子适合用什么材料。 主要的材料其实很简单,青砖和木材就行了,因为图纸的原因,青砖和木材都需要很多。 “这木材容易,山上多的是,可是这青砖就得去其他地方购买了,咱们宣阳这些年干旱,没有水,制作不了,估计也没有。只是青砖贵重,运输麻烦,恐怕不易得!” “这个我来想办法就行,瓦工看着需要多少人,工期如何,还需要什么,说与我听即可。容某好歹也是士族子弟,这些东西弄来不难。”她不打算去别的地方买,就在系统商城买即可,反正比外面便宜,而且不需要什么县令批文。 是的,像青砖这种东西,都是需要去县衙找县令报备拿批文的,有了批文,那老板才会把青砖卖给你。 主要是青砖制作不易,官府对这个管控一向比较重。 还有很多东西都是如此,比如盐巴、铁、铜、刀具等等,很多都需要经过官府才行。 “那自然是最好的了。” 瓦工师傅讲了很多,容顼年都一一记了下来,表示过两天就会把东西买齐全,到时候再让他们来修房子,瓦工自然是没有不乐意的。 要不是容顼年再三拒绝,他都要免费给容顼年修房子了。 容顼年呢,她想,既然要做那就要做到最好,反正她是士族出身,一般士族都是贼有钱的那种。容家虽然衰败了,可是只要她不说,容母不说,谁知道容家到底还有多少家底呢?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普通百姓对她有这么多钱也不会觉得奇怪。 至于她娘,已经摊牌了,那就更加不需要那么多解释了。 因此,她就想着把房子尽量做大一点。 她想要独立的院子,有卧室、书房、休闲室和卫生间等,容母自然要和她一个待遇了。青青她们每个人一间房要做到,还要搭卫生间。 然后厨房、大堂、客房、下人房等等,这些不说多的,加起来怎么着也得有个十几二十个房间吧? 还有院子什么的也需要很大的地方。 所以她买了一大块地,以后想要个什么还能再扩建。 看了图纸和规划后瓦工就说了需要多少材料,他有经验,一般不会说少,但避免损坏和备用,自然是要多准备一点的。 木头什么的这个自己从商城里购买,便宜,但是家具什么的还是从木匠那里买吧。不仅能让工匠有点钱赚,她也能省下不少钱 总归修房子需要一些时间,房子修好了还需要晾晒,上桐油继续晾晒通风,没有个小半年是住不了人的。 这么久家具应该也能做好了,大不了多找几家,到时候自己再买一些就行了。 目前来说她搜刮了两次土匪窝,一次司徒家的金库,她有不少钱呢,足够买东西了。 说起这个,司徒家的金库丢了竟然也没什么消息?是没发现吗? 看来是钱多了,这点根本不放在眼里啊! 行,下次需要钱就再做一次梁上君子。 容顼年这个想法自己没觉得半点不对,反正在她看来,司徒家不是好人,她拿了钱花了心安理得。更何况,她大部分都是用在建设上,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有什么不安的? 至于司徒家……金库丢了自然是早就发现了,也曾怀疑过是容顼年,可是一想,这么多东西一个人不可能带走,人多的话家里怎么可能没有半点察觉呢? 他们也想去找容顼年报案让她查,也算为难一下她,可因为之前的话,最终也只能作罢。 总之,这点钱对司徒家来说是有点损失,但不至于动摇司徒家命门。 第43章 怎么会是松软的呢 容顼年来了宣阳县一个多月了,一个案子没接到,每天做的事就是在工地监工修路,要么就是去新房子那边看看,县衙都没回去过。 吃饭就和工人一起吃大锅饭,睡觉就在郊区,自己弄个帐篷睡在里面。 官道的路也从西城门修到了安平镇,如今安平镇里的路也修了水泥路,大家就朝着附近的村子进发,继续修路。 水泥路就比较麻烦一点了,需要他们自己搅拌材料制作成水泥,然后修整路面、铺设碎石子,再铺设水泥,用木板刮平。 这样的工程,哪怕工人有几千个,速度也比较慢,七八天才通一个村子。 天气炎热,水泥路刚修好两天就彻底干了,工人们一开始还觉得新奇,上去走了走,时间久了也就不觉得了,一心认真工作。 容顼年呢从来没吃过什么特别大的苦,也没怎么干过苦力活。因此监工时也就是帮忙绿豆汤,其他时间就是坐着歇息。 当然,即便她想干,工人们也不敢,连连拒绝,次数多了容顼年也就心安理得的坐着休息了。 中午是太阳最大的时候,大家吃了饭就坐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乘凉,休息一下再继续干活。 虽说容顼年这人没什么架子,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好官,可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他们这些普通百姓都是怕极了当官的,哪怕是容顼年这么一个好官。 他们自觉的避开了容顼年乘凉的棚子,哪怕别的棚子容不下也宁愿去树下乘凉,也不愿意和她挤在一起。 以至于容顼年这个棚子只有她和司锦年以及陈远。 陈远是大夫,容顼年让他们干活生病了,有个专业的大夫自然是有备无患。 她喝着茶,耳朵却听着工人们说话。 “这老天爷怎么又不下雨了?” “是啊,这才四月初,要是种点粮食什么的也能成果,这在干下去,今年又得饿肚子。” “那天下了那么一场雨,还以为干旱就会结束,谁知道……唉,老天爷什么时候才来开开眼啊?!” 他们聚在一起都在讨论这个话题,容顼年几个人也听得一清二楚。 陈远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干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我听说从今年开始,不少地方都没下雨了,不止咱们宣阳了。 建州大部分地区干了一年,周边省城也有一些。 还有些人私下说,是咱们陛下不作为,老天爷降下的惩罚。”最后这句话陈远是压低声音说的。 这话毕竟可轻可重,若被有心人听到利用,整个容家都会被连累,因而他说得极为小声,就只有三个人听得到。 司锦年看着外面烈阳高照得天空,心里也难免为这些百姓担心起来。 干旱了三年多,他们所处的地方都裂开了大大小小的口子,原本是青山绿水的地方,如今一眼看去也只有森林还有一些绿色,其他的都已经干枯死亡。 再干旱下去,百姓恐怕只能离开这里前往其他地方了。 可作为父母官,若百姓离开此处,届时她定然脱不了责任,这可怎么办呢? 他看向容顼年,眼神带着些许自己都未察觉的担忧。 而容顼年呢,此时正在看天气预报。 天气预报她进行升级了,所以能看到未来一个月的天气如何了,甚至于还能监测到自然灾害了。如此的话,以后有个什么事她也能提前知道,然后提前布防。 她之前看过天气预报,除了那天有点乌云之外其他时间都是晴,温度达到了三十度,在古代,三十度已经非常热了。 如今过去了将近一个月,天气预报早就更新了。 她看完后发现未来一周都是烈阳高照的,温度一天比一天低,而在未来十五天后就会有一场大雨。这场雨将会持续下大半个月,每小时降雨量达到了十四至二十毫米。 “小优,这么大的降雨量,连续下大半个月,这会积水,然后形成水灾吧?” [是的哦亲亲,暴雨一般降雨量只会越来越高,如果后面几天降雨量不降反升,很容易形成水灾的哦。] 这让容顼年觉得头疼! 有一句话叫大旱过后必有大涝,如果这雨降雨量达到这个程度的话就很容易形成水灾的,到时候百姓恐怕就不会觉得喜悦了,而是会迎来更大的灾难。 因为洪涝过后就可能会引起瘟疫。 一个接一个的。 那这路也暂时没有修的必要了,还是先挖掘水渠吧。 还有大半个月时间,把一些地势比较低的地方挖出来,达到疏通水流的效果。其他的就暂时迁到别的地方去,等暴雨结束后再说。 “小优,之前的水渠路线能够达到治理水患吗?不能的话给我标注一下,我不懂这些,这可是救人性命的事,快点!” [好的,图纸已为亲亲更新。] 闻言,容顼年拿起放在桌上的图纸,果然看见上面多了一条线。 这个地图包括了红黄两色线条的各个道路,蓝色的水渠路线,现在又多了一条藏蓝色的线条,就是用来疏通水灾了。 她将图纸展开铺在桌子上认真的看了起来。 系统还在她眼前标记了各处比较低的村子,她拿出红色记号笔标记,这让陈远和司锦年都好奇的看了过来。 “大人这是在标记什么?” “我忽然想起一句至理名言,大旱过后必有洪涝。我这几日观察气象,发觉再过半月定会下雨。 可方才听到了大家的谈话,忽然间想到了这个。 虽说这个不一定会发生,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提前防患于未然。 你们看,这几个地方地势比较低,又在山脚下。如果发生洪灾定然会被淹没,而且因为天气干燥,如今山上的土质已经有所松软,若是下雨很容易发生山体滑坡,住在山脚的百姓可能会被波及。” “干旱会让土地松软?可不应该是瓷实吗?”司锦年不解的询问。 陈远也有这个疑惑。 “是啊公子,按理说不应该是更加的生硬吗?怎么会松软呢?您看,这地上的土硬邦邦的,挖都挖不动呢!” 他用锄头挖了一下脚下开裂的土地,硬邦邦的,根本挖不起来。 第44章 防洪工作 容顼年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解释,因为长期持续处于干旱状态下的土壤,土壤颗粒之间的连接强度会降低,造成土质疏松。 因此想了两秒,就换了一种解释。 “因为土地长时间的干旱,导致地面并不能将雨水迅速吸收,而是会直接流过不透水的干燥土地,然后凭借极大的动能冲走地面上的一切,引发山洪、滑坡和泥石流等灾害。 而洪水爆发时会有不少人死在其中,也有很多动物会被殃及。尸体浸泡在水中腐烂就会有病毒,而活下来的人喝了水或者是碰到了这些尸体,就会传染病毒,从而引发瘟疫。懂了吗?” 这样简单明了的解释两个人自然是懂了,一副学到了的模样。 “公子,竟然还有这种说法,看来我要学的还有很多,公子您可真厉害!”陈远毫不吝啬的夸奖。 就是司锦年也目光灼灼的看着容顼年。 是啊,这种认知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知道的,就是他,哪怕自认学富五车了,可竟也不知道这种事。 难怪以前总是听到一个地方干旱后,之后就会出现洪灾,洪灾结束就是瘟疫,原来是因为这样。 这样的能人若是能为他所用,那对他们国家的百姓该是多好的幸事? 他目光紧紧盯着容顼年,耳朵却也认真倾听着,把她说的话都记了下来,想着回头把这个事传回去,有备无患! “公子,那我们该怎么办?” “把修路的事放一放,准备防洪工作。” “该怎么防洪?” “阿远,去把各个里长和亭长叫过来,顺便让大家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是。”陈远立刻出去叫人,没多久后就把人叫回来了,工人们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开始收拾东西,但还是非常听话的。 等里长亭长十几个人聚在一起后,容顼年就把图纸挂了起来,拿着一根树枝,对着众人说明了洪灾可能到来的情况。 亭长和里长虽然觉得不太可能,可是容顼年如今做的事都是为了宣阳百姓,他们还是认真的听着,也有一些提出疑问的。 容顼年也一一解释了,最后说到了治理工程。 说实话她不是搞这些的,她学的知识是来搞科研的,只是还没来得及投入科研中就穿越了过来。至于防洪这种工作,每年的防洪手册也不是白看的。 嘴上说说她可以张口就来,后期工作如何,网上查查资料,再让小优出最好方案就行。 “防洪措施主要包括防洪工程措施和防洪非工程措施两大点。 防洪工程措施主要有堤防、河道整治工程、分洪工程与水库防洪工程等。通过建设和运用这些工程,扩大河道泄量、分流疏导和拦蓄洪水,以达到防洪目的。 而防洪非工程措施主要内容有洪水预报和调度、洪水警报、洪泛区管理、洪水保险、河道清障、河道管理等防洪工程以外的手段。 防洪非工程措施虽不能直接改变洪水存在的状态,但可以预防和减免洪水的侵袭,更好地发挥防洪工程的效益,减轻洪灾损失。” 众人:“……”听不懂啊! 他们统一看向司锦年。 司主簿是个读书人,应该能懂吧? 不过见司锦年也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他们又觉得心灵得到了安慰。 行,主簿大人也不会,那他们听不懂也正常。 “大人,您说的我们也不懂啊!” 容顼年:“……不懂不要紧,总之,听我指挥就是了。” 我也不太懂,但是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半个月时间,能弄多少弄多少吧! 让陈远回去摇人,争取除了老人孩童和孕妇之外,能叫来的全部叫来投入防洪工作中。而她则是带着人去了最危险的地方,先进行工作。 宣阳县这边基本上都是森林和一些湖泊,如今都干了,不存在什么河流分支等,只要把排水工作安排好就没问题。 小优也给力,标注了很多高风险区,她就先去高风险区进行挖掘治理,届时有时间再去其他地方。如果没有的话,就只能让百姓们找个安全的地方度过了再说。 虽然很多对容顼年的话不信,可是每天有水拿有粮食领,还有饭吃,干活时还是很认真。 容顼年把工作安排好后就带着司锦年和陈远还有丁捕快,四个人一起去各个村子查看情况。让住在山脚下的人尽量去镇子上或者是亲戚家借住一段时间,房子漏水的就趁着这段时间赶紧修补一下。 还有房子周围的排水工作也必须要做好,顺便宣传一下预防知识。 1: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下水; 2:不要在高山和坡谷处避灾; 3:不要忘记任何可能进水的地方; 4:不可直接饮用未经处理的雨水。 “公子,百姓们好多都不信,这可怎么办啊?” “那就强制性让他们搬离。” “强制搬离,恐怕会引起一些暴乱。百姓可能不会,但难保不会有些人在其中浑水摸鱼。”司锦年道。 容顼年也知道,可是能怎么办呢? 这不,他们到了下一个村子时就碰到了闹事的。 “什么洪灾?你说有就有?这天多久没下雨了?下雨大家都高兴,怎么可能有洪灾?我看你就是在危言耸听,恐吓大家!” “就是啊,你们这些士族都没一个好东西!” “滚,滚出去,我们村子不欢迎你!”一部分人拿着农具阻止他们进村,还不断的把他们往后赶。 “放肆!”丁捕头和陈远纷纷拔剑护住容顼年二人,可到底考虑到对面是普通百姓,也不敢下手。 “哎哟,官差打人了!”一个妇人直接撒泼打滚起来,逼得几个人又后退几步,她见此越发嚣张了。 “县令大人要赶人了,这不让人活了啊!” “你们……简直好心没有好报!”陈远看着这些百姓,心中生气又愤怒,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也只是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滚,滚出去,不欢迎你们!” 几个人被逼得步步后退。 容顼年看了一眼村民,最终抿了抿唇,让陈远和丁捕头退后,然后对几个人说:“既然如此,咱们走吧。” 两个人不甘心,也只能冷哼一声离开。 第45章 打道回府 “这都什么人啊!公子您也是为了他们着想,结果却不领情。 不对,之前分明还对您笑语相迎,这才过了几天而已,竟然就这样了,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陈远为容顼年打抱不平。 “你忘记了,如今我们也是这穷山恶水之地的人?我们岂不是也是刁民?”容顼年不仅没有生气的模样,反而还和陈远打笑起来,这让丁捕头和司锦年都觉得她过于好说话了。 “公子,您这……算了。” 容顼年只是笑了笑。 她之所以会这么不辞辛苦的组织人修大坝,挖沟渠,疏通河道,还到每个村子里挨家挨户普及防洪知识,无非只有几个原因。 一来,生长在红旗下长大,学习“富商、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二十四真言的她,知道有危险第一时间想的就是能不能救下更多的人。 二来,身为父母官,管辖地区出现重大伤亡和她挂钩,能减少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自然是最好的。 当然,她也不是那些个无私奉献的大英雄,做不到被人家驱赶辱骂后依旧坚持来帮助他们,然后感化他们的事。 无所谓,反正她的职责已经尽到了,是死是活都是他们的命了。 “此事应当是司徒家所为。” “猜到了。他们司徒家想当这里的土皇帝,我这个县令就是最大阻碍。我修路、做防洪工作都是巨大贡献,若不成也罢,若是成了百姓都会信任我这个县令,他司徒家终有倒台之日。 之前我以为他们在修路时就会百般阻挠,不曾想意外顺利,时至今日才出手。” “看来这些事大人心中很是清楚,那相必已有对策,如此,倒是锦年多话了。” 容顼年摇了摇头,朝着司锦年莞尔一笑:“那倒没有。” — 在暴雨来临的前两天,容顼年就让大家停工了,然后给他们每个人发了干净的水和每人五斤粮食,让他们回家去了。 临走时再三交代注意事项才让人离开。 他们也启程回了县衙。 从那日离开后她就一直在外修路、疏通河道,倒是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到容母了。 她一回去,容母就得到了消息,赶紧迎了出来。 “玉儿,你终于回来了,怎么瘦了这么多?” 容顼年看着拉着自己上下左右看的容母不由得好笑。 真是有一种瘦叫你妈觉得你瘦了。 她虽然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忙碌,可是还真没瘦,反而胖了不少。 之前容家没什么钱,吃的也比较普通,再加上原身身体不好,胃口也比较差,整个人就是瘦得像是排骨,风一吹就倒似的。现在她虽然一直在外面,可是吃的都是比较好的,也没怎么干活,胖了七八斤呢,就是黑了一点。 以前原身本就皮肤白,再加上身体不好,皮肤更白了,如今病好了一半,又晒黑了一些,看着倒是和旁边的司锦年差不多。 “哪有,孩儿还胖了几斤呢。” “在外忙碌怎么可能胖?累了吧,快进去,为娘让张婶给你炖了鸡汤,好好补补,大家都有。” “谢谢夫人。” 容母拉着容顼年往里面走,容顼年也好久不见她,再加上以前没有母亲,如今有了,恨不得把什么事都和她倾诉一遍,容母也听得极为认真。 一直到晚饭结束她才回了房间里。 这段时间一直比较忙,签到的东西她也没怎么看,现在打开看看,却发现最多的就是各种种子。蔬菜、水果、粮食、鲜花等种子,数量已经挺多的了。 其次之外还有一些药品啊、零食什么的,反观一开始的武功秘籍和武器倒是没了。 不过她学《九阴真经》和《明玉功》已经够用了,武器也有了倚天剑、打狗棍和白蟒鞭,也够用了。反倒是种子什么的应该是目前最缺的。 当然了,来到了这里零食奶茶都吃不到了,如果能签到一些出来也挺好,省得自己嘴馋买的时候,看着价格又挺心疼的。 她倒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她才起床。 来到餐厅,大家都在这里等着的,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坐下来:“不好意思,起晚了。” “没事,我们也是刚起来。” “是啊,最近太累了,大人可以多睡一会儿的。” 容顼年笑了笑,小禾就从厨房里端了一碗面条过来:“大人,吃面。” “今天吃面条啊?谢谢。” 小禾笑了笑,快速回了厨房。 “对了,娘,那姑娘走了?”容顼年看到小禾,这才想起来之前自己救回来的那些人。 她之前把人带回来交给容母就没管了,后来怎么样了也没关注过,因为她第二天就和司锦年出门了,一直到昨天才回来。 “走了。本想着等你回来感谢一番,可你一直在忙,最后就走了。临走时留下这个给你,说是有困难就到湖州去找她。” 容顼年看着递过来的玉佩,伸手正要接过来,忽然间感觉到了旁边各种八卦的目光,她抬眸一看。十几个官差都看着自己,就是司锦年也盯着自己。 她想到了什么还是没接过来,而是推了回去:“娘,这是女子之物,男女授受不亲,我不能拿,您收着吧。” 容母也反应了过来,立马点头,反手把玉佩收了起来:“是了是了,是为娘没想到。这的确不妥,莫要坏了人家姑娘名声。” 她一时间忘记了女儿如今的身份是男子了。 见众人还在看着自己,她咳嗽一声道:“城外的河道也疏通得差不多了,但城内也会有积水的存在,等会儿大家辛苦一点,再出门去看看,检查一下防水的地方是否有堵塞,有的话及时疏通。” “是。” 众人收回了八卦的目光,纷纷大口吃面,等会儿出门办事去。 容顼年也拿起筷子搅拌面条,小口小口的咀嚼着。 面条啊,作为南方人的她不是特别喜欢吃,她更喜欢吃大米饭。 可惜,大米是珍贵的东西,即便县衙里有,薛师父也不是每顿都会做的。 第46章 蜻蜓低飞,必有灾难 饭后,她搀扶着容母,母女俩在县衙庭院里坐下乘凉。 “对了娘,我在东城门外的郊区找了个地方修房子,目前已经初具雏形,想来年底就能入住进去。到时候我找人回老家一趟,把灵位都迁过来如何?” “不必,太过麻烦。而且咱们家祖祖辈辈都是陈州人士,祖辈们若是地下有知也会不愿意的。 咱们这次把你爹带过来了,祭拜他即可。倒是每年清明,我带人回去祭祖即可。” “也行。只是孩儿定然是离不开的,否则陪您一起回去。” 容母笑了笑,并未说什么。 两人又在院子里说了会话后容母就回去了,而她也回书房里看书去了。 正看着轻轻送来一碗汤药,说是给她调养身子的,她闻着味道就不太想喝。可是这是容母让送过来的,着实不好推拒,只能硬着头皮喝了下去。 青青笑着给她递了一颗饴糖。 饴糖入嘴,味道并不好,反而还有一些粘牙,但这饴糖在这个时期也是很难得的东西,她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吃。 好在,虽然粘牙,可到底是有甜味的,嘴里的苦涩也被压了下去。 “咦,这怎么有蜻蜓?” 容顼年看去,就见屋子里一处盆栽上停了一只蜻蜓。 她笑着说: “如今是四月[注:古代的计时是按照农历来的,别和我杠日期],有蜻蜓也很正常。而且蜻蜓是比较喜欢湿润气候的昆虫,见到蜻蜓就是要下雨了。” “哦。” 青青点了点头,好奇的看着蜻蜓,却见窗户外飞过去好几只,她也没当回事,直到又看到了很多。 “公子,这蜻蜓好多啊!” “是吗?”容顼年正在看书。 等暴雨结束后,可能会有疫情,她再看一些关于这方面防疫的百科全书,顺便看看有没有配方,或许能够用到。 闻言头也没抬的应和一声。 “是啊,好多啊,院子里都是。” 好多? 容顼年蹙眉,从桌案处起身,走到窗边,果然看到外面许多的蜻蜓。她又出了门去看,院子里也有很多。 “大人。”在院子里看这景象的司锦年对着她微微拱手。 容顼年只是点了点头,随即朝着外面跑去。 “公子,您去哪儿啊?” 青青大叫一声,赶紧跟上。 其他人也都因为蜻蜓出来看个热闹,听到这话纷纷追了出去。 容顼年来到县衙外的街上,看着漫天的蜻蜓,有的高空飞行,有的盘旋在人的周围。 百姓们讨论着怎么会有这么多蜻蜓,脸上都是一派好奇和无所谓的态度,只有容顼年感觉到了心惊! 她曾经小时候,学校组织过看电影,讲述的就是地震! 开头就是这样漫天飞舞的蜻蜓场景。 这事当地的人并未太当回事,当天晚上该怎么样怎么样,谁曾想半夜凌晨时发生了大地震,很多地方被夷为平地,死了不少人。 她抬手,路过的蜻蜓飞在她的手心歇息片刻,然后又快速飞走。 “大人,可有不对?” “蜻蜓低飞,必有灾难。” “莫非是这场暴雨会很严重?” 容顼年也不确定到底是预示着这场暴雨还是预示着会有地震! 她打开天气预报界面,可是只有黄 色暴雨天气提醒,并没有地震预警,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她正准备退出,却发现天气预报下方忽然闪烁了几下,然后就出现了一个红色感叹号,还有一则警报。 系统天气发出橙色地质预警:预测宣阳县(北纬30.2度、东经68.5 )将会在未来12后-16小时之间发生地震,震感为6.6-7.2之间,震源深度为16-18千米左右,请宿主注意避让风险,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容顼年看着经纬度,立刻点开地图缩小,根据经纬度找到了震源位置。 距离宣阳不远处的万福镇。 万福镇距离宣阳只有十几公里的路程,如果这里是震源,那么宣阳县里也会有很大的震感,也非常的危险。 好在还有十二个小时的时间。 她转过头去,发现不少人都出来了,立刻沉声吩咐:“去把大家都叫回来,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安排!” “是。” 还在县衙的人纷纷应下出动。 司锦年注意到她的脸色不好,微微蹙眉,上前询问:“大人,你脸色不好,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嗯,要出大事了!等大家回来再说吧!” 她沉着脸进了县衙,心里却在想,这宣阳该不会是做了什么触动神灵的事了吧?否则上天怎么一副非要他们全部死了的样子? 先是有司徒家这么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大财主收刮他们,后是干旱、瘟疫,如今又是暴雨地震的。 这一通下来,宣阳百姓恐怕根本毫无活路! 同时,她也担心。 这地震先比暴雨来临,那她让人挖的沟渠什么的还有作用吗?会不会地震一来就全部塌了? 到时候地震救援还没结束,暴雨就来了! 想到这里她脸色愈发难看了,跟着进来的司锦年和容母等人也都察觉到了气氛不对,都担心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容顼年把地图拿了出来,把万福镇圈了出来,然后以经纬度测算,十八千米的深度会波及到一些什么地方。 远一点的地方能够感觉到震感,若是现代这点感觉没什么问题,可是古代不行。 古代百姓们住的都是土坯制作的土墙房子,上面是稻草。有的甚至于还是木屋和竹屋,这点震感足以让房屋倒塌。 好在清禾那边距离远,只有一点点感觉,主要就是暴雨问题。那边地势也比较高,又疏通了河道,想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目前要做的就是让地震比较严重地区的百姓们快速离开。 她也庆幸,庆幸系统的监测,提前了十二个小时。 现代科技能够提前两个小虽然也有夸张的什么十几天几个月的,并没有证实,也不可信。 十二个小时,终究是不够啊! 宣阳下距离远的几个村子大大小小都有波及,哪怕震感不强,可也得通知到位,难道要拿出现代科技吗? “大人,大家都回来了,请吩咐!” 容顼年这才收回思绪看着下方众人,语气沉重: 第47章 地龙翻身?不信! “你们可信本官?” “我等对大人深信不疑!”众人抱拳,铿锵有力的道。 容顼年却嘴角挂着一抹嘲弄的笑,摇了摇头:“本官知道你们不信。你们不信会下暴雨,不信会发生水灾,但这都不重要。 接下来我要吩咐你们做的事,不管你们信与否,都得认真去做到,这是命令。” 众人面面相觑,随即抱拳跪在地上,齐声道:“请大人吩咐!” “你们各自骑一匹马,前往下面各个镇子去通知亭长,让他们下去通知各个村子的里长,让各个村子的村民今天晚上不要休息,尤其是在子时到丑时之间,可能会有地……” 她想说地震,可想起来这里的人并不知道地震是什么。 她现代学习的知识,地震是因为地壳运动引发的。但古人不知道这个,只是认为地底下睡着一条龙,它翻身时才引发的地震,因此他们叫地龙翻身。 想到这里,她又改口称之为地龙翻身。 “地龙翻身?”丁捕快惊呼出声:“大人,此事您怎知?” “别管本官如何得知,本官从不骗人。你们只需要听命行事即可。 其他地方去一人即可,但万福镇、桃花镇、太平镇和盘龙镇四个地方,多去一些人,一定要嘱咐到位。尤其是万福镇和桃花镇,必须让每个村子的村民收拾东西离开房子、树木、山脚等地区,找空旷的地方待一晚上。 其余地方的,你们能在子时之前回来的就回来,不能回的就待一晚上再回。 记住,尤其是万福镇,一定要确保村子镇子的百姓全部不要待在家里。 最后,主簿还有其他人,挨家挨户的在县城里通知百姓吧,其余人都回家去了,到了晚上就待在外面,远离建筑。” “大人……”有人想说什么,可容顼年阻止了。 她清楚他们要说什么,可是她不能明确告知自己有系统监测气象,所以知道会有地震,只能说:“本官会一些天象,这都是我看出来的。 如果是假的自然是最好的,可如果是真的呢?你们都是来自于各个地方的,忍心看到自己的家人和乡亲父老出事吗? 如果不想,立刻出发,别耽误时间! 记住本官说的,让他们在子时之前一定要到空旷的地方待着,直至天明!” “是。” 众人全部出发了,包括司锦年,也带着陈远和青青等人去城里通知百姓们了。 “玉儿,这真的会地龙翻身吗?这事可不小,若是没有,恐怕以后百姓都不会再信你!” 容母担忧道。 “娘,这事关系重大,就算只是可能,但万一呢,孩儿不敢去赌!” 她没经过地震,可国家经历过无数次地震,最严重的两次导致几十万人去世。那样的惨烈,让她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这里的人经历一次。 或许是她太过于信任系统了,可系统一直没有出错,她不敢去赌这万分之一的可能! “小优,你说这么高的级别,县署会不会坍塌?” [那倒不至于。]小优机械的声音响了起来,认真的回答着容顼年的话: [县署属于国家的产业,这种事做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因此古代工人都是最好的,非常牢固,除非是九点多到十级毁灭性地震,否则绝不可能坍塌。] [不过小优还是建议亲亲,地震来临前找个地方待着。虽然房子不会坍塌,但屋子里的东西会倾倒呢。] 这点容顼年当然知道了。 忽然间,她想到了自己还要修的房子,又担心起来。 不知道能不能扛住这次地震,如果不能,钱不都是要打水漂了? 工钱是水粮,是签到出来的,不需要钱,但买材料却是真金白银的,这也花了不少呢。 算了,就算现在去挽救,也没办法。 - 两个时辰后司锦年几个人回来了,脸色并不是特别的好。 “是有人不信,是吗?” “公子,您是不知道,咱们去敲门,大多都把咱们赶出来了。我们说了会地龙翻身,可是没有一个人相信,还说您说大话,气死我了!”青青一脸气愤。 这都在容顼年的意料之中。 司锦年宽慰道:“其实城中的人并不需要太过于担心,总归大人也做了你该做的,不是吗?而且,其实大部分人还是相信你的。” 容顼年对这话并不相信。 她刚来并无建树,在百姓这边还没怎么几下威信,她说会地龙翻身,不信的人绝对是占据十分之八九的。 尤其是城中百姓,大多都是生意人之类的,他们都是追随司徒家的。而司徒家如今和她是对立的,有机会给她使绊子又怎么会放过呢? 她只希望这次地震没有那么严重。 城中不是震源,建筑又大多都是一楼的小院子,只有部分酒楼茶肆是二楼到三楼,还都是木楼。只要不睡太死,第一反应还是能够跑出来的。 主要的是万福镇的周围的村子和镇子上的百姓。 万福镇之所以叫万福,乃是因为这也算是个福地,这里的老人都比较长寿。在普遍五十多岁高寿的世界,这里的老人多为七八十岁,甚至于还有两位百岁老人。县令把这事上报后,先皇得知后就赐名万福镇,希望西陵能有此福气。 正因为如此,镇子上住了不少老人,尤其是很多县城里的老人也会搬过去居住,只为了养老,多活一些时日。 老人腿脚不便,若到时发生地震,他们是绝对跑不掉的。 她让人去疏散,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人全部疏散离开,这恐怕是个大工作。 “大人是在担心万福镇和桃花几个镇子?”这些都是她特意交代的,恐怕是最为严重的地方。 “主簿信我?”容顼年反问。 司锦年笑了笑。 “信。” 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就是对她的话很相信,义无反顾的那种。就像在大牢里一样,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她和旁人不同,因此才赌了一次。 显而易见,他赌对了! 这一次,他也信她! 容顼年抬眸看着他,对上他的眼神,坚定且认真,可见这话并非违心,不由得笑了笑。 她点了点头:“是啊。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 她更怕的是官差们,怕为了她的命令不管不顾,到时候出事,她…… 会很愧疚的! 第48章 这是手表 被容顼年寄予厚望且担心的众官差们兵分几路各自出发。 距离远的只需要去镇子上,距离都差不多,唯一最远的就是永安镇,必须快马加鞭,就这还不一定能到。其他的镇子,只需要加快速度,在规定的时间内还是能到的。 至于万福镇桃花镇等两个镇子和周边容顼年标注出来的七八个村子,每个村子都必须去一个人,镇子上也得去一个。 两个镇子距离都不远,花费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就能到了,然后找到亭长,借助他的力量通知到镇子上挨家挨户,让他们收拾东西先离开这里。 可百姓听闻让他们离开镇子上,自然是百般不愿,哪怕对容顼年感观很好。可在百姓眼中,除了钱,房子和地就是他们的生命,怎么可能说不要就不要? 一句可能会地龙翻身,就让他们离开祖祖辈辈生活了几代人的地方,这怎么可能? 再说,离开了又能去哪儿呢? 只有十几户人家,家里没什么钱的,房子也不是自己的,再加上非常相信容顼年,最终收拾了家里值钱的东西,在天黑之前离开了这里。 他们不知道往哪里去,于是就按照官差说的,找个没有房子、树木的地方,距离山比较远的地方待着。 好在,村子里的人大多都是普通人,因为之前修路还有减免赋税的原因,他们对容顼年都比较信任。加上村长的劝说,都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当然了,也有一些刺头。 像容顼年几个人之前去的村子,还是十分盛气凌人的把官差赶了出来,有两个村子也有老赖死活不愿意离开的。 官差也一直在劝说,可是看着天色越来越黑,距离容顼年说的时间没有多久了。他们还得找地方安置,心里也有了怒气。 “此事无论真假,总归容大人是为了你们着想。此时离开,除了房子家里的东西都能带走,人也可以保住。若没有事,只是辛苦一些,到头来也不会有何影响。可是如果出事了,你们到时候可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村长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容大人可是好官,他不会骗我们的!” “说得容易!这房子可是我们夫妻俩花了大半生积蓄才建起来的!要是离开了,到时候被人霸占了找谁说理去?我看你们就是想要我家房子才故意这么说的。” “就是,他说会地龙翻身就会吗?他是什么神仙转世啊?” 官差和村长对视一眼,最终也是无可奈何的叹气。 “行,那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官差也不想再劝说了。 俗话说得好,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他不可能为了这么两个人把自己的命搭在这里,毕竟他也有亲人的。 他丢下这句话,拉着里长离开了这里,不再管这家人。 而两口子犹如打了胜仗的狮子,抬着头颅看着两个人离去,眼神充满了不屑,甚至于女人还朝着两个人吐了一口唾沫。 “呸,胡说八道,我们就不搬!” - 县衙里,容顼年和容母等人也在收拾东西。 倒不是收拾东西离开这里,而是把容易损坏的东西都收起来放好,免得到时候弄坏了。县衙已经挺穷的了,任何一件东西都是非常宝贵的。 尤其是卷宗,可不能弄坏了。 不知不觉就忙碌到了晚上。 因为担心着地震的事,晚饭大家也没什么心思吃了。 容顼年更是吃了两口就出了县衙,背着手站在县衙的房顶上看着街面。她发现或多或少还是有一些亮着灯的,但并没有出来。而少部分家里已经熄灯了,看样子是睡了。 县衙里的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她拿出手表看了一下时间。 地震发生时是在凌晨一点到两点之间,而现在还不到晚间十一点。 随着秒针一分一秒的走动,她目光落在街市上也有些落寞,随即坐了下来。 就在这时,司锦年飞身而起,落在了她的身边坐下。本想说点什么,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目光落在了她手中拿着的手表上。 “这是何物?” 他自认为见识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可是却从未见过这个东西。看样子像是铁但又不太像,中间的圆盘镶嵌着宝石,还有一块琉璃但又不像琉璃的东西,奇怪得很。 容顼年低头看着手中的手表,不过是商城里几十文买的手表,并不值钱。 于是她大方的把手表递了过去:“计时用的,戴在手上的,所以称为手表。既然司主簿喜欢,便送你了。” “不可。”司锦年拒绝:“这手表看着就价值不菲,锦年受之有愧。” 容顼年笑着一把拉过他距离自己比较近的左手,然后把表戴在他的手上:“对我来说也没那么珍贵,喜欢就拿着,不用客气。 对了,我教你看。 这个短而粗,走得最慢的叫时针,这个是数字,时针指到一个数字就说明过了半个时辰,两圈就是一天。这个长的,叫分针,走一点就是一分钟,走一圈就是半个时辰。这个最细的是秒针,走一圈是一分钟。 分针走一个点就是五分钟,走到这个数字就是过了一刻钟,到这里就是两刻钟。” 司锦年一开始被她拉过去的瞬间,脑子里嗡嗡的响了一下,整个人就没什么意识似的,一个劲盯着容顼年看。他发现容顼年五官不仅长得好看,皮肤也特别好,细腻光滑,皮肤很白,眼睫毛也很长…… 看着看着,却听到容顼年的话,渐渐的就听入神了,不自觉低头认真地学习。 “听懂了吗?”容顼年抬眸看向他,猝不及防撞到了司锦年的鼻梁,而他也因为问话抬眸了一些,以至于嘴唇擦着容顼年的眉心而过。 他的心忽然像漏了一拍似的,更是不敢去看容顼年。 而容顼年也是脸色微红,不好意思的往旁边挪了挪:“咳…抱歉。” “应该是我说抱歉才对,大人何错之有?” 容顼年:“……” 她更不好意思了。 右手食指下意识的去扣了扣耳朵后面,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她笑了笑,也不看司锦年:“主簿学会了?” “会了。” 容顼年松了一口气,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就在她准备飞下去时,被司锦年叫住了。 第49章 那是我的东西 “大人。” “哈?主簿还有事吗?” 她笑着回头看了一眼司锦年,只是那笑容很敷衍,也透露着几分尴啊尬。 司锦年没说话了,而是从腰间把自己随身戴着的玉佩取了下来,上前一步递给容顼年。对上她不解的目光,这才慢悠悠开口:“来而不往,非礼也。 大人既然送了锦年这般珍贵的东西,锦年自是要回礼的。只是锦年如今流落异乡,身上也只有这个了,还蒙大人不弃才是。” 容顼年低头看着他手中递过来的玉佩,是奶白色的,上面也不知道是雕刻了什么图案,反正看起来并不怎么值钱。 虽然是她那块手表比不了的,但司锦年一看就是个非富即贵的公子哥,这个玉佩对他来说想来也不重要。既然如此,那她也没必要矫情,收下了就是,省得他还有一大堆说辞。 想到这里,她抬手接了过来,当着司锦年的面挂在了腰间。 抬眸看着他,司锦年正笑着看着自己,便回了一个笑容:“好,那我就不客气了,以后定会好好珍惜,日日佩戴在身的。 现在也不早了,我下去看看大家,主簿随意。” 容顼年说完转身,飞身下了房顶,进了院子里。 司锦年一直目送她离开,看不见她时,他的身边才落下来一个身着黑色劲装,手拿宝剑,面戴狐狸面具的男人。 他朝着司锦年拱了拱手,语气里带着不可置信和不赞同:“主子,您怎么能把玉佩给了他?那可是夫人留给您的玉佩,还是……” “我的东西,去留如何由我做主,何时轮到你来置喙?!” 男人瞬间头皮发麻,单膝跪地抱拳:“是属下逾矩了,请主子责罚。” 大概是最近找到主子后发现主子变了,温柔似水的模样让他都忘记了,主子原本是说一不二,铁血手段的人。他的一举一动都容不得让人置喙。 这才是他认识的主子才对。 “信送到了吗?” “按照时间来说,今日应当已经送到了。” “嗯。” “主子……恕属下多嘴,咱们不回去吗?毕竟那边…” “有什么可回的?”司锦年冷哼一声,手指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刚到手的手表,目光看向漆黑的天边,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容:“让他们狗咬狗去吧,总归他会处置的。正好,我的二十几年人生有十几年都被束缚着,如今什么都不用管,多好啊?” 男人不敢说什么了,只是一直低着头。 只是心里复杂得很。 他希望主子回去,毕竟他那般尊贵的人,怎么能在这里当个小小主簿呢?还要看人眼色,听人使唤。 可是他又不希望主子回去,因为那里有太多想要他死的人了。 主子为了他们拼死拼活的,最后他们踩着主子的肩膀站在高位,享受着主子带来的一切,却恨不得主子死得彻底,但不如在这里自由自在。 司锦年本人却不觉得当个主簿委屈,反而很高兴,乐得自在。 —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靠近,容顼年半点不敢大意。 想着能救一个是一个,也算是为自己或者是容顼年积攒阴德了。因此,在一点刚过时她就买了一个特别响的炸雷,炸开来不会有什么影响,就是单纯的特别响。 她飞身上了屋顶,用打火机把炸雷的引战点燃,在附着内力将炸雷丢在空中。 片刻后,砰的一声巨响炸开,把不少睡梦中的人都给惊醒了,还以为是打雷了,可起来一看又什么都没有。刚要躺下去继续睡,又是一声巨响,然后是第三声,接二连三的声响,把宣阳县百姓都给吵醒了。 有的起来查看情况,有的被吵醒了睡不着就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容顼年也怕容母吓到了,还特意提前说了一声,即便如此,容母等人还是被巨大的声音吓到了。 在她下去时,容母还不忘拿了一件厚厚的披风给她穿上,言语关切:“虽说已经立春,可晚间天气依旧很冷,你身体不好,别着凉了。” “谢谢娘。” 容顼年笑着看着容母。 要不是这里有外人在,她因为身份原因不好亲近,她肯定要抱着容母亲一口撒撒娇的。 官差们回来了一部分也回家去了,也有的没有回来,衙役们也都各自回家了。如今在门外的就只有容顼年这一家子和司锦年以及小禾祖孙二人了。 街上也有一些人在外面。 也有官差回去把家里人带了出来,来到了容顼年这里。 大家坐在一起,容顼年没有架子,他们也不怕,便聊着天。而容顼年则是看着系统时间,发现已经两点过了十分。 “小优……” 她正要开口询问小优,这地震应该是不会来了吧,谁曾想刚开口叫了小优,下一秒她就感觉到了地面在颤抖。感觉并不强烈,甚至于除了她和司锦年之外,其他人并没有感觉。 她和司锦年对视一眼,容顼年立刻一把抓住了容母。 下一秒,地面颤抖越来越明显,大家也都意识到了不对。县衙屋顶上的瓦片也掉落了几块下来,砸在地上碎裂成了很多块。 “地龙翻身?真的是地龙翻身!” 容顼年紧紧抓住容母,稳定她的身形,陈远照顾着自己的父亲,青青也搀扶着张婶。 紧接着,大地整个摇晃起来,县衙房顶的瓦片窸窸窣窣的往下掉,就是牌匾也掉了下来。好几个人都没稳住,直接跌坐在地上,根本爬不起来。 百姓们也都纷纷醒了过来,部分运气好的,跑得快的都逃了出来,而一些运气不好,跑得慢的,被瞬间倒塌的房子留给砸了。 尖叫声哭泣声响全都被地震的嗡嗡声和房屋倒塌的轰隆声所掩盖。 县城如此,而震源的万福镇,更是在顷刻间被夷为平地,那些没有听话出来的全部被埋在了废墟之中。甚至于,有的是出来的,可待了一段时间后觉得没事回去,结果就被砸死的。 万福镇下的桃花村,是唯一一个全部离开了村子,找空旷地带安置的村子。 他们在摇晃着听到一声轰隆声,然后就看着满天飞舞的尘土。 他们的村子被填平了! 他们伤心难过之余又庆幸,庆幸信了容顼年,收拾了所有的东西,除了房子没了,其他的都还在。 第50章 静安寺住持悟德 随着天色大亮,眼前的场景也越发清晰了起来。 县城的房子大部分是比较牢固的,只是瓦片掉了一地,少部分自建房或者是称之为危房的,在这一刻全都变成了废墟。 跑得快的庆幸自己跑得快,可很快又意识到家里人还没出来,哭天喊地的叫着去救家里人。 容顼年连忙让司锦年组织人去救人,而那些回来的官差又被她派了出去,去万福镇和桃花镇这两个地方的村子看看。 她看着这一片狼藉的模样,不由得想到现代的警察叔叔和兵哥哥们。若是发生这样的事一定会各地都前来救援,速度不知道会快上多少。 看来,组建自己的兵力还是很有必要的。 容母是个特别感性的人,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的露了出来,自己也要冲上去,却被容顼年拉住了。 “娘,您还是别去了。你和张婶带着其他女眷去库房取粮食,然后熬成粥,等会儿分给大家。” 容母想了想也是。 这地震来得突然,大家只顾着逃命,有的甚至于衣服都来不及穿就跑出来了,家里的东西一样没拿出来。 这到了中午肯定很饿。 这么多人做饭自然是不理想的,熬粥才是最好的。 容顼年又吩咐陈带着粮食去桃花镇和万福镇。 至于药品,容顼年不敢买医药。 虽然医药比较好用,可是古人和现代人可不一样。现代人从小就要打疫苗,身体已经有了一些抗性,医药使用起来只要不过量或者过敏就不会有问题。可古代人没有打过疫苗,体内的基因和现代人差别很大,可不能随便用药。 可能现代人用的一颗胶囊都会让他们丧命,还是中药比较适合。 不过像包扎伤口用的药倒是可以买点,不入口,见效也快,能省不少事。 她买了药,小优还贴心的给用油纸包着,全都是粉末。她装了一部分在马背上,一部分交给陈大夫:“陈叔,这里伤亡不太严重,您老就在这边看着。这个是外伤用来包扎的,有止血止痛消炎的功效,少量即可,切记,不可内服。” 看着这些药,陈大夫不知道容顼年从哪儿弄来的,可他很清楚,不该自己问的别问,总归公子还是那个公子。 可能之前出事,公子醒过来后有了什么奇遇也不一定。 他只是点头应了下来。 容顼年牵着马匹出去,准备自己去桃花镇,而陈远去万福镇。 万福镇伤员最多,陈远会医术,去了能帮忙。而她不会,只会一些简单的包扎,桃花镇不是震源,再加上去的捕快回来说桃花镇的村民基本都离开了,只有镇子上有些人不愿意,想来伤亡不太严重。 二人兵分两路出发。 桃花镇上的人基本都提前撤离了,只有少部分被掩埋的,镇子的房屋也塌了很多。她过来时桃花镇上人很多,大多都在组织救援行动,其中还有不少穿着黄灰二色的出家人。 有的救人,有的分发清粥,一切进行得井井有条。 她从马背上翻身而下,用意念在商城里买了一批粮食,还有没有车厢的马车放在角落,牵着马过去套上马车,这才重新走了出来。 她出来正好对上了一个穿着黄色僧袍,留着胡子的僧人。 “不知大师是那个寺庙的高僧?” 听到问话,原本行走在前的僧人停了下来,转头看着容顼年。 他模样莫约五六十岁,胡子有些花白,脸上还有一些属于老年人的老年黑斑,可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带着出家人的慈悲心。 他双手合十,朝着容顼年行礼:“阿弥陀佛,老衲是千灵山上静安寺主持悟德。施主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千灵山? 容顼年很快就知道是哪里了。 就在桃花镇往东十里路的山上。 只是山上还有个寺庙?那还真是不太清楚。 看来闲暇时得把地图拿出来好好看看,把宣阳每个地方都给记清楚。 “原来是静安寺的方丈大师,有礼。”容顼年也单手行了一个佛家礼仪,随即才看向主持道:“主持慈悲心肠,佛祖知道定当心中高兴。” “不过是一些小事。” “对了,在下带了一点草药和粮食,一并交给主持吧。” 悟德这才看向容顼年身后,马车上装着好些麻袋,个个鼓鼓囊囊的,马背上也挂着一些布袋,不知道里面装着的是什么。 “阿弥陀佛,施主善心,佛祖也会保佑施主的。” 容顼年莞尔一笑,并未回答。 她可不信佛祖,更信自己! 当然,这话也不会对一个信佛的人说,不然挺欠揍的! “劳烦施主跟老衲来吧。”悟德说完就往前而去,容顼年就牵着马跟在后面,来到了临时搭起来的粥篷。 自己有好几个和尚在布施,而容顼年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其中一个与众不同的人。 为什么说与众不同,而是因为别人穿着的都是灰色或者是黄色的僧袍,而他则是穿着一身白色的僧袍,模样长得非常的好看。脸型流畅,五官精致,一双漂亮的瑞凤眼更是充满了深情。 他的眉心还有一抹朱砂红,好看又妖冶。 僧人的衣服也是有规定的,刚出家的一般都是灰色的僧袍,剃度比较早、有资历的穿着的就是土黄色的僧袍,之后是资历比较久或者是管理的穿的就是黄色。 像方丈穿的都是黄色。 当然为了区分主持和管理人员,他们的袈裟也是会有一些不一样的。 主持以下的要么是纯正的红色,要么就是土黄色,咖啡色或者是迪卡蓝等,而主持的就都是红色了,还可以用黄色或者金色丝线等缝制成卍[注音:wàn]字图案。 有一些得道高僧,袈裟会更加精致,就像观音菩萨送给唐僧那一件。 像白色的僧袍……她就看电视剧里两个和尚穿过,都不是什么正经和尚。 [白色的僧袍也有的,古代僧人的衣服有青色、黄色、白色、黑色和红色等,亲亲别被电视剧误导了。]小优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容顼年:“……” 我一个理科生,不知道这些不是挺正常的吗?而且文科生也不一定全部知道! 别说,她看的电视剧,但凡有和尚的都是穿黄色和灰色,袈裟为红色。有几个穿白色僧袍的,结果都是“邪僧”! 她看到眼前这个和尚穿白色的,第一反应就是,白色僧袍,长得俊美非凡,在电视剧可都是邪僧代表。 不过,一个寺庙的,衣服都是统一的,他穿白色真的很突兀啊! 长得这么好看,也不对劲! 小优:“……” 以貌取人不可取啊! 第51章 保全自身 在她打量眼前僧人的时候,悟德已经让人搬粮食,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其中排队领取粥的人不少一眼就把容顼年认出来了。 毕竟几天前他们还跟着容顼年一起修路、挖沟渠,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容大人,这是容大人!” “是容大人没错!” “容大人!” 一时间,容顼年被团团围住,百姓们纷纷跪在地上,不断的朝着她磕头,高喊青天大老爷之类的。 悟德手一顿,随即也立刻下跪,其他僧人也是如此,除了那个穿白色僧袍,长得特别好看的僧人只是目光淡然的看着她。 还是悟德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把他拉着跪了下来。 容顼年:“……” “大家都起来吧,不必多礼。” 她叫了一遍并没有什么用,百姓们依旧跪在地上:“大人,要不是您,我们一家老小都可能没命了。大人,请受草民一拜!” “是啊,多亏了大人您,我们家里的东西才会保住,大人是个大好人,青天大老爷啊!” “大人肯定是上天看我们宣阳太苦了,派下来救我们的。” 这话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 他们之前过的日子根本称不上过日子,就是成天混日子。种地吃不饱,还有遭受天灾人祸的事。 结果容顼年一来,他们有了吃的喝的,如今地龙翻身她都能预料到,这对不知道她有金手指的百姓看来,本就是她了不起,只觉得能够窥得天机,那肯定是神仙下凡。 他们好听的话像是不要钱的往外冒,夸得容顼年脸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过她面上还是维持着高人风范,让他们吃饱后前往万福镇帮忙救人,百姓们自然没有拒绝,反而恨不得现在就走。 万福镇是受灾最为严重的地方。 大部分人不听劝没有离开,财物损坏只是小事,而自己的性命也被埋在了废墟之下。 “容大人。” 听到熟悉的声音,容顼年转身,便看到司徒颐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他穿着一身素白衣衫,嘴角含笑。若不是知道这人本性,容顼年都要夸一句如玉公子了。 司徒颐靠近,朝着容顼年拱了拱手,笑得温和,好似之前的恩怨并不存在一般。 “司徒公子这是?” “此番地龙翻身,多处受灾。听说大人人手不够,亲自来了万福镇帮忙救灾,在下作为读书人,深感惭愧。因而,召集了家中一些不中用的,来此,希望能帮助一二。” “司徒公子谦虚了,此举心善,那就有劳了。” “应该的。”司徒颐挥了挥手,身后的人立马投入救援之中。 容顼年也没有管他的意思,而是继续给百姓分粥。 司徒颐扬起一抹笑,对着旁边的女孩使了一个眼神,女孩立刻上前,伸手去拿容顼年手中的大铁勺:“大人,此等小事还是交给雅云吧。” 她的手不经意的碰到了容顼年的手,容顼年吓了一跳,差点把手中的汤勺给丢了。 闻言,她笑了笑,立刻松手。 正好看到了几个人过来,于是笑着说:“正好,本官有点事需要处理,麻烦姑娘了。” 她也不担心这人往里面下毒,毕竟这么多人一起出了事,下毒之人必定被抓个现行,还会连累家中,只要不是蠢的傻的都不会这么做。 她快速走到一边蓬下,几个官差就跟了过来,刚要跪下她就阻止了,而是给几个人倒了一杯水,这才问:“其他地方情况如何?” 几个人对视一眼,容顼年却说:“不急,喝口水再说。” “是。” 几个人端着水喝了起来,然后其中一人先说道:“大人,卑职去了太平镇,那边也有影响,不过大多数人比较听信,提前转移,伤亡目前不太严重,就是房屋基本都塌了。” “镇子也如此?” “镇子上的房屋大多年久失修,塌了大半。” “还有呢?” “大人,卑职去的盘龙镇,那边没有这么严重,但是也有人员伤亡和房屋倒塌的情况。好在大部分人因为大人提前让人提醒,村民都没入睡,在第一时间就跑了出去。只有少部分腿脚不便的人……”后面的话他没说,什么意思却不言而喻了。 “那距离万福镇不远的青石镇呢?” 其中一人拱了拱手,回答:“青石镇……镇子上伤亡不太严重,可村子里……” “如何,尽管说。” “青石镇下有八个村子,分别是杏花村、李家村、大王庄、赵家村、赵家坳和大坪子村以及刘家村。其中刘家村和大王庄距离比较远,只有房屋倒塌情况,没有人死亡。李家村和杏花村房屋倒塌比较严重,但人员及时离开了,没有人死亡,只有十几个人被滚落的石头砸伤了。 赵家村情况更甚,尤其是赵家坳,根本不听我们劝说,谁也不愿意离开,还把我们赶了出来。不曾想地龙翻身时不少石头滚落下来,全部被山石掩盖。” 听到这里,众人一时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担忧了。 赵家坳,就是那个之前在修大坝离开后,他们去通知可能会有暴雨来袭,结果不仅他们,就是容大人也被赶出来的村子。 不说村民,就是里长也是如此。 若村子全部被埋,那也是活该,可死了这么多人,其中也有无辜稚子。他们大多都是有孩子的人,听到这个消息,心里闷得难受。 容顼年听着也不太好过。 “去看看。” “是。” 有人立刻去牵马,而容顼年则是去找了悟德,对他说:“主持,再过不久大雨将至,届时……自身安危更重要。” 她已经让人提前通知了,这些人不信,如今遭此大难也是该的。能救则救,但在危险情况下, 她还是觉得活着的人更重要。 悟德抬眸看向了天空。 原本高悬于顶的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藏进了云层里,而天边正有一片黑压压,颇有气势的乌云朝着这边而来,看得人心中郁闷。 他想到之前就有人来通知过,今日会有大雨,之后可能会连续下暴雨,让他们住在山中的一定要注意防水防泥石流,最好是不要住在山上了。 他自然是相信的,又坚信千灵山不会有那种情况,就打算买点吃的喝的待在山中等暴雨过去,结果遇到地龙翻身,这才让寺庙僧众带着粮食下山救人。 这容大人说的都灵验了,这暴雨恐怕一定是会有的。 第52章 下辈子投个好胎 “阿弥陀佛,出家人定当慈悲为怀,以救助万民苦难为己任。如今宣阳事已如此,老衲和众僧人定不会袖手旁观,大人尽管去吧。 对了,空玄,你过来。” 悟德对着身后叫了一声,容顼年就见那个穿白色僧袍的僧人把勺子交给旁边的人,然后走了过来。 “师父。” 这人靠近了,容顼年才觉得,这人比刚才离得有点距离时更好看。 尤其是眉心的图案。 她之前看过一部电视剧,女主角因为受伤眉心留了一个疤,所以后面为了掩盖疤痕在上面涂抹朱砂,看起来霸气又妖冶,更符合了她的女魔头气质。她以为这人的眉心恐怕也是用朱砂画的,不曾想如今一看,竟然是胎记。 这胎倒是会选位置长。 “你跟着容大人去,若能帮忙就帮帮。”悟德说着又看向容顼年,笑着说:“这是老衲的弟子,法号空玄。他有点武功底子,若有需要的大人尽管吩咐,若是……便为其做场法事,也算功德一件。” 容顼年明白,古代人最为讲究这个,觉得人死之后就得找人超度。 越是厉害的高僧为其超脱,来生就能越富贵。 因而她也没有拒绝,点头道谢。 “多谢。” 容顼年行了一个佛家礼仪后,官差也把马牵过来了,她带着几个人准备出发,却发现没有给空玄准备马。 “再去牵一匹马给空玄大师。” “大人,马不够了,大家都去了其他地方,尚未归来。” 容顼年正要说什么,不曾想空玄却看向她,脸色平淡,说出来的话也没什么情绪,像是什么事都不曾放在心上一般:“不必了,小僧和大人共乘一匹就是。” 他说完不给容顼年拒绝的话,直接翻身上了容顼年的马背上,然后看向她,还不忘朝着她伸出手。 容顼年:“……” 声音倒是挺好听的,不过没有感情,跟个机器人似的! 她又不是古人,没有那种扭扭捏捏的性子。而且看空玄这样子,应该是个会骑马的,那正好弥补了自己不太会骑马的缺点,节省时间,何乐而不为? 她只是看了他两秒,便将手搭了上去,空玄用力一拉她就上了马背,而且是在前面。 容顼年:“……” 我想的是坐在后面的! 空玄可没给她思考的机会,直接拉住缰绳,纵马前行。容顼年因为惯性往后一倒,跌在空玄的怀里。她整个人大惊失色,赶紧坐直身体,紧紧的抓住了前面的马鞍。 靠,亏得这马鞍不像现代的那种比较小,只能容纳一个人的屁股,这个大多了,不然两个人还真的坐不下。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她都要往前挪挪了。 其余的几个人对视一眼,然后快速上马追了出去。 赵家坳距离这里并不远,骑马快点的话,十几分钟就到了。 来到赵家坳,眼前的场景和上次来时已经完全就不一样了。 原本的赵家坳,背靠大山,前面就是宽阔的良田。如今看去,那山头还在,只是山上明显的看得出来,有一小部分因为地震的原因形成山体滑坡,直直滑落了下来。以前依山而建的赵家坳,此时全部被掩盖。 从村尾,一直到了村头刻着赵家坳的石碑全部被泥土、山石掩埋,完全看不出来这里曾经还有一个村子的存在。 几个人下了马,看着这种情况,那种一开始幸灾乐祸的心还是瞬间沉入谷底,也不由得染上了几分悲伤。 “大人,咱们还要去救人吗?” 容顼年刚要回答,地下却再次发生了颤抖。马匹不安的来回踱步,发出嘶鸣声,几个人也是被吓到了,极快的稳定自己的身形。 前方的山体又窸窸窣窣的往下掉石头,几个人不得不后退,避免石头砸过来,哪怕还有一点距离。 这只是余震,因此震感很快就消失了。 容顼年看着前方又加了一点泥土的村落摇了摇头。 “不救了,这种程度没有生还的可能。” 被山体滑坡掩埋一个小时就会缺氧,必死无疑,更何况,这已经不止一个小时了。在没有挖掘机等工具的帮助下,这样厚的泥土和石头,就算有上百个人一起挖,恐怕也要挖很久,最短几天,长一点的一个星期也不是不可能。 这么长的时间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够坚持下来。 “阿弥陀佛。” 空玄朝着村子的地方双手合十,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手钏大小的佛珠。 佛珠是用菩提树木制作而成,表面还涂了桐油,红彤彤的,还挂了一缕黑色流苏。 他单手继续保持佛礼,一手拿着佛珠一颗颗捻着,嘴里念着佛经。 容顼年也不着急走了,而是让几个人原地等待。 等待途中,她买了几把油纸伞,用意念放在马身上挂着的布兜里,这才去拿出来。 “一人拿一把,要下雨了。” 几个人抬眸看着黑压压的天空,连忙去拿了油纸伞。 容顼年撑开其中一把聚在头顶,为了不被发现,她就少拿了空玄的一把。但也不能让人淋雨,因此拿着伞走了过去,举高一点,把空玄也遮挡在里面。 下一秒,雨滴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砸在伞面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大人真是神了,说要下雨就会下雨,说地龙翻身就会。”在后面的几个人聚在一起,无事可干的他们就忍不住讨论起来。 “可不是,大人说的就没有不准的,我怀疑大人应当真是神仙下凡。” “唉。这些人当初一点都不听大人的话,也不相信,若是有一个信了,又何至于全村无一活口?” “我倒是觉得他们活该,收了司徒家的钱和大人作对,落得这种下场也是活该,就是可怜了孩子。分明是大人做的孽,他们却跟着倒霉,但愿来世投个好胎。” “可不是嘛。这司徒家什么人他们还不清楚吗?这会儿落得个棺材都没一副,人家司徒家却什么事都没有,还能装大善人呢。” 说到这个,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为这个村子的部分人叹息,感到悲哀。 容顼年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这些话自然是全部听了去,闻言只是盯着前方被掩盖的村子,神色不变,心里怎么想的也只有自己最清楚。 第53章 大雨而至 雨越下雨越大,几个官差都怕回不去,心里特别着急,可看着容顼年都没说什么只好作罢。 而容顼年呢,则是在想,这赵家坳整整一百多口人呢,如今全部死了。到时候大雨冲刷下来,也不知道这些尸体会不会冲出来。 暴雨过后会有瘟疫吗? 她忽然间觉得头很痛。 她是来当县令,来建造的没错,可是不是来经历九九八十一难的, 她不是孙悟空,没有七十二般变化,也不是唐玄奘,有孙悟空帮她。 唉。 在她思考间,空玄也诵经结束了。 他睁开眼睛,看着前方,却发现下雨了,而自己并未感受到,抬头一看,头顶上有一把天青色的油纸伞,而撑伞的是容顼年。 容顼年也第一时间注意到他停止诵经念佛了,转头看了过来,却要微微抬眸才能和他对视。 原身虽说才十七岁,可已经有一米七往上了,这人比她还高出一个头来不止,想来应该有一米八五以上,接近一米九。 和尚整天吃素还要锻炼,他是怎么长这么高的? “大人,咱们要回去了吗?” 其中一个官差犹豫了几次,终于大胆开麦。 容顼年这才收回思绪,可看着哗哗下个不停的大雨。 大概是久旱逢甘霖,雨水落在地上有许多的雾气,带着浓重的土臭味,人也觉得格外的闷热。倒是周边的树木,因为这雨都停止了弯曲的腰杆。 这大雨会一直下,持续大半个月,这赵家坳正好属于地势比较低的地方,再待下去,等会儿的确可能走不了了。 她素手一挥,打道回府。 从这里回县城,途中会经过万福镇。 几个人到达万福镇时,这里的只剩下一片废墟和孤零零的破败房子,百姓们都不在这里,想来应该是先离开了。因而,几个人直接回了县城。 “公子,您回来了。” 刚进县衙,青青就跑出来迎接了。 “万福镇等百姓呢?” 青青撇了撇嘴:“被司徒颐带走了,他说县城没有那么大的地方安置百姓,司徒家在城西有个庄子,可以让百姓们暂时居住。 一看就是没安好心,公子……” 容顼年用眼神示意她闭嘴,青青只好住嘴了。 在容顼年看来,司徒家不可能对这些人怎么样,毕竟这些人里包含了万福镇和桃花镇两个镇子的村民。每个镇子最少五六个村子,最多八九个的。 如今又没有计划生育,也没有手机网络什么的打发时间,夫妻俩的乐趣就是造娃了。以至于,平均每户都有三个孩子,村子里哪怕只有三十几户人家,那一个村子也得一百多人,更何况这么多村子的人。 若这么多人都在司徒家庄子出事了,不需要她做什么,他家自己就把自己搞死了。 她只是好奇司徒家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以及感叹一句,这司徒家当真是家大业大,一个庄子就能容纳这么多人,那其他的庄子呢? 啧啧啧,世界上就不能多我一个有钱人吗? “空玄师傅,想来静安寺所有的僧人都在那边,不用过于担心。只是雨越来越大了,倒不如在此住下,等雨小些再行过去吧。” 空玄想了想,最后答应了下来。 — 在天黑之前,其他远点的官差全部回来了。 他们冒雨回来,只是回来禀报工作的。 这次地震,也就万福镇和青石镇比较严重,其次竟然是县城,其他地方虽然大部分不信容顼年,可是不敢拿自己的命赌,因此那个时间都没睡,有的也提前搬离了地方。 地震来的时候,有的村子全部撤离,有的只有少部分人遇难,一部分受伤。而在清远那边的距离比较远,虽然也有震感,不过除了年久失修的房屋塌了之外并没有太大意外。 因为这次地震的预言,百姓们对会发生大水的话就百分百相信了,因此官差们安排了他们到地势比较高的地方安置后,才赶回来禀明情况。 容顼年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还好大部分人比较配合,否则这次伤亡肯定更加严重。 只希望暴雨过后大家依旧安然无恙才是。 她挥了挥手让众人退了下去,心里苦恼。 此番大多数房屋倒塌了,这些人无家可归,官府肯定是不能不管的。 “小优,奏疏怎么写啊?”她是理科生,真的不知道怎么写啊。 小优也非常的给力,快速的找了几个模板给容顼年,她便准备照着模板把情况全部写了上去。可是看着上面的模板时又愣在了原地,提着毛笔久久没有落下去。 毛笔字她从小练习,这个世界的字体也会写,而且写的字虽然没有自成一派的大师风范,可也是好看的。然而,让她写文言文是写不来的,这简直就是为难她。 “小优,帮个忙。” 小优:“……” [已为亲亲开通电脑办公模式。亲亲可以在电脑中输入自己要写的资料,选择模板后,系统会自动为您转换为文言文或者其他模式。] 小优系统的话让刚落下,自己面前就多了一个键盘,而眼前的也变成了平板屏幕。 “小优,你简直就是我的神。” 她兴高采烈的将自己要写的全部打进去,选择模板后,小优很快就自动生成了文言文。 只是这个不能直接打印出来,还得由她照着一个字一个字的抄下来,虽说步骤麻烦了一点,但总归不用费脑子了。 她看着桌子上已经滴了一些墨水的纸,将其揉成团丢在一旁的竹篓里,这才重新拿了一张提笔写了下来。 这样还不够,还得将纸张用“胶水”粘在卷布制作而成的卷轴里,再把卷轴放在竹筒里,防止进水,这才能送出去。 她赶紧拿出去,找到捕快们:“谁愿意前往府城送一下奏疏?这大雨赶路很危险,可以考虑一下。” 众人沉默片刻,没人回答,最后还是丁平安站了出来:“大人,卑职去。 他们都有家人,只有我丁平安什么亲人也没有,最适合这趟差。” “好,不着急,可以慢慢去。” “是。” 丁平安拿过奏疏,吃了饭后,给马戴上护具,自己穿上蓑衣,在众人目送中骑马离开宣阳城。 第54章 不知道标题怎么写,就这样了 奏疏上写的除了灾情,自然是还要要钱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经济损失自然是非常多的,她虽然有从劫匪那边和司徒家弄来的钱,可明面上是她的钱,就这么拿出来用了,很容易让人以为她是冤大头的! 往上报,这么大的灾难国家定然会开国库发灾粮,发银子重建的。 可能一层一层下来会被贪污,但是没关系,有这个名义就够了。她也没指望着这些钱全部到自己手里来,所以最好就是有个名义,而她自己去劫富济贫,充当官银也是一样的。 到了凌晨雨更大了一些,甚至于还有冰雹落下,只是冰雹并不大,只有花生米大小,要是有鸡蛋或者是鸽子蛋大小,这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容顼年一夜没睡,在十二点一过后就选择了签到。 [叮咚。成功签到一次,恭喜亲亲获得ss级书籍『齐民要术x1』,s级卡『隐身卡x1』,s卡『穿越卡无限卡x1』,积分x10] 穿越无限卡? 原本躺在椅子上的容顼年立刻坐直了身体,立刻点开了背包里刚刚放进去的卡片。 隐身卡她非常清楚是用来做什么用的,可是这穿越卡,该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她点击卡片,卡片立刻弹出来一个窗口,上面有详细的介绍。 穿越无限卡:字面意义,可以任意穿越,不受界限、时空等影响,可以穿越到各个平行世界或者千里之外的地方。(ps:等级越高穿越的距离越远,时间也没限制。) 等级:s(s、ss、sss、ssr) 功能:s级穿越无限卡,可在所在时空穿越到任意的地方。 限制:s卡受限,卡片穿越地带最远不可超过五百公里,穿越时间有所冷却,穿越时间为一月一次,每次可维持一个时辰。 容顼年看完后说不失望是假的。 她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第一反应就以为这卡可以穿越回到现代,哪怕回去的时间有限,哪怕是一次性的,可是也能回去看看舅舅还有原身。 可没想到只能在这个时空使用。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觉得挺好的。 她刚才还在想劫富济贫的事,转头就签到出了这么一个卡片。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去到更远更有钱的地方,去掏空那些更有钱的贪官? 要知道,这西陵虽说占据第三大国的称呼,国家领土也不过现代两三个省的大小。五百公里,从宣阳刚好可以到达西陵京城阜阳,那不是有得拿了? 再加上隐身卡的效果,简直完美。 这不就是想什么来什么? 再则,这上面也说了,有穿越卡的,可以跨越时空穿越的,只是卡片等级不够罢了。既然如此,那她也有了一个念想,说不给那天就签约出了顶级穿越卡了呢? 哪怕一次性的也好啊! 再看看隐身卡,这个还没带无限两个字,该不会是一次性的吧? 她点开一看,果然,效果就是隐身,一次性使用的,使用时效也是两个时辰。 她想着,等这场大雨过后去呢还是在这段时间去呢? 算了,等大雨过后。上面批了银子后,谁吞了银子她就找谁去,让他们把吞下去的银子连本带利的吐回来。 — 这场大雨持续了二十多天,中间只有两三天雨水比较少,否则一直都挺大的,因此丁闻也一直没有回来。 容顼年让小优查过他的位置,认为都城,可见并没有事,否则小优是定位不到死人的。 奏疏如果不被人隐瞒不报的话,按照时间大雨结束后不久皇帝就能收到了,再安排人送东西下来,怎么着也要一个月后了。 而她在此期间也不能出去,因为水太大,根本出不了门。也就每天在屋子里看看书看看卷宗或者是练习一下武功。 她提前说过这些问题,因而县衙里准备了足够的粮食,就算不够她也能够拿出来一些。 官差们在县城的都回家了,在桃花万福两镇的就在雨小的那几天带着粮食去了司徒家庄子上,其余人都待在县衙里。无聊的时候就跟着青青陈远学习武功,尤其是那几个留下来的女子,格外努力。 雨太大,没地方练习。女子就在仓库隔出来的宿舍里练,男子就在县衙大堂里,总之这么大的雨也不会有人来报案。 容顼年也让容母跟着练,容母却说:“我老了,哪里能练得来这些?不了!” 容顼年却摇了摇头。 容母和容父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十二岁时定亲,十五岁成亲,十六岁生下容顼年。如今容顼年十七岁,她也不过才三十三岁的年纪。只是之前太过于劳累,三十岁的年纪像是四十多岁的样子。 在容顼年来了之后,每天在她喝的里面添加一点点稀释的灵泉水,慢慢的养回来了,看着还不到三十岁的年纪。 怎么就老了? “娘,我让你学武功并不指望您有多厉害,只是希望您能够自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哪天我们都不在你身边,你遇到危险怎么办?有点武功总能自救! 而且学了武功可以强身健体,这样您才能陪我更久,或许还能坚持到…见到她。” 她? 容母双眼迸发出一抹惊喜,用不确定的目光看着容顼年,后者微微点头。她没有说系统,只是说:“我总能得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或许有朝一日可以带你去我的世界看看她。” “好,为娘学,再苦再累都学!” 容顼年点头。 容母似乎又反应过来了什么,轻轻拉过容顼年的手,笑着安抚:“玉儿,在娘的心里,你也是娘亲的孩子,你们都是一样的。只是……” “我知道,我也不生气。” 原主才是她的亲生女儿,牵肠挂肚自然是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越过她去更不奇怪。 毕竟原主是她生下来的,又陪伴了十七年的人生,而自己才来这里几个月啊? 就说舅舅那边,要是知道能够见到自己,恐怕也会迫不及待,十分激动的,和容母也不会有什么区别的。 “那孩儿教您一些比较简单,适合您的?” 三十多岁学习武功的确很晚了,可有些人就是非常有天赋,大器晚成的也有。她也不指望容母成为特别厉害的高手,只要能有自保能力即可。 第55章 雨后 大雨停歇后,清晨时太阳从东边缓缓上升,就像是个害羞的小姑娘,隐隐约约的。 当大雨停了,所有人都非常的高兴,忍不住欢呼起来。 容顼年也在一大早上换了一身劲装,准备出去看看外面各个地方的情况如何。 之前雨太大,以如今的能力也没办法出去救人,拿出那些现代工具的话又不适用。所以她也只能作罢,只希望之前挖掘的那些沟渠,还有修建的大坝能够有点用吧。 刚出门,她就碰上了空玄。 空玄穿着的还是那件白色的僧袍,手中拿着佛珠,见到她便行礼:“阿弥陀佛。” 容顼年回了一礼。 “容大人,小僧在此逗留许久,如今大雨骤歇,小僧也该去找师兄弟们了,因此,特来告辞,感谢大人收留。” “空玄师傅这就要走了?既然如此,那本官也不好强留。本官让人为你备马?” “阿弥陀佛,不必了。”空玄再次行礼,然后转身离开,朝着外面而去。 容顼年也往外走,又碰到了从外面进来的司锦年。 司锦年和当初完完全全的不一样了,身上的伤完全养好了,就是武功也恢复了。头发也养得乌黑靓丽的,用一根白色的簪子半挽发,身着一件青色长袍,外面搭了一件白色轻纱,绣着竹子图案的衣服。腰间用精致的腰带绑住,看着真是一个如玉公子。 “大人要出门?” “正是。主簿怎么从外面回来?” “今儿一早就想着出门去看看外面情况如何。” “那如何?” “属下也只是去看了城中,发现城中并未造成水患,只是先前房屋坍塌的那一些人家有些因为淋了雨,病倒了一些。属下也问了,并没有任何会传染的征兆。” 容顼年点了点头,夸赞了一番后就离开了。 司锦年想跟着她一起去,都被她拒绝了。 她这段时间又签到出一张隐身卡,就想着自己开着飞机,贴上隐身卡,然后在天上飞一圈,快速查看各个地方情况如何,这样才能以最快速度的去展开救援。 出了城,先去看了看自己的家,发现竟然还完好无损,心里一阵惊诧。 小优的声音也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系统出品,必属精品。哪怕只有一点材料,也当如此。] 虽然字数不多,但容顼年听懂了。 意思就是,东西出自系统商城的,质量绝对是杠杠的。她家房子是她设计了中西结合那种,并不是纯正的古风建筑。 当然,也不是现代风格的房子,而是那种现代四合院,墙体采用的是砖头,钢筋建造,像屋顶,窗户门等大部分东西采用的是木头。还有凉亭啊,阁楼啊都是采用木头制作的。 正因为如此,地震和暴雨过后,房子依旧安然无恙。还没盖房顶,屋子里进了很多水,但古代工人排水做得很,房子并没有被淹的模样。 按照小优说的话,她之前还担心地震会把刚修的路给干报废了,毕竟当初路大部分修的都是这边的。现在看来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包括她让人挖出来的大坝,那也没问题的。 即便如此,她还是开着直升机飞了起来,距离地面并不高,开始巡视整个宣阳。 四处看了看,她发现几个村子因为地势原因被淹了,但大部分地区虽说也有被淹的情况,不过因为临时挖的沟渠,水位并不高,只是进水了。 大坝是当时特意修建用来阻断河流的,现在一看,大坝里的水已经装满了,表面溢出来不少水,形成了小型瀑布。 也亏得当时人多,有足够时间,再加上材料无限使用,否则这个大坝还真的没办法那么快完工。这要是没有大坝阻挡,从这里下去的村子全都得被水冲没,不知道得死多少人。 她降低了一些,让小优检测,确定完全没有问题后才彻底松了口气。 “还好早就知道有大雨,还会形成暴雨,提前大半个月让人开始修的大坝。虽然没有后世那样的壮观,豪华,但材料质量有保证,否则也达不到这种效果。” 这个地方是在一个山间,左右两边都是山,中间是一条特别大的河流。之前因为干旱,当初这里一眼看去除了干枯的杂草就是石头。现在大坝有了水,河流也有一些浑浊的水流。 后面会晴一个月,之后就恢复了正常的天气,再过几个月,山上的树长出绿色的嫩叶,河水变清,想来也能成为一个观赏风光的好地方。 “宣阳风景挺好,就是以前干旱到处光秃秃的,也没水流,以后把这里发展成旅游区,肯定能带动经济,让宣阳的gdp蹭蹭涨。” 小优:“……”加油! 容顼年感慨了一句,感觉激情满满。 回到了县衙,组织了人前往受灾比较严重的地方看看有没有停留在那边被困的,或者看看有尸体没有。不管是人的还是动物的,看到了就打捞起来放在一边进行焚烧,以防引起瘟疫。 同时,让女捕快们去往各个地方敲锣打鼓通知,需要水的前往县衙领取。不要喝雨水或者是山泉水,如果有水井的,最好也是煮沸了后再喝,避免喝到污水。 所有的事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而同一时间,阜阳也收到了下面的奏疏。 像这种灾情下面的人不会隐瞒的,只会往上报得比较狠,然后再层层吞银子。只是这一次,恐怕不会如他们所愿了。 这些容顼年都不知道的,她正在施粥呢。 虽然大部分人因为信了她的话,带着家里的东西出来了,保住了财产,可家里的粮食实在少得可怜。最近下雨也没办法出去找吃的,官府的活也干不了。之前领取的粮食基本都是吃一顿饿几顿,如此坚持了过来。 现在已经是没粮食了,容顼年就买了一批大米,一部分熬了粥在县衙门口发,一部分分发给每一个人。虽说每人只有一升米,但也能坚持几天,每三天发一次,等天彻底晴朗了,继续干活。 路还有一些没有修出来,原本计划晚点挖的沟渠也挖了一部分,那就一起干了,反正也不多了。 等上面的银子到了再着手村民房屋修缮的情况。 第56章 大人并非池中之物 阜阳城 巍峨壮观的皇宫之中,文武百官们站在下方,上面的平治帝正在看着手中的奏疏。心中有些诧异,眉头挑了挑,这才看向下方中央站着的女孩。 “安平从何得来的奏疏?”平治帝问。 下方的女子穿着一身湖蓝色的华贵衣裙,打扮也是雍容华贵。她生得很是好看,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更是让人忍不住注目,纷纷感叹,不愧是阜阳第一美人。 她朝着上方的皇帝拱手,回答:“回陛下话,这奏疏也是凑巧到了安平手中。 安平今日出门准备置办皇祖母的寿辰礼时,却看到一人骑马入城摔倒在地,说是宣阳急报。安平一看也的确如此,不敢耽误,因而未经尚书省之手便呈了上来。”她说着转身朝着尚书省的尚书令房大人行了一礼,言语带着歉意:“此事是安平不对,还望大人不恼了安平才是。” 尚书省的尚书令房闲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长得格外的俊美儒雅,哪怕已经年过半百,可依旧能看出他年少时的俊朗模样。 他穿着红色官服,手中拿着统一的笏板,脸色一直平平淡淡的。 闻言,他转身,双手拿着笏板朝着安平回礼:“郡主折煞下官了。郡主怀着忧国忧民的心,做的事自然是无可厚非,就是到了下官这里,也必定是第一时间呈到陛下手中的。” 安平闻言脸上笑语盈盈的,心里却不屑的冷哼一声。 老匹夫,你倒是惯会装模作样! 心里指不定怎么骂我呢,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奏疏到了你的手里,上面的内容怎么样还不是你说了算! 心里虽然这么想,言语上却不得不恭维两句: “房大人当真是一个爱民的好官。” 坐在上方的平治帝再次开口:“这容顼年倒是一个能人,修建大坝,挖掘沟渠,减少了不少百姓伤亡。吾让他去宣阳看来倒是一件幸事。” 奏疏上,容顼年不仅写了这些,还写了县衙的师爷贪污,以至于县衙的银两不够,粮食也不多,所以希望平治帝能拨款放粮。 平治帝虽然是个咸鱼心态,可这是关乎人命的事自然不会大意,因而吩咐尚书台(国库)和督道仓吏(粮仓)拨白银十万两和粮食一千石。〖根据南北朝时期,1石等于120斤。因此,一千石粮食换算成斤就是120斤\/石 x 1000石 = 斤。再将这个数值换算成现代计量单位,即斤 x 222.73克\/斤 = 克,现代约等于2200斤〗 “陛下,安平请旨前往,定将银两和粮食安全送到容大人手中。” 安平一句话把那些蠢蠢欲动想接差事,从中谋取的人的心思全都给压了下去。 平治帝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摆了摆手恩准了,随即定下时间让安平自己找个时间去点了东西出发,之后就下朝了。 其他人虽然觉得这次的银两不多,贪污也贪不了多少,可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如今这安平郡主横插一脚,算是将他们的想法全部打没了。 安平郡主是敬亲王的小女儿,备受宠宠,而那敬亲王手握重兵,可不是她们敢得罪的。 — 容顼年对于这些事并不知道,如今大雨停了,就立刻组织人展开了修缮工作。 最先针对那些房子全部没有的、老弱病残的人家。 司徒家也不知道抽什么风,也组织了好几个当地几个富商一起加入了工作之中。 虽说这次灾难因为提前有所防备,伤亡并不严重,但是房屋大部分被毁。想要重建那都是不小的开支,没办法,只能按照最简单的来,每家每户都是黏土堆砌的房子,上面铺了干草。 唯一的好处就是,按照一家一口人的计算,除了堂屋和厨房之外,有几个就有几间房,有的人家甚至于比以前的房子还好。因而大部分人干劲满满,没有一个人叫苦的,反而对容顼年连连夸赞。 容顼年此时累了,就在一旁休息,旁边是年纪大了在休息的悟德方丈。 “方丈真是慈悲为怀,我听闻静安寺为有破损,却没有第一时间修缮,反而带着寺中弟子下山救援,这样的慈悲心真让人动怀。” “阿弥陀佛。”悟德双手合十行礼,这才回答容顼年的话:“出家人理应如此,倒是大人,与老衲之前所见大有不同。” “有何不同?不都是人吗?” “大人心怀慈悲,不像追逐名利的官场人,倒似我佛门中人。”悟德这话是诚心实意的。 他觉得若非容顼年心有牵挂,又是一个爱国爱民的好官,这种人投身佛门,定能悟有所成,得道飞升。 容顼年听了却是低低笑出了声。 悟德却又继续说:“不过大人此般人物,在哪儿都是修行。” “方丈倒是抬举我了。”容顼年目光落在了忙碌的百姓身上:“而且,我可没有那淡漠名利的心思,反而一心想要往上爬呢。”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了这里,又为什么绑定了系统,但是她知道自己既然绑定了系统,那么按照经典套路来说,她的路应该不仅仅是宣阳。 或许,更高更广阔! 就算她不愿意,系统也会推着他走! 还有,她既然接手了原主,接手了容家,那振兴容家也是必要的。那她就不可能淡漠名利。 “我想要的更多。” “阿弥陀佛,大人并非池中之物,又心有慈悲,若大人到了更高的位置,对百姓对天下也是百利而无一害啊。” 容顼年:“……” 你这话实在是有点过于夸张了。 “是吗?那就借方丈吉言了。” 就在这时,钟添快速跑了过来,朝着容顼年拱了拱手:“大人,那边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怎么回事?” 容顼年嘴上问着,身体却已经往钟添说的方向大步走了过去。悟德也没有犹豫,快速跟在后面。 走了没多远就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人群里吵吵嚷嚷的,声音太杂,容顼年也听不出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第57章 定然是个慈父 “让让,大人来了。” 钟添靠近人群,拨开几个人说了这么一句话。 一听是容大人来了,围观的百姓纷纷往后退,给容顼年让开来一条路。容顼年和悟德一起走了进去,百姓纷纷低头:“容大人。” “这是怎么回事?”她看着人群中央的几个人,都是几个年轻的壮汉,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有血迹,衣衫凌乱,一看就是刚刚打斗过。 几个人低着头,谁也没有回话。 容顼年无奈,指着其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少年,吩咐:“他们都不说,你来说,到底为何打架?” “是。”少年被点了名,只得拱了拱手,缓缓说来。 原来是他们是安平镇的百姓,刚才他不小心碰到了一位奔跑的小姑娘,那小姑娘就倒在地上哇哇大哭,说是她快要死了。然后小女孩的娘就出来了指着少年骂,少年的家人闻言也忍无可忍,两帮人就打了起来。 听到这有点可笑的矛盾,容顼年一时间被无语到了。 她目光落在那个主人公之一的小姑娘身上,她正被一个妇人抱在怀里,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单纯无辜,看着也的确不像是故意而为之的。 她还没说什么呢,那妇人和女孩的家里人在触及到她目光时立刻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连连磕头:“大人饶命,饶命啊,孩子小,年幼无知,胡说八道的。” 闻言,一时间,起冲突的众人纷纷跪了下去,个个胆战心惊。 容顼年没有叫他们起来,而是看着小姑娘招了招手:“过来。” 那小姑娘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走了过来。 容顼年蹲下去看着她。 小姑娘年纪不大,看着只有四五岁的模样,脸色发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因而说不出来好不好看,只是一双眼睛格外漂亮,像是会说话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姑娘歪着头,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人,语出惊人:“姐姐,你真好看。” 一听这话,众人纷纷脸色大变,尤其是女孩的家里人,更是瑟瑟发抖。 “阿宝,跪下!” 女孩的母亲立刻呵斥。 闻言,小姑娘就要跪了下去,却被容顼年一把拉住,依旧笑着。 “你叫阿宝?” 她也没想到小姑娘竟然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女儿身。 以前常常听老人说,孩子七岁之前天眼没封,是有灵力的,不仅能看到鬼神也能分辨善恶,感觉得到谁对她心怀好意还是恶毒。 以前她不信,毕竟她小时候就没这个感觉,如今却是有些信了。 “嗯。”小姑娘脆声声的应了一声。 “那你告诉哥哥,你为什么说你快要死了?” 阿宝虽然年纪小,说起话来却不结巴,反而条理清晰:“原来你是哥哥,刚才我叫错了。哥哥长得好看,阿娘说你是好人,那我就告诉你。 因为那个哥哥是病人,阿娘她们说,他们都是病人,不能碰的,不然就会被传染,会死的。 可是阿宝被碰到了,阿宝就要死了!” 阿宝说到这里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身子也是一抽一抽的,好不可怜。 “哥哥,阿宝就要死了。阿宝还没长大呢,阿宝不想死。” “哎哟,不哭了,不哭了。”看着这么可爱的小孩子哭得伤心,容顼年心里那个叫一个心疼啊,连忙用手轻轻替她擦去眼泪,捧着小姑娘的脸轻声安慰:“不会死的,小阿宝才这么大,还要长大,不会死的。” “可是……” “哥哥不是病人,不会传染的。” “真的吗?”阿宝不哭了,眼角还挂着眼泪珠子,容顼年笑着擦去:“真的,不骗你。不信我们拉勾。” 她伸出小拇指,阿宝犹豫了一下,小手抹了一把眼泪,结果也不知道刚才干什么了,小手脏乎乎的,这一抹眼角就全是灰。 她伸出没什么肉的手,用小拇指勾住了容顼年的手指。 两个人手指扣在一起,轻轻摇晃。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骗人谁是……小狗!” 听到这话阿宝终于笑了。 “那阿宝知道哥哥不是病人了,应该怎么办?” “不知道。”她轻轻摇头。 “应该给哥哥道歉,说你不是故意的,不应该这么说他的,快去。” 阿宝闻言,扭捏的看了一眼那个少年,最后又看了一眼容顼年。在她眼神鼓励下,哒哒跑过去,对着少年鞠躬,脆生生道:“哥哥,对不起,阿宝不应该那样说你的,希望你原谅阿宝。” 少年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脖子,才结结巴巴说了一个不用。 阿宝立刻就笑了,然后回到了容顼年身边,容顼年把她交给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青青:“带她去玩一会儿。” “是。” 听这语气青青就知道,公子要处理事情了,不方便小孩子在场,于是温柔的哄着小姑娘跟她离开了。 “大人如此模样,将来若是当父亲,定然是个极好的慈父。” 司锦年就在不远处,听到动静过来正准备处理,却见容顼年来了,因而就一直看着。不曾想却见她温柔地安抚着小孩子,心里就想到了这一点。 想到就说了出来,说完才意识到有点不合适。 毕竟人家才十七呢。 好在容顼年并未生气,只是淡淡的侧目看了他一眼,然后收回了目光。 等人走了,容顼年这才看着眼前跪着的一群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背在身后。 “安平镇的就起来吧。” 闻言,安平镇的几个人慢慢起身,依旧低着头。 而另外的几个人见此更是低着头,恨不得把整个身子趴在地上,好似这样容顼年就看不到他们一样。 容顼年心里腹诽:既然知道害怕,怎么刚才打人的时候不好好想一想呢? “知道本官为何不让你们起来吗?”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其中一人摇头回答:“草民等…不知。” 容顼年摇了摇头,目光看着四周,眼神扫过每一个人:“本官知你们在场的没有十之八九也有六七对安平镇的人心生排斥,觉得他们是不详之人,一直以来对他们各种嫌弃,怕被传染疫病,是与不是?” 闻言,不仅是地上跪着的几个人,就是在场的不少人都被戳中心思,纷纷低着头不敢看容顼年。 大人怎么知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要为安平镇的人打抱不平吗? 第58章 并未多加留意 “安平镇居民的确,他们曾经的妻子、儿女、父母或者是朋友,又或者是邻里可能都身染瘟疫,最终离世。有的人甚至于是感染瘟疫活下来的,可这些能够代表什么呢? 得了瘟疫不是他们的错,如果有选择,他们恐怕也不愿意自己或者是家人朋友感染,最终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去。 如今已经过去了两年多,莫说是瘟疫,就是有个什么病都好了。 他们知道你们排斥他们,抵触、甚至是嫌弃他们,因而一直待在安平镇。 他们也可以不出来的,可这次出来是为了什么?没有人比你们更清楚! 他们来到这里,是为了帮你们重建家园,是不想看到你们和他们一样失去家园流离失所,可换来的却是你们的恶言相向,厌恶、嫌弃的眼神。 换作你们,你们会怎么想?不会觉得心寒吗?” 容顼年厉声质问,每个字都落在了在场每个人的心里。 他们自己百转千回,可将这些代入到自己身上他们也会觉得难过,更别提这只是想想,而这些人这两年岂不是更难过? “小孩子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可以说她是童言无忌,不知分寸,可你们这些当父母的也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吗?不仅不觉得自己有错,还传输给孩子一些不好的思想。 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你们怎么想做她怎么学,未来好坏很可能就是因为你们的一念之间。” “草民知错,请大人饶命啊!。” “好了,本官不是动不动就要砍头的。” 求饶的百姓立刻闭嘴。 “事情真相是否如那少年所说,谁先动的手?” 无人回答。 司锦年看着这群明显不觉得自己错的人摇头,拱了拱手:“大人,那少年说的不错。是他撞到了阿宝,阿宝哭声引来了她父母,少年和家里人纷纷道歉,可阿宝父母言语不依不饶,双方争吵起来。 后来,少年父母碰到了阿宝母亲,引得阿宝母亲打了她一巴掌,少年父亲便打了回去,之后众人就打了起来。” “看来,你们是不觉得错了,如此求情也只是怕受到责罚罢了。”容顼年觉得头疼,也懒得再说什么,直接对钟添说:“那就按照纠纷处理吧。 虽说此事由这少年引起,可家中态度诚恳道歉,便无罪。至于你们…本有理,可得理不饶人,还以讹传讹污蔑他人,也是动手在先。如今知错不改,那就按照规矩,每人打十板长长记性。” “大人饶命啊大人!” 几个人立刻求饶,可容顼年并没有看一眼,而是挥了挥手,钟添立刻和几个人把人拖着起来,让他们趴在地上。 因为来救援没带刑仗,就拿了修房子用的木材对着几个人的屁股狠狠打了下去。 几个人顿时发出痛苦的叫声,一声高过一声,听在众人心中只觉得害怕,就像是被打的是他们一样。 容顼年看着众人,冷声道:“有个词叫做‘杀鸡儆猴’,本官今天就拿他们几个人当做这‘鸡’,警醒你们。 安平镇人如今是我宣阳百姓,那就是宣阳的一份子,尔等理应心怀常态,对他们像是对其他人一样,不带任何有色眼镜去看待。从今日开始,本官再听到有人说什么灾星,病星之类的话,可不就是十个板子这么简单了。” 众人纷纷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只有安平镇的人心里像是有一束光落了下来,将他们整个包裹起来,暖洋洋的。 一时间,容顼年单薄瘦弱的身形在他们心里却雄伟高大起来。 容顼年转身往外走,司锦年赶紧跟了上去。 悟德看了一眼,只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便跟了上去。 “我倒以为方丈慈悲,会开口替他们求情呢。” 悟德摇了摇头,捻着佛珠道:“虽说出家人理应慈悲为怀,可方才一事老衲却也不觉得大人做错了什么。 安平镇是几个镇子的人,以前数万百姓,如今只剩下一千多人,他们已经很苦了。可以前无人为他们做主,无人感叹他们的可怜,亦无人做到感同身受。 如今他们能放下过往种种,不该因为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又被困在过往牢笼之中。 更何况,这事是朝廷事,老衲是出家人。” 最后一句话概括了:我就是个出家人,所以这些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容顼年听出来话中意思不由得笑出了声,看着旁边的悟德:“方丈倒是和我认识的和尚都不一样。” 这是把刚才悟德说的话还了回去,悟德失笑,捻动佛珠,朝着容顼年双手合十行礼:“出来许久,老衲年纪大了便觉得不太适应,如今也差不多了,便带着众弟子回寺修行了。” “理应如此。” 她微微点头算是回礼。 悟德也朝着司锦年行了一个礼,然后离开,来到前方抓住一个小和尚,对他说:“你去把众师兄弟们都召集过来,回寺。” “是,方丈。” 小和尚行礼后快速去召集师兄弟。 大概一刻钟后,静安寺所有僧人,一共一百多人全部集齐了。悟德看了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吩咐众人回寺,然后率先出发。 他的身旁是他的亲传弟子空玄。 “空玄,你觉得那容大人为人如何。” “不知。” “怎么会不知道呢?之前你和容大人一起出去,再加上这段时间,亦不能看出些许什么?” 空玄想了想,在悟德期待的眸子中回了一句:“弟子并未多加留意。” 悟德:“……” 一旁听着两个人对话的监寺空远笑了笑,对着悟德说:“师父,您怕是有些为难师弟了。他从小除了和小动物亲切一些,会多加关注,便对什么都不上心,更何况是一个人呢?” 悟德叹气。 是啊,这个孩子自从自己带回来后就是如此,除了他之外其他人一年里都不能听到他几句话,甚至于至今他都不记得僧众的名字。 更何况一个只见了几次面的人呢。 不过……他倒是觉得容顼年这人有点玄妙,或许对空玄能有帮助。 看来回去得好好思考一下才行。 第59章 司徒震的想法 重建一事紧锣密鼓的筹备之中,大家的兴致高昂,脸上已经没多少因为家园被毁的伤心。主要是因为大部分人家听劝,关键时刻收拾了东西离开,所以只是屋子被毁,其他的都还在。 少部分呢,一无所有,可容顼年也保证,以后会带着所有人过上好日子,他们也有盼头。 毕竟容顼年在他们心里那就是神明一般的存在。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她能精准的知道地龙翻身,发洪水,这可不就是神仙才知道的事吗? 他们认为容顼年是天上神仙,看他们过得不好所以下凡来帮他们,因此百姓对容顼年十分敬重。她本人没什么架子,也好说话,因而百姓也愿意和她亲近。 这对容顼年来说是件好事,不过对有些人来说,可就是一件坏事了,比如看不惯容顼年的以及和她有仇的。 司徒震算一个。 其实他已经听了司徒熙的话,放下争斗,尽量收买拉拢容顼年,她不是个好对付的。可偏偏,他儿子死了,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是的,司徒锋死了。 他在司徒家一直待着,一开始还能坐得住,总归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的那是好日子。可时间一长他就不满足了,吵着闹着要出去。 可一旦他出去就会被容顼年抓获,按照她的性子,直接把人杀了也是有可能的。因而司徒颐一直不同意,可司徒震最疼爱这个儿子,在司徒锋撒泼打滚下还是偷偷摸摸想把人送到外家去。 不曾想,司徒锋刚离开城门就暴毙身亡了。 大夫也查不出来什么原因,他就把仇恨加注在了容顼年身上。 他觉得,如果不是容顼年要抓他儿子,司徒锋也不会离开宣阳,那司徒锋也就不会死,所以这一切都怪容顼年。 他想让司徒熙出主意对付容顼年,可司徒熙不愿意,白先生也说,如今容顼年深得民心,而且她的事情已经上报了朝廷,如果她此时出事,和她不对付的司徒家必定是怀疑的对象。 他不想管那么多,也不想拉拢容顼年,只想给自己的儿子报仇! 在这宣阳也不是所有人都敬重容顼年的,因此他特意给了宣阳各大世家发了帖子。如今司徒家聚集了十几户大户人家的家主和老爷们,整个司徒家热闹得很。 “各位,如今容顼年深得民心,如此再任发展下去,恐怕你我今后在宣阳将毫无话语权,日后也要看他眼色行事。不知你等是否能忍,我司徒却是不能忍的。 这小儿刚来宣阳时就挑衅我司徒家,如今我小儿锋儿也因他丧命,此仇不报我司徒震誓不为人。 众位,我知你们亦是不愿意看到自家威严被挑衅,也不愿意成为下一个我,所以不如和我联手将容顼年给拉下马来,如何?” 他想象中众人都会对他马首是瞻,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可当他说完,期待地看向众人时,却见众人纷纷脸色难看,面带犹豫,一言不发。 司徒震更生气了! 以前在这宣阳,一向是他司徒家说什么是什么,自己一开口就是千呼百应的,可如今这些人竟然也犹豫起来。 容顼年这才来多久?若是再让他活着,以后宣阳岂不是他说了算?那自己还有话语权,还有立足之地吗? 他那样的人,恐怕以后得势第一个杀的就是他们司徒家。 司徒颐那个吃里扒外的,总觉得拉拢他就能息事宁人,可容顼年真的能息事宁人吗?就算能,他也不愿意! 他的锋儿九泉之下尚不瞑目,他怎可就此作罢? 如今想联合这些人一起孤立容顼年,让她做一个空头县令,到时候他再上报朝廷,那他这县令毫无政绩,也该退位让孝。 不曾想…… “好啊,真是好啊!这容顼年不过是个尚未及冠的黄毛小儿,竟然也让你们如此惧怕,真是让司徒我大为不耻。我司徒震也不愿与尔等为伍,今日就当我司徒震从未邀请过各位。”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管家开始送客,也只能起身告辞,不曾想听到司徒震又说:“ 只是各位想清楚了,我司徒家和容顼年定然要分个你死我活。若是有一日他容顼年倒台了,尔等不要求到我司徒府门才是!” 这话摆明了是在威胁众人最好想清楚,容顼年他是必须会对付的,而且有信心赢,到时候战队不清楚,他司徒震可是会一一清算的。 闻言,有几个人开始犹豫了。 他们只是一些商户,地位比较低,无论是容顼年或者是司徒震都得罪不起,如此就是两头为难。 还有一部分家里只是微末士族,甚至于比不上一些寒门,同样谁也得罪不起。如今局势看来是容顼年占据上风,可司徒家百年根基,真的那么容易倒台吗? 众人犹豫了,谁也不敢开口,也不敢提出离开。 在此时提出离开,那就是表明了站在容顼年那边! 他们以为不会有人这么做,却见一长得比较白净书生模样的男子朝着司徒震拱拱手,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这一下子就让众人愣在原地。 就是司徒震也没想到,他话已经说到这里了,竟然还有人会走! 这分明是不把他司徒家放在眼里! 司徒震气得吹胡子瞪眼时,却见司徒颐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家里有这么多人他还有点意外,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自家父亲要做什么。他没有第一时间说出来,而是笑语盈盈的和众人寒暄,把人打发走。 等人全部离开,他才避退左右,看着司徒震冷着脸:“父亲这是要对付容顼年?” “你弟弟死得不明不白,你这个当兄长的不想着为他报仇,反而一心维护凶手,还要把亲妹妹嫁给他,简直就是胳膊肘往外拐。你不给锋儿报仇,难道还不允许我这个当爹的给他报仇吗?” 司徒颐无奈。 “二弟的事情只能说是他自己的问题,我之前言明,让他低调,可是他自己做混账事被抓了个正着。如今死了,又无任何证据表明是容顼年所为,父亲要报仇,怎么报仇?” “那你也不能和他亲近,还想把我女儿嫁给他,我绝不同意。” “我之所以如此,也是为了司徒家,父亲同不同意并不重要,我也不希望父亲坏了我的计划,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司徒颐说着一甩衣袖大步离去。 司徒震气疯了! 把桌子上的茶杯拿起砸了个粉碎,依旧没有将怒气消去。 第60章 不解风情 司徒雅云刚从外面回来,就看到司徒震大发脾气,茶杯差点砸到自己,亏得她自己会一些武功,反应及时才躲了过去,否则恐怕就要毁容了。 她已经习惯了司徒震时不时的发疯。 正因为如此,她一直不太想待在这个家里,偶尔去外祖家待上一段时间。 如今回来,也是听说了家里的事,再加上大哥让她回来, 她才回来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到底是她父亲,还是关心的询问了一句:“父亲这又是怎么了?怎的发这般大的火?” “还不是你那好大哥,真是反了天了,这司徒家我才是家主!他却骑在我头上,对我这个老子说教。”司徒震觉得司徒颐真的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对他也有点不满了。 若不是他锋儿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确没什么经商,管理家族的想法,而其他人一直觊觎家主之位,他肯定要废了他的继承人位置,让他知道司徒家到底谁才是老大。 “兄长?”司徒雅云有些诧异的同时又觉得是意料之中。 相比她这个女儿,和那个有主见的,不受他控制的大哥来说,司徒震更喜欢那个和他更相似,喜欢说甜言蜜语的二哥。 说实话,她并不喜欢二哥那种人,整日里就知道吃喝玩乐,调 戏良家妇女,如今死了也是活该。 可架不住司徒震喜欢啊! 她摇了摇头:“父亲和兄长莫不是为了二兄之事?” “还能是什么?你大哥那个吃里扒外的,胳膊肘往外拐,心里向着的是容顼年那个杀人凶手,把你二哥的死抛之脑后,甚至于还不让发丧。他不想报仇,为父便自己手刃仇人,可他竟然让为父别多事,还给为父甩脸子,真是反了天了。” “兄长这般做自然有他的道理,父亲还是听兄长的吧。”司徒雅云不太想和他继续说下去了,因此说完这句话就行礼回房了。 这又把司徒震给气到了。 “好啊,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是如此,为父就知道,你们俩都不和我亲近,如何比得锋儿?我的锋儿啊,可怜你……” 司徒震痛哭流涕起来,声音很大,这让还没离开的司徒雅云听了个清清楚楚,心里越发不满了。 要不是那司徒锋和司徒震如出一辙,她都怀疑自己和大哥是不是司徒震的儿女了,他怎么能够这么蠢?而且一点大家族家主的风范都没有,如同那街边市井小民。 她想翻白眼,却见司徒颐站在不远处看着这边,于是走了过去:“兄长安。” “今日去了何处?” “自然是应兄长吩咐去见姓容的了。” “见着了?” 司徒雅云语气有些不太好:“见着了。” “如何?” “能如何?”说起这个,司徒雅云终于找到了一个吐槽的人,于是开始倒苦水:“容顼年这个人真的是半点不解风情,我这般貌美如花的女子主动靠近,他却无动于衷,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龙阳之好了。” 她回想今天的事。 她一直记得司徒颐的吩咐,所以今天就特意让厨房熬了燕窝带着去找容顼年,还换了最好看的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那这个男人看她的眼神无一不惊艳的,只有容顼年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她亲自给他送过去,谁曾想他却说:“司徒姑娘的心意容某收到了,不过无功不受禄,姑娘还是拿回去吧。” 司徒雅云自然是不会轻易拿回去的,也猜到她会拒绝,于是用帕子捂住嘴俏皮一笑,半开玩笑的说:“大人莫不是怕云儿在里面下毒,故而不敢吃?” 容顼年并没有这个想法。 这么多人,又是她送过来的,应该不会蠢到真在里面下毒。 于是摇了摇头:“司徒姑娘误会了,容某并无这样的想法,只是现下当真无暇这些。如今许多百姓还无家可归,作为父母官理应忧民之忧,岂能贪图享乐? 这燕窝可是珍贵之物,司徒姑娘还是自己喝了吧。” “这燕窝虽然珍贵,可也只是吃食罢了。”她低着头,语气放低,一副愧疚歉意的模样:“大人,云儿知之前司徒家和大人有些龃龉[注音:ju yu],可云儿和大兄一直是不太喜欢父亲和二兄的行为处事,只是父亲是一家之主,又疼爱二兄,许多事也是无能为力。 如今大人的到来倒是压住了父亲,云儿和大兄都很高兴,因此也是真心想和大人交好的。为此,云儿特意熬了一个时辰的燕窝,就是特意想来给大人赔罪啊,大人不吃,可是也因为父亲的事责怪云儿?” “司徒姑娘误会了。司徒家主是司徒家主,你们是你们,为人如何容某自会判断,并不会无端牵连。” “那好,大人就吃了吧,否则就要凉了。”她将燕窝往前送了送,容顼年抬手挡住:“不用,姑娘拿回去吧。” “用的,否则云儿良心不安。” 两个人你推我挡,来回之间司徒雅云一个用力,燕窝全部撒在了容顼年的衣服上。 今日他穿了一身素白的衣衫,这会儿衣服上有一块很明显的印记。 燕窝有些烫,她穿的也不多,连忙用手提着衣服,心里对司徒雅云无语至极。不曾想自己在心里吐槽时,司徒雅云却惊呼一声,立刻道歉:“大人,抱歉,是云儿笨手笨脚的,云儿给你擦擦吧!” 她说着就拿着帕子上手! 容顼年被吓到了。 这个时代男女大方极为严重,要不是她身边有轻轻,还有好几个百姓,司徒雅云身边也有小厮和丫鬟,那她是绝对不会和她在这里说话的。 她现在要是上手,被人看到了,到时候说不清楚可就麻烦了。 因此,在她说出这话伸手时,容顼年立刻退后一步,脸上写满了惊恐之色,抬手阻止司徒雅云靠近:“止步,姑娘止步。男女授受不亲,姑娘还是和本官保持距离的好,莫要让人误会了去,否则不大好解释。” 容某都不想用了,直接自称本官,是在提醒司徒雅云注意身份和影响,司徒雅云听出来了,也只好收了手,一脸无辜委屈。 第61章 发现了一具尸体 “抱歉,容大人,云儿不是有意的。” “无妨无妨。这里乱糟糟的,司徒姑娘乃世家千金,恐怕受不住,还是早些回去吧。”容顼年随意摆手,面上带笑,可说的话却是让她赶紧离开。 司徒雅云看着她那恨不得自己赶紧走的模样,心里有点难受,还有一点生气,于是一咬牙转身走了。 坐在马车上越想越气越想越气,因此回到家看到司徒震也就有些不耐烦,根本不想听他说和司徒颐的事情。 这会儿司徒颐问起来,犹如倒豆子似的一股脑说了。 说完还不忘责怪司徒颐:“我真不明白,想要对付容顼年,有很多种方式,可兄长为何偏偏要我……我一个士族千金,他如今只是寒门出来的县令,门不当户不对都,还如此不把我当回事。 兄长,我何苦要吃这份委屈?” 司徒颐道:“容顼年虽说年纪尚小,可他的心思却深不可测,短短数月,便得了民心,这样的人想要对付他很难。父亲说杀他,我何尝没想过,可之前锋弟在他手中吃过亏,他武艺高强,想杀他也绝非易事。贸然动手,若是让他得了什么证据,到时更加麻烦。 我思来想去,他年纪是个突破。 如今才不过十七,这个年纪正是对男女之事好奇的年纪。他身边除了一婢女之外也无其他女子,若你能让他对你死心塌地,将来便可为我们司徒家所用,届时,不说宣阳,更高的位置也可以想想。” 司徒雅云默念最后一句话,然后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似的,震惊抬眸,压低声音:“你是说那个位置?” 司徒颐没有回答,只是笑笑,但已经给了司徒雅云答案。 她没想到家里人一个比一个疯。 司徒锋只知道贪图享乐,有夫之妇都不介意,司徒震呢一心想要称霸东方领土,她以为野心已经很大了,不曾想自己这个大哥竟然肖想皇位! “兄长,你……他可能吗?”其实她更想说,兄长,你会不会想多了,那个位置是能想的吗? 司徒颐看了一眼四周,除了他们兄妹俩之外便再无其他人,于是小声地说:“如今皇上太过于能,一心只想寻仙问道,膝下几位皇子都是平庸之辈,却只知道争权夺利,不顾百姓死活。 如今百姓对皇家已经失望透底,不少王侯蠢蠢欲动,欲推翻皇权,自己称王称霸。 容顼年只是一个小小县令,可上任不过几月却深得民心,又是修路又是建立河堤的,将来的路绝对不低。你看着,再过不久,上面的人定然会向他投来橄榄枝。 他的才能,收服人心的这个能力已经足够,剩下的,若他肯为司徒家所用,那我们帮他一把又有何妨?” 司徒雅云觉得司徒颐真的是疯了。 那个位置哪有这么容易? 虽说司徒家是百年世家,可是也只是东方的三大洲这边有些本事,离开了这边还能行吗?毕竟,这世间从不缺世家。 可是司徒颐为人聪明,也很有头脑,否则司徒家不会在他手中更上一层楼,她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走下去。 若是成功了就罢了,若是失败了那可是抄家灭族的死罪啊! “兄长,我有一些不太舒服,先回房了。”她不知道做何选择,只好选择装病离开。 司徒颐怎么会看不出来她是装的,不过也没拆穿,面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让她快去休息。 司徒雅云便快速离开了。 — 与此同时,城外的容顼年看着大家忙碌,自己便挽起袖子跟着帮忙,不知为何打了一个喷嚏,惹得旁边的司锦年好奇的看了过来。 半开玩笑道:“莫不是那司徒姑娘正念叨你呢?” 他只是想到早上的事,因此随口一说,却不知道自己猜中了一半。 容顼年闻言瞪了他一眼:“司主簿是觉得太过于清闲了吗?如今也有功夫与我说笑?” 司锦年耸了耸肩表示没有。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司徒雅云接近大人一看就是别有用心,大人可别被美貌所迷,还是当心为上。” “我又不是傻子,自然能够看得出来。这兄妹俩如今一直往我跟前凑,肯定没什么好事,不过目前不太清楚是何目的,只能敷衍了事,看清他们目的。” “大人聪慧。” 知道容顼年并不是真的看不出来,对司徒熙司徒雅云有警惕心,他也就松了口气,没有再多说惹人烦。 看了一眼认真干活的容顼年,他叹了口气。 真的是想把人拐回去。 这样的人在这里当个县令当真是委屈了,应该适合更高的位置,如此才能有更大的发展。 可惜了,这西陵的皇帝眼神不好。 不,或许这也是一件好事。 如今各地资源减少,百姓过得艰苦,不少地方都有战乱。西陵比他们国家也没差到哪里去,他来之前,父亲还有意统一西陵的意思。若容顼年站在更高的位置,对他们只会不利。 想到这里他眸子暗了两分,良久后开口:“大人,你觉得如今各国势力如何?” 容顼年看了他一眼,动作不停,没有回答,而是反问:“怎的忽然问到这个?” “如今天下不太平,各国天灾人祸不断,因而为争夺资源,各国之间摩擦也不少。月国和天启如今已经刀兵相向,若一方一旦统一,那将来会是谁?” 容顼年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若是在现代,她根本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因为他们祖国妈妈很厉害,并不是谁都能欺负的。如果有,那恐怕就是毁灭性的战争,也不需要去思考谁输谁赢,一起灭亡好了。 来到这里后她每天都很忙,也没空去想这些问题。 听到司锦年这么问,于是也开始思考起来,然后发现除了西陵之外她不了解任何一个国家,无法得出任何结论。 于是摇了摇头,正要回答时,却见丁平急匆匆的带着一个村民朝着这里跑了过来,脸上带着惊慌。她也就忘记了回答,而是看着那边。 司锦年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因此也回头看了过去。 丁平靠近后气喘吁吁的,几次想要开口却都因为喘气说不完整。 “歇口气再说吧!” 他摆了摆手,努力将一句完整的话说出来。 “大人,水库发现了一具尸体。” 一句话让附近的人都纷纷侧目,容顼年和司锦年对视一眼,也明白了事情严重性。 第62章 第一次经历,吐了 要知道宣阳已经三年没有发生命案了。 虽然死的人也有,死得不明不白的也有,可像这种被人抛尸的还真是少有。 “在哪儿?” “回大人,是此人来说,他发现了尸体。卑职便带着人前去查看,发现水库中有浮尸,已经命人打捞起来,因此才来报告大人。” 闻言是在水库,容顼年和司锦年二话不说朝着水库而去。 此地距离水库有点距离,因此,几个人是骑着马去的水库,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水库建立在无人的地方,周边也没有什么居民,此地荒无人烟,也的确是杀人抛尸的好地点。 快到的时候容顼年还是给自己拿了一个口罩戴上,管它会不会突兀的。 说实话,作为现代好市民,她一点作奸犯科的事都没有沾染。来到这里也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杀了人,但近距离观察尸体肯定是第一次。 她不是学医的,这尸体是从水里打捞起来的,肯定是有点味道和恐怖的,她以后肯定也会接触,只能这样潦草的预防一下。 果不其然,才到了附近她就感觉到了一阵恶臭,即便隔着口罩也没有什么用,那味道依旧霸道的进入她的鼻息。她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这股味道,反正就是有一种尸体腐烂的臭味,伴随着一股不知名的香味。 靠近后,尸体盖着白布。 容顼年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让人把白布掀开,那味道更是刺鼻,让她后悔,自己应该戴防毒面具的。 心里有点恶心,但还是压下去,靠近去看尸体,只是一眼她就忍不住了,退到一边干呕起来。 丁平立刻把白布盖上,司锦年也是给她拍了拍后背,关切地问:“大人,你没事吧?” 容顼年摆了摆手,刚要说话,可刚才因为干呕摘了口罩,那味道更重了,一开口那味道更重又是一阵干呕。 许久后她才对司锦年说:“我没事,就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浮尸,有些觉得恶心,不打紧。” 只是一眼,她就后悔了看了。 那尸体因为河水泡发不知道过了多久,整个尸体都是肿胀的,像个发面馒头。单单是这样她也不是不能接受,但偏偏那尸体因为已经有了尸斑,脸色铁青,看着就很恐怖不说。 尸体额头生前肯定是被人打了,有一个洞,然后周围就像是被什么啃食了一般似的,坑坑洼洼,可见里面的头骨。 想想都觉得恶心。 但想到自己是县令,以后办案看尸体是必要的,第一次可以这样,以后可不行。因此,她还是强忍着害怕和恶心,再次靠近。 “大人,实在不行,我去看汇报你即可。”司锦年拉住了她。 此刻的容顼年脸色发白,鬓角还有一些汗水,可见是被吓到了。 他一直觉得容顼年天不怕地不怕,可如今发现他也是有害怕的东西。 想想也是,他以前是世家公子,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过的锦衣玉食的生活。虽然家中落败,可也没经历过这些。 平时里他做事老练,说话老成,倒是让人忘记了他不过才刚刚十七岁的年纪。 “无事。” 她走了过去,有些不敢看。 做了许久心理建设,她转头看了过去,丁平已经把白布重新拉开。 容顼年忍着想吐的心理,屏住呼吸,从头到脚看了一遍,随后走到一边背过身去,这才呼出一口气。 “这尸体泡发了已经有些看不出来原本的模样,不过看衣服倒像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她暗暗沉思,对着身后的丁平说:“丁捕头。” “卑职在。” “你去走访一番,看看谁家公子最近失踪了。” “是。” 容顼年也不再去看尸体,而是吩咐人四处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她也在四周看了看。 “大坝建立时在中间留了一条路,靠近下方的护栏建立比较矮,上方的为了阻挡水流所以比较高,所以想把尸体从这里扔下去是不大可能的,除非是多人合作。 但如果我是凶手,绝对不会这么麻烦。 所以,很大可能,凶手是从山上抛尸的,所以,你们其他人兵分两路,从水库两侧山上去查找,看看有没有什么痕迹。” 其实她也有一点担心,她看不出来尸体到底被抛尸多久了,也无法确定是在暴雨之前还是暴雨之后。 如果是之前,那么大的暴雨,如果有痕迹也早就被冲刷了。 “大人,那有没有可能是从河水上游抛尸,然后经过河水冲刷掉进这里的呢?”其中一人听到容顼年的分析,提出疑问。 “河水冲刷自然也是有可能的。不过这条河河水湍急,水中石头巨多。若他是被从上游抛尸,或者是不小心失足落水的,那他的身上必定会有撞击的痕迹。 可你们看他身上,除了额头的伤之外,身上就只有啃食的痕迹,显然排除这种可能。” 她虽然不是法医,也不是专业人员,可以前这种刑侦电视剧没少看,也学了一些推理,只是以前生活在现代,没机会施展罢了。 如今倒是派上了作用。 “还真的,大人只是看了一眼就看出了这些。” “不仅如此,他身上有啃食的痕迹,应当是水中的鱼儿吃的。按照他这个肿胀程度,肯定是被人沉入水中的。”说到这里,她想到了什么似的,看向几个人:“你们谁水性好,下去看看,里面有没有绳子或者是什么其他的东西。” “大人,卑职以前跟着父亲打鱼为生,水性不错,卑职愿意下水。”说话的是后来从大牢里离开,才加入编制的丁大宝。 他长得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但为人却特别能说会道,和外表完全不同。 “嗯,小心为上,其他人,留一个配合,其他人四处看看,有没有痕迹。” “是。” 众人纷纷各自忙碌起来。 只留下一人看守尸体。 容顼年和司锦年也各自分为两队,带上一人从一边上山。 这边因为靠近水源,周边的树木已经开始逐渐恢复之前的生机。只是干旱了许久,树叶落在了地上,又经过大雨冲刷,如今变质腐烂,整个林子里都有一股怪味。 第63章 一块玉坠 “啊!” 忽然间,有人发出一声尖叫声,一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众人看去,发现是钟添整个人摔倒了,人朝着水库而去。容顼年借助一棵树木,飞身而起,一把拉住周边的藤蔓,一手拉住种添,把他拉了回来。 “谢谢大人。” 容顼年微微点头,目光落在钟添落下的地方,对众人提醒:“树叶经过大水有些腐烂,因此林子里比较湿滑,稍不注意就有可能掉下去,大家注意安全。” “是。” 容顼年让钟添自己小心,继续去找痕迹,钟添抱拳,小心翼翼爬上去,继续找痕迹。 容顼年也准备离开时,有些担心司锦年那边,想要提醒一声,不曾想随意一瞥却看到一个发光的东西。她有些好奇,觉得这东西恐怕和案件有关系。 因而,不做停留,飞身朝着水库而去,中间时脚尖借助水面借力,成功落在了对面。因为这里除了石壁就只有石壁,石壁光滑,没有落脚之地。倒是林子里有一片藤蔓,有部分挂在水边,正好可以拉住藤蔓。 她一把拉住藤蔓,也看清楚了发光的东西。 她的动静吸引了所有人,司锦年更是带人走了过来,朝着她伸手。 “这里有东西。” “有什么?” 容顼年没有回答,而是用脚挽住藤蔓,人往后倒,倒立时一把用帕子包住落在石壁夹缝里的东西拿了出来,然后手掌拍向石壁,人就借助力道飞到了司锦年等人身边。 她展开手掌,打开帕子,里面的东西展现在几个人眼前。 是一个一节拇指大的玉石,上面没有任何图案,只是打了一个孔,用一根红绳挂着。 “这莫非是那死者的?” 这玉石一看就晶莹剔透,价值不菲,普通人家几辈子都不一定能看到一眼,因此官差们猜测是死者的也不觉得奇怪。 “大约是凶手留下的。”司锦年摇头说:“一般能穿得起那衣服的,家中便是不缺钱的。这玉坠定然不会这般平常,也不会只是用简单的红绳挂着。” 众人一听也觉得有理。 司锦年想要拿过来仔细端详,但容顼年却立刻握住。 怕司锦年多想,容顼年解释了一句:“如果这是在下雨之前留下的,那这上面有指纹,别碰。” 司锦年点了点头。 容顼年把玉坠包好收进自己的腰间。 她当初看电视剧就觉得疑惑,为什么电视剧里的古人,要么把东西收进怀里,要么收进腰间和袖子里。 怀里还好说,有腰带绑着,只要不是太大的动作都不会掉出来,可腰间和袖子里怎么放? 来了古代才知道,古人衣服有很多层,里面一层是紧袖,其中一件会把袖口缝起来,大袖就成了一个口袋似的,后面才会套外套,是广袖。 腰带也不是普通腰带,而是腰带外面单独戴腰封,腰封是有夹层的,就像现代男装里面的隐藏口袋一样,可以放一些比较小一点的重要东西。 因而,她就是把玉坠放在腰间腰封的口袋里,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掉,比较保险。 收了玉坠,她才看向四周,发现这里有滑动的痕迹,和对面钟添刚才滑落的痕迹很像。 就在这时,水库里丁大宝冒头,对着容顼年大喊:“大人,我找到了一个东西。” 几个人立刻下去。 丁大宝从水中游了过来,在护栏处将东西拿了出来,是一只鞋子。 鞋子是黑色的布鞋,上面有好几个补丁,因为刚从水里打捞起来,还滴滴答答的往下掉水。 有人发现死者的双脚是光着的,上面没有鞋子,觉得这鞋子是他的,可司锦年和容顼年不这么认为。 有钱人家穿的都是靴子,即便是布鞋,也不可能打补丁。 布鞋在有钱人眼中并不值钱,反观普通人眼里布鞋也是很贵重的。因为平日里穿的都是草鞋,像布鞋一般有重要事的时候,或者是寒门子弟才会穿的。 有些人家,一双布鞋都是换着穿,谁有事谁穿着出门,挣个脸面。 像是这样的人家,布鞋掉了不可能就不要了,所以两个人怀疑是凶手的。 “里面应当还有,再打捞看看。” “是。” 又有几个人跟着下水一起打捞,最后没找到死者的鞋子,倒是找到了一条断掉的麻绳。 看断口处不像是刀子切断的,反而像是被咬断的。 虽然找到了不少东西,可也没有什么头绪,容顼年就让人把尸体和鞋子绳子带回去,让穆昭去看尸体。 “穆昭?大人,能行吗?” 听到这个,不少人都觉得不妥。 主要是穆昭就是个七八岁孩童模样,这样的孩子吓一下都够哭的,让她去看尸体,这怎么能行? “去做。” 容顼年再次吩咐,法甲也只好听命行事。 容顼年想了想,则是朝着方才发现玉坠的地方走,司锦年带着两个人跟了上去。 路上,容顼年发现了一些脚印,可脚印只在泥泞的土地里有一些,其他地方则是没有看到了。 “去拿东西把脚印拓印下来。” “是。” 其中一个衙役跑走了,容顼年带着司锦年和另外一个衙役继续往前走。 很快,三个人就到了一个村子里。 “这个村子叫杏花村,属于云阳镇管辖。”身旁的衙役给她解释。 容顼年点头,听着衙役的介绍继续往前走,却忽然间听到了吹吹打打的唢呐声。紧接着,三人就看到一行队伍朝着这里而来。队伍里的人身穿白衣,手中扛幡,吹的乐也是哀乐。 人群里还有十几个人扛着一口棺材,最前方的人年纪不大,穿着一身麻衣,腰间绑着白布,头上也戴着一顶麻布制作的三角帽,手里抱着一块牌位。 身后跟着一个老人,正伤心抹眼泪,旁边男人一直扶着她。 这是遇上人出殡了! 都说死者为大,三人立刻往旁边让出路来。 在队伍靠近时,人群里搀扶着老人的男子抬眸看了过来又很快收回视线,轻轻拍打老人的背进行安抚。 不曾想,身旁的衙役却忽然惊呼出声:“这,这不是老孟吗?” 两人同时看向他。 “你认识?” 第64章 终见孟良平 “回大人话,方才那看着莫约有三十出头的男人,正是之前一直请假在家照顾妻子的孟良平。” 经过他这么提醒,容顼年才想起来是有这么一个人。 她刚到宣阳整治了司徒锋后,就问丁平要了名单去看衙役们,对对名字和脸。当时就只有一个人没来,名字就叫孟良平。 只是时间太久了, 她渐渐的也就忘记了这人,不曾想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碰见。 想到刚才孟良平那个眼神,容顼年便询问身旁的衙役:“张远,你是之前就和他认识,那定然是很了解他家中情况。他家是什么人去世了?” 张远挠了挠头,道:“老孟这人说来也是挺惨的。 他家里以前也是有点小钱的人家,父亲还是个秀才,母亲是大户人家的庶女,嫁到孟家时带了不少嫁妆,不少人都特别羡慕。 可是好景不长,他母亲生产时大出血死了,他父亲从此之后也就没了什么学习的心,从此之后开始荒废,整日只知道借酒消愁。 有一次喝多了,天寒地冻的倒在外面,被人发现时人都没僵了。 从此之后老孟就一个人生活,可家产也被他爹喝酒赌博霍霍得差不多了。他只能出门谋差,最后因为会点武功,进了县衙里当差。 后来他娶妻后,生了一个孩子。他也是个不错的人,疼爱妻子宠爱孩子,对妻子的老母亲也是照顾有加。 哦,他方才扶着的就是妻子的老母亲,倒是他的妻儿我们也未曾见过。”说到这里,张远忽然间想到了什么,道:“他家里无长辈,妻子母亲也在队伍中,这出殡的莫非是他……妻子?” 容顼年准备去看看,因此就跟上了队伍,司锦年和张远也一前一后跟上。 队伍走出去不远,三个人一路跟着也没掉队,直到半个时辰后,队伍停了下来。百姓们拿着工具开始挖土,应当是准备下葬了。 容顼年靠近时就能听到老人的哭泣声:“我的女儿啊,你怎么就丢下我走了,让老婆子我白发人送黑发人,让大郎从小没了娘!欣兰啊,我的女儿,你怎么死得……” “娘,别哭了!”孟良平开口安慰,老人也只好停下叫喊,抬眸一看发现来了陌生人,其中一个还是官差,立刻闭嘴,去抱着怀里抱着灵位的小男孩。 容顼年注意到牌位上写的是爱妻柳氏欣兰之灵位几个字,显然这出殡的正是孟良平的妻子。 云阳镇可以说没有收到太大的地震波及,也因为水库的建立,村子也在暴雨之中得以保留。但其中不少人当时去参与修路,修大坝,都远远见过容顼年。 这会儿看到她,年纪轻轻气度不凡,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好像是容大人啊!” “真是容大人啊!” 来送葬的百姓纷纷下跪,孟良平也下跪:“卑职孟良平见过大人。” “起来吧。” “谢大人。” “不知大人此番前来是所为何事?”孟良平问。 张远刚要回答,一旁的司锦年注意到,快他一步说:“在下姓司,是刚来的主簿。” “司主簿安。”孟良平拱手道。 “我和大人刚到宣阳,之后一直忙于事务,一直未曾好好看看宣阳。如今大雨骤歇,便四处看看,有没有需要修缮的地方。 方才看到丧葬队伍,张远认出来了你,因此大人便想过来看看。” 张远不知道司锦年为什么要说谎,但是想了想,觉得司锦年怕是认为孟良平刚刚没了妻子,如今再说案子,恐怕会让他更难过,也无心处理妻子的后事。 因此,他点了点头,没说其他。 容顼年也明白司锦年的意思,因为她也是这么想的,因此在他说完后,便开口:“既然遇上了,本官便想着来给贵夫人上炷香。” 上司开口要给自己亡顾的妻子,还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他自然是不好拒绝,可脸上却有一些犹豫。 “大人千金之躯,民妇女儿不过是一介草民,如何使得?”老太太拒绝。 “怎会?死者为大!” 老太太还想说什么,孟良平却点了点头说:“大人如此说,自然是莫大荣幸,欣兰地下有知,也会很开心的。” 他说着拿出来三炷香,点燃递给容顼年:“大人,请!” 容顼年接过,目光看着棺材。 古代下葬时,亲眷不舍,都会打开棺材看死者最后一眼。她就是特意在棺打开后才出来的,为的就是想看一看里面情况。 不过棺材和香炉的摆放是头脚位置,她祭拜时看不齐全,只能看到棺材里的一张脸,可脸上盖着红布,也看不清楚什么情况。 最终她也只看到了露出来的脖子,上面有一圈青青紫紫的痕迹,看着不是尸斑。 她没有过多停留,三鞠躬后插入香炉,靠近时却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香味,和之前水库闻到的很像。 她微微蹙眉,转身看着孟良平:“如今夫人新丧,你可处理完之后的事再回县衙复命。” “大人,卑职有一事要说。” “请说。” “如今欣兰去了,家中上有老下有小,卑职实在是分身乏术,无暇顾及,特此想向大人递交辞呈,还望大人准许。” “老孟,这可要想清楚啊!”张远闻言立刻劝说:“如今嫂夫人刚刚去世,你家中有年迈的母亲的幼小的孩童,若是没了官职,以后温饱怎办?” “家中还有积蓄,足够了此残生。”孟良平说。 “这……”张远见他一脸坚定,最终也只好作罢,闭嘴不再言语。 容顼年沉思片刻,最终点了点头:“也罢,既然如此,等你忙完来县衙递交辞呈便是。” “多谢大人。” “大人,卑职妻子还需入葬,恐大人沾染晦气,还请移步。” 容顼年看了他一会儿,带着二人离开。 走出一段距离后,容顼年把腰间的钱袋子取了下来,却发现里面装的钱挺少。正想着要不要拿点其他的东西时,却见一锭银元宝出现在自己眼前。 “加上这个,应当足够。” 她抬眸一看,是司锦年。 把银元宝拿了过来塞在荷包里,递给张远,吩咐道:“你把钱交给孟捕快,说是本官和司主簿一点心意,其他的莫提。” “是。” 张远心想大人和主簿真是好人,然后拿着荷包折返回去。 第65章 谁是凶手? “大人怀疑凶手是孟良平?” 等张远走远了,两个人并肩前行,司锦年才问出了自己心里想问的这句话。 “你也有这个怀疑不是吗?” 她说完,两人相视一笑,可见说中了对方的心思。 两人没有回县衙,而是去了村子里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些孟家的情况,可百姓们只说孟家苦,说孟良平苦,其他的一个字没说。 见问不出来什么,容顼年也只好先回去看看穆昭那边有没有发现。 等回到县衙,天色已经黑了。 直奔停尸房,那边穆昭百般无聊的坐在旁边等着她,因为无聊还拿着一个苹果吃,哼着小曲,哪有半分害怕的模样。 见此情景,容顼年让司锦年离开,自己进去就行。 “你…确定吗?” “我的胆子不至于那么小,起初害怕,现在已经不害怕了。” 司锦年闻言,想到自己正好有些事情,因此就转身离去,留下容顼年和穆昭四目相对。 容顼年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把玉坠拿了出来:“能够提取指纹吗?” 听她这话,穆昭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一开始她也认为容顼年是个地地道道的古代人,后来看见水泥、沥青路出现时就明白,这个世界有和她一样的穿越者。 只不过她不确定是谁,直到听说这是容顼年拿出来的,就知道容顼年是穿越者。也明白容顼年大概也认出来了自己的身份,只不过一直没有拆穿,她也没有和容顼年相认。 听这话,她是打算摊明面上了,于是继续吃着苹果,说:“不能,除非你能把现代那些仪器给我。” 容顼年点头,对她说:“行。不过我不是干这行的,不知道需要什么,你给个清单,再让人给你弄个房间,随你折腾。” 穆昭眼底闪过一些意外。 真是财大气粗,羡慕啊! 同为穿越者,这个一看就是有金手指的,而且一来就是县令的命,是名门士族,高高在上,而自己是个落魄丫头,几次三番差点丢了命。 穿越大神真是不公平。 她在心里叹气,对容顼年说起了死者目前能够看出来的结果:“死者,男,年纪大约在二十九到三十二岁之间,身上没有致命伤,腹部积水严重,手指僵硬呈爪状,应该是活着的时候被人丢下水中溺亡的。” “那他额头上的那个洞呢?能看出来是什么造成的吗?” “目前不太确定,因为我也没看过这样的伤口,有点像是农村用的镰刀,又感觉不太像。” “对了,你有没有闻到一股特别的香味?”容顼年问。 一开始在水库闻到,只以为是荒郊野外什么花儿散发的味道,或者是谁佩戴的香囊,因此并未在意。 后来在孟良平妻子下葬时隐隐约约又闻到,心下就觉得有些奇怪。这会儿到了这里,她又闻到了这股味道。 所以,当时在水库闻到的味道就是从死者身上传出来的。 “香味?有吗?”她放下苹果,用鼻子努力闻了闻,可是除了尸体腐烂的味道之外什么都没有。 她一脸怪异的看着容顼年:“你该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容顼年:“……” 你才有特殊癖好,你全家都有特殊癖好! 她翻了一个白眼,不过还是认真地描述自己闻到的味道:“不是这个,而是一种特别的香味。像是桂花,可又不像,甚至于香得有些刺鼻,和石楠花也有点像。” “有吗?” 见容顼年神色不像是说玩笑,她也认真起来,起身去到尸体旁边嗅了嗅。之前没注意,这会儿还真的有一些特别的,不属于尸臭的味道。 “还真有。” “能确定是什么吗?” “不确定,等你把工具给我,我给他解剖了试试。” 容顼年点了点头,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似的,看着只有自己腿长的穆昭,问:“话说,你这么大点儿,能行吗?” “不管多大,手艺在就行。” 容顼年耸了耸肩,然后离开了这里。 刚刚准备回房,就听见容母声音,转头就见她被张婶搀扶着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她只好折返回去。 “母亲。” “玉儿,听说发生了命案?” “确有此事,如今尸体已经带回县衙,明日再进行调查。母亲放心吧,孩儿会处理好的。” “好。对了,为母此番来此是为了房子的事。那房子眼看就要修好了,屋中陈设你可准备妥当?若是还未准备,明日我和云儿就去准备。” 云儿是张婶的名字。 她本家姓张,到了容母陈家后,给她取名云儿,之前的名字就不曾用过了。年轻时都叫她云儿,云儿姑娘,后来陪嫁到了容家,就叫她云姑姑,张婶子。 云儿这个名字也只有容母会叫了。 “母亲无需操心这些,孩儿都已经准备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 “最近你脸色不太好,一看就是未曾好好休息,为娘也不打扰你了,赶紧去休息吧。” 容顼年点了点头。 — 与此同时,距离城内几十公里之外的山上,这里建立着一座寺庙。 不同于其他国家信奉道法,西陵这边因为建国之前曾有高僧来此普法,和皇帝又是结拜兄弟,所以西陵更加崇尚佛法。 在西陵寺庙居多,每一个寺庙都有不少香客。 静安寺的悟德方丈听闻佛法高深,又是特别善良的人,因而是宣阳香火最为鼎盛的寺庙,有不少的信众远道而来,只为求佛祖保佑,得偿所愿。 之前因为接连的干旱,又是地震又是暴雨的,静安寺冷冷清清的。这刚停了天灾,不少人就来静安寺拜佛,求菩萨佛祖保佑。 悟德作为方丈,一直在大殿诵经。刚刚歇下了,又想起容顼年来,因此,便来了大殿寻找空玄。 佛祖殿里每日需要有人守夜,让点在这里的长明灯一直不灭,而今天正好轮到了空玄。 悟德来时就看到空玄坐在殿前的蒲团上,手里挂着一串佛珠正做着祭拜的手势,另外一只手正有规律的敲打木鱼。 木鱼带着些许沉闷声,在寂静的大殿里格外明显。 第66章 案件进行中 “空玄。” 听到声音,空玄睁开眼睛,扭头看见是悟德,起身行礼:“师父。” “师父深夜前来,可是有话要和弟子说?” 悟德点了点头,朝着佛祖拜了拜,又去给长明灯挨个加灯油,说的话却和空玄问的好像没有什么关系:“空玄啊,你说说你,何必执着呢?” “空玄并未执着。” 悟德却摇了摇头,坚定地说:“为师能够看得出来,你并未放下。否则又怎不愿见他们?” “弟子如今皈依佛门,一心向佛。世俗之事已和空玄无关。” 悟德叹气。 空玄这人啊对自己加注了太重的枷锁,无论任何人都无法解除。哪怕是在佛门将近十年,可他依旧没有放下,执念依旧在心中。 那些人来了许多次,可每次都是无功而返,甚至于连空玄一面都没见上。 “罢了罢了,你尘缘未了,终归会回去的。”悟德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只是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空玄,想说什么,最终又什么都没说。 空玄对此毫不在意,只是又重新坐了下来,继续诵佛念经。 至于他心里怎么想的,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 而出了门的悟德,看见了早早等候的一个人。 男人莫约三十多岁的年纪,眉星剑目,长得甚是好看,和空玄也有几分相似。他的眼神带着期待也有害怕,甚至于还有一些紧张。 看到悟德出来时立刻走了过来。 在他期待的目光中,悟德摇了摇头:“阿弥陀佛,施主,还是回去吧。” “他还是不愿意相见吗?哪怕是我也不愿意见吗?” 悟德摇头。 若是想见,在今天早上得知男人到来时就会见了,而方才他也口口声声说世俗之事和他无关,摆明了说他现在是和尚,和这些人没关系了,也不愿意见,见了也无用。 男人见此眼神落寞,抬眸看着远处的大殿里背对着自己的身影,眼眶泛红,但到底还是没有哭出来。 他犹豫着要不要多留一些时日,或许可以打动空玄,可刚要开口,一旁藏在角落里的人便看出他的意思,立刻提醒:“主子,咱们出来许久了,不可久待,该回去了。” 男人迈出去的步子最终还是停了下来,心中有万般不舍。 他找了将近十年的人,如今终于找到了,可是近在眼前却无法相见,他的内心是悲痛的。可他的身份在此多有不便,只能忍痛离开。 他把步子收了回来,从暗处之人手里接过一个盒子,交给悟德:“大师,请务必转交给…空玄师父,就说家里很想他,如果他想通了,随时回去。” 他不舍地看了一眼大殿里的人,最后转身带着人离去。 他的到来不曾惊动旁人,离开同样如此。 空玄似有感应,在男人转身时他睁开了眼睛,余光看向外面,话到嘴边皆化作一声:“阿弥陀佛。” 悟德待人走后,把锦盒送到了空玄的身边,却听空玄说:“师父,如今弟子已经是出家人,这些东西便不必收了。” “你尘缘未了,又未曾剃度,算不得出家人。” 空玄来这里时不过是个六七岁的小孩子,为了收留他,悟德收他为记名弟子,取了一个佛家法号——空玄。 但他知道空玄将来还是会回去的,所以没有给他剃度,哪怕如今空玄佛法高深,也不曾给他点戒疤。 空玄的光头是他自己在得知悟德不给他剃度时自己拿了剃头剃去的。 意义上,空玄只是一个留着光头、会佛法,住在寺庙的正常人,佛家的七情六欲,三荤五厌?和他都没什么关系。 闻言,空玄没说什么。 倒是悟德转身离去,那个锦盒就被留在了原地。 —— 第二日,天色蒙蒙亮,丁平就来禀报,说是昨日容顼年让他去调查的事有了眉目。 宣阳城中的梁家是个小门士族,和容顼年差不多,祖上出过了不得的人物,不过随着时代变迁,如今家里逐渐走向落败,已经快称不起士族的名称。 如今家中因为娶了一个商户之女,所以吃穿不愁,是宣阳有名的大户人家。 这家的夫人是个厉害角色,因而梁家主脉只有一个孩子,名叫梁聪。 此人年纪在三十一岁,十分好色,再加上父母纵容,所以对妻子非打即骂,还结交了一群狐朋狗友,时常聚在一起吃喝玩乐。有时候去朋友家小住,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的。 正因为如此,他消失了几天,家里也无人觉得不对,只当又是和朋友出去玩了。 直到昨日官差上门,梁家派人去找了一圈,找寻无果后今天就上门来辨认尸体。 虽说尸体有些肿胀了,可还是能够辨别一些身份,因而便确定了是梁聪。 “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办?” 容顼年托腮。 “按照流程,走访梁家和梁聪的人际关系,看看平日里与谁结仇,最后一次看到他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 “是。” 丁平退下了。 容顼年虽然对孟良平有所怀疑,可是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他做的。即便有玉坠和鞋子,可该走的流程依旧得走。 正好,她今天一大早就让人把停尸房收拾了出来,又给慕昭送去了工具,这会儿慕昭大概就在工作,她可以等等结果。 “阿远。” “公子。”陈远作为她书童,自然是一直在这里守着的,因而她一开口,陈远就立刻抱拳回应。 “你去杏花村盯着孟良平,带着轻轻去,最好从他家可以拿到他常用的东西,比如杯子这些。切记,让她用帕子包着。” “是。” 陈远也快速离开了。 作为主簿,也就是书吏,负责记录所有案件的经过,所以这会儿司锦年也在屋子里,提笔记录。闻言把毛笔放下,看着容顼年:“我有些不解,大人要杯子做什么?” “自然是咱们小穆昭有办法提取一些手指上的纹路,我想让她看看玉坠上的指纹和孟良平的是不是同一个。” 提取纹路? 这个他倒是知道,不过都是让人按手印逐一对比的,要杯子就能看出来吗? 司锦年有些好奇了。 第67章 下次真没必要 容顼年没有和他过多解释,想着也差不多了,所以就起身去了停尸房。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靠近时却忽然间看到了解剖开来的尸体,顿时一阵恶心,跑到一边干呕。 穆昭一脸的嫌弃。 “下次没做好心理准备就不要进来。” 容顼年好不容易缓和了,捂着心口,感受着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叹了口气,由衷的佩服穆昭。 “我真挺佩服你们这些法医的,不仅要学习医术,把所有的理论知识吃透,还要上手动手术不说,面对尸体也能这样镇定,面不改色的吃东西!” 穆昭耸了耸肩:“其实也没什么好佩服的,我刚开始接触尸体时也会害怕,看到这样的场面也会恶心想吐,几天几夜吃不下去东西,还一直做噩梦。 不过是久而久之习惯了,甚至于觉得人挺复杂的,倒不如尸体来得诚实,所以练就了如今样子。” “我说大人,你慢慢克服吧!”她转身看着容顼年,认真地说了这么一句。 容顼年点头,没有回答,而是问进展情况。 “目前可以确定的是,他的死亡时间在三十七小时,溺水而亡。他的脖子上、手臂、手腕、脚踝有明显的淤青,应该是被人用绳子绑住了双手双脚丢入水中导致的溺亡,可以判定是他杀。 刚才我解剖后查看了他的胃部,有些许残留的食物,正准备提取分解查看成分。” “那玉坠的指纹提取了吗?” “提取了,不过这是古代,没有系统录入的指纹,得知道玉坠的主人是谁,拿到有他指纹的东西提取,我再进行对比。” “这个我已经让人去拿了。不过就没有发现其他人的指纹吗?” “没有。对了,我还在死者的指甲里发现了少量的皮肤组织,也正准备检验。” 到了这里,两个人暂时无话了。 看着穆昭正在分解提取,她觉得无聊,于是就找话题聊天:“穆昭,你多大了?” “二十九。” “那这具身体呢,看着年纪挺小,没曾想也挺惨啊!” “十三。” “夺少?”过于震惊的容顼年直接飙出了网络热梗。 十三?看着一点都不像,反而更像是七八岁的孩子。 对于容顼年的震惊,穆昭半点不觉得奇怪。 她二十九岁,已经奔三的人,因为做的是法医,所以经历过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她的内心就比较平静,不是一个特别活泼,也不是乐于分享的人。 可穿越到了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她也会彷徨,也会害怕,如今难得碰见了一个老乡,她也就有了一些想要诉说的情绪。 于是缓缓开口:“就是十三,你没听错。” “天杀的,这原主过得多不好啊,十三岁看着就跟六七岁的孩子一样高,而且瘦巴巴的。” 慕昭叹气,回想记忆里原主短暂的一生,不由得摇头:“这具身体的主人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家里面加上这具身体就有七八个女儿,据说之前有三个刚刚出生就丢了,被山里野兽啃食。 因为女儿在他们看来无足轻重,还是个赔钱货,所以家中年纪大的,到了合适的年纪,要么卖给人家当丫鬟,要么……被他们卖到青楼里。 这具身体,甚至于招睇盼睇这样的名字都没有,排行第六,就被叫做小六。 包括原身在内,所有的姑娘出生就是牛马,不仅有干不完的活,还要伺候他们家宝贝儿子,还不给吃饭。小姑娘们饿了吃观音土,吃树皮吃草根,就是野菜都不舍得吃,就要拿回去给家里吃。 这具身体十三岁那年,当地的地主老财家的傻儿子要死了,算命先生合了八字,说冲喜就能把人救回来。符合的人很多,可送女儿去狼窝的只有他们夫妻。 甚至于因为小姑娘不同意用棒子给打晕了,就那样塞在轿子里,连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小姑娘失血过多死在了里面,我就穿过来接手了。后来想着逃跑,路上谎称上厕所想要逃跑,却被抓了回去被一顿毒打。 后来刚到那家人里,那傻子就死了,我趁乱烧了一间屋子才跑了出来,没曾想没跑多远就被土匪给抓住了。” 容顼年听完不由得感慨:“你这人生跟某西红柿里写的文查重率百分之八十。” 穆昭:“……” 她无语了一瞬,不太懂这些小年轻说的小说,但是查重率三个字就让她足够无语。 她没有去问容顼年的事,而容顼年也没问她一个法医怎么到的这里,而是在脑子里脑补了十万字的小说。 比如被穷凶极恶的杀人犯盯上,比如某个犯 罪团伙,或者她是某个杀手组织,在组织里学的解剖技能,被好友背叛到的这里。 总之千奇百怪的。 在她胡思乱想时,穆昭忽然开口:“容顼年。” “嗯?”容顼年看向她。 “你…可不可以教我武功?” “你要学武功啊?” “对。在现代那个和平世界都充满了危险,更何况这个没什么制约的古代。我不想再面对危险时毫无还手之力,学武是为了保护自身。” 她没有金手指,能靠的只有自己。 “行。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我没教过人家学武,成不成看你自己。” “嗯。” 两个人说着的功夫,穆昭已经将各种成分分解出来了。 “这里面大部分是食物残渣,其中也有药物的残留,不过……这个大概率是古代的植株,我不知道是什么。你闻……” “那香味更重了一些,不过因为胃酸分解,又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味道不那么重了。” “你认识这个是什么?” 容顼年摇头:“我对这个时代的东西也不是很熟啊,我也刚来没多久,算算时间比你早那么一点,光顾着了解法律和时代背景了。” 忽然间,她想到了系统。 里面可以出售那就可以回收,应该可以检测,于是说:“不过我可以试一下,能不能检测。” 穆昭把弄出来的一堆残留物放在托盘递给容顼年,那味道直接让容顼年跑到一边吐了出来。 “姐姐,下次真没必要!” 凑那么近做什么? 穆昭:“哦,抱歉!另外,现在你比我大,注意措辞!” 容顼年:“……” 女人都比较在意这些,理解! 第68章 慎禾公主 “大人。”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女捕快香菱敲响了房门,呼喊她的声音。 她过去把门打开,看着香菱问:“什么事?” “大人,阜阳城来人了,说是带来了陛下的圣旨,让您到公堂听旨。” 阜阳?圣旨? 她微微挑眉,朝着公堂而去。 圣旨到来,整个县衙的人只要在的都必须去跪着听旨,所以容顼年几个人到的时候公堂外面已经跪了不少人。 其中她母亲带着家里人跪在前方。 她注意到,除了出去办公的陈远轻轻和丁平钟添几人之外,司锦年竟然也没在。 来不及思考他去了哪里,只是穿过人群走到前方,看着正前方的一伙人。 几个穿着士兵打扮的,应当是护卫,而其中为首的是两个女孩。其中一个身着白色的衣裙,正是之前她在土匪手里救下的人。 另外一个人穿着紫色的衣裙,衣服华贵,脸上涂脂抹粉,头上更是珠钗环佩,尽显身份尊贵。不过容顼年还真看不出来本人什么模样,因为脂粉太厚。 她了解过,这个时期的人非常喜欢胭脂水粉,因为胭脂水粉贵,所以也是上等人的身份象征。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身份越是贵重越会涂抹胭脂水粉。 只不过容顼年来了这么久,还真没看到过这样的人,如今看到了倒是信了。 原来是真的啊! 虽然他想了很多,但不过是片刻的功夫。 她掀开衣袍,跪了下去。 没办法,她虽然也不太情愿下跪,但是身在这种皇权时代,如果不跪面临的不仅仅是自己的生死,还可能牵连家人。 他脊背挺直,双手举过头顶,左手在上右手在下贴合在一起后手臂微微弯曲,将手掌放至与眉心持平,手背贴合眉心,这才叩首。 “臣宣阳知县容玉接旨。” 上方的紫衣女子在容顼年走进来时就被吸引了目光。 眼前的人虽然只是简单的穿了一件白色的衣袍,头发因为尚未及冠并未束发,只是用一根发带简单梳了一个半披发。 虽然人看着有些清瘦,可五官优异,长得白白净净的,的确像司空妤说的是个不错的人,可比京城那些世家公子好看多了。 大抵以前看的公子哥要么涂脂抹粉,要么只知道吃喝玩乐的,霎时间看到这样素面朝天,长的一表人才的“男子”,女子有些看傻了,一直盯着容顼年看,思绪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司空妤在容顼年进来时也是把目光投在她身上的。 她那日被救时人迷迷糊糊的,因此并没有看清楚容顼年模样,后来因为担心父王走得着急,并未来得及当面感谢容顼年,只是听说了一些关于他的事。 不曾想,竟然是这么一个清俊的公子哥,看着年纪和自己倒是差不了多少。 她倒是很快回过神来,不曾想看到旁边的女子愣了神,连忙轻声咳嗽。却见女子并未有半分反应,只得伸出手轻轻扯了扯女子的衣袖。 这下,女子终于回过神来了。 她歪着头看着容顼年:“你就是容顼年?” “正是。” “行吧,听旨吧。”她说着招了招手,旁边的跟着的小婢女就拿着一张羊皮卷上前,交给了女子。她接过后便念起了上面的内容。 这个圣旨开头并不是什么奉天承运皇帝召曰的开头,而是直接就表彰容顼年治理水患有功等等,所以特赐黄金万两。还说什么,希望她能好好治理宣阳等等。 总之挺长的。 容顼年听完直起身,后双手掌心向上,举过头顶:“臣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女子将圣旨卷起来放在她的手心里。 司空妤上前一步,伸出一只手虚虚搀扶了一下,道:“容大人,快些起来吧。” 容顼年这才带着众人起身。 “容大人好久不见。上次因为有事在身,走得匆忙,还未来得及感谢大人救命之恩。因而此番,陛下派言官时才主动请命,便是特意来道谢的。” 原来如此。 她就说,一般到外地传圣旨这事都是一些宦官,或者是言官做的事,怎么让两个女子来。 原来是事出有因。 “姑娘客气了。宣阳境内发生此等祸事,本就是容玉失责,害得姑娘遭受无妄之灾,应当责罚才是,何来感谢。” “那不一样。”司空妤正准备说话,一旁的紫衣女子却抢先开口:“本宫听闻你也是刚才宣阳任职,这些事本就与你无关,即便要问责,也应当是问前任县令才是。 只可惜那县令早早死了,否则本公主必定要砍下他的头,问他失责之罪!” 一听是公主,身后众人又立刻跪了下去,容顼年实在是不想跪了,于是拱了拱手:“原是公主驾到,下官眼拙,还请公主恕罪。” “好了,本宫恕你无罪。” “容大人,这位是当今陛下的四女慎禾公主,此番是听闻宣阳百姓遭受天灾,心中不忍,因而特意代陛下前来视察。”司空妤道。 慎禾一听立刻抬起下巴。 其实她才不是担心这里的百姓呢。 因为公主,出生就是含着金汤匙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站在西陵的顶端,根本不知人间疾苦,同样的也不关心人间疾苦。她听说了这里的事,但只要不影响自身,她心里就毫无波动。 此番来这里,无非是听到司空妤在这里遭遇意外,被容顼年救了,司空妤对容顼年又是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所以心里好奇就想来看看。 平治帝这个人是个咸鱼,除了有点求仙问卜的心外其他的基本不管。 因而他后宫也没几个人,就一位皇后三个妃子,膝下的孩子也只有五个。而慎禾是皇后所出,也是唯一的公主。 大抵是因为是女儿的原因,平治帝比较宠她,几乎对她是有求必应。此番她撒撒娇,平治帝就安排了护卫随行,让司空妤带着她来了宣阳,只为看容顼年一眼。 若是以前她心血来潮,想来看容顼年自然不会怎么样,可如今宣阳天灾不断,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一个公主来这里不是为了百姓,而是为了看当地县令,传出去不仅会被言官弹劾,也会让百姓寒心。 想他们国家的公主如此凉薄,那皇家是不是都这么想的?从而会离心,给其他国家可乘之机。 所以司空妤才故意说的这话,给慎禾戴个高帽,让她来这里的目的有一个正当的解释。 第69章 那只能对不起司公子了 “请公主安。” “容大人不必多礼。”她说着看到了容顼年身后容母,立刻上前把人扶了起来:“您是容大人的母亲吧,快快请起。” “谢公主。” “都起来吧。” “谢公主。”众人齐声道。 “容大人,陛下心系宣阳百姓,此番和公主前来就是特意看看情况,回去后也好向陛下回禀,不知道可否……”司空妤看着她说。 容顼年听出来,这意思是让她带着两个人四处看看宣阳,介绍一下当地如今的情况。 可容顼年感觉到慎禾看自己的眼神太过于炽热,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为了避免是自己想的那样,她立刻拒绝:“这……下官恐怕是分身乏术。” “为什么?”慎禾问。 “公主恕罪,实在是不巧。昨日下官带领百姓修缮房屋时,下属来报说是发现了尸体,如今尸体确定是他杀,目前凶手还归归案伏法,下官作为县令,定然是要先将凶手伏法。 不如这样,让司主簿带着二位走走看看,司主簿一直跟在下官身侧,什么都清楚。” 她说完看向了身后的司锦年。 慎禾目光便顺着她目光看去,发现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男子模样大概二十出头,身长玉立,长得貌过潘安,周身环绕着淡淡的书卷气息,一看就是个儒雅的读书人。 慎禾一下子就看呆了! 宣阳的人这么好看的吗? 刚从外面回来,就被逮住的司锦年:“……” 慎禾那炽热的目光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似的。 他无奈之下,只好走了过来,朝着慎禾拱手行礼。低头的瞬间他看向容顼年,用眼神询问为什么出卖我。 容顼年一脸无辜。 谁让你躲在那边看戏呢? 常言道,死道友不死贫道,怎么说你也是个真真正正的男子,而我只是一个假冒的,这要是真被看上了,她作为公主拒绝不了,到时候身份暴露可是诛九族的罪。 所以……司锦年,对不住了。 她朱唇轻启,无声的说:“朋友嘛,就是用来坑的。” 司锦年:“……” “那行吧,既然容大人那么忙,那本宫就让这位司主簿陪本宫w…巡查。”看着司锦年长得也不差,慎禾也就答应了。 “那公主舟车劳顿,下官安排公主去驿馆休息。” “嗯。” 送走了慎禾和司空妤,容顼年松了一口气。 一旁的司锦年难得的对她板着一张脸,没好气的说:“大人真真是让属下寒心啊。” 容顼年一脸尴尬。 看向司锦年,见他的确有些生气了,讨好的扬起一抹笑:“对不住了主簿大人,实在是无可奈何之举啊。” “哦,大人有何无可奈何啊?” 容顼年:“……”我总不能说,我不想因为离她太近,避免以后有危险吧? “天机不可泄露。” 司锦年冷哼一声:“我看大人桃花真是不错呢。”他说完直接甩袖离开,那袖子不偏不倚的,pia的一下打在了容顼年脸上,然后容顼年的头发就被带着一些落在脸上。 不是很疼,但身后的人全都看到了,容顼年觉得挺丢脸的。 一回头,大家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模样,脸都憋红了,尤其是青青(写着写着把青青写成了轻轻,有看到的提醒我更改哦),紧紧咬着嘴唇,根本不敢和容顼年对视,生怕一个对视笑出声来。 容顼年蹙眉。 有这么好笑吗? 其实没有,但是在容年身上就觉得挺搞笑的。 主要是平时的容顼年自信满满,一直都是儒雅随和的模样,在大家心里也一直是完美的,犹如谪仙。司锦年对她也是恭恭敬敬的,从来不曾像今日这样,阴阳怪气不说,还故意用衣服打容顼年。 然后平日里高高在上,他们神圣不可犯的容大人被打了脸,头发挂在脸上,好不狼狈,反差极大,所以有些忍不住。 就是容母都忍不住嘴角上扬。 容顼年看他们憋得难受,半点没有心疼,反而板着一张脸,火上浇油:“给我憋住了,谁要是笑出声,我就…” 她一挥衣袖,用内带起桌上毛笔飞起,直接落在快要绷不住的丁大宝脸上,直接给他点了一颗大大的媒婆痣。 丁大宝不想笑了,其他人看到他模样倒是彻底憋不住了。 容顼年也有一些没忍住,嘴角上扬。 容母轻轻打了她的手一下:“胡闹。” 容顼年立刻收敛笑意,看向青青:“让你拿的东西拿回来了?” “拿回来了。” “给我吧。”穆昭伸手,从青青那里拿到杯子后立刻走了,容顼年则是看了一眼众人:“很闲吗?” 众人一哄而散。 容母似乎有话说,拉着容顼年回了自己的屋子里,坐下后容母一脸担忧:“玉儿,你拒绝那公主,她会不会记恨啊?这皇家人心难测,稍有不满便会人头落地,为娘担心……” 她拉住容母的手,安慰道:“娘,放心吧,没事。而且,孩儿要是不拒绝她那才是真的致自己于危险中,还会连累母亲和其他人。” “这话从何说起?”容母疑惑。 “您方才没注意,她看孩儿的眼神,恨不得把我吃了似的。自古皇家多无情,能有多远离多远吧。” “会不会是公子您想多了?”张婶又问。 “但愿是我想多了,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之前在书院读书时就听过这位慎禾公主的大名。 她是陛下膝下唯一的女儿,所以备受宠爱,以至于她的性格过于极端,还特别喜欢好看的人。据说在阜阳时就追着镇远侯府的小侯爷,非要嫁给人家,逼得那小侯爷从小订的亲黄了不说,小侯爷也去了边关镇守,至今未回皇城呢。” 容顼年可不是瞎说的。 原身在书院时人缘还算不错,有那么几个朋友,就把这个说给原身听过。 这个时代对女子严苛,可那只针对普通人家的女子,有权有势的人家过得不差。尤其是皇家女子,可以领兵打仗,可以在朝堂发言,也可自己组建私兵,就更别提其他。 据说皇上有一个胞妹,有驸马了还养了不少面首,可谁敢多说一句? 她不确定慎禾是不是有那个意思,但防患于未然。 她又不是真的男人,只要和公主有牵扯,那总有一天,等待她的就是抄家灭族! 司锦年的话无所谓,反正他不是这个国家的人,大不了跑路就是了。 她把其中利害分析给容母听,容母也明白了过来,然后叹气,说了一句:“那也只好对不住司公子了。” 容顼年失笑。 的确是有点对不起,但她觉得良心挺好的。 收留他在这里那也是大罪,如今让他帮个忙,也才不会亏本啊! 第70章 惹了一尊大佛 一大早的,容顼年就在教穆昭打基础,扎马步,刚让她扎好马步,却见陈远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道:“公子,孟良平跑了。” “去哪儿了?” “看方向是要北上,或是要前往边关,或是离开西陵,” 宣阳距离边关已经不远了,建州已经是属于边关的了,只不过宣阳隔壁还有一个县城和一个边城,走路的话大概需要半个多月的路程,如果是骑马或者是驾车也就是七八天时间。 边关那边很是混乱。 因为那边和楚国、月国相邻,距离东岳也并不是很远。 月国先国主刚刚去世,太子登基,第一件事就是向天启发起进攻,还有不少人在西陵跃跃欲试。如果人去了那边,无论是出不出关,到时候想要找回来都很麻烦。 容顼年心知大概是水库打捞起来一具尸体的事孟良平已经知道了,所以是准备跑路。 “让丁平带人把人抓……”容顼年说到这里,忽然间想到驿馆那个慎禾公主,于是乎立刻 站起身来,改口道:“算了,我亲自带人去,你去叫上几个人,门口集合。” “是。”陈远拱了拱手,立刻退下了。 容顼年这才注意到陈远手中并没有任何东西,想起来他以前是原身书童,也没接触过这些。如今学了武功没有一个武器可不行。 她之前给了青青鞭子,倒是忘记了给陈远准备一样。 想到之前签到出来的剑,她从背包取出来和倚天剑一同放在桌上,先去换了一身比较方便的衣服,出来时却见张大夫在门口等着。 她拿着两把剑走了出去,看着陈大夫问:“陈叔,你在此做何?” “给公子送药。” 药? 容顼年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最近没病没痛的,而且因为经常喝灵泉水,最近都不怎么咳嗽了,就是脸有点白,但也用不着喝药吧? 她想要拒绝,可陈叔却板着一张脸把药送到跟前:“公子这是要出去,那就把药喝了吧,也能让夫人放心一些。” 容顼年:“……” 行吧! 她接过药碗,看着里面黑漆漆的药,还没靠近就是一股难闻的中药味,屏住呼吸,一口闷了。 苦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她的脸都皱成了包子脸。 见此,陈大夫心满意足离去。 容顼年拿着两把剑赶紧出门,却在门口处看到了熟悉的人。 是慎禾和司徒雅云。 她们俩怎么会凑在一起? 她心里觉得疑惑,却见慎禾旁边的丫鬟一巴掌甩在了司徒雅云的脸上,她愣了一下,脚步停了下来。 离得不远,那边的声音她也能听到,不过来的晚,没听到为什么打人。 这一巴掌,司徒雅云愣了一下。 她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在这宣阳就是横着走的存在,谁不对她卑躬屈膝,什么时候被人打过?因而等她反应过来时,心中怒火中烧,恨不得把打她的丫鬟大卸八块。 她有点武功底子,直接抬腿,一脚踢了出去:“贱婢,你竟然敢打我,找死!” 那婢女直接被踢着飞出去好远。 这下轮到慎禾愣住了。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司徒雅云,没想到这人敢打她丫鬟,可她不会武功,因而只能指着司徒雅云,怒斥:“你……你放肆,你可知道我是谁?” 司徒雅云的婢女关切的看着司徒雅云的脸,见那半张脸红了,甚至有点肿了,心里慌了也怕了。 小姐被打,倒霉的是她们这些下人啊! “女郎……” “你这人好生无礼。分明是你撞了我家女郎,不仅不道歉还让婢女打我家女郎,如今还好像你站理一般。” 容顼年不太想掺和这事,毕竟她们俩都不是什么好人,想让她们自己狗咬狗算了,于是准备转身离开,找个地方翻墙出去好了。 谁知刚转身走了几步,就对上了司锦年似笑非笑的脸。 虽然他没说什么也没有特别的表情,但容顼年感觉他没憋好屁。 她立刻用食指指着他,然后手做拉链动作示意他闭嘴。 只是司锦年没有开口,司徒雅云身边的婢女却已经发现了她,大喊一声:“容大人。” 这下司徒雅云和慎禾都发现她了。 跑不了了! 容顼年看了一眼司锦年,后者耸了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看得容顼年想打他。 你很欠揍! 她转过身去,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心里却是在骂那婢女眼睛太尖了,不太情愿的走了过去。 她刚要拱手行礼,可那小婢女嘴更快一步:“容大人,你可要为我家女郎做主啊,这人欺负我家女郎!” 容顼年:“……”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和你家小姐关系有多好似的。 说实在的,司徒雅云目前是没有做什么坏事,但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祸不及子女时惠不及子女。 意思就是父母做的孽如果不牵连子女的话,那么子女必须没有享受因为父母做孽获取的利益。 司徒震坏事做尽,收刮民脂民膏,司徒家每一个人都知情也都有享受到,司徒雅云作为大小姐自然是更多,所以哪怕她没做什么坏事,容顼年对她的感官也不是那么好。 要不是想看看她和司徒熙到底要做什么,她才不想和这人说话,也不想离得那么近。 如今这人还有用,只得无视丫鬟找死的话,对着慎禾拱手:“殿下,你没事吧?” 殿下? 司徒雅云听到这个称呼瞬间醍醐灌顶,意识到事情不对,立刻捏紧自己的裙子,有些紧张。 “有事!这人,见了本宫不跪,还无礼的走在本宫前面。本宫只是让她停下来说教,她出口顶撞,本宫让婢女教训一番,你看她把本宫婢女打的!” 闻言,不等容顼年说什么,司徒雅云已经极快的跪了下去,一旁的丫鬟不知所措,但主子跪了下去也只好跟着跪下去。 “公主殿下恕罪,是民女口无遮拦,冒犯了公主。” “你岂止是口无遮拦,我看你是胆大包天,敢打本宫的人,简直无法无天!” “是,是民女该死。” “你确实该死!”这会儿得了势,慎禾直接抬腿踢了司徒雅云一脚,还觉得不解恨,抬着头颅吩咐容顼年:“容顼年,你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以下犯上的贱民给本宫抓起来处死!” 一听这话,司徒雅云心里只有一句完了。 她身子一软,跌坐在地,眼神绝望。 她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没曾想今日撞上了大佛,也不知道会不会连累家族。 第71章 再遇空玄 贱民? 是啊,在皇家眼里,所有人都是卑贱的,生死都由他们说了算。 容顼年穿过来就知道,她到的不是所谓的爽文小说里,毫无逻辑,她也不是爽文里的主角想怎么样怎么样,哪怕面对皇家也丝毫不怕。 她只能卑躬:“殿下,今日的事的确是司徒姑娘的不对,冒犯了公主。殿下如今人也教训了,倒不如把她关上几天就算了。 毕竟殿下是代表陛下来此慰问百姓的,若是传出去什么不太好听话也徒增烦恼。” “不……” “殿下,司主簿还等着您呢。” 慎禾的话最后全部卡在了喉咙里,她犹豫了片刻,不甘的看了一眼司徒雅云,这才说道:“行吧,本宫就看在容大人和司主簿的面子上饶你一次。 容顼年,你把她给我关起来,最好关个十天八天的,知道吗?” “是。” 容顼年看着已经缩在角落里的衙役无语了,咳嗽一声:“你们俩愣着干什么?没听见殿下吩咐吗?” “是。” 两个人有些不太情愿。 主要是无论是慎禾还是司徒雅云她们都得罪不起啊! 这公主是上面来的老大,这司徒雅云是这里的老大,要是上面来的老大没有打死这里的老大,以后上面来的老大走了,那他们不就要被这里的老大问责了吗? 可面对慎禾的威压,两个人只能把司徒雅云和婢女拖走。 好在两个人知道慎禾身份也没反抗。 “司主簿在卧房,殿下自行去找吧。下官要外出公干,就不陪公主了。” 有了司锦年,慎禾眼神都不带给容顼年的,摆了摆手。容顼年不敢多做停留,快速的出了门。 门外,陈远已经带了几个人,还牵了马,就等着容顼年呢。 “大人。” “出发。” “是。” 众人翻身上马,准备出发。 容顼年把其中一把剑丢给陈远,他慌忙接住,有些诧异也有一些惊喜:“公子,这是…给我的?” “嗯。”容顼年点头,将倚天剑挂在马背上,这才翻身上马,双手拉着缰绳,让几个人出发。 她最近是把骑马坐会了,速度也提起来了很多,因此就骑马走在几个人前面。 如今有了容顼年,百姓们不怎么害怕司徒家的威压,没有来集市装模作样,反而大多都在帮助百姓建设家园。因此,街市上很空,基本上没什么人,几个人骑马出城,也不怕撞到什么人或者是摊子,速度很快。 陈远在前方指路,容顼年则是打开了系统默默签到。 今天一大早被穆昭拉了起来,天都没亮非要告诉她检查结果,然后又拉着教她学武功,她都还没来得及签到。 这会儿正好。 [恭喜亲亲成功签到一次,获得无品级〖小麦种子〗x25、无品级〖天天学习奖状〗x10、无品级〖大力士称号〗x1、c级〖普通红缨枪〗x1 ,积分6。] 容顼年听着这个签到有些想要吐槽。 最近签到出来的东西是越来越差了,这红缨枪是目前半个月来抽出来最好的,其他的都是无品级,各种各样的种子或者是树苗,要么就是一些奖状。 她也不知道要奖状干什么。 难道说给衙役安排一个学习班,谁学习好给谁颁发一张奖状,没毛病吧? 唯一的好处就是,现在多出来一个回收的功能,这些没用的东西可以回收,赚取一些积分,否则她恐怕要疯了。 主要是前后相差太多了,心里有点落差罢了。 毕竟一开始是各种厉害的武学秘籍武器丹药等,现在的连灵泉水都没有了。 她的身体没有灵泉水真的会很差的,大还丹她如今用了也很浪费。 [除了红缨枪其他的回收。] 小麦种子她已经有很多了,这二十五颗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回收还能换积分呢。 [回收成功,兑换积分36,请注意查收。] 容顼年没有去查看,而是点开了地图追踪了孟良平,却不曾想分别路口时遇到了一伙人打架。 说打架其实也算不上,倒不如说一群人在欺负一个人。 “公子,好像是空玄师父。” 不是好像,就是他。 只见不远处,一群穿着黑衣的人,莫约有三四十个,个个蒙着面,提着剑正在对着空玄攻击。 空玄赤手空拳的和他们打。 大概是因为人多,所以身上受了很多伤,白色的僧袍上不少的鲜红,可见伤得不轻。 “你带人继续去追孟良平。” “是,那公子小心。”知道容顼年要留下来救人,陈远也不废话,嘱咐一句后带着人朝着一条路走了,容顼年则是下马,把马儿拴在附近的一棵树上,拿着倚天剑,运用轻功飞身而去。 在快要靠近时,就见一黑衣人背后偷袭,想给空玄从后面一箭穿心。 倚天剑她是舍不得了,其他的她也一时尚未想到,所以把刚签到的红缨枪取了出来,瞄准就丢了过去。 红缨枪带着内力,快速而去,准确无误的挡下一剑,然后插在土地里。 这一动静让所有人看了过来。 看到是容顼年空玄有些意外,但人太多了,不给他思考时间就围了上来。他看了一眼红缨枪,用脚一踢,红缨枪挑起些许泥土挡住最近的那人视线,还迷了他的眼睛。 