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梓芙》 第1章 就地斩杀 “皇后娘娘,大事不好啦!” 伴随着一声惊慌失措的呼喊,只见小路子跌跌撞撞、满脸惊恐地从门口飞奔而入。由于跑得太急,他在路过门槛时一个不留神,竟然被绊倒在地,狼狈不堪。 “小路子,外头情况如何?”魏梓芙心头猛地一紧,急忙迈步向前,伸出双手紧紧抓住小路子的衣袖,语气焦急地追问起来。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他……他自缢身亡了!”小路子泣不成声,泪水如决堤般涌出眼眶。 魏梓芙听后如遭雷击,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了两步,眼前突然一阵发黑,随即昏倒在地。 一旁的几名宫女看到这一幕,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她们赶紧冲上前去,七手八脚地将魏梓芙搀扶到床榻之上。 不知过了多久,当魏梓芙悠悠转醒之时,夜幕已然深沉。四周烛火通明,数十支蜡烛散发着微弱而温暖的光芒。 秋桐正手持一方洁白的手帕,轻柔地为她擦拭额头上的汗水;而冬雪则一脸焦虑不安地在床边来回踱步。两人见到魏梓芙苏醒过来,脸上瞬间露出欣喜之色。 “娘娘,您可算是醒过来了,奴婢们都快要担心死了。”秋桐满含关切地说道。 “是啊,娘娘,您刚才昏迷不醒,可把小皇孙给吓坏了。”冬雪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拉过站在一旁的小皇孙,让他靠近魏梓芙。 魏梓芙看着眼前不满五岁的孙子,又想起自己刚刚自杀身亡的儿子,忍不住抱着他低声哭泣,周围的宫人见状,也在一旁泣不成声,低头抹着眼泪。 就在此时,小路子小心翼翼地捧着刚刚熬制完成、热气腾腾的汤药,来到了魏梓芙的眼前,轻声说道:“皇后娘娘,这是太医方才精心熬煮的药,请娘娘先行服用。” 然而此刻,魏梓芙只觉自己的胸口仿若被一团沉甸甸的棉花紧紧堵住一般,憋闷得令人难以忍受。她神色黯然,无力地对小路子挥了挥手,示意他先把药放下。 秋桐与冬雪目睹此情此景后,不禁相互交换了一个忧虑的眼神。 紧接着,秋桐赶忙上前一步,劝慰魏梓芙道:“娘娘,您务必要珍重自身,您还有小皇孙需要照顾!” 冬雪则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站在一侧劝道:“是啊,皇后娘娘,小皇孙离不开您!” 尚未满五岁的小朋友柳进,则乖巧懂事地走上前来,伸手接过那碗散发着浓浓药味的药碗,用稚嫩却坚定的声音对魏梓芙道:“皇祖母,生病了就要吃药,吃了药才能够早日康复。” 听到这番贴心话语,魏梓芙心情略好了一些,眼眶微微湿润,她轻柔地点了点头应道:“好,真是个乖巧伶俐的好孩子。”随后,便顺从地喝下了柳进喂到嘴边的两口药汤,但很快便再也无法下咽更多。 最后,魏梓芙再次朝着冬雪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领着孩子暂且离去。因为此时此刻,她仍有重要的事询问小路子。 柳进十分乖巧,他拱手对魏梓芙道:“皇祖母保重身体,孙儿就先告退了。” 柳进离开后,魏梓芙强撑着一口气问小路子:“珏儿自杀了,那跟在他身边的人呢?”柳珏身边跟着的人都是她魏家的族人,珏儿虽然不在了,但是她还有进儿,还有魏氏一族,她还有机会重整旗鼓。 小路子蠕动着嘴唇,沉默了半晌,魏梓芙察觉到不对,大声道:“如今还有什么事情是本宫承受不住的,小路子,你就直接告诉本宫吧。” “皇后娘娘,陛下命江冲把魏氏一族的人全部就地斩杀,现在魏氏一族,已经不在了。”小路子颤颤巍巍地对魏梓芙道。 “陛下当真是好狠的心。”魏梓芙闭上双眼,仰天长叹道。 身着锦衣、头戴华贵首饰、妆容艳丽的赵昭仪,刚好从门外走进来,她看着躺在床上,紧闭双眼,失去了精气神的魏梓芙,忍不住嘲讽道:“这不是我们温柔贤惠,大方端庄的皇后娘娘吗?怎么如今成了这副光景?” 魏梓芙立刻睁开双眼,目露凶光,盯着赵昭仪道:“谁让你进来的,本宫的椒房殿,还容不得你放肆。” 赵昭仪第一次见魏梓芙如此凶狠的模样,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反应过来,魏皇后失去了太子和族人,不过是只拔了牙的老虎,没有任何的威胁。 赵昭仪想起自己今天过来的目的,笑着对魏梓芙道:“皇后娘娘,别急着赶人,妾今天来这里可是有事相告。” “本宫不想听你的消息,你现在立刻从本宫面前消失。”魏梓芙闭上了眼睛,不再看赵昭仪。 赵昭仪冷笑了一声,丝毫不打算离开,她对魏梓芙道:“皇后娘娘是不是还没见过两位公主?” 魏梓芙闻言立刻睁开了双眼,向赵昭仪质问道:“你把我两个女儿怎么了?” 赵昭仪满脸无辜地对魏梓芙道:“姐姐这可是冤枉我了,我可不敢处置两位公主。是陛下,下旨处决了姐姐的两个女儿,可怜明阳、安阳两位公主花儿一般的年纪,死在自己父亲的刀下,真是可悲可叹啊!” 魏梓芙拿起自己身边的枕头,使劲向赵昭仪丢过去,同时嘴里大声道:“滚出去。” 赵昭仪后退了两步,对魏梓芙道:“出去就出去,可怜两位公主殿下,到现在都无人给她们收尸。” 魏梓芙不停地喘着粗气,秋桐站在她身后不停地给她顺气,小路子则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不敢起身。 魏梓芙喘匀了气后,让小路子起身,去把自己两个女儿的尸骨埋好,又让秋桐去御花园采一些菊花回来。 秋桐和小路子走后,魏梓芙望着眼前金碧辉煌的椒房殿,闭上眼睛心里默念:可怜红颜总薄命,最是无情帝王家。 最终她撑着自己的病体,走到书桌旁,拿起笔亲手写下遗书后,从柜子里翻出三尺白绫,架在梁上。 她脚踩着凳子把白绫套在脖子上,回顾自己的一生:从公主府一个小小的歌姬走到如今的位置,当真不易,她这一生从未害过他人,可是总挡不住来自他人的恶意伤害。如有来生,她只希望自己和家人,平平淡淡,衣食无忧,再不入帝王家。 第2章 重生归来 “梓芙,你快醒醒,公主举办的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宝琴心急如焚地推着仍赖在床上的魏梓芙,瞧见她终于缓缓睁开双眸后,便匆忙奔至衣柜旁边,手忙脚乱地更换起衣物来。 魏梓芙初醒之际,只觉天旋地转,头晕目眩。她吃力地撑开眼皮,凝视着上方那片木质的天花板,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昏沉的脑袋,而后才慢悠悠地从床铺之上直起身子,目光开始逐一扫过周遭的景象。 这房间内仅有一张偌大的通铺充当睡榻,四周摆放的各类用品亦皆呈现出半旧不新之态,如此熟悉的场景……这不正是她往昔于公主府时所居的寝室么?魏梓芙定定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刹那间竟有种如梦似幻、难以回神之感。 宝琴迅速换好了衣裳,转头却发现魏梓芙依旧呆坐在床边毫无动静,当即焦急地催促道:“梓芙,管家让我们快点换好衣服去前厅跳舞,否则的话,就要扣这个月的月钱了,时间都要赶不及了,你快点换衣服。” 魏梓芙脑海中灵光一闪,像是突然想起了某件至关重要的事情,紧接着她面色一白,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腹部。 她对着身旁的宝琴焦急地说道:“宝琴,不知为何,我的肚子此刻疼痛难忍,这场宴会看来我是无法参加了,你且先去跳舞吧,我去向管家告个假,看是否能得到应允。” 宝琴望着魏梓芙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心中满是担忧,连忙轻声安慰道:“那好吧,你在这儿稍作歇息,先缓一缓身子。若是情况依旧不见好转,再去找管家也不迟。毕竟未经允许擅自缺席宴会,后果难以预料!说不定会受到严厉的责罚呢!” “嗯,我知道了,你赶紧去吧,千万别因为我耽搁了时间,要是惹得公主不高兴,那可就不好了。”魏梓芙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催促着宝琴离开。 宝琴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去,脚步轻快地朝着房间外面小跑而去。看着宝琴离去的背影,魏梓芙缓缓松开了捂在肚子上的手,长舒一口气。 思绪不禁飘回到了前世,那时的她也是在公主的生辰宴会上献舞一曲,结果被胶东王相中,带回王府做了侍妾。 从那一刻开始,她和魏家的人生轨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初时风光无限,后来不仅自己深陷泥潭,就连整个魏家都遭受牵连,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如今重来一世,只要她不再去宴会上跳舞,或许就能避开那场可怕的劫难吧?但愿上天能够眷顾她,让她重新改写这段悲惨的历史…… 魏梓芙微微蹙起眉头,陷入沉思之中。片刻后,她缓缓站起身来,脚步坚定地走向那面精致的铜镜。站定在铜镜前,她凝视着镜中那张青春洋溢、美丽动人的脸庞,眼神逐渐变得坚毅而决绝。 她暗自握紧拳头,心中默默立下誓言:“此生此世,我必定要守护好魏家每一个人,绝不让他们遭受任何伤害!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也决不再重蹈前世的悲惨覆辙!” 忆及往昔种种不堪回首的往事,魏梓芙的眼眶不禁泛红。然而,她迅速眨眨眼,将泪水逼回眼底,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激荡的情绪。紧接着,她开始仔细整理自己略显凌乱的发丝和衣衫,力求以最完美的姿态去面对接下来的挑战。 一切准备就绪,魏梓芙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匆匆地出门寻找自家弟弟魏青。上辈子,魏青为了稳固自己在后宫的地位,在战场上杀出一条血路,后来也正因此,他身上受了太多暗伤,才导致他英年早逝。 每每想起这些,魏梓芙的心就像被千万根钢针狠狠刺痛一般,痛彻心扉。如今重生归来,她下定决心要用尽所有力量护他周全,绝不让历史重演! 魏梓芙找到魏青时,他正在马厩里给马喂草料,他刚抬头就看到自家姐姐站在马厩门口,看着自己。 魏青看到魏梓芙十分喜悦,但是他随即有些疑惑:“姐姐,今天公主在前厅开生日宴会,你怎么不去前厅献舞,反而跑到马厩这边?” 魏梓芙看着眼前年轻的弟弟忍不住红了眼眶:真好,自家的兄弟都还在。 魏梓芙温柔地对他道:“我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没有去前厅献舞。” 魏青闻言立刻有些紧张地看向魏梓芙:“姐,你哪不舒服?有没有看大夫?” 魏梓芙笑着安慰自家弟弟:“我没事,休息一会就好。” 魏青执意要拉魏梓芙去找大夫,就魏青拽着魏梓芙的胳膊想要离开时,公主府的管家走到二人面前,魏青瞬间松开魏梓芙的胳膊,二人站好对管家行礼。 管家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姐弟二人,冷着脸训斥魏青:“你一个马奴不去看马,站在这做什么?” 魏梓芙正想替魏青说话,管家先一步对魏梓芙发难:“你不去公主宴会上献舞,反而来后院做什么?” 魏梓芙向管家行了一礼,解释道:“李管家,我今日身体不舒服,怕为贵人献舞出差错,所以才没有去前厅。” 李管家想了想:公主今日过生日,前来参加宴会的人都非富即贵,府上的丫头们个个都削尖了脑袋往前凑,魏梓芙不去前厅,看来是真的病了,但是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生病还敢私自跑到府中后院,不给她点惩罚,还以为郡主府是她撒野的地方。 想到这,李管家对魏梓芙道:“你身体虽然不舒服,但是既然你都能来后院看魏青,想来也没什么大事,就不必花钱看大夫了。” 魏梓芙低头应下,李管家见她识趣,就不想再追究,毕竟魏梓芙是郡主花大力气培养的歌姬,而且还是那群歌姬里长相最出众的人,日后万一入了贵人的眼,那可不是他一个管家能惹得起的。 可谁知魏青听到李管家不同意魏梓芙去看大夫,瞬间抬头对李管家道:“管家,姐姐她身体向来不好,如今又生病了,我求求你,让我带她去看看大夫吧。” 第3章 挑粪 李管家闻言顿时火冒三丈,自从他坐上这公主府中大管家之位以来,还从未有人胆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忤逆他! 即便是公主主与驸马爷,也会或多或少地给他留些颜面。然而今日,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小马奴竟然有胆量质疑他所做出的决策,简直就是自不量力、不识时务! 李管家当即对着魏青呵斥道:“好个大胆的奴才!你不过区区一个卑贱的马奴罢了,竟也妄想挑战本管家的权威?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魏青见状,试图开口为自己辩解。可就在这时,一旁的魏梓芙迅速伸手拦住了他,并连忙向李管家行了一礼,恭恭敬敬地道:“李管家息怒,请听奴婢一言……” 她本想向李管家说几句软语,让他放过他们姐弟二人,谁料李管家直接抬手打断了魏梓芙的话。 “好了,既然你们姐弟二人丝毫没有把我这个管家放在眼里,那我今天就要好好教教你们规矩,在府里,若是人人都像你们姐弟这样,我还怎么在众人面前立威。”李管家正在气头上,满心想的都是教训魏青这个愣头青。 魏青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魏梓芙拦住了。 李管家冷哼了一声,开口对姐弟二人道:“既然你们今日这么悠闲,那就去茅厕挑粪,给公主府后院的花施肥吧。” 李管家说完,就想转身离开马厩,这个地方都是马匹的臭味,真的很难闻,他向前走了三步后,又扭头看向姐弟二人:“你们两个别想着偷懒,我可是会去后院看你们施肥的。还有,除了施肥,马匹也要照料好,否则的话,这个月的月钱,你们就都别想要了。” 李管家放了狠话,就转身离开了马厩,脚步轻快地往前厅侍候贵人去了,留下姐弟二人站在原地。 魏青立刻对魏梓芙道:“姐,你先去看大夫,施肥的事就交给我去,你怎么能去挑粪呢?” 魏梓芙对魏青道:“阿青,你不用担心我,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我没什么事,我去后花园就好,你还要在这看着马匹。” “姐,不行,我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去浇粪的。”魏青斩钉截铁道。 魏梓芙看着自家弟弟固执的模样,安慰他道:“阿青,你放心吧,我一个人可以的,我们之前在家里也干过,无非就是难闻一些,累一些而已。” 魏青想了想对魏梓芙道:“那姐姐,你等等我,我喂好马后,陪你一起去,你不许拒绝。” 魏梓芙看着眼前执拗的弟弟,知道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于是她对魏青点了点头,答应了他的话。 魏青喂好马后,正想要离开马厩,跟他在一处喂马的小草跑到他身边对他道:“青哥,我刚刚听到李管家的话了,他让你跟梓芙姐去挑粪,你一个人大男人去就算了,梓芙姐姐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干这种活?我陪你去吧,怎么样?” 魏青不想让姐姐挑粪,但是也不想让小草一个半大的孩子跟他去,正想要拒绝他,小草察觉到魏青的意图,急切道:“青哥,你忘了,当初我被李管家罚的时候,不也是你帮我干完所有的活嘛,现在怎么跟我这么见外呢?还有你舍得梓芙姐陪你一起去挑粪?” 魏青纠结了半晌最终还是同意了小草的话,把他带到姐姐面前。 公主府的前厅宽敞而华丽,雕梁画栋间透着尊贵与典雅。此时,平阳公主轻轻拍了拍手,清脆的声响如同仙乐一般在空气中回荡。刹那间,一群身着华服、妆容艳丽的舞姬从厅后袅袅而来,她们步伐轻盈,仿佛踏着彩云降临凡间。 这几位舞姬配合得天衣无缝,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韵律和美感。她们身姿婀娜多姿,腰肢纤细如柳,舞动起来犹如风中摇曳的花朵,令人陶醉其中。那迷人的笑容和妩媚的眼神更是勾人心魄,使得在场众多宾客的目光都被牢牢吸引住,再也无法移开半分。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皇太子柳荣,他面带微笑,对着平阳公主说道:“平阳姐姐,您真是独具慧眼!挑选出来的舞姬不仅个个身材曼妙,而且还散发着无尽的魅力。” 临江王柳阙于紧接着附和道:“大哥所言甚是,平阳姐姐挑选美人的本事确实无人能及。”他一边说着,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舞姬,眼中闪烁着赞赏的光芒。 河间王柳德静静地跪坐在桌前,神情专注地欣赏着舞蹈,但并未出声。而鲁恭王柳余则紧闭双目,双手在桌上轻轻地点着节奏,似乎完全沉浸在了美妙的旋律之中。汝南王柳非则忙着跟其他人推杯换盏,丝毫没有看向美艳的舞姬。 中山王柳胜则端起手中的酒杯,脸色发红地向平阳郡主遥遥一敬,轻佻道:“平阳姐姐,如此美丽动人的女子留在您府上,怕是您也难以尽情享受。不如送小弟两个,也好让小弟能常常领略这般风情万种。”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之意,引得周围众人一阵哄笑。 胶西王柳端嘲笑柳胜:“小九,你后院已经妻妾成群了,还想着跟平阳姐姐再要两个侍妾,当真是没皮没脸。” 众人闻言又笑了起来,柳胜不以为意,在他看来美人美酒当前,自然要及时享乐,否则岂不是辜负了如此美景。 平阳公主捂嘴笑了笑对柳胜道:“这些舞姬都是我为了观舞,特意培养出来的,小九若是喜欢,姐姐到时候亲自给你挑选两个,跟了小九,也是她们的福气。” 柳胜闻言喜形于色,立刻站起来,踉跄地对平阳郡主拱手道:“还是姐姐疼我,那我就受之不恭了。” 其他人再次哄笑起来,柳胜丝毫不以为耻,他挺了挺自己的胸膛,趾高气昂地坐在原地。 一曲舞毕,跳过舞的姑娘们都轻移莲步,离开了宴会厅。 李管家这时候跑到平阳公主面前单膝下跪道:“启禀郡主,驸马爷今日特意为郡主准备了生辰贺礼,还请郡主移步到湖心亭,同众位皇子一起观看礼物。” 第4章 胶东王柳彻 平阳公主掩唇笑道:“驸马有心了。” 站在平阳公主面前的几位皇子见状,互相揶揄地挑了挑眉,随即平阳公主,招呼众人一起前往湖心亭,看看驸马准备了什么惊喜。 众人跟在平阳公主身后,一起前往湖心亭。 魏青将小草带到魏梓芙面前,魏梓芙一眼便认出小草是魏青上一世的副将,上辈子,魏青重病身亡,一直都是小草想办法护着魏梓芙这个皇后和太子,否则他们母子早就死在了那见不得人的地方。 魏梓芙对小草笑了笑,有些疑惑地看向魏青,魏青向她解释道:“姐姐,小草听说我们被李管家责罚,非要过来帮忙浇粪,我实在拗不过他,就把他带过来了。” 小草第一次看魏梓芙就看直了眼睛,他心道:我的个乖乖,魏青这个五大三粗的莽夫,怎么会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姐姐,他们两不是亲生的吧! 魏梓芙闻言蹙了蹙眉,对魏青道:“阿青,李管家惩罚的是你我二人,又关旁人何事?我们不能连累小草受罚。” 魏青忙向魏梓芙解释:“姐姐,我也不想让他来,但是我之前也帮过小草,所以小草一定要过来帮忙挑粪,我劝都劝不住。” 魏梓芙皱了皱眉,正想拒绝,小草却先他一步对魏梓芙道:“姐姐,我跟阿青是好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可千万不能拒绝我帮忙,再说了,你是女孩子,怎么能去挑粪?” 魏梓芙听了小草的话,也没有再坚持让小草离开。 魏青和小草都以为魏梓芙默认让魏青和小草去挑粪,也放松下来。 魏青带小草和魏梓芙来到了茅厕,转身对魏梓芙道:“姐,你出去找个地方休息会,等我们浇完粪你再过来,要不这个味道太重了,熏到你就不好了。” 魏梓芙闻言没有回答魏青的话,转身离开了茅厕口,魏青这才放下心来,他就怕自家姐姐固执,不肯离开。 小草见魏梓芙离开后,走到魏青身边,同他一人挑了一担粪,二人忍着恶臭,把粪挑到了后花园,小草边浇粪边对魏青道:“青哥,之前就听你提起过梓芙姐,但是我真没想到梓芙姐长得这么好看!” 小草接着跟魏青闲聊:“青哥,我是个孤儿,所以才来公主府卖身为奴的,你跟梓芙姐明明有家人,当初是为什么来公主府卖身为奴的。” 魏青拿着木桶的手顿了顿,对小草道:“当初家里遭了灾,什么都没了,姐姐为了家里的生计,才卖身到公主府为奴的,我来公主府当马奴,也是为了在府里可以和姐姐互相有个照应。” 小草闻言对魏青连连道歉,魏青语气平静道:“没事,都过去了,我跟姐姐已经习惯这种生活了,公主和驸马爷待府中的下人都不错,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小草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这倒是,公主和驸马爷很少苛责打骂下人,我们在这里干活,也不必担心小命。” 魏青看着小草年纪轻轻,装大人的样子,笑了笑:“好了,快点干活吧,李管家可是会过来检查的。” “哦。”小草低头继续刚才的工作。 魏青和小草在后花园合力浇粪时,忽然听到一旁的小路上有脚步声传来,脚步声断断续续,时有时无,小草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魏青却抬头看向后花园拱门处,不出他所料,果然是魏梓芙提着粪过来了。 魏梓芙戴着一层薄纱阻隔马桶传出来的味道,从茅厕提着半桶粪走走停停,终于来到了后花园。 魏青看到姐姐,赶忙跑到魏梓芙身边,一把从她手里夺过粪桶,大声对魏梓芙道:“姐姐,我不是说了,我跟小草在这里浇粪就好,你不必来这里受罪。” 小草听到魏青急切的语气,才抬头看向魏梓芙。 魏梓芙看着自家弟弟无奈道:“阿青,这件事原本就是因我而起,姐姐把这些粪拎过来也是顺手的事,要不然这么大一片花园,你跟小草怎么能忙的过来?” 魏青看着自家姐姐,心中感到有些无奈,他就知道,自家姐姐看起来十分柔弱,内心却十分固执,任自己说破了天,也不能改变她的主意。 魏青心中无奈,只好对魏梓芙道:“那好吧,姐姐,你在后花园浇粪,我跟小草去挑粪,这总行了吧。” 魏梓芙这才同意了魏青的话,魏青只能暗暗加快速度,让魏梓芙少做一些。 平阳公主带着一群皇子,来到了湖心亭,李管家看众人站好后,立刻对一旁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心领神会,立刻离开了湖心亭。 平阳公主和众位皇子看着只有一排蜡烛的湖心亭,都有些疑惑驸马爷替公主准备的生辰礼物是什么。 平阳公主正要问李管家怎么回事时,湖心亭对面的岸边忽然出现了一丝火花,紧接着湖心亭对面传来“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一束火光冲向天边,又是“砰”地一声,烟花在天边炸开,漆黑的天空瞬间变得五彩斑斓,美不胜收。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烟火吸引了目光,平阳公主看着天边的烟花,内心十分甜蜜。 站在她身边的胶东王柳彻立刻对平阳公主拱手恭喜道:“彻儿祝长姐生辰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平阳公主一脸了然地笑看着他:“你呀你,什么时候跟你姐夫联合起来给我准备的惊喜?” 其余众人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今日柳彻送给平阳公主的礼物只是他自己画的一幅画,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柳彻笑了笑,有些无奈地对平阳公主道:“真是瞒不过长姐,这主意是姐夫想出来的,我只不过是帮了姐夫一些小小的忙而已。” 平阳公主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自家亲弟弟和丈夫把自己放在心里,特意准备了惊喜,让她十分开心。 这时候,驸马从湖心亭的桥上走过来,笑着对平阳公主道:“臣祝公主生辰快乐,笑口常开,幸福安康。” 第5章 后花园 平阳公主笑着对驸马道:“驸马有心了,你准备的生辰礼物,我很喜欢。” 驸马爷笑了笑,抬头看向公主,二人眉目传情,含情脉脉,几位皇子见状,互相挤眉弄眼,皇太子刘荣立刻对平阳公主拱手告辞离开,其余众位皇子也立刻跟在他身后离开了湖心亭,把这里留给平阳公主和驸马爷。 几位皇子回到宴会厅继续饮酒作乐,平阳公主和驸马爷温存了片刻,便立刻回到了宴会厅陪同众位皇子。 夜深后,众位皇子都向平阳公主告辞离开,只有柳彻留在了公主府中。 平阳公主见他还在宴会厅端着酒杯喝酒,便让其他人下去,自己则走到柳彻身边,夺过他手中的酒杯。 “彻儿,你怎么了?”平阳公主道。 “皇姐,今日匈奴来信,要我们燕赤王朝下嫁公主,前往匈奴和亲,父皇已经决定让南阳姐姐前往匈奴和亲去了。”柳彻满脸伤心地对平阳公主道。 平阳公主这才知道自家弟弟为何事烦心,平阳公主、南阳公主和明阳公主是柳彻一母同胞的亲姐弟,柳彻与南阳是一对龙凤胎,他们二人的关系最为要好,南阳要去匈奴和亲,柳彻心里自然不好受,难为他今日还特意来给自己庆祝生辰。 平阳公主安慰柳彻道:“彻儿,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燕赤边境屡次被匈奴骚扰,父皇也是为了让燕赤的江山更加稳固,才让南阳前往匈奴和亲的。” 柳彻紧握着杯子,指尖都在微微泛白,如果他是燕赤的王,一定不会让匈奴这么嚣张,也不会让自己的双胞胎姐姐去和亲。 平阳知晓柳彻烦闷,给他倒了一杯酒安慰道:“彻儿,南阳妹妹前往匈奴和亲一事,已成定局,我们姐弟二人明日去找找南阳,看看她需要什么,替她多置办一些东西,也让她以后好过一些。” 柳彻点了点头,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平阳公主见状劝柳彻:“彻儿,喝酒伤身,你少喝一些吧。” 柳彻闻言放下了酒杯,平阳公主见状接着问柳彻道:“彻儿,你后院这段时间有没有好消息传出来?” 柳彻微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王妃已经嫁到胶东王府三年了,膝下一直无所出,后院的两个侧妃和三个庶妃还有几个侍妾也没有怀孕,我正为这事发愁,其他兄弟的后院都有子嗣出生,偏我的后院无所出。” 平阳公主看着自家弟弟轻声安慰:“许是缘分还没到,弟弟不必为此烦扰,等时间到了,自然会有好消息传来。” 柳彻听了平阳公主一番话,心情舒畅了一些。 平阳公主见他神色有所缓和接着道:“皇姐家里有新的舞姬,身段样貌都是一流,弟弟如果喜欢,可以挑两个回去伺候。” 柳彻摆了摆手对平阳公主道:“皇姐,这事以后再提。” 平阳公主没有再提这件事,柳彻感觉最近诸事不顺,心中有些烦闷,于是对平阳公主道:“皇姐,我想去后花园走走。” “也好,我后花园里的牡丹开得十分旺盛,说不定可以让你心情好一点。” 柳彻得了平阳公主的首肯后,站起来,向后花园走去。 平阳公主见状立刻对李管家道:“李管家,你现在去找魏梓芙,让她去后花园跳舞。” 李管家立刻应是,拱手离开了宴会厅,平阳公主看着柳彻离开的方向心道:今日宴会上的舞姬一个都没有入彻儿的眼,看来只有魏梓芙那样百里挑一的容貌和身段,才能让彻儿喜欢。 李管家向舞姬休息的地方走去,一路上,他心里不是个滋味:“今天他刚刚惩罚了魏梓芙姐弟二人,没想到今晚,他居然要亲手给魏梓芙送上翻身的机会,怎么想都有些不甘心。” 李管家走到舞姬们住的房间门口,遇上了刚从外面回来的舞姬音儿,她立刻向李管家问好:“李管家好,不知李管家今天怎么有空来舞榭台?” 李管家咳嗽了一声,没有直接回答音儿的话,而是问她:“魏梓芙在哪?” 音儿素来嫉妒魏梓芙比她貌美,也比她舞跳的好,于是她对李管家道:“李管家,奴婢今天都没有见她,不知道她去哪偷懒了。” 李管家闻言正想要去其他地方找魏梓芙,但是却被音儿拦下来,音儿悄悄在李管家手上塞了一锭银子,李管家收起手上的银锭子看向音儿。 音儿满脸笑意地对李管家道:“李管家,魏梓芙不在,你有事找我也是一样的,她会跳的舞,我也都会。” 李管家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瞥了音儿一眼心道:魏梓芙,你可千万不要怪我不给你往上爬的机会,都是因为你自己不在,才错失了这次好时机。 李管家放下自己摸着胡须的手,看了音儿一眼,对她道:“你换身好看的舞服,随我来一趟。” 音儿喜不自禁,立刻跑到房间换上了一身青色的舞衣,跟在李管家身后往公主府后花园走去。 魏青姐弟和小草刚刚把粪都浇好,魏青让魏梓芙在后花园的亭子里休息会,善后工作就交给他跟小草,魏梓芙原本不同意,但是在魏青的坚持下,她只能在亭子里休息一会。 魏梓芙站在亭子里,仰头向天边看过去,一轮圆月挂在天边,月光十分柔和,撒在地上,十分静谧美好,此时此景,让魏梓芙忍不住想要跳一曲舞。 于是魏梓芙嘴里哼着一曲新学的《关山月》,在花园的亭子里翩然起舞。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 柳彻刚走到后花园,就听到有人在园中唱歌,歌声婉转动听,仿佛一只百灵鸟,但是他仔细听来,又在歌声中听出了一种无奈和厚重的感觉。 柳彻心中有些好奇:听声音唱歌的人年岁应该不大,但是这么轻的年纪,内心为何会如此沧桑? 柳彻寻着声音向花园深处走去…… 第6章 讨要 而后他看到了让自己此生难忘的一幕,只见后花园里,带着白色面纱的青衣女子正在亭子下跳舞,她的舞姿在月光的照射下,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女人跳舞时,嘴里还在哼着歌,柳彻被眼前女人跳舞的身影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魏梓芙一舞毕后,方才察觉周围有人,她赶忙躲在亭子后的一棵柳树后,柳彻不敢立刻上前询问,唯恐唐突了佳人。 于是他隔着柳树轻声细语道:“姑娘,我不是有意偷看你跳舞的,” 魏梓芙听到这个声音心头一怔:是皇上,上辈子害死她全家的人,不过按时间算,他现在应该还是胶东王,还没有登上那个位置。 “他怎么会在这?难道自己这辈子还是无法逃脱?”魏梓芙心乱如麻。 柳彻有些奇怪这位青衣姑娘怎么躲在柳树后一言不发,他向柳树迈出两步,想要靠这位姑娘近一些。 魏梓芙听到柳彻靠近自己的脚步,心慌道:“别过来。” 柳彻闻言不再靠近魏梓芙,他停在原地对魏梓芙所在的方向拱手道:“姑娘不必害怕,我并无恶意,我只是见姑娘方才在月色下舞姿翩翩,歌声美妙,想要跟姑娘结交朋友而已。” 魏梓芙听到柳彻停下脚步松了一口气,随即心道:柳彻,如果我没有跟你在一起待了四十余年,也许就信你的这番话了。 魏梓芙不想跟柳彻相见,悄悄转身直接离开了原地,柳彻等了半晌,都没有等到柳树后的回答,于是他再次向树后询问:“姑娘,你还在吗?” 这在这时,音儿走到了公主府后花园,她刚好看到魏梓芙悄悄从柳树后离开的场景,音儿转了转眼珠子,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她跟魏梓芙长得很像,而且她们二人今日都选择穿了一身青衣,于是她悄悄顶替了魏梓芙的位置,静静站在柳树后。 柳彻再次问柳树后的青衣姑娘,这次姑娘终于不再沉默,她对柳彻道:“奴婢只是舞榭台一个小小的舞女,相貌丑陋,所以才不敢出现在公子面前,唯恐污了贵人的眼。” 柳彻闻言没有怀疑,而是贴心安慰:“姑娘不必妄自菲薄,姑娘的舞姿乃世间独有,容貌如何并不重要,在下想请姑娘出来一见,不知姑娘可否答应在下这个小小愿望?” 音儿心下大喜,立刻挪动莲步,缓缓从柳树后走出来,柳彻定睛一看,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不过美人脸上还带着一层白纱,看不出她的本来面目。 柳彻走到音儿面前,想要摘下她的面具,谁料就在他的手碰到面纱的时候,音儿脸上的面纱自动脱落,掉在地上,面纱下是一张十分美艳动人的脸。 柳彻看到这张脸时,却有些失望,他觉得能跳出那样舞姿的人,不该有这样一张妖艳的脸,但他还是笑着对音儿道:“这位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音儿低头向柳彻行礼:“奴婢音儿。”音儿在公主府曾经见过公主的弟弟柳彻,但是她现在还不能让柳彻知道,自己已经知道柳彻的身份。 柳彻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原地,音儿十分疑惑地站在原地,看着柳彻渐渐离开的背影,使劲跺了跺脚。 魏梓芙刚刚走到后花园入口处,就遇上了李管家,于是她立刻恭恭敬敬地向李管家行礼,李管家见她穿着一身青衣,带着白色面纱,从后花园出来,立刻皱眉问道:“魏梓芙,你来后花园做什么?” 魏梓芙恭敬道:“回李管家的话,奴婢跟弟弟刚把后花园的花都浇了一遍,这才出来。” 李管家经过魏梓芙的提醒,这才想起来,他之前惩罚魏梓芙魏青姐弟二人来后花园施肥,但是他可不会承认自己有错,他咳嗽了一声,对魏梓芙道:“你刚才有没有在后花园见到什么人?” 音儿刚刚进后花园偶遇胶东王,万一胶东王看到魏梓芙,那还有音儿什么事?李管家私心不希望魏梓芙见到胶东王,飞上枝头变凤凰。 魏梓芙轻轻摇了摇头,对李管家道:“奴婢方才在后花园并没有遇见什么人。” 李管家这才微微放下心来,对魏梓芙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让她立刻离开。 魏梓芙立刻匆匆离开后花园,她刚走到路口拐弯处,柳彻刚好走到李管家面前,他看着拐角处离开的背影,总觉得有几分眼熟。 李管家立刻谄媚地对柳彻行礼:“殿下。” 柳彻问李管家刚刚离开的女子是谁?李管家道:“回殿下,那不过是公主府一个小小婢女罢了。” 柳彻不知为何,看着魏梓芙离开的身影,想到了自己刚才看到的月下美人,他想立刻追上去看看这位婢女的模样,却被管家拦下来。 柳彻无法,只能看着那一抹倩影彻底在自己面前消失。 李管家旁敲侧击地向柳彻打听他在后花园遇到的人,柳彻对李管家十分敷衍,而后快步离开了后花园。 魏梓芙一路急行,想要赶快逃离柳彻身边,回到舞榭台,但是半路上却被平阳公主拦下来,她看着魏梓芙道:“你脚步匆匆,是要往哪里去?” 魏梓芙躬身对平阳公主道:“回长公主,奴婢刚才在后花园走了走,这就回舞榭台去了。” 平阳长公主闻言点了点头,示意她回去,柳彻这时刚好追上来,他看着自家姐姐和她身边的行礼告退的青衣女子,立刻上前几步走到魏梓芙身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笑道:“抓到你了。” 平阳公主有些疑惑,魏梓芙则心中一跳:纵然自己想办法逃过了宴会,但还是逃不过被柳彻带回后院的命运吗? 柳彻抓着魏梓芙的胳膊看向平阳公主:“长姐,我看上你这里一个奴婢,不知长姐是否愿意割爱,让她伺候我。” 平阳公主心领神会,知道自家弟弟这是看上了魏梓芙,也对,这样一个媚而不妖的美人,放在谁面前不喜欢? 第7章 在一起 魏梓芙没想到自己会被柳彻追上来,而且还抓着她的胳膊,柳彻心念一动,用自己另外一只手,一把扯下魏梓芙脸上的面纱。 面纱后的脸果然没让他失望,柳叶眉,丹凤眼再加上樱桃小嘴,魏梓芙的长相,是他喜欢的模样,如果说魏梓芙的背影让他喜欢三分,那么她的容貌直接让柳彻沦陷了。 平阳公主十分乐意自家弟弟喜欢魏梓芙这个美人,于是她看向魏梓芙道:“梓芙虽然是我府里的舞姬,但是要不要跟你离开,还得看她自己的意思。” 柳彻也看向被自己抓住胳膊的魏梓芙,魏梓芙知道自己只是平阳公主府一个小小的舞姬,并没有选择的权利,如果今天她拒绝了柳彻,那等着她的,一定是万丈深渊。 魏梓芙从柳彻手中抽出自己的胳膊,而后对平阳公主和胶东王柳彻盈盈一拜道:“梓芙能入王府,是梓芙的福气。” 平阳公主和胶东王柳彻都十分满意魏梓芙的回答,平阳公主随即对魏梓芙道:“梓芙,彻儿刚才在宴会上喝了酒,身上沾上了酒气,你先带他去房间换件衣服吧。” 魏梓芙立即应是,柳彻跟在魏梓芙身后,前往平阳公主给自己准备的房间换衣服。 一路上,二人没有半点交流,魏梓芙十分无奈,上一世,她在平阳公主的宴会上被柳彻一眼看中,后来柳彻就直接带她回到王府,这一世,她原想着远离柳彻,但是没想到还是逃不过命运的捉弄,再次成为柳彻的女人。 柳彻跟在魏梓芙身后,看着魏梓芙的背影,莫名有几分眼熟,但是他没有多想,毕竟美色当前,想其他事情是对魏梓芙的不尊重。 二人一起进入房间内,柳彻走到房间中央的位置,展开双手,让魏梓芙替他更衣,魏梓芙低着头,慢慢靠近柳彻,她知道,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还不能够让她拒绝眼前这个男人,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替柳彻更衣。 不一会,柳彻身上就只剩下一件中衣,魏梓芙刚刚放好柳彻的衣服,还没来得及转身离开,就被柳彻抱了个满怀,二人倒在床上,放下床帘。 重生一次,魏梓芙还是没能逃过被柳彻收入后宫的命运,红绡帐暖,三更方休。 第二天一早,柳彻从床上下来,看着床上还在睡觉的人,不忍心打扰,昨天夜里,她也累坏了,不过他回想起昨晚的滋味,还有些回味无穷,魏梓芙的身段当真不错,不过他还要去上朝,于是压下了自己心中的欲念,离开了房间。 柳彻刚走,魏梓芙就从床上醒过来了,她下了床,收拾好自己仿若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回到了舞榭台。 魏梓芙刚进门,就看到宝琴神色慌张的在门口等着她,还没等魏梓芙问宝琴发生了什么事,音儿带着李管家就走到了魏梓芙面前,李管家满脸怒容,音儿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大胆魏梓芙,我问你,你昨晚去哪里了?居然整晚没有回来,要不是音儿告诉我,我现在还被你蒙在鼓里。”李管家当场质问魏梓芙。 魏梓芙立刻明白,一定是音儿告诉李管家自己昨晚一夜未归,让李管家在这等着罚自己,向李管家行了一礼,正要说明情况,却被音儿插嘴道:“李管家,魏梓芙向来性子倔强,你若是不打她,她是不会说实话的,不如李管家先找两个嬷嬷教训她一顿她就会老实了。” 李管家觉得音儿说得有理,于是对自己身边的王嬷嬷和李嬷嬷道:“麻烦二位嬷嬷,教训这个目中无人的奴婢一顿了。” 李嬷嬷向来严厉,但她是讲理之人,不会平白无故罚人,王嬷嬷则是最厌恶比自己长得好看的人,她早就想找个错处惩罚魏梓芙,但是平阳公主向来看重魏梓芙,明里暗里护着她,眼下李管家给了自己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自然不会错过。 李嬷嬷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王嬷嬷则迫不及待地上前,对着魏梓芙的漂亮脸蛋抡圆了巴掌。 魏梓芙丝毫没有感到害怕,她不会让王嬷嬷这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的。 就在宝琴恐惧,李嬷嬷站在原地不动,李管家满脸愤怒,音儿满脸看好戏,王嬷嬷面露邪笑要打到魏梓芙脸上时,魏青跑到众人面前一把抓住了王嬷嬷打向魏梓芙的手。 王嬷嬷见自己的巴掌被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拦下来,立刻发怒道:“哪里来的野小子,居然敢妨碍本嬷嬷惩罚下人?” 李嬷嬷依旧站在原地不为所动,宝琴替魏梓芙松了口气,音儿则满脸不悦,李管家看着魏青道:“魏青,你一个马奴,不在马厩里看马,来这里做什么?” 魏青还不敢与李管家对上,于是对李管家拱手道:“李管家,我姐姐向来循规蹈矩,事事周全,敢问李管家,姐姐犯了什么错,让这位老太太打她?” 王嬷嬷被魏青这句“老太太”气狠了,指着魏青半天说不出话来,哪个女人愿意被别人说老?她也不例外,李管家闻言十分不悦地对魏青道:“你姐姐平日里是瞧着不错,但是她昨天可是犯了一个致命的错。” “哦?敢问李管家,姐姐犯了什么错,要你们在这等着降罪于她?”魏青站在魏梓芙面前,梗着脖子,丝毫不肯退让。 音儿立刻上前讽刺道:“你的好姐姐,昨晚上可是一宿都没有回来,谁知道她跟哪个野男人鬼混去了?” 李管家也面色不善地看向姐弟二人,宝琴则是站在一旁满脸担忧,但是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歌姬,不敢替魏梓芙说话。 王嬷嬷终于有了理由对魏梓芙发难:“魏梓芙,你也不必多言,如果昨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话,你敢让我跟李嬷嬷检查一番吗?” 在场众人闻言,立刻将目光投向了魏梓芙,魏青十分相信自家姐姐的人品,立刻替魏梓芙挡住这些不善的目光:“查就查,我姐姐行的端做得正,自然不怕你们检查。” 第8章 栽培之恩 王嬷嬷挽了挽袖子,对魏梓芙道:“那好啊,如果昨天晚上当真没有都没发生任何事,那你就让我检查一番如何?” 王嬷嬷说着就要靠近魏梓芙和魏青,魏青挡在自己姐姐面前不肯让开,魏梓芙丝毫没有任何惊慌,她是重生一世的人,而且如果这些人今日问责她,柳彻是不会放过这些人的,然而这一切并不是因为柳彻有多爱她,而是因为他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王嬷嬷被魏青拦着,丝毫无法靠近魏梓芙,音儿见状着急不已,她立刻上前想要帮王嬷嬷抓住魏梓芙。 就在音儿和王嬷嬷张牙舞爪时,一阵威严的女声从外面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众人闻言立刻看向声音响起的方向,立刻停下手上的动作,恭敬地行礼。 “参见长公主殿下。” 平阳公主今日一早见到了柳彻,知道这次魏梓芙入了自家弟弟的眼,于是笑着答应今晚就把魏梓芙送到胶东王府中。 柳彻这才放心离开,柳彻走后,平阳公主立刻前往舞榭台,找魏梓芙安排她离府的事情。 谁料她刚走到舞榭台,就看到眼前拉扯的一幕。 平阳公主看着李管家问他:“李管家,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围在这里要干嘛?” 李管家听到平阳公主愤怒的声音,心里感到十分后悔,早知道他就不听音儿的挑唆,来这里找魏梓芙的麻烦了,好处半点没有得到,还惹得公主生气。 李管家想了想立刻甩锅道:“回公主殿下,臣今天收到舞榭台音儿的传信,她说住在舞榭台的魏梓芙昨晚一夜未归,奴才职责所在,这才来这里看看。” 音儿听了李管家的话,后背冒出不少冷汗,立刻下跪对平阳公主磕头道:“回公主殿下,奴婢看魏梓芙昨夜一整晚都没回来,担心她出事,才叫李管家来这里看看。” 王嬷嬷仗着自己曾经是平阳公主的乳母,丝毫不顾及平阳公主不悦的神色,立刻抓住机会对魏梓芙发难道:“回公主殿下,魏梓芙昨晚整夜未归是真的,如果她当真清白的话,就不会害怕奴婢等人的检查,还请公主让奴婢为她检查,验明正身,也好肃清府中不正之气。” 平阳公主神色不善的看向王嬷嬷和音儿,她当然知道魏梓芙昨晚一夜未归,这件事还是她一手促成的,谁料却被府中几个奴才坏了好事。 平阳公主立刻拉过魏梓芙的手,柔声安抚道:“你们不必查了,梓芙昨晚跟本宫在一起促膝长谈了一整夜,所以她今早才回来舞榭台。” 音儿闻言心道不好,看来平阳公主是一定要护着魏梓芙了。 王嬷嬷则还对平阳公主道:“公主殿下,你可千万不能包庇魏梓芙这个丫鬟,昨晚您分明……” 王嬷嬷的话还没有说完,平阳公主就使劲瞪着她,王嬷嬷这才低头,可是她刚才话已经说出口,平阳公主道:“王嬷嬷莫不是忘了,谁才是这个家里的主子?” 王嬷嬷低着的身体有些微微发抖,她最近一段时间确实有些的得意忘形了。 平阳公主知道自己不好在众人面前发作王嬷嬷,但是她也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等着日后发作。 