空玄瞅准时机,一把抓住红缨枪,不带犹豫的往前一捅,红缨枪就穿透了那人的胸膛。 容顼年这边分了一些黑衣人过来拦截,把她团团围住。 她拿着倚天剑,身形犹如泥鳅般穿梭在人群里,黑衣人根本碰不到她半分,甚至于感觉到了她在戏耍他们,心里更气了。 心知打不过,两个黑衣人退出去后对视一眼,纷纷偷偷摸摸朝容顼年背后放暗器。 容顼年耳朵灵敏,瞬间察觉,一个转身用倚天剑挡在前面,只听铛铛铛几声,银针落在了地上。 下一刻身后有人用剑砍了过来,她一个后空翻躲过,落在剑上,借助力量飞身而起朝着空玄而去。同时,还不忘从商城里买了十几个玻璃弹珠,朝着一群人丢了出去,还附上了内力。 她没有正经练过这个,准头不够,因此有的打中了人有的落空了。 黑衣人那边有的挡住了,有的没有,有死有伤。 而容顼年也落在了另一个包围圈里,空玄的身侧。 瞬间,所有黑衣人围了过来,甚至于还有几个站在同伴肩膀上,把两人围得水泄不通。 第72章 抓住孟良平 容顼年看着这围了一圈的人,抽出倚天剑,让空玄自己小心,然后将内力附在剑上,挥出一剑。 剑气一出,迎面的一群黑衣人瞬间被击中,纷纷飞了出去,发出惨叫声。 原本的阵型也瞬间溃不成军,空玄也拿着红缨枪对敌,丝毫不见手下留情,容顼年看了觉得奇怪又不是很意外。 片刻之后,两个人解决了黑衣人。 地上倒了一地的尸体。 容顼年身上溅了一些鲜血,原本白色的衣服血迹斑斑,她看了一眼不由得蹙眉。 当然了,她本人没有什么洁癖,她蹙眉的原因也不是衣服弄脏了,而是因为这鲜血的味道实在是有些过于刺鼻,难闻得很。 她立刻点了自己的穴道,封住自己的鼻息,屏蔽嗅觉,这才感觉自己好多了。 她朝着空玄走了过去,正好看到空玄解决了最后一个,不愿意透露幕后之人是谁的活口,于是挑了挑眉,笑着说:“你们出家人不是说我佛慈悲吗?寺庙规矩也是不能杀生,可我看空玄师父这手法倒不像是生手。” 空玄扭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将红缨枪的枪头在尸体上擦了擦,直至擦干净了,才转头把枪递给容顼年。 容顼年接了过来。 他双手合十,朝容顼年鞠躬:“空玄多谢大人出手相救。 至于大人的困惑,其实简单,无非是小僧其实是静安寺的俗家弟子罢了。 再者,他们要杀我,对待穷凶极恶之人,若能规劝他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自然是好事,若是不能,我送他们去佛祖那里,佛祖自会评判。” 容顼年:“……” 这话让我想到了一句很火的台词,原谅他是上帝的事,而我需要做的就是送他去见上帝。 这样的思想,的确挺开放的。 容顼年点了点头:“此言有理。” 空玄看着容顼年,转身就要走,容顼年却赶忙追了上去,问他:“空玄师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被人刺杀?本官乃宣阳父母官,此事乃是大事,不能不管。” “小僧也无从得知。” “出家人不打诳语……” “空玄算不得出家人!” 容顼年:“……” 真有你的,为了摆脱,上一秒还小僧小僧的,这会儿就空玄了? 她也懒得去拆穿他,不愿意说就不愿意说吧,总归自己也不是一个特别喜欢找麻烦的人,刚才那么问就是单纯的好奇,想八卦八卦而已。 因为空玄给她的感觉就是不简单,应当不仅仅只是普通和尚,肯定是有点什么身份背景。 就像电视剧里的,要么是最后的反派大boss,要么就是主角团里的一员。 这种人本身就有很多故事,她无聊,真的很想知道。 但人家不说,她就不打算刨根问底了。 不过…… “空玄师父这就要走?你受了伤,如此恐怕是走不了太远。” 空玄扭头看着她,容顼年莞尔一笑,随即大步掠过她,朝着拴在路边的马儿走了过去。假装从马鞍挂着的小包里拿出来一瓶金疮药,然后晃了晃,示意空玄。 空玄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朝着她走了过去。 与此同时,陈远丁平几人也追到了孟良平。 他们是骑马的,而孟良平也不是一个人走的,因此架了一辆马车。 马车的马架了一辆车,车里又有人又有东西的,速度自然是比不上马的,更何况县衙的马可比普通的马好多了。这不,没花多久时间就被几个人骑马给截停下来! 孟良平拉着缰绳,看着熟悉的几个人,已经明白了什么,他紧紧拉着缰绳,警惕地看着几人。 “孟捕快,这是要去哪儿?”陈远问。 孟良平笑着回答:“岳母身体有些不适,听闻边城有个神医,所以想带她老人家去看看。” “哦?是吗?真是巧了,家父姓陈,祖上也是世代行医的,我呢虽然没学到父亲的十成十,却也学了个皮毛,不如先给老夫人号号脉?” 孟良平也没想到撞伤口上了。 可这不过是他随口说的借口,又怎么能让陈远看呢? 他沉默不语,里面的老夫人和小孩子害怕得缩在一起,又不敢出声。 “老孟,大人请你回去,跟我们走吧!”丁平沉默良久,才开口。 “如果你是冤枉的,回去和大人解释清楚就行,他是个好官,不会为难你。如果……如果真是你做的,这事定然有误会,你说明前因后果,大人也会酌情处理的。 你若是真的如此离开,那罪名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你倒是就是有理也无理了啊!而且,你若就这么离去,到时候全国缉拿,你又能带着老夫人和天旺去哪儿呢?” “你说的我听不懂。” “既然如此,那就别废话了,拿下!”陈远一声令下,其他人即便有些不太想抓孟良平,可也只能动手。 孟良平会些武功,其他人以前就是三脚猫的功夫,这段时间跟着陈远学习了一些,可对付孟良平根本不是对手。 也就丁平还能打。 只不过到底相处了很久,他有些不忍,因而还被孟良平给打伤了。 陈远见此,直接提着剑,抽出剑身,飞身而起,一脚踢在孟良平胸口,剑尖指在他的咽喉,瞬间不能动弹。 陈远学武的时间有点短了,可他有吃容顼年给的洗髓丹,也喝过一点不强的灵泉水洗涤筋脉,因此修炼武功速度也就提升了不少。 虽然不是什么高手,不过对付孟良平却是绰绰有余。 “别杀他,别杀我女婿!”孟良平岳母从马车上跌跌撞撞下来,身后跟着孟良平的儿子,二人二话不说直接挡在孟良平身前,吓得陈远退后两步,避免伤到他们。 “是我,是我老婆子杀的人,是我,和他无关。” “岳母!” 老夫人不听他的,朝着陈远几个人跪了下来连连磕头:“你们要抓抓我吧,别抓他,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 这一举动把几个人吓得不轻。 陈远收了剑:“把人绑起来带回去,结果如何大人自有判断。” “是。” 几个人拿着绳子把孟良平绑了起来,至于老夫人和小孩,弄上马车一起待着,再派一人驾车就是。 第73章 见者有份 “好了。” 容顼年这边,给空玄受伤的地方都涂上了药,又撕了空玄的衣服给他进行包扎,这才起身,心里感叹一句:虽然是个和尚,不过身材是真的很不错呢。 不是那种肌肉特别多的,也不是白斩鸡,而是属于那种肌肉线条分明,有力量却不失美感,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她真的很喜欢。 不行,回去后我就得认真锻炼,争取自己也练出来马甲线和腹肌。 空玄慢条斯理的将自己的衣服穿好,但看着自己的衣服零零碎碎的角落,不由得看了一眼容顼年。 后者看出了他的意思,一点都不觉得心虚,反而理所应当:“干嘛这样看我?给你包扎,我没带绷带,那不是只能用你衣服将就将就,总不能用我的吧?” 给你包扎还要损坏一件衣服,那多吃亏啊! 我这人什么都能吃,就是不能吃亏! “多谢大人。” “就口头感谢,好没诚意,不如表示表示。”她右手大拇指和示意neng了neng,暗示明显。奈何空玄像是没看懂一样,起身,看着容顼年说:“的确。 如此,待小僧回去,给大人点盏长明灯,祈求佛祖保佑大人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容顼年翻了一个白眼。 算了,也不指望一个和尚多有钱。 她摇了摇头,起身朝着那些尸体而去,空玄便跟在后面,脸色很是平淡。要不是一身的血迹,白得吓人的脸,还真看不出来这人受了伤。 容顼年把黑衣人挨个把面纱取下来,模样和他们都差不多,并不能看出是哪里的人。 她也没有发现身上露出来的皮肤有什么图纹之类的,又在身上挨个摸索,然后在一个人身上发现了一块令牌。 令牌正面的图案是一朵海棠花,背面的图案则是写了13的两个大写拾叁。 这个十三是什么意思呢?是组织名称,还是这个人的代号,又或者是代表其他的什么? 算了,反正来杀的不是我,和我没太大关系,是什么也不是很重要。于是她随手把令牌丢给了空玄,转而把搜出来的银两认真的堆在一起分成两份,装进两个荷包里。 一个自己收了,一个丢给空玄:“见者有份,咱俩平分。” 空玄:“……” 这一瞬间,他对容顼年这人多了一些新的认知。 这人好像很贪财! 他想说自己不要,可又想到之前寺庙也损坏了不少厢房。后来寺庙的银钱都用去修缮了,如今正是缺钱的时候。 他还是把钱收了下来。 容顼年又看着搜出来的瓶瓶罐罐,不敢去闻。毕竟他也不确定里面装的是什么,万一有一些是吸入式毒药,她一闻就嗝屁了怎么办? 出于小心谨慎,她用系统刚开发的检测仪功能扫描,发现品种挺多的。 有毒药、有解药、有迷药,甚至于还有春 药。 她忽然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于是拿起其中一个黑色的瓷瓶闻了闻。更熟悉了,就丢进检测仪里进行检测分解。 昨天她就在系统里用积分开通了检测仪,将穆昭弄出来的残留一一分解,发现梁聪体内有不少药物残留。其中有一味药她没听说过,而是这个世界独有的,叫清苓草。 别看这个名字很好听,但这药却是一个很霸道的东西。 清苓草,性寒,外形犹如四叶草的形状,但叶边尖锐带毛刺,叶茎也有小刺,并且刺中有毒。一般生长在寒冷的北方,许多地方大片大片的有,但十年才会开一次花。 开的花是红色的,形状像是雏菊。 清苓花朵的汁水可以解叶子的剧毒,但如果没有中毒的人服用了花汁,便会觉得燥热无比,那方面欲望强烈,必须阴阳调和才能解决。 并且,服用这花汁的人,会有浓郁的香味,吸引异性,直至几日才会慢慢淡去。 清苓花汁这些人身上也有,而清苓草属于北方生长植物,西陵属于西南方,这东西绝对不会有的。 难道说,这些人是北方来的? 她将瓷瓶用系统扫描检测,很快结果就出来了,和昨天检测出来的清苓花汁是一样的。 这些人身上竟然也有这个药,那是不是说明他们是北方来的?又或者他们也是从别处获取来的? 那孟良平之所以会有这个药,是他们给的吗?还是巧合? 容顼年不太相信巧合,但如果是他们给的,那他们为什么帮助孟良平? 这事和空玄有没有关系?她想到这里,看了一眼空玄,后者有些莫名其妙。 容顼年很快又收回了眼神,继续想着这些人如果来自于北方,楚国和东岳都是北方,那他们是东岳的人还是楚国的人呢? 正思考着,陈远等人已经回来了,马蹄声将她思绪拉了回来。 “公子,人已经带回来了。”陈远远远的就停了下来,迫不及待翻身下马朝着容顼年而来。 容顼年点头,吩咐道:“嗯。把这些尸体带一具回去,其他的就地掩埋。” “是。” 容顼年起身,陈远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血迹,立刻担忧的向前一步,拉着容顼年左看右看:“公子,你受伤了?哪里受伤了?都是阿远不好,不应该留你一个人!” “好了!”她直接给了陈远一个糖炒栗子。 “我没事,不是我的血。” “那就好那就好,不然我回去肯定要挨打了。” “就这点出息。” 陈远挠了挠头,憨憨一笑,和刚才那杀伐果断的模样大相径庭,看得几个衙役目瞪口呆。 不愧是主仆俩! 大人最擅长的就是变脸了,这陈远也学了不少嘛! “既然大人还有公务在身,小僧不便打搅,便先行告辞。” “空玄师父受了伤,不如搭个顺风车,免得到时候死在路上了,那容某真是罪过了。” “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小僧在此谢过大人?” “客气客气。”容顼年挥了挥手,先去了栓马的路口。 她翻身上马,看着马车里的一家三口,他们的脸上有害怕,可那一老一小看她的眼神却透着一点点复杂,有崇拜也有恨。 触及到这个眼神,容顼年脑子里不知为何就想到了很多,尤其是那些特别狗血的情节。 她抿了抿唇。 希望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第74章 承认 县衙 容顼年换了朝廷的制度,黑色的右襟锦袍,衣服上是精美的鹤纹刺绣,下身是白色的褶裙,头戴一顶精致的冠帽。 这个时期,并没有规定平民穿什么颜色,士农工商又分为不同等级的颜色,只要喜欢什么颜色都可以穿。唯一的就是,皇家觉得黑色是尊贵的颜色,所以,皇帝的朝服或者是王爷的服装都是黑色。 当然,除黑色的锦袍外,还有黄、绛、皂、青、白五色纱袍,都是比较尊贵的颜色,也是官服常有的颜色。 在朝堂,文武百官平常更喜爱穿绛色袍,基本不穿白色袍,大抵是觉得白色显示不了威严。 当然,衣服上的刺绣也是有讲究的。 皇帝是龙,王爷皇子是蟒,文臣衣服上的是鹤,有长命百岁,延年益寿的意思。而衣服上绣金兽袍的人,那肯定是武将了。 穿上那纹有金兽的官服,越发威风凛凛,与官服寓“威武”相得益彰。 容顼年的官服有黑色和白色两种,绣的都是鹤纹。 这还是她第一次穿上官服。 黑色的衣服显得她更加清瘦了些许,让本就白的脸色更白了,当然也平添了几分威严。 衙役们分为两边,一边是女子一边是男子,手中拿着杀威棒,穿戴着统一的衣服,面无表情,目视前方。 司锦年作为主簿,负责记录公堂上的记录,之后要整理成卷宗的,位置坐在容顼年左边的下方。 宅门外跟着不少因为看着官府抓了人,心里好奇跟着过来看戏的百姓,纷纷对着里面指指点点,皆是好奇孟良平一家犯了什么事。 容顼年在位置上坐好,拿了惊堂木,用力拍在桌子上,衙役们一起用杀威棒敲击地面,示意在场的人表示安静。 “堂下所跪何人?” 哪怕知道他的身份,但还是必须要走过程问的。 司锦年认真地提着笔将对话记录下来。 “孟良平,云阳镇杏花村人士。” “好,本官问你,梁聪你可认识?” 孟良平低着头,抿了抿唇,将心里的恨压了下去,最终点了点头:“认识。” “前段时间,梁聪被人在水库发现死亡多时,本官搜查时发现了一块玉坠,还有一只不属于梁聪的鞋子。下面的人在你家搜查时发现了与之配对的另外一只鞋子,你作何解释?” “草民无话可说。” “哦?那你可是承认你杀了梁聪?” “是。”面对容顼年的问话,孟良平没有任何的迟疑,坦然承认是自己杀的梁聪。 这一点容顼年并不觉得惊讶。 反观因为这句话,外面的百姓中瞬间就炸开了似的。 “怎么会是孟捕快杀的?” “是啊,不知道会不会搞错了,孟捕快人那么好。” 孟良平平时里为人大家有目共睹。 当初县衙没有县令,张师爷便和司徒家合作鱼肉百姓,当时的捕头齐闻也因此对百姓们没有好脸色,各种欺负,他们也是敢怒不敢言。倒是孟良平,因为入县衙时间比较早,又会武功,所以不怕齐闻,平日帮了不少百姓。 丁平、钟添、张远、丁大宝曾经都是跟着他混的,没有欺负过百姓,同时也受了他很多恩惠。听到这里,几人都在心里暗暗感叹:头儿真的是疯了,怎么会杀了那个败类,害得自己落得如此境地,根本不值! 反观得到消息来的梁家人,听到这话反应比谁都要大。 梁母更是急冲冲的跑了出来,她是女的,阻拦的捕快也不敢去碰她,只得看着她冲过来,直接打了孟良平一巴掌:“是你,是你杀了我儿子,你个贱 种,我杀了你!” “肃静!” 容顼年一拍惊堂木,可那梁夫人根本不在乎,还要上手撕扯,容顼年给了青青一个眼神,青青秒懂,直接快步过去一个抬手挡开了梁夫人。 在她还要冲上来时直接甩了一个巴掌过去。 梁夫人的怒火就从孟良平身上转移到了青青这里,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块。 “你敢打我!” 她又要冲上来,青青却说:“放肆,这里是公堂,谁敢胡闹!” 青青向来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如今学了武功,又跟着容顼年学习,板起脸来厉声说话还挺唬人的。梁夫人被这气势吓到,抬起来准备打青青的手顿住,不上不下的。 她喘着气,盯着青青,青青却说:“扰乱公堂乃是大不敬之罪,按照律法理应脊丈三十。” 脊丈,就是用特别细的荆棘藤条鞭打后背,虽然比不上苔丈,可那东西又细又长还有尖锐的小刺,打一下都疼得要死,更何况是三十。 梁夫人被吓得瑟缩一下。 梁老爷见此不再装死,立刻跑进来把梁夫人拉着跪了下去,朝着容顼年拱了拱手:“大人,是贱内鲁莽。但她也是因为失去了儿子,心里有些难受,如今看着凶手就在眼前冲昏了头脑,还请大人看在她拳拳爱子心切的份上,饶她一次。” 梁夫人也是立刻低着头不敢言语。 容顼年说:“梁夫人心里难受本官理解,但规矩就是规矩,有一就有二,若此次作罢,后面的人有样学样,这公堂还有何秩序可言?” 她说完摆了摆手,刚入职的香菱和安慧立刻明白过来,冲上前去拉住梁夫人,不管她如何哭喊,将人架了起来。 青青也是立刻取了荆棘条过来,对着梁夫人的后背就是打。 梁夫人一声声惨叫入耳,不说普通百姓,就是容顼年这个主使心里都颤了几分。 她一个新时代的人,从来没接触过这些,想她第一次杀人,哪怕想着那是个坏人可还是彻夜不敢睡,就怕做个梦,因而一直看卷宗。 就这样,有个风吹草动都被吓到了,之后还是去找司锦年陪着一起看才度过的那几日。 之后是一直忙碌修路、修建沟渠大坝,把这事抛之脑后了,也逐渐适应,忘却了害怕。 可听着这打法,她依旧觉得头皮发麻,心神颤抖。 看来她还是得继续适应,尤其是这些各种刑具,万一碰到十恶不赦的人需要审问,她不适应的话真的很容易被人看出来弱点的。 第75章 前因后果 脊杖还没打完梁夫人就已经疼得受不了晕了过去。 梁老爷也只好再次求情。 容顼年看着她后背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鲜血几乎染红了整个后背,看着触目惊心,最终还是不忍,挥了挥手作罢。 梁老爷立刻让家丁带回去找大夫,而他则是继续留下来听审。 梁夫人这个扰乱公堂的离开了,那么就回归主线,继续审理孟良平了。 “孟良平,你既然已经承认,那便将你和梁聪有何仇怨以至于杀人,杀人过程和又是如何抛尸的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是。” 孟良平点头,然后开始讲述。 自从得知他妻子怀孕后他便请了假期一直在家照顾她,尤其是地震和洪水过后,他们虽然都活了下来,可家里粮食却吃得差不多了。 他便想着还有一些银钱,于是那些钱去了镇子上割肉,准备给妻子好好的补补。 不曾想镇子上并没有肉,他只得来相对于远一点的县城,一来一回就是一天。 等他回去后就听见儿子和岳母的哭声,他心里意识到不对,于是乎就推开门,却见儿子站在一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自己的妻子用一根白绫吊在横梁上,岳母则是抱着妻子的腿想把人弄下来,奈何年纪大了没有什么动静。 他当时便觉得天塌了,手里的肉都丢在了地上,一个健步冲上去将妻子抱了下来,可妻子已经脸色乌青,没了气息。 他一屁股跌在地上,没从这个事情回过神来,还是听到岳母和儿子更大的哭声,这才回神,眼泪不断往下掉的同时,询问岳母发生了什么事。 他妻子在村子里名声极好,也是个特别温柔的人,从不曾与人口角。他自认二人恩爱,也没有惹到她,儿子孝顺,母亲是她的亲生母亲,更不会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她又如何要上吊? 难道是他不在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可他询问时才发现岳母一脸的血,就是儿子身上也脏兮兮的。 “岳母,是不是有人欺负了你们?您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翠香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就没了?告诉我啊!” 丁婆子抹着眼泪,犹豫着要不要说,可在孟良平三番四次的追问下终究是说了出来。 原来是梁家的公子梁聪不知道从谁那里得知了孟良平的妻子长得好看,像是个天仙似的。而梁聪这人好色成性,无论是年轻貌美的姑娘还是出嫁的少妇都逃不过他的魔爪。 得知这事后就带着几个人来了孟家,但知道孟良平会武功,又还是个捕快,所以一直不敢动手。直到孟良平离开后,他们特意设计让孟良平离家更久一点,然后梁聪带人到了孟家轻薄丁翠香。 丁翠香不愿意,梁聪就给她用了催情的东西逼她就范。 丁婆子和孟良平的大儿子自然是不愿意,拼命阻拦。可丁婆子被人一推撞在了桌角人晕了过去,见此手下把丁婆子和不愿意的小孩子拖着关了起来,梁聪就欺负了丁翠香。 不仅如此,他还让几个手下轮番上阵,丁翠香这时却流了很多血把几个人吓跑了,而她因为受了屈辱,又没了孩子,觉得对不起孟良平,于是选择上吊自杀。 丁婆子被大孙子叫醒,拼命的恳求,可丁翠香只是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就去了,等丁婆子把门撞开出来时她已经没了什么气息。 得知这事,孟良平紧握拳头,当即就要去找梁聪报仇,丁婆子却拉着他:“大郎啊,别去。梁家家大业大,又有司徒家当靠山,咱们惹不起啊!翠香临死前一再交代,不可让你去报仇!” “娘,翠香没了,孩子没了,我作为男人,自己的妻儿被人杀了,却不能报仇,这怎么可能?我要杀了梁聪,我要让他血债血偿!” “不行,不行!”丁婆子紧紧抱住他的大腿,不让人离去,继续劝说:“可梁聪那人是梁家正房嫡子,走到哪儿都有人保护,你杀不了他的!咱们去找大人,听说容大人是个好官,他一定可以为翠香做主的!” 孟良平听了这话没有再去。 他觉得丁婆子说的也没错,于是在第二天就准备到县衙报官,却意外碰到了梁聪。他不仅没有任何害怕和愧疚之心,反而还挑衅的说:“孟良平,你娘子真真是个大美人,那滋味真是令人难忘啊!” 梁聪是觉得今天带的人多,好几个高手,不怕梁聪才敢这么挑衅的。 事实上也是。 梁聪这话无疑激怒了孟良平,他恨不得当场就杀了梁聪,可梁聪带了几个高手,把他毒打一顿后丢在了家门口,警告丁婆子和孟良平,如果报官的话,那么就会把他们一家都杀了。 丁婆子闻言怕了,连忙说不敢了,梁聪这才带人离去。 丁婆子也的确怕梁聪报复,在孟良平醒过来后劝说他离开,孟良平表面听进去了,实则却在计划弄死梁聪。 他跟踪了梁聪两日,就知道了,梁聪之所以知道他妻子是齐闻说的。 齐闻这人和他以前就不对付,后来齐闻离开县衙后日子过得不好,再加上没了那层身份,之前被他欺负过的人都反欺负了回去。他为了寻求保护攀附上了梁聪,为表明衷心才提出给他找好看的人。 第一个选的就是孟良平的妻子,毕竟和孟良平有仇,能给他找不痛快,让他痛苦,齐闻觉得很痛快。 得知这事后,他就恨不得杀了两个人。 可梁聪自从那次后一直带着保镖,没办法,他找了人帮自己去齐闻面前晃了晃,让齐闻通知了梁聪。 梁聪最近被父母勒令不要闯祸,所以出门寻花问柳时带的人不多,他直接躲在暗处准备用了迷香解决,再杀了齐闻和梁聪。不曾想梁聪这次一个人都没带,他连迷香都没用上! 他杀了齐闻,之后带走梁聪,押着他给丁翠香去磕头认罪后,把人带到了水库。 梁聪不断的求饶,表示自己不想死,要多少钱都可以,甚至于还说了一句:“孟良平,你别冲动,你杀了我不仅什么都得不到,甚至于我死了我爹肯定会为我报仇,到时候你和你的家人都躲不过去。 倒不如,你放了我,我给你钱,给你好多好多钱,然后再给你找个娘子,比死了那个更漂亮,你说怎么样?” 这句话更是惹怒了孟良平,看梁聪的眼神充血,恶狠狠地说: 第76章 归案 “重新找?人命在你们这些有钱人眼中就是如此不值一文,视如草芥吗? 我告诉你,我谁也不要,我只要我的翠香!如果不是你,她怎么会死?齐闻是混蛋,而你连人都不是! 你喜欢玩是吗?那我让你享受个够!” 他在梁聪身上搜寻了一番,终于找到了催情药,直接整瓶给人灌了进去,然后看着梁聪难受得翻来覆去。 梁聪一开始还在嘴硬,可是到了后面就说自己口干舌燥,让孟良平给他水。 孟良平闻言眉梢一挑,然后笑着说好,之后毫不留情的一脚将人踢了下去。 他把梁聪绑得死死的,还在上面吊了石头,避免人死了以后浮出水面被人发现,心里想着这人喂鱼就好,就是可惜这些鱼了,得吃不干净的东西。 大概是大仇得报,又或者是太过于难过,他离开时没注意脚下,导致脚下一滑人就滚了下去。好在在紧要关头,水边的藤蔓勾住了他的脚,他头差点磕在石壁上,他用手挡了一下才没撞上。 他赶紧爬上去,不曾想鞋子掉了一只,还进了土,导致沉了下去。 本想着去拿回来,却发现对面有人,他怕被发现,只好快速离开这里。 他没想过离开,只是将妻子安葬后就辞职,之后就照顾岳母和儿子,直到那天遇到了衙役,又听说出了命案。知道大事不好,他丁婆子又让他离开,这才离开了家里,但还是被抓了回来。 对于杀 人犯,无论是哪个时代,普通百姓都是深恶厌绝的,觉得这种人心理多多少少有点问题,否则也不会杀人。 可现在听孟良平平静的讲述这些,不少人的表情都变了。从一开始的厌恶、不理解,如今变成了可怜、同情,还有对梁家的不满。 他们想,如果换作他们,恐怕也会做出和孟良平一样的事。 反观容顼年,她在之前就已经猜到了一些,但还是没想到梁聪那么混蛋,心里也觉得这人死了挺好的。 可该判还是得判。 “齐闻尸首何在?” “被罪民丢在了青冈巷的一口枯井之中。” 容顼年让人去找齐闻尸体,在等待的过程中,又问:“孟良平,你可知杀人是要以命偿命的,你就不曾后悔?” “不曾。”孟良平抬头:“大人,罪民对犯下的罪过供认不讳,没有什么好辩驳的,只求大人开恩,只治罪罪民一人,罪民的岳母和幼儿皆是无辜,对此事并不知情。” 容顼年没有说话,一旁梁聪的父亲却抱拳朝着容顼年道:“大人,草民有话要说。” “说。” “此事孟良平一人决计无法办到,定然是有人从旁协助,恳请大人追问此人下落,一并问罪。” 在古代也是同样要追究从犯的责任的。 如果杀人犯是主犯,将面临斩刑,而从犯的处罚则根据是否参与动手或仅参与谋划而有所不同。 如一起动手的从犯判绞刑,参与谋划但未动手的从犯则受杖刑一百并流放三千里。若因杀人而得财物的,不分主犯从犯,全部斩刑。 若造成伤害而非致命伤,主犯绞刑,从犯杖一百并流放三千里等。 “孟良平,从旁协助之人姓甚名谁?” 对于这个问题,孟良平沉默了。 对于自己的事他可以毫无顾忌的说出来,坦然承认,但不想连累自己的朋友。 “哼,不说?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是谁了。总归是那个不要命的贱 人,我就挨个挨个找,严刑逼供,总有人会说实话的。” 容顼年拍了一下惊堂木,声音没什么起伏:“梁老爷,这里是公堂不是梁家的大堂。” “是,是草民多嘴,大人恕罪。” “孟良平,本官劝你如实招来,否则大刑伺候。” 孟良平依旧不语, 容顼年蹙眉,从上面走了下来,蹲下身与之平视,正好背对着梁老爷,小声地说:“放心的说,本官不会太过于为难。” 孟良平抬头,诧异的看着容顼年,可他依旧选择沉默。 容顼年心里对他的好感度蹭蹭涨,暗暗感叹真是一个讲义气的。于是也不准备再问,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却见人群里走出来一个人。 站出来的人莫约二十来岁的年纪,身高一米七五以上,和容顼年差不多高,但人在群里已经是属于拔尖的存在。他穿着一身白色的粗布麻衫,身长玉立,长得带着几分雌雄莫辨之色。 他上前来朝着容顼年跪了下去:“罪民谢遥,正是此番与之同谋的从犯。” 闻言,孟良平立刻转头,看到他时很是意外,回过神来后立刻怒吼一声:“你来这里做甚,本就和你无关,没必要替我背锅!” “大人,此事乃我孟良平一人所为,请大人明鉴!” “不,此事的确是我的原因。是罪民为其出谋划策,也是罪民男扮女装,引齐闻和梁聪前来,之后和孟良平一起将齐闻杀了抛尸。” 人群一阵哗然。 容顼年看着他雌雄莫辨的脸,对他的话挺相信的。 这样的人,男扮女装,旁人认不出来也挺正常。 “大哥,谢遥无牵无挂,差点冻死街头,是您和嫂夫人救了我,如今我也不愿看到您因为替我隐瞒再受酷刑。大人,谢遥认罪,请大人判法!” “谢兄弟……是我对不起你。” 容顼年看着二人叹气,转身回了高堂,正好下面的人把齐闻带回来了。因为死了有几天了,那味道格外的刺鼻,百姓们纷纷捂住口鼻。 出门去寻找的钟添提着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然后上前一步,直接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然后打开。 猝不及防的一颗头颅出现,面色铁青,还有一股尸臭味,容顼年被吓了一跳不说还差点吐出来。好在想到是公堂,立刻忍住了。 只是身体不可察觉的往旁边挪了挪。 钟添拱手道:“大人,已经查勘过尸体,是齐闻无误。看伤口,是被人用砍刀砍下头颅致死。” 容顼年立刻摆了摆手,示意钟添把这东西给她拿远一点。 钟添立刻把头颅重新包起来,拿着放到一边去。 心里感叹,大人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也是,大人年纪小,没见过这些,看来下次还是离大人远一点好,免得又吓到了大人。 第77章 容顼年的打算 容顼年心有余悸,缓了一会儿后才拍下惊堂木,道:“既然主犯孟良平、从犯谢遥均已认罪,那本官便宣判结果。 按照我朝律令,杀人偿命,主犯孟良平先杀齐闻后杀梁聪并抛尸,罪无可恕,判斩立决! 从犯谢遥,参与并且策划犯罪,按照律令,同样判斩立决!” 孟良平和谢遥磕头谢恩。 无论是围观的百姓还是公堂上的衙役们,都觉得这样很不公平,可也知道律法严明,杀人偿命,这样的结果是应该的。 可他们杀人是情有可原,杀的也是坏人,实在是让人觉得惋惜。 在公堂之上的大概只有梁家人是高兴的。 容顼年见梁老爷那兴奋劲,微微挑眉,随即冷笑一声,继续说:“梁老爷。” “草民在。” “你对这样的结果可曾满意?” “大人清官明断,草民无话可说。” “哦,是吗?那本官可就要努力做个清官了,如此,那此事便尚未完结。 此事的起源是梁聪贪图丁翠香的美色所致,按照我朝律法,奸淫妇女乃是杀头死罪,致妇女死亡更是死罪。梁聪和其几个下人对丁翠香实施犯罪,致其和腹中胎儿死亡,罪不可恕!” 她忽然拍了一下惊堂木,梁老爷直接被吓了跪在地上,有些害怕。 “大…大人,可小儿已经受到惩罚,他已经被孟良平给杀了啊!” “是啊,梁聪已经死了,无法问责。可圣人言:子不教父之过,梁聪犯下如此罪过,你这个当父亲可逃脱不了罪责!” “大人饶命,草民知错。” “俗话说父债子偿,那反过来子债父偿也可。如今梁聪已死,罪犯也得到了惩罚,那也要给被梁聪害死的丁翠香一个交代,给她的家人一个交代。 梁友德听判。” 梁老爷心如死灰,不敢反抗,毕竟他家不是士族,只是有钱的商户,以前为非作歹靠着的是司徒家。对上容顼年这个当官的,他也只能老老实实的。 “草民听判。” “梁聪不顾妇女意愿,奸 淫 有夫之妇致其和腹中胎儿死亡,其罪可诛。可其身亡,罪责便由其父偿还杖刑一百二,念梁友德年纪颇大,杖刑六十,赔偿受害人家属丧葬费、劳动费、死亡抚恤金等,合算一万两白银。” “梁友德,可有异议?” “草民……无异议!” 容顼年点了点头,拿起桌子上放着的令箭,直接丢了下去,表示案件到此就结了。 “把他二人带下去关押,明日一早送到菜市场斩首示众!” “是!” 谢遥和孟良平被人带了下去,临走时孟良平朝着容顼年磕了三个头,大喊一声:“翠香,等我,我马上就来找你!” 梁老爷虽有不情愿,可到底不敢怎么样,老老实实的给了银子,然后挨了板子,最后被人抬了回去。 案件结了,百姓们也纷纷各自回家。 容顼年起身,却在人群里看到了一个人,他的眼神很奇怪。她想看清楚,可那个人已经转身离去,她想把人叫住,却听青青愤愤不平:“这样的人竟然也要被杀,真是太不公平了。” “公子也不愿意啊!”陈远以为青青这话是对容顼年不满,因此立刻替容顼年说好话:“可律法严明,杀人偿命,大人作为父母官不能罔顾律法,否则怎么震慑其他人?” “我当然知道,我又没说公子。我是说这律法,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些。像梁聪这种人死有余辜,孟良平这种为妻子报仇的人理应无罪释放才对。” “你倒是敢想。”容顼年摇了摇头,从上面走了下来。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司锦年夸了一句。 他是怕容顼年会因为这个自责,可他们都知道,这种事怪不得容顼年,如果要怪,只能怪梁聪。 人家好好的姑娘家并未招惹他,他却害了一个家庭支离破碎,实在是该死。 容顼年微微摇头:“还不够好。” “阿远。” “公子,您吩咐。” 容顼年抬了抬手,他立刻凑近,容顼年便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见陈远脸上表情不断的变化着。一开始是疑惑,然后是震惊,最后是惊喜。 他拍了拍胸脯保证:“公子放心,我一定会完成您交代的事。” 他说完就跑了,引得大家特别的好奇。 “公子,您和他说了什么,这么神秘?” “想知道?” 青青点头。 “那你去帮我办件事。” “什么事?”青青两眼放光,快速的凑过去。 容顼年便附耳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众人什么也都听不到,除了因为习武五官异常灵敏的司锦年,确确实实的把前前后后的话听了清清楚楚。 他很快就知道容顼年打的什么主意了。 青青听完后也是一脸惊喜,也是保证自己一定会完成任务的,然后快速跑了,还拿走了那一万两。 一万两有个小箱子装着,青青却半点不觉得重,反而还一脸兴奋,让不知情的更是心中好奇,心里就像是有个猫爪子挠来挠去。 大人到底在卖什么关子啊? 容顼年却无视了他们的好奇心,转身回去了,司锦年立刻跟在身后,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容顼年吩咐厨房做了一些好酒好菜,就回了房间,从商城里兑换了一些东西,就见司锦年来了。他开门见山地说:“需不需要我帮忙?青青目标很大,我可以派人去做这事,不会暴露。” 容顼年抬眸,知道他是听到了自己说的话,于是问:“你要帮我?难道不觉得我这么做是不对的吗?而且可是杀头的大罪!” “于我而言都不是事。我是你救的,在你和任何事中选择的肯定是你!”司锦年认真地道。 容顼年:“……” 这话感觉不太对啊! 她尴尬的挠了挠自己的耳后,皮笑肉不笑,找不到话题,只能开玩笑:“也行,这样也挺好。我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不怕你出卖我了。” 她要做的事很简单。 因为她觉得孟良平和谢遥都没错,他们杀的是该杀的人,他们本身也不是坏人。这里不是现代,她可以允许自己做一些出格的事,比如救下他们。 她在判决时就已经想到了办法。 只是这事是杀头的事,除了陈远和青青是自家人,她完全相信外,其他人都不敢用。 当然,司锦年她也可以用,他自己本身就有问题,互相制衡就行,可她不太想麻烦别人。既然司锦年自己找上门来,那她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用呗! 第78章 替换 晚间,容顼年和司锦年提着食盒来到了地牢。 司锦年上前,对着守卫的两个狱卒说道:“今天案子破了,大人很高兴,吩咐厨房加了红烧肉,你们都上去吃吧。大人有些话想要问。” “是。” 两个狱卒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 等他们走后,司锦年才拿了挂在墙上的钥匙,去打开了一道地牢的大门,让容顼年走了进去。 地牢里如今没什么犯人,女牢那边关押了倒是不少,男牢这边有三间关了人。其中一间关押的是谢瑶和孟良平,而另外两间关押的则是之前拔了的清风寨等人。 当时带回来后说七日后问斩,但因为她忙事情就给耽搁了,之后因为天灾直接忘了,一直到今天她才想起来,清风寨的人还没处置呢。 她刚才和司锦年查看了所有的口供,发现老人孩子倒是没杀过人,妇女帮着清风寨的人骗人入坑,男人们烧杀抢掠,总之都有罪。 成年男女犯的是杀人罪和抢劫罪,而老人孩子是从犯,虽然没有杀人,但也享受了利益,自然也要共苦。 看到容顼年进来,众人都很紧张,奈何手上有手铐,只能把张猛围了起来,眼神不善的看着容顼年。 容顼年并不在意,看了一眼大牢,里面有桌子和凳子,她直接在凳子上坐了下来,看着众人:“本官看过你们所有的卷宗和之前的户籍,发现你们一开始都不是什么坏人,之所以落草为寇也各有各的原因。 说实话,本官非常理解你们。人,为了活下去,可以为此做任何事,这是本能,但触犯了法律就是触犯了,辩驳不得。 之前一直没有功夫,如今闲置下来,你们也该上路了。 本官知道规矩,特意让人给你们准备了饭菜。” 司锦年配合的把食盒打开,在那边放了一个食盒,这边的全部放在桌子上。 虽说这个时代没什么蔬菜,配菜也不多,因而也只有一些白菜猪肉豆腐制作而成的美食,可这段时间一直喝面糊糊、黑面窝窝头的众人还是不受控制的咽了咽口水。 尤其是还有一碗油锃锃的红烧肉,那颜色看着就食欲大增,更别提鼻尖传来的肉香味,勾得他们馋虫都要钻出来了。 他们纷纷看向张猛,眼神期盼。 张猛推开眼前的人,看着容顼年,冷笑:“断头饭自古有之,但让县令给我们送倒是头一回,有什么事直接说就是,张某不喜拐弯抹角。” “大当家的倒是爽快。”容顼年也不兜圈子,站起来背着手,看着张猛说:“此番来此的确是有目的的,本官想和大当家做笔生意。” “什么生意?”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明日你们都将押送菜场斩首示众,而本官呢有两个朋友在这里,需要你的人代替他们的身份。” “哼,有当官的后门就是好。说吧,我有什么好处?” “你们死后,本官会让你们入土为安,那些没有染血的老弱妇孺也会特殊照顾,判处流放,如何?” 张猛陷入了沉思。 说实话,他觉得这样的交易对自己来说利益并不大,可是在当下却是他们能够获取最大的利益。 按照规矩,像他们这些死刑犯,砍头之后都是用一张破竹席一卷,拉去乱葬岗的随意丢弃的,大多都会被山上的野兽分而食之。 古话说入土为安,人死之后只有入土埋葬,才有机会进入地府轮回,也能少受一点苦。 他张猛倒是不怕,可自己的这些兄弟们呢? 还有,那些老人家和孩子,老人家也就罢了,没几年活头了,可小孩子才多大?还有更大更辽阔的世界不曾见到过,如此死了岂不是白来一遭? 而且他感觉这个容顼年并不是那种好说话的人,自己要是提出了要求,恐怕她会扭头就走。 “好,就按照你说的,可我如何信你?” “你没有选择,只能信我!你若是不同意,本官也有的是办法,只是不想麻烦罢了。” 她之前签到出来的蛊毒可还没用呢,这要是用上了保管他们答应,而且不需要自己付出什么。她只是不想浪费那些东西,所以才提出来的。 张猛无言以对。 是啊,如今他为鱼肉人家为砧板,想怎么样怎么样,如今好声好气的商量,也无非是想省去一些麻烦罢了。 “希望你说到做到,否则我张猛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容顼年没说什么,只是示意他们吃东西。 趁着这个时间,她去了谢瑶和孟良平的牢房。 “罪民见过大人。” 二人齐齐下跪。 容顼年抬了抬手,二人站了起来,她把手中的包袱递过去。 “大人这是?” “这是两身衣服。”容顼年对他们说:“律法无情,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震慑人心,让那些心有邪恶之人心中忌惮。但人心都是肉长的,我抛去县令身份,对你们的事深表同情,也不愿看到你们就此死去。 所以给你们准备了包袱,里面有两套衣服,你们换上,跟着司主簿出去,有马车会带你们出城,以后这里就不要再回来了。” 二人对视一眼,眼底惊诧,随即跪下来朝着容顼年连连磕头。 容顼年没有拒绝,转身出去让两个人换衣服。 没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就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谢遥有些担心:“大人,可我二人走了,你如何向梁家交代,向百姓交代。” “这就不是你们该操心的了,快走吧,等会儿人回来了,你们可就走不了了。” “谢遥拜谢大人!” 孟良平也跟着拱手。 容顼年挥了挥手,两人便跟着司锦年身后离开了。 容顼年则是去了另外两间大牢里,见众人吃完了,这才挑了身形比较像的两人,拿出准备好的化妆品给两个人化妆。 她在现代可是学过化妆的,不是给自己化,而是和室友们创了一个号,她学习能力强就去学了化妆,之后给室友们化妆进行变装。 当时那个号还挺火的,视频最高点赞量破千万,粉丝也有七百多万。 她借助化妆品还有一些其他的工具,虽然做不到古代的那种人皮面具,可却是能做到给人换头的。 第79章 问斩 “马车就在门外,走吧。”把两个人安全送到了县衙后门,司锦年挥了挥手,示意两个人快点离去。 “司主簿,可我岳母和儿子。” “放心吧,她们今天午后就出城了。” 孟良平是早晨被抓的,回来时丁婆子和孟大郎都是不太情愿的,容顼年也考虑到两个人听到宣判会接受不了,所以临时让人把两人安置在了隔壁刚买下来的宅子里。 之后在宣判结果后,就让陈远带着两人出城去了,回了一趟家还把死去的丁翠香火化,如今就在途中等着孟良平和谢遥。 当然,这些事司锦年不会说。 闻言孟良平再三感谢,在司锦年再次示意后,被谢遥拖着上了马车。 夜间街上没有什么人,大多人早早入睡了,少部分人尽管没睡也没出来闲逛,因为街市是有宵禁的,如此也方便了他们。 驾车的是司锦年的暗卫,他拿着司锦年主簿的牌子给守门的人看了看,那些人没有多问就打开了城门。他驾车,在一个时辰后终于和陈远碰面了。 他朝着陈远拱了拱手,陈远也回了一个礼。 孟良平和家人团聚,抱在一起痛哭流涕,陈远却适当打断他们,拍了拍自己驾驶的马车对他们说:“这辆马车留给你们,在马车座椅里放了一些干粮和水,足够你们这一路吃喝。” 随后又把身上挂着的包袱对着谢遥说:“这里面是大人特意为你们准备的户籍和路引。 记住,以后你们的名字都不许提起,也不许说是宣阳人氏,否则不仅是你们,就是我家公子也会被连累。” 一家人就在下跪,被陈远托住。 暗卫也适当的把青青交给他的盒子拿了过来。 盒子沉甸甸的,里面放了很多的银子。 他交给陈远,陈远将包袱盒子一并交给了谢遥,毕竟这人看起来更加靠谱。 “这里面是梁家赔偿的一万两白银,已经换成了零散的碎银子和铜板,你们可以用这些银子找个地方安置下来,过得也不会太差。” “最后,大人让你们往西而去。” 东边是月国,他们正在和天启打仗,虽然离得远,可也导致边关乱糟糟的。往北是楚国和东岳,也是危险重重,往南的话就是直奔京都方向,很容易暴露身份。 倒是西边,距离海边,天高皇帝远的,是最好的去处。 “大人的大恩大德,我等牢记于心,若是有机会,定会报答。”谢遥说。 “大人说不需要你们报答,但只希望你们铭记,她之所以放了你们是觉得此事你们本就无辜,她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也希望你们以后切莫如此行事,否则没有第二次逃生的机会。 如果她知道你们以后为非作歹,不管多远,她都会亲手杀了你们。” 谢遥和孟良平自然是连连点头,保证一定好好生活,不会辜负容顼年此番好心。 陈远也知出来太久了,所以没再说什么,让他们赶紧走,最好今天夜里不要停歇,避免意外发生,而他上了暗卫带来的马车,两人掉头回宣阳。 等两个人回来后已经是凌晨了。 东门那边已经被青青接手了,偷偷把两个人放了进来,这才去禀报容顼年事情进展。 容顼年这边也刚刚给两个人化好了妆,收好了自己的东西放在食盒里,司锦年顺手接过提着,一起往外走。 “大人。”狱卒刚回来,对上容顼年立刻行礼。 “嗯,务必看好人,明日问斩,不可出了纰漏。” “是。” 离开了地牢,回了房间,容顼年坐在案首书写奏疏,而司锦年也要整理清风寨和孟良平一案的卷宗,两人就一起待在二堂里。 “大人这伪装技术倒是厉害,若不仔细观察,还真看不出来这是假的。” “还是差点啊。” 时间来不及了,否则她可以利用猪皮等工具制作出来人皮面具,那样会更像。如今这个化妆,远远的看着没什么问题,但不能凑近,否则还是能发现瑕疵的。 司锦年只当她是谦虚,没有再问。 两个人忙了很久,等陈远带回消息时天色已经亮了。 天亮了犯人就要押送刑场,容顼年自然也要前往监斩。 她换上了黑色的官服,看着同样换了一身衣服,但衣衫飘逸的司锦年,心里有点羡慕。 “大人,犯人已经上了囚车,请大人指示。” “出发吧。” “是。” 二人走了出去。 县衙的大门已经打开了,门外好几辆的囚车,一个囚车里有四个人。衙役们带着刀在两边守着,前方则是有两匹马,是给容顼年和司锦年准备的。 二人跨步走了出去,路过张猛时见他紧张又期待的看着自己,知道他是怕自己言而无信,于是暗暗点头,这才走到最前方,翻身上马。 队伍浩浩荡荡的前往菜场,周边的百姓起了一个大早,就为了来看热闹。 看到清风寨的人个个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往他们身上丢烂菜叶子和臭鸡蛋,奈何如今吃的珍贵,都没有,只能朝着人吐口水,大声谩骂。 反观代替孟良平和谢遥的却得到了不少好话,无非就是一些神神叨叨的人,希望他们死后能够不受苦,安稳去投胎之类的。 走了十来分钟,终于到了目的地。 容顼年坐在上面,犯人们也一一被押上刑台跪下,刽子手们也都各就各位。容顼年拿着告布,对着百姓们宣布他们是什么人,犯的什么罪等等。 最后才说午时斩首。 说完之后她就无聊的坐在位置上。 真不明白,斩首是午时开始,为什么这么早就要来? 也难怪大多斩首都是在秋天了,按照古代的月份来算,秋天是新历的冬天,天气没那么冷也不热,感情就是因为别的时间要么冷要么热呗? 比如现在,她哪怕坐的地方有个棚子遮阳,可依旧热得不行。 好在青青有眼力见,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把折扇给她扇风:“公子,你还觉得热吗?” “还好。”她接过扇子自己扇风。 “估计等会儿场面很血腥,你还是回去吧。” 青青一想也是,最后点了点头:“那好吧,青青回去照顾夫人。” 青青说完就小跑着离开。 容顼年叹气。 说实话,她也怕啊! 第80章 刑场刺杀 午时一到,刽子手们纷纷准备,容顼年将令箭丢了出去,立刻闭上眼睛。可听着耳边传来的刀刃破空声,还有人头落地的声音,她也能想象到那个场面。 不少围观的百姓已经习惯了,还大大咧咧的观看,也有一部分在砍头时立刻转过头闭上眼睛的。 说实话她不敢去看,只能吩咐穆昭:“稍后你跟着捕快们去乱葬岗,将他们尸首缝起来埋了吧,给你奖金。” 穆昭颇有一种上司给自己画大饼的错觉。 看着一脸不敢看的容顼年,她点了点头,最终拿着自己随身的工具离开。 罪犯全部被砍头后,衙役们就把尸体拖着放在板车上,一起拉着送到乱葬岗去。 容顼年闻着刺鼻的血腥味,准备离开这里,回去好好的放松一下,争取今天晚上不要做什么噩梦。谁曾想她刚起身,一支箭矢破空而来,直奔容顼年的面门而来。 容顼年五感因为习武的原因,也因为喝了灵泉水提升了不少,因而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立刻偏头,那箭矢从她眼前掠过插在了后面的柱子上。 力度之大,箭矢扎进去时尾部还颤了颤。 百姓们被这一动静吓了一跳,纷纷愣住。 下一秒,周围的建筑上冒出来不少黑衣人,个个手拿弓箭瞄准容顼年,百姓们连忙四处逃窜。 “保护大人!” 丁平大喝一声,衙役们这才纷纷丢了手中的尸体或者是板车,拔出大刀将容顼年包围起来,目光看着房顶上的黑衣人。 黑衣人们纷纷朝着这边放箭,大家拿着兵器将箭矢击落。 穆昭还没走远就听到了百姓惊呼声,回头一看百姓们四处乱跑,也有几个撞到了她。她目光也看到了屋顶上的黑衣人,看样子是冲着容顼年来的。 只犹豫了一下她就跑了。 她现在刚刚习武,内力都没有,就只会花架子,还是不要凑上去了。 总归那边那么多人,容顼年也是个高手,不需要她担心,她还是保护好自己就是帮容顼年了。 容顼年也朝着她看了一眼,见没人追她心下松了口气。 箭矢被衙役们挡了一个严严实实,黑衣人见伤不到容顼年后就丢了弓箭,纷纷抽出自己的武器,然后飞身而下朝着容顼年而来。 一部分被衙役们挡住了,剩下的就继续冲着容顼年来。 有一人速度比较快,提着剑就要杀容顼年,眼看已经接近了她的面前,就差一点就能捅进她的心脏。下一秒兵器却被人一剑挑飞,他还没回过神来只感觉脖子有什么东西划过,紧接着暖呼呼的液体流了下来, 他伸手捂住脖子,最终死不瞑目。 容顼年虽然没有受伤,但有不少血液喷溅而来,她虽然及时用折扇挡住,可还是有不少溅在了衣服上。 她嫌弃的看了一眼,收了折扇,目光落在身前,拿着一柄软剑的司锦年:“主簿大人剑术还有待提高啊!” 司锦年:“……” 他想要说些什么,可来的黑衣人很多,衙役们武功着实一般,一人对付一两个都比较吃力,因而大部分都朝着两个人而来。 眼看着又有几个靠近,他闭了嘴,提着剑,踩着桌案飞进人群里开始厮杀,将这边的人牢牢的挡住,无法靠近容顼年半步。 黑衣人明显没有想到容顼年身边的一个文弱主簿竟然也是武功高手,连忙认真应付,还不忘给暗处打了一个手势。见此情形,躲在暗处的人便出手了。 只听砰的一声,容顼年身后的棚子被人给劈了,容顼年飞身上了附近的屋顶躲开。下一秒察觉到右侧有兵刃,朝着左侧偏头绕了一圈,看着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 拿着匕首的是一个黑衣蒙面,扎着高马尾的女人。 匕首很短,最适合近身攻击,反应速度比长剑或者是刀快多了。 见偷袭不成,直接手腕一转,匕首从手腕下旋转一圈朝着容顼年心口扎去。容顼年一手压在她手腕上,身体借助这个力量倒挂而起,随后换了一个位置。 女人见此,一个转身刺来,容顼年用手中的折扇张开,匕首插进缝隙中时她收紧力度。女人用力一拉,两个人位置调换。 容顼年身后又飞来一人,也是个女人,用的是一支峨眉刺,一个回旋镖。 她用回旋镖打向容顼年,容顼年也只好收了手,顺势将一开始的女人发出去,用折扇接住回旋镖,用自身内力附在扇子上避免扇子被毁,随即一个转身扔了回去。 女人一把接住回旋镖,拿着峨眉刺就刺客过来,容顼年一个侧身抓住她的手,拿着折扇的手将她手中峨眉刺打了出去,飞向另外一个人。 那人见此,用手中匕首的刀面挡住峨眉刺。 只听当的一声,她被峨眉刺上的力道带着往后退,弄坏了不少的瓦片。 这边,女人另外一只手拿着回旋镖朝着她脖子划了过来,容顼年头往后一倒,又感觉到有暗器。她微微挑眉,一点都不客气,拉着女人用力一扯,直接将人拉着飞了起来,像极了舞蹈唯美动作。 然而,容顼年可没那么浪漫,只是单纯的拉人挡刀。 女人在飞起来时,就感觉后背被什么东西扎穿,她不可思议的低头,看到了熟悉的武器。还来不及回头看一眼,容顼年就松了手,还不忘无辜的做了一个惊讶的表情,然后淡定挥手。 “阿姊!” 拿匕首的女人见此愣了一下,随即飞身过去把人接住,二人一起下了屋顶。 而屋顶之上又落下来另外两个人。 两人穿着的依旧是一身黑衣服,不过和黑衣人的不一样,是可以穿出门的那种黑色劲装,头发也盘了起来。脸上没有戴三角巾,而是戴了一黑一白的面具,只露出一张嘴和下巴来。 二人一人手拿长剑,一人拿着长枪。 容顼年看着二人,说实话心里还是有点慌啊。 不是害怕,而是身为现代人第一次遇见这种被人刺杀的场面,又激动吧又兴奋,但自己的内心却是出于本能的慌张和害怕。 她暗暗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尽量放松。 打开折扇,装作毫不在意的给自己扇风,让自己说话的声音尽量平稳。 第81章 友情提示,有毒哦! “你们的老板真是大手笔啊,为了杀我找的人还真是多,而且都是高手。看来是知道我容某不好杀啊!” “废话少说,狗官受死!” 狗官? 容顼年挑眉。 能这么称呼她的,那看来不是什么好人了。 其实猜也能猜到是谁。 她也不废话,见两个人一同而来,立刻认真地和两人打了起来。 这两个人可比刚才那两个人更厉害一点,容顼年二对一对付起来还算没什么难度。只是她经验不太够,暂时也没办法让两个人吃亏,只能慢慢打。 就在这时,那女人去而复返,掀起不少的瓦片朝着她飞了过来,容顼年挥动折扇,带着内力将瓦片全部击碎,一时间灰尘漫天,看不清眼前情况, 女人找准时机,握紧匕首朝着容顼年而去,想要借助这一瞬间的功夫杀了容顼年。 容顼年察觉到了,第一时间运功往后倒退,女人就追着不放。直到把她逼到一个伸出来高一点的墙角后用力刺下。 容顼年用折扇再次挡住,女人也用力往前面捅,她立刻踩在墙上。 这时,那长枪的男人又飞来一枚暗器,她也放弃了手中折扇,顺势往右边旋转躲开暗器。男人又接连扔了好几个,容顼年都一一躲了过去。 最后还用牙齿接住一个。 她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然后瞪大眼睛把暗器拿了下来,差点忍不住捂住偷笑。 “我还挺厉害,复刻电视剧里的剧情了。” 小优:[……] 小优:[亲亲,现在正在打架,危急关头,您是怎么还有兴致想这些的?] 小优:[而且,友情提示亲亲,这暗器有毒哦。] 容顼年闻言立刻一副惊慌状,连忙吐了一些口水,别让自己把这毒给咽下去。不放心的她都想要喝口水漱漱口,好在小优又及时说:[放心吧亲亲,这个毒要伤口破了才会进入身体哦!] 容顼年:“……” 不早说! 她心里有点小生气,于是把暗器给随手扔了出去,那锲而不舍,拿着匕首飞身而来的女人直接被匕首刺中眉心。 咚的一声倒在屋顶上,碎了不少的瓦片,人也掉了下去。 依旧死不瞑目! 就在这时,一阵鼓掌声响了起来,容顼年抬眸看去,就见一身穿紫色开叉长裙的女子,戴着面纱坐在不远处的房顶上看着自己。 那露出来的大腿又细又长还特别白,别说男人了,就是她这个女人看了都有点羡慕。 她穿的衣服并不符合这个时代的女子标准的上衣下裙,反而更像是那些手游的女性打扮。 她飞身而来,站在容顼年不远处,哪怕戴着面纱只露出来一双眼睛,可那一举一动都是柔情媚骨,看得容顼年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容大人真是年轻有为呢,尚未及冠却有如此高深武艺。要知道,奴家那两姐妹可是少有对手的。” 容顼年没说话,目光看着女人,心下奇怪。 刚才那些黑衣人和两男两女,他们的招式基本上都一样,而且一板一眼的,可见是同一个地方训练出来的。在这世界,武林门派并未崛起,没有任何门派,宣阳呢能有这势力的只有两家。 司徒家和上官家。 这两家都是复姓,祖上都是士族门阀,按照规矩是可以养兵的。 而上官家是书香世家,一直比较低调,反观司徒家无恶不作,还和自己有仇,这些黑衣人不用猜也知道是司徒家派来的。 倒是这个女人……一副不正经的模样,倒不像是军营里出来的,反倒像是那个地方出来的。 可那个地方的女人也会武功吗?除非是什么人安插的眼线。 司徒家在宣阳只手遮天,还需要安插眼线?即便安插,也是在她府衙吧。 但不管怎么样,容顼年并没有过分轻敌。 嘴角扬起一抹笑:“姑娘方才那一下也是功力深厚啊!” “是吗?那奴家可要和大人好好切磋切磋了!” 她说完握住腰间一处,随即抽出来一根紫色的鞭子。 上一秒还笑嘻嘻的,下一秒就冷着脸挥动鞭子抽了过来。容顼年扇子毁了,手中没有武器,于是立刻躲开。 她飞身朝着下面而去,那女人却想用鞭子缠住她的脚,她却一个旋转躲开,然后落在了地上。女子和两个男人一起飞了下来,女子立刻挥出一鞭,她退后一步,女子挥动的鞭子被一把软剑缠住。 两人同时用力,鞭子和软剑却紧紧缠在一起。 司锦年眸子一冷,内力附在软剑上用力一挥,鞭子瞬间断裂成了好几截,女人也因为惯性后退两步,险些没站稳。 “司主簿好武功!”容顼年夸赞了一句。 司锦年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前方,周围的衙役和陈远等也将容顼年护在中心位。 三个人这才发现,所有黑衣人均被解决,如今只剩他们三个人。 “怎么办?要撤退吗?”其中一个男人见对方人多势众,而他们势单力薄,这才忍不住开口问。 “退什么?除了狗官和那个主簿还算有点功夫,其他人不过酒囊饭袋。你对付他们,我对付那主簿,紫衣,你杀狗官!” 其他两人同时点头。 三个一起冲了过来,其中一人去和衙役们打,而一人准备去拦住司锦年,司锦年却直奔紫衣,而另外的那个人却被暗卫飞身过来挡住。 容顼年本想着不用自己出手,奈何衙役们太菜鸡,在人家手里一招就被打得站不起来,十几秒功夫就全部躺地上了。那人见此也不管是不是容顼年对手了,提着剑就朝着她而来。 容顼年侧身旋转躲开,到了陈远身边,脚尖一勾,剑就到了手中。 她握着剑和男人打了起来。 对付他们两个人容顼年完全不落下风,更何况只是一个人呢,不出十来招,男人的剑就被她挑飞出去,在他分神时,剑尖直指咽喉。 “是司徒震让你来杀本官的?” 男人梗着脖子,一副不愿意说的态度,甚至准备服毒自尽。 容顼年怎么说也是经常看电视剧的人,知道这些人牙齿里会藏毒,所以在看他不准备说话有了小动作后,立刻用剑点了他的穴。 不曾想,紫衣偷袭把人救了下来。 第82章 听话丸和百宝箱 紫衣自己为此被司锦年打了一掌,吐了一口血,再看另外一个人,也不曾讨了什么好,心下明白,今天是杀不了容顼年了。 她暗暗咬牙,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两个黑不溜秋的圆球扔在地上:“走!” 她说着那球就在地上炸开,瞬间弥漫出一阵阵浓烟,众人便看不清了。 紫衣趁此机会拉着身旁的人上了房顶,另外一人也紧随其后。 不曾想,刚落在屋顶上,身边就多了一个人,一把剑横在跟前拦住了三个人的去路。 容顼年在她拿出那东西就猜到了可能是浓烟,可能是迷药或者是炸药,所以第一时间捂住口鼻,打开定位系统,看到三个人离开的方向,想也没想飞身而起,正好把人拦了下来。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来都来了,不留点什么有点说不过去吧?” 她说着手上用力一拍,三个人被剑震飞,直接跌落在地,刚爬起来,脖子上就多了一把剑,分别是司锦年和他的暗卫。 容顼年也飞了下来,用剑指着紫衣,瞬间点了她的穴,两人有样学样。 暗卫又飞身离去,藏在暗处。 容顼年看了一眼,又默默的看着吐血的陈远,摇头。 果然,人都是有对比的。 也不知是被气到了还是因为今天活动量太大,容顼年瞬间咳个不停,仿佛要把肺咳出来一样,脸色也白了几分。 司锦年立刻走过来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关切地问:“没事吧?” “咳…主要是动太多了,身体吃不消,没什么大碍。” “还能动吗?”她看着众人问。 衙役们这才爬了起来,揉着生疼的部位龇牙咧嘴,随后随着丁平一起单膝跪地,拱手:“请大人责罚。” “我也没事,不必在意。”容顼年说着就不经意一瞥,却发现了不少的无头尸体,地上更是血淋淋的,流了一地,血腥味冲鼻。 她心下觉得恶心,忍不住咳嗽两声,这才别开眼睛,吩咐:“咳咳…你们把这里收拾一下,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对了,来几个人把他押入大牢暂时关押。” “是。” 容顼年把剑还给陈远,回县衙。 司锦年将软剑藏在腰间,跟在身侧。见容顼年满头大汗,从怀里掏出一面方巾正要递过去,却见他已经拿了出来,只好抿唇收了回去。 容顼年此时此刻后悔不已,早知道当时就吃大还丹了,现在的话有点浪费了。 这破身体治好了一半,从半死不活的状态变成了病态公子,随便运动运动就大汗淋漓,就是心脏感觉都快跳出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一边擦汗一边想着今天还没签到,于是默念签到,同时默念,一定要是好的。 她最近半个月签的都是比较普通的东西,基本上都没什么用,希望今天好一点,起码让她刺杀的心有个安慰。 [恭喜亲亲成功签到一次,获得s级物品『百宝箱』x1、sr级物品『听话丸』x5、c级物品『灵泉水500ml』x1、ssr级物品『炸药配方』x1、无品级『手工蚂蚱』x20,积分10。] 听着这次爆出来的物品,有一个顶级,两个s以上的,她十分满意,心里也好受了一点。 在听到炸药配方的容顼年并没有过于震惊,她理科生对于这个还是知道的,不过没有制作过,所以比例肯定是需要进行调试的,最多多试几次就出来了,有没有配方都无所谓。 反观,她更加好奇百宝箱和听话丸,因而用意念点开了介绍。 听话丸:服用此药丸的人或是动物,会对宿主百分百听话。[没有副作用,失效根据使用情况而定,永久性(动物100%)10%,3-24月30%,1-72小时58%,一小时以下2%] 百宝箱:可以容纳所有的宝箱,百分百成套。[药箱20%,美妆20%,书籍10%,食物20%,武器5%,其他25%] 看到武器时容顼年又好奇了,这个武器指的是热武器还是冷兵器? 她想拆开看看,不过目前她没什么需要的,而且她运气说不上多好,还是等以后看看有没有机会抽到什么锦鲤卡或者是好运卡类似的东西吧。 将手工蚂蚱给回收,换了10积分,她不由得吐槽。 手工艺品不是很值钱吗?怎么两个才一分? 她吐槽着收了界面。 回到府衙立刻去洗澡换衣服。 实在是身上的血腥味有点重。 她刚换了衣服出来,容母就在门外等着了,见她出来,立刻拉着问:“玉儿,有没有受伤?你不知道,阿远带了人回来,说是刑场有人刺杀,为娘吓死了。” 容顼年心中一暖。 “娘,我没事。我的武功那么厉害,他们伤不到我,而且还有司锦年,他也是武林高手呢。” 容母依旧觉得心慌。 她叹了一口气:“早知道这宣阳如此危险,为娘说什么也不会让你来。” 还没到宣阳玉郎就出了事,如今到了宣阳,玉儿更是三番四次的出事,安生日子都没过过。 但说完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这人不是原先的儿子,于是脸色有些尴尬,无措的看着容顼年:“娘不是那个意思。” “孩儿知道,我没有多想。” 容母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只好说:“经此一事,为娘也知道宣阳危险重重,你放心,为娘一定认真学武。” 容顼年点了点头。 看着容母离去,她抿了抿唇。 其实她完全可以把签到的武学给容母,像她一样,醍醐灌顶直接学会,可她不想那么做。 她和容母说明了自己的身份,但这具身体是原身的,也和容母说过自己有一些比较特殊的手段,但没说有系统什么的,这是她最后的底牌。 她知道容母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俗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无论是再好的一个人,面对最亲近的家人时也要保持几分警惕心,给自己留底牌。 爱人先爱己,在面对所有事情时理应考虑到的是自己,首选也是自己。在自己的利益确保之下,可以帮助别人。 这是她舅舅说的,也是她的底线。 第83章 蠢货,糟心的爹 换了衣服,她去了地牢看被抓回来的三个人。 她去的时候,下面已经有人在进行审问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司锦年。 “有说吗?” 司锦年回头,看着是她,莞尔一笑,闻言又摇了摇头:“嘴硬得很,什么都不愿意说。” 容顼年在心里叹气,她签到出来的怎么就不是真言丸,问什么说什么,那样也不用费工夫了。 “大人要亲自审问?” 容顼年:“!!!” “不用!”她这人别的都好,就是过于心软,还有共情心理。 让她果断的杀人克服克服也是可以的,但是审问人,看着人家挨打,她感觉好像感同身受一样,别人要是在求求情,她指不定下不了手。 这样问话更问不出来什么。 虽然她不审问,可是身为现代人,古代历史上的各种刑法,还有电视剧里看的都很多,她可以不用自己动手,但可以说给人动手啊。 比如炮烙之刑、蚂蚁上身、盐水抽鞭子、银针扎手指缝等,总之挺多的。 她简单说了四五个,让司锦年自己试试,还吩咐让把穆昭和陈大夫找来看着,免得人死了。 说完,她发现司锦年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 司锦年这会儿内心挺复杂的。 他一直觉得容顼年就是一个少年,虽然武功厉害,表面看着镇定,波澜不惊的,可内心其实对很多事都很害怕。而且以前肯定也没见过什么场面,别说砍头了,就是尸体都看不了的人,此时此刻竟然说了很多刑 法,而且每一个都…… 很特别! 这些刑 法不致人死亡,却生不如死,而且有几个还有点变态。 如果不是自己没有听说过,又是她亲口说的,任谁都不会猜到是她说的这些吧? 因而他一时间情绪复杂极了,有震惊有诧异也有一种欣慰感。 这样的眼神看得容顼年不好意思,呵呵一笑:“那什么,主簿看着办吧,本官去整理整理卷宗,然后复刻一份,送上去。” 她说完就走,但走了几步又回头:“如果实在是不愿意说也没关系,本官也知道是谁要杀我。大不了就废了武功,让他们没办法离开这里,没办法自杀,留着以后用吧。” “是。”司锦年难得的恭恭敬敬应了一句,让容顼年还有点不大适应。 她摇了摇头,快速离开了这里。 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去招聘狱卒,还有收尸人。 这样的话,以后再有这样的情况,衙役们就不需要换了,收尸人把人带走到去丢了,或者送到义庄整理仪容仪表等再进行安葬。 “另外,再找几个好的工匠,把这地牢加固一下。” “是。” 她说完就要离开,却见青青从外面回来,还拿着一封信:“公子,我方才在院子里陪着夫人,不知道是谁送了这个过来,上面有你的名字。” 容顼年接过来一看,信封上写的是“容大人亲启”几个字,拆开一看,里面写的内容让她有些诧异,随即眉毛上挑。 “丁平。” “卑职在!” “叫上兄弟们,咱们去司徒家一趟。” — 同一时间,司徒家,司徒颐听完所有事后,猛的一拍桌子:“蠢货!” 被骂人的不敢言语。 被内涵的司徒震想说什么可最终又闭了嘴。 司徒雅云更是一句话不说,坐在一边仿佛这事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一样,自顾自的喝着茶。 “白先生,你可知道父亲安排的这事?” 司徒颐在外忙碌生意,却听到下面的人来说刑场那边出了事,说是有人刺杀容顼年。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家父亲,于是匆匆忙忙关了铺子回来询问。 正好看到一个黑衣人在大堂里,对司徒震说:“主上,尔等办事不力。派去的兄弟们基本都死了,只有属下命大逃了出来,请主上责罚!” “那紫衣她们呢?有没有得手!” 黑衣人无语。 他都说了全军覆没了! 可这事老板,也只能回答道:“青雪青莲被容顼年所杀,紫衣姑娘和统领被活捉,此番押到了县衙地牢。” “废物!”司徒震闻言气得扔了杯子过去。 他人也慌了神。 他人也不知道紫衣几个人能不能扛得过刑,如果扛不过把他供出来怎么办? 谋杀朝廷命官,那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啊! 若是没有证据也就罢了,可有了证据,无论他怎么辩解也无法了,只有等死啊! 他急得站起来来来回回的走,却见司徒颐和白先生一起从外面回来了,于是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司徒颐:“儿啊,快想想办法救救你爹我,否则我们司徒家就要大祸临头了!” 司徒颐闻言甩开他的手,坐在了椅子上,看着黑衣人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 见他不说话,司徒震又抓住旁边中年男人的衣袖:“白先生,你快拿个主意,平时里你最有脑筋了。” 白先生还没说话,就见司徒雅云从外面回来了,她看着司徒震说:“我方才去了县衙,如今县衙戒备森严,衙役也说,容顼年和姓司的在审问紫衣她们。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爹,紫衣是咱们家养的吧?好像还是你的小情人呢。” 司徒颐差点没忍住骂人,但还是忍了下来,问:“谁来把事情告诉我,前因后果事无巨细。” 黑衣人不敢说,可司徒震也不说话,他被司徒颐盯着,只好把经过说了。 只因为司徒震想给儿子司徒锋报仇,但一直没有合适机会,只因为容顼年一直待在县衙,要么就是和百姓们在一起,不方便动手。所以听到容顼年要去菜市场门口监斩,便让他们带人提前埋伏,准备杀了容顼年。 奈何容顼年武功高强不说,身边的司锦年也是高手,还有隐卫在暗保护,他们派去的三十多个人除了他回来了,紫衣三人被抓,其他人全部死了。 刚说完,司徒颐就忍不住拍桌而起骂了一句,也就是刚开始那句蠢货。 这一声不知道骂的是黑衣人还是司徒震了。 “在下因而腿伤复发,去了江州拜访名医,刚回来便撞上了大公子,对此并不知情。”白先生安抚:“公子还是想想,应该怎么处理这事的后尾吧,紫衣在城中不少人熟知,恐怕身份很快就会暴露,皆是容顼年上门讨要说法,总得有个说辞。” 司徒颐只觉得头更疼了。 论有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直拖后腿还不知道自己错了的爹是个什么心情? 他撂挑子不干! 他想死! 捏了捏眉心,再次坐了下来,心里想着怎么应对容顼年时,却听下面的人来报说容顼年带着衙役来了。 第84章 为了坑点钱 司徒震心里一慌,将手边刚送过来的茶杯直接给碰倒摔在地上,碎成了很多块。 众人看过来时,司徒震却顾不得颜面了,连忙求助司徒颐:“颐儿,你可要想办法救我,若是真的定了罪,那司徒家都要倒霉的,就是你们都逃不过的。” 司徒雅云闻言,也没了那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微微蹙眉。 “大哥…” “好了,不必再说。”司徒颐一挥衣袖:“我自然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盼望父亲也牢牢记住,莫要再生事端。” “是是是。” 司徒震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赶紧让黑衣人离开。 黑衣人刚离开,容顼年带着人走了进来,正好看到了黑衣人离开的一抹身影,她淡定收回眼神,没有第一时间说出来,而是问:“本官来得好像不太是时候啊,这是……” 众人看去,司徒震一脸心虚。 司徒颐倒是镇定,朝着容顼年跪下行礼,其他人也纷纷跪下。 “见过容大人。” 容顼年没回应,上前来看着碎了一地的茶杯,啧啧两声:“上好的琉璃盏,怎的摔碎了?” “方才下面的婢女笨手笨脚的,大人请坐。”司徒颐随便糊弄了过去,随即招来下人收拾碎片。 容顼年点了点头,随即直接掠过司徒家众人,在上首位坐了下来。 司徒家等人纷纷起身。 司徒震看着容顼年这个举动,心里不太乐意,可到底没有说什么,而是在旁边坐下,司徒颐退而求其次坐在了下首位。 婢女速度很快的上了一杯茶给容顼年, “不知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哦,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是午时,本官在菜场遭人刺杀,为首的是一女子,名唤紫衣,有人认出来,这紫衣姑娘乃是司徒家主养的娇宠。” 她随意的招了招手,陈远就押着紫衣进来了。 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往腿弯一踢,紫衣便跪在地上,神情没有任何变化,甚至于还有一点麻木。 看到紫衣司徒震险些站不住脚,要不是司徒颐给他疯狂使眼神,他恐怕能够当场跪下去。 “司徒家主,这事你必须给本官一个交代,否则的话谋杀朝廷命官,此事可大可小啊!” 司徒震求助的看着司徒颐。 司徒颐站起身来,朝着容顼年拱了拱手,笑着说:“大人放心,此事我们司徒家自然会给大人一个交代。毕竟这谋杀朝廷命官,那可是要抄家灭门的大罪,我等不过是普通百姓,如何敢做这样的事?” “哦?是吗?” “自然。”司徒颐直起身来,继续道:“大人有所不知,这紫衣乃是烟花之地的女子,父亲贪图好色,经常去那边,我也曾劝过,奈何是长辈不好言说。可我也曾派人跟着父亲,他除了寻花问柳再无其他的事情。 这紫衣姑娘,我们也只当是个倌儿,不曾想她竟然会武功,还去刺杀大人。这不,也是刚刚才从下人嘴里得知这事。 但此事的确和我司徒家有些牵扯,若是说出去也的确不太好听。司徒家愿意奉上黄金万两,请大人当做不知情如何?” 司徒颐这话的意思就是,紫衣的确是司徒震的人,但是只是养在外面偶尔去看看的,不了解紫衣是什么人,也不知道紫衣会武功,去刺杀容顼年的事情。但是因为有这层关系在,如果紫衣问罪,那司徒家也有名声牵扯,说出去不太好听,如果被上面知道,说不准也会斥责司徒家。 他给容顼年黄金万两,让容顼年就当不知道紫衣是司徒震养的情 人一事,顺便把这事不要告知上面。 紫衣嘴硬得很,问了那么多也不说一个字,她也知道问不出来什么,所以今天来也并非希望利用紫衣扳倒司徒家。 她的目的不是这个。 司徒家会用钱收买她意料之中,但黄金万两还是有点出乎意料,心里再次感叹司徒家真是财大气粗。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拿起茶杯淡定茶,司徒颐立刻让人去拿东西,最后拿来了一锭锭五十两重的金锭子两百个,还有一对玉如意、两个古董花瓶。 “这些只是小小心意,还请大人……” 容顼年冷笑。 放下茶杯,看着司徒颐道:“也罢,如今宣阳府缺钱,这钱本官就收下了,就当是司徒家为宣阳贡献的了,这事也就过了。” 她起身,示意陈远放了紫衣。 “如此,本官就当没看见她吧,只是司徒家主,你可要把人看紧了啊~”最后这句话,容顼年是看着司徒震说的,尾音拖得很长。 她说完挥了挥手,跟着来的人立刻把东西一收,拿着屁颠屁颠跟在后面,大摇大摆的走了。 人一走,司徒震就生气了,又将茶杯给砸了。 “好一个容顼年,竟敢威胁我!” “父亲倒也不算笨,只是既然知道,这样的蠢事就少做。” “怕什么?我当他容顼年多清高,还不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小人。” 司徒颐冷着一张脸:“你真当容顼年是看中了那些钱才放了紫衣的吗?” “不是吗?”问这话的是司徒雅云。 她之前得罪了那劳什子公主,容顼年让人把她带下去关起来,但其实只关了一晚上就把她放了。 她心里对容顼年便有些感激,出来后就想着去感谢容顼年,却得知了刺杀的事,不曾想却看到了容顼年另外一面,又觉得他这个人不是特别的清高,还不是凡夫俗子一个。 可大哥这意思,怎么感觉好像并不是呢。 “容顼年之所以这么爽快,无非是找不到什么证据罢了,若是有证据,按照他的性子,应该直接带人来抄家了,而不是大摇大摆进来讨要说法。”白先生回答道。 司徒震和司徒雅云愣了一下。 是吗? “那些刺客都死了,只有紫衣和两位统领被抓。那两位统领一直躲在暗处不曾露面,手里也有亲人在司徒府中,他们定然是不会透露半分司徒家的事。紫衣也是如此。 只是紫衣的身份明面和司徒家有关系,只要紫衣和司徒家不承认刺杀有关系,他也毫无办法,今天过来除了坑点钱之外,就是想诈一下,能否诈出来什么。” 司徒雅云:“……” 也是,听说从修路到修建沟渠,又到如今百姓房屋修缮,用的都是容顼年自己的钱,花费了不少。 容家不比以前,恐怕钱财也花得差不多了。 第85章 我本姓裴,单名一个贠 “不止,这也是在敲打司徒家,让咱们安分一点,否则她不介意小事放大。即便不能让司徒家倒了,可也能被上面训斥,被士族耻笑。”司徒颐说着看着司徒震: “父亲最好老老实实的吧,听说最近二皇子会来边关,届时也会在附近看看,替陛下巡查民情,若是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他说完看着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紫衣,没有太当回事,直接甩袖离开。 而另外一边,得了一大笔钱的容顼年可是非常开心的。 “公子,我不明白,您为什么把紫衣送回去啊?” “反正没用,送回去还能换点东西,何乐而不为呢?” 信上说得很清楚,紫衣和那两个人都是司徒家的人,但是司徒家手里有他们的亲人作为要挟,过于可以从紫衣下手,她是司徒震的情人,是众所周知的事。 她很明白,这些人亲人在人家手里,那么面对酷刑肯定是不会说的,问也问不出来什么,那就只能借助紫衣身份弄点钱来花花。 虽然她之前拿来的钱还有很多,可表面上她是个囊中羞涩的,太多的钱也有花完的时候。这笔钱足够她又用很久了。 除此之外,她把紫衣送回来可并没有那么容易。 她给紫衣吃了听话丸,紫衣武功比较厉害,系统检测后说,紫衣最多能够被控制六个月。 半年的时间也足够了。 她想利用这半年的时间让紫衣在司徒府收集一些证据 搜刮民脂民膏的账本、和官府合作私自收取税收的账本、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总归像这些都会留有证据的。司徒家人挺多的,还戒备森严,她倒是可以去找,但没那个闲工夫,紫衣去就很不错 为了避免时间一到紫衣就回过来,把一切告诉司徒家,所以又给紫衣用了蛊毒,如此她去哪儿容顼年都知道,时间到了,拿到了自己需要的,紫衣也可以为她的过错赎罪去了。 当然,这些事容顼年没有给陈远说。 陈远也只当公子得不到有用的消息,加上县衙里没钱,才有此做法,因而没有再多问。 另外一边,县衙,司锦年这边,他将奏疏和卷宗备份后交给钟添,让他跑一趟送到知州那边去。等人走了,暗卫就从树上飞了下来。 “主子。” 他朝着司锦年拱手,“下面的探子来说,二皇子司空寒要去边关,到时候会经过宣阳。那人见过您,若是撞见……因此,属下觉得主子应该即刻离开。” “什么时候到?” “司空寒喜欢山水,一路游山玩水的过来,到宣阳大抵还有一月。” “不急。” “可是上面已经下了好几次召令让您回去。” “难得出来,而且遇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我可不想那么快回去,总之届时我会避开司空寒的。” 暗卫极其无奈,有心想要劝说,却见容顼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就在不远处。 他后面的话戛然而止,只好快速离去隐藏在暗处。 司锦年自然也是看到了她,于是扬起一抹好看的笑。 容顼年走了过去,坦然的看着他:“既然家中催促,为何不回去?或许家里有什么急事呢?” 知道容顼年把话听到了,但他也没有隐瞒的意思,耸了耸肩:“既然容兄听到了,那我也就不隐瞒了。 在下本姓裴,单名一个贠[注音:yuán],字锦年。” “裴贠?”容顼年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时间就了解了这个地方的世界背景,之后又查看了所有国家的一些历史,知道裴姓,在东岳国是皇族姓氏。 她知道司锦年不是西陵的人,也猜到他非富即贵,否则也不会有暗卫保护,只是没想到竟然是东岳的皇族。 她仔细思索,便找到了对应的人物。 “你是东岳七皇子,东岳敬康皇帝和福康皇后的第二子。” 福康皇后和敬康皇帝是年少的青梅竹马,从小就有婚约。成亲后更是恩爱无比,只是后来敬康皇帝册封太子,而福康皇后一直无所出,太后便做主给敬康皇帝娶了两位侧妃和一个夫人进门。 之后先皇病逝,敬康皇帝顺利登基,册封当时的太子妃为福康皇后。 虽然后宫美人众多,但敬康皇帝最爱的还是福康皇后。 福康皇后也为其孕育了三个孩子,五公主、七皇子和八皇子。 只是五公主天生不全,一出生就不会说话,八皇子更是出生没多久便夭折了。福康皇后因此郁结于心,没多久便仙逝了。 敬康皇帝一直觉得愧对福康皇后,觉得是他忽视了妻子才让她郁结于心,年纪轻轻就去世了。之后追封福康皇后为仁显皇后,对留下的五公主和七皇子也比较宠爱。 若不是他年纪轻轻,又加上如今皇后的家族压迫,恐怕裴贠已经是太子了。 她也没想到,这裴贠竟然会被关在宣阳地牢里,而且还被自己救了。 “是我。”司锦年,不,应该叫裴贠了。 他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容顼年莞尔一笑,开玩笑道:“你就不怕我拿你面圣吗?” “容兄不是这样的人。” “你可是东岳皇子,还是最受宠的皇子,若是拿你面圣,那可是大功一件,加官厚禄岂不是轻轻松松?” 躲在暗处的暗卫听得十分着急,气息也加重了。 容顼年看了一眼,淡定收回视线,对裴贠说:“你这暗卫不太合格啊?” 裴贠笑了笑:“大抵是真的觉得你会出卖我,有些着急罢了。” 容顼年把手背在身后,朝着屋子里而去,裴贠便跟在后面。 “你们这些皇家弟子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好嘛。” 毕竟她初次见到裴贠的时候,他是真的惨。 武功被毁,体内下了毒导致不能说话,手脚筋都被废了。听丁平说的,还是浑身伤痕累累出现在宣阳街上的,一看就是被人追杀到的这里。 若不是遇到了自己,这裴贠大抵会被一直关在大牢里,要么被那些人知道,之后派人来杀了。 反正下场都好不到哪里去! 第86章 龙阳之好也不是稀罕事【中秋加更】 裴贠闻言只是苦笑一声:“是啊,有些时候宠爱也是会要人命的。” 他父皇根本就不知道,太过分的宠爱,以至于让他和皇姐遭受了多少的仇恨。 那新皇后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又出身大家族,朝廷拉帮结派,为自己的儿子拉拢了不少人。 若只是对付他也就算了,偏偏竟然还用龌龊的心思对付皇姐。皇姐出生便不能言语,暗地里遭受了无数的白眼和流言蜚语,可最后竟然还被设计,差点毁了清白。 好在他及时赶到,虽然自己惨了一点,但起码把皇姐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可以逃避和亲的下场。 至于他,生死边缘又走了一次,这一次还带着皇姐,他心里对父皇有些失望,不想那么快回去面对他。 容顼年对此不置可否。 现代也有不少熊家长,过于溺爱孩子导致孩子成为熊孩子的,说是爱孩子其实和毁孩子差不多。 总归有些爱的确会害死人的! 她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没有再提及这事,而是问起了另外一件事:“对了,那慎禾公主,怎么忽然间就走了?” 招呼都没打一声! 她也是昨天抓着孟良平回来时,才听青青说慎禾带着人走了,走的时候脸色特别不好,还骂了自己一句。 她挺好奇的,自己怎么就惹了慎禾了,还挨了一句骂。 她一直想找裴贠问清楚,奈何一直有事,直到此刻才想起来这事,问清楚裴贠到底和人家说了什么,不仅把人气走了还让自己跟着遭殃。 裴贠咳嗽一些,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然后斟酌着开口:“其实在下也没说什么啊,只是她问我家中有没有妻妾,然后我回了没有。” “那也不至于吧。”按理说听到这个慎禾应该更高兴啊,怎么会生气? 和她就更没关系了啊! 肯定是裴贠说了不利于自己的话。 她看着裴贠,眼神示意让他老实交代,裴贠只好继续说:“然后,她问我,家住在哪里,年龄几许,还说要回去让平治帝赐婚,提拔我去京城当大官。” 这要是换一个人,那恐怕是立刻答应了,可偏偏这人是裴贠啊。 且不说他喜不喜欢慎禾是一回事,就他的身份,他国皇子,这就是有问题的。 如今天下乱糟糟的,他一个别国皇子,若是堂堂正正的来拜访国君也就罢了,可偏偏是隐姓埋名在宣阳当主簿的身份,这要是知道了,必定会认为他们东岳对西陵虎视眈眈,他来这里是别有用途。 不仅是他和容顼年等人都会受牵连,两国之间的安稳估计也会立刻打断。 容顼年一想就明白了其中关键,于是点头:“所以呢?你拒绝她了,她生气离开还记恨我,临走骂了我一句?我这算不算无妄之灾?” “其实也不算。” 容顼年挑眉,示意他继续说,自己则是淡定喝茶 “我和她说自己有心上人了,而心上人是大人您!” 闻言,刚喝了一口茶的容顼年顿时直接将口里的茶尽数喷了出来,若不是裴贠离得远,估计这会儿就被喷了一身 容顼年大惊失色,瞪大眼睛看着裴贠,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我耳朵不好,再说一遍!” “我告诉她,我喜欢容大人你,闻言她一甩衣袖就走了。” 容顼年:“……” 我明白她为什么骂我不要脸了,感情真的是因为你啊! 恐怕此时此刻,慎禾心里想的是,自己一个死断袖,为了摆脱她,直接把她塞给了另一个断袖,两个人还有尾首,把她堂堂公主当猴耍呢! 容顼年无语的看着裴贠,后者则是不紧不慢的起身,递过来一张方巾。 “在下身份特殊,不能暴露,可又没有别的办法摆脱那慎禾,只能出此下策。” 容顼年气呼呼的扯过来方巾,擦了擦嘴,又用它擦桌子,语气不满:“那你就不能说别人吗?”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 裴贠不紧不慢地说:“大人为了自己把她推给我,那我也只好利用大人了,咱们也算礼尚往来。” 狗屁的礼尚往来! 容顼年在心里翻了一个大白眼,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僵硬笑容。 “那你就不能换个借口,说自己断袖也就罢了,还扯上我,我名声不要的啊?” “身为男子,这点算什么?更何况,龙阳之好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容顼年:“……” 这话还真没错! 都以为古代人封建,但他们只是在有些事上封建,但思想可不封建,那简直比现代还要开放呢。 古代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情感那都是被承认的,只不过古代人奉行传宗接代,所以双的存在比较多。 有的男人就是喜欢男人,尤其是那种长得白白净净,廋廋小小,还雌雄莫辨的男子最受欢迎。不少家族里的老爷们都养了这样的男子,甚至于还有的人会娶男人,通常被称之为契兄弟。 娶的契兄弟是和娶媳妇是一样的,三书六礼,八抬大轿一样不能少。 如果要传宗接代,也可以纳妾或者从兄弟膝下孩子里选一个过继。 西陵对于这种事倒是不常见,但原主记忆里,书院经常听同窗讨论,这种事在楚国和东岳可是非常多的。 尤其是东岳,还有不少男倌馆,无论男女都可以去的地方,里面的倌儿全都是长得特别清秀的男子。 这人来自于东岳,说出这样的话好像也就不足为奇了。 容顼年忽然间就想去东岳走走。 “怎么?容兄不喜欢这种吗?” “理解尊重,但本官自身无法接受,我只喜欢异性!” 她说完并没有注意到裴贠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 “是吗?那真是可惜了。” 容顼年蹙眉,看着他,迟疑开口:“你……该不会是喜欢男人吧?” 裴贠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避重就轻:“我喜欢的无论是男女,只要是我喜欢的就行。” 容顼年呵呵一笑,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尊重!” 她竖起大拇指,随后随手拿了一个卷宗看了起来。 第87章 当务之急铲除匪患 她发现宣阳之前就有很多案件没有完结,至今都还在是属于悬案。有的是,卷宗里就感觉有点问题的。 之前没有功夫去管,如今闲下来了,又没有其他案子,只好把旧案重提。 她准备一一侦查,最后选了几个案子, 一:灭门案。 三年前,盘龙镇上的一户人家,一家八口人,七人被杀,凶手至今没有落网。而唯一幸存的人是家里的男人,因为当天出门去做生意了,因而侥幸逃过一劫。 二:失火案。 一家夫妻俩半夜熟睡时,家里发生火灾,最后被人发现时,夫妻俩已经被活活烧死,最终归结于打翻烛台失火导致。 三:僵尸吃人案。 之前的清远镇的太湖镇上,每年的七月总归在半夜看到僵尸,然后出现一些尸体。尸体所有的死亡都是一样的,脖子出现两个洞,全身血液被抽光,脸上带着笑。 四:碎尸案。 安平镇一家三口在家被杀,尸体被分解成了很多块,丢在了不同的地方。凶手很快被当时的县令方孟谦捉拿归案,以经济纠纷杀人结案。 灭门案和僵尸案至今毫无头绪,所以一直是悬案,尚未结案。而失火案虽然已经结案,可她看着卷宗上写的,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心里的直觉告诉她这不仅仅是打翻烛台那么简单。 最后一个碎尸案,卷宗上有方孟谦提的,这案子还有存疑,不过刑部直接结案了,这点也存在疑点。 “你想重审这些案子?”裴贠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看着她拿出来的几个案子微微蹙眉,尤其是那个僵尸案。 “这个案子,我也听说过,不过最近三年里并未再发生,大抵也不会再发生了。” 容顼年却是摇了摇头:“正因为没有再发生了,所以才奇怪啊。” 如果发生了她倒真觉得是僵尸做案,到时候得请法师捉僵尸为民除害,虽然害怕可不得不做,毕竟从小看僵尸片长大的,她是真害怕被咬的人尸变。 可这个案子却透露着一些疑点。 僵尸片里的人被僵尸咬了之后都会变成僵尸,看着像是无厘头的设定,但其实也是有依据的。 僵尸本身就是尸体死了之后僵化尸变形成,它们本身就带着尸毒的,咬过的人死了之后如果不烧毁很容易尸变,形成僵尸。可看卷宗来说,这僵尸杀人的尸体并没有进行烧毁,也没有尸变,这让她怀疑是人在装神弄鬼。 其次,三年,这个时间太过于巧合了。 按照她来到这里开始,今年不算,往前数三年,又是以前清禾县的卷宗,那正好对应上了瘟疫时期。 僵尸是尸变,不怕瘟疫,所以不管有没有瘟疫都会吃人。 偏偏这三年里没有再发生一次,那么人为可能性就更大了。 最后,她发现受害者全都是女人和小孩,并没有成年男子或者是老弱妇人,这明显是有针对性的攻击,也不符合。 除非这僵尸已经逐渐到了有了人的智商,还非常挑嘴的地步,不然这三点无法解释。 她一一分析,裴贠听了也觉得这话有点道理。 “这倒也是,容兄观察细致,我竟没有注意到。” “距离今年七月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倒是不急,我打算先查其他的案子。” “但这些案子都是瘟疫时期或者是之前的案子,我听说清禾县的那场瘟疫,可是死了不少人。知情者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着。” “慢慢查呗,反正如今宣阳没有案子需要调查。”容顼年耸了耸肩,把卷宗放在一旁,又说:“不过目前当务之急是铲除匪患。” “我倒是挺支持你的,可县衙人手不足。”裴贠说到这里,却见容顼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他脑子聪明,一下子就想到了容顼年的想法:“你……该不会是想和司徒家借兵吧?” 在宣阳有私兵的只有司徒和上官家。 上官家为人低调,至今没有和他们有所交集,贸然上门借兵,肯定是不同意的,那么就只剩下司徒家了。 “可据我所知,司徒家和那匪窝沆通一气,你借兵打自己人,他们会愿意?” “以前可能不愿意,现在必然十分积极。” 裴贠蹙眉,脑子里想着她说的话,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心里也不由得感叹容顼年这人,简直比他还要聪明,竟然想到了那么多。 她今天去司徒家并非单纯的示威,把紫衣送回去当卧底,更重要的就是为了这件事吧? 司徒震如今因为刺杀容顼年一事一直提心吊胆的,害怕被容顼年拆穿发现什么,而司徒颐也在尽力想办法遮掩。 按照司徒颐的想法,恐怕知道容顼年不单单是去示威的,所以容顼年之后提什么他都不会拒绝,只为保下司徒震。 此番容顼年上门借兵,那司徒家肯定会爽快的答应,为了司徒震,卖了一些无足轻重的劫匪算什么? 不仅积极出兵,恐怕到时候会不留情面的砍杀,避免劫匪说出司徒家合谋一事。 “你真是走一步看三步啊。” 容顼年觉得这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毕竟人家有的人走一步看十步,百步,可以让所有人掉进她的圈子里,被她设计达到她的目的。而她到底是差了一点,毕竟自己真不擅长这个。 要不是因为看了很多电视剧,否则更是什么都不懂。 她叹了口气。 “既如此,这事交给我吧,你不是还要忙修房的事情。” 容顼年也没拒绝。 百姓的房子基本上已经差不多了,再有两三日就全部结束了,而她之前修缮的路也没多少了,大概也有几日的时间。 还有挖的沟渠,也需要七八日的时间,只要挖好了,她就可以把水引过来,之后就可以种植稻田,能让百姓们多一点收成。 明年年初大概率就要开始收税了。 她要忙的事情真的很多。 她有预感,裴贠在这里待的时间不会太久了,那她能使唤人一时就一时,不用白不用呗。等人走了,以后就没有这么好用的帮手了。 “好,那就麻烦主簿了。” “职责所在。” 容顼年笑而不语。 他一个别国皇子,有什么职位? 第88章 上静安寺 “对了,今天那封信容兄你可能猜到是谁送的?” 容顼年看向他,答:“应该是那位…白先生吧。” 她第一次见这个白先生,总觉得他的气质很不像是为虎作伥的人,虽然是有点以貌取人,但是她的直觉一直都是很准的,从来没有出过错。 “锦年也觉得是他。” 容顼年不知道这个白先生为什么会帮司徒家,又为什么要反水帮她。 难道说这个白先生是司徒家的仇人,在司徒家其实是打入敌人内部,想要从中获得什么? 算了,这些事想了头疼,不想了。 “对了,你明天拿着我的令牌去吧,万一对上司徒震,他肯定没什么好脸色,有令牌也好行事。” 司徒震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有点精明,但是不多,这段时间后她就彻底明白了,司徒震就是个蠢的,所以不会想到那么多,他这个人又很记仇。 司徒锋因为自己死了,如今又不能给司徒锋大张旗鼓的办丧事,否则就是告诉所有人司徒锋是他们藏匿的,按照律法也是灭门的死罪。 之后又吃了一个大亏,赔了钱,如今又要毁了他们司徒家的利益,司徒震恐怕会气得跳脚。司锦年去的话,难免会被刁难,毕竟地方主簿是有官职无品级的人,还不如士族呢。 “好。” — 第二天,容顼年把令牌给了司锦年,还写了一封手谕,盖了章,这出门去带领百姓们继续修房子。 在靠近静安寺时想到那个做好事的悟德方丈,于是带着陈远一起上山,来到寺庙前。 一个小沙弥在门口拿着扫帚打扫卫生,容顼年走了过去,单手作揖:“小师傅,不知道悟德方丈在不在寺中?” 小沙弥抬眸看了过来,发现是之前远远见过的县令,于是立刻双手合十行礼:“见过容大人。今日寺庙中并无香客,方丈带领僧众在大殿诵经念佛,大人可直接进去。” 容顼年点头致谢,带着陈远走了进去。 路上偶尔碰到几个小和尚,都是洒扫弟子,兢兢业业的打扫卫生。 她还看到了空玄。 今日的空玄只穿着一件白色的短打僧袍,在院子里练拳,一招一式都很是凌厉,拳拳带风。陈远目不转睛的看着,容顼年也停下来看了几眼。 这才过去几天,他的伤都没好吧,就开始练武了,不怕扯动伤口,旧伤复发?要知道第二次撕裂伤口可比第一次受伤严重,恢复会更慢,更容易留疤。 只不过和空玄不太熟,那人也不是一个喜欢和人打交道的,她有心劝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也没什么立场说。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悟德就带着监寺过来了,朝着容顼年双手合十行礼:“容大人大驾光临,老衲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容顼年回神。 空玄也听到声音停了下来,正好和容顼年四目相对。 容顼年看着他胳膊上隐隐有些红色痕迹,显然是伤口又裂开了。 他微微行礼,转身离去。 容顼年也收回了手,看着悟德,回了一个礼:“方丈说笑了。 今日顼年前来,是想着之前山下发生灾难时寺庙众僧替身而出,出力出钱的,所以特意来捐黄金五百两,用于修缮寺庙,为各位僧人添一件衣服。”她挥了挥手,陈远就拿着托盘上前来,上面放了五十两的金子十锭,又用一块红布盖着。 一两金子是十两白银,黄金五百两就是白银五千两,那可是很大的一笔钱了。 闻言,监寺师父眼睛都快笑得看不见了。 容顼年莞尔一笑。 这监寺师父和她现代看的一部电视剧里的胖仙童转世的和尚一模一样,胖嘟嘟的,长得很慈祥,笑起来的时候跟个弥勒佛一模一样,像是个吉祥物。 “那我就替大家,替佛祖谢谢容大人,佛祖一定会保佑你的。”他说着就从陈远手里接过了金子。 看着他一脸视财如命的模样,悟德没眼看。 他摇了摇头,无奈的对着容顼年说:“大人客气了,出家人本就应该行善好施,救民于水火。老衲虽没有佛祖的通天本领,教导众生,但力所能及的事还是可以的。 大人无需如此,这钱不如用在更需要的人身上。 听闻大人为受灾百姓修建房屋,更需要才是。” 容顼年笑了,“没事,昨日有‘好心人’捐赠了黄金一万两,修缮道路、房屋田地足够了,还绰绰有余,方丈尽管收下。” “…也罢,那就多谢容大人了。” 容顼年点了点头。 来都来了,那还是要去上香拜佛的。 悟德亲自给两个人递香,二人对着佛祖的金身拜了三次,并没有下跪,然后将香插在香炉里。 她来这里的事情主要是为了送银子,既然银子送到了,那么他们也就准备离开了。 只是出了寺庙,她想到了那个空玄,莫名的停下脚步,然后在心中叹息。她从背包里取出今天刚刚签到出来的药膏,转身交给悟德:“这药膏是上好的金疮药,乃是非常厉害的大夫研制的。清洗伤处后用指腹涂抹在上面,不出七日就能完好如初。 之前碰巧遇见了贵寺空玄师父受伤,方才又见他伤势未愈,这药膏便劳烦方丈给空玄师父吧。” “如此珍贵,大人还是自己留着吧。” “无碍,顼年还有,若是用完再找大夫购买就是。” 话说到这里,那悟德也不再拒绝,收了下来。 容顼年也松了口气,转身带着陈远离去。 陈远不太理解,自家公子对那个空玄那么好做什么?那个空玄总是冷着脸,虽然态度很好,可看起来就不好相处。 公子把那么好的药都给出去了。 这不是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吗? 容顼年不知道陈远的想法,大步朝着山下而去,只是没走多远,就撞到了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女人。 女人匆匆而来,跑得很快又不看路,直直的撞在了容顼年身上,之后因为惯性往后一倒。 这是下山的路,他们下山女人上山,路又陡峭,这要是摔下去,那必定会直接滚下山去,非死即伤。 容顼年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把人拉住了,把她带回来和自己站在同一个台阶上,刚要开口问话,女人却忽然间甩开了她的手。 下一秒,就听到一声粗犷的声音响起:“贱 人,老子不在一会儿,你就勾 引男人,你是没男人活不了是吗?!” 第89章 通 奸 两个人朝着声音来源看去,女人却害怕的跌坐在地上,反应过来后想要跑,可刚起身就被男人一把抓住了头发往后扯。 见此情况,容顼年用手中的折扇朝着男人的手拍了下去,男人吃痛,松开了女人的头发,甩着自己发麻发痛的手。 女人见此,立刻躲在容顼年身后:“公子救我!” “好啊,张玉姣,我就说你最近怎么看老子不顺眼,给老子甩脸子,原来是勾搭上了这个小白脸。 唉,小子,我跟你说,这人是我婆娘,你勾搭有夫之妇是要坐牢的知不知道?当然了,如果你特别喜欢,想和她睡一觉也不是不可以,你给我钱。”男人说到这里抬着下巴看着容顼年,又掰着手指头数,然后说:“也不多要,一次一两银子。” 容顼年看着眼前这人蹙眉。 这人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衫,长得白白净净的模样,模样也算俊朗,可却满嘴污秽脏话,气质和这张脸也是极为的不符。 不过世界上的人很多,虽然大多都是相由心生,但是也有一部分人性格和长相是完全相反的,偶然碰见也不奇怪。 只是听到后面的话她格外不舒服。 不仅认为他老婆和自己有一腿就算了,还说出那种话……她老婆像不是她老婆,更像是什么卖的一样。 把老婆当鸡婆,用来赚钱,这种人她非常讨厌。 男人见容顼年不说话,一直蹙着眉头,还以为是他觉得这个价格太贵了,于是上下扫视了一番容顼年:“你穿得这么好,该不会是舍不得出银子吧?一两银子而已,在你们有钱人眼里应该不算什么吧?” 容顼年听不下去,直接甩了男人一巴掌。 男人瞬间被甩得一个踉跄倒在地上,关键时刻被陈远踢了一脚,因而没有摔下山去,而是倒在了一旁的山林的山埂上。 男人摔了一个眼冒金星,心里更加认定了两个人之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事,于是那副讨好的模样瞬间撕破,凶神恶煞的看着容顼年,从手边摸了一个石头就冲上来。 嘴里还嚷嚷着:“好啊,你们这对奸 夫 淫 妇,老子杀了你们!” 陈远直接将剑扒出来一半横在跟前,脸色冰冷:“这是容大人,岂容你放肆?” 男人瞬间愣在原地,举起来的石头也掉在了地上砸中了自己的以小腿,他顾不得疼痛,立刻跪在地上,疯狂磕头:“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是小的没有眼色,没有认出大人来,还请大人饶命啊,小的不是故意的。 实在是……实在是……” 他想了想也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把这个罪责甩出去,眼神四处乱看。 不经意的看到了容顼年身后的女人,一瞬间像是找到了背锅侠,立刻指着女人,大喊:“大人,是她,都是她啊! 大人,您有所不知,这贱人趁着老子不在,竟然给老子戴绿帽子,被老子……小的发现了,她还不承认。但俗话说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小的也就原谅了她。 因为我们夫妻结婚几载,一直没有孩子,便想着上山来拜佛求子。可小的就是方便一会儿的功夫,她就跟人拉拉扯扯,不清不楚的。 小的也是太过于气愤,才会一不小心撞到了大人,以为您……结果冒犯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啊!” 他说着磕了几个头。 容顼年全程听着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听完却是冷笑一声。 “是吗?你可要知道,通 奸罪,可是要处宫刑的!” 闻言,身后的女人瑟缩了一下,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大人,民妇没有,民妇冤枉啊!” “贱 人,你还敢狡辩?老子亲眼所见!”他朝着容顼年拱手:“大人,这贱人死不承认,小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谅了她,可她却不知悔改,还请大人做主啊!” “如此,那就带回衙门审问吧。” 容顼年说着就大步下山。 男人洋洋得意的看着女人,却不曾想下一秒陈远就抽出来一根绳子,直接把他绑了起来,。 他懵了! “不是,大人,你搞错了,是抓她不是抓小的啊!” “断案可不能听你一面之词,真相如何,大人自会判断,由不得你说。”他用力绑住,看向同样愣住的女人,示意她跟上,然后拉着绳子的一端,带着男人离开。 — 县衙 县衙大门又打开了,又敲了大钟,明显是有案件要审。 附近离得近的百姓纷纷探出头来,然后不约而同的放着手中的东西,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进了县衙里观望。 发现地上站着的是一男一女,因为背对着也没太认出来。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谁知道呢。” 就在这时,容顼年换了官服走了出来。 衙役们今天跟着司锦年去借兵,攻打山寨去了,因而今天值守的都是女捕快。却也站得板板正正,在容顼年出来后敲着杀威棒。 主簿不在,陈大夫就暂时充当主簿一角,坐在下方提着毛笔准备记录。 容顼年一出来,众人纷纷跪了下去。 “堂下所跪何人?” “小的孙尚堂,乃桃花镇孙家村人士,要状告孙柳氏不守妇道,与同村孙友仁通 奸!” 通 奸一词一出,人群里一阵哗然。 通 奸那可是大罪,尤其是对女人来说那就是十恶不赦的罪过,这样的人就是沉塘也不为过啊! 瞬间,原本还好奇发生了什么事的群众们纷纷对着女人指指点点。 “竟然是通 奸,这女人真该死!” “可不是嘛,都说嫁狗随狗嫁鸡随鸡,不管丈夫如何也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我要是她父母,都没脸啊!” “这种人就应该杀了。” “看她那模样,一看就是个不守妇道的,也不奇怪!” 外面的声音不小,里面的人听得清清楚楚,女人瞬间觉得委屈,眼泪啪嗒啪嗒落在地上。抬眸看着身侧那个,因为听到众人议论一脸得意,又恨不得杀了自己的人,她心里越发难过了。 “相公,你真的如此想我吗?” “哼,别以为掉几滴眼泪我就会原谅你,老子告诉你,没可能!” “我没有。”她想去拉住他,却被男人一把甩开:“滚开!” 他一脸厌恶和嫌弃:“你这样的女人就应该去死,脏死了!” 女人一听,瞬间心如死灰。 又听着外面让她去死声音,她看向身边的柱子,爬起来就撞了过去。 第90章 拉偏架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女人睁开了眼睛,就看到眼前多了一只手,她的头就是撞在了这手心上。 她看向手的主人,发现是容顼年,瞬间吓得跪在地上磕头:“大人饶命,民妇不是有意的,大人饶命啊!” 容顼年甩了甩疼痛的手,又活动了一下手指,才感觉自己的手恢复了。 她看着地上的女人,叹气:“人啊,除了自己其他人其实都只是过客,人活着也是为了自己而不是为了别人要死要活的。 他如此说你,你没有勇气反驳,却有勇气自杀。你以为你死了就万事大吉,所有的事都会迎刃而解? 那你真是愚不可及! 你死了,通 奸的罪名必定会落在你的头上,你不仅不能入土为安,被抛尸乱葬岗,死后也不如轮回。你的父母不仅要面对丧女之痛,也会因为这事受牵连,在村子里抬不起头,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女人闻言,木勒抬头。 却见容顼年问她:“你叫什么?” “民妇孙柳氏。” 容顼年摇头,“本官是要你,你叫什么?” 女人愣住,脑子里忽然间有点乱,随后试探的说:“民妇柳月言。” “柳月言,也是一个诗情画意的名字。”容顼年摇了摇头,看着像是对柳月言说的,但其实更像是对所有在场的人说的:“女子不易,出生就要面对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一生都被男人禁锢。 在家父母叫你女娘、乖乖、宝贝,亲戚叫你名字,可到了夫家却只有一个姓氏,多么不公。 所以本官希望你们做自己,而不是做谁的夫人、母亲。 你记住,你叫柳月言,不是孙柳氏。” 最后这句话给柳月言的冲击力太大了。 她抬头怔怔的看着容顼年,随后又机械似的转头,看着不远处跪着,一脸不屑的男子,心里那根弦断了,终于没忍住痛哭出声。 容顼年没有安慰,只是让她哭。 转身回到座位上,就听孙尚堂大喊:“大人,小的不明白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对一个通 奸的女人如此,是想给她脱罪吗?莫不是……收了好处?” 他本想说你们俩是不是有一腿,可这话不好说,话到嘴边改了口。 “放肆!”陈远呵斥:“大人做事需要你来置喙?更何况,你可知污蔑朝廷命官,那是杀头之罪!” 孙尚堂立刻闭嘴。 就在这时,青青从外面走了进来,朝着容顼年行礼,没有叫公子,而是称呼一声:“大人。” “嗯,人带回来了吗?” “带来了。我去的时候说是孙家的事,村子里的人一听,来了很多,里长和村子里的几个族老都来了。” “请他们进来。” “是。” 青青立刻去请人。 很快就带着几个人进来了,其中有两个老人是被搀扶着进来的。容顼年看他们年纪也很大了,还要行礼,生怕他们伤了,连忙阻止:“二位老人家年纪大了就免了。 给二位搬个凳子。” 青青立刻拖了椅子过来放在一侧,扶着两人坐下,那两三个人才跪了下来。 “草民桃花镇孙家村人士,是孙家村村长,见过大人。” “见过大人。” “孙尚堂,可认得他们?” “自然认识。” “那他们的话你觉得本官可信否?”容顼年认真询问。 孙尚堂自然是立刻说:“自然。” 他回答得很快,不带一丝犹豫,而且十分自信。他觉得自己是儿子,而柳月言只是一个嫁过来的妇人,他们总不会为了外人来整自己吧? 容顼年点头。 “如此,那他们后面说的话你也认了?” “是。”他立刻就应了下来,但随即觉得有些不对劲,想要反驳,可容顼年不给他机会。 “如此甚好。”她看着下方的村长:“孙村长,你来说,孙尚堂说柳月言不守妇道,和同村村孙友仁一事是真是假?” “大人,冤枉啊!”村长立刻磕头,然后为柳月言辩解:“柳、月言这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啊,她为人贤良淑德,是村子里人人都要夸一句的人,绝对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闻言,原本还洋洋得意的人瞬间愣住,然后不可置信的看着村长,随即疯狂大喊大叫:“村长叔,你疯了?你怎么帮着外人来对付我?” 他还想要继续追问,可旁边族老却用力敲打手中的拐杖,然后厉声说:“庆平的话哪里不对? 月言自从嫁过来,为你家保持上下,照顾婆母,赡养弟妹,从未对你有一丝的不好。好几次生病了还在熬夜刺绣,只为了贴补家用。 这一次不过是生病倒在路边,我让友仁送她回去,一路跟着避免旁人误会。可你倒好,回来不管不顾的对着她就是一顿打,你还是人吗? 孙尚堂,你还配做我孙家子孙吗?” 族老越说越气,直接站起身来拿着拐杖打他,孙尚堂一开始还躲,可打疼了,竟然用力推了一把族老,亏得青青扶着,否则这摔下去不得去一条命? “你个老东西,我忍你够久了,你别得寸进尺!” 族老被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捂着心口指着孙尚堂。 柳月言担心的起身看着族老,听到孙尚堂这话,直接朝着孙尚堂一巴掌甩了过去:“孙尚堂,你不是人!” 族老为了他们家做了那么多,又是长辈,年纪也大,他竟然能伸手去推! “贱人!” 一直以来被他欺负的人忽然反抗打了自己一巴掌,孙尚堂怒火更盛,张嘴骂了一句抬手就要打。其他人也因为他的动作生气,纷纷爬起来和他扭打起来。 他一个人势单力薄,自然不是对手,被对面几个人打了好多拳,容顼年这才拍了惊堂木:“放肆!” 孙尚堂只好跪了下去,心里却气死了。 这个县令明显也是拉偏架的,帮着那群人欺负自己,可他又不能怎么样,只能暗暗咬牙。 “公堂容不得你们胡闹。” 外面的吃瓜百姓们也是看迷糊了。 一时间不知道到底什么才是事情真相了,一脸懵然。 容顼年则是看向外面:“孙友仁可在?” “草民在。” 话落,一个身穿灰色短打,有着补丁衣服,皮肤有些黑的男人走了进来,直直跪在地上:“草民孙友仁,见过大人。” “孙尚堂指认你和柳月言有染,你可认同?” 第91章 恳求柳月言原谅 “回禀大人,此事乃子虚乌有,草民不曾做过。在草民心里,柳氏一直是兄嫂,并无其他想法。” “胡说,老子分明看到……” “住嘴!”村长立刻呵斥,然后指着孙尚堂说:“孙尚堂,如今的你一口一个老子,可还有半点读书人的模样?你简直是给我们老孙家丢脸!” 孙家村的人祖上都是大家士族,只是随着改朝换代后逐渐落寞。 全家到了这里建立了孙家村,村子里的人除了三家外姓人家,其他的多多少少都是沾亲带故的一大家子,全都姓孙。 虽说是寒门,但往前数身份在哪儿,孙家的子孙是可以读书入仕的。 村子里有好几个读书人,像孙尚堂、孙友仁都是读书人,甚至于孙尚堂的文学可比孙友仁高出来太多。 “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撞了邪了,之前的你分明上敬长辈,下护幼子,进退有礼,可看看如今的你,不敬长辈,欺辱兄弟,殴打妻子,还嗜赌成性! 孙尚堂啊孙尚堂,你到底是被谁鬼迷了心窍?!” 孙尚堂原本还一脸的怒气,听到这话却偃旗息鼓?,低着头不再言语。 容顼年注意到他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心虚,不由得暗暗挑眉。 这村长的话也很有意思。 “大人,他们都是一伙的,我分明好几次撞见孙友仁和柳氏一起说话,他还帮柳氏做活。” “孙尚堂,我为什么这么做你不明白?” “我明白什么?”他梗着脖子说。 孙友仁一脸失望的摇头:“曾经的你一直是友仁最为敬重的兄长。只因为你孝顺母亲,待嫂子更是极好,舍不得打舍不得骂,也舍不得她干活。你对长辈也是温和有礼…… 可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就变了,和以前的性子完全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 你对你的母亲大吼大叫,对你的妻子更是常打常骂,她身上完全不曾有一块好肉,就这样还要每天下地干活,挑水劈柴,大冬天的去打水,摔在地上差点把孩子掉了。 这些在你眼中根本不重要,反而觉得是她太没用,给不了你银子,让你吃酒赌博。 村子里的人早就看不下去了,不仅是我,就是婶子婆婆们,只要看到都会帮她。否则柳氏一个文弱女人,要照顾老人又要照顾孩子,操持家里还要面对你的打骂,她还能活下去吗?” 这话将孙尚堂怼得无言以对。 一时间,在外面看戏的百姓也纷纷看向了孙尚堂,对着他指指点点: “原来是这样啊,这样的男人真不是东西!” “可不是,自己媳妇怀了孩子还下地干活,差孩子都差点没了,他不仅不关心还打人,这样的人就应该让容大人打他板子。” “看来之前那些话也都是他胡说的,毕竟村子里的人都为那柳氏作证。” “这柳氏也是个可怜的,竟然嫁给了这么一个玩意儿。” “刚才容大人可说了,人家叫柳月言,不叫柳氏。” “对对对。我要是这柳月言恐怕早就拿菜刀把他砍了。” 刚才那些针对柳月言的话全部回到了他的身上,孙尚堂这才感觉到被刀扎在身上的疼痛感。 他顿时站了起来,指着外面的百姓破口大骂:“你们是个什么东西?我孙尚堂虽然出自寒门却也不是你们能议论的,给我闭嘴,不然割了你们舌头!” 嘭! 容顼年用力一拍惊堂木,瞬间安静了下来。 她随手拿了一块令箭给陈远,道: “孙尚堂咆哮公堂,张嘴二十。” 闻言,陈远立刻拿着令箭上前。 孙尚堂被吓得步步后退,却被女捕快香菱抬起杀威棒朝着腿弯一打,直直跪在地上。下一秒,陈远已经到了跟前,拿着令箭对他的脸左右开弓。 二十下结束,孙尚堂脸已经肿了,嘴角还挂着鲜血。 围观百姓们见此纷纷叫好。 柳月言心有不忍,可终归没有说什么。 容顼年盯着孙尚堂的脸,微微蹙眉。 她之所以让陈远掌嘴,其实并不是因为孙尚堂咆哮公堂,只是怀疑孙尚堂戴了人皮面具,伪装成了孙尚堂。可不曾想这人挨了这么多打脸皮一点都没问题。 她想了想,走了下去。 “香菱。” “是,大人。” 香菱把杀威棒交给旁边的安慧,上前一步,直接拉开了柳月言手臂的衣袖。手臂↑青青紫紫的,旧伤还没好又添了新伤。 香菱看着她手臂上密密麻麻的伤,眼眶一红,又拉开另外一只手,那痕迹只多不少,她瞬间更心疼这人了。 容顼年只想借此靠近看看孙尚堂的脸,可当看到柳月言身上的伤时,她是真的没忍住,直接抬腿,一脚踢在了孙尚堂的心口。 孙尚堂瞬间飞出去一点,倒在地上吐了一口血。 空气瞬间凝固,所有人大气不敢出,纷纷看向踢人的容顼年,察觉到她的低气压也不敢开口求情。 可这要是把人打死了,那也是要被批评的啊! 好在,容顼年也不是不知分寸的人,踢了一脚就没动了。只是脸色说不上好,说的话也带着冷意。 “本官最见不得的就是你们这种毫无本事的软饭男,还家暴妻子,简直就是该死!” “大人饶命啊!”孙尚堂挨了一脚,可不敢有半分怨怼,只能爬起来磕头求饶:“大人,小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啊!” 他到现在也不明白,分明是自己报官的,是想把这个女人以通 奸的罪送进大牢的,可是为什么到了最后被说的、被打的都是自己? 早知如此,他就不报官了! “自然。按照我朝律令,殴打妻子,轻者打三十大板,重者打三十大板,关押三月。若是妻子状告者,服徭役一年!” 服徭役,那就是被迫参与修建宫殿、道路等公共工程,这些劳动都是无偿的,而且反抗不得。 不管是否愿意,是否健康,能不能做,朝廷都不管,人必须去,哪怕死在路上也必须去。 闻言,孙尚堂害怕了,立刻磕头。 容顼年却看向柳月言:“柳月言,你可要状告你丈夫殴打你一事?” 不等柳月言说话,孙尚堂已经跪着走了过来,一把拉住柳月言,哀求:“月言我错了,我以后会改的,肯定好好对你,再也不会打你了,咱们不告好不好?” 容顼年冷笑一声。 这种人,如果不是因为要倒霉了,根本不会认错。而且他认错也不是觉得自己错了,而是因为这样可以让他不用受罪罢了。 她倒是想看看柳月言怎么选了! 第92章 空隐到来 柳月言看着苦苦哀求的男人,心里又想着曾经的点点滴滴。 她是个父母逃荒来到这里的,住在桃花镇上,一个巧合之下认识了孙尚堂。 当时的孙尚堂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长衫,抱着两本书,急匆匆的而来,而她着急给母亲抓药,也是没怎么看路,两个人就撞在了一起。 她摔倒之后崴了脚站不起来,却听到温润的声音问她有没有事,一个抬眸就对上了孙尚堂好看的脸。 他挂着温和又歉意的笑容:“姑娘,抱歉,是在下方才没有看路,撞到了姑娘,你还好吗?” 她愣住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人,而且还这么温柔。她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还是他伸手挥了挥才回过神。 想到还要给母亲抓药,她想要起身,却因为腿疼又跌坐回去:“走不了了,脚崴了。” 孙尚堂闻言眸子染上了几分担心,还有愧疚之色。 “抱歉。” “姑娘,前面就是医馆,若是姑娘不介意,我扶着姑娘去医馆看看吧。” “不行,我还要给我娘抓药,等着救命呢。” “那也要去医馆不是?这样,我送姑娘去医馆,若是你相信在下,届时告知地址,在下替你把药送过去。” 她当时的确很着急,又觉得孙尚堂是个好人,于是选择相信。 正是因为这一次,之后有媒人上门提亲,说是孙家孙尚堂,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刚嫁过去的一两年他们很是恩爱,他舍不得自己做任何事,总是喜欢偷偷看着自己,可是之后就变了。 他不过是出去了一天,再回来后就变了。 他学会了喝酒,学会了赌博,也会骂她打她。 她恨过,想过之前的一切是自己做梦还是孙尚堂伪装的,甚至想报官把他抓起来。可是每每到了县衙,总会因为想到他曾经的好而退步。 这一次也是。 看着他如此苦着哀求自己的模样,脑海里却不禁浮现曾经的好,于心不忍,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民妇不告。” 孙尚堂瞬间笑了。 孙家人则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柳月言,可又觉得如此也好,总归孙尚堂是自家人,若真去服徭役也会心有不忍。 容顼年在心里叹气。 果然啊,恋爱脑没救了。 她摇了摇头,又看向一脸庆幸的孙尚堂,背着手:“虽然你不告,但此事本官已然知晓,自然是不可能就此作罢。 孙尚堂状告柳月言通 奸一事并无实证,此事暂且不议。但孙尚堂殴打妻子柳月言一事属实,证据确凿,按照律法打三十大板,收押三月。” “大人饶命啊!” 容顼年不想理他,挥了挥手,陈远立刻把人架着。 几个女捕快搬凳子的搬凳子,拿着杀威棒蓄势待发。 陈远将人衣服一拉,屁股蛋子露了出来,一开始两人还觉得不好意思看,但想着容顼年在这里,不能给大人丢脸,于是拧着头皮打。 却听容顼年说:“打重一点,给所有人做一个警示。 若是殴打家眷,无论是男女,都将严惩不贷,这就是例子。” “是!” 香菱想到柳月言那伤,又想到自己也是个女的,而且遭遇差不多,于是打得格外用力,孙尚堂被打得嗷嗷叫,却无人同情,只觉得打得畅快。 容顼年准备回座位,却一个抬眸注意到了人群里的两个人,于是有些好奇。 “监寺师父?” 胖乎乎的监寺在人群里格外的显眼,容顼年不想注意到都难。 见容顼年发现了自己,监寺也不藏着了,虽然也没藏住就是了。他带着身边的人走了出来,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朝着容顼年双手合十行礼:“阿弥陀佛,容大人,又见面了。” “是啊,监寺师父怎么来这里来了。” “是这样的。最近寺中的采买病了,寺里已经无米下锅多日,空隐便封师父之命下山采买。 来时师父有交代,让空隐将这开了光的玉佛送与容大人,让佛祖保佑大人平安顺遂。”他说着把那玉佛拿了出来,双手捧着送到容顼年身边。 “只是不曾想,来得不巧,大人正在审案,只望没有打扰到大人才是啊!” “怎么会?”容顼年将玉佛收了起来,然后说:“出家人慈悲为怀,方丈和监寺师父之前带领僧众下山救援,此事顼年一直牢记于心,但一直没有机会偿还。 既然监寺师父是下山采买,不如在府衙歇息片刻,需要什么把单子给顼年,我让人去准备即可。” 空隐眼神一亮,脸上的欣喜根本藏都藏不住,分明一脸那当然是最好了,可说的话却是:“那怎么好劳烦大人呢?” “小事一桩而已。县衙有不少存粮,就当是顼年捐赠给贵寺的。” “这…既然是捐赠的,空隐也不好拒绝,那就谢谢容大人了。” “小娥,带空隐监寺和这位小师父去后面喝杯素茶。” “那最好了。”一听有素茶,空隐那就是更高兴了,连忙屁颠屁颠跟在后面走了。 容顼年笑着目送,眼神却落在了空隐身边的人身上。 这人穿着静安寺小沙弥的衣服,头上戴着斗笠,还用面纱挡住了脸。 可方才她和空隐说话时,余光看了他好几次,透过那纱,隐隐约约的看见,他一直用眼神盯着柳月言。虽然看不清他的神色,可容顼年能够感觉到他的悲伤和心疼。 心疼能理解。 出家人嘛,慈悲为怀,见不得这种事,就好比在场的大部分都很心疼柳月言一样。 可是悲伤她就不能理解了,但如果是另外一种情况呢? “大人,行刑完毕,人晕过去了。” 在容顼年思考的时候,安慧开口了。 容顼年的思绪一下子就断了,她低头看着已经毫无反应的孙尚,又看向眼神心疼的柳月言,摇了摇头。 “关进大牢,严加看管。” “是。” 陈远不好意思让两个女孩子来,于是拖着孙尚堂一只胳膊,直接把人拖走了,看得容顼年嘴角抽了抽。 但对家暴男没必要那么好,她也就随陈远了。 “退堂。” “威……武!!!” 百姓们纷纷离开,孙家人也起身准备离开,只有柳月言没走,看着孙尚堂被拖走的方向沉默着,甚至于还在跪着。 第93章 和万恶的资本家不一样 “柳月言,公堂不可久待,速速离去吧。” 柳月言抬眸,看着容顼年嘴角抿了抿,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开口问:“大人,我相公他…会怎么样?” “自然是接受该有的惩罚。” “可是……” “即便你不予追究,可法不容情,他既然做了这样的事,那就要承担这样的果。既然已经散了,案子也结了,速速离去吧。”容顼年一开始还心疼柳月言,如今反而觉得柳月言恋爱脑太严重了。 她不想和这样的人聊天,因为你的脑回路跟不上他们,不仅说的话半点用没有,可能还会被气到。 她想活到一百岁,所以这种容易折寿的事少掺和吧。 “我说柳姑娘,你又是何必呢?”青青走过来把人扶了起来,然后耐心劝解:“孙尚堂那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你这样。” “你不懂,相公以前不是这样的。”柳月立刻反驳,不等青青再说什么,朝着容顼年行礼,转身离开。 青青被她的话成功气得翻白眼,看着柳月言单薄的身影,想说的话最终咽了回去,只有心疼,“这柳姑娘长得好看,又贤良淑德,这样的女子打着灯笼都难找,那孙尚堂竟也不珍惜。 还有,那孙尚堂都那样对她了,她竟然还想着他。公子,你说是图什么呢?” “大抵想着那孙尚堂有朝一日就变成了以前的模样吧。” “啊?我要是她,定然早就和离了,才做不到如此尽心尽力照顾一家老小,被打了还要忍气吞声呢。” 女子在古代不易,尤其是从自己家里嫁到别人家里,始终都是外人。在所有的事情里,家族偏帮的都是男人,女人只有把委屈往肚子里咽。 可这柳月言可是难得,不仅是村长和几个婶子叔伯,就是族老都站在她这一边为她讨公道,她却轻飘飘放下了? 真是不理解! 容顼年也不理解。 以前的孙尚堂是有多好,能够支撑柳月言挨过那么多毒打。 她想,如果真的像自己猜测的那样,那么这事对柳月言来说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但如果不是,那按照柳月言如今的想法,同样也不是好事。 这就是时代女子的悲哀。 摇了摇头,容顼年转身。 “公子,到此结案吗?”陈大夫站起来问。 “暂不结案。”她说着拿起桌案上记录的文书,直接去了二堂。 她拿着毛笔在羊皮卷上写下一些东西,随即卷起来放进竹筒,拿着出去找陈远:“阿远,你将这个卷宗送到知州府去,就说我要重审三年前桃花镇夫妻失火案。” “是。” 陈远接过,快速离开。 容顼年心想,还好建州的知州虽然称不上什么好官,但是也不是贪官。只要有上疏他就批,让那些恶毒的人有了可乘之机,也让为了百姓的人还有一条路,不至于堵死。 所以好坏参半吧。 正想着,空隐就带着人走了出来,看到是她立刻笑成弥勒佛。 “容大人,多谢慷慨相赠,空隐待静安寺的一众僧感谢大人。” 容顼年莞尔一笑,随即看向旁边的人:“这位小师傅倒是有些眼生,以前不曾见过。” “这是空隐的弟子,法号忘己,因为容貌丑陋不常下山,一直在寺中打扫卫生。今日也是特殊情况,大人不认得也实属正常。” 忘己? 她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如此,空隐就带徒儿先行离去,阿弥陀佛。” 容顼年微微点头,看着空隐和忘己离去,眸子闪了闪,去找穆昭。 — 夜半三更,月上枝头,森林里寂静无声。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穿梭在林中,许久终于是停了下来。 穆昭看着旁边什么都没拿的容顼年,心里腹诽,真是万恶的资本家,竟然让她一个小孩子半夜跟她出来刨坟? 简直没有天理! 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把铁锹丢了过去,容顼年稳稳接住。 “话说,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怀疑?” “如果不是,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容顼年看向穆昭,后者挑眉,好奇的追问:“什么?” “那就只能说明这人是被穿了呗。” “哈?” “你想啊,你和我都能来这里,那其他人也能来是不是?我让人去走访了孙家村,都说那孙尚堂稍后判若两人。 之前的孙尚堂知书懂理,孝顺父母,爱戴长辈,是一个风光霁月的人。可如今的孙尚堂却言行举止都像极了一个流 氓混混,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满嘴污言秽语的,还老子老子的,哪里有半点读书人的文雅气息?” 在面对老乡的时候,容顼年说话也就不用装成原主那样了。 她和容母表明身份后,容母明里暗里的教她怎么装真正的容顼年,而她呢也在模样记忆里的容顼年,相当于一直都是戴着人皮面具生活的。 只有和穆昭在一起时不一样,毕竟穆昭和她一样来自同一个地方,有同样的秘密,在她面前不需要伪装。 她生性活泼,和容顼年沉稳内敛的性子大相径庭。 “总之,是不是呢,咱们挖开看看就是了。”她说着就要动手,却被穆昭叫住。 她有些不理解,却见穆昭从背着的小布包里拿出来了三炷香,还有一对白蜡烛,把它们点上后双手合十,嘴里叽里咕噜的念着什么也不知道。 容顼年想,大概他们做这一行的特别仪式,因而她老老实实的站在后面,不敢打扰。 直到穆昭说可以动了,于是立刻拿着铁锹开始把眼前已经长了荒草的小土堆给挖开。 别说,这还是个体力活! 她干了一会儿倒是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反观穆昭,原身本就虚弱无比,哪怕最近已经已经在开始改变了,可也没有那么快。 不过一会儿她就累得气喘吁吁,不停的歇息擦汗。 可偏偏又死要面子,容顼年让她歇息也不愿意,嘴硬的说自己不累,自己可以。 容顼年看出来她在逞强,于是也没安慰,而是从背包里把昨天签到出来的大力丸给她。 她就说嘛,自己如今因为习武的原因,力气已经很大了,怎么还会签到大力丸,没曾想原来是为穆昭准备的。 穆昭接过:“这是什么?” “看某人死要面子活受罪,这个啊是让你少受罪的!”她说完继续干活。 穆昭紧紧握着丹药,看了一眼容顼年,笑了:“看来你比那些万恶的资本家好那么一点。” 容顼年:“……” 别逼我撂挑子不干,让你看看资本家的嘴脸! 第94章 准备验证 穆昭立刻举起手做投降的模样:“好的,我知道了,是我错了。你是老板,你发薪水,你说什么都对。我这就干活!” 她赶紧吃了大力丸,两秒后感觉从尾部开始,火热的感觉充斥着身体里每一个角落。刚才的疲惫和乏累一扫而空,反而感觉自己干劲满满。 她连忙拿着铁锹试了一下,发现刚才还有点吃力,现在却很轻松,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就只是做个动作而已。 想到这里,她看向容顼年,那边已经挖了很多了,于是加快速度。 嗯,不能被比下去,毕竟以前自己怎么说也是个雇佣兵。 挖了许久,两个人终于把坟给挖开了,看到了里面黑色的棺木。 只是刚刚打开,里面的腐臭味瞬间冲了出来,容顼年立刻用卫生纸把鼻子给堵住,扯了一截给穆昭,谁知人家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 她悻悻收回了手。 “忘记了,你常年和尸体接触,这味道so easy!” 穆昭没理她,用铁锹找准角度,用力一撬。她却忘记了自己现在可是个大力士,于是直接把人家棺材板抬飞了,然后重重的砸在地上,瞬间惊起一片栖息的鸟儿,发出尖锐的声音。 听着像是孩童哭似的。 这场景,容顼年都快以为这里面是个百年大僵尸呢。 她上前一步往棺材里看去,可才看到一点就忍不住想要后退。想到自己身份,硬生生的停下,又再次看去。 虽然已经三年多了,可棺材里的尸体并未彻底白骨化,还有一部分肉还在。但肉已经发生了腐烂,早就看不出来原本模样,里面有不少的苍蝇和蛆,疯狂残食。 像手、腿、脑袋大部分已经白骨化,头发还在,看样子像是个女的。 穆昭已经跳下去了,然后对着容顼年说:“搭把手!” 容顼年挥了挥手,示意她上来让开。 穆昭会意,从坑里爬了上来,奈何下去容易上来困难。个子太矮,再加上泥土有点泥泞,她爬不上来。 就是有大力士加成也没用。 容顼年发出嘲笑声,瞬间被穆昭瞪了好几眼,她只好闭嘴,然后走过去朝着她伸手,把人给拽了上来。随即自己跳下去,用铁锹把棺材翘起来一点,足够自己的脚尖放进去。 随即把内力全部集中再脚上,提脚,棺材飞来起来,她也紧跟着飞了起来,然后再用脚向前踢,棺材平稳落在前方,她也潇洒落在穆昭前面,看得穆昭心里热热的。 想学! 容顼年示意她开始,穆昭也只好上前,从工具箱里拿出手套戴上,然后开始检查:“双人棺材,可里面只有一具女尸,另外一具尸体要么被盗了,要么…没死。” “那看来得往我猜测的那个方向去查了。” 穆昭点头,道:“老规矩,我只负责做检查,取样是你的事。” 容顼年:“你这人一点都不好玩!” 她撇了撇嘴,到底没再说什么,而是退到一边,谁知穆昭又叫她:“灯,不然怎么看?” 容顼年只好再次上前,从商城里买了一个那种太阳能手提灯,靠近提着,给穆昭照明。 穆昭先是用手上下摸索,手不可避免碰到了那些东西,容顼年差点没吐出来,于是赶紧背过身去,不再观看。 就这样,在她苦苦煎熬了一个小时后,穆昭终于说可以了,她立刻退开好几步。 “复原吧,让逝者安息。” 容顼年:“……” 她认命走到棺材前方,说了一句对不住了,然后一踢,棺材就掉进了坑里,即便如此也散架。 最后看了一眼远处的棺材板,想学人家用内力隔空取物,可发现不行,只能走过去,轻轻一踢,原本飞出去十来米的棺材板又原原本本的盖了回去。 两人拿着铁锹,把土重新堆了回去,又把墓碑再次立好。 忙完已经基本快天亮了。 两人披着月色回到了县衙,天色已经大亮,大家都陆陆续续起床了。 青青看着她一副无精打采,还有黑眼圈,一脸担心,刚要说什么,发现一旁的穆昭也是,于是忍不住问:“公子,你和小穆昭去做贼了,怎么一副没注意的样子。” “你可别说了,阿远回来了吗?” “还没有。” “那你去把安慧叫到饭堂,有事让你们去办。”容顼年说完挥了挥手,朝着餐厅而去,还没靠近就直接大喊:“谁在厨房,快做点吃的,我要饿死了。” “大人?”小禾从厨房里钻了出来,看着是容顼年,又叫她一脸颓废,很是担心:“您没事吧?” “没事,但你不给我弄吃的,我就快饿死了。” 小禾:“……” “大人您先做,小禾立马就去给你做一碗面条。” 容顼年已经没有力气点头了,直接趴在桌子上,心里暗暗吐槽:“系统,你最近给我签到的东西什么用都没有,如其这样,你倒不如给我一些吃的。这样我也不至于饿着肚子一路走回来。 我感觉我快饿死了。” 小优:“……” [宿主还有精力说话,说明问题不大。] 容顼年回了一个呵呵。 很快,面上来了,安慧和青青也来了。 为了维持原身的形象,她只好放弃大快朵颐,而是将面条搅拌均匀,小声地吩咐:“青青。你去静安寺上香,最好找到那个头戴斗笠,叫忘己的小和尚,取他一滴血或者是指甲带回来。 安慧,你带着一点东西去孙家村,就说代县衙慰问母子俩,然后拔那柳月言孩子几根头发回来,再把柳月言的也带几根。记住,一定是要拔的。” “公子,我不能也拔头发吗?”取血多难啊?取指甲,那就更不容易了。 “当然,不过如果能拿到的话。” 安慧瞬间笑出声来。 青青也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蠢问题了。 人家静安寺,大概率是和尚。 和尚都是光头,哪有头发啊! “是。” 容顼年怕两个人弄混,所以给了青青两张试纸,一个瓷瓶,给了安慧两个那种塑料袋,这才挥了挥手,两个人便走了。 她这才慢条斯理的吃着面条,心里感慨:还好我手底下有人,不用自己跑一趟,否则我得累死。 吃完面条,她就回房间补觉去了。 第95章 碧海潮生曲 她睡得很舒服,一直睡到了下午。等醒过来时安慧已经回来了,并且把东西交给了穆昭。她得知后就迫不及待的去找穆昭要结果,结果获得穆昭一个大白眼。 “哪有那么快?等明天吧。”她也是睡了一觉才醒过来的,刚刚拿到东西开始进行比对。 “不过,既然大人那么闲,那就再去一趟地牢,拿两根孙尚堂的头发吧。” “你可真会使唤人!”容顼年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但还是去了地牢。 地牢里那些劫匪被斩头了,老弱妇孺也都送去了搭配地,目前没什么单人,就只有孙尚堂一人。 还没靠近就听到他鬼哭狼嚎的声音。 “大人。”狱卒看到她起身行礼。 “他一直这么叫唤吗?” “是。一直这样叫,吵得哥几个都有点烦。” “那就让他安静点。” 闻言,狱卒自然是明白这话的意思,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嘴角上扬。 又有得玩了。 容顼年让人带路,找到了孙尚堂。 孙尚堂抱着大牢的柱子,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大人,小的知错了,大人,放了小的吧。小的改,不打她了,也会孝顺老母和孩子的。” 容顼年对着他招了招手,孙尚堂立刻闭嘴,凑了过来,容顼年一点都不客气,抓了一缕头发生扯下来。 好在不是很多,也就四五根,否则头皮都得带下来一块。 即便如此,孙尚堂还是疼得捂住半边脑袋,瞬间坐在地上,发出哀嚎。 容顼年不管,转身就走,狱卒们却很知趣,除了一人送容顼年离开,其他的都围了上去。 把头发给了穆昭,其他的就只有耐心等待了。 容顼年睡了一个下午,感觉自己一点都不困,晚间就上了房顶,整理着自己背包里的东西,发现乱七八糟的一大堆。 把用不到的全部进行回收,换取了一笔不少的积分,随即想到今天还没签到。 因为大晚上和穆昭去刨坟,回来后就太困了,直接吃了东西倒头就睡,一直到了下午,这会儿没想起来的话,今天的签到就要作废了,于是立刻点击签到。 [叮咚,恭喜亲亲成功签到一次,获得ssr级曲谱『碧海潮生曲』x1、获得a级乐器『玉笛』x1、获得a级功法『辟邪剑法』x1、获得获得f级『弗兰契斯科毒苹果』x10、无品级『车厘子』x1、 s级『灵泉水』x1,积分x10。] 容顼年看了一眼灵泉水,还是500ml,但等级高了一点,收进了背包里,又看着其他的东西。 车厘子?x1? 一颗,塞牙缝都不够的! 她最爱车厘子了,可惜这古代世界,哪有什么车厘子! 一颗也好,怀念一下味道! 不曾想拿出来一看,哪里是一颗,而是一箱,她瞬间很惊喜,迫不及待的拿了三颗喂进嘴里。感受着水果的清香,容顼年格外的满足。 不过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刷出来了。 商城里倒是有,可是那价格太贵了,她有点舍不得买。 再次拿了两个喂进嘴里,把整箱车厘子放进了背包,随即看向那个毒苹果。 弗兰契斯科是童话故事《白雪公主》里的女巫皇后,毒苹果正是她变成巫婆后给白雪公主送去的毒苹果。看着红彤彤的格外诱人,但里面下了诅咒。 白雪公主吃了就陷入了沉睡,最后被王子的真爱之吻给吻醒的。 容顼年小时候觉得这样的爱情真美好,后面才知道,白雪公主只有十四岁,而王子是三十一岁,她当时天塌了。 一个大叔一个未成年,她磕不起来。 这毒苹果她也没用,于是直接回收。 最后剩下的三样一起拿了出来,把辟邪剑法丢进背包里,先看起了笛子和曲谱。 玉笛是翠绿色的,颜色不深,上面还有一些深绿色,尾部挂着白色的流苏。拿在手里触感冰凉,也没什么重量,她转了一下发现挺顺手,直接别在腰间,然后拿出曲谱来看。 这曲谱可就大有来头了,是金庸武侠小说里黄药师自创的《碧海潮生曲》。 表面上听似模仿大海潮浪之声,其实内藏极高度致命武功,声情致飘忽,缠绵宛转,若在无防备之下聆听则难以自制,不住手舞足蹈,胡乱抓搔头脸,甚至心烦意乱,春心荡漾。 此曲关键考较定力与内功两个因素。即使内功强,若定力弱者,听得此曲,不免心旌摇动,为其所牵,轻者受伤,重则丧命。 当然若内功超越吹曲者亦可无事。 容顼年倒是挺好奇的。 她在现代,学过乐器,不过学的是钢琴和琵琶还有小提琴,其他的没怎么接触过,这笛子也只是在学校音乐部看到过。 也不知道难不难。 她把曲谱贴在眉心,只是一瞬间脑海里就多了很多的东西,有记忆深刻的曲谱,也有一个小人在传授她怎么使用笛子。 她尝试着拿着笛子跟着学指法,会倒是会了,不过没有那么流畅,需要多加练习,否则手指头就会打架。 也亏得她是学过乐器的,而原身君子六艺里包括了琴,她也会,造诣还很高,所以手指灵活,否则学起来怕没那么容易。 她虽然学习了《九阴真经》,获得了内力,但并不是自己一步步练出来的,内力如果比之黄药师那肯定是没得比的。所以想要达到黄药师那个地步得再过个十几年吧。 目前这边武学不高,她也算难逢棋手,想来这曲子还是很有用的! 她想试试自己刚学的笛子怎么样,但又不能拿《碧海潮生》来练,因而从商城里找其他的曲 她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是那年夏天爆火的一部电视剧,那个主题曲可就是用笛子吹奏的。因而搜寻了一番发现还真有,需要200积分,没有犹豫直接买了。 拿到手里研究了一会儿,没放在嘴边,而是用手指在上面练了两三次,确定不会磕磕跘跘的这才开始吹奏起来。 这是一首古韵十足、荡气回肠的国风旋律,让人一听就回到了那年夏天,仿佛身临其境似的用男主视角走马观花回顾了他们的一生。 容顼年心中怀念,吹得也入情了。 第96章 没有标题的一天 “哪来的笛声?”容母这边,正在收拾东西。 主要是房子那边已经完全竣工,容顼年说再过个几日就搬过去,所以她就想着提前把东西归纳收拾好,到时候也不至于手忙脚乱的。 不曾想,忽然间听到了这个声音不禁有点好奇,停下动作询问张婶。 张婶打开窗户往外看,发现没有什么人,听声音在房顶,于是抬头,就发现不远处的屋顶上坐着一个人,正在吹笛子,正是她家公子。 “夫人,是公子在屋顶吹奏呢。” “玉儿?” 容母闻言赶紧走了过来,往上面一看,可不就是容顼年嘛。 她穿着一身蓝白色的衣服,坐在屋顶上吹奏着曲子,颇有一股侠气。 “公子真的是成长了很多啊。”张婶感叹,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心疼。 分明是一个女郎,却因为家族原因不得不从小女扮男装,肩负重任,心里恐怕很难过吧? 她也会羡慕那些可以自由做自己的人吧? 容母听张婶的话也是微微点头:“是啊,难为她了。” 她一语双关,说的是容顼年也是贺娉娉。 她的女儿女扮男装十七载,许多事都身不由己,而如今,这个不知相貌的姑娘代替了女儿,承担着容家的一切,无法自由,她怎么会不辛苦呢? “说起来再过几日就是公子生辰了。” “一转眼,她都十八岁了啊!” 在他们这里,女子十七成年,就可以举办成年礼,而容顼年因为女扮男装的身份,十七岁时只是由容母简单给她梳了头发,简单的穿了女装就立刻脱了。 如果不是女扮男装,那她十七岁就可以开始相看婆家,到了现在大概就出嫁了吧? 不过说到生辰,她也想到了一件事,不知道这姑娘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到时候不能大张旗鼓的办,却也能由她给她做顿饭,送个礼物庆祝一下才是。 看来明天得问问了。 吹完一首曲子,容顼年忽然就感觉有点困了,于是飞身而下,回房洗漱。 泡澡的时候,则是在商城里疯狂买买买。 家里已经彻底弄好了,就差家具了。 日子目前已经定了下来,大概还有三日时间,她得趁着明天去一趟,把家具一一放在家里,这样才能搬进去就能住人。 买好后她也洗好澡了,用内力烘干头发,换上衣服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按照往常一样练剑,穆昭也在这个时候来的。 手里拿着一根竹子,跟着容顼年比划,顺便告知结果:“昨天我做了检测,结果出来了。那孙尚堂和孩子亲子关系不成立,而那柳月言的确是孩子母亲,目前就差那个忘己的了。 前天晚上去看的尸体,年纪大概是二十五到二十七之间,女性,我发现她并不是被火烧死的。如果是烧死的,人的肉就像是烤肉一样会缩起来很多,肺部也会有明显的黑,因为吸入了大多黑色的浓烟。而且头发也不会只有一点损伤。 就是口鼻里都干干净净。” “所以,她是先被人杀了,后放火烧尸,是为了掩盖他杀的事实,也造成了意外的假象。那死亡原因是什么?” “勒死的,目前不知道是什么工具,死者脖子的咽喉处的骨头有明显的裂痕,说明杀人的应该是个会武功的,否则按照普通人是做不到那样的程度的。 我还发现,她后脑有明显的伤痕,应该是被锤子这样的东西打的。” “卷宗上的确有介绍,仵作检查时发现了这个伤口,但只是当大火之中慌乱之下撞到桌角形成的。” “如果是桌子,不可能是那样的伤口。” “所以,是确定他杀了。那么那个男人是自己醒过来的还是被人带走的?” “那就是你的事了!” 容顼年闻言停了下来,穆昭也跟着停了下来。 转头看着她,容顼年嘴角抽了抽:“你真是个冷酷的女人!” “听说厉害的法医可以摸骨,判断人的年纪,模样,你可以吗?” “不行。”穆昭回答得很快。 容顼年叹气:“在这个古代,没有电子设备,人脸也都没有登记在系统里,那个女的是不是原主人家都不知道。否则也能利用皮肤组织来确定死者身份,也会比现在容易很多。” “但古代人手法没有那么细致,总会有破绽的,加油。”穆昭说着,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转身离去了。 容顼年叹了口气,收了剑,想着自己要怎么确定呢? 亲子鉴定这种百姓们肯定是不信,那就只能用滴血验亲这种不靠谱的事情。不行,这要是用了,以后万一有这种情况发生,又不好推翻。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算了,反正还有柳月言,她总不能连自己的丈夫都认不出来吧? 想到这里容顼年也觉得没有那么多顾虑了,就像穆昭说的,这是古代,只要有怀疑,能够有认证就行,证据什么的反而不是那么重要,既然如此,那她就等青青回来吧。 只希望她有所收获。 想通的容顼年去了新家,看着空荡荡的地方进行了布置,却不知青青这边还真的遇到了困难。 她上山假装是为容顼年和容母祈福来的,可拜佛之后就得离开,她不得已的故意崴了脚,想要留下来。 可监寺不同意,以她女子身份为由拒绝,好在方丈想到她崴了脚,下山不易,就把人留了下来。 为了不被看出来是装的,也是真的崴脚了。 她养了好几个时辰才彻底好转,半夜才偷偷摸摸的去找容顼年说的那个和尚,只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最终只能先行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和小和尚套话,才套出来那人在厨房帮忙,于是就朝着厨房而去,却不曾想在拐角的时候撞见了空隐。 空隐笑着看向她,说的话却赶人意思明显:“女施主,贫僧见你腿已经无事,这佛门之地,女子不好久留,还是速速离去吧。” 青青尴尬的笑了笑。 “我等会儿就走。”她说着往前而去,却被空隐挡住:“这是厨房,没什么好看的。” “大师傅,你就通融一下吧。”她眼神转了转,然后开始卖惨:“我这人从小就是小乞丐,是公子和夫人收留了我。以前饿肚子饿怕了,所以一饿了就要吃东西,不然会受不了的。” 空隐见她可怜巴巴的样子,最终还是同意了。 让开一条路来,青青立刻小跑进了厨房。 空隐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最终默念一句阿弥陀佛,这才离去。 第97章 去投奔他,真的可以吗? 青青进了厨房,目光在厨房里寻找着,终于找到了容顼年说的那个人。 那人穿着灰色的僧服,脸上的皮肤皱皱巴巴的,大半张脸都是如此,看着十分的瘆人恐怖。可青青不觉得有什么的,反而眼神惊喜。 她没有第一时间靠近,而是漫不经心的看着厨房里的食材。 “女施主,这里不让进。” “我有点饿,想来吃点东西,监寺师父都没说什么。” 闻言,阻止她的小沙弥立刻让开了。 她走了进去,背着手到处看,知道的以为她是来找东西吃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领导来巡查呢。 她为了不引人怀疑,于是从竹篮子里拿了一根洗好的胡萝卜,然后卡巴卡巴咬着吃,看着小沙弥没做好的还不忘指导一下:“你这黄瓜丝不够细,应该斜着切,这样片更薄,切出来的丝才细。 你这白菜都没洗干净,这上面还有虫卵呢,吃下去多不好啊? 小师傅,你这……” 她这一套举动下来,导致于厨房里的几个小沙弥都胆战心惊的,只能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大师傅。可大师傅想着这是县衙来的,又是个姑娘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没有多嘴。 青青就这样这个指指那个点点,终于来到切菜的空己身边。 她看着他有点熟练的动作,一时间有些挑不出错来,可想到自己的计划,还是咳嗽一声:“小师傅,你切菜很不错啊,是不是干了挺久的了?” 空己没有说话。 青青也不气馁,继续搭话,不曾想怎么说这人都不理自己,她有点无语了。 这人怎么一句话都不回? “女施主,忘己师兄他不会讲话。他当年是被师父带回来的,喉咙…”其中一个小沙弥见此,忍不住出声。他怕青青误会了空己,觉得他没礼貌或者是怎么样。 只是话还没说完,忽然间听到一声咳嗽声,他抬眸看去,就见门外站着胖乎乎的脸,于是立刻闭嘴:“监寺师父好。” 众人也齐齐行礼。 闻言,青青抬眸,看着门口的监寺,她沉默的啃着胡萝卜,直到人离开后,这才装作漫不经心的手往旁边动。忽然见到空己去拿碗,于是立马热情的帮忙:“要碗啊,我帮你啊!” 她伸手去抢,直接把碗抢过来却也假装没拿稳,碗砸在地上碎成了好几片,她捂嘴跳开:“我的天呐,摔碎了!” 空己:“……” 其他人:“……” 说实话有点做作了! 不过大师傅一个眼神警告,他们只好装作没看到,继续忙自己的事了。 空己无奈,低头去收拾,青青挑眉,立刻蹲下去:“哎呀,我来。” 她拿起一块碎片,又去抢忘己手里的,“不小心”把忘己的手给划破了,鲜血瞬间从白皙的手背上冒了出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青青赶紧把瓷瓶握在手里,用手帕挡住弄了几滴血,下一秒手就被甩开。 还好她反应快,不然瓶子就要掉地上了。 “女施主,请自重。” “抱歉。”她见空己防备的看着自己,退后几步,从口袋里拿出来一瓶金疮药,诚恳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这个金疮药很有效果的,你赶紧用上吧。” 青青说完赶紧就跑了! 得赶紧把血拿回去给穆昭才是。 嘿嘿,公子肯定会夸我厉害的。 青青想到这里脚步更是飞快,哪里还有昨天那受伤可怜模样,整个人高兴得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她犹如一阵风似的跑了,把空玄刚打扫的落叶吹得散落一地,需要再扫一遍。 空玄看着离开的背影,把人认了出来,心里有些好奇,这容顼年身边的贴身婢女,一大早的来这里做什么? 随即又见自己的师兄走了出来,恭敬行礼:“师兄。” “嗯,师父找你。”空隐转身离去,空玄看了一眼落叶,放下扫把跟了上去。 来到悟德禅房,空隐站到一旁去,小声地说了一句师弟来了,悟德这才睁开眼睛,看着空玄。 “师父。” 空玄双手合十行礼。 “空玄啊,如今那边的人已经知道你在这里了,你在寺中已经不安全了。” 空玄沉默。 他也知道,所以他准备离开了。 那边的人知道他在这里,只要他不死那些人就会一直源源不断的来,只为了把他斩草除根。他不想拖累寺中的师兄弟们,这里的人没必要为了他的事付出自己的生命。 只是到底是生活了十来年的地方,他有些舍不得。 “弟子知道。当年是师父把我带回来的,让空玄有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可空玄身无长物无法报答,如今更是……空玄不愿连累寺中人,所以决定过几日便离开。” 对他说要离开的话悟德并不觉得奇怪,像是早就猜到一般,也没有挽留的意思,反而询问:“那你可有想到之后要去哪儿?毕竟你一个人,势单力薄,那边势力庞大,并非你一人能敌啊!” 空玄沉默了。 他就是一个娘亲死得早,父亲不疼爱,兄弟姐妹恨不得他死的人,天下之大,除了静安寺没有他可以落脚之地。 毕竟要他性命的势力庞大,他去到哪里都是拖累,就像预言里说的那样,他就是一个灾星,走到哪儿都会带去灾难。 他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眸子里的神色,但悟德非常清楚他的想法,于是沉默片刻后对他说:“你既然没有想好去哪儿,倒不如为师为你指个去路如何?” 空玄抬眸看着悟德,就听他说,“我见那容大人是一个好官,也是一个好官爱惜人才、乐于助人的人,你既然不知道去哪儿,倒不如去他身边做事。” 空玄想到了没有见过几次的容顼年。 第一次见面是在挑花镇,他独自一人来救援,把一切的事安排得井井有条,之后就一直听到关于他各种各样的事情。 第二次见面,是她在路上碰见了被刺杀的自己,热心肠的救下了他,给他包扎还让人一路护送他回了静安寺。 第三次见面就是昨天他来寺庙,让方丈给他送了一瓶金疮药。 几次见面,的确可以看出她是一个热心肠,乐于助人的人。 可去投奔他,真的可以吗? 第98章 互相飙演技 县衙 “公子,公子,我回来了!” 容顼年刚从家那边过来,刚坐下屁股都没坐热,就听到青青那大嗓门,不由得微微蹙眉。 等人进来后,忍不住说:“你这大嗓门,不去参加狮吼功比赛真是太可惜了。” 青青:“……” 陈远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被青青踢了一脚。 真气人! 公子我不敢打,你我还不敢吗? 让你笑,笑死你得了。 陈远:“……” “公子我……” “我知道,拿去给穆昭。” “哦。”她一脸失落的离开。 容顼年看出来了她的小心思,无奈一笑,还是对着她背影夸了一句真厉害,青青瞬间满血复活,一蹦一跳的去送瓶子给穆昭了。 容顼年给自己倒了杯茶,还没喝进嘴里,又听衙役来通报,说是空玄来了。 空玄之前在县衙住过一段时间,所以县衙里不少人都认识他。 容顼年还有一些好奇,这个时候空玄怎么来了?总不能是发现了她让青青做的事,来讨要说法的吧。 于是她让人把人请进来。 不过多时,空玄背着一个包袱,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她时也是礼貌的行礼:“阿弥陀佛,容大人,又见面了。” “空玄师父这么快就下山了,看来是伤好得差不多了。” “多亏大人送的药,小僧目前已无大碍。” “那就好。”容顼年起身,目光落在空玄的包袱上,笑着问:“空玄师父背着包袱,这是要出远门?” 来跟她告别? 不至于吧,两个人之间好像也没有熟到要特意跑一趟道别的关系。 空玄没说话,而是从袖子掏出来一封信递给容顼年。 容顼年疑惑的接了过来,看到上面写的自己,这才拆开,然后认真阅读。看完之后她是觉得无语又无奈,心情有点复杂。 她这里好像成了什么避难所,奇奇怪怪的人一个又一个的。 她抬眸看着空玄,后者也看着她,一言不发,眼神里却透露着一种,只要你说一句不愿意我立马就走,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的决绝。 容顼年叹气,她这种三好青年,真的做不到见死不救,虽然空玄目前还达不到要死的状态,但是也差不了多少。 信是悟德写的,说是空玄是个大家族的公子,不过因为出生不详,被视为灾星,年纪很小就被父亲让人给秘密处决。是他不忍心把人救下带了回来。 不曾想如今空玄没死的事情被人知道了,家族里的人非要杀了空玄为止,而他呢年纪大了,静安寺护不住空玄。就靠着空玄一个人,肯定也没办法对付家族里那么多人,所以才想着把空玄送到县衙。 信里,悟德夸了容顼年很多,明里暗里让她尽量帮个忙,反正空玄会武功,可以使唤。 容顼年倒也大概理解悟德此番做的原因。 她虽然只是个小小县令,可空玄只要在县衙一天,那些人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到县衙里来杀人。空玄在县衙的确比在静安寺里安全多了。 其次,县衙里目前她和裴贠武功都不错,就算是有杀手,恐怕也讨不了好。 她其实不太愿意的,可看到信里悟德说的空玄那么惨,她心里就动了恻隐之心。 多可怜的孩子啊! 将信一收,对陈远说:“把他暂时安置在县衙里,明日搬家后给他打扫一个房间入住。” “是,公子。”陈远点了点头,朝着空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空玄师傅,请跟我来。” 空玄对着容顼年道谢,这才跟着陈远身后离开。 容顼年再次坐了下来,心里想着也不知道司锦年那边怎么样了,已经去了好些天了,结果一点消息都没有。 与此同时,容顼年念叨着的裴贠看着一地的尸体,无论是土匪还是土匪的家眷,包括几岁的孩童,全都无一幸免,躺在地上死相凄惨。 他并不觉得意外,心里想着,这司徒家还真是狠呢。 他们和这些人可是合作关系,这土匪对他们哪有防备啊,于是就这么被司徒家的给全灭了,一个不留。反观他和带来的人,那是什么都没做,就帮着收尸了。 “司主簿,龙虎山的人都在这儿了,一个不少,你可要点点?” “不必了。”他转身看着司徒颐,他笑得温和,完全没有杀了人之后的那种特殊情绪,可见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不得不说,这司徒颐不仅聪明有手段,还特别狠的下心,这样的人做什么事都能够事半功倍的。他有点担心容顼年和这样的人争斗,伤到的怕是自己。 不过转念一想,他虽然聪明,可司徒家的智商好像全都给了他一个人似的,其他人不仅帮不上忙,还会拖后腿,有他们在他也能放心一点。 “司徒公子这般铁血手段,不去做将虎之才真是可惜了。” 司徒颐依旧挂着笑容,淡定的把剑收好,说,“颐不喜欢这些打打杀杀的事,倒是更喜欢用脑子和人打交道,比如交交朋友做做生意之类的。 此番若不是大人有令,颐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来做此等事情的。” 裴贠心里无语,就你这样的狠手,也不像是你说的这样啊。既然你非要装,那我只好奉陪到底了! 他附和的点了点头:“是啊。锦年是读书人,平时这手啊都是用来提笔写字的,何尝做过这样的事?也亏得有司徒公子在,才让锦年偷个懒。” “司主簿这话谦虚了。颐听闻之前大人遇刺一事,主簿可是十分英勇,颇有一人当关万夫莫开的气质,颐倒是十分佩服。像主簿这样玉树临风,又能文能武之人可不多了。 也不知道容大人是把你何处请来的,弄得颐也想找一个这样的得力助手。” 裴贠依旧笑着,可躲在暗处的暗卫却狠狠地盯着司徒颐,若不是怕司徒颐有所察觉,他眼神里估计充满了杀气。 这话分明是在贬低他家主子就是了手下,就算再厉害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 呸,主子不知道比你高贵多少呢。 暗卫的心思司徒颐可不知道,心里则是想着另外的事。 第99章 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这次答应容顼年出兵,成功铲除了两个匪窝,对司徒家自然也是颇有影响的。 但好在,影响也不大。 最重要的是,如果能用这样的手段获取容顼年的信任,后面他要做的事情也就会更加容易一点了。 “公子,司先生(尊称),已经全面搜查了,没有漏网之鱼,这些都是缴获的金银珠宝还有一些武器。”司徒颐身边的书童,手拿一把长剑,穿着一身劲装。虽然言语恭敬,可他过来时只是朝着司徒颐拱了拱手,并未对司锦年行礼。 说到底不过也是觉得裴贠这人身份低,配不上他行礼罢了。 裴贠也没有放在心上,而是扭头看着地上的一堆财物,还有一些长枪短刀之类的。 他拿起一把刀看了又看,感叹一句:“这样好的工艺,这些土匪竟然也能做出来。如此杀了倒是可惜,早知如此碧波带回去交给大人,或许还能利用他们给县衙打造兵器呢。 县衙里的兵器真的是很差啊!” 他的话意味深长,说完又看可如今说这些都太晚了。”着司徒颐,后者笑着点了点头:“是啊,是颐莽撞了。只想着这些土匪为非作歹,不知做下多少恶事,只有以死谢罪,倒是不曾注意这些。 裴贠心里冷笑,面上却是不显,将手中的刀丢回去,发出铛铛两声,随即看向丁平:“丁捕头。” “属下在。” “把这些东西全部带回县衙,充公。” “是。” 十几个捕快,飞快的把几个箱子关上,然后找绳子,准备等会儿抬着下山,送回县衙。 — 五月初十,是容家的搬迁宴,但因为容家在这里没有亲戚,普通百姓们也是素不相识,所以并没有邀请谁,而是几个人默默的搬家。 东西不多,每个人就只有一个简单的包袱,毕竟来的时候就没有什么东西,也就是最近天气热了添了两套薄一点的衣服。 不曾想,百姓们知道了这事,有不少人自发送来了东西,有蔬菜也有鸡蛋和大米,虽然东西不多,却都是在他们看来非常重要的了。 容顼年心里觉得暖呼呼的,心里想着看来宣阳百姓大多都是感恩的,那她做起事情来也就没有那么多想法了。 她笑着留他们吃饭,可没有人愿意,都说不想给容顼年添麻烦。 他们都知道,容顼年虽说是士族弟子,可已经没有祖上富裕了。来的这几个月里,又是发粮发水又是修路修大坝的,肯定是花了不少银子,他们还是回家自己吃,给他省点银子吧。 容顼年也猜到了他们的想法。 如今家家户户存粮不多,想来这些人也是怕把县衙给吃穷了吧。 她笑了笑,心里感叹这些人的可爱,也明白他们感恩,不会贪得无厌,有这样的百姓,宣阳才会富庶起来。 “大人!” 闻言,容顼年收回了思绪,就见丁平等人从不远处翻身下马,然后牵着马走了过来,身后还有裴贠。 今日的裴贠穿着一身黑色的广袖长袍,头发全部盘上去用冠固定,容顼年忽然就明白了什么,于是看向丁平等人:“回来了?看来是很顺利了。” “大人您料事如神,都不需要我们出手,司徒家的就把两个匪窝都给端了。收获了不少的金银珠宝和武器呢。 嘿嘿,兄弟们的家伙事早就不行了,现在正好可以换了。” 容顼年莞尔一笑。 “对了,今日是大人乔迁之喜,我们也没什么钱,所以就买了一些糕点来祝贺,讨杯酒喝,大人你可不要嫌弃啊。” “不会,如果能去帮忙,那就更好了。” “帮忙啊,没问题!”丁平招呼着大家就进院子里去了。 外面就只剩下容顼年、裴贠和站在不远处,牵着马的暗卫了。 裴贠走近两步,笑着说:“幸不辱命。” “这次真是谢谢你了,否则我这恐怕要忙得晕头转向,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岂会。按照你的想法,就算我不去,你也会安排好一切的。” 容顼年对此没有表态,只是问他:“看来,你是准备离开了。” 裴贠沉默,点头。 其实他的确不是很想离开,可是他父皇一连十几封书信送过来,他倒是想忽略,奈何自己身边的几个人也找了过来,每天都在他耳边不断念叨。 他也知道,自己可以任性一些时间,可是他身上的责任却不允许他任性,所以即便再不舍,他也要离开了。 正因为如此,他才想在离开时为容顼年做点什么。 今天到来,他其实也不止是来和容顼年告别的,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容兄,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说实话,他觉得容顼年真的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留在这西陵实在是没有什么出路,倒不如跟着他离开。 他是东岳七皇子,是最为受宠的皇子,只要他带回去的人父皇就会无条件相信,并且得以重用。 最近这几年越来越不太平了,之前还只是剑拔弩张,如今天启和月国已经打起来了,扶月也有助力。而他们东岳和楚国也注定会有一战的。 世界就是如此,分分合合,合合分分。 几个国家都有想一统的心思,就是东岳也不例外,甚至于是他…他也想一统天下,让所有国家领土变成东岳的。 可东岳兵力和粮草都很强,奈何东岳的人心太散。他在这里看到了容顼年的凝聚力,这正是东岳非常欠缺的,如果容顼年去到东岳。只需要十年,或者是都不需要,他相信东岳一定会超过楚国。 容顼年没曾想他竟然会问出这样的话来,甚至于都有点怀疑,这裴贠不会也是深受他们东岳的民风影响有断袖之癖吧? 不过看他的眼神更多的是野心,她便明白裴贠为什么要让自己跟着离开了。 虽然她是外来人员,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可是如今她在容顼年的身体里,那就是西陵的人。刻在骨子里的爱国,她做不到背叛。 做卖国贼,那可是要被人指责一辈子的。 哪怕这个世界背景下,能人看势而择是常态,可她想做一个糊涂虫,忠于自己的国家。 第100章 裴贠告别 “抱歉,生于西陵,自当忠于西陵。今日你站在西陵的土地上,用的是司锦年的名字,你我就是朋友。 将来你回到东岳,你便是东岳皇子裴贠,而我是西陵一个小小县令,你我便是敌对的关系。 宣阳的种种不过是过眼云烟,你我也亦不用再来往。” 看着容顼年平静的说出这番话,裴贠的心里非常的难受,他觉得心里闷闷的,有点委屈,可他却非常明白这中间的利害关系。 他们立场不同,本就是敌人,容顼年收留了自己,若只是司锦年便没关系,若是裴贠,等待容顼年的只有死路一条。若他和容顼年书信来往,也会被有心之人抓住,从而来扳倒容顼年。 他当容顼年是朋友、是知己、是兄弟,又怎么会愿意看着她因为自己出事呢? 可他真的很不想和她就此没有任何关系。 他苦笑着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锦盒,递给容顼年:“听伯母说今日是你生辰,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生辰礼物。希望容兄能够完成心中大业,走到更高的位置。” 容顼年看着他手中的锦盒,最终还是接了过来,扬起一抹笑:“谢谢,我会好好保留的。” “主子,咱们该走了。”暗卫适当出声提醒。 裴贠没有理会,而是上前一步:“此次分别便不知道何时会再见了,容兄可否赠一物件留做纪念?” 物件? 容顼年张开自己的双手,从上到下看了一眼。 她身上除了裴贠给的玉佩,便再没有任何东西了,就是头上因为尚未及冠,用的都是发带束发,实在是没有好给裴贠的。 不曾想,裴贠却忽然间抱住了她,她吓得不知所措,正要把人推开,却听他说:“锦年知道你不佩戴这些东西,也不奢望。有容兄给的表就好了,这个拥抱就当是离别礼物吧。” 裴贠也知道不能太久,否则容顼年容易翻脸,所以只是抱了三秒钟就退开了。 看着容顼年有些尴尬的模样,笑了笑,说:“若是有一日你改变了想法,或者是需要我的帮忙,便拿着玉佩到嘉陵关,那里的守将是我的人。” 他说完不给容顼年再说话的机会就转身离去,刚走了几步,就听到容顼年的声音:“等一下。” 他以为是容顼年愿意和自己一起去东岳了,于是快速的扭过头来,惊喜地看着容顼年一步步靠近过来。张嘴就要说话,容顼年却拿了一个东西给他。 他低头看着手里有点重,触感冰凉的东西有些不解:“这是何物?” “枪。” “可枪不是……” “这是手 枪。”她刚从商城里购买来的,可贵了呢。 “那些人既然想你死,那你此番回去,一路定然凶险万分,作为朋友,自然是希望你平安归家。所以这是…”她说到这里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归咎在自己身上:“这是我研制的暗器,比寻常暗器更厉害。” “这个是手 枪,这个子 弹……”容顼年花了一会儿的时间,教会了他怎么使用后,这才退开,又嘱咐了一句:“记得,用的时候一定要把保险打开,不用就立刻关掉,否则容易伤到自己。 还有,后坐力很强,用的时候注意。” 裴贠看着手里的东西,欣喜又失落。 失落的是,容顼年叫住自己并不是要跟自己转身离开,欣喜的是,她还是担心自己的安危的。 他嘴角含笑,点头,谢谢的话没有说出口,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容顼年,随即大步离开。容顼年也怕自己会舍不得,毕竟是相处了几个月的朋友,忽然间就要离开,心里自然不舍。 尤其是她本身就是一个特别感性的人。 想到这里她在裴贠转身时也同样转身,很快就进了院子里。 裴贠翻身上马,已经不见容顼年,他目光落在院子里,心里还有点小遗憾。 当时还没修呢,他就早早的问容顼年讨要了一个房间,满心欢喜的等着住进去,可不曾想,房子弄好了却是分别之际。 “主子……”暗卫生怕裴贠不愿意离开,想要催促,下一秒却听裴贠说: “走吧。” 两个人纵马离开。 容顼年这边,她刚进了院子就看到了容母走了过来,往她身后看,容顼年有些不解:“母亲在看什么?” “锦年呢?刚才丁平他们说不是在和你说说话吗,人呢?怎么一会儿功夫就不见了?”容母说着看向容顼年:“该不会人家刚回来,你又让人家去做事了吧?” 容顼年:“……” “我在您心里是这样的人吗?” “是为娘说错了话。只不过见只有你进来,不见他,才有此一问罢了。” “他回家去了。” “回家?” “是啊。”容顼年抱着容母的胳膊,拉着她往里面走,继续说:“当初他是意外来到宣阳,因为身受重伤又无身份证明这才被关在地牢里。我见他不错才带出来的,如今他的家中人找了过来,我总不能不放人吧?” 只不过裴贠这一走啊,她一个人岂不是要忙死? 忽然间,她看见了前面坐着的光头和尚,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这样啊,那是得让人回去。这要是你失踪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为娘肯定会急得不得了的,应该让人回去一家团聚。” 容顼年微微点头。 可不是嘛。 堂堂七皇子被算计流落到了他们西陵,关押在地牢里待了半年,外界的人谁也找不到他,恐怕都急死了,恨不得把几个国家都翻来覆去,只为了找人吧。 容顼年并不知道,自己不过随便想想的话,其实还真的差点就成真了。 裴贠失踪之后敬康皇帝急得上火,把整个东岳都找过来了也没找到人,于是想起其他国家来。他让人秘密寻找却一无所获,差点就想要带兵统一,为此来找人了。 好在下面大臣许多都不同意,紧要关头,收到了下面的书信,所以裴贠写了信过来,目前安全,已经让人去接了,敬康帝这才作罢。 目前就期待着裴贠赶紧回去,天天一封书信,不远万里的让暗探去送。 这些容顼年不知道,她就等着大家回来后就开饭,如今人齐了,那就吃饭吧。 “容大人乔迁之喜,不知道欢不欢迎我啊?” 第101章 吃腻了这些 容顼年刚说完让大家吃饭,就走向主桌,却见容母坐在次位,蹙眉,刚要开口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她微微转头就看到了一个熟人。 听到声音,众人也纷纷停下动作转身,看向门口的地方,就见一个年轻的女子,穿着一身紫色的长裙,打扮素雅,身后却跟着几个人。 手里还拿着礼品。 这人正是刚离开不久的司空妤。 容顼年没想到这么快就有见面了,有点诧异,但还是迎了上去,然后拱手:“郡主说笑了。你大驾光临,是臣的荣幸,怎会不欢迎了。” 司空妤脸上的笑容依旧明媚:“容大人怎知我的身份?” 她记得自己从未透露过名字吧? 上次和慎禾一起来的,也一直跟在慎禾身后,没有任何表现出自己身份的象征,这容顼年是怎么猜出来的? 她倒是好奇了。 其他人闻言却是立刻纷纷跪在地上行礼。 虽然只是郡主,可皇权至上,哪怕只是郡主也高贵无比,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能够冒犯的。别说不下跪,就是正眼都不敢看一眼,否则都是大不敬。 “见过郡主,郡主万安。” 司空妤摆了摆手让人起来,眼神却是一直落在容顼年身上,眼里的欣赏不加掩饰:“容大人,本宫可以一同入席吗?” “郡主请上座。” 司空妤点头,但走到里面到底没有坐在主位,在旁边坐了下来,容母见此不敢坐,其他人也不敢坐。容母拉了拉容顼年的衣服,容顼年知道她的意思,倒是觉得没什么的。 可想到这到底是古代,于是还是对司空妤开口:“郡主,您是尊者,请上座。” 司空妤侧头看着她,笑着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容大人并不是这般迂腐之人啊。” 容顼年:“……” “今日我来只是恭贺容家乔迁之喜的客人,自然不能越过主家,这主位自然是容大人坐了,请吧。” 容顼年叹气,看向容母,笑着说:“母亲,您坐吧。” “傻孩子,你坐。” 容母并不同意,容顼年如今是男儿身,而在他们这里,一般都是男子当家做主的,容父不在了,那当家做主的自然就是容顼年了。 她一介妇人,坐下去并不合适。 容顼年却不管她的话,搀扶着人直接坐了下去,见人还要起来,立刻说:“哪有那么多规矩?在我看来,您是长辈,是生养我的母亲,父亲不在,那合该您坐在这里才是。 若是我在这个位置上,我只会觉得没脸。” 若是司空妤坐了也就罢了,毕竟人家是郡主,身份摆在那儿。在古代世界,就是得尊卑有序,否则就是大不敬。 如果司空妤不坐,那就按照长幼有序来说吧。 司空妤闻言连连点头,附和着这话,容母这才坐了下来没有再反抗。 容顼年在她身边坐下,看着旁边坐着的人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意识到说的话有点歧视的意思,于是又立马解释:“我是说,你不是…”她话没有说完,用手指了指空玄的头顶,意思明显:“你能吃吗?” “有素菜。”空玄示意她看着桌上。 容顼年看了一眼,几个水煮白菜,一点油花花都没有,想来他应该是能吃的。 “这位师父是?” “静安寺空玄。”空玄单手行礼,简单明了的介绍了一下自己。 司空妤点了点头。 “郡主不是离开了宣阳了吗?”容顼年问。 “是离开了,不过离开了宣阳便又回来了。本宫在地处有些资产,正好如今烈日炎炎,阜阳过于炎热,宣阳的气候宜人,就打算在这里避暑。 恐怕这段时间就要打扰容大人了。” “怎会。”她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这样觉得麻烦。 毕竟一个郡主就足够压住她了,她倒不是怕什么,而是想着如果司空妤在这里,有个什么事都要和她说,也挺麻烦的。 最重要的是,她感觉司空妤目的不仅仅是这样。 只希望司空妤这尊大佛,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不会为难她这个芝麻大的官吧。 摇了摇头,拿起筷子吃饭,只是看着这一桌子的菜,说实话她已经没什么食欲了。 这个时期和她所在的世界的历史记载南北朝时期发展是一样的,所以没有张骞出塞,带回来不少的食物,以至于能吃的食物普遍还是比较少。 目前有葵、韭菜、茄子、蔓菁,有芋头、菜瓜、芹菜,有胡瓜、蘑菇等东西。肉的话只有只有猪肉或者是鸡肉鸭肉等,因为牛太贵,而且律法禁止食用。羊的话就更贵了,而且中原地带基本上没有,目前只有楚国那边有一些。 鸡的话大多都不会杀,都是用来下蛋的,鸭和大鹅不常见,饭桌上也就基本见不到。 而且吃的东西少就算了,炒菜目前并没有发明出来,吃的大多都是水煮和炖菜。而且猪也没有去疝[注音:shàn],味道有点腥臭,她感觉自己和留学生没什么区别了。 不行,看来明天就得开始种植了,然后把炒菜也给弄出来。 “容大人怎么不吃?”一旁的司空妤注意到容顼年没动筷子,一直默不作声的盯着一桌子菜,心里还想着是不是因为自己在有点拘谨,如此才问出口来。 容顼年摇了摇头,没有隐瞒:“并非,只是看着桌上的菜忽然间觉得…有些无法下咽。” 司空妤点头:“是啊。每天吃的都是这些,说实话本宫也同样吃腻了,所以经常会去外面集市上买点糕点、或者是小吃换换口味。” 其他人倒是没这么觉得。 毕竟他们在宣阳饿了太久的肚子了,如今能够吃上这些饭已经是非常好的了,对他们来说是人间美味啊,恨不得天天吃,一点都不觉得腻。 容顼年心里吐槽,糕点和零食小吃的确是非常美味的,比现代的好吃到不知道多少倍,只不过也不能当饭吃不是。 她空间里东西很多,但很多东西不能拿出来。 之前拿的都是这个世界有的,比较一般的大米、白菜、芋头、藕片茄子什么的,还有一些猪肉和鸡肉,其他的就没有了。 第102章 干嘛愁眉苦脸的? “是啊,所以臣心里想着,之前在书上看到有不少植物都是可食用的,留了一些作为种子,想着明日就种下去,也能换换口味。” “哦?”司空妤一时间来了兴致,放下筷子,看着容顼年:“容大人要研制蔬菜?” “嗯。”容顼年依旧没有隐瞒,毕竟这事到时候需要全部通知到的,司空妤也会知道。 而且她在这里既然有田产,那就更没必要隐瞒了。 只是司徒家和上官家那边,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办而已。 “宣阳如今大旱刚刚结束,地里一片荒凉,也过了种植部分粮食的黄金时间。正好,臣弄了一些种子,想要试一试。” “正好,本宫有不少地,如此都给容大人你试用好了。” 容顼年并未拒绝,而是应了下来。 她正愁土地不多呢,司空妤主动拿过来她干嘛要拒绝。 — 晚间 容顼年坐在自己的书房里,整理着图纸,将官府的、司空妤的、司徒家和上官家以及其他家的,还有百姓的一一用不同颜色的笔圈出来。 其他家族的土地占据大部分,尤其是司徒家和上官家的居多,其次是司空妤、官府,百姓的每家每户都分不到一亩。 她叹了口气,把目光看向了清禾那边。 清禾县归于宣阳之后,那边所有的东西都进去了宣阳,包括土地。而因为清禾之前有疫情的原因,死了不少人,很多土地就归县衙所属了。 少部分按照人头分,分给了当时全部进入永安镇的百姓,也有一部分还在其他几个镇子的大户人家和百姓手里。 但大部分在县衙手中,比宣阳这边的土地多多了,而且那边土质更适合种水稻一点。 同样的,清禾那边的百姓,因为归于宣阳后,宣阳后面没了县令,师爷根本不管,让他们自生自灭,之前过得很惨。但容顼年来了之后,做的事让他们都很相信,就比如上次地龙翻身和洪水事件,那可是十分相信了。 她如果在那边去种水稻,百姓们应该是不会反对的。 想到这里,她拿着铅笔在图纸上修修改改,最后确定了几个地方,之后又进商城里开始搜索关于农作物种植的书和种植大棚的那种防水塑料。 买了之后连夜学习,学习了一天。 一大早的,穆昭就来了。 “今天不练,你自己扎马步吧。”她说完打了一个哈欠就要走,穆昭却问:“报告已经给你了,为什么还不判决?” “你以为我不愿意啊!可亲子鉴定这事我也怕别人不信啊,所以目前需要一些更有力的证据。比如孙尚堂主动站出来,承认自己的身份,或者有什么证据证明地牢里那个孙尚堂是假的。 柳月言那个恋爱脑,总觉得我们是不怀好心,不肯出面作证。我已经让青青去静安寺了,最好让忘己和柳月言相认。 最好啊,还能找到有关大火的证据。” “那就去找啊!” “哪有那么容易啊!” 穆昭一想也是,都过去那么久了,证据恐怕早就没有了,是她操之过急了。 实在是她也受不了柳月言那个恋爱脑了,整天往这里跑,给地牢那个又送吃的又送喝的,看得她想骂人。 两个人一时间相顾无言,却见陈远回来了,容顼年看向穆昭:“看样子是成了。” “那你怎么还愁眉苦脸的?”这说明不仅解决了一个积压的案子,还拯救了一个家庭,多好的事啊? “因为我不知道是好是坏。女子不易,稍有不慎就会声名狼藉。若真的证明如今的孙尚堂不是真的孙尚堂,那你可想过她将要面临多少流言蜚语?” 容顼年不说穆昭还真想不到这个。 她是现代人的灵魂,看事情下意识的用现代目光去审视,所以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夫妻俩这么相爱,孙尚堂也的确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把假的身份拆穿,斩头,一家人就能和和美美了。 柳月言虽然恋爱脑,可男方也是个不错的,她的恋爱脑不会让她吃太多苦。 可如今容顼年一说她就想到了很多。 柳月言是女子,和“孙尚堂”同居三年多,这期间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即便没有发生任何关系,哪怕柳月言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到时候唾沫星子都会把她淹死。 旁人唾弃不说,她的夫君或者是婆家都有可能会嫌弃她,到时候她面临的到底会是什么呢? “这才是我一直不愿意审理的原因。” “倒是没想到,你一个男人也会为女人考虑这么多,真难得。” 容顼年并没有和穆昭说起过自己女扮男装的身份。 她可以和穆昭分享自己是穿越的,是有金手指的,那是因为她们是一条绳上的,有同样的秘密,穆昭拆穿自己那她也没有好下场。但女扮男装的事不涉及穆昭,这个不能轻易告诉旁人。 她误会也正常。 因而容顼年没有纠正她的话。 “虽然,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我觉得她既然来了,那就是想好了后果,要为孙尚堂证明自身的。” 容顼年叹气:“恋爱脑真可怕。” 她说完,转身回去换衣服,穆昭则是准备回去休息,却被容顼年折返回来拉住衣领:“换身衣服,等会儿给我当记录员。” 穆昭:“……” 丑陋的资本家,两份工作一份工资。 容顼年一眼就知道她想什么,并没有按照套路那样说给她加工资,而是说:“别那么不满。你要想想,我教你武功都没收你学费呢!” 这下轮到穆昭无语了。 她嘴角抽了抽,看着容顼年一脸欠揍的表情翻了一个白眼,转身回房去,还听容顼年后面说:“别忘了,不然扣你薪水啊!” “知道。”这两个字可谓是咬牙切齿。 很快,容顼年换了衣服上了高堂,而目前下面已经跪了几个人,外面也有不少百姓围观。 她看向旁边,穆昭已经就位,她才满意的点头坐下,认真地升堂: “堂下下跪何人?” “民妇柳月言拜见大人。” “民妇孙金氏拜见大人。”这人是孙尚堂那个病弱年迈的老母亲。 旁边还跪着一个两岁多的孩子,穿着一身缝缝补补的衣服,头发基本都剃光了,只有两边太阳穴上面和脑门上留了一点头发,看着就跟红孩儿那造型一样。 不过因为太过于瘦小,脸也比较红,倒是没有红孩儿那样圆润可爱。 第103章 告状,假冒我夫君身份 “大人,民妇柳月言,有状要告。” “确定吗?”容顼年看着她。 柳月言抬起头来,对上容顼年的眼神,她心里明白这是她唯一反悔的机会,可是她不后悔,于是坚定点头:“民妇确认。” “那你要告何人?” “民妇状告李友建冒充我夫君孙尚堂身份,并且将他杀害,还请大人为民妇做主。” “还请大人做主。”柳月言的婆婆和儿子学着她的话,她的动作,朝着容顼年磕头。 一语激起千层。 她的一句假扮孙尚堂让围观的百姓直接整个愣住,没有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什么冒充啊?” “对啊,李友建不是死了吗?三年前那场大火,和他娘子一起葬身火海,又没个一儿半女,尸骨都是村子里的人收的。” “对啊,我也纳闷了。” “我好像听明白了,现在的孙尚堂不是真的孙尚堂,还是李友建假扮的。” “真的假的?那柳氏岂不是……”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清楚,因而看柳月言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劲了。 柳月言却背挺得笔直,朝着容顼年重重磕头:“还请大人做主。” “柳月言,你可有证据?” “民妇夫君肩头有一个梅花胎记,民妇记得很清楚,大人将李友建的衣服拉开一看便知。” “传孙尚堂。”目前还不能说他就是假的,所以自然是称呼孙尚堂的。 衙役拱了拱手,立刻下去地牢里把人给提来了。 几天前被容顼年点了,大牢里的狱卒被孙尚堂烦了,终于有机会教训教训了,直接被胖揍一顿。此时的“孙尚堂”脸肿的跟猪头一样,还有多处淤青,头发凌乱。 被带上来时怕得很,一个劲的求饶。 “大人,小的知错了,大人放了小的吧。” “孙尚唐,柳月言状告你冒名身份,真实身份是李友建,并且杀了她的夫君,这事你可认啊?” 孙尚堂刚才还一个劲求饶,闻言却是不敢言语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容顼年拍了一些惊堂木:“回答。” “大人,冤枉啊,小的就是孙尚堂,不是李友建啊。我们长得本就不同,怎么能混为一谈?说我是李友建,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嘛!” “所以,你是不认了?” “当然,小的就是孙尚堂,如假包换!” 容顼年示意丁平。 丁平会意,上前扒开孙尚堂的衣服,肩膀处的衣服被扯开,露出有些脏污的肩膀来,可那胎记却是清清楚楚。 丁平朝着容顼年拱手:“大人,此人肩头却有梅花胎记。” “怎么会?”柳月言和孙母都愣住了。 “唉,难道说是搞错了?” “其实也不怪柳月言,主要是这孙尚堂这几年变化太大了。” “可不是嘛,之前彬彬有礼的,如今就跟街上的二流子一模一样。” 百姓们的议论声更是直击柳月言的内心,她不可置信的跌坐在地,双目无神。而孙尚堂却露出一抹胜利得意的笑容,开口说道:“大人,小的就是真正的孙尚堂。 大人,小的之所以性格大变,完全是这个女人给我戴绿帽子,却又太过于爱她,接受不了事实才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大人,柳氏这人不仅不守妇道,还撒谎成绩,污蔑我的身份,还请大人为小的做主啊!” 柳月言一脸灰拜。 角落里,一人见此情形,想也不想就要冲出去却被人一把拉住,和他说:“你此般出去又能做什么?如今你不能言语,你能解释吗?还是你有证据证明你才是孙尚堂?” 他身影一顿。 “再看看吧。” 容顼年看着孙尚堂。 “冒充他人身份,此事可大可小,本官自然不会只你二人任何一方的只言片语,既然你说你是孙尚堂,那你可有证据?” 这下把孙尚堂难住了。 让我证明我是我自己?怎么证明? 他沉默下来,不知道怎么回答。 容顼年却笑了笑:“既然你做不到,那就本官来为你们判断一二吧。” “孙尚堂,男,24岁,桃花镇孙家村人士,其父孙德旺,其祖上乃前朝益州大家氏族。随着前朝落败,孙家也修建没落。 孙家族人举家迁移到了桃花镇,开疆扩土建立孙家村已经一百二十三年。 村中建有私塾,无论男女都在私塾里学习,孙尚堂一直以来都是甲榜,是与不是?” 孙尚堂不知道容顼年扯这么多做什么,心里有种不耐烦,于是点了点头:“是,大人说的一字不差。” “既然如此,哪怕荒废三年,那你也是能够提笔写字的。 那本官便考考你,以…这夏为题,写一首七言绝句。” 穆昭立刻起身,把竹简和毛笔拿着放在了孙尚堂的前面。 孙尚堂的脸色却没有什么变化,自信满满的提起笔来,稍作犹豫,就提笔写了一首诗词。 待他写完,丁平便拿过来递给容顼年。 她看着上面的字,念了出来:“夏日炎炎照四方,绿树浓荫掩短墙。鸣蝉声声高枝头,热浪滚滚似潮长[zhang]。” “好文采吧!” 他抬了抬下巴。 容顼年却示意穆昭再拿竹简和毛笔。 “那就再写两种,换个字体吧。” “小的只会这个字体。” “一直如此,从未变过?” “自然。” 容顼年点头:“那本官倒是好奇,之前这些不是你写的?” 她拿起手中一些手帕交给青青,青青拿着送到孙尚堂眼前。 看着手帕上的字体不是自己的,自己也没写过这些诗词,可他又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于是说:“见过,是这个贱 人勾 搭的姘 头写给她的不要脸的话。” 柳月言看着他没说话,眼眶已经红彤彤一片了。 “柳月言,这帕子你可认得?” 柳月言方才就认出来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听到问话,立刻点头:“民妇认得,这是民妇相公写给我的诗词。” “孙尚堂,你怎么说?” 孙尚堂脸色已经有点铁青了。 不是,孙尚堂怎么这么腻歪,成亲了还写什么书信。 他立即改口:“大人,是小的记错了,的确是小的写的。” “哦?又是你写的了?” “大人,方才的确是没看清楚,真的是我写的。” “不改了?” “不改了。” 闻言,容顼年重重的拍了一下惊堂木,语气愠怒: 第104章 判决 “这上面的字迹与你方才所写分明不同! 你还不速速招来,莫非要本官对你大刑伺候?” 孙尚堂暗暗咬牙。 这个容顼年做的事都是坑,一个接一个的,防不胜防啊! 穆昭看向容顼年,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还说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不好定罪,可是这分明很明白该怎么做得嘛! 真是被骗得团团转! “大人……” “怎么?你莫不是想说这三年里你受了什么伤,记忆有损伤,还是手受了伤,因此写的不一样?”容顼年直接堵了孙尚堂还想要说的话,把他说的无言以对。 “本官方才可是先问你了,你是不是有更换过字迹,你却斩钉截铁说的没有。孙尚堂,你可要明白,公堂的一言一行不容反悔,否则是要挨板子的!” 孙尚堂现在想反悔的话全部堵在了嘴巴里。 他沉默着。 “看来不用大刑伺候你是不愿意说实话了,来人,上老虎钳!” 闻言,立刻就有人拿着一把老虎钳上来了,另外两个人抓住孙尚堂的手,把他牢牢固定住。看着老虎钳逐渐靠近,他咽了咽口水,却依旧嘴硬:“大人冤枉,我就是孙尚堂啊,我的脸就是证据,还有胎记,大人……” 他始终不说,拿着老虎钳的钟添也就不客气了,抓住他的手,拿着一根手指,夹住指甲用力一拔。 “啊!” 孙尚堂瞬间惨叫声穿破了整个县衙。 孙家孩子被吓得直接躲进奶奶怀里:“祖母,我怕。” “不怕不怕。”孙母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安慰。 容顼年都感觉头皮一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但还是装作没事人一样,淡定开口:“说还是不说?” 都说十指连心,手指甲被硬生生拔了,那种疼都能体会到,毕竟平时只是碰一下掉了一块都疼得要死,更何况整块拔掉。 孙尚堂疼得倒在地上,抓住手指疼得发抖,闻言立刻跪在地上:“大人,我说,我都说。小的承认,小的是李友建,不是孙尚堂,我认了。” “那你和孙尚堂有何恩怨,为何要将他和你妻子一同杀害?” “是她给老子戴绿帽子的,而孙尚堂,怪就怪他非要多管闲事……” 原来,李友建和妻子成亲之后,妻子觉得他难看,所以对他总是冷冷淡淡的。不管他怎么对妻子好,她妻子却都看不见,还一脸的嫌弃,反而还一直惦记孙尚堂。 她总是指着李友建眼神嫌弃,言语贬低:“你看看你,长得丑也就算了,也没半点本事。同样都是在学堂里读书的,人家孙尚堂次次都是甲子,而你呢? 要长相没长相,要学识没学识,也不如人家对妻子好。我当初嫁给你不过是因为你有点钱,结果你却只知道赌博,家的家产都被你败光了, 早知道我当初嫁给你做什么?倒不如嫁给孙尚堂,起码人家秉性好,长得也好。” 李友建对这样的话自然是不满,于是他发了疯似的打了妻子。 从那天开始,他只要有任何的不顺心就会打妻子,妻子也是敢怒不敢言,偶尔哭诉几句,李友建就会喝酒,把她打得更狠。 之后李友建发现她总是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还说要离开这里的话。他心中怒火中烧,就又把妻子抓起来打。 那天打得狠了,被路过的孙尚堂听见了,于是就劝了两句,却被他给记恨上了,觉得孙尚堂和妻子有一腿。 有一天他看见妻子和孙尚堂好像在说话,看到他就一副做贼心虚的跑了,于是他就彻底怒了。将孙尚堂和自己的妻子打晕,丢在家里,故意打翻灯油,大火就烧了一切。 “都是她,是他对不起我,是她先对不起我的!”李友建把一切的过错全部推在了死去的妻子身上。 容顼年听完,觉得李友建的妻子虽然又不能,可是却也不是所有的过错。 她嫁给李友建后觉得婚后的生活与想象的差距过大,所以心里不平衡,总是嘴上抱怨,说话难听才让李友建那脆弱的自尊心彻底爆发,把所有的坏脾气都发了出来。 之后又受不了李友建的毒打才会选择找了男人救她脱离。 只因为这个时代女子无法立户,想要离开必须得有路引,若是家中有丈夫的,是需要告知丈夫同意的。而且到了新的地方,也是如此。 而李友建呢,因为他的不作为不上进才引来妻子的抱怨,也是他的毒打,吃喝 嫖 赌才让妻子想要离开他。 总的来说,他的错更多。 “你只看到了她的错,却不反省自身,真是无药可救。” 李友建不说话了。 “本官问你,你又是如何换了一张脸的?你一个普通农户,根本无法做到!” “不知道。” “说实话!”容顼年拍桌,吓得李友建跪在地上,立马怂了:“大人,小的说的是实话啊,小的真的不知道。 那天杀了人以后小的心里慌乱就跑了,然后就碰到了一个黑衣人,他说可以帮我变成孙尚堂,让我脱罪。我信了他的话,跟他走了,然后睡一觉醒来就成了这个模样了。 胎记也是那时候有的。” 容顼年蹙眉。 背后的人又是谁呢? 宣阳不过是边缘的一个县城,如何值得这样的大费周章? 还是有什么谋算? 算了,慢慢查吧。 “既然你已经承认罪行,那本官便根据我朝律法给你定罪。 其罪有三: 一,按照我朝律法,赌博者应砍去双手。 二,按照我朝律法,顶替他人身份,侵占他人财产,理应关押牢狱十年。 三,杀人偿命,你害了两条人命,罪不容诛,理应判除斩首。 三罪并罚,判你秋后问斩!”话音落下,令箭也就落在了地上,说明已经不会再更改。 李友建连忙求情,容顼年却让人把他拉下去!” 李友建见自己逃不了一死,于是直接拉扯柳月言下水,大喊自己和柳月言怎么样怎么样,说柳月言是他女人了,不仅如此,还狂笑:“哈哈哈哈,我要死,我也要你陪我下地狱,柳月言,我要你一起死!” 柳月言因为她的话脸色惨白,尤其是听到身后百姓对她的议论纷纷,她险些没有晕过去。 第105章 我们需要做什么 “胡说,没有,我儿媳她清清白白的。”孙母大声反驳外面那些人的话,可她一个人哪里抵得过一群人。 容顼年听不下去了,猛地拍了一下惊堂木,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 她起身走了下来,将孙母扶了起来,对于柳月言只是虚虚抬了抬手,随即看向外面,语气有些怒其不争: “尔等都是女人,理应更加理解女人在这世道的不容易才是,也应该更加爱护和自身一样,对日子过得不顺之人保持该有的同理心。而不是站在男人的角度去看待问题,去指责女人。 身为女人,比男人还要看不起女人,那那些男人又怎么会看得起你们呢?” 容顼年一番话让外面看热闹,指责柳月言的百姓们纷纷语塞,脸上满是羞赧[nǎn],低着头不敢看容顼年。 “换位思考,如果今日站在这里的是你,尔等又作何感想?” “她本身就是这件事的受害者,不知情的情况下即便做了什么也是可以理解,更何况既然有老太太作证,她的清白也不需要旁人来言说。”她说着看向柳月言:“柳月言,你可以完全不为了这件事觉得有任何的负担心里,你能站出来还你夫君身份已经是很了不得了。 若是有谁说你不守妇道或者是议论此事,你完全可到这县衙来,本官会为你主持公道。若孙家也有人因此对不起你,只要你来,一视同仁,全部掌嘴三十。” 柳月言怔怔的看着容顼年,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眼泪再次一颗颗落下。 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磕头:“民妇多谢大人。” 容顼年把人扶起来,背着手看向外面看热闹的人,“尔等也是如此,若是听到有任何有关自己或者是别人的谣言皆可以前来报官,本官都会为你们做住。 也请尔等口口相传,无论男女老少,只要有人用言语恶意中伤者,皆可到县衙报官。造谣者按照谣言的不同程度,轻者二十大板收押府衙10日,严重者五十大板,收押一月,服徭役一年。 退堂!” “威~武!” 容顼年转身就走,忽然间听到一声大人圣明,她嘴角扬起一抹笑,却对上穆昭赞叹的目光,还有竖起大拇指。 “不得不说,你这个父母官做得不错。 自古以来女子过得都很不容易,有你开口,至少这些议论声会少了一大半,那些想说坏话也要掂量掂量。其次,柳月言如此也能在夫家过得好一点。” “你最近话变多了。” 穆昭耸了耸肩。 她的确是一个寡言少语的人,但是没办法,容顼年这个老乡有一种亲切感,有时候就是会情不自禁的说一些话。 容顼年也没有过多言语,而是回去换了衣服,把今天的案子整理好后,让人送去州府府衙,而她带着人出门去了。 队伍浩浩荡荡的,还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不少百姓都很好奇这是什么。 大概是这几个月和容顼年相处,知道她不是一个有架子的人,也有人敢大着胆子开口询问:“大人,您们这是要做什么去?可有需要草民帮忙的,草民力气大,能帮忙的。” 容顼年一想,也的确需要人手,于是没有拒绝,笑着应下:“若是肯帮忙,本官也是欢迎的。” “唉。”那问话的人也不管是去做什么,立刻跟了上去。 有一就有二,不少人也加入了队伍之中。 容顼带着人到了青石镇。 青石镇是从东城门而出,路过了容家的房子,过去十几公里就是。 这里大多都是平原,也是土地。 几年没有人种植已经荒了,因为这几年干旱原本是一片荒芜,但最近经历了大暴雨,地里绿油油的草疯长,都快有人高了。 容顼年诧异。 她忽略了这个,不然自己就半夜开挖掘机来弄了。 哦,她不会开挖掘机。 “大人,我们需要做什么?” “把这些地重新弄出来。” 他们动了,就是干农活嘛,他们都是庄稼汉,做这个自然是非常拿手的。 只是没有工具啊。 正想着,附近几个的村民拿着工具来了,县衙的县衙也拉开板车上的布,上面有很多的农具。 有了工具,大家开始各自干活。 除草的除草,挖土的挖土。 容顼年自然也没有干看着,拿着锄头挥舞着,奈何这身体只要干点重活,时间久了就开始咳嗽,吓得众人都慌忙把她的工具抢过来。 “大人,您怎么能干活呢,我们来我们来。” “对对对,大人您去旁边歇着,我们来就好。” 容顼年想说什么,可丁家宝已经一把拉着他的手臂往旁边带,心里还感叹着:大人哪哪都好,就是太瘦了,瞧瞧这手,我一只手就能圈起来,应该多吃点补补才是。 “大人,我们干就行,您在这里乘凉,负责监工。” “是啊。” 百姓们纷纷附和。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好的大人,可不能像之前的方县令一样病死了,得好好照顾着才是。 容顼年不知道他们的想法,但发现人的确挺多的,于是也没有非要去干活的想法,而是看了一眼附近。发现了一片还没干枯的竹林,于是提着陈远的剑走了过去。 百姓们一边干活还一边把余光看向了她,只待容顼年需要他们时第一时间冲上去。 竹林不大,但每一根竹子都很大。生长比较杂乱,看得出来是野生的。 真是难得,干了三年,不少树都因为这个死了,它们却活得好好的。 “唉,没被旱死,却要被我砍了,抱歉了。”她嘴上这么说着,下手却是不带犹豫的。 用剑砍了几根,将多余的分枝修剪了就准备拿出去,可刚有动作,立马就有一个人飞奔而来扛着竹子就起身,还问容顼年:“大人,您看放哪儿合适?” 容顼年蓦然,心里好似明白了什么,忍不住咳嗽一声,随即指着刚才自己站着的树下:“就放那棵树下吧。” “好勒。” 那人扛着竹子就要过去,却发现动不了,回头一看是容顼年拉住了竹子,他一脸不解。 容顼年却把竹子拿了下来,然后对他说:“你让人离远一些。” 他有点不明白,但还是去做。 跑到那边让人离远一点。 清场后跑过来看着容顼年,邀功道:“大人,全部叫他们让开了。” 容顼年点了点头。 第106章 真是自负 “大人,还需要我做什么?帮你扛竹子?” 容顼年咳嗽一声,摆了摆手,指着五米开外的地方,让他过去站着,那人听话退了过去。然后他就看到容顼年只是随意的脚尖一勾,有他大腿粗的竹子瞬间离地三尺,她又随手一拍,那竹子直接飞了出去,稳稳落在了她之前指的那棵树下。 紧接着,一根接一根,他看得目瞪口呆,其他人也是纷纷停下,张大嘴巴看着这一幕。 大人……到底是身体好还是不好啊? “大人的内力真是登峰造极啊!”丁家宝称赞。 丁平等人连连点头。 可不是嘛。 反正他们是做不到这样的。 容顼年把七八根竹子踢了过去,这才拿着剑走了回去,那人也回过了神,木勒的跟在后面。 容顼年没理会他们的震惊,而是根据图纸的要求测量了大小和长短,用匕首弄出来。 其他人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也看不明白,所以就没有打扰而是专心干活。 正所谓人多力量大,而且还是给容顼年干活,所有人干劲满满。等容顼年把竹子都弄好了,地竟然也全部开垦出来了。 她有点震惊,随后也能想明白。 都是常年干农活的,一个人花点时间都能整出一亩地来,更何况这一眼望去少说有四五十人不止。 “大人,还需要我们做什么,尽管吩咐。” 容顼年要做什么,自然是搭大棚了。 她一个人的确是没办法完成的,所以站在一旁指挥,几十人一起弄,磕磕跘跘的花了两个多小时,两个大棚就被盖了起来。 最后把她买的塑料布盖在上面,覆盖严实,达到了保温效果就行。 最近是夏天,这个是用不到的,但她了解过,宣阳这边天气比别的地方更冷,冬天也会提前,所以这大棚是试验,就怕到时候搭建时间上来不及。 现在一看,还是可以得嘛。 “好了,收工。” 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回了县城。 容顼年第一时间写了告示,让人贴在四个城门处,然后在县衙门口的公示栏丢贴一个。如此进进出出的城外百姓和城内百姓都能够第一时间知道了。 她的告示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让家家户户把自己的地,尤其是在当时挖出来沟渠附近的百姓们,一定要把地整理出来,不要碰沟渠。过几日她会放水,让河流进入沟渠,之后如果需要种植新品种粮食水稻的就可以到县衙咨询,然后把沟渠的水引入自己家的地。 如果不想种水稻的,也可以种玉米和土豆。 县衙会提供秧苗,容顼年也会亲自指导种植方法,一有问题,县衙会第一时间进行帮助。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宣阳。 司徒震听了,相当不屑:“不过是做出了一点成绩就自负过了头,真以为自己能够让百姓吃饱穿暖不成?还提供秧苗?新品种,亩产高,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什么高产水稻,什么玉米土豆,白先生听说过吗?” “水稻倒是知道,不过水稻一般亩产最高不过百来斤,更别说这些年老天爷不给饭吃,能有八十斤已是难得。至于玉米和土豆……这个倒是从未听说过。” “是啊,连白先生都没听说过,也不知道他从哪个地方道听胡说。”他冷笑一声,又说:“也罢,随他折腾去。总归粮食乃是民生大计,这要是做不好,到时候他之前做的一切都将打水漂,何乐而不为呢?” 白先生笑了笑,却没有回答。 他的心里却是有不同的想法。 他觉得容顼年既然敢这样广而告之,那么就一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说不准还真的能让他研发出一些高产粮食来。 若是如此,百姓们也就有了盼头。 这样的想法他并没有和司徒震说。 容顼年这边,半夜又和穆昭一起出来干活了,只是这一次并不是偷偷摸摸,而是正大光明的。 容家选择的地方是个风景很好的地方。 从东城门出来后骑马不过几分钟的路程,然后就有两座山,山的中间有一条莫约一百米宽的山谷,中间还有一条河。 路铺了黑色沥青,在小河两侧留了一些地方,准备种植树木的。右手边修了桥,过了桥就是容家,而对面马路过去后有不是很宽的地,都是荒地。 而此时此刻,就是在这荒地里,穆昭开着一辆挖掘机,正在奋力的铲土。容母、青青、张婶、陈远和陈大夫齐齐上阵,一人拿着一个灯,跟在后面把地里挖出来的杂草和石头给捡出来。 容顼年则是在看泡发种子。 她今天刚签到了一大批东西,包含了灵泉水8l,玉米粒10万斤,土豆10万斤,黄薯藤1000斤,大棚材料50以及一个挖掘机,全都是容顼年想要的。 小优说,因为听到她的心声了,所以暗箱操作给她弄的。 之所以这一次没有隐瞒其他人,是容母说她得到了一个神奇的东西,可以弄不少的东西出来。她把所有可能存在的危险全部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这点让容顼年非常感动,也恨不得立刻赚到足够的积分。 她不仅要和舅舅见一面,也希望可以让原主和容母见到一面,哪怕以后不生活在一起,各自在异世界安好,却也要让彼此知道才好。 陈远和陈大夫以及张婶都是家里的老人了,对容母和容顼年很忠心,但容母还是怕有危险,所以才把这个机遇安在自己的头上。 青青的话本来是不想说的,可所有人都知道了,她不可能不会有察觉的。 这不,全家出动。 青青看着前面的挖掘机,再次感叹:“这东西真好用,这么快就弄出来这么多,我们都有些跟不上。” “是啊,这么大的东西,竟然一个人就能操控它跑起来,好神奇。” 容顼年因为身体差,被大家勒令不准参与,因而站在路边。她把几个人的话听了清清楚楚,又听陈大夫再次交代不能对外说出去,几个人立刻再三保证,她笑了笑。 想着也没事情,于是提着灯在路边走着。 这里她是准备种一些树的,但一直没有时间,如果要弄大棚,还是需要尽快把树种上,否则白天的时候,会很热。种点树的话,热量就不会到家里去了。 第107章 无题 忙了一个通宵,一行人整理了一大片地出来,并且安上了大棚。 容顼年将水稻的种子进行培育秧苗,这样能够更省事一样,成活率也很高。明年的话,就发种子,让百姓们自己培育秧苗就行。 为避免有人偷奸耍滑的,所以第二年她决定种子用银子换,一来呢也能给县衙增加收入,二来也能杜绝一些拿去浪费,或者是二手转卖的人。 “公子,这真有用吗?” “有。” 他们看着容顼年将种子泡发,之后放进白色的箱子里,然后放一层竹篾制作的蒸笼底子,下面放水,上面放种子,心里觉得大为震撼。 不过容顼年是读书人,比他们看的书多多了,只能选择相信。 “回家吧,不然等会儿人醒过来发现我们都不在,不好。” 容顼年说着大步往回走。 这人指的自然是空玄。 他来了县衙投奔的是容顼年,又不是县衙。而县衙里呢住的如今只有一个男的,就是小禾的爷爷,其他的都是女子,所以空玄自然是跟着来容家居住了。 昨天晚上怕他听到什么东西,所以在他吃的东西里下了安眠药,保管呼呼大睡,什么也不知道。 “可那大东西怎么办?”青青指着不远处的挖掘机。 容顼年则是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没事,交给穆昭吧。” 穆昭:“……” 为了她空间不包括,穆昭还是开着挖掘机去了没人的地方停着,等容顼年有时间了,她自己会来弄走的。 — 累了一天,县衙里也没有案子,索性容顼年就让几个人都在家里好好的休息,自己也睡了一个饱饱的觉。 一觉醒来感觉神清气爽。 她伸了一个懒腰,却发现外面天都黑了,于是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外面大家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打扫卫生的打扫卫生,做饭的做饭生火的生火。 空玄呢也在忙前往后的帮着打扫屋子里的角角落落。 家里人不多,她、青青、陈大夫和陈远都在县衙上班,张婶要照顾容母,这打扫卫生的事还有做饭的事……看来是需要人手啊。 “玉儿,醒了,感觉怎么样?” “感觉神清气爽,身体倍儿好!”她笑着说了一句,还挥了挥自己的手。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说。” “公子,您啊就找个地方坐着,等开饭就行。” “对对对……”其他人一脸附和,就是穆昭都叹了口气,说:“我们是真的怕,你干着干着就吐出一口血来,吓人!” 容顼年撇了撇嘴。 不过还是老老实实找了个地方坐着,目光落在院子后面的山上。 她设计的房子是新中式的,采用的苏州园林的建筑风格。房子是二层带三角屋顶的设计,分为前院和后院。 大门进来是莲花台,穿过莲花台就进入了院子里,里面种了一些花花草草,还有一个池塘,养了鱼。往前呢是大堂,也就是会客厅。 客厅左右两侧都有同样后面的回廊,这里就是个小四合院。 右边是厨房餐厅和柴房以及茅厕,左侧呢一楼做了回廊设计,属于架空的,房间都在二楼,有三个,每个都有独立的卫生间。正屋呢是三楼的建筑,独属于容顼年一个人的。 一楼是小会客室、办公区和棋室,二楼是她的卧室和书房,三楼属于阁楼。 从一楼回廊出去就是后院,这里就大多了,有花园造景,也有马车等停放的位置,还有仓库等。最主要的就是女眷入住的院子了。 而下人们入住的则是以莲花台那边左右两边延伸出去。右手边是男子住的,可以通到后院的马厩。左手是女子住的,可直接通往后院,各个院子里去。 窗户和大门上的油纸替换成了玻璃,屋子里看着更加敞亮。 屋子里的家具也都是新中式的。 正所谓新中式就是家具都是木头做的,但比如沙发,沙发的框架是木头的材料,还有雕花处理。而上面铺了现代的海绵垫子,用古代的布做了刺绣,还放了塞了棉花的抱枕和靠枕。 床的话也是古代大户人家用的拨步床,但放的床垫子是现代的弹簧床垫。 还有比如,制作房子的时候,她特意让工人留了可以安装拆卸的卡槽,就是为了放置电线,然后把放灯笼的地方换成点灯笼。以至于,现在是晚上,可整个容家亮堂堂的,不光是屋子里,就是院子里那也是明亮的。 她在自己房间下面让人挖了密道,里面可以放酒,也能够放发电机提供电源。 话题扯远了。 她的意思是,坐在前院但四合院里,可以看到后面一点点的山尖尖。 她想着这山头是前面大山的一个头,也就是两三百米高度,而且上面除了草啥也没有,光秃秃的。 她刻在骨子里的基因瞬间被激活,有点想种点什么。 于是看着旁边走过的穆昭,一把拉住。然后说:“你说我要不要把那山给稍微弄弄,把大棚弄山上去?” “有病?” “谁有病?我就是觉得空着挺浪费,拿来种点水果多好?比如草莓、蓝莓大西瓜怎么样?” 这些都是这个时代没有的东西,都是属于后面才传入的,目前还是西方产物。 不得不说,穆昭狠狠心动了。 “我觉得提议很不错。要不然明天你们去县衙,我留下来用挖掘机弄怎么样?” 容顼年:“……你这变脸速度可以堪比四川变脸大师啊,佩服!” 穆昭:“……” 你不懂。 论现代美食和水果对一个现代人的诱惑,尤其是一个穿越的现代人。 小说里主角穿越,总能从山里找到野生的各种现代吃食,偏偏她一样也找不到,还没金手指。还好自己碰见了一个会金手指的人。 容顼年看出了她眼神里的意思,瞬间了然,于是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晚上,大家坐在一起吃饭。 依旧是各种炖菜煮菜,容顼年心里更是想要把炒菜的事提上日程。 不过首先需要一口锅。 煮菜和炖菜不需要铁锅,所以家家户户厨房里做饭的工具都是瓦罐这类的,正因为如此,街上没什么酒楼,大多都是小吃。 什么馄饨、饺子、包子、糕点面条等。 第108章 我感觉在水字 “动筷啊,玉儿,空……”容母说着忽然拍了一下脑袋:“瞧我这脑子,忘记了空玄师父是出家人,不吃这些菜。 空玄小师父,我去为你煮面条可以吗?” “无妨。”空玄笑着拒绝:“空玄虽然投身佛门,但尚未剃度,并非出家人。容老夫人能收留空玄已万分感激,自不敢要求甚多。 自是家中吃什么空玄便吃什么。” 他说着已经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了。 容顼年依旧兴致缺缺,随即对青青说:“青青,明日你和张婶去集市买些蔬菜和肉回来。” “好。” “陈叔,劳烦你去趟铁匠铺,帮我打个东西回来,明日给你图纸还有文书。” 古代的很多东西监管很严重,一般铁匠铺卖的东西,无论是什么,哪怕是小到一根铁针大到一把菜刀,他必须要看到官府批的条子才可以打。 当然,菜刀可以打,像刀啊剑啊,铁匠铺是不接的,如果被发现,无论是买方还是铁匠铺都要蹲大牢。 “是。” “阿远,你去县衙吩咐一声,就说我不去县衙,有什么事来家中找我。然后去帮我砍一些竹子回来。” “公子需要多少竹子?” “大概一两棵就够了。” 她说完,穆昭给她使眼神,她看得清楚,穆昭让她把空玄支走。不过空玄来这里是为了躲杀手的,让他一个人出去太危险了,跟着陈远去也不放心。 因而她当做没看到穆昭的眼神示意,而是想着要不要给他再安排一颗安眠药。 可没失眠安眠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但容顼年不知道的是,空玄一直失眠,从未睡过什么安稳觉,反而昨天睡了一个踏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心里还暗暗想着,难道是容家有什么魔力?否则之前住在县衙里也没这样的感觉啊。 “公子,你要竹子干什么?”青青年纪不大,正是好奇的时候,什么都想刨根问底。 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于是容顼年低头看着碗里大米小米一锅煮的粥叹气:“这饭太难吃了,你家公子我吃不下,所以准备自己做个工具弄吃的。” “公子还会下厨吗?好厉害啊!”青青真诚夸赞。 陈远几个人脸色怪异,看了一眼容母,见她摇了摇头,最后什么也没问。容顼年没有看到这个,反倒是被空玄尽收眼底。 容顼年回了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然后戳米饭,又看向穆昭。心里想着同为穿越人士,穆昭大概也吃不惯这个吧? 不曾想,穆昭吃得很习惯,简直就是大快朵颐。 这也不怪穆昭。 她在现代就是个孤儿,从小生活条件比较差,后来又进去了组织力,过的生活猪狗不如。来到这里后,原身虽然有父母,可还不如没有。 她经常三天饿九顿,当法医那几个月是她过得最好的日子。虽然要每天面对尸体吃饭,但起码吃得是白米饭,有一荤一素还有一个汤。 这里的饭虽然说不上多好吃,起码不用饿肚子,她已经很满足了。 和她不同,容顼年虽然从小没了父母,可舅舅把她当眼珠子疼,给的都是最好的生活。吃的不是每顿大鱼大肉,但保证餐餐白米饭,有荤有素有汤,还额外加鸡腿和饭后水果。 来到这里,她就觉得自己过得很苦,每天吃的都是稀饭,快吃吐了。回去吃的也是稀饭,煮白菜之类的。 一开始觉得是家里人节俭,后来发现一直如此,才想起来这个世界它吃的就是这样。哪怕是皇帝,他吃的也是水煮菜和炖菜啊! 顶多就是他吃的山珍海味,大鱼大肉罢了。 — 睡觉前容顼年把需要的东西一一弄好,第二天给了陈大夫,他们几个人就出门去了。 容顼年则是看着厨房,示意空玄跟上,然后两个人把厨房里砸了个洞,又开始重新整理。 穆昭看了一眼两个人,还是去开挖掘机,找了远一点的距离,开始工作。 挖掘机不会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只是在挖东西的时候难免碰撞发出一些声音来,空玄听到了也没多问,一直帮着容顼年干活。 容母也想帮忙,奈何容顼年不让,于是只好作罢。 大概没多久,陈远、青青和张婶一起回来了,而他们的工作也做好了。 “公子,东西买回来了。” “公子,竹子我放院子里了,要怎么弄,您说我来。” 容顼年想用竹子弄个管道把烟排出去,可又觉得竹子用不了多久就得换,挺麻的,又想用铁皮弄个管道,或者自己买一个,所以就用不上竹子了。 “你用匕首把它弄成竹篾,等会用。” “好勒。” “公子,我呢?” “洗菜去。” 几个人各自行动,容顼年这边让空玄去搬些柴火。 在空玄离开后,快速量了大小买了管道安装好,然后让容母看着等会把火生起来,她则是出去开始编东西。 在他们那个世界,西南那边的人会用一个类似于蒸笼的地方,但不叫蒸笼,可以用来蒸米饭,嘎嘎香。她之前网上看过,知道怎么做,就是里面的工艺和盖子工艺复杂。 “这个差不多,弄这么宽,这么长的竹板。” “好。” 两个人正弄着,陈大夫回来了,手里空空如也。 容顼年忽然想起来,铁锅也是个麻烦的东西,大概率一时半会拿到不到了。 果然,陈大夫走近后说:“公子,那老板说需要明日才能把锅拿回来。” “行吧。” 于是忙活了一天,容顼年也没吃上心心念念的炒菜,但青青和张婶买了排骨,做了炖排骨。虽然也有点味道,但起码是她能接受的菜。 “这肉有股腥味,张婶,你可以从陈叔那边取八角、桂皮、草果…这些东西加进去一起煮,可以去味。” “药材?能行吗?” 陈大夫闻言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这方法可行。” “那明天我试试。” 容顼年点了点头。 安静的吃了饭,回了书房查看之前看的卷宗,想着把哪个案子提上来,尽快破了,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不曾想,第二天就有了kpi上门。 第109章 贩卖人口 “堂下所跪何人?有何冤情?” 下面跪着的是一个妇人,穿着一身补了又补,洗的发白的衣服。衣服上还有一些灰尘,身上脸上露出来的地方皮肤蜡黄,脸颊消瘦。 最重要的是头发凌乱,额角还有干涸的血迹,鬓角也有一些汗水。 闻言,她跪得笔直,双手搭在一起,放在眉心跪了下去,平静的述说着自己的遭遇:“民妇许秋月,乃青石镇大王庄人士,要状告夫家欺辱民妇,贩卖人口。” 闻言,所有人都看向了许秋月。 贩卖人口这可是大罪啊! 西陵的第三任皇帝建德帝因为大臣反叛,曾流落民间过,他的妻子和一双儿女就是被人给卖了。 之后妻子倒是很快找回来了,可一双儿女,儿子被送到了军营里,女儿却是被送到了青楼,找到的时候精神已经不太正常了。 他回到皇城,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下令禁止人口贩卖。 想要买下人,只能从官府这边买,而这些人一般都是罪臣的家眷和下人们。 因而,这贩卖人口自然是非常严重的事。 容顼年正准备问清楚,不曾想门外忽然冲进来两个人。一人穿着一身青色长衫,一副书生打扮,另一个是个年纪比较大的妇人,莫约五十多岁,穿着上衣下裙,头上用玫红色的布包裹着头发,还插了一根银簪子。 她进来后忽略了容顼年,对着许秋月就是一巴掌甩过去,许秋月直接倒在了地上,嘴角还有一丝丝鲜血,可见用了多大力气。 容顼年立刻拍了惊堂木:“放肆!” 妇人瞬间被吓了一哆嗦,这才回过神来,这里是公堂。 对于平头老百姓来说,不管人有多蛮横,只要不是杀过人放过火的都会惧怕当官的,别说县令了就是村长或者族长都怕得要死。 如今容顼年板着脸呵斥,她被吓了一跳,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旁边的男人也跟着跪了下去。 “公堂岂容你放肆?无视本官和律法,公然殴打告诉人(原告),按照律法掌嘴二十。” 掌嘴? 妇人一听那还得了,连忙开口:“大人饶命啊,大人…民妇也是不清楚这些规矩啊啊,只是因为一时心急罢了。 民妇王秦氏,是许氏的婆母。这个懒婆娘,在家里什么活都不干,还要老婆子伺候她,稍微有些不满就对老婆子动辄打骂的。老婆子想着她是儿媳妇,自己曾经便是在婆母手下过来的,心知儿媳不易,因而一直容忍。 可她入门八年也生不出来一个儿子,民妇想着家中香火,便准备给我儿纳妾,谁知不过是说了几句,她竟然就跑到县衙来了。 民……民妇也是一时心急,这才动手,还请大人恕罪啊!” 容顼年眸子闪了闪。 西陵最怵女子读书,所以大多女子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像这妇人这般言语通顺的容顼年倒是觉得少见。 她挥了挥手,安慧退了回去,妇人顿时松了一口气,伯伯得意的看了一眼许秋月。 然而还没得意多久就听上面开口:“既如此,这二十先记着,若是真相并非你所说,那便是欺瞒本官,那就不是简单的掌嘴二十了。” 妇人身子一抖。 “许秋月,你有何冤情,速速说来。若情况属实,本官定会为你做主。” 说实话,妇人说许秋月对她动辄打骂,在家里什么也不干这话任谁都不信。 毕竟许秋月穿着的衣服不太合身就算了,还缝缝补补的,一看就是很多年了。脸上也没什么肉,皮肤蜡黄,可见是经常干活的人。 反观这妇人,在这吃不上饭的年代里体态丰腴,穿着一身好衣服,还戴着银簪子,怎么看都是享福的那个才对。 当然。她也明白,人不可貌相,不能凭借这些给一个人定罪,判断谁对谁错,还是需要调查清楚才是。 听到容顼年的对话,许秋月下意识看了一眼跪在自己身边的婆母和相公,对上婆母和相公警告的眼神,她心里有些害怕。可想到自己的孩子她的害怕被愤怒替代,心里也有了动力。 她声音铿锵有力:“大人。 民妇许秋月并非宣阳人士,家在安阳县,与享福王福贵相识后,不顾父母阻拦嫁到此地。 婚前他承诺民妇,会对民妇千般万般好,让我衣食无忧。可不曾想刚嫁过来不到七天,他便原形毕露……” “胡说!”王秦氏反驳,却听容顼年冷冽的声音响了起来:“本官不曾问话,休要多言,否则板子伺候。” 衙役们配合的将杀威棒不断敲击地面,嘴里喊着威武。 王秦氏心有不愿,可也只得闭嘴。 容顼年看向下方的许秋月:“许秋月,你继续说。” “是。”许秋月点头,继续说道:“原先王福贵对民妇说他是一介读书人,也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可后来才知道,他赌博,还好喝酒,一喝酒就打人。 民妇这些年来被他殴打,许多次都差点没命了。”她说着将自己的衣袖拉了起来,藏在衣服之下的手臂伤痕纵横交错,比之前那柳月言还要惨。 女捕快们共情能力比较强,纷纷蹙眉,心里心疼许秋月的同时,也暗暗的瞪着那个自从进来就一言不发的王福贵。 王福贵低着头,可眼神却看着许秋月,恨不得把人千刀万剐。 “不仅如此。民妇为他生了三个女儿,还要操持家里家外,还要给他还债,将不多的嫁妆全部花完了。 他们…他们为了过着之前的好日子,竟然丧心病狂的把我的女儿给卖了。”说到这里许秋月终于是忍不住,瞬间落泪。 “污蔑。他们是我的亲孙女,我怎么会卖他们……” 容顼年又拍了惊堂木,王秦氏安静了。 “许秋月,你状告王福贵母子贩卖人口,可有证据?” 许秋月闻言,刚才那点情绪瞬间压了回去,人也蔫了。 她摇了摇头:“没有。” “可是大人,这事是民妇亲耳所闻啊! 民妇一共有三个女儿,大的七岁,最小的刚满三岁。 婆母一向不喜欢她们,那日忽然说要带她们上街,民妇也只当是她为了让民妇松口纳妾一事,因而并未放在心上。不曾想婆母去了一天,回来时三个女儿都不见了。 民妇心急如焚,四处寻找,可找了四五日也没个结果。” 她说到这里眼神忽然间变得冰冷,看向王秦氏和王福贵的眼神充满了愤怒和谴责,还有无尽的后悔。 如果自己当初不嫁给他,那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后悔了! 第110章 卖自己亲孙女 “今日,我从镇上回家,想要找村民们一起帮忙,若再找不到就只能求大人了。 可不曾想回到家中,故而听到一阵欢笑声,以为是女儿回来了,急忙回家,却忽然听到他们正在说……” 事情回到了几个时辰前。 天刚刚亮,她在镇上没有找到女儿,于是心里很担心。觉得她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于是着急忙慌回家想请父老乡亲们帮忙寻找。 想先回到家里和丈夫、婆母商量一番,不曾想回到家里就听到了一阵欢笑声,她猜测是不是孩子们回来了。可转念一想,婆母和丈夫都不喜欢女儿们,整天都在骂赔钱货,怎么可能会这么高兴? 她小心翼翼靠了过去,躲在门外偷听,却听到王福贵说:“娘,那三个赔钱货不会跑回来吧?毕竟咱们这里距离县城也不是很远。” 王秦氏对他投以一个放心的眼神,道:“放心吧,那高门大户的,有专人看着,他们啊,别想跑回来!” 许秋月瞬间瞪大了眼睛,心里已经有了一种猜测,可还是觉得不可置信,因而并没有动作,而是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屋子里,响起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 她的声音娇娇柔柔的:“表兄,可是为了我把三个孩子都给卖了,要是被嫂子知道了,会不会很难过啊?” 王秦氏冷哼一声:“不过是三个赔钱货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许氏那个不会下蛋的鸡,胆小懦弱,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 再说了,咱们也不告诉她,让她去找吧,最好是死在外面,省得贵儿休妻的名声传出去,街坊邻里对他说些不好听的话。” 后面的话许秋月已经听不进去了。 她满脑子都是她的孩子不是走丢了,而是婆母和丈夫联合外人把她们给卖了! 一时间,她的脑子里闪过了很多的画面,无法想象三个女儿会被卖到什么地方去。可女子能卖到什么地方去了,又是显而易见的事! 她想冲进去质问二人为什么,凭什么,可是理智告诉她,她是一个人,里面三个人,她根本对付不了。 她想,容大人是个好官,一定会为她做主,把她女儿找回来的,于是她就准备到县城报官。不曾想太过于伤心,刚走了两步,下台阶时腿一软跌了下去,额头和双手都摔破了。 额头磕在石头上,鲜血直流。 屋子里的人听到了动静,她也顾不得疼痛,爬起来就往外跑。 里面三个人出来看到她离开的方向,便知道她是听到了谈话。 年轻的女人穿着一身藕粉色的衣裙,见此眯了眯眼睛,一把握住旁边王秦氏的胳膊:“姨母,快追。嫂子去的方向是县城,若是她去找容大人就惨了,那可是要吃官司的。” “贵儿,快去。” 王福贵得了吩咐立马往后追。 王秦氏拍了拍女人的手,安抚:“婉儿放心,许秋月一个女人哪里跑得过贵儿一个大男人,不必担心。” 被叫做婉儿的女人并没有因此放松,而是面色黑沉:“姨母,表哥他一介文弱书生,哪里跑得过许秋月那个农妇?你快跟上,万不能让她去告状,否则你我都得砍头!” 王秦氏一听瞬间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于是赶紧追了出去。 女子想了想,一咬牙也追了上去。 然而,许秋月这些年来操持家里家外,虽然瘦弱,可力气和耐力是很强的,哪怕受了伤,一瘸一拐的还是把三个人甩到了后面。 她路过了容家门口时不敢进去,最后是碰到了穆昭,由穆昭去告诉了容顼年。 容顼年让青青把人送到县衙敲击鸣冤鼓,而她则是换了衣服,带着陈远和空玄随后赶到。 许秋月刚刚跪下开始升堂,王家母子就追上来了。 “大人,民妇所言句句属实,还请大人为民妇做主,救救民妇可怜的孩子们吧。” 王家发生了什么事村子里的人并不清楚,因为王家人母子俩都不是什么善茬,村子里的人不太喜欢他们,一向不怎么来往。 今日看到许秋月流了血,一瘸一拐的跑了,身后跟着三个人紧追不舍,不少人好奇发生了什么。索性他们村距离县城也近,于是就慢慢跟在后面过来吃瓜? 不曾想这一吃竟然吃了一口大瓜。 贩卖人口,还是自己的亲孙女,这还是人干的事吗? 其中一人立刻对着容顼年说:“大人,草民有话要说。” “进来回禀。” “是。” 说话那个人被县衙放了进来,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他跪在地上,对着容顼年行礼。 “姓甚名谁?可是有个关键线索?” “大人,草民王福天,乃大王庄人士,家住在王福贵家隔壁。” “王福天,这里没你的事。”王福贵暗暗瞪了一眼王福天,后者却对他翻了一个白眼,无视了他的话,继续说:“草民并没有什么证据。不过草民住在王福贵隔壁,对许氏说的话能够作证。 王福贵此人生性懒惰,又爱喝酒,喝醉了就打许氏。还有王秦氏也不是好东西,整日磋磨许氏,连带着大丫二丫和三丫,小小年纪每天也要干很多活。 之前更是让三个孩子大热天出去挖树根,差点让三个孩子死在外面。 她对她们一向不好,忽然带她们去赶集,此事非常可疑。” 这话说完,外面围观的大王庄人不断的附和,然后又说了一些王秦氏母子是怎么虐待许秋月母女三人的,听得所有人拳头紧握,恨不得给母子二人一顿“爱”的暴揍。 容顼年点了点头,让王福天退出去。 王福天行礼,乖巧退了出去,只是离开时不满的看了一眼王福贵。 有这么一个贤妻良母的媳妇,半点不知道珍惜,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大人,这是污蔑!”王福贵和王秦氏自然是不愿意承认的。 王秦氏自认为做得滴水不漏,只要他们不承认,那么容顼年就拿他们没有办法,于是梗着脖子振振有词:“虽然我的确不喜欢三个孙女,可他们到底是我王家的血脉,我这个做祖母的怎么会卖他们呢? 大人,我看许氏是得了什么癔症,还请大人明察啊!” 王福贵连连点头。 “还请大人明察。” 容顼年正要说什么,却见外面守门的衙役走了进来,来到她身侧,小声说了一句话。 第111章 上官兄妹 众人很是好奇发生了什么,只有容顼年意外的挑了挑眉。 “请进来吧。” “是。” 衙役说着就退了出去,没多久就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而最前面的是三个小孩子。 小孩子的年纪相差两三岁左右,穿着的衣服同样是缝缝补补的,皮肤蜡黄,眼窝凹陷,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 虽说宣阳干旱三年,许多人都没吃的,但只是建州遭难,离开宣阳,或者是远一点的地方总能活下去的。而宣阳的人也不多,饿瘦了肯定是也有,可像这三个孩子和许秋月这样的还是少有。 那衣服之下的身材看着瘦巴巴的,好似用力一点就能把她们折断。 三个人跑进来,直接朝着许秋月而去,号啕大哭:“阿娘!” 许秋月失而复得,也抱着三个孩子痛哭流涕,一边哭一边拉着孩子打量,确定身上没有什么问题才松了口气。 容顼年却给一旁的穆昭使眼神,穆昭瞬间懂了。 她上前朝着三个人走去,声音温柔:“小朋友,你阿娘还有事,你们先跟…姐姐走,姐姐请你们吃东西好不好?” 三个女孩子害怕的往许秋月身后躲,许秋月却把三人拉着出来,然后说:“去吧。这里是县衙,容大人是好官,不怕。阿娘等会儿就去接你们好不好?” “好。” 闻言,三个孩子听话的点了点头,跟着穆昭走了。 几个人刚离开,容顼年就把目光放在了另外的几个人身上。 那几个人也是跪在了地上,然后恭敬行礼,为首的男人开口:“草民上官秋月,带妹上官秋水拜见大人。” 容顼年看着四个人。 前面的一男一女正是上官秋月和上官秋水,二人穿着一身奢华却又低调的衣服,打扮也很平常。 上官秋月大概二十一二的年纪,穿着一身紫色的长衫,上面没什么图案,可那衣服却是这个时期最好的布料,用的丝线也是最好的。 头上戴着的玉冠是紫色的,这种颜色的玉可不多得。 他棱角分明流畅,五官优异,大大的一双桃花眼,驼峰鼻,嘴唇也是属于恰好的那种,让人感觉直观的帅,却没有什么攻击力。 如果要有形容的话,那大概就是很适合小说里那种温文儒雅、爱而不得的痴情男二号。 再看看上官秋水,年纪大概十七八岁,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服,上面绣着梅花图案。梳了一个芙蓉发髻,发鬓上戴了一对黄色的蝴蝶发钗,稍有动作蝴蝶就会不断的扑哧翅膀。 发髻上戴了绢花,是这个时代的特色。 在右侧位置插了一根牡丹花步摇,戴了流苏。 至于长相,容顼年只能看出来脸型是那种小圆脸,也就是所谓的“娃娃脸”,还有一双和上官秋月一样的桃花眼。至于其他的……实在是粉太厚了,她也看不出来。 身后跟着的想来是二人的贴身奴仆。 这就是上官家的人? 容顼年来了宣阳快半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上官家的人。毕竟之前的上官家就像是游戏里那种npc,不碰到绝对不会出现的角色。 无论是系统还是百姓们,哪怕是介绍里和上官家一向不和的司徒家都没提起过这个家族。 要不是她要种粮食了,看了一眼土地归属档案,还真不知道有上官这么一个家族。 上官家也是士族,而且比起司徒家来过之而无不及,并且据说早年间上官家有个绝色大美人,被送进宫里当了妃子,备受宠爱。只可惜那皇帝死得早,不然上官家恐怕就不会在建州,而是去阜阳了。 “原来是上官家的郎君,有失远迎啊。” “大人说笑了。”上官秋月笑得和煦:“按照规矩,本该是我上官家来拜见大人才是,只是……只是这些年父亲他老人家的身体越来越差。这一两年因为干旱更是加重了病情,一直缠绵病榻,药不离口。 我们这些儿子女儿的也是心中担心,一直在各地寻访名医,只为了给父亲治病,也是这段时间才陆陆续续回来。 本想着找个合适的机会来拜访大人,可又听闻大人公事繁忙,这才又耽搁了。 今日是听闻了县衙一事才特意赶过来的。”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上官秋水顺势把话接了过去。 “可不是嘛。也是小妹好心办了坏事。” “哦?是吗?”容顼年挑眉,等着他们的下文。 “自然是的。 小妹名叫上官秋婉,是上官家最小的,所以我们对她就格外的宠爱了一些。不曾想她竟然闯下这样的祸端……”上官秋水叹了口气,一副上官秋婉明明是做好事却无意间做了坏事,心里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继续说:“原着她的母亲和王家夫人是姊妹,所以常有来往。她去王家时看见王家夫人和王家大哥对待妻儿着实…… 尤其是三个孩子,饿得面黄肌瘦,身上没个二两肉的,年纪又小还要一大早的去干活。她心里既是心疼又是生气,于是便想把人带回家好生照顾。 可年纪尚小,说话没个忌讳,不曾想被王家夫人和王家大哥听了去,竟然将三个孩子带去发卖了。正好碰到了二哥回家,把人认了出来,这才出钱把孩子带回去好生照顾。 今日听闻许家姐姐上了县衙,生怕闹出什么误会来,因而立刻就把人给带了过来。 大人,是小妹办了坏事,大人想怎么处罚,我上官家也认罚。” 王秦氏和王福贵都是读过几天书的,因而上官秋水这文绉绉的话,他们可听明白了,纷纷瞪大眼睛。 张嘴就要说些什么,可身旁跪着的丫鬟趁人不注意捏了她一下,她只好闭嘴。又听到最后一句话,想着上官家也会帮自家开罪,所以就沉默不语了。 容顼年看着兄妹俩,不禁笑了。 这是给她先礼后兵,打温柔牌呢? 先是说明上官家老爷子生病了,所以他们上官家两耳不闻窗外事,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消息比较落后,所以过去了这么几天才什么都不知道,因为我们都不在。 上官秋水的意思是,上官秋婉并不是贩卖人口,只是有些心疼几个孩子,出于好心,只是被王家误会了而已,贩卖人口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说是让她处罚,可人都没来,真是过于敷衍了! 果然啊,士族大家最不缺心计! 第112章 流放 “上官老爷重病,作为子女自然是应当多加上心。正好,本官这里有一位很厉害的大夫,若有时间,定上门拜访。” “大人前去,自然是上官家荣幸。秋月定当扫榻欢迎,随时恭迎大人大驾。” 容顼年笑了笑,随即回答了上官秋水的话。 “既然上官姑娘是无心之举,又是心怀好意,本官自然也是不好过多苛责。上官秋水姑娘自行教导即可。” “多谢大人。”上官秋水笑着道谢,随即看向王家母子,又冷声说:“许家姐姐秋水也曾见过几次,是个难得的女子,温柔贤淑,当得女子典范,可王家大哥却如此不珍惜。 不仅如此,竟然还敢私下贩卖人口,这样的人,大人,秋水觉得理应重罚,以儆效尤才是。” “三姑娘,你……”王秦氏正要质问,不曾想身边跪着的小丫鬟却忽然抬手打了一巴掌,那王秦氏措不及防直接被扇倒在地。 “怎么会有你这样恶毒的婆母和祖母?苛待儿媳贩卖孙女,还哄得六姑娘差点和你们做下不可饶恕的罪,真是罪不容诛。” “珠儿!”上官秋水呵斥:“大人面前,岂容你放肆?” 被称之为珠儿的丫鬟立刻匍匐在地,朝着容顼年认错:“大人,是奴婢僭[jiàn]越了,还请大人恕罪。” 容顼年默默翻白眼。 真是什么话都让你们说了呗。 “无妨。不过贩卖人口一事的确重大。 王秦氏、王福贵二人,殴打妇人许秋月,私自贩卖人口,本官判你们流放冀州,即可执行。”她说着扔下了令箭,代表不可更改。 王秦氏和王福贵立刻表示冤枉啊,不断求饶,但还是被人给拖了下去。 二人心里一阵绝望。 冀州距离宣阳并不是很远,只有百来公里而已,走路的话大概半个月就能到了。可冀州靠近月国啊! 月国最近很乱,已经和天启开启了战争,还在不断骚扰扶月和西陵边关,而冀州就是比较严重的地方之一。 他们此时被送到冀州去,无疑是送死。 “丁大宝、钟添,你二人负责押邂,明日上路。” “是。”二人一同拱手应下。 “许秋月,王家的房产和田地你作为儿媳自然是不能继承的,但念在孩子幼小,便交由你打理。”不是她不想判给许秋月,实在是律法规定,外嫁女子不能继承男方任何家产。 除非男方和女方和离,男方才得赔偿女方一部分财产作为补偿。 当然了,也规定了,男子不能使用女方的嫁妆,女方只要没有犯错被夫家休弃。而且休妻的话也不是说休就能休的,得经过父母、族老同意后才能上报县衙,由县令来断女子到底是不是过错方。 如果是,女子立刻被休,家产一分没有,嫁妆也带不走,更没有任何抚养权。 如果不是,那么男方就属于污蔑,县令可判除二人和离,女方带走所有嫁妆,还能获得男方家家产的三分之一当补偿,作为女方再嫁的嫁妆,或者是不嫁人的生活费。 男方也得挨板子。 总归这个世界对女子有很多约束,但在一些利益上还是保持比较公平的对待。 这一点,现代就做不到这么好。 “多谢大人。”许秋月磕头谢恩,门外的大王庄的百姓一时间反而沉默了,思绪复杂。 他们觉得许秋月过得挺惨的,可是如今王家母子流放,他们又觉得这样的处罚好像太难了。 容顼年想到一件事,于是起身走了下去,来到许秋月面前让她起来,这才看着她说:“女子不易,尤其是像你这样带着孩子的女人。 若是有人上门欺辱,尽管打出去,若是没办法,便来府衙状告。正好,本官刚弄了新的东西,需要人试一试!” 她说着对着旁边的丁平示意。 丁平让开一些,就把摆放在一旁还盖着红布的东西暴露在众人视线里,随即一把掀开了,下面摆放的赫然是三把很大的斩刀。 这是容顼年今天签到的。 这是她那个时代的古代历史上的一名清官包拯发明的三口铡刀,分别是龙头铡、虎头铡和狗头铡。 三把大铡刀亮相把众人吓了一跳,浑身打颤。 “这三口铡刀分别为龙头铡、虎头铡和狗头铡,每一个都有不同的用处。 而这狗头铡专用于处斩恶霸地痞。”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铡刀处,抬手将铡刀拿了起来,再说到这句话时轻飘飘的把铡刀放下去,发出了咚锵的声音,把外场的吓得汗毛竖起。 另外的两个铡刀是用来做什么的容顼年没说,而其他人也不敢问。实在是那铡刀的刀锋过于锋利,还泛着寒光,落下去那一瞬间,他们感觉自己的头就在上面,瞬间被斩了下来。 心里有事的害怕的得瑟瑟发抖,心里没事的也是发颤。 容顼年则是淡定收了手,无视众人的模样,看着许秋月。 在历史上,包拯用龙头铡用于处斩贪官污吏,虎头铡用于处斩犯法的皇亲贵族。而她呢,目前只是个小小县令,所以这两个用不到,也就不说了。 “明白吗?” “民妇明白。” 容顼年点头,却好像才想起上官家的人还在跪着的这件事,于是诧异挑眉,连忙亲自把人扶了起来。再触及上官秋水的脸时心里不由得吐槽:“妈呀,这十斤粉没有,一斤肯定有!” 这时穆昭也带着三个孩子凑巧出来了。 三个孩子扑到了许秋月怀里,一个劲说着穆昭给他们吃了糕点,可好吃了。 许秋月瞬间眼眶泛红,觉得心里闷闷的。 因为婆母和丈夫的不待见,三个孩子就没吃过什么好东西,糕点更是见都没见过,也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以前太懦弱了,以后不会了。 “大人,民妇不知道……” “为民排忧,本就是我这县令该做的,否则如何配得上一句父母官。好了,天色不早了,你还是带着孩子回去吧。” 许秋月点头,朝着容顼年行礼,带着三个孩子就要离去,却被上官秋水给叫住了。 她上前伸手,丫鬟珠儿便拿了一个荷包放在她手里,她温柔亲切的拉着许秋月的手:“许家姐姐,这事和婉儿那丫头脱不了关系,也是我们上官家对不住你,这银子就当是赔礼了。” “这怎么行?”许秋月拒绝。 “这银子你收着吧,否则我们心里也不会好受的,就当是婉儿给你赔罪了。”上官秋月也说。 许秋月不知道如何是好,下意识看向容顼年。 第113章 冤家路窄 容顼年想着这钱不拿白不拿,还能让许秋月母女三人过好一点,于是轻轻点头:“既然是上官府赔偿的,许姑娘就收下吧,也不至于让上官姑娘心中难受。” 许秋月点了点头,将荷包收了下来,带着三个孩子离开了。 “容大人,已经到了午时,不若秋月做东,请大人饮一杯可好?” 容顼年拒绝:“本官从不饮酒,就不去叨扰了。” “穆昭。” “属下在。”穆昭一本正经的上前拱了拱手。 大概是这段时间伙食跟上了,再加上容顼年给了她灵泉水喝,现在的穆昭变化还是比较大的。 目前长高了不少,目测有一米五八了,皮肤也白了很多,胖了一些。虽然看着是有一些瘦弱,但对比其他人已经是好了很多。 她穿着一件米色的碎花百褶裙,上身是鹅黄色的交领内衬,外面搭了一件米色的碎花褂子,头发弄了一个现代简单的辫子头,扎了一根同色布条。 这样的打扮像现代的汉服,但在这个时期穿的也比比皆是,只是旁人会在腰间多加一块腰襕[lán]。 当然,这样的打扮更多流行在普通百姓中,或者是出远门,为了方便会穿的。像一般士族家的大家小姐或者是皇亲国戚那些,穿着就比较复杂了,大多都是飘逸广袖,衣服还有花边的,比如对面的上官秋水就是如此。 “你跟着上官公子去一趟上官府,替本官看看上官老爷。据说他可是个大善人,这样的大善人万不能出事啊。” “是。” 她看向上官秋月:“这位别看她年纪小,本事却厉害。 本官着实走不开,只能让她代为跑一趟了。” “大人客气了。父亲的病的确比较严重,那秋月也就不推辞了。” 容顼年点了点头,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上官秋月便拱了拱手,领着上官秋水和穆昭往外走,还不忘对穆昭做了请的动作。 穆昭看了一眼容顼年,虽然两个人什么都没说,可只是一个眼神,她就明白容顼年什么意思了。 她虽然医术很不错,可她学的是西医,更多的是解剖,替人看病还真不如陈大夫这个土生土长的中医大能。但容顼年让她去却没让陈大夫出山,只能说明容顼年的目的并不是看病。 几个人一起出了县衙,上官秋水却看到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于是连忙开口:“兄长,秋水忽然想起来还有东西没买,就不同你一起回去了。” “行,别在外面待太久。” 上官秋水点了点头,施施行礼,目送上官秋月和穆昭等人坐上马车离开,她这才冷下脸来,朝着旁边走了过去。 果然在县衙不远处的巷子里看到了一个人。 女人年纪只有十六岁,穿着一身藕粉色的广袖衣裙,上面还有精美的图案,头发梳了一个高髻,留了一缕头发挂着,大气又俏皮。 当然了,脸上的粉同样厚重,想要看清楚本人模样还是有些困难。 而她正是上官秋婉。 见上官秋水靠近,她连忙上前,一把拉住了人:“阿姊,怎么样啊?” 上官秋水冷着一张脸:“此刻你知害怕了,之前的胆子哪儿去了?我也不知如何说你,虽说你是庶出,可好歹也是上官家的名门千金,竟然…竟然恬不知耻的去勾引有妇之夫,还是那般货色。” 王福贵的母亲王秦氏的姐姐就是上官秋婉的母亲,但因为上官秦氏是小妾,这门亲事上官家并不看重。上官秋水也没见过王福贵这人,听上官秋婉之前说,还以为长得多好,方才一见颇为一般。 她心里对上官秋婉颇为不满,也有些不屑。 真是偏房带出来的孩子,学的尽是上不了台面的招数,而且眼光也差。 要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和兄长才不愿意管她的破事。 闻言,上官秋婉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撇了撇嘴说:“谁看上他了,我不过是看不过那许秋月罢了。 你不知道,我和她之前就认识,有些不和。听说她嫁给了王家…王福贵,这才想戏弄她。 就王福贵那样的,就是倒贴我也看不上。” 上官秋水可不管这些,话语依旧冰冷:“我不管你是看上了王福贵还是针对许秋月,总之给我安分一些,莫要给上官家惹事。 如今宣阳不太平,父亲又病重,其他叔伯和司徒家都虎视眈眈,上官家可谓是内忧外患,我可没功夫处理你的破事。” 她说完转身就走。 上官秋婉被教训了一顿,心里很是不满,但是她只是个庶出的小姐,哪里比得上上官秋水他们啊。 心里不情愿也只得讨好。 她追了上去,脸上挂着笑,一路说着讨好的话。这一幕正好被出来的容顼年、空玄和陈远三个人看得清清楚楚。 容顼年静静的看着两个人离去,却忽然间见两个人对上了另外一个人,她仔细看了一眼,立刻招呼两个人:“我去,快走快走!” 陈远和空玄不知道她忽然间这么着急做什么,但还是快速跟了上去。 可不得着急嘛,俗话说得好,三个女人一台戏,而那里可都不止三个了。 而不远处和上官家姐妹撞在一起的不是别人,正是司徒雅云。 上官和司徒两家是宣阳两大巨头,谁也看不上谁,不仅暗暗较劲,明面上谁都知道上官家和司徒家不和。只不过上官家和司徒家在宣阳的名声却是天差地别。 尤其是家中小辈。 司徒家除了司徒颐之外,其他人可谓是声名狼藉,没有一句好话。而上官家无论男女,都是一致好评,这也导致于司徒雅云格外看不上上官家的人。 每次见到她都会想到,外人说她就是刁蛮任性,而上官家的就是知书达礼,温柔贤淑,她心里很不平衡,觉得她们挺装的。 这不,没曾想今天精心打扮出门,竟然碰到了最不想见的人,只觉得晦气。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上官三小姐和六小姐啊。我听说上官家主最近越来越严重了,好像命不久矣了,怎么你们还有闲心出门啊? 就不怕别人说你们不孝啊?” 第114章 奇怪的上官家 上官秋婉面对上官秋水时那自然是卑微得很,可面对司徒雅云她可就不害怕了,正好心里有点怒火,如今又对上了冤家,她自然是没有好气了。 真是什么人都能欺负她了! 她上官秋婉可不是好欺负的! 只见她眼泪说来就来,委屈巴巴的看着司徒雅云,用帕子轻轻擦拭自己的眼角,语气带着哭腔:“司徒姐姐怎么能这么说呢? 父亲他老人家身体本来就不大好,为了这事,家里的几个兄弟姊妹都急得不行。可司徒姐姐,你怎么能诅咒我父亲呢? 而且还如此污蔑秋水阿姊,她可是为了父亲的病跑了很多地方,已经许救未曾好好休息了。” 此话一出,周边看热闹的百姓就对着上官雅云指指点点,甚至议论起来,根本不怕司徒雅云听到。 以前可能会惧怕司徒家,如今有了容顼年,他们好似也有了底气。 “这司徒家的还是喜欢仗势欺人。” “是啊,上官老爷多好的人啊,竟然被如此诅咒,这真是用心险恶啊。” “三小姐也是个大孝子,若是我的儿女如他们一般,也知足了。” 众人夸赞上官家每一个人的同时也拉踩了上官雅云一脚,气得上官雅云气呼呼的一把推开上官秋婉。不曾想上官秋婉顺势就跌在了地上,哭得梨花带雨:“你…司徒姐姐,我不过是说了两句实话,你怎能推我呢?” “司徒小姐,你也太过分了,六姑娘她身体一向不大好,怎么能受得了你这一推呢?” 这下,围观的百姓们对司徒雅云更是不满了。 司徒雅云吃了暗亏,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最后只得指着众人:“闭嘴,本小姐没推她,分明是她自己跌倒的!上官秋婉,你真是会装! 你们上官家的都一样!”她说着指了一下上官秋水,随即也不想去找容顼年了,而是转身就走了,那方向是回家的方向。 上官秋婉被丫鬟搀扶着站了起来,还是哭哭啼啼的,可眼泪也就开始落了两滴。毕竟这要是真的哭,她今天这妆容不就白画了? — 上官家 上官秋月带着穆昭回了家,一直到上官家主上官天赐的房间里。 “穆姑娘,这就是家父的房间,床上的人正是家父,劳烦姑娘了。” “客气了。” 穆昭说着走上前去,目光落在了前方。 屋子里点了熏香,味道很浓郁,床榻前挂了床幔,挡住了里面的人,隐隐约约只能看到有个人躺在里面,胸口上下起伏。 她最近跟着陈大夫学习了把脉,因而坐下去后,便拉着露在帘子外面的手认真的给把脉。 脉象显示,这人是因为心疾引发的发热,目前的确是病入膏肓了。 她收回了手,起身。 上官秋月立刻围了上来:“穆姑娘,家父如何?” “令尊有心疾,一直尚未治愈。又因为气急攻心,引发了旧疾,发热不退,这的确有些棘手。” 上官秋月闻言,看了一眼床幔里的人微微摇头:“的确如此,每个大夫都是这么说,说…父亲最多还有几月的时间。” 正说着,门外忽然间冲进来一个人。 来人穿着白色广袖交领上衣,下身是棕红色的桶裙(那个时候的人男女都穿裙子,开叉的衣袍和裤子是后期发明的),中间衣服上系了精致的腰襕,头上的头冠也是白玉的。他面容白皙,棱角并不算特别锋利,恰到好处的流畅,五官也很精致。 乍一看还以为是个英气的女子,再一看,是个长得精致的男子。 他急匆匆跑了进来,看着上官秋月:“兄长,听管家说你又带了一位医师回来,在哪儿呢?怎么说,父亲可有得医治?” 说着他也注意到了一旁的穆昭,眼神瞬间一亮,靠近几步,问道:“这位姑娘莫非就是兄长请来的医师?现在的医师都这般年轻有为吗? 对了,姑娘,我叫上官秋容,上官家排行第五。我父亲他怎么样,他的病有得治吗?” 穆昭浅浅行礼,摇头:“我没什么办法,或许大人有吧。” “大人?你是说容大人吗?”上官秋容眼神又亮了两分:“我刚回宣阳,便听说了不少事,便有容大人武力压制司徒锋,将人关入大牢的事。 不曾想容大人不仅武功高强,医术也颇有造诣?” 穆昭:“……” 那倒不是。 她觉得上官秋容话有点多,并不是很想回答,但上官秋容却一副刨根问底的架势,上官秋月只好出声提醒:“阿容,不要无礼,话多了。” 上官秋容闻言立刻闭嘴。 “穆姑娘,既如此那就麻烦回去请教容大人吧。若是能够治好父亲,上官家愿意举全家之力给予报答。” 穆昭点了点头,就要告辞。 上官秋月说是留人吃饭,可她拒绝了。 上官秋月只好让人送穆昭出去,不曾想上官秋容兴致勃勃的:“我去吧,正好没事。” 上官秋月一把拉住他:“二哥有话和你说。” “啊?”上官秋容叹气,再看向穆昭,她已经跟着下人离去了。 穆昭来的时候因为上官秋月在身边一直不敢有所动作,这会儿倒是自在了不少,四处打量着上官家。她发现上官家种植的绿植很多,而大部分绿植都是可以入药中草药,还有一些她不太认识。 还有,上官家的人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让她觉得格外的不舒服,心里觉得容顼年让她来这里看看情况是正确的。 正想着,忽然间撞到了一个人。 来人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子,穿着一身紫色的衣服,头发也是乱糟糟的。 “药,药!”她一把拉着穆昭的头发一边说着这样的话,甚至于还动手扯穆昭头发。 穆昭下意识的使出容顼年教的动作,女孩瞬间被打得跌倒在地,然后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喊:“坏人,坏人,你是坏人!” “哎哟,七小姐啊,您怎么跑出来了?”带路的人立马把人扶了起来,结果女孩却踢了他一脚:“有毒? 药,我要找药!”她说着目光又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指着一个地方大喊:“别跑,等等我!” 穆昭顺着方向看过去却什么都没看到,再看着那姑娘,她已经张开双手跑走了。 穆昭觉得越来越奇怪了。 这上官家的确有秘密! 第115章 是敌是友?! 那小厮擦了擦汗水,正要说什么,却听到了一道女声带着歉意的话语响了起来:“抱歉抱歉,这是我们家七妹,年幼时受到惊吓,从此柳疯疯癫癫的,冲撞了穆姑娘,莫要介怀才是。” 穆昭扭头,就见上官秋水带着另外一个女人回来了。 说实话,这两个人悄无声息的出现,脸涂得跟鬼一样,差点没把她吓死。 她是真的很不能理解这段时期的妆容。 甚至于她觉得这两人的都还算好了,之前那个公主,那个妆容,先是刷了一层白,又把两颊化得跟猴屁股似的,非常对应“对镜贴花红”。 她觉得还是平民百姓好啊,平日里都是素面朝天的多好看啊! “三姑娘,六姑娘安。” 上官秋水摆了摆手,那人就退走了。 “穆姑娘这就要走了?” “嗯,告辞。”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的不是什么好人,她还是离远一点吧,她有密集恐惧症。 说完直接越过两个人从侧门离开了。 上官秋水转身看着穆昭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随即看了一眼身旁一脸神游天际的人,笑着说:“你还在生气?这司徒雅云当真如此让你讨厌?” “当然了。仗着司徒颐对她好,又自持身份,总是不分场合欺负我。” “哦?那阿姊我倒是知道一件事,可以让你压她一头。” “什么?”上官秋婉瞬间来了兴致。 “听闻司徒雅云最近总是往县衙跑,对容顼年大献殷勤,她想做什么你应该清楚吧?”话说到这里就够了,上官秋水笑了笑,带着丫鬟珠儿离开了。 上官秋婉自然是明白了,还能是为了什么?不过是想拉拢容顼年……不对! 她忽然间回想起司徒雅云今天特意打扮过的样子,也不像是去拉拢人的,心里瞬间有了一个别的猜测。 身后的丫鬟也适当开口:“姑娘,奴婢听说那容大人长得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这司徒雅云莫不是看上了容大人?” “真有这么好?”她怎么不太相信呢? 她目前看过最好看的,那就是二哥和司徒颐了。 只是那司徒颐从不正眼看她,再加上司徒家和上官家一向不和,所以两个人之间根本毫无可能。 “香儿,你让人去盯着司徒雅云,她一有动作就来通知我,我们一起看看去。” “是。” 香儿笑着应下,转身着手让人去办。 上官秋婉则是笑着离开,心情都好了不少。 然而她并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盯着她离开的主卜二人。 “姑娘,您为何故意让六姑娘去接近容顼年?” “这容顼年今日接触,看着倒像是个好相处的,但人嘛总归是复杂的,一次见面确定不了什么。就让她和司徒雅云去打吧,正好借此机会看看容顼年到底是什么个性情。 是适合做敌人还是朋友且看吧!” 珠儿明白了,奉承的夸赞上官秋水聪慧,后者笑而不语。 “阿姊!” 她转头,就见没头脑的姑娘又回来了,顿时嫌弃的让珠儿打发走,自己也赶紧溜走。 — 容家 容顼年忙了一天回来,就见穆昭来了,和她说:“上官家挺奇怪的。” “哪里奇怪?” “我了解过一些历史,虽然这是平行世界,只是历史背景很像南北朝,但很多都相似。只要是达官显贵的院子都喜欢气派的,但又要低调奢华的。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不能少,像稀缺的四君子(梅兰竹菊)还有牡丹芍药等都有,可上官家这些都没有,反而种了很多药材。” “上官天赐不是病了吗?种药材也能理解。” “不止。就那个上官秋月,表面看着很关心他的父亲,可是我看得清清楚楚,他的内心平静。就好像床上的不是他爹一样,毫无波澜,并不关心,所谓的关心也只是表现出来给外人看的。”她在组织里时很多都需要学,比如近身搏斗、简单的医疗等,其中也有心理学。 上官秋月掩饰得很好,可她还是通过一些小动作表情能够看出来,他是装的,心里没有半分波澜。 “还有,我离开时碰到了一个疯疯癫癫的人,小厮说是他们家七小姐,可上官家对外宣称不是只有六位吗?” 这自然是容顼年在小优那里获得的消息。 上官家,家主上官天赐,五十三岁,妻子蒋梦,五十岁,二人膝下有三子,分别是大儿子上官秋城,二十岁时被土匪所杀。 二儿子上官秋月二十三岁,三女儿上官秋水,十八岁。 除此之外,上官天赐还有两位夫人,分别是秦夫人和陆夫人。秦夫人膝下有一儿一女,分别是四公子上官秋笙,年十八和六姑娘上官秋婉年十七。 而陆夫人膝下有一子,排行第五,名叫上官秋容,年十七。 “我看看。”她进了系统里查询上官家七小姐,发现还真的有,但只有一句介绍。 上官秋仪,母不详,年十六,上官家七小姐,儿时受到刺激,从此疯癫,上官家怕传出去名声不好,因而对外说她早夭。 容顼年把消息告诉穆昭,后者蹙眉:“这上官家看来和外面传的好名声还是有一定区别的,说不准都是虚名。” “谁知道呢。或许吧!” “那你是怀疑他们什么?” 容顼年摇头:“并没有什么牵扯。不过只是觉得奇怪,来了这里这么久,从来没有人提起过上官家,就像是不存在一样,这忽然出现了,你不觉得奇怪?” 穆昭被他这么提醒才想起来这事。 是啊,来了这么久根本不知道有一个上官家。 既然是名门士族,名声又这么好,以前怎么没听过?而且天灾那段时间,一向表示仁义的上官家都没出来,反倒是司徒家还出来表现,忙前忙后的。 这不符合常理啊! “这比npc还npc。” 容顼年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不管怎么样,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咱们多加提防就是。” 穆昭表示赞同。 的确是这么一个理。 目前上官家没有做出什么来,名声还很不错,他们做点什么都不对,只能步步防着,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116章 做饭 “公子,铁锅拿回来了。” 陈远知道容顼年心心念念的铁锅,今天 他就迫不及待的去问了,老板已经打好了。 一共四口锅,他一个人就给全部拿了回来。 容顼年一听这话,立刻转身,就见陈远提着四个大小不一的铁锅,急匆匆跑了进来,大汗淋漓的。 进来后轻轻把锅放下,擦了擦汗,憨厚的看着容顼年。 容顼年不吝啬的夸奖了两句,陈远立刻高兴得找不到北。 容顼年则是看着铁锅,想要大显身手了。 她昨天晚上睡不着,查了这个时期的吃的,发现美食那是真的多啊。不过那些吃的基本都在上层社会流行,像宣阳这种边边角角的地方真没得吃,所以她才觉得这个时代没什么美食。 越看她就越馋,而今天这铁锅可终于到了。 大鱼大肉,还有那些听都没听过的菜她是吃不了了,但是流传到现代的不少菜系她都会呢。 主要是舅舅带她一个娃,想着不能让她吃不好,所以就开始学习做饭,而她呢见舅舅每天不仅要照顾自己还要给学生上课,准备教案等,怕他太累了,所以也偷偷报了老师学习做菜。 她在这方面很有天赋,无论是川菜、豫菜、鲁菜还是粤菜、湘菜她都是手到擒来,反观自己的家乡菜浙菜手艺平平。 作为一个浙江人,她的性格从来没有南方女子的温婉端庄,反而更加活泼率真。同样的,在美食这方面,她更喜欢重口味的,其中川菜为最爱。 她让陈远拿了一大一小的两个锅进了厨房,另外两个是准备拿去县衙的。毕竟她中午的时候是要在县衙吃饭的,她不想委屈自己。 她大步进了厨房,穆昭屁颠屁颠跟在后面。 她这个人别的爱好没有,就是喜欢吃,不过天生在做饭上缺几根筋,不管怎么教,最后要么是炸厨房要么就是黑暗料理。唯一能够拿的出手的,大概率就是西式糕点了。 主要是西式糕点所有的东西都有明确的配料比,还有的不需要过火,有的需要也容易,大多是烤箱,定时就成。 反正厨房杀手,中餐这种复杂的就不用考虑,学西式糕点绝对妥妥的,不怕翻车。 “公子。”马上就要到了吃饭的时候,张婶和青青正在厨房里忙活,陈大夫也在帮忙烧火,而空玄也在洗菜。 见容顼年进来,张婶以为她饿了,立刻说:“公子,估计还要一个时辰才能用膳。您若是饿了,吃点糕点垫垫。” “不用。张婶,你们别忙活了,今天铁锅到了,我给你做点好吃的。”在她记忆里,原身并不是什么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 因为从小生活一般,虽有奴仆也会跟着动手做一些事,只是身体差,做的比较少。做饭虽然不会,但是鱼肉羹做得一绝,这也是在学院里学的。 她做的鱼肉羹不仅没有任何腥味,还十分滑嫩,一家人都喜欢吃。 就是她身体不好,不常下厨。 “公子要下厨?”张婶有些担心。 容顼年点了点头。 张婶看向陈大夫,后者点了点头,缓缓开口:“大抵是来了这里的缘故,风土养人吧。公子身体好了许多,既然公子想做就让她做吧。” 张婶闻言点了点头,笑着说帮容顼年打下手,青青也连忙表忠心。 容顼年也不客气,吩咐张婶把需要的食材洗出来,又让青青把之前的两个灶台烧起来。陈远也把铁锅放在了灶台上,不大不小,正好把锅稳稳固定住。 厨房还有两口小灶台,是用来放陶罐的,平日里做饭用的就是那两个灶台。 青青直接从里面拿了烧得正旺的柴火放进去,再添两根干柴,火就烧好了。 铁锅刚弄好,还没开锅,容顼年第一件事就是开锅,学着网上的教程开了锅,发现还不错,就又复刻了把另外几口锅一起开了,然后开始做菜。 厨房里菜并不多,只有藕和茄子,还有她之前拿出来的土豆以及张婶买的猪肉和她今天拿出来的排骨。 绿色叶子的菜只有大白菜,而且被虫吃了很多,张婶洗了很多次,那菜更是破破烂烂的。 她准备做一个红烧肉炖土豆块,再做一个莲藕排骨汤,再炒个茄子和大白菜。 这个时期,按照他们世界的历史,张骞出塞已经开辟了丝绸之路,有很多新奇的东西和吃的进入了我国。但在这个世界的背景上,历史上并没有人出塞,也没有所谓的丝绸之路。 所以许多吃的都没有。 调味品和佐料也不多。 包括了:盐、酒、醋、蜂蜜、酱油、豆豉、檀香、郁金、八和齑[ji]和葱姜蒜、香菜、茱萸、花椒、橘皮、橘叶、木兰、桂皮、白梅、胡荽、葱头、胡芹、荜拨、安石榴等。 像胡椒、辣椒是真的没有。 她也怕大家吃不来辣椒,所以就想着先做一些这个时代的人能够接受的菜品,比较清淡一点,偏甜口或者是咸口的。 当然,她也没忘记现代常吃的大米饭。 他们吃的还算可以,她拿出来的大米都煮粥喝,外面的百姓如今还没什么吃的呢,以前有大米那都是上税的。而且是不脱谷壳的,在原主记忆里吃过,味道真不算好。 用之前做的甑子蒸一锅大米饭,然后用另外一口锅弄菜。 莲藕排骨汤就可以用陶罐弄,味道会更加的香,汤也更浓,红烧肉用铁锅做。 大概一个小时后,红烧肉终于盛了起来,味道浓郁,整个院子都能闻到。大家不约而同的嗅了嗅,馋虫也被勾了起来。 米饭和排骨早就好了,就连白菜和茄子也在旁边的锅空着时,容顼年快速的炒好上桌了。 如今红烧肉也好了,就可以开饭了。 简单的四个菜,人多,每个菜都是用大碗盛了满满当当的。 桌前大家坐在位置上,看着中间色香味俱全的菜,尤其是那碗颜色犹如红宝石的红烧肉,完全移不开眼,纷纷咽了口水。 “原来菜还能这样做啊,大米也能蒸!” 大米能煮他们知道,但蒸是第一次知道。 “当然了,这叫炒菜,比煮出来更好吃。” “就是费油。”张婶心痛的接了一句。 蔬菜也用油炒,真心疼啊! 容顼年:“……” 第117章 种植秧苗 闻言,她放下豪言壮语:“不怕,以后有我在,保管大家不会饿肚子。” 听她这话,众人忍俊不禁,但谁也没有反驳她的话,只觉得她的话一定会成真的。 “对了,公子,这个叫什么?看着好好吃的样子。”莲藕排骨他们都知道,因为也这么做过,并不觉得好奇。反观红烧肉,色泽红润,香味很浓,心里很好奇。 “这道菜原名叫东坡肉,是一个诗人苏东坡发明的。不过他特别喜欢吃肉,东坡肉选择的肉也比较大,有些人不太能吃,所以后来有人将东坡肉进行了改良,称之为红烧肉。” “红烧肉…颜色红润,这个名字虽然没‘东坡’二字雅,有意义,但胜在贴切。”容母点评道。 容顼年赞同的点了点头。 东坡肉一听就觉得这个菜很美味,很大气,想尝一尝。而红烧肉呢简单明了。 “大家别看了,快尝尝味道好不好,第一次做。”当然不是第一次了。 他舅舅是最爱的就是咸甜口的菜品,像什么梅菜扣肉、红烧肉、西红柿炒鸡蛋(放盐版)、糖醋排骨、樱桃肉等都是他特别爱吃的。 她做菜的时候红烧肉是最多的,因为舅舅和她的口味都喜欢这道菜。 那就有人问了,西湖醋鱼喜欢吗? 容顼年表示,她是真的不喜欢,舅舅也不喜欢,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发明的菜,这种菜传承下来有什么意义呢? 众人纷纷拿着筷子夹起红烧肉,放进嘴近一尝,稍微抿了抿唇红烧肉就成了两半,又继续品尝。 肉香味很浓,但没有膻味,皮炖得软烂,有一点点甜味但不多,融入在酱油的味道里综合了酱油的咸,只留下酱香。肥肉里多余的油脂被炒了出去,这会儿只觉得软乎乎的,和皮融为一起,瘦肉不柴,同样的软烂,搭配肥肉和猪皮相得益彰。 只是一口,大家就被征服了,对容顼年的厨艺一致好评。 就是吃过红烧肉的穆昭也是疯狂点赞。 这是她两辈子加起来,目前吃到最好吃的红烧肉,可以进入五星菜品的。 大家一个劲的嗯嗯嗯,一句话没说却表明了赞叹,让容顼年这个做饭的喜笑颜开。 “好吃就行,搭配米饭更好吃。” 她说着看向空玄,见他竟然没有动筷,就拿自己还没用过的筷子给他夹了一块肉:“尝尝,真的不错。” 空玄觉得自己真的是离佛祖越来越远了。 虽说他并未皈依佛门,只是一个俗家弟子,可在静安寺的那些年从来没吃过荤腥。来到这里后荤腥都沾了,但因为是水煮菜,接受还算快,如今这几个菜,每一个都油汪汪的,他心里忽然就有些障碍了。 他想,大概率是看到这些,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想到了曾经,才会有这种感觉吧。 正想着,大白米饭上就多了一块红彤彤的肉,肉还带着一些汤汁,落在白米饭上,看着更加诱人。 “这个配米饭很好吃的。” 看着容顼年期待的目光,空玄点了点头,拿着筷子夹皮肉嘴里,见容顼年满意的笑了,他的嘴角也扬起一抹笑。 — 大概灌溉了三四天,容顼年去看了田地,大部分都已经好了,于是就放了水,之后去看了大棚里的水稻,已经长出来了。 她便让人来容家这里,凭借户籍可以领取一批秧苗,同时容顼年拿着个扩音器把秧苗怎么种植告诉了百姓。让他们拿回家去种,不懂的就来县衙询问。 第二天她就带着大部队,去了田里插秧。 她以前跟着读农学院的朋友去体验过插秧,但是身体不太给力,干了几个小时就开始咳嗽了。一群人让她上去休息,她也只好起身,然后在周边看看。 他们插的是属于县衙的田地,而旁边也会有青石镇百姓的田地,他们也都各家在各家的地里忙活。哪怕此时此刻烈日炎炎的,也没有一个人休息,全家齐上阵,上到老下到小。 她下身的裙摆塞在腰带里,裤子也被卷起来大半,光着半截小腿,头上戴了一个草帽,袖子也用布挂在身上,露出小臂。 “咳咳咳……真是废了!这点活都干不了!”她正吐槽着,一个小姑娘哒哒哒的跑了过来,然后递给他一个水壶,眼神亮晶晶的:“大人哥哥,喝水。” 大人哥哥?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称呼? 她接过水壶没有喝,而是蹲下去,和小女孩平视。看着她瘦弱的模样有些心疼,尤其是露出来的小腿和手臂,瘦得只有皮包骨了,不由得叹气。 大户人家或者是有点钱的还好,干旱了大不了就是去别的地方买点吃的,可没钱的就只能吃树皮树根之类的,瘦得都是只有皮包骨。 尤其是老人和小孩。 看着小姑娘脸上脏兮兮的,伸手替她擦干净:“谢谢。不过,为什么叫我大人哥哥?” 小姑娘一脸天真,问什么就答什么:“因为祖母说你是大人,我们见了都要这么叫。但你是哥哥啊,所以就是大人哥哥!” 容顼年笑了,又感觉喉咙发痒,连忙侧开头咳嗽几声。 听她咳嗽,小姑娘吓坏了,双手托着水壶往容顼年的嘴边送:“大人哥哥,你快喝水。” 水壶的嘴已经戳住了她的嘴,她往后移了移,见小姑娘一脸的认真和期待,她也只好拿着水壶喝了一口。 下了雨,干旱就解了。 山里的河流全都恢复了,包括村子里的水井或者是野外山泉,全都有水了。百姓们也不用再去县衙排队领水了,在村子里就喝井水,在外就喝山泉水。 而这水壶里的正是山泉水。 味道十分甘甜,特别好喝。 至于有没有寄生虫,喝了会不会生病她也不考虑了,毕竟这具身体是古代人的,喝的都和他们一样,完全不会出事的。 “好了,我喝了。” 小姑娘这才收了水壶,转身就要跑,容顼年却把她拉住,然后在她手心里放了几颗大白兔奶糖, “谢谢你请我喝水,我请你吃糖。”她说着举着手里的一颗,当着小姑娘的面剥了糖衣:“这样就可以吃了。” 她把糖喂给了小姑娘。 奶香味带着甜甜的味道充满了口腔,小姑娘瞬间瞪大了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容顼年。 她起身拍了拍小姑娘的头:“回去吧。” 小姑娘点头:“谢谢大人哥哥。” 说完跑走了。 容顼年看着她到了一处地边把水壶放下,然后进了地里把糖给爷爷奶奶,她看了扬起一抹笑,去别的地方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第118章 突然的意外 路过一处田地时总有人会给她打招呼,每个人笑得都很甜,很热情,还恨不得把吃的都塞给容顼年。 她笑着一一拒绝,然后又把那些错误的地方指出来。 就这样忙了三天,县衙里的稻田种的差不多了。她就准备把玉米和土豆以及黄薯种植提上日程了。 玉米和土豆可以一起套种,这样可以互相弥补缺点。 于是她又把之前签到的种子拿了出来,让那些不种水稻的来领取,土豆和玉米套种,也可以单种,红薯苗的话最好种在沙地上。这样的地方不多,所以只要土地比较松软的都可以种植。 同样的,领取的那天把种植方法说了一遍。 大家都是种地的,容顼年说了一遍他们就知道该怎么种植了。 就是大粪,家家户户都有一个旱厕,每年用来种地的。但这三年干旱,粪坑里没多少存货,下了雨之后倒是满了,可大部分都只剩雨水了。 好在之前容顼年让他们把草割了剁碎,丢在粪坑里泡着,这么十来天过去了,也都变成粪了,可以用来种地。 容顼年呢,带着一大家子在屋子后面的山上种红薯。 这里正好是沙地,但也并非全是沙,还有泥土的。不过泥土松软,加上沙,哪怕是下了雨也不会变得夯实,非常适合种植红薯和土豆。 一家人就在这里忙前忙后的。 红薯种的不多,反观土豆比较多。 容顼年拿着锄头,在前面挖坑,后面的几个人丢种子的丢种子,丢粪的丢粪。肥料的话没有,因为小优说系统出品必属精品,不需要肥料就能和现代那种加了肥料的一样。 正好省了,她也不用想办法把肥料拿出来,还要想办法说这个是什么了。 正干活呢,就见几个人从山下爬了上来,气喘吁吁的来到旁边的山道上。容顼年抬眸就看到了几个人,嘴角不可察觉的抽搐了两下。 眼前的一群人正是司徒雅云和她的丫鬟,而另外两个她不太认识。 司徒雅云和另外一个女人打扮得非常的亮眼。 “雅云见过大人。”她刚刚行礼,旁边的人就把她挤开。 这山路并不宽,只够一个人走的,两个人上来的时候都是一前一后抢着的。这会儿被上官秋婉一挤,她差点摔了下去,还好被被丫鬟扶住了。 她暗暗咬牙,盯着走到前面的上官秋婉。 这个贱 人不是追着别人跑吗,怎么忽然间来容大人这里了? 上官秋婉不管她的想法,上前施施然行礼:“小女上官秋婉,见过容大人。” “原来是上官家的小姐啊。”容顼年说着无所谓的挥动着锄头,带起来的泥土落了一些在上官秋婉身上,她顿时嫌弃得蹙眉,恨不得快速往后退。 心里对容顼年刚才的好印象消失了大半。 一个县太爷,不在县衙里好生坐着,做他的官老爷,来这里挖土……她的目光又落在身后追粪的陈大夫和陈远身上,更是嫌弃。 一个官老爷和下人一样干活,这样的人有什么出息? 也就脸能看了! 但想到司徒雅云喜欢容顼年,她那该死的胜负欲就起来了,快速把眼底的嫌弃收了,而是扬起一抹笑来,却不知道她的表情被穆昭和空玄看得清清楚楚。 容顼年把这一行最后一个坑挖开,调转方向,就听上官秋婉问:“大人这是种水稻吗?要不要婉儿帮忙?” 一时间气氛安静了下来。 容顼年也扭过头来看着她,不说话。 她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身后的丫鬟香儿扯了扯她的衣服,准备小声提醒时,司徒雅云终于找到了机会插话。她顿时嘲笑出声:“上官小姐可真是五谷不分啊,水稻在水里,这个分明种的是土豆和玉米,是吧大人?” 容顼年没有回答。 上官秋婉一脸尴尬,心里却把司徒雅云骂了一句。 本小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何须来做这些,不认识不是很正常吗?倒是显得你了! 一股穷酸味! 司徒雅云顺势挤开她,从丫鬟手里接过食盒递给容顼年:“容大人,这是我亲手做的绿豆汤,天气炎热,干了这么久,喝口汤解解暑吧。” 容顼年干活烦得很,没功夫敷衍她:“容某忙得很,没时间,请!” “喝口汤不耽误时间的。”司徒雅云不愿意放弃,动手打开食盒,端出来绿豆汤热切的看着容顼年。 容顼年依旧不语,指着下面示意她离开。 司徒雅云不是第一次和她接触了,非常清楚她的性格,于是不好再说什么。把绿豆汤放回食盒,盖上,放在边上。 “既然大人这会儿没时间,那雅云便不打扰了。汤放在这里了,大人想喝时自取。”她说完转身就要走,可被上官秋婉挡住去路了,只能看着上官秋婉,让她借过。 上官秋婉装作没听到,眼神一直盯着容顼年,见她大汗淋漓的,于是把手帕举着上前:“大人,你出汗了,婉儿帮你擦一擦。” 她身子往前倾,容顼年直接往旁边一躲,上官秋婉没站稳,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当然了,屎还差一点,吃了一嘴泥是真的。 众人见此纷纷忍俊不禁,但还是忍住了。 司徒雅云和她一向不和,看上官秋婉吃瘪自然是觉得开心,直接笑出了声。要不是容顼年在这里,她估计会直接笑得前仰后合,停不下来。 上官秋婉被摔懵了,吐了一口泥,抬头指着容顼年。 容顼年:“男女授受不亲。” 上官秋婉:“……” 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气愤的站了起来,容顼年装都不愿意装,直接抬手指着山路:“回家的话路在那边!” “你……”她气得脸色发红,奈何脸上粉有点厚,根本看不出来。 容顼年一脸无辜,不关我的事的模样把上官秋婉气得缺氧,跺了跺脚,甩手转身准备下山。 目光触及到司徒雅云那看热闹的目光,心里更不满了。 容顼年这个县太爷我没办法对付,你个贱 人还没办法吗?她想到这里,心里来了气,直接走过去,趁着司徒雅云没反应过来,抬手把人往后一推。 这山丘有三四百米高,越靠近峡谷的地方山壁越是陡峭。 这上山的小道不宽,身后有很多一米高的野小树,再后面就是参差不齐的石头,下面是峭壁,最底下是乱石堆。 这人掉下去必死无疑。 第119章 大人的发带 变故来得太快,谁都没想到,就是司徒雅云都没想到上官秋婉胆子这么大,以至于半分没有防备,武功都没使用出来。 容顼年在她往后一倒时就意识到了什么,可她在犹豫救还是不救。 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司徒雅云一头栽了下去,头磕在了石头上,人直接摔下去,丫鬟顿时撕心裂肺的喊着。 司徒雅云对她不好,可是如果司徒雅云出了事她必死无疑! 下一秒,她只感觉眼前掠过一道身影,直接飞了出去,正是容顼年。 “玉儿!” 容母等人吓了一跳,纷纷丢下手里的东西跑了过来,扒开小树看去,就见容顼年一把抓住了凸起的石头。另外一只手拉着鞭子,而鞭子缠住了司徒雅云的手,司徒雅云也就死死抓住了鞭子。 上官秋婉这才回过神来。 深知惹祸了,她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埂上。 “容顼年……”司徒雅云看着挂在上面的容顼年,心里说不出来的复杂。 她接近容顼年本来就不是真的喜欢,反而更多的是利用,为了帮助大哥完成任务。心里对容顼年这个人讨厌得很,也很不屑。 每一次靠近她都十分厌烦。 没曾想,这样的人竟然会不顾自身安危来救自己! “公子,别动,我来救你。”会武功的陈远和青青小心翼翼出来,准备把容顼年拉回去,可刚走了两步,石头就窸窸窣窣的往下掉,吓得两个人不敢动了。 只因为那些石头朝着容顼年滚了过去,全部落在了两个人身上。 “玉儿……” 容顼年抬眸看了一眼容母,见他们都是一脸担忧,于是扬起一抹笑:“母亲,我没事,不用担心。” “司徒姑娘,你可以往上爬一点,抓住我的手吗?” 司徒雅云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容顼年抓着的石头。 这些石头经过三年的干旱,被太阳炙烤本就有些开裂,再加上前段时间下了大暴雨,已经不稳定了。容顼年抓着的那一块也极其不稳定,随时会脱离掉落。 她摇了摇头,难得真诚的说了一句:“容顼年,你还是别管我了。以你的武功上去不是问题。” 容顼年嘴角抽了抽。 你以为我想救你吗? 可你要是在这里出了事,那和我可是有莫大关系的,要是你爹借此发挥,我不是得白白挨骂? 更何况,谁要死了? 这点高度对容顼年来说还不是问题,主要是他扣着的这块石头越来越不稳,她能感觉到再往外面倒,而且是一大片。 这要是下去,两个人没什么问题,估计得被一同掉落的石头给砸死。 “别废话!”她冷冷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你会武功,咳咳咳…” 司徒雅云的确会武功,但很一般,让她飞上去是飞不上去了,但是抓住鞭子借力抓住容顼年的手或者是石头还是可以做到的。 她本还在犹豫,可听到容顼年咳嗽,也只好点头,抓住鞭子一悦,一把抓住了容顼年的胳膊。 石头瞬间又往外倒,速度还很快,容顼年直接一脚踢在石壁上,借助力量飞了出去。 瞬间,刚才被他抓住的石头往下掉落,直接带起了一大块石壁。 众人无心去看,而是看着容顼年。 她带着司徒雅云朝着对面飞了出去,往下坠落时,她踩住一块凸起的石头借力往下跳,然后又借助一棵伸出来的小树最后飞行落下去。 忽然看见一个人飞了过来! 她先将司徒雅云送了出去,那人瞬间一把接住了司徒雅云,快速松开,然后抬眸准备拉容顼年。 容顼年落了下来,他伸出手,不曾想却旁边出现一个人,伸了手,一把握住容顼年的手,容顼年也觉得意外,但还是抓紧了,借助他卸力,防止摔倒。 不曾想却被他带着转了一圈这才落在地上。 她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了,刚才又被风吹乱,两只肩膀上都有不少。 她愣愣地看着空玄。 空玄扬起一抹笑,抬手放在胸前,而那只手上还挂着她的发带:“阿弥陀佛。” 他伸出手:“大人的发带。” 那种披风散发就认出女儿身的情节没有,也没人因为她散了头发就是女子。 很多有权有势的人其实在家里都不爱梳头发,像现代女孩子一样喜欢披头散发的,没有谁因为一个披头散发就觉得这是个女的。 当然,她也不是说电视剧那种行为是错误的。古代男性的束发方式是将头发盘紧在发簪上,因此即使发簪掉落,头发也不会散开。而女性的束发方式则是先将头发盘起来,再用发簪固定,因此一旦发簪掉落,头发就会散开。 所以古装剧里为什么头发一散就知道是男女了。 而她为什么没有,主要原因是这个年代男女束发差异不大,梳的头发都比较蓬松,不用发油,主打飘逸。无论是男女,头上绑头发的掉了都会散发。 电视剧里那个大概是后期才有的区别。 “多谢大人救命之恩,雅云铭记于心!”两个人四目相对,沉默无言时司徒雅云一脸感激的上前对着容顼年行礼。 容顼年看着她,点了点头。 嗯,眼神真诚了很多。 随即又扭头,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出很多的人,第一次觉得这人真的高,大概有一米九,在这个时期真的很高了。 她伸手接过发带,并没有把头发绑起来。 实在是因为她真的弄不来男子的头发,每天的头发都是张婶或者是陈远梳的。 “玉儿……” 容母等人急匆匆的跑了下来,远远的就叫出了声。容顼年赶紧迎了上去,对上容母担心的目光,想开口安慰几句,没曾想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避免细菌传播,用手挡了一下,结果一手的血,这把容母吓得不轻,连忙让陈大夫把脉。 “公子最近太过劳累,方才又运功,身体有些吃不消,并无大碍,休养几天就好。” “那……” 容顼年摊开手:“是方才在石壁上划伤的。” 别说,之前不觉得疼,这会儿密密麻麻的疼到心里去,手伸开或者是卷曲都不行,一动就疼,鲜血还往外渗,看着挺瘆人的。 第120章 下次商量一下 “都怪我。”司徒雅云一脸歉意:“若不是为了救我,大人也不会如此。 大人放心,回去后雅云立刻送来上好的药材给大人。” 容顼年摆了摆手,这才看向刚才那个冒出来,一直没出声的人。 那人也极为有眼力见,见容顼年看了过来,立刻上前抱拳:“在下上官秋容,见过大人。” 上官家的人? 容顼年挑眉。 上官秋婉自知闯祸了,跟着一起下来后准备偷偷溜走,奈何上官秋容一直注意着她。刚自我介绍结束,就出声把人叫住:“六妹妹这就准备走了?” 上官秋婉脚步顿住。 她不太情愿的走了过去,叫了一声五哥,刚叫完,她措不及防就挨了一巴掌,打她的并不是上官秋容,而是司徒雅云。 若是上官秋容打的她也就立刻认错了,可是是司徒雅云,上官秋婉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她捂着脸瞪了一眼司徒雅云,然后抬手就要打,却被司徒雅云一把抓住,反手又甩了一个巴掌,直接把所有人干懵了。 “你……” “你什么你?上官秋婉,我一直觉得你只是装,不曾想你心思如此恶毒。我不过是笑了你两声,你竟然要置我于死地! 若不是容大人救了我,今日我必死无疑,你真是好狠的心。我就说你这样的人怎么会那好名声,若是让百姓们知道,看他们还会不会觉得上官六小姐菩萨心肠!” “五哥!”上官秋婉无法反驳,瞬间委屈的看着上官秋容,后者却冰冷无情:“二哥让我看着你,莫要惹是生非。今日看你出门就觉得不大对,立刻跟了过来,不曾想你还真的又闯下如此大祸! 差点害了司徒小姐和容大人,不过是打你两巴掌,我觉得倒是轻了。合该让容大人将你抓到县衙关个个把月,才能让你长长记性。” “哦?既然上官公子都如此说了,那本官倒也不用给上官家卖个情面了。阿远,按照规矩办事!”容顼年说着摆了摆手,目光却落在了上官秋容脸上,见他毫无波动,甚至于还挺赞同,一时间反而有些看不懂了。 不是客套话? 怎么?兄妹几个是面和心不和? 上官秋婉被陈远一把抓住了胳膊不能动,她看向上官秋容,可后者更是没有反驳,她立刻大喊大叫:“放开我,我不要去。上官秋容,我们才是一家,你在做什么? 放开我!” 不管她怎么反抗,都被陈远带走了。 上官秋婉表情始终没有什么变化。 看着容顼年笑着拱了拱手:“大人,虽说六妹有错在先,但能否卖上官家一个面子,给个教训足矣。毕竟她在家中娇惯长大,身体也不大好。” 听到身体不大好这话,司徒雅云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她身体不好? 刚才那个蛮力直接把她推出去那么远,那叫什么不好? 平时看着活蹦乱跳的,还有精力怼自己,哪里就身体不好了?要说身体不好,那容顼年才是真正的身体不好。 容顼年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应。 “公子,您的手还在流血,需要包扎。先回去容我给你包扎一下吧。” 陈叔把梯子递了过来,容顼年顺势而下,没有说话,跟着陈叔往家里的方向而去,其他人也立刻跟上,丝毫没有再理会上官秋容的意思。 主要是因为上官秋婉,对上官家的印象大打折扣。 司徒雅云则是冷哼一声,在丫鬟的搀扶下离开了这里,只剩下上官秋容看着众人的背影,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也离开了这里。 不过他回去后就让人送了不少好东西过来赔礼,至于司徒家那边也送了东西过去。但司徒震和司徒雅云并不给面子,而是直接把东西丢了出来,在门口指桑骂槐后回去了。 上官秋容也并不在意。 两家关系本来就不好,这也是预想之中的事,只不过知道是一回事,送不送也是一回事。 这事的确是他们家的不对。 容家这边,司徒雅云也是让人送来了不少东西,其中还有极为难得的五百年人参。 “这司徒家倒是当真舍得。” 容顼年看了一眼,从青青手里拿了过来,放回盒子里盖好,说:“她舍得给我可不敢用。” 谁知道有没有加什么东西? “闻着倒应该是没什么。”陈大夫道。 容顼年并未回答。 反观容母一直表情不太好,容顼年见此情况就把人都叫出去了,只剩下两个人:“母亲,您……是在生气吗?” “玉儿……为娘…为娘是担心。你下次做什么事的时候能不能和娘商量一下,娘真的很担心。” “这不是来不及商量嘛。” 容母一向是个好心肠的,但她知道司徒家曾经害了她的女儿,所以对司徒家的人一直没什么好脸色。奈何容顼年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对付司徒家,只能做表面功夫。 如今容顼年为了救司徒雅云置身于危险之中,她怎么都觉得生气,可又狠不下心去责备容顼年。 “你说你救她干嘛?司徒家的人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死了才好呢!”后面的话不经意提高了些,害怕被人听到,吓得她立刻闭嘴。想到这里是自己家,于是又放松下来,看着容顼年:“我知道你有你的打算,但没有下次了。为娘年纪大了,着实受不住这样接二连三的惊吓,知道吗?” “我知道。不会有下一次了。” 容母得了保证也就彻底放松了。 容顼年忽而咳嗽几声,她连忙伸手去拍后背。 容母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看样子是要下雨了。你这身体越冷越严重,最近地里就不要去了,衣服也多穿一些。” 容顼年点头。 这雨说下就下。 刚才还晴空万里,下一秒就乌云满天,大雨哗啦啦的落了下来。 容母等人也去忙了,容顼年独自一人站在屋檐下,身上也听话的披了一件薄款的披风。 看着雨水滴滴答答顺着屋檐落下砸在地面,她的思绪也就飞远了。 舅舅……也不知道现在你怎么样了。 离开时他的身体就不怎么好,而且因为当年去支教,碰上了大洪水,参与救援时落下了老寒腿,一到雨季就犯风湿病,也不知道原身有没有替她照顾好舅舅。 第121章 贺娉娉 与此同时,现代世界 一个穿着一身简单的日常汉服的姑娘,头发也用一根发簪简单的挽起来了起来,脸上未施粉黛却美得惊心动魄。 她坐在台上,手指轻轻抚上古筝的琴弦,一声声悠扬婉转的琴声从她指尖中被弹奏出来,不仅仅是她,就是其他人也都被她拉着沉浸在了这音乐之中。 角落里,几个人围着一个人。 他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西装,身高约莫有一米八八左右,五官俊朗,戴着一副无边框眼镜,显得这人格外的禁欲。 他端着一杯红酒轻轻摇晃,目光落在了台上的女人身上,眼神玩味。 许久,音乐结束,女人起身弯腰谢幕,随即走到了中央位置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身边。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戴着一副眼镜,哪怕快四十岁了,可依旧长得帅气,和娱乐圈那些有颜值的艺人不相上下。 她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呼叫了一声:“舅舅。” 身边的几个人瞬间聚在一起,一个一个的夸赞起来。 “顾教授真会养啊,这外甥女养得亭亭玉立不说,还才艺无双。刚刚那一首曲子,怎么着也得是大师级别的吧?” “是啊,以前一直听说老顾有个外甥女,也没见过,没想到今天一见真是刮目相看啊!” “顾景啊,咱们也是老朋友了,我有个儿子啊,今年……”他的话还没说完,顾景就已经抬手打断了他:“你也说了我们是老朋友了,你儿子什么样我不知道?别来祸害我家娉娉!” 别以为他是个老古板,其实他消息还是挺灵通的。 这家的儿子就是个花心大萝卜,一周一个女朋友,就跟换衣服似的,自己外甥女跟了他那简直就是进了火坑。 再看看这些个朋友,他着实觉得这个聚会没什么必要了,反正脸也打了。 “娉娉,咱们回吧,这里不安好心的太多了。” 女子点了点头,默默跟在身后,一直出了门她才抿唇,片刻后开口:“舅舅,我应当没有给你丢脸吧?” 她不是别人,正是从古代穿越而来的容顼年。 她也没想到,自己挨了一刀,本以为必死无疑,毕竟她那个破败的身体本来就受不住什么,更何况是那么凶险的一刀? 睁开眼睛,感觉到自己还活着,她是有些意外的,可当她一番激动后才知道,自己不是没死,而是死了,借尸还魂了。 她拥有了原主人的记忆,得知原主叫贺宝玉,小名娉娉。年纪比她自己大了几岁,父母双亡,只有一个舅舅相依为命。 而原主因为去参加学院的活动被一个叫车的东西给撞了,人直接进了医院,而她此时此刻就是在这个叫医院的地方。 她的脑子里简单的回顾了原主人的一生, 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的母亲非常信奉鬼神之说,因而她也多少懂一些,可从来没听过这样的事,书里更是没有。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而原主是死了还是被她挤走了,她也弄不清楚。 正当她思考的时候,房门被人推开,而原身的舅舅走了进来,看到她醒了很激动,叫了大夫对她全身检查。 她被一群穿着怪异的人带走,看着那些全部没有见过的东西在自己身上折腾,不敢反抗,因为她被看出来不是原身,被当成妖怪处理。因而为了保全自身,她也假装自己失忆了,这才蒙混过关。 但不相同的两个人,怎么样都是有区别的,无论是下意识的小动作还是日常生活的习惯或者是吃饭的口味都一样。而她和原身更是隔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时代,说话的方式也不一样。 她害怕被看出来,尽量的不说话,去模仿原身的一举一动,即便如此她还是被认了出来。 她以为这个舅舅会很害怕,会气愤她害死了原身,会把她当成妖怪或者是孤魂野鬼,找道士或者是和尚把她灭了。不曾想他只是平静的问了一句:“娉娉去哪儿了?” 她也不知道,因此只能把自己知道的简单说了一些。 她是古代的世家小姐,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女扮男装,之后得皇帝赏识去宣阳当县令。不曾想路上遭遇刺杀,而她当时受了伤,昏迷的时候就看到自己手中的玉佩发出一阵光芒,再醒过来就是在这边了。 顾景听完之后把玉佩给她看了,容顼年连连点头:“就是此物。” 顾景蹙眉道:“这个玉佩是娉娉出生时握在手里的。” 贺娉娉从怀孕开始就安安静静的,甚至于别人最多十一个多月就能出生,而她足足在母胎里待了十五个月。 出生那天晴空万里,还有一道七彩祥云挂在天上。 医生把孩子抱出来的时候一脸震惊,说生产时十分顺利,产妇都没受罪,而且她一出手手里就握着一块玉佩。 一家人确定当初贺妈妈没有吃进去这个,最后便觉得她出生就不同凡响,犹如红楼梦里写的那个一样,所以取名宝玉。同时一家人也担心她这样的出生,会不会和贾宝玉一样,以后落得那样的下场,所以就去找了人算算。 那天师说她命格是大富大贵长命百岁的富贵命,将来衣食无忧,还能声名远播。就是二十五岁之前会有一个劫难,这个劫难不好破解,也不能破解,是一种机遇。 一家人一直小心翼翼的护着她,让她一定过了劫,不曾想所谓的劫竟然是这个…… “孩子,我知道你不是娉娉。之前我也去了道观询问,那天师说娉娉也没死,大概率是去了其他地方,很好互换了,所以你不用自责。” 容顼年被顾景开导了逐渐放下自责,而是适应着新的人生。 之前的她一直女扮男装,女子喜欢的她都不可以喜欢。而这里她成了女子,而且女子地位高了很多,她可以自由自在的做自己。 只是原主贺娉娉学的她实在是看不懂,所以也没从事那个事业,而是转行做了文物修复师和鉴定古董等。 虽然这个世界的历史没有她那个国家,但有几个时期和他们一样,再则她身为古代人,有点眼力见,也能辨别真假,这工作非常适合她,工资也很高。 第122章 准备乞巧节 “自然没有。很厉害。”顾景不假思索夸赞了一句。 原本的贺娉娉是他的骄傲,无论是家教礼仪还是知识理论又或者是才艺都是非常厉害的。眼前这个呢,也很厉害,而且在古代等当官的,自然不容小觑。 说实话,要不是她性格过于安静了,再加上吃饭的口味偏淡,他都不会想到外甥女是换了一个人,还真以为她是失忆了。因为她所有的一切模仿娉娉都惟妙惟肖。 “可您好像并不开心。是……想念她了吗?” 这个她没有说名字,可两个人都知道是谁。 容顼年和他说过那个世界的背景,她本身又是女扮男装的,他怀疑自己的外甥女到底能不能适应。 他叹了口气,不知道这样的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 宣阳 容顼年这边依旧如火如荼的指挥着百姓们种植粮食,甚至于上官家和司徒家也来请教,容顼年自然是没有拒绝。 这个年代,多一点粮食那自然是最好的。哪怕司徒家和上官家可能是送到别的地方去,高价卖给其他人。 如此,时间就在忙忙碌碌中偷偷溜走了,一转眼来到了七月。 七月初七,是七夕节。 古代的七夕节可不仅仅是男女谈恋爱的纪念日,更是古代女子可以抛头露面的时机。 虽然这个时代并没有约束女子不能出门,可女子出门的真的不多,就算出门了和男子也得保持一定的距离。也只有七夕节的时候可以玩很久,可以和男子在一处待着。 容顼年因此也很忙碌。 因为七夕节时成年女子(十七)需要参加乞巧,也是一种特殊的比赛。 容顼年觉得这个习俗挺好的,如果这个习俗不是为了让更多人(婆家)挑选和不是她来操办的话,她肯定是很赞同,希望现代普及。 屋子里,容母看着正在准备彩头的容顼年不由得叹气。 “玉儿,今日娘把人支出去了,让你也像织女娘娘祈祷……” 容顼年摆了摆手:“娘,你可就别为难我了,我怕就我这手艺织女娘娘不仅不保我还生我的气。 而且……我这个身份,祈祷了有什么用?” 这个习俗她也知道,因为他们那个时代有一部电视剧叫《梁山伯与祝英台》,里面就有关于乞巧节的剧情。所以她很清楚,乞巧节时女子拜织女娘娘,无非是让织女娘娘保佑找到一个如意郎君。 可她受的是现代思想,织女娘娘这个莫名有一种包办婚姻的感觉,而且她如今是男子身份,人是实打实的女子,那她是嫁还是娶? 她的女儿身让她不可能真的娶一个妻子回来,那样的话对容家太过于危险,也辜负了一个女孩。若是让她找个男的,那她是以什么身份去? 男子吗? 西陵对这种关系接受程度可没有东岳高,她估计会被人指指点点吧? 而且,乞巧时除了自己的生辰八字之外还要有绣品。 原身虽然是女扮男装,但也学有女红,天赋也很高,双面绣都不在话下,她的刺绣还会被张婶拿着去卖换钱呢。可如果是自己的话,她缝补个衣服还行,让她绣花?那可算了吧! 她也只会十字绣,和刺绣完全不能比。 容母:“……” “抱歉,是为娘……” “我不怪你,她也不怪你。毕竟你也是无可奈何的选择,但为了我为了容家,母亲还是把我当成儿子看,这种女儿家的事可不要再提了。”如果自己都没骗过去,那还怎么把外人骗过去? 容母闻言低垂着头不说话。 容顼年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继续准备。 宣阳年满十七的女子可不少,她作为县太爷,也是主办方,彩头自然是由她准备,再由本地富商士族看情况添置就行。 而她呢觉得既然都来参加了,那自然是要都给的,每个人准备了一个礼物,前十多加一样,前三又多加一样,最后第一名再加一样。 准备好后放在了箱子里,等会儿让陈远、空玄帮忙抬着去活动现场。 她出去找人,却见一个满脸鬼画符的人跑了出来,然后来到她面前转了一个圈,眨了眨眼睛,问:“公子,青青好看吗?” 容顼年:“……” 陈远直接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哈哈大笑:“青青,你…你怎么学那些人把脸弄成这般模样,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样,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青青原本自信满满的,可听到这话后瞬间手足无措,整个人十分拘谨:“公子,不好看吗?” 这可是她购买了大量胭脂水粉,然后学着书上的仕女图画的。 容顼年:“……”是真的不好看! 青青以前都是素面朝天的,第一次化妆,不仅没有上官秋水那些人画的那样,反而更像是鬼画符。粉没有涂抹均匀,脸上的腮红打了一大半张脸,眉心的黄粉也是一大块,起来就像是调色盘一样。 容顼年不说话,但青青已经明白了,顿时嘴巴一撇,哭了起来。 容顼年觉得头疼,连忙打断:“去洗了,我给你画,绝对画得美美哒,惊艳全场!” 她学的化妆可是包含了很多的,什么古风装、复古风、民国风、纯欲风、欧美风、南韩风等那都是手到擒来。还学了一些古装发型,当然,只有女儿,没有男的,以至于她也不会束发。 青青一听,想到了容顼年那出神入化的化妆术,她瞬间不哭了,眼神亮晶晶的看了一眼容顼年,随即去洗了。 “你……”她看着一旁的穆昭,后者摆了摆手:“不需要。” 她十五岁而已,八月十六,距离十七还有一些时间,不需要参加。同样的,她觉得化妆像是戴了一层面具,她不喜欢。 等青青去洗了脸回来,容顼年就在大堂里拿着自己兑换的化妆品,用古风陶瓷瓶子装着,给她开始先护肤。 “世面那些胭脂水粉里面有很浓的铅,那是有毒的,经常使用会中毒的。所以你啊最好别买。”今天看到青青她才想起来古代化妆品一开始都是有毒的,很多女子喜欢用来化妆,结果越来越严重,皮肤越来越不好,身体也不好,年纪轻轻去世了,都和这个有关系。 她看看能不能把这事推行下去,让女子们尽量少用。 只是这样的话,又得得罪一批人了,而且不仅仅是宣阳的富商士族们了…… 第123章 七夕 “有毒?”青青惊了。 她昨天可是买了很多呢。 “是啊,最开始的粉是用米粉制作,比较粗糙不贴服,后来经过改良后,采用铅粉。虽说看着细腻了很多、色泽洁白,但铅是有毒物质,长期使用会导致脸色发青,甚至中毒死亡。 还有画眉多用矿石颜料,虽然黑而不重,但矿石中含有重金属,长期使用也会对皮肤造成伤害。” 青青虽然不明白重金属是什么东西,但她明白画眉和脂粉是不能用了就对了,不然会中毒,会死人的。 “那口脂呢?” “口脂的话看情况吧,如果是朱砂的可以少用,如果采用花卉的话,只要不是有毒的都能使用。” 青青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安静的让容顼年捣鼓。 大概一个小时后,青青重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因为之前的事这次有点拘谨,不好意思的看着众人。 但陈远等人却是愣住了。 只见青青穿了一件水蓝色的印花百褶裙,上身是淡粉色的交领广袖,上面有粉色桃花刺绣。外面搭了一件白色上衣,和粉白色的围裳,肩膀和衣领处都有精美的绣花。 衣服很像他们这个时期的服装,但去掉了一些荷叶边,看着同样精美。 头发梳了一个飞天鬓,加了发包在里面,显得头发又多又蓬松。 脸上那乱七八糟的妆容洗干净了,如今重新化了妆。皮肤很白,却透着淡淡的粉红,眼睛也变得炯炯有神,眼睛周围有些淡淡的粉色,不太明显,却让她的眼睛多了一些我见犹怜的感觉。 嘴唇也是只有一点点粉,看着就像是自己的唇色。 最后眉心像是用画笔画了一朵桃花,栩栩如生,娇艳欲滴,中间的花蕊像是珍珠的东西点缀。 她扭捏姿态,更是显得她娇俏可人。 几个人都有些看呆了。 大概比较镇定的就只有化妆师本人容顼年、见过太多妆容的现代灵魂穆昭和虽然尚未出家却和和尚差不多的空玄比较镇定。 但空玄和穆昭都投去欣赏的目光和对容顼年手艺的夸赞目光。 “公子这手艺可真真厉害。”张婶夸赞道。 容顼年莞尔一笑,“其实主要是从书上学的,这也是第一次实践,没想到效果格外的好。还是青青底子不错,不然也画不出来这样的成品。” 青青瞬间不好意思了:“是公子的功劳。” “好了,都有。”容母出来“主持公道”,随即说:“看天色也差不多了,出发吧。” 容顼年点了点头。 活动举办的地方在城北,那边有一个特别宽敞的地方,是个小广场,可以容纳很多人。容顼年索性让人修了一个高台,然后挂了一个旗帜,写了宣阳二字。 以后有什么活动就去那边,方便多了。 一行人直接乘坐马车,前往北城门,然后进入就行。 主要是宣阳因为县令不作为,又干旱,已经七八年没有举办过什么活动了。百姓们即便有心,也没那个精力,毕竟还要养家糊口嘛。 今年来了一个好的县太爷,镇住了那些个以往为非作歹的人,他们的日子自然是好过了一些。而且如今地里的庄稼长势喜人,虽然还没丰收却也能看出来结果不错。 如今县太爷要举办活动,自然是大力支持。 这不,城内前几天已经热闹起来了。 所有的店铺都开门了,商贩也都来摆摊了,管他能不能有收益,主打一个不让街市空空荡荡的。 因而,街上人特别多,他们要从东城门到北城门,需要从城内走一圈,那速度就太慢了,所以最好就是直接从城外而去。 原本二十分钟的路程走了四十多分钟才入了城。 今日容顼年说夜不闭户,所以四个城门都开了,有人守着,陆陆续续的不少人进入城门。 街上挂满了灯笼,各种颜色的都有,还有不少搭了台子的,让那些个岁数不达到的姑娘们乞巧。 容家马车上挂了两个照明用的灯笼,上面写了容字,别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容家的。马车一进城,立马就有人不断的问好,以至于容顼年只好探出头来打招呼。 她有一阵恍惚。 她这样,像极了现代巨星坐在车上,挥手和路边的热情粉丝打招呼常年。 嗯,这“明星”也是让她当上了! 容家马车前脚进了城,后脚就有一辆马车缓缓靠近,停在了城外。 车子里人掀开帘子,露出一张五官清秀的脸。 他的外貌属于那种看着并不精致,却又称得上好看一类的。皮肤很白,眼底有些淤青,嘴唇也很白,给人一种随时会挂的感觉。 他看着大开的城门,还有陆陆续续进城的百姓,再看了看天色,有些不解:“如今已经是申时二刻(下午六点),这城门竟然尚未关闭,还有百姓入城。” 车里的人也看了一眼,随即回答:“公子,今日是七夕,想来这城中是有些活动。” 男子经过这一提醒才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也就瞬间理解了,于是点了点头,想说什么可很快又咳嗽两声,最后也只好作罢,让人进城。 在靠近城门的时候,看守城门的卫兵走了过来把马车拦下,然后问车夫:“请出示户籍和路引。” 车夫自然知道,于是从怀里掏出来准备好的路引和户籍。卫兵上前挑来帘子,对应了一下人数,最后检查了一下上面的盖章,这才挥了挥手。 后面的人便拉开了挡在城门口的带尖刺的木栅栏,让人通行。 这让准备掏银子车夫愣了一下。 怎么?这里进入城门不收银子吗? “等一下。” 车夫挑眉。 他就说嘛,怎么可能不收银子? 这是各个县城的规矩,只要入城就得交银子,根据城池的繁华、人头和有无车辆来收,因而每个地方的都会不一样。 看来刚才是忘记了。 “大人,不知这市税几何?” 守卫翻了一个白眼:“什么市税?大人清明,体谅百姓不易,所以取消了这入城市税。” “那大人叫住是所为何事?” “只是想告知你们,今日人多,马车进入外城后就需要步行入城。里面的人会给你们一个牌子,届时你们可凭借牌子去县衙领取马车。” 说完守卫就放了人。 驾车的车夫一脸懵然。 什么外城?难道还有内城? 然而……他很快就知道了。 第124章 真的是很温柔的人 进入城门后,并没有看到什么热闹的集市,而是一块空旷的地方,莫约有五百多来个平方米的大小。前后左右都是城墙,城墙很高,而这里形成了一个天井,正前方还有一个城门。 方才守卫的话马车里的两个人自然是也听到了,因而在马车停下后便掀开帘子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幕也是当场愣在原地。 “这里面竟然还有城门,倒是很像京城,若外城再大一点的话。” 病弱男子点了点头,在车夫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旁边立刻有衙役走了过来,然后给他们登记马车。 这些交给车夫处理即可。 病弱男子往前走,看着内城门,想到了来时看到的,心里的好奇越大了:“难怪安平和慎禾都想来此处,这里的确很不一样。 就是那来时走的黑路就非同一般,短时间内又建立了这么大的工程,还能精准看天气,这县令的确是个人才。 在这里倒是委屈了,咳咳咳。” 他说着,见车夫也处理好了,于是摆了摆手:“走吧,进去看看。” “是。” 三个人一起进了内城门,里面灯火通明,人声鼎沸,那热闹场景,让三个人愣了一下。 这人多的,堪比阜阳啊! “容大人已经去了广场,乞巧马上就要开始了!”有一个人忽然间跑了过来,大声喊了一句,又迅速跑走了。 然后,原本还在漫无目的闲逛的人纷纷像是有了目的一般朝着一个地方而去,三个人也觉得好奇,于是跟在人群后面到了广场。 广场很大,占地就有两亩多,中间位置是高台,靠近左边东南位方向设了一个观赏区。容顼年和容母等人位置就被安排在这边,而下面则是坐了宣阳有名的士族老爷公子们。其他三个位置才是给百姓留的观赏区。 而观赏区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了,最前面的就是这次参加活动的适龄妙龄女子,其中上官秋水、上官秋容、司徒雅云都超过了十七岁,还没找婆家,是可以参加的。 外面就是一些家长和来看热闹的了。 而三个人,则是凭借病弱公子咳嗽了几声,然后成功让前面的给他让出一条路来,也来到了前面一点的位置。 容顼年和司空妤互相推脱一番后,两个人一起坐在了高台对面最上方的位置,容母等人就坐在他们后面。下面左右两边按照司徒家和上官家来区分。 讨好司徒家的坐在左边,上官家和支持容顼年的坐在右手边,双方互相不对付。 当然了,司徒震和上官天赐没有来,司徒家为首的是大公子司徒颐,上官家则是二公子上官秋月和五公子上官秋容。 “敢问,那上座的可是宣阳知县容顼年?” 旁边的被问的人莫名的看了过来,发现对方衣着华贵,气质也是上等,便知道是自己得罪不了的。在宣阳这些人上人他们都知道,这几个人却从来没见过,听口音也不像本地的。 于是他问:“你们是外地来的吧?” “正是。” “那也正常。否则咱们宣阳,如今从小到老就没有不认识容大人的。 你问的正是容大人。” 闻言,病弱男子抬眸看着上方端坐的男子。 身着一身暗红色衣袍,气质如兰,笑容和煦,光看表面就是一个正直的人。 也不怪慎禾回去了一个劲的夸这位容大人了。 只是啊,有时候过于突出的表现也是一种罪。 陈远作为今天的主持人,他拿着喇叭上了高台,简单的说了几句,然后旁边就有人开始把桌子搬上来,让比赛的女子一起开始比赛。 从琴棋书画、穿针引线、刺绣这几样比拼。 “下官记得郡主也成年了,要不要屈尊一起参加?”她有点想不明白,这个郡主来了这么久怎么还不离开。 难道是准备在这里长住了吗? 司空妤闻言,扬起一抹得体的笑容,道:“不必了。阜阳每年也会举办这样的活动,我在宫中时也参加过,没什么意思。看着人比就好了。 我更好奇的是,容大人你准备了什么好彩头啊?” 这里正好是陈远在说,容顼年为这次活动准备了彩头,只要参加的都有份,第一名更是奖励丰厚。 听到是容顼年准备的,台下闹哄哄的,姑娘们更是卯足了劲,一心想拿个第一名。 司空妤感叹容顼年的人气,但随即一想,他这样的人几乎接近完美了吧?不仅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又是一个清明的好官,一心为民谋取福利。为人正直又善良,对女子更是格外的体贴温柔,最重要的是尊重。 他长得又好看,性格也好。 若不是她已经有了爱慕之人,或许也会为他倾倒,也不怪这么多姑娘喜欢他。上官家的六小姐和司徒家大小姐更是为他争风吃醋了。 这简单的几个月,她可是对容顼年的魅力有了一定的了解。 容顼年笑了,小声地说:“保密。” 司空妤笑着摇头,到底没有再追问到底是什么。 她的目光随意往下一扫,注意到了一个熟悉的人,神情愣了一下,随即起身。却见那人对她摇了摇头,她只好深吸一口气,当做没看到。 “郡主这是……” 她尴尬笑了笑:“这夏日炎炎的,蚊虫有点多,方才被吓到了,无事。” 她坐了回去。 这夏天的蚊子的确特别多,尤其是晚上,更多。司空妤这样的说法她也没有怀疑,把身上的香囊取下来放在桌上往她那边推了一些,司空妤便感觉蚊虫少了一些。 她往桌子上一看,发现多了一个香囊愣了一下。 里面隐隐约约传来药草香味,驱赶了身边的蚊虫。 这个人真的是很温柔。 听她说有蚊虫便把自己的香囊给她,却又没有给她拿着,而是放在了桌上,也能避免不必要的误会,真的是温柔又细心。 也不知道哪家姑娘能嫁给他做夫人,肯定是非常幸福。 “容大人这般贴心,将来的容夫人定然让人无比艳羡。” 容顼年:“……”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香囊,:“或许嫁给我也是一件坏事,有人无比庆幸不曾嫁给我呢。” “怎么会呢?” 容顼年摇了摇头,不置可否:“谁知道呢?也许吧!” 司空妤:“……” 第125章 比赛开始 陈远说完了活动的主要内容,接下来就是开始比赛了。 选手们穿着五颜六色的新衣,坐在桌案前,按照十人一组上台比试,一共一百人。这些人都是提前报了名的,至于其他适龄的容顼年安排在了鹊楼比试。 比赛每轮的前两名可以获得奖励,第一名进入下一轮比试。 十人中挑出最优秀的一个。 第一轮比的是穿针引线。 每个人有十根针,还有丝线,比谁最快穿好针,之后一同刺绣同一个东西,比谁都绣工好,速度快。 三个项目,综合最强的胜出。 青青也在比赛的女子们当中,她那新奇的打扮引得不少人观望过来。只是可惜,这种场合不太适合询问,否则都巴不得追问出这妆容出自哪儿了。 她在第二组进行比赛。 她的刺绣是容母和张婶子一手教出来的,在同龄女子中也是格外突出。穿针是第一个穿好的,她举手示意后,由裁判记录,之后进行下一项比赛。 刺绣的主题是绣水稻。 水稻是由容顼年提供,陈远在她举手示意后就把花盆搬了上来。 像盆栽那样,在花坛里种了一棵水稻,目前已经成熟了。绿色的枝叶,金黄色的稻谷,摆在了中间,风一吹就轻轻摇晃。 “这是何物?怎从未见过?” “这是容大人发现的粮食,名叫水稻,公子不曾见过也属实正常。”旁边一个年轻男子听到了这话,立刻就凑了过来。身旁的车夫将人拦住,病弱公子却摆了摆手,他才让人走了过来。 “水稻?” 那年轻男子名叫薛定,宣阳县城人士,是容顼年的炽热粉。 说起容顼年那他可是有太多太多的夸赞了,听到病弱公子这么问,他立刻便说:“对啊。就是需要用水灌溉在地里,形成田地,把水稻秧苗插种,年底就能收获。 容大人说了,亩产很高,亩产少的可有五百斤,多的能有千斤呢。” 车夫闻言冷笑一声,对这样的话很是不屑:“最低五百斤,这怎么可能?” 想来这些人也都是为了吹嘘那个容大人的功绩才这样说的,可这些事如何能够乱说呢? “容大人说能那就能,他从来不说假话,他说的都应验了的。” “哦?这话又从何说起?”病弱公子身边的锦衣男子有些好奇了。 “容大人说会有洪水就真的有洪水,说有暴雨就有暴雨,他说地龙会翻身,果真翻身了。所以,容大人说亩产这么高我们就相信有这么高。” “这容大人真这么厉害?” “那当然了。”薛定抬起了头颅,仿佛他就是容大人本人一样,骄傲道:“容大人就是厉害。虽然不过十八,可他一来就让我们有水喝有饭吃,还能种地…” 他说起容顼年来那可是滔滔不绝。 不仅如此,周围的人听到他们质疑容顼年的本事,也是纷纷附和起来,开始说容顼年的各种好话。 一个人说可能有假,三四个人、七八个人,甚至于更多的人,那只能说明这人的确是有些令人信服的本事。 这让病弱公子和锦衣男子更加的好奇了。 容顼年可不知道自己被薛定等人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她此时此刻靠着椅子,悠闲的转着手里的茶杯,漫不经心的看着四周。扭头发现空玄坐在椅子上,犹如老僧入定,不禁摇了摇头。 “玉儿。” 看向容母,她却示意容顼年离开,自己随即也起身离开。 容顼年只好和司空妤说了一声,绕后跟在后面。 二人到了一个空旷,远离人群的地方,容母才拿了一个盒子出来,然后递给容顼年:“今儿七夕,也凑巧是你生辰,这个是为娘特意为你准备的禁步。” 她打开盒子,里面放着的是一个翠绿色的双环玉佩,下面分为两股头,用了金银和小一点的玉作为点缀装饰,最下方挂了长长的绿色流苏。 容母拿了出来,帮她挂在腰间,长度正正好。 这会儿的衣服,男女都是穿一片式的裙子,里面大多也和现代一样,不会穿裤子。男子可能会穿大裤衩,但少有。所以很有走光的可能,这禁步就是用于防止裙摆飞起来。 “这禁步不值什么钱……” “没有,我很喜欢,谢谢娘。” 以前她过生日都是和舅舅一起的,简单的吃顿饭,吃碗长寿面。其次就是和朋友们去逛逛街买买衣服就行。 但如今这份礼物,来自于母亲,哪怕不是亲生母亲她也很喜欢,于是笑着道谢。 “喜欢就好。只是委屈你了。” 容顼年生于公元前2631年五月初一,而她出生于2001年七月初七,容顼年和她本人相差了几千多年。 她如今是容顼年,过的生日自然也是容顼年的,也就是搬家那天。 那天容母和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饭,给她吃了一碗长寿面,就当是过生辰了。 而她本人是七月的,也就是今天,除了容母,这个时代也没人知道她的生日是今天。 在古代,生辰那可是非常重要的日子,所以容母才觉得委屈了容顼年。 “没事。我们那里,很多人都是过两个生日的。” “两个?” “对啊。我们那边有阳历和阴历,所谓的阳历呢就是公历,是全世界一起计时的日期。阴历呢就是自己国家从古时候起就开始用的时间,其中两者之间相差了差不多十一天的时间,随着时间流逝,后来相差的就逐渐多了起来,可能有一个多月吧。 所以有些地区的人就会过两个生日,阳历快一点,之后又过阴历。 就当是我也过两个生日好了。” 容母诧异。 一个日期竟然还有这样的说法,分阳历和阴历,不都是用干支纪年记录吗? 比如今年就是平治年,今天用干支纪年来说就是庚寅年申月初七,也可以说是庚寅年秋,七月初七,或者是平治十二年七月初七。 不过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不同的称谓,她也就没有过多去想。 听容顼年这么说也就是点了点头,随即不再说什么,两个人一起回到了席位上。 第126章 活动进行时 回去时已经结束了好几个队伍,青青拿到了她们组第一名,还兴高采烈地把自己的绣品拿给容顼年看。 “公子,你看,这是我绣的水稻,好不好看?” 容顼年点头,笑着夸赞:“好看。针脚齐整,没有线头,表面光滑,一打眼还以为是真的呢。” 青青扭捏的将刺绣收了回去,又拿给容母看,得了夸奖,整个人笑得脸都快烂了。 容顼年对她的反应有些好笑。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一百个人也比赛全部结束了。 参赛的每一个女孩子,容顼年都送了一个小礼盒,里面也不是什么多稀奇的东西,而是一根颜色不一的口红。 前五十名加了一根眉笔,前十名加了一个胭脂,第三名则是加了一套文房四宝。最后第一名,就是简单的珍珠粉和一个玩偶兔子。 这些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放在古代都是不常见的。尤其是文房四宝,家中女子若是有点家世的,家里会请女夫子传授一些知识,认识字,熟读什么女戒女德之类的。 而普通人家的女子,读书就是奢侈, 她想要建设宣阳,那就要全面建设,而不是仅仅有吃的喝的就足够了,最好是方方面面。 读书是非常重要的,哪怕不能入仕,能够明白是非也是好的。 而且多读书才能了解更多,增长自身眼界,这是一件很好的事。 剩下最后的十名,比的是童心墨趣。 投针验巧,这是明清时期盛行的一种乞巧方式,是穿针乞巧的变体。 在七夕之夜,女孩子们会在一盆清水中放入一根小草棒或一根银针,然后观察它们是否能浮起来或形成特定的图案。 如果针能浮在水面并呈现出云物、花头、鸟兽等形状,便被认为是“乞得巧”;如果针影粗如锤、细如丝、直如轴,则被认为是“拙征”。 投针验巧不仅考验了女孩子的眼力和手巧,还增添了节日的神秘感和趣味性。 这个是容顼年加的。 她提前半个月通知了,女孩子们回去可是使劲了练的,可是有的有成效,有的却是怎么都不好。 一个人有十次机会,有的基本都落水底去了,有的浮了两三根,也有的浮了七八根。 上官秋水成绩最好,一共八根,有两根失误,其次是青青七根,之后是司徒雅云六根半。为什么有半根,那是因为有一根浮了,但后面又沉下去了,只算半根。 综合表现,上官秋水第一,青青第二,第三是司徒家的,不过不是司徒雅云,而是司徒家另外一脉的七小姐司徒静心。 “恭喜上官姑娘。” 众人鼓掌公子,上官秋水施施然行礼。 上官秋婉更是得意的看了一眼司徒雅云,气得司徒雅云黑着一张脸下了台,回到了大哥身边,眼神却瞪着上官秋水。 这个女人处处压她一头,真是可恨! 容顼年起身下来,给前三送了礼盒。 上官秋水只是淡淡一笑,道谢,一言一行都妥妥大家闺秀的典范。 青青则是哭丧着脸:“公子,我就差一点了!” “没关系,明年再接再厉。”容顼年笑着安慰。 最后到了司徒静心,她笑得恬静,朝着容顼年行礼:“容大人安。” 容顼年回了一个礼貌微笑,把东西给她。 七月初七除了乞巧之外,还要拜织女和拜魁星。 拜织女是妇女们的大事。 她们大都是预先和自己朋友或邻里们约好五六人,多至十来人,联合举办。 举行的仪式,是于月光下摆一张桌子,桌子上置茶、酒、水果、五子(桂圆、红枣、榛子、花生,瓜子)等祭品;又有鲜花几朵,束红纸,插瓶子里,花前置一个小香炉祭拜。 同时呢捉只蜘蛛于小盒中放置一夜,打开后蜘蛛网稀密以为得巧之侯,密者言巧多,稀者言巧少。 喜蛛应巧 这是较早的一种乞巧方式,其稍晚于穿针乞巧,也是这些年才忽然间兴起的。是东岳一个皇帝 随口说的一句话,之后宫中开始盛行,渐渐的传到了民间和各个国家。 同时,民间传七月七日是魁星的生日。 想求取功名的读书人,一定在七夕这天祭拜,祈求魁星保佑自己考运亨通。 所谓魁星就是魁斗星,廿八宿中的奎星,为北斗七星的第一颗星,也称魁星或魁首。古代士子中状元时称“大魁天下士”或“一举夺魁”,都是因为魁星主掌考运的缘故。 因而这两件事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 跪拜织女娘娘的事就是由容母和司空妤领头跪拜了,之后祭拜魁星的事自然是交给容顼年了。 宣阳的书生很多,毕竟名门世家也有。 有的在当地书院求学,有的就像梁山伯与祝英台一样,因为外地的学校名声和夫子厉害,也会不远千里去求学。 像容顼年的家乡陈州定远县,那里有个书院叫临山书院。山长曾经在朝为官,还当过如今皇帝的老师。书院里的夫子也是一个比一个有来历,以至于不少外地学子会去临山书院求学。 容顼年本人就是临山书院的学子,还一直都是前三甲的。 宣阳呢有两个书院,分别是私立的奇山书院,在云阳镇,在云阳和宣阳交界处的山上。 另外一个书院就是国办的宣阳书院。 这个书院现在基本上都是司徒家的人在读,其他人根本进不去,都快成了司徒家的专属书院了。 陈远依旧尽职尽责的充当司仪,把两个礼拜仪式都给结束了,最后今天的活动到此结束。容顼年准备了烟花,准备今天放的。 这是她最近签到出来的,想着烟花这东西她也不常见,毕竟生活在城市里,不允许燃放,所以她没回收,而是都留了,想着逢年过节就放一些。 她拿着点燃的香,走到台上,衙役们已经把烟花搬了上来。 穆昭上去把引线拉开,容顼年也就走了上来。 “试试不?”容顼年小声问。 穆昭眼神亮了。 她点头。 她虽然是个孤儿,可是也没怎么见过烟花,最多玩过仙女棒。她真的很喜欢烟花,如果有那种像机关枪的烟花就更好玩了。 她接过一根香,两个人一起点燃所有的烟花。 在点燃最后一个时,第一个的引线也烧完了,直接咻的一声飞了出去。 第127章 一直释放善意就是好人 嘭—— 烟花的声音把所有人吓了一跳,但随即又一起看向天上,就看见发光的东西散开,犹如一朵花,五颜六色的,好看极了。 所有人都痴痴的看着。 一声接着一声,一朵接着一朵,全城百姓都看着这绚烂的场景。 容顼年也满意的点头:“烟花这东西,果然就没有人不喜欢。” 她小跑到了容母身边:“母亲,您是准备回去还是在集市逛一逛?” “年纪大了,我就不逛了。你们小年轻四处玩玩吧,注意安全就是。” “那好吧,我让阿远送你们回去吧。” “不用,老陈和云儿陪我回去就行,你们玩吧。”容母说着由张婶搀扶着,和陈大夫一起去坐马车回家。 容顼年自然也是把人送到了城门口,随即转身,身后跟着青青、陈远、穆昭和空玄。 “青青,你们要玩就去看看,如果太晚了就在县衙休息,如果玩够了就回去,不必等我。” 县衙隔壁那个院子已经买了下来打通,是个两进两出的院子,房间加起来挺多的。女捕快们如今都住那边,青青住进去也无妨。 “那公子你呢?” “我要四处看看。” 她以前真的很想看看古代闹市的,但在这里待了大半年了,她看的挺多的了,也没那个心情去看。 今天虽然很热闹,和平时不太一样,可今天是七夕,热闹都是那些热衷情爱之事的男男女女的。像她这样的,也只能在一边看着了。 正好,她还有一些事没弄完呢。 粮食全部种下去后,她就闲了下来,之前那些案子也是毫无头绪。索性她就暂时放了下来,着手准备其他的。 她之前签到的材料还有剩的,又抽到了一个城墙建筑工程图,她便安排百姓们修建城墙。把原来的城墙加固,再把外面围一圈围墙。 这么做的目的主要是因为月国那边越来越嚣张了。 不仅攻打天启,骚扰扶月,如今更是和西陵开战了。 西陵和月国的交界处分是冀州,而冀州距离宣阳可不远。 虽然听闻骁勇善战的镇国大将军萧毅带着儿子在边关镇守,可据说月国那边有个厉害的大巫善用巫术,以至于天启都吃了亏,丢了不少城池。 宣阳距离冀州太近了,她不得不防。 如今城墙还没全部竣工,只有北城门和东城门建筑了高高的城墙。 她觉得这样远远不够,还需要建筑一个更大的城墙。 这是一种感觉,一种莫名的恐慌。 她的直觉向来很准。 “好吧。”青青听到这样的话也没多想,就准备去玩了。 容顼年给陈远递过去一个眼神,陈远便跟着上去了。 剩下三个人,形成一个小三角形,一起抬头看着城上。 容顼年上了新城墙,看着了望无际的黑暗,眼神染上了浓浓的担心。 “你在想什么?”司空妤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站在容顼年身边问:“是怕月国会打过来吗?” 容顼年没有回答,而是说:“据说镇国大将军萧毅骁勇善战,当年帮助先皇平定了月国之乱。如今月国卷土重来,郡主觉得萧将军可能应付?” 司空妤目光也看着远方,闻言脑子里想到了那个严厉的老人,眼神里染上钦佩,话语里自然也就多了一些明显的赞叹:“萧将军出身武将世家,从小习武,萧家枪更是虎虎生风。当时年轻一辈就没有他的对手。 之后娶了诸葛世家的姑娘,那人虽然是个女儿身,可十分聪明,尤其擅长兵略。夫妻二人当年配合,将月国国师绞杀,又将大将军斩于马下,逼得月国退兵。 如今过了将近三十年,月国的兵力自是强盛了不少,萧将军也上了年纪。可听闻他身体一直很好,而且膝下有五子一女,各个都是将帅之才。 尤其是长孙萧衡,年纪轻轻,武艺超群,又十分聪慧,在带兵打仗方面又有自己独特的见解,想来对上月国也不甚困难。” 容顼年听着犹如打开了话匣子一般的司空妤,有点诧异。 扭头看了一眼,见她满脸笑意,说到萧衡时更是眼眸发亮。哪怕没谈过恋爱,可容顼年还是能够看出来。 看司空妤这模样,恐怕是喜欢萧衡吧? 待在这里不走,或许也是这个原因。毕竟前段时间,月国突然攻打西陵,这事传得沸沸扬扬的。 “听,郡主这么说,容某自然是放心了很多。”当然了,这话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 她想如今自己不缺材料,百姓们也没有活计,至于地里那点庄稼,人多地少,根本不愁找不到人来帮忙。所以她决定再招工,继续修建城墙。 最好的就是,从清禾城开始,右侧沿着太平镇的边缘开始,一直到桃花镇结束。左侧也是从太平镇的边缘开始,一直到云阳镇,修一个像长城的建筑。 不需要特别好,反正小优说系统出品的材料,贼抗造。 这样,整个宣阳基本就被包围起来了,就算真的有战争,那无论是从冀州方向还是陈州方向来,那都不怕了。 而且有小优给的材料,省了很多人力,她也能够在敌人靠近时第一时间注意到。 “容大人真真是个好人,忧国忧民,安平钦佩不已。” “好人?那你可看错了,我啊从来不是个好人!”她扭头,认真地看着司空妤说。 她是个非常记仇的人,而且非常小气。 而且她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因为自己也在宣阳,作为父母官,如果开战了,她自然是不能丢下百姓的。那自然是要给自己准备救命的东西了。 司空妤看着她眼睛里认真的神色怔了一下。 不过很快她就扬起一抹笑:“人无完人,每个人心里都会存有恶意。但是能够把恶意压住,一直释放善意,那就是好人,比如容大人你。 其他的暂且不论,就说你第一天就救了一对祖孙,惩治了司徒锋,甚至于不惜故意伤到自己。之后免费发水发粮,自己出钱修路,还建立大坝,修建沟渠,种植水稻土豆等。 这些或许可以说你是为了往上爬,可谁能做出你这番功绩呢? 而且,你在不知我身份的情况下救了我,解决了清风寨,也是一件极好的善事,不是吗?” 第128章 招蜂引蝶的狗男人容顼年 容顼年笑而不语,背过身看着城墙,发现穆昭不知道去哪儿了,空玄则是远远的跟着。 大概是接近中秋了,又或者是因为没有污染的原因,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还很明亮。漫天的星辰闪烁,带着熠熠光辉。 银色的光芒落在地面上,照亮了不少地方。 空玄的模样也很清楚,而且还因为天色暗,他五官的锋芒被遮挡,眉心的图案也看不见。一人白色袈裟,双手合十,倒真像是话本子里那圣洁的圣僧。 “容大人……” “郡主好像对容某很感兴趣?” “不是……” “我知道,你喜欢的是镇远侯府小侯爷萧衡嘛!” “你……”司空妤愣住了,不明白容顼年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更诧异他会说出来,脸色瞬间爆红。 萧衡是萧毅的大孙子,那么多儿子一个都没有被立为世子,反观萧衡,萧毅是真的喜欢,越过了儿子一辈,直接让他当世子,将来接管侯府。 而她呢和萧衡从小就认识,青梅竹马的关系。只是在他十岁那年,跟随家里到了冀州镇守边关,如今已经十年了。 她已经有十年不曾见过萧衡,只有每月的书信来往。 最近半年,书信越来越少。萧衡虽说不曾抱怨过边关的苦,也没说月国的事。可她作为皇家贵女,又怎么会不清楚战事呢? 她来这里并不是想停留宣阳,只是想去冀州,奈何家中派人看着,她也只能止步宣阳。 容顼年看着她不好意思的模样,整个人用手靠在凹进去只有半米高的驾台处,然后看着天边:“喜欢一个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容大人心思细腻。我这点女儿家的心事,全被你看出来了。”司空妤叹了口气,整个人也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那容大人有喜欢的人吗?” “男女那种没有,不过崇拜的人倒是有一个。” 司空妤瞬间好奇。 容顼年说:“他…算是个不存在的人吧,就像是话本子里写的那种。他是个大将军,他的舅舅是大将军,也是驸马爷,他的姨母是妃子。他不仅没有因为身份身处安逸,反而一心报效国家。 十多岁上战场,创下一次次的神话,有勇有谋,可惜英年早逝。” 听到前面,司空妤觉得这和萧衡还挺像的。 萧衡是爷爷和父亲是大将军,姑姑是皇后,其他的都很像,直到听到英年早逝四个字她愣了一下,原本的话卡在喉咙不上不下。 “能让容顼年夸赞的,必定是很厉害。” 容顼年只是笑了笑。 “郡主还没回答我的话。” 司空妤侧头看着她,说:“我只是想听听容大人对战役的看法。我一届女子什么都不懂,虽然心里相信萧家和萧家军,可是还是害怕。 萧家军这几十年来太过于耀眼了,陛下虽然并不在意,可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在意。而且三十年前,月国在萧家手中吃过亏,我很担心萧家军,才想请问大人。” “我?我哪儿懂什么战役啊!”她出生在和平年代唉,哪里懂这些?最多就是看过一些有关战争的电视剧和历史书。 但司空妤担心的不无道理! 月国一直以来都是几个国家里领土最小的,可国家的人类似于古代蒙古部落,个个骁勇善战。当年发动战争后惨败,休养生息三十年,先攻打了天启获取物资,如今调转枪头打西陵,肯定是为了报仇的。 萧毅已经老了,萧老夫人的战略对面恐怕也有研究,若萧家这次没有换个领头人,恐怕很容易输啊! 这些话她心里很清楚,但并没有告诉司空妤,只是装作一副不太懂这些的模样。 司空妤想想也是。 虽说容顼年是文武全才,可也只是读书人,家里也是书香世家,不是武学世家,带兵打仗的事可能真的不太懂。 “是我打扰了。”司空妤微微行礼,离去。 容顼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双手往后一撑,人就坐在了城墙上。 空玄走了过来,看了她一会儿,随即站在旁边:“大人为何不告诉她呢?” 容顼年分明已经看出来了,萧家这次一定会败,否则也不会提前修建城墙,然后开始招兵买马。如今更是在容家后面的山头上开辟了一个地方,专门训练士兵。 她已经做好了应对外敌的准备。 虽然他对这些了解不多,可是仔细分析也能清楚。 月国人极为记仇,当年萧家军杀了月国的国师、大将军和元帅,那都是皇亲国戚。尤其是元帅,那可是太子! 月国一直对这事耿耿于怀,如今对上萧家军,恐怕拼了命也会报仇。更何况,月国敢对抗西陵,说明是已经有所准备,根本不怕萧家军。 否则,和月国相连的边界陈州和江州更近,月国的皇城距离也近,没必要舍近就远的去攻打冀州,还不故意不避开萧家军。 “告诉她有什么用?而且这只是猜测! 萧家人大概率也知道月国这次是冲着萧家去的,自会有所准备!”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容顼年心里还是想着得找个机会送一封信去冀州。 就是可惜,她的地图目前扩展了,但到达不了冀州。因为它是按照州城扩建的,地图离开宣阳后朝着建州其他地方而去,目前只能看到建州的宣阳和清宁两县。 她从城墙上跳了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准备离去,穆昭就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 “你怎么神出鬼没的?刚才去哪儿了?” “自然是不想打扰容大人和美貌郡主叙旧,不像某些人。”穆昭冷冰冰的说了一句。 容顼年:“???”语气怎么不对? 空玄:“……”关我屁事? “你这语气怎么不太对?而且话也怪怪的!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喜欢我了!” 穆昭沉默了一瞬,最后翻了一个白眼,转身:“谁喜欢你了?招蜂引蝶的狗男人,自作多情!” 招蜂引蝶的狗男人容顼年:“……” 不是,我得罪你了! 吃枪药了你? 她一脸莫名,看向空玄,后者默默移开视线,当做不存在一样。容顼年只好追上去,想问清楚,却发现三个不认识的人上来了,只好往旁边挪开让路。 不曾想三个人却朝着她拱了拱手:“容大人有礼!” 第129章 二皇子司空赟,小神医钟灵乂 “大人人缘真是不错!”穆昭丢下这么一句,直接绕过三个人走了。 容顼年没管她忽然发疯,目光落在了三个人身上。 三个人,中间那个穿着紫衣的公子,病歪歪的,但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个富家公子,应该是领头的。右侧那个穿着蓝色衣服的,模样在三个人中最为好看,但光是看吊儿郎当的模样就知道,性格是个不太沉稳的。 而且身上还有淡淡的药香味,想来是个大夫。 最后左侧那个,穿着一身劲装的衣服,手拿宝剑,搀扶着病弱公子,是什么身份很明显了。 嗯,在宣阳没见过。 外地人,气度不凡,身份显而易见了。 “岂敢受此大礼。”容顼年赶紧躬身行礼,然后道:“臣容玉,见过二皇子。” 三人愣了一下。 空玄也猜到了,因而双手合十,微微弯腰,简单行礼。 “咳咳,容大人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这个不难。 紫衣在司徒家潜伏,至今还没被发现。之前传回来消息,二皇子出京,直奔这边来了。如今这个人穿着虽说低调,但无论是布料还是做工可都不是一般人家,说明非富即贵。 联想她看的皇家人物表,也能对应上。 平治帝今年有四十六岁,在位八年,膝下存活的一共五个。 大儿子二十六岁,是皇后所生,二皇子是贵妃所生,三皇子夭折,四公主也就是慎禾。最后还有两个,分别是淑妃的孩子,排行第七和第九。 五公主和六皇子夭折,八公主是在第八岁那年落水而亡。 二皇子和大皇子相差不过一个月。 她看的人物介绍上,二皇子叫司空赟(yun),贵妃所出的第一个孩子,没有其他嫡亲的兄弟姐妹。并且一出生就是个病秧子,有天生的心脏病,走一步都能喘的那种。 同样的,皇室的孩子,也只有二皇子不存在党派之争,因而也是最为和善、生性单纯的一个。 她还看到一点点辛密,说二皇子其实比当今太子还要大一个月。不过因为嫡长子还未出生的原因,所以才故意说小了两个月。 是真是假容顼年并不清楚。 司空赟笑着上前,轻轻将容顼年扶了起来,不曾想瞬间咳嗽,脚下一软还差点摔倒。容顼年吓得连忙把他扶住,心里吐槽:怎么比我这个病秧子还要孱(chán)弱? 这样的人出来干嘛啊? 找死吗? 可手不经意碰到了司空赟的脉搏,人愣了一下。意识到什么,她立马挪开,关切询问:“殿下当心,咳咳。” 她说着咳嗽了两声。 司空赟一脸惨白,整个人被侍卫搀扶着,手有气无力的抬起,摆了摆手:“无事。” “殿下不可大意,还是让身侧医师看看才好。再不济,不若跟臣回寒舍,臣家中有三位医师,医术尚且不错。”她一边说着一边咳嗽,也是一副病歪歪的样子,哪里还有刚才那副神采奕奕的模样。 灵泉水卡了bug,虽说没办法完全根治原身的病根,但她也不会像原身那样,不仅裹得厚厚的,走路一步一喘,动不动吐血好多了。 只要她不动用武力,不剧烈运动,平时和正常人也没什么区别。 她说完看了一眼司空赟,心里忍不住洋洋得意: 呵,在我面前表演,那还是差了点! 什么生性单纯,我看心机分明深得很! “无碍。不过是老毛病罢了,容卿不必挂心。倒是容卿,听闻你的身体很是不好,正好,我这边有位医师很是厉害,让他替你看看。”他说着看向身侧的年轻男子,介绍:“这位是神医谷来的小神医钟灵乂,师父是闻名天下的医仙谷轻歌。” 医仙谷歌歌? 容顼年还真有印象。 是原身记忆里的印象。 原身身体很差,很多时候都是一副快死的模样。容母很担心,所以四处寻访名医,正因如此才把家里所剩不多的银钱花了大半。 她也听闻谷轻歌大名,所以想找人给原身治病,奈何谷轻歌不在神医谷,而且为人行踪不定,又不清楚模样,神秘得很,一直没有找到。 有一年,谷轻歌来到了临山书院,原身见到了谷轻歌。 和想象中那种仙风道骨的模样不同,他很年轻,而且长得很好看,倒也的确有谪仙模样。 山长和他关系极好,因而请求他替原身看看身体。谷轻歌看过之后,只是摇了摇头,说了一句:“轻歌也尚无办法根除病根,延续十几载寿命尚且可以一试。” 也是因为谷轻歌的原因,让原身才不至于年纪轻轻就死了,一直活到她来到这里。 如今她隔段时间就喝的那苦的要死的药就是谷轻歌给开的药方。 以前原身可是七天喝一次的,她现在都好多了,只是一个月才喝一次。 “原来是谷神医的徒弟!”原身受过谷轻歌的恩惠,如今人家徒弟在这里,她也得恭敬一些,因而抱拳行礼后才说:“幼年时曾见过谷神医。因老师之恩,得谷神医出手诊治,否则顼年还真活不到如今这岁月。 谷神医之恩,顼年一直铭记于心。奈何神医行踪不定,顼年又冗(rong)事缠身,一直未曾来得及感谢。 今日碰到钟大夫,倒也是幸事一桩。” “容大人客气了。”钟灵乂笑着说:“师父他作为医师,治病救人乃是根本,不必一直记挂。 而且,钟某也曾听师父提起过容大人。如今十年过去了,正好遇见,不若钟某替容大人把个平安脉看看? 说不准如今过去十年,已经有根治容大人的病症之法。” 容顼年盯着两个人,心里一阵莫名和疑惑。 两个人拦住他,不说别的就说这病,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证实她是真的有病还是装的? 她心里有些想不明白,不过却也丝毫不慌。毕竟这身体的病是真的,病根也没去了,只是因为灵泉水的原因压住了,她才能表面看着跟没事人一样,也不会太过于难受。 如果是把脉的话,是能号出来她病得很严重的! 她怕的只有一件事。 第130章 还有三年 “小优,普通医师就算了,这家伙不能把出来吧?”她用意识快速询问小优。 [不会的哦亲亲。] “话说,能不能别用‘亲亲’,搞得跟网络客服一样!”她早就想吐槽这个了,只不过一直没说。 她一边吐槽小优,一边面不改色的看着钟灵乂:“钟大夫不嫌弃,那自然可以。” 她大大方方的把手伸了出去。 [我不是想着怕你想家,怕你宿主你感受一下家乡的亲切感嘛。] 容顼年懒得理它,而是盯着钟灵乂。 钟灵乂倒也没想过容顼年这么爽快。 他之前可没有听师父说过容顼年,刚才的话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反正师父和容顼年也不会互相去问这个事,对吧? 这会儿容顼年这么大方,他倒是觉得她的病大概率是真的了。 目光落在伸过来的手上。 手指很长,手指根根均匀纤细,也没什么毛孔,白白嫩嫩的,指甲圆润饱满。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白还是身体原因,手上的血管和青筋都很明显。[作者废话一句:古代女人的手并不是这样的好看,这种的手男子的才会称之为好看。女子的手要那种皮肤白,滑滑嫩嫩的,手白白胖胖的才好看,因为古人觉得这样的手有福气。 很多古代男子也会把这条考虑到择偶中去,所以手不好看的也不用自卑。自信就是最好看的!] 他蹙眉。 这样纤细的手,感觉自己一把就能捏碎,能提得动刀? 被容顼年杀了的人:挺能的! 他抬手,将大拇指握住手背,食指、拇指和中指搭在手腕脉搏上,认真把脉。 随着他一点一点探查,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逐渐便了。眉头紧锁,眼神震惊又疑惑,看得司空赟和身边的侍卫一脸莫名。 这咋了? 良久,他松开了容顼年的手,容顼年适当的咳嗽一声,才问:“钟大夫觉得顼年还有几年光阴啊?” 钟灵乂脸色复杂。 尤其是看着容顼年一副不放在心上,把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心里更是复杂。 “这……” “钟大夫直说吧,我心理强大。” 钟灵乂:“……” “很严重吗?”空玄忽然出声。 “容大人的身体…的确很严重。”钟灵乂听到容顼年都这样说了,索性也就把自己看出来的如实告知:“观脉象,容顼年天生不足,身体本就孱弱。后又落水,加重了病情。能活到如今也是因为师父当年替容大人施针缓解,又加上容大人一直喝药续命。 可……时间久了,身体对药也有了一些抗性,所以再喝效果也是甚微。 如今怕是…最多不过三年。” 三年! 空玄侧眸看着她,抿了抿唇,终究没说什么。 “这……怎么会如此?”司空赟也是愣住了,说话都有力气了一些。 容顼年看了他一眼,也没拆穿,而是笑着看向钟灵乂:“三年啊……也挺好的。起码能在这三年里给宣阳的百姓带来三年的生活,让他们多坚持久一点,也不枉来这世上一番。 不过三年,也有点短了,我可是还有很多事没做呢。” 三年啊! 正好,等三年后她就借病亡故,之后换个身份生活,远离官场,保自己小命。 其实她很清楚,自己在这里做的一举一动都被上面的人关注着,尤其是如今看到司空赟那就更加确定了。 上面的人有人觉得她是个人才,想要拉拢,也有人觉得她是个障碍,想要清除。但无论是哪一个,她后面的日子都不会好,更别提还有女扮男装这个定时炸弹在。 所以也要早做打算才是。 她自认为心计比不过古人,所以三年已经是极限了。 裴贠说让她去投奔他,容顼年没这个想法。但西陵如果到时候混乱的话,她贪生怕死的肯定是会去东岳的,当然不会去当官了。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带着一家人安稳度日即可。 其实最好的是,想办法把她和真正的容顼年换回来才好,各自回归各自的生活。 听着她洒脱的话几个人心里动容,尤其是听她知道只有三年时间,想的不是如何续命,而是百姓,她的形象瞬间就变得高大上了。 司空赟眼神垂落,掩盖自己的心绪。 “容大人…一心为民,这样的心难能可贵,是我所不能及的。”司空赟说着朝着容顼年拱手,容顼年连忙跳开,摆手:“不敢不敢。” 平时也就罢了,入乡随俗,我是官其他人是民,拜我因为我是他们的父母官,掌管衣食俸禄的,我不怕折寿。可现在问题是,你是君我是臣,压我一头,拜我可是要让我折寿的。 想害我,没门! “殿下夸赞了,顼年哪里敢当。” 司空赟看她模样,最终也不再坚持这个话题,而是说:“不过我来宣阳,也的确是来找容大人的,不知可否方便到贵府借宿几日。” “当然。” 我说不同意那能说吗? 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司空赟,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司空赟几人转身往下走,容顼年提腿就要跟上,却见空玄发愣,跑过去一把拉着人:“走啦,木头!” 空玄:“我?木头?” “一天天的除了打坐就发呆,不是木头是什么?”她说完松开空玄,跟在后面下了城墙。 青青和陈远不知道回去了没有,穆昭呢则是在下面等着,还去找来了一辆马车。她就坐在车沿上,看着天空发呆。 为了方便说话,司空赟和钟灵乂上了容家的马车,侍卫自己在后面驾车跟着。 原本直接出城就是,奈何司空赟想看看城中繁华,所以马车就从城中而去。 路上司空赟正想着要怎么开口,却听到外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 “听说安阳县也失踪了三个呢。” “这也太可怕了。先是冀州,之后是析州,如今又是江州。这一个月便失踪了这么多人,而且还和几年前清禾的吸血案一模一样。 你们说,会不会是那些吸血妖怪因为瘟疫,然后去了别的地方吸血?” “那现在瘟疫没了,不会又回来吧?”有人担心的问。 “怕什么啊!有容大人在!”这自信的语气,一听就是容顼年粉丝。 容顼年:“……” 大可不必这么过度信任,我只是普通人! 第131章 可能是生理期吧 不过…… 吸血妖怪,就是那个僵尸案吗? 难道其他地方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她心里有很多疑问,不过因为马车离开了,她也听不到后续,只好把这事放在心里。 司空赟等人更是没有把这话放在心里,因为他们并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妖怪。只觉得女子消失,要么是父母卖了当官奴,要么就是卖给人家当小妾,或者被人杀了。 这样的事都是当地县令该做的。 他们更加在意的是:“容大人在宣阳百姓心中无所不能啊!” 听到钟灵乂话的容顼年:“……” 那倒没有真的无所不能! “夸大其词了。” 她尴尬的笑了笑。 好在钟灵乂也没有再问什么。 “我倒是比较好奇,容大人修路的材料是何物,十分坚固,也很平整,马车在上面行走,并不觉得颠簸。”感受着马车细微的颠簸,司空赟这才想起来,他临时转了方向来宣阳城,就是看见了这路,心里好奇。 原本他是准备直接去冀州的。 “主要材料是沥青,其次包括一些碎石、砾石、砂质、矿渣等矿物质。这些基料在路面材料中起骨架作用和填充作用,按混合比例而成。” “沥青……是何物?” 容顼年这才反应过来,沥青这个词属于后事,所以想了想问:“殿下知道松脂吗?就是一种黑色或者是棕黑色的石头。” “松脂?这个名字倒也不曾听过。”司空赟摇了摇头,容顼年有些紧张,怕他们询问来源,却又听他说:“但容大人说的这种石头倒像是见过。” “可是那种黑乎乎,烧了之后黏糊糊的东西?” “阿乂知道?” “师父他之前用这个来治过一个极其稀罕的病,他给那东西取名墨玉。”他说着看向容顼年:“可是这?” “钟大夫说的也是沥青,可以用来治病也可以加入到铺路之中。不过它分为两种,一种是天然沥青,也就是钟大夫说的墨玉,那是从一些树上提取出来的。另外一种是属于天然物质,这个不好解释,但它是不可以当药材使用的。” “容大人懂的真多!难怪年纪轻轻就得陛下赏识!”钟灵乂夸赞道。 “不过是顼年闲来无事,就喜欢看一些乱七八糟的书,从上面看来的罢了。”容顼年说着忽然间想起了一首诗,于是就说:“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 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 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有马多如簇。 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 男儿欲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好诗!”