李管家心道:还好自己没有为难魏梓芙,否则现在跪在地上害怕的人,就不止王嬷嬷一个人了。 平阳公主对自己身后的两个嬷嬷道:“孙嬷嬷、赵嬷嬷,音儿这个舞姬多嘴多舌,你们二人带下去,给她十个巴掌,让她长长记性。” “是。”孙嬷嬷赵嬷嬷二人抓着音儿走到另外一边,孙嬷嬷控制着音儿的胳膊,赵嬷嬷则是抡圆了巴掌,扇在音儿脸上,赵嬷嬷的力气十分大,一巴掌下去,音儿的脸就已经肿起来了。 平阳公主有看着跪在地上的王嬷嬷道:“王嬷嬷,你今日的行为实在是欠妥,本宫这次看在你往日的功劳上,就不多与你计较,罚你三个月的月钱,你可服?” 王嬷嬷听着赵嬷嬷掌嘴的声音十分害怕,此时她已经知道平阳公主就是为了给魏梓芙出头才来这里的,她跪在原地瑟瑟发抖,立刻磕头谢恩。 平阳公主看着周围的众人道:“昨晚魏梓芙与本宫在一起,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们都清楚吧。” 众人立刻应:“是。” 孙嬷嬷和赵嬷嬷已经打了音儿十巴掌,把肿成猪头的音儿,拖到众人面前。 平阳公主看着站着的众人道:“魏梓芙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众人立刻行礼,离开原地,魏青临走前,有些担心地看向魏梓芙,魏梓芙给他递了一个安心的眼神,魏青这才跟在众人身后离开。 平阳公主带着魏梓芙来到一个单独的房间内,她让丫鬟婆子站在门口等着她,魏梓芙跟在平阳公主身后与她一起进门。 此时房间内只有平阳公主和魏梓芙两个人,魏梓芙立刻对平阳公主行礼道:“魏梓芙参见公主殿下。” 平阳公主扶着她的手对魏梓芙道:“平身,你可知道本公主带你来这里,是为什么?” 魏梓芙心里自然知道:上一世,平阳公主就是单独把她叫到一个房间内,给了她一些傍身的银两,而且嘱咐她日后飞黄腾达,一定不要忘记平阳公主的知遇之恩。 上一世,魏梓芙一直都没有忘记平阳公主的这份恩情,后来平阳公主也对她帮助很多,她一直都记着她的恩情。 但是魏梓芙面对现在的平阳公主,轻轻地摇了摇头,平阳公主也不恼,她拉着魏梓芙的手,走到窗前,同她看着院中的一颗桃树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本宫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时,就知道你日后一定会被本宫的弟弟看上。” 魏梓芙心道:平阳公主的话,跟上一世一模一样,接下来,她就该说让自己不忘种树之人,果然,接下来公主接着道:“不过本宫希望你结果后,不要忘记本宫如今的栽培之恩。” 第9章 进府 魏梓芙对长公主行了一礼,表示自己以后绝对不会忘记平阳公主的知遇之恩。 平阳公主闻言点了点头,从自己中=袖子里拿出来一个荷包,交到魏梓芙手上:“这里是一千两银票,你出身低微,手上有些银子傍身总是好的。” 魏梓芙再次感谢平阳公主对自己的帮助,平阳公主接着对她道:“既然你已经要离开这里,那我现在就放魏青离开公主府,前往胶东王府,跟你互相有个照应,如何?” 魏梓芙对平阳公主施了一礼道:“回公主殿下,我一个人入胶东王府就好,不必让阿青也跟着一起前往胶东王府。” “哦?这是为何?”魏青在平阳公主府时,经常护着魏梓芙,在平阳公主看来,魏梓芙这个柔弱的女子需要魏青的帮助,才可以在胶东王府立足。 魏梓芙微微下蹲向平阳公主行礼:“回公主的话,奴婢的父亲最近身体不太好,奴婢想让弟弟回家里侍奉,还请公主答应。” 平阳公主思考了半晌,上前扶起魏梓芙道:“就这点小事,你自己看着办就行,本公主自然同意,只希望你们姐弟二人不忘本宫今日的恩情就好。” “梓芙不敢忘。”魏梓芙再次向平阳公主保证。 平阳公主点了点头,对魏梓芙道:“彻儿是个急性子,本宫这就安排人送你进胶东王府。” 魏梓芙没有拒绝的权利,连连应和,平阳公主见她如此乖顺,心里暗暗欢喜,让她先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一个时辰后,前往胶东王府。 魏梓芙走到自己住的地方,就看到魏青站在她房间门口不停地徘徊,见她回来,魏青赶忙上前打量魏梓芙,见她无事,才放下心来。 “姐姐,平阳公主没有为难你吧?”魏青还是有些不放心魏梓芙,自家姐姐受了委屈向来不会告诉家人,自己默默承受。 魏梓芙轻轻摇了摇头道:“阿青,我没事,不过有件事,姐姐可能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魏青赶忙问魏梓芙,自家姐姐很少有事会麻烦自己,一旦她开口,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 魏梓芙看了看周围,拉着魏青走到自己房间内,看着他道:“阿青,我想让你离开平阳公主府,前往江东。” “姐姐,我去江东做什么?”魏青疑惑不解。 “你去江东找一位叫姜尚的道士,跟他学习武术和兵法。”魏梓芙斩钉截铁道,上一世,魏青就是在江东姜尚门下学习的武术兵法,后来他才有能力立下战功,现在她无法避免进入王府的命运,那么魏青也会再一次成为赫赫有名的将军,既然如此那她就主动出击,好好看看命运是否会再次捉弄她。 魏青虽然不解,但是他还是点头答应下来,他从来都没有违背姐姐的话,他从小是姐姐带大的,姐姐虽然是个女子,但是很多时候比男人还要厉害,所以他从未怀疑姐姐的判断。 随后魏梓芙从自己怀里拿出平阳公主给自己的一千两银票,交给魏青。 魏青看着魏梓芙手上的银两,不解道:“姐姐,你哪来这么多银子?” “这些钱是平阳公主给的。”魏梓芙解释。 “可是公主为何要给你这么多银两?”魏青十分不解。 “这算是公主给我的嫁妆,我今天就要进入胶东王府了。”魏梓芙道。 “你说什么?所以昨天晚上,平阳公主把你送给了胶东王柳彻?”魏青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他只是长公主府一个小小的马奴,就算有心,也什么都做不了,内心深处涌上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魏梓芙见自家弟弟十分颓废,安慰他道:“阿青,仔细想来这也是好事,能入得贵人的眼,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不是吗?” 魏青知道自家姐姐在安慰自己,他现在还记得姐姐当初跟自己讲过:“宁为穷人妻,不为富人妾。”但是现在他们却没有办法拒绝胶东王。 想到这,魏青立刻把一千两银票塞给魏梓芙:“姐姐,这些钱你都拿着,我在外面花不了多少,反而是你,我不在,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魏梓芙把银票再次塞到魏青手上:“阿青,你拿着这些银票,在燕赤京都找一个叫范鲤的商人人,同他一起做丝绸、茶叶生意。” 魏青被魏梓芙这句话说得十分懵,自家姐姐什么时候认识这么多人了?又是姜尚,又是范鲤的,还让他去找人学武功,做生意,他也不会。 魏梓芙见自家弟弟呆呆的模样道:“阿青,我说的事情,你能不能办好。” 魏青心道自家姐姐既然开了口,自己当然要做到了,他赶忙点头答应下来。 魏梓芙接到他肯定的回答,才放心准备收拾自己的东西,魏青十分担心自家姐姐,但是他知道这一切谁都无法改变。 午时过后,平阳公主派一顶小轿把魏梓芙送到柳彻的府邸,临走前,只有昔日的好友宝琴和魏青、小草来送她,几人十分不舍,他们知道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再相见。 魏梓芙安慰了几人半晌,坐上轿子离开了自己生活了将近十年的平阳公主府。 回想自己上一世离开时,身边带着魏青,这一次只有她一个人进入王府,但是魏梓芙相信自己一定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胶东王府 陈阿娇坐在梳妆台前,摆弄着手上的首饰,她身后的嬷嬷问她:“王妃,王爷昨晚在公主府宠幸的那个丫头已经来了,不知道王妃要怎么安排她的住处?” 陈阿娇半天没有选好自己簪子,有些不耐烦道:“王爷怎么说?” 夏嬷嬷见自家王妃不开心,不敢答话,站在一旁的小丫头金桂道:“回王妃的话,王爷还是敬重王妃娘娘的,让娘娘按规矩安排就是。” 金桂说着话的功夫,还不忘给陈阿娇挑选一个适合她戴的簪子给她插上,陈阿娇的神色这才好看了些,她抬手漫不经心地扶了扶自己的发簪,对夏嬷嬷和金桂道:“那就按照旧历,让她去杏园,选一间通房住的屋子。” 第10章 住在杏园 金桂立刻夸陈阿娇贤惠,刚入门的一个小小宫女都给她一间自己住的房间。陈阿娇冷笑了一声,一个平阳公主府的小小婢女,连侍妾都算不上,她又怎么会放在眼里。 杏园是胶东王府中通房丫鬟住的地方,里面暂时住着五个以前伺候过柳彻的通房丫鬟。 几人听说有新人要入王府,坐在院子里的桌子旁讨论起来。 年纪最小的白玉最先开口:“几位姐姐,听说新来的,在平阳公主府就被王爷宠幸了,看来她长得不丑。” 琥珀喝了杯茶淡淡道:“你这小妮子,倒是在王府里找一个长得差的人出来?” 琉璃有点担心:“你们说新来的这个人好不好相处,我还是有点担心。” 玛瑙瞥了琉璃一眼,忍不住吐槽道:“瞧你那点子出息,一个新来的小宫女,就把你吓成这样?” 珍珠打圆场道:“好了好了,既然新人已经来到王府,那大家以后就都是好姐妹了,日后守望相助就是,不必太过担心。” 魏梓芙刚走到院门口,就看到院子中间的桌子上,坐着五个肥环燕瘦,各具特色的美人,她想起自己当初也是这样直接被安排到杏园的,这五个人她自然是认识的,不过现在,她在几人眼中还是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新人。 魏梓芙与几人站在院子里互相见礼,五人第一次见到魏梓芙的真面目,立刻就被她出众的容色吸引,只见来人身着一袭青衣,走路时衣摆轻摇,生姿摇曳,再看她一双柳叶眉似蹙非蹙、鼻子精致小巧,是个弱柳扶风的美人。 魏梓芙看着眼前活生生的五人,忍不住想起上一世发生的事:上一世,魏梓芙当眼前五人是好友,对她们多次伸出援手,但是她没想到最后这五人在自己陷入危机后,没有一人愿意出手相助,当初如果不是邢夫人帮忙,自己也许早就死在王府中了。 想到这,魏梓芙只向五人简单打了个招呼,互相交换了性命,就直接找到自己前世居住的房间,收拾房间准备休息了。 就在魏梓芙刚刚收拾好自己的房间,准备小憩一会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院子里传来刚刚那几位通房欢喜的声音:“奴婢参见王爷。” 魏梓芙心道:是柳彻回来了。她知道自己现在必须依靠柳彻才能在这个吃人的府里活下去,便前往门外迎接柳彻进来。 柳彻本以为陈阿娇会把魏梓芙这样的绝色美人,安排到自己住所附近,但是他没想到陈阿娇会把她安排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他皱眉看了看魏梓芙简陋的住所,对身后的福安道:“福安,你去安排一下,给她重新安排一个院子。” 福安立刻应声,退下去安排这件事,福安走后,房间内只剩下魏梓芙和柳彻二人,柳彻看着眼前的青衣美人,心里再次忍不住蠢蠢欲动,他可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人,立刻上前一把抱起魏梓芙把她放在床上,然后附身上去。 魏梓芙看着躺在自己身上的柳彻心里暗叹:完了,自己这下可是彻底成了箭靶了。 果然在柳彻心满意足地离开后,王妃立刻派人来杏园找她过去。 魏梓芙刚来到王府中人微言轻,自然不敢违逆陈阿娇,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跟在夏嬷嬷身后离开杏园。 魏梓芙磨磨蹭蹭地跟在夏嬷嬷身后,不想前往陈阿娇那里,上一世,陈阿娇仗着自己娘家的势力,在背后让魏梓芙吃了不少苦头,她不会在明面上惩罚柳彻的侍妾,但是她总会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下手,让人有苦说不出。 夏嬷嬷带她走到半路上时,魏梓芙抬头看到了邢夫人所在的曼莎院,她立刻意识到这是个求救的机会,于是她捂着自己的肚子,对前面的公人道:“这位嬷嬷,我肚子有些病不舒服,能不能让我先解下手,再继续去见王妃。” 夏嬷嬷语气不善道:“不行,王妃还在那等着你呢?哪有主子等奴才的道理,你现在马上跟在我身后走,否则的话,我可饶不了你。” 魏梓芙捂着肚子不肯前进半分,嬷嬷见状,立刻上前想要拖起她,魏梓芙却还是捂着肚子躺在地上不肯起来。 这时,邢夫人和她的小丫头春桃刚好走到二人面前,邢夫人示意春桃和夏雨把二人分开。 夏嬷嬷看到邢夫人身边的春桃和夏雨,立刻放开魏梓芙的衣袖,对邢夫人行礼:“奴婢见过邢夫人。” 邢夫人拿起手上的帕子擦了擦嘴,而后慢条斯理地看着二人道:“你们在我的院子门口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夏嬷嬷立刻先发制人道:“邢夫人,都怪这个奴婢,王妃要见她,可她却不好好走路,躺在地上装死,这才惹得奴婢对她动手的。” 邢夫人闻言看向还半躺在地上没有起来的魏梓芙,魏梓芙立刻直起身子对邢夫人行了一个大礼道:“邢夫人,还请夫人明查,奴婢刚才只是肚子疼想要小解,这才停在原地,谁料嬷嬷不近人情,就连奴婢小解,都不许。” 邢夫人咳嗽了两声,看着夏嬷嬷道:“嬷嬷,这就是你的不是了,王妃再着急,也不能不让人小解。” 夏嬷嬷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低头应是,邢夫人看了魏梓芙一眼对她道:“你先起来随我去进院子小解,然后再去王妃院子里。” 夏嬷嬷原本想要拒绝,但是当她看到邢夫人的脸色时,退后两步,规规矩矩地站在院子门口,没有挪动。 魏梓芙跟在邢夫人身后走到曼莎院内,邢夫人对丫鬟春桃和夏雨招了招手,让她们二人带魏梓芙小解,自己则想要回房间休息,今天走了一个时辰,对她来说实在是有些累了。 就在邢夫人转身离开之际,魏梓芙下跪对邢夫人道:“奴婢魏梓芙请夫人救命。” 邢夫人听了魏梓芙的话,身形停顿了一瞬,而后继续向前走去。 第11章 向邢夫人求救 魏梓芙再次走到邢夫人面前跪地道:“奴婢请夫人救命。” 邢夫人对魏梓芙冷笑了一声:“哦?你为何要向本夫人求救?王妃娘娘只不过想让你去一趟而已?” 魏梓芙知道自己今天如果不好好向邢夫人解释,她是不会出手帮自己的,她立刻低头对邢夫人道:“夫人知道,王妃娘娘向来不是宽容的人,奴婢这一去,恐怕不是什么好事,还请娘娘出手帮奴婢一次。” 邢夫人笑了笑,漫不经心道:“你这丫头倒是有些运气,遇上了我,不过我为何要帮你?” 魏梓芙想了想对邢夫人道:“奴婢知道娘娘最是仁慈,如果娘娘愿意帮奴婢一把,奴婢愿意做夫人的一把刀,帮夫人对付周侧妃。” 魏梓芙此话一出口,邢夫人温柔的神色瞬间狰狞起来,她神色不善地看向魏梓芙,魏梓芙则丝毫不惧她打量自己的眼光,低头看着地面。 邢夫人上前抬起魏梓芙的脸,她看着眼前这张倾国倾城的美色,忍不住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道:“果然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难怪会让王爷白日把持不住。” 邢夫人随后起身对魏梓芙道:“既然你已经解了手,那就离开我这曼莎院吧。” 魏梓芙看着邢夫人离开的背影,从地上站起来,慢慢走出去,她已经请了邢夫人帮忙,就是不知道自己这一次能不能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上一世,自己毫无准备就去了王妃陈阿娇住的青黛楼,结果迎接她的是陈阿娇的怒火,想起自己上辈子遭的罪,魏梓芙现在还心有余悸。 再长的路也有走到尽头的时候,夏嬷嬷很快就带着魏梓芙来到王妃陈阿娇住的青黛楼,魏梓芙抬头看着匾额上的三个字,想起自己上辈子在王府受到的伤害,心里暗暗发誓,这一世,她一定要想办法护自己和家人周全。 夏嬷嬷转身对魏梓芙道:“王妃还在小憩,你先在这等会,等王妃醒了自然会叫你进去。” 魏梓芙低声应是,而后在夏嬷嬷离开后,她直接站在凉亭下坐着。陈阿娇从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自己上一世听话乖巧,站在原地乖乖等着,得到的却是十指连心的惩罚,这一次她还是让自己好受一些吧。 果然,一会的功夫,夏嬷嬷就走出来告诉她王妃让她进去回话,魏梓芙这才一步步走到门内,上一世,她可是在外面晒了一个时辰才被人请进去的。 魏梓芙进门后,乖乖向陈阿娇行礼,陈阿娇看着眼前比自己年轻漂亮的美人,忍不住心生嫉妒,她使劲拍了一下桌子对魏梓芙道:“魏梓芙,你可知罪?” 魏梓芙知道来者不善,立刻跪在地上对陈阿娇道:“奴婢惶恐,还请王妃明示,不知奴婢犯了什么错,惹得王妃动怒。” 陈阿娇见她一副恭敬的样子道:“你倒是乖觉,本王妃问你,今天白日,王爷是不是去了你的院子?” 魏梓芙应是,今天胶东王柳彻的确白日里去她的院子里,同她胡闹了一番,虽非她所愿,但是确实已经发生了,想必现在整个王府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陈阿娇厉声呵斥道:“大胆,王爷乃是正人君子,怎么会坏了规矩,白日宣淫,定是你这个小小贱婢勾引王爷,才会做出这件事,你可知罪?” 魏梓芙深感无奈:男人犯了错,最后受惩罚的,却只有她们这些无辜的女人。 魏梓芙只能低头认错,陈阿娇要的就是她承认自己的错,就算这件事魏梓芙不承认又如何,她叫魏梓芙过来,就是为了向她发难的。 陈阿娇迫不及待地对魏梓芙道:“既然你知道错了,就该接受惩罚,夏嬷嬷。” 夏嬷嬷立刻往前一步对陈阿娇低头道:“奴婢在。” “你去把绣花针拿出来,让魏通房好好认识一下自己的错误,免得她以后再犯。” “是。”夏嬷嬷迫不及待地拿出绣花针来,一步步靠近魏梓芙。 魏梓芙低头咬了咬牙,闭上双眼,自己人微言轻,重来一世,还是要被陈阿娇动刑,躲不过夏嬷嬷的毒手。 魏梓芙伸出手,准备接受针扎,就在这时,邢夫人刚好从外面走进来,她看着眼前的一切漫不经心地看着陈阿娇:“看来妾身来的不是时候。” 陈阿娇让夏嬷嬷先停手,她看着邢夫人不客气道:“你不在自己院子里歇着,来这里做什么?” 邢夫人向陈阿娇行了一礼,随后道:“王妃娘娘,我今日感觉身体好了不少,所以想来青黛楼给王妃娘娘请安,顺便向王妃道喜。” “哦?喜从何来?”陈阿娇有些不解地问邢夫人。 “王妃的弟弟陈季刚被圣上封为昌平侯,如此年轻就能成为侯爷,可不是喜事一桩嘛?” 陈阿娇听了邢夫人的话后,心情果然好了不少,自家亲弟弟有了爵位,她心里自然十分高兴。 邢夫人见陈阿娇心情变好了,趁机问她:“王妃娘娘,不知这个奴婢犯了什么错,竟惹得王妃大发雷霆?” 陈阿娇心情正好,随意摆了摆手:“不过些许小事,既然本王妃今日高兴,你就带着她下去吧,以后可千万不能再犯了。” 邢夫人立刻带着魏梓芙起身离开青黛楼,二人走到邢夫人的地盘后,魏梓芙向邢夫人行礼:“多谢夫人带我出来。” 邢夫人一步步靠近魏梓芙:“你只要别忘记你今日的承诺就好。” “夫人放心奴婢不敢忘。”邢夫人点了点头,示意魏梓芙离开,今天耗了一天的神,现在也要好好休息休息。 魏梓芙回到杏园的房间后,发现自己房间有一个小丫鬟在铺床,小丫鬟发现身后有人,立刻转身向魏梓芙行礼:“奴婢小桃,奉王妃娘娘的命令,来伺候魏通房。” 小桃虽然在向魏梓芙行礼,但是她的神色里丝毫没有任何敬畏的神色,魏梓芙知道她是陈阿娇派来监视自己的人。 第12章 邢夫人 魏梓芙对小桃道:“小桃,我有些累了,你先出去吧,我有事叫你。” “那魏通房你好好休息,奴婢就先下去了。”小桃加重了通房两个字,对魏梓芙道。 小桃走后,魏梓芙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回忆着上一世发生的事,上一世,她刚入府,没有人脉,没有银钱,空有美貌和一副身段。 好在她从来不会同他人争抢,在王府默默无闻,除了王妃在王爷找她侍寝后,会找她麻烦外,一般都会相安无事,后来几胶东王柳彻后院的几位美人斗得厉害,在他成为皇上前,府里的美人都伤了不少,看来在王府的这段时间,她还是好好苟住,保住自己的命就好。 不过与此同时,她也要不能成为王府里最底层的人,否则的话,按照王府众人踩高捧低的性子,恐怕自己也不会好过。 魏梓芙又想到邢夫人,她当初求邢夫人帮她也是灵光一闪,上一世她入府后,被安排在杏园,陈阿娇召见她后,毫不留情地让夏嬷嬷扎了她身上好几下。 后来她在府中听说了很多消息,其中就有关于邢夫人的,邢夫人的父兄是胶东王柳彻手下的将领,邢夫人嫁给胶东王为妾也是柳彻为了拉拢邢家做出的决定。 邢夫人是邢家最小的女儿,备受邢家父兄的宠爱,他们原本不想让邢夫人给柳彻做妾,谁知邢夫人在宴会上对柳彻一见钟情,非他不嫁,所以才成为胶东王的小妾,当初邢夫人入府时,胶东王府已经有两个庶妃了,否则以邢夫人的身份当个侧妃绰绰有余。 邢夫人刚嫁给柳彻后,原本有一段如胶似漆的佳话,可随着王府中越来越多的貌美的人出现,邢夫人见到柳彻的时间越来越少,后来邢夫人也看开了,只想着能够有一个孩子傍身,以后好好生活。 邢夫人出身在女将之家,从小又备受宠爱,所以她的性子较直,快言快语,得罪了胶东王府不少人,也没人愿意与邢夫人相交,只有同为武将家的女儿周绮云周侧妃,愿意与邢夫人相交。 二人同为武将出身的女儿家,相处的甚是不错,后来周侧妃怀孕,邢夫人帮忙熬药,谁知药里被有心人加了红花,导致周侧妃流产,从此后,周侧妃和邢夫人二人的关系急剧恶化。 后来邢夫人怀孕,周侧妃趁王爷王妃不在府中,让自己的贴身嬷嬷给邢夫人灌了满满一碗红花,导致邢夫人大出血,以后都不能有孕。 邢夫人被周侧妃冤枉在先,被她灌红花绝嗣在后,从此以后,二人的关系彻底没有回旋的余地,胶东王回来后得知此事,大发雷霆,罚周侧妃禁足半年,反思己过,而后又送了许多珍珠宝石安抚邢夫人。 邢夫人知道周侧妃的父亲被胶东王重用,胶东王不会为了她,伤害周侧妃半分,所以也没有在胶东王面前哭闹。 但是这件事后,邢夫人也彻底看清楚了胶东王的真面目,心如死灰,她活着的唯一心愿就是让周侧妃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给自己未出生的孩子报仇。 所以纵使是魏梓芙这样身份低微的人,她也愿意帮衬一二,只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彻底扳倒周侧妃。 既然自己盛了邢夫人这份情,自然也要帮邢夫人一把,想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后,魏梓芙在床上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魏梓芙早早从床上起来,在小桃的伺候下洗漱完,就跟其他几个通房一起前往青黛楼给王妃请安。 魏梓芙几人来的不算早也不算晚,她们几个通房丫鬟来的时候,青黛楼的大厅里只坐了一小半人。 其他几个通房站在一旁不敢落座,魏梓芙也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站着,可是就算她已经站在角落里,也掩盖不住她的气质和身段。 陈阿娇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站在角落的魏梓芙暗道:就算你貌美如花又如何,还不是只能站在角落里不被人在意。 就在此时,门口走进来两个美人,二人头上都插满了珠翠宝石,身着艳丽服装,只不过其中一人傲气十足,举手投足间充满了傲气,而另外一人单看虽然也很好,但是站在那人身边,略显小家子气。 周侧妃和罗侧妃同时走到门口,罗侧妃正想上前,却被周侧妃身边的嬷嬷拦下,周侧妃漫不经心地瞥了罗侧妃一眼,踱步向前走去,罗侧妃面上丝毫没有在意周侧妃的举动,但是她死死握着自己手上的帕子,半点不肯松开。 周侧妃丝毫不顾及周围人的神色,径直走到陈王妃下首右手边第一个位置坐下,陈阿娇没有责怪周侧妃,她见人都来齐了,便示意夏嬷嬷让众人都坐。 罗侧妃最先开口:“王妃娘娘,臣妾看王妃娘娘面色红润,定是有喜事发生。” 庶妃王夫人立刻接着她的话道:“这是自然,昨晚王爷可是在王妃房中歇下的,王妃今日的面色自然十分红润。” 其他几个同陈阿娇交好的人也附和着恭喜陈阿娇的话,只有周侧妃翻了个白眼,嘲讽道:“一群马屁精。” 周绮云这话一出,场面瞬间变得十分尴尬,周侧妃却全然不顾,起身对陈阿娇行了一礼:“王妃娘娘,妾身今日身子不适,就先回去了。” 而后她也不等陈阿娇说话,带着自己的人转身离开了青黛楼。 周侧妃走后,场面有些尴尬,罗侧妃立刻岔开话题对陈阿娇道:“王妃娘娘,妾身听说王府又来了个新妹妹,长得颇为出色,不知是哪位妹妹,新得了王爷宠爱?” 罗侧妃此话一出,魏梓芙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罗侧妃这是要把话题往自己身上引,这是她自己的主意,还是有人授意? 陈阿娇立刻向罗侧妃投出赞赏的眼神,魏梓芙以为昨天有邢夫人打岔,自己就不会治她了吗?今天她就要把魏梓芙推出去,让后院其他女人对付她。 第13章 羞辱 陈阿娇看着站在角落里的魏梓芙道:“魏通房,你还不快上前,也好让大家认识认识你。” 魏梓芙稳了稳心神,上前走到陈阿娇和众人面前,对陈阿娇行跪拜礼。罗侧妃看着跪在地上的魏梓芙心道:果然是个狐媚子,难怪让王爷喜欢,惹得王妃不喜。 陈阿娇没有立刻让魏梓芙起身,罗侧妃见王妃不喜新来的魏通房,而魏梓芙出身卑贱,只是平阳公主府一个小小丫鬟,自然要奚落一番,对王妃表示自己的忠心。 罗侧妃立刻开口看着跪在地上的魏梓芙道:“王妃娘娘,魏通房还真是乡下来的丫鬟,半点行礼的规矩都不懂,你看她跪拜的姿势都不对。” 王夫人见到魏梓芙漂亮的脸蛋,心里忍不住嫉妒,她见罗侧妃向魏梓芙发难,添油加醋道:“还是罗姐姐有眼光,这魏通房确实是上不了台面,连个简单的跪拜礼都学不好。” 陈阿娇十分满意地听着其他人对魏梓芙的羞辱,其他几个妾室也开始顺着陈阿娇等人的话,对魏梓芙进行语言攻击,说魏梓芙一无是处。 魏梓芙跪在地上听着周围对自己的评论,心里十分难受,但是她不敢反驳, 她是柳彻曾经的皇后,宫廷礼仪都是掌事嬷嬷一手调教出来的,自然十分规矩标准,但是在这些见不得自己好的人眼里,无论自己再优秀,也只会被人嘲笑挖苦和讽刺。 几人嘲笑够了,陈阿娇才让魏梓芙从地上站起来,她还不忘敲打魏梓芙几句:“魏通房,记住你的身份。” 魏梓芙上一世和这一世都没有想过同她们这群人争抢什么,但是她万万没想到,陈阿娇这辈子和上辈子都没有放过她,魏梓芙跪在地上握紧双手。 邢夫人站起身来,对陈阿娇行了一礼:“王妃娘娘,还是先让梓芙站起身来吧,她一个柔弱的女子长时间跪在地上,会损伤膝盖的。” 邢夫人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都不敢再奚落魏梓芙,唯一可能会跟邢夫人呛声的人已经走了,小桃这才慢悠悠上前扶起魏梓芙。 魏梓芙刚才在地上跪了半天,站起来的一瞬间还有些腿软,邢夫人怜惜她,原想着让她坐下,可还还未等邢夫人开口,陈阿娇开口道:“魏通房既然不知道规矩,那就站着听我们谈话吧。” 陈阿娇此话一出,邢夫人便不好再开口,魏梓芙倚着墙站在角落,膝盖上传来一阵疼痛,小桃只一味嫌弃魏梓芙,才不会管她的死活。 魏梓芙站在角落回想上一世,胶东王柳彻并没有在白日去后院找他,所以她才不会被胶东王后院的女人针对,这一次重来一世,没想到柳彻那个狗男人居然会在青天白日找她,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陈阿娇看着站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魏梓芙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她一定要让这个小小的通房丫鬟知道,这个王府是谁做主,让其他人看到不守规矩的下场。 第14章 小小的改变 请安结束后,魏梓芙独自一个人一瘸一拐地走在回去的路上,刚好遇到回杏园的琥珀。 琥珀居高临下地看着魏梓芙冷笑道:“魏通房这是怎么了?要不要我找人扶你回去?” 琥珀身后站着的丫鬟小红接着她的话道:“主子,魏通房想必不需要我们扶她,她在白日里勾着王爷做见不得人的事,想来不需要任何人帮助。” 琥珀冷哼了一声:魏梓芙刚来杏园,她就十分妒忌魏梓芙的美貌,后来王爷白日找了她一回,更是让整个杏园里的人都咬碎了银牙,王爷都多久没来过杏园了,大白天来了杏园就去找魏梓芙,还好有王妃在,给了她一个下马威,否则还不知道她要如何轻狂。 琥珀接着丫鬟小红的话讽刺魏梓芙:“魏通房自然不需要我们帮忙,人家厉害着呢?” 琥珀嘴上说着,手上忍不住一下子把魏梓芙推倒在地上,魏梓芙从陈阿娇的青黛楼出来时,就感觉自己的膝盖很不舒服,现如今更是难受不已。 琥珀见魏梓芙躺在地上,心里有一瞬间紧张,但是她立刻替自己开脱:“这可不是我干的,是她自己摔倒的。” 丫鬟小红也跟着琥珀道:“对,主子刚才什么都没做,都是魏梓芙自己摔倒的。” 主仆二人打定主意后,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动弹不了的魏梓芙,匆匆离开了。 魏梓芙躺在地上,冷汗直冒,半天起不来身,最后晕倒在地上。 华灯初上,魏梓芙缓缓醒过来,她感觉自己躺在床上,仔细看着周围的时候,看到一张不属于自己的床。 邢夫人看着魏梓芙刚醒来的魏梓芙道:“你醒了,醒了就把药喝了吧,你染上了风寒,今天又在地上跪了那么久,所以才会晕倒在地上。” 魏梓芙满眼感激地对邢夫人道:“奴婢多谢邢夫人出手相救。” 邢夫人道:“不必谢我,我也是为了你的承诺,才会把你捡回来而已。” 魏梓芙低垂着头,有些丧气,自己上辈子不争不显不露,在魏青的帮助下,才一步步成为了皇后,这一世,才刚走到胶东王府,就已经要结束了吗?不,不是这样的,她的家人还在等着她救命,她不能放弃。 魏梓芙看了看坐在自己床边的邢夫人,直起身跪在床上对邢夫人道:“邢夫人,梓芙不才,只会一些歌舞,也无家世支持,现如今犯了错,被众位嫔妃针对,还请夫人照拂一二,让梓芙能在府中活下去,梓芙日后定会达成夫人心中所愿。” 邢夫人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魏梓芙道:“你还是个明白人就好,也罢,既然你能得王爷几分宠爱,也是你的福气,你明日收拾一番,等到府中的消息后,就过来我的曼莎院住吧。” 魏梓芙立刻对邢夫人感激道:“梓芙多谢夫人垂怜,不过不知梓芙离开杏园,住在曼莎院,是否会影响夫人?” 邢夫人淡然道:“无妨,这事于我而言不难办。” “多谢夫人。”魏梓芙低头叩谢邢夫人。 邢夫人看着魏梓芙道:“你不需要客气,你只需要知道我想要什么,替我把事情办成就好。” 魏梓芙点了点,低头对邢夫人承诺:“梓芙定会达成夫人的心愿。” 邢夫人点了点头,在烛光下盯着魏梓芙道:“你可千万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魏梓芙自然应下邢夫人的话,她起身下床再次对邢夫人行礼:“夫人,梓芙今日来此,已经是叨扰了,梓芙这就回去,等夫人消息。” 邢夫人拦着她道:“你今晚就住在这吧,以免风寒再次加重。” 魏梓芙谢过邢夫人,拿起床边的药碗一饮而尽,而后她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邢夫人看着她躺在床上,起身离开了房间,邢夫人走到门口,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春桃和夏雨离开了魏梓芙所在的房间门口。 主仆三人走在路上,春桃忍不住问邢夫人:“夫人,这位魏通房不过是平阳公主府上一个小小的歌姬,没有任何身份背景,除了那张漂亮的脸外,也没有出众的地方,夫人为何要屡次出手帮她?” 邢夫人没有回答春桃的话,但是她却停下来,转身上下大打量着春桃和夏雨,二人立刻跪在地上磕头请罪:“奴婢知错了,还请主子责罚。” 邢夫人见她二人跪在地上,心里想着二人毕竟跟在自己身边很久了,于是便没有责罚春桃,而是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春桃和夏雨见邢夫人走后,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才敢起身,春桃小声对夏雨道:“夏雨,你说夫人刚才是什么意思?” 夏雨在一旁提醒她道:“春桃,主子要做的事,我们做奴才的不该质疑。”夏雨说完这句话,就径直走向自己房间。 春桃看着夏雨的背影吐槽道:“你有什么好神气的,不就是会点医术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就会说我的不是。” 邢夫人回房间后,再也忍不住喉咙的痒意,用帕子捂着嘴,咳嗽起来,半晌后她的手帕上,出现了一片血丝,看着手帕上的血,邢夫人有些担心,她心想自己能不能在有生之年替自己未出生的孩子报仇。 邢夫人走后,魏梓芙喝了药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半梦半醒之间,她又梦到了自己死的那天发生的事:儿子死了,女儿死了,魏氏一族的血脉全部覆灭。 魏梓芙心疼不已,她在半梦半醒间,嘴里一直都在喃喃道:“不要,不要,不要……” 最后她终于在梦魇中惊醒,她抬手擦了擦脸上冒出的冷汗,看着眼前的屋子心道:还好,上一世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自己还有挽回这一切的机会。 可是上一世她被柳彻带回王府后,并没有被陈阿娇为难这件事,为何这一世会与之前不一样。 魏梓芙灵光一闪,想起来上一世自己是在宴会上直接被柳彻带回来,这一世自己想远离柳彻,但是阴差阳错下却还是被他带回来了,虽然结果一样,但是过程却不一样,所以过程小小的改变,会导致结果完全不同,想到这里魏梓芙心里又轻松了一些,只要能改变就有希望。 第15章 有些孤单 柳彻许久没有到后院了,今日他回来后,去了王妃的青黛楼略坐了会,直接去了邢夫人的曼莎院。 邢夫人前两天已经得到自家父兄立功的消息,她知道柳彻最近肯定会来曼莎院找自己,于是最近一直都在准备着,果然等来了柳彻。 邢夫人看着迎面走来的人躬身道:“妾身给王爷请安。” 柳彻快步上前扶起邢夫人道:“你身体不好,不必多礼。” 邢夫人顺着柳彻的手站起来,对柳彻道:“王爷这么晚回来,想必还饿着肚子,妾身亲自下厨做了一桌菜,王爷不妨坐下来,尝尝妾身的手艺。” 柳彻从善如流地坐下来,由邢夫人在一旁布菜,他尝了一口邢夫人炒的小菜,夸赞道:“这个菜顺滑爽口,味道不错,你有心了。” 邢夫人笑着道:“皇上喜欢就好。”说着又替柳彻夹了些其他的菜,柳彻今日心情不错,连连夸了邢夫人好几句。 邢夫人虽然知道他是因为父兄的缘故才会来自己这里,但是被人夸赞,尤其是被自己曾经深爱过的人夸赞,邢夫人心情也不错。 饭后,邢夫人见柳彻心情不错,于是对他道:“王爷,妾身有件事想同王爷讨个恩典。” “哦?何事?”柳彻问邢夫人,他心里暗道:邢夫人身子骨不好,向来在王府里深居简出,她还是头一次向自己提意见,如果不是什么大事,自己一定会应允她。 邢夫人道:“身体不好,您体恤妾身,才特意把曼莎院给了妾身,让妾身独自在曼莎院居住。时间长了,妾身有时会有些孤单,妾身看其他夫人美人院里总是有其他姐妹在,所以妾身有些羡慕,想着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让自己院子里再住一个姐妹,妾身平日里也好有个说话的人。” 柳彻想着其他妾室院子里人比较多,只有邢夫人的院里一个人,确实有些形单影只,于是对她道:“你院子的人确实有些少,不过你身体不好,也不宜人多。” 邢夫人点了点头,,柳彻把自己后院的人都想了一遍,也想不起来合适的人选,于是他问邢夫人:“你可有合适的人选?” 邢夫人想了想对柳彻道:“王爷,妾身今日去王妃那请安时,看杏园的琥珀通房不错,不如王爷让琥珀陪臣妾一起住如何?” 柳彻立刻摆了摆手道:“琥珀性子急躁,平日里吵吵嚷嚷的,不适合住在曼莎院陪你。” 随即柳彻想起来,自己从平阳公主那刚带回来通房魏梓芙,她身姿曼妙,性格温柔娴静,适合待在邢夫人院子里和她一起住。 于是柳彻对邢夫人道:“本王记得自己刚从姐姐那带回来一个通房丫鬟,性格温柔、娴静,不如让她跟你住在一起,也好有人跟你说说话,不知你意下如何?” 邢夫人道:“王爷提起的人,想必是不错的,不过那位是王府的通房丫鬟,住在妾身院子里,是否不合规矩?” 柳彻闻言立刻道:“这有何难,本王把她提为侍妾就是,明天就让她搬过来。” “多谢王爷体恤。”邢夫人向柳彻行礼。 第16章 夫人会好的 魏梓芙第二天收到消息时,还有些不可置信,她没想到,邢夫人的动作这么快,头天晚上的承诺,第二天就兑现了,她拿着自己收拾好的包袱,回头看了一眼自己住的房间,就离开了。 魏梓芙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其他几个通房丫鬟,玛瑙站在最前面讽刺道:“魏通房还真是有本事,白日勾搭了王爷不算,还上了邢夫人的船,这等本事,我们可是自愧不如。” 珍珠在一旁打圆场:“大家都是姐妹一场,魏通房,不,魏侍妾以后可千万别忘了我们姐妹们。” 白玉和琉璃只是站在原地同魏梓芙行了个礼,往常话最多的琥珀此时却是躲在众人身后,半句话都没说。 魏梓芙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希望几位妹妹以后可以事事顺意。”魏梓芙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杏园,留下五个十分羡慕她的通房。 魏梓芙独自一人来到了邢夫人的曼莎院内,邢夫人身边的丫鬟夏雨早早就等在门口,她见魏梓芙过来,直接带她来到了曼莎院的偏房内。 她对魏梓芙道:“魏侍妾,夫人今日病了,不便前来,所以才会让奴婢在这等魏侍妾,还请魏侍妾不要多心。”夏雨知道魏梓芙和邢夫人的约定,自然要替邢夫人解释一番她没有来的原因,以免魏梓芙对夫人心生芥蒂。 魏梓芙有些焦急地问夏雨:“夫人身体如何,可传大夫给夫人看病?” 夏雨见她神色不似作伪,对她的印象好了不少,于是对她道:“魏侍妾放心,夫人这是老毛病了,已经看过大夫了,一切都好。” “邢夫人无事,我便放心了。”魏梓芙道。 夏雨道:“夫人说了,侍妾身边的小桃是王妃派来监视你的,所以夫人直接找了个由头打发了,等过几日,夫人会找几个新婢女伺候魏侍妾的。” 魏梓芙道:“有劳夫人为我费心筹谋,还请姐姐替我向夫人道谢。” 夏雨自然应下,她交代完这些事,就起身离开了,魏梓芙看着眼前邢夫人替自己准备的新住所。 魏梓芙自重生以来,本想着远离帝王家,保住自己和家人的性命,但是自从她来到王府后,身边没有任何助力,差点连自己都保不住,更遑论保护家人。 魏梓芙知道权势很重要,但是她从未想过要争权夺利,但是赤裸裸的现实告诉她,她不能再继续沉寂下去了。 第二天一早,魏梓芙便去了邢夫人的房间,看望邢夫人,邢夫人躺在床上,下不了地,她满脸病容,嘴唇泛白,看到魏梓芙来看自己于是对魏梓芙道:“你对自己房间可还满意?” 魏梓芙道:“夫人安排的房间很好,梓芙很喜欢,多谢夫人。” “那就好。”邢夫人看着眼前娇艳欲滴的美人的人心里暗道:难怪能让王爷相中,她得确生的很美。 邢夫人咳嗽了两声,夏雨赶忙给她端茶递水道:“你来的正是时候,我刚好要让夏雨去找你。” “夫人有事吩咐就是。”魏梓芙低头应道。 “你也知道我的身体不好,时常会生病,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起不来了。”邢夫人有些灰心道。 魏梓芙安慰邢夫人:“夫人会好的。” 第17章 放下矜持 邢夫人没有接过魏梓芙的话,而是直接对魏梓芙道:“魏通房,这段时间,你在王府中孤立无援,没有王爷的宠爱,身后也没有家族可以依靠,我虽然可以因为你的容颜庇护一二,但是,这些都不是长远之计。” 魏梓芙隐隐察觉到什么,她立刻跪在邢夫人面前道:“妾身明白,还请夫人帮忙。” 邢夫人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她看着魏梓芙道:“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成为王爷的宠妃,但这件事需要你自己努力,你意下如何?” 魏梓芙知道邢夫人想让她学习如何抓住王爷的心,她现在只是王府中一个小小的侍妾,又有什么理由拒绝,一旦她没有利用价值,邢夫人立刻会换其他人来完成这件事。 魏梓芙再次低头,向邢夫人行礼:“还请夫人安排。” “好,本夫人就知道你是个好的。”邢夫人看着魏梓芙想到接下来的计划,对自己身边的春桃道:“春桃,你去把外面找的那两个人叫进来,让魏侍妾跟在她们二人身边好好学学。” “是。”春桃带着魏梓芙来到邢夫人偏殿的房间内,她看着魏梓芙道:“魏侍妾,里面有人等你,我就不进去了。” “有劳了。”魏梓芙看着眼前的小丫鬟道,魏梓芙说完,春桃就转身离开了门口,魏梓芙看着眼前这扇门,想起自己前世不争不抢,却还是被灭族的惨状,还有这段时间入府受的欺负,推开了眼前这扇关着的大门。 里面坐着两个女子,一个穿着暴露,身姿妖娆,另外一个则是上了些年纪,双方都在互相打量着对方。 站在一旁的上了些年纪的女人最先开口:“我们八大胡同,迎来送往的功夫,夫人居然要学?” 魏梓芙道:“只要是让男人死心塌地的功夫,我都要学。” 老鸨闻言看了一眼穿着肚兜,只披着一层轻纱的女人,女人立刻心领神会,她走到魏梓芙面前,想要动手脱下她外层的衣物,魏梓芙被她的这个动作吓到了,她躲过那姑娘的手,后退两步,对那位姑娘道:“你要做什么?” 那姑娘笑而不语,刚才开口的那位老鸨道:“夫人如果连放下矜持都放不下,那还是不要学了。” 老鸨说着就要招呼那位衣着暴露的姑娘离开,魏梓芙神色有一瞬间的紧张,她抬起手对老鸨道:“等等。” 老鸨转身看着魏梓芙道:“夫人这是改变主意了?” 魏梓芙没有回答,而是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层又一层,直到只剩下一件肚兜,老鸨满意地看着魏梓芙:“肤若凝脂,身形匀称,夫人的底子不错。” 魏梓芙内心一阵苦笑,自己上一世也算是端庄大气,但是这一世,注定要走上跟上辈子不一样的路。 老鸨接着让那位姑娘展示了青楼里雏妓“坐冥纸”的功夫,老鸨手上拿了六个生鸡蛋放在床上,在鸡蛋上铺了一个垫子,而后在垫子上放了一层厚厚的冥纸。 那位姑娘坐在垫子上,左右研磨了十几下,而后起身,魏梓芙看到刚才厚厚的冥纸像扇子一样均匀的铺在垫子上,床上的生鸡蛋却半点事情都没有。 魏梓芙道:“好厉害。” 老鸨则笑着对魏梓芙道:“这是我们每一个刚进青楼的姑娘都要学会的技艺。” “这个技艺多长时间可以学会?”魏梓芙问老鸨。 老鸨道:“大约学习三年才能学会。” 魏梓芙:“可是我的时间不够,我必须要在短时间学会这些东西,妈妈可还有其他办法?” 老鸨看在邢夫人给钱给的多的份上,对魏梓芙道:“既然夫人没时间学习这些,那就只能攻心为上。” “哦?”魏梓芙有些惊讶,一个青楼老鸨居然还知道攻心。 老鸨接着对魏梓芙道:“夫人不知男人的心,男人有时候很贱,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又不如偷不到,越难得到的,他越想得到,如果你被他一口就吃到嘴里的话,他就不会珍惜你了。” 魏梓芙又想起自己上辈子全心全意为了柳彻,可是最终落得自杀的下场,暗暗同意老鸨的话。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魏梓芙每日都在房间学习青楼秘术,半个月后,她几乎已经掌握了所有的技巧。 老鸨带着那位花魁娘子来找邢夫人时,还在对邢夫人大肆夸赞:“夫人还真是厉害,一学就会。” 邢夫人没有多言,让她们二人领了赏钱,就离开王府,不要在外乱说。 老鸨应是,而后躬身退下。 邢夫人看着款款向自己走来的魏梓芙暗道:这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柳彻最近一段时间日子不太好过,最近北方发生很严重的旱灾,连日大旱,皇上十分心焦,连带着他们这些皇子去宫里请安的时候都备受苛责。 他最近回到王府从来都不去后院,陈阿娇作为王妃,也很少能见到他。 柳彻心情真是烦躁到了极点,柳彻身边的侍从见自家主子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言,只是他想到主子的姐姐平阳公主十分厉害,想必有办法让主子开心,于是提议道:“主子最近如此烦闷,不如去平阳公主府,找公主问问良方。” 