司空赟忽然夸赞,声音很大,然后愣了一下,随即咳嗽了两声,看得容顼年三个人都挺无语的。 就是钟灵乂也挺尴尬的。 咱就是说,平时不是挺好的吗?怎么来了这宣阳就处处是破绽了么? 我都没眼看了! 他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但嘴上却什么都没有说,毕竟是自己的知己好友,还是不要在他难堪的时候拆台了。 “好一句‘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好诗,真是好诗,咳咳咳…容大人真乃神人也!” 容顼年:“……”就挺不好意思 “顼年也觉得这是一首好诗。” “哪有人这般自夸的?”钟灵乂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 “钟大夫误会了,诗并非顼年所作。而是书上看来的,只觉得这诗很是激励,再加上方才忽然想到便脱口而出罢了。” “不是容顼年所作,那不知道这位诗人是何人呢?” 还是那句话,战火纷飞的时代,大多数人都在为了生计苦恼,哪有那么多的功夫去写诗作画呢? 能有这闲工夫的都是一些士族,并不需要担心这些身外之物,才会有闲情逸致去做别的。因而唐宋之前的诗人并不多,流传下来的画作也不多。 一直到后期唐朝的盛世,百姓们基本能有个温饱,再加上那个时代崇尚读书,科举制度也很完善,诗人很多。像人熟知的杜甫李白孟浩然白居易等都是唐朝的。 而她说的这诗是宋朝诗人所写。 “赵恒,名叫《劝学诗》。” “赵恒,从未听说过。这般好的诗词没有声名远播,真真是可惜。” 容顼年暗暗撇嘴。 人家是宋朝出来的诗词,距今可有几百年呢。更何况,这还是同一个世界,相当于是平行世界,除了发展的时代大差不差,其他的差了远了。 赵恒这个人,这个名字的确有些陌生,但说宋真宗,那一定是有人认识的。 “的确可惜。”容顼年心里想了很多,表面也只是淡淡一笑,附和了一句。 几个人一路聊着,马车也就到了家门口了。 到了家,容母和张婶已经休息了,毕竟年纪大了,按照古代作息,七点到八点就可以睡觉了。如今已经快九点了,两个人自然是熬不住了。 陈大夫倒是还没睡,在院子里整理自己的中草药。 刚招的丫鬟芙蓉在厨房里打瞌睡,小厮阿勤守门等着。看到马车过来了,立刻跑了过去,笑脸相迎,对着里面喊:“公子,您们回来了?” 穆昭把缰绳丢给他,随即跳下马车进了门。 空玄掀开帘子挂在一旁,率先下了马车,朝着阿勤微微点头,也大步走了进去。阿勤茫然的摸了摸头,随即看向马车,见到容顼年立刻问:“公子,怎么穆姑娘和空玄师父都不太高兴的样子。” 说着还不忘把马车上的折叠楼梯拿下来打开,稳稳固定住。 容顼年看着离开的两个人也是摸不着头脑,于是耸了耸肩顺势下了马车:“大概生理期吧!” “生理期?”这下轮到阿勤摸不着头脑了。 生理期是什么意思? 正准备再问,就见马车里又出来两个人,想到是容顼年朋友,所以就立刻闭嘴了。 二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车,看向容家。 和普通官员住的也没什么区别,有区别的大概就是这房子是在城外不是城内了吧! “司兄,钟兄请。” 司空赟在下马车之前说过,不想暴露身份,所以他的空去掉,叫司赟即可。也不用殿下殿下的叫,所以容顼年才这样称呼的。 否则她是不敢的! 她不敢像穿越女主那样有胆子,直呼其名,毕竟这是真古代,皇权至上,稍不注意就有掉脑袋的可能。 第132章 倒是个奇人 二人一起走进去,芙蓉就迎了出来,笑着问:“公子,我熬了养胃的粥,您…们要不要喝一点啊?” 容顼年自己是不怎么想喝了,反而是有点困了。 她以前有舅舅看着,所以从来没熬夜过,一直都是六点准时起十点准时睡的,来到这里后,就跟着容母他们变成了七点半睡觉,晚上四点左右起床。 现在已经九点了,她是真的很困了。 可是还有两个客人,于是看向两个人,二人一同婉拒。 容顼年只好看向芙蓉:“太晚了就不喝了,你和阿勤去收拾两间客房给二位贵客住,之后也早点睡吧。” “是。” “司兄,钟兄,顼年身体不好,想去休息了,就不陪二位了。二位早些休息,明日一早顼年再赔罪。” “哪里话,容兄自然是身体重要。” 客套一番,容顼年回了自己的房间。 至于两个人,自然是有阿勤芙蓉照顾。 房间什么都不缺,也是隔两天打扫一次,今天刚打扫过,也不需要再打扫一次。芙蓉把两个人带到相邻的两间客房,把灯打开后就准备告退,却被钟灵乂叫住。 “唉,姑娘。这房间可有软塌?若是没有,那劳烦姑娘抱床被子。这位朋友身体不好,需要我一直照看,我们睡一间房即可。” 芙蓉点头,去抱被子了。 两个人进了房间,好奇的看了起来。 目光落在了门框的玻璃上,有些诧异。钟灵乂用手碰了一下,发现的确不是油纸,心里更加诧异了。 正好,芙蓉来了,于是便问:“这是…琉璃?” 可琉璃也能做到如此透亮吗? 芙蓉看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不是。这是大人弄来的玻璃,和琉璃不一样。 大人说琉璃是青铜制作而成,而玻璃则是一些科学物质,说了我们也不懂。” 芙蓉说完将被子抱进去,放在了房间里的软榻上。按照容顼年吩咐啊,把屋子里的窗帘全部拉上,只留下大门有外面的亮光。 “二位公子。那边是洗漱区,还有如若觉得屋子里太暗,可以把这个窗户打开透亮,外面路过是看不见床铺的。 还有,这个…公子说有何不懂可看这个。” 她把用绢布制作的图册放在了桌上,随后告退了。 司空赟去床边了,钟灵乂则是拿着图册看了起来。发现上面不仅写了字还画了图。 某个东西是做什么的,怎么用,在哪里都有标注,他一边看一边寻找,使用,然后连连感叹:“原以为这容顼年就是在当官方面很厉害,不曾想别的也很厉害。 这屋子设计得很巧施,即便是最好的巧工师傅也比不得。难怪你那妹妹夸得地上无的,倒也的确是个其人。” 这话司空赟很是赞同。 “看来得多住几日,说不准还能发现别的趣事。” 听到了这话司空赟微微蹙眉,提醒道:“别忘了我们这次是出来做什么的。” 钟灵乂:“…放心吧,忘不了!” 要是能够长住的话,他肯定能好好研究一下容顼年,看看他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能够这么厉害啊! 不过他们身上还有事,耽误不得。 这次从阜阳出发,是奉平治帝的命来传圣旨的。 “说到这个我就生气,你那父亲能用的那么多人,可偏偏让你来。完全不顾你是个活不久,病弱之人,明摆着是让你来送死。” 边关的战报一封又一封的送到皇宫,基本没什么好消息传出来。这次前来送旨,还有监督护送粮草,本来就是一个苦差。 不仅旅途长远,路上艰苦,到了冀州更是危险重重,司空赟一个病秧子怎么可能承受。 那些人肯定是不安好心。 “分明你都已经表明了立场,可他们还是不肯放过你!” 尤其是那个九皇子,如今才不过十六的年纪,可是却心狠手辣,心机颇深,也是最容不下其他皇子的。 哪怕是他的亲哥哥,也被他处处提防。 他在京城皇宫待的那段时间就能够感觉出来,他绝不是善茬,说不准这次就是他的馊主意。 西陵自古以来都有规矩,相貌丑陋(有疤或者大面积胎记)者不可称帝、身体残缺者也不可称帝…司空赟这脸比他是差了点,可是那也吊打其他皇子公主了。因而,他一直以来对外都是病弱,命不久矣的形象,按照祖宗规矩,同样不可称帝。 可即便如此,依旧有人不放过他。 钟灵乂想到这里就觉得可怕。 这皇室弟子斗争太可怕了。 司空赟对他的话不置可否,笑了笑说:“无所谓了,总会这也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和我也无甚关系。” “…你真的舍得?” “有什么不舍得的?身份于我来说不过是一把悬在头顶,随时会落下来的刀,时时让我坐立不安。既然如此,那倒不如由我亲自斩断。 唯一放不下的便是母亲。” 贵妃只有他这么一个孩子,他如今要离开,就怕她忧思成疾。还有,也怕将来登基的无论是太子又或者是七弟九弟,他们都没一个会善待母妃。 钟灵乂理解他的心情,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贵妃有萧家护着,会没事的。” 贵妃是镇国将军所生,也就是如今的镇远候府,按照萧家地位,哪怕贵妃膝下无子也不会被欺负。无论谁登基,萧家地位都不可撼动,那么贵妃就不会出事。 要么就是回萧家,要么就是皇陵,总会留下一条命的。 司空赟也点了点头。 身份于他是枷锁,是催命符,他一直知道,所以一直装作病入膏肓的模样。可即便如此,这些人还是不肯放过他,什么下毒、刺杀一样接一样的,防不胜防。 只有千日做贼无千日防贼的,所以他犹豫了很久,决定摒弃这个身份。 这次来传旨就是一个很不错的机会。 按照他的身体,走了那么远的路,太过于劳累,去世也是实属正常。如此不会给任何人带去麻烦,也解决了自身困扰的麻烦。 他出发时也和贵妃商量过,她虽然不舍,可知道皇宫艰难,所以还是同意了。 他在宫中待了一些时间陪伴贵妃,后来又一路走走停停,就是舍不得西陵。 如今要走了,放不下的只有母妃。 第133章 不知道用什么标题 翌日 容顼年依旧是天不亮就起床了,然后带着穆昭去了后山上。 穆昭要学的是古武,但是她之前也算是一个“杀手”,近身攻击还有一些属于特种兵的训练她都会。所以,容顼年就把训练士兵的任务交给了她。 两个人每天早上都是一起去山上的。 后面的山的确不高,但是山峰却很宽阔,犹如一个小型大草原似的。 穆昭开着推土机把中央位置铲平了,然后两个人挖了树过来将四周高处种植上树木,之后又搭建训练场,再叫工人上来弄了一些简单的房屋。 之后没有贴公告,而是一个村落一个村落的让人去招收愿意当兵的,无论男女、身体健康、无残疾、年纪在十三岁到三十岁之间就行。 不仅包吃包住,每年十两银子的军饷,每个月还发十斤大米、十斤玉米面、十斤小麦粉,很多人都来报名,但女子居多。 女子在这个世界生活不易,不能入仕不能从商,只能嫁人生子。祖祖辈辈好像都是如此,因而她们也就认为这就是她们唯一的选择,不会有其他。 但容顼年来了之后,他说女子可以从商,女子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女子生来的意义有很多,并不是只有嫁人生孩子这一点。 嫁人生子只是人生的一部分,但不是全部,所以也可以有其他的选择。 她们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但是如今容顼年给了一个选择。 一年十两银子,这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因而很多人第一次违抗家里的话,义无反顾的报了名。也有部分家长因为十两银子和每个月的粮食心动,所以把子女送过来的。 如此,容家军一下子就壮大了起来。 男女老少的,零零总总加起来也有一万多人。 一万多人,听着是比较少,但古代人口本来就不多,对比现代的少了很多。宣阳县城加起来也就十几万人。 主要是大多适龄的人口都加入了上官家或者是司徒家,又或者是其他的小门士族,符合年纪的倒是不那么多了。再加上也有一些人害怕以后会打仗,这些兵会上战场,所以不愿意孩子当兵的,因而才有这么一万人。 一万个人穆昭带起来并不容易,只能划分好,按照一千一个队分为十个队,然后再是百人十人这样。她带千夫长、千夫长带百夫长,百夫长负责下方训练,小队长进行管理就行。 一切也是井井有条的。 同样的两个人当初留了一块茂密的森林,给穆昭使用。 容顼年每天在这里教穆昭武功。 看着穆昭已经成功的修炼出了内力,不由得惊叹:“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你这才多久啊,就学会了轻功和内力!你这还因为年纪问题卡住了一些,这要是从小训练,现在岂不是武林高手? 就那种拳打南乔峰,脚踢北慕容的武林高手!” 穆昭:“……”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无非是因为我之前有底子罢了。” 她之前加入的组织,从小让她们训练,武功招式自然也是会的,只是不会内力罢了。但只要学武功招式的,对于穴位都很灵敏,她学内力也就会更快一点。 至于轻功,容顼年教的是那种不需要内力就能借力的轻功,所以学起来也容易。 “反正如今学会了,就需要每天巩固增长,再过一个月,我再教你使用内力的轻功。不过我觉得你或许可以自己学,我给你写个步骤。” 她说着手心向上,掌心里就出现了纸和笔,她直接蹲下去,用大腿当桌子,拿着纸笔将步骤写了下来,然后交给穆昭。 “如此的话,那我就功成身退了。以后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就偶尔来这里看看。至于县衙师爷的位置,我让空玄上。 有案子需要解剖再让人来找你!” “工资……” 容顼年:“……咱们这个关系了,谈钱多伤感情啊!” “呵。我是‘杀手’,不谈感情,只谈钱。” 容顼年也只是开玩笑而已,于是点了点头,说:“当然有,年薪一百行不行?” “一百?” “很高了,最多再加…三十。” “抠门鬼。” 容顼年咬牙:“这么大一个城,不抠门养不起。” “大不了再去当一次梁上君子咯。” “你别把这事说得这么坦然好不好?”容顼年翻了一个白眼,她可是三好学生唉,一直偷偷摸摸的做这种事,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过说实话,那些个士族的钱也的确不干净啊! 正好最近要修长城,那就让他们出点血,就当是他们捐款做个慈善,给自己积累功德吧! 到时候死了下了地府,也能少吃点苦。 她也是为了他们好不是! 想到这里,容顼年兴致满满的下了山,准备先回家换身衣服,去县衙,等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去光顾。只是刚进门就碰见了在大堂里等着的一群人,她这才反应过来,家里还有两个客人来着。 她拱了拱手:“司兄、钟兄!” “容兄一大早的不见人,不知去了何处?可是有什么好玩的地儿?”钟灵乂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把折扇,扑哧扑哧的扇着。 容顼年笑着走了过去,说:“也没什么趣事,不过是身体不好,所以每天早晨都去锻炼而已。” 二人看着她一身短打劲装,对她的话自然是深信不疑。 “不知今日容兄要去做甚?我和阿乂有些好奇,不知可否跟随长长见识?” 容顼年想了想,县衙里并没有什么案子,地也种下去了,如今就是除草施肥了,也没什么特别的事。 要说要做的事,那就是需要修建长城的事。 “如今宣阳倒也没什么需要做的事……”她摇了摇头,没想到什么事,然后又看向两人:“不若吃了早饭后,顼年带二位四处走走吧。” “也好。” “那顼年先去换身衣服,先失陪了。” 说完,容顼年拱了拱手,去了后面屋子里,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 她觉得这个时代的女装那是各有各的好看,男装是……各有各的丑啊! 有的呢是按照前朝时期流行的服装穿的,有的是按照这个时期穿的。前朝的还好,这个时期的是真的丑。 虽然布料种类丰富,包括了锦、绮、绫、绢、缣、纱、罗、刺绣、染缬等,可款式不好看,用什么布料也是白搭。 所以她的衣服要么是容母做的,是前朝款式的,好看是好看,但太复杂了,而且是裙子,不太方便。要么就是她在商城买的明星古装剧同款,什么小鱼仙倌的、大神官的、楚楚国主的、冥夜的…买了挺多的。 主打一个喜欢大袖,仙气飘飘的。 第134章 仙气飘飘的容顼年 她今天穿的就是她穿过来的前一年出的电视剧,当时剧情好不好看她是忘记了,只记得电视剧里冥夜战神很帅,衣服也超好看的。 蓝白配还有一抹红,瞬间就想买同款的那种,奈何网上没有卖。 没想到啊,来到了这里,商城里就有了买,她瞬间买了三身。 一身是蓝色底衫,外搭是白色大袖,腰间挂了红色丝带的菩萨装,衣服外形上是和南北朝时期的服装一样的。不过这个时期没有纱布,是采用缎面的,而她买的是电视剧里那种的布料。 另外一套是白色底衫,外面是水蓝色大袖刺绣,腰间红色更多一点的那套。这一套买来发现有些不同,袖子是衣服款式的蓝白色,并不是电视剧里那种有点彩虹的样子。 竖领也去掉了,身后的两块披风也给去掉了,更符合这个时期的设计。 最后一套是冥夜眼睛瞎了之后,在凡间那套蓝白色珍珠款,这一套几乎是没有其他的改动。 她穿上了第二套,衣服的型号是根据她的身材来的,所以不会大也不小。最后因为没及冠,不能戴同款,只能采用一根蓝色的簪子把头发简单挽起来一部分。 她在镜子前看了看,非常的满意。 嗯,果然还得是后面现代的改良款服装好看,符合时代的真的…有点丑。 换好衣服,她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还没签到,于是一边臭美一边点开系统签到。 [恭喜宿主成功签到一次,获得无品级『花生油1l』x1、无品级『牛角梳』x1、s级物品『造纸术』x1,积分x7] 造纸术? 是了,这个时期的确是没有纸这个东西的,用的都是绢布、羊皮卷牛皮卷或者是木简竹简之类的。 她之前也想说造纸来着,不过后来忙着忙着就忘记了,再后来…… “小优,怎么原主记忆里是有纸的?” 这不说起来,她都忘记了。 如果按照这个世界真的没有造纸术,那纸就是属于没有的。可之前她好像用过两次纸唉,都没引人怀疑。 之前没有想到这个事情,现在忽然间想了起来,再在原主记忆里翻找,她发现是有纸张的。 […请宿主稍等,小优查询一下。] 小优也觉得奇怪。 这里虽然是平行世界,不是真正历史上的古代,可是发展大部分是按照历史对照来的。按理说应该是没有造纸术才是,怎么能有呢? 它快速的滚动大数据,然后很快就走了结果。 [宿主,我回来。] “快说。怎么回事?” [根据大数据查询,这个世界之前的朝代也出现过穿越者。曾弄出来了造纸术,还把水稻也带到了这个时代。只不过因为时代发展,朝代更替,很多东西没有完整留下来。 水稻只有在楚国那边有所留存,但已经做不到最初那么多了。其次造纸术技术因为士农工商阶级问题,所以这样的技术不外传,会的不多。 而会造纸的工人被各个国家的皇帝招收,以至于纸张只在皇室流传,普通百姓买不起。士族子弟也能够购买使用。] 容顼年:“……” 还好没有弄什么造纸术,不然不是打脸了? 而且有了这个前辈,她的水稻、土豆什么的岂不是也有了出处? 她点了点头,觉得这也不是一件坏事。 “除了水稻和造纸术还有什么?” “其实根据大数据查询,出现的东西挺多的,包括了绢布、轻纱、大棚、各种蔬菜、还有炒菜、肥皂、香皂、化妆品,也有烟花、蜡烛,但大多都因为战乱损毁,留下来的不多。 就像是炒菜,没有配方,厨师一顿乱炒,十分难吃,还有中毒的现象,这才放弃了。” 容顼年:“……这前辈懂的也很多啊!该不会也有系统吧?” [根据查询,没有系统。不过不排除有其他金手指。] 容顼年点了点头。 “那小优,你把具体出现的现代东西整理成文字版发给我,我晚上再好好看看。”一来避免重复出现的几率,二来也可以看看前辈的进度,让她能从中找其他的发展生意。 [好的。] 虽然已经有造纸术,不过技术不成熟,又被人把控的。她要用纸,也只能自己弄了。 读书时是学过四大发明的,其中造纸术是有明确的步骤的。但她只会制作那种比较粗糙的纸张,想要更细腻的的纸张,这造纸术还是需要的。 有了这个前辈,那她就可以实话实说,她是书上学来的,是前人发明出来的。 她是现代人,本就是跟前人学的造纸术,没毛病! 而别人想的是不是这位前辈还是那位先人,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想到这里,她不仅不觉得苦恼,反而心里更是松了一块积压已久的大石头。她整个人十分清爽,因而脸上一直挂着笑。 她大步走了出去。 不仅仅是钟灵乂和司空赟愣住,就是其他人也愣住了。 容顼年平时穿的主要是以白色、青色或者是蓝色为主,也都是简单的大袖长衫。有好看是真的好看,颇有一种文质彬彬,气质儒雅的模样。 更符合读书人的形象。 而今天这身衣服也是平日的蓝白,却因为腰间挂了红色的丝带,气质说瞬间变得不一样了。 看着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这是……公子吗?”芙蓉怔怔的问了一句。 钟灵乂是个藏不住事的,也是一个特别八卦好奇的,对新鲜事更是如此。 看到这衣服瞬间好奇,于是赶紧走过去问:“容兄这身衣服当真好看,看着像是绫纱,但又不像是。我看着也喜欢,想买料子也做几身,不知容兄何处得来?” “这衣服…的料子也是偶然得来,市面上没有。不过钟兄是谷神医的徒弟,顼年也不好吝啬。待钟兄和司兄离开时,顼年送二位几匹如何?” “这自然是好的。不过既然如此稀少,我们也不好白拿,拿银子给你买。” “不用。”商城里要多少有多少,价格也不贵,我说难得,只是怕你要买很多,到时候更不好解释罢了。 等三年一过,到时候再拿这个做生意,也不愁没银子花。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和容兄推辞了。”钟灵乂看着这衣服,又看了一眼容顼年,随即去了司空赟身边,小声地说:“难怪慎禾念念不忘,这姿色,莫说女子,就是男子看了也有几分动心吧?” 司空赟:“……” 第135章 偶遇上官秋容 “好了,玉儿,坐下吃早餐吧。” 容顼年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吃东西的时候很是文雅。 吃了早餐,容顼年想着今天除了要招工之外,还要去看看其他的建设。 这小河的河水很大,也很长,沟渠用石头和水泥弄了外围。但两旁光秃秃的,算不上多好看,所以她准备种一些好看的树木。 比如垂柳、红枫、玉兰之类的树。 但现在身边有了两个人,她自然是没办法去了,所以只好把这事交给了陈远和青青。 空玄则是跟在她身边。 那些杀手自从空玄来了县衙后的确没有再出现过,但以防万一,还是跟在身边最为稳妥。 她带着两个人在宣阳城里逛了起来。 对比昨天七夕的热闹,今天就显得冷清了很多。 营业的铺子并不多,摆摊的商贩那就更不多了。 但走在街上,路过的百姓都认识容顼年,见到她就会笑着问一声好,容顼年也能认得很多人,然后关心询问他们的身体或者是家里情况。 司空赟看着这一幕,心里很是触动。但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哥哥弟弟们会对容顼年害怕了。 这样一个有才能的人对西陵,对百姓来说都是幸事。但是如果对那些高高在上的皇子们来说,那就无疑是个障碍。 虽然刚认识不久,关系称不上多好,可司空赟还是不忍这么好的一个人,将来会被迫害。所以他靠近容顼年,问:“容大人觉得自己做的事有价值吗?” “当然有。” “在其位谋其政,身为父母官,做这些本来就是义务。只是做到什么份就看自己了,而我从小就明白百姓有多不容易,所以就想多做一点。” 原本要说的话因为这句话咽了回去。 他愣在原地,随即看着容顼年被一个小姑娘抱住,非要给她糖葫芦吃。 他说:“他做事太过于高调。” 钟灵乂点头:“是啊。按照你父皇的性子是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兴许还会觉得这是个特别好的人,有了他自己都能省下不少烦心事。可对那些想坐上那个位置的来说,那就是一把明晃晃的刀。” 谁都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 有不少帝王都是猜疑的,在上位后杀的都是那些个帮他坐上位置的人。 有一个词叫‘功高震主’,没有一个帝王能忍受臣子的名声大过自己,也没办法忍受百姓对臣子比对自己还要尊敬的。 “可他不应该没有意识到。” 司空赟闻言诧异的看向容顼年。 他明白吗? 容顼年怎么会不明白呢? 不过她不在意罢了。 一来,她有个病秧子人设,命不久矣,所以那些个人也会先观望观望,目前不会想别的。 二来,宣阳不是阜阳,距离皇城很远,她再怎么得民心,那也只是在宣阳,只要不升官那就无所谓。 毕竟一个城池百姓的民心,也比不过一个国家的。 三来,她本来也就没打算在这个位置待太久,那做事高调就高调呗,到时候拍拍屁股走人,想找麻烦也没地找。 她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离开后,这宣阳的下场有两个。 一是碰到清正廉明的好官,哪怕不是那么清明,宣阳的百姓也不会太难。 二是碰到那种贪官污吏,那宣阳恐怕又会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她更加倾向于第二种可能。 不是她自夸,而是经过她这么多改造,宣阳绝对会变成一个富庶之地。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一块大肥肉,绝对有很多人都想来这里分而食之。 最后只会落在心术不正的手里,到时候百姓更加不容易。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培养一个比较厉害的人,之后也能顶替上不是。到时候恐怕还需要司空妤的一臂之力。 司空妤虽说只是郡主,但她爹是皇帝唯一胞弟,她自身不仅深受皇帝和太后的喜爱,出生时还天有异象,被国师判定是有福之人。 她虽然只是郡主,却有实权,弄个人当县令自然是可以的,也无人敢置喙。 几个人继续往前走,却看见了一个熟人。 不远处摆了一个摊子。 摊子很是简单,只有一个四方桌,摊子的摊主一副和尚道士打扮模样,旁边还挂着幡布,上面写着“卜卦测算避凶”六个字,桌子上摆着一些算命用的道具。 桌前还坐着一个人。 穿着一身暗红色的衣服,头发用同色红宝石玉冠束发。也不知道道士说了什么,他一脸感激的起身,还大方给了一块金锭子。 这个时候的锭子还不是元宝形状的,而是那种螺旋圆锭子模样的。 “唉,容大人,好巧啊!在这儿遇见了你!”他起身径直朝着这边而来,好似才看到容顼年似的,惊叹的叫了一句。 “原来是上官公子啊,的确是巧了。” 上官秋容笑得明媚,来到容顼年身边,道:“对啊。父亲的病一直不见好,反反复复的,我心也担忧啊。于是就出来想想办法,不曾想碰到一个大师,算命算得特别准,他说父亲过段时间就会好转。 唉,容大人你要不要算算?” 容顼年不太相信这些,于是摆了摆手就要拒绝,上官秋容却一把拉着她的手,把她拽着过去:“真的很灵的! 容大人你可是我们宣阳的父母官,青天大老爷啊,算算,这样我们百姓都能放心不是。” 容顼年就这么被他推着坐在了凳子上。 “不用,我……” “哎呀,算一下没问题的。我也是担心容大人你!不仅是我,大家都很担心呢!” 这时周围路过的百姓注意到了这边情况,凑了过来,闻言也是纷纷点头。 “是啊,这算命先生可准了。” “对啊,我之前来找他算过姻缘,如今找到了自己的良人,过得很好了。” “这算什么,我来算了子息,结果 他一下子就看出来了我怀孕了,现在都这么大了。容大人,你就算算呗。 你可是我们百姓的大恩人,求个平安我们都放心不是。” 容顼年:“……”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求子,他给你求来的呢! 百姓们七嘴八舌的让容顼年算一算,容顼年原本都起来的屁股也只好硬着头皮坐了回去。 “那…算算吧。” 第136章 活不过二十五? 那一直闭着眼睛打坐,一言不发的算命先生闻言终于睁开了眼睛,甩了一下手中浮尘,随即惊呼一声:“大人实乃百年一遇的富贵相啊!” 容顼年:“……” 就这? 你这大呼小叫,一脸震惊地模样,我还以为你是看出来我是魂穿了呢,结果就这? 人家都叫我大人了,富不富贵不是显而易见吗? 不过…… 她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于是配合的问了一句:“怎么说?” “大人的面相可谓是极好的,天庭饱满而宽,不仅大富大贵,而且官运亨通。地阁方圆,说明将来会步步高升。眉眼上挑,眼神清明,说明财运也很不错……”算命先生几乎是把五官上的优点都说了一遍,随后又看了她的手相:“这姻缘线长而深,也无其他杂乱,说明大人你桃花很多,而且基本都是非富即贵,并且还有相携一生之人… 还有这运势也是极好,太阳丘饱满,财运都很好,而且有很好的名声。命运线也很长,还无星线干扰。 最后这地纹……” 他说到这里顿住了,然后不可思议的长吸一口气,然后又拉着看了看,又看了看容顼年的面相。 “道长,这是有什么不对吗?”上官秋容担忧的问。 算命先生长叹一口气:“这……” “道长尽管道来就是。”容顼年说。 算命先生只好开口:“不过大人这地纹太短,不及两寸(一寸=2.45㎝),恐怕…撑不到二十五啊!” “胡说!” “就是,你怎么胡说八道啊!” 一听这话,容顼年还没急了,旁边的百姓们却是急了,纷纷反驳:“容大人这么好的人,有神明保佑,怎么可能活不过二十五!” “就是啊,容顼年身体好得很!” “你就是个骗子!” 百姓们完全忘记了刚才还在一个劲的吹捧人家,这会儿算得不合心意,全都对算命先生群起而攻之。 他们的日子过得太难了,有了容顼年才看到了盼头,心里想着终于可以过好日子了。可却告诉他们,容大人没多少年时间了,这怎么行? 容大人这么好的人,合该长命百岁才是! 容顼年看着自己的手掌,上面的线条的确很简单,没有太多乱七八糟的星纹十字纹,只有四五条比较清晰的线条。 手上的线包含了生命线、命运线、智慧线和感情线。 其他的线条都比较长,而属于生命线那条非常短。 下半截根本就没有,只有虎口位置靠近命运线位置的那一节。 这样的在古代有些时期,是被称之为断掌的,若是男子倒是无妨,如果是女子那很难生存。不仅会被人嫌弃是扫把星,也找不到婆家,娘家嫌弃的存在。 “道长,也不兜圈子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本官没有时间陪你…玩闹!”最后两个字她是扭头看向一旁的上官秋容说的。 上官秋容看着她,莫名的感觉到心虚。 道长也心虚啊,抬头看了一眼上官秋容,后者摆了摆手,他立刻撤了。 容顼年也直接起身,百姓们纷纷安慰,说她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她忽视这些话继续朝着前方而去,随后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不同于左手的纹路,右手上的线条就多了很多,而那条生命线却很长,一直到了手腕处那条线相连接。 上官秋容追了上来,司空赟几个人就跟在身边。 “还是大人聪慧。秋容竟然妄想用这样的小把戏欺骗大人,是秋容愚笨了。” “上官公子这两月不断的和本官‘偶遇’,今日又弄出来这么一遭,到底是有什么事?大家都是聪明人,不若直接把话说开。” 自从上次上官秋婉和司徒雅云的事情发生后,容顼年总能在街上碰到上官秋容。 县城就那么大,偶尔碰见可以说是巧合,可是容顼年每次上街都能碰到他,那就是有意而为之了。 今日又弄出来这么一个事,她又不是傻子看不出来。 上官秋容尴尬的笑了笑,说:“街上人多眼杂,可否请大人…和几位移步私聊?” 容顼年同意了,随即看向了站在不远处,一直保持事不关己的三个人。 上官秋容也回头看了过去。 “既然如此,那…恭敬不如从命?” 正好到了午时,几个人找了一家和县衙合作的餐馆吃饭,顺便看看上官秋容到底要说什么。 几个人坐下后,上官秋容反而不着急了,而是看向司空赟和钟灵乂,拱了拱手:“在下上官秋容,不知二位兄台贵姓啊?” “司。”上官家曾经和皇家有关系,如今还有根基。皇家子弟叫什么上官家很清楚,所以避免因为名字被猜出来身份,司空赟也只是说了一个姓,并没有说名字。 “鄙人姓季,是个…大夫。”钟灵乂也用了假姓。 在司空赟说了一个字他就明白了司空赟的用意。 司空赟出发时大张旗鼓的,他也跟在身侧。 钟这个姓西陵不多,姓钟的大夫更不多,他也怕被联想到,所以直接用了季这个姓。 这个姓氏是他师父的姓。 谷轻歌那个人喜欢游历,很多时候不爱用本名,所以有一堆假名字,他就随便拿一个用用吧。 “季?这个姓氏少有。”上官秋容微微蹙眉:“看季兄年纪不大,貌若潘安,莫非……是来自神医谷的季轻大夫?” “上官公子认得在下?”钟灵乂有些意外了。 他师父还来过西陵? 毕竟季轻这个名字传播并不大,也就在扶月国时出现过,其他国家可没有出现过,按理说应该是不认识才对。 “只是听说过,不曾见过。”他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犹豫了一下起身,朝着钟灵乂行礼,钟灵乂挥动折扇的手一顿,见人就要跪下去,立马收了把人扶起来:“上官公子这是做甚?好端端的何必行此大礼?” 上官秋容却是言语诚恳:“不瞒季兄,在下的父亲如今重病缠身,合府上下都在寻找治病良方,医术精湛的大夫为其诊治,可一直没有效果。 之前也曾听过季兄大名,曾派人去扶月国寻找,可没有任何消息。 也算是老天开眼,季兄恰巧来了这宣阳城,也是我父亲命不该绝,还请季兄出手救治我父亲,秋容愿当牛做马报答!” 第137章 上官秋容求钟灵乂出手 “这……”钟灵乂犹豫了。 上官秋容心下一急,直接跪了下去,吓得钟灵乂一把把人拉了起来:“上官公子,何必呢? 况且在下也不是说不救,只是觉得疑惑罢了。” “这有何不对?”司空赟问。 就是容顼年和空玄也觉得有点好奇。 “作为大夫,上官家的名声我也是早有耳闻。 上官家是百年杏林世家,祖祖辈辈都是医师。尤其是近一百年来,上官家的药材生意更是遍布大陆,许多国家都有生意。里面的药材不仅品质极好,还有一些根除疑难杂症的特效药。 据我所知,上官家主更是佼佼者,这怎么会治不好自己呢?” 听他这么说,容顼年更觉得奇怪了。 上官家名声这么大,可是系统给她的宣阳记载上对上官家几乎是一笔带过,来到宣阳后,更是透明,一直到最近几个月才活跃起来。 这也太奇怪了吧? 上官秋容叹了口气:“父亲的病症好像是一夜之间的,家中的方子根本无用。那些个医师也查不出来父亲到底有什么病。可父亲却一夜之间白头,而且愈渐消瘦,如今已经快容颜枯骨。” “还有这样的事?”钟灵乂最爱的就是这些个疑难杂症,听上官秋容这么说心里别提多好奇了:“也罢。正好今日也没什么事,稍后再下便去上官家,为上官家主诊治一番。” “多谢季大夫!” “既然季兄已经答应。上官公子不如说说你要说的事。”司空赟更加好奇上官秋容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对啊。”钟灵乂也好奇。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看着他。 上官秋容看向容顼年,狗腿的拿起酒壶给容顼年倒酒,容顼年先他一步,往杯子里倒了茶。 她不喝酒! 上官秋容也不尴尬,淡定坐了回去:“其实秋容的确是有事想求容大人帮忙!” 容顼年品了一口茶,感叹古代的茶就是好喝,随即才问:“说来听听?” 上官秋容叹气,看向容顼年:“不知大人可听说最近周边各城陆陆续续消失了不少的孩童和妙龄女子?” 容顼年一下子就想到了昨天回家,马车路过时听到的那番话,于是点头:“略有耳闻。” “上官公子说的和这事有关?” 上官秋容点头。 “正是。秋容的七妹都是这事才变得疯癫的。” “哦?听闻七小姐幼年受到惊吓,之后就疯了,竟然是和这事有关?” 上官秋容点头,眸子染上了悲痛之色。 “这事得从八年前开始说了。 那个时候小妹才6岁,正是爱玩的年纪。那年七夕,清禾城城格外热闹,可因为当时祖父病重,所以家中无暇顾及。她便一个人偷偷跑了出去。 那年因为七夕,我的未婚妻也来了上官家。看到小妹出门,十分担忧便跟着出去了,可两人这一去就失踪了。 上官家和王家几乎把清禾和周边城池翻过来了,可都没有找到。 直到有一天……” 他说到这里,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众人也猜到,后面估计是出事了。 果不其然,上官秋容说出了后面的事。 “那天,下人说发现了小妹。于是一家人找了过去,就发现小妹和一具干尸浮在水中。 经过辨认,那干尸正是我的未婚妻,而小妹醒过来后一直说血,吸血,又说什么药,之后再次昏迷就疯了。 从那以后妖怪喝人血的事情就传得沸沸扬扬的。后来每一年都七月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可官府查了几年都没查清楚,只是一具僵尸吃人草草了事。可我不信那些,所以自己一直暗中查访。 但因为瘟疫一事,所有的线索全部没了。 并且我的父亲和大哥也是那一年出的事。 父亲担心小妹便亲自带人出去寻找,可回来后就病倒了,从此就一直缠绵病榻。大哥也因为这事…和我未婚妻一样变成了一具干尸。 如今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所以我想请容大人,帮秋容查清楚这件事,到底是妖怪害人还是利欲熏心。” “每年七月,那……如今已经是七月了。”钟灵乂问。 “是啊。”上官秋容点头:“但周边不少地方这些年都有女子被害,只是被当地县令压了下来。直到几天前,有人看见了所谓的僵尸,而江州一户人家的小姐被抓,其父大张旗鼓找人,这事才传出来。” 江州…… “这世间哪有什么鬼神之说,无非是人心作祟罢了。”司空赟听完也只是得了这样一句感叹。 闻言一直沉默,一句话没说过的空玄忽然间双手合十,说了这么一番话:“金刚经说‘实无众生,得灭度者’,般若心经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永嘉证道歌说‘迷时分明有六道,觉后空空无大千’。 众生的根基,各不相同,心中执念也各不相同,所以心里存在的东西也各不相同。” 几人:“???” 上官秋容:“……什么意思?” 容顼年解释:“意思就是世界上根本没有人鬼上帝的说法,也没山河大地、物质世界、六道轮回的,而是众生平等。 每个人出身不同,境遇不同,看待世界的目光自然也不同,所以心里想的也会不一样。 心中无佛祖,但佛祖存心中。” “还是不懂。” 司空赟懂了。 “我懂了。换而言之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 空玄点头。 上官秋容、钟灵乂:“……” 无了个大语! 这么一句话,有必要说那么多吗?显得我们很没文化一样! “上官公子的请求容某怕是很难办到。” “这又是为何?” “顼年也想天下太平,万界安宁,可这个世界从不是顼年一人说了算。莫说世界,就是这西陵,这建州都不是。 如今案子再生,可发生的地方不在宣阳,顼年也是无权插手。宣阳吸血的案子那么久了,线索也难以寻找,所以不敢保证。” 上官秋容不说她也是要查的。 她之前发现这个案子时就在跟了,可是如今已经到了七月,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 她也只庆幸,庆幸今年七月还没有吸血的案子发生。 第138章 我不爱喝茶,尤其是绿茶 “秋容也知道这事太过于为难容大人了,但只求容大人尽力。” 容顼年点了点头。 “本官自然是义不容辞。” 上官秋容笑了,举杯敬酒:“那秋容就谢谢容大人了。” “不过是职责所在罢了。”容顼年说着也端起茶杯,回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口。 吃了饭,几个人跟着上官秋容回了家。 一进门就看到了许多绿植,作为大夫的钟灵乂一下子就认出来了不少珍贵药材,欣喜上前,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惊呼:“上官兄家不愧是杏林世家,这如此珍贵的药材竟然就随意摆放在院中。” “这些都是父亲以前特意照料的,不过父亲生病后就没怎么管理了。家中通晓药理的也多,但偏偏只有秋容和六妹妹不太懂,平日里也不知怎么打理,就随意放在了这里。” “无人照看还生得如此好,看来这上官家还真是一个风水宝地。” “哪里哪里。”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即邀请几个人继续往里面走。 他没有第一时间带去看上官天赐,毕竟来者是客,自然是要先招待一番的,哪怕他很担心父亲,但也不能坏了规矩。 因而把人领着进了堂屋,让人端来最好的茶水和点心。 容顼年闻到了很独特的香味,还以为是草药香,也就没有过多放在心上。 上官秋容坐下后,略带歉意的开口:“抱歉。如今家中父亲重病,家中大小事务都交给了二哥上官秋月打理,可二哥、三姊还有四哥一直都不曾在家。 家中也只有秋容和两个未出阁的妹妹,属实是招待不周。” “哪里哪里!”钟灵乂接茬:“这茶若是季某没猜错的话,应当是上好的云杉浓雾吧。” “秋容不太懂茶,这些都是二哥的收藏,秋容特意拿的。” “那我可要多喝一点,这可不易有。” 几个人坐在客厅里聊天,正在拿着鱼食投喂鱼儿的上官秋婉百般无聊,她杵着下巴,随意的撒了一把鱼食。 上次她把司徒雅云给推下了山,这事上官秋月很生气,直接把她给禁足,必须等上官秋月回来才能出去。她天天待在家里,感觉自己都快憋出毛病来了。 这时丫鬟锦儿却飞快的跑了过来,离得还有一段距离,就大喊:“姑娘,姑娘,五公子带了几个朋友来家中做客呢。” 她一脸的不屑:“来就来呗,有什么好稀奇的?” 她五哥的朋友都不是什么好的,基本都是狐朋狗友,一天天的就知道吃喝嫖赌,而且歪瓜裂枣的一个,她半点不想往跟前凑。 “不是那些个纨绔公子,而是容大人和其他两个脸生的公子,还有县衙里那个空玄和尚。” “容顼年?”她一下子来了精神,直接转过头来,再次询问:“你确定没看错?” “自然是没错的,就是容大人。他今日穿了一身水蓝色的衣服,可好看了。” 不得不说,容顼年那张脸是真的好看。 她上官秋婉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美男子,而容顼年这张脸就是特别符合。再加上司徒雅云很喜欢容顼年,她就希望把容顼年抢过来,气死司徒雅云! “快,换身衣服,咱们去前面看看。” “是。” — 同一时间,宣阳一处庄子上,上官秋月听到了家里家丁的禀报。 听到是上官秋容带朋友回家也并没有太当一回事,但听到说是容顼年还有一位厉害的大夫时,他忽然蹙眉。 “那大夫是容顼年请过去的?” “这个…小的也不知道。五公子没说,只是容顼年我跟着。而且小的还听五公子称呼那大夫‘季大夫’。” “季?”上官秋月脑子转了一下,很快就知道是谁了,瞬间抬眸,也顾不得其他,出了门牵了一匹马就离开了。 看方向明显是回城。 而大厅这边,茶也喝了,钟灵乂也不再耽搁,让上官秋容前面带路去看看上官天赐。 “自然,这边请。” 几个人跟着上官秋容前往上官天赐住的地方。 路上遇见了赶过来的上官秋婉。 她的视线从几个人之中一一看去,忽略了自家五哥,而是落在了后面几个人身上,发现这几个人中最显眼的还得是容顼年和空玄。 空玄长得固然好看,不过一个大光头太过于抢眼,再加上眉心的图案,让人莫名的心生排斥。 反观容顼年,模样是人群里最亮眼的,穿的衣服也是,身上也有一种很温和的气质,让人觉得他为人和善,很好相处,最先让人注意到,有好感。 “容大人,你怎么来了?是来看婉婉的吗?” 一句话,让几个人瞬间看向容顼年。 尤其是司空赟和钟灵乂,更是用一种“你艳福不浅”的目光看热闹的看着容顼年。 容顼年嘴角不可察的抽了抽。 “耿直”的她直接摇头:“不是。遇到你五哥,来给你…父亲看病!” 上官秋婉对于这个答案也不感觉到失落,而是一脸钦佩的看着她:“大人还会看病吗?没曾想大人不仅长得好看,还会这么多,婉婉很是钦佩呢。” 她一脸的崇拜。 她自觉没有男人会拒绝一个女人真诚的夸赞和崇拜的眼神,因而心里自信满满。 奈何眼前的人不是真男人,对于这样的眼神不仅没有觉得很高兴,反而觉得头皮发麻,有一种被蛇盯上的感觉。 后背凉飕飕的! 她只是笑了笑没有搭话。 上官秋容看出来了容顼年的窘迫,于是呵斥了一声:“婉儿,莫要胡闹。” “我哪有胡闹?” “这里还有客人。你这般跑了出来,平日里学的规矩都忘了?小心三姊回来教训你!” 提起上官秋水,上官秋婉就害怕,于是只能不太情愿的后退,然后朝着几个人行礼:“秋婉见过各位。” 上官秋容立刻示意:“请。” 容顼年是真的害怕,于是立刻大步绕过几个人往前走,还特意朝着上官秋婉远方向走的,让司空赟和钟灵乂好笑不已。 “容兄这么害怕这上官姑娘?” “那可太害怕了。”她连连点头:“我不爱喝茶,尤其是绿茶。” 几个人怔了一下。 这个和不爱喝茶有什么关系? 不懂! 第139章 容顼年是故意的 “容大人!”上官秋婉上前,一把拉住了容顼年的衣袖。 这衣服好看是好看,就是用的布料比较有讲究,其实也就是不太牢固,所以被上官秋婉这么一扯,只听撕拉一声,容顼年的这件新衣服成功“牺牲”了。 这样的变故谁也没有预料到。 上官秋婉尴尬的松开了手,容顼年抬手自己的手看了一眼。 被扯坏的地方是小臂处,因为衣服是四层的,最里面的是小口的里衣,之后也是宽袖中衣以及两件外衣,坏了的正好是外衣。 “我…我不是故意的。” 上官秋容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家这个一事无成,还总是闯祸的妹妹。 不过到底是自己的妹妹,他嫌弃归嫌弃,可是也怕容顼年真生气对她做什么,毕竟容顼年很明显不太喜欢她。 于是他赶紧把人拉开,然后拱手:“抱歉,小妹无状。大人若是不嫌弃,我让下人送两身新衣,大人到厢房换下如何?” 容顼年摆了摆手:“倒也不必,不过…上官姑娘还是离本官远一点吧。” 上官秋婉一脸委屈。 她也不是故意得嘛,谁知道这衣服质量这么差。 “还是不耽搁给上官家主看病了。”容顼年表示拒绝。 “那怎么行?”上官秋容立马拒绝,说道:“大人可是贵客,本就怠慢了,如今更是不能让大人穿着坏了的衣服,否则让二哥知道了,肯定不会饶了秋容的。” “容兄,看病一事,我和司兄去就行,你让空玄师父陪着你去换身衣服吧。”钟灵乂也劝说道。 容顼年:“……” 我记得这个时期的古代也没有那么注重仪容仪表吧? 不过话都说到这里了,不去换了也不行,于是只好应了下来。 上官秋容立刻叫来了小厮:“你带容大人去厢房,之后去我房中,把我还未穿过的新衣拿来给容大人换上。 记住,切莫怠慢了容大人。” “是。容大人这边请。” 容顼年和空玄跟在小厮身后离开了这里,上官秋容警告地看了一眼上官秋婉,随即也招呼着司空赟和钟灵乂离开了。 — 厢房 “劳烦大人和小师父稍等,小的这就去把衣服拿过来。” 小厮说完就走了,还不忘把门给关上了。 屋子里就只剩下容顼年和空玄了。 容顼年半点都不客气的坐了下来,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空玄也跟着坐了下来,看着容顼年,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你是故意的?” “怎么说?”她挑眉看着空玄。 “我虽自小在寺庙长大,学的是诵经念佛,不懂什么人情世故、计谋策略。但是懂你。” 容顼年差点没有一口茶水喷出来。 谁说古代人含蓄的? “嗯?” “你都是做事高调为人低调的,平日里穿的都比较朴素,今日却…”他说着目光落在了容顼年身上,后面没说的话显而易见了。 “所以,你是故意的。” 不是疑问是肯定。 今日走在街上,虽说百姓也和以往一样见到他很热情的打招呼,可那一个个的眼睛都移不开了。 他一开始不太明白,容顼年故意穿得这么花枝招展是为了什么呢?可碰见了上官秋容后他就明白了。 上官秋容这段时间一直以来都在偶遇容顼年,可是谁又能说清楚,是不是容顼年故意的呢? 她明知道上官家在重金寻找名医,而她又带着钟灵乂在街上晃悠,是故意让上官秋容知道钟灵乂是个厉害的大夫的。 同时,她穿成这样的,也是故意吸引上官秋婉的。 甚至于……上官秋婉扯坏她衣服,恐怕也是她设计的一环。 “故意让上官秋婉扯坏衣服,离开人群的。” 容顼年没想到空玄说的懂她,是真的懂啊。 说实话,容顼年一直都知道自己长得好看,无论是现代的那张脸还是如今原身的这张脸,长得都很好看。只不过,她现代的身体,长得更媚态一点,很符合现代的长相。而这具身体的外表比较雌雄莫辨,一副凛凛不可犯的模样。 她也明白,长相这东西会给自身带来很多便利的同时也有很多麻烦。因而她平日里尽量都穿得比较朴素,都是清一色白衣青衣,衣服也没什么花纹图案,除了官服。 今天这身水蓝色的衣服,不仅精美还亮闪闪的,走到哪儿都是焦点。 所以,她这样一出门,上官家一定会得到消息,她也一定会和上官秋容“不期而遇”,之后因为钟灵乂的身份,顺势进入了上官家。再利用上官秋婉那颜狗属性,做了这么一场戏。 毕竟,系统出品,哪有那么容易坏啊! 容顼年笑了。 “空玄啊,你还真是……懂我!”她拍了拍空玄的肩膀,站了起来。 空玄沉默片刻,再次抬头想要说话时,忽然听到了脚步声,于是立刻闭嘴。 很快,门被推开,小厮拿着衣服走了进来。 “容大人,久等了,这是我家公子今年这个月刚做的夏衣。” “劳烦了。”她也不废话,接过衣服。 “哪里哪里。那小的伺候大人更衣。” “不用。”容顼年拒绝:“本官自小都是自食其力的。就不劳烦了。” “既然如此,那小的门外候着,大人有何需求,尽管叫小的就是。” 容顼年点头,小厮就退了出去。 容顼年看向空玄,发现他坐在桌前喝茶,她也不好意思把人叫出去,毕竟太显得此地无银了。所以看了一眼,发现厢房的卧室是有帷幔的,直接走进去放下,然后换衣服。 上官秋容钟爱红衣,所以送过来的衣服也是红色的。 换好衣服后,把自己的那身衣服丢回空间。 回去补一下还能穿,可不能浪费了。 她掀开帘子走了出来,空玄便起身了。 看着她一身红衣依旧是愣了一下,容顼年见此好笑的问他:“好看吗?” “自然是好看的。” 没有想象中的模样,容顼年只觉得无趣,于是朝着门外走去。 小厮立刻跟在身后,不曾想走了没多远就碰到了上官秋婉。 她显然是在这里等了有一会儿了。 这条路也是唯一一条路,躲不掉只能往前去。 第140章 上官秋仪落水 上官天赐卧房 钟灵乂和司空赟在上官秋容的带领下到达了上官天赐的房间。 “季神医,床榻上的人就是我父亲,劳烦你了。” “客气。”钟灵乂摇了摇头,随即朝着人走了过去,直接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床上的人大概有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花白,眼窝凹陷,已经没有什么肉了。脸色更是不太好看,一副久病缠身的模样。 他掀开被子拿出上官天赐的手来,手上已经没什么肉了,青筋凸起,皮包着骨头,看着就十分吓人。 他面上并没有什么波澜,而是坐在床边认真把脉,但很快眉头就蹙了起来。 这脉象太过于奇怪了,她从未看过这样的脉象。分明是一个死人,可是还尚有呼吸,再认真查看,脉象还是全无。 他有些不信邪,换了一只手依旧如此。 之后又查看了他的眼睛和咽喉,发现这人的确不是死人。 可他怎么看不出来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他拿出银针扎在了上官天赐的天突穴,这个穴位是死穴,大夫绝对不敢下手。可他不是一般大夫,所以不带任何犹豫的下手,可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这……分明是个活死人啊! 他收了针,走了出来,刚要开口,门外就进来一个人:“秋容,听说你找了季大夫来……”他进了门看到了屋子里的几个人,于是恭敬抱拳行礼。 “想必这就是季轻季大夫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官秋月。 他这话也是看着钟灵乂说的。 他目光落在钟灵乂身上,见他是从床榻那边过来的,眼底有些晦暗。 “正是,不知公子是?” “这是……”上官秋容正要介绍,上官秋月已经自报家门:“在下上官秋月,家中行二。” “原来是二公子,有礼。” “季大夫,不知我父亲如何啊?” 钟灵乂摇了摇头:“恕在下医术浅薄,竟未能看出令尊到底是因何缘故。” 上官秋月闻言眼底闪过一丝不挂不易察觉的放松,随即很快染上担忧:“季大夫如此医术高明之人也看不出来?难道父亲当真是毫无办法了吗?” “只可惜师父老人家行踪不定,不然他肯定是有办法的。” “师父?季大夫还有师父?”上官秋月问。 钟灵乂:“……” 大意了! “呵呵,那个我也不可能天生就会医术是吧?” 上官秋月点了点头,对这话无法反驳。 “对了,听说容大人也来了,怎么没容大人呢?”他说着看向上官秋容:“你莫不是怠慢了容大人?” “我哪有,就是婉儿把容大人衣服弄坏了,我让人带他去厢房换衣服了。” 上官秋月点了点头,随即又觉得不太对劲,大步往外走! 其他人不明所以,但还是跟了上去。 — “婉儿见过容大人。” “上官姑娘这是?” “哦,方才将容大人的衣服毁了,婉儿心知失礼,因而特意来道歉的。”她说着招了招手,丫鬟立刻把一个锦盒递了过来。 她将锦盒打开,露出里面的一根粗大的人参。 人参根须完整,看着就应该有百来年了。 不愧是医药世家,这一出手就是大气。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容顼年总觉得这药材让她莫名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于是微微蹙眉,不想收。 “只是一件衣服而已,上官姑娘不必放在心上。人参贵重,上官姑娘的好意本官心领了,人参就拿回去吧。” “那怎么行?”上官秋婉声音大了一点,容顼年浑不在意,目光落在了旁边的花上。 上官秋婉挥了挥手,小厮就退了下去,丫鬟也退到一边去。 “容大人,这也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 “无功不受禄。” “这…容大人,我也不跟你兜圈子。我就是想问,你有没有未婚妻?” 容顼年刚想说没有,但想到了什么,于是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上官秋婉,说:“有。 幼时家父曾为我和陈州世叔赵家订下婚约,两家早有约定,在我二人成年后便成婚。只不过顼年临时受命来了这建州付任,还未来得及去上门提亲。 母亲已经……” “够了!”上官秋婉后面的话已经不想听了。 她气愤的看着容顼年,丢下的人参带着丫鬟就走了。 容顼年看着地上的人参,用手帕包着拿了起来,放在鼻尖嗅了嗅,却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她脸色一变,将人参放了回去。 这人参很有问题,可她不能带走,但也证实了她心里的一些猜测。 “走。” 她起身,收了帕子,带着空玄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穆昭说过,上官家的七姑娘很奇怪,所以她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上官秋仪的。 只是没想到,还没等到她去找上官秋仪,就听到一声惊呼声:“救命啊,快来人,七姑娘落水了,快来人啊!” 容顼年和空玄一听,对视一眼,快速朝着那边而去。 很快,两个人就到了后花园。 这里有个荷花池,里面荷花还没开,只有绿色的荷叶和不大的花苞。而其中一块缺了很多,有个人已经漂浮在水面上。 不远处的岸边就有一个婢女,焦急的大喊大叫,可却没有人过来。 “空玄!” 容顼年叫了一声旁边的人,空玄便飞身掠出,一把抓住了水中人的衣服拎了起来,脚踩一片荷叶借力飞到了对面的岸边。 容顼年也跑了过去。 丫鬟抱着捞起来的人哭得十分伤心。 容顼年手探上上官秋仪的脉搏,发现她的脉搏几乎已经没有了,但还是能够察觉到一点生命迹象,说明人还没有死透。 她立刻跪在地上,左手在下右手在上,十指紧扣放在上官秋仪胸口,丫鬟瞬间惊呼:“你做什么,你要对我家姑娘做什么?” “不想她死就别废话!”容顼年听着她哭哭啼啼的声音本就烦躁,现在又见她伸手来推搡自己,顿时不耐烦的吼了一声。 大概是当官一段时间,也杀过人,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很是冰冷,小丫鬟被她气势吓到,不敢言语。 容顼年也不管她,快速的按压着上官秋仪的胸口。 也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这会儿才听到动静,纷纷赶了过来,其中就有上官秋容等人。 第141章 必须娶了上官秋仪 容顼年虽然注意到了,但是手中的动作不停。 见人嘴里吐出来一些东西,连忙手帕给她清理干净,也没忘记自己是个“男的”,于是连忙指挥小丫鬟:“你过来,用手捏着她的鼻子,一手抬着下巴,对她嘴里吹气,吹两次。” “要怎么吹啊?” 容顼年立刻做了一个手上示范,小丫鬟就懂了,然后吹了两次。 容顼年观察着上官秋仪的胸部,发现有孚气的样子,于是继续做心肺复苏,按压几次就让小丫鬟吹气。如此反复,没多久,上官秋仪吐出一口水来,整个人不断的咳嗽。 容顼年立刻让她侧身躺着,轻轻拍打手臂和后背,心下松了一口气。 其他人才敢说话。 “容大人,小妹怎么样?” 容顼年给上官秋仪把脉,大概四五秒钟后才开口:“人暂时没有性命危险,不过长时间溺水,恐怕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她说着目光看到了上官秋仪的后脑勺,发现后面有个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砸的。 “到底怎么回事?让你们照看七小姐,就是这般照看的?”上官秋月厉声质问。 小丫头立刻匍匐在地:“二公子饶命啊! 奴婢…奴婢一直跟着七小姐的,可不过给七小姐倒杯水,一转眼她就不见了。奴婢找到时七小姐就已经失足落水了。” “失足落水?”容顼年起身,衣服的裙摆已经湿了一片。 她目光看了一眼岸边,说:“这七月虽说是雨季,可这两日天气晴朗,不曾下雨。这岸边并不湿滑,怎会不小心失足落水?” “小姐她心智幼小,常爱来水边玩耍……” 小丫鬟轻声辩解。 容顼年却是不信。 上官秋仪会喜欢水吗? 按照心理学来说,任何一个在水中差点死亡的人都不会喜欢水,无论他对那件事有没有记忆! 不过这只是猜测,她也没有证据,便什么都没说。 “还不把人带下去,好生伺候。” “是。” 小丫鬟和另外一个丫鬟架着上官秋仪离开了这里。 上官秋月对着容顼年拱手:“多谢大人救了舍妹,秋月感激不尽。” “感激就不用了,上官公子不怪本官无礼就是。” “岂敢。大人方才是救人而为之,不算失礼。” 容顼年心里放松了。 还好没有揪着这一点不放,逼着她娶了上官秋仪。 “怎么不算?”一道清丽的声音响了起来,几个人朝着声音来源看去,就见上官秋水和另外一个年轻男子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二人朝着众人拱手行礼。 上官秋水最后朝着容顼年微微行礼,说的话却没多少尊敬:“大人此举的确是好心,可是事关女子名节,作为姐姐,秋水必须为妹妹考虑。” “秋水,闭嘴!”上官秋月呵斥道。 “三姊,容大人是为了救秋仪。” “秋水当然明白。不过自古以来男女授受不亲,容大人方才救人的方式的确不对。秋仪本就因为心智不成熟,已经被人议论纷纷,如今又……恐怕到时候她不是绞了头发去做姑子,就是陈塘的命运。 秋仪的命已经很是艰难了,作为姐姐,请容大人理解秋水。” 容顼年:“……” 无了个大语了! 说实话,她是真的可以袖手旁观的,可是除了她和穆昭也没人会心肺复苏了,穆昭不在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可以。 上官秋仪是重要的一个线索不说,她作为现代红旗下生长的孩子,真的做不到见死不救。 “上官姑娘,今日这事是在上官家发生的,上官家不说,容大人不说,我们更不会多嘴,外人自然也不会知道。”司空赟也适当开口:“容大人此举心善,若是如此逼着他娶了上官秋仪姑娘,岂不让人寒心?” “对啊,救人还救出问题来了,这算什么?”钟灵乂也看不惯上官秋水这样的做法。 容顼年救人的方法的确有欠妥当,可是人家有效啊! 把人好不容易救回来了,结果却被逼着对人家负责,这不是欺人太甚嘛! “秋水,此事到此结束。”上官秋月瞪了一眼上官秋水,随即看向容顼年,歉意一笑:“容大人,抱歉。秋水也不过是太过于担心七妹妹,这才胡言乱语,大人莫要放在心上。” “是啊,大不了就不嫁,总归上官家也不是养不起一个姑奶奶!”说这话的是那个跟着上官秋水来,一直没有说话的人。 容顼年只觉得好笑。 这一唱一和的,到底是计划让她娶还是不娶呢? “秋笙,不得无礼。” “哼。”上官秋笙冷哼一声。 “容大人,上官家还有家事处理,就不留几位了。改日秋月得空,定上门赔罪!秋容,送容大人他们。” 上官秋容点了点了头,对着容顼年几个人做了请的动作。 容顼年转身离开,几个人跟在后面。 钟灵乂颇为不甘,对着上官秋笙冷哼一声,上官秋笙脾气上来了,撸起袖子就要打人,被上官秋月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他心下不甘。 钟灵乂得意的看了一眼,然后快速追上几个人。 上官秋容对上官秋水的话很不赞同,因而不好意思的对容顼年开口:“容大人,真是抱歉。你出于好心救了舍妹,结果三姊却说出这样的话。” “无事。救人只是想让自己问心无愧,而上官姑娘说的也的确不无道理。” “不是。你可千万别想多,真的。你是个好人,我们上官家可不能恩将仇报。”若七妹是个正常人,他对这事还是比较赞同的,毕竟容顼年是个很好的人,如果嫁给他,七妹会过得很好。 可是七妹心智只有两三岁,还时常疯疯癫癫的,嫁给容顼年的确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更何况,他这样优秀的人,若娶了自家这个傻妹妹,那那些喜欢容顼年的女子恐怕会心中不忿,对七妹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容顼年没有再说话。 很快,一行人到了门口,容顼年拒绝了上官秋容继续送到家的提议,离开了上官家。 “还好那上官家的二公子和这五公子是个明事理的,否则容兄今日恐怕是必须得承诺娶了上官秋仪才能离开这上官府了。 这上官二公子倒是个不错的人。” 听到这话,几个人笑了。 他一脸茫然。 笑什么? 第142章 或许能够一石二鸟 “你们笑什么?” “笑你太单纯了。”司空赟无奈的摇了摇头,又说:“那上官秋月进门时着急忙慌的,一开始我也以为他是太过于担心上官家主的病情。得知季神医上门,所以太过于激动而导致。 可我却从他眼神里看出了担忧之外的神色。” “什么神色?我怎么没看出来?” 司空赟:“……” 空玄:“……” 容顼年:“……” 孩子,你还是太单纯了! “害怕还有紧张。 在你说毫无办法时他眼神里有轻松、放心,却独独没有忧愁或者是难过的情绪。反观旁边的上官秋容则是一脸愁容和担心。 这上官秋月摆明了是不想上官天赐有所好转,怕真的让你这个季神医救活了。” “啊?”钟灵乂一脸懵,随后试探地问:“所以,上官家主变成这样很可能是他的原因?为什么啊,难道是因为家产? 可是也不应该啊,我听闻上官家主最为疼爱的就是上官秋月啊。” 他的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他,毕竟他们都只是怀疑而已。 钟灵乂见此也没有再多追问,而是询问容顼年救人的方法是什么。 在他认知里,落水没有了气息只能用银针试一下,如果救不回来那就没用了。可刚才他见容顼年那般操作,竟然就把已经毫无气息的人救回来了,有点神奇。 “这是县衙里的穆仵作教的,叫心肺复苏法,搭配人工呼吸,对于落水的或者是忽然晕厥昏迷不醒的人很有效果。” “那具体要怎么做?” 容顼年将方法说给钟灵乂听,他听了就更好奇了,又问了一些其他的。 而另外一边,上官家,上官秋月不悦的看着上官秋水:“你为何执意要将秋仪嫁过去?” “容顼年这个人太聪明了,早晚会查到的,我不过是做预防手段罢了。”无论是她要上官秋婉接近容顼年,嫁给他,又或者是今天非要让他娶上官秋仪都是为了这个。 容顼年这个人太过于正义了,也很聪明, 她也是真的怕被查出来,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人拉到一条船上来。 她就不信,容顼年正义能正义到把自己家也送上刑场! 而且司徒颐也在暗中拉拢容顼年,如果被他拉进了司徒家的阵营,对上官家只会更加不利,她也只能出此计策。 “可万一秋仪到了容家,脑子好了呢?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说出什么不利的事又该如何是好?” 上官秋水猛的抬头看着上官秋月。 心里也明白了过来,暗叹还好自己没有成功。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容家那个穆昭很厉害,更何况现在还有季轻在容家做客。 忽然,一旁的上官秋笙目露狠厉,低低说了一句:“那就让她不能说话好了。” 上官秋水眼睛一亮。 上官秋月却瞪了二人一眼:“手足相残,亏你们说得出来。今日秋仪落水,也是你们所为?你们倒是好得很啊!” 上官秋笙立刻低着头,不敢和上官秋月的视线对上。 “是三姊说,五弟一定会请姓容的调查当年的事情,秋仪就是唯一的线索,他肯定会来找秋仪,所以想借此机会让姓容的不得不娶秋仪。 谁曾想被秋婉耽搁了姓容的脚步,才到了这步。” 上官秋月看着二人,最终责怪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上官秋笙知道上官秋月是生气了,想着弥补,于是立刻想到了一件事,对上官秋月说: “对了二哥,那个人说让我们帮他除了一个人,成功了就会帮我们抹除所有痕迹,并且甩锅给司徒震!” “谁?” “容顼年身边的那个光头和尚!” 上官秋月一脸的不解。 那个光头和尚? 好像叫什么空玄。 这个人几乎没什么存在感,上官秋笙不说他对这个人都没留下什么印象。 那个人为什么要除了他,并且还许诺这样大的好处? “查到什么什么了吗?” “下面的人查了,这空玄是静安寺的一名记名弟子,一直在静安寺上很少下山。前段时间静安寺走水,之后他就来到了县衙投奔容顼年,做了个主簿的活计。” “算了,即便有身份那也不关我们的事,既然如此,那就找机会除了他。记住,别留痕迹,容顼年那人不可大意。” “秋笙知道。” 刚说完,上官秋容就从对面走了出来,三个人立刻不再讨论,而是等着他过来。 上官秋月笑着问:“怎么这么快?” “把人送到门口他们便离开了。” “原来如此。”上官秋月上前一步,拍了拍上官秋容的肩膀,郑重道:“秋容,我们最近都比较忙,秋仪这边还要你多多上心。” “我知道。二哥忙着给父亲找名医,三姊忙着家中生意,四哥也要忙着训练的事,分身乏术,只有我这个闲人什么事都没有,也只能照顾一下父亲和妹妹了。” “嗯。对了,还有秋婉。她只要不惹事,她想出门就出门吧。” “嗯。”上官秋容点了点头:“那二哥、三姊、四哥,我去看看小妹的情况。” “去吧。” 上官秋容拱了拱手便离开了。 等人彻底走了,上官秋月才沉着一张脸,对上官秋水说:“你的想法也的确是不错的一条后路。不过秋仪不行,让秋婉去吧。 她那个没脑子的,去接近容顼年也不会引起什么怀疑。不过你需得点点,否则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我拿你是问。” 上官秋水点了点头。 “必要的时候也可以使些手段。” 上官秋水看着上官秋月,一时间有些复杂。 所以二哥说不许手足相残,只是不能弄死对方吗? “秋笙,空玄的事就交给你了,你可和秋水配合,说不定能够一石二鸟。”他说完就走了。 上官秋笙的脑子比不过上官秋月和上官秋水,也就是武功比较好。 因而上官秋月这番话他不太明白,看向上官秋水,希望她能解惑:“三姊,二哥这话是何意啊?” 上官秋水没说话,只是沉默着看着上官秋月离开的地方。 上官秋笙更是紧蹙眉头。 一个两个的怎么回事啊? 第143章 秦家 第二天,钟灵乂和司空赟就离开了这里。 容顼年也到县衙去展开修长城的工作。 得知这次不止有吃的还有银子拿,不少人都来凑热闹。看到容顼年便有人询问:“大人,不知道这次招人都有什么条件啊?” “对啊,大人,咱们女人可以参加吗?” 容顼年点头:“女人也可以报名,不过这修长城是一个力气活,如果没什么的力气的还是不要去了,身体最重要。” “那我的力气可大了,不比男人小,我报名。” 其中一个女人立刻高声说了一句。 听她那大嗓门就知道的确不小,容顼年就对陈远使了一个眼神,陈远点头,招呼着人到他那里去报名。 容顼年和空玄一起进了县衙,她顺便叫了丁平跟着,问话。 “地牢里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啊!”丁平摇了摇头:“按照大人吩咐的,地牢全部进行了加固,大牢的门也换了,每天派人轮流看守,时不时去看看。 今天卑职也去地牢里查看过,犯人们都安然无恙。” 容顼年点头。 地牢里可是关了好多人了,之前贪污的师爷、刺杀她的那两个男的。 说实话,司徒家一直没有动作让她觉得挺奇怪的。 而且最近司徒家太过于安分了,给她一种在憋着大招的感觉。 罢了,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那最近衙里也没什么人报案吗?” “没有。” 容顼年哦了一声。 到了二堂,把吸血案子的卷宗一一找了出来,一共十来个受害人。 八年前第一年出事的就只有两个,一个是上官秋容的未婚妻,已经变成了干尸,另外一个是上官秋仪,如今变成了疯子。 第二年出事的只有一个人,直到第三年就出现了四个,第四年有八个,第五年七个。第六年没有了,因为瘟疫的原因,这三年就是安然无恙。 “这些受害人的家人都还活着吗?”这里面的人都是未成亲的女孩子,和一些不足十岁的孩童。 “有几个是孤女,没有亲人,其中有几个,父母受不了打击所以离开了宣阳,剩下的就只有上官家、王家、还有杨家姐妹。其他的在当年疫情的时候基本都死了。” 毕竟这案子是在清禾发生的,而清禾当年是瘟疫爆发地,死了不少人,所以很多案子的主人公、证人什么的都死在了瘟疫了,最终只能成为悬案。 容顼年把丁平说的几个人的卷宗都单独拿了出来。 其中王家,也就是上官秋容的未婚妻王媛清家,是清禾有名的商户,家在太平镇。 杨家也是太平镇人士。 “就没有宣阳的?” “有很多家。不过因为大多家庭重男轻女的原因,所以女子丢了也未曾寻找过。当初方大人来了之后也听闻了这个案子,所以亲自去了这些人家。 可他们基本都是一个无所谓的态度,以至于方大人也没查出来什么。 倒是做布匹生意的秦家,他们家女儿在十三岁时被抓走了。”丁平说到这里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对了,所有的女子被抓走后,最长一个月就会被发现尸首,独独这秦家姑娘,至今还没找到尸体,不知生死。” “没有尸首?” “去秦家看看。” “是。” 容顼年、空玄、丁平还有女捕快安慧四个人一起来到了秦家。 路上,丁平说了一些简单的事情。 士农工商,秦家只是商贾门第。 秦家如今的当家家主是秦家女婿刘天棋。 因为秦老爷和老夫人只有一个女儿秦婉,又不想家产便宜了外人,于是就把女儿嫁给了一个落魄书生。那书生姓刘,全名叫刘天棋。 据说是冀州人士,家中就只有他一人,他在陈州临山书院求学时,路过了清禾,遭遇了土匪。他受了伤倒在路边,正巧碰到了回家省亲回来的秦夫人一家。 一家人把他带了回来悉心照顾,得知他的遭遇后,又觉得这人很不错,于是把秦婉嫁给了他。 之后夫妻俩经营着家里的产业,生了一儿一女,不曾想女儿遭遇了这样的事。 因为女儿秦思思出事后,秦婉脑子就有了点问题,如今疯疯癫癫的。刘天棋也是一夜白头,老了十岁不止。 听完这些,他们也到了秦家,空玄道了一句阿弥陀佛,感叹了这一家的悲惨。 丁平上前敲门。 门很快被打开了,里面的人打开一条缝,发现是丁平,愣了一下,随即又将门打开了一点:“丁捕头,您这是有事?” “大人前来拜访,快去通知你们家姥爷和公子。” 一听是大人,家丁立刻把门彻底打开,往丁平后面一看,果然看到了穿着一身素白衣服的容顼年。 他赶紧走了出来,朝着容顼年拱手:“小的见过大人。” 他说着就要跪下去,容顼年阻止了。 “不必了。你们家老爷可在?” 家丁立刻站了起来,不过一直微微弯着腰,不敢抬眸去看容顼年,这是他作为下人长期养成的习惯。 他双手交叠放在前面腹部的位置,恭敬道:“老爷和公子这会儿都在铺子上,不曾在家。大人不若进门歇息片刻,小的这就去找老爷回来。” “不必麻烦了。你且带我们去铺子上即可。” “是,请大人随小的这边请。”家丁朝着一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后等容顼年等人上前了他才跟在后面,等到了岔路口时又快步上前,在正确方位做了请的动作。 如此反复,大概十几分钟后,容顼年几个人站在了一家布庄门口。 容顼年抬眸看着牌匾的名字,叫“秦氏布庄”。 她发现店铺门口一个人都没有,里面更是萧条。走进去后掌柜的不在,小二正懒散的用鸡毛掸子除尘。 她微微蹙眉。 在到达宣阳后的几天,她就问小优要了关于所有店铺的所属权,发现秦家的布庄生意也算是不错的。因为布好,又价格便宜,所以高门大户都喜欢在他家买布或者是做衣服。 按理说不应该这么萧条才是。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第144章 得去会会司徒远了 “容大人来了,快去叫老爷和掌柜的出来迎接。”家丁率先跑了进去,一把扯住小二说了这么一句。 小二一听惊了一下,目光触及到刚进门的人,其中一个不正是容顼年吗? 身体比脑子更快,鸡毛掸子瞬间落地,人也跑到了里面去了。 容顼年倒是不着急,漫不经心的在店里看了起来,发现铺子里卖的布都挺一般的,都是寻常人家会买的。 心里想着,那好一点的布料大概率是放了起来,毕竟那也不是人人都买得起的,放在柜台还容易弄脏。 另外一边,小二急匆匆去了后面通知正在盘账的三个人。 刘天棋和儿子秦羽以及掌柜正在看账本,发现账本这个月的数据很差,脸色都有些不太好。 秦羽更是气愤的拍了一下桌:“都是那司徒家,有他们打压,旁人都不敢来咱们铺子上买布。还有那些之前定的布也都不要了,如今还放在库房里生灰,真是白白糟蹋了。” “这点为父已经想到了。司徒震那老匹夫记仇得很,我不过是那日不肯和他合作对付容大人,他就是使这般下作手段。 就是可惜了这铺子,若是再无客人,恐怕只能关门大吉。百年之后,我也无颜下去见你祖父祖母。” “爹,这不怪你!”秦羽轻哼一声:“容大人是好官,一心为民。我们断然是不能够加害他的。” 说到这里时,小二就急匆匆的跑了起来,一手指着门外道:“老爷,公子,容大人…容大人来了!” 父子俩对视一眼,心中万分惊讶。 不过还是快速反应过来,匆匆去了前面。 家丁颇有眼色的给容顼年搬来了凳子,还让人准备茶水。容顼年刚坐下喝了一口茶,就见秦家父子和掌柜的都急匆匆走了进来。 刘天棋年近四十,头发却如花甲老人已经花白,模样看着也是五十多岁的样子。原本属于书生那种诗书气质已经被磨得几乎感觉不到,眉宇间只剩下忧愁。 秦羽长得倒是白净,五官属于端正型,有点类似于现代说的硬汉,就是皮肤有点过于白了。 另外一个穿着朴素长衫,头上戴着璞巾,五官平平,模样大概有五十多岁的年纪,应当就是掌柜的了。 容顼年起身,三个人就立刻拱手弯腰行礼:“草民见过大人。” “不知大人到访,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恕罪。” “哪里的话,今日前来,也是有些事情想问问秦老爷。” “能够帮助到大人自然是草民之幸,草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容顼年点了点头。 几个人去了后面说话,毕竟前面虽然没有什么人进来,不过大街上人来人往的,看着也不好,所以去到了里面。 容顼年并没有藏着掖着,而是直奔主题,说明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秦老爷,实不相瞒。本官今日前来,是为了妖怪吸血一案而来的。 这个案子尚未结案,其中更是疑点重重,笋子本官打算重新审理。 听闻令嫒当年也被贼人驽去,所以特意前来询问情况。不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令嫒又是怎么出事的?” 难得从别人口中听到了关于自己女儿的事,刘天棋一时间愣了一下,大概是想到了绷劲的事,眼眶瞬间就红了。 容顼年也不着急,等他平复情绪慢慢回答。 许久,刘天棋才缓缓说来。 妖怪吸血的事情当年难得得沸沸扬扬的,所以清禾百姓,家中有女儿的在七月都提心吊胆,一直守着女儿。因为宣阳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所以大家也就没有太放在心里。 七夕那天,宣阳城热闹非凡,不少人都对门去玩,街上的男男女女更是很多。 可刘天棋和秦婉还是不放心,觉得清禾距离宣阳这么近,也会有危险。 谁说那妖怪就不会来宣阳了? 所以,他们不准秦思思出门,为此还把她关在了房间里,让家里的人轮流守着。 不曾想还是出事了…… 在七月快要结束了,一个人也没丢过,所以大家的心都逐渐放了下来。可就在最后那三天时,宣阳城一下子就失踪了三个人,两个孩子和一个少女,这事闹得人心惶惶的。 夫妻俩也担心秦思思,所以一家三口就亲自守着她,可是夜间忽然觉得困的很,不注意睡了过去,再次醒过来时秦思思已经不见了。 外面门锁都是好好的,家丁和丫鬟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可秦思思就是不见了。 秦家人急了,于是开始四处寻找秦思思,可都没有找到。 一个月后,在河边相继发现了三具消失的尸体,而独独不见秦思思。 之前这事没出,大家也只觉得是有人作恶,可是因为这事后外面因为这事妖怪吸血的事就越演愈烈,直到所有人都认为是妖怪做下的。 当时的县令也用这个当借口,不敢再查下去。 秦羽也说:“当时,我们不信什么妖怪吸血吃人的事,一心想找回妹妹。于是就去了清禾找清禾县令,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些线索,可是没想到清禾县令竟然被人在县衙里杀了。 他的死状和当初那些消失的人一模一样。 这事也把宣阳的县令吓到了,更是不肯调查这事,害怕自己也死于非命,只颁布条令让百姓们七月不要出门。 可根本没用,第二年还是死了三个人,清禾更是死了五个人,再加上有人说看到一个东西蹦蹦跳跳的,还有长长的獠牙,像是书里写的僵尸,之后这事就不了了之。 一直到清禾爆发了瘟疫,这事才彻底停了下来。” 桑宁听完只注意到了一个点:“有人看到过,那这人是谁,不知秦公子可知道?” “听说是司徒家三房的四公子,为此做了一个月的噩梦,之后就不爱出门了,不知真假。” “大人,这人的父亲叫司徒忌,这四公子名叫司徒远。”丁平怕容顼年不太清楚,在一旁解释:“之前方大人也上门询问过,可那司徒忌特别忌讳,又仗着是司徒家的人,因而方大人连门都没进去。” 容顼年微微挑眉。 看来得去一趟这司徒家,会会司徒远了。 第145章 是我想多了 “既然如此,那本官得去司徒家叨扰一番,就不打扰了。若是有什么线索,还请第一时间告知本官。”容顼年说着起身告辞,准备离开。 秦羽和父亲对视一眼,最终还是说了一句:“大人……” “秦公子可是想到了什么?” 秦羽摇了摇头,一脸担忧,劝解道:“大人,这个案子不详。 当年的薛大人,还有朝廷派来的陈大人、许大人都是调查这个案子去世的。之后的宣阳方大人,也是在调查这个案子后忽然得了重病,不治而亡。 大人,您……还是不要查下去了。” 容顼年这个人把偏偏有个不好的毛病,就是别人越是不让做什么,她越是要去试一试。 听到这话不仅没有丝毫退缩,反而还更加想知道幕后之人到底是谁了。 她笑着说:“本官这人一百多斤的体重,有一百斤反骨。越是如此,本官越是要把幕后之人揪出来不可!” 她说完直接离开了这里。 秦羽无奈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随后又看向刘天棋,却听刘天棋说:“算了,让他试一试吧。这容大人或者真有办法把幕后之人揪出来,届时思思也就能回家了。” 他们一开始也以为见不到秦思思是件好事,说不准她不是被抓走了,是自己离家出走,或者是被拍花子带走了。无论是什么,起码她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找回来。 可是已经过去了六年,至今没有任何下落。 即便不愿意面对这样的可能,但内心已经觉得她遇害了,如今就想知道她的尸骨在哪里。 古人讲究入土为安,若是一直在外面,那就是孤魂野鬼,无法投胎转世。 离开铺子后,容顼年就在脑子里和小优沟通:“这秦家布庄不是生意一向很好嘛,怎么如今这般冷清,一个人都没有?” 小优数据加载了一下,回答:[根据检测,刘天棋当初在司徒震召集宣阳的士族、工匠和商人想要孤立宿主,刘天棋没去。之后司徒震要对付宿主时,刘天棋也是直接退出了。 司徒震觉得刘天棋一而再再而三违抗自己,于是让人孤立了秦家,秦家的布庄和其他生意都冷了下来。] 容顼年:“……感情是因为我啊!” 容顼年多多少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让安慧上前,对她附耳吩咐了一些事。安慧有点意外,但还是点头,然后拱了拱手,转身回布庄。 容顼年看着她手上空空荡荡的,不由得想到了山上训练的士兵,他们手里也是没有任何的武器。 这可不行! 看来得开始准备武器了。 不过如今兵器锻造师太少了,就算有也被上官家和司徒家或者是其他士族招收了,根本轮不到她。所以想要请古代匠人打造兵器那绝对是不可能了。 空间商城也不知道有没有得卖的。 如果没有,那她只能给裴贠写信,从他那里买一批了。 忽然间,容顼年想到了什么,问系统:“小优,这个你都能知道,那幕后之人岂不是轻松拿捏?” 是啊! 她以前怎么没有想到,自己可是开了挂的,小优可是能够查到很多事情的。 她心里万分激动,小优却直接给泼了一盆凉水:[抱歉宿主,这个小优没有权限哦。 小优只是高科技系统,能够查询万物,但是不是神,所以并不能掌握所有的信息。 像这种复杂的事情,需要宿主一步步探索哦。] 容顼年:“……” 好吧,是我想多了! “要是绑定的是吃瓜系统就好了,没有人家不知道。” 小优:听不懂,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容顼年心里的小九九破灭了,只能老老实实的去司徒家,路上打开了人物介绍,搜索司徒忌和司徒远。 司徒忌,男、48岁,上官家庶出三子,原配张氏,是司徒震第一大舔狗加小弟。 司徒远,男、20岁,司徒忌嫡出次子,排行第一四,最讨厌堂哥司徒颐,最喜欢妹妹司徒静心。 容顼年看到这简单的几句介绍有点无语。 尤其是最后一句,差点没笑出声来。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介绍? 不过父子俩,一个是司徒震家的大舔狗,一个却特别不喜欢司徒颐,真是让人十分意外呢。 很快,到了司徒家。 丁平上前敲门,可是里面的人并没有把门打开,而是直接开了门上的一个小窗户,看着门外的丁平,语气不太好的说:“干什么?敲敲敲,敲什么敲?报丧啊!” 这话说得过于难听,尤其丁平还是孤家寡人,脸色也瞬沉了下来。不过碍于容顼年在后面,又是来办正事的,所以没有发作。 他将腰间的腰牌取了下来,拿给家丁查看:“县衙查案,快快打开大门迎接。” 本以为拿出了令牌,那家丁就会乖乖打开门,可谁曾想家丁只是平淡的看了一眼,随即一脸不屑,嘲讽:“一块破牌子而已,你说开就开? 别说你只是小小捕快,就是那高堂坐着的县太爷来了,大爷不让进你们也只能在外面等着。” “你……” “你什么你?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吧。司徒家每天有那么多事要忙,没空理会你们!”他说着,直接重重的把小窗给关得死死的。 丁平气愤的用力拍门,可是无论他怎么拍,声音怎么大,可里面就再无一点动静。 显然是不想开门。 丁平一脸气馁地走到容顼年身边,拱手:“大人,叫不开。” 路过的百姓原本不太愿意靠近司徒家附近的,无论是哪个司徒家都一样。可是见容顼年在这里,瞬间围了过来。 又见叫门都无人开门,纷纷气愤的指着司徒家小声地骂了起来。 而屋子里,家丁却是得意的继续守着门,却见一个娉娉婷婷的少女走了过来,看着门外疑惑地问:“是谁在叫门?” “六姑娘安。”家丁立刻狗腿的迎过去行礼,听见问话也只是不甚在意的回了一句:“哦,就是那个新来的县太爷。” 闻言,原本没什么表情的少女瞬间瞪大眼睛,然后蹙眉,厉声说:“胡闹! 容大人到访,怎么如此对待?还不快快打开大门把人迎进来!” 家丁一听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脸色一变立刻就要去开门,却听到一声带着沙哑威严的声音道: “不许去!” 第146章 死了就死了 二人一同回头看向声音来源,就见左侧回廊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衣服,头上戴着金冠,手上还有一个鸽子蛋大的红宝石玉扳指。 他留着两撇山羊胡,眼神带着狠厉和凉薄。 这人就是司徒家三老爷司徒忌。 “老爷。” 家丁停下,朝着他行礼。 “爹。来人是容大人,怎可如此无礼?” “正因为是他,所以才不让他进来的。”司徒忌因为司徒震和容顼年不合的缘故,所以对容顼年一直没什么好印象。 同时,他那个三儿子的死,他也怀疑是容顼年做的,否则当时怎么就那么巧合?他儿子死了,就有人把证据送到了县衙? 他一直没去找容顼年的麻烦,就是因为司徒颐一直压着,否则他不可能就此作罢! “去开门!”少女不听,依旧吩咐,可家丁不敢动,只是看了一眼少女。 少女瞪着他,他也不敢动。 可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巨响,厚重的木门一扇直接裂开一条缝,半挂在门腔。另外一扇门直接飞了起来,不偏不倚砸在了那个家丁身上。 虽然没有砸在他的全身上下,但正好砸在了他的下半身,一双腿被压得死死的。 这门是用厚厚的木板制作而成,砸在腿上,骨头瞬间就碎了,家丁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少女和司徒忌同时被吓到了,尤其是少女。 她和家丁的位置相隔不过一米,那门落下的瞬间,她能够清楚的听到骨头断掉的声音。门落在地上扬起的风更是将她的头发和衣摆吹了起来,她整个人惊魂未定。 父女俩一起看向门外,就见空玄淡定的收了腿,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然后容顼年就大步走了上来,身后还跟着丁平。 她一步步走了进来,小优还给容顼年配了武侠风的bgm,这让丁平和空玄都愣了一下。 哪里来的乐声? 容顼年走到里面,仿佛没看到地上有个人似的,直直的踩在门上站立。本已经疼得晕过去的家丁又被这撕心裂肺疼的拉扯,醒了过来,想抱着腿却又怕弄疼,一双手颤抖着发出哀嚎声。 容顼年充耳不闻,面色依旧平静不说,嘴角还扬起一抹笑,直直的看着司徒忌:“本官在外让人叫了许久的门,但是一直没有人理会,本官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所以心里担心,这才让身边人把门踢开。 不曾想他力气用大了一点,这门就坏了。 着实是不好意思。 不过本官也不会推卸责任,司徒老爷看看需要多少,之后派人去县衙支银子就是。”她说着假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低着头又说:“这想要进司徒家来还真是不容易,好在司徒老爷没什么事,否则本官良心难安啊!” 司徒忌听着她这不要脸的话,整个人气得发抖,山羊胡也跟着颤颤巍巍的。 他指着容顼年,说了几个你字,后面的话却是因为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父亲!” “老爷!” 一群人慌了。 少女立刻跑过去,查看了一番发现只是怒火攻心晕了过去,心里松了口气。让人把人送回房间,这才起身来到容顼年这里。 “静心见过大人。”她施施然行礼,可眼神却不太抬起来直视容顼年。 第二次见面,容顼年给她的感觉和初次见面时完全不同了,她的内心很是害怕,说话的时候都有些颤音。 “方才…方才家中家丁失礼,未曾开门迎接,还请大人恕罪。” 容顼年看着司徒静心和上次落落大方的模样不同,身体还有些微微颤抖,心里清楚是吓到了。 不过那又怎么样了? 她心里可没有什么负罪感! 要说司徒家最坏的那一定是司徒忌家,甚至于比司徒震司徒锋还要可恨。 司徒震因为是司徒家的家主,所以表面维持面子,一般都是暗地里下手,就比如对付秦家这种手段,或者是暗杀她这种手段。司徒锋呢就是喜欢强抢民女,虽然可恨,但比起司徒忌家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司徒忌这个人贪图美色,所以到处搜罗美人带回家里做小妾,而他的几个儿子完完全全有样学样,甚至于比之更甚。只要喜欢的,无论是谁都要得到,得不到就选择毁了。 杀人放火更是什么都做。 稍不顺心,街上一个路过的人都能被他们活活打死,甚至于还有恋 童 癖。 有人不满他们作为告到司徒忌这里,可只会落得一个被灭口的下场。 当初她杀的第一个人司徒静轩就是这司徒忌的第三子,那是他第一个儿子,比家里任何一个孩子都受宠。 司徒静心这人是个才女,一直都是大家闺秀的模样。 可是家里做了那么多事,她却从未有什么表现,而是花着司徒家贪来的卖命钱,过得滋滋润润的。 这种既得利益者却装得无辜至极,容顼年非常的讨厌,比那种自己作恶的人更讨厌。 这种人不可怕但着实恶心人。 因而,容顼年没什么好脸色,板着一张脸,背着手,问:“本官今日前来,不是来拜访的,而是来见司徒远的。” “四哥哥?”司徒静心听到这里瞬间抬眸,意识到了什么她脸色不太好,但触及容顼年不满的神色,还是低下头说:“请大人跟静心来吧。” 她在前面带路,容顼年跟在后面。 空玄和丁平也跟了上来,也是毫不犹豫的踩在门上,家丁又疼得醒了过来,然后吐了一口血,直接饮恨西北。 容顼年余光往后面看了一眼,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波澜。 她这个人本来就不是什么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一向是非常记仇,又喜欢有仇必报的。再加上,大概是来这里太久了,所以心思也有一些改变。 她觉得这种狗眼看人低、仗势欺人的恶奴,死了也挺活该的。 不过倒是有些好奇空玄的。 回头看了一眼落后半步的人,发现他神色平静,没有半分觉得那人可怜的。似乎是注意到她的目光,还看了过来,然后回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容顼年:“……” 难怪悟德不收你当和尚,原来根在这里啊! 她摇了摇头,转过头去。 第147章 寻找证人 司徒府是真的大啊,几个人走了有一会儿才终于停了下来。 司徒静心指着不远处坐在湖心亭,正在抚琴的青衣男子说:“大人,那就是四哥哥了。” 容顼年看了过去,见男人低着头抚琴,琴声悠扬婉转却透露着阵阵忧伤。 “四哥哥自从之前发生了一些意外,之后便日日待在府中弹琴,未曾踏出院门,也不愿见人。” 闻言,容顼年点头。 没带着空玄和丁平过去,而是准备自己一个人过去。 左右看了看,发现这湖竟然很大,看样子像是连接了外面的河的。 想来这司徒家选址就在湖的前面,后面的房屋又是单独建造的。 无奈,她只好使用轻功飞了过去,轻轻落在了湖心亭。 听到动静,司徒远停下了动作,抬眸看了过来。容顼年是半分不客气,直接坐在了他的对面。 司徒远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微微蹙眉,“你是谁?” “在下宣阳县令容玉,字顼年。” 姓容? 他已经在这里闭户许久,外面的事情已经很久没有听说过,不过这个人想来是新来的吧。 “大人进来不易吧。” 容顼年笑了,见桌上有茶,正好渴了,于是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入口,然后才挑眉算是回应了他的话:“也还好。” 司徒远笑了。 “不知大人找我所为何事?” “听闻当年司徒公子曾亲眼见到了那吸血的怪物,容某好奇,它到底是什么呢?” “是什么呢?”他低低呢喃了这么一句,随后像是陷入了回忆,目光空洞。 过了许久,他嘴角才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他们是恶鬼,相貌丑陋,特别善于伪装。” 他说完就继续抚琴,再不愿言口。 容顼年知道他是不愿意说了,于是也没有再问,明白也是问不出来什么了,于是放下茶杯,道了一句多谢。不知道是谢茶水还是谢他说的话了。 说完,容顼年飞身回到了湖对面。 “走吧。” 一路出了司徒家,丁平才询问情况,可得知什么也没问到,不觉心里不忿,感叹白跑一趟。 容顼年只是笑而不语。 之后又走访了好几户人家,可是都没什么收获。 尤其是到了杨家时,杨家人的态度极其不好。哪怕是面对容顼年,也是板着脸,说一句:“真的不知道。大人,不过是两个……丫头,死了也就死了。” 三个人随便的就被打发了出来。 “这杨家对女儿死了的事好像并不关心。” “大人,您有所不知,这杨家可是出了名的重男轻女啊!”丁平说:“当年方大人还在的时候,这家人就因为这事闹上了公堂。 当年,杨家人一心想要儿子,因而杨家的大儿媳生了四个女儿。杨家人就说养不起,非要把孩子卖了当官奴,对那孩子又打又骂的。 而且当时送来时脸上还有一块疤,也是家里人用热水烫的。 正因为如此,才没把孩子卖了当官奴。杨家人顿时不乐意,当着方大人的面就恨不得打死那孩子,要不是方大人劝说,恐怕……” 容顼年微微蹙眉。 重男轻女已经到了这种恐怖的存在了吗? 也难怪死了两个孩子都不觉得伤心,恐怕还觉得解决了心头大麻烦吧? 来到最后的王家。 这次倒是没有吃了闭门羹,甚至于特别热情的出来迎接三个人:“大人,快快请进。大人能来王家,实乃容家之幸啊!” 容顼年大步走了进去,在王家家主的邀请下坐在了主位。 王家人倒是不多,除了王家夫妻之外,还有王清媛的哥哥王靖宇和一个不过十二岁的小姑娘王清月,以及王靖宇的夫人江芝儿了。 一家人谁都没坐下来,江芝儿拉着王清月站在边边,王清月好奇的看着容顼年。 王家家主和夫人则是一脸狗腿谄媚的看着他,王家主更是热情的招呼着她喝茶:“大人喝茶。” “谢谢。” 容顼年端茶喝了一杯,王家主又招呼着空玄和丁平喝茶。 就在这时,门外进来几个人,手里还拿着不少的东西,一箱一箱的。 容顼年停了下来看着他,就见王家主已经把盒子打开了,然后拿了一个花瓶送到容顼年面前,开始夸了起来:“容大人,今日不知您前来寒舍,准备得不周。” 容顼年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他什么意思,于是赶紧放下茶杯,正要开口,就听王家主自顾自的说:“大人,这个是前朝留下来的花瓶,据说是萧太后最为喜爱的花瓶呢。 您看看,这可是上好的瓷釉。” 萧太后,容顼年脑子里一瞬间就有了关于这位萧太后的记忆。 萧太后原姓邳,是萧国邳姓大户人家的一个女儿,从小长得倾国倾城。曾有道士为她批命,说她将来是大富大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命格。 本来是好事,可偏偏道士还说,她的命格虽然极好,可是在家里定然会克家中之人。因而邳家之人对她不好,更是从小送到了庄子上,不让她姓邳。 不曾想后来因缘巧合之下,她认识了萧国皇帝,有了一夜情后被带进宫当了娘娘。之后对她更是格外宠爱,一步步的往上,成为了贵妃。 之后为萧皇生下两个儿子,萧皇得知她没有姓氏后就用萧字赐给她作为姓氏。 萧皇英年早逝,而她携带幼子把控朝政,一直到新皇成功独揽大权,把她架空后,她才自刎而死。 享年四十八岁。 “还有这个,据说是北涔王朝的东西,价值非凡。还有这个…这个……”他一一给容顼年介绍着每一件物品。 容顼年无奈叹气:“本官今日前来,并非是为了这些。” “那大人是所为何事?”王家主一脸疑惑,不等容顼年说什么,他又说:“没关系,这些东西就当是我孝敬给大人的。” 容顼年蹙眉。 想着拒绝,可是忽然间发现有不少的金银珠宝,于是便说:“这些古董瓷器就不用了,至于金银我就留下来了。就当是王家主捐赠的吧,本官会让人给王家主送过来一面锦旗。” 锦旗? 什么东西? 王家主有些不明白,不过还是笑呵呵的应了下来。 第148章 再度遭遇刺杀 “王家主,本官今日前来,是为了吸血案。” 一听这话,一家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尤其是王家主,手中拿着的瓷器更是没忍住,直接掉落在地,碎成了许多块。 “大人,这……” “这,王某人也不甚清楚啊。我那大女儿虽说是被抓了去,可是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也都不太清楚啊。” 容顼年见问不出来什么,于是也不打算再继续问,而是说:“那不知王家姑娘葬在何处?” “当年的陈大人说死去的人都是不详的,再则有流传的规矩。女子未曾出阁不入祖坟,所以所有的尸骨均葬在了祢山西处的密林里。” “既然如此,那就不做停留了。” “这些东西,还劳烦王家主送到县衙。” “好说好说,王某人送大人。” 一路把人送到门口,看着容顼年大步离开,王家主瞬间收敛了笑意,招了招手,一个家丁跑了过来。他小声地对着家丁吩咐了一句,家丁点头,很快就离开了。 容顼年走出一条街后,对着丁平吩咐:“你回县衙,去找穆昭但祢山西林,顺便带几个人,拿上趁手的工具,咱们目的地汇合。” “是。”丁平拱了拱手,快速走了,身后跟着王家的家丁。 容顼年和空玄则是朝着祢山而去。 祢山在北城门外的山上,在靠近万福镇的附近。 那边全都是密林,树木高大,林子里常年没什么阳光照射,所以比较阴冷。 两个人没有牵马出来,只能一步步走过去,好在距离并不是很远,两个人有武功在身,这点距离对二人来说并不困难。 不过空玄比较担心容顼年,毕竟她在所有人眼里是个病秧子,包括空玄眼里也是如此,因而走了一段路后他就侧目看着容顼年。 只是没想到容顼年一声不吭,埋头一直往前走。 很快两个人就上了山。 外围的树木还比较矮小,也没有那么粗壮,越往里面走树木越高,也特别的粗大。一棵树木莫约几十米高,三个人手拉手才能抱住,还有更大的。 树上的枝干没有人修剪,因而杂乱无章,完全挡住了上面的光芒,进入到里面感觉天色瞬间就暗了下来。地面也是树上掉落下来而未腐败的落叶,发出阵阵难闻的气味。 大抵是太过于潮湿了,林子里越往里面走,雾气就大。 路面有点滑,容顼年就捡了一根树枝拿在手里,用来撑着地面,防止自己摔倒。 只是因为地面太脏了,今日穿着的白色衣服,衣摆已经是脏污一片。 她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随即觉得有点累,就扶着一旁的树休息下,不曾想碰了一手的腐木和青苔,黏糊糊湿答答的,弄得一手都是。她颇为嫌弃的收回手,想拿帕子,却发现今天没带,只好用手拍了拍,又弄得两只手都是。 空玄见此有些好笑,从旁边拿出一方手帕来给她:“拿这个擦擦吧。” 容顼年半点没客气,用帕子擦了手。 “竟然把人埋在了这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不过这森林里这么潮湿,说不准野生菌肯定很多。 她曾经有个云南的朋友,因为云南野生菌特别火,所以她曾跟着朋友回家去采摘野生菌过。吃过一次就一直忘不掉,可惜因为后面学业繁重,一直没有机会再去。 原本约好了等大学毕业后,先去云南旅游,然后吃野生菌,后面再去工作。 谁能想到呢,自己在去参加那个毕业典礼时出了意外,去也是去不了了。 “这祢山没什么人过来,而且也是乱葬岗,不少枉死之人,或者是县衙斩首的尸体,义庄都是把人丢在这里的。” 原来是乱葬岗之地,难怪阴森森的。 她正要回话,忽然间听到了什么声音,她朝着一个地方看去,而空玄也瞬间看向了同一个地方。 二人立刻背对背而站,片刻后,林子里响起了阵阵脚步声,然后就见一些黑衣人围了过来,把两个人团团围在一起。 容顼年蹙眉。 空玄难得的说笑:“看来这个吸血魔咒倒是真的,这才刚着手调查,便有人来取大人性命了。” 容顼年别了他一眼。 “不过起码确认,这些恶鬼都是人,可不是什么妖怪。” 话音刚落,黑衣人们就冲了上来,二人也瞬间朝着相反方向而去。 容顼年已经做好了应敌的准备,可是没想到黑衣人根本理都不理他,全部朝着空玄而去。 容顼年愣了一下! 随即反应过来,转过身丢了手里的木棍,双手环胸,一副看戏着的姿态看着空玄,嘴上还不忘把刚才的话报复回去:“空玄师父,看来还是你比较讨人厌。 看看,这前前后后的你几次被刺杀,今日还有人特意前来杀你,啧啧啧啧!” 空玄身体犹如一条灵活的蛇,穿梭在黑衣人之中。闻言,还有功夫笑着回答:“是啊,看来小僧和大人也是如此一般。” 容顼年见他游刃有余,也不急着去帮忙,想找个地方坐着看戏,可环顾一圈也没什么干净的地方。她也只能叹了口气,随即往后退了两步,就那么站着看。 忽而,她听见了一声破空声从身后传来,立刻飞身而起,一个后空翻利落躲了过去。两根箭矢扎在了她前方不远处的树上,将腐烂的外皮震落在地。 容顼年刚刚站稳,又从左右两边各射过来一根箭,她拍地而起,身体翻滚了七百六十度,两根箭一上一下从她腰间飞过。 刚刚落地,更多的箭矢朝着自己而来,她便直接凌空一步步上了树,箭矢随着她的步伐一根根落在了树上。 另外一边的空玄被黑衣人围攻,但黑衣人的武功实在是太差了,他很快就解决了。等全部解决后,回头去看容顼年,却见扣着一棵树的枝干,身子环绕树木转了一圈,箭矢落在了树上。 而她也稳稳落地,却忽然间吐了一口血。 “大人!” 他飞身过去,一把拉住容顼年的手,她整个人飞了起来,凌空从他眼前掠过落在地上,一根箭矢擦着她的脚尖落在了地上。 他推了一把,容顼年就正好躲在了一棵树后面。 “后面!” 第149章 不像是僵尸咬的 空玄立刻往旁边一躲,原地瞬间多了几枚飞镖。 之后暗处飞来几个人,手里拿着一把长剑,朝着空玄而去。容顼年想起身去帮忙,可一提起内力就感觉喉咙发痒,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她感觉不对,于是给自己把脉,可是并没有中毒的迹象,一时间她也不明白自己是什么个情况了。 她仔细回想今天的事。 除了喝了两杯茶之外就是听了一首曲子,可司徒远那曲子可不止她一个人听了啊。 “小优,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感觉使不出内力了。” [宿主,这祢山因为常年见不到阳光,又浓雾笼罩,林中有不少的毒株,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瘴气,是有毒的。 短时间内吸入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但原身的身体有问题,所以经受不住这瘴气。而你也因为这个原因,刚才运功,所以才这样的哦。] 容顼年:“……” 她有很多脏话,不知道能不能说! 她抬眸看去,这十来个人的武功明显和刚才那些人不是一个档次,格外的厉害。空玄一个打这么多个,有些渐渐落于下风,手上受了伤,被剑割伤了好几处。 容顼年心想不能这么下去,不然空玄必死无疑。 她盘腿而坐,运功在体内周转。 片刻后,手腕一转,手心里就出现了一根火红色的鞭子。她起身甩出鞭子,鞭子稳稳缠住空玄,正好将他拉过来,躲过了一次攻击。 另外一个人黑衣人瞬间出现在前面,挥剑朝着空玄砍去。容顼年飞身而起,一脚踢在黑衣人的剑上,黑衣人飞了出去。 空玄一个翻转也落在了地上,就见容顼年用鞭子缠住了一人,直接甩了出去撞断了一棵树。 她顺势用鞭子把剑拿了过来,递给空玄。 空玄没接,眼含担忧的看着容顼年:“你…你没事吧?” “没事。” “姓容的,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今日这事与你无关,快快离去饶你不死,否则连你一起杀!” “好大的口气!”容顼年冷哼一声:“刚才拿箭射我的时候怎么不说?” 这话让说话的黑衣人脸色一红。 主子说了,目标是这个和尚,但如果能够杀了容顼年的话就找机会杀了。如果不能,那就最好别对她动手,否则很难脱身。 闻言,他们以为容顼年十分厉害,不曾想见到这人却见他病秧子的,一看就比那个会武功的空玄更加容易对付。 可谁曾想到,他竟然也会武功。 这人倒是让他们有些捉摸不透,一下看起来犹如快死的人,一下又像是个健全的武林高手。 所以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没想到容顼年半点不给面子。 容顼年也是在想,她现在也只能坚持片刻,所以最好是速战速决! 她不再废话,一把拉住了地上插着的剑,飞身掠了过去,穿梭在人群里,不过片刻就将十几个黑衣人给杀了。 空玄一直知道容顼年武功很厉害,只是没想到她的武功会这么厉害,竟然片刻就解决了十几个厉害的黑衣人。 他有些好奇,容顼年这个人的武功到底是有多高! 正在他思考之时,容顼年又直直的吐出一口血来,然后人也往旁边倒了下去。空玄快速跑过去,把人一把接住。 “容玉!” “你怎么样?” “咳咳咳,没事。就是山中有瘴气,我这个病秧子有些咳咳咳承受不住而已。”她说着想要坐起来,可是腿还有点软,还没站起来就跌了回去。 她只好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大人!” “空玄师父!” “这是怎么回事啊?”丁平回去后快速带了人前来,他们一路骑马,速度快了不少。 上山花了一点时间,听到打斗声就朝着这边飞快跑了过来,没想到看到一地的尸体,而容顼年嘴角还挂着血,被空玄扶着坐在地上。 穆昭快速朝着容顼年而去,直接跪坐在前面给她把脉:“你吸入太多瘴气了!” “我知道。” 叹了口气,容顼年抓住空玄和穆昭,借助二人的力气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说:“此地距离坟地也不远了,先去查看尸首。” 她朝着前方而去,却被穆昭扯了回来,太过于用力,容顼年不断咳嗽起来,穆昭立刻松手:“抱歉……” 她一脸愧疚和自责。 但也只是转瞬即逝。 她看着容顼年面色惨白,眉头紧锁:“你到底要不要命了?你都中了瘴气,还动了内力,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去修养,而不是为了这些个破案子。” “破案子?” 容顼年蹙眉:“你一个法…咳咳咳仵作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不好!咳咳咳!” “爱怎么样怎么样吧!”穆昭冷冷地说了一句,然后挎着工具包朝着前面而去。 容顼年招呼着众人上前,而她则是被空玄搀扶着往前走,时不时咳嗽两声。 又走了十来分钟,一行人终于看到了一些乱坟堆。 容顼年打了一个手势,丁平等人便立刻拿着工具上前开始挖坟。 容顼年看了看四周,也没什么能够坐的地方。空玄看出来她的意图,直接将自己那不规则的袈裟取了下来铺在地上。容顼年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盘腿而坐,运功疗伤。 大家忙得热火朝天的,穆昭就在一旁等着。 大概一个小时后,第一具尸体被挖了出来,她立刻走过去进行检查。容顼年也伸手,空玄立刻伸手给她扶着。 来到跟前,看着眼前的尸体。 尸体看着不大,应该是个孩童。 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可尸体因为没有血液,只剩下皮包骨,又埋葬在这阴凉之处,神奇的得以保存。看着倒像是西边的木乃伊,没有那些死状凄惨的人看着恐怖。 容顼年倒是不觉得恶心了,只觉得那这个人有点可恨。 穆昭一一仔细检查,在触摸到脖子时,发现上面的确有两个像是牙齿咬出来的洞,不过她用手丈量一番后,总觉得不太对劲。 “咳咳咳这好像不是牙齿的咬的,看过的僵尸片不少。不是都说被咳咳咳僵尸咬了,那应该有尸毒,可这周围没有一点腐烂,他也没有尸化。 难道…咳咳咳,也不像是禽类咬的。” 穆昭白了她一眼,最后继续查看尸体。 第150章 司徒颐来了 容顼年感觉自己被鄙视了,于是悻悻闭了嘴,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坐下。 紧接着尸体被一具一具抬了起来,穆昭就一具具查看,但表面也看不出来什么,所以就将尸体全部带回县衙,慢慢查看。 而容顼年也被勒令好好养着,所以回到了容家。 她坐在摇椅上,漫无目的的把玩着手里的卷宗,心里将今天发生的一切重新开始盘算,一点一点的想从其中挖出来一些细节。 尤其是司徒远说的那些话。 “公子,那个锦旗怎么做啊?”青青跑来问。 “那个红色的布……”容顼年发现也说不清楚,于是起身去了书房,拿着毛笔简单的在纸上画了一幅图,随后交给青青:“做成这样,拿来我题字就成。” “好勒。” 容顼年放下笔,不曾想青青又回来了,她抬眸蹙眉:“有什么不懂的?” “那个公子,司徒公子来了。” 司徒颐? 容顼年起身,让青青把人带进来,而她就在院子里一棵树下的椅子上坐着。 没多久青青就带着司徒颐和几个司徒家的家丁大步走了进来。 司徒颐穿着一身藏青色的棉布衣服,面带笑容,进来后朝着容顼年拱了拱手:“大人。” “司徒公子今儿怎么有空来?咳咳咳。”她刚开口说话就觉得喉咙发痒,忍不住咳嗽起来,赶紧喝口茶润润嗓子。 司徒颐看了一眼,终归没有多嘴询问。 想到她问的,恭敬回答:“听闻大人组织百姓准备修建护城楼,父亲便让颐送来一些银子作为补给。” “司徒家有心了,如今县衙账上的确没什么钱,那本官也就不推辞了。”她摆了摆手,青青就带着人把箱子放了下来。 容顼年又抬手示意司徒颐坐下,司徒颐拱了拱手,这才整理一下衣服在对面坐下。 亲自给他倒了杯茶,容顼年这才说:“许久不见司徒公子了,也不知道最近是忙于什么?” 她好似是闲来无事与好友闲聊一般。 司徒颐却知道她并不是单纯的闲聊,毕竟今天容顼年开始调查妖怪吸血案的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他又不是什么消息闭塞的,早就早早得到了消息。 容顼年这么问,恐怕也是想试探试探他。 若是别的事他恐怕真觉得心虚,但这件事和司徒家还真没有半分关系,于是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回答:“最近因为边关的事,生意不好做啊。司徒家不少的生意都有影响,父亲又不愿意管这些事,颐自然是要多多上心。 今日也是难得清闲,便听说了这事,因而便急匆匆赶来了。 之前颐一直想请大人吃酒,为大人接风洗尘,可因为事情太多,一直没什么事。正巧,城中开了一家酒楼,味道很是不错,不若大人一起去尝尝?” “好啊。” “大人请。” 容顼年起身,却说:“不急,容某去换身衣服。” “好。” 司徒颐温和一笑。 容顼年回房间里换了一身时影同款白色雪寒薇的衣服,头发也用簪子和白色发带束了半披发。最后把容母送的禁步还有装着银子的钱袋子挂在腰间,这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司徒颐没有等得半分不耐烦。 等人一出来就侧身让容顼年先行。 出了门,过了桥,后边停了一辆马车,挂着写了司徒两个字的灯笼,预示着这是司徒家的马车。 “大人,请。” 他伸出手,容顼年看了一眼,扶着他的手上了马车,坐在了中央位置。司徒颐很快就上来了,坐在她的身侧。 容顼年是半点不客气,给自己倒了茶,细细品尝。 司徒颐看了一眼容顼年,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心里暗暗感叹:这容顼年果然长得好看,也难怪上官家的姑娘也为之倾心了。 “司徒公子这般看着本官,本官都要误以为你是不是喜欢上本官了。” 司徒颐愣了一下,随即直接笑出了声。 “大人这般姿容的的确少见,哪怕是女子都要逊色几分。” 容顼年对此不予置否。 她可是记得很清楚,这个时代的人特别喜欢柔美一点的人,因而就是男子都喜欢涂脂抹粉。容顼年本身就是个女儿身,哪怕长得有些雌雄莫辨,可和真正的男人比起来,的确或许阴柔了。 她这样的长相,的确是男女都觉得好看的面相。 她又不瞎,也很自信,所以半点不谦虚。 “这话怎么从司徒公子口里说出来,好像有点……阴阳我!” 阴阳? 司徒颐一时间不明白这个词,但仔细一想,阴阳就是太极八卦,一黑一白,所以容顼年这话是觉得他阳奉阴违?说的是假话? “大人误会了,颐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容顼年没有再说什么,继续淡定的喝茶。 司徒颐也给自己倒了杯茶,两个人安安静静的没有再说什么。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一阵颠簸,紧接着犹如脱了缰的马,快速的跑了出去。容顼年和司徒颐都颠得东倒西歪的。 司徒颐连忙询问:“阿吉,发生了何事?” 然而无人回答。 容顼年被这颠簸,本就难受的身体越发难受了,不断的咳嗽起来。司徒颐看了一眼,心想容顼年要是出了什么事,还是在司徒家马车上出事的,那司徒家必定脱不了责任! 他连忙稳住身体,身子前倾,一把扶住了车门,掀开帘子探出头去查看,却见驾车的阿吉已经不见了。而马儿屁股上被扎了一支箭,因而失狂,不断往前狂奔。 偏偏这马跑错了方向,不是朝着城里而去,而是朝着清禾县城方向去的。 他记得前面有一段山路,极其不好走,哪怕容顼年已经让人修了路,可还是担心。于是他连忙走出去,一把拉住了缰绳,想要死死控制住发狂的马儿。 可即便手被绳子弄得生疼,他也不肯放手。 容顼年知道是发生了意外,于是从窗户往外面看,却见身后跟着许多黑衣人,而那司徒家的家丁早就不见踪影。 怕是出了意外! 她去了前面,连忙掀开帘子一看,却见是司徒颐在控制马车,心里一慌。 第151章 神秘的山洞 “你会吗?” “略懂。” 容顼年:“……” 麻烦你不要在这种危机时刻,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没安全感的话好吗? 你活够了,我可没有呢! 她正想说让司徒颐让开,让自己上。 她虽然也不会驾车,但是起码能用力气把马车停下来,这样也不会太过于危险。毕竟路是她跟着指挥着修的,前面的路危不危险她很清楚。 她记得前面是个陡峭的盘山公路,修建的时候为了安全考虑,她也简单的制作了水泥护栏,但谁知道会不会出意外呢? 大抵是想什么来什么,她正想着,马车前就有一个大石头,司徒颐拉着缰绳准备躲开,可是技术不行,马车直直朝着大石头碾压上去。 瞬间,左右不平衡,也没及时稳住,马车发生了侧翻,车厢撞在了水泥护墙上散了架,容顼年人也直接飞了出去。 几乎是毫无准备,她直直坠落,等反应过来时及时拿出鞭子,看到一棵树木甩了出去,鞭子缠在了树上,稳稳挂住。 她把司徒颐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一遍后,这才低头看下看。发现自己已经坠落了很多,目前能够清晰的看到下面密密麻麻的树木。 而再抬头看上面,有一层薄薄的雾气,看得并不是很清楚,但根据自己之前看过的经验来说,怎么着也有个一百多米的高度。 想要上去是不可能了。 再看看幼小的树木,也坚持不了多久,倒不如赶紧想办法下去,或者是找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她目光四处搜寻,最后发现左下角有一条莫约50厘米到90厘米宽的山崖窄道。 她直接伸腿踢了石壁,借助力道飞了出去,稳稳的落在了窄道上。身子下意识往外面倒去,她赶紧紧紧贴着石壁,这才用意念把鞭子收了回来。 系统出品的东西就是有这么一个好处,只要不是她赠送给别人的,不管多远,她都能意念召唤回到背包里。 否则,这么好的一条鞭子,这要是真丢了,还真舍不得! 她贴着石壁一点一点的慢慢移动,往下走走看,如果能下去一点,距离不太高的话她也可以用轻功跳下去落在树上,再借助树的力道落在林子里的地面上。 就是不知道司徒颐那家伙怎么样了! 容顼年在心里甚至已经恶意的想,如果司徒颐能死了也挺好的,起码是他自己操作不当,与自己无关。而且司徒颐死了,那司徒家根本就不成事,完全不需要她出手,上官家或者是司徒家本身的那些分支就能把司徒震拉下来。 唉…… “这么一想司徒颐还是不能死,否则没了一个司徒家,却壮大了好几个司徒家,对我不利啊!”想到这里她摇了摇头,又感叹司徒颐最好平平安安的活着,等将来把司徒家那些旁支一一收拾了,最后再来解决司徒家就行。 司徒颐怎么样呢? 在马车侧翻等瞬间他就也飞了出去,但因为握着马儿的缰绳,所以挂在了悬崖边上。 马儿倒在地上,被护栏拦在里面,又被司徒颐拉住缰绳,差点没给勒死。 他看着容顼年掉下去,想要伸手可是根本没拉住,察觉到马儿坚持不了多久,于是飞身上了马路。 马儿没了拉住它的束缚,瞬间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直接跑了。 司徒颐也没来得及理会它,而是趴着护栏,大声呼喊了容顼年的名字,奈何下面风大,容顼年一句都没听到。 他紧蹙眉头,一咬牙,朝着前方而去。 他得绕路去山崖下面看看。 如果容顼年死了,还是乘坐他司徒家的马车出事的,那他司徒家不管怎么样都得完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许多的脚步声,于是一回头就见一群黑衣人追着过来,在马车侧翻的地方停了下来往下看。其中一人只是看了一眼就说:“这么高的悬崖,下面又有许多猛兽,姓容的必死无疑!” “你们是什么人?” 司徒颐从腰间抽出来一把软剑,剑尖直指一群黑衣人。 黑衣人们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后为首的一个眼神,所有人掉头就跑。这让准备大杀四方的司徒颐愣了一下。 他想要追,想要搞清楚黑衣人是谁派来的,马车是不是被他们动了手脚。可是又想到容顼年,最终只能把剑一收,转身朝着下山的方向而去。 另外一边的容顼年,因为石壁的窄道太窄了,而且风特别大,她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掉下去。过去很久也才走了一小段距离,距离地面还有很高的距离,目测几百米。 她走着走着,发现前面因为山体滑坡的原因,所以有一段窄道已经不见了。从她这里到达对面完全看不到道路,她也只好寻找其他的地方。 大概是天不绝人之路。 她找了一圈后,发现距离自己有三十米高的地方有个伸出来的石壁,大概有一个立方左右,站一个人完全是足够的。 之后下面有一棵树,她可以飞到树上,再从树上飞到下面的秋尖上,总之不会把自己摔死就对了。 没有犹豫,她调整好姿势,一跃而起跳了过去,稳稳的站在了凸出的石壁上。正当她准备转身继续向下时,却看到石壁的正对面像是个山洞的样子。 为什么说像呢,是因为这里有个岩洞模样的凹进去处,却并不是通的山洞。但偏偏奇怪的是,她一眼就看到了石壁上放着一盏煤油灯。 这里上面距离那么高,地面也很高,就是她也没办法直接上下到达这个山洞,所以大概率是不会有人从这里点的煤油灯。那么就是这个岩洞是通的,有人从里面来用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把洞口给封了。 她脑子里瞬间有很多种的可能。 比如这里是哪个先辈在这里藏了宝藏! 又比如,这里是某些坏人用来做坏事,藏匿用的地点;某个神秘组织的据点;又或者是像倚天屠龙记和其他武学小说里写的,这里藏了绝世秘籍? 一瞬间,她想了无数可能,也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这里充满了未知,但是机遇和危险五五开,就看自己怎么选了! 第152章 怎么是她? 犹豫了一会儿,容顼年还是觉得没什么必要去冒险,所以打算直接离开这里。 看了看四周,她直接朝着那棵伸出来的小树跳了下去,用了轻功,所以落在上面时动静不大,小树也只是抖了一下,并没有折断。 但避免它折断,容顼年又快速的跳到不远处一个岩洞里。 岩洞不大,只有一米多宽,一米高,深5米的大小,她站上去完全足够。就是再来几个人,那也是完全可以的。 刚刚落下,忽然间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动静,又不太明显。 也不知道是什么,她不敢大意,于是后退一步,尽量让自己的身体藏在这岩洞里面,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动静。 很快,她听到轰隆一声,像是有什么机关被打开了,紧接着她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 蓦然,脚步声停了下来,之后看见一些碎石头落了下来。 上面也传来一些声音,虽然有风,还有一些距离,却完全不影响容顼年的听力。她听声音大概能分辨,上面有四五个人,而且脚步有轻有重,应该是有男有女。 这时,有人说话。 “跑啊!怎么不继续跑了?” “就是,真以为自己能够跑得了吗?” “把她抓回去!” “做梦。”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并且容顼年觉得有些熟悉,于是开始回想,自己是在哪儿听过这个声音。 上面的女人步步后退,目光看着身后的悬崖峭壁,心里有些慌张和害怕。可是看到步步靠近的几个人,她还是觉得落在这些人手里必死无疑,如果跳下去,那么多树,万一命大没死呢? 想到这里,她语气坚定:“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如愿的!” 说完,在几个人尚未反应过来时纵身一跃,直直的朝着山下掉落而去。 几个人快步上前,就看到女人坠落,脸色有些不好看。 “去找。” “可是下面很危险啊!” 这下面全都是茂密的森林,而且野兽特别多,毒虫蛇蚁那更是常见的东西,并且下面还有一条河水,里面还有吃人的鱼。 他们可不敢下去! “主人难得找到这么一个阴时阴月的女子,是死是活都必须找回来,否则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怎么都可能死,那也只能去找人,这样起码主人会善待他们的家里人。 叹了口气,几个人只好掉头回去,然后准备去下面找人。 容顼年在下面听得蹙眉。 刚才掉下去一个人,她都没反应过来,刚准备下去救人,却听到了上面人说话。可简单的几句话却什么也没听出来,但她可以确定的是,这些人一定和吸血案有关系。 等人都走了,她这才往下看去,发现距离下面已经不是很高了。想到那些人说的,于是从空间商城里买了一个高级的祛除蛇虫鼠蚁的香包挂在腰上,又把倚天剑拿出来拿在手里,这才一跃而下。 几秒钟的时间就到了树梢位置,她赶紧提起内力附在脚上,轻轻踩了一下后又飞到矮一点的树上,最后落在林子里。 但因为惯性,林子密集无法卸力,所以她落地的时候虽然没摔一跤,但差点撞树上,还好及时用剑抵在树干上,这才不至于和大树来了一个贴脸杀。 倒是脸上身上都被一些树枝刮到,身上有衣服并没什么事,但是脸上和脖子上就留了一些小划痕。 不痛,但是特别痒。 她拿了点消毒水喷上,瞬间疼得她双手双脚都恨不得抠出梦幻城堡来。 好在片刻过后就不痛了,痒意也随之消失。 她这才有时间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她落下来的地方还不算密集,密集的地方她刚才反而不敢落下。 她所在的地方有一块空旷的草地,四周全都是树木,高大粗壮,虽有阳光照射进来,但依旧显得阴森森的。 林子里因为常年没有人进入,所以没有什么完整的路,全都是各种各样的杂草野树,或者是大树上的一些细小枝干,不清理的话根本走不动。 她摸了摸腰间,香包和所有的配饰都还在,心里松了口气。 她这个人别的都不怕,就怕蛇和蜘蛛,切的话离得老远就能跳起来那种,如果是蜘蛛尚且还能克服。 大抵是荷包效果太好,她并没有看到什么蛇或者是毒虫之类的。就是树叶上有一些蠕虫,速度太慢跑不及时,所以还能看到。 当然,最常见的还是蜘蛛。 这林子没什么人来,所以就成了动植物和各种昆虫啊之类的天下,这蜘蛛网更是随处可见。一个个有婴儿拳头大的蜘蛛她看见了很多。 好在蜘蛛在她靠近一点时立刻躲得远远的,否则她真的会被吓死。 即便如此,在她一边用寻找那个坠落的女人一边用倚天剑开路时,还是会撞到一些看不见的蜘蛛网,糊了一脸。 有了几次经验后,她就学聪明了,先用剑从上劈下去,或者抬起来。这样即便有蜘蛛网也不会糊她脸上了。 她没看到女人坠落的地方,但下来时目测了一下四周,有一些大概方位。 她的速度比较快,就怕女人还没被那些人来找回去,先被林子里的野兽或者是毒蛇什么的给咬了,那才是完了。 一条人命唉,多重要? 而且如果她猜得不错,那这可是事关吸血案的重要证人,她要是把人给带回去了,对于破案那不就容易很多吗? 想到这里,她的速度就更快了。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接近一个小时左右,她终于在一棵大树上看到了挂在树干上的女人。 大树挺高的,距离地面十来米高,因而不怕女人被野兽给啃食了。 不过…… 她看着越来越靠近女人的一条眼镜蛇,暗道不好,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踢了一颗石头出去。眼镜蛇被打落在地,闻到了容顼年身上的味道,犹豫片刻还是扭着身子绕道离开。 不确定人有没有被咬到,她快速上了树,提着女人的衣领,将人给从树上带了下来。 给她把脉,容顼年脸色很复杂。 好消息:她没有中毒 坏消息:摔得不轻,五脏六腑都有受伤,而且肋骨断了两根。 容顼年:“……” 算了,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想到还有人会下来,得赶紧离开这里,于是就想着把人翻过来背起来,却在看到女人面容的时候愣住。 怎么是她? 第153章 救人 容顼年看着眼前熟悉的脸微微愣住,许久后才反应过来,于是蹲下身去,一把拉住人的手把人给背了起来。 大抵是因为习武之后,她力气也变大了,所以背着一个八九十斤的女人完全没有什么感觉。 为了防止人掉下来,她将头上的发带扯了下来,把女人的腰部用腰带绑在她的腰上,手就挂在肩膀上。之后她一手圈着一只腿,防止人滑下去。 为了不让那些人下来后发现踪迹,所以她没有再清理前面的障碍物,而是脚尖一点,直接上了树,几个跳跃就来到了一条河水旁。 正要准备借助水面飞过去时,一条鳄鱼忽然间抬起头来,直直朝着她咬了过来。她反应极快的转了一圈,然后踩在它的头上,又跳跃到另外一只鳄鱼头上,最后飞到了对面的岸边。 一群不知道饿了多久的鳄鱼们纷纷朝着这边而来,又爬上了岸,势必要把两个人拆骨吃肉。 容顼年可半点不怕鲨鱼。 虽说是野生的,但是她一有武功,二有双腿,能打就打,打不过就跑。 这鳄鱼能够上岸,但是不会离开太远,所以并不怕它们会一直穷追不舍。 于是,察觉到鳄鱼追上来时,她直接挥出倚天剑。蓬勃的内力带着倚天剑本身的剑气直直打了出去,最前面的三头鳄鱼瞬间被秒成渣渣。 后面的鳄鱼也有殃及,不过皮也是真的厚,受了伤,也有一些血流了出来。同时,也因为容顼年这一手有了震慑,虽然不满可还是纷纷掉头回到了水里,等待着下一个猎物。 清澈的小河也因为血液被染红了一大片,容顼年怕吸引来其他猛兽,所以就背着人快速离开了这里。 直到进去一段距离,她才拿着倚天剑重新开路,顺便四处观望,看看有没有什么临时落脚的地方。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左右,她忽然间听到叽叽喳喳的声音,于是循声看去,就见一只白色羽毛像白鸽,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小鸟挂在了一棵不大的野树上。它大概是受了伤,一只翅膀有些红,扑腾了几下都飞不起。 容顼年想了想,还是靠近过去,然后伸手把小鸟拿了起来,给它喂了很多的灵泉水。白鸟瞬间就恢复了活力,容顼年把它放生,它却围着容顼年不愿离去。 容顼年也只为它是感谢自己,笑着摆摆手,让它走,然后继续前行。没想到白鸟依旧没离开,一直跟着容顼年,怎么说都不走。 容顼年见此,只好停下,对它说:“既然你不愿意离开,那就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白鸟或许本身就有灵性,又或者是因为灵泉水的原因,容顼年说的话它真听懂了。不再飞行,而是落在她肩膀上,点了点头,又发出两声叫声。 容顼年试探的伸手摸了摸,它也很乖顺,不仅没有反抗,反而还蹭了蹭容顼年的手心。 容顼年见此笑了笑,然后购买了钢笔和纸,快速的写下一封信卷起来,用橡胶的橡皮筋简单扎了一下,又用一小块布条绑在白色的腿上,对它说:“你沿着那个方向飞行,到有人特别多的地方,去找门口有石狮子的屋子,然后把这个送给没有头发的人。 能做到吗?” 白鸟歪了歪头,然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这才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容顼年看着它离开的方向没错,心里叹气。 希望这小鸟真的能把纸条送到空玄手里吧。 她继续往前走,大概又走了二十多分钟,终于看到了一个山洞。害怕有熊住在里面,所以捡了块石头先丢进去探了探路,没有任何动静这才背着人走了进去。 门口杂草有点多,容顼年直接全部铲平了。 对于野兽来说,它们的鼻子特别灵,所以杂草根本挡不住气味,也会被它们发现,倒不如清理了,如此自己也能在第一时间观察到外面的情况。 如果有野兽的话,有杂草挡住她不一定能够及时发现,等野兽进了山洞,这山洞束手束脚的,妨碍她的手脚施展。 清理好了杂草,背着人进了山洞,环顾四周,没有什么平整的地方。山洞也不是很大,而且还有一条地下水流,正涓涓流水。 她把人放了下来,让她靠着一处比较平整的石壁,这才看着她的身上。 她之前把过脉,体内五脏六腑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肋骨也断了两根。灵泉水倒是能修复她的五脏六腑,可是肋骨怎么办? 肋骨也不好接骨啊,动手术的话 她又不是学医的,也不会啊! “小优,能有什么办法给她接骨吗?” 小优一直没有说话,容顼年开口它才出声:[推荐宿主购买『黑玉断续膏』,只需要三十两银子哦。] “黑玉断续膏?不是倚天屠龙记那个?有用吗?” [余代岩和殷黎亭都能治好,宿主觉得呢?] 容顼年想了想也是,于是果断的购买了这个药。 但在准备给人上药的时候愣了一下。 这个药应该没有那么快生效吧?她要不要动手啊? 算了。 为了安全起见,容顼年给她打了一针麻醉剂,这才把人衣服给脱了,心里想着:我是女的,她有的我也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的性取向也是正常的,所以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即便如此,作为南方人,她也实在是不太好意思看人的身体,哪怕对上是个女的。 好在,古代女人有穿肚兜的习惯,脱了衣服也不算赤条条的,她便将黑玉断续膏涂抹在后面,用手揉搓了三分钟,又反复了两次,这才把人衣服穿好,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至于她身上的伤,容顼年还是没有直接处理,不然不就是告诉了人家,我看了你的身体? 她现在是男儿身,这样和占便宜没什么区别。 人家姑娘恐怕只有以死明志了。 那她给人打麻醉药就画蛇添足了。 因而,把她穿好衣服后,容顼年去找了两块木头,然后用倚天剑弄平整,用它固定住后背的肋骨。之后用顺着她被划破的衣服用手微微撕开一些,上药包扎。 舍不得自己身上这身衣服被弄坏,于是就扯了她的衣服来进行包扎。 包扎好了,才给她喂了灵泉水。 之后去外面捡了一些柴火,又抓了两只兔子,生了火架起来烤兔子。 第154章 江宛君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容顼年就背对着人烤兔子,一遍遍刷油,翻面转圈。 兔子烤得差不多了,身后的人也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想到了什么,她忽然间睁开眼睛,下意识就要动,却察觉到后背很痛,还扯到了前面。 她下意识去摸,却摸到了两根木板。 正疑惑时,忽然间听到了一声特别熟悉的声音:“你从山上跳下来,也算命大,没死。不过摔断了两根肋骨,五脏六腑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最好别乱动。” 她扭过头去,就看到距离自己不远处坐着一个白衣男人,他的身材纤细,却给人一种满满的安全感。 “容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兔子也好了,容顼年取了下来,用匕首把兔子片了放在洗干净的荷叶里。闻言就收了动作,拿着荷叶起身,走过来在她旁边坐下。 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的话,而是把荷叶递过去:“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她想说不用,可是闻到兔子的香味,她的肚子也适时的发出了饥饿的声音,她的脸色瞬间红了。不过因为山洞光线太暗,又有篝火的映射,并没有让人察觉到不对劲。 她抬手接了过来,道了谢,这才拿了一块喂进嘴里。 兔子的气酥酥脆脆的,肉并不柴反而很嫩,也不觉得油,反而还有一股淡淡的甜味。 容顼年见此,回到了火堆旁,拿了另外的一只兔子,起身,把兔子腿扯下来放在她手里的荷叶上,这才坐了下来,说:“意外。正好听到那些话,又看到一个人跳了下来,心里担心就下来看看。 没想到竟然是你!” “你怎么会被带到这里?” 闻言,女人只觉得手里的兔子也不香了,低垂着头,道:“那日是父亲的生辰,是他的五十大寿。我便想着要好好的为他庆祝一番,于是就着手安排,那日忽然想到还缺一个礼物,就出门去挑选。 谁曾想回去的途中,忽然出现几个黑衣人,打晕了我的婢女。之后又用迷药弄晕了我。 等我再次醒过来时就出现在了一个特别昏暗的地方。 里面全是被抓来的女子和孩子。”说到这里她眼眶瞬间泛红,哽咽道:“我害怕极了,因为每天都会被他们放血。有的人也因为过度放血,最后昏死过去,最后就被那些人给放干了鲜血,随意送去了乱葬岗。 我很害怕,就想准备离开。 无意之间发现了一个山洞,于是趁手背不注意,在一个姐姐的帮助下跑了。不曾想那尽头是悬崖,为了不被抓回去,我就想着不如跳下来一死了之。 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容大哥。” 容顼年听完整个视频,眉头紧锁,也无心吃兔子了。 她的猜测果然是真的,这里的确是那些人的据点。 “江姑娘,我知道让你回想可能对你来说很残忍,但我身为宣阳县令,一直在查这个案子。目前你是唯一的人证,你能不能回想一下,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眼前的人正是容顼年穿越过来后,被救了的那户人家的女儿,江家姑娘江宛君。 “宣阳?我竟然已经到了建州地界?” 江宛君对于这样的话很是意外。 要知道宣阳距离江州府城那可是差了百来多公里的路程,骑马都需要三五日的光阴。 她竟然被带到了宣阳,离家已经那么久了。 她忽然间很激动,一把抓住了容顼年的手:“容大哥,现在是什么时间啊?” “七月,刚过七夕没几日。” “七夕……竟然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她闻言,手中发软,荷叶掉落,里面的兔肉掉出来许多。 她无力的往后一靠,却碰到了伤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竟然已经这么久了,父亲…我消失了这么久,父亲肯定很担心。他身体不好,怎能受此打击?” “容大哥,我求你,我求你送我回江州好不好?” “可是你的身体不适合……” “容大哥,我求你…你就当是看在容江两家的情分……” 容顼年见她要下跪,立刻按住她的肩膀,语气带着不容置疑:“我没说不帮你。我只是想说,如今你的身体不适合长途跋涉,一路颠簸。所以我会给伯父送去书信,你就暂且留在宣阳养伤,待好得差不多了,再送你回去,如何?” 闻言,江宛君也冷静了下来。 又听容顼年说:“否则,照你这身体,半路出了事,那伯父岂不是更担心吗?” “是我没考虑到。” 容顼年把手里还没来得及吃一口的兔子给她:“你多吃点,吃好了就休息吧。明日一早咱们再离开这里。” “嗯。” 她接过兔子咬了一口,就见容顼年捡起地上的荷叶,拿着里面的兔子坐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坐下吃了起来。 她一时愣住,心怀愧疚:“容大哥,还是你吃这个吧。” 容顼年没回头,只是回了一句:“都一样,快吃吧。” 倚天剑就插在她旁边的地上,而她坐在门口的背影让江宛君觉得安心极了,吃了兔子后就放心的睡了过去。 半夜,她大概是冷了,一直迷迷糊糊的说冷。 容顼年走了过去,发现她额头有点烫,一把脉是惊吓过度引发的高热。 想来是这段时间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现在放松了反而心里更加慌张,所以才会被吓到。 买了一个发热贴给她贴在脑门上,又买了一个比较薄的毯子给她盖住,自己就在不远处坐了一夜。 直到天微微亮,才起身,动作轻微的取了退热贴,拿了毛毯,而后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她的身上。之后去捡了柴火,生了火,拿了两条鱼出来处理干净架在上面烤着。 发现外面有一块还算平整的石头,拿着倚天剑出去,把中间位置用倚天剑掏空,然后搭建简易的锅灶,盛了水在里面烧着。 大概二十分钟后,江宛君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下意识寻找容顼年,发现她坐在不远处并没有消失,这才觉得不是做梦,心里彻底放松起来。 她稍微动了一下,才发现身上盖了衣服,是容顼年的。 难怪她觉得一开始有点冷,后来就不冷了,竟然是容大哥把衣服给自己了。 她记得容顼年的身体不好,把衣服给了自己,那他呢? 想到这里,江宛君心里更加愧疚了。 第155章 遇到司徒颐 她动了一下,发现后背没有那么疼了,只是被固定了两块木板,实在是不太方便。 她起身有点艰难,但还是努力的扶着石壁站了起来。 容顼年听到了动静,转头看去也没上前搀扶,而是走过去:“你醒了?” 她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在身上,心里则是感叹:不愧是系统出品,简直就是太厉害了。 她在半夜给江宛君喂了一点安眠药,之后又给她用了一点黑玉断续膏,没曾想她现在都已经能动了。 看来再用几次就能彻底治好了。 “容大哥,不好意思,拖累你了。” “不用这么说。当初容家落难时,江家也曾出手相助,若非如此,我已经死了。”他说着用衣服包着手伸了出去,江宛君便扶着她的手,一步步走到火堆旁坐了下来。 容顼年摸了一下腰间,发现怀里有两块方巾,拿出来一看,有一块是那天空玄给她擦手的。因为太脏了所以就没还给空玄,而是准备洗干净还给他,没想到一直没来得及。 把另外一块白色的巾帕放在石头盆里,水温温热,她洗了一把递给江宛君。 江宛君接了过来,再次道谢,然后将自己的脸和手擦干净。但脸上和手上都有被树枝划出来的伤口,昨天不觉得疼,这会儿碰到了水,特别疼。 说来也奇怪。 昨天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容顼年也说断了肋骨伤了五脏六腑,可是她怎么感觉没有那么疼呢?反而今天比较疼一点。 她哪里知道,容顼年昨天给她打了麻醉,虽然不多却也能达到镇痛的程度,如今麻醉劲过了,可不比昨天疼嘛。 容顼年把鱼给了她一条,自己拿着一条吃了起来,还不忘对江宛君说:“快吃吧,吃完了咱们就离开这里。” 要不是江宛君一个人在这里不太放心,她昨天就准备去那个山洞看看情况。如今只想快点把人送出去。 空玄不知道有没有收到信,如果有那应该已经来了这里,到时候把人交给他们,自己去看看也一样。 只希望别是人去楼空才好! — 被容顼年想到的空玄不受控制的打了一个喷嚏。 “空玄师父,您没事吧?” 因为当今皇帝信奉佛祖,以至于西陵特别信佛。静安寺的一众僧人也都是菩萨心肠的,所以宣阳的人对静安寺的和尚都很尊敬。 哪怕空玄如今暂居主簿一职,也没人叫他什么主簿、师爷这样的称呼,而是恭敬的称呼一声空玄师父,或者是空玄大师父、空玄小师父等。 空玄摇了摇头。 “空玄师父,那咱们就在这里干等着吗?” “大人自有安排,让咱们等着就等着吧。” 丁平等人也只好继续等着。 — 容顼年在前面走着开路,后面跟着江宛君。 两个人的速度并不快,因此走了很久才走到了河边,抬头一看已经快午时了。 再回头,江宛君已经是走不了了,一直不断的捶打自己的双腿和手臂。脸色也变得惨白,大汗淋漓,但也从未叫过一声停止,让容顼年停下来歇息的意思。 容顼年对她说:“你先在这里歇一会儿,我上去看看方向和情况。” 说着把腰间的荷包取了下来放在江宛君手里,随即跳起来踩着树干,几个跳跃就上到了一棵特别高大的树上。她拿出一个望远镜查看山洞,发现对面没人,于是才上了树梢,又看向森林外面。 不过距离有点远,实在是看不到什么,只能看到一片绿油油的地方。 正当她准备下来时,却忽然间看见距离自己几百米处的一处空旷地带,有人在打斗。她一下子警惕起来,认真的看了一会儿,发现其中一个人竟然是司徒颐。 说实话,她是不准备管司徒颐的,但转念一想,司徒颐这人当时又没掉下来,这会儿却出现在这里,大概率是来找自己的。 司徒家做的恶自然是需要惩处的,但她不想欠任何人人情。 她飞身下了树木,看着江宛君:“为了赶路,所以只能冒犯了。” 江宛君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容顼年就已经到了身边,然后一把搂住她的腰,带着她直接飞了起来。她吓得差点叫出声来,但好在快速用手捂住嘴,然后看着飞快倒退的身影。 她惊讶的转头看着容顼年,却见他面色严肃,于是心里的疑问就没问出口,安安静静的闭着眼睛。 实在是太害怕了。 容顼年很快就到了附近树林,下去后让江宛君待在这里,顺便给了她一把匕首防身。而自己则是拿着倚天剑准备去帮忙,江宛君却一把抓住她。 容顼年以为她是害怕,安慰道:“放心吧,没事的。你躲在这里不要出声就行。” 江宛君却是摇了摇头:“容大哥,那些人是抓我的人,他们很厉害,你……” 她想让容顼年不要去,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虽然相处不多,可她明白容顼年是什么性格的。 遇到这样的事情他必定要插手的,更何况他还是宣阳县令。 最终,她也只说了一句:“你要小心啊!” 闻言,容顼年看向了那几个人。 他们应该就是下来寻找江宛君的,没想到会撞到司徒颐,所以就打了起来。 见司徒颐倒在地上,要被杀了,容顼年来不及多想,直接用手一推,倚天剑就飞了出去,不偏不倚的将那个准备杀了司徒颐的人给穿透了心头。 司徒颐都准备了赴死的准备,没想到竟然会出现一把剑救了自己。 他抬眸看着那把剑,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容顼年的剑! 他没事? 那真是太好了! 司徒颐终于坚持不住了,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容顼年也飞身出去,一把将倚天剑抽了出来。见司徒颐倒在地上,连忙去查看他的呼吸,发现还活着,但嘴唇乌紫色,分明是中毒的迹象。 眼下来不及给他解毒,于是快速封了他的几个大穴,避免毒素继续扩散,到时候即便有心怕是也救不回来了。 刚刚点了穴,下一秒就察觉到身后有动静,就听江宛君大喊一声:“小心身后!” 她一个转身,抬起倚天剑。 只听哐当一声,兵刃撞击发出剧烈的声响,让人耳朵瞬间失灵片刻,紧接着那人的剑便断成了两半。 第156章 天香豆蔻 男人诧异的看着自己的短剑,不曾想下一秒,容顼年用内力将断掉的剑一挥,剑尖就插在了他的眉心。他瞪大眼睛,看着容顼年,直直地倒了下去。 容顼年提着剑冲进人群,三两下解决了所有人,最后往一个人身上扎了一针麻醉剂,留了一个活口。 她转身去看司徒颐的时候,江宛君也赶紧跑了过来。 看着死了的几个人,心下害怕,远远的避开尸体,走到容顼年身边。见她给人把脉,于是好奇的问:“容大哥,他怎么样啊?” “中了蛇毒。”想来是在林子里被毒蛇给咬了。 也亏得自己来得及时,否则这么强的蛇毒,他又运功杀人,加快了毒素蔓延。否则就算是他自己解决了这几个人,那也会因为中毒而亡。 容顼年有一瞬间的怔愣。 司徒颐啊司徒颐,我也有些看不懂你了! 如果说你是个好人,可你明知道司徒家的所作所为,不仅没有劝导反而助纣为虐。如果说你是个坏人,可你竟然也能为我做到这里,差点丧命,真是奇怪! 容顼年很清楚,司徒颐之所以下来寻找自己,无非是她是司徒颐带走的。如果出了事司徒颐就是第一个嫌疑人,无论是不是他策划的这事,都脱不了责任,他只是不想因此被牵扯。 可这样也只是看护不周罢了,不至于丧命,他完全没必要下来寻找自己,甚至于还差点搭上了自己的命。 容顼年叹了口气。 她有些舍不得,但还是从空间里取出自己今天刚刚签到的一颗药丸。 这药名叫:天香豆蔻?。 出现在《天下第一》的影视剧中,根据介绍:吃下一颗可以解天下百毒,也可以让濒死之人成为活死人。吃下两颗可以令活死人复活,但只能活一年。如果吃下三颗后,就会经历灵魂出窍,经历一天一夜的假死状态,之后就会成为正常健康的模样。 她早上才得到的三颗,现在就要拿出去了,太心痛了。 她拿在手里,从圆滚滚的小瓶子里倒出来一颗小小的白色果实。 容顼年看着小小的果实,心里还挺疑惑,电视剧里不是挺大的嘛,怎么到了这里后就这么小了? “司徒颐啊司徒颐,我这药可是很珍贵的,天下仅有…一颗。如今看你为我做到如此也便大发慈悲给你吃一颗,只希望你以后莫在助纣为虐了。”虽然知道这个很不可能,但她还是想说。 当然了,也要防止其他意外,所以把三颗说成了一颗。 说完,将手里的果实直接塞进了司徒颐的嘴里。 他虽然陷入了昏迷,不过还是本能的进行吞咽。 见他吃了,容顼年也不知道要多久才生效,只能坐在旁边等着,还不忘招呼江宛君坐下。 不曾想,天香豆蔻效果是真的好,不过两三分钟司徒颐脸色就恢复如初了,人也醒了过来。 他昏迷之前没看到容顼年,却看到了倚天剑。之后迷迷糊糊的也听到了容顼年的话,如今心里很是复杂。 醒过来后,他没有叫人,而是微微扭头便看到了坐在不远处,正在和江宛君聊天的容顼年,他低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还是江宛君看到他醒了,这才开口提醒容顼年:“容大哥,他醒了。” 容顼年闻言转头,果然和司徒颐的视线对上。 她起身走过去,司徒颐也起身,目光不敢看容顼年,而是低着头拱手道:“多谢大人救命之恩,颐铭记于心,回去后定当携厚礼上门致谢。” “上门致谢就不用了,毕竟你如此也是为了下来寻我。不过……”容顼年笑着抬起他的手,对他说:“司徒公子还欠本官一顿饭呢,这是要请回来的。” 司徒颐很是诧异,忽而抬头,看见容顼年的笑容,他心里怔住片刻,随即也露出温和的笑容: “自然。” “能走吗?” “能。” “那就出去吧,这里野兽很多。” 毕竟这里经历了厮杀,有很浓重的血腥味,很容易招来大型猛兽。如今她身边一个弱女子,一个受了伤的人,不一定能安然退离。 司徒颐点了点头。 三个人就朝着外围而去。 这里的路大多都被下来的一群人清理得差不多了,路好走了很多。不过多时,一群人就到了外面的林子里,正好碰到了进来寻找的空玄等人。 “大人,您没事吧?” 一群衙役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关切询问。 容顼年只是摇了摇头,对丁平说:“你让人把这位江姑娘送到我家,另外把司徒公子也送回去吧。” “是。” “江姑娘,司徒公子,这边请。” 江宛君看了一眼容顼年,见她点头这才走了。至于司徒颐则是先走了出去,在上马车的时候看了一眼容顼年,最后进了车厢里。 容顼年并未注意到,而是看向空玄,后者抬起一只手:“阿弥陀佛,大人让小僧查的事情已经办妥了。根据大人提供的调查,发现是司徒忌买凶杀人,来时已经将司徒忌一家抓捕入狱,等大人回去后定夺。” 容顼年赞赏的看了一眼空玄。 厉害啊土着哥。 其实她自己是没什么证据的,只是根据推测罢了。 她如今在宣阳百姓眼里那就是好官,结仇的目前表面只有司徒震和司徒忌,还有吸血案的幕后主使。司徒震之前有过刺杀行为,后来大概是司徒颐出面,所以改变了策略,走拉拢路线,不会这么做。 吸血案的幕后主使很有可能,但按照目前想让她死的人排行来说,那司徒忌肯定是第一名,她只是给空玄提供了这个思路,没想到空玄办事这么速度的。 “那我要的东西呢?” “在马车里。” 容顼年瞬间挑眉,然后伸出手,一把搭在空玄的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空玄极为不适应,挣扎退开。 “别这么生分嘛!”她又再次搭肩,空玄又要再次挣脱,不曾想这一次容顼年做了准备,牢牢的固定住他的肩膀。 空玄无奈,扭头看着一脸笑咪咪的容顼年,语气许久平淡,不带任何感情:“大人有话直说。” 容顼年:“……一点都不可爱!” 她松开了空玄,说正事。 第157章 探查山洞 “帮我个忙。” “大人先说。” 容顼年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出来的话也因为心虚有点小声:“你装成江姑娘的模样,咱们进去那边看看。” 空玄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一脸惊愕的看着容顼年。 后者更不好意思了。 “大人,不是小僧不想帮忙,但你看我适合吗?” 容顼年看着他,发现空玄身高太高了,而且块头比较大,的确不像江宛君那个矮小瘦弱的姑娘。 “好吧,那就算了。”她转身看着其他人:“来时抓了一个人,因为没办法带出来,还在林子里。你们随我一起去带回来吧。” 其实并没有。 当时那里有那么多的尸体,肯定会吸引野兽过来啃食。她怎么可能把一个大活人,还是有用的证人丢在那里呢? 所以,坐下来时在商城购买了一个只有二十平方米的空间,可以容纳活人。 她把人丢在了空间,想着等会儿回去把人投放在大树上挂着。 反正司徒颐又不知道谁死了谁没死,江宛君也不会拆穿她,毕竟也没人会去问她,自己到底把人放在了哪里不是? “是。” 出来的时候带着两个受伤的人,走得自然缓慢,进去时都是身强体壮的人,时间就大大缩短了。 等快到的时候,容顼年选择了一棵适合的树木把人放了上去。 等走过去时,发现野猪一家正在哼哧哼哧的食用“美食”,容顼年有些受不了,立刻转过头看向其他地方。 “退后些许,别惊动它们。” 众人点头,齐齐后退。 容顼年则是脚步轻轻的上了树,把人带了下来交给衙役们,随即让他们先离开,而她和空玄则是准备上去看看。 两个人轻手轻脚的离开这里,来到了山洞下面的悬崖。 她看向空玄:“你能行吗?” 空玄点头。 于是二人一前一后,借助大树的力量踩在了一个凸起的地方,然后是那棵小树,就到了容顼年开始躲起来的岩洞里。之后再跳到斜的窄道上,最后到达了山洞里。 之前的石壁被打开没有合上,因而露出了洞口。 两个人小心翼翼凑了过去,听了听,发现没有什么动静,这才走了进去。 山洞里面有一条长长的甬道,大概有两米多高,宽三米。左右两边的石壁上隔一段距离就有油灯放置的支架。 大概是因为洞口是打开的,灌了风进去,所以前面的灯都灭了。走到里面拐了一道弯后才能够看到点燃的油灯。 两个人一直顺着甬道走,一个人都没碰到,反而看到了一个三岔路。 走哪边成为了难题。 容顼年想了想,还是打算直走,就对空玄示意,大步往前,空玄会意跟在了身后。 虽然分头行事可以看到更多,但是也意味着危险加倍。在不知道敌人多少的情况下,两个人一起结伴而行才是最好的。 大概是幕后之人太过于自信,觉得这条路除了他们自己人不会有人过来,所以一路上都很安全,没有任何的机关陷阱。即便如此,两个人也不敢大意,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里面的光线越来越暗,但甬道也越来越宽。之后两个人就到了一个地方。 两个人犹如进入了一个巨大的蚂蚁窝,从他们来的那条路进来,这里就是个圆形的通道,而前面有七八条不同的道路。上面还有一个类似于这里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又是其他的路。 容顼年看向空玄:“你觉得咱们应该走哪一条?” 空玄看着眼前的好几条路,认真的看了起来,发现看不出来什么。 这里有些灰尘,留下了脚印,可地上的脚印杂乱无章,根本就看不出来是通往哪里的。 他摇了摇头。 容顼年见此就觉得靠自己了。 她也不知道走哪一条好,所以随便选择了一条。 同时也避免了自己到时候迷路,从商城里购买了大量的红色荧光粉。拿出来的只有一个火折子那么大的木筒,可以用意念往里面加入源源不断的荧光粉。 同时也可以进行喷射的, 她在进来的洞口石壁上写下出口两个字,又画了一个箭头,之后在选择进入的地方墙壁上写了一个阿拉伯数字1,又在进入的甬道里画了箭头。 之后隔段距离就写一个1,然后画一个箭头。 走到分岔路时,不选择中间位置,而是选择了直行方向的。 大概又走了二十多分钟,两个人终于看到了一道大铁门。 但不知道为什么,容顼年觉得这里有危险。 同样的,空玄也有这样的感觉,因而拦住了容顼年,“小僧先去试试。” “注意安全。” 空玄点头,随即大步向前。 果不其然,刚走了没几步,石壁上忽然喷出来好几道火,他灵活的躲开了。紧接着,大铁门上的洞射出来几支箭矢,他也是快速躲过。 射程还挺远,容顼年站的地方也有波及,她便用倚天剑将飞过来的箭矢全部击落。 片刻后,箭矢雨停了。 空玄继续往前走,刚跨出去一步,脚下的路塌陷下去了一部分,又是轰隆一声。他意识到不对,快速一个后空翻,他刚才所在的位置就砸下来一个巨大的圆石头。 石头只是停了一秒就朝着这边滚了过来。 石头的大小正好比甬道小了一圈,所以石头所到之处几乎是避无所避。 空玄快速退到容顼年身边,两个人一同往前跑。 巨石的速度也不慢,一直紧追不舍。 好在看到了一个岔道,两个人立刻朝着岔道而去。 不曾想刚踩下去,脚下的地方就从两边打开,失重感传来,两个人直直往下掉落。好在,关键时刻,容顼年一把拉住了空玄,一手甩出鞭子,缠住了凸起来的一块石头。 知道坚持不了多久,而且这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关闭,下面又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还是尽快上去比较。 她用力一甩,空玄就借力飞了上去,而她也用力一扯鞭子,人就飞了上去。 刚刚落地,身后那地下门就重重关上了。 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掉下去不知道是生是死,还好上来了。 第158章 全是尸骨 “阿弥陀佛,方才多谢大人……”空玄还想说什么,容顼年却直接摆了摆手:“这个时候就别阿弥陀佛了!而且我带你来的,肯定会带你出去的! 赶紧走吧你!” 容顼年说完不等他反应,拉着人直接朝着前面而去。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陷阱等着他们。 来到铁门这里,发现门打不开,于是就想到电视剧里的各种机关。什么凸起来的石头啊,还有灯架之类的,都试了一遍后。 结果就是,机关找到了,但并不是打开铁门的机关,而是脚下的地忽然就打开了,两个人毫无防备,直直的掉了下去。 容顼年:“……” 我想骂人不知道能不能过审核! 玛德,早知道就不耍什么小聪明了,电视剧害我啊! 伴随着容顼年的后悔和自责,两个人重重摔到了底部。好在下面是水流,两个人落下来时没有什么特别严重的伤,就是耳朵因为水面冲击力有一瞬间的耳鸣。 她从水里钻了出来,感觉耳朵特别疼,也听不见了,连忙拍了拍耳朵。又运转内力一个周天,终于能够听见一些声音了。 “空玄!” “空玄!” 她四处寻找着空玄,忽然间感觉到面前的水有些波动,她停了下来。 下一秒,她面前的水里就钻出来一个人,两个人距离离得近,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容顼年夜间视力很不错,能够清楚的看到空玄的模样,故意一窒。 好一个出水芙蓉啊! 容顼年目光忍不住下移,只能看到衣服下饱满紧致的胸肌,再往下在水里,什么也看不见了。 空玄自然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莫名的觉得耳朵很烫,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一声,容顼年这才移开目光。忽然感觉这水冷冰冰的,于是看了一眼周边,发现岸边不远,连忙飞了上去。 看着身上湿漉漉的,她只觉得难受,连忙用内力将衣服烘干。 空玄落在了身边,见此情形,一向没什么情绪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诧异:“内力…用来烘衣?” “有何不可?总比穿着湿衣服强!” 空玄没再说什么,倒是也用内力将衣服给烘干。 容顼年趁着这个时间,已经把火折子吹燃,点燃了几盏油灯。随即看向四周,发现这里挺宽的,这水大概是地下水,所以特别凉,以至于山洞里也就比较凉爽。 大抵是因为刚才落水的缘故,她没忍住打了两个喷嚏。 想了一下,还是拿了一颗感冒药出来,掰了半颗喂进嘴里,另外半颗拿过去递给空玄:“这个吃了……” 她还没说是做什么用的,不曾想空玄直接接过去喂进了嘴里。 她有点诧异,但到底没有说什么。 心里想着先吃半颗试试,如果不见好就再加半颗,如果有过敏的情况或者是药太猛了,就把刚买的那个抗生素弄一点喝下去。 主要是这古人的身体从来没接触过这种药,不知道用量多少最为合适,只能试试看。 容顼年发现顺着河水往下的方向有一条路,于是便拍了一下空玄的胳膊,两个人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这条路大多被水流占据,能有的路极少,尤其是有一段路就只有水,两个人飞身飞到了对面。 大概走了十来多分钟,两个人就闻到了一股极其刺鼻的味道。像是尸体腐烂后的味道,也像是臭水沟的那种味道,反正刺鼻又难闻,还让人直犯恶心。 又都走到这里了,两个人只能闭住呼吸继续往前。 大概越往里面走味道越浓郁,大概过了五分钟后,两人又到了一个山洞里,而这里的一切让两个人看得愣在原地。 只见山洞里堆积了不少的骨头,这里的水也都不如之前的清澈,十分浑浊不堪。 容顼年大步走了过去,查看这些骨头,发现竟然都是人骨。因为她看到了不少的手骨和腿,以及头骨。 大概是因为泡了太久,下面在水中的特别的白皙,而水面上浮着一层淡淡的油脂,这让容顼年心都在颤抖。 这般多的骨头,到底是盖了多少人? 不管怎么样,她必须以最快的时间把幕后之人抓出来,不让受害者再增多,也给这些死去的亡灵一个告慰。 从商城里买了手套套在手上,之后就去将那些骨头拿到岸边来。 空玄见此也来帮忙。 二人很快就弄了不少,只是接近水面时,容顼年就让空玄去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这种情况。 她指着一个方向,那边还有一个通道。 空玄点头走了过去。 容顼年忍着心疼,购买了20升的灵泉水,她存的那些金子和物件就去了三分之二,肉痛不已。 但她不知道这个水源要到哪里去,这里只是明显的被堵了起来。她把骨头和杂物清理干净,那么水流就会出去,到时候怕被人和动物喝到这样的水又引发瘟疫,所以倒入灵泉水,这样能把水里一切都脏污都清理得干干净净。 全部倒下去后,这里的水逐渐变得清澈起来,容顼年也赶紧把骨头全部捞出来。最后发现下面还有很多的衣服和一些其他看不出来是什么的东西,全部用耙子给打捞起来。 等将衣服清理出来,果然看到有一个洞口,水流瞬间朝着洞口喷涌而出,还带走了一部分的脏污。 容顼年见水流都已经变得清澈也就没有再管,而是朝着一堆的骨头拜了拜。 不知道他们到底经历了怎么样非人的折磨,最后被抽干血液,又被抛尸到了此处。但她保证,她一定会将这件事调查清楚,还他们一个公道。 虽然有些迟了! 容顼年想到这里,忍不住的落泪。 她努力把眼泪憋了回去,这才转身,就见空玄站在不远处,她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来了多久,又看了多久。 她什么也没有问,只是走了过去。 “怎么样?有吗?” 空玄摇了摇头“没有尸体,但……有一个人。” 这下轮到容顼年疑惑了。 有一个人? 她连忙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第159章 面具男和冰棺里的人是谁? 走过去还有一段距离,随后有一个大门,门被打开了。 她进了门,发现里面的确有一个人。 这山洞里温度特别低,石壁上都结了冰,周围也有水源,但水源全都结了厚厚的一层冰。而中央位置有个平台,上面放了一口透明的棺材,里面就有一个人。 她走了过去,看着人忽然间瞪大了眼睛。 这个人…… 竟然和现代的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她有些不可置信,生怕是看错了,用衣服将冰棺上的碎冰擦干净,可还是有些看不清。索性直接用内力将冰棺的盖子打开,这才彻底看清楚。 女人有一张精致的鹅蛋脸,脸型流畅饱满,五官很精致,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嫁衣。 这张脸的确和自己原先长得一模一样,甚至于自己鼻尖上有一颗红痣都一模一样。 看着自己的脸躺在这里,容顼年忽然有一种分割感,一时间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身穿还是魂穿,又或者只是做了一个梦! 她抬手想要去触碰冰棺里的人,不曾想下一秒几枚飞镖朝着她而来,容顼年的思绪都在冰棺里躺着的人身上,并未注意。还是空玄反应比较快,在发现有人时就飞了过去,把人拉着往后一躲。 两个人退出去,容顼年也彻底回神。 背后偷袭的人也飞身来到了这里,扭头看了一眼棺里躺着的人,确定没有什么异样后,这才把棺材盖重新盖了回去,扭头看着两个人,眼神恨不得杀了两人。 容顼年和空玄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人,一身黑色劲装,头发用黑色发带扎了一个高马尾,脸上戴了一个纹路复杂的金色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和鼻子来。 他的眼睛充血,看起来跟有红眼病似的,容顼年都不敢看,生怕会被传染了。 “你就是吸血案主使?” 面具男并没有回答,而是用仇恨的眼睛看着两个人:“谁允许你们碰她的?我要你们死!” 他说完就又甩出数枚飞镖,二人连忙左右两边分开躲。 显然他更恨容顼年,追着她扔飞镖。 容顼年也不惯着他,一味躲避。 既然知道他就是幕后之人,那么必定先将人绳之以法,至于这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之后再说。 她拔出倚天剑,将飞镖全部击落,同时脚尖轻点就飞身而去,直直朝着面具男的面门而去。面具男也立刻抽出自己拿着的佩剑,抬起挡住容顼年刺过来的动作。 他用力一推,容顼年一个后空翻直直踢了过来,他立刻用手臂挡住。不曾想容顼年内力深厚,他被踢得步步后退,撞在了棺材上。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空玄一个手刀已经过来了,他立刻躲开,却还是挨了一掌,顿时吐了血。 虽然二打一的确有些不道德,可对面是坏人,那就不需要有道德。 因而,容顼年并没有半点不好意思,见此情景直接挥出倚天剑,他虽然躲开了,可手还是被划伤了,鲜血瞬间汩汩往外冒。 他捂着手臂,看着前面的二人,深知自己根本不是对手,于是从怀里摸出来两个黑色的球,直直朝着两个人丢了过去。 球落在地面瞬间炸开,一阵浓烟滚滚,二人的视线瞬间受阻,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机关开合的声音,等将眼前的雾给挥开,这里已经没有面具男和那女人的身影,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冰棺。 容顼年看着空荡荡的冰棺,心里已经想了好几个可能。 这个人可能只是和她长得一模一样,毕竟三千小世界,总有几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哪怕是她所在的世界,往前的几千年里,怎么就确定不会有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 可万一……万一她其实是身穿呢?来到这里后,意外和容顼年互换了灵魂呢? 不对,小优之前就说了,她是灵魂来到的这里,和容顼年互换了灵魂,而容顼年去了现代自己的身体里。 所以,这个人只是和她有同一张脸罢了。 “大人,这里有血迹。” 空玄的声音把她思绪拉了回来。 倚天剑见血不留血迹,干干净净的,省了她擦了,直接归鞘,然后走了过去。 空玄站着的地方是一面平整的墙壁,而墙壁下的一个地方,有两滴血,说明人就是从这里离开的。 两个人寻找着机关,终于摸到一块凸起的地方。 空玄按了下去,只听轰隆一声,旁边一面墙被打开了,二人对视一眼,大步走了进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两个人就到了一处林子里。 看来这里也是一个出入口。 “还回去吗?”空玄问。 他之所以这么问,无非是已经猜到,江宛君的逃跑就警惕了那些人,在她离开了那么久,那些人都没把人抓回去,肯定是出了事。 避免江宛君带人找回来,所以肯定是已经转移了。 回去恐怕也没什么有用的线索。 “回去。” 她说完转身回了洞口,然后沿着一路撒的荧光粉回到了分岔路,重新找了一条路,就回到了一开始的那铁门。 容顼年不敢尝试什么机关了,直接用内力附在倚天剑上,直直挥了出去,铁门直接被毁,重重的砸在地上。 空玄:“……” 两个人大步走了进去,里面的场景却直接让人犯恶心。 这个山洞可谓是非常大了,基本都被掏空了,只是隔段距离就留一根比较粗的石柱子支撑着,避免山洞塌下来。 山洞里有很多的书籍、也有各种器具、躺椅。 每个躺椅上都是血迹斑斑,琉璃容器里都是鲜血。 甚至于地上挖了不大的沟渠,里面流淌的不是水,而是鲜血。 血腥味十分的重,容顼年差点没吐出来。 强忍着恶心,进入里面开始四处寻找,却在一间密室里找到了几个被关押起来的人。 大概是被折磨得精神失常,哪怕人还活着,但是疯疯癫癫的。 有的双目无神,跟个活死人一样,有的人对着空气低声说着话,还有的在疯狂撞击石壁。 在看到容顼年的一瞬间,全都害怕的尖叫出声,然后全部缩在角落里,叫着别过来别过来。 容顼年瞬间红了眼睛。 她张了张嘴,结果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是什么人间惨案啊! 第160章 容顼年,留你不得了 容顼年只觉得自己当初简直就是大错特错。 因为卷宗上写的是每年七月一定会有人被抓,然后被吸血,所以她就想着等到七月,一定能把人抓住。 可是看到今天的场景,她觉得这幕后之人绝对不是单单的每年七月才行动。否则的话短短八年时间,期间还有三年空窗,怎么会有这么多血呢? 这里分明是被转移的,而这些人只是来不及或者是太多了带不走的,那是不是代表着还有更多的人? 那么就不单单是七月了,而是每天都在物色人选。 她应该早点调查的,或许能够救下更多的人,这些人也不至于如此。 “阿弥陀佛!”空玄一眼就看出来容顼 年的自责,双手合十,看着她说:“大人切莫自责。这些都和大人无关,而是有人心存恶魔。” “是啊,这些人简直就是恶魔!”容顼年眼神凌厉:“我势必要把他们给抓出来,凌迟处死五马分尸,否则无法告慰死去的亡灵,无法抚慰这些受到伤害的姑娘。” 容顼年不敢再看,转身出去,在外面的山洞里翻翻找找,希望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转移得很匆忙,这里留下来不少东西,因而容顼年两人一番寻找还真的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容顼年发现了不少的药丸,放在鼻尖闻了闻就是一股血腥味,完全分辨不出来是什么成分。容顼年只好拿了一个透明的证物袋装了起来,打算拿回去让穆昭分解。 “大人,这里有份账本。” 容顼年连忙过去。 空玄把找到的账本拿给容顼年查看。 说是账本,倒不如说是买卖人口登记。 上面记录了买来的人叫什么名字,出生年月日,其中在七月七出生的格外标注了。 容顼年瞬间想到昨天听到的话,那些人说江宛君是阴年阴月出生的,十分重要,所以无论生死都得找回去。而这里也标注了这个月份和日期的,甚至于每年也都是七月发生的事。 所以,这些人的目标主要是七月出生的女子,如果是七月七日七时出生的那就更好了。 那孩子呢? 容顼年思考间,忽然间看到了地上一张纸的一个边缘,她走过去发现,纸张掉落在了地上,大半部分在桌子下。她弯腰捡了起来,发现竟然是一份地图,而且是这个山洞里的分布路线图,画得很清楚,还标注了哪里哪里有危险,又是什么地方等。 她看着上面写了血室,也就是这里,其次有关押室x3、炼丹室、还有一些没 有标注的地方。 “空玄,你去关押的地方看看还有没有人,我去这个。”她指着炼丹室说,然后把图纸给了空玄,独自出发了。 等她来到这里,发现这里烧了一笼火,里面的火很大,不知道烧着什么,味道刺鼻得很,也不能凑近去看。她只好紧闭呼吸,在这里四处寻找起来。 炼丹炉有四五个,里面都是空荡荡的,但是一打开里面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 屋子里的瓶瓶罐罐都是空的,但明显看得出来装过什么东西。 她仔仔细细寻找一番,发现了一颗和之前一模一样的药丸,于是又单独拿了一个证物袋装了起来,用记号笔写了字区分开来。 她又认认真真一番寻找,不曾想碰到了一个机关,吓了一跳,毕竟之前的事还心有余悸。好在并没有危险,而是一个货架移开了,露出了一条通道来。 这个通道好像没有标注在地图上! 容顼年搬来一个桌子卡住货架,人走了进去。 里面很昏暗,也没有任何的灯。她就拿了手电筒照射,不曾想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深渊,自己还好没有往前,否则会直接掉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用手电筒看了看四周,发现靠近左边有台阶,台阶沿着石壁一路往下,形成转盘型的楼梯,一眼竟然望不到底。 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飞身而下,中间借助了几次楼梯缓冲。片刻之间人就到了最下面,抬头往上看什么也看不到,用手电筒照射,隐隐约约能看到刚才所在的地方。 她心里疑惑。 这个高度...是到了前脚吗? 她环顾四周,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又怕空玄找不到自己遇到危险,于是只好使用轻功飞身上了上面。离开时把桌子搬来,心里记下了这个地方,想着之后再来看看。 这里绝对不会莫名其妙的出现这么一个地方,或许就是他们逃离的路线。但前面不知道什么情况,她一个人不能贸然前去。 回到原来的地方,空玄已经回来了,怀里抱着一个婴儿,婴儿不哭也不闹的。 “除了这个孩子,没有其他。” “既然如此,先走吧。之后让人来这里仔细查查。” 那些人虽然害怕容顼年他们,那是心里的恐惧,自主反应,但不敢反抗。 容顼年避免她们不愿意离开,又或者谁中途做出来什么,所以就用这里留下的一些衣服扯成布条,做成绳子,把她 们手绑在一起,又将她们串成一根线, 拉着头部。 孩子的话就是空玄抱着了。 有了地图,两个人虽然不怕迷路了,但容顼年也怕其他人看不懂,所以还是沿路撒了荧光粉。 两个人很快就带着四五个女子和一个孩子从出口出来,回到了一开始那个林子里。 不知道为什么,小优在山洞里路线图是不清楚的,出来后就可以使用了。容顼年就打开地图看了看,然后带着空玄他们往西南方向出发。 两个人刚刚走了一会儿,身后的洞口处就出现了一个人。 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黑色的发带随风飘扬,左手手臂鲜血还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手里还拿着一块金色面具。 他直直的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眼神冰冷:“容顼年,看来是留你不得了!” 容顼年对此并不知道。 大概走了二十分钟后,终于出了林子里,到了一条修了柏油路的官道上。 她的目光看向前方,发现了一座城池,又看了看地图上的标记,这是盘龙镇的镇城,而靠近北方的不远处,翻过一座山就是清禾城。 竟然是到了这里吗? 第161章 看来你很怕我? “回吧。” 她说完,从怀里拿出来一个信号弹,对着天上放射。 容家距离这里不远,山上训练的人一定是可以看到的。她之前对他们做过培训,看到这信号弹,很快就会带人赶来。 两个人带着一群人往前走,没走多远就被一群黑衣人给拦住了去路。随后,身后也出现了一大批黑衣人,一眼望去至少五十个往上。 这幕后之人看来也是大手笔啊! “空玄,你护着孩子和这几个人……”她说完就要往前去,却被空玄一把拉住。 她不解的看着他,空玄却将孩子塞在她的怀里,然后说:“大人的伤还没好,目前不易出手,还是你留下吧。” 他说完,不给容顼年反应,一忽然一把将容顼年腰间的鞭子抽了出来,然后迎面朝着几个黑衣人而去。 那鞭子她拿出来之后就没再收回去,一直挂在腰间,倒是方便了空玄。 黑衣人也瞬间一拥而上,大部分虽然被空玄托住,但也有十来个人朝着容顼年而来。 容顼年抽出倚天剑准备应敌,但不等她出手,空玄就用鞭子缠住一个黑衣人的腰,甩动黑衣人将那十几个人的路一下子挡住。身形极快的飞了过去,一甩鞭子瞬间击飞几个人。 暗处的黑衣人看着那么多人都没对两个人造成伤害,气愤的用手锤了一下身旁的树木。可手上还有伤,这下就碰到了还未来得及包扎的伤口,导致凝固的鲜血堵住的伤口再次撕裂,又开始流血了。 “少主,你的伤……” 他摇头:“没事。给我放箭。” “是。” 身后的黑衣人挥了挥手,暗处的几个黑衣人瞬间上了树,各自找好位置,搭弓对准容顼年,在面具男的一声命下,所有的剑全部朝着她而去。 容顼年五感灵敏,自然是在第一时间看到了这么多箭,连忙用倚天剑,飞身而起将飞来的箭全部挡开。 知道这是冲着自己来的,她连忙飞身而起,手里还拉着那根绳子。她一动,几个女人就跟着往前走,到了一处有遮挡物的地方,把人推了过去。 至于怀里的孩子她还是抱着。 快速离开这里。 果然,下一秒又有许多的箭矢朝着自己而来,她挥动着倚天剑,左边一下右边一下的,那箭矢全都被击落,没有一根落在自己身上的。 面具男见此微微蹙眉。 他又一抬手,身旁的人瞬间懂了其中意思,于是对树上的人吩咐:“换迷烟!” 众人收了弓箭,从腰间摸出一颗颗黑色的球,用携带的弹弓掷了出去。 看着飞来的黑色小球,容顼年便想到了之前那个面具男逃跑时用的。于是快速施展轻功往后退,那黑色的球一个个落在地上,周围很快被浓烟所覆盖。 容顼年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 直到退到一处悬崖处容顼年才停了下来,看着迷烟逐渐靠近。她立刻从商城里兑换了一颗丹药,掰了一半给婴儿含在嘴里,另外一颗自己吃了下去,又用三角巾挡住自己的脸,这才打开了地图。 这就是有系统的好处了。 地图不仅能够看到清晰的路线图,障碍物,还有人物红热线,她能够通过地图看着前面正在移动的小红点。 空玄和一群黑衣人还在缠斗,距离还算有点远,那么这些大概率就全都是敌人了。再远一点,林子里那两个,其中一个大概就是面具男了。 她拿着倚天剑,毫不犹豫的冲进人群里。 她不知道对面的人怎么知道她在哪儿的,但是她也有作弊利器,那么拼的就是实力了。 实力?她还真没输过! 大概十几秒钟,七八个黑衣人全部解决,容顼年想也没想飞身进了林子里。 她好像突然出现一般,倚天剑直奔面门,看样子是想挑开面具看清楚他的真实模样。面具男立刻躲开,虽然避开了面具被挑开,但是剑尖落下却划破了他的衣服。 胸前留下了一道剑伤,渗出一些鲜血。 他捂着胸口后退两步,身后的黑衣人也反应过来,立刻抽出佩剑和容顼年打了起来。 他的武功还算不错,可对上容顼年到底是差了一些。 没坚持多久,他身上就留下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即便如此还是死死护着身后的人,甚至于最后被容顼年捅了一个对穿,还紧紧抱着倚天剑不松手,大喊:“少主,快走!” 面具男好像才回过神来一般,不带任何犹豫的转身就走。 容顼年看着眼前的人,面无表情的用脚踢开。随即借助树木,几个跳跃就到了面具男的前面,反手挥出一剑。 只听一声惨叫,面具男一只手臂就被斩断,鲜血喷溅,落在地上的草上,被染得血红。 他疼得面色惨白,双腿也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般,不断后退,一副要跌倒的模样。巧的是,身后有一棵树,他靠着树停了下来。 看着一步步逼近自己的容顼年,他眼底有过惊恐。 这个容顼年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小小年纪却这么厉害? 不行,他不能死在这里! 想到这里,他便准备拖延时间:“容顼年,你就不好奇我是谁吗?” “我好奇你就会告诉我吗?你又不会!我也不傻,杀了你自然知道!”容顼年深知这种关键时刻,多说一句话都可能会出现意外。 所以她一边说一边走了过去,抬剑就要杀,面具男还在试图挽救:“你杀了我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无所谓!” 面具男:“……” 容顼年举起倚天剑,就要把人杀了,结果忽然间出现一把飞镖直奔她而来,她头往后一仰,那飞镖从她眼前掠过,落在一棵树上。 她直起身子,一把剑就到了跟前,搭在了她的脖子上。 “别动。” 她侧眸看着身侧的人,穿着同样的黑色衣服,不过是比较宽松的大袖。脸上没戴面具,却戴了一顶黑色的帷帽,里面还有三角巾蒙面,完全看不出来是何模样。 容顼年看着他的身量,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看来这人必定是宣阳城中人了。 她微微抬手,男人就用力了一分,她的脖子传来丝丝疼痛,有暖流落下,想必是破了。 “让你别动!” “看来你很怕我?”她说着,直接将脸上的三角巾取了下来,转身和男人面对面而战,男人也瞬间换了姿势,直指咽喉。 第162章 身材不错 “胡说。谁会怕你!”地上的面具男,大概是见到有自己人来了,瞬间又硬气起来了了。 他捂着自己的胳膊,从地上站了起来,靠着树木,大口喘气,可见这爬起来耗费了多少力气。 “断了一只胳膊,你就少说话吧,死得更快!” “你!我倒是要看看,是你先死还是我!”他说完提着剑直接朝着容顼年而来。 “不可!” 男子连忙阻止。 他分了神,容顼年眼神一眯,身子一侧躲开了面具男的攻击,同时也离开了男人的控制之内,他想再控制住,可身前已经被面具男给挡住了。 面具男见她躲开了,又不死心的转身切了过来,容顼年往后一仰就躲开了,用倚天剑撑在地面保持平衡,让她下腰达到了九十度。 随后,手撑着倚天剑借力,一个后空翻而起,又一脚踢在面具男身上,他瞬间飞出去好远。 男子见此情形,连忙丢下两个迷烟,带着黑衣人逃命而去。 容顼年恰巧看到了身侧树上有他留下的飞镖,于是取了下来掷了出去:“你的东西忘带了!” 男子闷哼一声,显然是被飞镖打中了。 等迷烟散去,容顼年发现怀中孩子的温度好像有点低,于是碰了一下脉搏。发现的确很弱,快要死了。 回去找大夫也来不及了。 她跟着陈大夫学的浅薄医术根本不够看的。 想了想,从商城购买了一瓶灵泉水,给他喂下去一些,再次把脉。探查到他的脉搏有所好转,心下才松了口气。 “孩子啊,虎口逃生,这已是难得。都说逢凶化吉,之后你的人生一定是一路顺畅的。” “大人!” 空玄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见容顼年没有出事,心下松了口气。 容顼年却看着他身上好几处受了伤,不由得蹙眉。 “走吧。” 她抱着孩子往前,刚走了两步,忽然间踩到了一个东西。她后退一步,将脚移开,发现地上的是一个小玉坠子,像是玉佩上用来装饰用的。 这个好像在哪儿见过。 她拿起来仔细看清楚,但什么也没看出来,于是用帕子包了起来放在腰间,离开了这里。 回去之后,那几个女人也没离开,依旧缩在角落里躲着。空玄便拉着绳子,带着人前行。 刚走了一百多米,穆昭就带着人前来了。 看着空玄伤了好几处,就知道两个人又遇到了刺杀,连忙让人把拴着女子的绳子接了过来,自己也上前看着容顼年:“你没受伤吧?” 容顼年摇了摇头。 “先回去吧。对了,让人把尸体处理了。” “好。” — 县衙 将人全部送回到了别苑之中安定,就连那个孩子也留在了家里,交给容母照顾着。容顼年就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同时让人把穆昭叫过来。 等换好衣服,穆昭也来了。 她问:“你有什么事?是发现了什么?” “这个。”她把两个证物袋拿了出来交给穆昭:“我想知道里面的成份。” 穆昭接过去,那浓重的血腥味让她忍不住蹙眉。 “放心吧,明天一早就有结果。” “对了。江姑娘醒了吗?”她没有回家,是直接拐弯来到的县衙。 她想,江宛君被关了那么久,恐怕都没好好休息,如今回去了怕是要休息一下了。 听她提起江宛君,穆昭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没好气的说:“放心吧。死不了。” 穆昭丢下这么一句就走了。 容顼年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穆昭就离开了,她也只好作罢。 天色已经黑了,准备去休息了的,忽然间想到大夫都在家里,县衙如今没有了。空玄也来了县衙,没有大夫,那他的伤? 想到这里,她脚步一转去了主簿的房间。 门是半开着的,足够一个人进去。因而她也就没有敲门,直接走了进去,把刚买的药拿在手里:“空玄,我……” 她走了进去,直奔卧房位置,没曾想空玄坐在床上,上身的衣服全脱了。古铜色的肌肤裸 露在外,手臂上的线条肌肉明显,胸前的胸 肌很大,腹部还有八块腹肌。 哦,没想到空玄身材这么好呢! 她忽然间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有想要移开的想法。 空玄将衣服快速穿上,这才问容顼年:“大人有事吗?” 容顼年走了过去:“空玄,看不出来啊,身材不错!” 空玄耳根子有些红,不自然的咳嗽一声。 “我是来给你上药的。” “不必。” “用的。这次那些人明显是冲着我来的,你也是被连累了。” “大人客气。若说连累,也是小僧先连累的大人。” 容顼年闻言直接坐在船上,示意他脱衣服。空玄没有动,她只好伸手将衣服拉了下来:“磨磨唧唧的,烦死了。” 空玄想说什么,但还是咽了下去。 容顼年拿着工具给他清理伤口,大概是下手太重了,他发出嘶的一声。容顼年便轻轻吹了一下,然后上药。 他抿着嘴唇,不敢动。 — 与此同时,清禾地界一处地下城内,昏暗的密室里,在最上方坐着一个神秘的男人。他背对着众人,只露出后背,整张脸全部隐藏在黑暗之中。 下方是已经包扎好的面具男,他单膝跪地。身侧站着好几个人,其中就有出现救了他的男子。 “老大,私自动手,你可知罪?”上面的人声音沙哑,十分难听。 “父亲,那容顼年留不得啊!他是一个巨大的祸患,定然会威胁到父亲的大计,我也是为父亲考虑,并非是有意而为之啊!” 闻言,上面的人用力的拍了一下扶手,面具男顿时不敢吭声了。 “你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的私心,你最清楚。我告诉你,你做那些小动作我不管,但你若是让他发现了什么,那你便自栽谢罪吧。” “是。” “下去吧。” 面具男不甘的起身,发现身侧站立如松的男人,他眼神不仅没有因为男子救了他心存感激,反而有一种不满和愤怒以及疯狂的嫉妒。 “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感谢你。” 他说完冷哼一声转头离去。 男人转身看着他的背影,什么话都没说。 上面的男人坐着椅子来到了他的身边:“老二,今日的事必须妥善处理。” “是。” 男子拱了拱手,离开了。 第163章 前往静安寺 县衙 “好了。” 容顼年收回了手,将手里的瓶子盖好,空玄立刻把中衣穿好。 起身,将瓶子放在桌上,这才转头看着空玄:“切记,伤口不要沾水。还有这药膏就放在你这里,有个什么擦伤都能用,效果特别好。” “之前大人所赠的,小僧尚未用完。” “多预备一瓶,不会如何。” 她说着起身往外走时,陈远来了。 “公子,上官家邀请您去西郊游湖赏花,这是帖子。” 陈远将帖子递给容顼年。 “什么时候送来的?” “今日一早就送过来了,不过公子没有回来便一直耽搁了,这会儿我才想起这事。” 将帖子打开,看了一眼帖子上的时间,最后看邀请人,竟然是上官秋容。 “公子,您去吗?若是不去,明儿一早我就让人拒了。” 她沉吟片刻,随即想到了什么,于是对着里面的空玄说:“感觉我们最近挺倒霉的,不如明天一起去静安寺拜拜,去去晦气。” 空玄闻言有些诧异,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她。 去静安寺拜佛去晦气? 又不是不知道,他在静安寺也遭遇了两次刺杀,去晦气恐怕也没用吧? 不过目光落在容顼年似笑非笑的脸上,忽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于是点了点头:“好。” “那公子您是不去了?” “去啊,怎么不去?静安寺不就在那边吗?山上山下的距离罢了,先去拜佛,再去游湖,不耽搁。” “哦,那我去回上官家。” “注意安全。”容顼年说着,用帖子轻轻拍打自己的手掌,脸上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嗯,西郊赏花,看来明日有好戏看了! — 第二天一早 容顼年早早的起床,在院子里打坐,随后回房间洗漱换衣服,同时打开系统进行签到:“签到。” [恭喜宿主成功签到一次,获得s级武器『金蛇剑』x1、sr武器『银丝手套』x1、s级药品『大还丹』x3,积分x5。累积签到150次,赠送无品级物品『大米100斤』x150、无品级物品『金针一套』x1、ssr级武器『屠龙刀』x3。] 听到奖励这么多,容顼年还很惊讶。 尤其是竟然还有连续签到大礼包,意外之喜。不过听到最后一句时,她的脸一瞬间成了黑人问号脸表情包。 屠龙刀x3? 三把屠龙刀? “不是,怎么有三把?”是觉得她太无聊,给她用来玩消消乐吗?三个就能够进行消除? “而且屠龙刀这种宝刀,怎么像是批发来的一样。” [回答宿主,系统的所有奖励,除了无品级的东西之外,其他的都是系统在各个世界进行复制的,因而每样东西都可以有很多,商城里也可购买。不过宿主放心,系统出品必属精品,所以无论是药品还是武器又或者是其他,复制的都和电视剧里的都无二般。] 容顼年明白了。 不过她呢喜欢用剑,刀的话用不来,尤其是像屠龙刀这样的大刀了,那就更用不来了。因而没有犹豫,直接将三把屠龙刀全部选择回收,换了很多的积分。 那金蛇剑是武侠小说《碧血剑》中的神兵利器,原属云南「五毒教」 所有,是其镇教三宝之一。 此剑金光灿烂形状奇特,整柄剑就如是一条蛇盘曲而成,蛇尾勾成剑柄, 蛇头则是剑尖,蛇舌伸出分叉,是以剑尖有两叉。 她将这把剑和手套拿了出来,看着手中的金蛇剑有些害怕,于是收回剑鞘丢回了背包里。 手套也放在背包里,方便随时取用。 但想到了什么,最后还是把金蛇剑取了出来,去了外面。 空玄早就等在外面了,她把手中的剑递了过去。 “这剑名金蛇剑,你看看可还喜欢,若是觉得还行便拿着用吧。”说完又觉得不太对劲,于是立刻补了一句:“你也不是真正的佛家弟子,拿把剑也没什么问题。” 她也没什么棍子给他啊! 每次看着他赤手空拳的和人家打架,也挺吃亏的。 空玄盯着她手中的剑,还是接了过来:“多谢大人赠剑。” “不客气。对了,那鞭子你也留着吧。”她说完翻身上马。 空玄便将剑挂在了马鞍上,也上了马。 “公子,真的不需要我们陪同吗?”陈远有些不太放心。 思来想去,他觉得上官家没安好心。 “不用!”说完,骑马离开了,空玄立刻跟上。 — 静安寺 容顼年和空玄一身白衣,手拿三根香,朝着大殿里的佛像拜了又拜,随即起身,将香交给小沙弥插在香炉之中。 “阿弥陀佛。” 空隐穿着一身土黄色的僧袍,外面是黄色的袈裟,脖子上挂了一串佛珠,手上还有一串念珠。 他双手合十,看着二人:“佛祖一定会保佑你们的。” “希望吧。”容顼年可不信。 她能这样恭恭敬敬的拜佛,无非是有两个原因: 第一,虽然可以不信,但是保持敬畏。 第二,西陵重佛,她不能有不尊敬佛祖的态度,否则乃是大不敬。 否则,天下之人受苦的那么多,也有求佛拜神保平安的,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真的被保佑呢?哪怕就是佛门弟子的空玄不也是如此吗?几次三番的被刺杀。 若说助他化险为夷?那也应该归功于那些及时出现救了空玄的人,而不是给一个虚无缥缈,不知存在与否的冠名。 “告辞了。” 她转身离开,空玄朝着空隐行礼,随即转身跟上。 下山的路很长,两个人一路上都没说什么话。容顼年把玩着一把折扇,觉得太安静了,于是主动找话题:“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来这里吗?” “给某人信号?” 容顼年挑眉。 空玄的话刚落下,两个人就到了一处还算平整的地方。 这里正好是个小山坡的地方,林子里便修了一个凉亭,给上山的人提供一个临时歇脚的地方。四周都是林子和杂草,凉亭的后面就是陡峭的悬崖峭壁。 容顼年看到亭子,直接收了扇子说:“去那边歇息一下,咳咳咳,我这身体啊,有点吃不消啊!”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凉亭里,刚刚坐下,草丛就传来异动,然后一群黑衣人就将两个人包围了起来。 就是凉亭后面一小块可以落脚的地方也站了几个人,用剑架在两个人的脖子上。 第164章 缩骨术 “二位,我们少主请二位走一趟。” 生怕两个人不愿意去,用剑向前抵了一下,容顼年可不想脖子又被划拉一下。虽然用药后很快就好了,但是也是会疼的好吧。 她赶紧用扇子挡了一下,说:“好说好说,刀剑无眼,切莫手抖啊!” 她起身,往前面走,却又被一把剑直指咽喉:“不急,把东西都先交出来。” 他说完让其中一个人上前搜身。 其中一人放下剑走过来直奔空玄,将他手中的金蛇剑和腰间挂着的白蟒鞭都给收了。然后又摸了摸手臂、腰部、以及上腹。 除了金蛇剑和白蟒鞭之外,还有容顼年拿给他的药膏,全都被收了。 看着竟然还要搜身,容顼年有些紧张,就怕会因此暴露自己的女儿身。因而一直在想,要不然直接大开杀戒好了,总归比被发现身份的好。 好在黑衣人搜身时,忽略了一些地方,就搜了手臂、腰间能够放东西的地方。她心下也就不那么紧张了,因而没有动。 那人过来在她腰间的腰带处摸了一圈,发现了几瓶药,闻了闻不知道,以防万一收了。又摸了一下怀中有没有藏东西,结果发现了两块帕子,顿时一脸嫌弃:“这些个公子哥就是毛病多,娘气!” 容顼年:“……” 搜身就算了,还对我人身攻击? 那些涂脂抹粉的你怎么不说娘气?我可是纯素颜,就是爱干净了一点,带了帕子就说我娘气? 我不服! 她在心里恶狠狠的想着,同时也把这人给记住了。 黑衣人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记恨上了,随手将帕子塞了回去,又摸了摸手臂,发现并没有藏着什么。见她穿的大袖,又在衣袖里看了看,里面也没什么药粉,于是转头看着那个开口吩咐的人摇了摇头。 领头的上前一步,把她手里的扇子给抢走了,打开扇子一看,里面什么都没有,直接随手给扔了。 他招了招手,上来两个人,用两根比较粗的绳子把两个人给绑了起来。 “这两人武功很厉害,为了保守起见,给他们服用五服散。”说着又对两人说:“放心,无服散并不致命,只是让你们暂时用不了武功罢了。” 大概是想到两个人也不会愿意吃,因而五服散并不是让他们直接吃。而是涂抹在银针上,直接扎在两个人脖子上。 毒素蔓延很快,容顼年很快就感觉到体内的不对劲,不过立刻在商城兑换了解百毒用的药剂。这个不需要自己服用,扎在任何地方都可以。 在被推着往前走的时候,她兑换了握在手里,藏在衣袖里费力的往手臂扎了一针,将药剂推进去。 除了有点疼之外都挺好。 没有走下山的路,而是从林子里横穿,到了一处茂密的竹林,穿过竹林就到了静安寺后面来,这里有一处万丈悬崖。 悬崖这里有很多的黑衣人,而昨天有过一次见面的面具男,这次穿了宽大的广袖大衣,但依旧能够看出来有一只衣袖空空荡荡的,显然是断手。 看着被绑着推过来的容顼年,仇恨一时间充满了他的脑子。 他立刻起身,拿着剑走了过来,抽出剑身,眼神冰冷地看着容顼年:“容大人,好巧啊,咱们…又见面了。” “巧吗?难道不是你请我来见你的吗?” 面具男没有说话,容顼年又接着说:“不过我很好奇,少主昨日回去,想来已经有人告诉你,不要来招惹我。你却还擅自行动,就不怕你上面的人问罪吗?” 想到父亲的警告,男子瞬间脸色铁青。 想也没想,直接提起长剑往前一划,容顼年的手臂就被划了一刀,她面色微微抽动了一下。 是真的疼啊! 面具男用剑尖指着她的脖子,厉声警告:“真是巧舌如簧的一张嘴,但真让人讨厌。我劝你少说话,否则下一次就不是受点小伤,而是直接割破你的这里,送你去见佛祖。” “实话也不让人说啊?好吧,我闭嘴就是了!” “你……” 面具男被气得不轻。 “是,父亲是不让我杀你,可你该死! 你老老实实做你的县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可你非要调查吸血案,这就是与我们为敌,自然留你不得。 其次,你亵渎我的妻子在前,又断我一臂在后,若是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一听亵渎他的妻子,而那妻子的模样是自己的脸,容顼年就有一种吃了屎一样的恶心感,差点没有吐出来。 “本以为你这人接连遭遇刺杀,便会缩在你的乌龟壳里,不曾想竟还有闲心拜佛。可惜啊,你的佛祖根本护不了你,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他说完就要杀了容顼年,容顼年却忽然开口: “好吧,你说的我都认。 总归今日你们人多势众,我们是反抗不了,必死无疑了。但容某很是好奇,你到底是谁呢?反正我都要死了,可否告知真相,也让我死得瞑目!” “你想知道?” “少主,不可!”一人即刻阻止,面具男却摆了摆手。 “想,特别想。” “你当我傻吗?你不如下去问阎王爷吧!”他说着提剑往前一刺,想要直接杀了容顼年。 想象中的是容顼年被他直接拆穿心脏而死,他的仇就得报了,还给父亲铲除了一个隐患,回去后父亲肯定不会责怪他,反而会重重夸奖自己。 想到这里,他嘴角微微上扬。 可在剑靠近容顼年的时候,她却不知道怎么挣脱的绳子,直接用手抓住了剑。他惊愕的看着她,用力一推,可剑被握得紧紧的。 黑衣人见此情形,纷纷上前帮忙。 容顼年直接折断长剑,一个旋转,握着剑尖抵在了面具男的咽喉处,将人挟持。 也怕他们用空玄威胁自己,所以第一时间,手刀打在面具男手上,他一个吃痛丢了剑身。容顼年用脚一踢。那断剑就已经插在了空玄旁边那个黑衣人的腹部。 他低头看着剑,重重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空玄连忙来到容顼年身边。 只听咔嚓一声,他骨头移位,绳子便松了一圈,他就这么解开了绳子。 “你…没中毒?”问话的是面具男。 容顼年没有回答,而是诧异的看着空玄:“你让自己骨头错位?” “不是,缩骨术。” 容顼年:“!!!” 就是那种可以把自己折叠装进坛子的那种武功吗? 牛! 第165章 致命的缺点 见容顼年和空玄说话,黑衣人又觉得自己行了,提着剑往上冲,容顼年却拿着断剑稍微用力,面具男的脖子就流出了鲜血。 她警告到:“我劝你们最好别乱动,否则的话你们少主就没命了!” “要杀就杀,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容顼年嗤笑一声:“你这说话的口气,不知道还以为我才是反派呢。” 在说话的功夫,趁其不备直接用剑挑开男人的面具。 面具之下的脸不说多好看吧,但是也不是很丑。 莫约有三十多岁的年纪,生了一双桃花眼,五官也精致,就是脸型不太优越,拉低了不少的档次。 “你……”男子没想到容顼年会突然摘他面具,想到挡住已然来不及了。 不过想到了什么似的,他又把手放下,坦然的看着容顼年。一副即便你看到了我的脸又怎么样,你又认得出来吗? 容顼年还真认不出来这是谁,毕竟宣阳城也挺大的,也有个十几万人口呢。不过这个人看着很是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正在思索,面具男趁其不备,从腰间掏出来一把匕首,想要反杀容顼年。 空玄发现立刻伸手,容顼年却早有察觉,一把握住了匕首。 看着她竟然这么把匕首给接下了只觉得不可思议。 这可是千年寒铁打造,无坚不摧的,怎么他竟然就这么用手接?他震惊又疑惑,更多的是恼怒,尤其是看到容顼年套着的手套,只觉得不同凡响。于是便知道,是自己手下那群蠢货,收拾个东西都收拾不明白! 容顼年也不想和他废话,直接抬手一个手劈将人给打晕了。 这时,林子里窜出来一批人,将黑衣人们团团围住,让他们丢下兵器束手就擒。可黑衣人们互相对视一眼,最终全部服毒自尽。 穆昭从人群里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地上的一群已经死了的杀手感叹:“这牙里藏毒,只是听说,今日倒是见到了,挺厉害的。” “别废话了,把这人带回基地关押。” 所谓的基地,其实就是容顼年家后面那座山。 她和穆昭每日在山上训练之时,发现有个山洞,之后两个人每天花费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用小型挖掘机沿着山洞挖了一个巨大的地方。 他们是个现代人,所以做不来古代的各种机关秘术,最后就将那里用现代科技进行改装。有密码锁,还有红外线警报,总归也不比古代的机关差。 她之前关押的张师爷、杀手兄弟、还有那日刺杀的刺客全部转移到了那边去。 主要也是怕证人被暗杀在地牢里。 不过除了那个师爷,其他人嘴硬得很什么都不愿意说,那师爷也只是交代了一些没什么特别有用的消息。 “知道。”穆昭说完让人将地上晕倒的男人抬走,自己也转身离去了。 空玄对于她们的出现并不觉得意外,想来也是早就想到了。 容顼年看着一地的尸体,走过去捡起金蛇剑,又从收了药瓶的那个人手里拿回了瓶子。这才说:“佛门清净之地,这么多尸体摆着可不好。” 她想从商城里购买一瓶化学药剂,直接让这些尸体腐蚀。但忽然间想到一部电视剧里有化尸水,效果更好,于是抱着试试的的态度,在搜索框里搜索同款产品,果然有。 就是挺贵的! 一瓶化尸水价值10万两,而且标注了200ml。 她有些不舍不得,又继续看化学药剂,瞬间觉得便宜很多。 一瓶化学药剂100nl就五十两,就算买一百瓶也才五千,十分之一的价格都没有。 但犹豫了一下,还是买了十万两的化尸水。 主要是这个快,也不会对附近的植物有什么影响。 她兑换了后拿了出来,对着尸体,每一具尸体上都来了一些。只听滋滋滋的声音,片刻后这些尸体就慢慢的开始腐烂融化变成了一滩血水。 空玄看着这样的都场景很是诧异,目光呆滞的看着容顼年,心里有很多的问题。 刚才那些人搜身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什么手套,也没看到这样的一瓶药,那么他之前放在了哪里呢?如今又怎么拿出来了? 他身上有很多的秘密,有很多的谜题,让人疑惑不解。 虽然心中疑惑,但是他也没有询问这东西的来历,而是说:“大人聪明机智,也理智爱民,但有一个致命缺点。” “什么?” 本以为空玄会好奇自己这些东西都来历,也会好奇自己把东西藏在了哪里,但独独没有想到空玄会说出这样的话。这让她有些诧异的同时也很疑惑。 致命的缺点? “你太过于相信他人。” “我还以为你会说是我太过于自信呢。”说着将瓶子盖好往腰间里放,其实是放进了背包里。 拿着东西朝着空玄而去,将金蛇剑还有药膏给了空玄,说:“你说的我以前好像也没怎么意识到,不过你说得对,这的确是个致命的缺点,我会注意的。” 她说完,从商城里购买了解毒的丹药,递给空玄。 “解药。” 空玄接过丹药喂进了嘴里,容顼年笑了。 “还说我呢,你不也是吗? 说来我和空玄师父虽说认识了已经有几月有余,但除了知道彼此姓名之外,其他的过往并不甚了解。 你说我太过于信任旁人,你又何尝不是? 若是这是毒药,你这一声不吭的吃了下来,岂不是小命休矣?” 她歪着头,嘴角含笑,倒是和平日里的沉稳不太一样。 空玄对她的话无法反驳。 他还真没想过容顼年会给他毒药。 第一次见面是在桃花镇上,只是一眼,他就觉得这个人不会是那种心术不正的人,反而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后面也的确证实了这一点。 第二次见面是那日遇到刺杀,本以为自己会死,却被路过的她救下。 之后第三次是在寺中…… 或许是她为了百姓们忙前忙后,或许是救自己水火之中,所以对于容顼年他的确有一种天然的信任。 她给的东西自己从不怀疑有什么,她拿出来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虽然好奇却也觉得她不会用来做不好的事,所以从未在意。 这种莫名的信任,他自己如今想来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第166章 铅粉有毒的 “是空玄冒昧了。” 二人相视一笑。 “行了,咱们去山下吧,看看上官家今天这出鸿门宴为的是什么了。”她可不觉得这上官家邀请她来游湖赏花目的单纯,估计是有什么想法。 她脑子里想了很多,但事情还没发生,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做万全准备。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这身衣服,也没弄脏,也就不更换了。 取了手套塞在怀里,然后下山。 很快,两人下了山朝着目的地而去。 千灵山下有一片湖泊,湖泊里有一塘的睡莲,很是好看。睡莲开花是六月到八月的时间,以往总有一些达官显贵来这边游湖,顺便上山拜佛。 这几年因为干旱,这湖泊的水早就干涸,所有人都以为今年即便有雨水了,湖泊也重新蓄水,那睡莲也都死绝了,不会有花看了。不曾想,这没多久睡莲的叶子就生长了出来,之后便常有人来这边看看。 七月的时候莲花陆陆续续的开了,因而吸引来了不少人在这边游玩。 若是以前,年轻姑娘和孩子定然是不会来的,害怕吸血的怪物再次出现。但这几年都没出现了,所有人好似都忘记了这件事。 这湖泊附近十分热闹。 不少有点聪明的商贩来这边摆摊做生意,什么糖人糖葫芦,卖拨浪鼓灯笼之类的,还有卖扇子帕子和一些吃食的。 甚至于还有不少买花的女郎。 手腕上挎着一个竹篮子,里面放着不同的花卉,有桃花、梨花还有山茶花等。她们游走在人群里,叫卖着。 这也是一种特别流行的事。 据说是早些年有位姑娘往头上戴花,被一位诗人夸赞粉面桃花、人比花娇,之后就流行起了涂脂抹粉和簪花了。无论男女都特别喜欢,尤其是贵族人家的孩子。 因而没有电视剧里那种规矩,女子可佩戴各种各样的花,可以是牡丹、芍药,也可以是白菊或者是野花。 这不,路过的一些姑娘们头上就有不同的花,五彩缤纷。 再一眼看去,湖泊上有船只在慢慢往前而行,船上有佳人才子吟诗作对。 容顼年背着手穿梭在人群里,看着这热闹的场景,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空玄跟在后面,有些局促。 实在是因为容顼年这人太过于引人注意,男男女女的都往她身边凑,他虽说不是出家人,却也是在寺庙长大,不近女色,这些人太靠近了。 “大人。”忽然,一个卖花的姑娘走到容顼年身边,正要行礼,容顼年却说:“都是出来闲玩的,不必多礼。” “谢大人。”她只好直起身子,然后从中挑了一朵小雏菊递给容顼年:“这个送给您。” “我不喜戴花。” “好吧。”她有些失落,但还是收回了手。 容顼年见她失望的神色,有些不过意,于是在她收回去之前接了过来,插在自己的头上,笑着说:“但也挺好看的,谢谢。” 女孩立刻扬起一抹笑,退到一边。 容顼年继续往前走,不少人和她打招呼,忽然间有个女人又凑了过来。 她穿着清凉,脂粉味很重,显然是青楼女子。 虽说国家禁止买卖奴仆,但是大多也会私下买卖,托关系糊弄过去。也有一部分是家族犯罪被牵连,之后被卖的。官府无法处置这么多人就会进行拍卖,届时谁有钱谁买走。 做媳妇也好,为奴为婢也好,就是当小妾或者是妓 女官府也管不到。 实在是卖不出去的就会被送到军营当军妓。 因而这个时代也是有青楼的。 “大人,奴家有一问。” 一见是妓 女,周遭围过来的人立刻纷纷退避三舍,对她指指点点,甚至于还让她离容顼年远一点的。 那姑娘也觉得自己的身份不应该上前,被指责后便一脸燥热,心生退意,却听容顼年说:“你问。若是我知道必定知无不言。” 这话瞬间给了她莫大的信心。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那日七夕,见大人身侧的青青姑娘,觉得无比耀眼。妆容很不一样,因而询问之下,才知出自大人之手,妙儿才想问一问。”她其实是不敢来的,毕竟她一个青楼女子,哪里能靠近容顼年这样的贵公子? 可女子自古以来都有爱美之心,她想变得更漂亮,就不会被日日打了。 而且,她听闻容顼年很和煦,待人温和,无论身份,否则是真不敢来的。 容顼年还以为是什么特别严重的问题呢,结果竟然就是这个。 她心里不禁感叹:果然啊,无论哪个世界都一样,大部分女人对这些都没有什么抵抗力。 其他的女人们也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一时间也忘记了她的身份,不觉得晦气了,反而围了上来。 她们也很想知道啊! “其实也很简单,使用前要进行护肤,妆面铅粉用轻薄一些,颧骨的位置胭脂少一些,眼睛的这里还有这里用胭脂涂抹少许……”容顼年又仔细的说了很多,围在这里的女子们认真的听着,恨不得有一支笔能够仔仔细细的记录下来。 最后容顼年说完了,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有一句话还是告知大家。 铅粉中是含有毒的,长期使用,轻微的会让皮肤变黄,暗淡,像是病弱膏肓之人。重者,可是会死人的!” 一听这话,大家瞬间捂住嘴巴,然后你看我我看你的议论起来,尤其是那些此时此刻还涂脂抹粉的人,一脸的惊恐。 容顼年如今说的话她们没有不相信的,所以已经害怕了。 “我知道姑娘们爱美,但能不用还是尽量别用吧。当然,如果非要用,最好用珍珠粉。”容顼年说着目光看到了不远处的上官家兄妹几个人,微微点头,她从人群里走了出去。 “真的有毒啊?”容顼年一走,大家就议论起来。 “容大人不会说谎,所以……真有毒。” “难怪我说我的皮肤怎么没有之前那般光滑,眼角也有青色,原来是长期使用铅粉的原因。” “容大人说可用珍珠粉。” “我以后不用了,改用珍珠粉好了。” 为了自己的健康和美貌,家里有钱的自然是立刻选择珍珠粉,而家里没什么钱的却是一脸苦涩。 铅粉就已经很贵了,更何况是珍珠粉? 不过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不要用了。 相比美,还是自己的命更重要。 当然,也有人觉得美更重要,哪怕死了也要美美的,绝对不会不用的。 这些容顼年都不知道。 第167章 容大人和她的狗腿子? “容大人魅力不减,每次遇见好像都能看到如此盛况。”上官秋容今日穿着一身米白色的缎面衣袍,头戴白玉冠,坐在八角亭的石栏上倚靠着红色的柱子。他单腿踩在石栏上,一手拿着酒壶,另外一只手拿着一把山水画的折扇轻微的扇着。 好一副潇洒公子的模样。 不同于他的这般生性洒脱,上官家的其他人明显就要沉稳一些。 上官秋月身穿一身水蓝色的缎面衣袍,头发用一根同色的簪子盘发,嘴角带笑。上官秋水同样一身水蓝色罗纱衣裙广袖长裙,梳了一个飞天发髻,头戴同色步摇和两个碧玉簪。 身侧的上官秋婉一身粉色刺绣罗纱半袖缘裙(衣服半袖和裙子都有花边),梳了分梢髻,娇俏可爱。(不知道可以搜李沁锦绣南歌簪子挂头发造型) 三个人见容顼年二人走过来,原本坐着的,立刻起身朝着她行礼,只有上官秋容坐着,微微抱拳就算是行礼了。 上官秋月蹙眉,轻声呵斥:“秋容,不得放肆,快些起身。” 上官秋容没理他,而是看着容顼年,笑着说:“容大人虽然是士族公子,也是宣阳县令,不过也不在意那么多规矩,对吧?” 容顼年微微点头,直接坐了下来:“的确如此。” “看。”上官秋容一脸得意的看着自家二哥,说:“二哥,看到了吗?大人并不在意这些。” 他说完忽然见容顼年瞅着自己,他有些疑惑:“大人看着秋容做什么?” “只是很好奇。本官和五公子关系好像也没那么好,五公子怎会请本官赏花呢?” 上官秋容:“……” 你好直接啊! “容大人,你怎么这般说,真是让人伤心啊!”上官秋容一边说一边起身,坐在了容顼年身边:“再怎么说咱们也是认识了几个月,隔三差五便会遇到。这般有缘分,又怎么会关系不好呢?” 容顼年没说话。 上官秋水见此立刻笑着说:“容大人是第一次来这里赏花吧?说来也巧,宣阳干旱三年,这睡莲早已不再开放。容大人刚来,这睡莲便开了,比以往看的都要好看呢。” 这话属实是有点吹捧的意思在了。 容顼年没有回答,目光看着湖泊上的风光。 清澈的湖面上,水天一色。碧绿色的荷叶漂浮在水面之上,粉白色的睡莲由一根根茎支撑着抬起了头,竞相绽放,好看极了。 她曾见过睡莲,不过那是在外公家的水缸里。 外公家的老宅,是个四合院,里面有几个水缸就养了睡莲。 外公去世后舅舅也一直养着,她也曾经去老宅住过几日,看到过睡莲。大概是水缸里的太少了,远远没有这里看到的好看。 “是好看。” 上官秋水的目光看向岸边一处,于是说:“这里看得不是很真切,不如请大人移步,上船,去深处看。” “也好。” “请。”上官秋水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容顼年便起身走出八角亭,其他人陆陆续续跟在后面。 说是船,其实只是一艘画舫。 画舫没有船那么繁琐,也没有那么重,也没有那么快,游湖的话是最为合适的。 上官秋笙站在船上,朝着容顼年拱了拱手,其他的并未说。 容顼年微微点头示意,正要上船,却听到了嘲讽的声音:“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容大人和狗腿子啊!” 众人一起朝着说话之人看了过去。 说话的公子的五官不说难看,却也普通,更何况还涂脂抹粉,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翘着兰花指,差点没让容顼年笑出来。 还好原身在书院和家里教育都不错,不喜欢涂脂抹粉,否则想想这么好看的一张脸用来刮大白,那真是挺糟蹋的。 “杨帆,你是在说你自己吗?”上官秋容首当其冲的站了出来,目光将杨帆上下一番打量,露出一脸嫌弃:“你不仅是司徒家的狗,如今更是……啧啧啧,本身就长得不好看,这一打扮就更丑了。” 大陆如今的人都是看脸的,无论男女。 杨帆平时最重视这些,否则也不会涂脂抹粉了,听到上官秋容这么说,他差点鼻子气歪了。 冷哼一声:“我看你就是嫉妒我的美貌!” “我嫉妒你?”上官秋容觉得自己有种尼姑被造 黄 瑶的无力感,整个人恶心极了。 “你还是好好的照照镜子吧,整日顶着一张大白脸出门,这是想要吓死谁啊?” 莫名其妙躺枪的上官秋水和上官秋婉还有附近涂脂抹粉的人:“……” 他们全部用一种你在说什么的眼神看着上官秋容。 容顼年也笑出了声,说:“五公子,你是怎么想到用一句话得罪这么多人的?” 上官秋容这才意识到不对,一时间有些心虚,不自然的用扇子挡住半张脸。 好在上官家自己家人不计较,其他人就不敢计较了,只有杨帆气得脸都绿了。 “分明是你不懂。这样的妆容,不说西陵,就是整个九州大陆都流行这样的妆容,你这个土包子,什么都不懂,就知道追着容顼年跑。” 他刚说完,脸上就虚空挨了一巴掌。 他偏过脸去,捂着自己的脸。 容顼年诧异的看着空玄。 刚才只感觉一阵劲风而过,然后这杨帆就挨了一巴掌,正是空玄这方向来的。 是内力! “直呼大人名讳,该打。” 杨帆正不知道是谁打自己呢,结果就听到这话,于是立刻指着空玄哪:“你个死秃驴,敢打我,找死吗?” 他说着还想要上前来,容顼年是半点不想惯着他,直接侧身一步,抬腿将人一脚踢下了水,彻底冷下脸来:“本官看是你找死吧!” 杨帆不会水,不断的在水里扑腾,大喊救命。 跟随的随从们就要动,却听上官秋容冷哼一声:“你们敢! 你们家公子对容大人不敬是为其一! 陛下信奉神佛,对佛门弟子恭敬,颁布朝令,我西陵所有百姓不得对出家人无礼,理应恭敬对待。 他却辱骂这位师父,是为其二。 如此罪名,容大人出手小小教训一番,尔等敢拦?” 随从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谁也不敢上前,就看着杨帆在水里扑腾。 容顼年看着水中的杨帆,到底挥了挥手,那随从们立刻如蒙大赦,纷纷下水救人。 她目光看着其中一个方向,心里想着,这人虽然嘴贱却罪不至死,后面烘托之人才是应该好好教训的。 第168章 司徒羽 人群里立刻走出来一堆人,领头的是几个贵公子,身后跟着一堆的随从和丫鬟。 他们一出来,周围围着的人纷纷后退,生怕碰到他们,脸色也带着一些害怕。 杨帆也在这个时候被救了起来,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头发更是散了下来落了一脸,看着特别的狼狈。 哪怕容顼年没让他在水里待太久,但还是把人给吓晕了过去,这会儿这个人软趴趴的被人架着,离容顼年远远的,这才放在地上呼喊杨帆。 “我等见过大人。” 容顼年的视线一直看着几个人,发现其中一人模样和司徒颐颇为相似,不由得挑眉。 上官和司徒作为宣阳两大士族,上官家是一脉所出,并没有分家。又因为到了上官天赐的父亲那一辈,只剩下了他一个独苗苗,之后又只生了上官天赐一个儿子,并无旁支,所以看着就单薄了一些。 司徒家却是属于人丁兴旺,司徒震自己上面还有两个嫡出叔伯活着,他自己这一辈分就还有四个人同出一脉,旁支还有一家。 其中司徒震排行老大,被关起来的那个司徒忌排行第三,还有老二和老五两人。而这个人就是老五司徒靖的唯一儿子司徒羽,不仅和司徒颐长得有点像,性格据说也一模一样呢,就是没有司徒颐有才学。 根据小优给的资料,这人其实一直在模仿司徒颐,整个人蔫坏蔫坏的。 “起来吧。” “谢大人。”司徒羽说完刷的一下子打开折扇,笑得温和,眼神藏刀:“今日天气不错,又听闻千灵山的莲花盛开,特意前来,不曾想竟然会遇见大人,实乃我等幸事吗?” “是吗?”容顼年挑眉,似笑非笑:“遇见本官说不准是什么坏事呢。” 她说着看着地上躺着半死不活的人,见他在下人的呼喊下,幽幽转醒,嘴角扬起一抹,对司徒羽说:“听说你和这杨帆关系不错,怎么?如今好友生死不知,你竟然还有心情与本官这个‘罪魁祸首’谈笑风生? 你们之间的情谊,本官倒是有些看不懂呢?” 说完,容顼年看着前面的木板,感觉不是很稳,于是飞身上了画舫,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司空紧随其后。 落下去不久,没喝多少水,实则是被吓到的杨帆,在随从的摇晃和呼喊下渐渐苏醒。一醒过来就听到了容顼年说的这句话,于是看向了司徒羽,却见他看着容顼年,心里顿时觉得不舒服。 是啊,他们可是好朋友啊! 自己为了他这个好朋友,所以特意来这里找容顼年的麻烦,为了给司徒羽出气,只因为司徒羽抱怨最近司徒家接二连三的遭遇打击。 司徒家主的小儿子司徒锋死了,然后司徒三老爷的三公子死了,之后全家被送进了牢狱,只等着审判后问斩。 之前司徒静云差点出事是因为容顼年,这次司徒颐出事又是因为容顼年,他一边抱怨一边说,如今司徒家人人自危,下一个怕是他家。所以自己才来找容顼年,否则自己家和容顼年无冤无仇的,自己徒惹麻烦干嘛? 可没曾想,自己这般为他,他在自己落水时都不曾过来救自己,要知道他的水性可是出了名的好。 即便也害怕容顼年,那为什么在这里被救上来后也一言不发呢?也不来关心自己一句?反而去和容顼年攀交情? 他虽然脑子没有家里的几个哥哥那么好,可到底从小是父亲教养的,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一瞬间就明白了。 这司徒羽根本没拿自己当朋友,分明是把他当枪使呢! 他一把抓着随从的手坐了起来。 “公子,您醒了?” 闻言,司徒羽才转过身去,见人真的醒了过来,立刻蹲下去,扬起一抹关切的笑容:“杨兄,你可算醒了?感觉如何?抱歉,都是因为羽的原因,否则……” 杨帆不想理会他,直接选择无视。 拽着随从的手站了起来。 宣阳的天气没那么冷,更何况如今是夏天,太阳晒得人火辣辣的。他身上衣服湿了也不觉得冷,就是衣服贴在身上非常的不舒服。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朝着容顼年拱了拱手,道:“多谢大人点拨。” 他说完直接转身离开。 随从们不知道怎么回事,见自家公子走了,只好快速朝着司徒羽等人拱了拱手,然后追着杨帆而去。 容顼年倒没想到这个杨帆也不是全然没有脑子嘛! 这么快想明白了倒是让她意外,只希望别被人三两句话又屁颠屁颠的跟着人家,为人家鞍前马后了。 正想着和司徒羽的目光对上,她淡淡的收回视线。 “这司徒家的人倒是越来越厉害,越发目中无人!”上官秋婉开口道。 “罢了,既然是来游湖赏花的,就没必要和这人多费口舌,开船吧。” 上官秋水看着上官秋婉,示意她闭嘴。 上官秋婉虽然有些不太情愿,但还是闭嘴了。 就在这时,外面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容大人,上官公子。在下的船人太多已经坐不下了,不知在下可否上去和大人、公子来挤挤?” “我们这里……”上官秋婉特别不喜欢司徒家的人,无论是任何一个人都特别讨厌,因而在司徒羽提出来立刻就要拒绝,却被上官秋水用手拉住,让她闭嘴。 哪怕家里对女子极为宠爱,可是在这样的场合,若是越过上官秋月和容顼年去做决定,那传出去上官秋婉的名声定然会不好听。 上官秋婉怎么样她不在乎,可如果她名声受损,届时人家就会说是上官家没把人教养好,因而她也只好把人给拦住了,否则她并不想操心这么多事。 上官秋婉只好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外面,拿着一块糕点吃了起来。 上官秋月则是看向了容顼年,又和上官秋水对视一眼,便明白了对方心里的想法,于是便要拒绝。 刚要开口,容顼年却说:“既然如此,那就上来吧。” 说完好似才反应过来自己只是客人一样,询问的看向上官秋月:“上官公子不会介意吧?” 她都已经开口了,上官秋月又不好拒绝,因而只得点头,暗暗看了一眼上官秋水,后者莞尔一笑。 容顼年喝了口茶,余光却已经把两个人的小眼神尽收眼底。 多一个外人,不管有什么想法总归多一点破解的机会。 第169章 有瓜可以吃了 司徒羽上了船,又是一副翩翩公子模样。 他朝着几个人拱了拱手,才看向容顼年:“多谢大人。” “司徒公子谢错人了,这船是上官家的,不过是上官公子热情好客,理应谢他才是。” “哈哈哈哈,是是是。”司徒羽笑着,又朝着上官秋月兄妹几人拱了拱手:“多谢上官公子,和上官小姐了。” “不必,请坐。” 司徒羽坐了下来,上官秋月朝吩咐开船。 画舫缓缓远离岸边,朝着湖心中央而去。 上官秋水给几个人倒了茶,目光看向上官秋婉,后者便起身,对着容顼年开口:“大人,今日秋婉带了琴,不如为您弹奏一曲如何?” “自然是极好的。” 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容顼年目前能做的就是他们说什么,全部都应了下来,然后在随机应变就行。 婢女将琴拿了出来放在一旁的琴架上,又放了凳子,上官秋婉走过去坐下,开始弹奏起了曲子。 她一边弹琴,一边唱着民间悠扬的曲调,声音婉转,琴音回荡耳边,倒是让不少同游的人觉得心中燥热去了很多。 司徒羽也是夸赞了一句:“佳人才子作陪,听这靡靡之音,赏这艳丽之色,真是极好极好啊!” 容顼年只是淡淡一笑,给自己倒茶。 空玄呢好像和他们融入不进去,就走了出去,站在外面的甲板上看着湖中睡莲的绝美。 这画舫的做法就是在那种小船的基础上做了改变,将船身加大,然后去掉船篷,上面用木头搭建一些避雨的。好一点的就是双层楼的那种小楼,做工精致,屋檐都是雕龙刻花的。一般的就是用四个袖子做支撑,上面做一个顶棚就行。 上官家的这个不算最好的,也不是最差的。 船身比较大,上面用六根柱子搭建了和四角亭一样的船厢,没有安装门框,只是用轻纱挂在四个方向。这样坐在船里也能看到外面的风景,而外面的人也不易看到里面的全部。 容顼年坐着的位置,正好在边缘位置,于是就喝着茶看着外面。但总觉得看得不是很清楚,于是起身:“这位置观赏不佳,本官出去看看,各位不必管我。” 说完就走了出去。 她最后一句话,以至于上官家的人都起身了,但也没有跟出去,只好对视一眼坐了下来。 容顼年出来站在空玄身边,发带被湖上的风吹着往一边飞,她只是看了一眼,心想不会飞吧? 避免发带飞了,到时候自己的头发散了,于是她便直接席地而坐,撑着头看着湖面上的睡莲。 这莲花有两种,一种是纯白色的,一种是花蕊中间是白色的,而外面的一圈是粉色的,但无论是哪一种都特别好看。而且并不是那种隔一段距离有一朵,而是密密麻麻的,看得人心情舒畅。 她想,今天来得也不是完全不值当,起码看了这么美丽的风景不是吗? 上官秋水看着容顼年一直坐在外面,真一副来赏花的模样,终于理解上官秋婉说这姓容的不解风情是为什么了。 她们上官家的姑娘个个生得风华绝代,虽然不得不承认,但上官秋婉就是比自己还好看。在这宣阳在容貌上能把上官秋婉比下去的,恐怕也就上官秋仪了。 如今婉儿这绝色佳人陪伴在侧,还亲自弹琴,结果他却真的只是听琴,跑出去赏花去了? 她有一种无力感! 如果容顼年知道她的想法大概会说离谱。 她的确是一个爱美之人,无论是男是女都,只要长得好看她都会多看几眼,可是上官秋婉和上官秋水一脸的大白,什么模样她都看不出来,更别说欣赏了。 对她来说,这姐妹二人还不如上官秋容,更不及空玄,她还不如多看看空玄呢,要么欣赏风景。 就在上官秋水想着怎么实施自己的计划,顺便把司徒羽上官秋容支开时,天空忽然间乌云密布,一滴一滴的雨水砸了下来,几秒的时间,雨水越来越大。 容顼年被雨水砸懵了,下一秒就感觉上面的雨停了,一抬头发现是有把伞,而撑伞的人是空玄。 他没有看容顼年,而是看着湖面,雨水落在水面荡起层层波澜:“雨势渐大,大人回吧。” 容顼年起身,和他并肩而立。 空玄很高,哪怕她这样的身高已经很高了,可自己也才到他肩头的位置。 她看空玄时需要微微抬头。 她说:“这天气炎热,这雨倒是来得及时,感觉瞬间清凉了呢。” 说实话她还在想,这司徒羽在这里,空玄也在,上官家的人要怎么进行鸿门宴呢,不曾想这天公作美,忽然就下起了大雨。 如果 她没记错的话,这湖泊很大很大,中央位置还有小岛,那个小岛属于上官家的私产。 据说那岛是因为上官秋水喜欢来这里吟诗作对,欣赏美景,上官天赐疼爱女儿,于是从官府这里卖了这个岛。在岛上建了一个庄园,取名秋水阁,每年上官家几个人都会在这里小住几日呢。 如今距离岸边有点距离了,反观那小岛倒是逐渐清明。 果不其然,她正想着,上官秋水就掀开帘子,站在甲板可以挡雨的位置,声音温婉:“大人,这雨越来越大了,行船便不稳了。回去路程遥远,正好前方不远就是秋水阁,不若上去歇息片刻,待雨停了再行折返?” 容顼年二人转身看着她。 容顼年扬起一抹笑,点头:“如此也好,那就麻烦三姑娘安排了。” “大人客气了。”上官秋水施施行礼,转身回了船厢里。 容顼年挑眉,伸手去接外面的雨水,笑着说:“看来这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可有好戏看了呢。” 空玄:“……您高兴就好!” “我当然高兴了。”如今抓到了吸血案的幕后之人,虽说只是少主,但距离侦破此案也就不远了,这个案子很快就能破了。 上官家到底有没有参与也能很快知道了。 而且,马上就有瓜可以吃了呢。 想到这里,她觉得也该进去了。 进去时,扬起一抹笑:“看来今日真是天公不作美啊。不过早就听闻了这秋水阁风景如画,今日倒是能够有幸一见,但也算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又一村。” “好一句‘柳暗花明又一村’,大人果真才学斐然。” 容顼年:“……” 第170章 怎么会是他? 很快,已经到了小岛。 船缓缓靠岸,船上的下人立刻将锚甩了出去,稳稳挂在了一根柱子上。逐渐收短绳子,船只靠岸跳了下去,把甲板打开搭在岸边,就拿着伞给主子们撑伞。 雨伞是足够的,更何况空玄在容顼年的眼神示意下说自己就不去了,在船上带着就行,就把自己的伞交给了容顼年。 这话让上官秋水微微挑眉,心里很是高兴,还省了自己想办法弄走呢。但不好表露出来,还是假意说了几句,空玄一直拒绝,她也只好当做是无奈答应。 之后,她作为秋水阁的主人,自然是立刻招呼着几个客人上岛。 这小岛绿茵茵的,有许多原生的树木,但更多的是一些名贵的花花草草,还有一些草药。 干旱了三年便荒废了三年,这么短短的时间内让它恢复到了之前的模样,可见是下了多大的成本。 容顼年觉得自己还挺重要得嘛! 大概走了一会儿就看到了一个精美的房子,这里亭环楼阁,漂亮得很。 上官秋水招呼着几个人去吃糕点,心里想着把上官秋容还有其他碍眼的人支开,却听上官秋容说:“我不饿,好久没来这里了,四处看看。” “好。不过早去早回,莫要耽搁太久。” 上官秋容点了点头,朝着容顼年正要拱手告辞,容顼年却笑着说:“方才还未靠近便觉得这岛上风光无限,也想亲自看看目睹一番,不如和五公子一起走走,不知可否?” 上官秋容还没答应呢,上官秋婉就想说自己可以陪她,结果话还没说出口,上官秋水好似提前预料到了一样,脚下不动声色踩了她一脚。 上官秋婉疼得脸色大变,但顾及自己的形象,没有叫出声来,忍得脸色通红。 三姊这是干什么? 不是她说今天让自己多多靠近容顼年的吗?那为什么自己每次要和容顼年搭话,她都要阻止自己? “好啊。大人,请。”上官秋容立刻答应了下来。 容顼年便朝着几个人点了点头,然后和上官秋容沿着一条路离开了,上官秋水微微蹙眉。 看来只能另外找机会了! 目光看着阴沉沉的天空,心里盼望着这一次的雨尽量下得久一点,这样他们才有足够的时间。 “司徒公子,这边请吧。” “好,上官小姐,上官公子请。” 容顼年这边,跟着上官秋容离开后,两个人仿佛真的只是来欣赏风景的一样。最终还是上官秋容率先开口:“不知道大人查的事情到底如何了?” “快了,已经有了一些眉目。” “那就好。秋容等着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如果…真相完全在意料之外呢?” 上官秋容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往前走。 容顼年落在身后,看着地上的石头,想了想,踢了出去。石头落在上官秋容的脚下,他脚下一崴,好在及时单手撑地稳住了自己的身体。 容顼年赶忙走了上去:“上官公子好身手啊。” “哪里哪里?不过是一些三脚猫的功夫,不足挂齿。要说武功好,秋容还不及四哥呢。” “四公子也会武功?” “是啊,父亲崇尚武学,所以为我们自幼请了先生。” “如此说来,那上官二公子也会武功?不知道如何呢?”容顼年笑着问。 上官秋容的回答却是:“二哥不会武功。” “不会武功?” 那天的那个黑衣人,给她的感觉很熟悉,像是在哪儿见过一样。回去想了很久,觉得一定是见过,于是将自己怀疑的司徒家和上官家所有人放在一起对比,发现有两个人挺像的。 一个是司徒颐,一个是上官秋月。 二人身高差不多,身形也差不多。 那日说话的声音特意做了伪装,所以听不出来是谁。 她也想过,那日自己用飞镖伤了那人的肩膀,直接用伤势来确定就好。可一来司徒颐那天受了伤,如果是他他完全可以说是那天伤的,二来,她其实也是还没来得及,就被上官家的人邀请到了这里。 她也是没办法才从上官秋容这里套话。 可上官秋容说上官秋月不会武功,这倒是让她愣了一下。 “是啊,二哥这人不爱舞刀弄枪,更喜欢舞文侍墨。从小我们跟着武术学习时他便在房间里看书写字,父亲说他才更有太祖父的神韵,也对得上官家书香世家的门面,因而父亲一直都想让二哥当家主。 我和四哥武功都不算很好,最厉害的当属大哥上官秋城,奈何大哥在十几年前,被山匪所杀。父亲也是从那留下的心病,然后就开始做善事,说是为大哥积累阴德,来世投个好胎。” “大公子的名声我也曾听说过,据说他当年可是风度翩翩,文武全才呢,只是可惜了……” 上官秋容苦涩一笑,随即深吸一口气:“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说着他看向容顼年,道:“方才秋容看容大人好似有话要对秋容说?” 容顼年耸了耸肩,说是没有,然后又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似的,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来,对上官秋容说:“对了。之前顼年出了事,得一人所救,但一直不知道恩人在何处,便想着将恩人面容绘画,张贴告示寻找。 这还尚未来得及张贴,又恰巧来了此处,五公子曾说宣阳的事和人你都知道,不如帮顼年掌掌眼。” “那你可算问对人了,我最擅长的就是这个了。在这宣阳就没我不认识的人,发来看看。” 容顼年笑着点头,将油纸伞放在地上,人上前一步躲在上官秋容的伞下,这才把手中的纸给打开。上面用铅笔画了面具男的简笔画。 这是她在下山之前,在山上匆匆画的,因而有很多细节没有处理好,反而更像是只见过匆匆一面,根据回忆记录下来的。 上官秋容歪着头去看画上的人,结果却忽然愣在了原地。 画上的人年纪大概在四十岁左右,一双丹凤眼,高鼻梁,国字脸。左侧脸颊上有一条不太明显的疤痕,留着一圈的胡子。 他的记忆瞬间倒退,回想到了十几年前的那个人。 怎么会是他? 第171章 像是我大哥 容顼年一直观察着他的细微表情,因而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他的一些不对劲,说明他是认识这个人的。 “如何?五公子认识吗?” 上官秋容微微蹙眉,目光从纸张上缓缓抬起,说:“有些熟悉,但不太确定。” “何故?” “这人的模样和我的长兄一模一样,尤其是这道疤,兄长被抬回来时脸上就有这么一道伤痕,算算时间兄长也符合这个年纪。不过……大人想必也听说过,长兄他十几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上官秋城是上官天赐的原配夫人所生。 据说上官天赐的父亲年轻时曾流落在外,被一户农家所救,为了报答那家人,又见那家的女儿和自己的儿子年纪差不多,就定下了婚约。 后来那女孩家里人去世,拿着信物上门想要完婚。 那个女孩不仅出身农户,而且长得也很一般,大家都以为上官家不会承认这门亲事,说不准给了一笔钱打发了。不曾想上官家不仅认了,还风风光光的办了一场婚宴,摆了三天的流水席。 之后上官天赐更是没有纳妾,一直只有这么一个夫人。 原配为他生下一个儿子,在这儿子十岁的时候因病去世,上官天赐还极为难过。 大概又过了几年,上官天赐才迎娶了新夫人进门,同时还纳了一位侧夫人入门,第二年生下上官秋月。 之后才有的另外几个小妾入门,有了其他的孩子,因而几个人年纪相差都不大,就是几个月的差别。 在上官秋城二十五岁那年,上官家的货物屡次被土匪打劫,上官秋城便亲自去护卫,不曾想却死在了土匪手中。那个时候上官秋容也不过才六七岁,但始终记得上官秋城的容貌。 这画像上的人比记忆里的人年长了很多,可他还是能够辨认,这分明就是大哥上官秋城。 可他不是死了吗? 还是说,这也是一个局呢? 上官秋容心中苦涩。 容顼年微微挑眉。 上官秋城,若是真的是他,那如今的证据就不太够了。 毕竟按道理上官秋城“死”了那么多年,上官家可以完全不承认这是上官秋城,又或者以根本不知情为理由,把所有的事推在上官秋城身上。 她仔细回想律法,发现古代是有连坐的,所以有一个上官秋城也是够让上官家所有人倒台的。 那就好! 看来今天来这一趟果然没有白来。 等回去穆昭那边结果也出来了,届时就带人去看看她心中那个猜测,如果是真的,就能进行一网打尽,也挺好。 “那许是本官记错了吧。” “说起来,也好久未曾去祭拜长兄了。”上官秋容忽然感叹一句:“自从瘟疫爆发后,方大人便组织百姓离开了清禾城,上官家也搬到了宣阳城来,也不知长兄最爱的那颗枇杷树有没有死。 长兄生前最爱吃枇杷,父亲亲自为他种了一棵在院子里,长兄死后,父亲每天都会去院子里坐上一段时间。枇杷成熟了,也会让人摘了供奉在长兄灵位之前……” 说到这里,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大抵是看大人亲切,又或许是看到这画像有所感慨,竟然说了这么多,大人见谅,不要放在心上。” 容顼年点了点头:“不会,人之常情嘛。” “那大人这边请,那边三姊种了一片紫薇花,想来也开了吧。大人是爱花之人,一起去看看。” “也好。” 她将画收了起来放在腰间,拿起油纸伞,两个人沿着羊肠小道一路向前。 雨逐渐大了起来,天色也黑了,容顼年和上官秋容也被丫鬟来请了回去,坐在一起吃饭。 “怎不见六姑娘?”容顼年进来后,掀开衣袍坐下,目光扫了一眼屋子里,发现上官秋婉竟然不在,便问了这么一句。 上官秋水为容顼年亲自倒了一杯酒,笑着说:“秋婉从小就贪玩,见下了雨便来了兴致,淋了点雨有些发热。好在这里有药材,喝了一点药下去,便回房休息去了。” 容顼年也就没有再问。 上官秋笙在上官秋水坐下后,立马站了起来,手里端着酒杯,对容顼年说:“容顼年,上次的事是秋笙失礼,今日趁着这个机会对你赔个不是。 秋笙先干为敬!” 容顼年笑了。 “容大人……”上官秋容想说容顼年不会喝酒,但刚开口,就听容顼年说:“怎么会,四公子少年心性,本官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面上这么说,心里却吐槽:这都过去多久了?你之前没有一点表示,就是刚才都没什么好脸色,这会儿忽然良知发现给我赔罪了? 说出去谁信啊? 反正我是不信的! 她笑着端起酒杯,用袖子遮掩,直接从商城买了一块海绵藏在衣服里。喝酒的时候把酒倒在了海绵上,又快速的把海绵收回背包里。 她不得不感慨一句,亏得这个时期的衣服广袖居多,喝酒呢也主打一个文雅,无论男女都会用衣服遮挡,这倒是方便自己了。 否则她就要真喝酒了! 她不会喝酒,原身也不会,这身体也喝不得酒。 见容顼年喝了酒,上官秋笙才满意的坐了回去。 上官秋容一脸的诧异,他看着容顼年眼神有些无语。 跟我喝酒你说不会喝酒,也不喜欢喝酒,这会儿倒是不拒绝了?是我好说话吗? 他轻哼一声,开始喝闷酒。 上官秋水又立刻示意丫鬟,身后的丫鬟便替容顼年重新斟满酒杯,这才退到身后。 上官秋月也举起酒杯说:“今日因为这场大雨,有幸和大人同坐饮酒,是秋月之幸,这杯酒敬大人。” 容顼年依旧没有拒绝,端起酒杯如法炮制。 司徒羽见此,也起身凑热闹:“既然如此,羽也敬大人一杯,恭祝大人步步高升,平步青云。” “那就多谢司徒公子了。” 容顼年端起酒杯,目光看着司徒羽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她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随即又将这杯酒倒在海绵上。 上官秋水作为女儿家,也就没有敬酒,安静的吃着菜。 容顼年被接连敬酒三杯后就表示自己不胜酒力,三杯足矣。上官家兄弟目的已经达到,没有再理他,倒是一直对司徒羽敬酒,三个人喝得挺多的。 容顼年喝着茶,嘴角含笑。 好戏马上开场了呢! 第172章 让罪魁祸首自食恶果 她喝了一杯茶后,于是就单手撑着头,闭着眼睛装睡。 上官秋水一直注意着他,见此情况立刻轻声呼唤:“大人…” 容顼年装作一副迷糊的模样,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她,扬起一抹笑:“嗯?” “大人可是醉了?” 她坐了起来,用食指和中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不好意思的说:“本官不胜酒力,的确是有些醉了。不知道这秋水阁可有客房,容某想休息片刻。” “自然是有的。秋水之前便让人已经打扫出来,这就让人送大人下去歇息。” “也好,告辞。”容顼年点头,离开了饭桌。 司徒羽这边也觉得整个人晕乎乎的,意识有些不清,而且感觉还有一阵燥热。但是容顼年坐在这里,他也不好说什么,这会儿听到容顼年说要离开,立刻表示:“在下也不知道今日怎么如此贪杯,也有些醉了,也想去休息一下。” “自然。” 上官秋水笑着应下,给下人使了一个眼神,一个丫鬟便上前搀扶着司徒羽离开。 上官秋月看着目光看着容顼年离开方向的上官秋容,开口吩咐:“五弟,这天色已经黑了,那空玄师父还在船里,你去把人请进来吧。这一时半会儿回不去,让他回来用些素菜,休息一夜,明日再同大人一起离开。” 上官秋容很不放心容顼年,不太想去。 犹豫了一下,在上官秋月再次催促之下,只好不太情愿的起身去找空玄。 希望容顼年聪明一点吧。 被他担心着的容顼年,此时此刻被人扶着进了一间房,她第一时间便察觉到屋子里还有一个人。于是她一进门就摆了摆手,让扶着自己的随从下去了。 随从得到的命令也只是把人送到这间屋子,如今目的达成,容顼年让他离开他也没有停留,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大人早些休息,有需要随时吩咐。” 说完就退了出去,还不忘把门给关上了。 容顼年听见了门上锁的声音,于是立刻去查看窗户,发现窗户也被钉死了。 她扬眉,嘴角扬起一抹笑:“看来果然是这一出戏啊!真老套!” 嘲讽了一句,她朝着床榻而去,发现床上躺着一个人,是上官秋婉。 她闭着眼睛,小腹和胸口起起伏伏的,还有呼吸,就是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 而且穿着也是……过于清凉了。 上官秋婉身上的衣服都被脱了大半,只穿着一件肚兜和一条裤子,被子都被盖着,雪白的胳膊就那么暴露在空气之中。 她走了过去,给人把脉,发现是被下了迷药。 她收回了手,给人盖上被子,这才坐在床边说:“虽然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在这件事里也算无辜。我就算被这个世界重组了三观,但还是有底线的。 你就在这里睡一觉吧!” 容顼年在刚坐下,上官秋水为她倒酒的时候,小优就在不断的发出声音,提示她酒里被下了药。经过分析就是催 情 药,那么上官秋水想要做什么显而易见了。 她在想是将计就计呢,还是让别人来呢? 想了想,将计就计虽然好,但是太过于牺牲自己了,划不着。于是看着旁边的司徒羽,这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倒不如找他。 男子在这方面不吃亏,而且他也不是好人,自己心安理得。 于是让小优将自己的酒杯和司徒羽的酒杯互换了,有料的就被司徒羽喝了下去。 本来是想如果上官秋婉是自愿的,那她就把上官秋婉送到司徒羽那边去,让她自作孽。可如今发现,她竟然并非自己意愿,那就是被上官秋水算计的。 她感叹这大户人家的心思真是难猜啊,表面姐妹情深的,但涉及利益,亲妹妹也可以利用,真黑啊! 虽然上官秋婉不是好人,但被迫毁了清白挺惨的,她也做不到。 既然如此,那就让罪魁祸首自己尝尝这恶果吧? 听说司徒羽一直很喜欢上官秋水呢,只是两家关系不和,所以上官秋水一直不给他好脸色,那自己就当是做件好事吧。 她起身,看了一眼屋子,最后飞上了房梁,轻轻用手挪开一块瓦片,然后一块接着一块,直到有自己足够出去的空间。她飞身上了房顶,看了一眼下面,正好看到司徒羽被扶进不远处的一间屋子里。 她暗暗记下后,就避开守卫,在房顶上来回穿梭,很快到了宴会的地方。上官秋水正好离开了,身后跟着几个丫鬟。 她跟了上去,在商城买了麻醉剂,涂抹在银针上,朝着几个人甩了过去。 不需要命中哪里,只需要落在身上就行,因而每一根针都落在了几个人的身上。 几个人只感觉某个部位忽然有点刺疼,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去摸,却摸到一根针,惊恐的拔了下来。 “银针!” 上官秋水也感觉到了脖子上的刺痛,她抬手拿了下来,发现是根银针,瞬间觉得不对劲。正要离开这里,人却感觉手脚无力,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她想要开口说话,可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最后挣扎了一会儿还是不甘的闭上了眼睛。 容顼年这才跳了下来,看着倒在地上的几个人,笑着说:“别怪我,是你先招惹我的!” 她将几个丫鬟一一提了起来,放在不远处的八角亭里,然后才扛着上官秋水避开守卫到了司徒羽房间这里。 司徒羽感觉浑身燥热,不断的喝着冷水降温。 他是个男人,在十三岁时家里妈妈(这是老婆子的意思)就开始教他启蒙,他也有几个同房丫鬟,因而很快就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回想种种,便觉得这是上官家做的事。 于是他愤恨的捶了一下桌子,正准备去找上官秋月算账时,门却被打开了。 他立刻起身,警惕的看着门外,就见容顼年扛着一个人走了进来,然后把扛着的人丢在了地上。他顺着看了过去,发现竟然是上官秋水。 “容大人,您这是?”他试探的问了一句。 容顼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说:“上官家胆子太大了,算计本官和司徒公子你,本官有些气不过,所以……你懂的!” 她说完将掉落在胸前的头发往后一丢,转身问:“知道怎么做怎么说吗?” 司徒羽瞬间明白了,眼神一亮,嘴角勾起一抹笑:“知道。” 容顼年满意的勾起嘴角,大步离开,一挥手便贴心的把门关上了。 第173章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司徒羽见此,心知容顼年是什么意思了。 心里有些疑惑,毕竟人家都送上门了他竟然不要,拱手送人?也不知道是真正的正人君子呢还是另有癖好。 不过这些他也无心去在意,目光也随之落在上官秋水身上。 他走过去蹲下身来,看着上官秋水,嘴角扬起一抹笑,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说道:“上官秋水,你一向看不起我,如今……” 想到接下来的事,司徒羽终究是没忍住笑了起来,然后抱着人朝着床榻而去。 容顼年没走远,听着司徒羽的笑声她紧握拳头,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不是对的。 舅舅从小就教育她,必须做一个正直善良的人,也要有自己的三观底线,很多事不能去做,也不能去突破。但是,做人也不能太过于善良,必须带点刺。 有人欺负的时候要懂得还击,借力打力,还施彼身…… 她这么做只是还施彼身罢了。 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两句,容顼年终究还是大步离开了。 她没有回房间,而是直接去找空玄。还未靠近就听到了阵阵萧声,往前走了走就看到空玄坐在船上,拿着一柄短箫放在唇边吹奏。 这曲子容顼年没有没有听过,但是原身记忆里却有,据说是西域那边的曲子,曲调欢快抒情,可空玄吹的却有着淡淡的忧伤,她不由得微微蹙眉。 走上前,空玄看到了她便收了萧。 “大人这就回来了?”他有些意外。 容顼年也知道他这什么意思,叹了口气没说话。目光看到一旁,还有好几条小船,于是上了船说:“咱们路上说。” 空玄点头,将绳子解开放在船上,自己拿着船桨在后面划船。容顼年背对着他坐在船板上,往后撑着看着天空明亮的星星。 现代很少能够看到这么美的星空,儿时舅舅带着她去乡下见过一次,因而每次思念舅舅时总会抬头看着星星。 这一次却没什么心情。 空玄也不着急,静静等着。 过了一会儿容顼年才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她问空玄:“你说我这么做对吗?” 空玄闻言,只是说:“这样的事是他们算计在先,大人不过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并无过错。虽说世俗对女子的确苛刻,这样做无疑要了她的命,但在她心怀作恶之心时就理应想到这个恶果。” 丢了清白的女子,下场只有两个。 一,嫁给那个人。 二,被陈塘或者是被活活烧死。 按照上官秋水的性子定然是不愿意这么死去的。 而按照她今天对司徒羽简单的一番相处看来,这个人表面温和有礼,其实心思狭隘,尤为记仇。所以,他今日得到了上官秋水,很可能不会愿意娶她,就是娶她估计也不是正妻,以此来羞辱上官秋水。 毕竟上官秋水在宣阳那可是有着第一才女的名称,被人追捧,奉为神女的存在。 以前上官秋水不会看他一眼,如今有机会把这样一个人踩在脚下,他定然是不会留有余地。 当然,在她脑子里,其实还有一条路。 “难怪方丈不为你剃度,你这性子真不像佛家的性子。” 除去现代的那些已经不能称之为和尚的和尚,容顼年见过最不像的便是电视剧里的那些了。哪怕像把“酒肉穿肠肚,佛祖心中留”这样的话挂在嘴边的圣僧,也心怀慈悲,无论是怎么样的坏人,都讲究一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空玄倒适合江湖。 如今还没有江湖,还在是人人都向往的朝堂。 “是啊。师父他老人家一直都是这么说的,说我六根未净,不够虔诚。” 容顼年笑了。 悟德也没说错。 他这种性子,和出家人“慈悲为怀”一点都不符合,这要是皈依佛门,估计佛祖都会被气死的。 正说着,容顼年忽然间发现千灵山上好像在发光,站起身来仔细辨别,这才发现哪里是在发光,分明是着火了! 而且看方向是静安寺。 “空玄,你看那里是不是静安寺?”她指着发光的地方问。 闻言,空玄目光看向她所指的方向,瞬间站了起来,导致船儿有些不稳的摇晃起来。 “是。” 容顼年一听那还得了? 于是也不eimo了,连忙拿起船桨划船,朝着岸边而去,空玄也拿着船桨继续奋力划船。就在这时,两个人同一时间感觉到了不对,立刻停下。 下一秒,水里刷刷刷的钻出来好几个人黑衣人,直接上了这不大的船朝着两个人就开始攻击。空玄一脚勾起金蛇剑,拔剑而出迎敌。 容顼年今日“没”带倚天剑,不好拿出来,于是只好找机会把天蚕丝手套戴上。 这手套隔热隔冷,不怕毒不怕利器,赤手空拳的打架是最好的武器。 黑衣人的武功路数和之前那些来杀她的幕后之人不一样,而且早上已经来了一波,这会儿应该不会再来。那么思来想去,这些黑衣人是冲着空玄来的。 空玄武功不弱,拿捏两三个黑衣人还是不在话下的。容顼年这边一直占据上风,但因为早上就打了一次,这会儿又来一次,她这身体吃不消,脸上的红润渐渐消退,变得越来越白。 她不想过多纠缠,挥动着船桨,将两个黑衣人直接拍进了水里。 空玄也解决了几个黑衣人。 二人觉得划船实在是太慢了,于是抛弃了小船,使用轻功,借助湖面的一些莲花莲叶飞身到了岸边。 刚刚踩在地面,十几个黑衣人就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想来这些人今天是想杀空玄,即便杀不了,也准备拖着他不让他上静安寺。 这些人既然知道空玄在这里,恐怕和上官家也脱不了关系! 容顼年想着后面肯定还有黑衣人拦路,避免自己被拖死,所以拿了一颗天香豆蔻吃了下去,她瞬间感觉身体好了很多,就连原本的破身体又好了大半。 容顼年:“……” “又卡bug?” 小优:[……]别问我我不知道! 容顼年一脸无语,随即看向空玄:“这里我来,你上山。” 说着还把最后一颗天香豆蔻丢给了他。 空玄犹豫了一下,想着这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他离开容顼年说不准还会轻松很多,于是点了点头。 我紧紧握着瓷瓶,飞身离开。 黑衣人想追,却被容顼年给拦了下来。 第174章 你是蠢吗? 空玄拿着剑朝着山上而去,一路都不敢停歇。 果不其然,容顼年猜测是对的,他到了半山腰凉亭处,这里已经有很多黑衣人等在这里了。 其中一人身穿黑色宽松的衣服,并没有戴着三角巾或者是面具,而是丝毫不怕空玄认出身份,就那么坐在凉亭里,静静的喝茶。 空玄看着他,儿时的记忆瞬间浮现在脑海里: 一个莫约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一把把他提了起来吊在半空中,那双吊三角眼嫌弃又憎恶的盯着他,冷冷地说了一句:“那位让属下来取你性命,死后做了鬼可不要找属下啊!” 他说完直接握着一把匕首插进了他的胸口。 那疼痛感好似一下席卷全身,让他不由自主的握紧拳头,身子有些微不可察的颤抖。 目光落在那人身上,心里嘲讽自己,本以为自己全部忘记了,可当自己再次看到这些人时,还是会有憎恨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尽力压下心里的仇恨,当做陌生人一样看着这些人,问:“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们三番四次杀我,如今还伤及无辜,就不怕佛祖知道怪罪你们。死后入阿鼻地狱吗?” 闻言,中年男人笑了。 他将手中的茶杯放在石桌子上,拿起桌上的刀走了过来,看着空玄,忍不住上战场打量一番,最后目光落在空玄的眉心。那眉心的图案和那个人小时候一模一样,那就说明他们没有找错人。 他也不知道空玄到底有没有把自己给认出来,但这也并不重要。 “西陵重佛,可我们又不是西陵人,佛祖如何与我有何关系?”说着,他目光看向山上的静安寺,又嘲讽一笑:“若你们的佛祖真的有灵,那为什么他不出来护佑你们呢?” “人啊,总是喜欢把自己的人生交给这虚无缥缈的东西。而我只相信我自己的刀! 当年没能一刀解决了你,是我的不是,为了弥补过错,所以我也只能不辞千里,再跑一趟了!” 他说完不再废话,挥了挥手。原本站着不动的黑衣人们全部一拥而上,朝着空玄而来。 空玄立刻拿着金蛇剑防御。 看着空玄身姿矫健,身体灵活的游走在黑衣人之中,他的人死了几个空玄却丝毫没有受伤,他不由得暗暗挑眉。 “看来这些年悟德把你教的很好,竟然还传授了你武艺,果真是慈悲心肠啊!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心怀慈悲足以为自己带来无尽麻烦,甚至是危及性命!” “你把师父如何了?”一听悟德的名字,空玄就有些急了,因而分心,手上就被其中一个黑衣人划了一刀。 白色的衣服和皮肉均被划破,鲜血瞬间冒了出来,染红了周边的白色衣服。 男子得意一笑,看着自己手中的刀:“他做好事收留你,所以属下也就做件好事,送他去见佛祖了,让他提前修炼成佛!” 空玄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从小到大,他被视为灾星,一出生就被送到山上养着。每年见亲人的次数屈指可数,更是没有什么朋友,甚至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唯一陪伴他的就只有一个丫鬟和一个小厮,可两个人都嫌弃他是灾星,不敢靠近,平时也不会对他说一句话。 悟德是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在他心里悟德是师父,是父亲,是朋友…… 听到悟德死了的消息,他只感觉心头犹如银针密密麻麻的扎在上面,疼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失神的瞬间,几个黑衣人找准机会,一人砍伤他的手,导致金蛇剑掉落在地,一人砍在他的后背,还有一人砍在他的小腿,导致他直接单膝跪地。 另外一人便想从前面直接把他给杀了。 空玄也没了反抗的心思,心想自己死了也就好了,不会再给任何人带来灾难,这样也挺好! 于是他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到来。 可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反而听到砰的一声,紧接着是兵器落地的声音。 他睁开眼睛,就见容顼年飞身落在了自己的前面,一脚勾起金蛇剑背对着他,手拿金蛇剑警惕的看着一群黑衣人。 “容顼年?”他小声地唤了一句。 “你是笨蛋吗?他分明是故意这么说的!就你蠢相信了! 不说方丈到底有没有出事,即便是真的死了那也和你无关,是你些人做的恶。你你应该拿着金蛇剑把他们都杀了! 若是假的,就当是惩罚他们嘴贱,如果是真的那也是给方丈报仇了,而不是一死了之。否则他们是高兴了,方丈活的都气死了,死的都气活了!” 容顼年小嘴叭叭说个不停,把黑衣人们都给说得一愣一愣的,一时间没有任何动作。空玄则是把她的话听了进去,也在心里对自己刚才的行为进行强烈谴责! 是他想岔了! 即便自己要死,那也要把这些人全部一起带下地府才对! 想到这里,他咬着牙齿,强撑着想要站起来,可是腿上的伤太严重,又倒了下去。容顼年不敢去扶,怕这些坏人偷袭,因而对他说:“把我给你的药吃下去!” 说完她看向黑衣人:“要杀他,除非踏着我的尸体,否则…没!门!” 空玄忽然抬头,目光看着容顼年的后背,眼神有不解有疑惑还有一丝自己都不清楚的神色。 他握紧手中的瓷瓶,盯着她看,没有动作。 中年男人笑了,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看着容顼年,阻止了手下的动作,道:“我知道你,宣阳县令容顼年。年纪轻轻却武力超群,而且还很聪明。 我们很无语你这样的人才,怎么样加入我们,我们能给你更高的地位,让你尽情的发挥你的才能,没必要在这贫瘠之地当一个九品小官。” “我想,你们要我加入的条件就是杀了空玄。” “聪明。” 容顼年笑了。 “那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这个人相比权利地位,更在乎的是朋友,所以……你去死吧!”容顼年说完,从背包里拿出自己上山时兑换的一把手 枪。 在此之前她就已经打开了保险,这会儿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随着砰的一声,男子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眉心就多了一个血骷髅,他不甘的倒在了地上。 他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第175章 没有一个人 统领死了,一群黑衣人还在发愣,容顼年却丝毫不给他们机会,一枪一个。 这把枪是s&w m&p22,(英语:smith & wesson military & police)下称m&p半自动手 枪。 是由美 国枪 械公司史 密 斯&威 森所研制及生产,并且于2005年夏季推出的聚合物底把、枪 管短行程后座作用、后膛装填以及勃朗宁式闭锁系统式半自动手 枪,可以发射多种不同的手枪子弹。 手 枪的弹匣容量为30发??。 这意味着该手 枪可以容纳30发子弹,并且可以额外装填1发。 那些黑衣人还在震惊中,结果又因为容顼年拿出来的这个不知名的暗器给吓到了,竟然毫无反应。 等回过神来已经死了好几个人。 他们都是死士,哪怕统领死了,那么也会继续完成任务,直到自己死亡。因而快速调整自己冲了上来,容顼年打了那么多 枪,已经彻底掌握了技巧,速度加快了,准头也更准了,枪枪爆头。 这巨大的声音山上山下都听到了。 上官秋月听到声音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却只看到着火的静安寺。 看着那火光似乎要冲破天际,将那巧天空都染红了。 旁边的房门也被打开,上官秋笙看着那里,嘴角扬起一抹笑:“今日这事可谓是一箭三雕,阿姊当真是聪明,竟然能想到这样的办法。 那姓容的第二天一醒过来,到时候死了一个手下,静安寺被烧,自己也身陷囹圄,他的表情应该很有趣,哈哈哈。”似乎是想到了容顼年那张处变不惊的脸上会出现惶恐害怕或者是其他的表情,上官秋笙就觉得有意思,心情好得不得了。 上官秋月对此没有回答,心里反而觉得这也太过于顺利了,以至于让他有些不安。他虽然认识容顼年时间不长,但他觉得容顼年不会这样轻易上当才对。 一切都好像太过于顺理成章了! “那边确定没有问题吗?” “二哥放心吧,自然没有。姓容的吃的药可是千日醉,除非阴阳调和,否则无解。小厮看着他进去的,门锁都是锁着的,不会有事。”说着见上官秋月表情不对,于是说:“二哥,你就是想太多了,容顼年即便聪明,那也不是算无遗漏,总会走错一步的。” 他说完转身回去,等着明天的好戏。 上官秋月依旧盯着远处,心里也祈祷能够成功吧。 反观上官秋容此时此刻就在岸边喝酒,听到这声音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踏着湖面飞身朝着那边而去。 容顼年这边很快解决了所有人,她在那个黑衣人身上摸索一番,果然又找到一个令牌。 依旧是海棠花图案,刻着数字,数字也依旧是十三。 那么之前认为十三是代号的想法就推翻了。 难道是海棠代表的是整个组织,而十三只是组织里的一个分堂? 那这个组织到底有多大?到底有多少人呢? 这些容顼年无从得知,也无从下手调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将令牌拿着,转身去看空玄,发现他伤了好几处,手里还握着丹药并没有服用。她蹙眉,走过去蹲下,从他手里把天香豆蔻倒了出来塞进他的嘴巴里。 好了,三颗天香豆蔻,一颗都不剩了! 不过自己和空玄吃的,她倒是不觉得心疼。 空玄身上的伤口瞬间就被止血了,容顼年就把自己的衣服从裙摆撕了一些布条下来,用金疮药涂抹后给他准备包扎。 手臂、手背、小腿、后背、肩膀都有伤,看得容顼年眉头紧锁。 “不用,先上山。” 容顼年心想服用了天香豆蔻,也撒了药,因而也没有坚持,点了点头把他扶了起来,两个人朝着山上而去。 至于那些尸体,不处置了,明天让县衙的人来收拾。 只是到了静安寺门口,这里还有十来个黑衣人,每个人脸上都戴了面具,看衣服的模样像是吸血案的那些人。 看来果然是上官家传递的消息! 这些人还真是厉害,上官家、司徒家都被他们收买所用,还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和他们有合作呢。 “上!” 黑衣人一声令下,全部提着剑冲了过来,容顼年让空玄等着,自己握着剑冲了进去。有几个人见空玄落单,于是就要去解决他,空玄正准备对抗,忽然间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个黑衣人,明显和那些人不是一起的,拿着两把短剑灵活的在黑衣人中来回穿梭,片刻后解决了几个黑衣人。 容顼年那边也结束了。 他看了一眼没自己事了,于是脚尖一点飞身进了林子里,隐身于黑暗之中不知去向。 空玄看着他的身影呢喃:“怎么有些熟悉?” 因为想到悟德还在里面,来不及过多思考,不顾伤势直接进了静安寺中。 “空玄!” 容顼年看着空玄直接冲进被大火熊熊燃烧的静安寺里,她心里一阵无语,但还是立刻跟着跑了进去。 好在大门虽然着火了,但里面比较空旷,进去后并没有被火烧着。只是供着佛像的大殿还有其他的房子全部被大火吞噬,火光冲天,热气扑面而来,伴随着滚滚浓烟。 空玄直接朝着后院而去,那方向是悟德的禅房! 容顼年拿着手帕折成三角巾绑在脸上,阻挡浓烟,紧随其后。 “师父!” “师父,您在哪儿?”空玄焦急的四处寻找,可是并没有看到悟德的身影。 容顼年跟在后面,不急不缓的寻找,则是更为认真的观察着四周。发现走了这么久竟然一个人也没看到,不说人就是一具尸体都没看到,这不符合常理啊! 难道人提前就转移了吗? 她上前来到空玄身边,见空玄无力的坐在院子里,看着已经被烧了大半,看不出原来模样的禅房,晶莹的泪珠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师父……是空玄连累了您!” “空玄,我发现这里一个人都没有,而且也没有死去的尸体,说不定你师父他们全都早就离开了。” 空玄闻言,忽然抬眸看着容顼年,一脸希冀:“真的吗?” 第一次见空玄这样失态,见他哭泣,也是第一次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无助又害怕,还有一丝希望和期待。 她点了点头。 “这火太大了,咱们先离开这里。 只要方丈他们还活着,就会去县衙找你的。” 空玄信了容顼年的话,于是两个人一起往外面走,却忽然间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声音。二人同时停下,以为是黑衣人没完没了,瞬间警惕。 第176章 不足一年 两个人朝着声音来源走了过去,就听到一道极其细微的声音:“救命……” 容顼年还没分辨出来,空玄却已经听了出来。 声音来自于旁边一间着火的屋子,他想也没想的直接冲了进去。 “空玄!” 容顼年想去拉也没拉住,耳边又传来呼救的声音,还有空玄的声音:“小丸子,小丸子!” 认识的人? 容顼年看着熊熊大火,心想灭火器和高压水枪这会儿都没用了,于是看着一旁的水缸,买了一块棉被丢了进去。浸泡了水后,披着身上冲了进去。 她一进去就感觉火热的灼烧感,有些难受。 目光搜寻一番,在角落里看到了空玄抱着一个七八岁剃了光头,穿着灰蓝色僧袍的小孩。 “小丸子,醒醒!” 小丸子睁开眼睛,看见是空玄,扬起一抹笑:“师叔祖……” 他说完又昏迷了过去。 他抱着人就要往外跑,容顼年快速过去,用被子把两个人也盖住,阻挡着大火的灼热。 空玄看着她,容顼年催促:“走啊!” 她心里想着千万顺顺利利出去,不要出事,默念了好几遍,结果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乌鸦嘴。总之三个人刚起身,屋顶的房梁断了掉下来,眼看要砸着两人了,容顼年用身体挡了一下。 房梁很重,而且上面还有火,重重的砸了下来落在了容顼年的肩膀上,她的步子都没站稳,腿一软差点跪了下去。 肩膀上传来剧烈的疼痛,还有一种皮肤被蒸汽灼伤的感觉,让她脸色瞬间大变。 一咬牙,用力将房梁顶开,带着两个人离开这这间屋子,到达空旷的地方。空玄把小丸子放在地上,不断的呼喊着。 容顼年跪在地上,将三角巾取了下来,手轻轻碰了一下自己的右肩,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你没事吧?” 她抬眸,对上空玄担忧的神色,摇了摇头:“孩子怎么样?” “醒不过来。” “我来看看。”一道声音从旁边响了起来,两个人一同看去是上官秋容。 上官家是百年书香世家,也是百年药理世家,上官秋容出身上官家,自然也懂药理,也会简单的看病问诊。空玄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他上前来给小丸子把脉,随即说:“没什么大碍,就是吸入太过浓烟,再加上被吓到了,这会儿昏迷了过去。” 他说着从腰间拿出一个瓶子,喂进小丸子嘴里。下一秒就听到容顼年不断的咳嗽,于是又走了过去,给她把脉,还不忘说:“果然,你并非那么蠢,能看出来今日的宴席并非……”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抬眸看着容顼年。 她的脸被火烤得红彤彤的,倒没有那么白了。她低垂着眼眸,单手捂着嘴不断的咳嗽。 他的眼神闪过一丝意外。 “容大人如何?” 上官秋容这才回过神,说:“容大人的身体自出生起就有从娘胎带出来的毛病,儿时又落入寒气入体,因而才是这般孱弱。虽说经过神医治疗,病情有所好转,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已经越来越不行了。 大人的身体……” 他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说,容顼年却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收回了自己的手,依旧咳嗽不停。 忽然感觉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她用力一咳,那东西落入手心,黏糊糊的带着温热。她内心想到什么,心中嫌弃,并没有去看,可空玄却快步走了过来,一脸惶恐:“你……” 容顼年意识到不对,张开手,手心里的是一抹鲜红。 血? “看来病情是加重了。” “容大人是知道自己的情况?” “都说久病成医也不是咳咳咳没有道理,何况我也跟随家中医师学习一些,咳咳咳,身体如何很了解。”别看容顼年表面淡定,其实心里却疯狂问小优:[我不会要死了吧?不会真的要死了吧?] 小优一脸淡定:[宿主请冷静,你不会死。] [那我这什么情况?吐血了啊喂!] [『天香豆蔻』本身就是有副作用的,除非是连续服用三颗,所以这不过是副作用罢了。] 一听是副作用,容顼年就放心了,可小优又说[尤其是像你身体这种病秧子,副作用更大哦。] 容顼年:“……” 无语极了! 感情三个人都吃了一颗,另外两个没事就她有事呗! 我麻了! “如此,秋容也就实话实说了。”上官秋容颇为有些惋惜的说:“大人的时间所剩不多了。 按照之前,大人的身体若好好调理,还有三年的时间,但是最近频繁使用内力,伤及根本,恐怕……剩下的时间不足一年。” 容顼年:“……” 还好小优告诉我,这只是这身体的的脉象,反正到时候时间一到这身体又会发生“医学奇迹”,那她就不怕了。 无所谓了,什么都打击不了我。 小优:[如果你被人杀了的话,那你就真的死了!] 容顼年:“……”刚才的话当我没说! “不足一年?”空玄呢喃着,人也愣住了。 “不过秋容医术还算不错,若大人相信秋容,秋容可为大人调理,或能延长一些时日。” “不必。我这身体一向如此。 当年医师说我活不过十岁,后来我坚持了,遇见了一位神医,他为我治疗后告诉我。我或许坚持不到十八岁,但是我已经十八了。 或许会有再过一年又有奇迹发生呢。 这些年来为了治病,吃了很多苦,我想少受点罪!”大概是吐了血,容顼年说话都顺畅了许多,没有那么咳了, 她说完起身,目光看着四周:“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 不知道黑衣人还有没有,会不会回来,这大火太大了,一直待在这里就算不被烧死也要被烤成肉干了。 空玄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抱着小丸子,三个人一起朝着外面走。 大门已经被烧了,便用轻功从围墙上翻了出去。 容顼年不准备下山,而是对两个人说:“找个地方待一晚上,将身上的伤处理一下,回去怕吓到他们。而且……你那伤也不宜耽搁了!” 他的手,腿等受伤的地方都又开始渗血了,不治疗的话容顼年都担心他会不会失血过多而亡。 “我知道一个地方。” 空玄说着在前面带路,两个人跟在后面。 上官秋容在后面断后,因而注意到容顼年一直轻轻扭动自己的右肩,想必也是受了伤。 第177章 我不喜欢旁人近身 寺庙后山大概前行半个小时后就有一间小木屋。木屋并不大,大概二三十个平方大小,里面摆了一张床和一张木桌子以及四条板凳。 大概是太久没有人来了,屋子显得有些破败,角落里结了许多的蜘蛛网,桌子和凳子上都有一层很厚的灰尘。 上官秋容到了之后先上前推开门的,更是差点吃了一嘴的灰尘。 “咳咳咳,这怎么这么破?” “这是小僧平时闲来无事打坐练功的地方,因前些日子去了县衙,无人打扫,的确是有些破了。”空玄说着就进了屋子里,看着床。 这床他也不在这边休息,只是偶尔会住,因而只是铺了一些稻草,上面有个蒲团。 床上也有很多灰尘。 忽而想到容顼年用内力烘干衣服的场景,于是转身出来,把小丸子交给上官秋容。上官秋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把小丸子接过来抱着。 紧接着他就看着空玄进去,对着床拍了一掌,力道掌握得很好,没有把床损坏了,又把灰尘给全部拍到了地上。 上官秋容震惊脸(屮゜Д゜)屮 “还能这样用?” “不过是学以致用罢了。”空玄转身,看着容顼年笑着说,然后将桌子和板凳也如法炮制。 这里距离门口太近,容顼年立刻退后几步,又抬起袖子挡了一下,没有吃到灰尘。反观上官秋容毫无察觉,直接被杨了一脸。 “咳咳咳…你故意的吧?” 空玄没有说话,气定神闲的拍了拍自己的手,走了出来,将小丸子接了过去放在床上,将身上不算是袈裟的袈裟取了下来盖在他的身上。 容顼年和上官秋容才走了进去,只是刚进去还没来得及坐下,桌子和椅子就都碎了。 空玄:“……”力气用大了,没掌握好! 空玄将蒲团拿着走到中央,把其中一个地方用内力将灰尘扫去,又把蒲团放在地上,对容顼年说:“休息一会吧。” 容顼年也的确需要休息了。 空玄觉得有些不对劲。 按照他了解的容顼年来说,容顼年虽然不是一个话特别多的人却也不会少,而且一般像他刚才说的那样的话,她至少也会回一句,绝对不会这么安静。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于是他立刻蹲在前面,看着她。发现她脸色很白,比平日里白了很多,嘴唇也没什么血色。虽然面色很正常,可是轻轻蹙着的眉头说明她并不平静。 “你受伤了?” “废话,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上官秋容说着走了过来,对空玄说:“她体寒,又受了伤,估计觉得冷,你去捡些柴火。” 空玄抬眸看着他。 上官秋容无奈道:“放心吧,我不会对她不利的,否则天打雷劈,我发誓!” 空玄还是不放心,毕竟上官家那么执着对付容顼年,这上官秋容也是上官家的人,把容顼年留在这里面对他,很不放心。 容顼年却说:“没事。” 闻言,空玄点了点头:“好。” 他起身准备离开,可还是觉得不放心,于是把自己怀里的短箫拿了出来放在容顼年手里:“如果有事就吹它。” 不需要问容顼年会不会,因为他听县衙的人说过,容顼年会吹箫,不过是长短不一样,但都是萧,一样的。 见容顼年收下点头,他才离开。 等人一走,上官秋容就在四处看了看,发现角落里有一个木头墩子,搬过来清理了一下灰尘坐在容顼年右侧:“我给你看一看肩膀!” “不用!”容顼年想也没想的直接拒绝了。 “你的肩膀应该受了伤,得尽快治疗。我是医者……” “不用!”给你治?那不是暴露我身份吗? 说实话,原身这身体前面那小得可怜,都能够当飞机坪了。她都不需要像电视剧里那些女生一样裹胸,就穿了一件文胸背心挡一下。穿着古装是看不太出来是男是女的,但这要是脱了衣服那也会暴露的。 上官秋容或许没有想象中那么坏,但是目前也不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秉性,在他这里暴露身份,那跟让敌人往自己脖子上架把刀没区别了。 又怕因为自己接连拒绝,被上官秋容怀疑,于是补充一句:“我不喜欢旁人近身!” “放心,本公子不喜欢男的!” “我管你喜不喜欢啊!”容顼年觉得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一脸无语。 上官秋容嘴角含笑,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瓷瓶,拉过容顼年的手塞在她手里,说:“也行吧,那你自己上药吧,我去外面帮你看着。” 说完他起身离去,还把门给关上了。 容顼年总觉得他最后那个笑别有深意,但具体是什么又不得而知。目光落在手中的瓷瓶上,她没有用,而是从商城购买了一些药膏和灵泉水。 背过身去将衣服褪下。 衣服粘在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破了皮,稍微一动就像是皮被撕了下来一样。她紧紧咬住牙齿,看着自己的右肩。 虽然有被子隔了一点,没有烧到,可被子上的水被火烤得有些热了,被砸了直接贴在身上,导致皮肤还是被烫到了。 此刻她的肩膀到第四根肋骨的这一片都红彤彤的,还有一些淤青。有几处比较严重起了水泡,刚才又被扯破了,因而看着还有血水流出来,有些恐怖。 伤口暴露在空气中,一阵阵刺痛感传来。 她咬着牙,将灵泉水倒了一瓶盖,沿着自己的肩膀位置慢慢倒了下去。伤口犹如瞬间喷了消毒水一样,疼得她差点没忍住叫出来。 好在,只是破了皮的地方很疼,其他的地方没什么感觉。 而且只有一两秒的时间,后面就感觉不疼了,并且火辣辣的感觉也消失了。 她看过去时,发现伤口也瞬间结痂了。 用左手挖了一些药膏,反手涂抹在伤处,清清凉凉的感觉很舒服。 她也庆幸原身这柔软度不错,否则有些地方她还碰不到呢。 上好了药,她把衣服重新穿好,就听到外面响起了空玄的声音:“你怎么站在这里?” “容大人受伤了,在上药……”上官秋容话还没说完,空玄便急匆匆地推门而入,柴火丢在地上,目光看向容顼年。 “你不能进去……”上官秋容试图阻止,却发现已经没用了。 人已经把门推开,并且走了过去。 换好了? 他也走了进去,看向容顼年,那边仪容得体,不知道是上药了还是没有。 第178章 或许我真是灾星 “你受伤了?”空玄来到容顼年的身边问,眼神不再是之前那种漠不关心或者是不在乎的淡漠,而是染上了浓浓的担忧和愧疚。 “没什么,就是被砸了一下,上了药已经没事了。”容顼年笑着安抚着空玄,后者点了点头,还是很担心。 可他也清楚,容顼年不想让自己担心,否则之前就会说了。 心里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来几个果子,用衣服简单的擦了擦一个,随即拿给容顼年:“你尝尝,很甜的。” 容顼年看着他递过来的果子,是只有一颗葡萄大小的,皮像梨子一样的东西。她没见过这个,听空玄说甜,于是就接了过来咬了一口,结果瞬间酸出表情包。 哪怕她已经极力控制了自己的五官,可她的眉毛不受控制的往上挑,眼皮也一个劲的打颤,眼神也有一些飘忽,嘴巴更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差点就“离家出走”。 她没忍住咳嗽了两声,然后看向一脸期待的空玄:“是挺甜的,你多吃点。” 甜个屁啊,酸更多,而且特别的涩,吃进嘴巴里就感觉用透明胶带贴在了口腔里一样,有什么黏着,一动就扯着,特别的不舒服。 她表示吃过一口就再也不想吃这东西了! 上官秋容没忍住笑了。 容顼年好歹也是个高门贵子,哪怕落魄了那也比普通人强,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嘛。她这样的人自然是不需要这些野果充饥的,这种野果对她来说自然是难以接受。 空玄自然也是看出来了她不喜欢,于是就收了回去。 “抱歉……” 容顼年摆了摆手。 空玄自觉愧疚,不好意思再待在跟前,因而收起果子,去生火去了。 很快,屋子里就生起了一个火堆,三个人坐在火堆边,谁也没有再说话。 容顼年觉得空气过于安静了,而且上官秋容一直盯着她看,让她觉得心里毛毛的,有一种被人惦记上的感觉,以至于她有些忍受不住了,于是开始找话题聊天。 她不想和上官秋容说话,因而问空玄。 “空玄,你为什么会上静安寺?”按照悟德说的,空玄并非佛家弟子,还只是俗家弟子,并没有剃度,因为六根未净,心有红尘。 按照她看电视剧的设定,像这种人一般都是有不为人知的二三事,而且大多都是因为情。 可相处了几个月,她觉得空玄不像是那种有过情伤的人,毕竟看着属实是有点单纯了,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那他又为什么要出家当和尚呢? “当然,我也就是无聊,随便问问,如果你不愿说就不说。” 本以为空玄不会说的,谁曾想他几乎是不带犹豫的开口:“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空玄回想着儿时那些特别深刻的往事。 “我出生那年天降异象,乌云蔽日,雷声阵阵,眉心便带有这样的图案。”他说到这里,指了指眉心的图案。 容顼年看着他眉心的红色图案,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很多人出生的时候便会带着胎记,而这个胎记会随机出现在身体某个部位,空玄的不过是恰好在眉心罢了。 “胎记嘛,挺好看的。这又怎么了呢?” 上官秋容却说:“自古以来,身有图腾者,均被认为是有含义的。可能是神明赐福、神明转世或者是前世情缘等。但如果在脸上,还是在明堂,怕会认为是不详。” 因为空玄这个胎记像是一把尖刀,又在眉心,这里是被古代人觉得有福气的地方,而这就破坏了福气。 容顼年:“……”果然,古代人思想很封建! 当然了,行为是一点都不封建,比现代西方人还开放! 空玄笑着点头:“的确如此。因为这个,星命(民间看星星算命的)对我批命,说我是天降灾星,自带煞气,任何人靠近我都会变得不幸,尤其是至亲之人,都会被我一一克死。 父亲向来相信这些,因而便对我有所忌惮,一直将我养在外面,可后来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就是母亲也在我六岁那年重病亡故,父亲便越发觉得我是个克星。 怕他和其他兄弟有事,因而便让人把我给处理了。 幸而命大,还没死,在乱葬岗醒了过来,碰见了师父,他将我带回了静安寺,取法号空玄,从此忘却以前的事,只是静安寺的一个小和尚。 那年我只有六岁。 我从小便是在这静安寺长大,这里就是我的家,师父更像是我的亲人。” 听完容顼年沉默了。 空玄用最平淡的语气,三两句概括了自己的前半生,但容顼年却知道那并不平淡。不说亲身经历,就是只是从他口中听到都觉得心口有一瞬间的凝滞。 自古以来,这样的批命,随便一句话都能改变一个人的人生! 才那么小啊,一出生就和自己的亲人分离,之后母亲死了,父亲也不疼爱,还被人说是灾星。 六岁就被亲生父亲让人杀了自己,这样的事容顼年不敢想象一个六岁的孩子到底是怎么经历过来的。 她也无法想象到,一个六岁的孩子在乱葬岗醒过来,看着四周的乱坟堆,甚至还有不知道死去多久的尸体…… 他怎么样的绝望啊? 她看向空玄,见他说完这些并无什么表情波动,心里越发心疼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相信一个批命杀了自己的儿子?甚至于死后都是让人丢在乱葬岗,而不是体面的入葬。 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当父亲! 就是上官秋容也是一脸怒容,丢下一句:“这有些人的确喜欢把很多事都归结神鬼一说,有些人也的确不配当父亲!”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带着自嘲,奈何容顼年一脸心疼又愤恨,而空玄则是看着她见她只有这两种情绪,却没有同情和可怜的意思,嘴角也不由得扬起一抹笑来。 “或许我真的是个克星吧?否则静安寺也不会因我好几次出了事,哪怕是大人,在空玄到来后也是三番四次陷入危险之中。” 这句话空玄是真心的。 以前他总觉得那些都是莫须有的,可如今发生的一切好像都在朝着那个批明靠近。 靠近他的都会倒霉,没有好下场! 第179章 你才不是灾星 “胡说八道!” 容顼年想也没想到立刻反驳:“怎么能够因为这些事就认定你是灾星呢?你以前的那些事我不知道,所以暂时无法评说。 可是静安寺的事虽然和你有关,可是最大的责任并不在你,而是那些幕后想要你死的人。就是我,三番五次受伤,那也是因为那些心思邪恶,害怕我之人做下的,与你何干? 你何必把这些事全部扛在自己肩膀上,多累啊!” 空玄怔愣。 看着她问:“所以,你不觉得遇到这些危险都是因为我?” “不是说了吗?不觉得!”容顼年没好气的回了这么一句,又说:“在我看来,天下并没有所谓的灾星,之所以成为灾星,那也是因为经历了旁人不能经历的痛苦,被逼出来的。” 像她看的小说电视剧里,很多都会出现女主或者是男主一出生就被视为不祥,然后家里人就会害怕,把ta丢了或者杀了等。导致主角流落在外,吃了无数的苦头,明白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必须要有权有势才能保护自己,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之后主角就开始疯狂的努力,成为绝世天才,报复以前欺负自己的人。 然后就有人会说:看吧,都说了ta是不祥之人,是灾星,现在开始胡乱杀人了等等言论。 这些都是生活所迫罢了! 当然了,也不排除一些天生的坏种,无论对ta多好都是白眼狼那种。 这些她自然是不会告诉空玄的,安慰人嘛自然是要挑好的说才有用,而且她也不觉得空玄会成为那种人。 “都说人之初性本善。出生时都是一样的,过程和结果都很重要。” “秋容也很赞同大人的观点,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坏。你虽然被说是灾星,但你只要不为祸一方,那就不作数。” 容顼年疯狂点头。 没错没错! 空玄笑了,成功被两个人安慰到了。 容顼年见他终于笑了,心里也松了口气,想着不知道穆昭那边怎么样了。想到这里,她忽然间看了一眼上官秋容,似乎是懂了,于是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我出去一下。” 上官秋容看了一眼,漫不经心的用烧火棍扒拉柴火。 — 另外一边,穆昭在把人关进基地后,立刻带着人前往山洞,这里已经有人守着各个出口了。 “可有异常?”她问。 守卫的人摇了摇头,穆昭放心了,拿着一份图纸带着将近五十人进入了山洞。 根据地图很快就来到了炼药房,看着眼前的书架,走到一旁转动一个瓷瓶,书架就被打开了。 黑漆漆的洞口露了出来,她这才对后面的人吩咐:“留两个人在这里看守,其他人跟我从这里下去。记住一定要小心,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把身上的粉末戴好,遇到岔口便撒一些。” “是。” “现在,服下丹药,出发。”穆昭说完自己先吃了一颗,然后走进了洞口之中。 两步的距离停下后朝着左侧看去,吹开火折子一看,的确有楼梯,于是带着人从楼梯上而下。 昨天夜里,容顼年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那个通道绝对有问题,于是半夜找来了空玄、穆昭、丁平还有陈远几个人临时开个会议。 她把地图放在桌上,对几个人说了自己的想法:“在搜查的时候发现这里有个神秘入口,楼梯很长,下去一段距离后没有了出口。但是还有空气流通,我怀疑这里一定还有密室。 因为按照速度来看,那些人慌乱转移,速度不会那么快,只有从这里离开才是最方便的。” “大人,可是要卑职带人去搜查?” “不用。穆昭,你去。” “我?”穆昭一脸的不情愿,嘟囔了一句:“我一个人要打几份工啊,真是资本家!” 几个人不懂资本家什么意思,但就冲着她敢这么对容顼年说话都纷纷朝她竖起大拇指。 “明日,我和空玄要去赴鸿门宴,我信任的人就你们几个,除了你我想不到其他的。” “公子,我去。”陈远自告奋勇。 不等容顼年说什么,穆昭就开口表示自己愿意去,陈远也只好又问容顼年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安排。 “当然有。 我猜测这事和上官家脱不了关系,所以明日也会尽力拖延时间,大概能到明天早上的时间。 所以,阿远和丁捕头,你们带人等会儿就出发去清禾城。” “去清禾城?”丁平一脸疑惑。 清禾因为疫情的原因所有百姓全部离开了,那里就是一座空城,已经快四年没有人踏足过了。 他不明白容顼年为什么要他们去清禾城。 “嗯。我怀疑他们的老窝在清禾城,只是具体不知道是在哪儿。”说到这里,容顼年忽然间想到了一个人,于是说:“你们先去守着,晚间我会传消息给你们,见机行事。” “是。” “既然是密道,就不需要太多人,但以防万一,我就带一百人,其他的都交给你们安排。”穆昭说。 陈远朝着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密道那边比较危险,注意安全。”容顼年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将放在一旁地上的箱子都放在了桌子上。 里面全都是她兑换的丹药。 这一兑换,她背包里的那些钱就基本全部用完了,但是本就是“不义之财”,容顼年并没有太多的心疼。 众人却是目瞪口呆。 “大人,您这是……打劫去了?”丁平心直口快的说了这么一句,被穆昭踩了一脚,瞬间疼得叫出声来。 穆昭又瞪了他一眼,他立刻捂着嘴巴,三十多岁的人委屈得像个小孩子一样。 容顼年并没有过多解释来源,而是说:“这一箱里的是解毒丹,任何毒都可以解,这一箱也是迷药,关键时刻用来保命的,你们自行分配就行。 记住,若有拦路者皆可杀,留主使就行。” “若有活着的受害人,务必保住她的性命。” “是。” 陈远应下,去拿了两个布袋子过来,每一样倒了一些,然后抓着丁平就离开了。 “那空玄需要怎么做?” “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到时候见机行事,给他们找些机会。” 空玄点头:“那空玄便回去禅坐了。” 容顼年挥了挥手,空玄离开了,只剩下容顼年和穆昭了。 穆昭起身准备离开,道:“那我也去忙了。” 她的检测还没做完呢! “等一下!”容顼年把人叫住。 第180章 像是发烧了 她转过头看着容顼年说:“放心,不会耽误结果的。” “不是这个,而是另外有件事安排你。” “什么?” 容顼年走上前来看着她,隐瞒了自己看到了一个和自己上辈子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件事,而是说:“回来时碰到一些事,那面具男估计不会罢休。明日我会特意招摇的离开,你让青青传播我会去静安寺上香一事。” “你要把他引蛇出洞?” “不是有句话说: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我肯定是要把他给吊出来才放心啊!” “行了,我知道了。”她摆了摆手准备离开,又被叫住,无奈回头,却看到了一把近在咫尺的 枪。 “我知道你会用这个,拿着防身用。” 穆昭也不客气,直接收下了:“早点休息。” 说完她就离开了,这一次容顼年也没再叫住她,而是去拿了一些古董瓷器什么的丢空间里,这个关键时刻可以用来兑换钱,购买东西的。 说不准能保命呢。 而穆昭把玩着手里的枪,眉毛上挑:“倒是很久没碰这东西了!” 回想容顼年安排的事,穆昭觉得自己真的是最辛苦的打工人之一了。 她一大早就提前带着人来这里守着了,看到一群黑衣人离开后,这才吩咐一半的人留下,她拿出信号弹放了出去,之后自己骑马跟了上去和那些人汇合。 而另外一半人,早就去埋伏在静安寺森林里了。 把面具男抓了后又马不停蹄的来了这边。 下了最底下,她拿着火折子四处寻找,还真找到了一个机关,随即打开了一道暗门。前面依旧是黑漆漆的,她小心翼翼走了进去,并没有什么。 走了大概两三百米之后光亮传了出来,她走了出去,发现这里还没到底,但是前脚只有二三十米高的距离。左边是陡峭的悬崖,但刚好有一棵树从悬崖的裂缝里生长,枝叶繁茂,完美的将这个山洞口遮挡。 右边是一片茂密的山林,林间有一条小路可以下山。 她小心点探头,透过林间缝隙看到下面是一条河,二河靠近山的位置修了一个简易码头,停了几条小船。 码头也有几个人守着。 不过大抵觉得没人会发现这里,正靠在一起呼呼大睡。 她对着身后打了两个手势,后面的人便动了。于是她往小道而下,身后跟着两个人,后面的人则是负责查看四周,有危险第一时间提醒。 三人摸索着下到下面,并没有惊动几个人,直接干净利落的把人解决。 穆昭看着附近,这条河的源头就是来自于这座山上,想来是地下暗河。而河水一直顺着前方峡谷而去,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 “把衣服换上,先去探探路。” “是。” 等几个人换好衣服,乘船而下,大概行驶了半个小时左右就看到了一个码头,也有几个人守着。身旁的人大气不敢出,毕竟都是普通人,这也是第一次来做任务,便一直盯着前面看,很是紧张。 “放松,别露出马脚。”这里主要是不利于躲藏反击,必须靠近岸边才行,否则也不至于这么小心翼翼。 很快,到了之后,几个人上了木板,一人走了过来要腰牌,穆昭直接一刀抹了他的脖子,其他人瞬间反应过来,拔刀就要冲过来。 却被她飞了几根针解决。 她拍了拍手,感叹有武功就是不错,她也能飞针杀人了。 “回去一个通知人过来,其他人跟我进去,见机行事。” “是。” 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能杀就杀,不能杀就控制住,总归就是要在明天到来之前将幕后之人给揪出来就对了! —— 翌日 天光尚未清明,小丸子就迷迷糊糊的开始喊了,空玄起身走了过去,发现小丸子脸色特别的红,微微蹙眉:“像是发烧了。” 上官秋容快速走过去把脉,“的确是发了高热,是昨日惊吓过度,必须得尽快救治。可我这里没有银针,也没有药材,不然下山去秋水阁……” “回城。”容顼年打断了他,对空玄说:“山脚的马车还在,你带着小丸子去县衙找陈叔,然后带几个给衙役过来。” 空玄和上官秋容一下子就明白她什么意思了,空玄看了一眼上官秋容,他却只是笑而不语,于是点了点头,便带着小丸子离开了这里,下山。 容顼年看着上官秋容:“回秋水阁?” 上官秋容挑眉。 两人一起回了岛上。 天色大亮后,整个岛上都乱了,丫鬟小厮们慌慌张张的四处寻找,大声叫嚷着六小姐六小姐的。容顼年和上官秋容便坐一起,听着里面的兵荒马乱。 “喝一口?”上官秋容取下腰间的酒葫芦,递给容顼年。 容顼年摇头:“不用。” “你这人,旁人的酒喝得我的酒就喝不得了?” 容顼年直接翻了一个白眼说:“说得好像我们的关系有多好似的。” “起码也算并肩作战的…朋友了吧?” 容顼年挑眉:“那不一定。” 上官秋容:“……你是真的很能让人生气。” “过奖。”她笑着回了这么一句,却依然没有喝酒。 上官秋容也不强求,自己打开喝了一口,然后就靠着身后的船厢,容顼年则是无聊的把玩着手中的短箫,目光看着不远处的一棵紫薇花。 这会儿岛上应该很有趣吧? 这边,一群丫鬟小厮们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上官秋婉,于是禀报给了上官秋月和上官秋笙,后者顿时一脸怒火:“你们是死的吗?这在自家地盘上,把六小姐弄丢了,怎么不把你们自己给丢了?” “好了,先寻找小妹吧。”上官秋月说着看向下人们问:“你们可全都找过了?” “岸边的船上,花园还有小姐平日里去的地方都找过了,没有。” “房间里也不在。” “那三小姐那边去了吗?” “三小姐那边没人,今儿一早也没看到伺候三小姐的几个姐姐。” 一听这话,上官秋月就知道昨天的担忧还是应验了,于是也顾不得什么了,快速去了给容顼年安排的房子。这边的随从已经睡着了,上官秋笙上去直接甩了一巴掌,那随从瞬间倒在地上,也醒了过来。 懵逼的他看到上官秋月和上官秋笙,心里一阵害怕,立刻爬起来跪在地上:“二公子,四公子安。” “开门!” “是。”随从立刻啰啰嗦嗦爬起来,掏出钥匙开门。 第181章 司徒羽死了 不等小厮推开门,上官秋月就急匆匆的一脚将门踢开,走了进去。 门被大力踢开,直接砸在了墙上发出巨大的声音,上官秋婉直接被惊醒,坐了起来。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并不是自己的房间,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就见二哥四哥走了进来,后面还跟一群人,而她身上就只有肚兜,顿时发出一声啊的声音。 她用被子挡住自己,上官秋月和上官秋笙立刻停下脚步,随即后退一步,小厮们更是快速低着头退了出去,就怕晚了被看见,到时候就得死啊。 “你们……二哥、四哥,你们干什么?怎么能闯我的闺房?” 上官秋月硬着头皮上前,在屋子里找了一圈发现都只有上官秋婉一个人,于是回头看向那个负责看守的人,大声呵斥:“人呢?” “奴…奴不知道啊!”他瑟瑟发抖。 下一秒胸口就挨了一脚,他整个人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吐了口血,又忍着疼痛爬起来跪着,不断求饶:“二公子饶命,饶命啊!” “交代你的事都做不好……”上官秋笙说着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朝着那人走了过去,正准备直接杀了,却又听到一声尖叫声,顿时停了下来。 上官秋月脸色极为阴沉,快步朝着声音来源而去。 上官秋笙认得出来,这是上官秋水的声音,于是只得放弃杀人,也朝着那边而去 随从瞬间跌坐在地,觉得自己完蛋了。 虽然上官秋笙此时此刻没杀他,可是后面一定会杀了他的。 他的卖身契又在上官家,跑走了也没用,只要一查就知道了,跑到哪里都能把他抓回来的。 他一脸的灰败,只觉得人生太不公平了,有些人一出生就高高在上,有的人一出生就是牛马,专做伺候人的工作,还可能随时丧命。 他自觉自己逃不过这一劫了,满脸的绝望,却忽然发现面前多了一双脚,于是抬头往上看,便看到了一张笑语盈盈的脸,他愣在原地。 —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上官秋水听到一声尖锐的叫声,直接把她从睡梦之中惊醒。 她感觉头晕乎乎的,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意识回神,骤然想到昨天自己被银针扎了一针的事,瞬间惊坐而起,却感觉小腹和下体有一阵阵抽痛感。 她疼得倒一口凉气,又感觉上身有些凉,低头一看,自己身上未着寸缕,并且还有一些红色或者青色的痕迹。她瞪大眼睛,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机械的往旁边看过,果然看到了一个背对着自己的人。 他背对着自己,头发盖住了脸,看不见长什么样子,但足以让她惊恐。她没忍住发出了一声尖叫声,抬腿将人踢下了床,立刻忍着疼痛起身,抓起地上的衣服,快速往身上一套。 司徒羽只感觉这尖叫声刺破自己的耳膜了,他差点就聋了,又被一脚踢在地上,直接醒了过来。 他揉着疼痛的地方站了起来,,上官秋水立刻扭头,用脚一勾就把衣服丢了过去,砸在司徒羽的身上。 司徒羽也回过神来了,抓着衣服一边穿一边不忘调 戏:“这么害羞做什么?昨夜我们那般亲近,什么都做了,如今只是看一眼而已,我不介意。 如今你我已经成了夫妻,回去我便告知父亲上门提亲,娶你为侧夫人。” 一听这话,原本就在气头上的上官秋水拳头紧握,没有犹豫,直接扭过头去,身形快速移动,一瞬间到了司徒羽面前,对着司徒羽胸口拍出一掌。 司徒羽完全没有想到上官秋水这个大家闺秀竟然会武功,根本没有任何的准备。挨了这么一掌,他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门上。 或许是那门太过于脆弱,直接砸成好几半,而他也飞了出去,从台阶上滚了下去,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 他只感觉全身都疼得要命,但见上官秋水一脸怒容的走了出来,立刻捂着自己的胸口爬了起来,指着上官秋水破口大骂:“好一个上官秋水,本以为你是大家闺秀,不曾想竟然也习武,并且还殴打丈夫,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丈夫?你?”上官秋水冷笑一声。 这一声不仅笑司徒羽这句话,也笑自己终日打雁,今日竟然被雁啄了眼睛。 好一个容顼年,我上官秋水记住你了! 若是他以自身将计就计是算计自己也就罢了,可竟然拿司徒羽这个贱 人来算计自己,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谁不知道,司徒羽爱慕她上官秋水,被她多次拒绝,如今被如此辱了清白,比杀了她还要可恨! “不是我难道你还想嫁给别人?是,你上官秋水是上官家大小姐,身份尊贵,有是宣阳第一才女,自然不愁夫家。可是如今你是被我睡过的破鞋,除了我谁还愿意要你? 除了我你又能嫁给谁?我不是你的丈夫,谁是?” “你配吗?”一声冷冽的声音从身后响了起来,司徒羽转过身去,还没看清楚来人是谁,瞬间就被扼住了脖子,无法呼吸。 他的脸色涨红,双手拍打着握着自己。脖子的手,看着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上官秋月,艰难的开口:“上官秋月,放开,你不能杀我……” “你敢如此侮辱她,那就用你的命来给她赔罪吧!”上官秋月说完,不再给司徒羽废话的机会,一个用力,只听咔嚓一声,司徒羽的脖子就被扭断了。 他的嘴里流出一些血迹,沾染了上官秋月干净的手背,他微微蹙眉,嫌弃的将人甩了出去。拿了一块帕子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吩咐下人:“把他抬出去给我丢湖里喂鱼!” “这好像在不太妥当吧?”容顼年似笑非笑的声音在屋顶上响了起来。 听到这里,一群人纷纷抬头,上官秋水也快速下来,扭头往上看,就见容顼年坐在屋顶……喝茶。 不知道来了多久,看到了多少。 她从屋顶上飞身而下,落在了司徒羽身边,瞥了一眼司徒羽的尸体微微挑眉。 “容大人怎么会在这里?” 容顼年背着手说:“这出了命案,本官出现在这里不是很正常吗?” “容大人知道在下问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容顼年装听不懂。 上官秋笙可没上官秋月的耐心,直接问:“你之前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在房间里?” 第182章 五公子,刀架错了,那是你哥! “本官不是你家的下人,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好像不需要和上官公子你报备吧。”容顼年背着手,闻言也只是一副与你无关的态度,说的话更是让上官秋笙气得跳脚。 见她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这么嚣张,真是不知所谓! “是不需要,因为容大人去哪儿已经不重要了。”这话是上官秋月说的。 容顼年看向他,发现他没了平时里伪装的那种温和表面,整个人的眼神变得阴鸷可怕,犹如披着羊皮的狼的终于撕去了外表,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这么说可能有夸他的成分,但他的那双眼睛的确像一头狼。 她明白上官秋月这是准备直接杀人灭口了,但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样子问:“是吗?果然还是上官二公子通情达理啊!” 上官秋月冷笑一声,目光毫无感情的看着她,仿佛已经在看一具尸体了。 “既然容大人不配合,那这个位置换一个人坐也不是不行。” 他说完忽然朝着容顼年丢了几个飞镖,容顼年快速躲开,人退到了屋檐之下,目光看着钉在墙上的飞镖,瞬间就认了出来。 这飞镖是那日森林里救走了面具男的那个人用的。 看来自己果然没有猜错。 “果然是你。”她嘴角上扬,她将银丝手套套在手上。 “知道又有何妨?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真是好大的口气。”容顼年说。 “知道容大人你武功高强,身边那个和尚武功也很厉害。可是,大人怕是忘记了,这里……是秋水阁,是我上官家的地方。想让你死,很容易!” 容顼年笑了。 “是吗?那就看看啰!”说完,她飞身朝着上官秋月而去,还没靠近就被最近的上官秋水用一把剑砍了下来。容顼年立刻脚步一顿,然后脚尖一捻,身形一转,就绕了一圈躲开。 紧接着上官秋笙也拿了匕首刺了下来,容顼年直接一个七百六十度旋转躲开,他往下扎,她立刻拍地而起。 上官秋月的飞镖便又来了,她直接用手接住,反手旋转丢了回去的同时,一把抓住上官秋水的剑。 上官秋水没想到她会徒手接住还毫发无损,不相信的她用尽全力,用力往前刺,容顼年抬起脚跟,用轻功游走在双脚,人御力后退。直到身后有一棵树,她上了树,紧紧握着剑。 上官秋水抬眸,二人四目相对,衣袂飘飘,若非对方都恨不得彼此去死,想来这是一幅非常唯美的画面。 上官秋水说:“你真可恨!你该死!” 容顼年终于是彻底看清楚了这上官秋水的脸,皮肤白皙,五官端正,可比所谓的宣阳第一没人上官秋婉好看多了。想来平日里浓妆艳抹是故意扮丑,让上官秋婉的名声打出去罢了。 只可惜啊,生得一副这般好的相貌,结果是一个蛇蝎美人! 她正感叹呢,又有飞镖而来,便直接拍出一掌打在手背上。上官秋水的剑应声而断,她下意识的往前几步,容顼年侧身躲过飞镖的同时还不忘打了她一掌。 上官秋水顿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人就撞在了树上,肩膀上还被一枚飞镖准确无误的扎在身上。 她人便往后一倒。 “三姊!” “秋水!” 上官秋月瞬间收手,朝着上官秋水飞了过来,在人倒下去的时候一把接住。目光落在她殷红的嘴唇上,还有肩膀处的飞镖上,想杀容顼年的心更甚。 容顼年一脸无辜的看了一眼,双手摊开,耸了耸肩,好似说与我无关,是你自己扎的,把上官秋月气得就要骂人。可上官秋水忽然咳嗽两声,他又低头关心上官秋水去了。 容顼年忽然愣住,目光在二人之间游走,一副发现了大秘密的表情。 上官秋笙见此,觉得是动手的最佳时机,那些随从们看了一眼,也各自掏出随身藏着的匕首一拥而上,准备围杀容顼年。 容顼年察觉到身后有人偷袭,直接弯腰,匕首从她后背上方刺了个空。紧接着,后腿一踢,踢中上官秋笙的腋下,他手一疼,匕首就掉了。容顼年将之前买的三块钱100颗的玻璃弹珠,直接抓了一把,身体扭转过来时附着内力打了出去。 没有瞄准,就是随便撒。 准不准无所谓,那么多总有中的。 别说,她打出去十多颗中了五六个人,几个人纷纷捂着被打的地方倒在地上。 上官秋笙反应极快倒是全部躲了过去,见面前有把刀,用脚勾起来握在了手里。容顼年方才就接住了掉落的匕首,飞身到了上官秋笙后面,狠狠刺了下去。 上官秋笙抬起刀挡住匕首,只听当的一声,匕首刺在刀身上。容顼年旋转一些,准备换个方向,上官秋笙也顺势将刀一横架在脖子上。 二人手中同时用力,犹如扳手腕一样,一个想推远一点一个想靠近。容顼年觉得很无聊,没空陪他玩,于是收了匕首,抬起脚来对着他胸口一脚踢了出去。 上官秋笙喷出一口血也飞了出去倒在地上,正好砸在上官兄妹脚边。 “四弟。” 上官秋月瞬间看向容顼年,却见她嘴角也流了一抹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他走了过来,随手拿了随从手里的刀,看着容顼年:“你个病秧子,武功高又怎么样?你的身体能够支撑到把我也解决吗?” 容顼年没说话,只是看向了他的身后。 上官秋月听到了脚步声,用余光瞥了一眼,见是上官秋容,他一脸着急的跑了过来,来到他的身边问:“二哥,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倒了一地的人一脸疑惑:“怎么三姊和四哥都受伤了,大家也都倒在地上。容大人,你怎么……” 上官秋月打断了上官秋容的话,惊喜的说:“你来得正好。 我们热情款待这位容大人,可他却调戏你三姊,被发现后杀了司徒公子不说,还把你三姊和四哥打伤了。 你知道的,二哥不会武功,不能为他们报仇。你来得正好,如今他受了伤,替二哥好好教训他一下。” “他竟然如此可恶!”上官秋容说着瞪着容顼年,一把接过上官秋月手中的刀,结果反手架在了上官秋月的脖子上。 上官家所有人懵了。 这是干什么啊? 五公子,刀架错了,那是你哥! 第183章 漏网之鱼 “你在干什么?”上官秋笙更是忽然大喊一声,因为太过于生气又吐了一口血,显然伤得不轻。 上官秋月也是一脸不解的看着他。 上官秋容却冷笑一声:“若不是方才在角落里看清楚了所有,我也真的以为二哥你不会武功呢。 你们真是骗得秋容我好苦啊!” 说到这里,上官秋容是真的觉得委屈,眼眶瞬间染红,眼泪也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秋容,骗你是二哥不对。可我们才是一家人,你别犯糊涂啊!” “没有,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上官秋月还想说一些,试图让上官秋容放下刀,可不等他开口,空玄已经带着一群县衙来了。 他想说的话也没办法说出来,直接被县衙的人全部带走。 临走前,容顼年给他们每个人扎了一针,保管使不出任何的内力来。 “没事吧?”空玄担忧的问了一句。 容顼年摇了摇头,将手中的匕首收了起来,然后说:“走吧。” 带回县衙之后容顼年并没有直接审问,而是把人关入大牢,等着穆昭她们的消息了。 — 告示栏 一群百姓全都围在一起,看着贴在告示栏上的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开始议论起来,又询问谁认字,帮他们看看。 司徒颐伤好了一些便准备去县衙,一来是感谢容顼年,二来是道歉的。路过公告栏时,他听到议论声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发现贴了一张公告。 于是让人停了下来,吩咐车夫:“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是。” 车夫跳下马车,拨开人群走了进去,看着贴着的告示,上面只有简单的一句话,于是匆匆回来,说:“公子,县衙颁布通告,说是于七日后午时在广场审理妖怪吸血吃人一案,希望城中百姓都能去观看。” 司徒颐闻言微微挑眉。 竟然真的让他查清楚了? “回府。”他还是决定不去了,回去好好想想这件事。 吸血吃人案和司徒家毫无关系,可是这个案子积压了那么多年,死了那么多人,上面也派了官员下来调查。偏偏什么都没有调查出来,容顼年却这么快就查清楚了。 司徒家做的那些又真的能瞒得过他的眼睛吗? 或者说,容顼年早就已经知道了,只是一直放长线钓大鱼罢了? 他脑子很乱,没有办法去面对容顼年,如今只能回去好好想想,看看之后的路该怎么走。 马车离去,围观的百姓才敢大口呼吸。 “终于走了。” “可不是嘛,我大气都不敢出!” “不过刚才的话可听清楚了?” “ 听清楚了。他们说容顼年抓到了吃人血的妖怪,七日后再广场审理。” “妖怪都能抓到,容大人可真厉害。” “也不知道这妖怪到底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和我们一样两只眼睛一个鼻子,还是有三头六臂。” “不是说会蹦蹦跳跳的,不老不死的,应该和兔子差不多吧……” “不行,我得回去和婆婆他们说一声,到时候都去看看。” 一听这话,大家都有了想法,纷纷开始行动起来。 这吃人血的妖怪一直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她们一直很害怕,可如今被抓到了,心里的害怕就减少了不少,更多的是好奇,想看看这吃人血的妖怪到底长什么样,和他们人有什么区别。 其次,这妖怪一直闹得人心惶惶的,他们如今都不敢出门,既然被抓到了,那都要去看看,亲眼看到妖怪被处置了,心里才能安定。 还有一部分是曾经家里人被“妖怪”祸害了的,心里恨不得吃妖怪的血啃他们的肉,那天都准备去看看。 因而一传十十传百,不出一天的时间,宣阳百分之五十以上的人都知道了,容顼年七日后在广场审理吸血妖怪。 同一时间,容顼年整理了简单的卷宗后收入背包,准备休息一下。 她伸了一个懒腰走了出去,看到了丁平。 丁平走了过来,朝着容顼年拱了拱手:“大人,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好,我知道了,下去忙吧。” 丁平拱了拱手,握着刀柄转身离去。 容顼年叉着腰,看着今夜的月色。 大抵是快到八月了,最近的月亮又大又圆还特别亮,但今天有许多云层,月亮被云层遮挡,以至于今夜的夜比以往更黑一些。 “月黑风高夜,杀人夺宝时。”她说到这里嘴角上扬,转身坐在躺椅上,拿了一本书看了起来,好不悠闲。 空玄从外面走了进来,就看到这样的一幕。 什么也没说,默默去了容顼年的屋子,拿了一件披风走了出来,送到容顼年面前:“夜里寒凉,注意保暖。” 容顼年没有拒绝,笑着接了过来,随后说:“其实也不是很冷,冻不死。” 空玄无语。 在她身边的板凳上坐下,也不知道说什么,便沉默着。 还是容顼年打破的寂静。 她从背包里把那箫拿了出来,递给他:“这个还给你。” “不用,大人拿着吧。不过是一个小物件罢了。我记得大人会吹箫,空玄就会一首曲子,放在这里反倒是浪费了。” 容顼年:“……” 她也不是很需要啊! 她之前从系统那边签到出来的碧海潮生曲送有笛子,她不会吹箫啊。虽然都差不多,一个横着吹一个竖着吹,可指法不一样,吹出来的也不一样啊! 她怎么就会了? 恐怕还不如空玄呢! “你这也太谦虚了。” 空玄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对了,王家那边怎么样?” “带人过去时王家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里,当时被抓住了。全家上下都直接押入大牢,等待大人的处置。” “其他家呢?” “也全部关了起来。” 容顼年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有了账本,其中不少人家参与了这件事,容顼年让他们一个不落的全部抓了起来。 只是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容顼年已经让人把消息发出去了,给了七天的时间,想来也能让那个人得到消息了吧? 不过目前还是先关心一下今天的事情吧。 晚上估计也有得忙了! 第184章 你也配提我母亲? 深夜 凌晨两三点的时间,月亮渐渐西行,百姓们也都进入了睡眠。而宣阳一处地牢之中,关在大牢里的一群人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看着巡逻的人离去,上官秋笙才迫不及待的开口,看着对面大牢里被单独关押的上官秋容,一脸怒容:“上官秋容,你真是白眼狼。上官家供你吃喝,供你读书,你却如此报答我们的吗?” 上官秋婉还在有些不明所以。 她在听到一声尖叫后看着上官秋月几个人离开了,她也好奇发生了什么,于是立刻将衣服穿戴好,这才急匆匆往外走。却刚出门就被人从后面砸晕了。 再次醒过来,人已经在这里了。 她很想问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大家子除了上官秋仪外,其他人都在这里。而且…而且还有一个特别熟悉的人。 可是外面一直有人盯着,不许他们交流,只好一直把疑惑压着。听到上官秋笙的话,她就越发好奇了。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四哥,为什么骂五哥?还有……父亲,您怎么在这里啊?不是病得……”快死了几个字她不敢说。 是的。 上官天赐也在。 上官秋婉一醒过来就发现哥哥姐姐全都在,其中一个人很熟悉,是生病之前的父亲。父亲自从生病后就缠绵病榻,不见外人,她作为子女,但碍于男女有别也再未见过他,可如今父亲怎么好端端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有太多太多的问题了。 “我为什么骂他?你应该问问这个白眼狼做了什么!”上官秋笙冷哼一声:“姓上官,可是却帮着外人出卖自己家人,把一家人送进了这地牢之中。 上官秋容,我恨不得杀了你!” 对上官秋笙的话上官秋容一直没有言语,而是一直坐在隔壁的牢房里,靠着牢房背对着上官家的人,一直盯着外面看。 这里不仅仅是关押了上官家的人,还有一些其他家的人,不是在隔壁就是在对面,全都是一家老小。 其中王家一家四口也在。 王家那个小孩眼神无辜,靠在母亲怀里,王公子则是坐在地上不说话。王老爷则是一脸担忧和害怕,见对面的上官天赐一直不说话,于是便讨好的问了一句:“上官家主,这……这容顼年发现了我们做的事,可如何是好?” 上官天赐穿着一身古代电视剧里的白色囚衣,面容严肃,留着胡子,此时此刻正坐在中央摆着的板凳上,目光冰冷的看着上官秋容。 闻言,他没有回答王老爷的话,而是问上官秋容:“为什么这么做?” 上官秋容依旧没有回答,动都不带动一下的。 上官天赐顿时觉得怒火中烧,于是猛地一拍桌子:“上官秋容,回答。” 上官秋容轻飘飘的话响了起来:“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何要回答你的话?” “我是你父亲,你这个不孝子!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上官家百年基业,竟要毁在你的手中!” 听到这里,上官秋容的眼皮动了动,冷笑出声:“父亲?” 他坐起来,起身扭头看着上官天赐,道:“父亲不是十年前就病了,几年前就躺在床上下不了床,形容枯骨吗?你现在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说你是我父亲。 那我是相信你还是相信……二哥你呢?” “你……” “不如,你先告诉我,他为什么还活着!”上官秋容指着角落里闭着眼睛的上官秋城。 上官秋婉愣了一下,随即好奇的走了过去,看到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一时间想不起来这是谁。 “秋容,你怎么能这样和父亲说话?”上官秋水道。 “你闭嘴。你们都没一个无辜的。”他说完就继续坐了回去,闭上眼睛一副不想理会几个人的模样。 “上官秋容,出卖我们对你有什么好处?如果姓容的真的找到了证据,那么不仅仅是我们,整个上官家都逃不了。无论是你还是上官秋仪,都得死! 你这么做有什么好的? 这些年吃着上官家的喝着上官家的,身上流着上官家的血,可你却做出这样的事,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上官秋笙一直记着上官秋容最后出现,劫持了上官秋月,帮着容顼年的事。 因为他觉得上官家做的事之所以被发现,也全都是因为上官秋容告密的,因而一味指责上官秋容。 上官秋容也没解释什么,只是说:“我宁愿自己不是上官家的人,和你们没有任何的关系! 身上流着和你们一样的血,是我觉得最恶心的事!” 一句话成功让所有的上官家人都生气了。 包括一向对外以好脾气示人的上官秋水,她冷着脸呵斥一声:“放肆!上官秋容,你怎可说出这样的话!” “二哥,三姊,你们看,他就是和我们不齐心,和她那个娘一模一样!之前还觉得隐瞒他心怀愧疚,如今看来是一件无比正确的事。” 提起母亲,上官秋容脸色终于变了,他紧紧握拳,回头瞪着上官秋容。 他的母亲名为秋蔺,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本身家里定了婚约,和那人也两情相悦。和母亲说,是上官天赐看上了她的美色,强抢掠夺,杀了她的未婚夫,把她娶进府做了一个夫人。 继室嫉妒她的貌美,对她又打又骂的。 即便是他,小时候也过得并不好,总是被上官秋城和上官秋笙各种欺负。 后来更是逼死了母亲。 母亲告诉他,要忍着,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最好也不要和上官秋月他们争夺家产,否则会很惨。他一直装作什么都不懂,和家里人每个都搞好关系,就是为了让他们觉得自己没脑子,放松下来,为了这一天! 如今上官家的人都被抓了起来,他也就没什么顾虑了! 想到这里,直接爬了起来,对着上官秋笙凌空拍出去一掌! 上官秋笙的内力被封,只有挨打的份。 他本就被容顼年打成了重伤,如今更是伤上加伤,直接被打飞出去撞在墙上,噗嗤一声吐出了一口血,上官秋婉吓得大叫出声。 其他几家人大气不敢出,就怕被打。 上官秋水立刻去关心上官秋笙。 上官秋容却冷冷地说:“你也配提我母亲?” 上官秋笙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上官秋容,你放肆!”上官天赐怒拍桌子! 第185章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上官秋容看着他没有说话,最后默默的坐在原地,什么都不想说。 忽然,角落里的上官秋城传来细微的声音,上官天赐这才走了过去,在他身边蹲下:“城儿,你感觉怎么样?” 上官秋城只觉得心口火辣辣的疼,他揉了揉自己的胸口,看到上官天赐时还以为自己回到了家里,于是立刻激动的抓着上官天赐的衣服,道:“父亲,那姓容的竟然敢算计我,我要让他不得好死!” “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的处境吧。”上官秋月冷冷地开口。 他就说上官家为什么暴露得那么快,原来是上官秋城这个蠢货没听话,自己带人去杀容顼年。 结果人没杀了,还暴露了自己,暴露了上官家! 上官秋月哪里知道,这件事和上官秋城虽然有关系,但主要原因还真的是属于巧合了。 如果司徒忌没有安排人去杀她,那她也不会掉下悬崖,正好救了姜宛君,还发现了那个地方。她也不会看见那具尸体,从而遇见上官秋城,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了。 哪怕她本身就有些怀疑上官家的,可是一直没有任何证据,想要抓到上官家的把柄,她本意是想利用阴年阴月阴时的女子作为诱饵引蛇出洞的,没曾想凑巧了。 她的计划都没用上。 上官秋城被提醒,这才发现这里不止他们两个人,还有很多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一大堆。耳边还有不少人隐隐约约传来的啜泣声。 他们所在的地方也不是地下城,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看着更像是地牢。 他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着周围的环境懵了。 “这是在哪儿?” “当然是因为你这个蠢货,让容顼年发现了藏身之地,带着人一锅端了。” “不可能,那么隐秘的通道,他怎么能找得到?”那底下的通道完全是自己让人打造的,四通八达,机关重重,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找到密道? 更何况,他在那个女人逃跑后,以防万一就直接让人全部收拾东西离开,拿不走的能烧就全烧了,怎么会让人发现呢? 即便发现了那里,也无法找到密道! 就算不小心掉到河里意外发现了,可第那么高,那么陡峭的悬崖,一个人两个人或许能下去,可能下去那么多人吗? 真要有一两个人下去,定然会被守卫给杀了的。 上官秋城还在认真思考,上官秋婉却是听懂了一些。 家里人一直在做一件见不得光的事,隐瞒了她和上官秋容,如今这事暴露了,容顼年把他们全部抓了起来,等着砍头呢。 她从小过的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谁都得恭恭敬敬的敬着自己,她一直以为自己会衣食富足,平安喜乐,按照自己期待的那样过完一生。可是现在却告诉她,她要死了,而且是这样的死去,她怎么可能能接受呢? 她眼泪瞬间落了下来,哭得梨花带雨,一把抓住了上官天赐的衣服:“爹,我不想死,爹你快想想办法啊!” “爹,女儿还没成亲呢,我不想死啊!” 她哭的声音很大,以至于那些个其他家的女眷也被感染,原本小声抽泣的,此时此刻更是放声大哭,有的还不断辱骂自己家里的当家人,质问他为什么做坏事连累一家老小。 男人被说得烦了,直接呕吼回去:“哭哭啼啼的烦死了!怎么?这会儿怪我了!赚的钱你没花?那些药你没吃吗?你不想长生不老吗?” 这三个问题直接让妇人呆愣在原地,最后跑到一边角落哭泣去了。 上官天赐也觉得心烦意乱,一甩袖把人甩了出去:“闭嘴!” 上官秋婉被吓得一激灵,最终也只能闭嘴,眼泪不断的往下掉。若是以往,家里人都会安慰她,可是此时此刻没有一个人多看她一眼。 她心里觉得委屈极了,也萌发了一种仇恨。 他们做的事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为什么到头来自己却要承受这一切,陪着他们一起去死?为什么? 她紧紧握紧拳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 县衙 容顼年等得都快睡着了,终于等到了一些动静,立刻坐直了身体,和空玄对视一眼后,一起朝着地牢而去。 同一时间,一批黑衣人悄无声息的进入了地牢,结果却发现地牢里没什么人,只灵星关了几个,正在睡觉。 领头的那个人忽然脚步一顿,有些犹豫:“不对。” “哪里不对?” “这进来的太过容易了,而且关押了这么多人,竟然无人看守。” 被她这么一说,其他人也瞬间意识到了不对。 “上当了!” 他们转身就要离开,可大牢里那些个闭着眼睛的人纷纷抽出了一把刀,打开牢房出来,把他们前后围堵在一起。 双方瞬间打了起来。 最终一群人不是黑衣人的对手,纷纷倒在地上,黑衣人快速离去。丁平起身,阻止了其他人要追的步伐:“大人早有准备,随他们去吧!” 一群黑衣人来到外面,外面已经围了很多人,房顶上也站着不少的弓箭手,举着弓箭对准了他们。 黑衣人脚步顿住,目光看向一个地方,就看到对面的房门打开了,里面坐着一身穿白衣的俊美男子,他手里举着酒杯对着他们,嘴角含笑,一脸尽在掌握之中的表情。 “朋友,等候多时了。这月黑风高的,不如留下来喝一杯再走啊!” “谁要和你这个狗官对饮!呸!” 容顼年微微挑眉,笑着把酒杯放下,起身走到屋檐下背着手,叹了口气:“俗话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本想着来者即是客,便邀请各位品鉴一下这新得的酒,不曾想啊…… 朋友不仅不领情就算了,还骂我,这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他挥了挥手,房顶上的弓箭手得了命令,对着一群黑衣人便开始放箭。 四面八方都有箭矢传来,十几个人背对背而站,拿着刀将飞来的箭矢击落到一旁。 其中领头的女人,眸子一眯,举着刀朝着容顼年而去。 第186章 人间尤物? 容顼年黑色的眸子里倒映着飞来的身影,她却半点也不着急,面不改色的站在原地。 黑衣人只当她是被吓到了,心里有些不屑。 都说这容大人聪明,武功高强,如今看来还是有夸张的成分在。看她劫持这人,他们放不放人! 她得意的扬起嘴角,下一秒身侧挥出一条鞭子,一下就挽住了她的刀往后甩,她不受控制的往后倒。极快的停下稳住身形,扭头一看,发现是个刚成年的小丫头,顿时不满了。 “臭丫头,就凭你也想拦我?” “那就试试了。” 青青拿着鞭子和她打了起来。 同时,屋顶上的箭矢也停了,飞身而下,拿着武器和黑衣人打了起来。 领头的黑衣人打了一会儿,将青青逼退,随即说:“撤!” 黑衣人领了命令,纷纷不再恋战,各自准备离开。 容顼年道:“来都来了,不如留下来做客吧。” 下一秒,以四个人为一队的七八个队伍忽然间拿着一张大网出现,在黑衣人飞身上房顶准备离开时用大网将人给直接网住。 一瞬间,十几个人就被抓住了大半,只有几个身手比较不错的逃离了这里。 “狗官,你且等着,我还会回来的。” 女人气愤恼怒的丢下这么一句,彻底消失在黑夜之中。 闻言,容顼年只是笑了笑,说:“的确,很快就会见面了。” 青青揉了揉自己的胸口,收了鞭子走了过来,看着和自家公子一般无二的脸,不由得笑了:“别说,公子这易容术真的是越来越出神入化了。穆昭,你装的也挺像的,我还真以为是公子呢。” 闻言,被抓的黑衣人纷纷诧异的看了过来,就见那“容顼年”拉着脸部的一个角落用力一扯,只听撕拉一声,一张“面皮”被扯了下来,原本的容颜也变了一张脸。 这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容顼年。 他们又上当了! 想通了这一点,都有些担忧的看着那些人离去的方向。 穆昭看着身上的衣服,还有利用猪皮制作出来的面具,嗤笑:“那家伙也不是那么难以模仿,毕竟谁有他那般自恋。” “公子说那不是自恋,那是自信。人就得有自信……”她正准备长篇大论呢,结果穆昭嫌弃的说了一句:“果然不愧是容顼年的丫鬟,一个模子。” 穆昭摇了摇头,让人把黑衣人全部关押起来,而她也打算学着容顼年,用银针扎了几个穴位,封了内力,让他们没办法逃离。 结果还没等她动手,那些人就全部咬破藏在牙齿里的毒,随之口吐鲜血,死了。 “穆仵作,怎么办?”丁平等人从地牢里出来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不由得询问出口。 容顼年和空玄都不在,那只能询问穆昭了。 穆昭皱着眉头说:“送到义庄吧。” 义庄的人会把尸体运送到乱葬岗丢了的,一具尸体都有钱的,也当是让义庄的人赚点外快。 “是。” 穆昭说完看着外面的天空,沉默。 — 几个黑衣人负伤离开,藏进了一条巷子里,躲避了街上巡逻的人。 其中一人捂着一直不断流血的手臂,道:“没曾想这容顼年早就知道我们会来救人,早有准备。要不是我们跑得快,恐怕全部都要折在县衙了。 这狗官真是可恶!” “我们现在怎么办?” 一瞬间,几个人全部看向领头的那个女人。 她武功是在这些人里最厉害的,因而并没有负伤。 闻言,她低头沉思,最后猛的拍了一下墙壁,恶狠狠的说:“是我们低估了那姓容的狗官,没想到他竟然都猜到我们会去救人。看来只能回去告知主人,等她示意再行动了。” 其他人点了点头,认同了这个办法。 于是女人探出头去,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人后快速移动,身后的几个黑衣人紧随其后。 几个人快速上了屋顶,小心点往前走,很快到了贫民区的一处破烂屋子里,然后扭动一处烛台。一处墙壁移开了一些,几个人快速进入到了里面,门又很快跟上。 片刻后,一群人出现在了这个院子院子外面。 然而黑衣人并不知道。 他们一路前行,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左右,终于从一处林子里走了出来,朝着西南方向继续前行。 他们离开没有多久,容顼年和空玄还有陈远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几个人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四周。 发现这已经是宣阳城外了。 “真是一群老鼠,特别爱打洞。这宣阳和清禾都快被他们打空了。” 她说完看了一眼陈远,后者秒懂,拱了拱手后,施展轻功快速离开,朝着城中方向而去。 容顼年和空玄悄无声息的继续跟在后面,一路上给陈远留了记号。 大概在前行了四十分钟后,前面的黑衣人终于在一处庄子上停了下来。 这庄子很大,里里外外都有人巡逻,灯火通明。 附近都没有人家,孤僻又偏远。 二人对视一眼,避开了守卫,悄无声息的上了房顶,揭开一块瓦片看着下方。 领头的黑衣女人,摘了面纱跪在地上抱拳:“主人,我等任务失败,请主人责罚。” 她的前方是一张美人榻,榻上躺着一个人,她身形妖娆,穿着清凉,看不见面容,但只看身形就觉得是个人间尤物。 听到这话,她把玩着指甲上的红色豆蔻,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们有什么用?” 她话音落下,屋子里就多了好几条不同种类的蛇围了过来,纷纷朝着女人吐着蛇信子。 容顼年瞬间觉得头皮发麻。 她怕蛇啊! 她下意识的想抓住什么东西,于是胡乱抓了一把,直接抓住空玄的手,用力捏紧,好像这样才能缓解心里的害怕。 空玄看出来了她的害怕,于是便握住了她的手。 下面黑衣女人见此情形立刻磕头求饶:“主人,是属下办事不利。可是这事怪嘛容顼年,他早有准备……” 女人直接打断了她:“我不想听你这些借口。在我这里只有成功和失败,既然失败了就不问过程,下场只有一个!” 下一秒,一群蛇蜂拥而上,直接把黑衣女人给咬死了。 容顼年忽然间听到了嘶嘶嘶,是蛇吐蛇信子的声音,而且距离特别近,好似就在身后。 第187章 对抗蟒蛇 她猛地一转头,就看到身后有一条莫约两三米长,有巴掌粗的蟒蛇立在她的身后,朝着她吐着蛇信子,一双绿色的竖瞳隐隐泛着光,像是看到了食物的惊喜。 下一秒,蛇一口咬了下来,试图把她整个人吞下去。 容顼年身体比脑子更快,快速往旁边一跳一滚,人躲开了那蟒蛇的攻击,落在了院子里。那蟒蛇见此便朝着空玄而去,空玄也飞身下了屋顶。 两个人刚从屋顶下来,身旁就多了数不清,密密麻麻的蛇虫鼠蚁,看得容顼年头皮发麻。 她不是怕所有的昆虫这些,她比较害怕蛇这种冷冰冰软塌塌的东西和像蜘蛛、蜈蚣等这种脚特别多的。 尤其是她还有点密集恐惧症,看着这么多的蛇和昆虫,她感觉自己可以原地去世了。 一群黑衣人也走了出来,纷纷亮了兵器。 正屋的门被打开,屋子里那个女人走了出来。 黄色的吊带搭配一件红黑色的轻薄纱衣,一头棕黑色的波浪卷发,眉心挂着一条蓝宝石额饰。皮肤很白,一双桃花眼是琥珀色的眸子,但其他的五官和脸型就差了一点,但也不能说丑。 看到这双眼睛,容顼年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上官秋城的眼睛。 难怪所有人都说,上官天赐的原配配不上上官天赐,可上官天赐还是娶了她,并且两个人恩爱有加。 恩不恩爱的容顼年不知道,但结婚恐怕是因为这个女人的特殊吧? 实在是不能怪她多想,毕竟这个时代讲的就是“朱门对朱门,竹门对竹门”的时代,上官天赐家和这个女人根本就不适配,他们却宁愿被人笑话也要娶了这人,本身就奇怪。 女人把玩着自己的手指,那条蟒蛇从房顶上趴了下来,挂在屋檐下的房梁上,一双竖瞳冷冰冰的盯着两个人。 女人轻笑:“真是一群废物,让他们去做点事,不仅没做好还带了尾巴回来。” 她说着轻轻抬眸,目光看向两个人,最终忽略了空玄,看向容顼年。见她长得极为好看,笑容都真切了两分。 她一步步走了过来,行走之间身形妖娆,容顼年不得不感叹:这人容貌上虽有缺憾,可是这媚态……简直柔到骨子里去了。 她记得有个女明星外人对她的评价就是:三分容貌七分媚,加起来达到了十二分的美,比漂亮的女人让人觉得还要漂亮,还要吸引人。 眼前的人容貌还不及那个女明星,但是她的媚完完全全掩盖了这点不足。 她走到容顼年跟前,空玄便挡在她的身前,女人伸出来的手顿了一下,目光打量了一下空玄,颇为遗憾的说:“这身形倒是极好,容貌也好,可惜了……这毁了!” 她手向前,想用手指去触摸空玄的眉心。 空玄往后一躲,避开了她的手指。 女人也不生气,笑了笑,转了一圈就到了容顼年身边,伸手就要搭容顼年的肩膀,容顼年反手一把抓住,笑着说:“大婶,你虽然保养得很好,但是你的年纪都可以当我母亲了,还是尊重一点的好。” 容顼年这么一句话直接痛击女人的内心,她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瞬间就变了脸。 “你说我老?” “不老吗?”她微微挑眉。 “你……不知死活!”她伸着手,就要晃动手上的铃铛,可忽然间感觉到浑身无力,整个人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她艰难抬眸,看着俯瞰自己的容顼年,视线又下移看着自己的手:“你……下毒。” “没办法,对你这种人也只能用这种卑鄙的手段了。还好,成功了,毕竟我以为你会察觉呢。” 女人满心不甘。 她一直以来都是掌握主动,拿捏别人的,没曾想有一日竟然会失手。 她不甘的闭上眼睛,彻底晕了过去。 容顼年对空玄说捂住口鼻,自己也反手捂住,然后拿出来一个药包,对着四周的蛇虫鼠蚁撒了一把,那些蛇虫鼠蚁瞬间一哄而散。 只有那蟒蛇护主心切,快速靠近想要吃了容顼年,容顼年直接蹲下去用匕首横在女人脖子上:“再动,我杀了她!” 那蛇停下后歪了歪头,像是听懂了一样。 本以为到此就结束,有这蛇也能威胁那些人不敢动,可谁知那蟒蛇只是迟疑了片刻,然后快速移动,根本不带犹豫的朝着两个人而来。 容顼年很怕蛇,下意识的拉着空玄躲开。 那蛇没有过来,而是到了女人身边盘着。 容顼年以为它是救主,感叹还挺聪明,也担忧。毕竟那个女人醒了,想要对付就比较困难了。结果谁想到,那蛇看了一会儿,见女人没有醒过来,竟然直接一口把女人给吞了。 吞了? 吞了??!! 容顼年瞪大了眼睛,看着那说起来也不是很大的蟒蛇,竟然把比它大好几倍的人给一口吞了,它的腹部瞬间好好隆起。 而且那个人还是它主人! 怎么会是这样的一个走向? 不对…… 看着那蛇吞了人后就要离开,容顼年连忙抽下空玄腰间的白蟒鞭甩了出去,缠住蛇的七寸把它往回拉:“快,杀了它,不能让它离开!” 她倒是不觉得这蛇是为了救女人。 毕竟进了蛇肚子除非剖腹,否则不可能出来了,那蛇只能是想吃了这人。 它这么大,而且还沾染了人血,还很聪明,让它离开无疑是放虎归山,届时它会伤到无辜之人,岂不是造了杀孽? 而且,这个女人还要审判,就这么被吃了也太便宜了她! 她也是让上官家伏法的证据之一,绝对不能出事! 空玄一听,立刻抽出金蛇剑飞身而起,跳上蟒蛇的背上,将金蛇剑用力插入蟒蛇的七寸。 蟒蛇痛得不断扭动自己的身体,尾巴也胡乱的甩着,容顼年被这力道直接甩飞到了另外一边。 黑衣人们见此情形,便准备偷偷离去,让蟒蛇和容顼年他们互相厮杀,只是刚准备走,陈远已经带人赶到,将他们全部拿下。 陈远拿着剑冲了进来,看着这一幕有些震惊。 好大一条蛇! 而且还怀孕了? 第188章 地板下有东西! “公子,接剑!” 陈远知道自己冲上去只会添乱,于是毫不犹豫喊了一句,把自己手中的剑朝着容顼年丢了过去。 容顼年闻言回头,一把接住了剑,松开鞭子飞身而起,握着剑将内力全部蓄起附在剑上,挥出一剑。 剑气倾泻而出,落在了蟒蛇的身上,直接将它斩断成两截。 空玄见此,飞身离开蟒蛇背部,落在地面。 蟒蛇七寸受了伤,如今又被斩断成了两半,倒在地上后扭动了一会儿,最终没了动静。 空玄走过去在上半身七寸处把金蛇剑拔了出来,容顼年也落在地上。 陈远跑了过来,接住了容顼年丢过来的剑,目光落在地上的半截蛇身,还有一脸粘液的女人愣了一下,惊呼一声:“竟然是个人!” “把她带回去,卸了下巴,手上所有的首饰都给摘了,关押的地方也不能有任何可以敲出声音的东西。”她猜测这人大概是哪一种会巫蛊之术的人,能用一些声音和蛊毒来控制人心还有各种动物昆虫之类的。 以防万一,那些该防的,管她会不会,全都得防。 “武功穴位也封吗?” “封!” 不知道会不会,封了就对了。 “其他人送进县衙地牢,至于她送到基地,单间。” “是。” 陈远挥了挥手,立刻有两个人上前来,一脸嫌弃的将女人架着离开了。随即他又吩咐人把这些黑衣人的武功穴位封了,用绳子绑着,留几个人守着,其他人进屋子里搜查。 别说,还真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容顼年翻看着,忽然间看到了一个名字——贺娉婷。 这个名字,她脑海里瞬间想到了那个和自己有同一张脸的人,不由得微微挑眉。 [小优,不应该是我的前世今生吧?] 小优数据开始加载,一分钟后它说:[根据系统检测,贺娉婷和宿主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只是人的容貌数据有限,因而会有很多人复刻相同的一张脸。] 容顼年懂了。 平行世界嘛。 就像是她那个世界的几部电视剧,有自己的世界论,大世界背景就是“终极世界”,然后有不同的时空,每个时空都会有一个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分身,但是其实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不同的就是,她们不属于分身,只是异世界共用一张脸而已。 听懂了容顼年心里松了口气。 还好她不是贺娉婷的转世,不然她得恶心得睡不着。 不说贺娉婷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好是坏,但有一句话说得很对,有一个不好的前任就跟公 安局有了档案一样。 哪怕是转世,想到自己有上官秋城那么一个又坏又恶心的人,她感觉自己可以去死了。 还好不是! 她翻看着贺娉婷的资料。 资料不像现代那样详细,但是也有很多内容。 贺娉婷,出生于壬寅年卯月十二卯时,清禾县胡杨镇(以前的镇,被重新规划了)人…… 容顼年看着这出生年月日蹙眉。 人们的观念里,电视剧里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人一定是七月初七,出生在子时的人最为阴。又或者一年里七月是最为阴的,而七月里七月初七,十五这两天也为阴,一天里一到三点又是为阴时。 按照古代说法,双数为阴单数为阳,所以七月是阳月,甚至于还被称之为“吉祥月”,很多地方都会在这段时间举办祈福祭祀的活动。 当然,是在习俗之中,七月也是“鬼月”,因而也能说是阴月。但像鬼门大开的时间,也不是每年七月十五,而是七月十四,那个时候才是阴气最重的时候。 因而需要配上天干地支表最为准确。 而这人的的生辰八字属阳啊! 她又翻看了其他人的资料,基本上都是阳年出生的人,并非阴年阴月的人。 可之前看到的分明全都是阴年阴月的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想不明白。 “都搜过了?” “嗯,目前只有这些。” 容顼年蹙眉,摆了摆手:“罢了,回吧。” 容顼年说着准备离开,忽然间感觉脚下有什么不对,她移开自己的脚,看着脚下的地板。 地板下有东西? 蹲下身去认真的观看,发现这地板果然比其他的地板更加光滑一些,而且四个边边角角的缝隙没有填满。她又用手压了压,发现的确有些晃动,于是拔出一把匕首,沿着边缘插进去用力一撬。 砖块松动翘起来一角,陈远立刻搬开,里面的东西就露了出来,是一个用红色布包裹着的东西,看着四四方方的,不知道是什么。 容顼年正要拿起来,却听系统在脑海里疯狂闪红灯:[警报警报,危险危险!] 紧接着小优的声音传来:[宿主,上面有肉眼看不见的蛊毒,一碰即死,千万别碰啊!] 容顼年的手唰的一下收了回来。 [那怎么办?] [这蛊毒害怕金属物品,玻璃制品也能将其隔离,宿主可用镊子拿出来,然后用火烤烤,或者放阳光下晒一晒。基本就能把那些蛊毒给消灭了,然后喷点消毒水就行了。] 容顼年点头,就见陈远要去拿,于是一把拉住他的手,随即用匕首穿在包袱上挑了起来:“火折子。” 陈远从怀里把火折子拿了出来,打开吹燃递给容顼年。 容顼年拿着火折子放在包裹下面,全方面都烤了烤,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第一时间去拿,而是让陈远拿了一个盒子过来。然后用匕首把布挑开,露出里面的东西来。 是木简,上面用一根麻绳穿着制作成了一本书的样子,特别的厚。 她没拿,而是用匕首托着放在了盒子里,最后不放心的把那剩下的布直接全部烧了,以防有活着的虫子跑出去。 盖上盒子,又拿了一块布包着,容顼年套着手套自己拿着。 “公子,还是我来拿着吧。” “不用。” 她有系统,如果有虫子进入自己的身体,系统可以检测到,也能第一时间分析,找出解决办法,比较安全可靠。 她说完抱着盒子往外面走,陈远一脸担忧。 空玄拍拍他的肩膀,跟了上去。 容顼年准备拿回去让穆昭的实验室看看,那边都是金属隔绝的,最为保险。 第189章 当众审理 七日后 七月的天气说变就变,昨天还晴空万里,今天就乌云密布,看着就像是要下雨的模样。 然而即便如此,镇子上的人几乎都拿着油纸伞朝着广场而去,同时也有不少镇子上或者是村子里的人赶了过来,只为了看看所谓的“妖怪”长什么模样。 容顼年穿着黑色的官服,头上戴着帽子,端坐在最上方。陈远、青青和穆昭三个人左右两边站着。 空玄作为师爷,负责记录,因而坐在下手方的位置。 女捕快们站在前面,男捕快们则是拿着佩刀,把广场中央的位置围了起来,还有容家军的人,清理出来一条路。 人群里三层外三层。 司空妤从人群中,在容家军的护送下到了里面,陈远搬来椅子放在容顼年右手下方。 容顼年起身朝着她拱手:“见过郡主。” “容大人不必客气。”司空妤笑着,目光看着她,说:“听闻容大人抓到了那吸血的妖怪,民间对这妖怪传得神乎其神,因而便想来看看,容大人不介意吧?” “自然不会,求之不得呢。” 这后面还需要司空妤呢,她来了才好呢。 司空妤点了点头,这才坐了下来,目光看着前方。 容顼年目光直视前方,发现来的人也差不多了,但还是等了一会儿,这才打开地图,然后看着上面,只看到不少红点点在靠近。今天来围观的百姓也很多,系统的地图只能用红绿来区分自己和别人。 所以没办法区分百姓和那些人,因而她也只好收了。 收了地图,看向下面,忽而发现几个不断换着位置,还有些表情不对劲的人,于是看向穆昭。后者立刻上前两步,用手挡着嘴唇,道:“的确有些人微表情不太对劲,想来是等的人到了。” 容顼年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穆昭便挥了挥手:“时辰差不多了,带人贩。” 很快,一群穿着白色的里衣,上面在中央位置写了囚字的人被带了上来,一眼望去就有十几个人。看到被押在前面的几个人,百姓们都有些愣住。 “这个不是上官家的公子和小姐吗?这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说抓到了吸血的妖怪吗?” “你们看,那个是不是上官老爷啊?”