柳彻此时也想到平阳公主府中美女如云,去公主府一趟,就算没有主意看看美人跳舞,也可减少自己心中烦闷。 于是柳彻立刻动身前往平阳公主府,平阳公主对朝中的事情略有耳闻,知道自家弟弟这是心情不好,才会过来自己这里,于是她赶忙安排了几个跳舞的舞姬给自家弟弟解忧。 音儿同宝琴都被管家安排上场跳舞,柳彻坐在宴席上一杯又一杯地喝酒,完全不管下面的舞姬跳的如何。 平阳公主见状挥了挥手,想让这些舞姬下去,谁料就在几人退下时,音儿假装不小心踩在自己裙子上,一个踉跄倒在柳彻怀里。 众人看着眼前的一幕,都吃了一惊。 第18章 一把推开 众人连忙跪在地上向柳彻请罪,音儿倒在柳彻身上以为自己可以凭借自己的美貌勾引柳彻,爬上柳彻的床,谁知她刚躺在柳彻身上,就被柳彻一把推开。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之前就是你在后花园欺骗本王,你还当真以为本王没认出来,那天晚上在亭子里跳舞的人是谁?”柳彻对音儿大声吼道。 音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其他人见胶东王柳彻发怒,也跪在地上,不敢说话,平阳公主立刻让管家把音儿拖出去。 柳彻看着眼前的一幕,心情变得更糟了,不过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带回去的那个舞姬,在后花园里,她在月光下的舞姿十分迷人,她当时想要躲着自己,但是他还是把她带回了王府,宠幸了两次。 想到这,柳彻忽然想回王府看看魏梓芙,柳彻站起身来对平阳长公主道:“皇姐,我还有事,就先回府了,那个舞姬既然这么喜欢撒谎,那就拔了她的舌头,扔出府里吧。” 平阳公主没有留自家弟弟,她看着柳彻离开后,命管家把音儿的舌头拔了,赶出府去,敢欺骗皇子,没有要她的命,已经是很便宜她了。 柳彻骑马一路疾驰,终于在半个时辰后回到了后院,他扔下马匹,径直向杏园走去,几个通房丫鬟听说柳彻来了杏园,立刻起身梳妆,想着见他一面。 琥珀最先看到柳彻,她立刻迎上去言笑晏晏地对柳彻行礼:“王爷来了,奴婢最近刚好学了一些按摩的手法,王爷不如让奴婢给您捏捏脚,放松一下?” 谁料柳彻只是看了她一眼问道:“不必了,魏梓芙在那个屋,让她出来见我。” 琥珀瞬间收敛了自己的笑容,心里暗骂魏梓芙是个狐狸精,勾着王爷,但是她不敢不回答柳彻的话,琥珀勉强笑着对柳彻道:“王爷忘了,魏通房已经成了魏侍妾,去邢夫人的曼莎院住了。” 柳彻这才想起来,自己答应邢夫人让一个通房丫鬟成为侍妾住在曼莎院,原来是魏梓芙,知道魏梓芙的住处后,柳彻立刻转身离开了杏园。 琥珀看着柳彻离开的背影,心里又骂了魏梓芙半晌,其他几个通房丫鬟才姗姗来迟,珍珠看着站在院子里的琥珀道:“琥珀,王爷呢?王爷刚才不是进咱们院子了吗?” 琥珀没好气道:“王爷已经走了?” 玛瑙见状问琥珀:“琥珀,怎么回事?王爷怎么来了又走了?” 其他两个通房也有些纳闷,四双眼睛都看向琥珀,等着她回答。 琥珀趁机给魏梓芙拉了一波仇恨,酸溜溜地对其他四人道:“王爷今天来我们院子里,是为了找魏通房,不应该叫魏侍妾。” 听了琥珀的回答,珍珠死死抓着自己手上的帕子,玛瑙跺了跺脚开口道:“还真是个狐狸精。” 青玉和琉璃没有说话,但是二人的脸色也不好看,琥珀接着在几人面前添油加醋:“看看人家魏梓芙,刚进府两天,就去了邢夫人院里,当了侍妾,还让王爷惦记,咱们可没这本事。” 第19章 皇子入宫 柳彻快步走到了邢夫人的曼莎院,邢夫人得知柳彻来了的消息,心头一惊:分明还没到时间,为何今日王爷要来自己院子?邢夫人心头有些疑惑,但还是收拾好自己,去见柳彻。 柳彻看着眼前体弱多病的邢夫人道:“夫人身体不好,这会怎么出来了?” 邢夫人向柳彻行了一礼,接着对他道:“王爷,妾身听下面的人说王爷深夜前来,想必是有要事,怕下面的人招待不周,所以来看看王爷。” 柳彻见邢夫人拖着病体起身迎接自己,也没有言明他来曼莎院的真实目的,他握着邢夫人的手道:“夫人放心,我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最近入秋了,我怕夫人身子不适,所以想过来看看夫人。” 邢夫人心知柳彻是为别的事而来,但是她十分识趣,没有戳穿柳彻的目的,就在此时,柳彻身边的清风跑进来跪地对柳彻道:“王爷,皇上派人让王爷入宫。” 邢夫人最先反应过来,她看着柳彻道:“王爷有要事去忙,妾身就不留王爷了。” 柳彻让她自己保重身体,而后带着清风转身离开了曼莎院,魏梓芙从一旁的屋子里走出来,对邢夫人行了一礼:“夫人。” 邢夫人刚刚在柳彻面前一直忍着喉咙中的痒意,看他走后,终于忍不住咳嗽出来,魏梓芙立刻上前搀扶着邢夫人。 夏雨从自己身上拿出邢夫人止咳的药碗,让邢夫人服下,邢夫人才止住了咳嗽。 魏梓芙和夏雨搀扶着邢夫人走到房间内,邢夫人躺在床上,看着魏梓芙,有气无力道:“你的计划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魏梓芙看着满脸病容的邢夫人道:“夫人放心,三日后,我一定会给夫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好,本夫人希望你说到做到。”邢夫人看着魏梓芙一字一句道。 柳彻被皇上召入宫后,发现其他几位皇子也都在,几人站在皇上面前,大气都不敢出,燕赤王朝的王,神色平静地看着自己的所有儿子,只有站在他身边的王公公知道刚才这位年迈的帝王发了多大的怒火。 燕景帝开口道:“朕今日叫你们过来,是为了让你们出主意治理北方的旱灾。” 几位皇子面面相觑:之前父皇已经向他们几人询问过有关北方旱灾的事,怎么这时候又把他们几个都叫过来询问这件事? 燕景帝见状看着自己的十三个儿,开口道:“父皇之前已经同你们提起过这件事,但是你们这一个个都没有提出一星半点的意见,所以朕决定,这件事如果谁能完美解决。朕就封他为亲王,享亲王尊容。” 此话一出,除皇太子柳荣外,其他几个王爷心里都十分激动,一旦成为亲王,那可就离太子和圣上的宝座更近一步,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一旦皇上驾崩,太子去世,亲王就可以在一众王爷当中脱颖而出,成为下一个圣上。 几位有野心的王爷瞬间忍不住在燕景帝面前出谋划策。 中山王柳胜最先开口:“父皇,这个简单,只要让户部出银子,从其他地方买粮食发给老百姓不就行了?” 赵王忍不住拆台道:“九弟这话说的不对,燕赤需要银子的地方多了去了,这也用银子,那也用银子,难不成把国库掏空才行?” 燕景帝的确不想用银子来解决这些事,燕赤王朝国库不丰,否则,他也不需要派遣自己的女儿前往匈奴和亲。 皇太子柳荣开口道:“启禀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讲。”燕景帝看着太子道。 柳荣对燕景帝施了一礼道:“回父皇,儿臣以为北方出现旱灾,也许是因为燕赤久不祭祖,故而才有今日之祸,不如让礼部举行祭祖仪式,向天求雨,以此来缓解北方旱灾。” 燕景帝在心中默默考虑了一下皇太子的提议,暗道:若实在无法,也只能祈求上苍怜悯。 其他几个皇子站在原地沉默不语,燕景帝见状再次道:“今天就到这里,朕刚才说的话,依旧算数,若谁能解决这件事,朕就封他为亲王。” “儿臣告退。”十三位皇子对燕景帝行礼告退。 皇子们走后,燕景帝随口问身边的王公公:“王伴伴,你看朕这几个儿子,哪个好些?” 王公公心情沉了沉,立刻跪地开口求饶:“皇上折煞老奴了,皇上的儿子自然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燕景帝看着跪在地上的王公公笑骂道:“你呀你,就是个人精。好了,你也一把年纪了,朕就不为难你了,起来吧。” “谢皇上。”王公公说完这句话,慢慢从地上站起身来,扶着燕景帝前往寝室休息,他心道:这段时间,圣上为了北方旱灾的事情日夜忧愁,在休息前,还不忘督促各位皇子想法子处理旱灾,真是殚精竭虑、忧国忧民。 皇太子刚走出御书房,脸色就变得十分差劲,他回想这段时间以来,圣上总是有意无意地赋予其他几个王爷权利,而总是忽视自己的提议,今天更是提出了要设置亲王,这让他感觉很不好。 中山王刚走出御书房的门,径直走到赵王面前道:“柳彭祖,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赵王不想跟自家蠢弟弟说话,不想理他,径直离开了皇宫,谁料柳胜对他穷追不舍:“柳彭祖,刚才在父皇面前。你为何要拆我的台?” 柳彭祖不想理会自家蠢弟弟,直接带人离开了皇宫,柳胜跟在他身后穷追不舍,一直到王府门口,被护卫拦在门外。 柳彻回到王府,也没了去找魏梓芙的兴致。他一个人走到书房回想今天在皇宫的一幕:父皇为何忽然提出要册封亲王,历朝历代都很少有这个先例,除非父皇是为了…… 想到这,柳彻彻底坐不住了,这一次北方的旱灾,他一定要想办法解决,光明正大地成为朝中亲王,否则下一次机会,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可以,柳彻打定主意后,立刻派自己的手下邢夫人的父兄前往旱灾严重的地方勘察。 第20章 祈雨舞 邢夫人的父兄刚接到消息,就立刻动身离开燕赤京都,前往旱灾频发的地方,二人临走前,给邢夫人留下了消息,邢夫人看着自己手上的信,随手递给魏梓芙。 邢夫人道:“王爷果然在为旱灾一事烦心,你的计划也可以实施了。” 魏梓芙对邢夫人施了一礼道:“妾身多谢夫人帮忙。” 邢夫人想起魏梓芙跟自己说的计划,忍不住道:“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这件事成功了,你就是王爷的心尖宠,一旦失败了,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到王爷身边侍奉了。” 魏梓芙道:“夫人放心,梓芙定不会辜负夫人的期望。” 邢夫人看着魏梓芙道:“魏梓芙,你记住,这件事成败都是你自己的过失,跟我没有半点干系。” “妾身知道,多谢夫人关心。”魏梓芙向邢夫人保证。 柳彻派遣邢夫人的父兄离开燕赤都城,外出办事,于是第二天一早,便来到邢夫人的院子陪她用膳。 邢夫人端起自己炖好的雪梨汤,看着柳彻道:“王爷眼角泛红,想来今日火气有些重,妾身的小厨房今日炖了雪梨汤,王爷不妨先尝尝汤,去去火。” 柳彻接过邢夫人递过来的汤,喝了一口对邢夫人道:“夫人有心了,这汤不错。” 邢夫人见柳彻喝了几口汤,便没有吃菜,有些担忧道:“这些菜可是不合王爷的胃口?妾身让他们换一桌菜如何?” 柳彻拦下了邢夫人,看着她道:“夫人不必再费心了,今日的菜味道不错,是本王心里烦闷,才没胃口的。” “王爷为何事烦心,不如跟妾身讲讲,就算不能替王爷解忧,但妾身也想替王爷分担一二。”邢夫人看着柳彻道。 “本王有夫人在身旁,是本王的福气。”柳彻拉着邢夫人道,邢夫人也十分认真的看着柳彻,一时间,二人之间流露出淡淡的温情。 柳彻思考了半晌,对邢夫人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北方最近一段时间滴雨未下,地里的旱灾十分严重,父皇为此忧心不已。” “我想替父皇分忧,但是却无从下手。” 邢夫人劝解道:“王爷宽心,万事都会有解决的办法。” 柳彻心里有些无奈:真要是这么容易解决就好了。 这时邢夫人忽然向柳彻提议:“王爷,妾身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柳彻看着自己向来有分寸的侍妾道:“夫人有话不妨直说。” 邢夫人对柳彻道:“王爷,妾身小时候在家乡听一些人说,民间出现旱灾,很可能是因为得罪了天上的雨神。” 柳彻神色严肃地打断邢夫人:“本王从来不信这些,日后夫人就不要在本王面前提这些怪力乱神。” 邢夫人知道柳彻不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话,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邢夫人看着柳彻希冀道:“王爷,妾身原本也不相信这些,但是妾身小时候曾经亲眼见到有人跳完祈雨舞后,天上就下起雨来,所以妾身想着,不如找个会跳祈雨舞的人来试一试,就算不行,也是求一些心里安慰。” 柳彻想了想对邢夫人道:“也罢,如果有人跳祈雨舞能让夫人心里安心一些,那夫人就找人跳一场祈雨舞吧。” 邢夫人起身对柳彻跪着道:“妾身多谢王爷不怪。” 柳彻赶忙扶邢夫人起来:“你分明是在想办法替本王分忧,又有何罪,有你替本王分忧,是本王的福气。” 邢夫人十分满足地靠在柳彻怀里,心里暗道:魏梓芙,本夫人答应的事做到了,接下来就看你了。 陈阿娇听说邢夫人要在王府里找人跳祈雨舞,嗤笑了一声,对自己身边的夏嬷嬷耳语了几句,等夏嬷嬷走后,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笑道:“邢夫人,魏梓芙,这一次,我倒要看看,谁能救你们二人。” 周侧妃听自己身边的丫鬟桂花说到,邢夫人要找人在王府中跳祈雨舞时,也忍不住笑了笑,身边的丫鬟看着自家侧妃开心,忍不住开口问道:“侧妃您为何如此高兴?” 周侧妃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精光:“当今圣上最厌恶的就是鬼神之说,王爷对此也十分不喜,这一次,恐怕是看在邢夫人父兄的面子上,才答应邢夫人这件事,你说如果圣上知道这件事,会不会让王爷休了邢夫人。” 桂花听了周侧妃的话,立刻起身恭喜周侧妃:“奴婢恭喜侧妃得偿所愿,铲除昔日宿敌。” 听了桂花的话,周绮云忍不住想起来当初自己被邢夫人打掉的那个孩子,心里一阵痛快。 三日后,邢夫人早早带人准备好跳祈雨舞的祭台,着人摆好需要的一切。 就在这时,陈阿娇和周侧妃来到了邢夫人摆好的祭台旁,邢夫人见状立刻带着自己身边的丫鬟给二人行礼,无论心里有多恨对方,表面功夫都得做好。 周侧妃看着眼前的祭台忍不住开口道:“邢夫人还真是好雅兴,有空整这些有的没的,不像我每天只想着怎么伺候王爷,这不,王爷刚赏了我一匹蚕丝缎子,我就着人绣了一件披风,今日穿着正好。” 罗侧妃看了周侧妃一眼忍不住回怼她:“周侧妃你可要好好披着这件披风,千万别让咱们王爷的心意被风吹走了。” 周侧妃还想再说几句回怼罗侧妃,但是柳彻这时已经走近,所有人赶忙站好向柳彻行礼。 柳彻摆了摆手,示意邢夫人可以开始跳祈雨舞,邢夫人正准备让人开始,谁知就在这时,王府门口走进来一群人。 走在最前面的中山王柳胜最先开口:“十弟,还以为你有什么办法呢?搞了半天你想到的办法跟太子一样,求上天下雨,害我白期待了一场。” 柳彻闻言暗道不好:跳祈雨舞这件事,他谁都没说,但是为何今日自家兄弟都来到了胶东王府,看邢夫人准备的祈雨舞? 柳彻心里嘀咕,但是面上却丝毫不显,他立刻拱手道:“众位兄弟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第21章 祈雨 柳胜似笑非笑地看着柳彻,说道:“十弟,你可真是不够意思啊!有这么好的东西居然都不知道跟我们分享一下?听说是你这祈雨舞能够祈求北方下雨,所以我们才过来凑个热闹呢。” 其他几位皇子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见门外传来王公公尖锐的声音:“圣上驾到!” 柳彻原本就有些紧张的心,瞬间变得更加紧绷起来。几位皇子立刻转过身去,望向门外。只见一个明黄色的衣袍缓缓走近,正是燕景帝到了。 几位皇子立刻恭敬地迎接皇上的到来,其他人也纷纷跪地行礼。燕景帝挥手示意众人起身,随后目光落在了柳彻身上,问道:“朕听说你府上有人要跳祈雨舞?” 柳彻心中一紧,连忙回答道:“回父皇,儿臣确实让人准备跳祈雨舞,一来祈求我燕赤王朝风调雨顺,二来也是为了有一个心理安慰。” 燕景帝点了点头,对他的话表示赞同,而后又问道:“那你觉得跳这支舞能让北方下雨吗?” 柳彻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说实话:“儿臣不敢保证一定能让北方下雨,但儿臣愿意一试。” 燕景帝微微皱眉,语气严肃地说:“子不语怪力乱神。这次祈雨舞跳完,如果北方还是没有下雨,那么提议跳舞的人就要自己站出来请罪。” 柳彻暗道糟糕,他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烈日,心中不由得担心邢夫人会被责罚。但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希望父皇能看在她父兄的面子上从轻处罚。 邢夫人心里也十分忐忑,跳祈雨舞是她跟魏梓芙一起定下来的,如果跳完祈雨舞后,天上没有半丝雨落下,那她跟魏梓芙都会受到责罚,她抬头看了一眼万里无云的天空,心瞬间凉了半截。 邢夫人暗自嘀咕:“这次可真是被魏梓芙给坑惨了!” 然而,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魏梓芙换上了自己精心准备的红色开衫长襟衣服,戴上了亲手绘制的面具,手中捧着一把白色的伞,优雅地站在了祭台边。她身姿婀娜,如同一只美丽的蝴蝶,随着激昂的鼓点翩翩起舞。 在她身旁伴奏的鼓声气势磅礴,如同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动着她的舞蹈。魏梓芙手持雨伞,轻盈地跳跃、旋转,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美感。她的舞姿犹如一朵盛开的花朵,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迷人的光芒。 一曲终了,魏梓芙带着自己手中的伞,优雅地走到众人面前,微微躬身行礼。 柳胜望着眼前身着红衣、戴着面具的女子,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舞倒是不错,但可惜啊,这天还挂着太阳呢。十弟,看来你府上准备的祈雨舞也不过如此。”他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嘲讽之意。 柳彭祖也对柳彻道:“十弟,哥哥我也觉得这祈雨舞不怎么样,不然这舞已经跳完了,这太阳怎么还在天上挂着?” 皇太子柳荣见状趁机给柳彻穿小鞋:“十弟还是年纪小,其他人说什么便是什么,没有半点自己的主意。” 河间王柳德这时候站出来对皇上道:“启禀父皇,儿臣倒是认为此舞跳的不错,呼风唤雨原本就非人力可以达到,十弟不过是让人跳一曲舞,为父皇祈福而已,哪里就有这么严重。” 柳胜趁机出声道:“二哥此言差矣,十弟让人在府中跳祈雨舞,不就是为了求雨吗?现在我可没有看到半丝雨点落下。刚才父皇可是说了,没有雨,就要有人出来受罚,不知道提议十弟在府中摆祭坛的是哪位夫人?” 燕景帝闻言看向柳彻,他身为一国之君的地位不容挑衅。 柳彻思考了一瞬,邢夫人身体向来不好,如果再让她受罚,那她的身体是吃不消的,不如把这件事揽在自己身上,自己是皇子,父皇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同他计较的,柳彻打定主意,正要开口。 第22章 下雨了 罗侧妃在陈阿娇的示意下,立刻出声跪在皇上面前道:“启禀圣上,这祈雨舞是邢夫人要跳的。”她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带着一丝得意和挑衅。 燕景帝听了这句话后,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他并没有立刻回答。然而,王公公却敏锐地察觉到圣上的情绪变化,心中暗叹一声,知道圣上此时的心情恐怕不太美妙。 柳彻瞥了罗侧妃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不满和责怪。他心中暗自埋怨罗侧妃多嘴,将事情闹大,让邢夫人陷入尴尬的境地。 柳胜则幸灾乐祸地站在皇上面前,嘴角挂着一抹冷笑,说道:“父皇,邢夫人挑唆十弟在府中大摆祭坛,行鬼神之事,可是触犯了我燕赤法律。”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指责和得意,似乎想要借此机会给柳彻一个沉重的打击。 与此同时,柳彭祖也在一旁煽风点火,附和道:“父皇,九弟说的有理,十弟府上有这样煽风点火的夫人,后院恐怕不会宁静呀。”他们两人一唱一和,试图让胶东王柳彻后院的侍妾丢人。 邢夫人脸色苍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心中充满了无助。但她依然站在原地,稳住了自己。 燕景帝周身的气息又沉了沉,仿佛有实质般的威压弥漫开来。河间王柳德见状,赶忙站出来替柳彻说话:“启禀父皇,儿臣以为九弟的话属实有些严重了。邢夫人不过是举办了一场祭祀,为求一个心安,并无挑唆十弟触犯律法。” 燕景帝看了看柳德,神色依旧严肃,但周身的气息似乎没刚才那么吓人了。他转头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罗侧妃,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然后缓缓走向邢夫人。 邢夫人面对走来的燕景帝,不敢抬头直视,只是躬身施了一礼。 燕景帝紧紧盯着邢夫人,目光深邃而严肃,他的声音平稳而坚定:“你是朕特意为彻儿指定的侍妾,以你家族的身份和地位,原本你是有资格成为侧妃的。然而,事实却表明,你并不具备成为彻儿侧妃的资格。” 邢夫人听到这番话,心头涌起一阵凉意,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低下头,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态,心中清楚,燕景帝即将对她问责。 燕景帝继续说:“鉴于你多年来一直陪伴在彻儿身旁,尽心尽力地侍奉,朕不会对你问责。但现在,你必须如实告诉朕,究竟是谁指使你在胶东王府摆设祭台并跳起祈雨舞?” 燕景帝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直刺邢夫人心房。她暗自思忖:魏梓芙,你的计谋已经败露,我是否应该将你供出来,以求自保呢? 此刻,柳彻后院的众多女子大多幸灾乐祸地目睹着这一场景。罗侧妃正准备向燕景帝告发这一切都是魏梓芙的主意时,突然感觉到脸上有一丝湿润。 其他人也都感到脸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落下来,王公公用手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滴,立刻跪在地上对燕景帝道:“下雨了,真的下雨了,奴才恭喜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他人反应慢了一步,反应过来后,也立刻跟着王公公,跪在地上对燕景帝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柳胜和柳彭祖的脸色不算好,他们二人素来与柳彻不对付,原本想着让柳彻在燕景帝面前丢一回脸,但是没想到反而让柳彻在燕景帝面前好好表现了一番。 柳德则是松了口气,他跟柳彻的关系不错,自然不希望柳彻受罚。 柳彻看着周身的雨,也十分开心:邢夫人这次不但无过,而且立了大功。 燕景帝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雨,也还十分开怀,这么多天的旱灾终于看到了解决的希望,他立刻道了三声好,随即想起自己刚才说邢夫人德不配位的话,不觉有些脸热。 但他是帝王,他的话和言行自然不会有错,但是这雨也确实被求来了,此时他有些犯难,王公公在燕景帝身边多年,自然深知燕景帝的想法,他立刻对柳彻使了个眼色。 柳彻心领神会,他开口对燕景帝道:“启禀父皇,为了这场雨,邢夫人不顾自己的身体,准备了很久还请父皇莫要再怪罪她。” 燕景帝语气淡然道:“邢夫人为保我燕赤风调雨顺,操劳一番,何来过错?邢夫人不但无过,反而有功,朕立刻下旨,让邢夫人升为胶东王府侧妃。” “父皇英明,儿臣多谢父皇。”柳彻和邢夫人一同道。 “好了,你们都起来吧。”燕景帝道。 众人闻言起身,邢夫人并没有随众人起身,而是跪在地上对燕景帝道:“启禀父皇,这次祈雨并非妾身一人所为,还有一人功劳比妾身大。” “哦?还有谁?”燕景帝看着越来越大的雨滴,心情十分不错。 邢夫人看向穿着一身红衣,带着面具的魏梓芙,魏梓芙撑起自己手中的伞,上前递给王公公,王公公立刻把伞撑在燕景帝头上。 魏梓芙跪在邢夫人身边,向燕景帝行了一礼:“妾身魏梓芙参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景帝对她道:“这次的祈雨舞是你准备好,在胶东王府跳的,你为何选择跳祈雨舞?” 魏梓芙带着面具跪在地上,俯身低着头对燕景帝道:“圣上饶命,妾身小时候听说,跳祈雨舞可以求雨,想着王爷最近为这件事烦心,才出此下策,还请圣上不要怪罪他人,只问罪妾身一人即可。” 燕景帝看着眼前的雨点,对魏梓芙道:“朕向来赏罚分明,这次下雨,解了朕的燃眉之急,是你跟邢夫人的功劳,朕已经赏了邢夫人,不知你可要什么赏赐?” 魏梓芙立刻道:“梓芙跳祈雨舞,原本只是想让王爷舒心,误打误撞求来了这一场雨,不敢居功。” 燕景帝看着眼前戴着面具,跪在地上的女人暗自称赞了几句:是个识大体的。 第23章 面具 柳胜见魏梓芙戴着面具跪在地上,对燕景帝道:“启禀父皇,十弟后院的女人面见皇上,脸上还带着面具,可见没有把父皇放在眼里,儿臣以为,父皇应该治她个大不敬之罪。” 燕景帝刚刚转好的心情,在听了柳胜这句话后,瞬间消失了。 柳彭祖也帮着柳胜说话:“父皇,儿臣以为九弟说的对,这两个人都是十弟后院的女人,一个罔顾礼法,私自在王府设下祭坛,另外一个,戴着面具面圣,还请父皇责罚二人。” 燕景帝周身的气息再次沉下来,柳彻立刻替邢侧妃道:“启禀父皇,儿臣的两位侍妾并无此意。” 燕景帝抬了抬手对柳彻道:“你不必说,朕都知道,不过胜儿有一句话说的有理,你这位红衣侍妾为何要戴着面具见朕?” 柳彻立刻对魏梓芙道:“魏侍妾,你为何在父皇面前戴着面具,这于理不合,还不快点把面具摘下来?” 魏梓芙立刻跪下向燕景帝行礼:“回皇上的话,奴婢在家乡跳祈雨舞时,教奴婢跳舞的老师曾经说过,祈雨舞一定要跳够三个时辰,而且中间不可摘下面具,否则将会前功尽弃。” 燕景帝还没有回答,柳胜气急败坏道:“一派胡言,父皇乃是真龙天子,有龙气在此,你又怎会摘不下面具,我看你就是在藐视皇威。” 而后柳胜看向柳彻毫不客气道:“十弟,你连自己后院的两个女人都约束不了,让她们二人在父皇面前失礼,该当何罪?” 柳德立刻站出来道:“父皇,十弟绝没有此意,还请父皇明鉴。” 燕景帝看着魏梓芙道:“中山王的话虽不中听,但实际也有几分道理,你既然面圣,就该把脸上的面具摘下来,以示对朕的恭敬。” 魏梓芙算了算时辰,缓缓摘下面具,露出面具后,那张倾国倾城的美貌,一时间,周围人都屏住了呼吸,魏梓芙长得实在是太美了,肤如凝脂,眉如远黛。 柳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魏梓芙的脸,心里一阵阵可惜,这么美的人,怎么就进了柳彻的后院? 燕景帝看了一眼魏梓芙就移开了目光,毕竟作为皇上,再美的脸他也见过。 王公公吃惊的开口:“圣上,老奴怎么觉得天上的雨越来越小了?” 其他人也被王公公这句话吸引了注意力,众人眼看着天上落下的雨点越来越小,直到彻底消失。 这下众人都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跪在地上的魏梓芙,这个女人还真是有点邪门,刚把面具摘下来,这场雨就停了。 这下众人也相信魏梓芙会求雨,燕景帝开口对魏梓芙道:“你摘下面具雨就停了,可有什么办法,让雨继续下,燕赤王朝需要一场大雨。” 魏梓芙恭敬道:“回皇上的话,有圣上在此,只需要妾身戴上面具,再次上祭坛跳祈雨舞,便可求来一场雨。” 燕景帝闻言大喜,立刻就想让魏梓芙戴上面具起身跳舞。 谁知一旁的罗侧妃出口阻拦:“慢着。” 燕景帝虽然没有开口,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人精,他们都看出来燕景帝想让魏梓芙跳祈雨舞,为干旱的燕赤王朝带来大雨,谁料半路杀出来一个罗侧妃。 罗侧妃也不想这时候站出来,但是陈阿娇示意她拦着魏梓芙戴面具,她只能听从陈阿娇的命令。 柳彻眼神不善地瞥了罗侧妃一眼,在他看来,后院侍妾再不和,在其他人面前也应该团结一致,今天罗侧妃已经给魏梓芙使了不少绊子了。 罗侧妃丝毫没有意识到柳彻对自己不满,她立刻对燕景帝道:“启禀父皇,魏梓芙只是一个小小侍妾,她的话不可尽信。” 陈阿娇闻言心里嗤笑一声,她还以为罗侧妃能说出挟制魏梓芙的话,可是没想到罗侧妃居然这么没用。 燕景帝听了罗侧妃的话后,脸色更沉了沉,他对王公公使了个眼色,王公公立刻对罗侧妃道:“侧妃娘娘还是少说几句吧。” 罗侧妃暗道不妙:王公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他的话,就是皇上的意思,看来圣上已经对她不满了。 燕景帝不再理会其他人,他一脸和善地看向跪在地上的魏梓芙,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魏侍妾,朕现在赐予你一个机会,让你戴上面具,跳祈雨舞。如果你的舞蹈能够感动上天,求得一场大雨,朕必定会重重赏赐于你。”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威严和期许。 魏梓芙心中暗自窃喜,但表面上却毫无波澜,她恭敬地回答道:“妾,谨遵圣上旨意。”随后,她从地上捡起面具,缓缓戴上,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向祭坛。每一步都显得格外庄重而神秘。 就在她踏上祭坛开始跳舞的那一刻,天空突然发生了变化。原本晴朗的天空迅速被乌云笼罩,雷声滚滚,仿佛是上天对她的回应。紧接着,黄豆般大小的雨点倾盆而下,如同一曲激昂的乐章。 众人纷纷从刚才站立的地方跑到长廊下躲避雨水,目光紧紧锁定在站在祭台上的魏梓芙身上。他们的心情各异,有的欣喜若狂,有的忧心忡忡。每个人都在思考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究竟意味着什么。 魏梓芙身穿一袭鲜艳的红衣,在雨中翩翩起舞。尽管雨水湿透了她的衣裳,但她丝毫没有显出慌乱之色。 她轻盈地舞动着,仿佛与雨水融为一体。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美感,让人不禁为之倾倒。她的舞姿如同火焰一般炽热,又如花朵一般娇嫩,给人一种既热情又温柔的感觉。 她站在祭台上,抬手,移步,旋转,跳跃,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流畅自然。 燕景帝看着眼前的大雨,大笑着看向祭台上舞动的魏梓芙道:“好,魏梓芙,当赏。” 柳彻看着祭台上跳舞的人与有荣焉,而太子柳荣的心情可就算不上美妙了,他看着祭台上舞动的人,心里暗恨:祭台跳舞的怎么不是自己后院的女人? 柳胜则看着祭台上红衣湿透,还在舞动着曼妙身姿的魏梓芙暗暗吞了吞口水:此等佳人,如果要是能一亲芳泽,也不枉此生了。 第24章 披风 陈阿娇看着在祭台上翩翩起舞的魏梓芙,心中暗恨不已,罗侧妃也咬碎了一口银牙,周侧妃向胶东王柳彻的所在的方向看过去,发现他的目光都被魏梓芙吸引过去,于是暗自恼恨。 魏梓芙在雨中跳了半个时辰祈雨舞才停下来,在她停下来跳舞的一瞬间,鼓声也停了下来,而后魏梓芙摘下面具向亭台处站着的燕景帝行礼:“祈雨舞已成,妾恭祝圣上得偿所愿,燕赤王朝风调雨顺,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他人瞬间也对着燕景帝跪下齐声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景帝再次大笑起来,他对跪在地上的柳彻道:“彻儿的眼光真不错,你的后院有如此懂事的人在,父皇也就放心了。” 柳彻得到燕景帝的夸赞,心情也很不错,他立刻对燕景帝道:“儿臣多谢父皇夸赞。” 燕景帝看着魏梓芙道:“魏氏虽然出身低微,但此次求雨有功,朕破格封她为你府上的侧妃,赏黄金千两,白银万两,并各色珍珠宝石一箱。” 魏梓芙闻言大喜,立刻叩谢燕景帝:“妾多谢皇上赏赐,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时中山王柳胜开口道:“父皇,这样一来,胶东王后院可就有四位侧妃了,实在是于理不合。” 燕景帝考虑了一瞬,看了一眼刚才向自己说魏梓芙坏话的罗侧妃开口道:“罗侧妃御前失仪,还是从夫人慢慢做起,等她日后长进了再封侧妃吧。” 罗侧妃闻言,若不是身后的丫鬟搀扶着她,差点摔倒在地,她心暗恨不已:自家是商贾出身,家里出了大笔银子才把她送到了胶东王柳彻府里,谁知在府里,她还是在王妃和周侧妃面前抬不起头来,如今就连邢夫人和魏梓芙这个歌姬都爬到了她头上。 罗侧妃十分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天下之主,容不得她半点放肆,她纵使心中有怨气,也只能跪在地上磕头谢恩。 魏梓芙此时从地上起身,但是她身上的红衣都湿透了,柳彻毫不犹豫脱下自己的披风,上前两步把自己的披风披在魏梓芙身上。 魏梓芙正想要挣扎,却被柳彻按住了,柳彻一把抱起她,对燕景帝道:“父皇,梓芙今日为了祈雨,在雨中淋了半个时辰雨,儿臣想先带她回去泡个热水澡,以免她会生病。” “这是自然,你先带魏侧妃回房间,朕也要离开了。”燕景帝看了一眼亭子外,还不停下着的大雨道:“彻儿,魏侧妃可是燕赤的功臣,你可不能薄待了她。” “儿臣遵旨。”柳彻向燕景帝行礼。 燕景帝说完就带着他来的人离开了亭子,其他皇子也跟在燕景帝身后离开了,柳胜临走前,深深看了被柳彻抱着的魏梓芙一眼,魏梓芙察觉到他不善的目光,下意识躲闪了一下。 燕景帝走后,柳彻直接抱着魏梓芙离开了亭子,陈阿娇看着柳彻抱着魏梓芙离开的背影,心中暗恨不已,自己的全盘谋算,反而让魏梓芙大出风头,真是可恨,罗侍妾心中也十分气愤。 于是她开口对周侧妃挑唆道:“哼,有些人真是不自量力,以为自己被王爷赏赐了一匹蚕丝缎子,就是王爷心尖尖上的人了?看看人家魏侍妾,短短几天时间就直接成为了圣上亲赐的王府侧妃。” 周侧妃听出了罗侍妾话中的意思,她冷笑一声道:“有些人就是嫉妒别人比自己好,有本事你也去立个功啊!还有,现在本侧妃的品阶可是比你一个小小的侍妾高,还请罗侍妾认亲自己的地位。” 罗侍妾被周侧妃的话气得脸色发白,她咬牙切齿地道:“你……你不要太得意了!” 陈阿娇见两人争吵起来,心中暗自高兴,但脸上却装作一副劝解的样子道:“好了,你们别吵了,都是姐妹,何必这样呢?” 罗侧妃和周侧妃都没有理会陈阿娇,继续互相攻击着。陈阿娇见状,也不再劝说,而是转身离开了亭子,心中盘算着如何对付魏梓芙。 亭子里站着的这些女人,除了邢侧妃外,都恨恨地看着柳彻抱着魏梓芙离开的方向。 邢侧妃见状,心里有几分担心魏梓芙,但是她心里暗道:魏梓芙,如果你连这点小事都无法接受的话,那又如何能替我和我的孩儿报仇呢? 柳彻一路上抱着魏梓芙回到房间,他立刻让人把热水抬进来,让魏梓芙先洗个热水澡。 他抱着魏梓芙坐在床上,温柔地问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魏梓芙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多谢王爷。” 柳彻笑了笑道:“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说着,他让人端来一杯热茶,给坐在自己怀里的魏梓芙递过去,柔声道:“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魏梓芙接过茶杯,感激地看了柳彻一眼,小口小口地喝起了热茶,柳彻则静静地抱着魏梓芙,感受着怀里人的美好。 魏梓芙身上全部都湿透了,她害怕自己身上的湿气会过到柳彻身上,所以在他的怀里动了动,柳彻立刻按住她道:“别乱动。” 魏梓芙忽然察觉到自己身下一个硬物在缓缓上升,她立刻意识到这是什么,魏梓芙看着柳彻有些羞涩道:“王爷就让妾身服侍一回吧。” 柳彻怜惜魏梓芙在雨中跳了半天舞,怕她会生病,所以才一路把她抱回来,谁知自己起了反应,他可不是个会让自己难受的人,美人在怀,他有些忍不住了。 就在这时,丫鬟小厮进门,柳彻这才没有立刻化身禽兽,丫鬟小厮放好洗澡水,低头匆匆退出了房间。 柳彻道:“你先去洗个热水澡,免得明日生病。”柳彻虽然这么说,但是他抱着魏梓芙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迹象。 魏梓芙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她立刻向柳彻发出邀请:“王爷千金之躯,身上也被雨淋湿了不少,不如跟妾身一起洗个热水澡,以免明日生病。” 第25章 魏侧妃 柳彻抱着魏梓芙进入浴桶,然后开始了一场激情四溢的鸳鸯浴。他们的身体紧密贴合,肌肤相亲,彼此的呼吸和心跳交织在一起。 浴桶中的水随着他们的动作而荡漾,发出连续不断的声响。这种声音充满了诱惑和挑逗,让人不禁脸红心跳。外面伺候的下人听到这声音,脸上泛起羞涩的红晕,心中暗自揣测着浴室内的场景。 柳彻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拥抱着魏梓芙。他凝视着怀中的美人,心中涌起一股满足感和幸福感。他终于理解了那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清风走到柳彻床边,隔着纱帐轻声说道:\"王爷,您该起了。\"尽管柳彻有些不情愿,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耽误早朝的时间。于是,他轻轻地从床上下来,让清风帮他穿上衣服。 在离开房间之前,柳彻特别嘱咐站在房门口的两名侍女,要让魏梓芙多睡一会儿。他希望能给她足够的休息时间,让她恢复体力。 然而,实际上,当柳彻起身时,魏梓芙已经醒来了。她一直保持着清醒,直到柳彻离开房间。随后,她立即起床,匆匆前往邢夫人的住处。 邢侧妃冷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不同于往日的魏梓芙语气不善道:“恭喜魏侧妃,连升两级,一跃成为侧妃,与我平起平坐。” 魏梓芙对邢夫人恭敬服了俯身道:“妾身有今日的位置,少不了邢侧妃的提携,邢侧妃可不要因此与妾身生分了才是,更何况,只有我的位置提升了,才可以助邢侧妃达成所愿。” “你还记得这件事就好。”邢侧妃听了魏梓芙的话后,语气缓和了一些,接着她咳嗽了两声,提醒魏梓芙道:“你身后没有家里助力,一跃成为胶东王柳彻的侧妃,最近行事小心一些。” “妾身多谢邢侧妃提醒。”魏梓芙对邢夫人再次行礼。 邢夫人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接着对魏梓芙道:“你现在是王爷的侧妃,随时可以离开曼莎院,找个其他地方住,还有估计稍后王妃会派一些下人给你,你自己看着办。” “邢侧妃,梓芙并不想离开曼莎院,再找一个院子居住。”魏梓芙向邢侧妃道。 “为何?”邢侧妃看着魏梓芙有些疑惑,自己这曼莎院不是很大,魏梓芙现在已经是王爷的侧妃,为何还要委屈自己一起住在曼莎院? 魏梓芙对邢侧妃直言不讳道:“侧妃与我素来亲厚,侧妃知道我身后并无其他助力,贸然离开曼莎院,外面的风风雨雨在我没有长成之前就会彻底把我连根拔出,还请邢侧妃应允我还住在这里,陪着侧妃。” 邢侧妃刚开始看魏梓芙貌美,才帮了她一次,这一次的祈雨舞也是她自己策划得来的名分地位,邢侧妃一直想着拿魏梓芙当一颗杀灭周侧妃的棋子,但是现在魏梓芙对她如此诚恳,倒是让她在四四方方的后院里生出了丝丝暖意。 “你想住哪里,就住哪里。”邢侧妃的声音又柔和了几分。 “多谢侧妃。”魏梓芙对邢侧妃道。 春桃走到邢侧妃面前打断了二人的对话,她对邢侧妃施了一礼道:“主子,王妃娘娘派夏嬷嬷叫魏梓芙去青黛楼。” “夏嬷嬷有没有说王妃为何叫魏侧妃过去?”邢侧妃瞥了春桃一眼,淡淡地问道。 春桃摇了摇头回道:“夏嬷嬷并未明说王妃为何会让魏侧妃前往青黛楼。” 邢侧妃看向魏梓芙,魏梓芙笑着道:“邢侧妃不必担心,我去一趟便是。” 邢侧妃有些不放心,对魏梓芙道:“王妃娘娘虽然素来不与人相争,但她也不是好相与的,你要小心一些。” 魏梓芙勾唇笑了笑道:“侧妃放心,妾身会好好回来的。” 邢侧妃有些不放心道:“我让春桃跟着你去青黛楼,有事让她回来找我。” 魏梓芙闻言唇角勾起更大的弧度,她直接在邢侧妃面前笑出了声,邢侧妃有些不解地看着魏梓芙:“你笑什么?” 魏梓芙道:“我这是高兴侧妃关心我,当初我跟侧妃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侧妃可是一个眼神都懒得给我,现在侧妃关心我的安危,所以我很开心。” 邢侧妃在王府中几年,头一次听一个姑娘家对她说这些话,她有些不自然道:“你快走吧,夏嬷嬷还在门外等着你。” 魏梓芙向邢侧妃告辞离开后,邢侧妃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有些好笑,也有些无奈。 随即她看到站在自己身边的春桃道:“你为何还站在这,不去跟着魏侧妃?” 春桃低着头,用自己红色的新秀鞋在地上蹭了蹭土,没有回答,一旁的夏雨见状道:“邢侧妃,不如让奴婢跟着魏侧妃如何?” 邢侧妃立刻点头对夏雨道:“你跟着她,别让她吃亏。” “是。”夏雨说完这句话,就向魏梓芙离开的方向追过去,刚好赶上跟魏梓芙一起去青黛楼。 邢侧妃看着站在自己家面前低着脑袋的春桃,拍了一下自己面前粪桌子道:“春桃,魏侧妃现在跟我的品阶一样,你刚才见了她为何不行礼?” 春桃不以为意,丝毫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事,她梗着脖子对邢侧妃道:“侧妃娘娘,您是官家小姐,老爷和少爷都在官场上帮王爷,立了功,您才成了侧妃,魏梓芙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歌姬而已,也配跟您平起平坐?” 邢侧妃被春桃这句话气得咳嗽起来,春桃立刻上前在邢侧妃背上给她顺了顺气,邢夫人她指着春桃道:“春桃,我管不了你了,你明天就回邢府,让父亲他们给我换一个丫鬟过来。” 春桃这才害怕起来,她跪在地上,对邢磕头道:“侧妃,春桃再也不敢了,春桃知错了,侧妃千万不要把我撵出去。” 邢侧妃看着跪在地上的春桃道:“这一次,看在你是我从小跟在身边丫鬟的份上就饶过你,再有下次,你就自行离开吧。” 第26章 再入青黛楼 春桃跪在地上,心里十分委屈,还有几分不服气,但她还是对邢侧妃恭敬道:“是,奴婢知道了。” 邢侧妃见她有心悔过,才让她站起来,扶自己回去,但是她丝毫没有注意到春桃眼中一闪而过的金光。 魏梓芙和夏雨跟在夏嬷嬷身后来到了青黛楼,夏嬷嬷先进去回话,让魏梓芙和夏雨站在门口等着,魏梓芙站在屋外,看着青黛楼郁郁葱葱的树,回想着自己第一次来青黛楼时的忐忑,一时间感慨万千。 一盏茶的功夫,夏嬷嬷就从里面走出来,她示意魏梓芙跟自己进去,夏雨紧跟在魏梓芙身后,和魏梓芙一起向前走,谁知却被夏嬷嬷拦在门外:“夏雨姑娘是邢侧妃的人,跟魏侧妃一起进王妃的青黛楼于理不合,还是站在外面等侧妃出来吧。” 夏雨梗着脖子上前一步,想要呛夏嬷嬷几句,但是却被魏梓芙拦下来了,魏梓芙对她摇了摇头,夏雨这才后退两步,站在门口阴凉处。 魏梓芙对她道:“既然王妃娘娘发话了,夏雨,你还是不要进去了。” 夏雨有些急切地看向魏梓芙:“可是主子让我在你身边保护你。” 魏梓芙见她着急,安慰夏雨道:“你放心,王妃娘娘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你在这等我就好。” 夏雨虽然有些不放心,但她还是站在原地等着魏梓芙。 魏梓芙走进青黛楼,向最上面坐着的陈阿娇施了一礼:“妾身参见王妃娘娘。” 这一次,陈阿娇没有为难她,而是让她起身坐在自己旁边的椅子上,魏梓芙微微抬头,看到了坐在自己正对面的罗夫人。 