其中有人眼尖的将最前面的上官天赐认了出来。 虽然上官天赐在上官秋仪出事那年就“病”了,之后再没有出现过在人前,如今也才不过几年了,除了头发稍微白了一点,模样还是没有太大的变化。 以前上官天赐总是在县城里搭棚施粥,自然是有不少人认识的。 “还真是,可是不是说上官老爷已经病得下不来床,容颜枯槁,快不久于人世了,怎么……” “还能是怎么着啊,自然是装出来的呗。”其中也不乏有一些比较聪明的人,很快就想明白其中关键,于是说:“容大人说今日审理吃人血的妖怪,这上官家的说不准就是那帮手呢。” “不能吧。”大多数人不相信。 “就是啊,上官老爷和上官家的公子小姐们都挺和善的,每年都会施粥救济百姓,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是啊。这上官家要说不讨喜的也就只有那六小姐,其他人都是大善人。尤其是上官二公子和三小姐,每年都会义诊,这会不会是搞错了?” 容顼年的耳朵极好,因而人群里的议论声也听了两耳朵。 对这样的言论她并不觉得奇怪,只因为调查的资料中上官家的确是表面做了很多。 上官天赐以前经常在城内施粥,偶尔布一些散碎的银两救济贫苦人家,帮他们度过危机。 上官秋月和上官秋水在十几岁的时候,就跟在父亲身后忙前忙后,更是在旁边支了义诊的摊子,给来领取粮食的百姓顺便看个病。 像上官家的铺子,价格普遍不高,普通人家也能消费得起的。 对比司徒家那种嚣张高调的为人处事,上官家是做人低调做事高调,因而宣阳和清禾的百姓对上官家几乎都是好评,觉得他们不会是这样的人也十分正常。 之所以是几乎,那也是因为有些人家是恨上官家,觉得 他们虚伪的人家。其中也有那些被救回来的人家,并不是冤枉人士,如今前来只是为了看看上官家最后的下场。 听到这些议论,他们冷哼一声,说:“可是容大人从来不说假话。” “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惯会装模作样,可别轻易上当受骗。” 对于这样的话也有人反驳道:“可是容大人也没说他们就是啊!” 对于这样的话,那些人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随即不再说话。 同时,那些人也全都被押送上了高台,面对容顼年跪了下来。 容顼年目光看向了其中同样跪着,身穿囚衣的上官秋容。他露出一抹笑容来,什么都没说,但容顼年却从他的眼神看了出来,他说了很多话。 他有谢谢,也有恳求,也有释然。 容顼年叹气,往左手边一个方向看了过去,上官秋容便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就见人群里站着一个人。她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裙,面容被面纱遮挡,眼眶泛红看着自己。 他嘴角扬起一抹笑,无声的说了四个字。 女孩眼泪无声落下。 上官秋容心中已经没有了遗憾,收回视线,深吸一口气,从容赴死。 容顼年拍了一下惊堂木,衙役们拿着杀威棒敲打地面,整齐划一:“威~武!” “自平治二十年开始,西陵各地就陆陆续续出现了年轻貌美的女子失踪一事。但因为各种原因,并无人在意,直到八年前,清禾城内接连失踪十几起失踪案,其中除了年轻貌美的女子,也有不少的孩子,官服才介入调查。 可八年来,调查的官员接连死去,凶手一直尚未落网伏法,以至于对这事愈演愈烈,民间出现了不少的说法。 其中便有司徒三爷家的司徒远公子亲眼所见,有一个面容枯槁的人,蹦蹦跳跳的行走林间,吸食了一女子的血液,从而便有了吸血妖怪一说法。 时隔三年,这妖怪再次作乱。本官坚信世间之事不过都是人心作祟,所以一番调查之下,如今终于将幕后之人上官天赐捉拿归案,今日当着宣阳和安平郡主的面,审理此案,昭告天下!” 她说完砰的一声,惊堂木再次被拍响,衙役们又再次击打杀威棒。 第190章 审判一 下面的百姓小声的议论着。 其中也有不少人在观望。 这次的事太过于重大,宣阳大部分有权有势的都被抓了,其他人家也是人人自危,自然是偷偷前来探探底,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会不会波及他们。 其中司徒颐也在。 广场附近有家酒楼,是司徒家的产业,站在二楼的一间厢房里,透过窗户正好可以看到这边的场景。 司徒颐身穿一身白衣,背着手,面色严肃的看着前方。他的身后跟着司徒雅云,还有管家以及奴仆,管家手里还抱着一个锦盒。 司徒雅云看着司徒颐,好几次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最终都没有说出来,只得继续看向前方。 姜宛君作为当事人和受害人之一,今天自然也来了。 她脸上戴着面纱,穿着一身杏色的衣裙,坐在不远处的马车里,容母和陈大夫还有家里的丫鬟芙蓉等都陪在身侧。 “胡说八道!”上官天赐想也没想就要直接否认,可容顼年根本不给机会,猛的拍下惊堂木,把上官天赐后面的话打断,说:“半月之前,本官和司徒颐大公子遭人刺杀,不慎掉落悬崖。大抵是神佛保佑,本官不仅命大没有死,并且发现了一个山洞。 本以为只是普通山洞,却发现了不少秘密。” 她说到这里,青青和陈远便从桌子上拿起了找到的账本、地图还有药瓶等,说:“大人去的时候,贼人已经离开。但离开过于帮忙,还是留下一些蛛丝马迹,其中就有遗留的账本,还有地图以及丹药。 这丹药根据医师和仵作辨别,其中加入了人血。 并且,次日大人再次遭遇刺杀,而刺杀的人被大人砍断砍断一条胳膊,此人正是你的长子上官秋城。如今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想狡辩?” “上官秋城?那不是上官家大公子的名字吗?” “好像是。” “那个人是不是上官秋城?” “看着有些眼熟,可是上官秋城不是十几年前就去世了吗?” “是啊。当年上官秋城死的时候,上官家风风光光的办了丧事,上官老爷更是伤心得昏倒过去,据说半个月才平复呢。如今怎么就死而复生了?” “什么死而复生?恐怕就是装死的,为的就是好在背后帮忙。” 上官秋城看着上官天赐,却见她脸色不变,冷笑一声,问容顼年:“容大人,说话也要讲究个证据。我儿秋城早在十几年前就去世了,所有人都可以证明的。” 容顼年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个上官天赐为了开脱,竟然都不认自己的儿子了。 “是吗?那要不要滴血验亲啊?” 上官天赐一噎,明显怕了。 “即便如此,可世界上断臂的何其多,大人如何证明是我儿去杀的你?” 容顼年没有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那你是承认他是你儿子了?” 上官天赐:“……” “他屡次三番刺杀大人,被当场抓住,何须证明?”青青又说。 穆昭也拿出其他的证据给百姓查看,说:“大人发现一间密道,让我等去查,顺着密道前去,可直通清禾上官府邸。这些丹药和在山洞里发现的一模一样,而这个账本也是从上官家取走的,上官天赐,你还有何话说?” 上官天赐自然是无话可说。 毕竟人是当场就被抓住的,丹药也是在那边找到的,他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反驳的。只不过是想着百姓们大概会信他说的,想要试试看看能不能为自己脱罪罢了。 如今看来,这容顼年在百姓的心目中地位名声远超于上官家,二人说的话可以五五开,而容顼年手上有确凿的证据,他自然是无法再辩驳。 可是他又不想那么快承认,于是依旧梗着头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穆昭直接被气笑了! “不怕,有人证!” 她话音落下,上官秋仪就从下方走了出来,直接跪在前面,朝着容顼年磕了一个头:“民女上官秋仪,拜见大人!” 在上官秋仪一出来时上官家的人就盯着她看,如今听她说话很正常,心里便有了不祥的预感。 “上官秋仪,你有何话说?” “启禀大人。民女可作证,民女的父亲上官天赐和长兄上官秋城伙同他人,在清禾城内抓人放血用来炼丹一事。” “什么?放血炼丹?”人群里,不少百姓听到这里纷纷炸开了锅! “上官秋仪,你闭嘴,你个白眼狼,和你哥一样!”上官秋笙立刻大声嚷嚷,容顼年使了一个眼神,青青快速飞了过去,直接扇了一个巴掌:“闭嘴,叫你回话时才能开口!” 上官秋笙不满,还想大声说话,结果又挨了一巴掌。 巴掌力道很强,他直接跌倒在地,扯到了胸部,几日之前的伤隐隐作痛。 “如实说来。”安静了下来,容顼年才说。 上官秋仪点头,缓缓说道:“八岁那年,我因为贪玩跑了出去,王家姐姐便跟在身后找到了我。训斥我时,忽然有人用麻袋把我们给抓走了。 再次被放出来时,我们已经在一个昏暗潮湿的地方,有很多和我们一样年纪的小孩。王家姐姐怕我害怕,让我闭着眼睛睡觉,等我醒过来时王姐姐已经不见了,只听到有人说话,而他们不是别人,正是我的父亲和哥哥。 我很高兴,以为得救了,可他们说……”上官秋仪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那个时候,回想他们的每一句话。 “父亲,秋仪这死丫头怎么办?” “到底是上官家的血脉,送回去吧!” “可是万一泄露了什么怎么办?”上官秋城一脸担忧:“况且,她和王媛清一起失踪的,若她安然无恙的回去,王媛清出了事,被人怀疑怎么办?” 虽然是亲妹妹,可只是同父异母的妹妹,上官秋城并不在意。 在他看来,上官家有他一个就够了,别说上官秋仪,就是上官秋月他们都不应该存在。 闻言,上官天赐沉思许久,说道:“那就把王媛清的尸体和她一起丢水里,最后看她命吧!顺便给你二弟三妹传个消息,看他们如何处置。” “父亲是想让他们也加入其中?”上官秋城的声音略有不满,可上官天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也只好压了下去。 心里则是不太平衡。 父亲好像更喜欢上官秋月和上官秋水,自己做了这么多却也比不过上官秋月,真是可恨! 第191章 装疯卖傻原来是假 “我只是不想我儿太过于辛苦,放心吧,这事问过了你母亲,她并不介意,反而很是赞同。” 听到这里,上官秋城终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点了点头。 上官秋仪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可是到底是个八岁的孩子,她惊恐之下还是不小心碰到了角落里的瓶瓶罐罐。上官秋城走了过来,发现她眼角的泪水,于是直接一把掐住上官秋仪的脖子。 窒息感传来,她睁开了眼睛,用力拍打掐着脖子的手。 上官秋城冷冷地看着她,不像是看妹妹,更像是看仇人。 “父亲,这丫头全都听到了。” “那就留她不得了,处理了吧。” “是。” 上官秋城直接一个用力,上官秋仪就彻底晕死过去,手也垂落下来。上官秋城没有检查,以为她死了,于是丢在角落里,之后和王媛清一起丢进了水中。 上官秋仪醒了过来就看着一堆的尸体,全都是男的,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她惊恐的后退,却看到趴在水里的王媛清,心中愧疚万分。 “对不起,王姐姐……呜呜呜,是我害了你!”她抱着王媛清的尸体想号啕大哭,又怕被人听见,只能小声的抽泣。 随即她发现这水是流动的,于是顺着水流而去,发现了一个洞口,于是拉着王媛清的尸体从洞口离开。 她想回家把这事告诉母亲和哥哥,可是因为体力不支晕了过去,等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家里了。哥哥和母亲守在床边,她立刻把发生的事全部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上官秋容年纪尚小却已经懂了很多,只是母亲对他说要隐其锋芒,因而平时看着很是愚笨。 听到这里,他下意识就要去报官,却被秋蔺一把拉住,对他摇了摇头,说:“没用的。官府和上官家沆通一气,去报官不仅没用,还会把自身陷入危险之中。 仪儿,你父亲和哥哥们总是来这里看你,我一开始也以为是担心你,如今看来是怕你醒过来。为了能够活下去,所以你要记住,从今天开始你就疯了,什么都不知道,谁也不记得,知道吗?” “为什么?”小小年纪的上官秋仪并不懂这些。 “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去,将来才能将真相告知天下,明白吗?”秋蔺说着一把拉住上官秋容的手:“容儿,你也要当不知道,并且好好保护好妹妹。 记住为娘的话,避其锋芒,不要参与上官秋城和上官秋月的纷争之中,明哲保身。” “孩儿知道。” 上官秋仪见哥哥都答应,也只好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果然,没多久上官秋月就来了,来看上官秋仪,得知她疯了,于是去看了看,见人说话疯疯癫癫的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于是请了许多的大夫过来。大夫的话都是一样的,上官秋仪落了水,又惊吓过度,所以得了失心疯,或许有一天会好,或许永远都不会好了。 上官天赐自己也不信,隔三差五给上官秋仪把脉,检查她的脑部,可发现的确没什么问题。但以防万一,他还是不想让上官秋仪活着,无奈秋蔺用性命保住了上官秋仪的命。 或许上官天赐对秋蔺真的有情吧,秋蔺死了他便没杀上官秋仪,但用金针扎在了上官秋仪脑子,让上官秋仪真的变成了一个傻子,也不让上官秋容学习医术,反而让上官秋容去外地读书。 上官秋容表面吊儿郎当,不爱学习,只知道练武,其他的都不在意。其实暗地里一直在用功读书,学习医术。 直到学院毕业后回了家,一边给上官秋仪拔出了针,一边开始寻找证据。 上官秋仪恢复记忆后知道秋蔺死了难过不已,但还是继续装疯卖傻。 那日穆昭上门,她是得了上官秋容的吩咐故意去穆昭面前说了那些看似疯疯癫癫的话。 “之前大人来上官家,便想将这事告诉大人,可是……”她回头看着上官秋笙继续说:“可是上官秋笙杀人灭口,竟将民女直接推去水中。 大人……民女今日所言句句属实,还请大人为民女,为王姐姐和民女母亲做主,将罪魁祸首绳之以法!” 她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呵,谁都知道我家七女疯傻多年,一个疯子的话怎可为证?”上官天赐道。 容顼年蹙眉。 这种时候了还不承认?真是嘴厚得可以筑长城啊! “大人,民女亦能作证。”姜宛君无视容母担心的目光,推开她的手,昂首挺胸的走到了前方,直接跪了下去。 “民女江州人士,乃江州富商姜家女,名宛君,亦可作证,上官一家泯灭人性,抽人血液炼丹,还请大人将尔等绳之以法!” “江州富商姜家?好像是听说姜家唯一的小姐丢了,姜老爷贴了悬赏,若能找到姜小姐者,愿用黄金万两回赠。” “这么说来不是假的?” “这上官家真能做出这样的事?还是人吗?” “大人,民女秦婉,亦能作证!” 人未到声先至。 众人看去,就见人群一辆马车里下来一个女子,明明是烈阳高照却穿着厚厚的衣服,脸色毫无血色,能够清楚看到青色的经脉,脸上的颧骨鼻梁眉骨突出,基本没什么肉。 她每一步都是颤颤巍巍的,若不是人扶着,恐怕走一步都会倒在地上。 她穿过人群走了进来,正要跪下去,容顼年却抬了抬手:“不必行礼了,给秦姑娘落座。” 衙役快速拿了个圆凳子过来放下,秦婉在哥哥的搀扶下坐了下去,还不忘给容顼年道谢。 容顼年也没想到秦婉和姜宛君都会出来作证,毕竟证据确凿,上官秋仪之所以出来也是她安排的,为的是让上官秋仪脱罪,这也是她答应上官秋容的。 毕竟这个时期,女子做什么都是错的,受害者有罪论更是最为严重。 哪怕她们被人绑架,遭受非人的虐待,大家都很同情,可还是会说她们被人掳去,谁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清不清白? 这种流言蜚语足以杀死一个人。 正因为如此,每年失踪的人都特别多,也不是只有七月才有人失踪,只是碍于名声,很多人选择隐瞒,不想声张。 容顼年也是担心这一点,因而被救出来的人有很多,但她没有让谁站出来作证。 想到这里,她看着二人的目光多了一丝钦佩。 这个时代,能在这种时候站出来,还是实名,真难得! 第192章 她不可以退!她也不会退! “上官天赐,你作恶多端,如今你还有何话说?” 说话的是秦婉的哥哥秦羽。 妹妹失踪多年,一直都找不到,他们一家既是担心又是庆幸的。 担心妹妹遭遇了什么不测,庆幸没有见到她的尸体,还可以安慰自己她还活着。如今妹妹终于找回来了,可却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大夫说她常年生活在阴暗潮湿的地方,有很多风湿病,导致身体逐渐虚弱,哪怕是烈日炎炎也会觉得犹如寒冬一般冰冷刺骨,走一步都是疼的。而且还有一些其他的病症犹如一个破布娃娃,缝缝补补的,就算好好养着也最多有十来年的光阴了。 听到这样的情况,秦家人无法接受,对上官家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他们简直不是人! “哈哈哈哈!”上官天赐顿时仰天长笑,更是直接站了起来,看着容顼年说:“是我做的又怎么样?容顼年,你真以为老夫没有留有后手吗?” 听到这话人群里炸开了锅,不敢相信这事竟然真的是上官天赐做的,一时间曾经那些好全都忘记了,指着上官天赐破口大骂。 尤其是那些个家里曾经丢过人的,这会儿哪怕不确定是出了意外还是被上官家抓走了,都把仇恨砸在上官家身上,捡起地上的石头或者是将手里的菜往上面丢。 有的情绪激动,更是恨不得冲上去把人大卸八块或者暴打一顿,还好容顼年早有准备,让人筑了一堵肉墙,百姓们始终无法突破。 容顼年闻言,脸色依旧平静,道:“你是说她吗?” 话音落下,穆昭就吹了一声口哨,然后就有两个人押着那女人走了上来,扑通一声丢在了广场上,上官天赐的面前。 “母亲!” 上官秋城看着身侧的人顿时脸色一变,满脸的担忧,但女人却昏迷不醒,没有半点苏醒的迹象, “你对我母亲做了什么?”他厉声质问容顼年。 “看来,老夫的确是低估了你这个对手!”上官天赐终于用一种平等的目光看着容顼年了。 容顼年嗤笑一声。 这人太过于自大,之前虽然被抓了,可总觉得他高人一筹,所以看容顼年的目光也是上位者看下位者的模样,带着轻蔑和不屑。 如今却是平等者的目光。 可她觉得上官天赐不配和自己站在一个水平线上,因而起身走了出来,背着手反用上位者看下位者的视线看着他,这让上官天赐格外的不忿。 “容顼年,你不能杀我,你也杀不了我!” “哦?是吗?” “你我都是聪明人。”上官天赐的话点到为止。 容顼年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日上官秋容看似无心说了一句话,容顼年当时没放在心上,但第二天时就明白过来他是在隐晦的提醒。于是特意让陈远去原上官家上官秋城院子里那棵树下看看,果然发现了不少的证据。 上面是更详细的账本,记录的不是少女的资料,而是谁参与了抓人,谁参与了抽血,买家的名字和地址还有身份,买了多少都写得清清楚楚。 她才发现,原来这个案子背后牵扯了那么多人。 宣阳以外的人她一个小小地方官动不了,但是宣阳内的人绝对可以,因而才有了一份简单的名单,抓了宣阳上官家所有的同伙。 但上面还有很多的名字,有各地的高官士族,也有京城的名门望族和皇亲国戚,甚至于还有其他国家的一些人。 上官天赐提起这个,无非是想威胁警告她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得罪的不仅仅是一个人。 可那又如何呢? 她这辈子不会高升了,再有三年就离开了这里,这时间大不了就是水来土掩呗。 想到这里,她嘴角上扬,点了点头,上官天赐自信的觉得没有人会为了普通人的性命去得罪那么多人,更不会断送自己的前程,所以他们上官家绝对不会有事。心里甚至于已经在考量,之后等回去了,要怎么报复回来。 容顼年让他们吃了这么多苦头,还丢了十几年累积的好名声,这个仇必须报。 却不料容顼年并没有按照他的想法来,而是缓缓开口:“历年来丢失的女子和孩子无数,便传有妖怪吸血一事,闹得人心惶惶。经过本官调查发现,此事实则以上官家为首的八户人家所为,只为抽取血液炼丹,制造长生不老之术进行牟利。 如今证据确凿,按照我朝律令,为首者上官天赐家产尽数充公、斩首示众,九族同亲,一律同罪。” 上官天赐瞬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容顼年,却见她神色不变,继续说:“其八户人家全抄家问斩,其奴仆一律发卖。” “尔敢!”上官天赐怒吼一声。 容顼年挑眉:“本官有何不敢?” “容顼年,就算老夫有罪,老夫也是士族出身,也是皇室姻亲。即便要定论,也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地方官!我要去阜阳,我要见陛下!”上官天赐激动的大喊。 容顼年对他的小九九心知肚明。 那么多人参与其中,那些人为了保命,为了继续“长生不老”,一定会为上官家脱罪,到时候上官家定然无罪释放,她容顼年就得以污蔑士族的罪名锒铛入狱了。 容顼年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呢? 她转身拿了一枚令箭,直接丢在了地上:“给我斩!” 现场一片寂静,无人动作。 刽子手们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容顼年被气笑了。 真是好得很啊! 司徒锋一事后,自己就没有再面对过这样无人可用的尴尬情况,不曾想今日又面对了同样的境地,真是人生无常啊! “怎么?你们都死了?本官的话没用了?” 下面的人不敢回答,只得低着头。 上官天赐见此哈哈大笑起来,上官秋笙更是嚣张的嘲讽:“哈哈哈哈,容顼年,即便如此你又能如何?你又能拿我上官家如何?哈哈哈哈,你杀啊! 你杀我啊!哈哈哈哈哈!” 容顼年闻言,立刻拔出旁边陈远手中的剑,丁平立刻跪在地上,抱拳:“大人,三思啊!” “大人,请三思!” 容顼年没说话,目光看向下方的百姓,他们眼神里有期待的、害怕的、担忧的,也有惶恐的、不安的,还有愤恨的! 百姓们难得走到了这一步,若她退了,恐怕他们也会觉得她和以前那些官员一样,再难以让他们相信自己。 她不可以退! 她也不会退! 第193章 你不是你爹生的 她提着刀往前走,丁平等人便立刻跪在了前面,再次阻止:“大人,三思啊!” “哈哈哈哈,容顼年,你杀不了我!”上官天赐得意的大笑。 容顼年看向四周,县衙们都跪了下来,就是陈远等人也都不说话。因为他们都很清楚,这件事牵扯有多广,而上官家也并非普通士族,容顼年真的不能动,否则将来麻烦不断,说不准会被降罪。 轻些被罢官,重些会有牢狱之灾啊,说不准还会殃及性命! 容顼年看着看着上官天赐的笑,只觉得十分刺眼,于是乎提着刀往下走,丁平等人挡着,那她就直接一脚踢开,无视后面的声音走到广场上,毫不犹豫的给了上官天赐一脚。 上官天赐直直倒在地上,就听容顼年没什么感情的说了一句:“下去给那些被你杀死的无辜之人忏悔去吧!” 上官天赐刚坐起来,眼睛里被刀面的反光晃了一下眼睛,然后就感觉脖子一疼,下一秒他就看到自己的头身分离,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他死不瞑目! 容顼年提着刀,脸上还染着上官天赐脖颈上飞溅起来的血液,鲜红的颜色在她苍白的脸上格外的显目。 她的动作太快了,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离得比较近的上官秋月也被血液飞溅在脸上,上官天赐的头更是从他面前滚了两圈停在上官秋水的面前。 “爹!”上官秋城崩溃的大喊一声。 众人也在这一声愤怒带着悲伤的怒吼声回过神,惊讶的看着容顼年,又看向倒在地上没有头颅的尸体,胆小的立刻捂住眼睛,跑到一边吐了起来,胆子大的则是暗暗感叹杀得好啊! 司徒颐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去,却不是轻松的,而是认命了。 “看来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也就是说明容顼年的确不是一个会开恩的人,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会因为浪子回头或者是上面的权力压制而放弃惩治一个坏人。 意料之中的事,但他还是抱有一丝期待,如今看来是没有了。 “云儿,走吧。” 司徒雅云知道司徒颐这话不是让她回家,而是让她离开宣阳。 这也是他们来之前说好的。 如果上官家的人被当场处死,那么他们就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不要再回来了。 城外已经安排了马车。 司徒雅云点了点头,往外走,走到门口回头却见司徒颐没动,于是疑惑的开口:“兄长,你不走吗?” 司徒颐盯着不远处的那抹身影,见她不眨眼的反手捅死了准备给上官天赐报仇的上官秋城,摇了摇头:“你先走吧,我还有事。” 司徒雅云没有多问,转身离去。 上官秋城倒在了地上,眼底弥漫着浓浓的不甘与恨意,看着面容冷峻的容顼年,抬手指着她:“容顼年,你…你不得好死!” “哦,我得不得好死不知道,但是你们一家都会在阴间团聚的。”容顼年低头看着他,没有什么表情,手中的刀还在滴滴答答的落下一朵朵血色梅花。 容母坐在马车里,透过马车的窗口看着这一幕,心情很复杂,更多的是心疼。 按照这个女儿说的,她生活的地方那么好,她也不需要面对那么多的危险,顶多就是一些社会的毒打。可是来到这里代替了自家女儿却要做那么多,想那么多…… 她的心里一定很不好过! 上官秋城闭上了眼睛,彻底断了气息,容顼年毫不犹豫的拿着刀落下,杀了昏迷的女人,干脆利落。 忽然,身后一阵冷风袭来,身体瞬间感觉到了危险,后颈的位置凉飕飕又紧绷了起来,她便立刻往前一步随即转身。 哪怕速度很快,但还是晚了一步,她的右剑被剑划破了一条不是很深的口子,丝丝雪珠冒了出来。 而伤了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官秋月。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绳子,拿着一柄只有十几厘米长的刺,看样子是发簪做的暗器,而且是上官秋水头上的。 他嘴角还有鲜血,想来也是强行解了血受了反噬。 “大人!” 容顼年杀人,那些人虽然震惊又担忧可是没有一个人动,如今容顼年有危险,除了维持现场的人全部围了过来将她保护起来。 容母更是吓得立刻下车,却被陈大夫死死拉住:“夫人别急,那边都是高手,公子不会有事的。” 上官秋月快速的给上官秋水割开了绳子,解开了她的穴。 “我拖住他们,快走。”上官秋月小声的说了这么一句,上官秋水却摇了摇头,眼眶蓄满泪水:“不,天下之大,我已无容身之地。更何况…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 “好,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大开杀戒吧,杀一个不亏,杀两个是赚。” “那就杀了他!”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容顼年。 上官秋月点了点头,二人便朝着容顼年靠近。众人自然是不会同意,于是快速的迎了上去。 上官秋容跪在原地,被容顼年提溜着站了起来站在她的身后,上官秋婉吓得胡乱的躲,最后找到一个角落蹲着,嚷嚷着别杀我。 容顼年漫不经心的拿出一块帕子,将脸上那些让她觉得恶心的血液擦去,还不忘问上官秋容:“有个消息告诉你,想听吗?” “什么?”上官秋容情绪毫无波澜。 “在上官秋城母亲那里发现了不少东西,其中有她暗中搜集的证据。而你母亲之所以会进入上官家,也是因为她的生辰八字属阳,被人看中了而已。 并且……你不是上官家的孩子。” “我不是上官家的孩子?”前面的事上官秋容早就知道了,所以听到这里并不觉得有什么惊奇的,可是后面这句话让他怔愣在原地。 什么叫他不是上官家的孩子? 容顼年有些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该同情还是应该为他高兴了。 “在她的住所发现了很多丹方,其中一封书信上表明你母亲的体质特殊,所以没有抽取血液,而是想要她的…处子血还有孩子的脐带血等。但是她又不愿让上官天赐和你母亲有关系,因而找了一个人,而那个人是你母亲的未婚夫……” 容顼年怕说不清楚,索性把放在背包里的竹简给了上官秋容,方便他看,直接割开了他身上的绳子。 第194章 留一口气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上官秋月武功不敌空玄,被空玄一掌拍了出去受了伤,上官秋水分了心,被陈远一剑刺入身体。 上官秋月眼神微变,看着上官秋水倒在地上,最后看向他好像说了什么,他眼泪忽而落下。容顼年抬手,叫停了其他人,就见他快速起身朝着上官秋水而去,把人抱了起来。 “秋水……” 上官秋水想说什么,可是一动就感觉胸口喘不上气,有什么东西堵着,最终张嘴也只是吐出一口血来。她泪光滟涟,抬起手来想最后碰一下上官秋月,可最终还没碰到就死了。 她的手往下掉时被上官秋月一把抓住。 他的眼神绝望又无助,心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而红着眼睛看向容顼年,其他人还以为他要发疯杀容顼年,立刻挡在前面。容顼年把人推开,就见上官秋月放下上官秋水的手,握着簪子做成的刺,指着容顼年,声音沙哑: “容顼年,我诅咒你不得好死,诅咒你众叛亲离,孤苦一生,永失所爱!” “随便。”容顼年敷衍至极。 上官秋月不甘的看了她一眼,用手中的刺抹了脖子,最终抱着上官秋水,跪坐着死去。 上官秋容看完了手中的内容,心情很复杂。 原来从他出生开始就是一个计谋。 这是上官天赐记录的事情,上面详细说了,上官家除了上官秋城和上官秋月之外,没有一个人是上官天赐的孩子。 上官天赐有一个爱人,两个人从小相爱,就等着婚嫁了。可忽然有一日冒出来一个未婚妻,家里所有人都逼着他娶这个人,只因为这个人是西域人,会巫蛊之术,能让上官家更上一层楼。 他无法忤逆家中的安排,只好应了下来,因而心上人伤心之下嫁了他人。 之后上官秋城的母亲因为要做更大的事,不得不假死离去。之后心上人也因为夫君死去回到了清禾,他便娶了心上人为妻,有了上官秋月,因而对上官秋月这个儿子特别的喜欢。 之后的妾都不是他想娶的,而是上官秋城的母亲看中让他带回来,为的是他们的脐带血和胎盘。 所以除了上官秋城和上官秋月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之外,他、上官秋水、上官秋笙还有上官秋婉都是毫无血缘关系的一群人。 就是他和妹妹上官秋仪也是同母异父。 如今看到上官秋月和上官秋水如此,也明白了过来。 别说他了,就是其他人也都看出来了。 关系好的兄妹哪有关系这么好的?这一看就是有一腿! 不过他们都不知道两个人毫无血缘关系,只觉得这二人是同母同胞的亲兄妹,却有这样的感情,简直就是丢人现眼,惊世骇俗,没有下限。 容顼年看了一眼地上的人,转身上了高台,对着下面的人说:“如今罪首上官家已伏法,其他的人,一律诛杀!” 一听这话,上官秋仪连忙朝着容顼年磕头:“大人,民女的哥哥是无辜的啊,他从未参与这事,还请大人饶他一命!” “大人,罪民死不足惜。”上官秋容跪了下来,并没有想求饶的意思。 “本官并未想杀你。”容顼年叹了口气,说完后又看向下方的百姓,大声道:“上官秋仪虽为上官家女子,可属受害人,如今第一时间出来指正,大义灭亲,当属无罪! 上官秋容一直以来从未参与此事,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反之,上官家的罪也得一并承担。但念在上官秋容曾几次三番提供有力的证据,也算将功赎罪,便免去死罪,杖责六十,剥去上官姓氏,以儆效尤!” 对这样的处罚,有很多人不满,可是容顼年做出来的决定,也没有人敢当面反对,因而没有质疑的声音。 上官秋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轻笑一声,跪在地上朝着容顼年磕头,道谢。 容顼年没说什么,挥了挥手,于是其他人就被进行了斩首,广场的地基本都被染红了。 之后搬来长凳,上官秋容趴在上面,被打了六十板子。 好在他有武功底子在,被打了六十大板不会要了他的命,顶多就是有一段时间下不来床了。 同一时间,一条巷子里站着几十个黑衣人,把这巷子塞得满满当当。 其中一人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对着前面的人说:“首领,别苑和上官家都找了个遍,没有找到主子要的东西。” “确定没有?” “是的,属下们将地都翻了过来,可什么都没找到。不过在别苑的地砖下发现一个藏东西的地方,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闻言,为首的黑衣人沉默了。 另外一个黑衣人开口,声音明显是个女人的,她说:“那日容顼年跟踪那些人去了别苑,抓走了梅娘,难道说是被他给拿走了?” “不管是不是他拿走的,总之这一趟都是要去的。主子要的可不仅仅是那东西,办不到,你我都得自杀谢罪!” 闻言,黑衣人们全部低下头来,谁也不敢开口。 他们都很清楚,主子的脾气喜怒无常,而且做事不留情面,杀人不眨眼。以前还好,上面有人压着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如今那人病危,也没几年活头了,主子做事也就越发无所顾忌。 若是稍有不顺,他们都得拿命去填! “弟兄们可都准备好了。” “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行动。” “上官家那些蠢货,本以为还有点用,结果……哼,还是得我们出手。”他冷哼一声,吩咐道:“通知所有人行动,空玄可杀,容顼年给我带走,还有那东西,必须拿到,否则提头来见!” “是!” 一群人快速消失了。 广场这边,该伏法的伏法了,于是容顼年说几句话,警示那些有小心思的人,“我容玉在这里警告所有人,只要我容玉在这里一天,那么就别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坏事,否则我一定会把人给揪出来,不管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后台有多硬,我都不怕。 不怕的尽管来试!” “好!” 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所有人都纷纷附和,对着容顼年鼓掌。 容顼年这才宣布事情结束,让百姓们回去,告知那些没来的人,必须让吸血一事昭告天下。 哪有什么妖怪吃人,无非是人心作祟! 利欲熏心! 第195章 利诱不成改威逼 轰隆一声,所有人纷纷抬眸,就见天上的乌云越来越多,一滴滴的雨点落了下来,不过十几秒钟的时间,大雨便倾盆而下。 雨水冲刷着地面上的血迹,将周围的地都染红了。 百姓们纷纷逃离,躲避这场大雨。 青青也在打雨点的时候撑开了油纸伞举在容顼年的头上。 “下雨了,公子,咱们回吧。” 容顼年看着她手中的油纸伞,接了过来撑开,说:“这里等会儿会乱,你送姜姑娘回马车,然后带着夫人一起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青青闻言一脸担忧,可容顼年沉默着看着她,眼神里的是不容拒绝的严词,她也只好点了点头,朝着姜宛君走了过去。 “姜小姐,咱们回吧。” 姜宛君抬眸看了一眼容顼年,点了点头,转身跟着青青离开了这里,容顼年不放心,让陈远也跟着去。 穆昭也带着容家军离开,只剩下衙役们和义庄的人在冒着雨将尸体抬上板车,秦羽也就扶着秦婉离开了。 容顼年撑着伞,身侧站着同样撑着油纸伞的空玄,还有尚未离开,在后面防水布下面的司空妤以及她的丫鬟随从几个人。 容顼年的目光一起看着下方忙碌的众人,直到义庄的人将尸体拉走,丁平才转身过来朝着容顼年抱拳,脸上已经全是雨水:“大人,尸体收敛完毕。” “这雨太大,回去吧。” 血液有雨水的冲刷,地面会变得干净的,至于掺和血的雨水,会流入底下,排出城内的。别小看古人的排水系统,那简直就是杠杠的。 丁平等人已经淋湿了,因而伞也不带了,就打算这么淋着雨陪他们回去,容顼年却说:“你们先回去换衣服,厨房熬了姜汤,回去后喝了就休息吧,别得了风寒。” “可是……” “去吧。”容顼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丁平也只好点头,带着人离开了。 容顼年这才扭头看着司空妤:“郡主,下官派人送你回去?” 司空妤微微蹙眉,刚想开口,可忽然间又想到了什么,于是笑着点了点头,容顼年就让女捕快们撑着伞送她回去。 这下好了,这里就剩下容顼年和空玄了。 “走吧。” 空玄微微点头,走在她的身后一步。 因为下雨,原本还热闹的集市瞬间安静下来,街上也没有什么人了,偶尔有几个还没来得及回家的城外百姓,正站在屋檐下避雨,等待雨小一点后回家。 二人沉默的走在路上。 有一瞬间,空气好像短暂的停顿了一秒钟,有风过来,伞上的雨水也朝着里面偏了偏。容顼年瞬间将油纸伞抬高了一些,就看到一个黑衣人直奔自己而来,她不慌不忙的抬起手,内力注入手掌拍出。 来人握拳,击中在她的掌心之中,明显也带着内力。 只听砰的一声,以二人为中心,一层内力凝聚的波浪朝着外围扩张,空玄九十度下腰,油纸伞撑在地面浅浅避开了迎面而来的内力。 他腰部发力,朝着右侧翻转两圈,站了起来。 周边的摊子全都被毁了,而中央两个人还在暗暗比较。 容顼年掌心旋转握拳,拳对拳击打出去,黑衣人被震了出去,脚尖滑动出去很远停了下来,黑色的鞋子已经湿答答的。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衣,头上戴着一顶避雨的斗笠,手里拿着一把长剑。那剑很长,莫约有一米三往上,而他本身看着将近一米九,哪怕穿着衣服,却也能看出来他紧实的肌肉。 在他停下的瞬间,屋顶上多了很多的黑衣人,随即飞身而下,直接将容顼年和空玄二人团团围住。 容顼年的伞微微举高了一点,眼前的视线没了遮挡,她看向那些黑衣人,眼神尖锐的看到了腰间的令牌,于是笑着后退,嘴里说着:“看来又是来找你的。” 空玄没说话,抽出了腰间的金蛇剑。 他刚有动作,黑衣人们一拥而上,大部分围攻空玄去了,而另外一部分和最开始那个黑衣人,将容顼年围了起来。 “容大人,我们主子有笔生意想和你谈,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容顼年挑眉:“竟然还有我的事?” 她撑着伞颇为意外。 “自然。”黑衣人拱了拱手,说话的语气竟然都温和了许多:“我们主子非常欣赏容大人,因而特意让我等来请容大人前去做客。只要容大人愿意,我们主子可以答应您任何要求。” “这般大方?” “要什么都行?”她又问。 “自然。无论是钱、权还是地位,还是娇妻美眷我们主子都能给得起。”黑衣人几乎是没有思考的回答了这么一句话。 容顼年开始思考。 这个时代有权有势的人很多,他们也很有钱,但是能够这般自信的说让一个人有权有势的那定然不是普通人。不是皇亲国戚就是什么皇家的皇子公主之类的,反正不是什么善茬。 容顼年虽然的确很好奇这个人是谁,但是她还是不准备去看,毕竟什么都不了解,就这样去了,自己到时候会更被动。她更喜欢把所有的事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而不是被人掌握在手里。 因而哪怕好奇,她也不会傻乎乎的上去。 “那真是可惜了,容某对这些身外之物并不是很喜欢,宣阳县令已经足够了!”容顼年淡淡的回了这么一句,黑衣人的脸色瞬间就不是很好了。 “我们主子看得起你我等才这般好声好气的与你说话,还望容大人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是利诱不成改威逼了?”容顼年笑着问。 黑衣人算是看出来了,容顼年根本没有想去的想法,刚才也不过是耍他玩呢,他的脸色更臭了。 “既然如此,那我等只好用些强行的手段请容大人前往一叙了!”他说完挥了挥手,那些黑衣人便全部亮出武器,准备来硬的了。 容顼年并不害怕,神色未变。 “那就试试谁更厉害了!” 她话音落下,周边的房顶上就出现了不少容家军,没有半点废话和犹豫,拿着手中的弓弩对着黑衣人就射。 瞬间的功夫,不少黑衣人应声倒地。 穆昭也飞了出来,甩出一根银针,黑衣人只觉得后脖颈一阵酥麻,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昏迷前他看着容顼年露出一抹成竹在胸的笑,他才知道容顼年早就算到了,在这里等他们呢。 好奸诈的人! 第196章 司徒颐的邀请 穆昭来到容顼年身边,看着倒在地上的人:“怎么处理?” “送到基地关着,让空玄处理吧。”她说着看向了对面的空玄。 大概是地面有点脏,雨水混合着泥土和鲜血,他衣摆都湿透了,白色的衣服也脏污不堪,和上面的白色衣服差异很大。她心里有些微微蹙眉,快速移开了目光。 她记得自己也没什么特别的洁癖啊,怎么感觉现在就有点洁癖了呢? 空玄听到这话下意识抬眸看着她,却见容顼年移开了目光,他后面的话就没有说出来了。 “那你?” “我还有事。” “那好吧。” 容顼年点了点头,拿着油纸伞一个人往前走,穆昭带着人处理黑衣人,空玄有容顼年那句话也只好留了下来。 容顼年走了一会儿雨就渐渐小了下来,而前面的街头停了一辆马车,上面的灯和旗子都有司空两个字,可见身份。 她走了过去,司空妤也下了马车。 丫鬟给她撑着伞,她双手端正的放在小腹位置,嘴角含笑:“容大人的事情解决了?” “解决了。” “那是要和我说些什么吗?” 容顼年没有说话,而是走了过去,在距离司空妤几步之遥的距离停了下来:“想来郡主已经明白了,容某恐怕不需要多说什么。” “你就这么相信我?就不怕我也参与其中?” “我相信郡主。” 容顼年说完拱了拱手,朝着右侧的街市离去了,司空妤看着她的背影笑了。 “郡主,你和容大人打的什么哑迷啊?为什么奴婢一句都听不懂啊。” “没什么。” 司空妤没有说明白,摇了摇头。 丫鬟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一脸花痴的盯着容顼年离开的背影,忽而感叹:“不得不说,这容大人长得仪表堂堂相貌不凡,又是个顶好的官员,不惧势力只为了还百姓一个海晏河清,真是一个难得的人。 难怪不少人都想嫁给容大人。” “怎么?你想嫁?”司空妤难得的打趣,丫鬟瞬间红了脸,不好意思的说:“哪有啊!不过我只是觉得这容大人特别好,和郡主很是般配呢。” 说完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她一脸的惊恐,有些害怕司空妤会生气,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她,发现司空妤并没有生气,她才松了口气。 “是奴婢说错话了。” 司空妤依旧没有说什么,心里却在想丫鬟的话。 容顼年的确是一个特别好的人,如果自己不是心有所属的话,有那么一个救命之恩在,或许真的会喜欢容顼年呢。 如果他也在,一定会和容顼年成为知己好友的吧,因为他们真的很像! 想到这里她眼神带着眷恋和思念。 “回吧,毕竟容大人难得求我一次,总得为他办好事才行。”司空妤说完转身上了马车。 丫鬟一脸懵然。 容顼年有求郡主吗? 两个人说的话就那么几句,而且听着半点没有要让郡主办事的意思啊? 她有些想不明白,但司空妤转身,她立刻转身,把伞撑着向前,努力抬高,让司空妤上了马车她才上去,也就把这事给抛之脑后了。 另外一边的容顼年行走在街头,在距离府衙没有多远的地方看到了一个不知道等待多时的背影。 身侧的人对着他说了一句,他便转过身来,嘴角扬起一抹笑,然后走了过来。容顼年不知道司徒颐在这里干什么,但还是走了过去。 司徒颐朝着她拱了拱手,温和一笑:“拜见大人。” “司徒公子这是?” “之前曾和大人有过约定,要请大人吃饭,可是总是发生各种意外,这饭也是一推再推。择日不如撞日,颐在万和酒楼已经备下酒菜,不知大人今日可否赏脸?” 容顼年没有第一时间应下,司徒颐只当她是怕自己设下埋伏,于是说:“没有其他人,就我和大人二人,大人可敢?” 这万和酒楼的确是司徒家的产业,如今她是一个人,自然也是要小心谨慎的。 不过她也好奇司徒颐今日目的到底是什么,于是点了点头:“好。” 司徒颐笑容更大了些许,接过了下人手中预备的伞,撑开对着容顼年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 万和酒楼 今日下雨酒楼本身就没有客人,如今店里的小二也离开了,只有一个厨师做菜,还有掌柜的亲自招待上菜,酒楼里异常的安静。 容顼年坐在窗边撑着头,看着不远处的县衙,听着房檐上落下砸在地面的雨滴声。司徒颐给她倒了一杯茶,说:“这茶是来自扶月国的,名叫桑落,听说饮了之后会感觉到淡淡的忧伤,犹如生死离别之苦。 几年前,颐偶然得了一块,今日特意拿出来给大人尝尝。” 闻言,容顼年便来了兴致。 她不是特别喜欢喝茶,但是原主喜欢,以至于她也就懂了很多茶。听到这种的茶,心里很好奇,于是决定尝尝。 她端起来放在鼻尖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反而没什么茶味,里面好似还有其他的东西,不过她一时间分辨不出来有什么。送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细细品尝,发现就是简单的花茶,只是不知道是什么花。 花味不是很浓,里面加了蜂蜜还有一些中草药,因而入口无味,之后是花和蜂蜜的甜,最后是苦味。 苦味弥漫整个口腔,让容顼年不适的蹙眉,随即放下。 司徒颐也端着茶杯品尝,但注意力一直在容顼年那边,茶什么味道他也不是很清楚。 见人放下了,于是也放下了茶杯,笑着问:“大人觉得如何?” “怎么说呢,简单的花茶,入口带着甘甜,回味苦涩,不是什么好茶。” “看来颐是被那人给诓了。” 容顼年没有说话,拿起筷子夹了最近的一个菜放入嘴里慢慢咀嚼。 司徒颐继续品茶,良久他放下茶杯,起身朝着容顼年拱手:“其实今日约大人是有三件事。” “哪三件?” “第一件便是请大人吃饭,第二件事是为了感谢大人的救命之恩,那日若非大人,恐怕颐已经死了。” 他的表情极为诚恳。 容顼年看出来的确是出自于真心。 第197章 司徒家覆灭 “那最后一件事呢?” 闻言,司徒颐直起身来,看着容顼年,许久叹了口气:“是为了司徒家而来。” “哦?”容顼年更好奇了。 “颐知道,大人手中已经有了司徒家许多的证据,让我司徒家锒铛入狱也只是时间问题。所以,颐今天来,是想和大人做个交易…… 不,与其说是交易,不如说是恳求。” 容顼年没想到司徒颐今天来竟然是为了这件事。 不过司徒颐说的没错,这段时间那紫衣可是帮她搜集了不少证据,但是不足以将司徒家彻底扳倒,主要是司徒震那个人虽然蠢,但是藏东西是真的很深,紫衣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关键的东西。 司徒颐这么说倒是让她好奇,他今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了?是为了司徒家的名声,又或者是为他求一条活路呢? “你说。” 司徒颐转身,把放在身后架子上的盒子拿了过来放在桌上,才说:“这里面装着的是司徒家历年来和官府的账本,还有私自敛收百姓赋税等明细,也有司徒家所有的房契地契还有库房钥匙。颐想用这些东西,换云儿一条生路,也想让你大人放过颐的父亲。 颐愿以一己之力承担所有的罪责。” 容顼年看着他,发现他眸子真诚,没有演戏的成分,一时间有些不懂了。 这一两个两个的,坏得没边,但是到了最后都来这死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那种赶尽杀绝的无敌大反派呢。 她抿了抿唇:“我记得司徒公子志向远大,如今怎的……” 司徒颐正要回答,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震惊的看着她,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眸子,心里便什么都明白了。 他忽而笑出了声。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我能让紫衣回去,那就不是单纯的毫无证据。按照我的性子,宁可错杀不会放过。” “宁可错杀不会放过……”他默默琢磨这句话,觉得容顼年说出这句话十分违和,不过也没反驳,只是点了点头:“是颐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大人,总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没曾想早已经进入了大人的圈套。” 若是那番话被说了出去,那司徒家九族就得灭了,这个姓怕是也保不住了。 可容顼年没有说出去,那么说明她其实并不是像她说的那种心狠手辣,也是有自己的底线……还有自己内心的一种“善良。” 但她不知道,这种善良在如今的时代就是一种催命符。 司徒颐摇了摇头,觉得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毕竟容顼年连这事都知道,那么自然是掌握了不少司徒家的证据,他拿出来这个不过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罢了。 容顼年之所以没动司徒家,不是因为证据不够充足,而是因为上官家的事迫在眉睫。 若是他们家和这事有关,恐怕也不会让他来到这里和她说话了。 他苦笑一声,端起酒杯朝着容顼年举杯示意,然后一饮而尽转身离去,不带任何停留,背影落寞又无助。 容顼年坐了下来,目光看着眼前的盒子没有说话。 — 第二天 上官家的事情大街小巷都还在议论,感叹知人知面不知心,一直以为的大善人结果却是披着羊皮的恶狼,做的事猪狗不如。 甚至于那些所谓的善事,也不过是为了各方面获取猎物所做的,他们却对这样的人感恩戴德,说出去都要被笑话死。 短短一天的时间,不说宣阳,就是靠近宣阳的安阳县,还有周边县城都听说了这件事,所有人都对上官家破口大骂,也对容顼年赞赏有加,觉得这是个为民谋取福利,做事的好官。 而那些个利益被殃及者听到容顼年的名字则是好奇居多。 他们并未参与抓人抽血炼丹,无非是从上官家那边拿了丹药自己吃,或者是做人情讨好上面的人。如今没了上官家还有别家,对他们影响不大,只是不知道容顼年手里有没有账本。 就怕上官天赐留了一手,到时候他们都得倒霉。 因而,不少人暗搓搓的打探消息。 却不曾想,第二天陈远刘带着人把司徒家围了起来,一时间吸引了不少吃瓜路人纷纷驻足。 “这是怎么了?” “不清楚啊。” “容大人之前说会还宣阳一个宁静,让我们安稳,这上官家还有不少家族都被抓了拉了下来,莫不是轮到了司徒家?”其中一个人说了这么一句话,一下子打通了所有人的任督二脉似的。 “你别说,还真的有可能啊!” “司徒家仗势欺人,作恶多端,早就该铲除了。” “可不是,活该!”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陈远带着人走进去。大堂中央的主位坐着司徒颐,下方坐着司徒家的谋士白羽白先生,丫鬟奴仆们跪在不远处,瑟瑟发抖。 司徒震和司徒雅云不知去向。 看到陈远,司徒颐笑了:“等候多时了,容大人没来吗?” 他起身,伸出了手,一副等待处置的模样,这让陈远微微一愣,还是让人给司徒颐和白羽上了枷锁,对于他的话也难得回答了:“大人自然有其他事要忙,没功夫过来。” 司徒颐眼神暗淡了一瞬,什么也没说。 “陈头儿,没找到司徒震和司徒雅云。” 陈远点了点头,说:“那就按照流程,抄家,所有奴仆带回官伢等候处置,将司徒颐和谋士白羽还有紫衣一同带回县衙,听候大人处置。” “是。” 一个时辰后,陈远带着人走了出来,围观的百姓几乎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不少人手里拿着刚从菜场里捡来的烂菜叶子,准备打司徒震。可是等人出来,不见平日里最为嚣张跋扈的司徒震和司徒雅云,只见司徒颐,一时间愣住,也没动手了。 怎么就司徒颐一个人? “司徒震难道提前跑了?” “八成是。”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陈远带着人离去,而身后的捕快和容家军,一部分负责抬着一箱箱的金银珠宝,一小部分负责押送奴仆们,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从这里离去。 陈远走在前面,后面是司徒颐和白羽。 司徒颐看了一眼白羽平静的神色,开口说:“没曾想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你说对吗?大人!” 大人两个字让白羽看了他一眼,但什么都没说。 司徒颐却只是笑了笑,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只是心中感叹,是他对自己太过于自信了。 第198章 我是书生,不会打仗。但你是理科生! 县衙 容顼年将司徒家所有的资料整理好放在一个盒子里,又把备份的放在一个盒子里,刚放好陈远就进来了。 他朝着容顼年拱手:“公子,司徒家已经全部查抄,司徒颐已经关入大牢等候处置。罪人司徒震和司徒雅云不知所踪。” 容顼年听到这里,挥了挥手,陈远便退了下去。 她打开地图搜寻司徒震,发现司徒震正在朝着宣阳城靠近,又搜索司徒雅云,发现人在朝着宣阳外而去,看样子目的是安阳县。 父女俩没在一起,那么想来不是一起离开的。 她退了回去,却发现一个地方聚集了很多人,她将地方放大。这里不属于城镇也不是村子,却有很多密密麻麻的红点点。她又放大,看到了这个地方的名字时挑眉。 这不是司徒震的位置吗? 看来司徒震是带了人回来。 “青青。” 守在门外的青青立刻探头,“公子,您叫我?” “去叫穆昭还有丁捕头他们到二堂议事。” “好。” 青青一溜烟跑了。 容顼年也起身朝着二堂而去,刚出了房门却就看见了空玄在屋子里,想到他是主簿,自然也要把他叫上,于是就走了进去。却见空玄拿着一把小刀,正准备刮自己刚冒出一些的头发。 “你不是 不是和尚吗,剃头做什么?” 空玄的手一动,抬眸看着她。 容顼年却走过去把刀拿着放在桌上,然后说:“别剃了,有头发多好看啊,留着吧。二堂商议事情,走啦。” 她说完转身就走。 空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小刀上,又抬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有再动手,起身跟在后面去了二堂。 两个人到的时候,只有穆昭没到。 “大人。” 众人起身朝着容顼年拱手。 容顼年点了点头,在上首位坐了下来,空玄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然后等着穆昭。 等待的时间,丁平几个人也不甘寂寞,想到容顼年并不是那种严肃的领导,平时里相处很是随和,因而这会儿便和容顼年聊起了司徒家的事情。 “大人,您真是这个!”丁家宝朝着容顼年竖起一根大拇指,说:“这司徒家家大业大,让历任的大人都头疼不已,大人您刚来一年就直接连根拔起了,我丁家宝佩服您!” “是啊。不仅是司徒家,还有这妖怪喝人血的事情也是闹得人心惶惶的,没曾想大人竟然侦破了此案,我们都觉得长脸呢。” 容顼年只是笑了笑,看向丁平:“对了,之前陈高因为杀人入狱,如今已经表明真相,把人放了吧。” “啊?” 丁平挠了挠头,一脸诧异:“大人说的可是那为钱财杀了一家三口,并且残忍分尸的陈高?” 容顼年点了点头,说明了真相。 她也是从司徒颐给的东西里面看到的。 被杀害的张士一家,当家人是在司徒家做事情的,在一家铺子里当个账房。因为司徒锋祸害了一个姑娘,而这个姑娘正是张士的女儿,司徒震为了摆平这件事,便提议让张士往上一步,让他不要计较,也不要闹大。 只因为当时为官的是方孟谦,他一心想要为了宣阳,也不惧怕司徒家,如果知道了这件事司徒家名声必然受损,司徒锋说不准也有牢狱之灾。 因而,才有这么一出。 可张士疼爱女儿,自然是不情愿,表面答应,实则是想去报官。但是没想到司徒震派人一直盯着,知道了他的心思后就派人把一家三口都给杀了。 本意是悄无声息的解决,奈何派过去的太笨了,把人给杀了。 没办法,只好想办法摆平。 不料张士的好友陈高因为家里老母亲生了病,所以来找张士借钱,看到了一家三口被杀。他惊慌之下跑了,却被司徒家的人抓住,本来是打算杀人灭口的,可是司徒家觉得这个是机会,于是把一家三口分尸,隐藏那姑娘被祸害的迹象,栽赃给了陈高。 陈高被抓,一开始矢口否认,说人不是他杀的,但是在方孟谦调查之后的第二天,他就改口说是自己杀的人。因为去找张士借钱,结果张士不愿意,所以他就一怒之下把人杀了。 其中细节说得很清楚,再加上司徒家找了上面的人施压,方孟谦也只好结案。 听完事情的真相,众人一阵唏嘘,感叹:“这司徒家真不是人。” “那陈高临时改口也是被人用钱收买。如今坐了几年牢,也算是同罪的处罚,把他放了吧。” “是。”丁平点头,但没动。 他们还有事,等说完了后面让人去放了就是,反正都一样的。 刚说着,穆昭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营养如今跟上了,穆昭养白了也有肉了,身高也有一米六五左右,穿着一身红色的劲装,扎着现代高马尾,走路带风,倒真有一副女将军的架势。 只是可惜了,这个时期女子虽然可以当官也可以当将军,可是那只是有权有势的人家。因为有规定说了,只有士族门阀可以进入仕途,普通人家的孩子想都不要想。 除非运气好,遇到一个贵人,也能够一飞冲天,达到自己的目的。 否则穆昭还真挺适合当女将军的。 她走进来朝着容顼年抬了抬下巴,然后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众人不约而同看向容顼年,她却并不觉得失礼,笑着说:“既然人已经到齐了,那么就来说正事吧。” “我得到消息说,司徒震在城外三十里处集结了一队军队,想要攻打宣阳城。所以今日找各位前来,就是想问问大家的看法,有没有什么御敌之策。” 众人安静了许久,随后瞪大眼睛。 “司徒震这老匹夫,竟然敢如此!”丁平拍桌而起,满脸怒气。 “司徒颐还在这里,他难道完全不顾自己儿子的死活?” “你已经想好对策了?”穆昭看着她问。 容顼年耸了耸肩:“我一个书生,哪里会带兵打仗啊!” 穆昭:“但是你理科生!” 容顼年:“……”理科生就会打仗了?你这是有什么误解吗? 众人:“???”啥是理科生? 第199章 让姜宛君留下 “理科生是什么?”捕快李明疑惑的开口。 “闭嘴!”容顼年瞪了他一眼,李明立刻闭嘴。 “我说你这是刻板印象!”容顼年一脸认真:“我是理科生,但是我又没上过战场。” 她是理科生没错啊,可是她只是单纯的对数学还有化学实验比较感兴趣,但是谁说理科生就会带兵打仗了?她两辈子加起来,除了军训的时候哪里见过那阵仗? “行吧。”穆昭挑眉。 “既然如此,那就我来负责指挥吧。”她说着看向容顼年:“能有准确消息,有多少人吗?什么时候过来?” 容顼年打开系统地图查看,粗略的数了数,说:“大概有几万人,目前毫无动静。按照路程来说,此时不出发,那么今夜到明日天亮都不会出现,其他的暂且不好说。” 其实她完全可以利用空间,购买大批火药的,可是火药这东西太猛了,而且完全可以更改一个时代。太过于提前也不是什么好事,还是交给后人吧,当然了……必要的时候她也会拿出来自保。 穆昭思考,然后抬眸:“咱们给他们来一个空城计,瓮中捉鳖如何?” “什么是空城计?”有人问。 “听从安排就知道了。” — 司徒震大概是想要一举拿下,前面几天都安安静静的,也给了容顼年他们更多的时间进行布置。容顼年也在这个时间带着一些人建造古代的武器,像什么弩车啊袖剑啊等。 这天,安慧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大人,有您的信。” 容顼年蹙眉。 她的信? 难道是裴贠的信? 她接了过来,看着封面只有“容贤侄亲启”几个字,而这字体并不是裴贠的,再联合称呼她为贤侄,容顼年忽然间有了预感。 “哪来的?” “说是江州的信。” 果然! 容家得势时谁都是朋友亲戚,容家落败后,只有原主这个病秧子撑着,以前那些个说是容家世交的好像一夜之间不见了。在原身记忆里,除了一些乡亲之外,可没有什么叔伯。 而原身就像梁山伯一样,附近的乡亲没人认字,谁会给她写信呢? 只有江州的姜老爷! 想到这里,她把书信拆开,认真阅读,眼底有些诧异,随即叹了口气。 注意到容顼年神色不对劲,安慧担忧的问:“大人,是出什么事了吗?” 不会是司徒震那边已经打过来了吧? 容顼年说:“给我准备一匹快马。” “是。”安慧立刻离开了。 容顼年将书信装好放在怀里往外走,但想到了什么,转身先回了书房。 良久,到了县衙外面,安慧已经把马牵了过来,她翻身上马朝着容家而去。 很快就到了家门口,下了马把马儿拴好却感觉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她的心里格外的不舒服,身后也凉飕飕的。想到了什么,点开地图,果然发现有几个红点点在不远处躲着。 仔细一想就知道是谁安排的人了。 原来司徒震打的是这个算盘! 她暂时没有理会,而是敲门。 开门的是阿勤,看到容顼年一脸高兴:“公子,您回来了。” “母亲她们呢?”容顼年大步走了进去,问了这么一句。 阿勤快步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回答容顼年的问题:“夫人在姜姑娘那边,姜姑娘准备回家了,可是她的伤还没好,夫人不放心,便让她多留一段时间。说是您给姜家写了书信,姜家那边也不会过多担心的。” 容顼年点了点头,吩咐阿勤:“你去准备一辆马车。” “是。” 阿勤转身离去,容顼年继续往前,来到后院客房,这里大门敞开着,屋子里容母和姜宛君以及丫鬟芙蓉和张婶都在这里。 姜宛君的包袱都收拾好了,放在桌上,容母正拉着她的手劝说。容顼年从外面进来,容母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于是立刻说:“玉儿,你来得正好,宛君这丫头伤还没好,非要回家,我也劝不住,你帮着劝说两句。” 张婶和芙蓉一同朝着容顼年行礼,安静的站在一边。 容顼年闻言看向姜宛君,后者立刻起身行礼,脸色还很白,没什么气色:“容大哥。” “你要走?” 她说:“伯母和容大哥收留宛君多日,宛君不甚感激,可是父亲身体一直不好,如今宛君离家许久,着实有些担心,便想回去了。 而且,宛君的伤已经无碍了,容大哥和伯母无须担心。” 容顼年没说话,从怀里拿出一封已经拆了的书信递给她。 姜宛君虽然有些好奇,但还是接过来打开看了起来,发现书信上是父亲写的信,说是他一切安好,知道她在容家所以十分放心,不用着急回来。等他身体好一点,就会亲自上门拜访感谢,顺便把她接回去。 她认真看了一遍,确定是父亲的笔记,心下松了一口气。 容顼年眼底闪过一丝歉意。 “这书信是刚收到的,想着你担心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而且现在城外并不安全。司徒家的人集结了几万人马虎视眈眈,又在回江州的必经之路不远处,我担心你此时回去太过于危险。” 姜宛君依旧脸色担忧。 “这样,等司徒家的事情结束,我送你回江州,如何?” “是啊宛君,如今不太平。你一个姑娘家我们如何放心?若是途中出了事,我以后都没脸去见玉儿的父亲。总归也不会等太久的,是吧玉儿?” “也就最多三天。” 容母期待的看着姜宛君。 姜宛君沉思片刻,觉得这也不无道理,如今收到了父亲的书信,那么证明父亲还没有出事,最终点头答应下来。 “那宛君只好再叨扰几日了。” “不会,怎么会呢。”容母拉着她的手安抚:“你在这里陪着我说说话,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到这里,容母忽然间想起了什么,看向容顼年:“玉儿,那司徒家……” “母亲放心,没什么事。已经安排妥当,不过这里毕竟是城外,不太安全,母亲和姜姑娘还是一起去县衙吧,更安全一些。” “玉儿安排吧。” 容顼年点了点头:“张婶,芙蓉,帮夫人和姜姑娘收拾东西,咱们即刻出发。” “是。” 第200章 司徒震来了 容家门外,马车已经准备好了,阿勤牵着马站在一旁等着容顼年他们。 张婶和芙蓉背着一个包袱,里面都是洗漱用品,衣服什么的县衙都有,就是没有也可以去买,主要是容顼年让省时间。 陈大夫背着自己的药箱也跟在后面。 四个女眷上了马车坐在里面,阿勤驾车,陈大夫坐在车沿上,容顼年骑马,朝着县衙而去。 几个人刚走,就有几个人跑了出来,看了一眼离去的队伍,暗骂一声。 “这姓容的真贼,竟然提前想到把人接走了。” “不然直接上,把人拦下?而且姓容的也是一个人,有他在手,主人的计划简直不费吹灰之力,那些人自然得乖乖打开城门。”其中一人自认为自己说的计划非常完美,却被其他几个人瞪了一眼。 为首的男人更是直接给了他一巴掌,大骂:“你蠢啊!想死别连累我们! 大公子二公子他们都不是这姓容的对手,你觉得你能在他手下讨得了好?” 那说话的人不敢言语了。 “那怎么办?” “人都走了能怎么办?回去复命!”他不耐烦的回了一句,准备离开时却又觉得不甘心。 这要是就这样回去了,那主人肯定会怪罪他们的,得做点什么事弥补一下才是! 想了想,他去做了一个火把出来,看着眼前豪华的容家,二话不说就把火把丢了出去。眼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可是谁曾想,火把进去后就没了动静,他懵了。 难道是丢水池里了? 不能啊! 他是朝着屋子的墙角丢的! 他换了几个地方,可无一例外,火把丢进去后就没了动静,几个人被吓到了,以为是闹鬼了,直接撒丫子离开了。 而另外一边,容顼年这里第一时间就收到了系统小优的消息,说是有人想攻击容家。 那里的一砖一瓦都是系统里买的,所以水冲不到,火烧不坏,就是拿着大锤去砸也砸不倒,除非是有重型机器把它直接夷平,或者是容顼年这个系统宿主自己毁掉。 听到消息她也并未在意。 把人接到县衙后安排好,容顼年去找穆昭他们商议事情。 司徒震既然派人盯着那边,那么恐怕是想要抓了容母她们用来威胁容顼年,如今计划被打断,怕是会狗急跳墙,今天就动手。 因而她第一时间打开地图盯着那几个红点点,回到宣阳城时那几个人也差不多靠近了那边大部队。 果不其然,一个时辰后大批的红点点朝着宣阳城聚集,按照时间来算,再有三个小时就能到达城外。 容顼年让要出城的百姓立马出城,路上碰到来县城的人也叫回去,但只有离得近的可以离开,其他的就在城内待着。 夜幕降临,城门紧闭,司徒震带着几万人马到达了城门下。 看着高达三十多米高的城墙,只有寥寥几个人巡逻,司徒震一脸的得意。 容顼年再厉害又怎么样,那还不是一个兵都没有的光杆元帅,对上他这么多人,这么高的城墙筑了也没用。自己只需要强攻,或者是把城门围起来,到时候容顼年弹尽粮绝,自然会开城门的。 这士族门阀的身份如果容不下,那他就弃了,自己自立为王,在这宣阳照样逍遥自在。 他想到后面的生活,越想越觉得美,立刻让人叫门。 同一时间,容顼年坐在二堂,下面坐着司空妤,空玄等人站在一边,都在等待消息。 容顼年一点紧张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淡定的喝着茶。 她的眼前是别人看不到的一块透明面板,上面有很多红点点靠近,其中有三股比较少的朝着东西北三门而去,南门距离了很红点点。 “对了,上次容顼年托我办的事已经办妥,书信和东西已经让人秘密送往。” “好,多谢郡主了。” “不必。”司空妤脸色不是很好,眼中有着淡淡的忧愁:“如今江州也不太平,所以书信可能得晚上一段时间了。” 容顼年点头,表示明白。 司空妤长叹一口气:“如今这天下是越来越不太平了。” 简直就是内忧外患! 她也对这些引发战争的感到愤怒,如今西陵和月国战争已经爆发,正是国家危难之时,却还有人引发战争,只是为了一些利益。 江州的郡守如此,这司徒震亦是如此,更别提还有很多如同他们一样的人。 这内忧外患之下,百姓的日子恐怕是更不好过了。 容顼年只在书上看到过南北朝时期很乱,具体有多乱也没仔细去了解过。更何况,这里只是一个类似于南北朝背景时期的架空朝代,她更不清楚了。 最近一直在忙碌宣阳的事,无心顾及其他地方,江州的事也是今日收到的书信上看到的,才知道江州如今有内乱。 江州的郡守忽然揭竿而起,想要自立为王,建立了号,想将江州作为首都,所以最近在清理不愿意臣服的士族门阀和各地官员。上面让距离离得最近的建州郡守和徐州郡守联合镇压。 因而江州乱作一团。 姜宛君家正好在江州城中。 姜家不是士族却是特别有钱的人家,打仗除了兵力之外金钱也是必要的,所以姜家如今也被严密监控。姜老爷的书信上说的就是让姜宛君留在这里,会更安全。 容顼年也怕她看到书信会反应激烈,不给书信让她安心也怕劝不住她要离开,没办法,只好自己仿写了一封书信。 好在,她以前被舅舅逼着学习书法,还会临摹,模仿别人笔迹也是手到擒来的事,否则还真的有些困难。 “是啊,这天下都不太平。” 不仅仅是西陵,就是其他国家亦是如此,战争不断,内忧外患都十分严重。 西陵只是一直没有爆发而已,如今平治帝慢慢放权,让不少人开始蠢蠢欲动了。 这江州之乱恐怕只是开始…… 李明急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朝着司空妤拱了拱手,这才看向容顼年:“大人,司徒震带人来了,正在城外叫喊,让您去见他。” 容顼年起身,看着司空妤说:“等得也够久了,郡主在此歇息,下官去看看。” “一起去吧。” 司空妤起身。 容顼年没有拒绝,点了点头,背着手往外走,其他人跟在后面。 第1章 当然得有准备 城楼 容顼年几个人登上了城楼,目光看着下方。 因为是夜间,外面的人举着火把,几乎是人手一把,在这黑夜里形成了一片光亮。因而,哪怕司徒震什么也没拿,城楼上的人也能清楚的看到他的模样。 而司徒震也抬眸往上看。 城楼有火盆,同样是灯火通明,因而他一眼就看到了一身白衣的容顼年。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拉紧缰绳,说:“容大人,真是好久不见啊!” 容顼年挑眉。 还真是许久不见了。 自从上次在司徒家一别后,司徒震再未出过门,她也再没去过司徒家,还真的再也没有见过他,算起来都已经有大半年了。 这大半年来一直都是和司徒颐打交道的。 “是好久不见了。本官正在找你,没曾想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司徒震冷哼一声:“不知道容大人给小儿灌了什么迷魂汤,以至于他铁了心胳膊肘往外拐,妄想把老子送进大牢去吃牢饭。如此,我也只好为了自己搏一搏了。” 司徒震想到司徒颐就来气。 自从司徒颐那次受伤后回来,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仅放弃了之前的那些生意,甚至于还让他别在做什么坏事。 笑话,他做的是坏事吗? 他分明只是想让司徒家变得更好而已。 可司徒颐那个白眼狼,不仅什么都不管了,甚至于还想把家里所有的东西都给容顼年,包括这些年来家里做的所有事。 这怎么可以? 他这分明是要毁了司徒家,毁了他司徒震啊! 司徒震万万没想到自己会生了这么一个白眼狼儿子,可是劝又劝不住,家里的那些人只听那个白眼狼的。好在,家里的军队并不听司徒颐的,真正的权力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 等他拿下宣阳,抓住了容顼年,非要找到那个白眼狼,好好的教训一顿不可。 至于杀了司徒颐这样的想法,司徒震是不会有的。 毕竟古代重男轻女,他这一辈子就两个儿子,而司徒锋已经死了,司徒颐再怎么样也是唯一的儿子,他自然不想绝后。 “容顼年,我也不和你废话,现在你打开城门,并且对我司徒震俯身称臣,我便饶你一命如何?” 容顼年没有回话。 司徒震继续说:“别强撑了,你容顼年固然武功高强,可是能一个人对付千军万马吗? 你容顼年不过是一个县令,又无兵力。哪怕安平郡主在又如何,她的守卫又有多少呢?我估算……两百人吧? 城内百姓信你又如何,可他们手无寸铁,能和我司徒家精锐部队对抗吗?” 容顼年沉思许久,说:“若我打开城门,你能不伤害城中百姓吗?” 司徒震听到这里,只当容顼年害怕了,于是点头答应:“当然,我保证。” 容顼年抬手,给青青使了一个眼神:“打开城门!” 做戏做全套,听到这话,一旁的青青蹙眉,一脸的不赞同,想要劝说:“公子,不能信他!” “开城门!” 青青满脸不甘,可是又无可奈何,只好下去开城门了。 司空妤不知道容顼年他们的计划,听到这话也微微蹙眉。她也明白,如今司徒震带着几万人到了城下,容顼年没有兵,也没办法对抗司徒震。 可是有这城门,司徒震想要攻城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她完全可以来得及写书信恳求支援。容顼年却就这么开城门,直接放弃抵抗了? 不,这不太像他的性子! 虽然心有疑惑,但还是什么都没问。 司徒震满心得意的看了一眼容顼年,带着人进了外城门,就看到了内城门还禁闭着,一脸不满。他正要说什么,却看见容顼年站在一侧,于是对准了他:“容顼年,这是什么意思?!” 容顼年笑了:“司徒家主只让本官打开这个城门,没说是内城门啊。” “那现在还不快快打开城门。” “真是抱歉呢。”她耸了耸肩,道:“如今天色已晚,城内百姓已经入睡,司徒家主带这么多人进城,恐怕不妥。因而,还是请司徒家主一人进城即可!” 容顼年说完拍了拍手。 一瞬间,城墙上就多了很多人,拿着火把照明的,拿着弓箭的,还有城楼里的门窗也打开了,露出里面的弩车,全部对准了司徒震。 司徒震来不及诧异,容顼年一挥手,所有人便对着下面放弓箭。 弓箭上绑着黑色的小球,里面装着麟粉,被那些士兵击落后麟粉撒得到处都是。身后拿着火把的士兵用力把火把丢了出去,麟粉遇火即燃。 不少人身上都着了火,怎么扑都没用,只得被火烧得发出惨叫的声音,在地上不断打滚,或者向别人求救。 司徒震被这场景吓到了,见城门还未关闭,于是立刻朝着那边而去,准备出城。 就在这个时候,空玄抽出金蛇剑,飞身而下,朝着司徒震就去。 与此同时,穆昭、陈远和丁平三个人分别带队,在其他三个城门处也进行了一番关门打狗。 “容大人早有准备?” “不准备怎么行?”她淡淡的回了一句,然后看着空玄步步逼近,奈何司徒震的忠心奴仆还挺多,不少人在他前面冲锋陷阵,把他保护得很好,一步步往外而去。 空玄则是被人拖住了脚步。 见此,她将尾指放在嘴里吹了一声,原本还在奋力杀敌的紫衣忽然一顿,目光呆涩。脑子里好像一阵空白,不知道要干什么时脑子里多了一道声音:“抓住司徒震!” 紫衣脑子里只剩下了这道声音。 她木讷的扭头,目光寻找司徒震,寻找到之后直奔司徒震而去。因为她是同类,又是司徒震的小妾,没有人会防备她。 司空妤听着容顼年说了抓住司徒震五个字,声音不大,还有些茫然,结果却见他盯着下面一个位置。顺着视线看去,就看到一个紫衣女子朝着司徒震靠近,眼神很不一样。 这是他的人? 她一脸好奇,一直盯着,就见那紫衣姑娘在靠近司徒震后,忽然间用剑横在司徒震的脖子上,而旁边的人淡淡的说:“带过来。”那人竟然提着司徒震飞身落在了城楼下,也就是空玄的身边。 空玄眼疾手快的给人点了穴,司徒震瞬间不能动了。 第2章 蛊虫的反噬 “紫衣,你做什么!”司徒震没想到紫衣紧要关头竟然会挟持自己,顿时怒吼出声:“你个叛徒!” “主子…撤!” “可是……” “先离开,再想办法!”黑衣人也很担心司徒震,可是如今人已经被抓到了,对面人多势众,他们伤亡惨重,根本不是对手。 而且这边遭遇了围剿,其他三处还不知道情况如何,只能先撤退,之后在想办法救司徒震。 其他人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后退,心里却把紫衣记住了。 叛徒! 这边司徒震还在对着紫衣破口大骂,而紫衣面色扭曲,紧接着吐出一口血,人就倒在了地上。 同时,容顼年嘴角也渗出了一丝鲜血。 “容大人,你还好吗?”司空妤一直注意着她,看到她吐血立刻担忧起来。 容顼年摆了摆手表示没事。 小优:[宿主,紫衣体内的听话蛊已经死了。] [废话,要你说!] 她当时拿到这个东西的时候,就很清楚这东西的作用。 听话蛊分为母蛊和子蛊,一共六颗,母蛊一颗在她体内,剩下的五颗为子蛊。 中了子蛊的人是检查不出来的,而且她不催动蛊毒,这蛊毒就会一直潜伏,寄生者完全不会有感觉,就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但母蛊的寄主可以察觉到子蛊寄生者的去向。 催动蛊毒后,子蛊就会从休眠状态苏醒,在寄生者体内活动,完全服从母蛊寄主的指令,母蛊寄主也可以让子蛊自己暴毙,从而体内的毒会残食寄生者,让寄生者瞬间死亡,并且查不出来任何原因。 前面也说过,用母蛊控制子蛊,但是子蛊会根据寄生者的精神力来决定时间,有的很长有的很短。紫衣能维持的时间并不长,距离苏醒的时间也快了。 一旦子蛊寄生者强行清醒过来,子蛊就会第一时间自杀,带着寄生者一起死去。但这样有一点不好,母蛊的寄主也会在第一时间内受到反噬。 不致命,就是像被人打了一掌。 因而,容顼年感觉此时此刻胸口闷闷的,有些喘不过气,其他的还好。 她受到反噬,那么只能说明紫衣刚才察觉到了子蛊,强行让自己清醒过来,所以子蛊察觉到危险,选择自杀了。 [真是越来越像个反派了!]她在心里吐槽了自己一句,然后将嘴角的血迹擦去,朝着下方而去。 司徒震还在辱骂紫衣,看到她后立刻调转枪头,大骂:“容顼年,你骗我,你真是好深的计谋!” “是司徒家主轻敌了! 况且,容某认为自己的动静也不小,怎么一点消息都没传到你的耳朵里呢?” 司徒震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容顼年说的什么意思,因而沉默下来思考,容顼年却对旁边的人说:“带走。” “是。” 快速来了几个人把司徒震给带走了,司徒震却还在叫嚣,让容顼年给他等着。 容顼年没有理会,目光看着前方还在有些星星火焰的尸体…们,鼻尖传来一阵烤肉的味道,还有浓重的血腥味。 她轻轻掩盖住口鼻,吩咐人清理干净,才看向司空妤:“郡主,这戏也看了,下官还有事便不陪您了,告辞。” “容大人请便。” 容顼年快步离开,空玄收了金蛇剑跟在后面。 来到县衙,没多久穆昭等人也回来了。 “情况如何?” “我这边自然是万无一失,全部解决了,不过没留活口。”穆昭说。 陈远和丁平互相对视一眼,丁平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大人,卑职办事不利,那些人大多逃离了。” “一共有多少人。” “莫约几千人。” “看来这并不是司徒震全部的兵力。如今逃离了许多,恐怕还会卷土重来。”容顼年叹了口气。 本以为今天就能全部解决,没曾想还是跑了一部分。 “抓了司徒震,不如用司徒震把那些人全部吸引出来,到时候一网打尽?”陈远说。 容顼年摇了摇头:“穆昭、阿远、青青、丁平、丁家宝、钟添……” 被点到名字的全部站了出来。 容顼年对他们说:“你们是我最为信任的几个人,所以有件事让你们去做,但是这件事必须听穆昭安排,并且保密,不可对任何人泄露出去。” 一听这话,众人只觉得肩膀上的担子很重,可是容顼年说很信任他们,他们的内心又很高兴。于是纷纷单膝跪地,抱拳:“大人放心,我等誓死效忠大人,绝对不会透露一个字,否则天打雷劈!” 容顼年点了点头,于是说:“在仓库有个地下室,右边第二块砖敲击三下,那里面有一些我研制的武器,你们去搬出来。小心,别碰到火,也别碰到水,更不能磕碰到。” “是。” 几个人按照容顼年说的,去搬东西了。 只剩下穆昭、青青两个女孩子和空玄。 容顼年去拿了支笔,画了一份地图交给穆昭:“这里是他们的大本营,不用留活口!” 穆昭点了点头。 很快,一群人小心翼翼的抬着几个箱子回来了。 “去杀伤力很强,怎么用,穆昭都知道,去了听她指挥”容顼年说着看向穆昭:“人手不足,你可在军队里挑选你信任的带着前去。” “我知道。” 穆昭说着带着众人离去了。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容顼年感叹:“看来,今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了。” 哪怕她买的是那种声音不大的,可还是有声音,之前那些动静早就吵醒了百姓们,如今恐怕更是睡不着了。 同一时间,司徒家几队人马在城外十里处的枫叶湖边停了下来,数了数人数后发现竟然损失了三分之二的人,顿时气得拍桌。 “这个狗官竟然早有防备,真是太可恨了!” “如今怎么办?主人也被抓了去。” “都怪那个紫衣,竟然是容顼年的人,关键时刻反水,否则也不至于如此。” “贱 货,再让我遇到,非宰了她!” “好了,说这些都没用,还是想想怎么把主人救出来吧!” 闻言,众人纷纷看向中央那个坐着的人。 这个人是司徒震的心腹,也是一个统领。 司徒家军队一共有七个统领,其中四个都被容顼年所杀,紫衣叛变,还有外出办事,几个统领就剩下五阳一个人在,他们都等着他主持大局。 五阳沉思许久,问:“之前那个消息准确吗?人到哪里了?” “准确,人到了江州。不过因为江州叛变,人也不知所踪。” “去找,必须找到她,如此才能救主子,而且让容顼年付出代价!”五阳捏紧拳头,骨头咯咯作响。 “是!” 第3章 白羽?方孟谦! 县衙 容顼年也没闲着,而是去见了白羽。 白羽穿着一身灰色的衣服,头上戴着纶巾,端坐在大牢里,一副文人风骨模样。 见到容顼年和空玄到来,他面色不变,起身朝着二人拱手行礼。 “容大人。” 容顼年朝着他同样拱了拱手:“方大人。” 白羽微微怔愣,直起身子看着她,眼底十分诧异,容顼年也直起身,对上他的目光莞尔一笑。 没错,眼前这个人不是白羽,他本名叫方孟谦,正是之前那一位县令。白羽只是他用来隐藏身份的一个假名字罢了。 他沉默三秒,问出口: “你怎么知道?” “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前段时间很无聊,于是就整理了一下宣阳和清禾历来的卷宗,尤其是那些尚未结的案子。 在查看的时候,发现了方大人是水土不服因病去世,便觉得有些疑惑,于是一直在查这个案子,只是毫无头绪……”后来,容顼年那日收到了一封书信,告诉了她紫衣的真实身份,她思来想去,就觉得这个白羽很有问题。 她当时也没有把两个名字联系在一起,只觉得白羽大概是和司徒家有仇,所以才会帮她。结果后面接二连三的收到了白羽的书信,其中就有听到了关于司徒颐和司徒雅云兄妹说的话,也有一些证据。 之后司徒颐送来的东西里,明确记录了,方孟谦死于司徒家之手。其中的细节存在疑点,于是她又连夜去找了方孟谦的笔迹对照,发现果然一模一样,这才怀疑白羽是方孟谦。 只是白羽如果是方孟谦的话,她不认识很正常,毕竟没有见过。可是司徒家和丁平他们以及百姓们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这个疑惑一直困扰着她,直到这会儿才想明白,方孟谦要么戴了人皮面具,要么就是……换脸了。 当然,再大点一胆,这个人可能借尸还魂了! 她大概说了一些细节。 听到她说笔迹,方孟谦才明白是这里暴露了。 他也不隐藏了,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了完全不同的一张脸。 原来的那张脸年纪在四十岁左右,留着胡子,长相并不是很丑,可以说是端正儒雅的大叔级别。而如今这张脸,脸型流畅,五官俊朗,剑眉星目,年纪也只有二十七八九,倒是符合关于方孟谦的说法。 方孟谦的卷宗里提起过,方孟谦年25(“死”的时候),益州人士,20岁在当地官员和夫子的推荐下进入了翰林院当个吏官,原本可以往上升的,结果得罪了人,来到了宣阳。 在宣阳为官半年,就因为身体问题去世了。 如今二十八了。 好好的一个年轻帅小伙,竟然把自己伪装成四十多岁的大叔,还没人发现,只能说挺厉害的。 “容大人果然厉害。”他看向容顼年的眼神是不带任何其他的钦佩。 这个容大人可比他厉害聪明多了。 “方大人也很厉害。年纪轻轻入了翰林院,之后更是卧薪尝胆,顼年佩服。”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地牢,请方孟谦出来。 方孟谦却是自嘲一笑。 他哪里厉害? 他在书院时一直是名列前茅的学子,后来被陛下看中进入官场,太过于自傲,也不懂为官之道,因而得罪了人。那人背地里给他穿小鞋,以至于忙了三年原本高升的他却被贬来到了宣阳。 那个时候的宣阳因为吸血案的事情人心惶惶,官员们没有一个愿意来的,再加上距离边关太近,也是贫瘠之地,基本是毫无出路。 他来的时候兴致勃勃,觉得在这里没有官场上那些事,或许更能发挥自己的才能。可是才仅仅半年,他就栽了很多的跟头,也因为低估了敌人,最终差点丧命。 若非命大,从乱葬岗爬了出来,他怕是早就变成一堆白骨了。 反观容顼年,年纪比他当时来这里还要小,却在一年的时间里解决了那么多家族,还查清楚了吸血案,他是真心佩服的。 “我年纪大了,不如你们年轻人了。” 容顼年:“……”年纪大?你在开玩笑吗? 小优:“……”搞不懂人类的情绪,真复杂! 反观空玄没什么表情,只是站在一边,目光盯着方孟谦,怕他会伤害容顼年。 “所以,当时到底怎么回事?”方孟谦回想过去。 一家三口被分尸,虽然嫌疑人已经认罪了,可是他一直觉得犯人前后的证词不一,而且当时言之凿凿的说看到有人杀人,说得煞有其事,之后连连否认。想到司徒家只手遮天,于是暗地里调查这事。 刚有了一些眉目,他就病倒了,毫无预兆。 他出身寒门,因而从小也是自力更生的,虽说是读书人,却也会一些拳脚功夫,身体并不差。病倒得太过于突然,他瞬间意识到是司徒家准备杀人灭口。 之后就将计就计。 他来宣阳途中曾碰到一个得道高人,他说自己面相有一劫难,念在他是个好人,上辈子也是个大善人愿意出手帮忙。于是给了他两颗丹药,一颗可以解百毒,也可以治疗所有内伤外伤的,一颗则是假死的丹药,说是可以蒙骗天道,获得一线生机。 于是师爷被收买给他下药,他把两颗丹药都一起吃了。吃了假死药,身体进入假死状态时大夫也查不出来,并且他可以听到外界的声音,才听到是师爷被司徒家收买给他下毒,要让他死去。 只因为他在这里挡了司徒家的路。 他明白司徒家势力庞大,而师爷捕快和司徒家蛇鼠一窝,他只有一个书童还死了,可谓是没有任何帮手。想要对付司徒家犹如蚍蜉(pifu)撼(hàn)树,因而只得继续假死。 想到他曾经跟着母亲学过一些易容之术,所以易容后,托关系才弄到了白羽的身份信息。进入宣阳后,暗暗收集证据,打算到时找到合适的时机,直接上京告御状。没曾想,司徒震是个会藏东西的,他竟然找不到什么有用的证据,又加上旱情,他便继续留在了这里,等来了容顼年。 那日隐藏在人群里,目睹了容顼年救下小禾祖孙,处置了司徒锋的同时也考虑到了小禾祖孙的安危,他便知道容顼年和他一样,是个有抱负有热血的人,一定会救宣阳百姓于水火。 第4章 果然是小孩儿 但他也怕容顼年太过于年轻,抵挡不住司徒家的诱惑,因为据他得到的资料来看,容顼年和他一样,也是一个破落士族,只能称之为寒门,最缺的就是钱。 所以他一直在观望,并没有动作。 直到后面司徒锋死了,司徒静轩死了,然后和司徒家撕破脸皮,又修路放粮当水,他便确定容顼年是个好人,才会在紫衣被抓后写了一封信,捅破紫衣和司徒震的关系。 虽然司徒震和紫衣的关系几乎是人尽皆知,可是普通百姓只知道司徒震有个养在外面的娇媚小妾,叫什么又不知道。只有少部分人见过紫衣的脸,而容顼年不可能带着人挨家挨户,每个人的去问。 知道的也不一定会说,因而才有这么一出。 “本以为司徒家绳之以法还需要一段时间,没曾想那么快。”快得让人猝不及防。 那天司徒震和司徒颐在书房里吵了起来,他想过去偷听的,可司徒颐让人在比较远的地方守着,不让人靠近。他也听不到到底说了什么。 那次之后司徒震就闭门不出了,司徒颐也控制起了司徒家,他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也没办法往外传递消息,甚至于上官家被斩首时也没办法去看。 那天司徒颐去了,回来后就把所有的家当清点,然后第二天把所有奴仆叫到了大堂,什么也不说。他也只好跟着坐着,直到看到陈远带着人前来,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多亏了方大人,自然,也有司徒颐的功劳,否则还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解决司徒家。” 司徒颐? 联想到父子俩大吵一架后司徒震就不见了,之后司徒颐叫了所有人集合,对陈远的到来也不意外,原来是早就预料到了。 说话间,三个人已经出了地牢,容顼年叫住了正好路过的小禾,对她说:“小禾,你先带方大人去安置住下吧。” 小禾听到声音下意识停下弯腰行礼,听到方大人三个字是忽然抬头,然后就看到了方孟谦温和的笑,一时间愣住了。许久,她指着方孟谦,有些结巴地问:“方……大人不是死了吗?” “说来话长,后面你就知道了,先去吧。” 小禾点了点头,对着方孟谦说:“方大人这边请。” 没有得到肯定的回答,小禾还是有些害怕,整个人都不敢抬头看方孟谦。 方孟谦知道把人吓着了,连忙解释自己不是鬼是人,可小禾还是很害怕,他也很无奈。 容顼年看着二人离去,才背着手往回走。 今天是个不眠之夜,她也睡不着,得等消息,但是吧就这么作者干等也没什么意思,于是对空玄说:“你会下棋吗?” “略懂。” 空玄以为容顼年说的是围棋或者是象棋,结果到了棋盘上,看着容顼年下的五子棋一时愣住。 “我赢了!” 容顼年抬眸看着他,眼神亮晶晶的。 空玄:“……这是?” “五子棋啊,没玩过吗?”容顼年一脸疑惑,然后把棋子收了归入棋篓,又拿了一颗白色的棋子落在中央位置。 空玄摇头。 还真没玩过,也没听说过。 “五子棋很简单,就是横竖或者是斜着五子连成一线,就赢了。” 空玄点头,拿了一颗棋子落下。 容顼年兴致勃勃的落下第二颗,本以为这一次也能很快赢了空玄,奈何空玄知道了游戏规则,不好赢了,两个人一盘棋就下了十几手了。 她抿了抿唇,也不着急了,于是拿着棋子慢慢来,确保对方没有三点一线的或者是四点一线的才落下。又觉得无聊,便找话题和空玄聊天:“对了,那些人问出来什么了吗?” “是家里人派来的。” 容顼年抬眸,并不觉得诧异,只是有些气愤:“你都流落至此了,当和尚了他们也不肯放过你?” 空玄只是摇了摇头:“不知,也许我的存在就让他们心生忌惮吧。” 容顼年叹气:“真是封建迷信害死人啊!别人一句话,就能抹去血缘关系,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不过这样的亲人不要也罢,没了他们你也可以生活得更好。 只不过他们这样时不时的来一次也是够烦的,不然直接解决好了!”说到这里容顼年觉得非常可行,于是看着空玄问:“你还记得你家住在哪里吗?既然他们屡次三番来找你麻烦,那我给他们找点事做,让他们无暇顾及! 等你羽翼丰满,再去亲自收拾他们!” 空玄握着棋子的手一顿,只是一秒他又恢复正常,将手中棋子落下,然后摇了摇头:“当时年纪太小,我也不太记得了。” 容顼年察觉到他刚才一瞬间的不对劲,也看出来他表情不对,知道他在撒谎,但并没有拆穿。 算了,不想说就不说呗! 见他脸上表情有些失落,于是挪动一个位置,又挪动一个位置,坐在了他的旁边,用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着安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些亲人不好就不要了呗,以后跟着我混,我的亲人就是你的亲人!”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得大义凛然。 空玄侧目看着她,平时他觉得容顼年有一种违和感,就是给他一种小孩装大人的违和。而此时此刻的她没了那种感觉,像是这样的她才是真实的她。 “亲人?” “对啊,不行吗?你该不会嫌弃吧?” “不会!”他摇了摇头,否认了她这句话。 容顼年趁着他不注意,放下一颗棋子,这才满意的坐了回去,然后拿了一颗棋子落下:“五点一线,我赢了!” 空玄低头,目光落在上面的棋盘上,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问题所在。 耍赖皮呢! 真是个小孩子! 算了,都还没成年呢,也的确是小孩子,让让吧。 “大人厉害,是我输了。” 容顼年半点不觉得心虚,反而一脸那当然了的模样。 “再来一局。” 空玄只能认命的陪着她再来。 不过玩了一会儿后,容顼年就没什么兴致了,实在是有点困了,一个没忍住,上一秒还在打哈欠下一秒就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空玄看着几乎杵到自己这边来的手顿住,放下棋子起身,本想把人叫醒,想到这几天她挺累的,于是作罢。弯腰把人抱了起来,发现她比想象中轻了很多,有些诧异。 “果然是小孩儿!” 他感叹一句,抱着人送回房去! 第5章 逆天替换卡? 每天早上五点容顼年就会起来练武的,已经训练成了生物钟,到点就醒。 才睡了三四个小时,她有些没精神,于是连忙买了100ml的灵泉水,一口闷了,顿时感觉自己的疲惫一扫而光。她伸了一个懒腰,坐了起来,然后愣住了。 “我什么时候回房的?”不是还在等消息吗? 她挑了挑眉。 她来这边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因为这里的人晚上早早闭市,又没有什么打发时间的东西,所以大多都是天一黑就睡了,为了省点钱。她倒是没有,每天晚上八点上床,然后看一会儿从商城下载的小说,九点入睡,五点起。 昨天为了等消息,熬到了凌晨一点,后面大概是熬不住了。 所以是空玄送她回来的? 她这才反应过来,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发现除了被自己睡觉睡乱了之外其他的都还好,心下松了口气,连忙起身。 门被推开,是芙蓉端着热水走了进来:“公子,您醒了。” 容顼年点了点头,走过去洗漱,然后问:“穆昭她们回来了吗?” “还没有!”她摇了摇头,忽然想到昨天的事,于是说:“公子,您听没听到,昨天夜里那声音,可吓人了。” 容顼年耸了耸肩,开始刷牙。 等洗漱好,芙蓉就端着盆离开了,容顼年这才找了一身衣服换上,又将腰间的东西一一挂好,整理好,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头发…… 青青不在,她不会梳,芙蓉估计也去伺候容母了,那她只能自己来了。 用梳子梳好,再用簪子随意的挽住一部分,就准备出门。但想到要绑发带,又折回去在梳妆台处拿了一根白色发带系在头上,出门了。 按照往常那般打坐练剑,然后签到。 [恭喜宿主成功签到一次,获得sr级『替换卡』x1、sr丹药『天香豆蔻』x3,积分8。] 这次只有两个,不过品级都不是很低。 “替换卡是什么卡?” [宿主,替换卡很简单,一共分为ab两张卡片,把a和b分别贴在不同两个人的身上,那么b就会承担a的一切,包括死亡。] “这不相当于有个替死鬼啊?那替换之后我还是我吗?” [当然。替换卡能够替换任何,也可以替换身份,但替换卡可根据a卡获得者的要求来替换,可以是b卡的气运、财富、生命,也可以是容貌、或者是爱情等。] 这不相当于逆天了? 容顼年瞪大了眼睛,觉得这卡定sr这个等级有点低了。 小优听到了她的心声,于是立刻解释:[这个替换卡的确很厉害,可以替换一切物品,不过正因为太过于逆天了,所以主神研发时有加入了附加条件。一旦使用,那么a卡使用者,就会根据替换的东西付出相应的代价。] 容顼年:“……” 虽然这样我是很赞同的,可是按照这种说法,我要替换性命的话就要付出同等价值的代价,那能是什么? 生命最高,没有任何平替,所以也要拿命还呗? [那不相当于没用吗?] [这个代价并不是意义上的,系统会根据每个人的不同进行换算,然后获取相应的。] 容顼年懂了。 就是说,b卡觉得他的这样东西并不重要,那么a付出的代价就不会太大,如果b觉得很重要,那么a可能会付出比自己预想中还要更大的代价。 好比,她假如不想活了寿命却还很多,于是贴了b卡,另外一个想活却要死的贴了a卡,互换命格后她死了,正是自己希望的,所以a付出的代价就并不会特别严重,可能是倒个霉,缺点钱或者是其他的。 小优连连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有的人不一定觉得生命是最值钱的,所以每个人的换算都不一样。 [这么说来,这个等级也差不多。] 这要是什么都可以置换,还没有副作用,那简直逆天了。 把她和皇帝的位置换一下,那她不就成女皇了?女扮男装什么的根本无所谓好吧? 你别说,你别说…… [小优,那平治帝都不看重自己皇位,你说我和他互换怎么样?] 小优没有反驳,而是配合的计算起来,许久才说:[根据系统计算得出结论,如果宿主要置换的话,得付出四十年寿命为代价,宿主确定吗?] 容顼年:嘻嘻! 容顼年:不嘻嘻! 她一秒收了表情,将卡片和天香豆蔻一起取出来存进背包。 她看着背包里,放了很多东西。 其中有零食水果,还有购买的武器,以及日常签到所得的一些丹药啊,武器啊什么的。 当然了,上官家司徒家还有七八户豪门,抄家后一箱一箱的金银珠宝被送到县衙里。这些都是要送到京城去的,但她留一部分不过分吧? 虽然也知道贪官不好,可是这宣阳穷困潦倒的,她也得留点资金运转的同时再有一些辛苦费吧? 所以,背包里也有一些她特意留下来的金银珠宝。 她看着丹药的位置,目前只有刚签到的『天香豆蔻』,还有之前签到的『九花玉露丸』和『大还丹』。 目前都没用到。 大还丹这东西她不敢轻易用了,因为商城里没有得卖的,只有这么一颗,她得留着,三年后说不准得用呢。 正想着,芙蓉跑了进来:“公子,穆昭姑娘她们回来了。” 容顼年将倚天剑放好,洗了把脸匆匆去了二堂。 穆昭等人已经早早等候着了,每人表情不一样,但眼神都很激动兴奋,可见这一次见识到了火药的威力,还没回神呢。因而她看向穆昭:“如何?全部抓到了吗?” “跑了一些,不多,莫约二十多人,已经让人去追了。至于山上那些人,除了几个头目,其他的全部杀了。”因为怕尸体太多引发病毒,挖了坑后又用化尸水化了尸体,掩埋了血迹后才回来了,所以才耽搁了这么久。 至于剩下的那些,穆昭觉得是追不回来了。 因为人是朝着江州那边去的,那边最近很乱,戒备森严,那些人一旦进入便很难寻找了。 容顼年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无妨,让他们安全为上,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是。”众人拱手抱拳,离开这里。 穆昭也点了点头,进来时说:“你自己注意,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估计还会卷土重来,而且目标一定是你。” “我知道。” 穆昭也不再多说。 第6章 去看司徒颐 基地大牢 这里关押的人还挺多的,像一开始的张师爷,司徒家的那两个统领,还有之前留下的活口都在这里,当然,也包括司徒颐和司徒震。 每个人都有独立的一个房间,互相见不到彼此。 司徒颐穿着当时入狱时穿着的白色衣服,但头上的冠已经不见了,一头乌黑的头发散落在后,坐在地上时,头发也垂落在地。 他坐在床上,背对着外面,听到开门的声音回头,就见一身紫色衣服的容顼年站在门口。原本没什么情绪的表情扬起一抹笑,下了床,站在地上:“这几日的时间仿佛恍若隔世一样。” 容顼年没说话,将食盒放在桌上,将饭菜拿了出来一一摆在桌上,对着司徒颐说:“那日的饭局不算,不过外面是去不了了,今日在这里吃吧。” 司徒颐闻言笑了笑,走了过来坐下。 看着桌上的饭菜,虽然没什么特别精致的菜品,但是有肉有菜也有茶,而且看着色香味俱全,和他吃过的那些菜也很不一样。 容顼年把筷子拿给了他,接过后司徒颐并没有动筷,而是笑着问:“这是断头饭吗?” 按照规矩,大牢里的犯人平时里不会给吃得有多好,大多都是一些馒头啊,有的给的还是剩菜剩饭,或者是馊的。只有在快要行刑时的最后一顿会吃得特别好,俗称断头饭。 就是避免犯人没吃饱当个饿死鬼。 虽然在这里每天两顿饭,但起码没有给他吃剩菜剩饭。 “不是。”容顼年看着他认真的说:“我不会杀你的,不过你虽然不会死却也会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过一辈子!” 大概她是现代人的原因吧,所以没有那么嗜血。 司徒颐这个人吧说好也不是好人,说坏吧又好像没做什么坏事。 因为容顼年查过司徒家所有的过往,大多坏事都是司徒震和司徒锋做的,司徒雅云的话对外就是刁蛮任性的大小姐,对内的确是生性残暴,所以她并不会因为司徒颐那天的话放过司徒雅云,已经让人去抓了。 司徒颐吧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但是什么坏事他都知道,却没有阻止,看着他家里一个个的为非作歹不劝止,反而还会帮着擦屁股,争取不留证据。 好比一家三口那个案子,司徒震让人杀了人栽赃陷害就完了,是司徒颐让人将一家三口分尸,毁去痕迹,也让人进监狱买通陈高,让他自己承认罪责,就帮陈高救母。 一桩桩一件件都不是他亲自动手,却都有他的插手,其实更加可恨。可是在这个时期律法不够完整的同时,对士族有更大的宽容,没办法杀了司徒颐,而她也不愿意杀司徒颐。 不是认为认为这个人不该死,而是觉得司徒颐这种包庇的人比动手的人更可恨,让他活着,日日忏悔才是最好的。 司徒颐看向这个屋子,四面都是黑漆漆的,只有两个窗户,一个是地牢里的窗户,一个是门上的窗户,可即便如此,能进来的光亮也不多,整个房间比较昏暗。 房间不大,放了一张只能躺下一个人的床,还有桌椅就什么也放不下了。 没有人陪他说话,也看不见阳光,不知道外面过去了多久,今夕何夕。每天三天一线,吃饭、干活、上厕所、睡觉。 想想如果要一辈子待在这里,还真挺难受的! 他没有说话,默默拿着筷子吃了起来,刚吃了一口,忽然又问:“我错得很离谱吗?” “站在你的角度上,为了父亲弟妹脱罪,让他们安然无恙是没有错的,可是站在那些人受害人的角度上。你帮助真正的坏人脱罪,捂住他们的嘴,站在制高点上把罪恶推给他们,无疑是可恨的! 而我,站在中间的位置上,必须保持公正,只能说你的确罪不至死,但是可恶至极,比你父亲他们更可怕,更可恨!” 听到最后一句话,司徒颐紧紧握紧了筷子,面色微微一变,不敢去看容顼年。 良久,他苦涩一笑,继续吃饭。 容顼年给他倒了一杯茶,说:“你父司徒震集结司徒家的兵力攻打宣阳,妄图掀起战乱,如今已被捉拿,就关在不远处。 此番罪责重大,必死无疑!” 司徒颐没什么表情,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闻言也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颐已经厚着脸皮求了大人一次,如今经过大人点拨,深知罪恶滔天,也没脸再提其他,这也是命,大人不必告知。 大人…父亲他有说什么吗?”迟疑了片刻,他还是问出了心里最想问的一个问题。 容顼年福至心灵,一下就明白他的主要意思是什么,于是摇了摇头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 司徒颐自嘲一笑,端起放在旁边的茶杯,一饮而尽,看着不像是喝茶倒像是喝酒一样。 咚的一声,茶杯放在桌子上,他又自顾自的吃饭,还不忘夸赞:“这菜很好吃,是颐吃得最好吃的。” 他每次吃饭都没什么好心情,因为每次吃饭,父亲都是在关心司徒锋,不是他闯了祸就是闯了祸,父亲每次都在吃饭的时候提,让他给司徒锋擦屁股,他吃饭也吃得食不知味。 在外和其他人吃饭,也是心怀各异,彼此利用试探,哪里好好吃过一顿饭。 只有今日的饭菜,味道很足,好似酸甜苦辣都有一些。 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一滴。 容顼年在心里叹了口气。 其实她也不太明白司徒震的,为什么会喜欢一事无成,只知道闯祸的司徒锋,而不喜欢这个聪明,最适合当家主的司徒颐呢? 总不能这不是他亲生的吧? 又或者是觉得司徒颐太过于聪明,所以掩盖了他的光芒,他压不住就不喜欢了? 从小没有父母,却被舅舅捧着长大的容顼年并不理解这些家长的想法,所以也没话语安慰司徒颐。怕他放不下面子来哭,于是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准备离开。 司徒颐见她有所动作,立刻把眼泪憋了回去,然后把人叫住。 —— 作者有话说: 这不算洗白司徒颐哈,因为之前就已经很清楚了,他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就是帮家里人善后,所以可恨是真的,但是律法上他就是不足以杀头。 其次,前面也提起过不止一次,司徒震更喜欢司徒锋,不喜欢司徒颐和司徒雅云的,所以这不是打感情牌来洗白他。只是想表达,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无论是好人和坏人,都是自己生命的主角,所以都有自己的背景故事线,只是看我写没写完整而已。 第7章 前往江州城 “等一下……” 容顼年扭头,就见司徒颐上前,然后从怀里掏出来一块碧绿色的玉佩,玉佩上雕刻的是一个观音菩萨像。 容顼年低头看着玉佩,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司徒颐却忽然拉起她的手,把玉佩放在她的手里,说:“这枚玉佩一直是颐贴身带着的,也是如今浑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了。那日大人的救命之恩一直没有报答,想来以后也不会有机会了,所以……这个就给大人,让菩萨保佑大人平安顺遂吧!” 容顼年沉默着看着手中的观音菩萨像玉佩。 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收下了,说了一句谢谢然后离开了这里。 随着铁门的关闭,司徒颐又陷入了一个人的孤寂之中,回头看着一桌子的饭菜也没了什么胃口。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司徒颐啊司徒颐,一切都是你自作多情。” 他以为司徒震对他至少还是有一点亲情在的,总会问他一句的,可是竟然从头到尾都没问过一句,而自己却为了那可笑的血缘坐了那么多。 在他心里,自己永远都比不得司徒锋! — 容顼年离开后,安排了这边的狱卒,让他们把认罪书拿去给那些人按上手印,之后按照规矩,斩头的斩头,别一直关着浪费自己的粮食。 狱卒连连点头,拿着认罪书下去了。 容顼年离开了基地,直接回家。 基地大牢有几道门,其中一道门就在容家院子后面,用了假山设计了机关作为隐藏门。因而,从地牢回到家里是比较方便的。 司徒家抓来的那些人容顼年都没杀,而是打包一起送到了冀州去。 那边现在在打仗,最缺兵力,也缺苦力,送到那边是最好的。 回到家里,容母等人一直在大厅等着她,看到她容母一脸担忧,走过来抓着她的手:“玉儿,真的要去吗?听说江州最近乱得很,为娘不放心,不然还是别去了。 若是实在担心,安排几个人去把姜老爷接过来即可。” 容顼年叹了口气。 “母亲,这次是一定要去的,而且我们也会小心的。” 容母见容顼年一脸认真,没有半分动摇的神色,虽然不太愿意,可是容顼年都决定了,她也没有办法,只好点了点头。 她坐了回去,脸色并不是很好。 她刚刚坐下,青青就冲到容顼年面前,一脸委屈:“公子,真的不带青青吗?” “此行人越少越好。” 青青不满,陈远也不满。 以前公子出门走到哪里带着的都是自己,可是现在公子出门都不带自己了,他这个书童显得很没用武之地,他很不满。 可是他也很清楚,公子做的决定不会更改,说不带他就不带他,他还是不凑上去找不痛快,惹公子不高兴了。 “公子,马已准备好了。”阿勤从外面走了进来,朝着众人拱了拱手,说道。 “好。”容顼年看向容母:“母亲,那我们走了,您放心,不会出事的。” 姜宛君也看向容母,然后跪了下去,容母吓得去搀扶她,她却固执的跪着,容母也只好看着她对着自己磕了三个头,说:“伯母,多谢这段时间的照顾,宛君铭记于心,以后定会报答。” “傻孩子,快起来。之前你和姜老爷在我们家最危难的时候出手相助,这份恩情老婆子一直记着,如今不过是因果循环罢了。 既然要去那就快去吧,莫要耽搁了。” 姜宛君点了点头,恋恋不舍的往外走。 容母不放心的嘱咐容顼年小心,容顼年连连点头,从陈远手里拿过倚天剑,跟在姜宛君身后。 空玄和穆昭此番也要一起去,所以一起朝着容母拱手,转身往外走。 空玄武功虽然比不过容顼年,但是却也吊打其他人,堪称高手,带着他自然是比较安全一些。至于穆昭,是因为有姜宛君在。 姜宛君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和两个男人出门,就算三个人不在意,其他人也会说,于是多带一个人,途中也能照顾一二。 穆昭学武很快,虽然天赋一般,但和青青对比厉害了一些,而且青青太过于鲁莽,带着她不太方便行事。 姜宛君作为姑娘家不会骑马,所以跟着穆昭同骑一匹马,容顼年和空玄各自骑一匹马,马背上挂着一些简单的吃食和水壶。 四个人在众人的注视下朝着江州而她。 江州城虽说距离宣阳说起来不算太远,中间只隔着一个安阳县,但路线并不远,又没有飞机高铁什么的,快马加鞭到达江州城也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 江州的战乱大概是已经平定了,可以进城,但进城的时候需要检查身份,十分严格。 穆昭拿出一块金牌道:“我们是建州宣阳的捕快,来此有公事,还请行个方便!” 守城门的人看了一眼令牌,确定是真的不是假的,于是点了点头,把令牌还给穆昭,挥手放行。 城内并没有不准骑马的规定,再加上因为战乱刚刚结束,街上没有太多的百姓,即便有也是抱着家人尸体痛哭流涕的百姓。几个人路过时看了一眼,不由得有些同情。 战争一旦发生,最为倒霉的还是百姓,吃苦的也是百姓。 容顼年和穆昭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了祖国几十年前的战争,不由得叹了口气。 “不知道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容顼年停了下来感叹了一句。 可惜,她是宣阳的县令,不是江州郡守太守,这些事虽然同情,却没有办法插手。最重要的是,他们此时还有事情,于是只是感叹了一句后快速骑马朝着姜家而去。 空玄一双眼睛布满慈悲,说了一句阿弥陀佛,也快速离开。 至于穆昭和姜宛君,早就先行一步离去。 穿过几条巷子后,终于到了姜家的大门口。姜宛君担心着自己的父亲,于是在停下后快速下了马,还差点摔了一跤,亏得被穆昭拉了一下。 来不及过多停留,提着裙摆大步往里面跑。 穆昭看着姜家的大门,步伐一顿。 听到马蹄声回头,就见容顼年和空玄到了。 “这是……?” 容顼年耸了耸肩:“如你所想。” 穆昭:“……” 第8章 姜老爷去世 姜家门门外挂着白绫,白色的灯笼,牌匾上也挂着大白花,大门敞开着,里面布置得跟灵堂一样。 走进去后,丫鬟婆子们跪了一地哭哭啼啼,一口漆黑的棺材停在中央的位置,前面摆着灵位。 姜宛君看着这一幕腿有些软,直接跌坐在地上。 容顼年三人在后面走了进来。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大小姐,您回来了?” 管家看着姜宛君,急急忙忙走过来搀扶着她,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姜宛君一把拉住他,问:“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管家哽咽的说道:“老爷身体一直不太好,小姐失踪后老爷就急火攻心病倒了,一直不见好。之前收到容公子的书信,得知小姐安然无恙,老爷的病便好了许多。 可…… 可是…许郡守发动兵变,他要招兵买马钱财不够,所以…所以希望老爷能把家产都借给他,老爷不肯,他就把姜家围了起来,不让医师进入,也不让家中人出去,以至于老爷没药喝……” 后面的话管家说不出来,但是聪明人都能听得出来,姜老爷因为没了药调理,所以最后越拖越严重,最终撒手人寰。 姜宛君听完忍不住落泪。 “都怪我!” 她很清楚,父亲的病受不得惊吓,而她的失踪让父亲病发。 她也明白,那个郡守说是借,其实就是打着借的名义要,以后根本不会还的。她父亲不在意什么金钱,只是觉得这辈子就一个女儿,他死了她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才想着多攒一些钱,以后给她当嫁妆。 有这些钱嫁出去不会太难过,或者说直接招婿,只要有钱有的是愿意的人。 “不怪你,只能怪那个郡守。”容顼年走过来安慰了一句。 没曾想这个郡守也不是什么好人。 听着容顼年并不觉得惊讶的情绪,姜宛君便明白过来,容顼年怕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那那封信也是假的吗。 她看向容顼年,却见她和穆昭、空玄三个人给姜老爷上了香。 容顼年转身看着她:“事已至此,难过也没办法让伯父回来了,倒不如让他早些入土为安吧。” 姜宛君的眼泪一颗颗的往下落。 她也知道容顼年说的是对的,于是强忍着难受起身,给姜老爷磕头上香,最后穿上管家准备好的素衣,披麻戴孝。 姜老爷的吊唁早就过了,就等着入土为安了,姜宛君一直没来,所以姜家就一直等着,如今姜宛君回来了,那就也不能耽搁了。 “封棺!”管家大喊一声,小厮们就把棺材盖盖上,然后又盖上一块黑色的布,最后在四个边边角角顶上木钉,把棺材和盖子之间的空隙全部封死,避免蛇虫鼠蚁进入棺材啃食尸体。 随着一声起,把用棍子抬着棺材到外面准好的棚子里,避免棺材路上被人冲撞,或者是冲撞到别人。 而外面,刚才还空空荡荡街市,这会儿却有不少人的人。 在前面的是送葬队举白幡的,后面是丧葬乐队,之后是棺材,后面是送葬队伍。 只是姜家的同脉没有一个人来,就连抱牌位都没有。 棺材出了门,姜宛君才想起来这件事,管家也脸色不太好,对她说:“小姐,姜家的其他人一个人都没来,恐怕是故意的。” 姜宛君当然知道。 她父母很恩爱,所以父亲没有别的妾室,也没有再续弦,而她母亲在她小时候生病去世了,以至于偌大的姜家只有她一个女儿家。 虽说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是最差的,但很多人看不起商人,却又惦记商人的财产。 比如姜家的那些亲戚! 表面说他们家满身铜臭味,地位很低,可是私下却又不止一次的说过,姜家没有儿子,将来所有家产还不是便宜了外人。所以,他们一直想把家里的孩子过继到父亲膝下,将来好拿了姜家所有的财产。 从她八岁那年母亲去世一直到今年,只要族中聚集在一起就会提这件事,不过一直被父亲给拒绝了。 如今这般,恐怕也是要给她下马威! 她一直知道这些人的心思,只是没想到这些人如此做得出来,父亲出殡的日子他们也毫不在意。 她深吸一口气:“我自己来!” 她上前就要去拿牌位,可是还没拿到,就听到一些脚步声,然后伴随着哭泣声。姜宛君还没反应过来,一群人就跑了过来,几个妇人更是直接扑在棺材前号啕大哭,和容顼年在网上小视频里那种专业哭丧的有得一比。 几个大男人也是在抹眼泪。 “这还请专业哭丧队啊?古代就有这职业了?”穆昭双手环胸,凑近容顼年,有些好奇的问了这么一句。 容顼年刚换了一身素白的衣衫,还没来得及出姜家大门,看到这一幕站在了原地,便听到穆昭这句话,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姜宛君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但还是看向那几个男人,出声:“二叔,三叔,大伯,二伯,您们这是做什么?” 姜宛君的父亲没有亲兄弟,只有堂兄弟,而这几个人都是她的堂叔。 姜家在姜宛君爷爷那辈就分家了,说是一家,但其实已经是两家人了。姜宛君这一家做生意搬到了江州城来居住,而另外的姜家还在村子里。 其中一个人走了过来,对着姜宛君放低声音:“宛君啊,这伯先走得匆忙,膝下也无儿子,我们这也是怕伯先无法出门,特意赶过来的。” “是啊,之前我们就和你父亲提起过过继一事,你父亲只说考虑考虑,尚未选择,如今却出了这事……”这人说着一脸悲痛:“虽说如今说这事不太合适,可是自古以来,家中长辈去世都得有个儿子扶棺摔盆,你一个女子,我们也是怕伯先没办法出门,所以就让家中男人都过来了,也好帮衬一下。” 伯先是姜父的名字。 之前一口一个姜大,如今却一口一个伯先的,姜宛君挺无语的。 说是帮忙,其实还不是惦记自家的家产罢了。 第9章 姜家的盘算 “叔伯们能来送父亲最后一程,宛君已经感恩涕零,其他的便不好麻烦各位叔伯了。”他们没有明着说自己的目的,姜宛君也不好明着拒绝,只能委婉的说了这么一句。 这话并不是他们想要的答案,因而几个人脸色瞬间就有些不好看了,不过还是没有明着挑明,用一副我是为了你好的语气和姜宛君说:“宛君啊,你一个女孩子不懂这些也正常,但是我们作为叔伯,自然是要为你考虑的。 这规矩很多,像伯先出殡这种日子,你们女人只能在后面跟着,前面得有男人扶棺开路,带着伯先的灵位一路到墓地才行,若是没有,那是会被人家笑话的。” “笑话什么?”姜宛君问。 “自然是说你爹没有儿子,这是绝后了啊!”其中一个人口无遮拦的说道,说完才意识到这话太过于露骨,容易让姜宛君不开心,于是立刻闭嘴,退后一步。 其他几个人也是快速看着姜宛君,见她脸色不对,瞪了他一眼,那人更不敢说话了。 那些个女人们孩子们也都停止了哭泣,装模作样的抹眼泪,其实一直看着这边。包括送葬队伍,也算都看向这边,默默吃瓜。 姜宛君神情冷漠,眼神里更是有一些愤怒,但还是压了下去:“我爹没有儿子是真的,全江州城都知道。但怎么就绝后了,我不是我爹的女儿吗?” “这怎么能一样呢?你是女子,自古以来传宗接代的都是男子。” “真是好笑,不懂装懂。”穆昭听下去了,从里面走了出来,几个人瞬间看向了她。 她走到姜宛君的身边,说:“按照基因来说,男子和男子之间血缘基因关系最多维持三代,而女子的基因却能延续到百年之后,要说传宗接代,其实女子才更为合适,而不是男子。” “你又是谁?”一开始说话的那个人,是姜宛君的大伯,看见穆昭时愣了一下,随即一脸不屑的说:“你说的什么基因什么的是什么,我们不懂。但女子传宗接代简直就是笑话,你一个女娃娃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更何况,这是我们姜家的家事,很好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 穆昭翻了一个白眼:“说来说去,你们其实就是想要姜家的偌大家财罢了,却摆出一副为了姜宛君好的模样,连吃带拿的吃相过于难看,我看不过去仗义执言怎么了?” 几个人没想到会被这么直白的拆穿,顿时面色无光,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反观那几个人女人,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直接炸毛了。二话不说朝着穆昭扑了过来,其中一人更是抬手就要打,穆昭快速拉过一个女人挡在自己身前。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巴掌落下。 女人常年干活,这一巴掌打下来半点不留情面,被打的那个女人直接被一巴掌打得转了圈后退好几步。 她捂着自己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打人的女人:“大嫂,你干什么打我?” 姜家大嫂也愣了一下,听到这话有点心虚,但很快又为自己找到了借口,把所有的错甩穆昭身上:“我是要打她,结果她拉你来挡的,我也不是故意的,要怪就怪她!” 她指着穆昭。 被打的女人也看向穆昭,然后双手叉腰:“好你个小娼 妇,你不仅胡言乱语还打人,看我怎么……” 她一撸袖子就要去打穆昭,结果刚靠近,穆昭就抽出腰间挂着的匕首。 匕首的刀刃很是锋利,好似还隐隐泛着寒光,女人一看瞬间在心里打了一个哆嗦,不敢上前。手不自觉的放了下来,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快速躲在一个年轻一点的女人身后。 那女人也被吓到了,不敢看穆昭。 反观那个姜家大嫂是一点都不怕,叉着腰还往前走了两步,一副泼妇骂街像:“有刀怎么样?你杀我啊,你敢吗?你敢吗你?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的,你敢杀我吗? 杀了我你也要去蹲大牢!” 穆昭:“……” 她紧紧握紧拳头,正准备动手,却被姜宛君拉住,她也只好闭嘴。 她不说话,那姜家大嫂还以为是怕了自己,于是得意极了。目光转移落在了姜宛君身上,一副施舍的姿态:“宛君,你是女孩子你不懂,不知道家里有个男子的重要性。 就你父亲这个事,没有个儿子都不能出殡。还有你家…你看这么大的家底,要是没有个儿子,是完全守不住的。而且以后你成亲了,家里没有个男人,婆家会欺负你,也没娘家人为你出头……” 女人一下子举例了很多。 其他女人也是纷纷点头,附和的说着。 “不必,我不会出嫁的,我会按照父亲的交代,招婿,不会让人欺负了去。” 一听这话,姜家所有人脸色都不太好,那大嫂更是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说:“招婿虽然是好,可是你一个女孩子,多半都会冲着你的家产来的,那不是引狼入室吗?” 姜宛君直接甩开了她的手:“那你们呢?你们不也是冲着家产来的吗?” 女人脸色尴尬,有些不太好看。 “之前上门让父亲过继一个孩子,如今父亲死了,你们来这里不也是打的这个主意吗?让你们家的儿子来霸占我家的家财!” “宛君,怎么说话的!”姜家大伯冷哼一声,呵斥姜宛君:“我们是为了你好,你却这样想我们,真是让叔伯寒心啊!” “我的确是个女孩子,但是我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家宅妇人!” “你!” “我告诉你们,我姜家的钱就是拿着送给乞丐也不会便宜你们!”姜宛君不想和他们废话,丢下这么一句话直接推开放在自己前面的人,去拿牌位。 可姜家人却因为这句话气急败坏,直接先一步拿到了牌位:“真的这般绝情? 你一个女子,守着偌大的家财也无用,肥水不流外人田,给了我们,我们几家也能帮持你。宛君,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选择吧?” 他说着举起牌位,威胁的意思明显得很。 姜宛君脸色爆红,是气的! “放下我父亲的牌位!” “我们说的事你答不答应,我才知道要不要放下!” “无耻!” “无毒不丈夫!是你逼我的!”他话音落下,感觉胸口一疼,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 第10章 你要什么说法? 身体吃痛,手中的东西下意识松手,吓得姜宛君脸色大变,生怕摔坏了。刚伸出手,穆昭就已经接住了。 “夫君!” 姜老大的媳妇见自己丈夫飞了出去,快速朝着人跑了过去,见丈夫吐了血,一个普通妇人的她,大字不识一个,也没什么见识,只觉得丈夫活不了了心里慌了。 丈夫可是他们家唯二的劳动力,也是家里的顶梁柱,这要是出了事那一家人不都得喝西北风吗? 她顿时抱着人号啕大哭起来,还不断拍打姜老大的胸口:“老天啊,你睁睁眼啊,我们一家够苦的了,他是我们姜家的顶梁柱啊,可不能出事啊!” 其他人也是没想到穆昭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一脚就把人踢飞出那么远,而且还吐了一口血。听着老大媳妇那动静,感觉是活不了了! 他们瞪大眼睛,纷纷紧张的看着穆昭,退后好几步,就怕被她踢上这么一脚。 “不会死了吧?”姜宛君见那架势,也以为是出了事,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拉住穆昭衣服小声地问。 她倒不是担心姜家人,而是怕人死了,穆昭肯定就摊上麻烦了。 毕竟为了自己的事人家才动手的,姜宛君不想穆昭出事。 穆昭将牌位交给管家,目光却落在不远处哭天抢地的人身上,冷冷地说:“放心吧,死不了,顶多就是疼一会儿!” 果不其然,下一秒姜老大就甩了自己媳妇一巴掌,怒吼:“老子还没死呢,哭哭啼啼的,晦气!” 妇人瞬间闭嘴,捂着嘴巴不敢说话。 其他人心里松了一口气,便转头看着两个人。对上穆昭的眼神就知道这个人不好惹,于是调转枪头对准姜宛君。 “姜宛君,你怎么一回事?我们也是为了你好,结果你说那样的话让我们寒心就罢了,如今还纵容一个外人把你大伯伤成这样,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对,必须给个交代。” “你们要什么交代?” 让人意外的是,这话不是姜宛君说的,也不是穆昭说的,而是另外一道声音。于是乎,所有人扭头看了过去,就见两个人从姜家走了出来。 稍微高一点的男人头发只有一些青茬,穿着一身素白的衣服,看服装是简易的僧服。长得人高马大的,五官俊美,但眉心有个胎记,生生毁了这般俊朗的脸,还添了一些邪气。 另外一个矮一点的,五官稍微柔和一些,更加的俊美非凡。简单的穿着一身交领汉玉白衣衫,绑着白色发带,走路步步生风,周身气质都在显示他的不凡。 人群里的几个人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也不偷偷摸摸的看了,而是正大光明,直勾勾的盯着。 在她们看来,相比那个“毁容”的和尚,在前面一步的这个公子更加的好看,虽然穿着的衣服朴素,看着像是丧服,但布料一看就不普通,就是江州城都没见过。而且腰间挂着的压襟也是不同凡响。 他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普通人一眼就能够看出来不平凡,因而在容顼年两人一过来,原本还一副气焰嚣张的人顿时不敢言语了。容顼年目光一一扫过,他们就恨不得化身成乌龟,把头缩在乌龟壳里。 士农工商士农工商,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他们敢和姜宛君对着干,无非是在阶级上高于他们,而且姜伯先也死了,她一个孤女翻不起浪花而已。但是若是要对上其他人,尤其是这种气度不凡的人,他们是万万不敢的。 姜宛君见此情形也是在心里冷笑。 欺软怕硬的东西! 早年,父亲念及都姓姜,所以对他们颇为照顾,哪怕这些人打着看望的名义上门打秋风也只当不知道,没曾想养出来一群白眼狼。 父亲刚死就迫不及待的想来鸠占鹊巢,和她一个孤女争夺家产。 无人说话,空玄便开口了:“时辰差不多了,还是桑姜老爷先入土为安吧。” 容顼年点了点头。 空玄看了她一眼,随后拿着手里的木鱼去了前面,是准备为姜老爷念诵往生咒,希望姜老爷能够安息,投个好胎。 “小姐…” “灵位给我。”姜宛君的语气不容拒绝。 管家尊敬的把牌位递给姜宛君,她接过后看了一眼容顼年,见容顼年点头,眼神鼓励,她抱着灵位走到了前面去。 容顼年看了一眼在门口的丫鬟,招了招手,丫鬟便走了过来,把托盘里准备的一根用麻绳(丝线)编织的,莫约两指宽,一尺长的麻布给她。容顼年接过来就要系在腰间,管家看得心惊,立刻出声阻止:“大人,不可!” “大人怎可为老爷带孝……” 所谓的带孝,也有不同。 像子女这样亲近的血脉,是头上披麻戴孝,就是穿着白色的孝服,外面再穿一件麻绳编织的马甲,头上绑白布带三角孝帽等。像妻子小妾这样的,头上戴一朵用白色的布制作而成的花,或者是戴白色的真花也可以。 长辈的话穿一身素衣即可。 亲朋好友前来参加的话同样是穿着黑白的素衣前来吊唁就行。 像一些关系亲近的亲戚,也会穿孝衣,腰间绑麻绳。 而大户人家的下人都是穿孝服,腰间绑着白色的布。 “伯父于我有恩,如今伯父去世,顼年自然得送他一程!”容顼年说话,毫不犹豫的将麻布系在腰间,走过去抓着抬棺材的一根黑色杆子。 身后的妇人和女人还有孩子纷纷退开。 姜宛君回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但眼神感动。 她看着管家暗暗点头,管家也就不再劝说,而是大喊一声:“起灵!” 最后一个字拖着长长的尾音,唢呐声便响了起来,敲锣打鼓的,乐声悲戚。 队伍开始往前,朝着城外而去。 管家走在一边抹眼泪,还不忘叫喊着,据说这样做的目的是让死去的人灵魂能够跟上,同时也能让生人避让,避免冲撞。 婢女们提着铜钱纸币,走一段距离撒一把。 队伍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第11章 背后有人算计我 等队伍离去,姜家人才敢喘气。 所有人凑在一起,目光直直盯着离去的队伍,准确来说,是盯着身穿白衣的容顼年。 “姜宛君这小蹄子什么时候认识了这样的人?” “对啊,那模样那品相,根本不是普通人家出身的,我对上他的眼神直发怵,吓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那衣服的料子也不是普通人能穿的。我在锦绣房都没见过这样的料子!”说话的是个年纪大概十四五岁的女孩子。 这些年来他们不断上姜家打秋风,诉说自己家里多不容易等等,尤其是女孩子。这个时代对女子不友善,所以想要出人头地的办法只有两个。 一个是投个好胎,出身在高门贵族,不愁吃不愁喝,也能嫁个好人家安稳一生。 一个就是直接找个好人家嫁了,相当于第二次投胎。 可是她们都是乡下人,大字不识一个,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就算嫁人那也是和她们一样的泥腿子。若是什么都没见过也就罢了,可偏偏她们见到姜宛君穿的吃的用的都是她们一年到头都用不了的。她身边出现的男子,虽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可不是有钱的就是读书人,心里就有些不平衡。 觉得都姓姜,祖上都是一样的,凭什么姜宛君就能过得这么好? 所以,她们每次来都会哭诉自己的不容易,让姜伯先帮帮忙。 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几个姐姐,姜伯先给了钱添妆,因而嫁得都很不错,因为有姜家在的原因,夫家对她们也还算不错,如今管着家里一切大小事宜。 而说话的这个人是姜家的七娘,比姜宛君小了十个月左右,被安排在了姜家的一间绣房里学习刺绣。刺绣的布有好有坏,而她见识过不少好的布料。 曾几何时,她也想着这样的布做成衣服穿在自己身上该有多好。 她甚至于想过从绣房里直接拿一块,直接回去做,可是那布难得,一般不会交给她们,都是绣房的掌事和两个资历比较久的可以碰,她根本没办法接触,也拿不到。 因而,第一时间她就感觉到容顼年穿的衣服不同寻常。 “不仅仅是他,就是他身边的那个和尚和那个很凶的女子,穿的衣服都很不同。这些人都没在姜家见过,想来是那个公子带过来的,可见他家底蕴不同一般。” “难道是高门子弟?” “可那小蹄子怎么会认识高门子弟呢?” 是啊?怎么会呢? 众人心里疑惑。 因为阶级明显,商人虽说是地位最差的,可是人家有钱啊,普通的人看不上商人却也羡慕商人,希望自己也变得有钱,却又不屑去做生意。 其次是农民和工人,他们出生就是农户,虽说排在第二,可其实并不受人尊重,尤其是在地位高的眼里,他们和商人没什么区别,也就比流 氓好一点,有房有地。 而工人也是每个地方都有,并不觉得稀奇,能认识也不稀奇。 但士族眼光很高,士族和士族之间都存在明显的阶级问题,更别提他们这些地位更低的了,都入不了他们的眼。在士族的眼里,他们不配和他们有一丁点关系,有关系那就是一个污点。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那么姜家一介商户,怎么会认识那样的贵人? 当然,他们从来不觉得容顼年身份有什么问题,觉得她一定是哪个大家族出来的贵人。 “这还不简单?等人回来问一问呗,总归事情还没个结果呢。” “是啊!这么大的产业若是便宜了外人,那不是白瞎吗?若是有了钱,我们也可以给阿明、阿成他们找个先生,认几个字,说不准也能被有钱人家的小姐看中,到时候不就成了人上人了?” “我看行。”其中一个女人连连点头,然后一把拉住身边的自家女儿,一脸得意:“我们家二丫……” “娘!”女孩立刻跺脚。 妇人这才反应过来。 村子里的女孩基本上都不会取一个正儿八经的名字,都是什么大花二花大丫二丫的,或者是招睇盼睇,又或者是想到什么花就用什么花取个名字,十分敷衍。 姜二丫也就是姜家的七娘,在自己家排行第二,取名二丫。 后来有一次来了姜家,得知姜宛君竟然不是这种名字,而是有个这么好听的名字,而且还有小名,她就觉得不公平。于是便求着姜伯先给她取名字,现在已经不叫姜二丫了,而是叫姜玉妍。 其他几个女孩子,除了嫁出去的几个姐姐之外都有了名义。 姜家大伯家的姜玉珠和姜玉玲,大的排行第五,和姜宛君同岁,比姜宛君大了两个月。小的排行第十,今年十二岁,下面有个弟弟叫大宝。 姜家二伯家的正是姜玉妍,排行第七,是姜家二伯家唯一的一个女儿,上面有个哥哥,下面有个弟弟叫有志。 姜家二叔膝下也有两个女儿,是对双胞胎。因为说双胞胎(同 性别,一模一样的长相)是为不祥,所以送走了一个,如今只留了一个在身边,今年十三岁,叫姜玉婷。 三叔家女儿就比较多了,除了嫁出去的三个女儿之外,还有三个女儿,分别是排行第八,年十五,只比姜玉妍小五个月的姜玉梅,和排行第九的,今年十四岁的姜玉兰。 “是是是,玉妍,玉妍!”姜二伯娘立刻改口,然后说:“我们家玉妍长得比姜宛君好看多了,而且跟着绣楼的师傅学了不少,说不准啊,还能被那公子看中呢,到时候说不准能嫁过去当掌家夫人呢!” 姜玉妍被说得脸红,娇娇弱弱的跺了跺脚:“娘~” “害羞什么?我又没说错!” “胡说,我家玉梅分明更好看……” 一群人算盘打得噼啪响,心里已经在畅享以后的好日子了。 容顼年并不知道这些人的想法,但大概是被人背后议论,连打几个喷嚏。 “感冒了?”穆昭瞥了一眼,问。 容顼年摆了摆手:“我听人家人家说一想二骂三感冒,多了就是有人背后算计,估计是有谁又想算计我!” 穆昭:“……” 她除了竖起大拇指,其他的什么也想不出来! 第12章 出城 因为战争,有很多人家破人亡,流离失所,街上都是哭泣声呐喊声,还有官府压制的声音。一群丧葬队伍从萧条的街市路过一般人也不会去在意。 而在角落里,几个人目光灼灼的看着这个仪仗队伍。 “是江州城首富姜老爷的丧葬队,找机会混进去。” “这真的行吗?”其中一个人还是有些担心:“现在城内城外都戒备森严,尤其是出城,身份会更加严格,会不会被查出来?” 另外几个人也有些迟疑了。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这是唯一的机会,否则我们迟早会被抓到,到时候必死无疑,是去是留你们自己想吧。”一开始提出混进队伍的人自然是看了出来,他也不想勉强,说了这么一句,从腰间取出一块白布系在腰间,左右看了看,没人注意这边,他立刻冲了出去,不动声色融入了队伍里。 留在城内迟早会被发现的,到时候必死无疑,混进队伍里还有一线机会。 反正留下是死,那他为什么不赌一把?万一成功了呢? 他一离开,剩下的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终还是一个人说:“反正都要死,早死晚死都一样,豁出去了!” “对!” 众人也都学着开始那个人小心翼翼的混进队伍里,有的假装去抬棺,有的接过扛幡人手里的白幡,也有的跟在队伍后面哭哭啼啼的。 只有胆子比较小的那个人,落在最后,想进去时却又犹豫了,等再想去时队伍已经走远,而且还有巡逻队路过,他顿时把脖子缩了回去,然后悄摸摸离开。 容顼年在棺材这里,耳朵又好,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窜进来的人,她微微蹙眉。 穆昭就在身边,注意到了她细微的表情,问:“怎么了?” 容顼年压低声音:“这队伍里混进来了一些人,你看看是哪些。” 穆昭表情也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如今城内的人进进出出都会经过再三检查,只因为那郡守造反被镇压后,他是被当场抓获直接斩首,但是还有一些同伙逃窜藏在城内。 这个时期不正大光明出城,而是这样偷偷摸摸的,大概率就是这些人。 若真的是这样,那倒是成了帮凶了。 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于是她点了点头,退到队伍最后面去,密切关注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从而找出不对劲的人。 队伍也来到了城门。 这里排着不少人,都是准备出城的。 很多都是城外来城内赶集,或者是办事的,结果因为郡守造反,城门关闭,他们也被留在了城内,死的死伤的伤。活下来的人现在就盼望着出城,带着自己的亲人离开这里。 也有一些是家里人都死了,想离开这个伤心地的。 看到一群队伍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守卫把人拦了下来,要求检查。姜宛君正要说明情况,容顼年却已经上前来了,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姜宛君便死死抱住父亲的牌位没有说话。 容顼年上前一步,态度温和的从怀里拿出一枚印章和一块令牌,对守卫说:“这位大哥,行个方便。” 守卫一看,竟然是县令的印章和令牌,令牌写着宣阳县三个字。 他们都是来自于徐州的,徐州也靠近建州,因而对于宣阳的容大人早有耳闻,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见到真人,他不禁感叹,真和传闻中一样,相貌极好,平易近人。 他立刻拱手行礼:“原来是容大人,是末将眼拙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东西还给容顼年, “客气了。”容顼年看着他笑着说:“容家和姜家乃是世交,今日姜伯父出殡,容某才想着来送他一程,还请行个方便。” “这……” “放心吧,出了问题容某全权负责!” “容大人,不是末将不给您面子,实在是上头的命令不可违抗。这样,我们千户大人正在此处,待末将秉明后,交由千户大人决定如何?” 容顼年点了点头,正要说也行时,忽而一道声音传来:“不用了,我已经听到了。” 循声看去,就见一个人刚从城楼楼梯处走了过来。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扎着高马尾,腰间挂着一把剑,五官凌厉,眉毛到额头处有块刀疤,将眉毛一分为二,显得人威压可怖! “容大人!”他走了过来朝着容顼年抱拳行礼,容顼年也回了一个礼。 在这个时期,千户长和县令是同一个品级,但是算起来的话,县令又要比千户高一点。所以哪怕是同样的品级,千户见到县令也需要行礼,县令不需要。 容顼年给他回礼,算是出于礼貌。 “末将姓刘,叫刘义。” “刘将军!” “不敢,不过是一个千户长而已,算不得将军!”刘义立刻否认这个称呼,然后说:“在军中时就听说过容大人的风光伟绩,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见大人一面,不曾想竟然在这江州城遇见了,真是末将幸事。” 容顼年:“???” 是吗?传得这么快的吗? 而且我有做什么特别的吗?名声这么响? 她只是笑而不语。 “容大人方才说的末将已经听到了,大人尽管出城,末将相信大人,若是出了事末将顶着。” “多谢。若出事顼年自会承担!”容顼年再次拱了拱手。 刘义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让人放行。 守卫们立刻拉开栅栏,把出城的百姓安排到一侧让出路来,队伍便浩浩荡荡的出了城。 混在队伍里的几个人一直提着心,不敢轻举妄动,就怕被发现了。没曾想这队伍出城格外的顺利,都没有丝毫检查就放行了。 看来他们混在里面混出城是对了! 如今只需要出城后不动声色的离开队伍,那他们就自由了。 只是怎么离开呢? 抬着棺材的人看向了前面那个身穿白衣,扶着棺材的人,顿时有了主意。 这人看着文质彬彬的,大抵是个书生,除了读书什么也不会,手无缚鸡之力的。而且看样子地位不低,抓着他或许能够平安离开,而且还能要到一笔钱呢。 最重要的是,他刚才分明听到那千户称呼他为大人。 大人…… 那是不是可以让他给兄弟几个安排身份,以后也不需要东躲西藏的? 他越想越觉得可行。 不过此时距离城门还是太近了,得再走远一点动手! 第13章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随着棺材被放在了土坑里,姜宛君没忍住痛哭起来,也没有人上去安慰几句,毕竟比起憋在心里,这样痛痛快快的哭出来会更好一些。 容顼年也将藏在怀里的书信拿了出来,在姜宛君哭了一会儿走过去把书信递给她。 姜宛君看着面前的书信,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又抬头看了一眼容顼年,最后接了过来看了起来。 信的第一句就是“顼年贤侄,见字如晤”八个字,而笔迹是她父亲的。 “这才是当时我收到的书信。” 姜宛君没有回话,而是认真看了起来。 信上的大概意思是,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死了。 自从郡守发动叛变后日日上门逼迫,甚至于将姜家围了起来,我不愿意同流合污,因而只能选择自杀以求清白。我的身体不太好,病情反反复复的,总归也没多少时间可以活了,所以死了也没什么的。 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女儿宛君,虽然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是还是请你照顾宛君,不要让她受到委屈。若实在是觉得不行,那就给她找个如意郎君上门,别被人欺负就行。 也希望不要带宛君来送我最后一程,我只希望她能够平平安安的。 最后用了“伯先绝笔”四个字结尾。 一开始的贤侄二字是在攀关系,希望容顼年能够看在两家的关系上可以答应他的祈求。最后“伯先”二字也将自己的地位往下拉,恳求容顼年答应。 姜宛君没想到最后父亲都是在为自己考虑。 姜宛君越发忍不住了,将书信紧紧抱住,大声哭泣。 容顼年叹了口气。 这郡守在城门破了之后瞬间被拿着,当天就斩首了,他们来迟了一天,否则也能亲手手刃仇人。 正感叹着时,她察觉到身后有动静,想了想没动。 下一秒,一个人出现在身后,一把匕首抵住在了她的脖子上,在场的人都纷纷惊了,全部看向这边。穆昭和空玄也是一脸紧张,不过对上容顼年的视线就知道这是她故意的,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别动,都别动!”挟持容顼年的男人瞬间出声,其他人也来到他的身边站立,面向众人一脸警惕。 姜宛君也听到了动静,一转头,结果下一秒自己脖子上也多了一把匕首。男人拉着她的胳膊站了起来,那书信也掉落下去,在空中飘了几圈,最后落在了棺材上。 “什么人?”穆昭问。 管家在人群里,看到自家小姐被挟持也是慌了,可很快注意到几个人有些眼熟。他认真的回想,最后想到这几个人人有两个是当初天天守在姜家门外,还一直威胁老爷的人! “是你,赵大虎!你要对容公子和小姐做什么?你们可知道容公子是何许人也,你们若是伤了他,那可是抄家灭门的死罪!”管家指着几个人厉声质问。 挟持容顼年的男人叫赵大虎,是一个山大王。 他看向管家,冷笑一声,他并不觉得害怕,反而一脸无所谓的说:“那又怎么样?我赵大虎本来就是要砍头的,大不了就是让这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和这个小白脸给我们陪葬,也差不到哪里去,是吧兄弟们!” 几个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都是亡命的人,哪里还有什么家什么亲人,抄家灭门对他们来说完全就是挠痒痒,丝毫没有什么影响。 穆昭上前问:“你们想要什么,尽管提,别伤害他们。” “你能做主?”看到出来的是一个小姑娘,赵大虎并不信任她可以做主。 穆昭点头:“自然!” “那好,给我们兄弟几个准备一千金,几匹马!对了……”他偏头看着容顼年说:“听他们叫你大人,那你肯定能给我们兄弟几个办户籍和路引对不对?” “可以。”容顼年平静地说。 “那你快点!”赵大虎用匕首向前一抵,容顼年立刻往后一点,没让匕首划破自己的脖子。 “今日给姜老爷送葬,没有纸笔,写不了!” “那你们还不快回去拿,然后准备金子和马匹!”其中一人用匕首指着对面的穆昭直接毫不客气的吩咐。 穆昭点头,让人回城去拿,可赵大虎却忽然把人叫住:“等等不许去!”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穆昭眯了眯眼睛问。 “哼,谁知道你们会不会趁此机会回去搬救兵!” “那你想要怎么办?” “这样,把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快点!” “快点!” 两个人用容顼年和姜宛君威胁,穆昭和管家只好让人全部把身上带着的钱拿出来,有银子也有金瓜子,还有一些铜钱等,也是有不少。 赵大虎让其中一人把钱用布包了起来,然后让穆昭他们放下兵器,等放下后吩咐穆昭等人:“你,把你旁边的白布拿来!你,把那个供桌拿过来……” 穆昭照做。 “你,去写。” “没有纸笔,写不来。”容顼年依旧重复这句话。 “废话,我当然知道。”赵大虎呵斥一声,然后从腰间取出来一把小一点的刀丢在地上,对容顼年说:“用这个划破你的手指,用鲜血写!快点,别耍花招,否则砍了你!” 赵大虎自认为自己这样的考虑天衣无缝,但是他完全没有考虑过容顼年会不会武功这件事,就自信的把人给她放开了禁锢。 容顼年对他的语气不甚在意,也不生气,弯腰把匕首捡了起来,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快点!” “好。”她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眼睛眯了眯说:“不过抱歉,我有点怕疼,所以…只好取你的血了!” 说完,不带任何犹豫的将手中匕首往旁边一掷,不偏不倚的钉在挟持姜宛君的男人眉心。 几个人愣了一下,就看着他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半点气息都没了,眼睛还瞪得大大的。 容顼年却是迅速的移动,抢过赵大虎手中的匕首,直接将他抹了脖子,然后身形极快的又将其他几个人解决了。速度很快,只在一瞬间发生。 很多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解决了! 穆昭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容顼年的倚天剑。 “还担心你没有倚天剑在手,需要我们帮忙,不曾想这么快就解决了。” 容顼年看着姜宛君,没事,于是拍了拍自己的手,说:“那是,不看看我是谁!” 穆昭:“……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第14章 姜宛君无语了 “怎么处理?”穆昭虽然之前干过雇佣兵,但那个时候的任务一般是杀人,不需要解决尸体。 来了这里规则自然是不一样的,她也就学会了问容顼年一句。 容顼年看着尸体说:“斩其头颅,送给那刘千户,就当还刚才的人情了,至于尸体,找个地方埋了呗。” 穆昭点了点头,带着几个人处理尸体去了。 管家也回过了神,快速让人将棺材盖土。 大概一个时辰后,一座崭新的坟墓立了起来,周围插着白幡,坟头插着哭丧棒。墓前有一个火盆,姜宛君将铜钱纸币往里面扔,旁边管家也挖了一个坑,将陪葬的纸扎轿子,纸扎的一群童男童女,还有金元宝银元宝,以及大房子和衣服之类的全部丢进去,点了一把火烧了。 “老爷,这些东西您都收着,刚去了下面什么都需要,如果有缺的就给奴托个梦。” 容顼年看着念诵不知道什么经的空玄,估计还有一会儿才结束,于是就上前蹲下,也抓着铜钱纸币往火盆里丢。 刚丢了几 把,穆昭带着人回来了。那些人手里还有提着一块布,一脸的害怕,而那布的下方是红色的,想来包着的就是一颗颗头颅了。 说实话,这要是之前容顼年估计吓得晕过去了,来到这里后胆子都变大了,她自己都觉得有点震惊呢! 待所有的纸扎东西烧了,纸币也烧了,空玄的佛经也念完了,一行人才回城。 来的时候有口棺材,速度依然很慢,回去的时候除了提着颗头的人还有抱着牌位的姜宛君,其他人都挺清闲的,速度自然就快了很多。 来的时候花了两个时辰,回去的时候一个时辰。 之前守门的认识他们,都没检查就放行可,而穆昭去交涉人头的事,其他人回到姜家,天色也彻底黑了下来。 管家回来后立刻去厨房吩咐下人做吃食,容顼年、空玄和姜宛君三个人则是进了大厅坐下。丫鬟们在他们进入大门的时候就得到了消息,这不刚坐着一会儿三杯热茶就端了上来。 姜宛君没心思喝茶,就捧着灵位沉默着。 “姜姑娘,你可有想过以后要如何?”最终还是容顼年先开口的,将这份宁静打破了。 她抬眸看着容顼年,后者接着说:“我答应伯父会照顾你,那么就一定会做到的。所以,你有考虑到以后要做什么吗?无论你想怎么样,我都会尽力帮你达成。 当然,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去到宣阳城,这样我能护你平安。” 虽然知道让一个姑娘家跟着自己离开不好,让她离开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也很委屈,可是正因为她是一个姑娘家,如果继续留在这里,那么问题会一个接一个的来,那更危险。 首先不说别的,就说那些亲戚们,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姑娘,性子就算再强势恐怕也会欺负死。 更别提那些在暗地里觊觎姜家家产的人了! 姜宛君也很清楚容顼年的意思,她跟着去宣阳自然是最好的,能够解决很多的问题。到了宣阳,容顼年便是最大的,有他护着谁也欺负不了。 只是…… “我知道容大哥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也不敢在麻烦容大哥你了。”刚说完,就见容顼年要开口了,她便补充了一句:“我知道容大哥是顾念两家的关系才诸多庇护,可是我姜家欠的越来越多了,宛君已经无力偿还,不好再麻烦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 她话还没说完,忽然间一道女声传了出来:“宛君啊,你可算是回来了!” 三个人齐齐看去,就见之前那一群人竟然还没离开,已经朝着这边来了。 姜宛君蹙眉。 她不在,管家也不在,所以家里的那些个下人还真管不住这些人的胡搅蛮缠,被他们吓唬一下就放了进来。 她站了起来,刚把父亲的灵位放了下来,下一秒就窜过来一个人,然后拉着她的手,十分温柔亲切:“宛君,真是对不住,刚才说话重了点,婶婶和你道歉。” “对对对,是我们的不对。宛君,刚才那些话你就当没听到。” 一家人不断的道歉,诚意满满的样子,但姜宛君却觉得他们只是面上功夫,心里怕是没有多少的诚意。 恐怕还是有别的意思吧! 因为以前他们每次来家里打秋风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听着几家人嘘寒问暖的话,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们很关心姜宛君这个孤女呢。 姜宛君面上露出一抹笑,但心里却是狠狠的蹙着眉头,正思考着这群人又要耍什么花招时,就听大伯母看向了容顼年,笑得殷切。随即给自家女儿使了一个眼神,姜玉珠立刻就读懂了。 姜玉珠年长姜宛君一些,小时就在姜家跟着姜宛君读了书,也是除了姜宛君之外几个姐妹中最有天赋的,因而整个人看着温温柔柔的。她走了出来,朝着容顼年靠近两步,施施然行礼,浅浅微笑:“这位公子,之前是我们失礼了,我已经说过父亲他们了,他们也知道自己错误了,真是抱歉。玉珠在这里替父亲还有母亲他们向公子赔罪。” 她说完特意抬起头来,将自己的脸面对着容顼年,嘴角挂着笑。 姜宛君这才注意到,姜玉珠这会儿特意换了一身鹅黄色的衣服,头上戴着发饰。她感觉有些特别的眼熟,仔细一想,好像是自己的衣服。 再看其他人。 哦豁,姜玉妍和姜玉梅都换了衣服,精心打扮了一番,而她们身上的衣服首饰都是自己的。 她是商人的女儿,父亲怕她觉得自己在那些士族贵女面前不自信,所以一直都给她最好的。从小请女傅学习琴棋书画还有文学古法等,像衣服发饰这些也都是最好的。 因而她房间里衣服有十几箱,很多都是才穿过一次的。 没曾想这些人一点边界感都没有,进自己房间偷穿自己的衣服和首饰,真是…… 作为大家闺秀,姜宛君骂不出来脏话。 不过姜玉珠什么心思她都看出来了,心里有些无语。 容大哥这样的神仙人物,她们怎么会配得上?不知所谓! 第15章 容顼年要认义妹 “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吧?”容顼年端着茶杯,忽而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的回了这么一句。 她的一举一动尽显优雅贵气,这还全都是因为从小学习舞蹈和棋棋书画的原因。 容顼年的舅舅一直都是一个特别传统的人,对于中国历史特别的喜欢,所以从小到大就教容顼年各个方面的。比如琴棋书画、舞蹈学时,还有各种规矩礼仪。 她学的还挺多的。 “什…什么?”姜玉珠顿住。 “意思是你搞错对象了!”穆昭从门外大步走了进来,然后直接抢了容顼年还没入口的茶喝了一口,容顼年直接愣住。 不是,你也没啥边界感啊! 还好我一口都没来得及喝,不然真的很奇怪啊! 穆昭不知道她的想法,喝了一口后便在旁边坐了下来。 她目光打量着姜玉珠,然后只有一句形容词:画虎不成反类犬! 姜玉珠虽说五官看着还不错,可是大抵是一直在乡下长大的原因,她的皮肤并不是很白,反而有些黄,尤其是脸上,天然腮红很明显。她穿着的衣服也不是自己的,看着并不合身,头上的发饰也是恨不得有多少戴多少,搞得跟暴发户一样。 “你们对不起的是姜姑娘,关我们大人什么事?这道歉未免有些太不走心了!” 姜玉珠顿时脸色一变。 姜玉妍松了口气,她刚才差点就上去了,还好被姜玉珠抢先一步,不然这会被噎住的就是自己了,她恐怕就要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她吸取教训,立刻上前朝着姜宛君行礼:“这位姑娘说的不错,这事的确是我们不对,宛君妹妹,你不要介意才是。我们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隔夜仇,你说是不是?” 姜宛君冷哼一声没说话。 姜玉妍顿时像是被人狠狠伤害,心灵破碎的样子,她眼眶泛红,蓄满泪水,委屈的后退一步,不知道还以为姜宛君把她怎么着了。 “妹妹,你怎么如此……” 她用手帕抹了抹眼泪,然后我见犹怜的看着容顼年:“这位公子,我…我也想和妹妹道歉,可是妹妹对我好像有什么误会。” “所以呢?和我有关系吗?”容顼年是半点不给她表演的机会,直接说:“你们伤害她,道歉是应该的,有什么委屈的?她愿意原谅你们是她心善,不愿意那也是常理之中啊!” 姜玉妍:“……” 姜宛君听到这话顿时觉得心里的郁闷少了一些,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反观穆昭毫无顾忌,直接笑出了声。 姜玉妍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怎么会? 她平日里使用这个招数从未出过错,今日怎么不管用? 她看向自己的母亲。 姜二伯母是一户大户人家的丫鬟,因而也有一些学识,跟着小姐读过一些书,也会一些后宅的事情。 看姜玉妍就能看出来。 姜玉妍穿着的衣服是藕粉色的,衣服倒是并不小,虽然也没多合身。那头上的发簪也都是和衣服统一搭配的,皮肤也养得很白,和姜玉珠等人完全不一样。 姜二伯母顿时笑了两声,上前将自己的女儿拉到后面去,然后看着容顼年:“是是是,公子说的不错。我们作为长辈亲戚的,自然是希望宛君这丫头能够好好的了。只是没有表达清楚,让宛君误会了,宛君不原谅我们也无妨,毕竟都是亲戚嘛,只要她过得好就行。 只是不知道公子是……,以前也从未听小叔提起过,也怕……”她说到这里看着姜宛君,话没说完却让人可以脑补。 这意思是说得知道容顼年的身份,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可不能让姜宛君被骗了,倒像是个关心小辈的长辈了。 容顼年虽然不喜欢这几家人,不过舅舅说出门在外要懂礼貌,所以还是回了一句:“在下姓容,父亲和姜伯父乃是好友。伯父临终之前,将宛君交给在下照顾,姜二夫人大可放心。” 姓容? 没听过有这么一门亲戚啊! 反观是一点都不客气,早早就坐了下来的姜家二房的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穿着一身蓝色的衣服,戴着纶巾。听到容这个姓忽然间有点矛头了。 容这个姓并不常见,尤其是像这种一看就是贵族模样的人,容姓就更没有了,江州是没有的,反倒是宣阳有一个。 他起身,上前几步,朝着容顼年拱了拱手,问:“不知您可是宣阳县令容大人?” 一瞬间,姜家几个男人都正襟危坐,认真的看着容顼年,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容顼年挑眉,“正是。” “草民姜泽有眼无珠,见过容大人!”他说着跪了下去,其他人也都跪了下去。 姜玉妍更是瞪大了眼睛,既震惊又惊喜的看着容顼年。她不知道想到什么,抿了抿嘴唇,脸上也染了几分红晕。 “都起来吧。”容顼年起身,让其他人起来。 待所有人起来后,容顼年便看向了姜宛君:“世妹。” 从姜姑娘一下子变成了世妹,这让姜宛君有些没反应过来,表情呆呆的。就听容顼年接着说说:“我答应伯父会照顾世妹,便会做到。所以决定打算认世妹当义妹,以后你想嫁人,我便为你寻一个好人家,姜家的家产全部作为嫁妆,自己也会再另外添一份嫁妆,风光送你出嫁,若夫家欺负你也会为你出头。 若是不愿意,即便一直留在家中当姑娘,容家也养得起,你觉得如何?” 姜宛君彻底愣住。 沉默几秒后立刻摇头拒绝:“这怎么行呢?你我两家身份不合,怎可认我为义妹呢?” 她是商户之女,容顼年是士族子弟,若是要认义妹,就需要八拜结交,到时候是需要上族谱的。而上族谱也需要家族长辈同意后才可以的。 他们之间地位相差太大,说出去外人肯定会笑话容家的。 她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发生。 和她听到的反应不同,姜家人有不满的也有欣喜的。 不满的是觉得姜宛君有容顼年撑腰的话,那姜家的一分钱他们都分不到了,容顼年又是一个官老爷,他们根本毫无办法。 而欣喜的自然是姜泽和其母了。 在他们眼里,考虑得就比较远了。 容家和姜家结拜,那么他们也是姜家人,就有同等好处的,姜家的女儿更好说亲了,男子也可以去读书了,说不准也能踏入仕途了。 这让他们如何不惊喜? 第16章 姜泽的打算 母子俩对视一眼,然后姜二伯母上前拉住了姜宛君的手,连忙劝说:“宛君,你糊涂啊!这是别人可遇不可求的事,你怎么还往外推的道理?” “是啊,六妹妹。如今小叔去世了,只剩下这么一个女儿,外人若是欺负了你怎么办?有容大人在,外人也要顾及这一点啊。” 姜家人听着两个人一唱一和的话懵了。 不是,他们是来分家产的吧?是来说过继的事的吧?有这个姓容的在,那还会容易吗? 他们怎么回事?不知道劝说就算了,怎么还帮着起哄呢? 姜宛君沉默着没有回答,容顼年说:“容家一直以来都是一脉单传的,家中也没什么族老,认义亲的事,只需要我和母亲同意就行。母亲对你很是喜欢,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话都已经说到这里,姜宛君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同意那就有点不识好歹了,于是跪了下去,朝着容顼年拜了一拜:“宛君见过兄长。” 容顼年上前把她扶了起来:“不用行此大礼。 至于所有礼节,我也不太懂,回去后问问母亲再结义,如何?” 姜宛君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这真是一件好事啊,小叔泉下有知也定然会欣喜的。”姜二伯母说。 姜宛君和容顼年都没有回话。 姜二伯母也不想自讨没趣,于是借口让兄妹俩说说话,就使眼色带着一群人离开了。 当然,所谓的离开并不是离开姜家府邸,而是离开了这里,回到了姜家的客房之中去住下,显然是想要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 管家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匆匆走了进来,朝着几个人拱了拱手:“容公子,小姐,穆小姐,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入席了。” 说完又看着空玄,行佛家的双手合十礼。 “这位师父,也为您准备了斋饭,不知是在哪里享用?” 空玄起身回了一个礼,阿弥陀佛都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说:“管家有心了,不过在下已经…还俗,并无忌口,便同大家一起入席即可。” 管家目光落在他的头上,并不是锃亮的光头,而是有一些黑色的头发,一眼就能看出来。脖子上也没佛珠,只是手里有一串白色的手持佛珠而已,若不是这身衣服,的确没人会以为他是一个和尚。 他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几个人跟着管家来到了餐厅,并没有姜家其他人,直接入坐。 而姜家的人让人把饭菜送到了房间里,几家人十几口人,男男女女的坐成两桌。小孩子和女孩子们已经拿着筷子吃饭了,姜家的男人和女人们则是谁也没有动筷,一起看着姜二伯母和姜泽。 “刚才怎么回事?你怎么就答应了?有那个姓容的撑腰,我们的计划不就成不了了?” “是啊,成英,你像是脑子最快的,怎么刚才却一反常态?帮着那个姓容的?我们才是一伙的!” “自然是有我的考量。” “什么考量?” 她深吸口气,看向自己的儿子,姜泽在村里的启蒙学堂读过书,家里的人都对他的话比较相信一些。 姜泽也知道,于是缓缓开口:“娘这样说自然是有原因的。 这位容大人我曾听先生说过,他姓容,名玉字顼年,之前是乃是陈州的士族出身。之后在临山书院读书,结业后得陛下看重,年纪轻轻的就到宣阳赴任县令。 他上任一年,做出了不少的功绩,重用只是时间问题。 我虽然是读书人,但朝廷有规定,只有士族才能入仕,我即便会读书,有些学问也没办法走入仕途。但是如果能有一个人拉一下就不一定了。 这结拜的事情并不小,若姜宛君真上了容家的族谱,那就是实打实的士族女子,好处自然比这姜家的家产多得多。” 姜大伯和姜二伯是同一脉的,而姜二叔和三叔又是不同脉的,他们姜大伯姜二伯和姜三叔三个人父亲是亲三兄弟,而姜二叔的父亲是三个人父亲的堂兄弟,祖上是一脉的,但不是一家。 姜宛君的爷爷和他们也是堂兄弟,不是同一个父亲,却是同一个爷爷,都在五服之内。按照姜宛君自身来说,他们都在三服之内,获得的利益更多一些。 可这些没读过的姜家人不太懂,反观姜玉妍和姜玉珠以及姜玉梅似懂非懂。 姜玉珠问:“四哥哥(男女不同排行),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说,姜宛君成了士族子女,我们的地位也会跟着水涨船高,以后找夫家也能找更好一点的?” 姜泽对她只知道婆家婆家的事有些无语,心里鄙夷,觉得女子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这么多好处看不见,就知道嫁人这个好处。 他内心翻白眼,但是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点了点头说:“自然。我们都是姜家人,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上族谱的可不是普通结义,而是得八拜之交,那就不是两个人之间的事,而是两个家族的事。这个范围就包括了五服之内的亲眷。 若是她的名字上了容家的族谱,我们也算半个士族子弟,届时男子可以读书入仕,女子也可以嫁入门阀,你们说好不好?” 这自然是好了。 这相当于是跨越阶级的一个垫脚石啊! 女子嫁入门阀,那生下来的孩子出身就是尊贵的。 男子可以入仕,若真的了一官半职,那就是振兴家族的大事,可改写后面的族谱的,后面的孩子的身份出身就是士族,那简直就是大大的好事啊! “是了是了,是我们想岔了。若真是如此,那些姜家的钱财不要也罢,毕竟若是巴结上了容家,这点钱算什么?” 对比身份,钱虽然重要,但也可以抛弃。 几家人顿时喜笑颜开,开始畅想后面的美好生活了,顿时觉得这道菜香迷糊了,连忙大快朵颐起来。 而另外一边,四个人坐在庭院的一个八角亭下用饭。 吃了饭后就坐着喝茶,而姜宛君则是还有事,所以暂时离开。等人一走,穆昭就开口问:“你真的要和她结拜吗?” 容顼年看向她。 空玄不太清楚其中的关键,毕竟他一直在寺庙长大,于是问:“这事有问题吗?” 会对容顼年不好吗?有影响吗? 第17章 容顼年的想法 “我不是觉得姜姑娘配不上,但是在这段时间,我了解了很多这个(时代)…士族和普通人之间的规矩,发现阶级情况很严重。 士农工商之间等级分明,士族和士族之间也有很严重的阶级产权,所以关于这些有很多的规矩。虽说没有明确表达士族不可以和外人结拜,但是这个过程很难,就暗暗表示不太可以的。 姜家人肯定是没有不同意的,你家也只有你和阿姨,肯定也没意外。可是一旦姜宛君上了你家的族谱,那就意味着容家有了姜家这个大麻烦。 今天你也看到了,姜家那些人就是自私自利的人,若真是让他们粘了上来,恐怕赶都赶不走!到时候再打着你的名声在外做了什么事,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放心吧,我已经考虑到了。我不这么说,作为外人,怎么帮她留住伯父给她留的家产,那些人的吃相你也看到了。这么说他们才会自己放弃,一分一毫都会被她自己握在手中。 至于巴结这事…等所有的事整理好了,回到宣阳后,让我娘收她为义女,上了族谱也没什么的。” 虽然容顼年很不想这样做,可是只能这么做。 因为封建的思想,所以都说女子是外人,无论是自己的母亲、妻子都是外姓,若是她们名下收的养子和养女都只是普通的身份,能够获得一些利益。但是不会分割容家的财产,也不会让她的家族有什么利益可图。(真实的情况我也不知道,就按照我写的来吧) “还可以这样啊?” “不然呢?” 空玄也明白了:“他们这些人太贪婪了,只有更大的利益才会让他们放弃眼前的利益,但最后也只是镜花水月,竹篮打水,一场空,对吗?” “对!” 容顼年笑了笑,看着天上的月亮说:“出来好几天了,看来得抓紧时间早些回去,免得又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 第二天一早,姜宛君就在管家的帮助下整理了一下手中所有的家产,包括姜家名下的铺子和田地房屋等。 房子能卖的都卖了,铺子也都转手了。 虽说刚刚发生了战乱,但遭殃的只有普通人家,像门阀这些人家可是半点没受影响。穆昭跟着姜宛君一起上门,很多人都看在容顼年的面子上收购了姜家的房屋地契等。 家里的古玩玉器什么,姜宛君舍不得卖,毕竟都是父亲的收藏。 容顼年就从商城购买了一个储物戒指,借给姜宛君:“这是一位得道的前辈曾经送给我的,是个芥子空间,里面可以储物。你可默念咒语,把需要带走的东西全部带走,到了宣阳后,有了宅子,再放进去即可。” “容大哥……”她震惊。 这么贵重的东西,他竟然随手就给了自己吗? “不是给你的,是借给你的,用完了还我就是,不必有心理负担!”反正不怕姜宛君吞了,因为系统有一键回收和收回背包的功能,自己可以随时拿回来。 “谢谢。” “不必。” 容顼年耸了耸肩,转身离开。 她不太想待在姜家,因为姜家那些人想“亲上加亲”,几个女孩子天天往她身边凑,烦都烦死了,所以她每天都躲着走。 这会儿做完正事,她拉着空玄一起离开姜家,去了街上。 江州城现在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热闹,街上的铺面大多都开张了,百姓也在街上游荡了采买了。 容顼年在宣阳很少上街,因为街上的百姓都认识她,格外的热情。一旦看见她打招呼就算了,还一直给她塞东西,让她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同时还会导致路堵塞。 来到这边没人认识她,她可以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的。 走到一个摊子上,被铺子上琳琅满目的首饰吸引,毕竟她真的很喜欢这些亮闪闪的首饰。比如耳饰项链之类的,但是她如今不能戴只能看看,所以就看看玉佩还有簪子发带这些。 “公子,要看看什么?是送给心上人吗?”摊贩的老板是个年纪比较大的中年男人,看到容顼年就立刻挂着招牌笑容,热情的推荐:“年轻女子最是喜欢这些小物件,像簪子或者是手镯,公子都可以看看。” 容顼年笑了笑:“不是。” 她说着看着摊子上的东西,发带是没有,但是其他的还是有的,不过大多都是女子佩戴的,所以花花绿绿的,很好看。 像适合男子的还真的没有多少。 她挑起两根簪子看了看,犹豫着要不要买时,就听到了咚的一声。两个人看了过去,就见一个人被从一间屋子里丢了出来,脸上鼻青脸肿的,一看就被打得不轻。 门口站着两个人,像是打手的人,中间则是站着一个打扮得挺花哨的女人,头戴大红花,叉腰说:“你也不看看这是个什么地方,没有钱…呵,没有钱你还敢来?想白嫖啊!” 周围围了不少人,对着这边指指点点的。 “我告诉你,我们家阿月可是怡红楼的头牌,多少人排着队呢,你个穷小子没钱还敢来,耽误老娘做生意,打你一顿算轻的了。”她说着吩咐身边的人:“给我看好了,以后他再来,就直接给我打出去!” “是。” 男人听到这话也不满了,于是站了起来,捂着心口大喊:“凭什么?张妈妈,我这几年前前后后交了多少钱,你竟然如此无情!” “哼,在这个地方,有钱才是王道。