罗如烟想到如果不是因为魏梓芙,她才不会被贬为夫人,自然不会对魏梓芙有好脸色。 陈阿娇对魏梓芙道:“魏侧妃,虽然你已经是王府的侧妃,但是身份低微,本王妃之前才没有给你陪丫鬟小厮,妹妹你不会因此怪罪姐姐吧。” 魏梓芙上辈子已经听过很多这样的话,丝毫没有懊恼,她知道自己不是陈阿娇的对手,只能顺其自然地接着陈阿娇的话道:“王妃所言极是,只是妹妹不知王妃今日叫我过来,所谓何事?” 陈阿娇见魏梓芙丝毫不被自己的话影响, 立刻向罗夫人使了个眼色,罗夫人跟在陈阿娇身后多年,心领神会地对魏梓芙道:“魏侧妃小门小户出身,皮糙肉厚的,以前干的也是伺候人的活,哪像我们这些出身名门的贵女,自小就被人伺候,半点阳春水都沾不得。想来她不会介意自己有没有丫鬟伺候的,对吗?魏侧妃?” 魏梓芙心知陈阿娇借着罗侧妃的口骂自己是个丫鬟,如果是上辈子,她一定会站在原地默不作声,但是现在她可不会逆来顺受。 魏梓芙直接站在罗夫人面前一巴掌甩到罗夫人脸上,在场众人没想过魏梓芙会直接对罗夫人发难,罗如烟反应过来后,指着魏梓芙道:“你个贱人,居然敢打我?” 魏梓芙勾了勾唇角对罗夫人道:“贱人骂谁?” “贱人骂你。”罗夫人捂着脸指着魏梓芙道。 魏梓芙站在原地轻轻笑了一声,罗夫人反应过来后,脸上的怒气加深了一层,立刻举起手,就要上前打魏梓的脸,魏梓芙看到罗夫人的手向自己挥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阻拦罗夫人打自己的脸。 陈阿娇原本坐在主位上看好戏,见二人要在青黛楼大打出手,虽然恼火魏梓芙的胆大,但还是出声打圆场道:“好了,大家都是王府的姐妹,就不要在这里吵吵闹闹的,这成什么样子?” 罗夫人不敢无视陈阿娇的话,但她还是忍不住对陈阿娇道:“王妃娘娘,你看她,不但打了我,还骂我,你可千万要给妾身做主?” 陈阿娇借机向魏梓芙发难道:“魏侧妃,你可知错?” “哦?王妃娘娘,不知妾身何错之有?”魏梓芙淡然地问陈阿娇。 陈阿娇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罗夫人气急败坏道:“魏梓芙,这么多人看着你,你休想狡辩,刚才众目睽睽之下你动手打了我,难道你不应该向我赔礼道歉?还有刚才你给我的那一巴掌,我一定要打回来。” 魏梓芙正要开口,谁知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就听门外的小丫鬟道:“拜见王爷。” 柳彻让门外的小丫鬟都起来,自己则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大厅。 众人见到柳彻,立刻向他行礼:“参见王爷。” 柳彻走到王妃对面的椅子上坐好后,看着台下站着的众人道:“都起来吧。” 众人闻言这才站起来,而后坐在椅子上,柳彻刚喝了一口茶,就听到罗夫人向自己哭诉的声音,罗夫人用自己的帕子摸了摸不存在的眼泪,向柳彻诉苦:“王爷,您刚才可是没有看到,魏侧妃趁您不在,平白无故打了臣妾一巴掌,臣妾的脸现在还疼呢!” 罗夫人说着适时露出了自己还有些红肿的脸,让柳彻瞧个清楚。 柳彻看了罗夫人脸上的巴掌印,难以置信这个巴掌是魏侧妃打的,在他心里,魏梓芙就是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歌姬,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而且他怎么敢对罗夫人动手的? 柳彻扭头看向陈阿娇,陈阿娇对柳彻道:“王爷,罗夫人脸上的巴掌,确实是魏侧妃打的,这件事,在场的丫鬟小厮都看到了,做不得假。不过我看魏妹妹应该不是故意这样做,而是有苦衷的,不如王爷问问妹妹,再行定夺,以免到时候冤枉了妹妹就不好了。” 柳彻觉得陈阿娇说的有理,他看向魏梓芙,等着她的解释,魏梓芙跪在地上,媚眼如丝,矫揉造作地对柳彻道:“王爷,这件事都是梓芙的错,梓芙不应该在罗夫人说我出身低微,不配成为王府侧妃,只是一个小小丫鬟的时候,愤怒出手打她。以后罗夫人说梓芙不配王爷的宠爱,梓芙受着就是。” 第27章 禁足半个月 魏梓芙一副十分柔弱,心里委屈,却完全不敢说话的样子,让柳彻看得心疼不已,他这段时间正是对魏梓芙感兴趣的时候,所以见不得美人流泪。 柳彻看着陈阿娇问道:“魏侧妃所言可是事实?” 陈阿娇也没想到魏梓芙反应这么快,刚才发生的一幕,被这么多人看到了,她作为王妃,明面上也不好偏帮罗如烟,于是对柳彻道:“魏侧妃所言不虚,但是她当着本王妃的面,公然出手打罗夫人,是否不太妥当?” 柳彻皱了皱眉,想着如何处理这件事,罗如烟不愿放过这次惩罚魏梓芙的机会,她摸了摸自己红肿的脸,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魏梓芙对柳彻道:“王爷,妾身的脸现在还在疼。” 柳彻神色不悦地看了罗夫人一眼,罗夫人立刻止住了自己哭泣的声音,柳彻开口道:“罗夫人,既然你刚才用言语中伤了魏侧妃,那这一巴掌,你受的不冤。” 罗夫人低着头摸了摸自己的脸,委屈的说不出话来,柳彻看到罗夫人有些红肿的脸,想到了罗家刚给自己的运来的银子,对魏梓芙道:“魏侧妃,虽然罗夫人闲言碎语在先,但是也有王妃和本王为你做主,你直接打了罗夫人,于理不合,本王罚你禁足半个月,你可服?” 魏梓芙低头俯首对柳彻道:“妾身自然听王爷的。” 柳彻见自己完美解决了这件事,心情好了不少,而后他看向魏梓芙道:“魏侧妃现在既然已经被父皇封为侧妃,那就不适合再同邢侧妃住在一个院子里了,王妃,你看看哪个院子合适,让魏侧妃搬过去。” 陈阿娇笑了笑暗道:魏梓芙,本王妃倒要看看,你离开了曼莎院后,有谁能庇护你? 魏梓芙暗道糟糕,但是她刚刚才打了罗夫人一巴掌,此时此刻也不好再提自己继续住在曼莎院的事。 魏梓芙走出青黛楼的门,就看到夏雨在门口不停地踱步,她见状心里有些暖意,夏雨见到她立刻上前上下打量了魏梓芙一眼,见她无事,才松了口气。 “还好侧妃你没事,否则回去后,主子可是要对我问责的。”夏雨道。 “你看我这不没事嘛,我们走吧。”魏梓芙道。 跟在魏梓芙身后出来的罗夫人昂首挺胸道:“魏侧妃可别忘了,半个月的禁足。” 魏梓芙道:“不劳罗夫人费心,梓芙自然记得。” 说完魏梓芙就带夏雨离开了青黛楼,罗夫人则满脸阴郁地盯着魏梓离开的方向,暗恨不已:都是这个贱人,让自己丢了侧妃的位置,还在王爷面前出丑,自魏梓芙,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魏梓芙回到曼莎院就想找邢侧妃商量一下刚才发生的事,但是她没想到自己却被春桃拦在了门口。 春桃看不惯魏梓芙往邢侧妃身边凑,索要好处,她对魏梓芙道:“魏侧妃有什么话,还是以后再找我们主子吧,主子刚刚睡着了。” “既然邢侧妃睡着了,那我等她醒过来再看姐姐就是。”魏梓芙直接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刚才在青黛楼发生了那件事,自己也没有来得及要一些伺候的人,只能先一个人待着,等柳彻和陈阿娇把伺候的人送来。 魏梓芙孤身一人坐在桌旁,回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自己跳祈雨舞,是因为她知道上辈子就是这个时候燕赤开始下雨的,而且上辈子的这场雨有些奇怪,是晴天下了会后,才成为泼瓢大雨,她记得很清楚。 这场雨来的真是及时,不但解了燕赤王朝的干旱问题,而且还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魏梓芙心里又道:邢侧妃的身子骨越来越差了,她记得上辈子邢夫人离世的时间,就在明年冬季,邢夫人离世的那一天,周侧妃也不在了。 魏梓芙不相信什么巧合,她知道一定是邢夫人做了什么,让周侧妃也死了,不过她既然重活一世,而且还受了邢夫人诸多庇护,就一定要让邢夫人得偿所愿,尽量延续她的生命。 魏梓芙原本想提前部署,但苦于身边没有贴心的丫鬟婆子可以差遣,她在心里苦笑了一声,自己上一世仆从成群,想办什么事,一句话下去,就有人帮忙料理,谁曾想,今日身边一个得用的人都没有。 等等,魏梓芙忽然想到邢侧妃身边的两个丫鬟,她记得上辈子她只见过春桃这一个丫鬟,没有见过夏雨,难道是,魏梓芙想到这个可能,心里忍不住猛跳起来,看来她要找机会试着问问邢侧妃的想法。 柳彻虽然禁了魏梓芙的足,但是由于魏梓芙跟邢夫人住在一处,他总会找机会进曼莎院,嘴上说着是来找邢夫人,但是明眼人都知道王爷惦记的另有其人。 又一次翻云覆雨后,魏梓芙用手抵在柳彻胸口处,娇气地对柳彻道:“王爷,您太厉害了,妾身不行了,还请王爷饶了我。” 柳彻勾唇笑了笑,哪个男人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夸他厉害,他一把抓住魏梓芙推拒自己的胳膊,用力按在床上道:“本王之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甜,让本王忍不住多尝一尝?” “王爷你坏。”魏梓芙娇声道。 柳彻邪魅一笑,再次俯身压了上去,一番云雨后,魏梓芙累得躺在床上动弹不了,柳彻则一脸餍足地抚了抚她的背。 魏梓芙知道这个时候的男人最好说话,她伸出食指在柳彻的心口处打转,柳彻也不恼,抓住她乱动的手调笑道:“刚才本王不够卖力吗?芙儿想要再来一回。” 魏梓芙想起刚才经历的云雨,身体忍不住轻轻发抖,她立刻道:“还请王爷饶了小女子,妾身真的不行了。” 柳彻看着躺在自己身边娇弱的女子,用食指勾了勾她的鼻子道:“也罢,本王今天就饶了你,你可别再招我,否则,本王可不会知道自己忍不忍的住。” “是。”魏梓芙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腰,心里暗骂:狗男人,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魏梓芙趁机对柳彻道:“王爷,妾身有事想求王爷。” “什么事?”柳彻一副十分好说话的样子。 第28章 解禁 魏梓芙温柔地抚摸着柳彻的脸庞,轻声说道:“王爷,妾身知道您最近事务繁多,但请您答应妾身,在闲暇之余,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好好休息。”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爱意,让人感到温暖。 柳彻静静地凝视着怀中的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长久以来,他一直扮演着他人依靠的角色,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人如此关心他的身体健康。这种感觉让他的内心泛起一丝涟漪。 柳彻轻轻地拍了拍魏梓芙的手,温柔地说:“放心吧,本王没事,会好好休息的。只是你,明明在父皇面前立下大功,封为侧妃,却因为本王的缘故,被关在邢侧妃的院子里半个月之久,难道真的没有半句怨言吗?”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愧疚和心疼,还有一丝意味不明的试探与戒备。 魏梓芙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撒娇般地说:“妾身当然有些委屈,但是既然王爷每天都来陪伴妾身,即使妾身有些小脾气,也都被王爷这独一无二的宠爱给磨灭了。”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甜蜜和满足,让人不禁为之心动。 柳彻伸出食指,轻轻刮了一下魏梓芙的鼻子,温柔地说道:“梓芙放心,只要你一直保持这份初心,本王就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魏梓芙听到这句话,心中暗自苦笑。上一世,尽管自己的初心从未改变,但最终还是被柳彻逼得走上绝路。然而,她表面上依然微笑着回应柳彻:“梓芙待王爷的心,自然不会改变。” 柳彻紧紧拥抱着她,轻轻地拍了拍魏梓芙的后背,轻声说:“本王知道你对本王的心意,等你解禁后,就搬到双栖阁来住吧。” 魏梓芙连忙摇头,婉拒道:“王爷,妾身在邢侧妃这里已经住了一段时间,邢侧妃待我很好,就不要让我换地方了吧。” 柳彻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用食指点了点魏梓芙的鼻子,轻声笑道:“就你是个没心眼的,邢侧妃同你都是侧妃,哪有两个侧妃住在一个院子里的,若是让人传出去,还让人以为我胶东王府没有院子了。” 魏梓芙见柳彻心意已决,便没有过多纠缠。柳彻抱着怀里的美人,再次覆了上去,享受着她的温柔与妩媚。他知道,这个女人已经完全属于他,只要她听话,他也将给予她无尽的宠爱。 魏梓芙解禁后,她立刻找邢侧妃告知她自己即将搬离院子的事,邢侧妃微笑着看着她,眼中满是祝福:“也是你有造化,得了王爷的喜欢,搬到双栖阁后,好好侍奉王爷,有空常来坐坐。” 魏梓芙感激地对邢侧妃施了一礼,柔声道:“梓芙多谢姐姐这段时日的庇护,若不是姐姐一直照顾我,恐怕我会吃不少苦头。以后一定常来走动,希望姐姐不会烦我。” 邢侧妃被她这番话逗得笑了笑:“你能得到王爷的宠爱,那是你的福气。你来这里,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烦你呢?” 两人相视而笑,魏梓芙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曼莎院。就在这时,柳彻身边的清风带着一群人走进了魏梓芙的院子。 清风向魏梓芙施了一礼,魏梓芙有些奇怪地看着他,疑惑道:“清风总管,你来我这,是王爷有什么吩咐吗?” 清风道:“魏侧妃,王爷体恤侧妃身边无得用之人使唤,今日特意让清风给魏侧妃送两个可用的人过来。” 第29章 双栖阁 魏梓芙看了一眼清风身后的人,发现了自己上辈子用惯的丫鬟秋桐和冬雪,上辈子秋桐忠心,冬雪稳重,是自己身边不可缺少的左膀右臂,而且二人都是在她入宫以后才出现在她身边的,现如今,二人却出现的这么早。 魏梓芙指了指清风身后的二人道:“就留下她们二人在我身边伺候吧,我用不了那么多丫鬟守在身边。” 清风立刻摆了摆手,让其他人离开,留下秋桐和冬雪二人在她身边伺候。 魏梓芙看着自己熟悉的人,心里生出一丝安慰,但是魏梓芙心里清楚,她们二人现在只是自己身边的丫鬟,并不是她的心腹。 魏梓芙看着面前稚嫩忐忑的二人道:“以后,你们就跟在我身边伺候。” “是。”秋桐和冬雪向魏梓芙行礼。 “我现在要离开曼莎院,收拾东西前往双栖阁,你们把我的一些东西搬过去放好。”魏梓芙对二人道。 秋桐和冬雪应了一声,立刻动手收拾魏梓芙房间的东西。 魏梓芙一行人刚在双栖阁收拾好东西,邢侧妃就亲自过来双栖阁,魏梓芙立刻上前馋着邢侧妃:“姐姐的病还没好,怎么就贸然出来了,再加重了病情可如何是好,姐姐还是要多保重身体。” 邢侧妃笑着道:“不妨事,你的乔迁之喜,我还是想凑个热闹的。” 魏梓芙正要带邢侧妃进屋休息,谁料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魏妹妹,恭喜你,双栖阁风景秀丽,而且离王爷的屋子很近,魏妹妹这下可把我们所有人的风头都抢走了。”罗如烟从门外款款走来,边走边酸道。 王夫人和尹夫人这时也从门外走来,二人看到双栖阁内的景色也都有几分羡慕,只见魏梓芙的双栖阁内,亭台楼阁十分整齐地陈列其中,周围的树木也都是被人用心打理过的。 最重要的是,双栖阁后院还有一片梅林,再过段时间,百花凋谢,正是梅花开放的好时节。 琥珀、琉璃、珍珠、玛瑙、白玉几人跟几位夫人身后,也看到了双栖阁内的风景,玛瑙忍不住酸涩道:“魏侧妃还真是有本事,王爷居然会让她住在这么好的地方。” 琥珀忍不住道:“可不是,当初魏侧妃刚来到王府时,还是跟你我一样的小小通房,可谁能想到魏侧妃能连升两级,连府里的老人都不上呢!” 就在众人心底发酸地议论魏梓芙得宠时,门外传来夏嬷嬷的声音:“王妃娘娘到。” 通房侍妾,包括魏梓芙和邢侧妃都看向门口,对陈阿娇行礼:“王妃娘娘吉祥。” “都免礼吧。”陈阿娇对众人抬了抬手,接着对魏梓芙道:“王爷给魏侧妃挑的地当真不错,这处不但离王爷住的地方近,而且亭台楼阁、花团锦簇,比我的青黛楼还要略微雅致一些。” 陈阿娇今日来这里当然不只是来夸魏梓芙,而是要让她成为众矢之的,看看周围那些通房小妾眼中的火星子,陈阿娇心里暗笑了一声。 魏梓芙看着周围一群想要撕碎她的眼神,暗道糟糕:就算她再得柳彻的宠爱,也没办法一下应对这么多的女人。 魏梓芙对陈阿娇服了俯身道:“王妃娘娘说笑了,这院子不过是略大了一些,略微齐整了一些,哪里能比得上王妃娘娘的青黛楼?” 陈阿娇还没有回答,罗夫人对魏梓芙道:“算你有自知之明,你当然比不过王妃娘娘。” 陈阿娇瞥了罗夫人一眼,暗恨她坏了自己借刀杀人的计划,尹夫人也顺势道:“双栖阁虽好,但是也只是一时繁华,自然比不上青黛楼稳居主位。” 珍珠也开口道:“双栖阁自然不比青黛楼。” 陈阿娇虽然有些恼恨罗夫人破坏了自己的计划,但是自从其他人开口夸赞自己的青黛楼比魏梓芙的双栖阁出色时,忍不住骄傲起来。 魏梓芙见陈阿娇不再为了双栖阁向自己发难,立刻让开让几人进双栖阁品茶。 王夫人落座后对魏梓芙道:“魏侧妃,周侧妃今日身体抱恙,不便前来道贺,还请魏侧妃见谅。” 魏梓芙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罗夫人冷哼了一声,在场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她,罗夫人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众人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罗夫人心里暗道:周侧妃是武将家女儿,怎么可能身体抱恙?她一定是不想见魏梓芙,才不来双栖阁的。 第30章 秋桐被罚 众人在席间你来我往,好不热闹,魏梓芙送走一行人后,站在双栖阁门口,满脸疲惫。 冬雪见状立刻上前扶着魏梓芙道:“侧妃今天累坏了吧,快随奴婢回去歇着吧。” 魏梓芙也确实是累坏了,她扶着冬雪的手,慢慢回双栖阁内。 主仆二人往回走时,刚好碰上了邢侧妃带着夏雨和春桃迎面走来。 魏梓芙立刻恭恭敬敬地向邢侧妃行礼,邢侧妃赶忙扶起魏梓芙:“你我在王府中的位置都是侧妃,妹妹不必向我行礼。” “礼不可废,更何况,没有姐姐,也不会有今日的魏梓芙。”说罢,魏梓芙还是恭恭敬敬地向邢侧妃行礼。 邢侧妃由她行礼后,拉着她的手,到了刚才的地方,魏梓芙察觉邢侧妃神色异常,于是挥退了自己身边的丫鬟,邢侧妃让春桃和冬雪在门外等她。 魏梓芙最先开口:“姐姐今日留下,是有事想要嘱托妹妹?” 邢侧妃暗道:不愧是自己看上的人,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当真厉害。 邢侧妃道:“梓芙,我今日听到罗夫人记恨你占了她的位份,同王妃娘娘商量要对你出手,你可千万要小心。” 魏梓芙安慰邢侧妃:“姐姐放心,我不是那么好拿捏的人,倒是姐姐你,最近要入冬,可千万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邢侧妃咳嗽了几声,没有急着回答魏梓芙,而是静静地看着她道:“梓芙,你可千万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待。” 魏梓芙自然明白邢侧妃对周侧妃的恨意,她向邢侧妃保证:“侧妃放心,梓芙定会让你得偿所愿的。” 邢侧妃死死抓着魏梓芙的手一字一句道:“你记得就好,梓芙,在我有生之年,一定要看到那个人得到应有的惩罚,才会瞑目。” 魏梓芙跪在地上向邢侧妃保证:“侧妃娘娘放心,梓芙一定会让娘娘报仇雪恨的。” “你记得就好。”邢侧妃再次提醒魏梓芙。 魏梓芙自然应允,邢侧妃说完自己想说的话,就带着春桃和夏雨离开了。 魏梓芙看着邢侧妃离开的背影心中暗道:可惜邢侧妃这么好的人,当初一心都扑在柳彻身上,现如今,却…… 邢侧妃走后,秋桐和冬雪走进来,秋桐和冬雪这段时间跟在魏梓芙身后伺候,知道自家这位主子不是个严苛的人,这让二人心中放心不少,若是遇上一个动辄打杀的主子,她们也没办法。 魏梓芙喝了杯茶,对冬雪道:“冬雪,最近入了秋,院子里的落叶不少,你去找王府的总管要几个伶俐的丫头过来,扫扫院子的落叶。” “奴婢这就去。”冬雪闻言立刻想要转身离开,却被秋桐拦下来,她这段时间接触了魏梓芙,知道她不是一个苛责下人的人,于是对魏梓芙道:“侧妃,不就扫个院子,我一个人就可以扫完,何必让冬雪再带人来?” 魏梓芙斜了秋桐一眼,秋桐立刻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多大胆,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魏梓芙磕头道:“魏侧妃饶命,奴婢知错了。 ” 冬雪也跪在地上,求魏梓芙原谅秋桐,魏梓芙自然不会真的罚她们二人,但是她作为一个主子,也不会放任一个丫鬟骑到自己头上。 魏梓芙冷冷地看着秋桐道:“秋桐,你要知道,在王府里,主子的话,是一定要遵从的,否则岂不是乱了尊卑?” “奴婢知错,还请魏侧妃饶了我这次。”秋桐的额头紧紧贴着地板,向魏梓芙求饶。 冬雪也在一旁忐忑道:“秋桐不是有意的,还请主子饶他一命。” 魏梓芙再次拿起杯子喝了口茶,然后对着跪在地上的二人道:“秋桐,你是小丫鬟却质疑我的决定,罚你两个月的月银,让你打扫两个月的院子,你可服气?” 秋桐闻言大喜,她立刻磕头谢恩:“多谢侧妃饶命。” 冬雪也跟着秋桐松了口气,她跟秋桐的关系十分要好,若是秋桐被罚丢了命,她也不会好过。 魏梓芙把二人的神色记在心里,她对秋桐道:“秋桐,今日你遇上的人是我,才让你说几句求饶的话,你可要记住今日的教训,往后莫要口无遮拦。” “奴婢知道,多谢侧妃饶过奴婢。”秋桐再也不敢在魏梓芙面前放肆,立刻认错。 魏梓芙让她们二人下去,冬雪带秋桐出来后,忍不住提点她几句:“秋桐,幸亏魏侧妃向来是个大度的,否则你的小命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秋桐道:“姐姐,你放心,我知道,谢谢你刚才帮我说话。” “你跟我说什么谢不谢的,咱俩可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我不得多照顾你一点。”冬雪笑着道。 秋桐向冬雪撒娇:“我就知道姐姐你最好了。” “你呀你。”冬雪摇头笑了笑。 二人一起向王府总管要打扫院子的小丫鬟,总管拿不定主意,对二人道:“魏侧妃院子里的人已经不少了,再添几个就有些多了,不过既然侧妃想添人,那就容许我问过王妃娘娘后,再给侧妃回复如何。” 冬雪躬身道:“多谢总管,奴婢等总管的消息。” 秋桐也学着冬雪的样子,向总管告辞。秋桐走到门外没人的地方,问冬雪:“雪儿姐,刚才总管是什么意思?” 冬雪看着眼前有些孩子气的秋桐道:“侧妃院子里的人都是王爷亲自安排的,自然是够了,但是侧妃自己想再要几个扫撒丫鬟,总管总得请示一下王妃娘娘,才能做主。” 秋桐听了冬雪的解释,并没有多想,反而是冬雪蹙了蹙眉:王爷安排的人,自然十分忠心,侧妃为何非要他们院子里多一些其他人? 总管回成阿娇这件事时,罗夫人刚好坐在一旁,她听着总管的话,眼前一亮又一亮,陈阿娇见状立刻道:“既然魏侧妃想要几个小丫鬟随她就是,不过本王妃近日有些乏了,无心这些事,不如罗夫人代本王妃找几个得用的丫鬟给魏侧妃送过去?” 第31章 安插人在双栖阁 罗如烟大喜,立刻应声道:“王妃娘娘放心,臣妾一定办好这件事。” 陈阿娇抬了抬手,示意罗如烟下去,罗如烟立刻欢欢喜喜地离开了。 金桂有些不解地看向陈阿娇:“王妃娘娘,魏梓芙现在风头正盛,我们屡次想要在她身边安插人,都没有办到,这可是一个往她身边安插人手的好机会,我们为何要把这个机会让给罗夫人?” 陈阿娇抬了抬眼皮,看着金桂道:“金桂,你忘了,罗夫人是怎么变成夫人的?” “王妃的意思是?”金桂疑惑地看向陈阿娇。 陈阿娇冷笑了一声道:“当初魏梓芙求了一场甘露,让她自己从一个侍妾一跃成为侧妃,连带着邢夫人半死不活的病秧子样都升了一级,可是罗侧妃不但失了位份,而且还被王爷厌弃了,现在她对魏侧妃,可是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的。” 金桂道:“王妃是想借罗侧妃这把刀,来对付魏侧妃?王妃真是高明。” 陈阿娇再次合上双眼道:“她们二人斗法,可不关本王妃的事,无论最后是谁赢了,都是本王妃赢了。” “王妃此计甚妙。”金桂听了陈阿娇的借刀杀人之计暗道还是王妃厉害,不动声色就能让魏梓芙和洛如烟斗个你死我活。 但是当她看到陈阿娇在躺在椅子上差点睡着的时候,有些担心道:“王妃近来为何总是嗜睡?不如让奴婢把府里的李大夫带来替王妃瞧瞧?” 陈阿娇想了想自己这段时间确实嗜睡了些,于是对金桂道:“去把李大夫带过来,你记得不要惊动任何人。” “是,王妃娘娘放心,奴婢这就去。”金桂得到陈阿娇的首肯后,匆忙离开青黛楼去请李大夫。 罗如烟带着莺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后,罗如烟转身抓着莺儿的手道:“好莺儿,你现在就去王府丫鬟住的房间,联系一下你的同乡钏儿,让她无论如何也要去魏梓芙的双栖阁做洒扫丫鬟,只要这件事成了,我们就能想办法对付魏梓芙那个贱人。” 罗如烟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脸上露出了十分狰狞的神色,仿佛下一刻她就要把魏梓芙咬死,莺儿胆子不大,被罗如烟的狰狞的神色吓得瑟缩了一下,她还是头一次见罗如烟这样。 罗如烟见莺儿有些瑟缩,立刻收敛了自己的神色,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柔一些,而后她直接把自己手上带着的金镯子摘下来,戴在莺儿手上,接着对莺儿道:“好莺儿,你可是一直都跟在我身边的人,这次你可一定要帮我一把,否则在胶东王府那还有我们的地位。” 莺儿想了想最近发生的事,她也清楚,罗如烟确实需要她的帮忙,她收下罗如烟给她戴上的大金镯子道:“夫人放心,我现在就去找钏儿,让她帮我这个忙。” 罗如烟看着莺儿离开的身影,心中暗道:魏梓芙,你抢了我的位置,就等我的报复吧。” 第32章 钏儿 莺儿回到房间,把罗夫人给自己的金镯子藏好,而后从自己的首饰盒里拿出来一个银簪子藏在袖子里,便匆匆来到了杂事房。 莺儿来到杂事房门口,见钏儿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在院子里扫地,莺儿压下自己内心的不屑,上前几步柔声向钏儿攀谈:“钏儿妹妹,忙着呢!” 钏儿见到来人,十分欣喜,莺儿是她的同乡,当初他们村遭了灾,莺儿的家人为了活命,便把她卖给了当时的富商罗家,所有人都以为莺儿被卖以后都不可能会回家了。 谁知过了三年,众人都快要忘记莺儿时,莺儿却回来了,她穿着一身新衣,头上戴着银簪子,还给家里添了不少钱,莺儿的家人也一下子成为了村里的富户,开始盖新房,穿新衣,而这一切,都因为他们家生了一个好女儿。 从此以后,村子里卖女儿的人家变得多了起来,所有人都希望自己家女儿可以成为大户人家的丫鬟,多赚点银子回家,给家里盖房,给儿子娶妻。 钏儿跟莺儿年岁相当,而且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所以莺儿便把钏儿带到了王府中,让她在杂事房当个扫撒丫鬟,但是在单纯的钏儿心里,莺儿是她的贵人,帮她赚钱寄回家里,让家里的生活好了不少。 钏儿见莺儿走来,拿着自己手上的扫把十分热情地迎上去道:“莺儿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莺儿用手上的帕子捂了捂嘴,对钏儿嫌弃道:“你这是做什么去了,一身灰?” 钏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莺儿笑呵呵地道:“莺儿姐姐,我刚刚在扫地,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莺儿原本想让钏儿换身衣服再来找她,但是转念一想,对钏儿道:“你把扫把放好,我有话问你。” “好。”钏儿立刻把扫帚立在墙角处,而后向莺儿走来:“莺儿姐姐,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什么事了吧?” 莺儿十分嫌弃地甩了甩手帕,想要驱散从钏儿身上传来的汗臭味,但还是无济于事,她只能忍着味道,对钏儿假笑道:“钏儿妹妹,你之前不是问过我,能不能到罗夫人身边侍奉,涨涨自己的月钱?” 钏儿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她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但是她记得莺儿当初已经给了她答复:“钏儿,你虽然勤快,但是脑子反应慢,罗侧妃说她不需要你这样笨手笨脚的丫鬟。” 钏儿道:“可是莺儿姐姐当初不是已经告知罗夫人这件事,而罗夫人也说过,不需要我前往她身边伺候?” 莺儿忍着心里的不屑,对钏儿道:“你呀,也是个傻的,既然姐姐我现在对你这么说,那一定有我的道理,你就说你想不想涨月银吧?” 钏儿立刻不住地点头:她当然想多赚点银子,家里因为她最近寄回去的银子,生活已经比前一段时间好过多了。 爹娘前段时间告诉她,明年春天要给家里的弟弟说亲,让她再想办法多给家里寄点银子,为此,她这段时间省吃俭用,把自己的月例银子都省下来,给家里寄回去,但是爹娘还觉得不够,希望她再给家里多寄点银子,她也正在为这件事发愁。 现在好了,莺儿姐姐说罗夫人看上了她想让她在身边侍奉,这样一来,她又可以多赚一些银子,多给家里寄一些。 莺儿见钏儿神色十分欣喜心知这事已经成了一半,她立刻趁热打铁道:“不过钏儿你也知道,罗夫人身边的丫鬟可都是很有实力的,你一个乡下来的丫鬟,要想入夫人的眼,也是很难的。” 钏儿开始着急起来,她抓着莺儿的衣袖,急切道:“莺儿姐姐,你最是聪慧,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入夫人的眼?” 莺儿被钏儿的话夸的有些飘飘然,不过她也没忘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她对钏儿道:“咱们府上的事情,你是知道的,罗夫人最近因为新入府的魏梓芙降了位份,她现在因为这件事,心情十分不爽快。” 钏儿低声道:“可是莺儿姐姐,罗夫人是王爷的夫人,她都没办法对付魏侧妃,这件事我也帮不了她呀!” 莺儿暗骂钏儿榆木脑袋,她对钏儿道:“钏儿,你怎么这么糊涂,罗夫人当然不会让你去对付魏侧妃,那不是让你以卵击石吗?” “姐姐说得对,罗侧妃知道这件事就好。”钏儿摸了摸自己“噗通、噗通”跳的心脏,暗道幸好:魏侧妃可是能呼风唤雨的人,自己跟她对上能有好果子吃吗? 但是她提着的心还没有放下来,就听到莺儿道:“魏侧妃的院子现在需要一些扫撒丫鬟,罗夫人见你十分忠心,就想让你去双栖阁替她打探魏侧妃的消息,不知道这个机会你要不要?” 钏儿连连摆手:“莺儿姐姐,我不行的,我不行。” 莺儿看着钏儿胆小的样子暗道一声没出息,若不是罗夫人没有其他可用之人,哪里轮得上钏儿这个村姑。 莺儿从手上的袖子里拿出银簪子,放在钏儿的手心道:“钏儿,罗夫人没让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只是想知道魏侧妃受宠的原因,学习一番,才让你去双栖阁打探消息的。” 钏儿抓着手上的银簪子,神色有些松动,莺儿再接再励:“钏儿,能为罗夫人打探消息的可不止你一个人,我可是因为咱们二人是同乡,才把这个好机会给你的,你可千万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钏儿还有些犹豫,莺儿见状又给她添了一把火:“钏儿,罗夫人可是江南首富家的宝贝女儿,她手上漏出来的一点银子就够你们家后半辈子的生活了,你可要想好了再做选择。” 钏儿心里交战了半晌,最终握着手上的银簪子,对莺儿点头:“莺儿姐姐,你告诉罗夫人,我愿意去双栖阁做扫撒丫鬟,替她探听魏侧妃得宠的原因。” 莺儿心里十分欢喜,她心里对钏儿不屑,脸上却满脸笑意道:“我就知道,钏儿你懂得抓住机会,我这就去回罗夫人,说你愿意替她办事。” 第33章 迷情香 钏儿拉着莺儿的胳膊道:“莺儿姐姐,你可千万要在罗夫人面前替我多美言几句。” “当然,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我当然会帮你的。”莺儿虚伪道。 钏儿心里有些不安,但她在莺儿离开后,还是紧紧攥住手上的银簪子,不肯松手。 莺儿立刻回去向罗夫人邀功:“夫人,钏儿已经同意去双栖阁替夫人打探消息了。” “那就好,只要钏儿知道魏梓芙是靠什么勾引的王爷,我们就用她的办法,夺回宠爱。” 总管第二天一早就把挑选的扫撒丫鬟给魏梓芙带过去,总管毕恭毕敬道:“魏侧妃,按照您的要求,这一批丫鬟已经送过来了。” 魏梓芙看了一眼院子里穿着粗布,手上拿着扫帚的丫鬟道:“多谢总管。”而后她对冬雪使了个眼色,冬雪立刻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荷包交给总管。 总管也是个人精,他掂了掂手上的荷包,心满意足地眯着眼睛笑了笑,而后对魏梓芙道:“侧妃客气了,奴才还有事,就先告退,侧妃以后有事知会奴才一声就是。” 魏梓芙道:“总管慢走。” 总管走后,魏梓芙示意冬雪让几个丫鬟去院子里扫落叶。 钏儿就站在人群中间,她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魏梓芙一眼,而后暗道:难怪魏侧妃会被王爷宠爱,侧妃长得还真的倾国倾城。 冬雪安排好新来的丫鬟和秋桐一起打扫院子,便回到了魏梓芙身边,魏梓芙坐在主位上道:“新来的那几个人都安排好了?” “回侧妃娘娘的话,奴婢都安排好了,让她们都去院子里扫落叶去了。”冬雪道。 “那就好,按原计划行事。”魏梓芙对冬雪道。 “娘娘放心。”冬雪心领神会,立刻安排秋桐也去院子扫落叶。 秋桐穿着一身绸缎做的衣服,跟刚来的几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小丫鬟,看起来格格不入,冬雪站定以后对她道:“秋桐,魏侧妃罚你这段时间在这里扫地。” 秋桐装作十分委屈的样子道:“冬雪姐姐放心,奴婢知道。” 冬雪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一个穿着褐色粗布麻衣的小丫鬟见状,立刻围在秋桐身边道:“姐姐,我们是从杂事房被派到这里打扫的,姐姐穿的这样好,怎么也被安排到这里了?” 其他人闻言都用余光瞥了秋桐一眼,默默停了手上的活计,竖着耳朵听她说话,秋桐忿忿不平地道:“你们还不知道,魏侧妃她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子,我只是说错了一句话,她就罚我过来这里扫地了。” 丫鬟道:“姐姐你还真是有点惨,这样看来魏侧妃确实不是体恤下人的人。” 秋桐抱怨道:“谁说不是呢,在双栖阁办事可千万要小心一些,万一说错话了,那可就不好了。” 其他人听了这么大一个八卦后,都扭头握紧了手上的扫把,扫地上的落叶,钏儿边扫边想:这下她可有消息可以传回罗夫人那里了。 当晚,罗如烟就收到了钏儿递进来的消息,莺儿对罗如烟道:“罗夫人,魏梓芙既然对秋桐这个贴身丫鬟不好,我们不如从她下手,来找出魏梓芙的弱点,也好让她彻底失宠。” 莺儿见罗如烟还有些顾虑,于是加了一把火道:“夫人,你可要尽快做决定,王爷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过来看你了,这段时间,若不是你用银钱上下打点,咱们可会吃不少苦头。” 罗如烟瞬间有些着急,她对莺儿道:“魏梓芙一个小小的歌女,现在也爬到我的头上了,莺儿,你去找钏儿,告诉她,如果她能查到魏梓芙得宠的原因,本夫人一定会重重赏她。” “夫人放心,这句话我一定带到。”莺儿接过魏梓芙递来的银钱,对罗夫人保证,她心里十分开心,暗道自己又可以从中得些银两。 钏儿扫完地后,趁其他人不注意,偷偷跟在球桐身后,秋桐回到自己房间门口,看着冬雪道:“冬雪,魏侧妃要的迷情香,你从外面带回来了没有?” 冬雪神色慌张道:“秋桐,这可是我们双栖阁最大的秘密,你怎么这样就说出来了?” 秋桐不以为意,她看着冬雪道:“冬雪,你也太小心了,这里可是双栖阁,咱们自己的地盘,你不必害怕。” 冬雪无奈道:“你呀你,我真的是拿你没办法。” 钏儿躲在草丛后死死的捂着嘴,直到秋桐和冬雪走后,才敢呼吸。 第34章 偷香 钏儿立刻慌慌张张地离开双栖阁,向莺儿的院子里跑过去,钏儿走的十分着急,她没有看到身后有一双眼睛正盯着她离开的方向。 钏儿见莺儿在院子里洒水,立刻拉着她的手走到房间,把门关好。 莺儿抱怨道:“钏儿,你怎么回事,怎么神神秘秘的?” 钏儿一脸凝重地对莺儿道:“莺儿,我知道魏侧妃得宠的原因了。” “你说什么?”莺儿有些惊讶,她原以为钏儿一个村姑,没什么本事,倒是没想到她居然能打听到这么大的机密。 莺儿此刻也有些急切,她一把抓住钏儿的手道:“你快告诉我,魏梓芙到底如何得宠的。” 钏儿被莺儿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莺儿也觉得自己有些着急了,她松开钏儿的手解释道:“钏儿,我只是太开心了,只要罗夫人知道魏梓芙得宠的方法,就可以利用这件事争宠,到时候,你我二人可就是罗夫人的功臣。” 钏儿觉得莺儿的话有些道理,她对莺儿道:“莺儿姐姐,魏梓芙从王府外购入了一批‘迷情香’,她就是凭借这一批迷情香,才获得王爷的宠爱的。” 莺儿大喜,她对钏儿道:“钏儿妹妹,你这次可立了大功了,等我把这件事告诉罗夫人,你就等着领赏吧。” 钏儿听说有赏,心情也十分不错,她立刻跟在莺儿身后到了罗夫人面前,罗夫人听了二人的话,思考了半晌,而后道:“钏儿,你去魏梓芙那悄悄偷一些‘迷情香’来,这一次,我要让王爷再次喜欢上我。” 钏儿立刻应道:“奴婢遵命。” 钏儿回到双栖阁,摸了摸罗夫人给自己的银子,暗道:罗夫人真是大方,给了我不少银钱。我可不能辜负夫人的期望,一定要拿到魏梓芙手上的‘迷情香’。 天黑后,双栖阁点上了一盏盏蜡烛,钏儿悄悄推开房间的门,走到了秋桐的房间,她记得秋桐把带回来的‘迷情香’放在了她的首饰盒里面。 她悄悄地靠近首饰盒,十分顺利的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纸包,而后蹑手蹑脚地离开。 钏儿离开后,魏梓芙带着秋桐和冬雪从后面的屏风处走出来。 秋桐道:“侧妃娘娘,钏儿是罗夫人的人。” 冬雪道:“不管她是谁的人,明天我们就有好戏看了。” 主仆三人看着钏儿离开的方向,满脸深意。 柳彻处理旱灾的时候需要银子,户部说,国库空虚,燕景帝让他先想办法垫上,柳彻能有什么办法,还好有罗夫人的娘家罗家鼎力支持,他想到最近一段时间有些冷落罗夫人,于是趁着夜色来到了罗夫人的房间,以作安抚。 谁料他刚走到罗夫人房间门口,就闻到了一股十分甜腻的香味。 柳彻是皇子,之前有宫女为了爬床,也曾经试图用迷香勾引过他,于是他刚闻到这股甜腻的味道时,就知道事情并不简单。 柳彻对身边的清风道:“清风,你进去看看,本王在这等你。” 清风跪在地上恳求道:“王爷,属下不敢。” 柳彻闭着眼睛想了想,而后立刻睁开双眼,一脚踹开房门,屏住呼吸,把里面的香炉拿出来。 他对清风道:“快把这害人的东西丢出去。” “是,王爷。”清风立刻把香炉丢到水池里,不多时,水面上出现了几对交配的鱼,清风暗道:这迷香还真是厉害,幸好王爷没有看到这一幕,否则的话,他该有多生气。 柳彻现在的确很生气,他原本想来看看罗夫人,没想到会看到她对自己使下三滥手段的这一幕。 他走到房间内,看着躺在床上,只穿着肚兜,面色潮红的罗夫人,一把抓着她的头发,把她丢在浴桶里,让她清醒清醒。 罗夫人刚被柳彻扔到水里,意识就已经清醒过来,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愤怒的柳彻暗道可惜:王爷怎么没中药呢? 柳彻看着泡在水里的罗夫人道:“罗如烟,你自己在院子里好好反思,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出一步门。” 罗夫人立刻大声喊柳彻的名字:“王爷,不是我的错,是有人想要害我,你听我解释。” 回答她的,是柳彻匆匆离开的脚步声。 罗夫人在水里冻得直哆嗦,但是她也不敢离开浴桶,因为可以替她解药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现在她必须待在浴桶里,才能保持冷静。 柳彻离开罗夫人的住处时,心里十分恼火,他立刻去了王妃的青黛楼,想问问她是怎么管这个后院的,连迷情香都有了。 陈阿娇早就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见柳彻气势汹汹地走到青黛楼,她立刻起身迎接:“王爷回来了。” 柳彻看着自己温柔的王妃,刚才一路走来的火气散了不少,但他还是有些怒气。 柳彻语气略带怒气道:“王妃可知,府中最近出现了‘迷情香’?” “什么,这怎么可能?”陈阿娇略带惊讶道,“迷情香可是禁止使用的香料,咱们王府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是臣妾失职,还请王爷给臣妾一个机会,弥补这个过错。” 柳彻见陈阿娇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心软了几分,别的侍妾手上的东西,关她这个王妃什么事,终究是她被连累了。 柳彻扶起陈阿娇,对她安抚道:“这并非王妃的错,是后院有人心思不纯,本王还需要王妃替本王查清楚这件事,杀住这股不正之风。” “臣妾多谢王爷信任,王爷放心,这件事就交给臣妾来办吧。”陈阿娇立刻向柳彻保证。 一旁的夏嬷嬷跪下道:“王爷,老奴求您,不要让王妃参与这件事。” “哦?这是为何?”柳彻有些惊讶,他等夏嬷嬷给自己一个解释。 夏嬷嬷立刻道:“王爷容禀,王妃娘娘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柳彻被夏嬷嬷口中巨大的惊喜砸蒙了,他的兄弟们都多多少少有几个孩子了,只有他后院一直都没有所出,这下可好,他的王妃怀孕了,他看以后谁还敢说他生不出孩子。 第35章 罗夫人发难 柳彻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快乐,径直跑到陈阿娇面前,一把抱起她开心道:“好阿娇,夏嬷嬷说的是真的吗?” 周围伺候的人也是第一次看到王爷这副孩子气的模样,忍不住低头抿着嘴笑。 陈阿娇娇嗔道:“王爷,你快放我下来,你这样不是让其他人笑话吗?” 柳彻轻轻放下陈阿娇,而后有些孩子气道:“本王看谁敢笑话。” 陈阿娇抿嘴轻轻笑了笑,而后对柳彻道:“王爷,臣妾现在怀孕了,关于‘迷情香’的事,王爷打算让谁去查?” 柳彻抱了抱怀里的王妃道:“阿娇放心,这件事本王会亲自查清楚,那害人的东西是谁带到王府的。” 陈阿娇道:“王爷要查‘迷情香’那种害人的东西,可千万要小心一些。” 柳彻十分温柔地摸了摸陈阿娇的肚子道:“王妃放心,本王一定会查清楚这件事的,你好好安胎就好。” 陈阿娇感受到柳彻对她的爱护和依恋,就好像回到了二人最初相爱的时候。 她忍不住对柳彻撒娇:“夜已经深了,王爷今日有空不如在青黛楼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去院子里查‘迷情香’的事。” 按柳彻以往的性子,一定会把‘迷情香’这件事查的水落石出,但是既然陈阿娇有孕,他现在也不着急去查这件事,于是二人度过了一个十分安宁的夜晚,柳彻抱着陈阿娇安静地躺在床上,感受着彼此间流淌的温情。 卯时初,柳彻从陈阿娇床上醒来,他看着自己身边的陈阿娇,蹑手蹑脚地走到床下,清风立刻给他更衣。 柳彻对一旁的夏嬷嬷和金桂轻声道:“不要打扰王妃,让她在床上多睡一会。” “是。”夏嬷嬷和金桂应道。 离开青黛楼,柳彻面对陈阿娇时的温柔、轻松的神色立刻消失不见,满脸凝重地带着清风和明月去了罗夫人的院子。 罗夫人泡了半宿的凉水,正裹着被子躺在床上打喷嚏,一旁的莺儿正在服侍她喝水。 “阿嚏,阿嚏。”罗夫人满脸恨意地打了两个喷嚏后,忍不住一把抓起身边的杯子,摔在地上,她大声斥责道:“魏梓芙那个贱人,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在害我。” 莺儿见罗夫人大发脾气,瑟缩了一下,随即端着刚煎好的药,劝罗夫人道:“夫人,这是奴婢跟李大夫要的药,您喝下去,身上也能舒坦点。” 罗夫人一把打翻了莺儿手上的药碗大声斥责道:“我现在这副样子,王爷已经彻底厌弃我了,喝这些药有什么用?” 莺儿劝她:“夫人,您可千万不能自暴自弃,王爷心里还是有您的。” 罗夫人转动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脖子,看向莺儿,而后死死抓着莺儿的手问她:“你说真的?王爷他真的还在乎我?” 莺儿暗道:夫人,奴婢怎么知道王爷在不在乎您。但她脸上丝毫不显,继续劝罗夫人:“夫人,王爷昨天晚上特意过来看您,他心里一定是有您的。” 罗夫人这才缓过神来,抓着莺儿的手道:“莺儿,你说得对,我一定要振作起来,让魏梓芙那个贱人好看。” “夫人想通了就好。”莺儿道。 就在主仆二人说话之际,柳彻走到了罗夫人房间门口,罗夫人见状立刻收起自己怨怼的模样,欢喜道:“王爷,您来了。” 柳彻脸色严肃道:“是,本王来了,罗夫人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昨晚上本王为何会在你房间内闻到‘迷情香’?若不是本王警觉性高,现在已经被你害惨了。” 罗夫人瘫在床上,失去了全部力气,随即她想到什么,立刻起身跪在床上,对柳彻道:“王爷,是魏梓芙那个贱人要害我,对,一定是她。” 柳彻看着眼前有些疯魔的罗如烟,疑惑道:“你房间的迷情香,同魏侧妃有何关系。” 罗夫人跪在床上道:“王爷,都怪妾身一时鬼迷心窍,看魏侧妃得宠,派人去双栖阁寻找魏侧妃得宠的原因,这才发现魏侧妃一直都在用迷情香勾引王爷,妾身一时糊涂,这才从魏侧妃房间偷了一些迷情香,想要让王爷对妾身多些宠爱,王爷,臣妾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喜欢您。” 柳彻道:“既然罗夫人这么说,清风,你去双栖阁把魏侧妃请过来,让她与罗夫人对峙一番。” “是。”清风立刻领命前往双栖阁,临走前,罗如烟再次开口道:“清风护卫,魏侧妃身边的钏儿是我的人,请你把她带过来,一并对峙。” 清风停住了脚步,看向柳彻,柳彻对他点头示意,清风这才快步离开。 柳彻看着眼前形容枯槁、面色苍白的罗夫人,有些嫌恶道:“罗夫人,你先收拾好自己,等魏侧妃过来。” 柳彻说完这句话,不等罗夫人反应,直接转身离开了罗夫人的房间,罗夫人则痴痴地看着柳彻离开的背影,忍不住流出眼泪。 莺儿道:“夫人快别伤心了,奴婢伺候夫人穿衣,夫人还是攒着力气,一会同魏梓芙对峙吧。” 罗夫人擦干了自己的泪水,而后让莺儿为她梳洗上妆,她一定不能输给魏梓芙那个贱人。 不多时,清风便把魏梓芙带到了罗夫人的住处,与她一同前来的,是她的两个丫鬟,还有罗夫人特意提到的丫鬟钏儿。 魏梓芙刚走到正厅门口,罗夫人双眼就像带了火星子般,死死盯着她,仿佛下一刻就要把她焚烧殆尽。 魏梓芙则忽视了罗夫人吃人的目光,缓缓向柳彻行礼,柳彻最近对魏梓芙的兴致还没有减退,立刻让她起来回话。 魏梓芙款款起身,轻声细语道:“不知王爷叫梓芙来,有何要事?” 柳彻正要问魏梓芙有关迷情香一事,却被一旁站着的罗夫人抢了先,罗夫人刚才看到站在自己面前,肤如凝脂、神色优雅的魏梓芙,心里早就烧起了一股名为嫉妒的怒火,她在魏梓芙面前彻底失去了自己的理智。 罗夫人抢在柳彻前面向魏梓芙发难。 第36章 偏方 罗夫人指着魏梓芙道:“魏梓芙,你自己说,是不是你从王府外带回来迷情香,想要损害王爷的身体。” 魏梓芙不自觉地看向柳彻,见他不替自己说话,立刻跪地委屈道:“王爷,迷情香的确是臣妾从王府外找回来的。” 柳彻原本平静的脸上,立刻闪过一丝厌恶,罗夫人听了魏梓芙的话大喜,她立刻对魏梓芙发难:“魏梓芙,果然是你这个贱人,要害王爷,王爷这下可知道是谁要害您了?” 魏梓芙立刻辩解道:“王爷,不是这样的,妾身听说王爷最近一段时间处理公事,昼夜颠倒,总是难以入睡,故才问了李大夫,找个了偏方,希望可以对王爷的身体有用,李大夫给的方子里,最重要的一味药,就是迷情香,妾身这才从王府外寻来,王爷不信的话,可以找李大夫过来与妾身对峙。” 柳彻立刻对清风道:“清风,你去把李大夫找来。” 清风立刻应是,而后转身离开去找李大夫,魏梓芙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在地上十分委屈,但是柳彻丝毫没有理会,他只是静静地坐在主位看着地上跪着的二人。 不多时,清风带着李大夫匆匆走来,柳彻还没来得及说话,罗夫人着急忙慌道:“李大夫,你可千万不要被魏梓芙这个贱人蒙蔽了双眼,你可千万要实话实说。” 李大夫向胶东王柳彻施了一礼,而后向罗夫人道:“罗夫人此言差矣,臣是王府的大夫,自然只听王爷的安排。” 李大夫的话,让柳彻凝重的神色松快了一些,而后柳彻问李大夫:“李大夫,你是否曾给过魏侧妃一个偏方,里面最重要的一味药可是迷情香?” 李大夫恭敬地回答:“回王爷的话,确有此事,魏夫人前几日曾向臣要过一味药方,说王爷最近一段时间操劳过度,休息不好,故而想让王爷服药后,能够好好休息一会,臣给了魏侧妃一个入药的偏方,其中最重要的一味药就是迷情香。” 李大夫话音刚落,罗夫人彻底失去了周身所有的力气,瘫在地上。 魏梓芙则眼含泪水看着柳彻道:“王爷这下可知,梓芙是被人冤枉的了吧?” 听了李大夫的分析,柳彻也知道是自己冤枉了魏梓芙,他亲自上前扶起魏梓芙,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梓芙放心,本王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而后柳彻神色犀利地看向瘫在一旁的罗夫人,一字一句道:“罗如烟,迷情香一事,皆是你的错,魏侧妃购入迷情香,是为了本王的身体着想,是你起了私心,偷了魏侧妃的迷情香,欲图加害本王,你还有何话说?” 罗如烟还不死心,她指着魏梓芙道:“魏梓芙,你这个贱人,一定是你,一定是你要害我,对不对?” 魏梓芙装作害怕地往柳彻怀里缩了缩,柳彻安抚地拍了拍魏梓芙的后背,而后面无表情地盯着罗如烟道:“罗如烟,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攀咬梓芙,真是冥顽不灵,本王原想看罗家的面子饶你一回,看来本王还是心太软。” 罗夫人无措地摇了摇头,柳彻道:“罗如烟,既然你不知悔改,那你就这辈子都呆在如烟阁,没有本王的命令,这辈子都不能踏出这个院子一步。” 罗如烟立刻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抓住柳彻的衣摆:“王爷饶命,妾身知错了,妾身真的知错了。” 柳彻看着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罗夫人,心里闪过一丝不忍,魏梓芙心里暗骂了柳彻一声,而后为罗夫人添了一把火,她挤出来两滴眼泪,带着哭腔道:“王爷,罗夫人是王府中的老人,想来她也是一时糊涂,才会铸成大错,还请王爷原谅罗夫人这一次。” 柳彻温柔地看着自己怀里的女人,正要要开口,谁料被罗如烟打断了,罗如烟恶狠狠地抬头看着魏梓芙大声道:“魏梓芙,你这个贱人,本夫人不需要你求情。” 罗夫人脱口而出这句话后,如烟阁的空气都有一瞬间凝固,柳彻一把甩开罗夫人的手,抱着魏梓芙大步离开了如烟阁,留下彻底绝望的罗夫人、钏儿和莺儿主仆三人。 清风把如烟阁的门锁起来,日后除了送饭,这个门再不会开,钏儿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莺儿跪在罗夫人身侧满脸沮丧:“夫人,王爷这辈子都不会过来了,我们这下该如何是好?” 罗夫人一把推开莺儿,满脸平静道:“慌什么,本夫人进王府,靠的可不是狐媚功夫,本夫人还有罗家。” 莺儿恍然大悟道:“对,夫人现在有难,老爷一定不会置之不理的。” “当然,只要本夫人给父亲去写一封信,父亲一定会派人来接本夫人回去的。”罗夫人看着紧闭的房门道,她相信只要给父亲写一封求救信,他一定会想办法把自己从这扇门里带出去。 “夫人等着,奴婢这就去拿纸笔。”莺儿匆匆离开,去书房找纸笔出来。 罗如烟一字一句地写好信,放在信封里装好,而后给了莺儿一锭银子,让她把信送到江南。 罗如烟的信刚被送走,就已经被魏梓芙知晓,秋桐道:“魏侧妃,我们要不要拦下罗夫人的这封信?” 魏梓芙喝了一口茶道:“不用做多余的事,罗夫人已经失去了王爷的宠爱,成不了气候了。” 秋桐和冬雪在一旁应是,魏梓芙看着窗外凋谢的菊花道:“冬天快来临了。” 罗夫人送走信后,一直都在如烟阁焦急地等着江南的来信,半个月后,莺儿捧着从江南来的信封急匆匆地跑到罗如烟面前。 才半个月时间,罗如烟原本还算丰腴的身材,已经形如枯槁。王府的下人都是一群踩高捧低的,自从柳彻厌弃罗如烟后,送到如烟阁的饭菜就越来越差,刚开始罗如烟还用自己的银子买些饭菜,到后来,她手上的银子也不多了,只能每天吃一些馊了的饭菜。 她已经有几天时间,没有见到荤腥了。 第37章 罗夫人之死 莺儿十分激动地跑到罗如烟面前,挥舞着手上的信封道:“夫人,老爷来信了,老爷来信了。” 罗如烟也被莺儿感染了,她一改往日的颓废,从莺儿手上接过信道:“父亲心里还是有我这个女儿的,本夫人一定要告诉父亲,让父亲把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好好教训一顿。” 莺儿欣喜道:“夫人可是老爷从小宠到大的女儿,老爷一定会答应夫人的要求。” 罗如烟夺过莺儿手上的信,快速打开道:“你放心,本夫人好了一定不会亏待了你的。” “奴婢就先谢过夫人了。”莺儿也放松下来,自从罗夫人被禁足后的半个月以来,她也陪着吃了不少苦头,这下,她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罗如烟看了几行手上的信以后,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凝滞,莺儿见她神色不正常,立刻上前关心道:“夫人,怎么了?” 罗夫人把手上的信递到莺儿面前,莺儿看了前两行字,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罗夫人:“夫人,老爷不会管夫人了?” 罗夫人苦笑了两声:“当初爹为了讨好胶东王柳彻,把我送到王府承宠,如今出了事,他居然让我好自为之,好一个好自为之。” 莺儿也愣在原地,罗夫人这下算是彻底失势了,她一个丫鬟该如何是好? 罗如烟瞬间心如死灰,她把自己藏起来的银钱分给了莺儿和钏儿两个小丫鬟后,连夜上吊自杀了。 第二天一早,钏儿和莺儿来到如烟阁前,见如烟阁半天不见任何动静,她轻轻敲了敲房门道:“夫人,起来了,已经不早了。” 莺儿敲了半晌房门,都没动静,她与钏儿对视一眼,二人都察觉这件事不对,莺儿和钏儿立刻推开门,而后二人同时尖叫起来,尖叫声引来了门口的守卫,他们看到罗夫人的尸体吊在房梁上,立刻去找胶东王柳彻,汇报这件事。 柳彻得知罗夫人自杀身亡时,正在陈阿娇那,摸着她越来越明显的肚子。他听说了这件事对清风道:“按照惯例吩咐下去,该怎么办便怎么办吧。” 清风立刻答应,正要办事时,坐在柳彻身边的陈阿娇却把他拦下来:“清风侍卫你等等。” 清风站在原地没有继续转身向前走,柳彻摸了摸陈阿娇的手道:“王妃有何话说。” 陈阿娇道:“王爷,罗夫人身前虽然没有功劳,但也有苦劳,罗夫人的身后事,也该办的体面一些,免得让其他人笑话胶东王府,不知王爷以为如何?” 柳彻对魏罗夫人去世一事原本就没有多上心,罗夫人只是他众多侍妾当中的一个而已,没了她,还会有其他人,但既然陈阿娇开口,这个面子他还是要给发妻的,于是柳彻道:“既然王妃开口,清风,那就按王妃的意思来,给罗夫人的葬礼办的体面一些。” “是。”清风立刻领命离开青黛楼,前往如烟阁和总管一起处理罗夫人的丧事。 柳彻笑看着陈阿娇道:“如此娇娇可还满意?” 陈阿娇,娇嗔道:“多谢王爷。” 二人继续调笑了半晌。 双栖阁 魏梓芙正在书房,一字一句地抄写往生咒,秋桐道:“侧妃娘娘,是在为罗夫人抄写这些经书吗?罗夫人的死跟侧妃娘娘可没有关系,是她自己想不开才会上吊自杀的。” 魏梓芙道:“罗夫人若没有存害人之心,也不会中我的请君入瓮之计,况且一直以来,她都认为是我窃取了她的身份地位,就算我不对她使计,她也一定会想办法对付我的。” “那娘娘为何要抄写这些经书?”秋桐好奇道,在她看来,魏侧妃觉得罗夫人的死与她有关,心存愧疚之下,才会替罗夫人抄写经书,但是魏侧妃却告诉她不是因此才抄写经书,这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 魏梓芙笑了笑:“傻秋桐,我抄写经书,是因为大家相识一场,让她一路走好,并无其他想法。” “哦。”秋桐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继续给魏梓芙磨墨,魏梓芙则在心里暗道:也希望罗夫人下辈子再不入这个吃人的地方。 罗夫人的葬礼举办的十分体面,葬礼结束后,胶东王府的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每个人似乎都忘了,如烟阁曾经住着的罗夫人。 罗夫人刚去世一个多月后,陈阿娇就在众人请安时,宣布自己已经怀有三个月的身孕,在场的每人心里各异,面上却都表现的一团和气,齐声向陈阿娇祝福:“恭贺王妃娘娘。” 陈阿娇抿嘴笑了笑,而后让众人起身,一旁的金桂站出来道:“王妃娘娘有孕,日后的请安改为一月一次。” “是。”王府后院的妾室都站在原地应道。 陈阿娇用帕子捂着自己的嘴,忍不住干呕了几声,夏嬷嬷立刻站出来对众人道:“王妃怀孕身子不适,众位若是无事,就各自回自己的院子里吧。” 成阿娇正想再说几句话,谁料周侧妃第一个站出来道:“姐姐,妹妹身体不舒服,就先走了。” 说完这句话,周侧妃带着自己的丫鬟婆子浩浩荡荡地离开了青黛楼,尹夫人见状,向陈阿娇施了一礼,而后跟在周侧妃身后一起离开了青黛楼。 邢侧妃坐在魏梓芙旁边,死死盯着周侧妃离开的方向,不肯移开目光,而后她实在忍不住自己喉中的痒意,忍不住捂着帕子咳嗽起来。 陈阿娇立刻关心道:“最近天气越来越冷了,邢侧妃还是应该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 “多谢王妃挂心,妾身会好好保重自己身体的。”邢侧妃喝了口水慢慢道。 珍珠站起来对陈阿娇道:“王妃娘娘,妾身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陈阿娇摆了摆手,示意她自便,其他几人也都告辞离开青黛楼。 众人三三两两地从青黛楼走出来,邢侧妃边向前走,边对走在自己身旁的魏梓芙道:“魏侧妃近日还真是春风得意,听下人说,王爷已经连着三晚都在魏侧妃房里了?” 第38章 书房 魏梓芙心知邢侧妃在怨她没有对周侧妃动手,她对邢侧妃道:“姐姐一会是否有事,若无事不如去妹妹的双栖阁坐坐?” 面对魏梓芙的邀请,邢侧妃道:“魏侧妃的邀请,我是一定要去的。” 魏梓芙带着邢侧妃回到自己的双栖阁内,魏梓芙挥退下人,邢侧妃身边只留下一个夏雨。 魏梓芙刚走进来,邢侧妃就先向她发难:“魏侧妃的日子好过了,就忘记当初对我的承诺了?” 魏梓芙对邢侧妃道:“姐姐何出此言?梓芙一直都在为姐姐谋划,姐姐这么说可真是让梓芙伤心了。” “那你倒是说说,周绮云为何到现在还是好好的?”邢侧妃咄咄逼人道。 “姐姐,周侧妃若是那么轻易就能扳倒,姐姐也不需要借助妹妹的手来办这件事了。”魏梓芙淡淡道。 邢侧妃心知魏梓芙说得有理,但她是真的不甘心让周绮云继续好过,她在有生之年一定要让周绮云得到报应。 邢侧妃对魏梓芙道:“怎么扳倒周绮云是你的事,半个月后,如果你还想不出办法,本侧妃会让你知道后悔二字怎么写的。” 邢侧妃放了狠话后,不愿听魏梓芙多言,立刻起身离开了双栖阁。 魏梓芙看着邢侧妃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她心道:邢侧妃还是太着急了,着急了就容易出事。 但是她也知道,邢侧妃的身体确实越来越弱了,不知哪一天,她就会彻底撑不住了。 周侧妃刚走到房间内,立刻把屋子里看到的所有东西都砸了个遍,大声斥责道:“陈阿娇这个贱人都怀孕了,为何本侧妃的肚子半点不见动静?” 尹夫人劝道:“周侧妃不必如此沮丧,侧妃日后一定会再次有孕的。” 周侧妃闻言忽然想到什么,她立刻站起身气势汹汹地离开了自己院子,走到了曼莎院外。 周绮云抬头看了一眼曼莎院的牌匾,而后径直走到了院内。 邢侧妃刚回到院子,就感觉自己身子有些不适,她让夏雨和春桃去给自己煎药,自己则躺在床上休息。 她刚要进入梦乡的时候,被匆匆赶来的脚步声吵醒了,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在睡梦中就被人扇了一个耳光,邢夫人立刻惊醒,她刚睁开眼就看到出现在眼前的周侧妃。 邢侧妃坐起身,捂着脸,咳嗽了两声道:“周侧妃不在自己的云绮阁待着,来我这小小的曼莎院做什么?” 周绮云见邢侧妃虚弱的模样,心里的烦闷消失了一些,随后她想起什么,立刻对邢侧妃发难:“邢莎曼,当初你与本侧妃一起入府,本侧妃看你老实,才相信你几分,谁知你就是个贱人,亲手给本侧妃端来了堕胎药,害得本侧妃三个月刚刚坐稳的孩子直接流产,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邢莎曼盯着周绮云一字一句道:“周绮云,你就是个蠢货,到现在你还以为是我要害你?” “药是你亲手煎的,也是你亲手给本侧妃端来的,我的孩子就是被你亲手害死的。”周绮云双目猩红,死死盯着坐在床上面色苍白的邢侧妃。 邢侧妃扯起苍白的嘴角,对周绮云笑了笑:“周绮云,你说是我害的,那便是吧,不过我的孩子也是被你亲手害死的,还有我现在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也都是拜你所赐,就算你会放过我,我也不会放过你的,我们今生今世,不死不休。” 周绮云冷哼了一声:“邢莎曼,你凭什么跟我斗?凭你这副破败不堪的身子,还是你那不如我哥哥的父兄,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休想赢我。” 周绮云放了几句狠话,就转身离开了邢侧妃的房间,邢侧妃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再次摸了摸自己被周绮云扇的有些红肿的脸,轻轻道:“你错了,这一次我一定会赢你的。” 书房门口,魏梓芙端着自己刚做好的八宝莲子羹来到了柳彻书房外,清风见到魏梓芙,立刻侧身让路,让魏梓芙进去找柳彻。 “有劳。”魏梓芙向清风施了一礼,便一个人端着手上的盘子,进入书房内。 柳彻正在书桌前看一份书信,他还以为来人是清风,头也不抬道:“你把茶放下就离开吧,本王不需要人伺候。” 魏梓芙没有出声,她把手上的托盘轻轻放好,而后走到柳彻身后,十分调皮地蒙住柳彻的双眼,轻声道:“王爷,妾身可不是清风,不如王爷猜猜我是谁?” 柳彻烦躁的心情瞬间被魏梓芙这个举动治愈了不少,他轻笑了一声,一把抓住魏梓芙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腿上道:“你怎么来了?” 魏梓芙娇嗔道:“梓芙听闻王爷近日,日日待在书房,吃不好睡不香,妾身心疼王爷,就做了一碗八宝莲子羹,希望王爷能多用些饭。” “梓芙有心了。”柳彻道,魏梓趁机舀了一些八宝莲子羹,喂到柳彻嘴边,柳彻从没有这样被人喂过,更何况是自己喜欢的美人,他喝了一口魏梓芙的汤,看着怀里的美人,身体不自觉有了反应,魏梓芙也察觉到这一点变化,她羞红了脸。 柳彻可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他一把夺过魏梓芙手中碗勺放在桌上,看着怀里粉面桃腮的貌美女子道:“梓芙可曾听过一句话?” 魏梓芙抬头疑惑道:“什么话?” “秀色可餐,梓芙若是真心疼本王,不如让本王尝尝梓芙的味道,如何?”柳彻对怀中的女子耍流氓道。 魏梓芙被柳彻的话惊呆了一瞬,但好在她迅速反应过来,她娇嗔道:“王爷,你坏。” 柳彻立刻大笑起来,他的手在魏梓芙身上肆意游走,轻而易举地脱下魏梓芙的衣服,而后一把抱起魏梓芙放在书桌上,不停地晃动着。 门外站着的清风、明月,还有魏梓芙带来的秋桐、冬雪,听到门内的动静后,脸都不自觉地变红了。 清风和明月暗道:不愧是魏侧妃,每次总能哄得王爷心花怒放。 秋桐和冬雪则在心里嘀咕道:自家主子就是有本事,惹得王爷在书房就缴械投降了。 第39章 在周侧妃绮云手中抢人 门内做着原始律动的二人丝毫不知道门外四人的内心吐槽,一晌贪欢过后,柳彻抱着魏梓芙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梓芙,你可知道你是上天赐给本王的礼物。”柳彻轻轻地抚摸着魏梓芙的背,凑在魏梓芙耳边轻声道。 “王爷何出此言?”魏梓芙有些好奇。 “你上一次求来的大雨,帮了本王大忙了。”柳彻抱着魏梓芙温柔道。 “王爷,妾身只是跳了一只舞,最重要的是天佑王爷,妾身不过是运气好而已。”魏梓芙深知柳彻的脾性,她一定要把所有的功劳都安在柳彻身上。 果然,柳彻听了魏梓芙的话后,开心不已,他抱着魏梓芙道:“梓芙,你可真是本王的解语花,不如我们再来一次?” 魏梓芙娇笑着躲开了柳彻的手:“王爷,这里可是书房。” “书房又如何,本王就是要在这办了你。”柳彻再一次扑倒怀中的美人。 陈阿娇挺着肚子听到柳彻和魏梓芙在书房厮混的时候,气得砸了手上的杯子,夏嬷嬷见状,立刻劝她:“王妃娘娘,魏梓芙长得好,王爷不过是一时贪欢罢了,只要娘娘顺利生下王府的嫡子,魏梓芙一定不是娘娘的对手。” “对,我要好好养胎,生下这个儿子。”陈阿娇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慢慢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等她冷静后,对夏嬷嬷道:“魏梓芙那个狐狸精,时刻都在想着勾引王爷,你去把刚才那个消息告诉周侧妃,本王妃要借她的手对付魏梓芙。” “王妃娘娘高明,这样一来,魏梓芙一定会栽个大跟头的。”夏嬷嬷立刻向陈阿娇恭贺。 “那是自然。”陈阿勾了勾唇角,周绮云可是个厉害的角色,魏梓芙一定不会是她的对手。 周绮云知道魏梓芙和柳彻在书房云雨一番后,气得砸了自己房间的几个大摆件,她咬牙暗恨道:“魏梓芙,你这个贱人,本侧妃不会放过你的。” 周绮云立刻打发人去告诉柳彻自己身体不适,希望他能来看看自己。 柳彻想起周绮云在自己面前温柔小意的模样,也来了兴致。 他带着清风明月来到了周绮云住的院子,周绮云见柳彻来了,立刻欢欢喜喜地迎上去:“王爷,妾身参见王爷。” 柳彻扶起周绮云,看着她在烛光下越发柔和的脸道:“本王有些日子没见绮云,绮云最近在做什么?” 周绮云顺着柳彻的手站起身来,对柳彻道:“王爷最近不来,绮云很是想念王爷。” 柳彻被周绮云的话逗笑了,他拉着周绮云道:“都怪本王,冷落了你,你放心,本王这段时间都会在这陪着你的。” “真的吗?”周绮云十分惊喜。 “自然是真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柳彻心里暗道:周家父子在朝中掌管着军权,而且是在为自己效力,于情于理,自己也应该多看看周绮云。 周绮云立刻露出一副小女儿姿态,拉着柳彻回房:“王爷,绮云的小厨房最近做了几样新鲜的吃食,就等王爷来品尝一番。” “那本王可要好好尝绮云这的手艺。”柳彻跟在周绮云身后,来到了桌边,周绮云欢欢喜喜地替柳彻布菜。 二人吃过晚饭后,周绮云勾着柳彻留下来,柳彻看着媚眼如丝的周绮云道:“云儿先去洗漱,本王就在这等着你。” 周绮云一步三回头到隔壁浴桶洗澡,柳彻坐在桌案旁,拿起书简阅读。 清风走进来对柳彻道:“王爷,魏大夫带着药箱过来了,要不要让她进来给王爷看诊?” 柳彻怀疑地看向清风:“本王怎么记得王府没有姓魏的大夫?他是新来的?” 清风低头道:“回王爷的话,魏大夫是王府新来的大夫,王爷一看便知。” 柳彻不知清风卖什么关子,于是对清风道:“那就让他进来给本王瞧瞧。” “是。”清风低头抿嘴退下。 魏大夫穿着一身灰色长袍,梳了一个男人发髻,提着药箱走到柳彻面前,她见柳彻低头看书,于是压低声音跪地对柳彻道:“臣参见王爷。” 柳彻听到魏大夫的声音没有抬头,出声道:“魏大夫有何本事?” 魏大夫道:“臣会诊脉,不如让臣给王爷号脉如何?” 柳彻低头伸出左手对魏大夫道:“那就请魏大夫替本王诊治一番。” 魏大夫上前把手搭在柳彻脉上道:“王爷最近是不是经常熬夜?” 柳彻低头回道:“魏大夫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魏大夫接着道:“王爷虽然年轻,但是平日里要注意饮食和休息,臣替王爷开一副药,王爷喝了可以改善睡眠。” 柳彻刚抬头就看到自己宠爱的魏梓芙穿着一身灰色男装,梳着一个男人发髻,坐在自己面前替自己号脉。 柳彻完全没料到魏梓芙会来,还是穿着一身男装,他看着站在外面的清风埋怨道:“好你个清风,魏侧妃来了,也不要告诉本王,害本王冷落了魏侧妃,该当何罪?” 清风立刻向柳彻行礼认错,魏梓芙轻摇柳彻的胳膊撒娇道:“王爷就别怪清风护卫了,是我不让他告诉王爷的,否则妾身就无法给王爷一个惊喜了,不是吗?” 柳彻听了魏梓芙的温言软语,抬头看着清风道:“清风,你可要好好谢谢魏侧妃,否则本王可不会这么轻易饶了你。” 清风立刻道:“奴才多谢王爷,多谢魏侧妃。”清风行过礼后,十分懂事地走开了。 柳彻抓着魏梓芙调笑道:“梓芙,现在这里就剩你我二人了,不如梓芙好好给本王看看身体,如何?” 魏梓芙低头道:“王爷,这里是周姐姐的院子,妾身在这替王爷检查身体是否不太好?” 柳彻闻言一把抱起魏梓芙,大步离开了周绮云的院子,转身向双栖阁走去。 柳彻刚走到门口,就被金桂看到了,她站在柳彻面前道:“王爷这是去哪里,侧妃还在等着王爷呢?” 柳彻向清风使了个眼色,清风立刻对金桂道:“你一个小小的丫鬟,居然敢拦王爷的去路?” 第40章 嫉恨 金桂心中一惊,连忙让开道路,眼睁睁地看着柳彻抱着魏梓芙离去,心中焦急万分:如果周侧妃出来发现这一幕该怎么办? 柳彻紧紧地抱着魏梓芙,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周侧妃的院子。一路上,许多人目睹了这一幕,纷纷投来惊讶的目光。 而此时,周绮云满心欢喜地从屋内走出,娇声呼唤着柳彻:“王爷,王爷……”然而,等了许久却不见柳彻的身影,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不禁心生疑惑,四处张望着寻找柳彻的踪迹。 就在这时,金桂小心翼翼地跪倒在周绮云面前,怯生生地说道:“侧妃娘娘,王爷他……他被魏梓芙叫走了。” 听到这个消息,周绮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瞪大双眼,气得浑身发抖,怒不可遏地吼道:“你说什么?那个贱人竟敢跟本侧妃抢人!” 周绮云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她身为将军府的嫡女,身份尊贵无比,竟然会输给一个小小的歌姬?这让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周绮云咬着牙关,恶狠狠地诅咒道:“魏梓芙,你给本侧妃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从此刻起,周绮云与魏梓芙之间的仇恨彻底结下了。 邢侧妃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十分愉悦,她暗道:魏梓芙啊魏梓芙,你可要加油,最好将周绮云那个贱人连根拔起!想到这里,邢夫人心中暗喜,却又不禁咳嗽了两声。 第二天清晨,魏梓芙醒来的时候,发现柳彻已经离开了房间。她轻声呼唤着秋桐和冬雪,让她们进来帮自己梳妆打扮。 秋桐一进门就兴奋地叽叽喳喳说道:“侧妃娘娘,您真是太厉害了!竟然能够从周侧妃那里抢走王爷!” 然而,冬雪的脸色微微一变,用眼神严厉地瞪了秋桐一眼。秋桐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立刻收起笑容,低垂着头,端着脸盆走到门外倒水去了。 等到秋桐离开后,冬雪静静地站在魏梓芙身后,注视着镜子中的她。魏梓芙的容貌艳丽动人,犹如盛开的花朵一般美丽。 冬雪轻声问道:“魏侧妃,虽然府中的人们都说您善于迷惑男人,但我知道您并非如此。可是昨天,您为什么突然对周侧妃宣战呢?” 魏梓芙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因为……我有我的计划。”说完,她轻轻抚摸着手中的发簪,陷入了沉思之中。 魏梓芙回想着上辈子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那时的她刚刚踏入王府,除了跟在自己身后的弟弟魏青一无所有——既无地位,亦无宠爱,更没有显赫的家世背景。 于是,除了邢夫人以外,府中的每一个人都时不时地对她肆意践踏,仿佛她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每次她受宠,都会被人磋磨,尤其是陈阿娇,她借着自己的身份地位,总是毫不留情地让自己跪在冰冷的地上,以显示她所谓的“规矩”。 而周绮云更是变本加厉,竟然用细长尖锐的针来扎自己。每一次,当那根细细的针深深刺入肌肤时,钻心刺骨的疼痛让她无法忍受。 魏青刚开始不知道,但是时间长了总归知道一些,魏青为了她去找陈阿娇和周侧妃求情,让她们二人对自己手下留情。 可是高高在上的王妃和侧妃,又怎么会把一个小小的马奴放在眼里,周绮云说魏青一个马奴故意冲撞她们二人,命人把魏青打了个半死。 她知道魏青出事时,魏青已经被打得躺在床上动弹不得,魏梓芙求了邢夫人才找到李大夫给魏青看病,李大夫看到那么重的伤口摇了摇头,只说了一句:“尽人事,听天命。” 好在魏青命硬,在她的彻夜照顾下,硬生生挺了过来,但是他们姐弟二人都清楚,那一次的病,给魏青的身体带来了不可逆的伤害,他后来英年早逝,也是跟这件事有关,所以魏梓芙这辈子不能把魏青带在身边,让他再受一次伤,他这辈子一定要平平安安为自己活。 如今,这些痛苦的记忆依然历历在目。尽管已经过去了一辈子,但每当想起那段黑暗的时光,她还是感到针扎一般的疼痛,所以这一次,既然已入王府,她要主动出击,把上辈子这些人欠她的东西都讨要回来。 冬雪见魏梓芙露出痛苦的神色,知道自己不该问这么多,但她实在是有些担心魏梓芙,惹怒了背景强大的周侧妃,她该如何是好? 魏梓芙道:“冬雪,你以为我不对周侧妃出手,她就会放过我吗?” 冬雪思索了一瞬间就下定了决心:“魏侧妃放心,冬雪一定会站在你身后保护你的。” 魏梓芙被冬雪这句话逗笑了,她笑着道:“既然如此,那本侧妃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冬雪也抿唇一笑,倒水回来的秋桐看到魏梓芙和冬雪相视而笑的这一幕,有些摸不着头脑。 魏梓芙想到上辈子发生的事,忽然想起来上辈子,在王府有一个护卫很照顾魏青,若是没有那个护卫及时告知她魏青受罚,也许她就再也见不到魏青了。 那个护卫叫什么名字来着?好像是叫孙傲,魏梓芙问冬雪:“冬雪,你去府里打听打听,有没有一个叫孙傲的侍卫。” 冬雪没有多问,向魏梓芙行了一礼,转身便出去打听这个人。 秋桐这一次没有多话,把话都咽回了自己肚子里。 冬雪回来后对魏梓芙道:“侧妃娘娘,奴婢打听到王府里有一个叫孙傲的,他在王府养马,不过。” “不过什么?”魏梓芙问冬雪。 “魏侧妃,据孙傲周围的人说,他家里最近可能出事了?” “哦?孙傲家里出了何事?”魏梓芙有些好奇。 “奴婢听说孙傲的母亲患了重病,他此时正需要银子给他母亲治病,但是孙傲之前为了给他母亲,已经借了很多银子,现在已经没有人愿意借银子给他了。”冬雪对魏梓芙道。 第41章 五十两银子 “既然如此,冬雪,你想办法把这五十两银子给他送过去吧。”魏梓芙伸手递给冬雪五十两银子,让她给孙傲送过去,权当回报他上辈子的恩情。 冬雪虽然不解魏梓芙的做法,但还是对魏梓芙应是。孙傲接到冬雪送来的五十两银子后,有些不知所措,他深知天上没有掉馅饼,于是他本能想要推拒这五十两银子。 冬雪道:“魏侧妃知道你为了家里的母亲借遍了周围人的银子,这银子是魏侧妃感念你一片孝心,赏给你的。” 孙傲看着手上沉甸甸的银两,对冬雪道:“还请姑娘替我谢过魏侧妃,还有孙傲愿为侧妃办事。” 孙傲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虽然不知道魏梓芙到底是何意思,但是他抓着手上的银子,对魏梓芙十分感激,他现在真的很需要这笔银子。 “我们侧妃没有事要吩咐你帮忙,不过是侧妃娘娘菩萨心肠,看你可怜,想帮帮你罢了。”冬雪向孙傲解释道。 孙傲虽然心里不相信冬雪的话,但是他实在无法拒绝手上的银钱,只能对冬雪道:“姑娘放心,魏侧妃如果有吩咐,在下定不会推辞。” 王府中众人都盯着魏梓芙的双栖哥院子,周绮云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她忍着内心的欣喜道:“好你个魏梓芙,居然敢同王府的外男接触,等我抓到你的把柄,一定让你彻底在王府失去宠爱。” 冬雪看向魏梓芙欲言又止,魏梓芙道:“你这丫头,有话直说就是,不必吞吞吐吐的。” “侧妃娘娘,我奴婢刚才给孙傲送银子的时候,不小心被人看到了,也许会给娘娘带来麻烦。” 魏梓芙想到自己上辈子处处退让,虽然最后坐上了皇后之位,但是最终却落得全族被灭、周围人全部失去的下场,这一世,她定要活的肆意潇洒一些。 “无妨,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魏梓芙对冬雪道。 周绮云立刻带着桂花来到青黛楼外,陈阿娇并不想见她,于是想让夏嬷嬷打发周绮云离开,但是周绮云打定主意要对付魏梓芙,又怎会轻易离开。 夏嬷嬷等人没有拦住周绮云,被她钻了空子,进入了青黛楼,周绮云向来同陈阿娇不对付,但是现在她们有共同的敌人,所以周绮云这次来是想让陈阿娇助她一臂之力。 周绮云直接闯进来,跟在周绮云身后的夏嬷嬷立刻跪在陈阿娇面前道:“王妃娘娘,奴婢无能,没有拦住周侧妃,让她打扰您休息。” 陈阿娇慢慢道:“周侧妃出身将门,向来不知礼数,又岂是你能拦下来的?你先起来吧。” 周绮云听了陈阿娇的话,原本平静的脸色涌上怒气,但是她忽然想到什么,立刻收起脸上的怒气,不情不愿地向陈阿娇行礼。 陈阿娇笑了笑:“这还是周侧妃私下头一回向本王妃行礼,还真是难得。” 周绮云原想着同陈阿娇商量一番,一同对付魏梓芙,但是她没想到陈阿娇居然会跟她拿乔,周绮云冷哼了一声,昂首对陈阿娇道:“陈阿娇,你是王妃又如何,本侧妃不过是看在王爷的面子上才不同你争,你休要以为本侧妃不如你。” 周绮云在陈阿娇面前放过狠话后,径直转身离开了青黛楼,陈阿娇意味深长地看着周绮云离开的背影。 周绮云气势汹汹地走到青黛楼外,跟在她身后的桂花低头紧紧跟在她身后,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周绮云走路带风地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她道:“陈阿娇王妃的位置,不过就是仗着她母亲是皇上的亲姐姐罢了。” 桂花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周绮云又道:“魏梓芙那个贱人,在王府里居然还敢勾三搭四的,桂花,你去告诉周海,让他盯着那个姓孙的马夫,二人有什么风吹草动,本侧妃一定要第一时间知道。” “是,周侧妃。”桂花应道。 周绮云还有些忿忿不平:“魏梓芙这个狐狸精,本侧妃当初就应该在她刚踏入王府的时候把她给捏死,现在反而让她在王府站稳了脚跟,让本侧妃这么被动。” “侧妃娘娘,您可是周将军心尖尖上的闺女,还有小将军也是向着您的,您身份尊贵,不必跟一个小小的舞女计较,王爷也绝不会让她一个舞女越过您去。”桂花站在周绮云身后一字一句道。 “哼,这是自然,魏梓芙这辈子都是被本侧妃踩在脚下的舞女。”周绮云对魏梓芙嗤之以鼻,满脸不屑道。 周海一直都在有意无意地靠近孙傲,他发现孙傲这段时间总会望着双栖阁的方向呆呆地出神,而且孙傲有时候会偷偷跟在魏梓芙身后看着她的方向傻笑,这让他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周绮云闻言大喜,她立刻夸赞周海这事办的漂亮,她对周海道:“你今晚把孙傲那个马夫带到王府后湖的船上,本侧妃把魏梓芙带过去,到时候我们就来个抓奸,看王爷这次还会不会继续喜欢魏梓芙那个贱人。” “娘娘英明。”几人都在祝周绮云得偿所愿。 魏梓芙收到周绮云递来的请柬时,正在向邢侧妃学习防身术,邢侧妃虽然出身武将,但是邢家也是按大家闺秀来培养的她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重要的是,她还会一些防身术。 魏梓芙无意听春桃提气后,一直都在缠着邢侧妃对她指点一二,邢侧妃实在拿魏梓芙没有办法,只能答应她的要求,有空就会传授她一些防身术,还有书法。 魏梓芙之前习过武,舞刀弄枪不在话下,但是她的那一手狗爬字实在是上不了台面,邢侧妃看的连连叹气。 魏梓芙则不以为意,还安慰邢夫人:“姐姐,人无完人,梓芙能会跳舞,梳妆还有防身术,就已经很厉害了,至于书法嘛,实在是没有半点天赋。” 邢侧妃见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无奈的笑了笑:“你呀,惯会哄人的。” 就在二嬉笑时,桂花带着周绮云的帖子站在魏梓芙和邢侧妃面前。 第42章 生日宴请帖 魏梓芙和邢侧瞬间收起了玩闹的心思,桂花装模做样地向二人行礼,魏梓芙让她起身,桂花抬头挺胸,满脸傲气地给邢侧妃和魏梓芙递上请柬。 “三日后,是周侧妃的生辰,侧妃想邀请魏侧妃前往参加我们侧妃的生辰宴。”桂花用一种高傲的语气说道。 邢侧妃皱了皱眉,问道:“桂花,不知周侧妃有没有邀请我?” 桂花对邢夫人多了几分恭敬,回答道:“周侧妃自然也邀请了邢侧妃前往,奴婢给魏侧妃送完帖子,就要给邢侧妃送。” 邢侧妃点点头,又问:“那还有谁被邀请了呢?” 桂花笑了笑,说:“回邢侧妃,除了你与魏侧妃外,其他侧妃都有收到请帖。” “哦……”邢侧妃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但还是温和地回应道:“既然这样,春桃,你去把帖子带过来。”她的声音淡淡的,仿佛没有一丝波澜。 春桃连忙点头称是,转过身去,一把从桂花手上夺过那张请柬,然后恭恭敬敬地将它交到邢夫人手中。 邢夫人看了春桃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满,随后伸手接过了她手上递来的请柬。她轻轻打开请柬,随意地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接着,她对桂花说道:“周侧妃还真是有心了,不过,本侧妃最近身体不适,怕是会把病气传给周侧妃,所以这次的生辰宴我就不去了。”说完,她将请柬重新合上,递给了身边的丫鬟。 “是。”桂花听完邢侧妃的话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又转头看向魏梓芙,似乎在等待她的答复。 邢侧妃抬起头,轻轻对魏梓芙摇了摇头,暗示她不要接受周侧妃的邀请。魏梓芙却微微一笑,轻轻把手放在邢夫人的肩膀上,示意她不用担心。 魏梓芙握紧手上的请帖,语气坚定地对桂花说:“三日后,周侧妃的生辰宴,本侧妃一定会去的。”她的目光坚定而自信,仿佛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是。”桂花低下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她知道自己的任务完成得很成功,便向魏梓芙和邢夫人行了个礼,然后离开了。 桂花走后,邢侧妃一脸担忧地问魏梓芙:“梓芙,周侧妃摆的是鸿门宴,你为何还要去?” 魏梓芙拍了拍邢侧妃的手,安慰道:“姐姐放心,现在的我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欺凌的我了,也许这次就是我们翻身的机会。” 邢侧妃不可思议地看向魏梓芙:“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魏梓芙看着邢侧妃,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姐姐,我只是见招拆招而已,如果周侧妃真的存心害我,那我也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邢侧妃看着魏梓芙如此坚定,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希望,但还是忍不住提醒道:“梓芙,你可千万不要轻敌啊……” 魏梓芙点点头:“姐姐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邢侧妃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周绮云这个贱人,我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只可惜我的身子越来越差,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魏梓芙握住邢侧妃的手,安慰道:“姐姐莫急,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报仇的。” 邢侧妃点点头,眼中满是感激之情:“梓芙,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魏梓芙笑了笑:“姐姐说这些做什么,咱们可是姐妹。” 邢侧妃叹了口气,神色有些黯然:“唉,只可惜我这副病怏怏的身子,怕是再也无法恢复了……” 魏梓芙安慰道:“姐姐别灰心,等我收拾完周绮云,再找个好大夫给你瞧瞧,说不定你的身子就好了呢。” 邢侧妃苦笑着摇摇头:“但愿如此吧……” 魏梓芙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帮助邢侧妃完成心愿,让周绮云得到应有的惩罚。 三日后,阳光明媚,微风拂面,周绮云的院子格外热闹。今日是王府侧妃周绮云的生日,尽管只是个小小的生日宴,柳彻依旧尽己所能,为她精心筹备了不少惊喜。 尹夫人早早来到周侧妃身旁,帮着她一起忙前忙后,不亦乐乎。王府内除了邢侧妃之外,其余女子纷纷接踵而至。 王夫人面带微笑,将自己精心挑选的礼物递交给旁边的宫女,然后恭敬地向周侧妃行礼,语气真挚地说道:“妹妹在此预祝姐姐生日快乐!” 周侧妃微微一笑,轻声回应道:“多谢妹妹的祝福,妹妹请快快入座吧。” 紧接着,一名小宫女领着王夫人前往座位。而在杏园内,几名女子早已端坐着,仪态端庄,规规矩矩。当她们看到王夫人到来时,立即起身行礼。王夫人注意到尹夫人也在其中,便主动走上前去,与她寒暄交谈起来。 尹夫人见到王夫人走来,脸上露出热情的笑容,两人平日里虽有些明争暗斗,但此刻却显得亲密无间,宛如亲姐妹一般。 就在众人谈笑风生、气氛正好的时候,魏梓芙带着精心准备的礼物来到了周侧妃所在的阁楼。 魏梓芙刚走到院门口时,在场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但是气氛很快又变得热络起来,仿佛刚才一瞬间的凝滞不曾出现过。 周侧妃看到她的到来,一改往日嚣张跋扈的姿态,立刻站起身来,满脸笑容地迎接她:“哟,这不是魏妹妹吗?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呀!姐姐我可是等了你好久呢。不过没关系,既然来了就好,我们今天可要一起好好热闹一下。” 说着,周侧妃亲切地拉起魏梓芙的手,将她带到座位上坐下。然后,她转过头对着众人笑道:“魏妹妹今日来的有些晚了,可要自罚三杯哦。” 