你要是没钱,就给我憋着,等什么时候有钱了,我一定对你像对祖宗一样!”她说着冷哼一声,扭着腰进去了。 男人很不满,眼底愤恨,可是到底双拳难敌四脚,他也没办法硬闯。只能tui了一口,然后捂着胸口一瘸一拐的离去。 “真是活该啊!”男人离开后,摊贩老板忍不住的说了这么一句。 “老板认识他?” “这人姓张,之前入赘了建州一户人家,结果那人家一夜之间都死了。之后他就喜欢上了这怡红楼的阿月,为那妓 女豪掷千金,把以前娘子家的家产都挥霍得差不多了! 真是作孽啊!” 容顼年闻言挑眉。 这样吗? 第18章 回到宣阳 花了七天的时间,姜家的家产能卖的卖,不能卖的带走,这个宅子姜宛君本来是有些舍不得卖,张留个念想的。而且想着以后后面回到江州城也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只不过想到姜家那一大家子,她要是离开了这里,房子还没卖,恐怕到时候姜家人就会登堂入室、占为己有,那她还是卖了吧。 好在这房子比较大,修缮得很漂亮,那些有钱人毫不犹豫的就买了。 至于府里的下人,并不是很多,于是全部一起带走,省得到了宣阳还要买,省事。 姜家的人这几天一直住在姜家,得知要走了,眼珠子咕噜咕噜转,想到了什么似的,就说家里有事,走的时候来送送就行。 姜宛君故意说晚了一天日期。 只是没想到姜二伯和姜大伯两家提前了一天,只是他们是中午来的,容顼年等人是早上走的,完美错过了。 “娘,这怎么办啊?人都走了!”姜玉妍跺了跺脚。 “没事,想来也没走多远,他们人多,我们追上去就行。” 这一房在上面一辈排行第三,老爷子老太太夫妻俩膝下一共有五个儿女,两个女儿,三个儿子,只是小儿子八岁那年掉水里淹死了。 两个女儿早就嫁人都是当奶奶的人了。 而姜大伯一家夫妻俩也有五个孩子,老大是个儿子,叫姜民,有个媳妇,如今两个人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老二是个女儿已经出嫁了,丈夫前些年说是外出做生意,一家人不知去向。 老三老四就是姜玉珠姜玉玲,老五是个儿子叫姜大宝。 姜二伯一家膝下一共就只有三个孩子,老大姜泽,老二姜玉妍,老三姜涛。 “可是我们能走路,娘和爹可走不了那么多的路,而且我家大宝和我大孙子都小,这么远的路怎么走得了!?”姜大伯母一听不满意了,瞬间拉下脸来。 本想着故意不通知二叔三叔他们,让他们赶不上,到时候就自己一大家子跟着去宣阳享福去。没曾想来了才发现,人家早就走了。 他们为了省点钱,没舍得坐驴车什么,一路走过来的。 想着到了这里喝口水,然后坐着姜家的马车舒舒服服的去宣阳,但现在要自己走路去,她可不干! 自己的宝贝儿子和宝贝孙子哪里能吃得了这个苦? 姜二伯母怎么会听不出来她的意思?故意扯上老爷子和老太太,无非是想显得自己孝顺,其实是心疼自己的儿子和孙子才是真。 “那大嫂的意思是?” “雇辆车,反正走路是不行的。” 看着她一副爽快样,就像是不差钱一样的态度,姜二伯母都觉得无语极了。 只知道摆架子,只知道动嘴,怎么不见你去呢? 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但还是拿出钱来去让人租辆驴车,然后一起挤在驴车上朝着宣阳而去。 这些事容顼年一行人不知道,而他们早上出发的,走了一个上午,已经离开了江州城很远了,在接近安阳县了。 队伍浩浩荡荡的,一路上速度也就比较慢了,原本两三天就能到的工夫,花了四五天,加上离开的那几天,离开宣阳已经差不多半个月时间了。 在靠近宣阳时,容顼年发现城墙竟然已经修起来了。 在很早之前她就找了很多的百姓,无论男女老少,能出一份力出一份力,每个人都有银钱补贴,因而来的人很多。又有机器开山,工人们修建的比较快。 先把重要的道路,有百姓居住的边缘给修建起来,其他的慢慢的补,没曾想这边竟然已经快好了。 她心里感觉松快了很多。 (加速……) 回到宣阳,容母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是落了下去,看着容顼年安然无恙的,这才拉着姜宛君,目光落在了她和离开时不太一样的打扮上。 虽说姜老爷已经入葬,但按照规矩,子女得为其守孝三年,得穿着素衣,不得戴华贵的首饰,也不得嫁娶等。甚至于这事是纳入刑 法的,若是谁家长辈死了儿女不守孝三年,那就是要蹲大牢的。 因而姜宛君此时此刻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上面没有任何的图案,头发也没什么复杂的发髻,头上仅仅用白色发带装饰的蝴蝶结作为饰品。 脸上也是素面朝天,再加上忧思过度和这几日的一路奔波,脸色特别的不好。 “这…这是?”容母作为过来人最是清楚这种事,看到这里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由得叹了口气,轻轻拍着她的手:“不必过于伤心,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是。” “娘,如今她孤苦无依一个人,还有一群族人虎视眈眈,不如你收她为义女如何?” 容母听到义女两个字脸色一喜,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随即就让人去准备各种准备,选个好日子。 见容母听风就是雨的,陈大夫不由得站出来:“夫人不可。这姜老爷新丧,按照我朝律法,姜姑娘得为其守孝三年,这三年里不得有任何喜事,还得缓缓。” 经过陈大夫这么一提醒,容母才反应过来,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头:“瞧我这脑子,高兴得忘记了。 是了是了,宛君,这得守孝三年呢。这样,三年后再举行仪式,如何?” 姜宛君自然是没有不答应的。 容顼年抱着自己的手,听到陈大夫说的也有点愣住,因为她也不清楚还有这样的说法。她以为只是不婚嫁,不立碑就行了,没曾想认干亲也不行。 不过这样也好,姜家人就更没借口攀上来了。 “母亲,你让世妹陪着你吧,我出去一趟。” 容母叹了口气。 这儿子真是一刻也坐不住,刚忙完回来这就又要离开了。 不过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 容顼年便回了书房,整理了一下从那些个家族收上来的东西。 这些东西是需要上交的,但得留下,他还没决定留多少,留哪些。如今姜宛君来了,姜家那么多奴仆也来了,这边是住不下的,得找个院子安置才是。 只是哪里好呢? 这城里宅子挺多的,但大部分她都挺嫌弃的,觉得有点小晦气。 第19章 姜家人的计划落空 选来选去,容顼年选择了司徒家一处没人住过的院子,那边虽然距离这里有点远,但是是在县城里。 大手一挥把地契给过户了,让姜家的人直接过去打扫后入住,再让陈远跟在身边,容母陪着姜宛君一起去看看,把家里重新布置一下。 就这又过去两天,姜家人也终于到达了宣阳城外。 原本一家人速度应该更快一点,能够追上容顼年他们一行人的,可奈何途中距离过远,那驴车到达安阳县后就不再往前了。没办法,他们只好在安阳县雇佣驴车,却被安阳县的人给骗了,导致于被讹了钱,剩下的一段路是走着过来的。 好在驴车已经离开安阳县一天了,他们走了两天后就到了宣阳县的地界上。这边的路都修好的,也没土匪了,他们的脚都放松了一些。 这不晚了几天到达了宣阳城外。 看着特别高特别威严的城墙,一大家子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感觉好日子正朝着他们招手。 “这就是宣阳县城啊!” “走,累了几天了,先进城去找姜宛君那个死丫头去!” 一群人点了点头,就要进城,却被人拦下。 “等等,你们是哪里人?来这里做什么?有没有路引?拿出来看看!” 如今宣阳的百姓大多都在修长城,所以来县城的人并不多,有的都是一些不缺钱的,毕竟不缺钱才不会为了那些钱去修长城。如果是不缺钱的,那怎么身上破破烂烂的?脸上也脏兮兮的? 虽说如今宣阳好了,不少当初离开宣阳的百姓选择回归,但大人说了该检查的还是得检查。 如今边关战事越来越紧张,避免有奸细混进来,所以进进出出的人的人都得检查。本地人得持有户籍,外地人得有官府盖章的路引。 路引? 姜家人脸色尴尬。 这东西他们哪有啊! 姜家人就是江州城下一个镇子管辖村子的村民,要办路引就得到江州城去找县令才行。可县令跟着郡守造反,也被问罪砍头了,新县令还没上任呢,哪有人给他们办路引啊? “官爷,行行好。我们是江州城人士,因为江州不太安稳,便想着来宣阳投奔亲戚。那江州县令还没上任,这路引也办不了,您就当不知道,行不?” “那怎么行?没有路引不让进,赶紧走!”护卫开始驱赶。 可姜家人依旧不死心,姜泽将户籍拿了出来,赔着笑说:“那个大哥,我们家姓姜,是容大人的亲戚。我们吃饭前来就是来投奔容大人的,麻烦您行个方便!” 他把户籍递出去时,不动声色的往守卫手中塞了一块碎银子,自认为妥当了。 守卫拿着银子有些意外,掂了掂重量,发现还不少。 一家人都笑得更真诚了,觉得没问题的时候,守卫却把银子和户籍一起还给他,义正言辞:“不行,这是原则问题。进不了,也通融不了!” 大人可是交代了,若是有姓姜的来了,说是她亲戚的一概不认,她容家没什么亲戚。若是来找姜宛君的,就说姜宛君这人不知道,没有路引就是进不了,别把人给放进去。 容大人这样好的人,自然是有很多打歪心思的人,他太明白了,于是看着姜家人的脸色垮了下来,不满的说:“不让进就是不让进,除非拿路引出来,不然哪来的回哪儿去吧!” 守卫不断驱赶。 姜家人想过很多个可能,就是没想到竟然连个城门都进不去! “不是官爷,我们真是容大人的亲戚。看到您进去通报一声,容大人肯定会让我们进去的。” 守卫摆了摆手:“不行。 容大人哪有什么什么亲戚?即便是有则是来自于陈州的人,怎么会从江州来?哼,我看你们是奸 细,混进来打听消息的吧!” 他这话一出口,其他人纷纷拔刀,警惕的看着他们,姜家人被吓了一跳,连忙往后挪。 原本被抱在怀里的奶娃娃,也被吓到,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姜家家大嫂哄着孩子,一脸的复杂。 她心疼孩子走了这么远的路。 可是作为姜家媳,她一个儿媳妇,话语都插不上半句,因而她只好拉了拉丈夫的衣服,给丈夫使眼色。 姜民立刻明白了,于是看着众人,目标对准了老太太:“阿奶,这可怎么办?这进不去,咱们怎么办啊?咱们家小宝那么小,可不能冷着冻着的,这要是天黑了没个住的地方可怎么办啊?” 都说小儿子大孙子,姜民作为老太太第一个孙子,自然是比别的孩子都要疼的,从小就是当眼珠子疼的。 姜泽虽然有些学问,可他们家身份不合,这有学问也没什么用,不能为家族增光,带来任何好处,还费银子,因而老太太也没那么喜欢他。 要不是因为是个孙子,估计得嫌弃死。 走了一天又累又渴的她,听到大孙子抱怨的话一脸心疼,一脸皱巴巴的脸瞬间阴沉下来,瞪着老二一家子,怒骂:“老二家的,这是怎么回事?你当时说得好好的,我们才跟着你来的宣阳的。如今你说的一件没成就算了,如今城门都进不去,你是想饿死我老婆子吗? 我老婆子半截身子入土了,死了也没什么,但我们大孙子可是咱们这房的大孙子,将来是要给我们举牌子的,这要是出了事,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快给我想办法,不然打死你!” 姜二伯母的脸色瞬间一变。 说实话她还不想带着这些人来呢,毕竟真要攀上关系了,姜家这么一大家也就自己的儿女有些出息,将来姜家不得扒着自己家喝血吃肉啊?可是两家又没分家,户籍都在老太太那儿把着,不说的话又拿不到手。 否则他们一家哪里需要带着这些个拖油瓶上路啊! 当初说来宣阳好处很多,一家人脸都笑烂了。 原本自己的想法就是带着阿泽和玉妍来就行,若姜玉珠跟着也无妨,谁曾想一家老小非要全家出动,还把江州那边的家产给全卖了。 如今出了事,倒是第一个怪上自己了。 她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把人从头到尾骂了一个遍,面上却只能忍着。 第20章 找投奔住下 “是是是。” 她连忙口头答应下来,然后又厚着脸皮去问那个守卫:“官爷,我们真是容大人的亲戚,他有一个义妹姓姜,我们都是她的家人,您仔细想想,是不是有这么一个人?” “去去去,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姜二伯母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看向自己的儿子。 姜泽说:“我记得咱们家这里也有一个亲戚,先去投奔安顿下来,后面再进城去官府寻找。” 如今进也进不去,回去的话房子地什么的都卖了,而且还会被人笑话,只能像姜泽说的这样了。 至于那个亲戚,那家的老太太是姜二伯母母亲的手帕交,因为天灾所以两家人就分别了开。十几年前,两个人忽然间就有了联系,然后才知道老太太的大孙子出生时因为时间太久,所以一出生就是个傻子。 这不已经十岁了,还是傻子,医师也说不会好了,想找个媳妇以后都估计找不到。于是姜二伯母的母亲就想到了自己女儿的堂二叔家有个双生子,说是不祥得杀死一个。 联合了自己的女儿把其中一个孩子抱走送到了这户人家来当童养媳。 怎么说也是有点情分在的。 “亲戚?什么亲戚?难道是弟妹娘家亲戚?”除了姜二伯母的母亲和姜二伯母夫妻俩,也就姜泽知道这事了,其他人根本不知道什么亲戚。 当年那孩子送人了他们也不在意,毕竟又不是自己家的孩子,送去哪儿根本不关心。 “去了就知道了。” 姜家人心怀疑惑的跟在后面。(最近忽然卡了,不知道怎么写了,没什么头绪,又不想断更,只好写点其他视角了,别怪别怪!) — 云阳镇 姜家人走了一天,在天黑时终于到了镇子上,因为是晚上,街上没什么人。 姜二伯母根据记忆里的地址找到了那户人家。 姜家人一看顿时愣住。 眼前的房子可不是他们住的那种四年土坯,房顶是茅草,一年四季各种问题的破烂房子。眼前的房子特别大,青砖绿瓦,虽说比不得姜宛君家的那个,但却也是有钱人家住的。 没曾想老二家还有这么一门亲戚! 就是姜玉妍都没想到,家里竟然还有这么一个有钱的亲戚,她以为家里就只有姜宛君一家有钱亲戚呢。 她怎么从来没听父母提起过? 姜二伯母背着包袱,上前轻轻敲门,很快门就被人打开了,穿着灰色长衫,梳着像兵马俑头的小厮露出半边身子,目光落在外面的人身上,一脸嫌弃:“去去去,臭乞丐,没看见这是哪儿吗就往上冲!” “唉,小哥,我们不是乞丐。我是江州城天青镇姜家村的,是你们家老夫人的亲戚,劳烦通报一声。” “老夫人哪有这样的亲戚?一边去。” “真的,我之前还来过,不会走错的。” “是啊,小哥,你跑一趟不会如何,若不是你大可以再赶走我们,若是,老夫人知道了你可不好交代啊!”姜泽轻飘飘的说。 小厮一听半点都不害怕,而是昂着头说:“那更是对不住了,我们家老夫人早就去世了,如今家里主事的是我们家公子和少夫人!” 一听这话姜家的脸色不太好。 虽说那个女娃娃是送到了这里的,可是当时她还小,什么也不知道。两家这些年来也没走动,万一老太太当初没给她说自己的身世,不认怎么办? “那你们家夫人呢?” “我们家夫人这几年闹灾荒,也就跟着去了。” 姜家人一脸绝望。 那小厮正要关门,却忽然间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问:“是谁来叫门?” 小厮瞬间回头,朝着里面的人拱手行礼:“回二姑奶奶,他们说是老夫人的亲戚,早些年来过咱们府上。小的也不认识,正准备打发了。” 姜家人看不到来人是谁,不过却能听到那声音继续说:打开门我看看,说不准真是什么亲戚呢。” “是。” 随着声音落下,门也就从里面打开了,姜家人看到了里面说话的女人。 年纪大概在二十四五左右,穿着一身湖蓝色的衣裙,头发全部盘在头上,戴着的发饰不是金就是玉的。皮肤很白,以至于哪怕长得并不是特别好看,却让人觉得她就是美的。 她的身后跟着四五个丫鬟,就丫鬟穿的戴的都比他们身上的要好。 最重要的是人长得珠圆玉润的,一看就是富贵人家长大的。 姜家人观察她的时候,她也在观察着姜家人,结果发现一群人穿的衣服普通,还灰头土脸的。她心里有些嫌弃,可想到听到的话又只得压下去,问他们: “不知贵姓啊?” 姜家人看向姜泽,姜泽上前一步回答:“姜,这位夫人有礼了。” “姜?这个姓倒是不曾听家里人提过。你们说认识我祖母,可是真?” “当然。”姜二伯母说:“小妇人姓齐,母亲姓于,和老夫人年轻时手帕交。十三年前,小妇人也曾跟随母亲来过这儿。” 女人一听仔细一想,十几年前的确有人上门找祖母,不过那个时候她年纪也不大,对这种打秋风的亲戚并不在意,因而也没去看一看,只是听丫鬟提起过这件事。 对了,那个贱 人也是十三年前来的家里,难道说是那贱 人的亲戚? 她不动声色的又看了一眼这家人,心里顿时起了坏心思,于是笑着说:“我记起了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我记得,那个时候你们家还带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来的,对吧?” “对对对,正是如此。”姜二伯母拍手。 “那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失礼了,快些请进吧。” 姜家人一听自然是迫不及待的进了门,女人紧接着就说:“这天色已经黑了,琅环也休息了,我让人安排你们住下,明日一早再见如何?” “自然,自然,姑奶奶安排即可。” “那真是太好了,你可真是一个大好人啊!”姜老太太见此,直接把姜二伯母挤到一边,然后不断夸着女人人美心善。 女人心里万分嫌弃,面上没有露出半分,却是给丫鬟使了眼神。丫鬟一瞬间就懂了,于是把人给带走了。 女人这才嫌弃的甩了甩自己的手,用帕子擦了又擦:“真是一群没见识又粗鲁的乡下人,把我衣服都弄脏了!要不是为了看那贱 人好戏,谁愿意理他们! 他们给我提鞋都不配!” 哪怕商人的地位最低,可是商人有钱啊,因而除了有权有势又有钱的士族门阀,大多商人都看不起农民和工人。 第21章 容母的怀疑 “还有你,这事不许提前说出去,否则把你发卖了!”女人警告了一下小厮,这才带着丫鬟们离去,嘴里还在辱骂姜家人弄脏了自己的衣服。 守门的小厮连连点头,什么也不敢说,心里却暗暗叫苦。 他们楚家人丁并不兴旺,老夫人和老爷子膝下倒是有三个儿子,但是一个儿子因情所困出家了,一个去了边关战死沙场。剩下最后一个就是老爷了。 他和夫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十分恩爱,夫妻俩孕育了好几个孩子,结果基本都夭折了,只剩下二姑奶奶和六公子活了下来。可六公子因为难产,变成了傻子。 之后少夫人进门。 随着时间推移,老夫人走了,老爷走了,两年前夫人也有了,姑奶奶也出嫁了。如今家里只剩下公子和少夫人,可姑奶奶想回来分家产就一直住在娘家。 少夫人和姑奶奶两个人斗得死去活来的。 都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们就是那遭殃的。 今天姑奶奶把人放了进来,明日少夫人就会问罪,可他谁也得罪不起,最后两头受罪两头吃苦,真是太难了。 — 宣阳城 容顼年终于闲了下来,于是想到了那天看到的那个人。 回来的途中,她又看到了那个人,他前进的方向分明是宣阳城。于是联合摊贩老板说的,她就不得不和电视剧剧情联合起来。 前几天忘记了,今天想起来了,于是特意来翻看。 三年前,盘龙镇上的一户人家,一家一共有八口人,结果一天夜里七人被杀,包括了两个老人、两个年轻女人和三个孩子。而唯一幸存的人是家里的男人,因为当天出门去做生意了,因而侥幸逃过一劫。 容顼年记得她在现实生活时看到过新闻报道一个案子,说是一对夫妻因为钱经常吵架。丈夫赚钱不容易,妻子却花钱大手大脚,一直还接济娘家,这就算了,结果自己的岳父一家都各种贬低打压他。 于是在妻子回娘家后他假装去外地打工。实则偷偷尾 随回了岳父家,姜岳父丈母娘、妻子还有岳父的儿子和儿媳,以及自己的两个孩子,一共七口人。 杀了人后他就趁夜离开,去上班的地方上班。 而妻子的侄女去同学家还是在读书她记不得了,因为这个逃过一劫,回来后发现一家被杀,才让邻居报的警。 她虽然觉得不至于那么巧合,可是万一呢? 这个案子一家人都死了,师爷也没审理,就让卷宗一直这么放着生灰。 总归都是要审理的,她现在有点怀疑,看看也没什么,又不是去抓人了。 卷宗上写的东西可谓是迷迷糊糊的,只说了一家七口的名字身份,然后死于家中,致命伤是胸部中刀,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这个张师爷,怎么办的案子? 看来得去看看那个张师爷,能不能从他那里问出来一些什么了。 想到这里,她出门牵着飞云回家,很快就到了基地大牢。 张师爷穿着囚服,头发很白,佝偻着身子正在吃饭,听到开门声看了过来,结果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他的老脸上没什么太多的表情,而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大人亲自开送罪民,真是惶恐啊!” “放心吧,你暂时不会死的。” 再过两三天就是中秋节了,这段时间不适合杀人,所以就算要砍头,那也是中秋之后了。 “那大人今天来是?” “青石镇一家七口灭门案,三年前方大人生病,这个案子是你审理的吧?” “是。” “不需要思考?” “罪民虽然年纪大了不过记忆里还不错,三年前的事,还是灭门案自然记忆犹新。不过大人想知道的,罪民也无从回答啊。 当时太阳高照,滴雨未下,还没等查清楚房子就被一把火烧了,没了证据。而且当时的王生也不愿意让我们继续调查,这……” “那尸体埋在何处?” 张师爷摊手:“没了。” “没了?” “对啊。”张师爷看着容顼年,面无表情,语气更是平静,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容顼年头皮发麻:“王生说带回家了,想来是被吃了吧。” 吃了?! 容顼年瞪大眼睛,平时情绪不易泄露,可这会儿眼神里的震惊却是藏也藏不住。 张师爷看到只觉得好笑,继续吃饭,还一边补充:“大人是贵族子弟,自然是不知道饿肚子的感觉是什么! 宣阳干旱了三年,地里寸草不生,更别说粮食了。普通人为了活下去,自然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吃死去人的尸体都不算什么,有的人还会易子而食呢。” 容顼年只觉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怎么?大人作为贵族子弟不知道吗?你们贵族子弟不是把我们普通人称之为两脚羊吗?女人孩子不都是你们餐桌上的一道菜吗?” 听到这里,容顼年终于是忍不住了,捂着嘴跑了出去呕吐。 只是肚子里没什么东西,也吐不出来,只是一些酸水罢了。 “大人,您没事吧?”狱卒问。 容顼年摆了摆手,起身离开了这里,可心里却还是久久不能平静。 南北朝时期的记录本来就不多,更何况这还是一个架空的时代,只是背景很像南北朝时期而已。她以为很多会有不一样的,谁知道…… 她回到家里,正好赶上吃饭,看着桌上咕噜咕噜冒着泡的骨头汤,她瞬间想到了刚才张师爷说的,还有自己查阅时看到的一些内容,顿时觉得恶心想吐。她捂着嘴就跑了出去,一群等着她吃饭的人不明所以。 “兄长他不舒服吗?”姜宛君一脸关切,正要往外去,容母却说:“你坐着,为娘去看看。” 容母脚步匆匆的来到外面,看着院子里扶着柱子不断吐酸水的人顿住,心里想了无数个可能。于是快速走过去,拉着人出了门,到了桥上才给容顼年拍着后背顺心。 “好点了吗?” 闻不到那肉味了,容顼年感觉自己好受多了,于是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 “玉儿……”容母纠结。 容顼年看出来了,于是问:“娘要说什么?” 容母话在嘴里兜了一圈,最后还是问了出来:“玉儿,你告诉为娘,你有没有告诉别人你是…有没有和男子做过亲密的事?” 第22章 吃不下去了 容顼年:?_? 大概是当男人久了,听到容母这句话她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然后过了两三秒才明白了,顿时无语了。 她翻了一个白眼,心里的恶心感去了大半。 “娘,您想什么呢?您不会以为我刚才的反应是…”后面的话没说完,但两个人都知道什么意思。 容母这段时间也算了解这个新女儿了,因而看她反应就知道是自己胡思乱想了,立刻道歉,并且解释:“实在是你刚才的反应太像了。” 容顼年:“……” “那你怎么会…?” 容顼年没有隐瞒,直接说:“刚才听到了一些比较难以接受的事。娘,这里的人真的会吃人肉吗?” 其实她更想问,自己家吃过吗? 按照张师爷的说法,那么身为士族门阀的容家会不会也有吃呢? 原主的记忆里完全没有这些,所以她才有疑惑。 容母闻言,沉默良久。 她说:“这世道太乱,但是只是对普通人而已,对贵族们来说都一样,甚至于还因为阶级问题,更是想做什么做什么。吃人肉的事自然也有,而且是常态。” 很多人家活不下去了,或者是重男轻女的家庭,都会把自己的女儿卖给官府。而这些人也都有不同的去处,长得好看一点的会被高门弟子带回家当个玩物,皮肤嫩的,或者是小孩子都会成为贵人们的一道菜。 为奴为婢倒是成了她们最好的一条路。 当年容家富甲天下,权力势力都有,哪怕家族一直都是人丁凋零的,可旁人也不敢得罪。 据说是容家往上数五位的祖宗就是几个国家分裂时的人,国家不统,到处战乱,普通百姓活下去都是问题,而有权有势的人却依旧过得安稳。他正在这样的世界里有些想做什么的时候,朋友邀请他一起聚会,然后饭桌上就有一道炖肉,闻着特别的香。 他一直是个无肉不欢的,于是闻到味道第一时间去看,不曾想盛起来的就是一只手掌的模样,他被吓了一跳。那些朋友还哈哈大笑,说他整日待在家里,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有人给他科普,什么是两脚 羊,而两脚 羊又分为不同的品类,其中孩子的味道是最好的。不仅没有腥味,还有奶香味,他被吓了一跳,慌忙回了家。 从那天后他就病了很久,也不再吃肉,从此成了素食主义者,后面更是选择剃度出家。离开家时,他告诉儿子,也就是容顼年的太太爷爷了,不要和那些人为伍,也不要吃人肉。 也是从那个时候容家拿出来不少钱,帮助了普通百姓,之后到了太爷爷一辈后就更加没落,容家也从阜阳举家迁移到了陈州。 容母将这些事一一告诉容顼年,容顼年的脸色很是不好。 “你记得青青是怎么来咱们家的吗?”容母下意识问了一句,问完才反应过来,这是新女儿,不是以前的女儿,不一定记得了,于是紧接着就往下说:“你十二岁那年过生辰,于是我们一家便准备去酒楼吃饭。在酒楼门口碰见了穿着破烂的青青,她被人卖给了酒楼,酒楼的人准备杀了她吃肉。 是你看到她可怜,让我把她买下来的,否则青青恐怕…” “竟然还有这样的过往。”容顼年是真的震惊。 记忆里并没有这样一段时间,大概是原主自己都忘记了,只记得青青是个小乞丐,被他们带回家来的,原来竟然还有那样的一个故事。 “是啊,因为那件事,我们一家从未去过任何酒楼。” 容顼年又觉得恶心了。 虽然是没有吃,可谁知道那酒楼的锅碗瓢盆有没有重复使用的?那跟吃不吃也没什么太大区别了吧! 看她表情,容母就知道她的想法,于是解释清楚。 因为祖上有交代,所以一家人吃饭一直都是在家里吃的,从未去过外面的餐馆。一来是不好吃,二来当时容顼年年纪小,长得很白,若是被人拐走上了桌怎么办? 那一次去酒楼,也是因为容顼年去了书院后,听同窗说酒楼的饭菜有多好吃,于是才央求着容母带她去的,结果碰到了这事,容顼年之后也再不去酒楼,和书院里的那些个同窗保持距离。 容顼年彻底放下心来。 她撑着桥上的护栏,看着下方的河水,发现里面有鱼儿,感觉心情都好了很多,不过那饭菜是吃不下去了,于是对容母说:“娘,我有些吃不下,不吃了,您快回去吃饭吧,别饿着了。” 容母也理解。 因为她第一次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心情,连着几个月都闻不得一点油腥味,于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了。 容顼年肚子饿是真的饿,毕竟习武之人嘛,本来就比普通人消耗更大。可那菜是吃不下去了,于是容顼年就从商城买了一些水果吃了起来,案子也暂时不想整理了,她得缓一天。 她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自己穿越而来的这具身体主人是个士族身份,虽然已经比不得阜阳的士族,还有一些和容家一样的百年门阀,可身份依旧在,即便被人欺负,人家也要考虑一下。再加上县令这么一个身份,那就更得三思了。 她要是穿成普通人,像最近看的小说里那种穿越就是农家女,爹愚孝娘包子,还有哭哭啼啼的弟弟妹妹,极品的爷奶,绿茶的堂姐妹,算计的婶婶,那简直就是必死局,她就得上餐桌了。 她抵制这种吃 人 肉的事,可她一个人面对这样的既定事实犹如蝼蚁,根本没办法改变,除非她是皇帝,手握权力,才能更改政策,如今只能杜绝自己管辖的地方不会有类似情况发生。 看来等案子结束,就得去每个酒楼走走看看了。 一边想着一边把手里的苹果咬得咔巴作响。 容母也回到了屋子里,所有人都看着她,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容母只是笑着说:“没事,她最近在看府衙的卷宗,闻到这肉味有些不好受,就不吃了,咱们吃。” “那老奴去给公子煮点清淡的粥食。”张婶说完就要出去,容母却把她拦了下来,说是不用,张婶也只好作罢。 其他人也只好纷纷坐下,一起吃饭。 第23章 如今的宣阳,真好! 这天是中秋,家家户户都忙碌起来,每个人脸上都扬着笑,只因为今年旱情结束了,地里的庄稼也都绿茵茵的,快要迎来丰收,他们今年大概是能过一个好年了。 这不,今天街上的人格外的多,容顼年是一大早就出门了,主要是去看看花灯的。 今年中秋晚宴她就不和百姓们一起度过了,所以这两天和家里人做了很多的月饼,又在商城批发购买了一部分,给那些贫困人家发下去。但她偷懒,让别人发了,自己就在街上转悠,看着各色不同的花灯。 “大人,您看看喜欢哪个,小的送您。” 容顼年停在一家花灯摊子前面,看着摊子上的灯,各种各样的,有鱼、有兔子、有龙,也有一些花啊动物之类的。她一下子就有些看呆了,于是停下了脚步。 闻言,她目光落在了那鱼灯上。 那灯做得活灵活现的,甚至于还有鱼鳃。她拿下来时动了动,就可以控制鱼灯呼吸一样,特别有意思,比其他的灯都要吸引她。 “这个多少钱?” “不要钱。”老板立刻摆手说:“大人为了我们操心,让我们吃饱饭,还让一直为虎作伥的几个家族都给解决了,还我们宣阳一片祥和安宁,我们一直都很感激大人。可我们都是普通老百姓,也不知道如何报答。难得大人喜欢这些个小玩意儿,拿去就是,哪能收您钱啊!” 周边的几个摊贩老板也是连连附和。 容顼年来到这里的所做所为都是跟随前辈同志们的脚步,所以也就信奉“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的话,奈何这句话在这里真没用。因为她不拿,百姓们就一个劲的塞,根本拒绝不了。 于是她点了点头,道谢后离开。 走出去几步,她忽然丢过来两个什么东西,老板下意识接住,结果低头一看是两个又大又红的苹果,瞬间一惊。 这东西他认得,不过这个一般人家不给种,种了也会被有钱人家盯上,然后给有钱人吃的,他也只是见过,从未吃过。而且他之前看到的那个也很一般,品相远远不如这个。 这大概是贡果! 这个可比什么给钱贵重多了! 老板立刻就要去找容顼年,可是容顼年走得太快了,人都早就不见了,他只得叹了口气:“这大人怎的…” “大人不愿意占我们普通老百姓的便宜,真是一个难得的清官啊!”旁边目睹一切的另外一个老板说了这么一句。 “是啊!” 被称之为清官的容顼年这会儿却被另外一个摊子上的东西吸引。 她走了过去。 这摊贩的老板是个年纪比较大的老大爷,穿着不太合身的衣服,鞋子也是破破烂烂的,但是梳理得很干净。他站在一个锅炉后面,正在热着糖,而旁边的摊子上有一个木台子,上面戳了很多的小洞。小洞是用来插糖画的,有一些已经有糖画了。 她一眼就注意到了,里面有不少糖画的模样都有点眼熟。 “阿爷,我要一个容大人糖画!”这时,来了一个不大的小朋友,他奶声奶气的的对着老板说了这么一句,老板立刻应下,然后走过来取一个容顼年觉得眼熟的糖画,正要给小朋友时,看到了有些微愣的容顼年。 他有些害怕,手里的糖画没拿住,直接掉在了地上。 糖画干了就是脆的,这落在地上直接碎了。 小朋友一看自己的糖画掉地上碎了,立刻哭了起来:“我的糖画,糖画,我的大人糖画!” 他哭得那个叫一个撕心裂肺啊,容顼年发现也没有大人上来安抚,而那老板还愣着呢,于是就蹲了下来,从怀里拿出手帕温柔给他擦脸。她笑着说:“不哭不哭,哥哥给你再买一个好不好?” 小朋友一听抽泣抬头,却看到了熟悉的脸,于是忘记哭了,瞪大眼睛看着容顼年:“哇,容大人变成真的了!” 容顼年被他的童言童语逗笑了。 从摊子上拿了一根糖画,然后递给小朋友,蹲着看着他:“我是真的容大人,不是假的。呐,这个给你。” “你是真的容大人?” “你摸摸是不是。” 小男孩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忽然伸手抱住了容顼年,那蛮力差点把没有准备的容顼年撞翻在地。她赶紧稳住自己,然后抱着小男孩。小男孩闻着她身上的香味,感受着她的体温,终于相信她是真的了。 那老板也回过神了,里面走出来跪在地上:“大人,是老汗不懂规矩,冒犯了大人,请大人责罚!” 他今天想着过节,肯定能赚点钱,于是一大早就来摆摊了。按照以前的一样,画兔子画龙啊鱼啊什么的,结果有个人问啥都能做吗?他点了点头,那人说做个容顼年的样子,结果旁人一听都要容大人,他一下子卖出去很多,于是就又做了很多,以防等会儿还没有人买,人多他来不急做。 没想到会被容顼年撞上。 容顼年也是没想到那个让她觉得眼熟的糖画是自己,只是觉得惊讶罢了,可没有生气。于是立刻把老人家扶了起来,对她说:“不用在意,只是一个糖画罢了,老人家想做就做无妨的。” “多谢大人。” 容顼年笑了笑。 “老人家做的糖画栩栩如生,我看了也心生欢喜,也给我一串‘容大人’糖画。” “好好好,我给大人重新做一个。”老人家立刻回到摊子上,洗了手,重新制作一个新鲜的糖画。 容顼年拉着小男孩,等着糖画的时候找了一圈,没看到钱匣,于是把钱放在了一个比较明显的板子上,等拿到糖画后问:“老人家,这多少钱?” “这哪能收钱啊?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大人拿着玩就是。” 容顼年点了点头,道谢,拉着小男孩离开。 老板看着两人离去,还听容顼年对小男孩说:“你一个小朋友,下次不能一个人出门了,外面外人很多的。以后要出门,都得跟着大人知不知道?” “知道啦。” “乖孩子。知道家在哪里吗?” “嗯。” “好,哥哥送你回家。” 两个人手拉手一起离去,老板显得慈爱,收回视线才发现摊子上有十来枚铜钱。 一个糖画是两文钱,即便加上那小孩的也才四文,这给多了不说,他也说好不收钱的啊! 可是人已经走了,他只能拿着钱感叹一句如今的宣阳,真好! 第24章 这是地府? 张贵今天在家里发现了一点小钱,于是去镇上打酒喝。 拿到酒他立刻品尝了一口,发现味道真是不错,乐呵呵的准备回家,没曾想忽然间看到了一个长得特别漂亮的姑娘。心里痒痒的,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她正准备动手的时候却看到那姑娘身边冒出来一个男子,他只好停下脚步啐了一口。 “呸,有男人还出来勾搭人,不要脸!” 他喝了一口酒,摇摇晃晃的离开,心里却还在疑惑:“今日怎么这么快就醉了?莫非是这酒太高了?” 他满心疑惑,发现自己眼前越来越迷糊,还有些晃动起来,他甩了甩头让自己尽量清醒,可下一秒还是感觉浑身无力倒在地上,紧接着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揉着有点疼的脑袋,心里咒骂卖酒的老板不是人。以前自己喝酒从未出过错的,今天却是出了问题,肯定是酒的问题。 忽然,他发现眼前的场景不太对劲,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眼前的地方特别的漆黑,而且特别的阴冷,分明是秋日却已经感觉到了冬日的寒凉,他打了一个哆嗦,想看清楚这是哪里,可因为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 他惊恐的起身想要逃离,却忽然间撞在一堵墙上,整个人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他感觉刚才那个不是墙,好像是一个人! 可是又好像不是! 正在他疑惑和不知所措时,忽而听到了一声特别威严的声音:“下跪何人?” 这声音好似来自于四面八方,他顿时脸色都白了,吓得大叫一声,紧接着跪在地上爬着四处乱窜,却处处碰“壁”。他更害怕了,哭丧着脸回到中央的位置,双手合十:“青天老爷,后土娘娘,阎王爷爷……不知道是哪位神仙,求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他不断磕头不断重复着“饶了我吧”几个字。 忽然,耳边说传来chuachua的声音,周围好像亮了起来,他趴在地上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只能看到一些光芒,其他的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完全睁开眼睛来看。结果就看到了令他瞠目结舌的一幕。 只见他看的方向有一抹绿色的光芒打在墙壁上,墙体的颜色看着像是石壁,不是木头也不是青砖。旁边站着两个人,面色发绿,手里拿着棍棒,上面还有骷髅头。 他们的脚看不到,围绕着阵阵雾气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 他壮着胆子顺着右边慢慢转动眼睛,结果看到一个穿着人类的衣服,却长着牛头的人,吓得他立刻低下头瑟瑟发抖。可又觉得是自己喝多了看错了,于是看向左边,结果左边是红色的光,站着一个人身马面的东西。 他嘴唇颤抖,把头恨不得埋进地里面去! “这是地府吗?” “没错,你已经死了。”回答他话的人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他猝不及防的看到了前面的场景。 只见自己的前面是红绿交叉的灯光,正前面摆着一张黑色的桌子,后面有一把椅子,看着像是公堂审案子那种。左侧的位置也有稍微矮一点的桌子,椅子上坐着一个书生打扮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支笔,眼神无波的看着自己。 右侧站着一个两个鬼面人,一人手里抱着一把大砍刀,在这种氛围下,大砍刀的刀锋更是让人害怕。 而他身侧站着两个人,左边的是穿黑衣服,面色发黑的男人,右侧则是一个穿着白色衣服,面色发白,吊着长长的一根舌头。 而他侧头看张贵,阴恻恻的说:“你压到我的舌头了!” 他手发抖,低头一看的确压着一截舌头,除了没有温度,触感和真的舌头一模一样,他顿时吓得哇哇叫,朝着前面跑。可是看着前面抱着大砍刀的人又调转方向朝着后面去,可是这里黑漆漆的,他一下就撞在了石头上,倒在了地上。 昏迷前看到白无常来到跟前,低着头看着自己,直接彻底被吓晕过去。 他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可醒来后发现自己还是在这个鬼地方,顿时大喊:“让我离开,我不要在这里,快放我离开。” “你已经死了。” “我死了……”张贵愣住。 “是啊,你喝太多酒喝死了,魂魄就来了地府。”白无常凑近在他耳边,继续阴恻恻的说。 原本一脸灰败的人,听到这里顿时颤抖着嘴唇,一撇嘴就号啕大哭起来。 “怎么可能呢,我怎么可能会死呢!”张贵心里想着自己才二十多岁,大好年华都没怎么享受,怎么就死了呢? 他不甘心!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你当然没死了,刚才是骗你的。”白无常忽然说。 张贵:“……” 他无语极了,回头看着白无常,可看着她那长长的舌头,还有发白的脸,吓得立刻往后一躲。 不过想到她说的话,于是立刻看看自己的身体,有心跳有脉搏也有问题,的确是人不是魂魄的状态,他才感觉放心了一些,但很快又蹙眉了。 既然没死,自己怎么来了这个鬼地方? 难道是黑白无常勾错人人了! “张贵!” 忽然间又听到了最开始听到的声音,而这一次不是全方面回响了,而是在自己的后面。他立刻回头,就见那空荡荡的桌案升起一缕烟,等烟散去后,那地方就凭空出现了三个人。 两个人身穿红色的衣服,打扮就像是县衙里的捕快,不过他们的脸色都很白,毫无血色,又有红绿光打在脸上,诡异极了。 而另外一个人,面色比较黑,留着大胡子,眼神威压且恐怖。他头戴冕旒,身穿荷叶边翻领宽袖长袍,双足着靴,双手在胸前捧笏,正襟危坐。 他身后有一块红色牌匾,写着阎罗殿三个字。 这个形象和老人们说的阎王爷一模一样。 不! 是和庙宇里供奉的阎王像一模一样! 这种出场方式,这样的形象,又有前面一群的铺垫,张贵一点都没怀疑,立刻就相信眼前的人是地府的阎王爷,于是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却被黑无常走过来提着跪到了前面。 他连忙磕头:“阎王老爷饶命啊,饶命啊!” 第25章 如实交代,否则下十八层地狱 闻言,白无常差点笑出声来,舌头都掉了,被旁边的人拉了拉衣服,她才反应过来,立刻低头捡起来用牙齿咬着。 而上面,“阎王”对着下面的人招了招手:“把王贵的生死簿拿来本王看看。” “是。”坐在下面的“判官”从桌上拿起一本书走到他的跟前,把书递过去,“阎王”装模作样的看了看,说:“张贵,年24,享年86岁,这的确还不到寿终正寝的年纪。” 张贵一听连连点头:“是是是,阎王老爷明察秋毫,还请阎王老爷放小的回去,小的还不到年纪啊!” “是不到年纪,不过……”他摇了摇头说:“可是这阴间有人状告于你,本王也不能放你回去。” “阎王老爷,这弄错了吧!”张贵一听有人状告他,顿时来气了,觉得自己会来到这里,肯定就是跟这个人有关。 他立刻喊冤:“阎王老爷,小的冤枉啊,小的一向与人和善,没有与人发生过什么口角,也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这分明是胡说八道。” “哼,什么都还没说呢你就说是胡说八道的?” 白无常冷冷地说了这么一句,仔细一听,语气里还有浓浓的嫌弃和厌恶,但张贵已经被吓破了胆,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他听到这话脸上闪过心虚,但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 他依旧坚持自己什么也没做,不管对方说的是什么,那都是无稽之谈。 众人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坦然的说谎,对他的厚脸皮也有了新的认知。 “张贵,你最好如实交代,才能从轻处罚,否则被本王知道你是说谎,打入十八层地狱遭受烈火之刑!”上方的“阎王”顺着猛的一拍手中的惊堂木,张贵被吓得瑟瑟发抖。 “阎王老爷,小的说的都是实话啊!”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下方的“判官”冷哼一声,起身朝着“阎王”拱了拱手,说:“大人,既然他不肯说实话,那只能请苦主上来与他对峙了!” 苦主? 张贵一脸懵逼。 还真有?是谁呢? 难道是…… 想到了什么,他脸色瞬间一变。 哐当一声,后面的门重重砸在两边,好似有脚步声又好像没有,他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转头看去,就见门外走进来一群人。 为首的是两个鬼面人,手里拿着铁链,身后跟着七个人,而那一张张脸张贵都忘不了。他脸色变得惨白,一颗颗汗水从额角鬓角的位置落下。 其中走在最前面的几个小孩子,看到这个场景有点被吓到,打了一个激灵。反倒是其中一个小孩子,在看到张贵后,立刻朝着张贵而去,嘴里还喊着:“阿爹!” 他还没靠近,就摔倒在地上,然后一只手就摔掉了,直接掉在了张贵的面前。他低头一看,那手血糊糊的,好像还在动一样。 “我的手……呜呜呜…爹爹,我的手……好疼……”小孩声音悲戚又可怜。 他朝着张贵爬过去,张贵吓得大叫,还破了音,他一边后退一边让小孩不要靠近,小孩不听,依旧往前爬,还说:“我的手,还我的手,爹爹,我的手……” 张贵吓死了,一直往后退,可是其他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的身后,他退着退着忽然摸到了一双脚,抬头往上一看,是个女人。 她张着嘴,叫了一声相公,然后嘴里的血就往下掉,落在了张贵的脸上。 “啊!不要过来!” 张贵又朝着另外的地方跑,可是无论走哪个方向他都被人堵着,之后就被七个人围在了中间,他便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我错了,我错了,不要过来! 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 过了一会儿,张贵发现没有声音了,却一点都不敢抬头,直到被人拉了一把,他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疯狂的想要甩开,却发现拉着他的是黑无常,而面前哪里还有刚才那几个人。 结果一回头,几个人就在门口的位置恶狠狠的瞪着他,好似随时会扑过来一样! 他立刻跪着往前走了一步,朝着上方的人不断磕头:“我认错,我认错,是我做的,让他们走!” “做了什么,如实交代!” 张贵被吓破了胆,生怕那些人上来生扑吃了自己,于是一五一十,没有半分的隐瞒。 他原本是安阳县人,距离宣阳的盘龙镇并不远。 他一事无成,整日跟着一群狐朋狗友惹事生非,为此父母也被他给活生生气死。没了父母供养,没了钱,他就活不下去了。 机缘巧合之下,他忽然得知盘龙镇有一户李姓的商户人家,有点小钱,但是家里只有两个女儿没有一个儿子。因而想招婿上门,继承家产。 很多人都不愿意,毕竟有身份的看不上商户之家,有钱的看不上这点小钱,普通人家吧看得上却因为入赘不太情愿。而他呢一个人,父母都死了,只要能有钱怎么样都无所谓,于是就制造偶遇认识了李家的二小姐。 他一个小混混,大大小小事情见了很多,而李家二小姐才十三岁,没见过太多男人,被他哄骗了几句就爱上了张贵。于是二小姐非他不嫁逼得李家父母同意了这门亲事。 结婚后,张贵很会伪装,表现得很乖巧,很爱李二小姐。李老爷和李夫人见此情形也就逐渐放松,然后为了让张贵配得上女儿,就教张贵读书认字,管理铺子等。 张贵学得很是认真,也的确想认真生活。 毕竟他就爱喝点酒,李家有钱,这钱够他喝几辈子的酒了。 因而几年间夫妻俩过得很幸福,还有了三个可爱的孩子。 李家大小姐呢因为妹妹赘婿了,家里也有了男丁,于是就嫁了出去,出门的时候分了李家差不多一半的家产。 这就让张贵很不满意了,于是就出门去找之前那些朋友喝酒。朋友说是为了安慰他,于是带他去赌钱。 一开始赢了很多,他逐渐上头,越来越上瘾,而输得也就越来越多。他就拿着家里值钱的东西去换钱,然后越赌越大,把家里的钱都输得差不多了,就是房子也被抵押了出去。 这事闹大了,李家对他很是失望,说是要剁了他手,他再三保证不会去赌了,甚至于下跪了,李家也就心软原谅了他。 第26章 灭门案真相 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李家就是这样想的,于是就原谅了张贵。 由于家里的财产基本都没了,房子也都被抵押了出去,所以一家老小就去了乡下的房子里居住。 乡下的房子是土坯茅草房,一共也没有几间房,一家七口居住有点拥挤。张贵也表示,会很快让一家人住回以前的房子去,于是就努力工作。 去码头扛货物,只要给钱什么脏活累活都愿意去做。 直到有一天,听同村的人说家里的大女儿生病了,于是张贵回到家里,却意外听到李老爷说:“我当初就知道这张贵不太牢靠,让你不要嫁你却要嫁给他。看看,这才多久?这就把我们家败得差不多了。 还好当初我留了一个心眼,家里还有不少钱,不少靠着张贵一家人在这吃人的世道里都得饿死!” 张贵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李老爷从未信任他,所以一直处处防备着自己。想到这里张贵气愤不已,本想推门而入去质问的,可是觉得这样不妥,于是还是转身离去,却没听到李老爷后面说如果他真的能够改正,以后把所有家产给夫妻俩的话。 正因为没听到,张贵就彻底黑化了。 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去了镇上买了药和肉回来,安抚了一家后,告诉一家人自己认识一个人,说是要出去跑货,每次可以拿一笔钱。 一家人自然是答应了。 从此之后张贵隔一段时间就出去一两个月,每次回来都能带回来一笔银子,虽然不多却也足够一家人吃喝。这也让李家人对他彻底放心,把剩下的银子拿了出来告诉他。 知道了银子,张贵也没急着动手,而是在几天后说自己要去跑货了,李家人也没在意,只当是他和以前一样出门,隔段时间就回来了,还让他不要太累了。 然后李贵大摇大摆的离开,因为在灾荒年,还特意说了让别人不许动自己的家人,否则回来后饶不了他们。因而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张贵出门做生意去了,也都说张贵是个好女婿,这也导致于后面一家七口出事没人指认是他做的。 而他呢,离开后就直奔山上,等到天黑后,躲避了所有人的视线摸进了家里,拿着家里的菜刀进了老两口的卧室。 张贵本来只想杀李老爷的,只因为老爷子看不起自己,处处提防自己,结果动静太大,李老太太先醒了过来,于是还没反应过来就把李老太太给一刀砍死了。 鲜血溅在旁边李老爷脸上,让他也醒了过来,借着月光就看到一把滴血的菜刀落了下来,立刻一滚躲了开来撞到了箱子。箱子落在地上,惊醒了带着孩子睡在隔壁的妻子和来探亲的李家大小姐。 两个人胡乱穿好衣服就过来了,正好撞上张贵提着菜刀出来。 他刚杀了两个人,又因为泄愤砍了李老爷子很多刀,这会儿看到妻子和大姑姐,害怕两个人送自己去坐牢,于是二话不说提刀就砍,还好两个人躲得快。 李二小姐挡在前面,让姐姐先走。 姐姐却提起旁边的桶丢了过去,拉着妹妹就跑,可还是被张贵抓住,在院子里被乱刀砍死。 张贵杀红了眼,于是直接把三个还在睡梦之中孩子也给杀了。 二儿子还没死透,看着他叫了一声爹,他吓得离开了家里,提着刀一直披着月色跑了很久很久,直至天亮才清醒过来。他把刀丢在了路边的山沟沟里,身上的衣服也全都是血,他便直接回了安阳县的家里换了一身衣服,又把脏衣服给生了火。 之后又去了江州,为了让自己快一点到,他雇佣了一匹马到了江州,刚到没多久,宣阳的捕头闻齐等人就来了。 闻齐是个见钱眼开的,他给了点钱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立刻在心里想想有没有遗漏的,又想着自己的计划。 这不,回到县衙后师爷就开始调查案子,他也成了怀疑的对象,但是村子里的人都说他和家里人相处得很是不错,而且离家已经有几天的时间了。算起来的话,他是早上出发的,一家七口是晚上被害的,如果耽搁了一天按照这时间人不可能出现在江州。 这样草率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张师爷不想费脑子,觉得死几个人没什么的,其中也因为有李家的真实情况没多少人知道,真以为他们家比较穷,是不会雇马,也不觉得张贵会骑马。 而且张贵和家里人关系好,那么也不会杀一家人才对。 如此一个案子就成了“悬案”。 张贵以家里人尸体不能久放的原因把尸体带走了,然后也因为那段时间正好是干旱,地里颗粒无收,山上也没有果腹的吃食。张贵把尸体带回去后就分给村民们煮了。 只有李大小姐的尸体和家里一个男孩子的尸体,被知道情况的李大小姐丈夫找了回来,最后带了回去。 但李大小姐家的婆家也不是什么好人家,之所以把尸体带回去,也是因为家里没吃的了,所以最终尸体除了骨头什么也没留下。而那尸体的骨架,被张贵丢在了山上,恐怕早就被山上的动物分食了。 听完这一切,很多人都想吐,但是因为张贵还没说完,只能一直忍着。如今终于结束了,立刻跑到旁边吐了起来。 容顼年坐在上位,面色也有些不大好。 虽然之前就听说了一部分,但如今再听一遍,还是会觉得残忍,让人从心底里反胃。 张贵看着不少“鬼”都在呕吐,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于是直接瞪大了眼睛。他直接站了起来,指着前方的“阎王”,用不可思议的语气问:“你们是假的?这里不是地府?你们是人?” 虽然他没见过鬼,也没去过地府,可是老一辈的人对地府描写得很恐怖,什么十八层地狱,什么入油锅上刀山下火海的都有,怎么会因为这么几句话大吐特吐?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 他们是人! 张贵觉得自己真相了,于是抬手去抓白无常的舌头,还果真扯了下来,他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了。 “你果然不是贵,是假的!” 而被扯了舌头的青青尴尬的站在原地,看向了上方的“阎王”。 “阎王”没动,张贵却疯了一样朝着门外跑去,却发现这里只是挂着一块黑色的布。把布用力扯了下来,外面站着很多的人,看到他纷纷后退一步。 他彻底懵了。 这是哪儿? 第27章 丫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好骗? “这是哪儿?” 他呢喃出声。 容顼年拍了拍手,站在外面拿着工具的人纷纷行动,把用来造景的泡沫板,还有黑色布以及容顼年摆放的干冰灯光全部撤走,又将提前准备的灯全部点燃,张贵回头一看,终于明白这里是哪里了。 只见周围不再是那种阴森恐怖的地方,而是古色生香的建筑,而最上方的桌案后面,牌匾也被替换。“阎罗殿”三个字被拿了下来,变成了“公正廉明”四个字。 他又看向周边的人。 那些在远处的都是官差假扮的,给黑白无常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一个脸白一个脸黑,在晚上看着依旧可怕,但没了一开始那种阴冷的感觉。 转了转看向那些自己的家人,他们都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扯了下来,变成了一张张自己根本不认识的脸。再转头看向正前方的阎王和判官他们。 判官也没什么变化,但之前板着脸的样子,又在灯光下显得很是恐怖,这会儿看着却俊朗无比。 那两个扛刀的鬼面人也摘了面具,一个是个光头和尚,一个是他三年前见过的捕快丁平。后面那两个鬼面人,也是县衙里的捕快。 看到这里张贵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你是宣阳县令容玉!”他看着“阎王”质问,语气特别不好,大概是仇恨容顼年给他来了这么一出吧。 “阎王”起身,将脸上的面具扯了下来,这可不仅仅是人皮面具,包括了头发还有脖子的位置一整个大动作,看得外面的百姓头皮发麻。 今天晚上是阖家团圆的日子。 结果捕快们一大早就贴了告示,说是今天容大人请他们看戏,有时间就来。结果就看到县衙公堂被白色的板子和黑色的布包裹起来,他们什么也看不到。 一开始也是什么都没听到,直到快过了小半个时辰,里面陆陆续续传出来一些鬼哭狼嚎的声音,接着声音越来越大。他们一边害怕又一边特别好奇发生了什么,里面到底是在做什么。 可没多久就听到张贵说的事,也从害怕好奇变成了愤怒,恨不得把张贵大卸八块。 哪有这般狠毒的人? 都说虎毒不食子,结果他杀了自己的一家人,还让村民们分而食之,这还是人吗? 正当所有人鄙夷的时候,主人公张贵忽然间跑了出来,众人一时愣在原地,然后这些造景就搬走了,里面的情况他们也看清楚了,着实被吓了一跳,但更多的是好奇。 容大人到底是从哪儿搞来的这些东西啊? 而这会儿听到张贵说的,他们都懵了。 容大人不是坐在旁边吗? 而堂上的“容大人”也将面具摘了下来,可下面的人并不是容顼年,而是让张贵觉得特别熟悉的脸。他瞪大眼睛,犹如见鬼一般跌坐在地,指着上面的人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来围观的百姓们看到他也是愣了一下。 这事情还得从三天前说起。 容顼年查看的卷宗后,就去找了当时参与案子的几个捕快,可是什么有用的消息也没问出来。于是只能去找张贵问一问,丁平说张贵三年前,也就是刚分食尸体没多久之后就离开了这里,去了江州。 听到江州这个地方,容顼年的dna一下子动了,于是立刻把那天见到的人画了下来,递给丁平:“你说的张贵可是长这般模样?” 丁平看了看,点头说:“是是是,就是他,大人画得分毫不差。” “确定吗?” “不会有错的。当年是我跟着一起去抓的张贵,之后又因为他的所作所为,所以一直以来记忆深刻,绝对忘不了,就是这副模样。”丁平说着又好奇了,容顼年刚来一年,怎么会认识张贵呢? 他心里好奇也就问了出来,容顼年就告诉了他自己看到的,丁平也是微微蹙眉。 “算了,先不进行抓捕。不是说受害人里有一个是李家大小姐,既然如此就去她夫家问问情况。最好也是访问一些关于李家的事情,越详细越好。” “是。” 丁平等人全部出动。 行动力很快,一天时间容顼年需要的就有了,得知李家以前是个富商,又听到说张贵曾经赌博,把李家家产都给输了,瞬间想到了什么,看向了穆昭。 二人一同想到了杀妻骗保四个字。 不过这是古代版的,没有保险,所以可能是李家还有钱。 恰巧,去江州走访的陈远也回来了,他说:“根据公子的吩咐,我先去了怡红楼和老鸨打听,发现从三年多以前,张贵就一直前往怡红楼了,一开始还只是在大厅里让姑娘陪陪酒,后来在李家一家死了后,他就挥金如土,买了花魁的好些时间。 之后又去了卷宗上记载的工作地方,才知道张贵并未前去工作过。恰巧当时江州城的赌坊老板在,听了一耳朵,便说张贵从四年多之前就在他那儿赌 了。他见张贵穿的衣服不错,所以想着放长线钓大鱼,于是让张贵赢了不少。 之后张贵有大半年时间没去,直到半年后又去了,输了大笔大笔的钱也不在乎。 因为挥金如土的模样吸引了不少人,因而结实不少朋友。于是我又根据赌坊老板的指引下找到了张贵的朋友,打听到张贵曾是安阳县人。 之后前往安阳,发现事发后的两日后张贵回到了安阳县老家,在家里没做别的,就生了个火,之后租了一匹马。因为马一直没还回来,所以安阳县的捕快还曾前去讨过马。” 听完陈远说的,方孟谦便说:“如此看来,这张贵的嫌疑很大。可惜如今那老房子被火烧了,尸体也没留下,没有任何证据,他只要咬死不认,拿他也没办法。” 容顼年摸着下巴:“是吗?” “既然没有证据的话,那我们只好把李家人请出来,和他对峙了。” 一听这话,众人毛骨悚然,纷纷看向她,一脸诧异和震惊。 青青大抵是太过于盲目相信自家公子,所以听到这话还以为容顼年真的能够请鬼,于是瞪大眼睛,说:“哇,公子,您还能请鬼,太厉害了吧!” 其他人:“……” 丫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好骗? 第28章 灭门案结 “当然不是真的请鬼了!”容顼年无语。 她哪有这个本事啊? 不过是忽然间想到了小时候看的电视剧,名字叫《包青天》,里面就有一个单元故事,凶手不认罪,又因为没有证据,所以包拯想出了一招“阎王审案”,让那个凶手说出了一切,最终把坏人绳之以法。 那她也可以效仿前人啊! 于是才想到了这么一个主意。 她的化妆术,加上方孟谦的人皮面具,再借助一些辅助工具,那么绝对是可以的。 于是乎容顼年让人去把张贵绑过来,最好是神不知鬼不知的,让他自己跌倒在地,否则他可能会起疑,其他人就在县衙里准备需要的东西。 其中场景需要到多名演员,于是容顼年化身为导演,从选角到台词到场景化妆全部一手操办。 其他的人好说,毕竟县衙里男女捕快加起来有不少,加上陈远青青芙蓉还有空玄方孟谦等也有将近三十人左右。但是其中小演员有三个,大人是没办法演绎的,于是得找三个小演员。 年纪必须在四五岁、七八岁这个这个阶段,两男一女,还得不会被吓到。 容顼年想到县衙里还有一个小丸子,年纪也符合,但还差两个。 最后还是丁平找来了一对姐弟。 三个小孩齐全了,容顼年又安排安慧、青青扮演张贵的妻子和大姨姐,因为两个人的身形按照村民描写的比较符合一点。 两个老人分别是钟添和香菱扮演。 黑白无常是陈远和芙蓉。 拿着铁链的鬼面人是阿勤。 拿着刀的是丁平和空玄。 至于阎王和判官,是方孟谦和容顼年。 她让方孟谦扮演阎王,大家都觉得不太合适,毕竟她才是大人。容顼年却坚定自己的想法,表示:“我的身形太瘦了,声音也不太适合?其他人的话没有那个气势,所以方大人不用自谦,你最为合适。” 方孟谦还没死的事情尚未公布,容顼年的意思是等过了中秋,处置司徒震和张师爷等再公布,到时候再上疏朝廷,看看朝廷怎么安排方孟谦吧。 方孟谦听她这么一说也觉得没错,于是答应了下来。 之后每个人都有拿着自己的剧本,有台词的说台词,没有的就尽量低着头板着脸,实在不会的就戴个面具,反正都一样的。 为了万无一失,开始之前还进行了一遍彩排,如今看来效果是非常好了。 “方…方大人!”张贵哆哆嗦嗦的指着方孟谦,一时间又分不清楚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又或者自己真的进了地府,否则一年多前死去的方孟谦怎么会在这里呢? 不仅仅是他,百姓们也是有点愣住,有一些胆子比较小的更是后退好几步。 “这真的是方大人吗?!” “是方大人没错,可是方大人不是早就死了吗?” “是啊。方大人去世时,我们还去送葬了呢,这是什么情况啊?” 方孟谦没有在意众人的议论声,朝着容顼年拱了拱手,转身走到了下面,容顼年则是走了上去,掀开衣袍坐在了位置上。空玄也把大刀放在地上,坐在了主簿的位置上。 容顼年猛的一拍惊堂木:“张贵,你为了一己私欲,策划谋杀李家一家七口,实乃罪不容诛,本官判你收押大牢,秋后问斩!” 秋后问斩,如今距离秋天结束也只有一个月半的时间了。 张贵一脸绝望的垂下自己的手,被人架着离开了这里。 “好了,已落幕,大家回去吃月饼,陪同家人赏月吧。”容顼年说完,起身离开了公堂,百姓们虽然有疑惑,可也没有多嘴问,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衙役们有家的自然是都回自己家去了,没有的就在县衙里过节。 小禾爷孙俩没有别的亲人了,如今司徒家也全部锒铛入狱,祖孙二人自然是回了家里去。如今县衙里除了容家一家人之外,还有空玄、方孟谦、丁平、穆昭,还有因为回不了家留下来的女捕快安慧、秋香菱、赵雅静、李招娣、陈小娥几个人。 至于姜宛君,今年是第一个没有父亲陪着的中秋,她也没有和容家一起度过,而是去了宣阳姜家府邸,陪家里的下人吃个饭,顺便看看哪些能留哪些不能。 厨房里没有厨师,就由张婶、还有几个没有参加演戏的女捕快们一起做的。容顼年一群人结束后换了衣服去了院子里,饭菜刚刚准备齐全。 容顼年扶着容母坐下,自己才坐了下来,随后看着一群人,笑着说:“都落座吧。”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全部坐了下来。 桌子是好几张桌子拼接起来的,大家面对面坐成两排,每个人都坐得很端正,看着容顼年没动。 容顼年知道自己不动他们是不会动的,于是拿起筷子给容母夹菜,这才对所有人说:“今天过节,大家都不必拘束,把彼此当做亲人,一起吃个团圆饭。” 众人都安静着,谁也没有说话。 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方孟谦起身说:“大人,礼不可废。” 容顼年摇头。 “我来宣阳够第一件事就是看卷宗,其中看了很多关于方大人的。本以为方大人除了是一个清正廉明的好官之外,也是一个不在乎身份地位,不惧怕权利的淡泊名利之人,如今看来还是不太行啊!” 方孟谦:“……” “容大人说的是,既如此,嵇就随意了。” 容顼年耸了耸肩,“自然。” 方孟谦拿着筷子开动,其他人见此朝着容顼年拱手道谢后,也动了筷子,然后根据平时的姿态,怎么舒服怎么来。吃着菜,喝着酒,和身侧好友聊天,极为舒适。 容顼年见此满意的将碗筷拿了起来,然后开始吃饭。 一群人热热闹闹的吃着饭,聊着天,吃得比较快。容顼年是吃得最快的,先去厨房把准备好的月饼,瓜果端了出来。桌子上已经被收拾了干净,她就放在了桌子上,大家一边吃着零食一边赏月。 “公子,有烟花看吗?”青青兴致勃勃的跑过来询问。 容顼年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青青如今也才过了及笄的年纪,在现代还是高中生呢,对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喜欢也正常。 不过她也喜欢烟花! 第29章 你们关系最最好吗? “在库房,自己去拿。” “好勒。”青青招呼着几个人就离开了,容母担心她闯祸,连忙嘱咐让她小心一点,青青头也不回,应了一声好就跑了。 其他人也纷纷期待着烟花。 容顼年则是有些无聊,拿了一本史书在看。 这个世界的背景虽然和他们那个世界的南北朝相似,但到底是架空的世界,之前的国家可完全不一样。生活在古代,处处是危险,了解这个世界是必要的。 她之前也就看了西陵国的历史,还有其他几个国家最近十几年的事情,但依旧是了解甚少。像之前的什么纸啊,还有稻田之类的她都不知道,要不是系统说的她都不知道呢。 所以,有必要好好了解。 只是可惜了,记录在册的历史不多,以至于就薄薄的一本,她感觉能有用的信息也不会很多。 “公子,这是什么?也是烟花吗?” 很快,青青等人搬着烟花出来了,青青怀里抱着很多烟花。这个她没有见过,比较好奇是什么,再加上包装也是花里胡哨的,和烟花很像,于是她就拿了一些出来询问容顼年。 容顼年偏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仙女棒,于是点了点头:“是,这个拿在手里玩的,小心一些。” “是。” 她兴冲冲的应下,抱着仙女棒给每个人发了一根,还不忘给容顼年发了一根。容顼年也好久没有玩了,准备拿打火机点燃,却发现空玄在远处房顶一个人坐着,和大家格格不入。 他看着天上的月亮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容顼年想了想,把小丸子叫了过来。 “大人,怎么了?”小丸子对这个救了自己的漂亮哥哥大人特别喜欢,哒哒哒跑过来,脸上洋溢着特别好看的笑容。 容顼年没忍住捏了捏他胖嘟嘟的脸,问他:“空玄是你师叔吗?” “嗯嗯。” “你们关系最最好吗?” 小丸子离开静安寺后一直担惊受怕的,所以一直以来都跟空玄住在一起,也不出门。除了前段时候空玄跟着她一起去了江州城,否则小丸子隔一段时间就得找空玄。 小丸子也说,他没有父母,从小在寺庙长大。但是大家都很忙,平时还是空玄照顾他居多。 “嗯嗯。” “那你知道他今天怎么了吗” 小丸子看着房顶的人挠了挠头,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很久,他说:“大概是想家了吧? 我听师父说师叔很可怜的,和小丸子一样没有父母,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家。虽然我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但是偶尔也会想家的,尤其是想师父他们,要是他们今天也在就好了。” 说着说着小丸子也拉着一张脸,不太高兴。 容顼年立刻安慰他:“没关系,这里也是你的家。” “嗯嗯。” “去玩吧。” 小丸子点了点头,正要离开,忽然间又想到了什么,于是拉住容顼年,声音特别小声说:“大人,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要保密哦。” “什么秘密啊?”容顼年配合的小声说话。 他四处看了看,然后才凑到容顼年耳边说:“今天是师叔的生辰,但是他好像不喜欢过生辰,每年的今天都会特别难过哦。” 空玄的生日? 容顼年点了点头,保证自己会保密的,小丸子这才继续去玩仙女棒了。 咻——嘭 烟花被点燃发出一声声巨响,随即在天空绽开,五颜六色的光芒形成一朵朵漂亮的花,绚烂夺目。 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发出一声惊叹,容顼年则是看向空玄,发现他依旧坐着一动不动,背对着所有人,只有一抹孤寂的背影。 她觉得作为大人,还是要关心一下自己的下属,于是走到那边,借助旁边的树木飞了上去,坐在空玄的旁边。 “刚才吃东西时你就心不在焉的,这会儿又一个人坐在这里,是有什么心事吗?” 空玄看向西北方向,眼神有些怀念也有一些落寞,却没有回答容顼年的话。 容顼年沉默良久,思考空玄怎么了,想了几十个可能,最后问了一句:“你是想方丈他们了?” 自从静安寺失火后,寺庙里的人除了小丸子被一起留在了这边,所有人就像是一夜之间蒸发了一样,根本找不到。空玄这段时间也有找过,可是毫无线索。 想到曾经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人,一夜之间全部离开了,怎么会不难过呢。 尤其是这种团圆夜。 至于生日,容顼年想大概是因为这一天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所以空玄才会不太开心吧。而且他之前说的故事,很有可能就是因为他的家里人吧。 或许是他母亲! 在没有确定的情况下,她还是不要贸然提起,免得又伤人家的心。 空玄依旧没有说话,容顼年也就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而是和他坐在一起,抬头看着月亮,思绪也渐渐远去。 今天是中秋节,按照以往,这样的节日舅舅都会早早回家,带着她一起去菜市场买菜,然后一起忙碌。吃了饭后就一起坐在一起吃着自己做的月饼,一起看月亮,然后又和她说起小时候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们都住在乡下,团圆夜的时候月亮很圆,还有萤火虫,也有蝉鸣,以至于她一直很向往田园生活。 这是第一个离开舅舅过的中秋节,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个,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一起过中秋节,吃舅舅做的月饼。 她深吸一口气,忽然觉得伤感,想学古人搞点氛围,于是拿出自己的笛子,吹奏《[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空玄终于有了动作,扭头看向了她。 目光所及是她洁白的肌肤,明亮的眸子和卷翘的睫毛,耳边是好听又带着一些悲情的乐曲。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随即认真的听着这首曲子。 直到一首曲子结束,他才问:“有名字吗?” “有,水调歌头,当然,也可以叫明月几时有。” “明月几时有?” 容顼年点了点头,起身看着天上的月亮,将这首诗用声情并茂的语气背了出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第30章 有时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空玄重复着最后两句,有些微微失神。 容顼年重新坐了下来,然后把一块小蛋糕拿出来,上面插了蜡烛,用手托着放在空玄面前,点燃了蜡烛,才说:“闭上眼睛双手十指相扣握拳许个愿望,吹灭蜡烛,愿望就会成真哦。” 空玄看着面前不知道是什么,看着像是糕点一样的东西,又偏头去看容顼年。 她微微点头,她的眼睛在明亮的月色下熠熠生辉,眼神真诚又期待。良久,他按照容顼年说的,双手交叉十指相扣握拳,闭着眼睛却在想许个什么愿望呢? 想了半天,他也没想到什么自己还有什么的,但忽然间想到容顼年还有师父等人,他嘴角上扬,默默在心里说:希望师父师叔还有容玉都能够平平安安,岁岁无忧。 他睁开眼睛吹灭蜡烛。 容顼年立刻把蜡烛拔了,然后把一个勺子插在蛋糕上,对他说:“虽然知道你不喜欢吃甜的,但是要成真就要吃蛋糕。” 空玄:“……” 他看着手里名叫蛋糕的玩意儿,最后还是在容顼年期待的眼神下吃了几口,容顼年满意了。将手里的烟花点燃,交给空玄:“天大地大,开心最重要了。人的一生是有限的,所以在有限的时间里尽量忘记不开心的事,让自己开心,也不算白来一趟,加油!” 她说完飞身下了房顶。 刚落地,青青就迫不及待的跑了过来,拉着她去玩仙女棒。 对比烟花,他们更喜欢仙女棒,一群人玩得不亦乐乎,月饼也不吃了。 青青拿的不多,很快就玩得差不多了,还要去拿,容顼年却说她去就行,于是转身朝着仓库而去。 她走了几步回头,发现大家都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玩耍着,氛围很是和谐,她嘴角微微上扬,转身和热闹的场景背道而驰,朝着灯光比较黑暗的仓库而去。 她的背影纤瘦,空玄看着却觉得她的肩膀很宽,所以才撑起了容家,撑起了整个宣阳。可是她又很小,小到自己的情绪都隐藏在背面,没有一个人注意到。 空玄看得出来,容顼年也有心事。 今天的她看着很高兴,但并不是发自内心的。 这又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自然是想自己的舅舅了呗。 容顼年一步步走在县衙里,灯光并不是很亮,她那些失落的神色全部被很好的隐藏在黑暗之中。 二十多分钟后,她抱着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不少的仙女棒。回院子的时候空玄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然后把盒子接了过去。容顼年也不矫情,任由他接了过去,自己整理了一下弄乱的衣服和头发,这才背着手跟在旁边。 “你怎么过来了,没和大家一起玩?” “怕你一个人搬不动。” 容顼年:“……” “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武功高强,这点重量算什么?” “知道大人武功高强,是我想帮忙。”空玄笑着说。 容顼年忽然被他的笑晃了一下。 认识这么久,第一次看到空玄笑呢。 怎么说呢,长得好看笑起来就更好看了,尤其是他穿着这样的衣服,留着光头,眉心还有红色图案,这一笑真的很有祸害众生的妖僧模样。 见她停了下来不走了,空玄有些疑惑的回头:“怎么了吗?” “没什么。”容顼年摇了摇头,快步上前来。 “对了,那日你说还俗了,那总不能还用空玄这个佛家弟子名号吧,你有想取个新名字吗?”至于以前的名字,容顼年觉得大可不必提。 既然父亲不喜欢他,那么恐怕也没什么好听的名字。 反正这个时代只要不是大家氏族的人改名是很容易的,尤其是像空玄这样一个无父无母的人,只要取好名字,到县衙做个登记,换个户籍姓名即可。 就是她的名字也好改,因为祖上没有什么族人了,也没族老,只要容母同意,立刻就能在族谱上把名字改了。 取个新名字? 这一点空玄还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于是摇了摇头说:“我觉得空玄这个名字很好,不过大人觉得不好,便为空玄提个字就好。” 容顼年立刻摆手:“我没说这个名字不好的意思,反而很好。只是想着你还俗了要不要换一个而已,不换也行,让我取名那太难了。” “我相信你。” 容顼年:“……”谢谢你啊,我自己都没这么自信呢! 她再三拒绝,但空玄坚持,容顼年也只好硬着头皮想。 走了一路都在想,直到到了院子这边,忽然间想到了一句诗,是“行路难,行路难, 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用简单的一句话概括就是:人生道路上的艰难险阻,道路忐忑,但只要充满信心与展望,尽管前路障碍重重,将来终会有一天乘长风破万里浪,挂上云帆,横渡沧海,到达理想的彼岸。 “不然就叫‘有时’,‘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的意思,你觉得呢?” 有时? 他默默的念了两遍,最后朝着容顼年露出一抹笑来。 “有时?很好听,谢谢大人。” 她摆了摆手:“这里不是公堂,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阿玉?”空玄试探的叫了一声。 容顼年并没有什么抗拒的表情,于是点了点头:“那我以后就叫你阿时吧。” 她了解过,这边的人对于不熟的就是称呼公子小姐,要不就是好一点的兄台,很熟悉的人之间称呼就不一样,基本都是叫字的,要么叫名,带个阿字。 名字名字,是有名有字的。 不似后面唐宋时期开始,熟悉的人都叫字,关系一般的才叫名,如今这个时代表字外人都可称呼,反观名只有亲近一点的才会叫。 也正因为如此,空玄才会用试探的语气。 不过容顼年并不在意,毕竟对她来说空玄已经是自己非常信任的人,算得上是亲人了。 一个名字而已,有什么不能叫的? 第31章 赠君平安扣,愿君平安多喜乐 “好。” 空玄扬起一抹笑,抱着烟花落后容顼年半步,看着她的侧颜,脑海里则是想到刚才的事情。 他从屋顶上下来,容母递给他一块月饼,青青给了他一根仙女棒,小丸子也跑了过来,抱着他的手,和他说:“师叔,你不高兴吗?” “没有不高兴。” “可你明明就有,不过没关系,我会陪着你的。”小丸子拍着自己的胸脯,但是眼神已经落在了他手里的蛋糕上,那馋嘴的小模样格外可爱。 空玄不喜欢吃甜的,虽然这个蛋糕做的不是很甜,但是吃着还是不大喜欢,他吃了两口,其他的都没动。小孩子的确会喜欢,给小丸子吃了也不会浪费容顼年的心意。 于是把蛋糕递了过去:“吃吧。” 小丸子没有拒绝。 在寺庙,他的年纪是最小的,所以大家都会宠着他,有好吃的都会第一个想到他。这会儿道谢后就抱着去桌子上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穆昭坐在他的旁边,看到蛋糕眼神亮了一下。 没有人知道,一向冷酷,眼里只有任务的她会特别喜欢吃甜食,尤其是小面包和蛋糕巧克力这种甜品。她来到这里后已经有两年了,已经好长时间没吃了。 她倒是也想自己做,可是没有酵母,做的糕点不软,而且奶油制作也麻烦,她没时间。 这会儿看到蛋糕,馋了。 “小丸子,你哪儿的蛋糕?” 小丸子吃了一口抬头,说:“这个吗?师叔给的。” 穆昭看向空玄,微微蹙眉,问:“今天你生日吗?” 小丸子立刻拉住穆昭,比了一个嘘的动作,穆昭便意识到不能说,于是扭过头去,厚着脸皮问小丸子要了一小块。 空玄则是愣了一下。 生日? 他也不笨,很快明白过来容顼年为什么忽然让自己许愿吹蜡烛了,还给自己糕点,想来是想给自己过生辰,但是听小丸子说他不喜欢过生辰吧? “阿玉,有礼物吗?”他忽然间开口。 容顼年停下来看着他:“什么?” “生辰礼物。”他伸着手朝着容顼年要东西,容顼年还愣了一下。看着他歪着头,一脸失落的收回了手,于是立刻说:“有啊。 不过我以为你不会要,毕竟小丸子说你从来不过生辰,这一天也会很难过。” 空玄说:“最开始是过的。 我一出生就视为不详,但是我的母亲从不觉得,一直对我很好,每年都会陪我过生辰,为我煮一碗长寿面吃。直到我六岁生辰那日…… 那一天母亲走了,夫亲大怒让人杀了我,我被抛弃在乱葬岗,是师父救了我。因为每年过生辰都会想到那件事,所以索性就不过生辰了。” 容顼年心疼的看着他,忽然想上前轻轻抱一下空玄,可是终究还是没有动,只是站在原地,安慰他:“不是你的错。”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肯定是发生了很大的事,因为空玄说过,他母亲去世了,所以父亲恨极了他,让人把他杀了处理掉。 一夜之间母亲死了,父亲要杀了自己,如果换作自己也不愿意想起那一天吧。 空玄没有对此有回应,只是笑了笑,重新伸出手问容顼年要礼物。 容顼年:“……” 刚才回答得太快了,其实她真的没有来得及准备啊! 空玄从来没提过太多自己的事情,她也不知道空玄生日多少,还是小丸子说起才知道的。她就买了一个蛋糕,还真的没有准备什么礼物啊。 她嘴角扬起一抹礼貌的笑容,脑子里却是转动得飞快,想了半天,最后买了一个平安扣,花了一百两呢。 平安扣是红色的翡翠,没有任何杂质,采用的是黑色绳子编织挂着的,她放在手心向上摊开:“准备得比较仓促,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个了。 赠君平安扣,愿君平安多喜乐。” 空玄看着那白皙手掌里的红色平安扣,颜色格外的好看,心里十分喜爱,面上却只是淡淡一笑。 他接了过来握在手里:“很喜欢,谢谢阿玉。” 容顼年松了一口气。 喜欢就行。 她点了点头,转过头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赶紧去了前面。 空玄跟在身后,忽然听到了脚步声,二人一同回头,是姜宛君带着自己的丫鬟走了过来。 来到跟前,她朝着空玄行礼,然后才看向容顼年,行礼问好:“兄长。” 因为双方都“没有”族老,所以认亲的事很简单,按照规矩,准备了该准备的一切东西后,昨天姜宛君给容母下回磕头,奉茶后,容顼年请了族谱,把她的名字加了进去,认亲就成了。 她如今称呼容顼年兄长,没有任何的不妥。 容顼年点点头表示问好,脸上挂着笑,问她:“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今日团圆夜,府中尚未安顿因而便没来陪母亲和兄长用饭,这会儿结束了,就想着过来陪母亲和兄长一起赏月,也不算失了规矩。” “其实不用这么辛苦跑过来的,不过来了母亲怕是很高兴,一起过去吧。” “嗯。” “新家还适应吗?” “挺好的。兄长选的院子很大,环境也好,而且造景很美,住着很舒服。只是这几日一直忙着布置,没过来问安,兄长和母亲不生我的气才好。” “自然是不会的,母亲那么喜欢你。” 两个人走在前面聊天,空玄落后一步,听着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他沉默的握紧平安扣。 到了院子那边,大家立刻过来拿仙女棒去玩,姜宛君也行礼后去给容母见礼去了。容顼年看着这一幕嘴角上扬,随即没有惊动旁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里,回了自己的房间。 坐在房间的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感觉到有些陌生。 她趴在桌子上,透过缝隙看着窗户外的月亮,心中感慨万分。 忽然间,脑海里发出叮的一声,紧接着系统机械的声音响了起来。 [叮咚——] [恭喜宿主建设宣阳积分达到十万点,可开通跨时空聊天服务器,请问是否开通。] [是 否] 第32章 开通聊天服务,联系上舅舅 那还用说吗? 当然是是了! 她在心里连续回复了几个是是是,上面的选项也就选定了是,界面有个标转了一圈后,显示开通成功后。紧接着她的手里就多了一部透明界面的手机,就像是赵吏用的那样,不过没有分屏而已。 她拿着手机愣了一下,随即研究了一下。 指纹解锁后,手机的界面就和系统的界面是一样的,然后像智能手机一样有很多个图标,其中绿泡泡图标也有,不再是灰色都图案,而是绿色的了。 她立刻点进去,聊天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句话,让她去添加好友开启聊天吧。 于是她又点开通讯录那里,一个好友也没有。 “小优,这个怎么用啊?” [宿主可在添加好友处输入需要添加好友的信息,越详细越好。宿主前期只能添加三位好友,等三位好友的亲密值达到百分之七十五以上,才可添加一位新的好友,之后是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亲密值才可继续添加新好友。] 原来是这样啊! 她连忙点击寻找,从地球开始精准到年月份家庭地址姓名,要不是她忘记了舅舅的身份证号,她恨不得把身份证号也输入进去。 点击搜索后,下面只弹出来一个列表。 名称是当归,头像是一只眯着眼睛的猫咪,要不是微信号是他电话号码,容顼年都以为自己找错了。毕竟她舅舅的微信名字虽然不是什么心如止水、阖家欢乐、幸福人生之类的名字,但也没什么新意,是他本人的名字,头像是他自己的照片。 她在添加两个字上犹豫了很久,但还是点了下去。 添加信息发送成功后,她就焦急的等待着,希望舅舅能够同意,又害怕舅舅以为她是骗子,整个人内心十分焦灼。她不安的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着。 另外一边,顾景穿着西装裤白衬衫,戴着一副眼镜,虽然才三十多岁,但是头发已经有了很多白发。即便如此,也没有影响他的气质。 他衬衣的袖子卷了起来,露出精瘦的小臂,他整理着课本,看着台下的学生们说:“好了,今日的课程就到这里了,同学们下课吧。” 他拿好书本还有杯子离开了教室。 一路上有不少人和他打招呼,他也只是淡淡的笑着回应。 “唉,这顾教授长得可真好看,就是比我大十几岁,不然我肯定追他。” 旁边的朋友无语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朋友:“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花痴?” “没办法嘛,实在是他长得真的很好看啊。” “我听说顾教授现在都还是单身呢。” “啊?我记得顾教授今年三十多岁了吧?” “嗯,三十六岁。” “这还没有女朋友?是眼光太高了吗?” “我听说是因为他姐姐去世了,留下一个孩子给他照顾,所以一直没找女朋友,也没结婚。据说相亲过,不过女方都因为那个孩子觉得压力大,没成。” “还有这样的事?也难怪我觉得顾教授最近头发白了很多,原来是因为这样啊!” 顾景并不知道自己被八卦了。 他手机振动了一下就停下脚步把手机拿出来,绿泡泡有个红点点他点了进去,发现是好友申请。本来不想理的,可是看着昵称愣了一下。 容顼年的信息是系统自动生成的,所以头像是容顼年的一张照片,昵称也是容顼年三个字。 顾景听原本的容顼年提起过,她的名字,所以看到这个名字是才会愣在原地。 他看向又看着好友申请,备注里写着:舅舅,我是娉娉! 娉娉? 他的手有些微微颤抖,脑子也像是一团打乱的毛线团。 他眼神盯着那行字看了许久,身边路过的学生和他打招呼他都没有听到。 容顼年这边等得焦灼,久久等不到回应,只能不断的看,不知道在看了多少次之后,消息框里多了一个好友,有一条未读消息。她立刻激动的点了进去,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虽然已经确定她和原主互换了,可是不知道舅舅有没有看出来,会不会信。毕竟舅舅是个教授,应该不太信这种玄幻的事情吧? 以前的种种自信,此刻被她一一推翻。 踌箸很久,容顼年还是准备发消息,刚打了一条信息还没发出,对面就发来了一条消息。 当归:“你真的是娉娉?” 容顼年深吸一口气,把文字删除,试了一下语音,发现可以用,正要发语音时又想起来她的声音也不是原来的声音了。最后只能发语音说了她小时候,只有她和他或者是他和她还有她爸妈几个人知道的事情。 一连串发了四五条语音,每一条都是五六十秒。 发完后又不知道说什么了,于是等着对面的消息。 过去了十来分钟后,对面只发来一条消息:[过得好吗?有没有什么需要的?舅舅……烧给你?] 容顼年:“……” 她难过忧郁等情绪全部一扫而空,只剩下满满的无语。 她又不是死了,为什么要烧给自己? 烧了也收不到啊! 不对,被带偏了。 容顼年想了想,把自己的这段时间的经过说给了顾景听,重点说了她是当官的,而且是士族出身,所以很安全,除了吃食方面其他的都很好。而且吃的因为有个系统,她也不缺,至于什么刺杀啊什么斗智斗勇一个字没提。 容顼年一向是喜优都说的,还喜欢夸张,要是受了委屈,肯定会吐槽。因而顾景也就没有怀疑她说的话,十分相信。 两个人说了很多,容顼年也问了原身去了那边怎么样,顾景说:“她啊,之前跟着我去参加一个宴会,跳了一支舞被星探挖掘,拍戏去了。她很适应这边的生活,也融入得很快。” 这点容顼年并不怀疑。 毕竟在原身记忆里,她就是个很厉害的女孩。若不是身体太差,她的路远远不止这点,那样厉害的人,去了那个时代,拥有自己的记忆,她可以活得很精彩。 比自己规划的人生会更精彩,或许就像那些古穿今小说里的女主角一样吧。 第33章 我现在叫贺成韵 忽然间,门被敲响了,她回头看去,就见容母端着吃的站在门外。 “娘,你怎么过来了?” “我听小丸子说今天空玄师父过生辰,就给他煮了碗长寿面,你给他送过去吧。” “哦,好。” 容顼年起身,想到了什么拿着手机走了过来,问容母:“娘,你能不能看到我手里有什么东西?” “没有啊。” “那好吧。” 她收了手机,接过托盘,端着去了隔壁。空玄果然在房间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直接走了过去,把面放在桌上,说道:“我娘给你煮了碗长寿面,你吃点?” 空玄放下经书走了过来,看着桌上的碗,白色的面条、焦黄的鸡蛋,还有绿色的蔬菜,看着特别像母亲曾经做的长寿面,于是他坐了下来,拿着筷子品尝。 味道比他母亲做的好吃,但是感觉就是差了点,他吃了一口就不想吃了。不曾想容顼年却说:“长寿面不能咬断哦,不然的话活不长久哦。” 他含着面看着容顼年,后者挑眉,脸上挂着坏坏的笑。 空玄无语。 虽然这个世界有很多的不好,可是这个世界上也有他牵挂的人,他自然是希望能够活久一点的,所以还是抿了抿唇把要断的长寿面给抿了回去,然后一点一点吃进嘴里。 容顼年撑着头,好笑的看着他。 几分钟后,一碗长寿面吃得干干净净的,容顼年这才满意的起身:“行了,我母亲大人交给我的任务圆满完成,走了,早点休息。” 她挥了挥手,离开了房间里。 空玄看着她的背影沉默着。 容顼年这边回去后,想了想绿泡泡还可以添加两个好友,那么是不是也可以添加原身呢?于是她搜索了原身,按照搜索顾景那样搜索,只是名字不一样,顺便加了身份证号,自然是准确无误的找到了。 选择添加后,对面没过一会儿就通过了。 韵:[???] 韵:[你是贺宝玉?] 容顼年:“……” 不叫这个名字我们就是好朋友! 容顼年:[你和我已经互换了,虽然时不太情愿,不过现在你才是贺宝玉!] 对面的贺成韵:[……] 韵:[我现在叫贺成韵。] 韵:[因为进了娱乐圈,取了一个艺名。] 容顼年破防了。 所以就我叫贺宝玉是吧?早知道当年就改名字了,管他们愿不愿意的,也不至于被嘲笑那么多年。 不过她现在是容顼年了。 [等等,你就不怀疑?这就信任我了?] 韵:[…难道还会有人冒充吗?] 容顼年:[废话。诈骗犯很多的,你多看看新闻,看看书,记得下载反诈app。] 韵:[那你是骗子吗?] 容顼年:[我不是!] 她索性发了一条语音过去,简单说明了自己有个系统,任务做够了,所以可以有异世界通讯的功能,所以才联系上的。 听着熟悉的声音,贺成韵有点愣住,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但也确定了,对面就是和自己互换灵魂的人。她沉默许久,最后说了一句对不起。 “也不关你的事,毕竟我们都是受害者。”又不是她故意互换两个人灵魂的,这个只是一个意外,容顼年自然是知道的,怎么可能会迁怒?就是怪,也是怪老天爷,怎么让这种事落在了自己头上。 想穿越的人那么多你不让人家穿越,我一个不想的却穿越了,这叫什么事啊! 韵:[嗯。] “我母亲怎么样?她还好吗?对了,我记得我过来时遭遇了山匪,后面如何了?脱险了吗?”大概是想知道的事情太多,贺成韵想打视频电话过来的,可是发现不能打,语音就是最大权限,因而只能发了一条条的语音过来。 同样听着自己的声音,容顼年也觉得很奇怪,努力适应了一下才让鸡皮疙瘩消下去,然后快速的回应了。 她和贺成韵没什么不能说的,反正隔着一个时空,就算贺成韵做了什么倒霉的是她自己,毕竟小优说了,她这个账号除了添加的好友,其他人添加是没有的账号,不怕危险。 即便那边的人想抓她,也没办法。 所以就直接了当的说明自:“大概是老天爷愧疚吧,所以给了我一个法宝,治好了伤,把东西拿了回来,所以现在在宣阳,目前一切顺遂。 母亲也知道你我之间的事,很思念你,不过目前很好,等明日给你拍张照看看。” 说到这里,又怕不行,于是先拍了一张屋子里的情况发了过去,发送成功后松了一口气。 于是又试了试,发现打视频语音都不行,也不能转账推荐名片什么的,甚至于她这里表情包都不能用。 不能用表情包,呜呜呜呜,感觉生活了然无趣了! “抱歉。若是我什么都不清楚或许我还能心安理得的安慰自己,我也是无辜的。可是如今我知道,你的时代有多么先进,而我的时代不仅落后危险,甚至于我的身份就是一个炸弹,对你来说是不公平的。 我很抱歉,让你替我承受这一切,这本该是我的责任。” “啧啧啧,算起来,我年纪比你大,是你姐姐。你才刚十八岁,刚读大学的年纪呢,之前也没享受好的生活,就当是姐姐的责任吧,不必愧疚。如果愧疚的话,替我照顾好舅舅,他为了我一直没有成家,如今我又离开了,他肯定很难受。” 贺成韵自然是满口答应。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约定好明天拍照给彼此后,容顼年收了手机,却因为激动有些睡不着觉。她出去拍了很多照片,也有自己的自拍照,一股脑发给了顾景。 她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最近每天都有事情做,没有手机也不觉得无聊,所以目前来说还算不错,没有那么辛苦。 顾景也一直没睡,看着聊天界面出神。 听到手机咚咚咚的响个不停,拿起来就看见容顼年发了很多的照片过来,其中也有她的新身份模样。看着年纪不大,白白净净的,就是太瘦了。 [多吃点。] [吃的。舅舅我跟你说,我每天都吃很多的,因为我现在习武,饭量不是一般的。只是当县令,每天都有一堆事,愁啊!] 顾景难得开玩笑:[挺不错,我们家还出了个当官的,以后说出去都有面。] 容顼年:“……” 和舅舅聊了个通宵,容顼年依旧精神奕奕,天一亮就出去拍照去了,然后给两个人打包发过去。 第34章 机灵的芙蓉 容顼年看着容母,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她,犹豫了一天还是告诉了容母,让她和贺成韵聊了很久。 结束时容母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然后看着容顼年:“玉儿,谢谢你,没想到有一日还能和她联系上。” “应该的。” 按照系统说的,是可以见到人的,只是目前积分不足,所以只能有一部可以聊天的手机,她还得继续努力啊。 这时,门被敲响了。 “公子,时辰差不多了。” 门外的是陈远。 今天是司徒震、张师爷等几人问斩的日子,容顼年穿着一身常服。 “出发吧。” “是。” 陈远离去了,容顼年才转身朝着容母说:“娘,那我先去忙了。” “好,注意安全。”容母十分担心。 这次容顼年又要亲自监斩,而以前每一次都会出事,她害怕这一次又发生什么危险。可是这个事情不能推,她也只能嘱咐几句。 容顼年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因为犯人关押在容家这里,所以得从这边押送前往菜场,路上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为了防止路上出事,所以官差们基本是全部出动。 “统领,怎么办?人很多,而且容顼年那个狗官还有那个和尚武功都很厉害,又有其他人,我们想要救人恐怕是不太可能。” 不远处的草丛里,一群人看着大路上的队伍。 司徒震、张师爷、司徒家两个统领都被禁在囚车里,两边是衙役们,前面是容顼年和空玄带队,后面跟着陈远、青青殿后。一眼望去有二十多个人,他们就几个人,根本不可能劫囚车。 若是到了菜场,到时候还会有一些衙役,人更多了,目前是最好的动手机会。 “怕什么!”被称之为统领的正是之前逃离的五阳。 他说着目光看向了小山坡后面被绑着,嘴巴里塞了东西,还在不断挣扎的女人,笑着说:“有她在,定然能够把主人换出来,而且咱们还要大摇大摆的去。” “那容家那个老女人要不要也抓起来?” “当然。多一个筹码也好。” 他们静静的看着队伍离去,然后五阳说:“我带着人先去,你们几个去把人带过来。” 他说完走过去提着女人起身,女人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可是嘴巴被布塞得严严实实,还被绑住了嘴巴。 另外的几个人摸着靠近过去,其中一人上前敲门。 其实他们也不想这么礼貌的,可是之前来过啊,往里面丢东西没用,爬墙的话也爬不进去,就好像有个什么看不见的墙把他们挡在了外面。所以想要进去,只能从正门敲门。 甚至于还怕声不对也有意外,于是拿着大门上的铁环轻轻敲了敲,然后立刻后退几步,确定没问题心下松了口气。 院子里阿勤正在扫地,听到敲门声顿住。 “难道是什么东西忘记拿了?” 他疑惑的放下扫把,说着来了来了,然后去开门。 刚打开,还没看清楚外面的是谁呢,嘴巴就被捂住,然后就见几个人从外面冲了上来。他瞪大眼睛,立刻张嘴咬了一口捂住他的人,趁此机会往前跑大喊一声:“夫人,有刺客,快跑!” “妈的,快上!” 阿勤不会武功,但跑得特别快。 几个人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跑到了里面,在家里的几个人都出来了,陈叔、张婶芙蓉还有容母都在一起,阿勤立刻跑过去,挡在了前面。 “你们是什么人?” “带走。”几个人不想废话,直接动手。 本以为几个人会十分好对付,没曾想那个男人拿着针朝着他们甩,阿勤和芙蓉跟一条鱼似的滑不溜秋的,抓都抓不到。张婶和容母也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人,立刻去厨房拿顺手的工具,然后杀了出来。 容顼年怕之前那种事发生,所以让他们每个人都学了武功。因为年纪大了,哪怕有喝了灵泉水,吃了洗髓丹,但是武功也很一般,想要杀了几个人是困难的,但要被抓走也是不可能的。 芙蓉和阿勤不会武功,于是只能躲,芙蓉立刻对阿勤说:“你赶紧去后面叫几个人来帮忙。” “对。” 基地大牢就在容家后面,跑过去用不了多少时间。 阿勤立刻转身跑了,芙蓉也快速去了容顼年的房间,然后再床上边挂着的东西用力按了下去。公子说如果有危险的话就来这里按这个,就会有人来救他们了。 按下去的瞬间,山顶上穆昭的房间就响起了警报声,穆昭正在外面训练士兵,但还是灵敏的听到了。 她抬起手来,众人立刻停下,声音就更明显了。 她蹙眉。 这个警报装置是容顼年在商城买的,是因为上次有人来这边想杀容母等人后特意装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但是这么久了,还真没用过,没想到今天响了。 她记得今天是司徒震砍头的日子。 难道是司徒家的人? 她立刻找了二十多个人一起朝着山下而去。 芙蓉是个机灵的,在拉响警报后又停下了思考,想了想,在容顼年房间笑了笑,然后找到了不少的烟花,于是立刻抱了出去。在靠近人的时候立刻点燃,放在地上,用脚踢了一脚,烟花箱就倒在地上。 随着烟花放了出去,咻咻咻的几声,又发出砰砰砰的声音,那些个司徒家的人好几个没有注意到被打中了。 烟花打在身上的感觉不好受,像是被什么大石头砸了一下,还火辣辣的,衣服也被点燃。他们跳着脚拍打着衣服上的火花,不断的躲避烟花,狼狈至极。 容家人立刻躲在一边。 “芙蓉,干得漂亮!” 芙蓉嘿嘿一笑。 她也是想起公子说烟花很危险,不能对着人。于是才想着把这个拿出来对付他们,没想到这么好用,她都觉得意外。 烟花停了,几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狼狈,看着容家人时,就看着芙蓉脚下踩着一箱刚才击打他们的东西,吓得不敢靠近。 “再过来,再过来的话,我让你们再挨一波打!” 司徒家的人:“……” 难怪古人说:小人和女子难养也,真是狠啊! 第35章 刀下留人? “怎么办?他们有暗器!” “而且这个地方邪门得很。” “不行,必须把人抓走,而且大公子还没见到,不知道……” “主子说了,不用管他。” “不管了,上,不信他们能够一直拿出来,用轻功避着点就是。”刚才是他们没有反应过来,又没见过这种东西,忽然被打心里懵逼的同时也有些恐惧,所以才会这么狼狈。 现在他们已经明白那东西到底是怎么样的了,也有信心可以避开。 于是几个人点了点头,纷纷朝着容母几个人而去,芙蓉立刻就要点火,却被其中一人忽然用石头打在手上,火折子也就掉在了地上。 她惊了,连忙去拣,却不知道一个人朝着她砍了下来。 她只听到当的一声,抬头一看两把刀在自己的头上,吓得她跌坐在地。 “没事吧?” 阿勤跑了出来把人扶了起来。 原来是关键时刻阿勤把地牢里的几个狱卒给叫了出来帮忙。 狱卒都是容家军里挑选的,所以都会一些武功。哪怕打不过司徒家的人,但人数上已经压制了。司徒家的人已经有些招架不住,准备撤退了,不曾想刚来到院子里想要离开时,穆昭已经带着人在门口等着了。 几个人刚出去就撞了个正着,然后就被刀架在了脖子上。 穆昭大步走了进去,看着喘着气的几个人,直奔容母,一脸担忧:“容姨,你没受伤吧?” 容母这会儿彻底放下心来了,手里的砍刀丢在地上,摆了摆手说:“没事没事。” 还好玉儿说让他们习武,平日里不打架惹事,但是遇到危险的时候也能第一时间保护自己。一开始她觉得习武不好,如今却觉得习武有什么不好,简直太好了! 她以后每天都要坚持打坐,练武,争取以后不给玉儿拖后腿。 “阿云、老陈,有没有受伤?” “没有,多亏了公子让我们习武,虽然打不过也能自保。芙蓉也机灵,想到用烟花制敌拖延时间,一点事没有。”就是有点累人。 “还好你们来得及时。” “还是来晚了。”穆昭心怀愧疚。 这一次是容母他们命大,又有芙蓉用烟花拖延,否则等他们到来,容母他们如果遇到危险很可能已经没命了。 “不晚不晚。对了,这些人怎么处置?” “想来是司徒家的人,大概是想带着人来想抓您去换司徒震。” “这…还好没让他们得逞。” 穆昭点了点头,又说:“不用太过于担心,如今军队训练得差不多了,我安排一些人在附近保护。至于他们等会儿处置了即可,容玉那边他自有考量。” “我不懂这些,你决定就好。” 穆昭拱了拱手,转身去安排了。 另外一边,容顼年等人也逐渐靠近了城门,容顼年也收到了小优的提醒,说是家里危险。甚至于还给了她看直播,看着几个人虽然手忙脚乱,有些狼狈,但好歹没有受伤,最后那些人也被抓了起来,她就放心了。 青青已经回去了,穆昭也到了,那她就不用担心了。 入城后直奔菜场。 “郡主怎么过来了?” “听说今日要判决司徒震,便想来看看。”司空妤聪马车上走了下来,笑着说。 容顼年点头,朝着她伸手示意。 司空妤在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几个人犯人也被押着跪在了台上。百姓们看到了张贴的告示,知道今天处决司徒震,也是早早就来围观了。 姜宛君也来了,不过依旧是坐在马车里远远观望,而没有凑过去。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人也在人群之中不太显眼的位置,正是姜家的几个人。他们之中还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年纪虽小,但是眼神里的却有很多内容。 “这就是容大人?”她朱唇轻启,问道。 “是他。” 女孩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她从小就在楚家长大,经历过很多别人不曾经历过的,所以她学了很多。也明白一件事,只有自己强势才不会被人欺负,所以如今拿捏着楚家大权。这两年刚刚掌权,所以一直待在家里从未出门。 对于容顼年的事她也听说过,却也只是听说过,没想到这所谓的容大人还真的和民间传闻的一样年轻有为。 想到这姜家的心思和想法,她心里有些不屑。 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会看得上一个目不识丁的村妇? 这一家人还真是白日做梦! 不过为了让他们离自己远一点,她还是什么都没说,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样才能达成他们的计划。 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容顼年也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陈远按照往日一样,拿着判决书上去,大声说:“司徒震,男……在宣阳横行霸道多年,私收税银,逼迫百姓签霸王条款,刺杀朝廷命官等,数罪并罚,判除斩立决。 张绪,男…在宣阳县衙任职期间贪污受贿,欺压百姓,和司徒震蛇与鼠一窝,串通一气谋杀县令方孟谦……” 听到这里,百姓们炸了。 “什么?方大人竟然是被人害死的!” “我就说方大人的病太过于蹊跷,原本好好的,怎么忽然就水土不服?若是其他的,我还相信。” “方大人多好的一个官啊,真是可惜……” 百姓们议论纷纷,陈远也将几个人的罪责念完,然后退到一边,朝着容顼年拱了拱手。 容顼年可没想等什么午时三刻斩首,所以在陈远念完后就拿了令箭丢下去,说:“斩!” 百姓们顿时纷纷拍手叫好。 司徒震几个人被侩子手推了一下,头低着等待砍头。 就在刽子手将刀举起来,含了一口酒准备动手时,一个人骑着马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大喊一声:“刀下留人!” 一时间,所有人都朝着他看了过来。 他骑着马靠近,在快要到的时候跳了下来,然后直奔容顼年跟前,朝着容顼年和司空妤跪下行礼:“郡主,容大人,城门外有人叫门,说是让大人放了司徒震,否则……” “否则如何?” “他们抓了一个人,那人看着很是眼熟,大人还是去看看吧。”这么多人他也不敢多说,只是回了这么一句话。 而且那个人说的实在是太难听了,他不敢讲。 第36章 在下也不傻 幼宁蹙眉,留下了司徒震,至于其他人全部斩杀,然后带着人去了城门口。 站在城门上,看着城门之下,下方莫约有十几个人,其中为首的是之前见过的一个人,是司徒家军队里的一个统领,听司徒震讲过,是叫五阳来着。 五阳也看到了容顼年,他紧紧拉住缰绳,对着容顼年大喊道:“容大人,真是好久不见啊。在下今日前来,是想和大人您做一笔交易。” “说来听听。” “在下这里有一个人,想来容大人会很感兴趣的。”他说着拍了拍手,手下就将后面绑着的人推上前来,然后摘了头上的黑布,众人都瞪大了眼睛。 “慎禾公主!” 容顼年也认了出来,下面的人就是慎禾。 她被五花大绑着,嘴巴用布绑着,在能看清前面的情况时立刻扭动起来,看她的表情,应该是在求救。 果然,五阳让人把她嘴上的布给取了下来,她立刻朝着城墙上的容顼年大声呼喊:“容玉,救我!司空妤救我!快点救我啊!” 刚刚说完,她的嘴又被人给堵起来了。 “怎么样啊容大人,用这位慎禾公主来和你做交易,这笔买卖划算吧?” 容顼年没有说话,转身朝着城楼下面而去,司空妤也立刻跟在后面,脸色并不是很好:“这慎禾怎么会在这里?她不应该在皇城吗?难道又是偷偷跑出来的?这人抓了慎禾,怕是想用慎禾来换司徒震啊!” 司空妤心底叹气。 这个司空佑希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这不是来拖后腿吗? 救她的话,司徒震这次放了下一次想要抓回来就格外困难了;不救她的话,她的身份就是问题,到时候这宣阳上上下下的人都得问责。而且,稍有不慎让她受伤都会出问题的,尤其是容顼年,首当其冲。 在宣阳的这段时间,司空妤对容顼年这个人越来越钦佩,越来越敬仰,真不希望这样的一个人出什么事。 “恐怕他们的目的不止于此啊。”容顼年深吸一口气,路过司徒震身边时说了这么一句,随后将手背在身后:“打开城门。” 司空妤脸色更不好了,空玄脸色也是一变。 “是。” 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守卫和衙役们纷纷拿着佩刀走了出去,站在两侧,警惕防备的看着前方。前方的人倒是谁也没动,但手都握着武器,准备随时动手。 架着慎禾的人推着人上前,慎禾不断挣扎,可她一个弱女子,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完全挣扎不开,反而弄得自己胳膊疼得要死,仿佛要断了。她什么时候遇到过这样的事?谁不是对她恭恭敬敬的?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出行都有人保护,谁说一句不好就直接动手,如今竟然被人这样对待。 她心里委屈又愤恨,恨不得把这些人全部砍头,可手臂的疼还是让她生理性的眼眶泛红,眼泪就快要掉下来了。 容顼年等人也走了出来,空玄和司空妤在她的两边,身后陈远推着司徒震跟着。司徒震一开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看到了五阳瞬间激动起来。 只是被封了穴,没办法行动也开不了口,只能用眼神期待的看着五阳。 “放了慎禾公主,司徒震你们带走,我等绝对阻拦。”司空妤先一步开口。 五阳却依旧坐在马背上没有下来,闻言冷笑一声:“安阳郡主这莫不是在说笑吧?堂堂慎禾公主,竟然只值这个价?不然在下带着公主去阜阳,届时平治帝肯定愿意用更大的利益来换的。” 司空妤脸色一变。 去找陛下,他们提的要求陛下定然都会答应,谁让陛下那么喜欢这个公主呢?可真的去了,到时候他们这些人,都是保护不力,全都得下大牢。 看来,这些人要的还真的不止是司徒震。 “你说呢,容大人?” 容顼年笑了,上前一步抬起头来看着他,说:“自然。都是爽快人,你有什么条件说吧。” “容大人果然爽快。”五阳翻身下马,直直走了过来,然后说:“有三个条件,缺一不可,大人兑现后,在下必定放人,绝对拖延。当然,大人也得保证,我们放人之后,他们这些人不能追我等,得放我们安全离开。” 容顼年点头。 “好,我答应你。”她说着大声吩咐:“尔等听着,不管后面发生了什么,只要他们安然放了公主,就放他们平安离去,不可再追。” “是。” 众人对容顼年的话自然是听的,所以立刻齐声应下。 “好了。已经答应了你,公平起见,你们也不得伤害公主分毫,否则无论如何,你等都得死在这里。” “自然。如此,那在下便说第一个要求了,那就是要我们家主上和少主。” 容顼年点头,没有拒绝。 “好,司徒震就在此处,司徒颐在地牢,需要一些时间,稍等片刻。”容顼年招来平安,让他带着一个人去把司徒颐带过来。 陈远也在第一时间解了司徒震的穴,他顿时能动也能说话了,然后上前来到容顼年身边哈哈大笑两声:“容顼年啊容顼年,你终归还是斗不过我!哈哈哈哈!” 他附耳上前,用仅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他说完直接大步跑到了对面去,手下立刻送来了衣服。 容顼年神色不变,依旧背着手看着五阳,对司徒震那句话无任何波澜。 她问:“第二个是什么?” “第二个,准备黄金一万两。” “一万两,本官还以为在五统领眼里,公主怎么着也值十万两呢。” “自然。不过在下也不傻!”十万两黄金,那得好多个箱子才能装得下,他们就这么一点点的人,带走倒是没问题。可是速度会放慢很多,万一容顼年后面反悔呢? 即便容顼年是个君子,说到做到,可是这么多金子,离开了宣阳处处都是山匪,如今他们这点人怕是护不住,会引来杀身之祸。 一万两虽然不多,可是能离开这里,暂时找个地方安置下来,后面再计划把司徒家的东西全部夺回来! 第37章 容顼年自杀 容顼年点头:“言之有理。” 五阳:“……” 感觉被内涵了怎么回事? 容顼年吩咐人回去拿一万两黄金,司空妤便问五阳:“那第三个条件是什么?” 五阳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说:“这个不急,等少主平安到了,在下自然会提的。” 他说话的时候看着容顼年,后者微微挑眉却是什么也没说。 丁平去得快,来得也快。 大概在十几分钟后,就带着头发凌乱的司徒颐来了。 对五阳十分不满的他,想也没想的直接把司徒颐往那边一推,司徒颐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还好被手下的人扶了一下,这才没有倒在地上。 他稳住身形,扭过头看着如今的局势,最后目光落在了容顼年身上,他抿了抿嘴唇,什么也没说,静静的看着。忽然间被司徒震扯了一把,他就被扯到了后面,然后就被人五花大绑了起来。 “做什么,你们这是做什么,放开我!放开!” “住嘴!”司徒震走了过来,直接甩了司徒颐一个巴掌,然后冷冷地说:“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给我闭嘴。若不是你,我司徒家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若不是如今司徒家只剩下你一个独苗苗,你以为我等愿意救你吗? 今日离去,给我到祖宗牌位前去磕头请罪。” “父亲,你还要执迷不悟吗?是我们司徒家错了,你不要一错再错了!”司徒颐这话是对司徒震的劝解,他真的不希望司徒震继续错下去了。 他刚说完就被甩了一个巴掌,把旁边的慎禾吓得瑟瑟发抖,眼泪终于忍不住滚了下来,可是却不敢发出声音。 呜呜呜,容顼年救我! “闭嘴,你这个逆子,若不是你是我亲生的,今日非杀了你不可!”司徒震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司徒颐,然后就拿了一块布一股脑全部塞在司徒颐嘴里。 嘴巴里多了一些异物,司徒颐想吐,可是吐不出来,想说话也因为被堵着嘴说的话含糊不清,根本听不懂是什么。他被人托着往后,他不断挣扎,拉着的人也只是安抚一声:“少主,别再惹主上生气了,否则谁也帮不了你。” “呜呜呜呜……”司徒颐看着容顼年,可是说的话没有一个人听得懂,容顼年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恰在这时,衙役也抬着一个箱子过来了,把箱子放在了中央位置,司徒家的人立刻抬了过去,打开一看里面是金黄色的金裸子,然后抬着到后面去。 “司徒颐和一万两黄金已经双手奉上,第三个条件是什么?” 说到这个,司徒震目光狠辣的看着容顼年,心里对容顼年的恨意已经遍布全身,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 若不是这个容顼年,司徒家还在是宣阳的头,想要什么有什么,谁见了都得绕道走。容顼年来了之后司徒家处处受限吃瘪,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死了,司徒家灭了,女儿下落不明,大儿子也像是被蛊惑了一样,一心向着他。 就是自己,也几次三番被她羞辱,今天更是差一点就被砍了头。这一笔笔的仇恨,如今也是到了清算的时候了。 “容顼年,第三个要求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你……” 他说着从身旁五阳身上取下来一把匕首,直直丢在容顼年的面前,昂着头道:“你用这把匕首自我了结,为我儿子,为司徒家死去的人偿命!只要你立刻自戕,我就放了慎禾,否则……” 身后的人立刻拿着刀架在慎禾的脖子上。 否则怎么样大家都很清楚了。 一句话郑地有声,众人仿佛被大石头狠狠地拍打在心口上,震惊地看向容顼年,而当事人却依旧没什么太大的表情,目光平静的看着地上的匕首。 “你们欺人太甚!” 陈远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其他人也是如此,眼神愤恨的看着司徒震。 他竟然要大人去死,这怎么可能呢? 想要他家公子死,自己就和他们拼命! 司空妤立刻摇头:“不可……” 容顼年没有说话,司徒震笑了:“哈哈哈哈,原来容大人也会怕死啊?!哈哈哈哈!” “说到做到?”容顼年问。 司徒震停止了笑声,背着手,“自然,只要你死了,我就放了她,保证不伤害她。不过你也得保证,你死了他们不能为你报仇来杀我,如何?” “一言为定,希望你说到做到。”容顼年说着脚下一动,匕首就被勾了起来被她一把握在手里,下一刻被空玄和司空妤同时阻止。 两人一人拉住她的手,一人握住她的手背。 “不可以,你如果死了他们只会毫无顾忌,不可能会放了慎禾的。容顼年,你这样聪明,可不能上了他们的当啊!” 容顼年用另外一只手将他们的手推开,然后说:“我知道,可是若我不听,救不了慎禾。到时候不仅是我死,大家都得死,宣阳百姓好不容易才过上好的日子,有了一些盼头,恐怕也会因为这事再度跌入地狱。 所以,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得做这个选择。” 对面被绑着堵着嘴的慎禾,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不知道她在表达什么,众人也没心思去管她。 见容顼年说了这话,分明就是要赴死,陈远立刻跪在地上:“公子,不可,你若出事,夫人怎么办啊?” “大人,三思啊!”城门处的人都纷纷跪了下来。 城内围观的百姓们自然也听到了容顼年的话,也是纷纷跪在地上,齐声高喊:“大人,请三思!请不要死!” 容顼年依旧没有动容,而是深吸一口气对众人说:“尔等听着,若我死后司徒家如约放了公主,不可为难,让他等离开此处。若是违背约定,不肯放人,就是拼尽全城之力,也要将其绞杀!” 说完这话,容顼年几乎是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握着刀直接朝着自己的心口扎了下去,鲜血瞬间喷了出来。 “大人!” 众人目眦欲裂,大声呼叫。 容顼年往后一倒,被空玄接住,缓缓坐在了地上。 “呜呜呜呜!”司徒颐和慎禾都瞪大了眼睛,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不断朝着这边冲,却被人死死拉着。 容顼年吐了一口血,最后头一歪倒在了空玄怀里。 “公子!”陈远发出一声悲鸣的哭喊声,众人纷纷跪在了地上,眼泪夺眶而出。 司空妤挣扎着,五阳使了一个眼神,后面的人就松手了,她因为被绑着,挣扎时就直接摔在了地上。 司徒家的人趁着乱快速离开。 第38章 七窍流血而亡 司徒颐看着容顼年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却被人死死拖着,丢在马背上。他武功被封了,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人宰割。 司徒震是想把慎禾带走的,毕竟慎禾是平治帝最喜欢的女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若把她拿捏在手,其他人还怕吗?到时候他还不是想要什么有什么? 奈何,他刚想让五阳把人留下,五阳就把人放走了,还二话不说拉着他上马离开了这里。 他心里有些埋怨五阳,可是回头一看,人都已经回到那边去了,也怕那些人追过来,最后只能作罢。 不知道跑了多久,司徒颐在挣扎间竟然掉下了马背,以至于队伍只能停了下来。 司徒震也回头,看到这一幕瞬间气血翻涌,把刚才的不满全部发泄在了司徒颐身上,几乎是想也没想的,翻身下马甩了司徒颐一个巴掌。 他的心里直呼痛快。 虽然他才是父亲,可是这司徒颐总是压自己一头,给自己甩脸色看。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还要看儿子脸色行事,这事没少被人笑话,以至于他的心里一直有个膈应,如今这样打了一个巴掌,心里只觉得痛快。 甚至于还想再来一下。 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他抬起腿就朝着司徒颐踢了一脚,司徒颐现在就像是个文弱书生,什么也做不了,也毫无还手之力。这一脚下去应声倒地,嘴里的布也掉了出来。 司徒震这一脚可不轻,司徒颐嘴角留下一抹鲜红,其中也有担心司徒颐的,看到这里脸色都不对,可又不能上前,只能担忧的看着他。 “逆子!他想要你爹的命,还杀了你的兄弟和族人,你却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关心他?你对得起你这个姓氏吗?” 司徒颐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着他。 司徒震看着他的眼睛,心里忽然有一些害怕。 他明白,这是这些年来这个儿子给他心里留下来的下意识反应,于是又甩了一巴掌过去,司徒颐直接倒在了地上。被绑着手脚的他根本动不了,以至于整个人吃了一嘴灰。 “我告诉你,容顼年这次死定了!死定了!至于你…老子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把你带出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去!”其实私心里,他是不想管司徒颐的,甚至于想着,司徒颐死了更好。 只不过经此一难,他也明白了一件事,这些人都是司徒颐带出来的,大多忠心司徒颐。听他的话,无非是因为他是家主,如果真的不管司徒颐,这些人怕是也不会管他。 所以,为了自己才没有阻止,现在嘛…… 任由司徒颐自生自灭好了! 他冷哼一声,重新翻身上马继续逃离,其他人看了看,又听司徒震吩咐出发,只能暗暗叹气。倒是其中有一个人,上前一步用匕首给司徒颐砍断了绳子,然后快速离去。 司徒颐看着队伍离去,最后躺在地上,看着蔚蓝色的天空,还有明亮炙热的太阳,心里只觉得有些空落落的,眼泪也不受控制顺着眼角落下,最后滴落在黑色的柏油路上。 五阳不太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快速上前到了司徒震身边问:“主上,咱们真的不管少主吗?” “吃里扒外的东西,不用管他。”司徒震还在气头上,又听到五阳这么说顿时冷了脸。 他猛地一把拉住缰绳,停了下来,其他人也都停了下来。 “还没问你罪呢,你方才为何放了那慎禾?你知不知道她是皇帝最爱的女儿,如果要挟她,或许还能够获取更大的利益,你是不是蠢?” 五阳:“……” 他低着头,心里却想着,也难怪大家都信服公子,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主上,属下也是为了安全考虑。” “考虑?考虑个屁!我们都已经过来了,容顼年也死了,所有人都去管容顼年,把她带走又能如何?届时即便我们反悔了,有她在还怕他们吗?他们敢动手吗?” 五阳无奈了。 是这样的没错,即便他们反悔,在容顼年死了之后,也不放慎禾,有慎禾在,那么这些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他们依旧能平安离开。 可是后面呢? 后面就是无休止尽的追杀,甚至于这些人太过于神出鬼没。 就像上次,莫名其妙找到了他们老窝,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少兄弟都死了,最后只剩下他们去了江州的人。若不是因为想着去抓慎禾来救司徒震,那么当时所有人都被灭了个精光。 到时候他们万一又悄无声息摸了过来怎么办? 所以,一开始的计划就是让容顼年自杀,在此之前和他约法三章,这样有了容顼年的保证和吩咐,只要他们不毁约宣阳的人绝对不会动手。因为他们很听容顼年的话,容顼年的话是他们的保证。 若真的把慎禾带着,容顼年说无休,说不惜一切代价,那么宣阳那些人就一定会按他说的做。一来是为了救慎禾公主,二来也是为了给容顼年报仇雪恨! 却没想到,这样简单的事,他能想清楚,没想到主上竟然都不明白。 他叹了口气,最后还是耐心的给司徒震讲解其中的利害关系,可司徒震却根本不听。他只觉得五阳这个人心术不正,竟然反驳自己,于是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放肆,你是在教我做事吗?” “属下不敢。” “我看你敢得很。真不知道那容顼年到底给你们吃了什么迷魂药,一个两个的对他都是如此。他不过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毛孩,仗着运气好,有几分小聪明,却让你们怕成这样,真是……”司徒震说得上劲,忽然间感觉到心里有些难受,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捂住了胸口,感觉身体里好像有个东西在游走一样,走一步周身的血脉好像都在隐隐作痛。只是两秒钟的功夫,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的惨白,大汗淋漓。 五阳等人被他说得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脸,因而也没注意到司徒震的不对劲。直到司徒震忽然间吐出一口血来,鲜血喷了五阳一身,五阳这才抬头。 司徒震轰然倒地。 他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天空,眼神惊恐无助,脸上的表情是痛苦绝望的,他的眼睛、鼻子嘴巴和耳朵都有鲜血,显然是七窍流血而亡了。 第39章 我没事 “主上!” 五阳等人立刻围了过去,可是司徒震早就没了气息。 五阳给司徒震进行把脉查看,也没了脉象,可见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这是中毒?”其中一人询问。 “不像是。” “看着跟小公子去世的模样一模一样,难道是……”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大家都听出来了,他这是怀疑容顼年。 毕竟当初司徒锋去世之后,司徒震就一直怀疑,不,是一口咬定就是容顼年给司徒锋下的毒,可是医师来看了之后发现并没有中毒的迹象,就像是突然之间死去的,毫无征兆。 如今司徒震也是如此,很难不让人怀疑是容顼年。 “不是他。”五阳摇了摇头,觉得容顼年不会是这样的人。 众人想着容顼年平日里的名声,觉得容顼年的确不像是这样的人,于是就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如今司徒震已经死了,那么他们也该想一想,后面要怎么办了。 “如今主上……统领,我们该怎么办?” “回去找少主。” “是。” 一群人即刻调转回去,无人理会地上死去的司徒震。 可即便速度已经很快,他们看到司徒颐时,就见他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身脏兮兮的衣服,然后进了城。他们如今的身份不能正大光明的跟着,只能在原地焦急。 “少主进城了,怎么办?” “是啊。少主如今还是待罪之身,此时进城恐怕凶多吉少。”尤其是此时此刻容顼年还死了,恐怕整个宣阳的人都恨极了司徒家的人,司徒颐现在进去,不是找死吗? — 然而,被司徒家众人认为死去的容顼年,此时此刻却端坐在大堂里,除了衣服脏了一点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妥。 众人也都茫然的看着她,不明白她不是中了一刀吗?为什么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 事情还得从一个时辰前说起。 容顼年毫不犹豫的自杀后,所有人第一时间就围了过来。陈远立刻就吩咐人去追,但被空玄制止了。 “别追了,大人更重要。” “容玉,容玉你别死啊,我不是想害死你的!”慎禾在跑过来后差点摔倒,被人搀扶住后第一时间解开了绳子,她立刻跑到了容顼年的身边。 看着闭着眼睛的容顼年顿时哭得梨花带雨的。 司空妤站在一边,也没忍住落泪。 城内的百姓们更是纷纷跑了出来,听到这一句话直接呼呼啦啦的跪在了地上,然后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的哭声,让离开的司徒家人更加确定容顼年死了的事实。 “老天爷,你睁开眼啊,为什么好人不长命啊!” “容大人,我们舍不得您啊!” “公子……”陈远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然后拉着她眼泪瞬间落了下来:“公子,你死了夫人怎么办啊?我怎么和夫人交代啊?公子,公子你醒醒啊!” 空玄扶着人,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却沉着一张脸,若是仔细看的话也能看到,他的眼眶泛红,眼泪莹莹蓄在眼眶里,随时都能落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容顼年忽然咳嗽了一声,众人忽然愣住,然后就听容顼年说:“我现在是没死,倒是再被你们这么压下去就不一定了!” 她说着睁开了眼睛,就对上了空玄的视线,猝不及防的,一滴眼泪从他眼眶落了下来,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她的眼睛里。视线变得模糊,她眨了眨眼,再睁开眼时,空玄还是平时那副样子。 如果不是眼睛里的异样,还有空玄并不是很好的演技,没隐藏下去的慌乱,容顼年还真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公子?你没事?”陈远愣愣的看着她,其他人同样也是一脸懵逼的看着她,只有距离比较远,没有围上前来的众人还在断断续续的哭泣,埋怨世道不公。 容顼年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最后撑着空玄的腿站了起来,百姓们的哭声瞬间戛然而止。 她忽视所有人炙热的视线,目光直直的看着前方,已经没有了司徒家的踪影。于是转过身对众人说:“回去再说吧,咳咳咳…” 她说完先朝着城内走去,众人一脸懵逼,但还是跟在了后面。 百姓们个个围了上来,热切的看着容顼年:“容大人,您没死?” “大人这么好,肯定被诸神保佑,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对对对。” “大人,你这伤的很严重,得小心啊。” “对对对,快回去包扎才是。” “我没事,大家放心吧,都回去做自己的事吧,关于看到的事就别过多讨论了。”容顼年说着继续往前,忽然间被人扶住,她侧头看着空玄。 还没来得及呢,司空妤也走到了旁边来,说:“容大人虽说福大命大,可是还是不可大意。伤得这么严重,不可儿戏,让人去套了马车再走吧。” “对啊对啊,不急于一时的,容玉,你还是得惜命啊,我可不想你死了。”慎禾也来到了跟前,一脸担忧的看着容顼年。 容顼年却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想说我没事,可却太过于用力,让这副身体受不住咳嗽了起来。 众人:“……”你还是别乱动了吧! “我没事,先回去。”容顼年说着大步往前走,却忽然间感觉到身体凌空,然后她就换了一个视角,吓得立刻抱住空玄的脖子。 她懵逼的看着把自己抱起来的空玄。 如果是现代,被这么一个长相帅气的男人公主抱,容顼年肯定是很高兴的。可是现在,这是古代,而且她的身份还是男子呢,这样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她立刻跳了下来,然后说:“两个大男人,抱什么抱?我告诉你,别乱来啊!” 容顼年说着似乎是害怕空玄又来这么一出,于是快速的往前而去,速度极快,生怕后面的人追上。她把一众人甩在身后,没人看到她的脸色微红,只当是容顼年生气了。 空玄抿了抿唇,停在原地。 其他人没有理会,快步追了上去。 司空妤慢步跟上,来到空玄身边,看着容顼年说:“空玄师父,容大人是个风光霁月的人,虽说在有些事上的思想与我们不同,但有一些也是一样的。” 空玄看着她,不明白她这番话的意思。 司空妤看他模样就知道这是情窦未开,摇了摇头,离开了。 空玄跟在后面,一起朝着县衙而去。 第40章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刚到县衙,容顼年就看到姜宛君站在县衙门口,同时还有之前在江州城内碰到的几个人。一群人在门口叽叽喳喳的,远远的容顼年就听他们在道德绑架姜宛君。 她一边往那边走,一边看着几个人,目光落在了人群里,见过一次,但是给她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的女孩。 十三四岁的年纪,穿着一身大红色的鲜艳衣裙,梳了一个飞天发髻,戴着两根步摇和珠花。皮肤很白,看着和之前那个人除了五官长得一模一样,打扮气质甚至于眼神都不一样。 她之前就不让姜家人进城,如今看来这姜家人在这边还有亲戚,通过亲戚进城来了。 正思考着,就见姜家那个好像叫姜玉妍的女孩倒在了地上,姜玉珠极为夸张的蹲下去把人护住,指着姜宛君像是唱戏一般,声音凄扬婉转:“六妹妹,你…即便你不愿意,你也不能推五妹妹啊,你怎么这般狠心,我们都是一家人啊。” 姜宛君:“……” 我什么时候推她了?简直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分明是姜玉妍忽然间拉住她的手,然后自己往后一倒,关她什么事? 正想着,忽然间听到了脚步声,侧身一看,是容顼年等人走了过来。 福至心灵,她瞬间明白姜玉妍这是在做什么了。 她看着容顼年,正要解释,却见容顼年嘴角有血,胸口更是有许多的鲜血,把白色的衣服都染红了一片。她也顾不得什么解释不解释的,快步上前一脸担忧:“兄长,你这…你是受伤了吗? 怎么受伤了也不找医师先行医治,我让人去请陈伯过来。” 她转头正要吩咐自己的丫鬟去请陈大夫过来,不过被容顼年拉住了。 “没事,不必请医师。”她没有看地上的人一眼,拉着姜宛君带着一群人进入了县衙。 姜家人都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时所有人都已经进去了,他们根本就没办法进去,门口的人把他们拦住不让进。 “真的没事吗?可是看着很严重,兄长莫要逞强。” 进了门容顼年就把人松开了,姜宛君则是一直跟在后面。生怕容顼年讳疾忌医,所以不请大夫,就在身后劝说。 容顼年已经到了二堂,先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漱口,这才感觉嘴里粘腻的味道消散了,又拿手帕将嘴角血迹擦干净。坐在最上方,看到一群人,全都好奇的看着自己。 她咳嗽一声说:“不用这样看着我,不是强撑,是真的没事。” 说着她把外衣拉开了一些,伸手进去从里面把一袋血包拿了出来丢在桌上。 血包已经没有血浆了,只是因为沾染了血浆,上面全是黏糊糊的红色液体。容顼年拿出来的手也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又用刚才的手帕擦了擦。 往下面一看,所有人都是一个表情:щ(゜ロ゜щ) 容顼年笑了。 她解释说:“其实在很早之前我就想到了,五阳离去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必定会想办法来救司徒震。 可是他会想什么办法呢?” 容顼年说到这里耸了耸肩,“我也不清楚,所以只能想多一点的办法。 第一,他们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在当天选择来劫法场,但是这种可能太小,因为太过于危险。 他们逃离的人不过一百,县衙里的人手虽然不够,但容家培养的军队足够了。同时,我、空玄就能对付他们,他们不会选择这样的一条路。 那么除此之外,还有第二条路,那就是找人来换司徒震。 比如我的亲人,或者是一些比较重要的人。” 容顼年说到这里,目光看向了司空妤,很明显,意思是说,这个比较重要的人就是司空妤了。 毕竟容顼年是真的没有想到他们会去抓慎禾,也没有想到慎禾莫名其妙的又出现在了这里。所以她的计划里,这些人抓的要么是司空妤,要么就是她母亲等人。 今日特意没带容母等人,也没留人保护,一来就是试一试他们会不会去,正好借此机会锻炼一下容母等人。总归她安装了警报装置,穆昭下去救他们是没有问题的。 如果他们没有选择容母等人,而是司空妤,那么她就准备守株待兔。这个可能是最大的,毕竟之前容家那么诡异,她以为这些人不太可能会去,所以就在司空妤住的地方布防,没想到一个人也没去。 然后她就意识到这些人还有后手,同时做两手准备,在自己胸口处挂了一个血包,在下城门的时候手里拿着一颗血珠,扎破后类似于血的东西就能出来,也能糊弄过去。 没想到真的会用上。 “可是…可是分明看到那匕首插进去了。”司空妤听完后感叹容顼年想得真多,考虑了那么多可能,但随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便问出口了。 其他人也是连连点头。 那么长的匕首,直接插进胸口,怎么会没事呢? 容顼年笑了笑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她从袖子里拿出来一把匕首,用掌心对着匕首的尖刃碰了碰,大家看到匕首的刀刃明显变短,但是她的手并没有扎穿。 这是怎么回事? 容顼年知道他们好奇,所以就把匕首丢给空玄,他一把接住,瞬间发现了不对劲。拿在手里的重量不一样,而且触感也没有匕首的那种感觉。 他用手试了一下,发现匕首竟然缩了回去,便明白是为什么了。 于是他把匕首递给旁边的司空妤,但被慎禾抢了过去认真看了起来,然后也发现了不对劲。司空妤伸出去的手只能尴尬收了回来,目光盯着慎禾的动作。 容顼年又说:“在把匕首从地上捡起来的时候,我已经将这把匕首和那匕首互换了,然后用这把匕首捅的自己。它的尖刃正好可以将衣服割破,也能让血袋破了,但是不会伤害到我的身体。” 等演戏结束后,又拿着真的匕首在胸口反复摩擦一下,血浆就染了上去,只要速度够快,没人会注意到。 更何况,当时一大堆人围了上来,都在关心她,还真没注意到匕首什么个情况。 第41章 容大人可真厉害! “这个竟然是假的?” 慎禾震惊出声:“所以,你刚才是骗他们的?” “不然呢?公主总不能让下官真的去死吧?” 慎禾连连摆手,正要说不会,可是忽然间想到什么,又沉着一张脸:“所以容大人为了救本公主,那般慷慨赴死,也是做戏?” “自然。” “容大人可真厉害,不仅仅骗到了那些人,就是我们也被你骗得团团转,还为你担惊受怕。 容大人恐怕觉得很有意思吧!” 慎禾不知道哪里来的气,说完忽的把匕首往地上一扔,冷哼一声就离开了。走的时候,甚至还故意撞了一下姜宛君,姜宛君差点没站稳。 “我去看看。”司空妤跟着一起离开。 容顼年顿时头疼的坐了下去,单手撑着头揉了揉,说:“真是麻烦一个接了一个,五阳这人抓谁不好抓慎禾!” 这一次裴贠不在,没人把人赶走了啊! 她看向空玄…… 嗯,和尚在西陵地位低,加上他眉心的胎记,恐怕之前的想法是要作废了。 而且裴贠还留了一个坑给她呢。 想到这里,容顼年头更疼了,往后一倒看着椅子的后背,看着天花板叹气:“现在我自杀还来得及吗?” 其他人不知道容顼年的身份,只觉得他就是不喜欢公主,而公主又回来了,恐怕要被缠着了,只觉得好笑,为容顼年的头疼感到好笑。 而知道容顼年身份的陈远却脸色不是很好。 公子若真的是个男一也就罢了,可公子是个姑娘家,这和公主根本就没有可能嘛。 这公主要是真的非要嫁给公子,那公子娶或者是不娶都是死啊! 娶了,到时候不圆房那就是看不起公主,欺辱公主,而且身份肯定会掉的,到时候欺君之罪,容家所有人都得死。 不娶,如果这个公主好说话也就罢了,如果非要嫁,一哭二闹三上吊,一道圣旨下来,那真的是进退无路啊。 “要不公子,咱们还是找个人撮合公主?” “找谁?你啊!” 陈远:“……” 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阿玉,先去换身衣服吧,至于公主,走一步看一步,顺其自然吧。” 容顼年叹了口气。 希望如此吧。 她起身回房,去换了衣服了。 刚换了衣服出来,丁平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大人,司徒颐回来了。” “回来了?” “嗯。” 容顼年这倒是有些意外了。 按照时间,司徒震应该已经死了才对,司徒颐作为司徒家唯二活着的血脉,又是少主,此时此刻不应该独揽大权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呢? “那就送回大牢吧,按照以往那样对待即可。” 司徒颐在律法上罪名不重,又有投案自首的前提,容顼年就吩咐了,不用穿囚衣,也可以有人探视,同时需要什么,只要不违反规定给他就是了。 丁平点了点头,又问:“他说想见一见大人您。” “不必。”容顼年摇头拒绝,但是想到了什么,又把人叫住:“罢了,还是让人进来吧。” “是。” 丁平出去了,很快就回来了,身后跟着司徒颐。 他身上的衣服有些脏,甚至是破了很多,头发也很乱,甚至于身上还有一些奇怪的味道,额头也破了,鲜血落下染红了额角。 看到如此狼狈的他,容顼年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他一个人从城门处跑回来,怕是被人发现,然后被百姓们打了吧?毕竟如今的百姓对于司徒家和上官家恨得要死。 秋容和秋仪虽然没做什么坏事,甚至于还有功劳,如今也没了上官家的姓氏,可百姓们对他们二人也没什么好脸色。看见他们就像是看见了瘟疫一样处处躲避,司徒颐被他们看见,能有什么好下场? 若不是粮食珍贵,恐怕他身上就要像电视剧里一样,身上全是烂菜叶子和臭鸡蛋了,而不是石头和口水。 司徒颐也注意到了容顼年的视线,意识到如今自己的模样,他后退一步,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低着头。他模样窘迫羞愧,和以往意气风发的模样简直天壤之别。 “你为何回来?” 司徒颐沉默了。 看到容顼年倒下去的瞬间,真的觉得他死了,心里就觉得很难过,然后就很想哭,满脑子都是容顼年。他躺在地上想了一会儿,然后发现,自己好像也有了断柚之癖。 他也很疑惑,自己怎么会喜欢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司徒家的仇人。 想来想去,好像明白了。 因为他第一次从一个人身上感觉到了温暖,也是第一次被人保护。他永远都不是别人选择的那一个,但那日容顼年义无反顾的救了自己,他心里就已经不一样了。 所以他想回来。 回来就看一眼,哪怕他真的死了,也就回来看一眼也好。 刚回城就听到百姓议论容顼年城门外的事,听到容顼年没死过于激动,暴露了自己,才被百姓们围了起来,朝着他吐口水扔石头。 不过好在来到了县衙,看到了活生生的他,真好! 他扬起一抹笑,摇了摇头,“因为我答应了你,会在地牢里忏悔,为我的行为赎罪。” 容顼年怔怔的看着他,许久回过神来说:“如果你真的想赎罪,那就不要待在地牢了,去工地吧,用你的行动来忏悔,弥补!” “丁平,送他去工地。” 所谓工地,就是修建长城的地方。 司徒颐沉默良久,点头,转身离去,却听到后面的人说:“司徒颐,希望你是真心悔过,若是真心,我离开的时候必然是你自由之时。” “罪民已经不奢求自由了,只要能赎罪,哪怕是一辈子干苦力也是愿意的。”这一次他没有回头,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容顼年盯着他的背影没有再开口。 与此同时,冀州龙虎关。 龙虎关是西陵和月国的最后一道防线,这段时间里,月国不断的骚扰西陵,但是龙虎关镇守的是镇远侯府。因而月国的军队一直不曾踏足西陵疆土,双方一直胶着着。 再这么拖下去,必然不行。 因而,月国休整了半月有余后,忽然间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势必不破城门不回的决心。因而,已经打了七天,甚至于采用了围城之术,这让龙虎关的将士们无法进出。 如今城中的粮食和水源都已经所剩不多,顶多再坚持一个月。 若是一个月内还没攻破此局,整个龙虎关的将士和百姓都毫无还手之力,届时就是破关之日,月国人便能突破界限,杀入冀州,一路向西。 第42章 没有药材也是无用 龙虎关境内·元帅府 一群人站在一间宽敞却没有什么家具的屋子里,目光全都看向床上,眼神里有担忧也有紧张。 而床边,身着一身白衣,模样俊朗的年轻男子坐在床上,伸手给床榻上的老人把脉。许久之后,他收回了手,眉头紧锁。 屋子里的纷纷紧张的看着他。 “钟小神医,我祖父如何?”说话的男子穿着一身黑色劲装,一头墨发用黑色的发冠束起,只留了少许发尾在外,两根黑色的发带垂在身后。 他皮肤呈小麦色,棱角分明,高高的鼻梁,厚重的双眉,英俊的下巴。眉宇之间熠熠生辉,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他的身上散发开来,就像是书里走出来的少年将军。 若司空妤在这里就能认出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心心念念的少年将军,也是西陵百姓口中的战神将军萧衡。 萧衡今年二十二岁,十岁时就跟着祖父进了军营,十三岁时就跟随祖父到边关上阵杀敌,如今二十二岁,已经是满身荣誉。 只可惜,此时此刻本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却垂着头,脸色灰败,眼神里透露着哀伤和一丝希望看着前方的人。 这人正是和容顼年有过一面之缘的钟灵乂。 他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这下众人更担心了。 坐在一旁椅子上的另一个白衣公子,眉头紧蹙,眼神里亦是藏不住的担忧,他正是司空赟。 “钟兄,你就莫要再卖关子,外祖父他情况到底如何?” 司空赟的母亲名叫萧霁雪,是镇远候府的大小姐,也是萧衡父亲的亲妹妹。入宫之后便被封为贵妃,膝下也就只有司空赟这么一个孩子。 因为平治帝不爱男女之事,只喜欢求仙问道,侍弄花草,因而什么贵妃皇后,什么太子皇子都是一样的。 司空赟因为背靠镇远候府,因而一直以来都是几个兄弟的眼中钉肉中刺。皇帝护不住他,贵妃性子软同样护不住,他儿时基本都是在外祖家长大。 舅舅舅母都已经没了,如今只剩下外祖父和萧衡这么一个表弟,司空赟自然是不希望两个人出个什么事。这也是他为什么不要皇子之位了,却还是请命来了龙虎关的原因。 因为这里有他的重要之人。 钟灵乂擦了擦自己的手,说道:“元帅的身体一直有隐疾,之前就没有完全根除留了祸患。如今身受重伤,又忧思过度,因此诱发了隐疾,十分麻烦。” 闻言,萧衡司空赟和一众在屋子里的人脸色都不是很好。 “可还有办法?”良久,司空赟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有。其实元帅的病和伤对我来说都不是问题,但问题是……”说到这里钟灵乂沉默了,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钟小神医,要怎么样才能救我祖父?只要您开口,思远定当为您办到,恳求您出手。”萧衡说着,单膝跪地抱拳,眼神恳切。 钟灵乂立刻上前把他扶了起来,说道:“萧将军,不是在下不为元帅治疗,实在是…… 这么说吧,在下可以用银针为元帅暂时治疗伤口,也能用缝合之术处理伤口。可是若不用药,元帅也坚持不了多久啊。” 众人一脸颓败。 月国的人因为一直迟迟无法突破,所以就召集了大量的军队将龙虎关团团围住,他们之中,又有许多神秘人,手段诡异,导致整个萧家军和城内将士百姓被困关内。 如今已经有两个月的时间。 不仅人进不来出不去,就是所有的消息都传不出去,导致整个龙虎关都被困住,孤立无援。 关内百姓、将士们十几万人,每天都消耗很多,如今粮食和水源也已经不多了,更别提药草。 因为月国那些神秘手段,不少将士折损,又有很多人受伤,这段时间药草都给将士还有百姓们使用了。 深知这样拖下去,到时候所有人都得起,所以萧晋山才会想着带兵趁着夜色突破,不曾想最终折损大半人马,萧晋山也受了伤。 三天前,钟灵乂和司空赟赶到了这里,带着一些药品,可萧晋山为了让受伤的将士用药,隐瞒自己的伤势,直到今日才吐血昏倒,众人这才知道他受了很重的伤。 可是如今药材能用的已经全部用了。 “这可怎么办啊?” “是啊。如今月国人还在虎视眈眈,若是元帅重伤的消息传出去,恐怕……” 已经被困两个月了,没有一个援军,粮草也快没了,但更重要的是药材。药材没了,那些受伤的士兵都只能等死。 萧家军三十万人,如今只剩下十万不到,还有很多都是受了伤的,面对月国五十万大军,若非龙虎关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恐怕坚持不了这么久。即便如此,破城只是时间问题。 萧衡听着几个人的讨论声,低着头沉思。 片刻后抬头:“表兄,你和钟小神医是如何突破月国的包围进入关内的?” 只是这么一句话,所有人就都知道,他准备突破出去购买草药,寻找援军。 “将军,不可。” “是啊将军,如今元帅受伤,还需要你主持大局,稳定军心啊。” 在屋子里的两个将军立刻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想要让萧衡放弃这个想法。 萧衡却依旧盯着司空赟,明显是下定了决心。 “咳咳咳。”司空赟起身,拿着锦帕掩住口鼻咳嗽两声,脸色又白了一分的样子,他说:“是钟兄带我进来的,我也不知。” 其实他知道,只是这是个秘密,钟灵乂不愿意说他也不好多嘴,所以只好把这个问题抛给了钟灵乂。 闻言,萧衡立刻看向钟灵乂。 钟灵乂:“……” “好吧,你是思远的表弟,又有如此孝心,在下也不好隐瞒了。”他说着从怀里拿出来一个黑色的圆盘,圆盘看着像是一块不知名的石头。上面有些复杂的图文,中间空了一些,有一根黑色的指针,看着很是神秘。 “这是在下的师父所赠,名…”钟灵乂正说着,转盘却忽然转动起来,然后中间那根指针动了起来,还发出一闪一闪的光芒。 钟灵乂抬头看着指针指着的方向,发现窗户外竟然有人偷听,于是立刻甩了一根银针出去。不想那人反应极快,躲了过去的同时快速跑了。 他速度太快,等几人反应过来后人已经跑了。 “追!” 第43章 龙虎关之困 几个人瞬间追了出去,钟灵乂则是得守在这里,保护萧晋山。 司空赟也没离开。 在所有人离开后,他收敛了神色,虽然脸色很白,看着毫无血色,犹如一个病秧子的模样,可说话的语气却并无任何不对,反而还中气十足。 “是奸细?” “应当是吧。” 萧家军一向是所向披靡的,战无不胜,按照以往,在兵力相当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会被困两个月之久,又怎么会无法突破? 只因为月国的人除了有几个很诡异的人之外,他们好像总能洞察到萧家军的一举一动。正因为如此,萧家军每次都行动都会失败,甚至于两个月前更是掉入了一个圈套,导致三分之二的兵力全部折损,而其他的将士也都被困这里。 半个月前,萧晋山趁着夜色偷袭,做了万无一失的准备,可计划还是被月国的人提前知道,这才让萧晋山遭遇埋伏。带出去的一千人马,最后只回来十几个人。 这自然是奸细透露的消息。 萧家军每次开战都会提前部署,将领都会参加,而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萧家军的培养起来的人,都是萧晋山极为信任的人,因而一直找不到怀疑的人。再加上奸细很会处理尾首,半点证据都没找到。 如今怕是能够借此机会抓到。 萧衡想到这里,加快了速度,一个箭步踩着一块假山造景,借助力量使用轻功,一个凌空翻身就到了那人的前面。 前面的人也是做足了准备,戴着三角巾把自己的面容给遮住了,看不出来究竟是谁。 不过萧衡也不担心这个。 他从小在军营里训练,之后跟着祖父常在军营里生活,军营里的叔叔伯伯们都有教过他武功,他只要一试就知道是谁。不过他的心里还是期望着,这个人并不是他们其中一个。 心里这样想着,身体却已经先一步犹如离玄的箭,速度极快的到达了蒙面人跟前,伸手就去扯蒙面人的面巾。蒙面人立刻往后一仰头,一手横在自己的面前,挡住了伸过来的手,一手压住了萧衡提过来的脚。 随即一个转身避开,萧衡也一个转身又伸手去扯面巾,蒙面人反手抓住了他的一只手,又抓住另外一只手,死死握住。萧衡便用脚去踢,他就用脚来回阻挡。 萧衡见此,一脚踩在他的大腿处,一个侧身凌空而起,已经换到了后面,蒙面人也凌空而起,两个人又回到了刚才的姿势。而这个时候另外两个将军到了,二话不说冲了过来,对着蒙面人攻击而去。 萧衡反而被排挤在外,看着三个人打斗在一起。 守卫们听到动静赶了过来,萧衡看到他们手里拿着的弓箭,没有犹豫,拿过来对准那人的腿,直接放出一剑。蒙面人小腿中箭,直接单膝跪地,刚要起身就被用刀架在了脖子上。 一人扯了他的面巾,看到熟悉的脸惊呼一声:“蒋豪!” 蒙面人见身份暴露,果断的用脖子去撞在刀上直接抹了脖子,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萧衡走了过来,看着这熟悉的脸狠狠蹙眉,蹲下去查看时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转身回萧晋山的房间里去。 他到达的时候,果然看到一个黑衣人和钟灵乂缠斗在一起,于是快速进屋。司空赟拿着一把剑站在床边,警惕的看着门窗。听见动静神情紧绷,看到是萧衡时才松了一口气。 “表兄,祖父如何?” “没事。咳咳,还好钟兄武功不错,没有让他得手。” “好。” 萧衡确定无事后又转身出去了,钟灵乂却已经将人制服,他走过去直接将黑衣人面巾扯了下来,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他并不觉得惊讶。 其他人也赶了过来,看到这人也是很惊讶。 “徐进则?怎么是你!” 徐进则是萧家军里的一个千户,武功很不错,就是有勇无谋,因而一直是个千户,而他正是蒋豪的手下。 “说,你们为什么要做叛国者,那些人到底给了你们多少好处?!”一个长相凶狠,身材魁梧的男人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服,厉声质问。 徐进则一言不发,气得男人给了他一拳,又把人提了起来,却不曾想徐进则直接抽出他腰间的匕首选择了自尽。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男人都没半点反应时间。 等回过神来,他立刻后退一步,然后抱拳跪在地上,朝着萧衡说:“将军…这,末将不是故意的,末将也不知道,将军……” “陈俊毅,你不会是奸细,故意杀人灭口吧。” “你别血口喷人。将军,末将真的冤枉,末将就是过于气愤了。” 然而萧衡不听他辩解,直接让人把他抓起来:“严加看管,待我处理事情之后再来提审。” “是。” “将军,末将冤枉啊!” 陈俊毅不断呼喊,可萧衡充耳不闻,看着院子里的一众人马,挥了挥手让他们离去了。 司空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他刚才把一切尽收眼底,因而觉得那个陈俊毅其实嫌疑不大,于是开口说:“陈俊毅的可能性不大。” 毕竟没有那个人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人灭口,这不是相当于自爆吗? 所以,背后的人是利用陈俊毅那傻子的冲动性子,故意让他背锅呢。 “我知道,不过目前毫无头绪,陈俊毅的确是一个很好的突破点,或许能够利用他将计就计,引出真正的幕后之人。”奸细在暗他们在明,没有一点点的线索,这对他们来说是很危险的,犹如一把悬在头顶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落下来了。 如今的情况,最重要的就是抓住奸细,但药材一事也是迫在眉睫。 他转头看着司空赟:“表兄,如今龙虎关危险重重,内忧外患,长此以往下去,恐怕坚持不了一月。所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司空赟打断了他,说:“这件事交给我吧,我必定会把消息带出去,带来援兵。” “好。” 司空赟看向钟灵乂,又拍了拍萧衡的肩膀,嘱咐他小心,然后和钟灵乂一起离开了这里。 趁着这会儿乱了,他们俩离开不会引起注意,也不会给奸细反应的时间。 龙虎关之困迫在眉睫,刻不容缓! 第44章 雄性激素过强 两个月之后 十月的天气忽冷忽热的,昨日还烈阳高照,今日就忽然降温了。 容顼年作为一个病秧子人设,到了这个天气就不断的咳嗽,衣服也是加了很多。别人穿的是秋装,他却要在外面加一件披风了。 今日的她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外面搭了一件白色的披风,衣领是白色的兔毛制作而成,雪白色的很是柔软。在这衣服的衬托下,更显得她俊朗非凡。 “公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今年种下去的粮食已经全部成熟了,容顼年今天是要去收割第一批麦子的。虽然是不用她收割,但是第一刀百姓们都说了,必须由她来。 所以今日一大早,容顼年就起来了。 她点了点头,上了马车,却听外面有声音,于是就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却见慎禾急匆匆从县衙里往外走,还让容顼年等等。走到门口的时候碰到了姜宛君,故意撞了姜宛君一下,姜宛君差点没站稳摔倒。 还好旁边的穆昭扶了一下。 “你走路不看路吗?”穆昭特别不喜欢这个慎禾,公主病太重了。 要不是因为她是个真公主,穆昭早就动手打人了。 慎禾停了下来,冷冷地看了一眼姜宛君,随后才对穆昭说:“关你什么事?是你们霸占了那么宽的路,还强词夺理!” 她也很不喜欢穆昭。 一开始她也以为姜宛君和容顼年有点什么,毕竟两个人关系实在是过于亲近了,所以她就不喜欢姜宛君,想办法各种欺负姜宛君,希望她能在容顼年面前出丑。 结果忽然间冒出来一个穆昭。 说是县衙里的仵作,可和容顼年更为亲近,两个人说话完全没有拘束,完全就是一家人的样子。 她也想针对穆昭,可是穆昭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就算了,最特别毒,而且是个仵作,天天和尸体打交道的人,慎禾嫌弃她身上有味道,晦气得很,因而总是躲着穆昭。 不过穆昭护着姜宛君,那她就更看姜宛君不顺眼了。 “你才强词夺理呢,仗着自己公主的身份胡作非为,真为天下人不耻。” “穆昭,你个贱 民敢这么说我!”慎禾从小到大都没受过什么气,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挑衅,一开始还能忍,但是次数多了也就忍不了了,尤其是还被这么说。 她抬手就要打人,却听容顼年开口说:“穆昭,不可无礼,向公主赔罪。” 穆昭撇了撇嘴,拉着姜宛君出了门,并没有要赔礼道歉的意思。 容顼年也没强求,而是对慎禾说:“殿下,人的身份并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公主出身高贵也只是投了一个好胎,穆昭出身平凡却也只是运气不好。但是一个人的品德,人格都是可以自己选择的。 在顼年看来,为了天下百姓生存努力种粮的农民是高贵的;打造各种器具的能工巧匠他们也是高贵的;还死去之人一个公道正义的仵作,她也是高贵的,和您并没有什么不同。” “你…”慎禾不满的看着容顼年,刚才还因为容顼年为自己说话而高兴,此时此刻却恨不得骂容顼年两句,可看着他那张脸又着实骂不出来。 容顼年又说:“公主殿下既然贵为千金之躯,那乡下泥土太大,公主还是莫要去沾染了,弄脏了裙摆可就不好了。” 说完她就退了回去,放下了帘子,陈远便立刻坐了上去,马车缓缓离去,慎禾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追出来,可只看到离去的马车。 “容顼年!” 她气得大喊一声,让周围的百姓纷纷避开。 马车上的几个人自然是听见了。 姜宛君有些担忧,穆昭坐在她的对面看到了她的表情,于是安慰道:“不用担心。” “可是她是公主,兄长这样和她说话,她要是告诉陛下,兄长会不会……” 穆昭脑子里想到那个目光狡黠,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有点腹黑的人笑了笑,“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吧,认识他这么久你又不是不了解他,他怎么会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呢?” 姜宛君认真一想也是。 容顼年那么聪明,又怎么会不知道说了这些话会有什么后果?他这么说无非是故意的,既然是故意的,那就是有他的用意的。 容顼年马车里,除了她之外就没其他人了。 因为男女大防,所以哪怕是坐马车,容顼年也不能跟两个女子单独一起坐,因而就一个人坐在前面的马车里。 自从慎禾被救下来后就留在了司空妤府上,每天别的事情也不做,就跟在容顼年的屁股后面,容顼年是一点都不想理她。所以一直都忙于事业。 大概是因为县衙在百姓心中又重新变得威严起来,很多人也会前来报官了,为了躲避慎禾,容顼年每天就给百姓们处理芝麻大一点的事情。 比如这家挖了那家的田埂,那家偷了这家的鸡,甚至于一公一母两只狗下了崽崽,三户人家都能为了狗崽崽闹到官府来。 为什么是三户人家呢? 自然是公狗母狗不是一家,两狗在一起后母狗又去勾搭其他家的狗狗,把狗狗生在了这户人家,然后两公狗的主人家都不愿意承认,母狗的主人家又非要负责。 这年头人都吃不太饱饭,谁愿意养狗啊。 就这三只狗原先也不是自己家的啊,是意外跑来的,有想着杀了吃肉,或者是留了看门的。 最后容顼年收养了全部的狗,才没让三户人家打起来。 类似于这样的事可不少,因而容顼年可真是不得闲。 这才刚安稳了两天,也就到了十月,可以收粮食了,马不停蹄的前往,没想到慎禾又搞事。 她揉了揉眉心,心里烦躁至极。 忽然间,想到自己还没签到,于是又端坐身体,默念签到。 这段时间都签到大部分时间签到出来的都是一些日常用品,什么牙膏牙刷啊,什么毛巾卫生巾啊,还有一些药品什么的。 说到卫生巾,她才想起来,原主这个女儿身就在十四岁那年来过两次大姨妈。初次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被吓了一跳,第二次是在书院,差点暴露了女儿身份,还好糊弄过去了。 从那之后记忆里就再没有来大姨妈的经历,她怀疑自己身体是不是有问题,把脉后发现是雄性激素过强。 第45章 射日弓/建筑卡 “什么雄性激素过高啊?”她给自己把脉,结果却没发现什么不对,正好之前签到,开出来一个西医馆可以体检,于是就进行了体检。 体检报告上可谓是有一堆的毛病。 首先她这具身体是没有从小接受防种育苗的,所以很多身体的数据就是很差的,这些可以忽略不计。 最严重的是她有体寒、心脏问题和雄性激素过高。 体寒她知道,是因为早产儿的原因身体本来就差,小时候还落了水,所以留下了这么一个毛病,原主病恹恹的也是因为一部分是因为这个。 另外一部分是心脏问题。 检测是说因为天生心脏在右边的原因,没有现代的科技定时体检,预防病症,所以心脏大动脉发育异常也没发现,引发了一些心脏病。因为这个,原身才会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甚至于不能过度运动。 这也是为什么她使用武功过度后会觉得难受的原因。 灵泉水治疗了问题,但是保留了人设设定,所以她不会因为这个病死去,看着跟普通人一样,但是还是不能过度超负荷,不然心脏受不了。 容顼年不知道为什么灵泉水治疗了后要保留这个bug,想了想,大概是蒙蔽天道?因为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然后就是她最不能理解的雄性激素过高了。 系统小优的回答是:“因为原身长时间服用一些增强雄性激素药物的原因。” 长时间服用药物? 容顼年脑子转得很快。 原身从小身体不好,所以一直用药续命,后来碰到了神医谷轻歌后就不再服用汤药,转而吃了一些药丸。之后好像是原身第二次月事之后,回到家里休养,之后每三个月就会吃一次汤药。 仔细一想,就是她过来后也喝了几次,检查之前还刚喝了一次呢。 难怪她就说最近怎么会长胡子了,原来是因为这个! 回想到这里,系统签到物品也爆出来了。 [恭喜宿主成功签到一次,获得s级物品『百宝箱』x1,获得sr级物品『回春丹』x1,随机掉落物品『孙子兵法』x1。] [请问是否打开宝箱?注:宝箱打开后可随机掉落一到三件物品,等级越高掉落的物品越珍稀。] 容顼年默念打开。 [打开百宝箱,开出sr级卡『建筑卡』x1,神级物品『射日弓』x1。] 物品名:射日弓 等级:神级(等级划分为:s、sr、ssr、scr、ur、utr、hr?、神级、传说) 出自:电视剧《魔剑生死棋》 据说,射日弓乃是箭隐的神兵,这位乃是箭神后羿的后人,实力强大却深藏不露。最后任千行想要称霸武林,他及时出手,以射日弓施展射日四象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神兽从射日弓中飞出,击败了任千行。 注:射日弓并非普通兵器,并且性子极其高冷,一般人无法认主使用,一旦认主后,会受到主人实力影响。(特别提醒,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使用,否则会引起天下纷争哦!) 容顼年:…… 这样可怕? 她将射日弓取了出来。 弓箭是红色的,中间部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图案,像是鸟又不太像。拿在手里是温热的,并且很重。 她拿起来试试手,却发现自己根本拉不开弓,用尽了全力也没撼动半分,她放弃了。 看来这神弓是不会认自己为主了,自己没办法使用,那还是收起来,不要拿出来好了。 据她了解,这个世界曾经存在修仙的人,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了,很多那个时候的神兵利器都已经不知下落。这把射日弓要是出现了,估计又会出现腥风血雨,她还是不要造杀孽了。 将弓收尽背包里也没回收,想着第一次抽到一个神级物品,多稀奇啊,放着看看也好。 放好后又看向抽出来的另外两样物品。 大概是品级不高,物品介绍就只有简单的一句。 回春丹:因为没有具体来源,所以药用来源,根据系统搜集的线索,回春丹在不同的电视剧里有着不同的功效,请宿主自行探索。 容顼年:“……” 还能这样搞? 怎么感觉不太正经的样子? 想了想也丢进背包里,看着卡片。 建筑卡:顾名思义,使用该卡片后可以瞬间帮你修建任何建筑,解放双手,让你不用劳累。 容顼年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长城。 虽然已经使用挖掘机开了山砍了树,让修建的道路没有那么困难,可是那么长的城墙要修好,哪有那么快?目前为止,也就把冀州方向、江州方向和荀州的主干道修了起来,其他的地方还差的远呢。 目前前方局势越来越紧张了,还是得尽快修起来才能保护宣阳城百姓,这可是她的支线任务呢。 想了想,她把地图拿了出来,又拿了建筑卡,使用方法是在建筑卡背面写上自己需要修建的建筑,时间还有大小位置等。她写好后就选择定时,晚上的时候再开始建筑。 最近粮食成熟了,百姓们都回家收粮食了,城墙处没有人。白天的话有百姓在附近看着,晚上的话就方便了。 至于百姓怎么想,那就无所谓了,她又没去城墙附近,不知道! 马车摇摇晃晃的半个小时后终于到了目的地。 “容大人来了。”外面的人喊了一句,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容顼年掀开帘子出去,还没下马车就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人头。有百姓有捕快,其中空玄和方孟谦也在其中。 她走了下去,就看到司空妤的马车也缓缓驶了过来,同样的停靠在了路边。 容顼年微微点头。 司空妤看着金黄色的麦田对容顼年是心服口服。 这一眼望去就知道不错,甚至都不需要称就知道。 “容大人。” 容顼年走了过去,大家自动分成两边让出来一条路,然后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用一种感恩的目光看着她。 若不是容顼年的到来,他们宣阳百姓恐怕现在还在挨饿受冻,说不准很多人都扛不过这年。容顼年的到来救了他们,在他们心里容顼年就是再生父母,自然是热切。 容顼年微微点头,走到了田埂上,看着黄澄澄的麦穗,伸手扯了最近的一根,用手一捻,大米从里面漏了这一些出来,她嘴角上扬。 第46章 丰收节 司空妤也扯了一根,碾碎外壳看着里面的大米,晶莹剔透,放在鼻尖闻了闻,浓郁的米香味沁人心脾。 她抬眸看着前方的一大片水稻,心里火热。 空玄把镰刀交给容顼年。 容顼年接过,象征性的割了一把,拿在手里对着在场的百姓说:“好了,我也不说什么了,大家开始割水稻吧。” 百姓们干劲满满,全都拿着工具下场。 这些徒弟都是司徒家或者是上官家的土地,当时两家都没有反抗容顼年种粮食的事,因而他们的地里也是硕果累累。如今几个家族都抄家灭门了,土地自然也是收入官府之下。 官府可没那么多人来收水稻,百姓们就自发来帮忙了。 容顼年原本也想下去帮忙的,可刚咳嗽两声其他人就不同意了,然后就坐在马车上,看着百姓们忙碌,直到收了一亩地。 衙役搬来称,将稻子装入麻袋,称了称,发现有一千二百斤,等晒干后去了外壳,估计要少个几百斤,但最差也还有七八百斤。 得到这个数字,所有人都愣住了。 要知道,他们之前种的水稻也有,可从来都没有这么多过,一亩地能有一两百斤已经是极限,如今是翻了几倍啊,如何不能激动? 之后又继续割,发现数字都在一千到一千二之间波动,只有一开始官府种的那一些地亩产会高一点,大概有一千五百斤。 百姓们都是一阵欢呼。 很快,天色就逐渐暗了,容顼年就回去了。 心里想过几天就是丰收节了,正好可以办一个,只是这个世界没有这个节日,所以只能慢慢操办。 回去的路上,她查了一些资料文献。 一转眼,百姓们收完了水稻,挖了一些土豆和红薯,在县城里参加丰收节。 在中国,农历十月初十日是传统的丰收节,丰收节有着上千年的历史。 主要是庆祝一年的丰收,祭祀丰收神“炎帝神农氏”。 中国民间认为农历双十节是“十全十美”的吉日,所以丰收节定在了这一天。 