魏梓芙看着周侧妃脸上那不达眼底的笑意,心里早有准备,她让冬雪送上给周绮云的礼物,而后对周绮云道:“周侧妃是今日的寿星,您的命令,我怎敢不从?” 第43章 生辰快乐 周绮云正要让其他人拿酒来,谁料魏梓芙接着道:“不过,周姐姐,妹妹现在自罚三杯,那之后来的人是不是也都要自罚三杯?” 周绮云想到柳彻还没来,她当然不会让柳彻自罚三杯,于是恨恨道:“妹妹说笑了,姐姐刚才不过是跟妹妹开了一个玩笑,妹妹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否则就是我的不是了。” 魏梓芙见好就收,正要开口向周绮云祝福,谁料就在这时,柳彻忽然来了,柳彻看着站在一处相谈甚欢的魏梓芙和周绮云二人,心中感到十分欢喜,其他王府的侧妃侍妾的关系不睦,但是他后院的几人看起来相处的还算不错,这让他心里感到一丝安慰。 周绮云等人立刻向柳彻行礼,柳彻亲手把周绮云扶起来,对其他人道:“免礼。” 而后他对周绮云道:“绮云,今天是你的生辰,你就不必向本王行礼了。”而后柳彻示意站在自己身后的清风把他准备好的礼物带过来。 清风立刻把自己手上的盒子打开,带到周绮云面前道:“周侧妃,这是近日从海外传过来的各色宝石,王爷特意给周侧妃寻来,让您打首饰用的。” “妾身多谢王爷。”周绮云看着清风手上的五颜六色的宝石,立刻向柳彻行礼道谢。 柳彻扶着周绮云道:“绮云容颜秀丽,戴上这些宝石打造的首饰,定会更加俏丽的。” 周绮云喜笑颜开,她拉着柳彻往宴会主位上走去,还不忘回头瞥了一眼站在身后的魏梓芙,魏梓芙看到周绮云挑衅的眼神,但她的内心深处毫无波澜,反倒是站在她身后的秋桐愤愤不平地跺脚。 魏梓芙察觉到秋桐的动静,立刻低声斥责道:“秋桐,这里可是周侧妃的地盘。” 秋桐闻言立刻收敛了自己的性情,十分规矩地站在魏梓芙身后,收起自己的不满。 柳彻落座后,夏嬷嬷带着一份礼物来给周绮云道贺:“奴婢参见王爷,参见周侧妃。” “免礼。”柳彻抬了抬手示意夏嬷嬷起身。 夏嬷嬷抬起自己手上的盒子对周绮云道:“周侧妃,王妃娘娘怀有身孕,不能参加周侧妃的生辰宴,故派老奴来给周侧妃献上生辰贺礼,祝周侧妃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周绮云让桂花接过夏嬷嬷手上的礼物,对周侧妃道:“王妃娘娘有心了,夏嬷嬷回去后替本侧妃谢过王妃娘娘。” “是。”夏嬷嬷与丫鬟小厮坐在一起,准备吃过宴席后离开,王妃走前告诉过夏嬷嬷,周侧妃往年从来不会设宴邀请众人,恐怕这次的宴会是为了魏侧妃设的局,王妃怀着身孕不好乱跑,王妃让她好好瞧着今晚的这出戏,回去讲给她听。 夏嬷嬷被一群丫鬟围着,但她还是分出一份心在周侧妃和魏梓芙身上。 邢侧妃也让夏雨过来送礼物,恭贺周绮云生辰快乐,二人私下里虽然斗个你死我活,但是还是要维护表面上的姐妹情。 柳彻见人都到齐了,于是便让人开席,他端着酒杯对周绮云道:“绮云,自从你入王府也有一段时日了,本王祝你彻生辰快乐,日后每一天都能如今日这般开心。” 周绮云看着眼前自己深爱的人,满心的感动,她对柳彻道:“王爷可否答应绮云一件事。” 柳彻笑了笑:“别说是一件事,就算是一百件事,只要本王能办到的,本王都答应你。” 周绮云笑道:“王爷,绮云就想让你今晚陪我,好不好?” “好,这是自然。”柳彻看着眼前言笑晏晏的女人暗道:最近王妃怀孕,府里又多了魏梓芙这样的美人,自己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找过周绮云了,今日是她的生辰,陪她一晚也是应该的。 宴会刚开始,丫鬟端着碗筷鱼贯而入,一个小丫鬟走到魏梓芙面前时,假装自己不小心把茶水倒在魏梓芙身上,小丫鬟连连低头求饶。 魏梓芙心知这一定是周绮云的手段,她本想坐在原地一动不动,揭过此事,但是不曾想坐在上首的周绮云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小心,还不快带着魏侧妃去换一件衣服?” 魏梓芙刚想拒绝,不曾想坐在上首的柳彻也对她道:“梓芙,你快去换一身衣服,然后再过来也不迟。” “是。”魏梓芙只能带着秋桐和冬雪二人离开宴会,去往后厅换衣服。 小丫鬟走在前面带路,魏梓芙主仆三人跟在她身后,几人走到半路上时,发现王妃娘娘身边的金桂居然在等着几人。 金桂看到魏梓芙一行三人,立刻上前道:“魏侧妃,王妃娘娘前日见侧妃身边的冬雪姑娘绣的梅花不错,所以让奴婢请冬雪姑娘前往青黛楼教教王妃娘娘如何刺绣,不知魏侧妃可否割爱?” 秋桐和冬雪看着魏梓芙都有些担心,周侧妃先出手让魏梓芙离席,陈阿娇再次出手要让魏梓芙身边的得力丫鬟离开她身边,这件事,怎么看怎么不妙,但是如果魏梓芙如果拒绝陈阿娇的邀请,那就是彻底同陈阿娇撕破了脸皮,她现在还没有翻脸的能力。 魏梓芙对金桂道:“既然是王妃娘娘的吩咐,本侧妃自然不好推辞,冬雪你去青黛楼帮王妃娘娘看看花样吧。” 冬雪蹙着眉十分担忧地看了魏梓芙一眼,而后应是,金桂迫不及待地带着冬雪匆匆离开。 冬雪走时看了秋桐一眼,秋桐立刻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冬雪又看向魏梓芙,魏梓芙对她点头,示意她不会有事而后主仆二人跟在小丫鬟身后继续向庭院深处走去,空无一人的院子,仿佛一头吃人的怪兽,随时会要人性命。 小丫鬟带着魏梓芙走到一个人迹罕至的破败房间,就匆匆离开了,留下魏梓芙和秋桐二人站在原地,魏梓芙早就料到周侧妃会在自己的生辰宴上出手,但是她没想到周侧妃会这么快向自己动手,还有王妃居然会助她一臂之力。 果然,她现在已经是整个王府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吗? 第44章 小破屋 秋桐原想拦下那个小丫鬟,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出手,小丫鬟就先快步跑了。 秋桐无法,只能看着陷入沉思的魏梓芙担心道:“侧妃,我们该怎么办?” 魏梓芙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塞到秋桐手上,安慰她:“慌什么,周侧妃和王妃要对付你家主子,是我们一早就知道的事,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冷静下来,才能从这里安全离开。” 秋桐手上紧紧握着魏梓芙给她的匕首,防备着周围,魏梓芙则蹲下身子,从自己穿的一侧袜子拔出另外一把匕首来。 秋桐见状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魏梓芙,在她眼里,魏梓芙一直以来都是一副柔弱的模样,她万万没想到,一向柔弱的魏梓芙居然会有这么厉害的一面。 秋桐刚想要问出自己的疑惑,魏梓芙对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她听到有人靠近,秋桐吓得屏住了自己的呼吸,而后夏雨从二人面前稀稀疏疏的草丛中走来,跟她在一起的是王府的马奴孙傲。 二人见到魏梓芙主仆二人立刻跪下行礼:“参见魏侧妃。” 魏梓芙见到二人,松了口气:“你们二人快起来。” 夏雨和孙傲从地上站起来,夏雨对魏梓芙道:“魏侧妃,您所料不错,周侧妃的确想让人把孙傲迷晕带到这里,玷污您的清白,还好奴婢及时察觉此事,救了他。” “夏雨,替我谢谢邢姐姐。”魏梓芙道,自从她知道周侧妃邀请她参加生日宴后,就差冬雪时刻注意着周侧妃院子里的一举一动,终于在冬雪等了两日后,发现了与孙傲交好的周海进入了周侧妃所在的院子。 魏梓芙想到自己给孙傲的五十两银子,立刻想到周绮云的招数,于是她连夜同邢侧妃商量一番,让夏雨守在孙傲身边,果然,今日周绮云忍不住出手了。 站在夏雨一旁的孙傲懊恼不已,他虽然是王府一个小小的马夫,但是他也懂几分人情世故的,见此情况,他哪里不知道,他差点着了别人的道,害了自己的恩人。 孙傲立刻向魏梓芙下跪道:“魏侧妃,这一切都是小人的不是,如果不是小人遇人不淑,侧妃娘娘也不会被人算计,都是小人的错,还请娘娘责罚。” 魏梓芙见孙傲满脸愧疚的模样,没有责怪他,反而安慰他道:“这次就算不是你,也是别人,王府里的人想对付的人,不是你,而是本侧妃,这样算起来,还是本侧妃连累你了。” 孙傲低头道:“孙傲不敢。” 魏梓芙道:“本就与你无关,你以后小心便是,不过本侧妃现在需要你帮本侧妃一个小忙,不知你意下如何?” 孙傲立刻向魏梓芙表衷心:“侧妃娘娘是孙傲的恩人,又救了小人一次,娘娘有事吩咐就是。” “好。”魏梓芙看着眼前破败的房屋,心里逐渐形成了一个计划。 周绮云坐在柳彻身边,见领魏梓芙离开的小丫鬟已经回来了,于是她对尹夫人使了个眼色,让她去看看,事成了没有。 尹夫人心领神会,只带了一个小丫鬟悄悄离开宴席。 尹夫人离开后,周绮云心里暗自窃喜:魏梓芙,就算你再会狐媚惑主,王爷一个男人,绝对不会容许一个失了身的女人在自己身边伺候的,本侧妃倒要看看,你一会如何辩解。 想到魏梓芙即将倒霉,周绮云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若不是柳彻还坐在她身边,周绮云一定会笑得更大声,柳彻见周绮云开心,忍不住道:“云儿今日生辰如此开心。” “云儿有王爷作陪当然开心。”周绮云立刻道。 柳彻笑着摸了摸周绮云的头发:“云儿开心就好,本王日后一定多来陪伴云儿。” “云儿多谢王爷垂怜。”周绮云没想到,今日还有意外之喜,周绮云又陪着柳彻吃了些酒。 而后她等了半晌,都不见尹夫人和魏梓芙回来,她正想提议去后院看看时,她安排在那个房间附近的小丫鬟回来了。 小丫鬟走到桂花身边,告诉她已经成功了,就差周绮云带人前去捉奸,周绮云闻言大喜,她迫不及待地对柳彻道:“王爷,妾身后院新搬了几盆菊花,不如趁这个时候,王爷陪妾身去后院走走,观赏一番如何?” 柳彻略微思考了一番,便同意了周侧妃的看法:“好,本王最近一段时间公务繁忙,难得今日陪你过生辰,便随你去看看菊花吧。” 周绮云想到自己即将除掉魏梓芙那个心腹大患,立刻热情地挽着柳彻的胳膊,身后跟着一群人,前往后院。 周绮云早有布置,她带柳彻来到后花园,远远就看到一片花海,柳彻正想感叹周绮云带来的菊花的确不错时,周绮云立刻指着站在小破屋旁边的惴惴不安秋桐。 她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抓着柳彻的胳膊道:“王爷你看那,是不是魏侧妃身边的小丫鬟秋桐,她不是跟在魏侧妃身边换衣服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 柳彻向周绮云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秋桐一个人惴惴不安地站在小破屋门口,来回踱步。 柳彻有些好奇,他带着自己身后一群人立刻走到秋桐面前,秋桐见状神色变得更加慌张,转身就要离去。 周绮云立刻大声呵斥道:“站住。” 秋桐怯生生地站在原地,慢慢转身,周绮云道:“秋桐,你好大的胆子,见到王爷和本侧妃,为何不行礼?” 秋桐立刻跪下解释道:“回侧妃娘娘的话,秋桐只是一时有些紧张罢了。” “紧张?你没有做错事,紧张什么?”周绮云步步紧逼。 秋桐跪在地上正想要解释,她身后的房屋里却传出女人阵阵的娇喘声,众人听到不堪入耳的声音,都有些好奇屋里的人是谁,柳彻的脸也变得黑下来,秋桐站在门口,鬼鬼祟祟的,那屋子里的人,会不会是…… 周绮云面露愤怒,但是内心却十分开心:魏梓芙,这下王爷还不彻底厌弃了你这个小贱人? 第45章 捉奸 不等柳彻开口,周绮云兴致勃勃地冲到秋桐面前,一把抓起秋桐的袖子:“你这个小小奴婢,当真没有眼色,王爷和本侧妃来了,还不快给我让开,我倒要看看,魏梓芙的丫鬟守在门口,她在里面干什么勾当。” 秋桐死命拦着周绮云,不让她过去,周绮云对自己身后的桂花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本侧妃把这个贱人拉开?” 看着眼前的一幕,柳彻的神色沉了沉,他示意清风和明月拉开秋桐,他倒要亲自看看,今天唱的是哪出戏。 秋桐挣扎着被清风明月拉开,周绮云压了压自己勾起的嘴角,大步上前,一把踢开小破屋的门,年久失修的屋子里,瞬间落下来一层灰,落在周绮云十分精致的脸上,把她的妆都弄花了。 周绮云强忍着内心的愤怒,向门内看过去,果然有一对狗男女在床上赤身裸体地交叠着,做原始运动。 周绮云只看了一眼,便大声斥责:“魏梓芙,你这个贱人,王爷在王府里宠着你,你居然还敢偷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柳彻没有进去,不知道里面是怎样一副光景,但是当他听到周绮云的大声呵斥后,内心充满了怒火,魏梓芙长相美艳,舞跳的也很好,在床上她也会伺候人,他实在难以想像,魏梓芙会在这时候背叛他。 柳彻快步上前,一把推开周绮云,当他看清楚床上的人时,脸色不由地黑了黑。 周绮云被柳彻推开后,站在柳彻身后不停地对着床上的二人不停地骂骂咧咧。 就在周绮云十分忘我地谩骂床上二人时,门外传来梓芙的声音:“周姐姐发这么大的火?是谁又惹周姐姐不开心了?” 周绮云听到魏梓芙的声音后,闭上嘴,僵硬地转过脑袋,看到魏梓芙正好好地站在自己身后,魏梓芙衣衫整齐地站在自己身后,那床上躺着的人是谁? 周绮云机械般转过头,仔细向床上看过去,才发现躺在床上的女人比魏梓芙身量要更加高一些,好像是尹夫人。 周绮云刚才的好心情彻底消失了,柳彻看着在床上依旧在痴缠的二人,立刻上前把尹夫人从床上扯下来,他对着尹夫人的脸直接扇了一个巴掌。 “贱人,本王对你不好吗,居然在这里偷人。”柳彻对着尹夫人大骂,这世上,没有一个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女人给他戴绿帽子。 周绮云看着被柳彻打了一巴掌,躺在地上起不来的尹夫人,心里暗道:没用,一点小事情都办不好。 尹夫人被下了药,刚刚清醒过来,就看到自己衣不蔽体躺在地上,脸上也感到火辣辣地疼。 她吓得直接惊叫出声,柳彻十分生气,但是这件事一定不能传出去,柳彻立刻让清风把门关上,隔绝了其他人的目光,房间里这时候只剩下先进来的周绮云、柳彻还有随后感到的魏梓芙,当然还有尹夫人和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 尹夫人见柳彻动怒,立刻跪在地上一步步走到柳彻脚下哭泣道:“妾身求求王爷饶了妾身吧,妾身是被人设计陷害了,王爷。” 美人落泪,换作一般人,早就心疼地把尹夫人扶起来了,但是柳彻只觉得自己脚下的女人恶心,他一把把尹夫人踹到地上,让她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贱人,本王都亲眼见到你偷人了,还在同本王狡辩。”柳彻对尹夫人骂道。 尹夫人见柳彻不相信自己,又要抓起周绮云的裙摆道:“侧妃娘娘,您知道的,我没有做对不起王爷的事,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我。” 周绮云十分不耐烦地看着抓着自己裙角的尹夫人道:“尹夫人,你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种事,本侧妃也保不住你。” 尹夫人抬起头看着眼前自己效忠的人,十分心凉,自己为她做尽坏事,可是到头来,周绮云只想着跟自己撇清关系。 尹夫人知道自己今天一定不会活着离开这里了,她好恨自己,为何要帮周绮云害人,为何不好好在王府中安安生生地活着,但是这一刻的顿悟实在是来的太晚了。 尹夫人擦干了自己的眼泪对柳彻磕头道:“不管王爷信不信,冉雪都不曾做出对不起王爷的事,冉雪自从来到王府,对王爷从无二心。” 柳彻脸上的怒气,变淡了一些,但是他没有看尹夫人一眼,尹夫人见状闭上了双眼,再次睁开双眼时,她眼中多了一丝决绝和洒脱。 她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向柳彻磕了三个响头,而后对他道:“王爷,事已至此,妾身只想求您一件事,请王爷善待妾身的家人,不要因为妾身连累他们。” 柳彻默默地站在原地,不曾开口,尹夫人却知道这一次,他答应了,尹夫人直接向自己身旁的柱子撞过去,只一眨眼的功夫,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魏梓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看着死去的尹夫人只是惋惜了一瞬,如果这一次不是她识破了周绮云的计划,提前做了部署,这一次死的人,就是她魏梓芙了。 周绮云看着好好站在原地,没有受到半点影响的魏梓芙,心里暗恨尹夫人是个废物,连一个小小的魏梓芙都拿不下,她看着尹夫人的尸体,只觉得她没用。 柳彻看着躺在地上的女人,暗道她识趣,父皇已经年迈,这个时候,胶东王府绝对不能传出侍妾与他人有染的事。 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这时候刚刚清醒,他摸了摸自己发蒙的脑袋,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就被柳彻一刀砍断脖子,倒在床上死了。 周绮云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在看到男人那张脸时,差点惊呼出声,跟尹夫人在床上厮混的不是别人,而是她周家派来王府的心腹周海。 柳彻解决掉尹冉雪和周海后,看向站在小破屋的周绮云和魏梓芙,二人立刻跪在地上道:“王爷,今日之事,妾身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第46章 生辰宴进行不下去了 柳彻深沉地看了跪在地上的二人一眼,重重扔下自己手上的匕首,大步离开了小破屋,柳彻离开后,周绮云才泄了气般坐在地上,但是她整个人都有些发抖,周海是周家安排在王府里照应她的人,如今周海死了,她在王府算是失去了一大助力。 柳彻看着院子里瑟瑟发抖的丫鬟小厮道:“今天发生的事,如果本王在王府外的地方听到半点风声,你们这些人本王一个都不会放过。” 柳彻话音刚落,院子里站着的人都跪在地上不敢动弹:“奴婢不敢。” 柳彻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而后带着自己身后的清风明月离开了小破屋,他今日原想着与周绮云好好过个生辰,谁知她也不是个安分的主,既然这样,那就让她好好反思自己的过错吧。 柳彻走后,周绮云和魏梓芙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立刻走到小破屋内,把自家主子从地上扶起来。 周绮云扶着桂花的手狠狠盯着站起来的魏梓芙,魏梓芙见状道:“周姐姐这是怎么了?” 周绮云盯着魏梓芙,咬着牙道:“魏梓芙,尹夫人和周海的死是不是你干的?” 魏梓芙不紧不慢道:“姐姐此言差矣,他们二人在姐姐的院子里苟且,跟妹妹有什么关系?” 自从上次魏梓芙从周绮云那把柳彻勾走,周绮云就一直在想办法对付魏梓芙,这次她联合尹夫人和周海给魏梓芙设下的局,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魏梓芙给破了。 而且还让自己身边的左膀右臂都被杀了,这口气,她实在是咽不下去,但是她又没办法把尹夫人和周海的死都安在魏梓芙身上,这让她心焦不已。 魏梓芙丝毫没有理会周绮云的心思,她瞥了一眼尹夫人和周海的尸体,在心里默念: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今日的死,可怨不得我,如果我不出手,那么死的人就会是我了。 秋桐扶着魏梓芙离开了小破屋,桂花正想要扶着周绮云离开,却被周绮云狠狠甩了一个巴掌:“桂花,这次计划只有你同尹夫人知道,周海也只是听命行事,是不是你把这个计划透露给了魏梓芙那个贱人,才导致这个计划失败的?” 面对周绮云的质问,桂花连喊冤枉:“侧妃娘娘,桂花是从小侍奉您长大的奴才,桂花背叛谁,都不会背叛您,还请娘娘明查。” 周绮云心知桂花不会背叛自己,但是她现在需要一个能承受自己怒火的人,桂花就成了那个倒霉的人。 周绮云道:“你最好什么什么都没干,否则本侧妃不会放过你的。” 桂花连连磕头求饶,周绮云心里这才好受了一些,她也带着人匆匆离开小破屋,这里的尸体,自然会有人管。 出了这样大的事,周绮云的生辰宴自然是继续不下了,柳彻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周绮云的院子,前院的人见状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周绮云和魏梓芙这时候也从后院走出来,周绮云强装笑脸,招呼众人,魏梓芙则跟在柳彻身后离开了院子。 柳彻去了陈阿娇所在的青黛楼,他刚见到陈阿娇就死死抱着她,不肯松开,陈阿娇拍了拍柳彻的背心疼道:“王爷这是怎么了?”在她眼里,自从认识柳彻后,还没有见他有这么难过的时候。 柳彻不想刚才遇到的事影响陈阿娇,于是对她道:“本王没事,倒是你,怀着孕,要多注意休息。” 陈阿娇对柳彻突如其来的关心,感到十分受用,二人静静地抱着彼此,感受着默默流淌地温情。 曼莎院内,邢侧妃听了夏雨的描述后,替魏梓芙捏了一把汗,她知道周绮云邀请魏梓芙前往她的生辰宴准没好事,但是没想到居然是要直接害她失去清白,让她死在小破屋里,当真是十分狠毒。 魏梓芙带着秋桐来到邢侧妃的院子时,邢侧妃刚好听完了夏雨的讲述,邢侧妃拉着魏梓芙的手上下打量着她:“梓芙,你怎么样?” 魏梓芙见有人真心关心自己的安危,也十分开心,她对邢侧妃道:“姐姐放心,既然一早就知道周侧妃要对付我,我又怎会半点防备都没有呢,这次还要对谢姐姐把夏雨借给我,这样我才能全身而退。” 邢侧妃道:“妹妹你没事就好,不过这次还是有些可惜,只搭进去了一个尹夫人,真正该得到惩罚的人,却还好好的。” 魏梓芙见邢侧妃每次提到周绮云都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有些心疼她。 上辈子,邢侧妃被人利用,无意害死了周绮云肚子里的孩子,害得周绮云直接让她这辈子都生不出孩子,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那个人。 “梓芙,梓芙。”邢侧妃连叫了好几声,才把魏梓芙叫醒。 魏梓芙对邢侧妃道:“姐姐。” “你刚才在想什么,想的那么入迷,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有答应?”邢侧妃道。 “许是我今天太累了,所以才有些走神,让姐姐见笑了。”魏梓芙道。 “你我姐妹一体,不必说这些话,你既然累了,就让秋桐带你去好好休息休息,以后有空常来我这坐坐。” “好。”魏梓芙起身向邢侧妃告辞,她离开后,邢侧妃忍不住再次咳嗽起来,春桃和夏雨立刻端茶递药,邢侧妃吃了药后,才感觉好一些。 春桃有些忿忿不平道:“侧妃娘娘,您身子骨弱,就不要总担心魏梓芙的事了,她一个小小的舞姬,根本不值得您为她费心的。” “春桃,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不管魏梓芙以前如何,她现在是王爷的侧妃,你不可如此无理,你总是不听,罢了,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座大佛,你今天就收拾一下回家吧。”邢侧妃看着眼前口无遮拦的春桃道。 春桃闻言立刻跪在地上认错:“侧妃娘娘,春桃错了求您看在奴婢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了奴婢这次,奴婢再也不敢顶嘴了,一定好好侍奉您。” 第47章 春桃离开 “春桃,我已经不知道这是你第几次在我面前说梓芙的坏话了,先不说梓芙一直都在帮我,就算她跟我不是一个阵营,她也是王爷娶回来的侧妃,你该尊重她才是,又怎么能说她坏话?”邢侧看着跪在地上的春桃道。 春桃跪在地上,丝毫不觉得邢侧妃是真的要赶她走,她可是从小陪邢侧妃一起长大的人,邢侧妃怎么可能为了一个魏梓芙就不要她了,这点自信春桃还是有的。 邢侧妃却丝毫不给春桃面子,她对跪在地上的春桃道:“春桃,你根本毫无悔过之心,你现在就去收拾一下自己的行李,我让夏雨送你去外面的庄子。” 春桃的神色这才开始着急起来,她赶忙跪在地上不停地对邢侧妃磕头:“侧妃娘娘,奴婢这次是真的知错了,求您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吧。” 邢侧妃看着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的春桃,想到她之前对自己的维护和照顾,心里闪过一丝不忍,但是她知道春桃留不得了。 邢侧妃对夏雨使了个眼色,夏雨只能把春桃从地上扶起来,带着她离开了邢侧妃面前。 夏雨安慰春桃:“春桃,侧妃娘娘这次只是被你气到了,你先离开王府,等过一段时间,我再想办法把你接回来。” 春桃神色有些恍惚,丝毫没有在乎夏雨说什么话,夏雨带着她收拾好东西,离开了曼莎院,二人在路上刚好遇上了柳彻的通房丫鬟珍珠。 珍珠看到春桃背着包袱,于是问二人要往哪里去,夏雨不想同珍珠多言,拉着春桃行了一礼就匆匆离开了。 珍珠对自己身后的小丫鬟芳儿使了个眼色,芳儿立刻悄悄跟在二人身后,打探消息。 珍珠则一个人来到了周侧妃所在的院子,周绮云躺在床上,让桂花给她揉脑袋:办了一场生辰宴,最后死的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任谁都知道现在她的心情很是糟糕。 听下人来报,珍珠进来时,她丝毫不想理会珍珠,但是她身后的桂花却劝说道:“侧妃娘娘不妨见一见这位通房,以前侧妃娘娘身边有尹夫人帮忙,侧妃办事才不会脏了自己的手,既然尹夫人不在了,王府后院的美人,也该有侧妃娘娘的人才好。” 周侧妃皱着的眉头这才松开了一些,她神色高傲道:“那本侧妃就见见她吧。” 桂花摸了摸自己手上的金镯子,让珍珠走到周绮云面前:“妾身参见周侧妃。” 珍珠见到周绮云立刻行了个大礼,她这样识趣,让周绮云满意不已,周绮云抬了抬手示意珍珠起来。 珍珠起身后,周绮云坐起身漫不经心道:“姐妹们平日里不怎么走动,都疏远了,知道的呢,说你们害怕本侧妃,不知道的还以为本侧妃的眼里没人似的。” 珍珠闻言立刻小心翼翼地对周绮云道:“侧妃娘娘,珍珠只是王府里一个小小的通房丫鬟,在王府里全靠王爷王妃庇护,之前有尹夫人珠玉在前,实在不敢叨扰侧妃娘娘安宁。” “这话没得叫人恶心,你这话说得好没道理,本侧妃不是同你们一样,在王府中受王爷王妃庇护?”周绮云挑了挑眉对珍珠道。 珍珠知道周绮云向来精明不好相与,不过她知道自己如果不能给周绮云带来实际好处,她是不会提携庇护自己的。 珍珠挥了挥手,她身旁一个小丫鬟立刻上前,向周绮云行礼,周绮云看着眼前的丫鬟有几分相熟,但始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她。 她有些好奇地看向珍珠,珍珠立刻向她解释道:“周侧妃,这个小丫鬟是原来罗夫人身边的丫鬟莺儿,她知道许多王妃和罗夫人做过的事。” “哦?她知道些什么?”周绮云十分好奇,王府后院的女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罗夫人在王府受宠多年,她做的坏事,应当不会少,周绮云心里虽然有所准备,但是在听了莺儿的描述后,还是被吓到了。 原来王府后院的女人怀不上孩子,都是陈阿娇一手造成的,罗如烟也替她做了不少事情,听了莺儿的话,她觉得罗如烟死得不冤,但是现在陈阿娇怀着身孕,而且她手上没有证据,也没办法拆穿她的真面目,她只能静待时机,把陈阿娇拉下马。 周绮云对珍珠道:“珍珠妹妹,你送的这份礼物本侧妃很喜欢,妹妹日后有空一定要常来本侧妃这坐坐。” “妾身多谢侧妃娘娘提携。”珍珠立刻跪谢周绮云。 半个月后,在周绮云的运作下,珍珠再次得到了柳彻的宠幸,一个月后,珍珠在去陈阿娇青黛楼请安的时候,差点晕过去,被查出来有孕在身。 陈阿娇摸了摸自己尖尖的肚子,而后又看向珍珠平坦的腹部道:“珍珠妹妹倒是好福气,只被王爷宠幸了一次,就怀孕了。” “谁说不是呢,珍珠妹妹还真是好福气。”一旁的王夫人有些酸楚道,自己在王府的时间比珍珠长多了,可还是半点都没有怀孕的迹象,谁知珍珠一次就有孕了,让王府众人都羡慕不已。 周绮云有些羡慕地看向珍珠的肚子,而后她立刻对魏梓芙道:“说来也奇怪,本侧妃记得,王爷最近一段时间去的最多的院子可是魏侧妃的双栖阁,怎么珍珠先怀上了,却不见魏侧妃的肚子有半点动静?” 王夫人见状也立刻帮腔:“周侧妃说的对,照理说咱们王爷去魏侧妃的院子最多,怎么先怀上的人却是珍珠妹妹?” 等二人说完,魏梓芙不紧不慢道:“有孕这件事,也是需要缘分的,许是梓芙的缘分还没到。” “妹妹此言差矣,王爷最近去妹妹的房间最多,妹妹现在都怀不上孩子,怕不是身体有问题?”王夫人不依不饶地对魏梓芙道。 魏梓芙不紧不慢地回击:“妹妹听说,王夫人年轻的时候,王爷也曾经宠幸过夫人一段时日,王夫人如今还没有一儿半女,想必应该请大夫的不是妹妹,而是姐姐才对。” 第48章 筹备除夕宴 听了魏梓芙的话,王夫人瞬间有些破防,她立刻有些跳脚,指着魏梓芙道:“魏梓芙,你……” 陈阿娇见王夫人在魏梓芙面前讨不了半点便宜,立刻出声道:“好了,今天姐妹们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说说话,大家就先别吵了。” 魏梓芙不再搭理王夫人,王夫人虽然还想再多说几句,但还是被陈阿娇的眼神制止了。 周侧妃见陈阿娇制止了王夫人和魏梓芙的争吵,开口道:“王妃娘娘一直以来闭门不出,今日怎么有空叫姐妹们过来一聚。” 陈阿娇没有顺着周绮云的话说,而是看着众人道:“如今就快要到除夕了,府里也该准备起来了。” 不等陈阿娇说完,周侧妃继续在众人面前道:“王妃既然怀着孕,还要操心除夕夜的事,不如这样吧,今年的除夕夜,就交给臣妾来办,这样也能帮王妃一些忙,如何?” 陈阿娇正要一口回绝周侧妃的无理要求,谁料柳彻这时候刚好从门外走进来,他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周侧妃的话,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他立刻开口夸赞周绮云:“绮云不愧是本王的侧妃,本王原本还在担心王妃怀着孩子,还要操劳除夕宴,这下可好,有绮云帮忙,这次阿娇就不必多加费心了,好好养胎便是。” 陈阿娇原本想要开口说的话,被柳彻的回答硬生生堵住了。 周绮云心中大喜,生怕柳彻反悔,立刻拽着柳彻的手道:“王爷,妾身愿意替姐姐分忧,让她能好好在王府养胎。” 柳彻道:“云儿还真是体贴,这次的除夕宴就交给你来办,本王让府里的人都听从你的调遣如何?” “妾身谢过王爷。”周绮云暗暗挑衅般看了陈阿娇一眼,陈阿娇果然收起了刚才的笑脸。 陈阿娇想了想,再次勾起嘴角,对柳彻笑道:“王爷说的不错,臣妾怀孕确实不适合主理这次除夕宴,不过周妹妹年轻,恐怕难以胜任这份工作,不如再找一位姐妹在一旁协助周妹妹如何?” 王夫人迫不及待上前道:“王爷,王妃娘娘说的在理,周侧妃年轻,不如让其他姐妹帮周侧妃一把。” 柳彻暗道:王夫人难得长了一次脑子。不如听听看她有没有推荐的人选。 于是柳彻对王夫人道:“以你看来,谁适合协助周侧妃一起办理除夕宴。” 王夫人眨了眨眼,有些不可置信,王爷居然会主动向她讨教问题,她低头脱口而出:“妾身以为,在王府中,除了周侧妃和王妃娘娘外,也就只有邢侧妃可以担此重任了。” 此话一出,王府众人都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邢侧妃,柳彻暗道:果然,他就不该相信王夫人长脑子了。 陈阿娇立刻接话:“王爷,臣妾觉得不妥 ,邢侧妃身体向来不好,不好让她多加操劳,不如让魏侧妃与周侧妃一起办理此事,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柳彻在心头悬了半晌的石头,这才落下来道:“本王觉得王妃的提议很好,就让周侧妃与魏侧妃一起办理这次的除夕宴会吧。” “是。”周绮云虽然不甘心,但是柳彻发话,她只能硬着头皮同魏梓芙一起举办除夕宴,一旁的珍珠周绮云十分憋屈,于是立刻向柳彻提议:“王爷,既然是周侧妃和魏侧妃一起办理宫宴,不如让周侧妃和魏侧妃分开办理,这样一来,二人都有事可干,也可避免一些麻烦。” “好,就按你说的办,周侧妃负责准备除夕宴一应东西,魏侧妃负责除夕宴的餐食就好。” 魏梓芙向柳彻行礼道:“是。”回去的路上,邢侧妃让魏梓芙去一趟她的院子,魏梓芙自然跟随其后。 邢侧妃进入自己的院子对魏梓芙叮嘱:“你要小心一些,这个珍珠还真是聪明,宴会上最容易出事的就是餐食,她把这个推给了你,想必是要让周侧妃在餐食中动手脚,你可千万要当心。” “侧妃娘娘放心,梓芙一定会小心行事。”魏梓芙向邢侧妃行礼道。 邢侧妃看着眼前十分规矩的魏梓芙道:“这样吧,我看你身边也没个会医术的人,这段时间让夏雨在你身边帮衬一二,等除夕宴过了,再让她回来。” “梓芙多榭姐姐,不过姐姐身体不好,还得夏雨在旁边守着才是。”魏梓芙道。 “你既然叫我一声姐姐,就应该听我的话,这次宫宴一定要让夏雨陪着你去,否则周绮云一定会想办法在宫宴上动手脚的,你一个人应付不来的。”邢侧妃还是有些担心魏梓芙。 魏梓芙看着一心为自己考虑的邢侧妃,心中涌现出无限感激,她在王府活的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几个真心实意为自己考虑的人在身边,能遇上邢侧妃这样好的人,是她的福气。 虽然当初二人是有目的的相交,可是时至今日,她能感受到邢侧妃对她的担心是真的,但是她不能带走夏雨,邢侧妃上辈子就是因为夏雨被人调走了,才会被人害死的。 虽然她当初人微言轻,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她知道上辈子,邢侧妃就是死在这场除夕宴中,而夏雨也被人构陷,死在了这个除夕夜。 魏梓芙抓着邢侧妃的手道:“姐姐千万不要担心我,姐姐要担心的是自己的身子才是,就让夏雨留在姐姐身边,这样我也放心一些。” 邢侧妃见魏梓芙如此坚持,于是也没有再提议这件事,她对魏梓芙道:“梓芙,如果你遇上麻烦,一定要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姐姐放心,如果到时候当真有事,少不了麻烦姐姐的。”魏梓芙道。 魏梓芙临走前把夏雨叫到一旁嘱咐了她几句,而后带着秋桐和冬雪回到了双栖阁。 冬雪和秋桐都有些担心魏梓芙:“侧妃娘娘,除夕宴娘娘可想好有什么餐食?” 在她们二人看来,魏梓芙是公主府一个舞姬,没有半点办过这种宴会的经历,这可如何是好。 第49章 除夕宴餐食 可是她们全然不知,在上辈子,规模盛大、规矩繁杂的宫宴,聪慧过人的魏梓芙早已凭借着自己卓越的才情与手腕,举办过许许多多回。 所以,这区区王府的除夕宴,对于经历过无数风雨洗礼的魏梓芙来说,压根就难以将她难倒。 然而,为了不让旁人觉得自己太过出类拔萃、宛如妖孽降世一般,她便微笑着对着身旁满脸担忧的秋桐和冬雪轻声道:“你们尽管放宽心吧,邢侧妃她早就把那些必须要注意的事项,仔仔细细地都告诉给我了。” 秋桐和冬雪听闻此言,这才稍稍放下了心中那沉甸甸的大石。她们深知,只要有邢侧妃在一旁悉心帮衬着,以自家主子那聪慧机灵的性子,平日里又向来行事谨慎,出错犯错的可能性着实不大。 时间过得飞快,除夕宴就在众人的期盼与等待中,很快地就降临到了眼前。 当那一道道精心准备的餐食依次呈现在众人面前时,顿时引来了许多人的连连称赞与肯定。 除夕宴上的餐食十分讲究,主菜有野味,有冬葵,还有味道鲜美的紫阳蒸盆子,这些菜无不显示了魏梓芙的用心良苦。 周侧妃原本一直以为,魏梓芙只不过是个出身低微、上不得什么大台面的小小舞姬罢了,可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能如此用心地准备这些东西,而且还算是颇为不错。 “哼,倒是小瞧了这个狐媚子!”周侧妃心中暗自咒骂着,脸上却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而另一边,那陈阿娇瞧见魏梓芙所准备的餐食之时,也是被狠狠地吓了一大跳。 不过,等她稍微冷静下来之后,细细一想,以魏梓芙之前展现出来的能力,按理说不应该准备得如此之好,必定是邢夫人在背后默默地帮助着她,这才让她能够准备得这般周全细致。 如此一来,陈阿娇心中那股因惊讶而产生的紧张情绪,瞬间便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释然之感。 宴会宛如一场盛大的盛宴,缓缓拉开帷幕。柳彻那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魏梓芙精心准备的餐食,嘴角渐渐扬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原本,他心中还隐隐担忧着,毕竟魏梓芙出身平凡,未曾见过大世面,生怕她会在筹备这场宴会的餐食时出丑、办砸。 然而,当那一道道精致绝伦、十分考究的饭菜呈现在眼前时,他的眼中瞬间闪过惊艳之色,对魏梓芙的赞赏之情如泉涌般不可抑制。 此刻,哪怕是平日里在除夕宴上准备其他物品时向来极为出色的周侧妃,所准备的东西在此刻都显得那般平淡无奇,仿佛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柳彻高高举起手中晶莹剔透的酒杯,眼神中满是真挚地对着魏梓芙说道:“此次宴会,实乃多亏有你与周侧妃一同精心操持举办,才让王妃得以从繁杂事务中解脱出来,安心休憩,也让这一次的除夕宴能够如此圆满成功,本王定要重重地嘉奖你们二人,以彰显你们的功劳。” 周绮云与魏梓芙皆是一脸谦逊,异口同声地回道:“妾身等多谢王爷的夸赞,这些不过是妾身等应当尽到的本分罢了,不敢居功。” 柳彻听后,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心情愉悦地说道:“甚好,本王府上妻妾之间能够如此和睦相处,这便是本王最大的幸运。” 就在这时,陈阿娇站起身来,带领着整个王府的众人,纷纷端起酒杯,向着柳彻恭敬地敬酒,那场面庄重而又温馨,陈阿娇满脸诚挚地说道:“妾身等恭贺王爷岁岁安康,年年如意,平安喜乐,愿王爷往后的日子里幸福美满,万事顺遂。” 柳彻一把拿过陈阿娇那精致的酒杯,眼中满是关切与体贴,轻声说道:“王妃,你如今还怀着身孕,这酒可不能喝,快让府里的奴才给你换成清甜可口的蜜茶,待会儿陪着本王好好喝上几杯就好。” 陈阿娇望着柳彻温柔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她对着柳彻盈盈一拜道:“臣妾多谢王爷的体恤与关爱,王爷如此细心,实在是让臣妾倍感温暖。只是,珍珠通房也同样怀着身孕,不如也让人让她将手中的酒换成蜜茶,也让她能一同感受这份关怀。” 柳彻看着陈阿娇那善良的模样,心中愈发觉得她是世间难得的女子,不禁微笑着夸赞道:“还是王妃最为贴心,事事都能考虑得这般周全。” 说完,他立刻吩咐手下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将陈阿娇和珍珠手上的酒盏撤下,换上那沁人心脾的蜜茶。 珍珠紧紧握着手中的酒杯,那原本白皙的手指此刻竟有些微微发抖,她深知自己出身低微,在这王府之中向来不受宠爱,平日里连柳彻的正眼都难瞧上一回,没想到就算是自己身怀六甲,柳彻竟然也是丝毫不在意,更别提关心了。 而此时的柳彻,全然没有察觉到自己后院这些女人们之间正在涌动着的汹涌暗潮,他满心欢喜地端起酒杯,对着众人豪迈地说道:“本王有你们这些如花似玉的佳人相伴,实乃本王的福分!”说罢,仰头一饮而尽,那脸上的笑容显得格外灿烂,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柳彻后院众人见状,也端起杯子满饮杯中酒,饮过一轮酒后,众人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安心地看着准备好的歌舞。 周绮云看了一眼大着肚子,坐在柳彻旁边的陈阿娇,又扫了一眼坐在自己身后大着肚子的珍珠,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心中暗道:为何其他人都能怀孕,只有我怀不上,莫不是我的身体出了问题,等过完年后,定要找个好大夫来给本侧妃看看。 珍珠见周侧妃闷闷不乐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瞬间有些紧张,而后珍珠附在周绮云耳边道:“侧妃娘娘别忘了,珍珠可是替魏侧妃准备了一份礼物呢!” 第50章 抽签 周绮云听了珍珠的话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她微微勾起唇角,心中暗自得意,觉得今日一定能让魏梓芙在除夕宴上出丑。 只见她轻轻抚了抚自己鬓边的发丝,神态间尽显优雅与高贵,而后她对珍珠说道:“珍珠,你这次可千万不要让本侧妃失望。” 珍珠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她深知自己精心安排的这场戏即将拉开帷幕。她缓缓转身,将手中的蜜茶捧起,而后对柳彻道:“王爷,妾身祝王爷除夕安康,平安喜乐。” 柳彻看着珍珠那微微隆起的腹部,心中闪过一丝怜惜。他深知她如今身怀六甲,行动不便,便没有拒绝她的提议,而是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期待。 珍珠喝了蜜茶后,对柳彻道:“王爷,今日是除夕宴,众姐妹今日也都在这,不如我们来玩个小游戏,为王爷助助兴如何?” 柳彻顿时来了兴趣:“哦?不知你准备了什么游戏?” 珍珠放下自己手中的杯子,动作轻柔地拿起签筒道:“王爷,妾身早就听闻众姐妹各有所长,于是在竹筒里准备了一些节目,让众姐妹抽取竹筒中的节目,抽到什么节目,就表演什么,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柳彻顿时来了一些兴致,他对珍珠道:“这个提议本王还没有听说过,可以一试,不过王妃和你今日身体不便,就不要参与了。” “妾身多谢王爷体恤。”珍珠道。 “臣妾多谢王爷体恤。”陈阿娇道。 周绮云第一个迅速站出来,脸上洋溢着坚定的神情,高声道:“既然王爷今日有此雅兴,那不如这第一签便让本侧妃来抽取,也好给众位姐妹们起个带头示范的作用。” “甚好。”柳彻望着周绮云那副十分自信满满、仿佛胜券在握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欣赏,自然而然地便十分赞同她的提议。 珍珠小心翼翼地将手上精致的签筒递到周绮云跟前,同时用眼神隐晦地示意她抽取最外面的那只签,周绮云聪慧过人,瞬间便心领神会,毫不犹豫地立刻抽出了那只签。 她缓缓而又郑重地展开签纸,那上面清晰地写着“舞剑”两个大字,她微微一愣,随即不禁扬起了秀美的眉毛,心中暗暗思忖着这可真是太巧了,这恰恰是自己最为擅长的项目。 想当年,她可是出自武将之家,在未出阁之时,父亲和兄长就对她悉心教导,传授她各种武艺,其中“舞剑”一项对她而言,简直就是如同小菜一碟般轻松自如,信手拈来。 周绮云对着柳彻恭敬地说道:“王爷,云儿今日抽到这‘舞剑’之签,实乃荣幸之至,还望王爷稍作等候,待云儿换好这身适宜舞剑的衣裳,便即刻上台为王爷及诸位献上一场精彩的舞蹈。” “好,云儿莫要着急,本王等着云儿换好衣服表演就是。”柳彻对周绮云道。 周绮云闻言微微欠身,转身快步离去,那身影如蝴蝶般轻盈,尽显其灵动之气。 柳彻坐在一旁,看着周绮云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意,他微微点头,以示对她的认可与鼓励。 王府后院此时热闹非凡,众人一个个兴致勃勃地上前抽签,那氛围就如同一场盛大的庆典。 有的人抽到跳舞,脸上顿时洋溢起喜悦之色,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在舞台上翩翩起舞的曼妙身姿;有的人抽到绣花,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好似迫不及待地想要展示自己那精湛的绣工;还有人抽到弹琴,双手不自觉地轻轻抚摸着琴弦,仿佛能感受到那悠扬的琴声即将从指尖流淌而出。 邢侧妃抽到书法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她深知自己在书法方面有着深厚的造诣,此次抽到此签,正好可以一展身手。 珍珠手上的签好像一个个都符合王府后院众人的才艺,让每个人都在今天的舞台上大放异彩。 而珍珠最后才走到魏梓芙面前让她抽签,那动作看似随意,实则暗藏心机,她故意将抽签的顺序安排在最后,就是想给魏梓芙施加压力,让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出选择。 魏梓芙站在那里,看着珍珠递过来的签筒,她深知珍珠此举乃是阴谋,自己即便心中有所不满,也无法拒绝。 她缓缓伸出手,伸进签筒中,摸索着抽出一支签,而后当她展开那张签纸时,心中暗道:“果然如此。” 只见魏梓芙手上的签纸上写着“作诗一首”,秋桐和冬雪看到签纸上的内容后,心里也是一阵诧异。 原本她们见王府后院其他主子都抽到了自己擅长的节目后,暗道还好:珍珠侍妾真是个好人,她们原以为她是要为难别人,没想到她,只是借这个机会让王府众人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表演一场,自家主子虽然出身低微,但是曾经做过舞姬,于舞蹈还是十分擅长的,等她抽到舞蹈后便好。 天真的二人根本没想到自家主子的手气这么差,一下子就抽到了写诗,要知道,自家主子认不认识字还不一定呢! 秋桐立刻就想开口让珍珠侍妾换个签字再抽一次,但是珍珠在秋桐开口前立刻道:“魏姐姐抽到了‘作诗一首’,如果姐姐觉得为难的话,不如重新抽一个?” 秋桐暗道珍珠通房确实是个好人,立刻就要开口让自家侧妃娘娘重新抽签,谁料这时站在一旁的琥珀抢白道:“珍珠姐姐,你这就多虑了,魏姐姐向来聪慧,想必这点小事想必难不倒姐姐。” 珍珠立刻接话道:“既然魏侧妃没什么问题,那魏侧妃就好好准备一番,想必一会王爷就要看众位姐妹的成果。” 说完她直接收起手上的签筒,回到座位上。 秋桐在魏梓芙身侧急切道:“侧妃娘娘,这可怎么办?” 冬雪也有几分急切地问魏梓芙:“侧妃娘娘,咱们要不要找抽到舞蹈的主子换一下签?” 第51章 周绮云舞剑 魏梓芙见两个心腹丫鬟替自己担心,心中生出几分欢喜,她暗道:如果我没有重生归来的话,珍珠这一个竹签子确实会让我丢人,但是上辈子为了弥补身份的不足,她已经学了不少诗词歌赋,一首除夕祝贺的诗词,还是可以做出来的。 魏梓芙对二人道:“好了,你们不用担心,我一会儿去邢姐姐那,让她帮个忙就好。”为了不让人怀疑她的学识,她只能谎称让邢夫人做一首诗来给众人观赏。 秋桐和冬雪见魏梓芙有了主意,便放松了一些,秋桐随后在嘴里嘟囔道:“侧妃娘娘,说来也奇怪,怎么其他人抽到的签都是自己擅长的签文,偏偏娘娘抽到的确是最不擅长的?” 冬雪立刻意识到什么,她看向魏梓芙,后者微微对她点头示意确实如此,冬雪后背立刻出了不少冷汗,而后她立刻叮嘱秋桐:“秋桐,话不能乱说,侧妃今日运气不好,才抽到自己不擅长的签文。” 秋桐的心思没有冬雪细致,但好在她愿意听别人的劝告,她捂着嘴对冬雪道:“冬雪姐姐放心,我闭上嘴。” 魏梓芙和冬雪见她卖萌,相视一笑,邢侧妃走到三人身边道:“梓芙,抽到签的人都回去准备去了,你怎么还在这坐着,没回去换身衣服呢?” 邢侧妃没有看到魏梓芙的签文内容,还以为她抽到的签是舞蹈。 魏梓芙解释道:“姐姐,梓芙今日手气不佳,抽到了‘作诗一首’。” “怎么会这样?”邢夫人有些吃惊,但是她很快反应过来,“梓芙,珍珠她已经?” 魏梓芙点了点头:“看情况确实如此,想来她们二人已经联手。” 邢侧妃立刻替魏梓芙出主意:“梓芙你放心,我一会写一首诗祝贺除夕佳节的诗词,给你送过来,那位当真是好歹毒的心思,居然在除夕宴,让你做诗。” 魏梓芙听闻邢侧妃这番话,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她微微欠身道:“多谢姐姐费心。” 邢侧妃道:“你我二人之间无须客气,我先把自己的书法写完,而后让夏雨把诗给你送过来。” “好,那就劳烦姐姐了。”魏梓芙笑了笑。 珍珠刚才又向柳彻提议,让王府后院准备节目的众人以半个时辰为期限,拿着自己准备好的东西来表演一番,柳彻欣然应允。 除夕宴上剩下王爷、王妃陈阿娇、魏梓芙、邢侧妃以及怀孕的珍珠侍妾,邢侧妃借了陈阿娇的笔墨,坐在原地,等着众人回来。 半个时辰如白驹过隙般匆匆而过,王府后院之中,众人皆陆陆续续地拿着各自精心准备好的物件,面带期待地缓缓坐在那早已布置妥当的宴席之上。 此刻虽正值严寒的冬日,凛冽的寒风仿佛能穿透肌肤,但抽到舞蹈这一节目表演的琥珀,却是毫不犹豫地直接穿上了一身宛如盛夏时节般绚烂多彩的衣裙。 衣裙的颜色鲜艳夺目,似有霞光萦绕其上,她仅仅只是在外面随意地披了一件厚实的披风,披风的材质柔软而华贵,与她身上的夏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又莫名地和谐在一起。 魏梓芙坐在一旁,心中暗暗地咂舌不已,她望着琥珀那副模样,心中不禁感慨万分:“琥珀为了能够在上位之路上更进一步,可真是豁出去了,不惜以如此独特的方式吸引柳彻的目光,可谓是拼尽全力了。不过,依柳彻的性子,或许还真会对这款风格喜爱有加。” 果不其然,当柳彻在后院众人都悉数到齐之后,他的目光犹如利箭一般,瞬间就精准地锁定在了琥珀的穿着之上。 他的眼眸之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光芒,那光芒直直地死死盯着琥珀那身着清凉服饰所展现出的曼妙身材,仿佛被那一抹身影给深深迷住了一般。 过了许久,他的眼珠才像是被不情愿地从琥珀身上挪开,如同艰难地挣脱了某种束缚一般,缓缓地转动起来,眼中的神色变幻莫测,不知究竟蕴含着何种心思。 周绮云瞧见柳彻被琥珀勾走的眼神,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怒意,那怒火如同燃烧的火焰般在心中升腾。 她忍不住在心底狠狠地咒骂着琥珀:“这个贱蹄子,竟用这种手段来迷惑王爷,实在是可恶至极!”她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剑,若不是柳彻和陈阿娇在,恐怕她手中的宝剑会立刻砍在琥珀身上。 柳彻郑重地宣布表演正式开始后,瞬间点燃了现场紧张而期待的氛围。周绮云紧紧握住自己手中那柄寒光闪闪的宝剑,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她犹如一颗即将绽放光彩的星辰,第一个豪迈地踏上舞台。 只见她在舞台之上身姿轻盈如翩然游动的蛟龙,又宛如展翅翱翔的金鸿,每一个动作都流畅自然,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手中的那把剑在她的操控下,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般,舞得虎虎生风,剑影交错间,仿佛能划破虚空。那凌厉的剑气弥漫开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为之动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 柳彻原本专注于台下的各种事宜,然而此刻,他的全部心神却像是被舞台上的周绮云用一根无形的丝线牢牢勾住了,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过去,再也无法移开。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舞台上的人儿,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心中既有对周绮云舞蹈技艺的惊叹,也有一丝莫名的情愫在悄然增长。 魏梓芙在一旁暗暗感叹道:“周绮云不愧是将军府出来的女人,果然就是比一般人厉害得多!如果她不是那般深情地爱上了柳彻,凭借她的本事和气质,想必在其他人家的府邸中,一定会成为当仁不让的当家主母,享尽尊荣。只可惜她太过执着于爱情,为了那个男人付出了一切,最终却导致周家落得如此那般凄凉的下场。” 周绮云在舞台上舞动着宝剑,那精湛的技艺展现得淋漓尽致,让在场的众人都看得目瞪口呆、目不暇接。 邢莎曼平日里一直对周绮云怀有深深的恨意,认为她冷酷无情,但此时也不得不承认,周绮云的剑确实厉害到令人咋舌。 第52章 众人献艺 邢侧妃静静地坐在宴会上,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她默默注视着周绮云的模样,她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时光,将她带回到过去那个意气风发的岁月。 当初的她,也如周绮云一般身姿轻盈如燕,手持长剑,那剑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随着她的舞动而翩翩起舞,每一个动作都流畅自然,充满了力量与美感,宛如仙人下凡一般。 而现在,自己竟被周绮云害得这般模样——走几步路就气喘吁吁,曾经稳稳握住剑柄的双手如今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这份无力感让她的心愈发痛苦。 怨恨与不甘如同一团乱麻,紧紧缠绕着她的内心,使得她原本姣好的面容此刻变得扭曲起来,而那狰狞的表情背后隐藏着无尽的伤痛。 周绮云缓缓地收起手中的剑,动作优雅而娴熟,仿佛她与这把剑之间有着深厚的默契。 她对着柳彻抱拳行礼,那一刻,她的英姿尽显无疑,那股飒爽之气仿佛能吹散周围的阴霾。 柳彻站在一旁,眼神中闪烁着惊艳的光芒,他不由自主地被周绮云的魅力所吸引,那眼神中透露出的欣赏之情毫不掩饰。紧接着,他快步上前,轻轻地扶起周绮云。 声音中带着关切:“云儿快起来,辛苦了。”周绮云顺着柳彻的手站起身来,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那眼神中的情愫仿佛化作了一根根丝线,将他们紧紧相连。 柳彻拉着周绮云坐在自己的另一侧,这一刻,整个世界似乎都变得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两人的呼吸声。 而坐在柳彻身边的陈阿娇,脸上虽然依然保持着平静,但心中却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让她感到颇为不是滋味,但是作为柳彻的王妃,她知道,自己现在必须开口。 陈阿娇强颜欢笑道:“周侧妃当真不愧为将门虎女,这一手剑舞的真是出神入化,让本宫和王爷都看直了眼。” 周绮云瞥了陈阿娇一眼,但还是给她面子顺着她的话道:“妹妹多谢姐姐夸赞,周家是武将世家,妹妹从小便喜欢舞刀弄枪的,让姐姐见笑了。” 陈阿娇道:“妹妹真是谦虚,刚才妹妹的表演让王府众姐妹都开眼了。” 柳彻转身抓着周绮云的手道:“云儿的身姿确实潇洒飘逸。” 二人看着彼此,暧昧的氛围在二人中间逐渐弥漫,陈阿娇见状打破了二人间的氛围,她对柳彻道:“王爷,周妹妹已经表演完节目了,还有其他姐妹没有表演,不如王爷看看其他姐妹准备的节目如何?” 柳彻这才回过神来:“王妃说的对,让其他人继续登台献艺吧。” 陈阿娇立刻让王府后院其他女人准备登台,但是有周绮云珠玉在前,其余众人的表演便仿佛瞬间失了色彩,变得平淡无奇起来。 柳彻看了几个节目后,心里有些失望,但是当琥珀穿着夏衣缓缓踏上舞台时,柳彻心中还是有几分期待的,他静静地凝视着琥珀身上那华丽的衣裳,那一刻,他的眼中确实闪过一瞬的惊艳,仿佛被那衣赏散发出的魅力微微吸引。 然而,琥珀随后在他眼前展现出的舞蹈,却着实令他大感失望,与他曾经所见魏梓芙在月光之下独自翩翩起舞的那般曼妙身姿相比,琥珀的舞蹈简直就是黯然失色,显得如此平凡普通。 琥珀全然不知柳彻心中的那些微妙思绪,依旧在那舞台之上不知疲倦地跳跃着,旋转着,仿佛要将所有的热情都倾注其中。 直到她终于停下那舞动的身躯,气喘吁吁地站立在那里时,柳彻只是轻轻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丫鬟赶忙上前,将那温暖的披风轻轻地披在了琥珀的肩头,以免她因跳舞而着凉感冒。 时间缓缓流逝,终于迎来了邢侧妃献才艺的时刻,邢侧妃却是丝毫没有慌乱之意,她从容不迫地拿起手中那精致的毛笔,在纸上挥洒自如,那一笔一划,尽显其书法之精妙。 柳彻看到邢侧妃的字后,在连连称赞:“邢侧妃的字还真是越来越有韵味了,形神兼备,是一幅难得的佳作。” 陈阿娇也顺着柳彻的话道:“邢妹妹也是出身世家名门,有这样的文字功底也是应当的,可是……” 柳彻有些不解地看向陈阿娇等着她的下文:“王妃,可是什么?” 陈阿娇蹙了蹙眉似有些为难道:“可是唯独让人感到有些惋惜的是,那写字之人的臂力似乎略显不足,导致写出的字稍稍带有一丝绵软之感,缺少了那么几分刚劲有力。” 邢侧妃紧紧地握住自己的双手,那眼神之中透露出深深的不甘心,她明白此刻自己已然无力回天,虽然心中十分渴望,但是她知道自己再也写不出笔力浑厚的字来了。她默默地站在一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 陈阿娇见自己挑拨周绮云和邢莎曼的目的已经达成,立刻道:“都是臣妾的不是,邢侧妃的字明明写的很好,都臣妾多嘴。” 柳彻安慰她:“无妨,阿娇你也是为了让邢侧妃再进一步,才会给她提一些意见的,莎曼性格温柔,贤淑有度,一定不会在意你刚才的话,是不是?” 柳彻看向邢侧妃,邢侧妃立刻行礼道:“王爷说的对,王妃娘娘是为了莎曼好,莎曼不会怪娘娘的。” “妹妹如此大度,姐姐就放心了。”陈阿娇接着道。 柳彻见自己妻妾相处和睦,立刻道:“本王身边有你们几人,是本王的福气。” “有王爷在身边,也是妾身的福气。”众人立刻道。 这个小插曲过后,台上继续表演节目,眼看再过两个节目就到魏梓芙写诗了,周绮云坐正身子,等着魏梓芙出丑,珍珠和琥珀也是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样子,邢夫人则把自己写好的让夏雨偷偷给魏梓芙送过去。 夏雨刚离开邢侧妃身边,就被人拦住了,拦住她的不是别人,而是前段时间刚被邢侧妃赶走的春桃。 第53章 春桃拦路 夏雨心中愈发焦急,她试图用眼神示意春桃让开,可春桃像是铁了心一般,就是不肯挪动半步。 夏雨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烦躁,再次说道:“春桃,我奉了娘娘之命,去找魏侧妃,你就别再阻拦我了。” 春桃依旧站在夏雨面前丝毫不肯离开,夏雨有些着急:“春桃,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快让开。” 春桃不紧不慢道:“夏雨,你是不是要给魏侧妃递邢侧妃写的诗?” 夏雨有些吃惊,她不知道春桃为何会知道她的目的,但是现在容不得她多加思考,她必须要把自己手上的诗给魏梓芙送过去。 春桃趁夏雨不注意,突然伸手从她手上一把夺过邢侧妃写的诗。夏雨完全没有料到这一手。 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邢侧妃写给魏梓芙的诗已经被春桃揉成一团撕碎扔到地上,然后又狠狠地踩了几脚,瞬间变成了一堆废纸。 夏雨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她难以置信地盯着春桃,仿佛要把她看穿一样。 夏雨心中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她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曾经熟悉如今却变得如此陌生的春桃。 那眼中闪烁的光芒仿佛能将春桃烧成灰烬,可她还是强忍着怒意,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轻声说道:“春桃,你怎么能这样?这可是邢侧妃亲手交给我的东西,你怎能说撕就撕?”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痛心。 春桃那得意的笑容愈发明显,眼中闪烁着一丝狡黠的光芒,仿佛在挑衅着夏雨一般。她微微仰头,下巴抬起,那副傲慢的神情简直要溢出来。 她继续趾高气昂地说道:“夏雨,你可别地以为邢莎曼会一直护着你。如今我已脱离了她的掌控,获得了自由,我才不会再被那些所谓的主仆情谊束缚住手脚。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春桃可不是好惹的!” 夏雨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还是努力保持着镇定:“春桃,你何必如此决绝呢?主仆一场,就算有矛盾,也不必闹到这般地步吧。” 春桃轻蔑地笑了一声:“哼,你懂什么?邢莎曼她根本就不懂得珍惜人才,我在她身边这么久,功劳不小,可她说赶我走就赶我走,一点情面都不留。我为什么不能重新开始?重新则主,我要让她后悔当初的决定!” 说着,春桃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夏雨,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势不两立的死敌,你最好别再来招惹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说完,她就要转身离开,留下夏雨站在原地,心中满是无奈。 夏雨看着春桃即将离去的背影,心中愈发苦涩。她想起了曾经与春桃一起在王府度过的那些日子,那时的她们亲密无间,无话不谈。可如今,一切都已烟消云散,只剩下无尽的冷漠和疏离。 她缓缓蹲下身子,捡起地上被春桃撕碎的纸条碎片,一片片拼凑在一起,仿佛在拼凑着自己破碎的心。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哽咽着对春桃道:“春桃,你真的变了,再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你了。” 春桃扭头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去。夏雨猛地站起身来,抓住春桃的手臂,用力一拉,让她停在了原地。 她直视着春桃的眼睛,坚定地说道:“春桃,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不能忘记自己的初心。邢侧妃对你有恩,你不该做出这种背叛她的事情。” 春桃挣开夏雨的手,冷冷地说道:“夏雨,你少在这里教训我。我已经决定了要走自己的路,谁也别想改变我的想法。”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下夏雨独自一人站在那里,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满是失落和惆怅。 夏雨慌慌张张地一路小跑,来到邢侧妃身旁,急切地将事情告知于她,邢侧妃满脸惊讶,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你刚才说什么?春桃竟然真的撕毁了我为梓芙写的那首诗词?” “娘娘,确实如此,还有奴婢听得清清楚楚,春桃言语之间的意思,似乎已然选定了一个新的主子去侍奉。” 夏雨面露担忧之色,眼中透露出一丝焦虑,“自从小时候起,春桃就一直在娘娘您身边长大,她对您的诸多习惯以及秘密,都知晓得一清二楚。如今她这般突然转身投靠他人,万一对侧妃娘娘产生不利影响,那可如何是好?” 邢侧妃此刻也迅速思索起来,心中满是忧虑,但她深知此时已无暇过多思虑这些问题,因为魏梓芙马上就要登上舞台开始写诗了,而她之前准备送给魏梓芙的那首诗却还未送到对方手中,她不禁暗自担心,不知到时候魏梓芙该如何应对这突发状况,又会不会陷入尴尬境地? 春桃缓缓走到珍珠身后,脸上带着得意的神情,轻声说道:“主子您果然是料事如神呐,奴婢我早已按照您的吩咐,成功地拦下了邢莎曼想要送给魏梓芙的那首诗,这下子魏梓芙必定会在舞台之上出丑,成为众人的笑柄。” 珍珠轻轻地端起摆在自己面前的那杯蜜茶,微微抿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然后缓缓开口道:“你做得非常好,我肯定会在周侧妃面前好好替你美言几句的,让你得到应有的奖赏。” 说完,珍珠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仿佛早已谋划好了一切:魏梓芙,你可千万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自己跟错了主子,站错了队。 这时候,刚好轮到魏梓芙上台写诗,邢莎曼只能满眼抱歉地看向魏梓芙,魏梓芙得知冬雪没有接到邢侧妃带来的诗时,就知道这件事一定出了意外。 她向邢侧妃坐的方向验证时,刚好看到夏雨在她耳边低语的一幕,邢侧妃看向魏梓芙的神色充满了抱歉,魏梓芙用自己的眼神示意她无事。 第54章 元日 魏梓芙缓缓走到舞台中央,柳彻静静地坐在首位,盯着魏梓芙,眼中闪烁着若有所思的光芒,只见她身姿如杨柳般摇曳生姿,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他的心尖上。 她那窈窕的身姿,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在灯光的映照下愈发显得婀娜动人。 柳彻看着她这般模样,眼神逐渐从最初的微微惊讶转为露出了深深的欣赏之色,在他心中,魏梓芙一直以来都是个极为独特且十分擅长舞蹈的人,所以他笃定她这次登台必然会像以往那般,带来一场令人叹为观止的视觉盛宴。 魏梓芙上台后,并没有如大家所料般立刻挥舞着自己那华丽的衣袖,展现出往日那灵动的舞姿,反而像是一朵悄然盛开在舞台中央的静谧之花,满脸淡然地稳稳站在了书桌旁。 柳彻心中不禁暗自期待起来:这魏侧妃今日究竟是要给本王,表演什么前所未有的新节目呢?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魏梓芙身上,心中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魏梓芙轻轻地拿起笔,那动作优雅而娴熟,仿佛手中的笔有着神奇的魔力一般,在纸上如同行云流水般一挥而就,留下了一个个娟秀的字迹。 而后,她便仪态万方地向柳彻行了一礼,那姿态端庄而不失温婉,随后转身从容地走到舞台下。 周绮云见状,脸上闪过一丝了然,率先开口道:“众姐妹们平日里表演的节目都十分出彩,各有千秋,可魏侧妃这一番举动,却着实让本侧妃十分费解,魏侧妃,你到底是表演的什么节目呢?” 珍珠那一双灵动的眼眸在周绮云身后闪着算计的光,她对魏梓芙道:“魏侧妃,周侧妃说得句句在理,姐妹们都等着瞧您在台上精心准备的到底是什么精彩节目呢?” 魏梓芙依旧保持着那份淡然,仿佛世间之事皆与她无关一般,轻启朱唇缓缓说道:“我方才抽到的签文上写着四个字‘作一首诗’,所以方才在台上留下了一首自己做的诗。” 除了周绮云和珍珠几个知情人外,其他人都有些吃惊:魏梓芙最擅长的分明是舞蹈,怎么今日抽中的是写诗。 周绮云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她掩嘴轻笑一声后道:“若本侧妃没记错的话,妹妹之前只是公主府里一名舞姬,如今竟说自己还会写诗,还真是让人好奇,不知道妹妹究竟写了什么诗作?要不就赶紧亮出来让我们这些姐妹们好好瞧瞧。” 陈阿娇则是坐在柳彻身边,轻声道:“王爷,魏侧妃写的诗,臣妾也想与姐妹们一睹为快,不知王爷能否满足臣妾这个小小的愿望?” 柳彻微微侧过头,那双深邃的眼眸静静地看向舞台之中的魏梓芙,脸上虽依然是淡淡的神情,但那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丝探究之意,缓缓开口道:“当然可以,本王确实也有些好奇,也想看看魏侧妃写的诗。” 魏梓芙知道陈阿娇和周绮云今日都想让她出丑,不过今日她要让她们二人失望了。 邢莎曼虽然也有些担心魏梓芙,但是她现在也束手无策,只能暗暗祈祷魏梓芙能写出一首像样的诗来。 魏梓芙对柳彻道:“王爷,妾身身份低微,写的诗也不是很好,还请王爷和姐妹们莫要笑话梓芙才是。” 周绮云看好戏道:“魏妹妹放心,你的水平我们大家都知道的,自然不会笑话你。” 琥珀方才上台表演完舞蹈不见柳彻喜欢,于是在心中暗自恼恨魏梓芙的舞跳的比她好,她见魏梓芙迟迟不愿拿起手上的诗,于是立刻走到舞台上,拿起魏梓芙的诗向众人展示。 魏梓芙没有来得及阻拦琥珀,就见她立刻拿起自己写的诗展示给众人,琥珀不认为魏梓芙一个小小的舞女能写出什么好诗,她边向众人展示魏梓芙写的诗边对众人道:“大家都过来看看魏侧妃的佳作。” 琥珀十分得意的向众人展示魏梓芙写的诗词,但是众人没有人像他预料的那般贬低魏梓芙,柳彻反而站起身来大声道:“好诗,本王没想到魏侧妃不但舞技超群,就连诗词写的都是一等一的好,当真是本王捡到宝了。” 王府后院的其他众人也有些嫉恨魏梓芙的作诗才能,其中最吃惊的还是周绮云,她废了大功夫,联合珍珠一起做局,就是想让魏梓芙出丑,可谁知,魏梓芙当真会作诗,她还真是小瞧了魏梓芙。 柳彻被周绮云吸引的眼神,立刻转移到魏梓芙身上。 琥珀手上拿着魏梓芙写的诗,有些僵硬,邢侧妃走到琥珀面前,拿过她手上的诗读出来:“居间无贺客,早起只如常。桃板随人换,梅花隔岁香。春风回笑语,云气卜丰穰。柏酒何劳劝,心平寿自长。” “妹妹的文采当真不错,姐姐见了妹妹这首诗,也觉得十分厉害,不过不知妹妹这首诗叫什么题目?”邢夫人虽然不知道魏梓芙从哪里来的这首诗,但是在她看来,魏梓芙能写出这样的诗词已经很厉害了。 魏梓芙道:“姐姐容禀,这首诗题目叫《元日》 说来惭愧,这首诗原不是我作的,不过是我之前偶然读书时,看到了这首诗背下来,这才把他带到大家面前。” 魏梓芙话音刚落,琥珀忍不住讽刺道:“拿别人写的诗,当做自己写的,魏侧妃的脸皮还真是如往常一般厚。” 柳彻却不同意琥珀的话,听了魏梓芙的话后,他更加觉得魏梓芙是个难得的人,如果她自己不说破这首诗是别人创作的,其他人也不会知道这件事,但是她居然敢在众人面前承认此事,这样的品行出现在一个女子身上,当真难得。 所以当他听到琥珀的话后,不经意瞥了琥珀一眼,琥珀丝毫没有意识到柳彻已经对她动怒,她还在魏梓芙面前大声道:“魏侧妃既然已经承认了这首诗不是自己作的,是不是应该接受惩罚?” 此话一出,柳彻盯着她道:“哦?你觉得魏侧妃要受什么惩罚好?” 琥珀此时依旧没有察觉柳彻对她的不喜,立刻道:“妾身以为,王爷应该让魏梓芙禁足在双栖阁好好反省反省。” 柳彻沉声道:“既如此,本王后院你来当家如何?” 第55章 一剑双雕 琥珀听到柳彻的话后,心中顿时慌乱不已,眼中闪过一丝惧色,她紧紧咬着下唇,那模样显得格外可怜。她跪在地上,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脑海中思绪万千,懊悔自己一时冲动竟惹得柳彻动怒。 柳彻站在一旁,面色阴沉,眼中闪烁着怒意,他原本就对琥珀的行为感到不满,此刻更是觉得她不可理喻。 就在他准备下达惩罚命令时,魏梓芙突然挺身而出,替琥珀求情。她走到柳彻身旁,拉着他的衣袖,眼中满是关切与哀求,轻声说道:“王爷,琥珀通房并非故意犯错,她平时一直很乖巧懂事,这次或许是一时糊涂,您就原谅她这一回吧。” 柳彻看着魏梓芙那楚楚动人的模样,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 他轻轻地拍了拍魏梓芙的手,安慰道:“你呀,就是太善良了,明明是琥珀在诋毁你,你却一点也不生气,还帮她求情。本王身边有你这样的女子,真是本王的福气。” 魏梓芙脸颊微微泛红,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她温柔地对柳彻说道:“妾身能陪伴在王爷身边,才是妾身最大的福气。”说完,她依偎在柳彻怀中,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神情。 而此时,琥珀跪在地上,看着柳彻和魏梓芙之间那亲密的互动,心中五味杂陈。她暗自后悔自己的莽撞行为,同时也对魏梓芙充满了嫉妒。 柳彻丝毫没有在意王府后院其他人的目光,他紧紧拥抱着魏梓芙,那股粉红气息在空气中蔓延开来,仿佛将整个后院都笼罩其中。 其他女人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醋意,她们纷纷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与不甘。 有的女人甚至暗暗咬牙,心中发誓一定要找机会让魏梓芙付出代价,而有的女人则无奈地叹了口气,深知自己在柳彻心中的地位无法与魏梓芙相比。 柳彻焦听到陈阿娇那痛苦的声音时,他的脑海瞬间一片空白,而后立刻松开魏梓芙的手,跑到陈阿娇面前,蹲下身子,轻声问道:“阿娇,你怎么突然这样了?哪里难受得厉害?” 而此时,他身后的清风明月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他们对视一眼,眼中都透露出一丝紧张。 柳彻心急如焚地对他们喊道:“清风,快把李大夫找过来,快去!别耽误了时间。”清风闻言,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转身飞奔而去,那匆忙的背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柳彻握着陈阿娇的手,感觉她的手冰凉冰凉的,心中更是一阵刺痛。他不知所措地来回踱步,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能的情况,心中暗暗祈祷着陈阿娇能够平安无事。 魏梓芙看出了柳彻的慌乱,她深知此刻的局势微妙,于是连忙上前说道:“王爷,这里离王妃娘娘的青黛楼不远,不如王爷先带王妃回青黛楼吧,那里有更好的条件照顾王妃娘娘。” 柳彻听了魏梓芙的话,稍微冷静了一些,他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抱起肚子疼痛难忍的陈阿娇,朝着青黛楼的方向走去。 其余众人都默默地跟在柳彻身后,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同的神情。 周绮云不经意间看了珍珠一眼,珍珠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轻声道:“侧妃娘娘放心这一次,一定会如娘娘所愿。” 周绮微微勾了勾唇角,目光深沉地看向柳彻离开的方向心中暗道:陈阿娇,有我在,怎么会让你先生出孩子?这一次,本侧妃要一剑双雕,让你跟魏梓芙那个贱人一起获罪。 柳彻抱着陈阿娇快步走到了青黛楼,把陈阿娇轻轻放在床上,陈阿娇握着柳彻的手道:“王爷,我肚子好难受,是不是有人要害我们的孩子?” 柳彻见陈阿娇满头大汗,嘴唇都在微微泛白,立刻握着她的手安慰她:“阿娇别怕,有本王在,没有人能害我们的孩子。” 陈阿娇死死抓着柳彻的手,嘴唇泛白道:“可是王爷,我的肚子好疼,我实在是太难受了。” 柳彻不停地安慰陈阿娇,让她放松一些,而后焦急地向门外大声吼道:“来人,快来人,李大夫呢?上哪去了?” 清风扛着李大夫一路狂奔到青黛楼,他刚带着李大夫走到门口,就听到柳彻的嘶吼,清风立刻扛着李大夫走到柳彻面前:“王爷,李大夫到了。” 清风把李大夫从自己的肩头放下来,李大夫换了口气道:“老夫一把年纪了,你们这些小年轻能不能稍稍顾及老夫一下?” 柳彻立刻抓着李大夫道:“李大夫,事急从权,你快给王妃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李大夫无奈叹了口气:谁让自己是胶东王府的御用大夫。 他拿着自己的药箱,立刻上前给陈阿娇诊脉,李大夫紧紧皱了皱眉,而后对柳彻道:“王爷,王妃这是吃了一些寒凉的食物,才导致胎像不稳,老夫这就开坐胎药,王妃最近一段时间注意休息,好好养着,应该不会有事的。” 柳彻这才放心了一些,他立刻命人下去煎药,而后他握着陈阿娇的手道:“阿娇,你听到了,李大夫说你不会有事,本王已经让人去煎药了,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陈阿娇撑着病体点了点头,一旁的夏嬷嬷道:“王爷,王妃娘娘的饮食素来是由奴婢们把关的,今日怎么会诊出来,王妃吃过一些寒凉的食物呢?” 夏嬷嬷话音刚落,李大夫紧紧皱了皱眉,他立刻对柳彻道:“王爷,老夫亲自去给王妃娘娘煎药,这样才能保证药效能全部发挥,让娘娘快点好起来。” 柳彻示意李大夫去小厨房煎药,而后他对夏嬷嬷道:“嬷嬷一直都在王妃身边,不知嬷嬷有没有发现王妃的吃食,有没有什么问题?” 夏嬷嬷立刻道:“回王爷的话,自从王妃娘娘怀孕后,老奴一直都在王妃娘娘身边伺候娘娘饮食,王妃娘娘在青黛楼的饮食从没有出错过。” 第56章 差点失去两个孩子 “既然不是在青黛楼吃的东西,那会不会是在今日的宴会上吃的?”站在一侧的金桂皱起眉头,满脸狐疑地脱口而出。 听到这话,陈阿娇脸色微微一变,旋即转过头去,眼神凌厉地瞪向金桂,厉声道:“金桂,休要胡言乱语!此次除夕之宴是由魏侧妃精心筹备的,她与我之间的关系向来亲厚和睦,又怎会存有加害于我和腹中胎儿之心?” 柳彻快步上前,紧紧握住陈阿娇的双手,目光深情地凝视着她说道:“阿娇,你还是太过天真善良了,不晓得这世间人心叵测、阴险狡诈。你放心,本王定会将那个胆敢伤害你和咱们孩子的恶徒揪出,让他为此恶行付出惨痛的代价!而你眼下最要紧的便是好生休养,调养好自己的身体。” 陈阿娇闻言,眼眶瞬间湿润起来,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宛如一只温顺的小猫般依偎进柳彻怀中。 柳彻轻柔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抚,然后转身面向屋内众人,郑重其事地下达命令道:“青黛楼众人,从即刻起务必悉心照料好王妃,若有半点差池,本王决不轻饶!”说罢,他便带着清风和明月匆匆离开了陈阿娇所在的房间。 柳彻刚刚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门口,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只见魏梓芙迅速迎了上来,满脸关切地问道:“王爷,王妃娘娘如今情况怎样?可还好吗?” 柳彻微微抬起眼眸,凝视着眼前这位娇艳动人、美若天仙的女子。 他的内心深处其实并不愿意去相信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会有害人之心,尤其是伤害到陈阿娇那样善良温和之人,但在所有事情尚未有确凿结论之前,他深知自己绝不能随意地将罪名强加于任何人身上。 于是,柳彻面色平静如水,神情冷淡而又不失威严地回应魏梓芙道:“王妃并无大碍,只是此刻身体虚弱,需要静心调养,好生歇息一番。” 听到这话,魏梓芙那颗悬着的心总算稍稍落定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说道:“如此甚好,只要王妃娘娘平安无事便足矣。” 然而此时,柳彻那双深邃如海的眸子再次落在了魏梓芙的脸上,缓缓开口说道:“方才李大夫已经诊断过,王妃此次之所以出现胎象不稳之状,乃是因为误食了寒物所致。” 站在一旁的周绮云听闻此言,连忙插话道:“回王爷,王妃姐姐日常的饮食皆是由小厨房精心备制的,向来不曾出过差错。而她今日除了正常的膳食之外,仅仅是在魏侧妃所筹备的宴席之上享用了些许其他食物罢了。” 周绮云顿了顿满脸正直地对魏梓芙道:“魏妹妹,你可千万别多心,我不是说你安排的吃食有问题,只不过既然王妃姐姐是吃了宴会上的食物才出现的问题,那为了证明魏妹妹你的清白,不如让大夫把王妃刚才吃的东西都看一看,我们也好放心一些。” 魏梓芙用自己的袖子抹了抹眼泪委屈道:“妾身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不被姐妹们喜欢,如今王妃娘娘出了事,周姐姐第一个要怀疑的人也是妾身,但是妾身是冤枉的,王爷,你可一定要替妾身做主呀。” 柳彻看到魏梓芙泪眼婆娑的模样,心中闪过一丝不忍,但是他很快对魏梓芙道:“梓芙放心,本王一定会查明真相,还王妃一个公道,也还你一个清白的。” 魏梓芙暗道:柳彻,你还是不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王府后院的任何一条小生命,今天这个局应是周绮云和珍珠设的,目的就是为了你怪罪于我。 魏梓芙丝毫无法,只能等柳彻的人去查餐桌上的饭食,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李大夫亲自给陈阿娇熬药,查验吃食的事情,就交给了李大夫身边的徒弟张景,清风跟在张景身后,等他查验出陈阿娇吃食的问题。 张景在查到陈阿娇用过的甜汤时,举着手上的汤,对清风道:“清风侍卫,王妃娘娘的桌上其他东西没有问题,只是这碗甜汤里有少量的红花,只要孕妇食用过多,就会有滑胎的风险。” 张景话音刚落,魏梓芙内心一片冰凉,她缓缓抬头,想要对柳彻解释,谁料她还没有来得及解释,柳彻直接沉着脸上前,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魏梓芙一巴掌。 “魏梓芙,本王没有半点亏待你,你却如此恶毒,想要害本王的孩子,你到底是何居心?”柳彻对魏梓芙沉声道。 魏梓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向柳彻磕头道:“王爷,妾身没有想要害姐姐,还请王爷明查。” 周绮云不屑一笑:“魏侧妃,今日的除夕宴会上所有的吃食都是你准备的,你现在说这一切都跟你没关系,谁会相信?” 魏梓芙对柳彻道:“王爷,妾身真的没有做过这件事。” 珍珠这时候抱着自己的肚子道:“王爷,妾身的肚子也有些疼。” 柳彻顿时有些慌乱,他立刻走到珍珠面前试图抱起她,谁料,他还没有抱起珍珠,珍珠就有些见红。 柳彻一瞬间有些害怕,张景立刻上前开口道:“王爷,师傅不在,张景愿为王爷分忧。” 听到张景的话,柳彻才回过神来,他对张景道:“张大夫,快,快看看本王的小妾怎么了?” 张景立刻上前替珍珠把了把脉,而后他从袖子里拿出随身的针,替珍珠针灸,张景拔出针后,珍珠的肚子好受了不少。 张景对柳彻道:“王爷这位妾室的孩子保住了,不过她以后一定要好好静养,否则孩子还会有失去的风险。” “本王多谢张大夫。”柳彻听到珍珠无事,才彻底放下心来,一天之内,自己府上两个怀孕的妻妾都差点失去孩子,柳彻心里确实不好过。 他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魏梓芙道:“魏侧妃,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魏梓芙道:“王爷,妾身真的没有害王妃娘娘和珍珠通房,还请王爷明鉴。” 邢侧妃也在一旁道:“王爷,宴会上的吃食虽然是魏侧妃准备的,但是宴会上人来人往的,会不会有人故意下药,让魏侧妃背锅?” 第57章 钏儿撞柱子 邢侧妃说着瞥了一眼愣在原地的周绮云。 周绮云自从看到珍珠见红,就有些魂不守舍,她原本与珍珠一同想办法设计魏梓芙在宴会上的吃食有问题,让陈阿娇吃这个苦果,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珍珠也会出问题。 邢侧妃见周绮云魂不守舍的模样,暗道:这是怎么回事?周绮云应该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怎么她反而有些失神? 柳彻被邢侧妃一句话点醒了,他让张景去珍珠的饭桌上查看问题,而后又命人去找找有没有人碰过王妃的甜汤。 张景在珍珠的甜汤里也发现了红花的痕迹,而后他立刻把这件事告知了柳彻,不过他没有说的是:这碗甜汤里的红花,比起王妃碗里的红花,可是多加了十成十的量,如果今日珍珠通房喝的甜汤多了,或者不是他在这,珍珠通房肚子里的孩子就彻底保不住了。 明月多番查证后,发现两碗甜汤都被一个叫钏儿的丫鬟碰过,那丫鬟一身粗布衣服,被明月抓来时,跪在地上不停地瑟瑟发抖。 柳彻沉声道:“明月,这是怎么回事?” 明月道:“王爷,经属下查证,这些甜汤都被这个小丫鬟碰过,厨房的人说,问题只可能出现在这个小丫鬟身上。” 柳彻沉声道:“你说,到底是谁派你害本王府里的孩子?”柳彻与陈阿娇成婚几年,后院也纳了好几个女人,就是不见后院女子怀孕,其他王爷后院孩子已经生了不少,所以他心里一直都很着急。 这次后院有两个怀孕的女人,把柳彻高兴坏了,他绝对不许任何人来伤害自己后院的孩子。 钏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柳彻对清风使了个眼色,清风立刻道:“你不说话也无妨,那就去牢里走一趟,相信你会清醒一些。” 说着清风就要上前抓钏儿的胳膊,钏儿立刻对柳彻不停磕头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这一切都是魏侧妃指使奴婢干的,还请王爷明查。” 魏梓芙刚刚被柳彻打的巴掌,还在隐隐作痛,她见钏儿污蔑自己,立刻反驳道:“你撒谎,本侧妃根本不认识你,你为何要污蔑我?” 柳彻见魏梓芙反驳,没有立刻开口,魏梓芙走到钏儿身边道:“既然你说本侧妃指使你,那你告诉大家,本侧妃何年何月何日何时,在哪里指使你,还有你手上的药是谁给你的?” 钏儿被魏梓芙一番话怼的哑口无言,柳彻也立刻对钏儿道:“钏儿,本王现在要你回答,刚才魏侧妃的问题。” 钏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半晌她才开口:“回王爷的话,魏侧妃前天晚上找的奴婢,也是那个时候交代奴婢给王妃和珍珠通房的汤里下药。” 钏儿此话一出,周绮云暗骂一声蠢货,前天晚上魏梓芙一直都在柳彻身边,哪有时间理会一个小小丫鬟? 柳彻冷笑一声:“钏儿你一个贱婢,居然敢欺骗本王,前天晚上,魏侧妃一直都陪伴在本王身边,她又怎会找你,让你下药?” 钏儿闻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她无意间看了一眼站在珍珠身后的莺儿,莺儿立刻开口道:“王爷,我们主子今日差点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还请您千万不要放过害她的人,让她的家人也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莺儿话音刚落,钏儿死死闭上眼睛,不再睁开,她知道,自己今日活不成了,都怪自己贪心,罗夫人离世后,没有离开王府,反而听了莺儿的话留下来,今日又替莺儿害了王妃肚子里的孩子。 钏儿想通后,立刻睁开双眼,她跪在地上向柳彻磕头道:“王爷,奴婢原来的主子罗夫人,是被魏梓芙害死的,奴婢为了给罗夫人报仇,才想着在今日宴会上动手害王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嫁祸给魏梓芙,奴婢认罪,还请王爷念在奴婢忠心护主的份上,放过奴婢的家人,奴婢这就给娘娘偿命。” 说完这句话后,钏儿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刻向一旁的柱子上撞过去。等众人回过神来时,钏儿的脑袋上只留下一个血窟窿,整个人已经没有气息了。 周绮云暗骂一声晦气,珍珠则有些被吓到了,她扭头不再看钏儿的尸体,莺儿也被钏儿的决绝吓到了,她暗道:钏儿,是你自己贪心,想要周侧妃的银子,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也没有办法,你安心的去吧。冤有头债有主,你想要索命千万不要找我。 柳彻环顾周围,对明月道:“真是个不知死活的丫头,居然妄图伤害本王的孩子,把这个小丫鬟拖下去,丢到乱葬岗。” “是。”明月叫人拿来一卷破席子,把钏儿的尸体放在破席子上随意一卷,拖到王府外丢掉。 