不过因为宣阳干旱太久,水稻种植比较晚,收起来也比较慢,如今早就过了十月初十,已经是十月二十了。 今天天气正好,烈日当空,广场上金黄色的稻穗,还有绿色的秧苗,大个大个的土豆和红薯,还带着一些泥巴。百姓们围在这边进行晒秋,小孩子们又唱又跳,嘴里的歌词是表扬容顼年的歌谣。 容顼年坐在马车里而来,听到这歌谣笑了笑。 “容大人来了。” 人群里喊了一句,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然后让出来一条路。直到马车停下,众人才纷纷跪拜,容顼年也在一声声行礼中下了马车。 看着广场上的粮食,心里满意,对他们说:“起来吧。” “谢大人。” 容顼年朝着广场而去。 广场上有一张桌子,桌子后面挂着一张画像,是一只长相极其像猪的神兽,名为当康。 按照丰收节的规矩,家家户户便要用新获的米做糍粑,之后是要祭祀炎帝神农氏。 在远古的神话里,炎帝神农氏牛首人身,他亲尝百草,利用草药治百病;他发明刀耕火种,教民众垦荒种植五毂;他还创制出饮食用的陶器和炊具。 所以丰收节祭奠是来感恩这位先祖对土地的护佑。 不过在这个世界里,不存在神农氏,只有保护百姓风调雨顺的神兽当康,容顼年也就只好祭拜当康了。 等了一会儿,司空妤和慎禾姗姗来迟。 慎禾还在生容顼年的气,见到她没有好脸色,冷哼一声,站在了另外一边,中间是司空妤。 容顼年巴之不得。 方孟谦拿了香点燃,将明火甩灭后交给了三个人一人三炷香,退到一边去。 三人拿着香对着当康的花香拜了拜,插入香炉。 她转身看着乌泱泱的百姓们说:“宣阳大旱三年,地里颗粒无收,但只要不放弃,就能迎来胜利。 如今你们看看眼前,是你们的辛勤付出,是你们的汗水,这里的每一颗粮食都凝聚了你们的心血和努力。正是因为有了大家的辛勤耕耘,我们才能有今天的收获。 这是我们一年辛勤劳作的成果,也是我们对未来的期待和希望。 我们的努力是值得的。 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和挑战,我们都要坚持下去。因为只有通过努力,我们才能收获成功和喜悦。而今天,我们正是在收获的时刻,享受着这份来自劳动的喜悦和满足。 最后,我想说,我们的收获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家人、为了社会、为了国家。我们的努力和付出,将会为社会和国家的发展做出贡献。 在此,我再次感谢大家的辛勤付出和努力,让我们共同期待这个丰收的季节,期待我们的努力能够换来更加美好的明天!” 百姓们啪啪啪的鼓掌。 不少人大喊说得好。 “我们有今天都是因为容大人。” “对,让我们感谢容大人!” 百姓们闻言纷纷下跪,对着容顼年磕头感谢,容顼年连忙让大家起来,然后说:“今天是丰收节,大家不必拘束,一起晒秋、制作糍粑,品尝新米。” 容顼年为了办这个丰收节,拿出来一部分大米,制作成了米粥,年糕,一些小零食等放在了这边,让百姓们尝一尝,也让丰收节能够热闹一点。 她说完大家齐声欢呼,小孩子更是没忍住立刻去找吃的了。 容顼年看着这一幕扬起一抹笑。 司空妤站在旁边,轻声叹气,道:“真希望世界上所有的百姓都能够不再饿肚子,都能露出这样幸福快乐的笑容。” 但是她知道,这是奢求。 皇伯父不问朝政,如今的朝堂被京城几户门阀士族掌控,他们一心为的都是自己的家族,根本不顾百姓死活。所以哪怕如今有这样变量高的水稻,西陵的世道也不会改变到哪里去。 除非容顼年一路高升,能够站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上,能够压住士族。 可是那些士族是不会允许他爬上去的。 他的结局只有两个,一,在宣阳这方寸之地施展才能,永无出头之日,二,死! 她不知道西陵有这样的一个人,是幸事还是不幸了。 第47章 冀州破 “郡主的愿望挺大。” “容大人觉得难吗?” 容顼年沉默片刻,良久回答司空妤说:“难。” “看来容大人志不在此。” 容顼年负手而立,看着眼前百姓们的笑容,情不自禁也跟着扬起一抹笑。听到这个问题,她笑容收敛了一些。 “是啊,我也希望耕者有其田,织者有其杼,居者有其庐,老幼有从依…可是容某人微言轻,势单力薄,这样的想法也只能想想。所以如今我就想着,在我有限的时间里,能让宣阳的百姓,有衣穿、有饭吃,孩童可以有书念,老人老了不用无人照料、曝尸荒野,足以。” 司空妤听到前面的话是心中附和。 是啊,多少人心中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最终呢? 有的因为身份问题,无法施展自己的抱负;有的因为花花迷人眼,忘记了自己的初衷;有的坚守本心,却无法撼动整个世俗,最终只能遗憾退场。 想要改变这个世界,哪有这么容易啊! 听到后面一句又有些诧异:“读书!” “是啊,我准备开设一个书院,让宣阳的孩子都能够接受教育。因为我相信读书可以开拓视野;可以明辨是非;可以知识改变命运。” 司空妤闻言,怔愣在原地。 “大人。”一个小男孩走了过来,一把拉住了容顼年的衣服,正是之前一起扮演过小鬼的男孩,名叫牛牛。 容顼年蹲下去看着他,温柔的笑着:“怎么了?” “大人,这个给您。”他拿了一块糍粑喂到容顼年的嘴边,容顼年一点也不嫌弃,咬了一口,然后说:“味道很不错,谢谢牛牛。” 牛牛看着她,啪叽一口亲在了容顼年脸上,然后害羞的跑了。 “开设学堂,让贱民们读书,真是异想天开!”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慎禾开口了。 容顼年的笑容有所收敛,不想在这样的日子里跟她吵架,于是什么也没说,起身后看着前方,看见空玄又在施粥,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不过那个时候空玄还是个光头,比试的空玄留了一段时间的头发,现在已经有几寸长了,像是现代男生留的头发。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袍,看着俊朗无比。 她走了过去,帮着一起分发吃的。 被忽略的慎禾跺了跺脚,然后冷哼一声离去了。 司空妤笑了,快步走到容顼年身边:“你这般对她,也不怕她回京告你一状。” “那正合我意。”容顼年不在乎的耸了耸肩。 如今去告状,她顶多也就是对公主不尊敬,皇帝对她惩罚不会太严重,最严重也就是罢官了。 那倒是正合她意! 毕竟她来的时候原身已经当官了,她自己别无选择,而对原身来说当官自然是最好的。她的话,当官并不是唯一选择,也不需要当官来振兴容家。 所以如果罢官的话也不错。 要不是怕辜负了原身好不容易得来的官职,她直接辞官就是。 不过也就三年,三年后怎么样都得离开。 “不过我倒是觉得慎禾对你没有那么容易放弃。” 这也是容顼年头疼的地方。 如果真的有用,慎禾早就离开了,就不会在这里,每天到县衙晃悠了。 说实话,她都在考虑了,要不要用裴贠用得那一招了。哪怕被误会成是断 袖,那也比到时候砍头来得好啊。 — 一个月后 十一月,冬日彻底到来,宣阳城也被大雪覆盖,容顼年、司空妤和空玄三人穿着厚厚的衣服,站在城墙上,看着排着长队的队伍。他们每个人穿着脏乱,面如死灰,眼神绝望又无助。 近日来,宣阳城内陆陆续续的来了许多的难民,城内百姓太多无法安置,容顼年就让人在城外让人简单搭了难民营,每天施粥。 容顼年手里抱着一个暖手炉,看向旁边的司空妤,发现她目光盯着东方,眼神充满了担忧。 “放心吧,他会没事的。” 这些百姓都是从冀州逃亡而来的。 镇远候萧晋山病逝,萧家军被困龙虎山,萧衡带领一众将领突破龙虎关。大战持续一月之后,龙虎关被破,月国士兵逐步靠近,一连夺了几座城池,冀州彻底沦陷。 萧家军全部覆灭,萧衡和二皇子司空赟下落不明。 “我不仅仅是在担忧他,更是在担心宣阳的百姓。” 冀州被破,月国军队一路向西,直攻阜阳。按照路线,冀州破了之后月国可有两条路,一来就是宣阳,二来就是廉州。 廉州、江州、陈州三个地方都靠近月国,廉州和陈州更加靠近阜阳,宣阳距离太远不是考虑之中。可是宣阳经过大旱三年,不少百姓选择逃荒而去,宣阳的百姓并不多,也没有什么强力的军队镇守,保不住月国的会选择吞灭,扩大领土。 她虽然担忧萧衡,可是身为郡主,她更担心整个宣阳百姓的安危。 容顼年也担心啊。 她可没上过战场,不懂打仗,哪怕修了长城,可是长城和容家的房子不一样,没有保护机制,只是更加牢固一点而已。如果大军压境,她不敢保证真的能够完全护住宣阳的百姓。 “我已经让人在长城换班巡逻,只要有异常就会立刻放狼烟通知,只是…顼年不懂带兵打仗,不一定能够护住百姓们。 郡主,或许这里就要乱了,你还是和公主尽快离开,回京城去吧。” “如今这个世道,哪里不乱呢?”司空妤摇了摇头。 她从未想过回阜阳去。 她的父亲虽为亲王,却也是一个大将军,如今贼寇危机,带领将士在陈州保家卫国。而她作为父亲的女儿,如今面对贼寇怎可丢下百姓逃生? 不过慎禾的确是该送回去了,否则她那个性子,只会拖后腿。 容顼年也没有再说什么,目视前方。 忽然间,看到远处一个地方飞起一抹光亮,在天空中炸开。容顼年挑眉,来不及和司空妤说什么,转身下了城墙,骑上飞云立刻出城去了。 空玄没有犹豫立刻跟了上去。 至于司空妤,不太会武功,最后便只能站在城墙上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 第48章 钟灵乂三人被追杀 宣阳的百姓全部迁移到了宣阳地界去了,容顼年带领容家军则是从宣阳城搬到了清禾城内。 清禾城距离冀州和廉州比较近,同时也能兼顾江州这边的情况,如果出了事,从宣阳赶过来根本来不及。 因而,两个人骑马疾行,大概半个时辰后就到达了宣阳边界。 守城的是容家军的一个百户,早早的在城楼下等着,见容顼年二人到来立刻迎了上去。 “吁!” 二人一同跳下了马,百户薛丁安立刻拱手:“主上,周先生。” 空玄已经还俗,法号自然是不好再叫了,于是便给自己取名周有时。 有时两个字是容顼年取的,而周,空玄说是他母亲的姓氏,所以人人都称呼他一声周先生。 “发生了何事?” “大人上城楼一看便知。” 容顼年和空玄对视一眼,一起上了城楼。 上了城楼眺望远望,一眼望去漫山被白雪覆盖,地面也是白茫茫的一片。城楼之下格外安静,但容顼年眼睛好,隐隐约约看到一群黑点点。 薛定安将望远镜拿给容顼年,容顼年接过查看,终于看清了远处的情况。 大概在几公里之外的地方,有一群人正在厮杀,看那些人的衣服,是月国士兵的衣服。而他们围攻的三人,亦是穿着月国士兵的衣服,但脸上脏污,看不清楚原本的容貌。 她将望远镜递给空玄,空玄看的时候,薛定安从头说来:“半个时辰前,属下正带领将士巡逻。因为白雪茫茫,怕敌国探子会过来,因而不敢懈怠,拿着主上给的望远镜查看,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不过因为都是月国的打扮,属下不敢掉以轻心,因而让大家警戒,立刻放了信号弹,还请主上和总教头做主。” 正说着,身后传来哒哒哒的声音,容顼年扭头看去是一身劲装打扮的穆昭。 她是容家军的总教头,这种事自然也是要来的。 “发生了什么?” 正好,空玄看完了,顺手把望远镜递给她,穆昭接过来一看,很快就发现了远处正在厮杀的一群人。看着一群人还在逐渐靠近这边,不由得微微蹙眉。 “你们觉得是什么情况?” “我觉得可能是友军。”穆昭还没开口,空玄就先一步说了:“如果是像故意使用苦肉计,让奸细入宣阳,那不会做月国打扮,当然,也不排除是混淆我们的视线。” “我的想法和空玄一样,总归不能掉以轻心,毕竟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这三人还在坚持,有点可疑。” 容顼年也是这么想的。 于是谁也没动,默默的看着。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十几分钟后天气又变了,大雪从天而降,气温也骤然降了很多。同时,那三个人又暂时突破了敌军,抢了马朝着这边而来。 众人纷纷警惕起来,士兵们也都在薛定安的示意下,拿起了弓弩,对准了下方。 “弓箭。”容顼年开口。 薛定安立刻拿了一套弓箭给她,容顼年一手拿弓一手握着箭矢,拉弓搭箭瞄准前方。 她主要是想试试放箭的感觉。 她读书时参加过运动会,报过射箭的项目,那个弓箭和眼前这个有很大的区别,不过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只是没曾想,随着三个人一点一点的靠近,容顼年一眼就认出来了其中那个皮肤特别白,长得特别好看的人。 是钟灵乂! 再仔细一看,他身边的不就是司空赟吗?而马背上的人不知道是谁,不过想来应该是一起的人。 她立刻收了弓箭,吩咐:“打开城门!” 其他人要么不认识三个人,要么就是没看出来,虽然不知道是谁,不过大人说打开城门放进来,那么就是一伙的。 于是薛定安立刻去下面大喊,让人打开城门。 厚重的门缓缓打开。 前方,钟灵乂也看到了城墙和打开的城门,激动的和司空赟说:“怀与,前面大概是清禾城,我们安全了。” 闻言,司空赟却蹙眉。 “按照距离测算,距离清禾城还有一段距离才是。” “吁!”钟灵乂立刻停下马,问:“莫非是月国的圈套?” 容顼年:“……” 她正要开口,却见不远处的月国军队逐渐靠近,甚至于有人在后面放冷箭。她想也没想,拿起手中的弓箭,对准那根箭放了出去。 她以前准头还不错,如今不知道如何了,但好在是可以的。 只听噌的一声,箭头的铁片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二人一同扭头,就见月国的人已经快追过来了。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熟悉的声音,焦急又无语:“圈套一个大头鬼,快入城门!” “是容兄!”钟灵乂语气激动,立刻一夹马肚子,拿着缰绳,快速朝着城内狂奔,司空赟紧随其后。 在二人进城的瞬间,将士也快速将大门给关上。 “放箭!”穆昭一声令下,所有人对着城下靠近的敌军纷纷放箭。 冲在前面的敌军毫无防备,直直倒在地上,摔了一个人仰马翻,后面的人紧急停下,用兵器阻挡。 只听当的一声,城门关上了。 “将军,人进城了。” “这不是城!”说话的是一个年纪有二十八九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军装,衣服上还有一些毛毛领,身后黑色的披风偶尔随风晃动一下。 他头上戴着黑色的铁胄[zhou],只露出五官来。 他五官深邃,眼睛也不像是中原人的,反而有一些淡淡的蓝色荧光。 他是月国的皇子,也是这一次的先锋。 攻打西陵时,他们已经做了完全的了解,所以很清楚知道暨阳城到清禾城的距离有多远。这分明才到边缘地带,怎么会有城池? 忽然间,他像是有所感应一般抬眸,眼神倒映出一支破空而来的利箭,直奔他的命门,他似乎透过这箭看到了放箭之人。 他反应极快的往旁边一侧身,箭矢撞在他的铁胄过去,摩擦出一丝火花,最后迁移方向,射中了左后方的一个将士。 他缓缓抬眸看向前方,就见城墙之上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人刚放下弓箭。 那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在这冰天雪地里仿佛融为一体,但是他的眼神很亮,这让他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第49章 初见萧衡 容顼年! 看着转身下了城楼的人,他笑容明媚,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兴致。 “听说宣阳县令为了防止百姓受到战乱波及,修建了长城。本以为只是异想天开,不曾想竟然真的让他做到了。” “这……这就是长城?”身旁的将领一听立刻看向城墙。 这才发现这城墙莫约有十丈左右(这个时代计算法:一尺约为25.8厘米,十尺为一丈)的高度,两侧一眼望去看不到边,哪怕是高高的山上,也修建了长城,而且还有了望台,和一座边关大城的城楼差不多。 “怎会?不是才修建了不到半年吗?” 容顼年让人修的时候是六月,到如今十一月,也才不过五月的时间。这样耗费人力物力财力的工程,怎么会这么快? 还是说只有这边修好了,其他地方还在修建之中呢? 这些他们无从得知。 男人摆了摆手说:“退后二十里,安营扎寨,等待后方大军汇合,商量攻城之法。” “是。” 一群人调转方向离开了这里。 同时,容顼年几个人也下了城楼。 看着灰头土脸的两人,容顼年问:“你们这是刚从敌营杀回来?” “这些回头再说,能否先把萧小将军送回城中救治,他伤得很严重又中了毒,得尽快救治。” 一听是萧小将军,容顼年来了兴致。 她给薛定安递过去一个眼神,薛定安明白了,去安排马车。 容顼年则是蹲下去好奇的看着地上的人。 男人穿着月国最普通士兵的衣服,面容沾染了血迹,看不清楚真容,但是能看出来五官和骨相很不错,想来洗干净这张脸会长得很不错。 她伸手去把脉,眉头紧蹙。 这人失血过多,而且五脏六腑都有损伤,再加上体内还有毒,虽然她看不出来是什么毒。可这样的身体,还中了毒,恐怕是等不到回城就要一命呜呼了。 想到司空妤一直念叨这人,而且他又是百姓口中的战神将军,容顼年真不忍心看到这样的人死去。 她背包里还有三颗新签到出来的天香豆蔻以及一颗九转还阳丹,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九转还阳丹留着以防万一,给他吃天香豆蔻就行。 把暖手炉放在地上,从背包里取出来,假装是在怀里掏出来一个瓷瓶,倒出来一颗红色药丸给萧衡服了下去,其他人并未出手阻止。 只是昏迷中的萧衡紧紧咬着牙齿,喂不进去,容顼年索性用力,卸了下巴,喂进去后又接回去,收获了众人的惊讶。她却淡定的拿着暖手炉起身,拍了拍身上刚落的雪,忽而咳嗽两声。 “萧将军这伤很严重,怕是等不到回去,这丹药是容家祖上研制的,服用一颗就能恢复内伤,也能解百毒,他很快就能苏醒。” “多谢容兄。”司空赟抱拳:“如此珍贵的药,容兄能舍得,怀与替见周谢谢你。” “二皇子折煞顼年了。 萧将军驰骋沙场杀敌,是乃保家卫国的大英雄,顼年能做的不多,不过是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对比起来不值一提,又怎言谢呢。” 司空赟摇了摇头,还想说什么时,萧衡忽然咳嗽两声,他立刻蹲下去查看。萧衡也在众人担忧的目光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白色的天空,还有鹅毛大雪笔直的落下,然后往下一看,是钟灵乂、司空赟还有一些其他自己不认识的人。 我还没死? 他心里有些疑惑。 “阿衡,感觉如何?”司空赟关切的开口询问。 感觉? 萧衡细细感受,发现身体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异样,反而感觉到了久违的轻松。 这一年来,不断的上战场,几乎是旧伤还没好又添新伤,身体越来越差,总感觉闷得很。可这会儿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他疑惑的坐了起来,捂住心口,发现受伤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流血,伤口好像也愈合了。 他诧异的拉开手臂的衣服,发现手臂都伤口也好了,瞪大了眼睛。 司空赟和钟灵乂也很意外。 钟灵乂两眼放光的看着容顼年:“容兄,这样的丹药你还有多少啊?” 容顼年知道他的想法,于是把刚才的瓷瓶又拿了出来,递给他,面色正常,从善如流的说着谎话:“这丹药名叫天香豆蔻,乃是祖上研制的,也没留下什么方子。据说服用一颗就能让身受重伤的人恢复生机,无论是内伤还是外伤都能瞬间恢复,也能解毒。 服用两颗就能让一息尚存的人活下来,但是却也只是个活死人,并且只能延续一年寿命,除非再服用第三颗才能让他恢复最初的生机。 还有三颗,萧将军服用了一颗这里还有两颗,钟大夫拿去就是。” 空玄听着看向容顼年。 他在说谎。 因为他记得,这个药丸当初容顼年自己吃了一颗,还给他吃了一颗,并且在救司徒颐的时候给了他一颗,应当不止是三颗才对。 不过他也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容顼年和其他人怎么选自然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就什么也没说。 看到容顼年递过来的瓶子,钟灵乂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就收了,听到容顼年说药效时还连连称奇。但听到一共只有三颗时便知道有多贵重了,手里的瓶子瞬间变得烫手。 他立刻还回去:“如此珍贵,还是还给容兄吧。” “既然如此厉害,容兄为何不……”司空赟话没说完。 容顼年没有半分慌张,继续编:“因为顼年吃过了,三颗,并未有任何作用,想来也是祖上哄人的吧。” “虽然不知其中原因,不过这药的效果我们都看到了,想来并不是传言。” 容顼年点了点头,看向站起来的萧衡:“那想来是将军有缘了。既然如此,将军以后莫要吃了,除非两颗一前一后服下。” 萧衡看着眼前这个看着弱不禁风,却一番文人风骨的容顼年,心里对他的第一印象特别好。他拱手行礼,说:“在下萧衡,早就听闻容大人贤名,早就想一睹风采。只是没想到会在这样狼狈的情况下相见,还要多谢大人赠药。” 容顼年莞尔一笑。 “将军保护百姓、守护疆土,乃是人人敬仰的英雄,换作其他人,亦会如顼年一般选择。” 萧衡心里被这句话狠狠的触动了。 是吗?第一次有人这么样说。 按道理,不应该是觉得他们应该的吗?甚至于仇恨他们,觉得打仗让他们颠沛流离吗? 他眼神紧紧盯着容顼年,忽然明白为什么百姓对容顼年那般夸赞了,即便在边关都听说了他的名字。 的确是个与众不同的人。 第50章 不希望国破家亡 “这个药我拿着也是无用,钟大夫不若拿去试试,说不准能制作出更多的来,也算是造福大众。”她将药瓶递给钟灵乂。 钟灵乂想了想,反正容顼年说了,这药要么三颗都吃,要么只能吃一颗,那容顼年拿着的确作用不得。他不知道能不能复制出来,不过师父的话肯定是可以的。 于是他没有拒绝,接了过来。 司空赟这才看向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了高高的城墙上,询问出声:“容兄,这个城墙是…长城?” 宣阳县令大兴土木修建什么长城的事情早就传遍了,不过大多人对他的评价就是劳民伤财,不义之举,对他之前的好评也多了一些不一样的声音。 司空赟听到时并不觉得容顼年是拎不清的人,想来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只是没想到速度竟然这么快。 几年甚至是更长时间的工程,从他们收到消息到今天也不过才三四个月而已。而且看着这质量,好像也并没有什么问题,和城楼是一样坚固的。 容顼年点头。 “正是。” 容顼年没有准备多说,而是询问:“对了,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这个说来话长。” “那去城中,慢慢说吧。”容顼年说着,薛定安准备的马车已经来了,容顼年直接请他们上了马车。 清禾城距离长城骑马是半个时辰左右的路程,坐马车的话一个时辰。 军营还在建设之中。 一个时辰后,马车进了清禾城内。 这里曾经因为瘟疫爆发,城内所有的百姓都死了,周边的百姓也都搬离了。如今随着难民们越来越多,容顼年便让方孟谦管理着宣阳城的百姓。 之后从冀州或者是廉州过来的百姓,就安置在清禾城中, 清禾城中的尸骨她已经让人全部处理了,也进行了打扫,又用签到的一键消毒进行了消毒,如今一部分住在城内。不愿意住的就安排在城外,至于边界村庄的百姓,哪怕全部在长城内,也不敢保证,因而特意也让他们搬到城边近一点的地方。 因而,如今的清禾城并不是空无一人,反而有些热闹。 正是吃午饭的时候,城门口很是热闹,很多百姓排队领取着米粥。 司空赟和萧衡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萧衡便露出一抹笑:“这位容大人,倒真像传言中那般,是个菩萨心肠的好官。” 他在京城待的时间不多,大部分都在军营里生活,可是偶尔也会回去。每次回去,看到都是士族们穿着绫罗锦缎,吃着大鱼大肉,肆意压榨百姓,根本不会管百姓的死活。 那些个士族子弟更是仗着自己家中的身份,嚣张至极,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一个士族出身的人,对普通百姓尽心尽力的。 “是啊,他的确是个好官,只是可惜……”想到钟灵乂说的,容顼年活不过三年的事,司空赟只觉得可惜和遗憾。 这样的人才,若是能够活得长久,对西陵来说必定是一件幸事。 不过对容顼年来说就不一定了。 如今这样也好。 “可惜什么?” 萧衡并不知道这事,因而听到司空赟遗憾的话语,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疑惑的看着司空赟。 钟灵乂把话接了过去:“几个月前,我和二皇子路过宣阳,曾见过这位容大人。得知他身体不好,便为他把过脉,发现他身体亏虚,久病不愈,已经快到大限了,最长不过三年。” 听到这话,萧衡收回了手,端正坐好,眉宇微蹙。 “怎会?” “按脉象来看,是天生不足之相,再加上儿时落水,他的身体若不是早些年我师父帮他稳固,怕是都活不到如今。” 萧衡沉默了。 难怪他觉得容顼年脸色很白,穿的衣服也比较厚,一开始只是觉得他怕冷罢了。 听闻容顼年是陈州人士。 陈州是个四季如春的地方,哪怕是冬日也不会太冷,穿一身秋衣即可。如今他来了宣阳这疾苦之地,怕是受不了,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原因在里面。 他心里不由得惋惜起来。 这样的一个人,若是英年早逝,那真是太可惜了。 坐在前面一辆马车上的容顼年空玄还有穆昭三个人,正在讨论其他的事,并不知道三个人正在议论自己。 穆昭将图纸一收:“目前这些都已经完工了,百姓也都迁移走了,军队可以随时驻扎过去。” “那就让他们等会就过去吧。月国的人恐怕已经在不远处安营扎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进行攻城,城墙上那么零星几个人,到底是不太放心。” 穆昭点头:“放心,我已经通知他们了。” “对了,新兵征收得如何了?”这话问的是空玄。 近段时间陆陆续续不少百姓进了城,男的女的都有。人太多了安置也是一个麻烦,容顼年就准备让他们自愿参军,无论男女。因为大战在即,穆昭一直在加紧训练容家军,这事也就交给了空玄负责。 空玄点头:“目前进度不错,男子有三千,女子一千,其中也有一些孩童报名。不过按照阿玉说的,收了下来送回了宣阳,大概有五六十人。 这些人都已经让陈远负责训练,不过成效不大。” 容顼年叹气。 “都是普通老百姓,以前只知道种地的人,如今让他们拿起兵器上战场自然是有些难度。可是没有办法,宣阳人手不足啊!” 一个月前冀州城内爆发了一场病毒,不少百姓和士兵都死了,守将萧晋山也在这病毒中去世。萧家军剩下的十几万人,竟然去了三分之二。 剩下的一部分跟随萧衡突破,之后下落不明。 紧接着,随着龙虎关一破,冀州那些酒廊饭袋就守不住了,不是弃城逃跑就是选择投降,以至于才短短一个月,月国连续破了冀州几座城池,最终来到了这清禾城。 容顼年哪怕早有准备,可是也没想到会这么快,以至于人手不足,如今面对敌军五十万大军,容顼年的人马不过区区七八万,光是看这个数字就知道胜算不大。 她只希望,能够能拖一时拖一时,拖不了的话只能让家里人先离开,她的话…… 说实话,容顼年还真没想过。 大抵是中国人骨子里的信仰,她不想看到国破家亡。 第51章 容玉,我讨厌你 马车停了下来。 穆昭和空玄先下了马车,容顼年跟在后面。 刚下车就看到一个花蝴蝶打扮的人朝自己跑过来,拧了拧眉,朝着来人拱手:“公主。” “容玉,你可算回来了,怎么样?冷不冷啊?” 容顼年无语了。 这个公主还真是孜孜不倦啊,不管她怎么做,总是纠缠着自己。哪怕自己上一秒说了不好听的话,她当场生气了,第二天就把自己哄好了,然后又屁颠屁颠的凑了上来。 身份尊贵,容顼年又不能赶走,心里都快烦死了。 “这里很危险。”她没什么太大的情绪,也没给好脸色。 慎禾已经习惯了,半点都不生气。 她想,容顼年是自己目前为止见到过最好看的人,以前把那个司锦年还能相提并论,可想到司锦年竟然是个断袖她就觉得恶心,想来想去还是容顼年最好。 这样好看的一张脸,她哪怕生气,可是再看一眼,所有的气都消了,她也就不在意容顼年对她的态度了。 她身为公主,所有人都对自己巴结讨好的,容顼年这种不卑不亢的性格她更喜欢了。 想到这里,她一点不生气,甚至还热情的想去挽容顼年的手,被容顼年快速躲开。她只好撇了撇嘴:“宣阳没你,无聊得很。” “慎禾!” 听到熟悉的声音,慎禾立刻回头看去,就见司空赟被人扶着从后面的一辆马车上走了下来,有些疑惑,却没有上前。微微蹙眉看着他:“司空赟,你怎么在这儿?” 慎禾作为平治帝最喜欢的孩子,因而被宠得有些恃宠而骄,无论是谁她都不会因为身份给对方好脸色。 哪怕司空赟的母亲是贵妃,而她母亲只是德妃,她也同样不给好脸色。[贤良淑德平级,往上是贵妃、宸妃(副后),最后就是皇后] 司空赟并不在意她的语气,在钟灵乂的搀扶下走了过来,握拳咳嗽一声,道:“身为公主,行为处事还是得有一国公主的风度,莫要学那烟花女子的姿态。” 一听这话,慎禾瞬间炸毛。 “你骂我是烟花女子!找死!” 她最近一直憋着气呢,如今来了一个熟人,又说了这样一句话,就像是给炸药点燃了引火线,以前的种种不满全部爆发了。 她想找个出气筒,而司空赟就是。 她抬手就要打人,完全不顾尊卑长幼。 只是手抬了起来并未落下去,因为关键时刻被萧衡一把抓住了。 她看向抓着自己的人,是萧衡,顿时嫌弃的一把甩开。 要说她在京城最不喜欢谁,那么必定是萧衡了。 人人都说他是战神将军,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对他阿谀奉承。可是慎禾的母亲德妃一直在她耳边说萧家功高震主,说萧衡狂妄自大,以至于她就非常讨厌萧衡。 再加上,这个时代的人以柔为美,崇文厌武,慎禾喜欢的是长得好看,能够拿笔杆吟诗作对的人,而不是萧衡这种舞刀弄棒的人。 尤其是此时此刻的萧衡,身上不少的血迹,就是脸上也是如此。灰头土脸的,她厌恶的一把甩开,快速拿着帕子擦手。 “慎禾公主,二皇子怎么说也是你的兄长,其母乃是我国贵妃。西陵一向是尊崇尊卑,长幼有序的,你如此对二皇子不说,甚至还想掌掴二皇子,似乎不太合规矩吧。” “本公主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和你有何关系?你不过是一个臣子,就是贱奴,如何配和本公主说话?还用你那脏手碰本公主,简直就是死罪! 容玉,你给本公主把他抓起来,好好惩治他一番。” “公主,我派人送你回阜阳。” “我不。你是包庇他吗?”她不满的看着容顼年,后者不为所动,穆昭便上前,拉着她就要离开。 慎禾可不管她是谁,直接甩开:“贱 婢,滚开!” “公主请慎言!”容顼年彻底冷下了脸,走过去,高出慎禾许多的她低着头看着慎禾,眉眼带着冰霜:“公主,二皇子是你兄长,你对他不敬本就是有错在先。萧将军不过是纠正于你,你就要问罪,还如此辱骂,是何道理? 他虽只是臣子,可却在前线抗阵杀敌,没有他们何来公主如今悠闲的生活?公主享受着他们带来的一切,却如此侮辱武将,又是什么道理? 公主说喜欢读书,可读的都是哪些书?书上便是这般教公主不明事理,不辨是非,刁蛮任性吗?” “你说本公主刁蛮?”慎禾不可置信的盯着她。 容顼年点头:“是。 公主扪心自问,不是吗? 在宣阳几个月的时间,你在城内欺负了多少百姓?左一句贱 民,右一句贱 婢,他们不过是出身普通罢了。你仗着公主身份,让我处置这个,关押那个,全看心情做事,不问是非缘由,不刁蛮吗?” “你……” “公主,还是回阜阳吧。”容顼年说完,准备避开她朝着曾经的县衙而去时,慎禾却忽然间抬手,作势就要打。 容顼年没有躲避的模样,众人心下担心。 但慎禾只是举起了手,最终看着这张漂亮得雌雄莫辨的脸还是下不去手。 “你…你……”她你你的说了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最后红了眼眶,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最后把手放了下去。 良久,她终于憋出来一句:“那你呢?你不过也是仗着本公主喜欢你,否则你凭什么跟我这样说话!” 在场的人,穆昭嫌弃的翻了一个白眼,空玄则是抿着嘴唇,紧紧握紧手中佛珠。反观司空赟等人则是一脸吃瓜的模样。 容顼年心里叹气。 首先,很感谢你喜欢我。 其次,我不是同 性 恋! 最后,你的喜欢我真的是无福消受! “公主的抬爱,顼年受之有愧。顼年不过是个久病之人,前路渺茫,公主还是不必挂在心上。最后…所有人在顼年这里都一样,说的话也不会收回。公主若是觉得顼年有错,要治罪就回阜阳请旨,顼年绝不阻拦。” 容顼年说完直接离开。 “站住,容顼年你给我站住!”慎禾发出一声嘶吼,可容顼年没有丝毫的停留。 慎禾更生气了,大喊一声:“容玉!” 容顼年脚步一顿,就听她说:“我讨厌你!” 慎禾说完就跑了。 容顼年回头看了一眼,给穆昭一个眼神,穆昭点头,跟在身后离去。 第52章 裴贠再次回到宣阳 “容兄,你是这个!公主也不喜欢!”钟灵乂朝着容顼年竖起大拇指。 容顼年翻了一个白眼。 错了,我是为了我的小命! 不过就算对方不是公主,她真的成了一个男的,这种性格她也是绝对不会喜欢的就是了。 说好听是刁蛮任性,说难听一点就是没礼貌,仗势欺人,并且不拿人命当人命的人,这种人在现代简直就是小说里那种恶毒千金,行走的法 制咖,她能喜欢才怪了。 无视钟灵乂的话,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钟灵乂和司空赟才跟着走了进去。 一行人进了清禾县衙,街边上出现了两个和穿着普通的百姓完全不一样的人, 二人盯着进去的几个人许久。稍微矮一点的男人,看了又看,最后纠结的看着自家主子,无奈叹气。 主子来了宣阳后就去县衙见容大人,可听说容大人来了废弃的清禾城,又迫不及待的来了清禾,结果也不进去,就暗处一直盯着人家看,就跟望夫石似的。 虽然吧他们东岳国男风盛行,这容大人也是长得极好的,可自家主子是陛下最疼爱的儿子啊,将来是要继承大宝的,可不能因为好男风的事情被其他皇子抓住小辫子了。 “主子,咱们来了这宣阳许久,别忘了正事啊,该离开了!” 他们这次来并不是来西陵的,而是来天启的。 月国这次发动战争,最先打的并不是西陵,而是天启。 天启作为大陆第三大国,但是只是国土面积比较大,粮食比较充足,兵力却是不行的。所以在月国的攻打下,已经是节节败退,如今十几座城池已经被月国拿下。 眼看就要打到炎阳城去了,他不得不跑一趟。 他的母亲名为赵婉儿,有一个极好的朋友,其实也就是宫里的娴妃娘娘。娴妃娘娘是天启那边送到东岳和亲的,也是后宫里不争不抢的代表,和她母亲关系极好。 母亲临走之前,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子和朋友,所以娴妃就成了娴贵妃,后宫无皇后,她管理后宫。而他们几个人也交给了娴妃抚养。 娴贵妃膝下无子,对他和妹妹极好。 此番回去发现她一直闷闷不乐,之后一问才知道。 她并非是天启的公主,而是天启只有一位公主,受尽万千宠爱。皇上和皇后舍不得公主远嫁千里之外和亲,因而就从大臣家中找一个相貌好看的小姐册封公主代为和亲。 这去和亲,谁都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所以纷纷各种找借口拒绝。不是定亲了就是年纪不到,要么就是长得丑了。 而二品大臣户部尚书有一女儿名叫薛兰,在京城的名声不可谓不好。 长相貌美,又成年了,风华十八,琴棋书画都会,送去和亲东岳那也不会生气,于是圣旨就到了薛家。 薛兰一听打砸了不少东西,更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表示自己不去和亲。 离家那么远,谁知道路上会出什么事?而且娘家在这边,被欺负了都没办法帮忙,她怎么可能愿意呢? 只是圣旨已经下了,无力回天。 不过薛兰的母亲忽然想起来了,薛父曾经有一个乡下的妻子,有一个女儿。之前还来炎阳认亲,不过户部尚书怕她给自己丢脸,就送庄子上养着了。圣旨也没说谁去和亲,因而一家人就想让她代替。 这事也的确成功了。 和亲当天,薛父把薛兰送离了炎阳避避风头,把另一个女儿送上了花轿。 这个女儿就是娴贵妃。 她来东岳之前有个恩人,对她极好,不仅收留了自己,恩人的丈夫还救过她,她答应过会报恩的。只是因为远在千里之外,一直没有机会,如今听到这样的事情怎么也放心不下。 不仅仅是恩人,还有她的养母。 她亲生母亲死后,养母收留了她,后来知道父亲没死,就带着她到炎阳认亲。结果她被骗了送来和亲,养母都不知道。 得知这事后,裴贠也正好有些想见容顼年了,就带着人匆匆来了宣阳,准备看他一眼后再去天启。 闻言,他沉默着,有些不舍。 东岳男风盛行,不少大户人家都有契兄,或者是男妾。就是他几个哥哥都有,他从小可谓是耳濡目染,所以对这样的感情并不排斥。 第一次见到容顼年时他就在想,这样好看的人,若是到了他们东岳,怕是男男女女都会为他沉沦,为他痴迷和疯狂。 后面的相处里,他一直怀着感恩的心,但是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喜欢上这个人了。 离开许久,没有收到一封书信,反观得到消息说月国和西陵的战争,他心里有些担心,如今来看到他安然无恙自然是放心了一半。另外一半,自然是因为月国军队已经兵临城下,怕容顼年打不过。 此时此刻,他根本不想离开。 身旁护卫看出了他的意思,立刻劝说:“主子,咱们还得去天启呢,去晚了到时候炎阳城破,那无论是娘娘的恩人还是养母恐怕都没了。而且这月国已经兵临城下,再不走就走不了了啊!” 他们从临安出发,去天启的炎阳城距离比较近,也不会经过宣阳。主子让人先去了天启,带着自己绕了一大圈来宣阳,这事要是被陛下知道了,怕是要龙颜大怒的。 而且天启边缘地带的城池全部沦陷,靠近荀州这边的也快没了,到时候要去天启就又得绕一圈,就比较麻烦了。 裴贠自然知道,可是他真的放心不下容顼年。 “主子,容大人聪明,有勇有谋,一定会吉人天相的,不用太过于担心。” 许久,裴贠做出了一个决定。 “一晚,再给我一晚上的时间,明天一早咱们就出发,去天启。” 裴贠都这么说了,侍卫还能怎么办呢?只能答应了。 他叹了口气,心里不由得感叹: 要不是知道主子的性子什么样,我是真的很想去杀了那个容大人,有这样能让主子牵肠挂肚,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人可不是什么好事。 第53章 竟然是你 县衙 青青给几个人上了茶,随后退到一边。 “你们怎么会穿着月国人的衣服?” “这个说来话长。”钟灵乂微微叹气。 这事还得从几个月前说起了。 萧晋山晕倒后,钟灵乂就准备单独出城去采草药,但又担心时间会来不及,所以只好带着司空赟一起去了最近的城池购买药材。 结果两个人刚刚一走,城内的奸细就给月国的人通风报信,又在城内散播流言,导致不少百姓六神无主,嚷嚷着让萧家人想办法。 军心也有些不稳定。 萧衡无奈只好稳定军心,用计策把奸细吸引了出来处置。 钟灵乂和司空赟也买了药材,利用特殊办法送到城中,救了萧晋山。 “可是如今城外就是月国五十万军队,把龙虎关围得水泄不通,若不今早想出破解办法,到时候城中大乱,怕是会给敌人可趁之机。”萧晋山叹气。 “表兄,你们出去之后又向溧阳城的守将请求支援吗?” 司空赟叹了口气说:“我和则清跑了好几个地方,可是这些人根本不愿意出手。” 那些人仗着天高皇帝远的,他又是一个“病秧子”,是不可能继承皇位的废物皇子。而萧家军势力庞大,不喜欢萧家比比皆是,上面自然也有人不顾两国战争,希望萧家就此陨灭的,因而没有人会因为萧家和司空赟得罪上面的大人物,个个都避之不及。 就是买药材也是钟灵乂去买的,他出面的话,根本没人愿意卖给他。 因而,他根本就是找不到帮手。 闻言,一位将军愤怒的拍桌:“这些贪生怕死之人真是可恶,若是龙虎关一破,他们能有什么好日子?” “阿衡,你怎么看?”萧晋山问。 萧衡沉默了。 “祖父,我也不知道。”萧衡此时此刻的心情很复杂。 只因为他觉得萧家军的前路毫无希望。 陛下无心朝政,如今朝政都由那些世家把持着。而那些人一向不喜欢祖父,也惧怕萧家威名,之前就处处打压,更何况……在战争爆发之后,上方没有给过一粒粮食,一滴水,也没有任何的军饷。 被困龙虎关这么久,他不相信朝廷会没有收到消息,可这么久了也没有任何援军。他的心被失望替代,更多的则是愤怒。 他们萧家一直镇守边关,为他们守护着安全,让他们能够养尊处优的享受生活,可到头来这些人都恨不得他们死,哪怕因此国破家亡好似也无所谓一样。 可他们难道不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吗? 不,或许知道,但是他们会认为自己能够把握好,能够掌控。 萧晋山也叹了口气。 想他们萧家满门忠烈啊,全都为了西陵埋骨荒山,如今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怎么会不心寒呢。 司空赟看到祖孙二人的模样心里有些难过,还有一些心虚。 司空赟和萧家是一体,如果他坐上那个位置,那么萧家也不会如此举步维艰。可是以前的他从来没想到过,这些人会这样的针对萧家,哪怕可能会导致百姓流离失所,国土流失也无所谓。 如果早知如此,他或许不会是这样的选择。 这场谈话最终没有任何结果。 萧衡还想着怎么突破呢,可忽然间城内开始闹肚子,一开始以为只是闹肚子,并没有在意。可是随着闹肚子的人越来越多,后期陷入昏迷,吐血,这才意识到不对。 钟灵乂查看过后发现这是中毒了,而且这种毒是西陵有名的毒药千机引。 这个毒很容易解,因为钟灵乂手里有师父给他的丹药,可以解百毒的。只是数量不多,兑了水后给重伤都人服用了,其他的就只能配药慢慢救治。 不曾想,萧晋山和萧衡也都开始闹肚子了,钟灵乂给二人把脉才发现,二人竟然也中毒了。萧晋山伤还没好全,身体本来就差,这中了毒后就昏迷不醒了,萧衡让人严加照看,只是没想到竟然还是被人下了黑手。 萧晋山死了。 萧衡和司空赟悲痛万分,势必要查出凶手,可最终也只是抓到一些被敌军蝇头小利收买的小喽啰,幕后之人依旧没有抓到。 萧晋山一死,城内谣言四起,动摇军心民心。 萧衡无奈,只好准备突围。 钟灵乂把转盘拿了出来,对他说:“这个东西是师父给我的,是仙家流传下来的宝贝。默念咒语启动后,可以带着你瞬移到千里之外,萧兄拿着这个用吧。” 萧衡想要拒绝,可是他很清楚,如今自己很需要这样的东西,于是接了过来,诚心道谢:“好,谢谢。待危机化解之后,必定归还!” 因为转盘能带的人有限,而且还有时间限制,最后萧衡带了一百人瞬移出去后,偷袭了敌人大后方,将敌军首领擒获后吸引了一部分人离开。 龙虎关大军撤离后,剩下的一部分还在,萧晋山部下的剩下两个将军带领剩下的军队出门杀敌,把敌军吸引到了同一个城门。不料,不知道是谁打开了一道城门,一部分百姓逃离,一部分在离开时被敌军发现。 最终敌军破城而入,杀了不少百姓,又从后面偷袭两位将军。 司空赟和钟灵乂也一直在帮忙,杀敌。 然而两个人武功不是什么绝顶高手,钟灵乂就把师父给他的所有保命的东西都给使用了,这才换让敌军撤退。 一群人还在劫后余生的兴奋中,一位将军却被另外一位将军给捅死了,军队里的不少人也瞬间反水,杀了自己身边的同伴。然后从袖子里扯出来一根蓝色布袋。 司空赟瞪大眼睛看着那个杀人的将军:“是你!” 那将军嘴角上扬,笑着说:“是啊,是我,二皇子没想到吧?” “你…外祖父对你不薄,你为何要叛敌?” “二皇子误会了,本将自然是不会叛敌的,不过上面有人希望萧家军不复存在。本将家中有父母孩儿,不得不从。” 司空赟脑子里快速思考,想着是谁,可还没等想明白,那将军就冷着脸说:“不过,既然二皇子和钟神医知道了,那就不能怪本将心狠手辣了!” 这是要杀人灭口! “走!” 钟灵乂使出最后一个逃命用的东西,带着司空赟凭空消失了。 第54章 尊嘟假嘟? 随着二人的离开,那将军却被早就埋伏的月国军队直接全部绞杀,龙虎关也就被拿了下来。 萧衡这边,带着人铲除了月国驻扎的军队,但是发现这里的人不是很多,而且大部分是后备人员,像主要的将军啊和主帅都不在。他之前抓住的那个主帅也不是真正的主帅。 他意识到上当了,于是快速回龙虎关去,路上埋伏了月国的一支支援军队,却也损失了一部分人。 钟灵乂和司空赟也很担心他,因而没有离开龙虎关,而是在附近寻找萧衡,却看到了萧衡的马儿黑风。黑风驮着身受重伤的萧衡,好似是要朝着龙虎关而去,被两个人拦了下来。 身后的人对萧衡紧追不舍,二人为了保护他和月国的人展开厮杀。可是二人还没恢复多少,又势单力薄,最后抢了一匹马飞奔离开,一路上如此打打停停,最后进入了这里。 至于萧衡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他们俩并不知道,萧衡也没说。不过大家也能猜到,估计就是里面也有被收买的叛军,一心想要杀了萧衡往上爬。 这让几个人都有些极度无语。 话说,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萧衡作为主将,出了事,他们能在月国手下活着回去拿钱?能活着回去升职加官吗? 怎么想的? 脑子呢? “不过容大人,你竟然速度这么快,这次还好有你,否则我们都得死在这里了。”钟灵乂一双眼睛布灵布灵的看着容顼年。 他师父给的法宝什么的他是能用的全部都用了,要是再没有人支援,那他们真的就得死了。毕竟就算他和司空赟武功再高,经历了那么久的战斗,也已经筋疲力尽了。 他本以为这次死翘翘了,谁曾想峰回路转,竟然在宣阳地界就被救了。 “的确,这也是我很好奇的地方。之前就有收到消息,说是容大人举全城之力修建长城。这样的长城工程量可不小,没有个几年根本不可能完成。”司空赟觉得自己说得还是保守了。 这样的高度,看着也很坚固,宣阳又是绵延的大山,想要把长城修起来,怎么着也需要个十来年吧,她怎么几个月就完成了。 容顼年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态度:“嗯…大概是有神仙暗中相助吧。顼年是准备修长城的,可是百姓们才修了一两个月而已,这长城忽然间就修好了,一夜之间发生的事,顼年也觉得意外。” 钟灵乂and司空赟and萧衡:“???” 三个人都是一脸不可置信中带着一点懵逼的模样,特别好笑。 “公子。”门外陈远走了进来,朝着容顼年拱手,又对其他几个人拱了拱手,说道:“郡主过来了。” “郡主?”萧衡一愣。 他下意识的起身看向门外,却看到司空妤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眼神便情不自禁的跟着她的身影。 司空妤进来后朝着司空赟行礼问好。 容顼年想着自己该怎么问问得差不多了,对方不该问的还没来得及问,司空妤来了,正好是她溜之大吉的时候,于是立刻起身朝着司空妤拱手:“既然郡主来了,几位叙叙旧吧,顼年去给几位安排一下住处。” 她说完不给几个人回答的机会直接开溜。 陈远和穆昭连忙跟在后面一起离开。 青青芙蓉都被留在了宣阳城中照顾容母,彼此来到这边的只有空玄、陈远和穆昭,以及容家军。 府中的人都是刚刚招的,也不多,就打扫的几个,做饭的几个。 容顼年找了管家,让他去安排一下,打扫几间房,然后准备衣服和热水,让几个人后面可以洗个热水澡,后面休息一下。 至于她嘛,坐在凉亭里和穆昭几个人喝着茶。 “刚收到消息,长城二十里外,月国的三十万大军已经到达,驻扎下来。为首的元帅是月国的大将军龙翼,身后指挥出谋划策的军师则是月国的三皇子斯图,最后前锋将军是……”穆昭将得到的资料索性交给容顼年,让她自己看,自己则是说起了别的。 “虽说月国和萧家军这一战也损失惨重,可还是有三十万大军,除去一些伙头军后备军什么的,也会有二十多万人。萧家军可以说一个不剩,只有萧衡一人了。咱们宣阳兵力一向不足,如今满打满算也就只有十万人…… 对上月国,恐怕就是有长城阻挡,也不会阻挡太久。” 容顼年对这样的话并不怀疑。 “起码咱们不会有被困的危险。” 穆昭:“……” 这倒也是,毕竟宣阳县那么大,想要把宣阳困起来,就只围着长城了,三十万大军也不知道能不能够围一圈的。 “听萧将军的说法,萧家军几次求援都无疾而终,若是后续援军依旧不来,恐怕宣阳也有破城的一日。”陈远也担心的说道。 “之所以迟迟没有援军,无非是萧家功高震主,这震的自然不是陛下。”空玄慢悠悠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喝了一口茶。 容顼年意外的看着他,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嘛,你都能够想到这些了。” 空玄:“……” 他只是接触外面的世界不多,并不是愚蠢。 空玄这么说陈远也就明白了过来。 陛下不理朝政,如今都是陈、赵、崔、李四个大家世家把控朝政,他们自然是不希望萧家盛名过大。毕竟萧家可是有一位皇子的,若到时候萧家扶持新皇上位,势力、军心、民心都有,那么没哪里还有他们的荣华富贵。 有些人一旦掌握了权力就不会舍得放下的。 “那这么说来,如今萧家军灭了,那些人为了自己,应该也会派兵支援了吧?那不就不用担心了?”陈远想得很简单。 如今萧家没了,那些人想要坐稳位置,那么就不会看着敌军继续破城的。 “不一定。”穆昭挑眉,看向了正在悠悠品茶的容顼年:“这不是还有一个心头大患嘛。” “啊?谁啊?”陈远摸不着头脑。 容顼年一顿,看向她。 “我虽然很自信,可没你对我这么自信。我不过一个初出茅庐之人,想来也不会太过于引人注目,不至于,真不至于!” 穆昭:“至于,不信咱们打赌?” 容顼年:“???” 尊嘟假嘟? 第55章 再见裴贠 “不赌!”容顼年果断拒绝。 “十赌九输,而且国家提倡禁止黄 赌 毒!”她说完就走了,那速度贼快。 穆昭:“……” 她看了一眼空玄,发现他还看着容顼年,不由得摇了摇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都说老祖宗封建,可谁说的?老祖宗分明放得开得很!” 空玄:“???” 他看向穆昭,她却漫不经心的看着远处,但他怎么感觉这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呢? 穆昭看着空玄那副模样,心下叹气。 不得不说这容顼年还真是男女通吃啊,这一个两个的,谁都喜欢他,啧啧啧…… 她摇了摇头,拿着一块糕点起身离开。 她得去城楼上看着,避免敌军突然偷袭,到时候那些个只是训练却没上战场的人乱了阵脚。若是让敌军进来了,城内还有城楼,可城外的百姓就遭殃了。 届时某个人又要皱眉了。 天色渐黑,白色的雪花密密麻麻的落在地上,刚被清理的院子此时又堆积了一层薄薄的积雪。月色明亮,白雪反光,让这夜晚更加明亮了几分。 容顼年穿着一身蓝色的衣服,披着白色的毛绒披风,大半张脸都埋在毛茸茸的领口里。她坐在屋子里,大门敞开着。 刚倒了一杯茶放在对面,门口就坐下来一个人,她笑着抬头,看着来人并不意外:“下雪了,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裴贠也笑着,半点不客气的端起来一口喝了,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品尝,这才看向容顼年:“你果然早就知道了。” 容顼年笑而不语。 如今系统升级了,她已经能够看到整个宣阳和周边十里的一些情况。因为敌军兵临城下,她就打开了地图,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有些人在县衙外守着。 她一开始想着是不是敌军的什么探子,但系统说是她认识的人。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裴贠了。 “你怎么过来了?”容顼年喝着茶,身子往后靠,一副很悠闲的模样。 按理说他们是敌对的阵营,哪怕如今两国还没有什么动静,可以后总会有利益纷争的时候。容顼年如今对他却没有半点防备,他的心里是开心的。 “路过,就来看看。毕竟世界这么大,下次见面就不知何时了,既然有机会就不想错过。” “路过?” 裴贠点头。 容顼年并不相信,但也没有拆穿,漫不经心的喝着茶。 裴贠想说什么,可是抿了抿唇,最后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喝茶。许久后,他听到了下属的暗号,是在告诉他应该离开了。 他沉默着,看向容顼年,后者也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眼神里似乎在说:有什么事赶紧说,不然可没时间了。 裴贠:“……” 我恨你是根木头! 他心里无语了一下,随后叹了口气说:“如今月国的军队已经兵临城下,但…你我对立,没办法给予太多帮助。但我会给你留……” 他想说给容顼年留下一个暗卫,在宣阳保护她,可是还没说完就被容顼年拒绝了。 “就如同你说的,你我立场不同,你留下一个人或许是好意,但也可能是祸患。我很感谢你如此惦记着我的安危,但并不需要,我会保护我自己的,不必担心。” 暗卫,这样出现在暗处,她一点隐私都没有了。 拒绝就对了! 裴贠想要劝说,可见容顼年坚持,他也只好作罢。 “这样,我把人留在安临,如果你这边有需要,随时让人去找他。那日给你的玉佩就是信物,只要拿出玉佩你提的要求他都会尽全力满足。” 容顼年这次倒是没有再拒绝,已经拒绝了一次,再拒绝一次就不太好了,说不准裴贠还会因此把人留在宣阳。 裴贠见她没拒绝也松了口气。 他起身,看着容顼年,良久说:“此次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容玉,你可要好好活下来,咱们来日再见。” 容顼年点头,起身,朝着他拱手:“也希望你一路顺风,达成所愿。” 裴贠笑了笑,转身离去,身影几个跳跃就离开了县衙。 她走过去想要把门关上,却发现空玄站在不远处,和她的视线对上。 她动作一顿,问他:“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阿玉不也同样没有休息吗?”他走了过来,雪落了一些在他的肩膀上和细碎的短发上,很快又融化了。 他转身,和容顼年站在一起,目光落在裴贠离去的方向:“那是之前的那位主簿?” “嗯。” “据说他忽然失踪了,是怕慎禾缠上。如今慎禾已经离去了,他回县衙也需要如此偷偷摸摸吗?” “谁说他离开是因为慎禾?”容顼年是诚心发问的。 裴贠离开大家都知道,容顼年说的明明是他家里有事需要回老家去了,怎么是传出来的是这样的话? “百姓们都是这样说的。” “哈?” “据说,慎禾公主当时特别喜欢他,结果他喜欢大人您呢。” 容顼年翻了一个白眼:“你过来不会是担心我清白问题吧?” “然也。” 容顼年无语,指着回廊,那个方向是空玄住的地方,她说:“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空玄笑了,“好的。” 他说完就走了。 容顼年也转身回了屋子里,然后快速关门上床,把我自己裹成一团。 这冬天也太冷了,坐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都要成冰块了,也亏得还有内力御寒,否则她觉得自己会是第一个被冷死的穿越人士。 说出去都不好意思。 裴贠离开后和下属们汇合,回头看了一眼县衙,似乎透过了层层屋舍,最后看到了容顼年。 容玉,你可一定要活下来。 如果实在不行,就不要坚持,你的命更重要! 他太清楚了,容顼年这个人的性格,她一定会和月国的人死磕到底的,就为了保护百姓,也为了守住这方领土。 可如今宣阳人手不够,她怎么守? 他得到的消息是,西陵没有任何援军前来,他们只能打单独斗。 “主子,咱们该出发了。” 下属见他发呆,忍不住提醒。 裴贠点了点头,收回目光,和下属们一起离开。 第56章 赠兵书 月国军队驻扎后就整整七天没有任何动静,但容顼年等人半点不敢大意,白天晚上轮流换班守着,以防偷袭。 第九日的时候,下了小半个月的大雪终于停了。 一眼望去,整个世界都是银装素裹的,城内城外都有堆积着很多的积雪。一大早的百姓们正在城内扫雪,容顼年走在街头,看着原本死气沉沉的城池,如今多了许多的百姓。 他们的眼里只有对生活的希望,却没有多少害怕。 “哎哟,对不住对不住……唉,大人!”一位在自家门前清理积雪的大妈,没有注意到前方来人,直接铲雪而起,那雪泼了前面人的一身。 她连忙道歉,丢下东西看过去,才发现是容顼年,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立刻就要下跪:“是老妇不长眼……” 容顼年把她扶了起来,摇了摇头:“不必介怀,也没弄脏衣服。” “这…大人,老妇不是故意的。” 容顼年笑着摇了摇头:“我也有责任,是我没看路,你忙吧。” 她说着继续向前,很快就来到了城门。 城门是开着的,但是并没有什么人进进出出,只能看到一些人在外面铲雪。 这里的百姓大多都是前方因为战争逃难过来的,在宣阳可以说是没有任何落脚之地。容顼年安排他们进城住下,每天有吃的有喝的,自然就想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报答。 容顼年只是看了一眼就上了城楼。 除了巡逻的士兵,容顼年还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萧将军这么早?” 萧衡回头,看见是容顼年后莞尔一笑,朝着容顼年抱拳,容顼年连忙回了一个拱手礼。 她走了过去,萧衡也看向远方,只见太阳缓缓升起,东边的方向被金色的光辉笼罩,白色的雪也变成了金黄色,像是在沙漠里看见了漫天黄沙。 “闲来无事就想来看看。对了,容大人,听闻你组建了一支军队?” “是有这事,只是时间不长,如今只有几万人,训练也不久,想要直接上战场,恐怕难。”容顼年也是忧心忡忡的。 几万人对上对面三十万大军,那无疑是降维打击,这宣阳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 萧衡也微微蹙眉,显然是想到了这一层。 容顼年看着身侧的少年将军,不由得让她想到了历史上那个惊才绝艳却英年早逝的少年将军,便开口问:“将军,你认为打仗讲究方式方法吗?” “容大人这话怎解?” 容顼年只是想到了之前听老师说起来的一件事。 以前的人打仗其实都是很遵守规矩的,就是你方叫阵,我方应敌,输了的能撤退就撤退,不能就死在战场上。如果叫阵,对方说今日不打,那么也就不会打了,改天再约。 后来出了不按套路出牌的“孙子兵法”后,打仗就没有那么多规矩了,各种套路接踵而来。 按照她那个时代的历史轨迹,孙子兵法已经出来了,可这个时代还没有。 她觉得萧衡这么厉害,如果有兵书的话,想来应该会如有神助,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 不管如何,她还是把选择权交给了萧衡,毕竟小不小人的不说,能够保护住一城百姓,让其他城池不再遭殃,就好。 现代的字和这里的自然是不一样的,容顼年连夜抄录了一份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没有备注名字。这会儿放在背包里,她假装在袖子里拿了出来,交给萧衡。 “这里有本兵书,将军看看。” 萧衡接了过去看了起来。 ?开篇就是一大堆的理论知识,其中包含了不同的战术和计谋,这些计谋不仅适用于军事领域,也被广泛地应用于政治、经济、商业等各个领域。 后面就是不同的计谋案例,还有详细的介绍,包括适用于什么样的场景里等等,萧衡一时间看得入迷。 直到很久之后,听到容顼年的声音,他才回神。 “将军觉得如何?” “这书是容大人所着?” 容顼年摇了摇头:“前人所写,顼年抄录时加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很妙,是从未有过的思路。” “将军觉得有这本书,再加上敌军的布控图,以我们微弱的兵力能够对付月国三十万大军吗?” “容大人有办法知道敌军的布防?” 容顼年想到了系统点了点头。 萧衡看着她,沉默良久说:“即便如此,我也不能确定,毕竟打仗不是过家家。战场上风云变化,稍有不慎可能就会一败涂地,但如此也大大增加了我们的成算。” 容顼年明白。 萧衡不熟悉容家军,而他姓萧,容家军又是没上过战场的,他不敢能够和他们有默契,容家军能够全部听他的。 战场上最怕的就是意外,若有一人违反,可能就会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可是她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她能够买火药,可是火药提早到来真的好吗? 西陵如今没有统一的想法,那只是因为平治帝没有这个心思,可他这个皇帝能当多久呢。新皇登基,有了这样的大杀器,真的能忍住不扩大领土,完成统一吗? 到时候苦的还是百姓。 二人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 “大人可真是让我好找。” 听到声音,容顼年二人回头,就见身穿一身淡青色的上官秋容走了过来。 不对,他被取了上官的姓氏,如今姓秋了。 “你怎么在这儿?” 秋容走了过来,朝着萧衡行礼:“草民秋容,见过萧将军。” “起来吧。” 秋容点头,起身,这才看着容顼年,回答她的问题:“原是带着妹妹想在乡下了此残生,但前不久官差前来通知,让我们远离城郊,尽量朝着城中靠近,我便知道出事了。 这不进了城,得知月国军队已经兵临城下。深知大人如今正是用人之际,秋容会一些医术,也会一些武功,想来看看,有没有能够帮上忙的地方。” 如今的确是用人之际,无论是哪里都需要人才,容顼年没有拒绝,于是笑着点头:“你愿意来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我让穆昭给你安排吧。” 秋容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匆匆骑马而来,见容顼年在城楼上,进了城翻身下马上了城楼。 第57章 斯图叫阵 “大人,将军,月国人在叫阵,点名要大人您出去应战。” 听到这样的消息,容顼年和萧衡对视一眼,随后一同前往了长城那边。 到达时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路上的积雪已经融化了,山上却还在是白雪皑皑,偶尔听到树枝断裂和冰块落地的声音,在长城上这样的声音越发明显。 容顼年上了城楼,看向下方。 就见下方三十米外有三个人骑着马,为首的男人正是那天和容顼年有过一面之缘的月国将领。他们身后二十米的距离处,密密麻麻的都是人。 前方有二十多个人骑着马,手里拿着兵器,还有两个人举着旗帜,身后跟着步兵,看样子莫约有上百人。而左右两边和中间都有一辆木车,上面放着攻城锤。 攻城锤也称为攻城槌,是古代用来撞击城门、城墙以破坏敌城的钝器。 通常由一根巨大的桩固定在四轮车上,通过巨大的惯性通过桩头冲击城墙或城门,以达到攻破城池的目的?。 “来人可是容大人?” 中间那人开口,说的话有些不太规范。 容顼年这才想起来,古代的官话还没有怎么普遍,所以除了士族弟子们,来自五湖四海,需要在一起读书,因而学的官话。否则一个地方就有一个地方的方言。 容顼年接触的人大部分都是读书识字的,说的自然是官话,普通百姓也就在街上打招呼,偶尔和她说几句话,也不难懂。又或者是系统的原因,她对宣阳的话基本上都没有不懂的。 如今对面的人是其他国家的人,口音不一样。 他说的是官话,可大概是不常说,说的不太标准。 “正是本官,想来你就是月国三皇子斯图。” 这段时间,萧衡他们和容顼年等人科普了一些关于对面敌军的阵容,还有说了一些重要的人员。 月国这次的元帅是月国的一位侯爷,名字叫巴图尔,年纪在五十岁左右,长得很魁梧。 军师就是月国的三皇子斯图。 月国的人一向是没什么规矩可言,尤其是私生活方面。女人在月国那就是属于物品,根本不被当人看,因而女人没有绝对的权利。(请不要代入任何一个国家,古代的也不是,因为这本来就是架空的时代) 一女多夫是常有的事,但不是说这女的是多优秀,而是说明她地位低,谁都可以跟她生孩子。因而月国的一些关系很乱,根本说不清楚,哪怕是皇室也是如此,因而月国之前内部战争也很严重。 这斯图也是例外。 他的母亲因为过分貌美,因而被她的父亲跟人换了牛羊,但那个人却被她亲手杀了,就这样她也辗转到了很多人手里,但每个人都会都被她杀了。最后这事被月国皇帝看中了,就带进了宫。 她凭借自己的美貌还有才学,笼络了皇帝的心,稳坐后位。并且以一己之力,改变了月国不少人女子的命运。 月国人不少想对她除之而后快的,她每次都能躲过去,再利用这事给月国皇帝带来一些利益。因而,月国皇帝独宠她一人,并且对她所出的斯图更是无比宠爱。 月国人都心知肚明,斯图将来就是月国的新皇帝。 这一次月国军队指挥一切听巴图尔,但实际听的是斯图的命令。 而这位斯图,从小被母亲教养,他不仅心狠手辣、而且谋略、武功都不弱。萧家军全部覆灭,一半是因为那些世家,一半也是有他的原因。 萧衡不止一次和容顼年提起,小心这个人。 如今看到这人,总感觉他那双水蓝色的眸子里有寒光。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看来容大人是对在下有过了解的。同样的,在下也知道一些容大人的事情。听闻容大人武功高强,在下今日前来,便是想讨教一番,不知容大人可否给这个面子?” 闻言,众人纷纷看向容顼年。 “不可。” 秋容摇头。 容顼年没有说话,就听下面的人说:“放心,今日只是你我二人的比武,在下可以保证,无论输赢,只是你我二人的事情,双方的人不可插手。 容大人,你可敢应战。” “有何不敢?”她说着就要有所动作,被穆昭一把拉住,对上她的眼神,莞尔一笑:“放心。” “小心。”萧衡也说了一句。 容顼年点了点头。 她可以从城门上一跃而下,但还是没有选择装逼,而是从城门处走了出去。萧衡等人也站在城门的地方,担忧的看着她。 离得近了,双方的模样倒是更加清晰了一些。 容顼年心想,这个古代的人还真是长得好看,她穿越过来,大多数认识的人都好看,哪怕是普通百姓也就是普通或者是一般的,大众长相,说特别丑的还真的不多。 就是缺点吧,太矮了。 能够达到一米七五以上的男子太少了,而眼前这个一看就有一米八五以上,感觉有一米九了。 她一个一米七几的身高,在人家面前真的不够看。 斯图也看清楚了,之前就觉得这人瘦小,没曾想近距离看更是瘦小,和他们月国一些女人没什么区别了。 “怎么比?” “不用武器,就比摔跤。” 容顼年翻了一个白眼。 “不比。” 斯图:“……” 没想到容顼年立刻拒绝,他后面的话立马咽了下去。 “你们月国善摔跤,而且你人高马大的,我一个病秧子,力气不如你,必输无疑,不比。” 斯图:“…好吧,你说比什么?” “你叫我比武,你说。” 斯图:“……” 你们中原人说话真的是一点都不讨喜! “那就比武,得罪了!” 他说完翻身下马来,帅气的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丢在马背上,随后摆开架势。 容顼年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她怕冷,可不敢学。 下一秒,斯图飞身而来,一拳直奔她的面门。容顼年一个侧身避开,反手拉着他的手就来了一个过肩摔。 斯图倒下去的同时一把拉住她的衣服,她也往地上摔了下去,就地一滚,两个人面对面而站。 “说好不摔跤的呢?” 容顼年:“……不好意思,下意识反应。” 她说着,手指并拢为刀,对着他的脖子而去,斯图偏头躲开,容顼年的手又退了回来,他只好往后一缩。感觉到肚子那边有掌风,他脚下用力人也飞了起来,一个旋转,同时躲开了所有的攻击,落在了不远处。 他选择化被动为主动,冲了上去。 第58章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带兵打仗容顼年是真的不行,但是打架还是外行的。 现代的时候自然是没架可以打,可来了古代她可不缺架打,称不上老练,但也不是新手小白。再加上武功也不错,对上斯图狠辣的招式,她也能够游刃有余的见招拆招。 城门处的人也都纷纷担忧的看着容顼年,怕她吃亏。 尤其是萧衡,容顼年给他的感觉就是文文弱弱的,很像是那种别人打架,她用嘴皮子给人家讲道理的形象,这打架…… 谁曾想她打架一点都不弱,面对斯图的攻击处变不惊的见招拆招,还能抓准时机反击。 这让他对容顼年的认知又多了一些不一样的。 正想着,二人以拳对掌,同时退后数步。 斯图心里暗暗惊奇。 在他收到的消息来看,这个容顼年就是个病秧子,有点聪明,而且爱民如子,没想到啊,武功竟然也很不错。 容顼年咳嗽了两声,从袖子里拿出帕子,装模作样的放在嘴唇下掩盖着又咳了两声。看向斯图时,嘴角挂着笑:“三皇子武功很厉害,容某钦佩。” “容大人谦虚了。” “你我这样打也不是什么办法,不如全力一击,分胜负如何?”他忽然间开口提议。 容顼年挑眉。 正如她意。 她身体有一个无法逆转的bug在,以至于长时间使用内力就会咳个不停。虽然对身体没什么影响,可是一天到晚咳嗽别人不烦自己都要烦死了。 而且咳多了影响嗓子。 她感觉自己都要变成烟嗓了。 能够一招解决,当然好了。 她敛下眼眸,点了点头:“好。” “请。”斯图说着摆开架势,容顼年没动。 他冲了上来,容顼年也没动,只是手中暗暗蓄力,在斯图一拳打过来的时候挥出一掌对上他的拳头。 几乎是瞬间,斯图就飞了出去,足足十几米才停了下来,容顼年也退后两步。 她看着斯图飞那么远只觉得震惊。 她的武功每次用到几乎都是对付一大堆人,今日难得和一个人这样打,让她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和他们之间的差距。 很好,她是属于高手中的高手了。 “三皇子!”月国人惊诧,连忙去关心斯图,他抬起手拒绝,随后抬眸看着容顼年。 她她现在不远处,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一张惨白的脸淡漠,眼神元波,只是在他看过去时掩唇咳嗽了两声。 还是他低估了这个人的武功,一个病秧子竟然这么厉害! 他朝着容顼年抱拳:“是我输了。” 说完翻身上马,带着人离去,没走多远就吐出一口血来,人也晕了过去,直直从马背上掉落。把身边的人吓得不轻,连忙下马,确定人还活着,着急忙慌带回去救治。 容顼年看到这里,挑了挑眉。 原来我这么厉害的吗? 她转身往回走,一群将士欢呼雀跃,萧衡也是一脸笑意,只有穆昭和秋容一脸的担忧。 “没事吧?” 穆昭快步上前,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一个汤婆子放在容顼年手中,让她冷冰冰的手有了一些暖意。 她们都很清楚,容顼年这身体有多不好,动一次武相当于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程度。 别看斯图伤成那个样子,容顼年却面不改色的,可不知道对她身体有多大损伤呢。 容顼年摇了摇头,在穆昭要开口说其他的时候打断了:“进去吧。” 她率先往里面走,其他人跟在身边,守卫才将厚重的大门缓缓关闭,隔绝了外面的情景。 “容大人武功竟这般厉害,见周钦佩至极。” 学院学习的时候除了会学四书五经之外,还会学为官之道,君子六艺等。所以只要是士族子弟,多多少少都会一些武功,只看好不好了。 有的只是会一些花架子,中看不中用,有的尚且能文能武,其中一部分是佼佼者,但这一定是家中请了武术教习。书院里教的并不会太繁杂,自保都难。 他想着容顼年身体不太好,恐怕也就在学院里学了一些自保,所以在她要出去应敌的时比较担心的。但没想到,容顼年武功竟然这么高。 他在想,恐怕是自己也不一定能够打得过吧。 容顼年笑了笑,谦逊开口:“萧将军过誉了,咳咳咳……” “我看看。”秋容不由分说的拉起她的手号脉,发现她的身体又多了一些损伤,恐怕需要补一两个月才补得回来,顿时拧眉看着容顼年:“大人,宣阳如今还要仰仗您,您还是爱惜一下自己吧。” “情势所迫,迫不得已!” “晚上看雪也迫不得已?”秋容拆穿。 容顼年震惊。 “你们医者都这么厉害的吗?”她在现代时刷到过这样的视频,说是中医号脉,什么都能看出来,堪比算命一样玄幻。她也是半信半疑的状态。 自己学医后,可能是没有什么天赋吧,她能看出来的不多。 但医术好的人这么牛 逼的吗? 这都能知道? 她顿时有些心虚了,不自然的抿了抿唇。 秋容淡淡收回自己的手,什么也没说。 容顼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那个…也不能怪我,主要是这从小没怎么看过雪。” 她一个南方人,一年到头很少见到雪,原主作为陈州人士,也没怎么见过雪。所以忽然间下大雪了,她自然惊奇,兴奋得睡不着觉,要么看雪,要么在别人不知道的时候出去玩一下雪的,已经很收敛了。 她想堆雪人都没堆呢。 作为北风人的穆昭不理解,冬天都能看到雪的秋容和萧衡也不理解。 “你们南方人对雪的执念真深,连身体都不管了。”穆昭默默吐槽。 容顼年:“……” “容大人,这位兄台说得不错,你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毕竟宣阳百姓需要你。”萧衡这话是出自真心的。 如今的朝堂,少有这种官员了,他真的不愿意见到这样的官员死去。 容顼年耸了耸肩:“行行行,那么本官这就回去了。 穆昭,秋容要入伍,你就看着安排吧。至于萧将军,你我都不懂带兵打仗的事,有事和他商量吧。” 穆昭点头。 容顼年翻身上马,朝着清禾城而去。 第59章 纳兰成玦 容顼年骑着马朝着清禾城赶去,却在途中碰到了一群黑衣人,她立刻拉住缰绳,马儿高高抬起前腿,两秒后落地,在原地转了一圈打着响鼻。 容顼年还想,这是哪方人马要自己命来了,结果为首的一个人朝着容顼年抱拳行礼,开口说:“容大人,我家主人有请。” “你家主人是谁本官没兴趣,也不想去。” 男人闻言并不生气,接着说:“容大人放心,我等不是来杀大人的,只是有一个合作要和大人商谈。我家主子为表诚意,特意赶来一见,请。” 容顼年看着他们,发现他们的确没有散发恶意,再打开系统,发现不远处还有几个人,想来就是他们的主子了。 想了想,没有拒绝,翻身下马,那人立刻在前面带路,其他人让开一条路,其中一人去牵住她的马儿,跟在后面。 清禾这边基本都是少林,也有很多水源,可谓是山清水秀,风景宜人。只是入了冬,不少叶子不是掉了就是泛黄的,稀稀疏疏的挂在树枝上。 道路上的积雪已经融化,柏油路上被踩了一些带着黄泥土的脚印。跟着脚印走过去,进入一条小道。这里有一汪水池,旁边栽种了一些树木。 小路没有铺设水泥或者是柏油路,还在是泥土路。路面两边厚厚的一层雪,但中央的位置雪已经融化了一部分。小路不知道被多少人踩了,有些泥泞。路的尽头是一座八角亭,亭子外面站着四五个黑衣人,亭子里坐着两个人,站着一个带刀侍卫。 坐着的人其中一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大氅,头发全部束起,用一顶黑色的竖冠盘起,留了两根发带,他背对着容顼年不知道什么模样。另外一个,穿着一身天蓝色的衣服,披着一件白色的披风,头发半束发,用簪子挽住一部分。 他面容虽然比不得空玄等人,可是却也是难得一见的好容貌。星眉剑目、浓眉大眼,有一些比较像少数民族的长相。 二人面对面而坐,正在下棋。 “主子,人来了。”前面带路的人没有进去,而是在外面抱拳弯腰行礼,说完后朝着容顼年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见此,对面坐着的蓝色衣服的人也起身,朝着容顼年拱了拱手。 行的是文人礼节。 容顼年看着他,半点不像是读书人,于是又什么都没说。 “容大人竟然是临山书院的学子,想来棋艺不差,看看此局何解?”坐着的黑衣人忽然开口,让容顼年把视线看向了他。 他也抬头看着她。 容顼年心里只有一句握草。 眼前的人长得可真真是好看,皮肤是属于那种不是很白也不是很黄的状态。他的脸棱角分明、线条流畅,鼻梁高挺,嘴唇有些薄,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充满了深情。他的眸子不是黑色的,带着一些棕灰色。 容顼年觉得他跟娱乐圈里天涯四美之一的宽哥是一挂的类型。 她暗暗咋舌。 都说古代的人长得丑?可哪里丑了?这个古代的人长得真的是太好看了! 这个古代风水很不错,养帅哥美女! “你长得倒还挺好看的。”容顼年不是什么社恐,也不是什么社牛。但是吧,她看到好看的都会心情好上很多,不由自主的就话多。 她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惊艳男子并没有错过,闻言更是嘴角扬起一抹笑来。 “你是第一个觉得我长得好看的人。” “怎……”容顼年想说怎么会呢,这么好看的人,别人觉得不好看是眼神有毛病吗?但话到嘴边才想起来,这个时代对应的是南北朝时期,所以在大众审美里,他这种大气,比较有攻击性的,还有空玄那种有点清冷,带一点“瑕疵”的都是不好看的那一挂。 雌雄莫辨的长相和男生女相的长相特别受欢迎,类似于她这张脸。 她摇了摇头。 她的审美比较广泛,单看五官的结合等,总之像这几种的都能接受,反而有一些比较娘里娘气的接亲不了。 她坐了下来,问:“管我第几个的,你找我有什么事?” 容顼年这话一出让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倒不是这话有多冒犯,不得宜,而是她说话的口气,特别糙,和她这张脸和姿态太过于违和,几个人都懵了一下而已。 啊?反差这么大的吗? 刚才一副清风朗月的文人墨客形象,这会儿忽然就像是舞刀弄棒的浪客。 好割裂啊! “不急,不如陪我下盘棋。” “我和你关系很好吗陪你下棋?你谁啊?”刚才我就是被美色所迷,现在清醒了,谁给你脸啊! 容顼年不善的看着他。 毕竟自己走得好好的,忽然间窜出来一群人,说是要和你谈生意。不愿意还要再说一遍,态度强烈不说,来了吧也不直接说,反而拐弯抹角的扯其他的,是个人都不高兴吧? 闻言,男子歉意一笑,朝着容顼年拱了拱手,说:“是在下失礼了,忘记表明身份了。” “主子……”外面的那个黑衣人立刻出声阻止,他抬手表示没关系。 容顼年看着他的手,感叹一句,真不错。 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一副淡淡死人感。 “在下姓纳兰,名成玦,字几许,家中排行第五。” 容顼年在脑子里思索一番,很快就有了答案。 纳兰这个姓氏是楚国的皇姓,除了楚国皇族,无人用这个姓氏。 而排行第五,按照他的这个年纪不会是皇子。 楚国的皇帝年纪不大,只有三十多岁的年纪,膝下并没有太多的孩子。最大的也才十岁不到,而眼前这个看着就二十多岁了,所以不能是皇子,而是王爷。 “原来是楚国的成王殿下,失礼了。”她嘴上这么说,却没有半分动作,可见十分敷衍。 也是,毕竟按照关系,两个国家目前不是敌对的关系,但将来兴许是呢,没必要太礼貌。 “在下已经告知身份,不知容大人可否陪我下一盘?” 容顼年莞尔一笑,甜甜的说:“不能。” 纳兰成玦:“……” 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第60章 看看他们会不会独坐高台 “在下棋艺一般,如果成王千里迢迢来此,只是为了这事,那么本官就恕不奉陪了。” 容顼年说着起身就要离开,却被黑衣人挡住了去路,她满脸不悦,准备强行离开时,却听纳兰成玦冷哼一声:“没眼力见的东西,你们那三脚猫的功夫,拦得住吗?” 容顼年瞬间转头,就对上了纳兰成玦的笑容。 她说:“看来宣阳发生的事情,都是成王在后面推波助澜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纳兰成玦没有否认。 他笑着起身,回答:“自古以来钱帛动人心,本王不过是多给了一些银子,是他们为了内心的私欲才做出那些事,与本王何干?” 容顼年心中冷笑一声。 真是一个好借口。 她倒是有些不明白了,他一个王爷,不在上京(楚国首都)谋算,却跑到他们西陵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搞这么多事情是为了什么? 总不能是闲的没事做吧? “不过的确是容大人添了麻烦,本王赔罪便是。” “你在背后谋算,害了那么多人,想要做什么?总不能是为了飘渺虚无的灵丹妙药,希望能长生不老吧?” “这个……是秘密。不过大人想要知道也不是不行,不如你和本王合作,届时本王定当知无不言,如何?” “不如何!”容顼年说着忽然间朝着纳兰成玦而去,但身旁的男子瞬间出手,从腰间抽出来一把折扇,撑开折扇挡住了这个攻击。 他将折扇一横,只听咔嚓一声,折扇的几根扇骨打开一个小洞。声音很小,容顼年也听到了,便明白有暗器,于是朝着后面一仰,脚勾住了石桌子一角,双手展开,后仰一百多度。 扇子里飞出来了十几根银针,从上方飞了出去,落在了远处的几棵树上。 侍卫也瞬间抽出手中的刀,朝着容顼年砍了下来。 她脚下腾空,踢了桌子借力,人就飞了出去,在出亭子时一个后空翻,躲开了几个黑衣人的攻击,最后后退飞行,脚尖勾住一棵树,挂在树上。 她嘴角扬起一抹笑,眼神玩味。 下一秒,几个黑衣人正要有所动作,忽然间觉得心口发疼,只要一运功就觉得浑身都疼,全都跪了下去。 亭子里的侍卫却没有丝毫影响,借助亭子的柱子朝着容顼年飞了过来,一刀砍了下来。容顼年快速躲开,那棵树瞬间被砍下来一大截。 容顼年刚落在地上,那男人的折扇就飞了出来,她偏头一躲,折扇擦着脸过去。男人飞快而来,一把接住折扇,反手握着折扇朝着她大动脉割来。容顼年侧身,一把抓住他的手,不等有什么动作,侍卫飞了过来又是一刀砍下来。 她一个用力,将她和男人互换位置,刀眼看就要砍在男人身上。他瞬间甩开容顼年,自己一个侧翻躲开。 侍卫的刀一横劈了过去,容顼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手套戴在了手上,一把握住了刀。强大的力道震得她的手有些发麻,倒是并没有受伤。 侍卫愣了一下,没想到容顼年敢徒手接白刃,而且一点事都没有。 他用力往前推,容顼年就跟着步步后退,直到退到了水边,眼看就要掉了下去。她脚尖一点停了下来,不等回击,男人的招式劈了过来,她弯腰躲过,同时一个后踢腿,直奔侍卫面门。 侍卫立刻拿刀挡了一下,却还是被力道踢出去一大段距离。 容顼年顺势一个侧身翻转,躲开男人的折扇揽腰,人却往水下栽去。她快速反应的丢下去一根干枯的树枝,树枝浮在水面上,她稳稳的踩在树枝上看着亭子里的人。 他阻止了还要有所动作的两个人和听到动静赶过来的其他黑衣人。 几个人打了这么久,他却一动不动的淡定喝茶,这会儿才停下来,看着容顼年,笑着说:“容大人的武功的确厉害。我身边这两位,武功都是数一数二的,容大人对付他们却游刃有余,不落下风,本王佩服,佩服!” 说到最后他抱拳表示自己真的是很佩服。 容顼年没动,依旧稳稳的站在树枝上。 他起身,看着容顼年:“西陵如今已是千疮百孔,内外都已经腐败了。本王不过是让它的腐败展露人前而已,容大人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更何况,本王也没有恶意,只是想拉拢容大人你罢了。毕竟像你这样的人才,西陵不会珍惜的,倒不如跟着本王,说不定还能成就一番大事业呢。” 容顼年没说话。 纳兰成玦摇了摇头,无奈道:“看来容大人是不信了,不过没关系,咱们可以拭目以待。 如今月国的军队兵临城下了,容大人且看他们是不是还会独坐高台,看看你的坚守是否有用! 本王很期待你知道真相时的模样,也随时欢迎你的加入。” 他说完拱了拱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容顼年抿了抿唇,随即什么也没说,转身飞身离去。 越过湖泊,稳稳落在了飞云的马背上,拉着缰绳朝着清禾城池而去。 “王爷,就这么让他走了?”侍卫将刀归鞘,有些不解。 “不然呢,你我二人联手都打不过他,不让他走,咱们全死这里?”纳兰成玦还没回答呢,一旁的男人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不屑的看了一眼侍卫,冷冷地说了这么一句。 他感觉得到,这容顼年分明没有出全力,所以二人联手勉强能打一个平手,她要是用尽全力,他二人打不过,那么谁来保护王爷? 恐怕全都得交代在这里。 纳兰成玦点头:“是啊,是本王低估了他的武功,不曾想年纪轻轻的竟然这样厉害。” “那之后怎么办?”王爷不是一直想要把容顼年拉拢吗?如今闹成这样,恐怕有点难了。 纳兰成玦背着手,目光看着容顼年离开的方向说:“上京那边是时候回去了,等不了那么多了。忆卿,你留下,毕竟这容大人着实有趣,一定要收入麾下才是。” 被称之为忆卿的男人点了点头。 “她很快就会知道,西陵的这些人只有自己没有百姓,他容顼年的死活更是不在乎,他会明白,谁才是更好的选择!” 他眼底的情绪翻涌,语气笃定,好似无比自信,容顼年一定会投靠他一般。 第61章 会有援军的,对吗? 清禾城 容顼年快马加鞭回了城内的县衙,如今这里已经更名为统领府。 她翻身下马,守门的士兵立刻过来牵马,她大步走了进去。 大厅里坐着几个人,分别是司空赟、钟灵乂、空玄、司空妤几个人。 她朝着司空赟和司空妤拱手行礼,随后问:“怎么都在这里?” “今日一早你和萧衡都不见了,大家有些担忧。听说是长城那边出了事,是敌军攻城了吗?”司空妤担忧的问。 容顼年摇了摇头:“并非。” 她简单的说了一下经过,几个人表示明白了。 “阿时,奏疏呈上去了吗?” 空玄说:“月前就已经让人送出去了,按理,也应当到了阜阳城。” 容顼年蹙眉。 边关急报,不需要一层一层往上递进,只需要快马加鞭的送到京城吏部即可,按道理只需要十来天就能到达阜阳。可是这都过去了半个月了,竟然还没有一点消息吗? 虽然可能会晚几天,但容顼年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尤其是想到纳兰成玦的话,心里就更加忐忑了。 这些士族官员真的会不管百姓死活,不管国土流失,只为了自己的利益吗? 可是对应她那个时代的南北朝,她觉得会。 只希望这里不会是这样的,否则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又要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见容顼年脸色不太好,钟灵乂便立刻安慰:“或许是路上耽搁了,又或许是安排人需要时间,再等一些时间,不用着急的。” 这话一出,司空赟和司空妤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作为皇室,他们最清楚京城的那些人是个什么德行。 那些人只是在乎自己的利益,从不在意别人生死。 在他们看来,普通人的生命和猪狗没什么区别,可以随意宰杀,死了也就是死了,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一座城池没就没了,如果一座城池能除掉一个碍眼的,阻挡他们去路的人,那最好了。 可他们却不清楚,在两国利益之中,个人的利益是最不能看重的。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前线出了什么差错,他们还能坐在那个位置,还能继续过着富足的生活吗? 容顼年摇了摇头,没在意钟灵乂的事,往里面走去。司空妤想了想,跟在后面,在花园里看到了容顼年, 她走了过去。 “援军不会来了,对吗?”容顼年问。 司空妤抿了抿唇:“我不知道。我已经给皇伯父写了书信,若不出意外,再有三个月,援军会来的。” 但出了意外会怎么样她没说。 容顼年自然是听明白了,心也彻底死了。 看来京城里的那些人不达目的不罢手。 司空妤也知道很可能会出意外,但总要试一试。 她的父王倒是有十几万的士兵,可是月国的人兵分两路,如今陈州那边也不太平,她父王带兵镇守边关,无法赶过来支援。 宣阳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两个人什么也没说,而是不约而同的看着蔚蓝色的天空。 — 夕阳西下,月亮悄悄的爬了上来,容顼年却根本睡不着,在思考着要不要拿出来火药。 她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历史怎么样的,但她明白,如今这个时代正是乱作一团的时候。每个君王都有野心,想要一统,并且没有仁爱之心,百姓的命对他们来说根本无足轻重,犹如蝼蚁。 若是拿出来了,她有信心,西陵必定反败为胜。 可……西陵的君王、皇子,真的能够用它来守护百姓吗? 正思考着,容顼年忽然间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动静,她瞬间站了起来。 下一秒,一支箭矢划破长空而来钉在了门口的柱子上,入木三分,箭羽还在微微颤抖。容顼年打开房门,就看到这样的场景,顺着方向看去,就见一个黑衣人收了弓,转身就要离开。 不曾想,他一个转身,一道白色身影就飞了上来,二话不说就直接动手。紧接着,房顶上又出现了几个人,将他团团围住,确保他没办法离开,但没有动手。 容顼年收回目光看向柱子上。 黑色的箭上绑着折叠起来的纸张,她将箭矢拔了下来,取下纸张打开,上面只有一行字。 明日午时醉春楼二楼春色满园。 只有一个地址,没有署名,也没说让她去做什么。 醉春楼以前是上官家的酒楼,因为疫情的事情后酒楼自然也就关闭了。如今大部分百姓百姓入城,容顼年把他们安排的都是居民房,至于铺面全部都是空着房的。 醉春楼也是如此。 容顼年收了纸条,心里想着是纳兰成玦送来的还是其他人呢? 她抬头去看,就见空玄提着黑衣人飞身下来,司空赟等人紧随其后。 司空妤也没睡,不会武功的她没有发现黑衣人的到来,但是却听到了打斗声。于是乎立刻披了一件披风走了过来,就见空玄把人丢在了地上,其他人也从房顶飞下来的场景。 “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只是听到有人夜闯,起来查看,周主簿已经和人打起来了。”司空赟说。 “信使罢了。”容顼年摆了摆手,从屋檐下走了下来,来到黑衣人面前,咳嗽两声,问他:“谁让你来的?你的主子还是那个谋士?又或者是其他人?” 黑衣人被抓了也不害怕,捂着自己的心口单膝跪地,闻言抬眸看着容顼年没说话,只是拱了拱手,随后从腰间取出来一枚令牌交给容顼年。 令牌是黑色的铜,上面有海棠花的图案。 容顼年拿了过来,回想,纳兰成玦那日腰间好像挂着一枚玉佩,就是海棠花的图案,所以这人是纳兰成玦的人? 是纳兰成玦让他来送信的? “容兄认识?”钟灵乂好奇的开口问。 容顼年摇了摇头:“不熟。走吧。” 她后面的两个字是对黑衣人说的。 黑衣人看着她,又看了看几个人,发现没有人反对,于是再次拱了拱手,飞身上了屋顶,几个跳跃就消失不见了。 容顼年收回视线,目光落在了手中的纸条上。 思来想去,这纸条应该是那个蓝衣男人写的,至于为什么…… 直觉罢了。 第62章 醉春楼见许忆卿 “容兄就让他这么走了?” “觉得不对,那你干嘛刚才不拦着?”容顼年反问。 钟灵乂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随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不是想着你有其他的打算嘛。” “没什么,只是有人约我见面罢了。我会小心的,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后还是没有再说什么,选择离开了这里,只有空玄还没离开。容顼年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嘴角扬起一抹笑,问:“阿时是还有事吗?” “我陪你去。” 上面没说她一个人去还是可以带人,那么她一个人也没问题的。而且…她手指摩挲着令牌上的海棠花,想到之前刺杀空玄的那些人,身上也有令牌,也是海棠花的图案,或许带着他去能弄明白。 想到这里,容顼年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她说话一向说话算话,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空玄也就说了一句晚安后离开了。 等他离开,容顼年才拿起手上的令牌认真地看着。 正面依旧是海棠的图案,但背面的数字却不再是十三,而是一个汉语言的“贰”字。 这个数字是代号吗? 她有些搞不懂,索性不去猜了。将令牌收了起来,转身朝着屋子里而去,将门关上。 — 午时,容顼年拒绝了司空赟等人的陪同,带着空玄一起来到了醉春楼。 清禾城一共有四条主干道,形成一个井字,然后又有很多小巷子。 醉春楼的位置在中央地段的繁华地区,距离县衙也并不远。 以前这里是商业街,都是铺面没什么住户,因而很热闹,经历了疫情一事,这条街如今空空荡荡的。两侧的铺子都是大门紧闭,街上也没有摆摊的小贩。 除了醉春楼门外守着的两个人和容顼年二人外,这条街上就看不到其他人了。 走到醉春楼前,守卫朝着二人拱手行礼:“容大人,我们大人已经等候多时,请。” 容顼年和空玄大步走了进去,被人引路上了二楼,来到包厢里看到了昨日刚刚见过的人。 他依旧穿着一身蓝色的衣服,不过今日在室内,没有披风。头上的簪子也从昨日的金簪变成了一根很简单朴素的木簪子。 簪子的做工有些粗糙,上面还有一朵染色的梅花,和他格格不入,让容顼年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空玄也打量着眼前的人,顺便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四周的情况。 一路走来,除了大门外的两个人之外,大厅里有四个人,二楼包厢外有四个,屋子里还有一个,窗户外还有两个。而且每一个武功都不弱,他暗暗握紧了手中的剑,时刻保持警惕,就怕这些人伤害到容顼年。 而男人也看着空玄,目光从上到下看了一眼,随后在心里感叹:许多年不见,变化倒是真的很大! “容大人,请坐。” 他伸手示意,容顼年直接坐了下来,空玄没动,而是站在容顼年身后。 桌子上摆着几个菜,还有一壶酒。 他在容顼年坐下来的瞬间就倒酒,递给容顼年。 容顼年:“……” 不是,你们古代人有话直说不行吗?为什么每个人说正事之前都要倒一杯酒? 关系好也就算了,想着不好意思开口,倒杯酒缓冲一下,关系不好还有必要吗? 尤其是对她这种对酒不喜欢的人,简直冒昧! “本官不喝酒。” 男人脸色有些尴尬。 他其实也不爱喝酒,只是这些年来经常喝酒,逐渐的也就习惯了。也是下意识的,说话前总会倒杯酒缓解一下,但没想到容顼年不喝酒。 现在的人,无论男女都喜欢喝酒,难得碰到一个不爱的,还有些稀奇。 他很快收敛情绪,重新扬起一抹笑:“是小生没有准备好,大人勿怪。” “对了,自我介绍一下。小生姓许,名忆卿。” “有事就直说吧。” 许忆卿让人重新上了茶,这才开口:“大人是爽快人,小生也就不和大人拐弯抹角了。小生此番还是为了昨日的事,不过并非是来劝说的,而是想给大人看一样东西而已。”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一封书信交给容顼年。 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容顼年没有第一时间接过来,而是让小优检查后,确定没有迷药毒药什么的洒在上面,这才接了过来,拆开。 里面只有一封信,她打开看了一眼,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逐渐蹙眉,眉宇之间染上了几分愤怒。 身后的空玄自然也将书信上的内容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得拧眉。 “什么意思?”容顼年问。 许忆卿笑了。 他的五官偏异域的长相,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不苟言笑的感觉,笑起来的时候就像是熟了的石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给她当下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让大人看明白一点。如果大人不信,可等上几日的时间,是真是假,自见分晓。” 容顼年抿唇。 书信上的内容,是一个人写给另外一个人的,说的是将有关宣阳的所有奏疏全部压下来,不能送到陛下眼前,也不能让文武百官知道。结尾又说,让人来宣阳看看。 看什么没有明说,但容顼年想到了穆昭的话,想到了萧家的惨状,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 她的内心很是沉重。 人心是最为复杂的东西,所以她不敢保证这些人真的有良心。毕竟为了一己私欲,害了整个萧家军,害得冀州失守,这都已经发生了,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纳兰成玦说的很可能会成真的,可是真的只能这样吗? 许忆卿见此,又从怀里拿出来一封信交给容顼年:“大人不如再看看这个?” 容顼年接了过来查看。 笔迹不一样,而信上的人是许忆卿这边的人,是在汇报工作。说的是冀州失守,萧家军出事后,京城的贵人们都在做什么,他们的皇帝陛下又在做什么! 吃喝玩乐,大肆敛财,京城百姓苦不堪言,可陛下却两耳不闻窗外事,整天只知道研究修仙、长生不老,吃吃喝喝,根本不理朝政。 容顼年看到这里,紧紧咬住牙齿,心里愤怒,恨不得立刻冲到阜阳,一刀把这些人杀了。 如今国难当前,他们怎么……怎么还有心情寻欢作乐?甚至于还要窝里斗? 容顼年不明白,也想不通,但心里却有了失望的情绪。 第63章 你想当皇帝吗? “如此,大人还要坚持吗?” 容顼年闻言,抬眸看着他,双手垂在身侧,正在许忆卿觉得她可能会说出来什么失望的话时,容顼年却回答的铿锵有力:“为什么不呢? 我是一方父母官,宣阳的百姓还需要我,而我既然是父母官,受着他们的爱戴、尊敬,我就有义务保护他们。信上说的是真是假无从得知,但眼前的情况我很清楚。 你若是为了这件事找我,那么恐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我容顼年不会和他同流合污。” 哪怕有一天她真的离开了西陵,也不会加入纳兰成玦的阵营,毕竟纳兰成玦这个人心思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在宣阳和清禾都害了这么多人,更何况是其他地方呢? 和他合作,容顼年觉得自己良心不安。 但不可置否的,她也不愿意就这样束手待毙,于是转身准备离开。身后许忆卿忽然间笑着开口:“是吗?希望他们也能对得起容大人的选择。” 容顼年步伐没有停顿,大步离去。 许忆卿的人并没有阻止,而是恭敬有礼的让二人离开。 走在荒芜的街上,容顼年心里的那种感觉越发强烈了。 她现在就只有两条路了,要么就是在这里死守,在没有救援又实力悬殊的情况下,拿出热武器自保。要么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当然,让她死或者是让她投靠纳兰成玦都不在她的选择之内。 “阿时,你觉得这信上的事有几分真几分假?” 空玄沉默片刻,回答:“虽然身在宣阳,距离阜阳很远,离那些士族门阀也很远,但是我确能坚定的告诉你,都是真的! 因为陛下的不作为,导致士族们越发猖狂,几乎已经是天怒人怨了。” 他虽然不怎么下山,可是师父他们经常下山,那些师侄们每次回来后都会吐槽说山下的百姓又怎么样怎么样了,又说富贵人家和普通人真的是不一样。 在宣阳干旱的三年来,饿死了不少的百姓。有一些忍受不了,选择离开了宣阳。而那些有钱人家,宁愿把水把吃的倒了都不会施舍给穷苦人家一粒米。 宣阳都是如此,更何况是阜阳? 而且师父能掐会算,他说过,如今的西陵,陛下不作为,士族们争斗不止。皇子们自相残杀,西陵将有一劫,若是过不去,那么就将覆国。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句话在这个阶级产权明显的时代,真是淋漓尽致!” 她说完这句话就彻底沉默了。 回到统帅府,便询问府中下人:“二皇子在哪儿?” 下人拱了拱手,回答:“二皇子和钟大夫听闻萧将军去了长城那边,在大人出门后就过去了。” “把我马牵过来。” “是。” “我也去。” 容顼年点了点头。 很快,两个人上了马,没有多久就到了长城处的营地。 这里是距离长城最近的一个村子,也是比较平坦的地方。 这个村子的村民三年前就全部搬走了,房屋年久失修,有一些已经坍塌了。军营也就在前面的地里搭建了一个又一个的帐篷,作为临时的营地。 她找了一个人问,才知道几个人在主帐里商议事情,她便带着空玄直接走了过去。 主帐里因为不是正式商议什么,所以容家军里只有穆昭一个人,其他的几个分别是萧衡、司空赟、钟灵乂,甚至于司空妤也在。 空玄掀开帘子她走了进去。 “唉,容兄,你回来了?如何?” 容顼年摇了摇头:“没什么。” “你怎么过来了?”穆昭问。 她了解容顼年,她不太喜欢打打杀杀的事,也不懂带兵打仗,所以除非有事不然不会过来的。看到她这会儿过来,自然觉得诧异。 这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的确是有些话想和殿下谈谈。” 几个人都看向了司空赟。 “那你们聊…”司空妤准备离开,把空间留给两个人。 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纷纷起身,准备离开。 空玄也就站在外面没有进来,守着外面,不让人靠近偷听。 容顼年把几个人叫住。 “在坐的都不是外人,这话也不用避着你们。” 萧衡是司空赟的表弟,钟灵乂是司空赟的至交好友,穆昭和司空妤的人品她很信任,空玄就更不用说了,所以没什么好避讳的。 她走了过去坐下。 “容兄想说什么,直接说吧。”司空赟见此也示意几个人坐下来,然后自己先坐了下来。 几个人对视一眼,最后各回各位,大家坐在原地,看着容顼年,等着她的话。 司空赟端起茶杯正喝了一口茶,结果就听到容顼年问:“你想当皇帝吗?” 他没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 众人也是惊讶的瞪大眼睛,纷纷不可置信的看着容顼年。 这是可以这么明目张胆的问的吗? 司空赟咳嗽了两声,感觉口腔里的火辣感觉渐渐消退,这才不解的看着容顼年:“容兄何故有此一问?” “有感而发罢了,殿下回答想还是不想。” 几个人又都纷纷看向了司空赟。 萧衡眼神里的隐隐有些兴奋和激动,还有一些说不清楚的情绪。 钟灵乂则是担忧。 司空妤呢则是鼓励。 而穆昭,那就是简单的好奇,八卦了。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而司空赟本人,在看着容顼年不似开玩笑的模样,沉默了许久。在容顼年都准备作罢时,他才开口说:“其实当年外祖父也问过我这个问题,当时的我没有回答,外祖父也就没有再问。 这些年来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想吗? 诚然,我是想的。 毕竟那个位置说一不二、万人敬仰和朝拜,想要什么有什么,想做什么也能做什么,我如果坐了上去就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可是,在我真的坐上去的时候,我却没有那么开心快乐。” 他想到曾经,父皇也问过他想当皇帝吗?他说不知道,父皇就让他坐上去试一试。 那个时候只有他们父子二人,他便大着胆子坐了上去。 虽然当时只有两个人,可他兴奋得很,坐上去时就恍惚自己龙袍加身,下面文武百官朝着自己跪拜,声势浩大。那一刻他是激动的,是愉悦的,但很快就觉得挺无聊的,压力很大! 他想了很多很多,最终走了下来。 第64章 我不知道 “当时,父皇问我‘你觉得这个位置好吗?’我沉默了很久,然后摇了摇头。 因为坐上去的一瞬间,兴奋、激动、忐忑的心情交融,让我的脑子有些迷糊。但很快我就觉得那个地方太高了,位置太硬了,肩膀也很沉重。 那份沉重,是我抬不起的!” 他当时真的想了很多。 兄弟姐妹们互相残杀,为求自保唯有装病,如果坐了上去,那么就相当于吸引了所有的火力不说,还要面对天下的百姓和几个国家的虎视眈眈。 他的喜悦被冲散,更多的是惶恐、是害怕、是不知所措! 他真的有能力平衡朝堂之间的恩怨纷争?真的有能力让百姓安居乐业吗?真的有能力能挑起西陵所有的重任吗? 扪心自问,他不行。 “我当时就对父皇说:我不想要坐这个位置,因为它真的很不舒服。” 他做不到让百姓安居乐业,也无法面对兄弟之间的自相残杀,更不愿意成为父皇那样的,所以他胆怯了,选择离开了阜阳。 容顼年沉默了。 她本以为司空赟是有一些野心的,毕竟能够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一直安稳到了今日,还来了边关,想来就是想有一番作为的,如今看来是自己看错了。 她想西陵的皇子不多,可根据资料看,个个都昏庸无能! 为了争夺太子的位置已经是卯足了劲,不管他人死活,只知道争强好胜。只有司空赟在他们中是唯一不同的,也是她唯一能够选择的。 她想,如果朝堂之上没有他们能说话的地方,那她就开一条路出来,而司空赟是最有力的借口。他是皇子,人品也很不错,他如果登基,想来会好一点。 她的路没有那么艰难。 可如今…… 她叹了口气。 要不是自己无心那个位置,她就反了自己当女皇。 她也明白,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志向和选择,她作为旁观者,不应该强迫别人的选择。可心里也有一些不舒服,说不出来的失望。 她想大概是自己也被古代人的思想影响了吧,觉得司空赟这个皇子受人供奉朝拜,应该承担自己的责任。他现在不愿意,心里是有一些失望的,但也仅仅如此。 其他人听了这话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是萧衡心里同样的有些失望。 以前的他觉得表弟怎么样都行,不愿意坐在那个位置上就不愿意呗,他们萧家效忠的都是皇帝。他是自家人,不会强迫他去选择什么。 可是经过了这么多事,他的内心的确发生了一些变化。 西陵如今皇帝没有一国之君的模样,朝中大臣也没有大臣的样子,像是一群豺狼虎豹,将他们萧家拆吃入腹了不说,还要把自己手里的东西拱手让人,还是自己的敌人,他心里怎么不觉得气愤和委屈呢? 若非自己还有理智,这边关谁愿意守谁守,他必定单枪匹马杀入皇城,将那些幕后黑手全部斩杀,祭奠萧家军和祖父等人。 可他不能! 祖父从小就教育他,让他做一个顶天立地,为国为民的好男儿。 所以,他只希望,平定战乱后能够为萧家军洗刷冤屈。 陛下不理朝政,此事艰难,唯有换个君主,而司空赟是不二人选。 “如今呢?殿下是怎么样的想法?还是一如当初吗?”他低着头,声音里没有透露出任何的情绪,旁人也看不见他的情绪。 坐在旁边的容顼年却是能够体会到他的心情。 司空赟摇了摇头:“我一开始的想法就是,来此平定战乱后就归隐山林,不问世间之事。可是如今…我竟也不知道该如何了。” 他这几日都在问自己,真的要离开吗?真的要丢下西陵的百姓不管不顾吗? 他想父皇还年轻,兄弟们或许也只是因为眼前的权利才这般,以后登基也会是一个好的皇帝。可是他又觉得,父皇是年轻,可是他不理朝政,如今朝堂都是士族的天下,而几个兄弟能够在士族的掌控下护佑百姓吗? 焉知他们会不会是下一个父皇,又或者还不如父皇? 要么是士族摆弄的傀儡,要么就是一个昏君,这样的皇帝是西陵需要的吗? 同时他也问自己,真的能当好一个皇帝?不会步父皇的后尘,不会被权利蒙蔽双眼吗? 他很清楚,只要他想,萧家军都不用出手,父皇就会立刻传位给他。因为父皇说过,他这辈子很没出息,不想操心什么国家大事,只想畅游天地间。只是皇爷爷把他圈禁在了这个地方,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反抗。 父皇也说他最看好的是自己,其他的儿子要么利欲熏心,要么就是胸无点墨,都不堪大任。自己虽然差了一些,但只要有个好的能人,一定会是个明君的。 只是自己不自信罢了。 他低着头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钟灵乂不懂这些事情,作为好朋友,他觉得司空赟开心快乐才是最重要的。他不想当什么皇帝,只想着做个普通人罢了。 所以,看到这里,他觉得容顼年和萧衡的话不太对,像是要把责任甩给司空赟一样。立刻为司空赟说话:“唉,你们俩什么意思啊?不会是想逼迫他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吧? 怀与他不愿意坐在那个位置上,他就想当个普通人,你们找别人不行吗?” 说到这里,萧衡忽然间起身,动静很大,所有人都朝着他看了过去。 只见他看着钟灵乂,眼眶泛红,紧握拳头,最后什么也没说,大步离去了。 司空妤立刻起身:“我去看看。” 她说着就追了出去。 钟灵乂也想起了萧晋山和萧家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容顼年也轻轻叹气:“我们并非是逼迫殿下,只是想问问殿下的意思。如果你愿意,我们愿不惜一切,扶你上青云。但你如果不愿意,也不会过多为难。 若这话惹了殿下烦心,是顼年的错。”她起身拱了拱手,选择离开。 她也不想问这件事的,实在是西陵如今真的无人可用,他们的处境可谓是前有虎后有狼,里外不是人。 她也不想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 如果上面的人用同样的招式对付容家军,对付宣阳,那么她也只能背水一战。 就像有一句话说的,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 她在宣阳当官一天,就会保护宣阳百姓不受伤害一天! 第65章 不知道用什么当标题 “万物上天自有安排,大人又何必在意呢?”空玄看着容顼年的情绪有些不对劲,连忙安慰道。 容顼年沉默。 忽然间,一片冰凉落在了脸上,她伸手一摸,那东西瞬间变成了一滴水在指腹上。她看向天空,白色的雪花一片片的落了下来。 “又下雪了。” “是啊,又下雪了。” 其实下雪也是一件好事。 起码敌军不会在下雪的时候来叫阵,宣阳的百姓就能安稳一段时间。 帐篷里,看着帐篷外容顼年的司空赟,紧紧握紧了拳头,随后问身边的钟灵乂:“则清兄,你说我应该怎么选择?” “我不管天下人如何,只知道希望你跟随自己的心走,不会选择让你不开心的那条路,总归我会支持你的。” “可你不觉得,我应该肩负起属于我的责任吗?” 钟灵乂耸了耸肩:“你爹有那么多儿子,用得着你吗?这些年来,虽然你有皇子的身份,可过的日子是皇子的生活吗?你又没有受到百姓的供奉,不管他们也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 因为你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钟大夫说的没错。” 闻言,司空赟扭头看去,就见容顼年站在外面,微笑着看着这边:“意愿的是责任,不愿意的是枷锁。不知道怎么选择,就跟随自己的心走吧。” 容顼年说完就带着空玄离去了。 司空赟看着她的背影,又看向钟灵乂,最后点点头。 — 大雪连续下了大概半个月,整个天地之间一片白茫茫。 因为大雪,月国也没了其他的动静,大家也就过了半个月的清闲生活。 而这半个月,也传来不少消息。 天启那边气候宜人,哪怕是冬日也是比较暖和的,虽然会有一些毛毛细雨,却不下雪。因为月国对天启的攻打从未停止。 天启的国土面积和军事虽然比月国更加强劲,奈何人口不多。而且贪官污吏很多,很多城池的将领都在听到月国军力时被吓到,带着家产和家眷逃命去了,丢下一城百姓的生死不顾。 月国攻占领土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许多天启的男子被强行拉到军营里充军,以至于月国的军队还在不断扩大,天启的国土越来越少。 而他们之所以会收到消息,自然也是裴贠传来的。 一群人围坐在火炉子前,一一传阅这些书信,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容兄,这书信是何人所写?” “一位朋友,他有事去了天启,这些都是他一路上的所见所闻。” 萧衡点了点头,随即眉头紧锁,语气也沉重了几分:“如今月国的兵力逐渐壮大。等他们彻底吞了天启,恐怕就会趁热打铁直攻西陵,届时宣阳恐怕已经毫无还手之力。 如今不能一味的坐以待毙,得先下手为强。” 其他人纷纷点头。 “萧大哥,你有什么想法?”司空妤问。 “暂时没有。” 就在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人,竟然是青青。 她穿着一身青色的劲装衣裙,外面套了虎皮,看着不像是婢女,更像是山上的山大王。 她朝着几个人一一拱手行礼。 “你怎么过来了?”容顼年问。 青青被留在了宣阳县衙陪着容母,也是保护。 忽然间来了这边自然是有事的。 “是夫人让我来的。说是马上就要过新年了,大人可要回去?” “竟然这么快吗?”众人听到这话都有一些惊讶。 感觉时间真是犹如白驹过隙一样,还未感觉到就已经快到新的一年了。 容顼年也没想到,竟然快要过年了。 过了年,她也就来到这边一年了。 “不去了。如今月国虎视眈眈,这边离不了人,就不回去了。不过你告诉夫人和方大人,今年是个丰收年,又是大旱结束,百姓心里高兴,可以热闹一些。” 至于安危,交给他们就是了。 “是。” 青青对于这个回答并不觉得意外。 因为来的时候夫人和方大人就说了,公子肯定是不会回宣阳过年的。问一句就行,如果不回,问问今年过年是不是有什么安排,还是不需要。 如今看来是需要安排的,那她就回去复命了。 和容顼年说了告退后,青青又冒着风雪回了宣阳城。 “这又要过年了,感觉好像才过去没有多久一样。” “可不是嘛。” “其实容兄你大可回去,这里有我们守着也是一样的。” “无妨,我还有事需要做,这边不能离开。”她考虑了很久,还是觉得想要护住百姓,在兵力差距过大的情况下,能做的就是拿出炸药来。 不过现代的炸药实在是太厉害了,如果拿出来,对后面的影响绝对是很大的。所以她就只能自己制作,总归这个对她一个理科生来说不难。 穆昭在这方面也是了解的。 这半个月,两个人一起带着人在四处寻找,收购,终于把制作火药的材料找到了。然后每天都在进行测试。 测试主要就是为了看看力度怎么样。 威力不大,足以震慑对方就行。 差不多就是烟花那个量,为了这个,两个人可是研究了好几天,如今还没个结果,还需要继续研究。 “不过,既然是新年,大家也得吃好喝好,过几日我和穆将军出去采买一些吃的,大家也热闹过个年。” “好啊好啊,我要喝酒。”钟灵乂连忙说。 “好。” — 与此同时,几十里外的月国军队驻扎的军营里,属于主帅的帐篷里。斯图穿着毛茸茸的衣服,坐在上首,下方是月国军队里的一些将领。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都是在讨论怎么进攻宣阳的事情。 斯图只觉得无趣,撑着自己的头,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上的一把匕首,心里则是想着容顼年。 那个看着像是个文弱书生的人,比自己瘦弱不少,还矮了许多,可是动起手来却丝毫不手软。那么一下就把他打成重伤,一直休养了大半个月才好。 这样的人他还真是起了惜才之心,觉得这样的人如果能为自己所用就好了。 想到那些个贪生怕死的人,嘴角上扬,心里有了主意。 第66章 合作?威胁! “这斯图自从上次之后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动静了,也不知道是好是憋着坏。”钟灵乂一边喝酒一边说。 “这有什么不好的?如此百姓也能安稳过个年。”司空赟笑着说,随后看向坐在火边正在看书的容顼年:“容兄当真不准备回去过年?”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容顼年,她手中的书也没放下来,继续看着。闻言,淡淡的回了一句:“之前就已经说过了,今年和大家一起在军中过年。” “可是……” 容顼年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于是说:“我和母亲商量过了,她会理解的。” 说到这里,她放下书抬头,看向外面。 营帐之外褪去了一片银装素裹,露出了原本的模样。荒芜的杂草,山上的树木却是郁郁葱葱,生机勃勃,天边挂着炙热的太阳,还伴随着一些云彩。 大概是过年的原因,这几日天气都特别的好。 她检测月国的军队,一点都没有动作,却让她觉得不寻常。 “这些日子,敌军的确太过于安静了。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比较担心,留在这里最好。” 若是要回去,那就要回宣阳城去,一来一回,就是中间不耽搁也要两三天的功夫。若是有什么情况,根本来不及。 不是她觉得这里离了她不行,而是她有系统这个作弊利器,能够检测对面的行动。能够第一时间发现敌人的动静,然后做出提醒,萧衡等人才能最快的抵御敌人。 否则两军人数差异太大,若月国军队强行突破,她不在,根本毫无胜算。她在,起码抵不住的时候也能拿出研发的炸药来。 “你和穆姑娘不是一起研发那个火药,我们看过它的威力,若是月国军队胆敢来犯,自有他们好看的。反观容兄你……”钟灵乂想说容顼年身体不好,也没多少时间了,如今不如多陪陪家里人。可话到嘴边,他觉得有种诅咒人的意味,只好憋了回去。 但是他没说完的话语,谁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容顼年只是笑而不语。 气氛一下子好似凝结了,谁都没有再开口。 除了钟灵乂和司空妤,其他人都不是特别话唠的人,因而司空妤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连忙打圆场:“钟小神医大概是觉得我们这里的,要么双亲已经不在了,要么就是不在身边。在哪里都一样过,容大人你不一样,容老夫人就在宣阳,距离也不远,倒不如回家团圆,何必陪着我们呢。”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容顼年只是无奈摇了摇头:“已经说好的事,没必要再改。” 说完她继续拿起书本来看,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谁都没说话,只有钟灵乂拍了拍自己的嘴。 让你乱说话。 晚间,容顼年回自己的帐篷,途中有个人直接往她身上撞。空玄立刻挡在前面,那人愣了一下,看了看空玄又看了看容顼年,最后叹气,老老实实的把袖子里的一封信拿了出来。 “容大人,这是我家主子给你的。” 他说完塞在空玄怀里,然后撒腿就跑,不曾想没跑几步,忽然感觉腰间有什么东西缠住了自己。他低头一看是根鞭子,他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扯了回去,直直摔在地上。 容顼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嘴角含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朋友,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呢?” 男人:“……” 他爬了起来,朝着容顼年拱手,可是态度并不诚恳,反而言语威胁:“容大人,我如果回不去的话,你恐怕会有大麻烦。容大人何等聪明,应当不想徒增烦恼吧?” “威胁我?” 男人不语。 容顼年笑了。 下一秒,男人感觉脖子一凉,他下意识捂住脖子,就碰到了一手鲜血,温热又粘腻。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旁边的空玄,他手里还拿着一把匕首,上面还沾着属于自己的鲜血。 “你扮成容家军混入其中,该死!” 男人捂住自己的脖子,倒了下去,没了呼吸,眼睛还瞪得很大,死不瞑目。 容顼年看着空玄,调笑:“阿时你真是越来越不像个出家人了。” 空玄的头发又长出来不少,目前已经过耳了,因为太长,索性用黑色的绳子扎了小辫,还绑了铃铛。尤其是此刻,拿着一把匕首,上面还有血迹,再加上他冷冽的眼神,看着又帅又邪气 和和尚那种我佛慈悲,真是没有半点关系。 “阿玉大抵是忘了,我已经还俗了。” 容顼年笑了,从空间里拿出化尸水,将尸体化去。 空玄也拿出帕子擦了擦匕首,随后丢在他身上,被一起化得干干净净,然后才把书信交给容顼年。 将书信打开,容顼年瞬间挑眉。 “看来是我想错了。” 她本以为这人是许忆卿派来的,没曾想竟然不是。 不过许忆卿说的成真了。 “写了什么?” 容顼年索性把书信交给他自己看。 空玄接过来一看,上面的字很多,尤其是大部分都在夸赞容顼年,但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希望容顼年能和他们合作,让司空赟和萧衡“死在战场”上,届时一定会给容顼年加官进禄的。 信上没有署名,但是看这个语气,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京城那些人的想法。至于是谁……恐怕几大世家都有参与吧。 “这些人的手伸得真长,容家军里竟然也有他们安排的人。” 正说着,系统小优忽然提醒危险,她立刻戒备,就见一支箭飞了过来。她快速拉了一把空玄,那箭插在了两个人面前的土地上,箭尾上还插着一张纸条。 她看向射箭的位置,黑夜里也能看到,对面山林的树梢动了动。 空玄将箭拔了起来,取下纸条打开,看了一眼交给容顼年,上面只有一句话:容大人是聪明人,知道怎么选。 容顼年看了一眼,冷笑出声。 “这是威胁我呢。” 可不是威胁嘛。 这射箭的人完全能够看得出来可以百步穿杨,这一箭看似送纸条,实则是警告她。他们时时刻刻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如果不按照 他们说的做,那么就要时刻保持警惕,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偏生她容顼年就是天生反骨。 将纸条揉成一团,随即毫不犹豫施展轻功追了出去。 空玄见此,立刻追在后面。 第67章 今天真热闹啊 暗处的黑衣人没想过容顼年会追上来,所以在放了箭后就按照计划撤离,准备回客栈等着下一步安排。 只是没想到,刚下山就看到了容顼年。 和平日里那个看着温文尔雅的容大人不同,此时的容顼年像是一个山大王一样。她坐在一棵树上,一只腿悬空着来回晃荡,一只腿踩在树枝上,嘴里叼着狗尾巴草,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 在黑夜里,她穿着一身白衣,怎么看都有一些诡异。 他脚步一顿,心里有些忐忑发麻,下意识就要转身离开。可一转身,就看到同样穿着一身白色衣服的空玄,他只好再次转身看着容顼年。 她从树上跳了下来。 “朋友,放暗箭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 她抬眸看着男人,手却悠闲的转着匕首,男人总感觉她的语气像是在威胁,也感觉那匕首下一刻就会插在自己脑门。他咽了咽口水,警惕地看着容顼年。 “我也是奉命行事罢了。” 容顼年沉默着没有说话。 男人说到这里,也想起来自己背后的人,瞬间感觉有了底气。 他挺直肩膀,盯着容顼年,心里暗暗感叹,这不就是一个芝麻官吗,怎么有这么大的威慑力?他竟然有些害怕! 他尽量让自己安定,不露出害怕的神色来。 “容大人,想来你也收到了纸条,知道要怎么做吧?” “容某愚钝,还请赐教。” “容大人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如今陛下不理朝政,其他皇子无一能用,而大人拥护大皇子。 若你肯为大皇子效忠,将来升官发财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倘若执迷不悟,届时容大人的下场,那就会和萧家一模一样。 容大人不要觉得此处距离皇城甚远,大人无暇顾及。只要大人想,捏死你不过像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更何况,如今月国兵临城下,容大人知道如何选择的,你也别无选择。” “你是在威胁我?”容顼年挑眉。 “不是威胁,只是实话实说。萧家军就是前车之鉴,容大人也不愿意步之后尘吧?” 容顼年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她低着头继续把玩着匕首。 下一秒她就将匕首扔了出去,匕首准确无误的插在男人的咽喉。男人只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然后鲜血不断上涌,他想咳嗽却无法咳出来,最终只能瞪大眼睛死去。 空玄眼神未变,上前一步把匕首拔了出来,看着上面的鲜血,在男人身上反复擦了擦,直到没有血迹才满意的起身。 走到容顼年面前,把匕首递过去,说:“杀了这人,就没退路了。” “我从未想过要什么退路。”她将匕首接过来,抬腿插在了小腿上绑着的鞘里,还不忘回答空玄的话。 她当然知道杀了这个人就预示着彻底和那些人撕破脸皮,他们会认为她根本不愿意合作,然后就会开始实施计划。她若是不杀这个人,也顶多是拖延一段时间罢了,结果还是一样的。 因为她做不出来为了自己去杀了萧衡。 他这样的少年英雄,为了国家大义付出,一家人都因为国家战死沙场,若她还杀了萧衡,那她还是人吗? 不说别人,她母亲怕是第一个提刀要解决了自己。 只是她还是低估了这些人。 许忆卿之前说的时候她只相信了一半,还是心存侥幸,认为唇亡齿寒的道理那些人不会不懂,应该不至于这么蠢。可如今才发现,他们的蠢完全是没有下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哪怕死去无数的百姓,对他们来说也根本不在乎。 这一瞬间,容顼年对西陵的上位者失望至极。 君不是君臣不是臣,内忧外患之下,西陵的气数也不会太长久。 “如今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能护就护,护不住我也尽力了。但我不会为了自己苟且偷生去害为西陵鞠躬尽瘁的萧衡,我不能让英雄寒心!” 来自于后世的九州,那种国家荣誉的感觉容顼年绝对不会忘记。 虽然她不是西陵人,没有特别强烈的护国意识,可是她钦佩萧衡这个人,钦佩萧家军,也想护住宣阳百姓。 空玄听闻静静地看着她,沉默了很久。 两个人解决了尸体后就准备回去了,但是却在半路上碰到了一个人。 看到他,容顼年只觉得今天真是个不错的日子,这一个两个的都找上门来了。 她微微挑眉,看向前方的人,露出一抹笑来:“今天真是热闹,刚送走一个又来一个,空玄,你说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 空玄没说话,只是看着斯图,实则在不动声色观察四周。 斯图也笑了。 他褪去了一身盔甲,今天穿着的则是一身白色的衣服,身上有老虎毛皮做的挎肩,衣领还是毛茸茸的。头发扎了一下辫子,额头上挂了额饰,一颗绿宝石,手里还拿着一柄弓箭。 他刚才就是拿着弓箭对准的容顼年。 虽然笑了,可是手上的弓箭依旧没有收下来的模样,反而又拉开了一些。 下一秒,他松开手,箭飞了出去,却在动手时轻轻动了一下。原本朝着容顼年面门而去的箭矢从容顼年和空玄二人中间飞了出去,扎在了不远处的树上,入木三分。 容顼年和空玄面色不变,只有她的长发被带起来一缕,被箭矢割断,飘飘然落在了地上。 容顼年看着自己的断发,气笑了。 “不是因为日子好,而是容大人的确是个宝,大家自然是要快一点,不然被抢走了可不好。” “这么说来,你也是来找我合作的?”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容大人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如今西陵已经是强弩之末。虽有这长城,可军中无人可用,你又能坚持多久呢? 我知道容大人武艺高强,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还是面对我月国三十多万精锐,胜算如何,已经很清楚了。 我不愿意看着容大人这样的能人就此为西陵陪葬,所以想邀请容大人加入我月国。只要你愿意,你手中的人我都可以完全接纳,并且可以让你成为我月国的丞相,容大人觉得如何?” 容顼年笑得更加灿烂了。 空玄顿时同情的看了一眼斯图。 她这个笑容可不是开心,而是你惨了。 斯图看不出来,只觉得容顼年有些心动了,于是准备抛出更加诱人的条件,但下一秒容顼年已经到了跟前。 第68章 不要大笑,会死得更快! 斯图只觉得肩骨处一疼,低头一看,一把匕首插在了他的肩胛骨。他的视线缓缓看向容顼年,就见她抬眸,笑着说:“第一,我不喜欢被人威胁! 第二,你这个人不讲武德,那我也没必要对你太仁慈。” 她这个人最宝贵自己的头发了,再加上古代人有一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所以不会轻易剪头发。这人二话不说就断了她一缕头发,士可忍孰不可忍! 她将匕首拔了出来,斯图立刻捂住受伤的位置,鲜血很快就汩汩冒了出来,他的手沾染了不少。他人也不受控制的单膝跪地,抬眸看着容顼年。 容顼年淡定的将匕首上的血迹擦干净,随后收了回去,这才低头看着斯图。 她说:“功名利禄我容顼年并不在乎,我做事全凭心意和我自愿,无论是他们还是你这个月国皇子都不会如愿。 更何况,你们月国军队所到之处可谓是生灵涂淡,百姓怨声载道。你们的所作所为上天都尽收眼底,将来有一日,必定会有所报应!” 她说完就准备走,路过斯图时他忽然笑出了声,容顼年下意识看向他,他忽而咳嗽起来。 “受了伤就不要大笑,会死得更快!” “没关系,我死了也能让你给我陪葬!”他说着拍了拍手,一群人从草丛里钻了出来。其中两个更是飞身而来,一人去救治斯图,另外一个人一掌朝着容顼年拍了下来。 容顼年抬眸,看着穿着一身乌漆麻黑看不清容貌的人,感受着他的威压,心知这个人武功不错,不能大意。抬手挡住,内力运转到掌心,使出七层力。 二人掌力相对,蓬勃的内力以二人为中心席卷,斯图和另外一个男人同时被震飞出去。 容顼年也震得后退十来步,好在空玄及时出现从后面托住,才让她稳住身形。 她看了一眼,眼神带着感谢。随后看向对面,那黑袍人也退出去很远。 本就是大晚上的,又穿着一身黑,戴着黑色斗篷,根本看不见他长什么样子,更别说如今什么表情了。 容顼年不敢大意。 她早就察觉到了附近有人,不过数量不多,就十来个人,她也没放在心上。可这个人给她的感觉不一样,ta很危险! “小心,感觉他不简单!”她小声提醒空玄。 后者点了点头,没有回答。 “殿下,您没事?快把这个吃了!”那边,男人快速点了斯图几个穴位帮他短暂止血,又快速找出一颗丹药给斯图喂了下去。 看着斯图吃了,这才松了口气。 他站起身来,看着容顼年时眼神怨毒:“殿下想和你好好谈谈,既然如此不知趣,那就跟我们走一趟了。” 他挥了挥手,十几个人瞬间提着不同的武器,有刀剑也有大锤和鞭子,更有甚者用的是一根铁钩。十几个人把两个人围了起来,然后布阵。 二人背对背而站,警惕地看着四周。 手中甩钩子的是最先动手的。 只见他侧身站着不停甩动,在转了几圈后朝着两个人扔了出去,一手松开一手抓着尾部。长长的铁链带着钩子直奔两个人的面门,二人只好躲开。 二人躲开后,便被不同的人围了起来。 容顼年看着围着她的,大概有七八个,其中有用棍子的也有用刀剑的,其中一个大块头提着两个大锤子,肉眼看着一个大概有两三百斤。 锤子上面还有几圈尖锐的铁刺,这要是被砸一下,必死无疑! 她看了一眼,那大块头就甩过来一个大锤子,她连忙侧身躲开。只听咚的一声,大锤子砸在地上,扬起一地灰尘不说,容顼年都能感觉到地面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心想,亏得修路就修了宣阳地界,不然这一锤子下去得损坏多少! 正想着另外一个大锤子又砸了过来,直奔面门。她一个下腰,双手撑地到了一个后空翻,那大锤就砸在她刚才站着的地方。壮汉飞身而来,提起锤子,其他人也不甘示弱,纷纷出手。 容顼年犹如一条光滑的鱼,在这些人中来回穿梭,躲开来各种武器。 这时,大锤又砸了过来,她凌空一个后空翻躲了过去,正好和空玄擦肩而过。他背部迎着大锤而去,而她前面就是那钩子。 两人同时伸出手拍了一掌,力度不大却足以借力。两人从两侧飞了出去,钩子便抓住了大锤的铁链,二人武器缠在一起。 大锤落在地上,力度太大,直接把拉着钩子的男人带了飞过来。 这边,两个人互换了位置,对抗着刚才对方的几个敌人。 斯图和男人还有黑袍人就在不远处认真地看着。 黑袍人不知道什么想法,但斯图和男人都有一些紧张。 “看来传闻不假,这容顼年武功很厉害,身边也是能人辈出。这人头发不长,还穿着一身佛家的衣服,想来就是那个空玄和尚。” “这个空玄也不简单。”斯图点头,暗暗说了一句。 “也不知道就他们二人来了此地,还是有其他人。根据探子说的,这容顼年身边还有一个仵作也很厉害。虽然是个仵作,可十八般武艺都会,不容小觑。 还有那个钟灵乂,他师出谷轻歌,不知道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传闻中说这神医谷轻歌并不是普通凡人,而是一个修士。不仅活了百年,还会一些术法,不是普通人能对付的。这钟灵乂作为他的徒弟,万一也学了什么过人之处,不好对付。 斯图摇了摇头,说:“钟灵乂这人不用在意。那谷轻歌的确不是凡人,可作为修士,不可插手人间之事,这是规矩!” 男人点了点头,没有再说。 黑袍人静静地听着也没开口,黑袍之下的眼睛一直盯着容顼年。看着她和空玄配合默契,已经击杀了几个人,ta不禁嘴角上扬。 真是有趣,难得碰到一个武功勉强看得过去的,还真不想就这么让人死去。 她歪了歪头。 “殿下还想拉拢容顼年?”黑袍人开口了,意外的,她的声音竟然是个女人的声音,并且从声音来看,年纪不会很大。 不超过四十! 第69章 容顼年竟然是个女的? “此人若不能为我所用,那么也不必留了,留着也是一大劲敌!”斯图捂着受伤的地方,伤口的疼痛让他说话都只能轻声一些,避免身体起伏太大牵扯,更疼。 也因为疼痛,让他对容顼年没那么势在必得了。 在此之前,他想过容顼年会拒绝,可也没想过这么快杀容顼年。主要是容顼年在宣阳的所作所为,还有早早筑起长城防患未然的举动让他很是佩服,觉得她是个了不起的人。 这样的人不可能会因为他一句话就叛变,可容顼年竟然给了他这么一下。 他心里气愤不已,只想把她大卸八块! 刚才如果不是她刻意让了一下,那么这会儿他就不会站着说话,而是变成了一具尸体。 这样的人还是早早解决,避免惹起不必要的麻烦! 闻言,黑袍人遗憾的叹息一声:“那真是可惜,这人天赋很是不错的。若是再有十年,必定天下无双,无人能及! 如今却要夭折了!” 听到这里,斯图有些紧张,黑袍人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情绪,轻笑一声,安慰说:“放心吧。我只是有感而发,不会手下留情的!” “那就好。” 而容顼年和空玄这边,二人也快速解决了不少人,只剩下了那个拿大铁锤的壮汉还有拿铁棍的男人。 男人头发只有一点点青茬,留着胡子,身上穿着一身灰朴朴的衣服,看着也像是佛家弟子。 “阿时,这和尚就交给你了” “好。” 容顼年忽然一甩手,一截有五十厘米长的铁棍就出现在了手中。她拿在手里转了起来随即往上一抛,众人视线下意识往上一看。 空玄飞身而起,一把接住了铁棍,按住上面的一颗宝石。铁棍瞬间变成了两米长的铁棍,他拿在手里,一个转身,内力附在铁棍上朝着那男人挥了出去。 与此同时,容顼年身形快速移动,一下子就朝着大块头而去。 大块头及时反应,双手交叉,粗壮的臂膀挡住了容顼年的一拳,但还是因为这一下退后好几步。他震惊地看着容顼年,似乎没想到她竟然能把自己击退这么多步。 毕竟他可是草原的勇士,草原上很多的人都拿他没有办法,他靠着身形的优势赢了不少人。而眼前这个人,三个她加起来都没自己壮,竟然能击飞自己? 男人也被铁棍挥出的内力击飞出去。 二人同时一动。 容顼年再次打出一拳,大块头举起大铁锤挡住,容顼年连忙收回拳头。一个后空翻用脚踩在铁锤上。 她脚尖轻轻点在铁刺上,没有半分受伤。 大块头见此,又挥出另外一个大铁锤,她连忙转了一圈落地躲开,快速移动到了他的身后,朝着大块头的后背打了一掌。大块头踉跄了一下,却没有事。 容顼年:“……” 她有些怀疑的看着自己的手掌。 再看空玄那边, 他把男人打得节节败退,那铁棍根本使不出来。最后,一铁棍击打在男人头部,男人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容顼年的胜负欲立刻被激起来了! 在大块头转身,举起双锤砸下来时,她脚尖一点飞了起来,然后凌空转了一圈形成倒立,蓄满内力,用力朝着大块头的天灵盖打了下去。 大块头正好抬头看着她,容顼年的速度很快,这次他来不及反应。掌力打在了他的天灵盖,他只觉得整个人灵魂都颤抖了一下,然后像是被排出体外了一瞬。 他周身的经脉顿时发出噗噗噗的声音,鲜血在体内爆开,他嘴里也吐出了源源不断的鲜血,随即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他身体又高又壮,倒在地上,容顼年感觉地面也抖了抖。 “小心!” 空玄的声音忽然响起,容顼年快速扭头,就见黑袍人飞身而来。她的速度也很快,容顼年连忙抬手挡了一下,是下意识的动作,却没来得及使用内力,而她却是用尽全力,势必要对容顼年一击毙命。 容顼年瞬间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空玄飞身而去用身体接住她的身体,却还是被带着往后退去,二人撞在了一棵树上。 容顼年只觉得肩膀一疼,偏头一看,肩膀处被一支箭穿透。 这箭是刚才割断了她头发的箭。 不曾想它竟然还给了她和空玄一箭双雕。 她疼得大汗淋漓,可还是忍着没有叫出一声。咬着牙齿,一个用力上前,一抹鲜血从嘴角落下。她正要去看空玄怎么样了,可那黑袍人又来了。 她管不了其他,取出倚天剑,挥出一剑。 剑气附着浓厚的内力,哪怕黑袍人认为自己武功高强,可也不得不避其锋芒。 她脚下步子偏移,人到了另外一边去。 她歪了歪头,看着容顼年手中的倚天剑,眸子染上了几分兴趣。 “真是一把好剑!” 容顼年这才回头去看空玄一眼。 空玄比她高出了很多,那箭自然就不是骨头了,而是胸口。还好是右边,否则这一下肯定必死无疑。 空玄同样是个狠人,握着箭用力一拔丢了出去,手上鲜红一片,是容顼年的血。 容顼年咬牙,低低地说:“看来我还是过于自负了。人都说反派死于话多,这句话对谁都适用!” “小丫头,你的确很厉害,可是你太年轻了。想要赢过我,再有十年绝对没问题,如今……你只能成为我的刀下亡魂!”黑袍人说着,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只有二三十厘米的短刀。 那刀在夜晚里泛着寒光,可见不是凡品。 可此时此刻没有人在意那刀,而是因为黑袍人的话看向了容顼年,一脸震惊。 小丫头?!! 这话什么意思? 容顼年竟然是个女的?! 空玄也很意外,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没有移动半分。心里在想,她是女子,可是为什么要女扮男装? 难道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容顼年也没想到,这人竟然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身份,心下震惊。连忙和系统沟通:“怎么回事?她竟然能够看穿我是女的!” 小优依旧是淡淡的机械音:[此人不是普通人,而是修士,看穿你的身份很容易。] 容顼年:“……” 为了自己,今天要么就是自己死在这里,要么就是拼尽全力也要杀了这人,否则后患无穷! 第70章 你有病啊! “她是女的?!”斯图身侧的男人震惊地询问出声。 黑袍女人笑了出来,声音格外尖锐。 “你能瞒得过别人瞒不了我。” 这话是对容顼年说的。 容顼年依旧沉默着,大脑却在疯狂运转,思考着要怎么样把这个黑袍女人给杀了。 这黑袍女人虽说是个修士,可是按照刚才的情况来说,她也不是不能把人给杀了,但还是要找到破绽才行。否则按照黑袍女人的手段,自己不一定会有出手的机会。 “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她活着!”斯图忽然改口,眼神灼热的看着容顼年:“我要她,要她跟我回月国,给我抓活的!” 黑袍女人侧目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 容顼年看着她紧紧握住倚天剑。 空玄从后面走上前挡在她的前面,容顼年看着他的后背眼神呆滞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正常。把人拉到身后,小声地说:“你伤得太严重了,一边待着。” “不行,你也受伤了,加我一个多一分胜算。” “不用。”容顼年心想,她不一定能打得过这个黑袍女人,可是有系统的帮忙,或许还有胜算。若空玄加上,可能还会有反效果。 “呵,年纪不大,口气不小!”黑袍女人冷笑一声,随即朝着容顼年而来。 容顼年正要对上,空玄却忽然出掌,二人掌力相对,空玄就飞了出去。 容顼年回头看了一眼,来不及去关心他,因为黑袍女人忽然甩出了手中的刀。容顼年后退一步,往后下腰,那刀从她面门上飞了过去,但很快又来了一个回旋镖。她双手撑地,一个后空翻躲过。 刀子撞在倚天剑上发出铛铛的声音,闪起了火花。 容顼年拔出倚天剑,见女人飞过来,顺势甩了出去。女人一把接住短刀,嘴角勾起一抹笑,朝着容顼年头顶劈下。 她的一招一式十分狠辣,也没有留半分情面,完全就是想要杀了容顼年的架势。容顼年一边躲开一边观察,在旁人看来躲得有些狼狈。 斯图也看出了黑袍女人的杀意,连忙大喊:“不要伤她性命!” 黑袍女人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 斯图见此,竟然不顾自己的强势冲了上来挡在容顼年身前,硬生生挨了一下。 容顼年:“……”你有病啊? 黑袍女人:“???”不是,你有病啊! 斯图飞了出去,黑袍女人收回了手,黑色帽沿之下的脸僵硬了一下,随后又无语了一瞬。 “殿下。”倒是那个男人,连忙跑过去关心,声音喊得那个叫一个撕心裂肺,不知道的还以为斯图已经无力回天,去见阎王了。 “蠢货!”黑袍女人冷冷地说了一句,随后反手朝着容顼年丢去刀子,容顼身后是那棵树,她连忙上了树,那刀却像是安装了gps一样,一直跟在她屁股后面。 她和小优沟通:“小优,快想办法!” 小优也急啊! 这个世界的天道觉醒,不允许修士的存在,可是也有人能蒙蔽天道的窥探修行,宿主学的是武林绝学。除非以武入道,否则遇到这种修士只能等死。 它绑定个宿主不容易,况且和这个宿主合作得非常好,它都赚了不少小钱钱。这要是死了,它就得换宿主,不一定有这么好了啊! 况且,这位也不简单啊!要是自己不帮她,以后有的倒霉的! 她很记仇的! [宿主,你快签到,我给你开个后门。] 签到! 容顼年自然是无条件相信宿主,不带犹豫的在心里默念签到。 紧接着,脑海里就响起了一道声音: [叮咚!恭喜宿主成功签到,随机掉落ssr宝箱一个,是否打开宝箱。] [是!]容顼年心里暗暗骂人,这个时候还有必要走流程吗? 正想着,那刀已经离得很近了,她再次来了一个后空翻躲开,那刀又快速回来。哪怕她及时躲开,可是手臂还是被划破了一下。 尝到了鲜血的味道,那刀忽然停了下来,周身冒着红色的血气,刀身不断颤动,看着十分诡异。 [宝箱已打开,恭喜宿主获得灵气引气入体,有效时长10分钟。] 容顼年愣了一下。 什么? 黑袍女人一把抓住了刀,刀身还在不断颤抖,黑袍女人能够感觉到它的兴奋。她万分诧异地看向容顼年,她警惕戒备的看着自己后退。 她不知为何忽然没了动作。 趁着这个时间,小优连忙解释:“引气入体就像是修仙小说里那种,宿主使用后能快速将周围的灵气归入自己体内,限时十分钟。” 容顼年懂了。 虽然她没有修过仙,也不知道要怎么引气入体,但是系统奖励的她是可以直接使用的。 她之前签到的物品里不是还有一把射日神弓吗? 之前因为她是普通人没办法使用,如今正好拿来试一试。 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使用。 同一时间,黑袍女人也笑了,笑得十分夸张,让容顼年有一种回到小时候坐在电视机前被黑魔仙小月声音吓到的感觉,毛骨悚然。 “原来你也不是普通人啊!” “什么意思?” 黑袍女人没有解释,而是左脚转了一圈后退,整个人做出了攻击的架势。她快速朝着容顼年而来,手握短刀,刀刀致命。容顼年拿着倚天剑和她对抗,众人只能听到咚咚咚的声音,看着二人的身影左右移动。 空玄有心上前帮忙,可是他挨了一掌胸口的伤也很严重,动一下五脏六腑就好像再一次破裂,根本动不了。 他握紧拳头,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 这边,容顼年身上被划伤了好多处,白色的衣服已经是血迹斑斑。头发凌乱,脸上也有一些血,看着十分狼狈。 她半蹲在地上,用倚天剑撑着不让自己倒在地上。 她在使用道具的一瞬间,周边的灵气就进入她的身体。但是她从未接触过,小优只能控制着让灵气慢慢来,就怕容顼年接收太多爆体而亡。以至于黑袍女人都没发现,可在容顼年蹲在地上,她准备去一刀解决时,才发现了不对劲。 方圆之地的灵气源源不断的汇聚,她错愕看向四周,顺着灵气汇聚的地方看去,就见灵气全部朝着容顼年而去。她的身体被五颜六色的金光点点包围着,身体也在快速愈合。 而她手里的倚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把火红色的长弓。 第71章 已经变成白骨了 “后羿神弓!” “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容顼年没有回答,在她拿到弓的时候立刻就拉开长弓,以灵力化箭。几乎是在黑袍女人发出最后一句疑问落定时,她手中的箭嗖的一声飞了出去,穿过了女人的胸口。 女人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被穿了一个洞,鲜血却没有流下来,但伤口的边缘却是带着血气,她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容顼年。 她一身白衣被鲜血染红了不少,脸上也有几道伤口,头发散落随风而逝。手中拿着一把弓,看着自己的时候就像是在看一个垃圾。 “你……是……”她话没说完,直接倒在了地上,死得透透的。 容顼年等了一会儿,发现她再无动作,这才松懈下来,整个人脱力的丢了手中的弓。周身灵气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射日神弓也在落地的瞬间消失不见。 缓了一会儿,有了力气,她从空间里拿了一根簪子,随手将头发挽了起来,朝着空玄走了过去。 “没事吧?” 空玄摇了摇头,站了起来。 “殿下……”旁边,男人抱着斯图痛哭流涕,不断摇晃,引得两个人看了过去。 斯图咳嗽一声,醒了过来,说:“别晃了,没死都被你晃死了。” “哦。”男人一副做错事的模样,立刻不敢了,收回了自己的手,斯图瞬间倒在地上,扯到伤口发出一声痛呼。 空玄:“……” 容顼年:“……” 你们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吗? 不过想到自己的身份暴露,空玄知道也就算了,她相信空玄的为人,不会把这个秘密公之于众。可斯图和这个手下人品如何暂且不论,就说双方是敌对的关系,难免不会生事。 她手腕一动,一把匕首就出现在了手中,松开空玄朝着两个人走了过去。 主仆二人自然是注意到了,斯图受伤严重根本不可能避开。男人立刻张开双臂挡在他的身前,大喊:“你我杀杀我,别杀我们家殿下。” 容顼年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无语。 你是什么傻白甜吗? 我要杀就杀一双,怎么会留下一个祸患? “容顼年。”斯图把他推开,捂着胸口坐了起来看着她,说:“做个交易。”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交易可以做。” “有。”斯图撑着地艰难的爬了起来,动作太大牵动伤口,脸色瞬间变得越发惨白起来。他说:“今日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你的身份我二人也会保密不说。为了补偿,我答应你撤兵,只要你容顼年还在西陵为官一天,我月国永不来犯,如何?” 容顼年一顿。 她没想到,斯图为了活命竟然愿意用这样的条件来换。 不得不说,她心动了。 她容顼年这个身份西陵的时间不会太久,但是却也足够让西陵缓冲一些时间。三年,应该也够再建立一支萧家军,这是一笔不错的买卖。 “口头不算。” “我知道,我以血结契。”他说着朝着容顼年伸出手。 容顼年沉默两秒,脚轻轻一踢,衣摆飞起来了一角,她用匕首快速割下一块,另外一只手接住。斯图拿过去,他割破手指,在白布上写下了约定,随后按下自己的巴掌印,又递给容顼年。 容顼年拿过来一看,确认无误后卷起来收在怀里。 斯图这才转身离开,男人急步跟着,容顼年没有阻止。 “这次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殿下,咱们回去怎么和王交代?” 斯图沉默不语,男人更急了。 “咱们就真的这样撤兵了?” “不然呢?”斯图停下来,反问。 他之所以选择退兵,不是贪生怕死,想保下自己这条命,而是因为他看出来了,这个容顼年并不简单。 那黑袍人可是他们月国大祭司的首徒,学了大祭司那一套奇奇怪怪的武功,哦,他们称之为术法,把自己称之为术士。这样的人上了飞天下可入地,能让人死于无形之中。 正是因为有大祭司和他的几个徒弟,所以月国才能敢这样和西陵、天启开战。 而来西陵后他见识到了另外的术士,像钟灵乂那种来无影去无踪的,还有这个容顼年,有弓无箭也能杀人。他不知道西陵还有多少这样的人,必须调查清楚才行。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也不是说说而已。 至于为什么写下承诺,无非是他知道,容顼年是个病秧子,他早就得到消息,容顼年活不了多久。所以,这个承诺救不了西陵太久的,他还会卷土重来,到时已经做好了准备,定然不会再这样碰壁。 想到这里,他回头,看着容顼年和空玄并肩而站,正看着他,他暗暗感叹:真是可惜了,这样的人命不久矣,否则必定有所作为! 也是他将来的一大敌手! 男人一知半解,不过他一向听斯图的话,见斯图反问,就知道斯图有自己的打算,没有再问,和斯图一起离开。 两个人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容顼年这才跌坐在地。 “阿玉!” 空玄连忙把人扶住,可又想到她其实是女的,一时间手都不知道怎么放,显得有几分手足无措。 容顼年捂着自己的心口。 刚才那一箭穿透了她的肩膀,还好是肩膀,在下去一点就是心脏,到时候大罗金仙也不一定能救回来。 “我没事。阿时,你去看看那个女人。” “好。” 空玄起身,忽然被人抓住,回头一看是容顼年拉住了他的手。她的手很软但是却冷冰冰的,不像是正常人的温度,可他不仅没觉得,反而觉得很烫,很想把她的手甩开。 他的心心跳如雷。 “小心。” “好。”他木讷的点了点头。 容顼年松开手,他朝着那边走了过去,两人都没注意到他同手同脚了。 小心翼翼靠近,用脚踢了踢女人,没有任何反应,他又用金蛇剑把帽子掀开,顿时愣住了。 “怎么了?” “她……变成白骨了。” 容顼年一听,惊了。 她撑着走了过来,发现女人真的已经变成了一副白骨,也看不出来长什么样子了。只能在身上摸索,企图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可什么也没找到,倒是发现她胸口那个洞口还有血色。 只当是神弓留下的痕迹,并未在意。 “看来什么线索也没有了。” “算了,先回去吧。” 两个人打道回府。 第72章 你有几条命?敢这样折腾! 两个人回去的路上,一直没什么话,直到快到了长城处,空玄才忍不住开口询问:“阿玉就没有想说的吗?” “说什么?” “比如让我保密之类的。” 容顼年看向他,他眼神明亮且认真,她笑了。 “我之所以不说,就是因为信你不会揭穿我。” 空玄一怔。 就在这时,马蹄声响起,逐渐靠近,将空玄的思绪拉了回来,后面的话也没有再说出来。 两人一同看向前方,就见穆昭、萧衡和秋容三个人带着十几个人骑马靠近。 在有一段距离时停下,翻身下马跑了过来,却在看到两个人一身狼狈时愣住。 “这……发生了什么?”萧衡问。 容顼年莞尔一笑,从怀里掏出来斯图写的承诺书:“这件事说来话长,简而言之就是因为一个意外,碰到了斯图,然后又发生了一些……故事。” 说到这里她摊开手,身上血迹斑斑,大家都清楚发生了什么。 “然后,斯图写下这份承诺书,明日就会退兵。” 几个人更是惊讶了,心里很好奇这短短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容顼年和空玄都没有要说的打算,几个人也只好作罢。 容顼年也是特别累了,可一身的伤还得处理。 陈大夫和陈远都不在,穆昭打算替她治疗的,不过容顼年还是拒绝了,她说:“空玄伤得比较重,你去看他吧。” “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他那里有钟灵乂。” “你和我就不是了?” 穆昭一噎。 “还是我来吧。”在这个时候,秋容开口了:“我也是大夫,而且也是男子。” 穆昭看了一眼,终究没说什么,转身出了营帐。 容顼年看着秋容,正想说不用她自己就可以的时候,秋容开口:“大人伤的很严重,自己处理恐有不妥。如果大人是怕暴露什么也不用担心,秋容已经知道了。” 容顼年一愣。 “你知道?” “是。在给大人第一次把脉的时候就发现了。” 容顼年忽然间想了起来。 那天在千灵山上,秋容就给她把脉,当时他的脸色明显不太对。当时小优说不会发现,除非医术绝无仅有的人才有可能探查出不对。秋容当时也没说她身份,只是说她命不久矣。 当时上官家正和她不对付,她没想过秋容会对自己这个“敌人”的身份保密,所以也没怀疑。 如今想来,就是当时露的破绽。 “你倒是藏的挺深。”这人医术竟然比钟灵乂还要厉害,却装作什么都不会,不仅骗了上官家,就是她也被欺骗了。 真是好演技啊! “也是,你能将痴傻的妹妹医好,自然不是泛泛之辈。” “大人过誉了。”秋容笑着打开医药箱,说:“医者眼中无男女,冒犯了。” 容顼年作为现代人,自然也没那么多迂腐的思想,更何况又不是全部脱光。她身上除了胸口、肩膀、手臂和背部还有脸有伤口之外,就只有小腿上有一道伤痕,并不影响什么。 忍着疼痛解开衣服,仅穿着一身白色里衣,里衣的带子解开,胸前还穿着吊带背心,这在现代还是很多人夏天出门的打扮,没什么可尴尬的。 但秋容是实打实的古代人,哪怕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脸红了。咳嗽一声,拿着工具上前,深呼吸一下才给她处理伤口。 容顼年则是在思考今天的事。 放走斯图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虽说只见过两次,可她能看出来,斯图那个人可不是简单的人物。当时选择签下协议保命,绝不不止这么简单。 她思考了一会儿后就很快明白了过来,也不得不多思考一些。 斯图绝对不会等那么久的,如今宣阳的人都知道她活不了多久,可万一呢?万一又发奇迹呢?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而且小神医钟灵乂和自己关系匪浅,更不能赌。 若斯图布置好了一切,到时候必定会想办法解决她,而最好的借口恐怕就是她是个女子的身份了! 她必须早做打算! “大人,好了。”秋容把绷带放回箱子里,对着容顼年说:“你身上的伤伤口都不是很深,养个半个月差不多就能完全好。只是肩骨这处伤口比较深,穿透了肩膀,而你心脏又在右边,影响比较大,最好一个月内都别用右手,得养个几个月。” “这么严重?” “人的心脏都在左边,这是自然规律。而大人你的心脏在右侧,已经不正常了,平日里都得小心,更何况还是这么严重的伤势。” 容顼年沉默了。 秋容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容顼年一边整理好衣服一边开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什么?”秋容抬眸看着她。 容顼年说:“虽说如今月国会承诺退兵,可是按照斯图和月国的性子,绝对不会安分太久。你也知道的,我没有多少时日,斯图也不会放过我,所以这场战争终究不可避免。 届时,你要怎么办?” “秋容和妹妹这条命是大人救的,以后也定当为大人效犬马之劳,哪怕豁出性命。” “你一直想和妹妹去过安稳人生,没必要浪费这条性命。秋容,你知道我身份,终有一日会瞒不住的,而且这一天不会太久,没了我,斯图必定卷土重来,届时又是天下大乱,你还是趁早离开吧。” 秋容沉默的看着容顼年,看着她嘴角的笑容,很快便知道了她的意思,人也沉默下来。 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默不作声的收拾东西,起身行礼离开了营帐。 容顼年叹气。 其实不仅仅是斯图,还有另外的一个隐患随时可能会爆发,如今有了斯图,危险程度就达到了百分之八十,没有回旋的余地。 “咳咳咳!” 她忽然咳嗽起来,这一咳就停不下来。 忽然间,一碗冰糖雪梨送到了眼前,她愣了一下,抬头看着穆昭。她一脸别扭,容顼年只觉得好笑,接了过来喝了一口,感觉喉咙好了很多。 “空玄怎么样?” “还好,伤得不是很重,钟灵乂说休养半个月就能好了。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本来就是个病秧子,又受了伤……真不知道你有几条命,敢这样折腾。” “命只有一条,但我是大学生,你说的。” 穆昭瞬间想到了来之前看到很火的梗。 大学生脆皮但命硬! 她无语了。 第73章 一定去找你 “呵呵。” 她冷笑一声,在旁边坐了下来。 “真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就知道后悔了。” 容顼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浅浅的一抹笑,然后继续喝着冰糖雪梨。看了一眼正在无聊把玩着她营帐里放着的鲁班锁的穆昭,似漫不经心地问:“假如离开了宣阳,你有没有想过去做什么?” 这还真的把穆昭给问住了。 她前世是雇佣兵,一直都在做任务,最后一个任务也是潜伏到医院里当医生,暗杀当时送进医院治疗的目标。 死后来到了这里,逃离那个家庭,然后认识了容顼年,留在县衙当仵作,如今也不过才一年。 她从未想过离开,以前是如今也是。 自己要做的事? “不知道。” “我生来就一直在听从别人的命令,以前是现在也是,这真让我自己决定,我还真不知道。”她这句话说得很容易也很平淡,可容顼年却听出了更多的情绪 她有些心疼。 从小当做杀手一样培养,所有的人生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她的意识里只有任务,听从安排。花一样的年纪悄然离去,等恢复自由才发现已经丢失了自己。 “你就没想过特别想去做的事?” 穆昭想了想,说:“好像还真有。” “有一次为了完成任务,我装作一家鲜花店的老板,穿着漂漂亮亮的裙子,卖着好看的鲜花,就觉得挺不错的。心里想着,以后闲来无事就来这里玩玩,如果非要做一件事,那就是希望开个店,打发时间。” 容顼年笑了。 “好,那我们离开后就去给你开个花店。” “好啊。”她下意识的答应,随即反应过来:“离开?去哪儿?” “去……东岳怎么样?” “东岳?为什么去东岳?”作为雇佣兵,穆昭自然是十分警敏的,瞬间就意识到容顼年忽然这样问必定有问题,连忙追问:“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你还记得钟灵乂说的话吗?” “那句?” “我快死了。” 穆昭脸色一沉:“哦。那不是无关紧要的玩笑话,我怎么会放在心上。” “那倒是。” “你知道的,我有一个系统,所以我不会死。病秧子是人设,脱离不了,所以在外人看来我就是命不久矣了,但系统说我只要不被人杀死,不自杀,能活到一百岁呢。” 穆昭眼神一亮,眼睛里有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激动和开心。 “不是骗我吧?” “不是。”她摇头,继续说:“我之所以和你说,是因为我打算离开了。” “离开?” “嗯。如今的西陵君不是君,臣不是臣,只知道争权夺利,完全不顾百姓死亡。 萧家军就是我的下场,而我不想沦为他们争权之下的牺牲品。 尤其是今天,他们已经出手警告了,所以我准备离开。我不是西陵的人,也没有那么强烈的爱国意识,我只想要家里人平安顺遂,一生无忧,其他的不在考虑之内。 至于为什么去东岳,也是有考虑过的。 东岳是五国之中的大国,百姓安稳,我们混入其中也不会被发现。 而且,司锦年是东岳皇子裴贠,有他庇护,在东岳也不会被欺负了去。 穆昭,我决定带着家里人去东岳,如果你愿意的话一起走,如果不愿意,我会陪你一笔钱,为你安排好去路,届时你去过你想过的生活。” 穆昭观察她的神情,并不是再说假话哄骗自己,于是表明态度:“我选择跟着你们。” 容顼年笑了。 “我给裴贠写封信,麻烦你跑一趟安临。” “行。” 容顼年走到桌案前坐下,拿起毛笔觉得手疼得很,索性换成了钢笔。穆昭帮她把钢笔加了墨水,随即在一边等着。 容顼年快速写了信,折叠放进信封,又把玉佩拿了出来一同交给穆昭:“裴贠在安临留了人,这玉佩也是他的东西。你把玉佩拿给那人看,届时那人就知道,书信必须交给裴贠本人,其他人我不信。” “好。” “现在就出发吧。” “现在?” “嗯。你先出发,之后我们去找你。” 穆昭原本的信任瞬间崩塌,她没接过来,而是看着容顼年,用审视的目光看了一遍,问:“你实话实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所以你故意把我支走?你看着就像是隐瞒了什么秘密!” “没有。” “我不是西陵的人,是因为我是穿越过来的,就和你一样,不会有太过归属感,哪怕是有原身的记忆。可我和你也不一样,你如今脱离了原身父母,可我没有。 她们都是土生土长的西陵人,不可能会那么容易选择离开,我会劝说。更何况,你这一去不可能第一时间见到裴贠,安临什么样也不知道。” 想到这里,她又拿出来一枚戒指,是系统里抽奖得来的储物戒指,里面有不少粮食和武器,还有金银珠宝。 她又将自己用的那把匕首一起拿了出来,全部交给穆昭:“这个是储物戒指,你拿在身上以防万一。” “我发誓,我说的是真的!” “行吧,我就信你一次,如果你反悔了,到时候就是下地狱了,我也要把你打得皮青脸肿。” “好。我答应你,一定会去找你!到时候就全部告诉你。”容顼年笑着回答。 容顼年也不心虚,因为这也是她的真心话,只是 她自己都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最后还是对穆昭食言了。 穆昭接过东西离开,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往外走。 走到营帐外时回头看了一眼,容顼年笑着挥手:“一路平安,千万小心。” “知道,一个大男人,啰里吧嗦的。”穆昭嫌弃的丢下一句,甩下帘子大步离开。 容顼年咳嗽了两声,叹气:“裴贠啊裴贠,本以为不会去寻求你的帮助,可到头来,发现好像只有你这么一条退路。” 唉,我这个穿越者过得还真是挺惨的! 摇了摇头,容顼年起身回到床榻上,脱了鞋躺下去,闭上眼睛睡觉。 同一时间,穆昭换了衣服,简单收拾了一下,挑了一匹好马,披着星辰离开了军营,直奔安临而去。 安临是东岳在西陵的边关城池,距离宣阳有几百公里,骑马不停歇也要两三天。 第74章 萧衡,你恨吗? 天将明,容顼年等人便站在城墙上看着下方,斯图伤得很重,但大概是有什么灵丹妙药,这会儿看起来倒像是个没事人一样。 他坐在马背上,朝着容顼年露出一抹笑。 “容大人,按照约定,本殿已经让月国士兵退兵。但退兵是退兵,已经拿下的城池绝无退还的道理。从此之后,以这长城为界,只要你容顼年一天不死,我月国绝对按兵不动,这话绝不食言,我可对长生天起誓!” “不过,有些话想对你说,不知道容大人给不给面子。” 容顼年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 她抬起一脚踩在长城上,随后飞身而下,落在了距离斯图不远的地方,看着他:“说。” 斯图翻身下马,手中拿着马鞭走了过去,笑了。 “真是可惜,如此明媚的大美人却要如同男子一般,不如你跟我回月国,做我的皇子妃如何?我保证,你若嫁给我,我便只有你一个妻子。” “然后找十个八个美眷?” 斯图顿时笑出了声。 容顼年却说:“我劝你离我远点,否则我怕你无福消受。” “啧,容大人这张嘴真是半点不留情面。不过既然容大人做出了选择,我也没办法了。”斯图说完就要转身离开,容顼年却忽然开口:“如果想要得民心,烧杀抢掠是大忌。” 斯图脚步一顿。 容顼年继续说:“我知道你想一统天下,做这天下共主。可是坐上那个位置容易,要守住可不容易。月国的士兵走到哪里都是怨声载道,我不信你不知道。 斯图,如此行径,你的长生天真的会保佑你一统天下吗?九州大陆往上五千年的历史里,这种的案例比比皆是,你还要步之后尘吗?” “什么意思?”他扭头问。 容顼年背着手叹气:“你看看历朝历代,分分合合,若君臣不一心,百姓不爱戴,哪个不是最终走向灭亡的结局?” 斯图沉默,思考了半天,忽然笑了。 他把玩着马鞭,嘲讽一笑:“你说了这么多,其实不过是很清楚,你容顼年护不了宣阳太久。也很清楚,用不了多久,我月国铁骑必定踏破这城门,直捣阜阳。所以想用这样的话保住一城百姓罢了,对吗?” 容顼年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她转身回头,盯着一望无边的长城:“是啊,哪怕长城坚固,却也不是坚不可摧,我很清楚将来宣阳的结局。但两国交战,最苦的就是百姓,他们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好日子,又要面临国破家亡,如何不担心? 斯图,我来宣阳一年多了,所作所为我想你也很清楚,所以宣阳必定是富饶之地,能换得平安吗?” 她说完就看着斯图,而斯图沉默着没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城楼上的众人听不到两个人说了什么,距离太远,想靠着唇语猜都猜不到。只能焦急的看着两人,就怕出了什么事。 “到底在说什么?而且不过是一晚上的时间,月国竟然就选择退兵,该不会是容兄和他做了什么交易,不会有危险吧?” “不会。”萧衡摇了摇头。 而这边斯图终于笑了,得意的看着容顼年:“看来你是认输了。” “我和你从未想要争论什么。只不过立场不同,我身为父母官想护住我的百姓没什么不对。只是如今,我也知道我的身体不行,也很清楚,你不会束手待毙,必定会再次回来的。 我可能躲得过一时不可能躲得了一辈子,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和你说这些。” “至于你听没听进去与我无关,毕竟人死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对吧?” 斯图没有说话,耸了耸肩,转身回了马背上,对着容顼年说了一句:“别人看我心情,但是如果萧衡在的话,我一定将他斩于马下。” 他说着抬头,看着城楼上的萧衡,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这才带着人转身离去,丢下一句:“容顼年,为了约定,你可千万要长命百岁。别没过多久就死了,倒是我必定亲自前来,推了你这长城!哈哈哈哈!” 斯图最后这一句说得很大声,不仅是容顼年,就是城楼上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等人离开后,城门打开,几个人从里面跑了出来,来到容顼年身边,她咳嗽不止,面色也十分苍白。 她刚才飞下来时扯到了伤口。 她是真的很怕疼,可刚才为了不露怯,一直忍着,天知道她有多难受。 “容兄,你们都说了什么?”钟灵乂一脸八卦地问。 容顼年摇了摇头,转身:“无论说了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大家可以安心的过年了。” 是啊,众人才想起来,今天可是除夕夜,明天就是大年初一。 大家脸上都扬起了一抹笑容。 “那就回去准备了,去通知大家,容大人回城过年。”司空妤笑着说,钟灵乂瞬间抬起手:“我去我去!” 宣阳百姓如今对容顼年十分爱戴,知道她回去过年,非常高兴。再加上月国退兵,简直就更高兴了。 大家一起回去,萧衡落后一步走在容顼年身边:“我问了秋容,你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因为昨天受了伤和用了内力损伤太多,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是说了吗?” “可你没有全部告诉我们。” 两个人脚步都停了下来,容顼年咳嗽两声,萧衡脸上挂着担心。容顼年笑了,看着城内问他:“萧衡,你恨吗?” 萧衡也看着城内,正好看到城门口看着二人的司空赟,他抿了抿唇:“恨?怎么不恨?萧家军三十万人,战死了一半,可另外的一半却是因为自己人。午夜梦回时,我就看到他们鲜血淋漓的问我为什么,而我也很想问为什么? 甚至于我也在打退堂鼓,想着这样的国这样的君,真的值得吗?可我看到你,看到宣阳的百姓,我想通了。 他们不值得,但是也有值得的人。 只是我依旧不能过心里那关。尤其是面对他的时候,我放不下心里的那道坎,没办法心平和气的面对他。” 萧家对司空赟那么好,可他却连反抗都做不到,萧衡只觉得失望。可他也明白,司空赟从小志不在此,逼迫他做不愿意的事,祖父他们一定不会愿意的。 可他没办法坦然面对司空赟,因而这段时间都是对他选择忽视,视而不见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