柳彻立刻上前扶起魏梓芙:“梓芙,都是本王不好,冤枉了你。” 魏梓芙眼含泪水,摸了摸自己被柳彻打得红肿的脸颊道:“王爷,梓芙无事。” 柳彻立刻心疼地把魏梓芙抱在怀里:“都是本王的不是,害得梓芙你被冤枉,你的脸还疼吗?” 魏梓芙缩在柳彻怀里柔声细语道:“梓芙没事,王爷也是关心王妃娘娘,才会责罚梓芙的,都怪梓芙,没有安排好王妃娘娘的吃食,才让娘娘遭罪。” 柳彻摸了摸怀里人的脸蛋道:“这怎么能怪你呢?旁人有心要害王妃的孩子,又怎么是你能防住的?” 魏梓芙柔声细语道:“梓芙多谢王爷体恤,日后梓芙一定会多加小心的。” 柳彻道:“梓芙今日受了委屈,这样吧,既然王妃今日身体不舒服,那不如明日的宫宴就由你跟本王一起参加如何?” 魏梓芙还没有开口,周绮云立刻开口道:“王爷,不可如此,明日的宫宴有许多贵人,还有圣上在,魏侧妃身份低微,怎么能与王爷一同前往?” 柳彻皱了皱眉,原本他想着明日带陈阿娇一同入宫,可陈阿娇现在卧病在床,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他也不能带她前往,再加上魏梓芙刚刚受了委屈,他想要借此弥补一二,这才想带魏梓芙去参加宫宴,可周绮云说的没错,魏梓芙确实没有参加宫宴的经历…… 第58章 魏梓芙转了性子 魏梓芙听了柳彻的话,吓了一跳:王爷,就算你要奖励我,多送我点金银珠宝首饰就行了,何必带我去参加明天的宫宴?上辈子,明天的宫宴可是发生了大事。 魏梓芙见周绮云替自己推脱,立刻道:“王爷,周姐姐说的对,梓芙从没有参加过宫宴,贸然前去,梓芙害怕让王爷丢脸。” 魏梓芙此话一出,周绮云暗道:还算你个狐媚子有眼色,如今王妃娘娘去不成明日的宫宴,魏梓芙身份太低,也去不成,邢莎曼就是一个走两步路都会喘个不停的病秧子,这么好的机会,自然是留给我周绮云的。 听了周绮云和魏梓芙的话,柳彻陷入了沉思,魏梓芙见柳彻沉默心中着急,向柳彻拱手行礼道:“王爷,梓芙以为自己资历浅薄,不如王爷让周姐姐同王爷一同参加明日的宴会如何?” 周绮云心中闪过一丝疑惑:这小贱人今日怎么转性了?居然会把好事让给我,但是明日参加宫宴对她百利而无一害,周绮云顺势向柳彻道:“王爷,王妃娘娘既然身子不舒服,不如让云儿明日陪王爷去参加宫宴如何?” “也好,那明日云儿跟着本王一同进宫。”柳彻沉吟片刻做出了选择,而后他接着道:“今晚大家都受了惊吓,先回去休息吧。” 众人行礼退去,邢侧妃带着夏雨怒气冲冲地走在最前面,魏梓芙一路上小跑着也没能追上她。 “邢姐姐,邢姐姐等等我。”魏梓芙边跑边对自己前面的邢侧妃道。 可是她开口后,邢侧妃离开的脚步更加迅速,魏梓芙快跑了几步,才追上邢侧妃拉着她的手道:“姐姐慢点,我有事要告诉姐姐。” 邢侧妃冷哼道:“魏侧妃,我可当不起你这一声姐姐,你的姐姐,是姓周的那个女人。”说完这句话,邢侧妃甩开魏梓芙的手继续往曼莎院走去。 魏梓芙跟在邢侧妃身后一起进了曼莎院,邢侧妃还是一言不发匆匆向前走,夏雨原本想拦着魏梓芙,但是魏梓芙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她没有拦住魏梓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魏梓芙进了邢侧妃的房间。 “夏雨,你给我倒杯水过来。”邢侧妃以为进来的人是夏雨,于是头也不回地对她道。 魏梓芙立刻倒了一杯水,递给邢侧妃,邢侧妃接过她手里的水,才发现给自己递水的是魏梓芙,邢侧妃没有接她手上递过来的茶水,反而沉着脸对魏梓芙道:“魏侧妃,来我这有何贵干?” 魏梓芙往前递了递手上的水,对邢侧妃道:“邢姐姐,刚才的事,我可以解释的。” 邢侧妃瞥了魏梓芙一眼道:“我可当不得魏侧妃这声姐姐,你的姐姐不是那位周侧妃?” 魏梓芙再次递上茶水道:“姐姐这次真的冤枉我了,明日的宫宴,我们都不能去。” 邢侧妃见魏梓芙十分诚恳,这才接过她手里的茶抿了一口,二后满脸严肃地问魏梓芙:“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何我们都不能去明日的宫宴?” 魏梓芙道:“姐姐,其中的缘由我现在无法一一告诉姐姐,但是姐姐且看明日,就知道梓芙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邢侧妃虽然不解,但是她还是开口对魏梓芙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魏梓芙道:“梓芙自从来到了王府,都是姐姐在帮梓芙,梓芙又怎么会忘记姐姐对梓芙的恩情呢?” 邢侧妃道:“魏梓芙,我不求你待我一直忠心耿耿,但是如果你要另择靠山,也千万不要选周绮云那个贱人,否则我一定会忍不住将你千刀万剐的。” “姐姐放心,梓芙知道,不过姐姐知道梓芙一直都是姐姐的人,绝没有想过丢下姐姐。”魏梓芙低声道。 邢侧妃的神色这才好了不少,她对魏梓芙道:“最近一段时间,你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一会,明日过年,既然王爷不带你去宫宴,不如你跟在我身后,去王府外逛逛吧。” 魏梓芙自小跟着家人在公主府,当时府里规矩虽然多,但是她还是有出去逛的机会的,现如今入了王府,没有柳彻的允许,她决计不能出府,但是没想到今日邢侧妃居然说可以带自己出府看看,魏梓芙大喜道:“梓芙多谢姐姐。” 邢侧妃点了点头:“你今日早些回去休息,明日一早我禀告王爷后,带你出门。” “好。”魏梓芙向邢侧妃行了一礼,而后离开了曼莎院。 魏梓芙带着自己的两个小丫鬟往双栖阁走的路上,心情都不错,而后他刚好遇上了往自己住处走的张景,张景立刻向魏梓芙行礼:“魏侧妃。” “张大夫这是要回住处?”魏梓芙随口寒暄。 “自然,王府的贵人已经都平安无事,张景自然没什么用处。”张景对魏梓芙道。 “张大夫自谦了,刚才张大夫只是略施了几针,珍珠就稳定了病情,可见张大夫的医术十分高明。”魏梓芙夸奖道。 “魏侧妃谬赞了。”张景躬身施了一礼,而后对魏梓芙道:“魏侧妃,夜深了,张景这就告辞。” 魏梓芙点了点头,张景走到魏梓芙身侧时,特意给魏梓芙塞了一个小纸条,魏梓芙虽然不明白他的意思,却也不动声色地接下了纸条。 张景离开后,魏梓芙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出神:如果她的记忆没有问题的话,那张景这个人上辈子好像从来没有在记忆里出现过,可是一个医术这么高明的人,又怎么会默默无闻? 魏梓芙紧握着自己手上纸条,心事重重地走回双栖阁,刚才邢侧妃要带她出王府带来的喜悦,也都不见了。 魏梓芙回到双栖阁后,打开张景塞给她的小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一句话:“珍珠甜汤的红花是王妃甜汤里红花十倍的量。” 魏梓芙瞬间有些吃惊,她原本以为这次除夕宴上王妃和珍珠的甜汤,是周侧妃和珍珠给她设下的局,但是现在看来,这一切,另有内情。 第59章 出府 魏梓芙盯着手上的纸条看了半晌暗道:若张景没有撒谎,那今晚的这一切就不是周绮云和珍珠一手策划的,在她们二人背后,还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掌控着这一切。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邢侧妃便来到柳彻住的院子前,轻轻叩响房门。 待柳彻打开门后,邢侧妃赶忙上前一步,对他说道:“王爷,妾身今日想带魏侧妃出府去探望一下亲人。” 柳彻微微一怔,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魏梓芙昨晚那楚楚可怜、受尽委屈的模样。 他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道:“也好,昨晚梓芙确实受了些委屈,出去见见家人,让她开心一下也好,不过本王今日无法陪她去,就有劳邢侧妃了。” 接着,他又细心地叮嘱邢侧妃路上小心照顾好魏梓芙。邢侧妃应承下来,表示一定会让魏梓芙开心。 得到柳彻的许可后,邢侧妃回到住处,而后拉着魏梓芙登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随着车夫一声清脆的鞭响,车轮缓缓转动起来,驶出了王府大门。 而另一边,柳彻也收拾妥当,与身着华丽服饰、妆容精致的周绮云一同坐上另一辆马车,朝着皇宫方向驶去,他们将去参加一场宫宴。 邢侧妃坐在宽敞舒适的马车内,轻轻地掀起一侧的窗帘,向外张望。 只见街道两旁店铺林立,但是很多都关了门,往日在外面摆摊的商贩也少了不少。 她饶有兴致地欣赏了一会儿市井景象,随后放下帘子,转过头看向坐在对面有些失神的魏梓芙。 “梓芙,梓芙。”邢侧妃连唤几声,魏梓芙却仿若未闻,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直到邢侧妃伸手轻拍她的肩膀,魏梓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茫然地问道:“姐姐,你叫我?” 邢侧妃微微一笑,关切地问道:“梓芙,你是不是心里有事啊?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难道还是因为昨晚的事不开心吗?” 魏梓芙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勉强扯出一丝微笑:“没有,姐姐。能离开王府出来透透气,还可以看到外面这么精彩的世界,我真的很开心。” 然而,她的眼神深处却依然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忧伤,似乎隐藏着什么难以言说的心事。 “那你今日为何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邢侧妃微微蹙起眉头,关切地问道。 “姐姐,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魏梓芙轻咬下唇,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邢侧妃轻轻握住魏梓芙的手,柔声劝说道:“今天可是正月初一,好不容易能出来一趟,你就别再想那些烦心事,多想想让人高兴的事儿。” “姐姐说得对,倒是我太狭隘了。”魏梓芙点了点头,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随后,她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将心中的怀疑硬生生地咽回肚里,转而与邢侧妃一同伸手挑起车帘,好奇地朝马车外望去。 入目之处,周围的商铺鳞次栉比,但大多紧闭门户,仅有寥寥几家小商贩在街道两旁支起摊位,售卖着一些零碎物件。虽说不至于显得太过冷清,但也称不上十分热闹。 邢侧妃似乎看出了魏梓芙眼中的疑惑,解释道:“每年也就只有这一天,大家才能真正地阖家团圆。因此,大多数商贩都会选择回家过年,和家人共享天伦之乐,自然街上摆着的摊子就不会太多。” 魏梓芙微微颔首,表示同意,随后两人便在马车内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马车开始晃晃悠悠地减速,最终缓缓停了下来。 这时,邢侧妃微笑着向魏梓芙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下车。魏梓芙没有丝毫怀疑,满心欢喜地伸手掀开了车帘。然而,当她看清马车外的情景时,眼眶瞬间湿润,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 只见马车前方不远处,站着一对面容慈祥、略显沧桑的夫妇,他们正翘首以盼地朝着这边张望。 那熟悉而亲切的身影,正是魏梓芙日思夜想的爹娘!此刻,重逢的喜悦与思念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令她激动得难以自持。 邢侧妃见状,轻声说道:“梓芙,快下去吧,你爹娘可等了你好久。”魏梓芙含着泪转过头来,望着邢侧妃,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邢侧妃温柔地笑了笑,接着说道:“今儿个可是大年初一,本应是阖家团圆的大好日子,你怎么还哭鼻子了?”一边说着,邢侧妃一边从袖中取出自己的手帕,轻轻替魏梓芙擦拭着眼角的泪花。 魏梓芙哽咽着说道:“多谢姐姐……”她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回想起上辈子,“魏氏一族”惨遭柳彻残忍灭门,那悲惨的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而今生,尽管她已回到这个世界大半年之久,但由于种种原因,一直未能抽出时间去探望自己的亲人。 如今,邢侧妃的这一番善举,无疑如同在冰天雪地之中送来一盆温暖的炭火,让她倍感温馨和感动。 邢侧妃含着一抹温柔的笑意,目光落在魏梓芙因惊喜而绽放出灿烂笑容的面庞上,轻声说道:“若是早些知晓带你前来与家人相见能让你如此开怀,我定会早早地去向王爷恳求这份恩典。” 魏梓芙闻言,眼中满是感激之色,连忙欠身行礼道:“梓芙在此多谢姐姐!” 邢侧妃微笑着摆了摆手,柔声道:“妹妹不必这般客气,咱们姐妹之间无需这些繁文缛节。莫要再同我于这门口谢来谢去的,快快进去瞧瞧你的爹娘还有兄妹们吧。时间紧迫,未时我们便要返回王府了。” 魏梓芙听闻此言,迫不及待地转身跳下马车。只见她身后紧跟着两名贴身丫鬟——春桃和冬雪,主仆三人一同朝着那扇熟悉的大门快步走去。 邢侧妃坐在马车内,透过车窗静静地凝视着魏梓芙那欢快的背影。她不禁微微一怔,因为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向来端庄稳重的魏梓芙竟也有像个孩子一般天真烂漫、毫无顾忌地欢笑的时候。 邢侧妃轻轻叹了口气,转头对车夫吩咐道:“调转车头吧,我们也该去看望我的家人了。” 近些日子以来,她的身子骨是越发差劲了,每与家人多见一面,或许就少了那么一分日后再见的机会。邢侧妃缓缓闭上双眼,眼角隐隐有泪光闪烁。 第60章 栗贵妃 魏梓芙见了魏父魏母立刻跪在二人面前道:“爹,娘,女儿不孝,一直以来,都没有回来看你们二老。” 魏母赶忙把跪在地上的魏梓芙扶起来,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泪道:“梓芙,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魏父站在魏梓芙娘俩身旁,有些不知所措,他们家的人都在公主府当下人,公主看中魏梓芙的美貌,才让她学习舞蹈,谁知半年前自家女儿会被胶东王柳彻看中,直接带回了王府,他们都没有来得及跟女儿道别。 现在女儿回来了,他们一家人都十分高兴。 魏父魏母带着魏梓芙走进家门,映入眼帘的便是那虽不奢华但却充满温馨气息的庭院。 魏梓芙望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感觉。这里承载着她童年的欢乐时光、成长的点滴记忆以及家人间深厚的情感羁绊。 魏梓芙的妹妹魏梓涵见爹娘带着自家姐姐回来,立刻上前道:“阿姐,你回来了。” 魏梓芙看着眼前天真无邪的妹妹,回想起上辈子她被自己牵连,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顿时悲从中来,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落下来。 魏梓涵赶忙安慰自家姐姐:“阿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替你打他。” 魏梓芙抱着魏梓涵摇了摇头:“阿姐没有被人欺负,只不过阿姐想你们了。” 魏梓涵笑了笑:“我也想阿姐了。” 魏梓芙和家人坐在饭桌前,喝茶聊天,她身后的秋桐和冬雪则十分自觉去厨房做菜,魏父魏母都有些不习惯身边有人伺候,虽然魏梓芙让他们二人休息一会,但是二人最终还是走到厨房帮秋桐和冬雪的忙。 秋桐和冬雪都被吓了一跳,但还是拗不过魏父魏母,只能在一旁给二人打下手。 魏梓涵拽着魏梓芙到了她的房间说悄悄话,魏梓涵道:“阿姐,你知不知道哥哥去哪了?” 魏梓芙道:“阿青他替我去办一些事,所以暂时回不来。” “那好吧。”魏梓涵有些失望。 魏梓芙摸了摸自家妹妹的脑袋叮嘱道:“梓涵,父亲母亲心善,姐姐和阿青不在家,就要你看着点他们两个了。” 魏梓涵拍着胸脯保证:“姐姐放心,包在我身上,我不会让爹娘被人欺负的。” 魏梓芙笑了笑,从自己头上拿下来一根金簪,给魏梓涵插上,魏梓涵不想要姐姐的东西,正打算摸索着把簪子拔下来,却被魏梓芙拦下来。 “梓涵,这是阿姐送给你的新年礼物,你就收下吧,阿姐现在不缺金银首饰,而且王府规矩森严,阿姐出不了王府,这簪子你留着,以备不时之需。”魏梓芙对魏梓涵道。 魏梓涵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很懂事,她收下魏梓芙递过来的金簪道:“姐姐放心,你也要在王府里照顾好自己。” 魏梓芙摸了摸魏梓涵的脑袋道:“梓涵长大了,姐姐也能放心一些。” 魏父魏母看到姐妹二人相谈甚欢的模样也十分欢喜,魏母立刻对二人道:“梓芙,梓涵,你们快出来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魏梓芙和魏梓涵手拉着手,来到了厨房,魏家一家人都坐在餐桌旁,魏梓芙让秋桐和冬雪两个丫头也坐下来,陪她们吃了一顿团圆饭。 皇宫 栗贵妃的住处,此时灯火通明,栗贵妃坐在榻上,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有些头疼地看了跪在地上的儿子一眼:“荣儿,你当真决意要在今日起兵夺位?” 柳荣跪在地上道:“母妃,难道您现在还看不出来吗?不是我要起兵夺位,而是如果我再不采取行动,父皇就要把我这个太子除去,改立十弟了?” “这怎么可能?你父皇心里是有你的,要不当初又怎么会立你为太子呢?”栗贵妃反驳柳荣,在她看来,柳荣已经是太子,只要圣上驾崩,他就是燕赤王朝下一个帝王,何须在这个节骨眼上造反? 柳荣对栗贵妃道:“母妃,并非荣儿胡乱猜忌父皇,如果父皇当真想让我登基为帝,又怎么会迟迟不立母妃为后,让儿子名正言顺?” 栗贵妃陷入了深思,一直以来燕赤帝待她和荣儿还算不错,但是每次只要她向燕赤帝施压,让他立自己为后时,却总是被燕赤帝找理由拒绝。 柳荣见栗贵妃神色有些动摇,接着道:“母妃,儿子后院虽然也有几分助力,但是始终比不上十弟,十弟的后院有安乐公主的女儿,还有周将军的妹妹,还有邢将军的女儿,听说十弟后院最近还添了一个会求雨的魏侧妃,这一切都对儿臣造成了太大的威胁。” 栗贵妃又皱了皱眉,柳荣接着道:“母妃,一直以来儿子都不曾告诉母妃,父皇虽然立我为太子,但是一直以来都不愿我插手朝中事物,日后就算我登上大位,也无人可用。” 栗贵妃还是有些顾虑,柳荣接着对她下了一剂猛药:“母妃,儿臣听闻父皇一直以来都对贤妃娘娘宠爱有加,再加上十弟身后还有一个父皇的姐姐安乐公主,如果儿子再不替自己考虑的话,那么将来登上太后位置的人就是贤妃了。” 柳荣此话一出,栗贵妃立刻恨声道:“王芷这个贱人,当初入宫时,就同本贵妃抢夺陛下的宠爱,时至今日,还要抢夺我儿的皇位,荣儿放心,皇位一定是你的,本宫现在就联系你舅舅的旧部,今晚就是你我母子二人上位的好时候。” 柳荣暗道:终于说动母妃造反了,可真不容易,果然在母妃心里,最恨的,还是贤妃娘娘。 栗贵妃亲自把柳荣从地上搀扶起来,而后对他道:“荣儿,告诉母妃你有什么计划,母妃今日一定好好配合你,我们母子二人今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柳荣对栗贵妃拱手道:“儿臣多谢母妃成全,儿臣已经联系了舅舅的兵马,又派人带着无色无味的毒药去了御膳房,母妃今晚只要称病不出就好。” 第61章 谋反 栗贵妃深知在宫廷之中,若女人不够心狠手辣,那地位必定难以稳固。 于是,她满眼赞赏地对柳荣柔声道:“我儿是有主见的人!此次之事,母妃定会全力相助于你。待到事成之后,这偌大的燕赤王朝便会成为你我母子二人的囊中之物,任我们主宰。” 柳荣听着母亲这番话,心中亦是豪情万丈,赶忙向栗贵妃拱手施礼,自信满满地说道:“母妃放心,孩儿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相信今日之谋,必能马到功成!” 说罢,母子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烁着野心勃勃的光芒,似乎已然将整个燕赤王朝掌控在了手中。 柳荣辞别栗贵妃后,脚步匆匆地朝着御花园奔去。远远望去,只见一座精致的亭子矗立在后花园中央,而一道身姿窈窕、婀娜多姿的倩影正静静地等候在那里。 待刘荣靠近,他迫不及待地加快步伐,几步冲到那美人身侧,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她。紧接着,他俯下身来,在美人耳畔轻声呢喃:“灵儿,我的心肝宝贝,这些日子可把我想死了。快来,让我好好亲亲你。” 然而,灵儿却似有些羞涩,轻轻伸出玉手,想要阻拦住刘荣的亲近举动,娇嗔地推柳荣一把道:“太子殿下,先别急嘛。不知先前灵儿与您提及之事,进展究竟如何了呀?” 刘荣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负的笑容,信誓旦旦地回答道:“灵儿莫急,只要过了今晚,你便可成为孤的皇后,从此与我共享荣华富贵,恩爱一生。” 灵儿同柳荣调笑了几句道:“太子哥哥,今夜的事情重要,你我二人,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柳荣有些不满,灵儿继续对他道:“太子殿下,过了今日,灵儿就是太子殿下的人,殿下想对灵儿如何,还不是由殿下说了算?” 灵儿见柳荣神色依旧不满意,于是在柳荣脸上亲了几口,柳荣这才心花怒放,匆匆离开。 留下灵儿一个人站在御花园,丫鬟月儿从她身后暗处走出来对灵儿道:“小姐,你真的要帮柳荣登上皇位?当他的皇后吗?” 灵儿一改在柳荣面前娇小妩媚的模样,对月儿道:“当然不会,我一直以来喜欢的人,是胶东王柳彻,彻表哥英姿飒爽,是人中龙凤,岂是柳荣这个太子可比的?” “那小姐为何挑唆太子造反?”月儿有些不解地问柳灵。 “自然是为了把柳荣造反这个消息告诉彻表哥,同他交易皇后之位。”柳灵挺了挺胸,满脸傲气地对月儿道,而后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柳荣离开的方向,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开了御花园。 柳彻此时正在贤妃宫里,陪着贤妃和周侧妃一同用膳。 贤妃给他夹了两筷子菜道:“彻儿今日来宫宴为何带着周侧妃?王妃为何不来?” 柳彻道:“母妃,阿娇她怀孕后身体不适,所以我让她留在王府好好养胎,才没有把她带过来。” “阿娇身体不适?你这孩子,怎么现在才告诉本宫,刘嬷嬷,你快去把我库房里的那株百年人参和圣上给我的东珠,给阿娇带过去,让她好好养着身体,可千万别累坏了。”贤妃吩咐自己身边的刘嬷嬷道。 柳彻闻言笑了笑:“都是儿子的不是,让母妃为儿子的后院担心了。” 贤妃道:“母妃只生了你一个儿子,不对你上心,对谁上心?” “儿子多谢母妃关心。”柳彻道。 周绮云看着眼前母子二人十分关心王妃的样子有些羡慕,就算她是周家独女,但是在柳彻和贤妃的心里却始终越不过陈阿娇。 清风忽然走到柳彻身旁耳语了几句,柳彻皱了皱眉,随后吩咐清风:“你让她去偏殿等本王片刻,本王这就去见她。” 清风离开后,贤妃道:“彻儿有事就去忙,母妃会帮你照顾好绮云的。” “儿子多谢母妃体谅。”柳彻向贤妃施了一礼,而后起身离开餐桌只留下周绮云和贤妃共用午餐。 柳彻走到偏殿门口,吩咐清风明月守好门,便推门而入,他独身一人走到偏殿中央时,忽然察觉身后有人,正当他想要出手对付身后的人时,察觉到来人的身份,立刻卸了手上的力气。 “灵儿妹妹,不知你今日前来有何要事相商?”柳彻没有回头面无表情地问柳灵。 柳灵看到眼前这个自己喜欢了很久的人,忍不住上前一把抱住柳彻:“彻哥哥 灵儿好想你。” 柳彻忍下心中的不耐,对柳灵好声好气道:“灵儿,你我是表兄妹,我们之间没有可能的,你还是好好当你的清河郡主。” 柳彻的言语十分伤人,但是柳灵却丝毫不慌,她死死抱着柳彻不松手:“彻哥哥,你看看灵儿,我不想相信你看了我,会不喜欢我。” 柳灵抱着柳彻的手越来越紧,柳彻被柳灵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他挣开柳灵抱着自己的手,把她一把推倒在地上道:“柳灵,你再怎么样也是一个皇室郡主,如何这般自轻自贱。” 柳灵见柳彻丝毫不给她情面,忍不住掩面哭泣:“彻哥哥,我太爱你了,才会想要让你多看看我。” 柳彻道:“灵儿,如果你今日叫我出来只是为了跟我讲这件事,那我就不奉陪了。” 说罢他转身就要离开偏殿,快走到门口时,却被柳灵一把抓住衣摆:“彻哥哥 如果你现在离开,一定会后悔的。” 听了柳灵的话,柳彻停住了向前走的脚步,他知道柳灵是个厉害的女人,她一定知道什么消息,才特意把自己叫出来,他一定要从柳灵嘴里套出这个消息。 柳彻收起愤怒的神色,把柳灵从地上扶起来,安慰她道:“灵儿,你别怪我,感情的事勉强不来,从小到大,我都把你当做妹妹来看的。” 柳灵顺着柳彻的力量从地上站起来,而后死死抓住柳彻的胳膊道:“彻哥哥,我不需要你喜欢我,你把我留在你身边好不好?从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你了。” 第62章 舞姬刺杀 柳彻见柳灵一副执迷不悟的模样,劝她道:“灵儿,你还小,不懂情爱,日后你一定会找到你的如意郎君的。” 柳灵见柳彻还是不肯接受她,于是更加伤心道:“可是彻哥哥,我喜欢你,我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你,你怎么能把我推给其他人?” 柳彻看着眼前痛哭流涕的人道:“对不起,灵儿,我不能同你在一起。” 柳彻说完,也不管柳灵口中的情报 立刻就想要转身离开,柳灵抓着他不放手,柳彻不想伤了柳灵,便没有用力挣脱,柳灵顺势再次抱住柳彻。 柳彻看着怀里的女人,心里感到一种深深地无力感。 柳灵心满意足地抱着柳彻,等她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后,对柳彻道:“彻哥哥,太子和栗贵妃今晚要在宫宴上密谋造反。” 此话一出,柳彻立刻推开怀里的人道:“你说什么?” 柳灵再次重复了一句刚才的话,柳彻抓着柳灵的肩膀道:“灵儿,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彻哥哥,灵儿自小什么时候骗过你?这件事自然是真的,哥哥如果不相信灵儿的话,就自己去御膳房查看,柳荣今晚要在所有人的膳食中下药。”柳灵被柳彻的手捏的生疼,但她还是对柳彻全盘托出太子的计划。 柳彻道:“灵儿,你好好护着自己。”而后他带着手下众人匆匆离开偏殿。 灵儿有些泄气,每次面对柳彻,她总是会失去理智,月儿推门进来,她见柳灵脸上都是泪痕,忍不住替她打抱不平:“郡主,您才貌双全,在清河是一等一的美人,在燕赤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人,为何偏偏要缠着胶东王?” 柳灵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而后呵斥月儿:“你知道什么,彻哥哥心里还是有我的,他的妻子也只能由我来当。” 月儿看着眼前的郡主执迷不悟的样子,心里暗道可惜,自家郡主什么都好,就是喜欢柳彻这件事,她难以理解,天下的男人那么多,郡主为何独独喜欢一个柳彻。 华灯初上,宫宴正式开始,燕赤的皇后一年前自杀身亡,所以现在陪在燕赤帝身边的,是他最宠爱的栗贵妃和贤妃。 栗贵妃在伺候圣上用饭,贤妃率先举起酒杯对众人道:“臣妾恭贺陛下,年年岁岁共同欢乐。” 燕赤帝十分高兴,与贤妃对饮,栗贵妃见燕赤帝同贤妃喝酒,也没有像往日一般阻拦。 燕赤帝对栗贵妃道:“贵妃往日总会劝朕少饮酒,今日不见贵妃劝解,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栗贵妃心里暗道:陛下,往日我劝你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现如今,你马上就要退位让贤了,我也不必再同你虚与委蛇了。 栗贵妃笑了笑道:“回陛下的话,今日宫宴,臣妾不想扫了陛下的兴致,这才没有及时提醒陛下,还请陛下勿怪。” 燕赤帝深深看了一眼栗贵妃道:“原是如此,朕还以为爱妃不管朕了。” 栗贵妃娇嗔着靠在燕赤帝身旁道:“皇上说笑了,妾身又怎会不管圣上的身体呢?” 燕赤帝抱着栗贵妃道:“朕自然知道爱妃心里是有朕的。” 贤妃那美丽而高贵的面庞之上,神色淡然如水,她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两个人,仿佛这世间的喧嚣与纷扰皆无法入其眼、动其心一般。 只见她优雅地伸出纤纤玉手,轻轻端起放置于自己面前的精致酒杯,毫不犹豫地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动作流畅而洒脱。 此时,舞台中央的绝色舞姬宛如仙子降临凡间,正轻盈地站立在一面巨大的鼓上,伴随着悠扬的乐曲声,舒展着那婀娜多姿的曼妙舞姿。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灵动飘逸,如同翩翩起舞的彩蝶,吸引着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而四周的人们则沉浸在这欢乐祥和的氛围之中,尽情地饮酒作乐,好一幅新年伊始万象更新的热闹景象。 然而,就在这宫宴进行得如火如荼之际,异变突生!原本还在尽情舞动的舞姬突然之间眼神一变,那原本充满柔情蜜意的眼眸瞬间变得凌厉无比,犹如两道寒芒直射而出。 紧接着,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她迅速伸手探向自己的腰间,竟从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指向高座之上的燕赤帝,并怒喝道:“狗皇帝,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纳命来吧!” 刹那间,整个宴会现场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燕赤帝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杀惊得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看似平静喜乐的宫宴之上竟然会有人暗藏杀机。 面对刺客的威胁,燕赤帝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而一直陪伴在他身旁的栗贵妃更是被吓得花容失色,脸色惨白如纸。她惊慌失措地躲在了燕赤帝的身后,浑身颤抖不已。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贤妃虽然同样被眼前惊心动魄的一幕所震撼,但她却并未像其他女子那般选择退缩或逃避。 相反,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贤妃展现出了非凡的勇气和果敢。只见她毫不迟疑地冲到燕赤帝身前,用自己柔弱的身躯紧紧护住了燕赤帝,仿佛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扞卫心爱之人的安全。 柳彻离燕赤帝很近,他反应很快,拔出自己手中的剑冲上前去,一把拦住舞女即将刺向贤妃的匕首。 舞女见自己失去了手中的武器,知道自己再没有胜算,她眼含恨意地盯着燕赤帝:“狗皇帝,就算你今日不死,他日也定会有人替我杀了你。” 说罢,舞女直接咬碎自己后槽牙藏着的毒药,服毒自尽了。 柳彻立刻跪在地上向燕赤帝请罪:“父皇,都是儿臣的错,让父皇受惊了。” 燕赤帝稳了稳心神,上前扶起柳彻道:“胶东王救驾有功,何来过错?” 柳彻行礼:“儿臣多谢父皇不怪。” 燕赤帝拍了拍柳彻的肩膀,十分欣慰道:“彻儿,你真是朕的好儿子。” 第63章 废太子 随后,他缓缓地转过身来,深邃而又关切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了贤妃身上。紧接着,他伸出宽厚温暖的手,紧紧地拉住贤妃玉手,轻声问道:“芷儿,你怎么样?可有伤到哪里?” 贤妃微微仰起头,那张娇美的脸庞上满是担忧之色,但仍强作镇定地回答道:“皇上放心,妾身并无大碍,只是方才着实被吓了一跳。倒是皇上您,龙体要紧,该让太医好好瞧瞧,可别有什么闪失!”说着,她那双美眸便满怀忧虑地望向了燕赤帝。 燕赤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动之情,他深深地凝视着眼前这个温婉可人、善解人意的女子,手中握着的力道愈发紧了几分,似乎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口中喃喃说道:“朕刚才有你护着自然是没事的,不过还是得让太医给你仔细把个脉,如此一来,朕才能真正放下心来。” 燕赤帝身旁的众人皆是心思玲珑之辈,见此情形,哪还敢有半分迟疑?当下便有人飞快地前去将太医院的首席太医传唤而来。不多时,那位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的老太医便匆匆赶到,对着燕赤帝和贤妃恭敬行礼之后,便开始为贤妃号脉诊断起来。 过了片刻,老太医收回手指,站起身来向燕赤帝禀报:“启禀圣上,娘娘只是受到了些许惊吓,身子并无大恙。待老臣开个安神养气的方子,再让娘娘好生静养两日,想来便不会再有问题了。” 燕赤帝闻听此言,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连忙吩咐道:“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就赶紧去给贤妃娘娘开方子抓药吧!务必要确保贤妃娘娘能够尽快恢复健康,万不可有任何差错!” “是,微臣遵旨。”太医院院首领命之后,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躬身退下,前往药房开方抓药并亲自监督熬制汤药去了。 而后,只见燕赤帝面沉似水,神色淡然地凝视着太子,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一般。 良久之后,他缓缓开口说道:“太子,今日的宫宴是你来筹备安排的,如今发生这般状况,难道你不觉得应当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和交代吗?” 一旁的柳荣听到燕赤帝这番话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浑身颤抖着,仓惶失措地跪倒在地,不断地向着燕赤帝磕起头来。 苦苦哀求道:“父皇!千错万错皆是儿臣的过错,请您息怒!实在是儿臣未能事先查明那些舞姬们的真实身份,以至于让父皇受惊,儿臣罪该万死,还望父皇重重责罚!” 此时,站在旁边的栗贵妃眼见自己的心肝宝贝儿子正如此狼狈地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心如刀绞般疼痛难忍。 于是,她也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一边梨花带雨地哭诉着,一边向燕赤帝求情道:“圣上,请您高抬贵手,饶恕荣儿这一次!这件事情真的不能全怪荣儿!” 然而,燕赤帝只是冷漠地瞥了一眼跪在眼前的栗贵妃,心中不禁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厌恶之情。 想当初,他之所以对栗贵妃宠爱有加,无非是念及年少时两人之间的那份情意罢了。 可谁曾想到,就在刚刚遭遇刺客袭击的时候,这个平日里备受恩宠的女人竟然全然不顾及他的生死安危,只顾着自己逃命躲藏到他的身后去了。 其实,早在此次事件发生之前,燕赤帝就已经萌生出了废除太子之位的念头。而经过今天这么一闹,他更是坚定了要废掉柳荣太子之位的决心,因此无论如何,这一次他都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柳荣。 燕赤帝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冰冷地面上的母子二人,威严而冷峻的目光如同两道寒光,直直地射向他们。 他缓缓开口说道:“太子无德,行为不端,实在难以担当东宫之重任。朕今日便下诏,正式废除柳荣东宫太子的位置。从今往后,这太子之位与你再无关系!荣儿,你回去之后,定要好好反思自身过错,切莫再重蹈覆辙。”说罢,燕赤帝挥了挥手,示意柳荣退下。 燕赤帝宣读完对栗贵妃和太子的重大决策之后,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伸手轻轻地拉住了身旁贤妃那柔若无骨的玉手。 贤妃微微仰起头,对着燕赤帝嫣然一笑,两人就这样相依相偎着,准备一同走回皇帝原本所在的尊贵位置。 然而,此时的栗贵妃听闻这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她双膝一软,整个身体彻底瘫倒在了地上。 而一直以来对燕赤帝毕恭毕敬、唯命是从的太子柳荣,此刻竟然也一反常态。 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诚惶诚恐地叩头谢恩,反而是猛地从地上站起身来,全然不顾周围众人惊诧的目光。只见他快步走到栗贵妃身边,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将母亲从冰冷的地上扶起。 “母妃,您看到了吗?父皇他就是如此一个无情无义之人!想当年,您与他年少相识,情投意合,那些曾经的山盟海誓、浓情蜜意,如今在他眼里竟变得一文不值!” 柳荣紧紧握住栗贵妃颤抖的手,咬牙切齿地说道。他的双眼布满血丝,透露出无尽的愤怒和绝望。 燕赤帝转身离去之后,本以为会很快听到柳荣叩谢皇恩的声音,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四周却是一片死寂。 他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于是停下脚步,慢慢地回过身来。当他再次望向栗贵妃母子二人时,眼前所见的情景让他不由得心头一震。 只见栗贵妃和柳荣相互搀扶着站立在原地,两人的眼神交汇在一起,其中所流露出的复杂神色竟是燕赤帝从未曾见过的。那是一种深深的怨恨、不甘以及被背叛后的痛苦和决绝。 栗贵妃瞪大双眼,怒视着燕赤帝,歇斯底里地喊道:“圣上,这么多年过去了,您从未将我与荣儿的境遇放在心上!您满心满眼在乎的,唯有您那至高无上的皇位以及王芷母子罢了!” 第64章 栗贵妃对峙 燕赤帝瞠目结舌地望着眼前这对毫无悔意、不知好歹的母子,气得浑身发抖,怒吼道:“好哇,真是太好了!朕这些年来对你们所倾注的一片真情实意,竟然都被你们母子二人如此曲解!来人,速速将此母子二人打入天牢,若无朕的诏令,永生永世不得踏出半步!” 然而,燕赤帝话音刚落,四周的侍卫们却宛如木雕泥塑一般,纹丝不动,仿佛根本未曾听见他的旨意。 燕赤帝见状,不禁又惊又疑,他扭头环视一圈,再次提高音量吼道:“你们难道没听见朕的命令不成?还不赶紧动手将他们拿下!” 此时,栗贵妃冷冷地哼了一声,脸上尽是轻蔑之色,她昂首挺胸,对着燕赤帝嘲讽道:“陛下,如今这大殿之上,怕是再也找不出一个听令于您之人了。” 一旁的贤妃闻言,心急如焚,赶忙挺身而出,代替燕赤帝追问:“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只见栗贵妃不紧不慢地上前走了两步,然后伸出三根手指,开始慢条斯理地倒数起来:“三……二……一……” 就在她三根手指全部放下的那一刹那,整个宫中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笼罩。只见原本站立着的众人纷纷如同失去支撑一般,重重地摔倒在地,就连尊贵无比的燕赤帝也未能幸免。 燕赤帝紧紧咬着牙关,强忍着身体传来的极度不适感,艰难地抬起头来,怒视着眼前的栗贵妃,厉声道:“栗妙人,你究竟干了何事?朕自问对你一直不薄,可今日你为何要这般对待朕!” 此刻的栗贵妃却毫无惧色,她高昂着头颅,宛如一只骄傲的孔雀般站在了燕赤帝的面前。 只见她神色傲慢至极,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燕赤帝,冷冷地道:“柳启啊柳启,想当年你口口声声说要娶我之时,曾信誓旦旦地向我许下承诺,说是要与我共度一生一世,做一对只属于彼此的恩爱夫妻。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在你身旁亲眼目睹了你一个接一个地迎娶其他女人进宫!” 燕赤帝望着眼前这个曾经深爱着自己的女子,如今却是满脸愤怒与怨恨,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深深的愧疚之情。 他试图为自己辩解道:“妙人,当初朕初登帝位,根基未稳,实在是迫不得已才不得不迎娶那些世家女子以平衡朝堂各方势力啊。关于此事,朕不是早就跟你解释过了吗?” 然而,栗妙人对于燕赤帝的这番说辞显然并不买账。 她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哼!好一句迫不得已!那么请问这位贤妃又是怎么回事呢?她不过就是个被他人抛弃、被他人穿过的破鞋罢了。可是自她入宫之后,你却对她百般纵容、万般宠爱,这又作何解释?” 说着,栗妙人伸出纤纤玉指,毫不留情地指向了正瘫倒在一旁的贤妃:“就连你最后知道她是为了向你复仇,才在你身边利用你,你都可以原谅她,为什么?柳启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贤妃想解释什么,但是她却丝毫没有话说,只能默默流泪,接受栗贵妃的指责。 燕赤帝看着默默垂泪的贤妃,心中一痛,而后他扭头看向自己昔日的爱人,知道自己辜负了她,于是他对栗妙人道:“妙人,这一切都是朕的错,是朕对不起你,你冲着朕来,放过其他人好不好?” 栗贵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而后看着眼前的帝王道:“柳启,你现在是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我儿子现在是太子,而你们所有人现在都躺在地上动不了,这里都是我的人,你觉得你们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吗?” 燕赤帝望着栗妙人的身影,心中仍有不甘,他还想再次开口劝说对方回心转意。然而,栗妙人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将目光投向贤妃。 而后她对自己身后站立着的柳荣,轻声说道:“荣儿,母妃今日实在是有些累了,贤妃我就先带走了,这里接下来便全权交予你来处理吧。” 柳荣听闻此言,连忙上前一步,躬身向栗妙人行了一礼,然后信誓旦旦地回应道:“母妃尽管办自己的事,儿子定当全力以赴,不负所望,定会让您成为这世间最为尊贵的女子!”说罢,他抬起头来,眼神坚定而自信地与栗妙人对视着。 栗妙人见此情景,脸上露出了欣慰且赞赏的笑容,她微微颔首,表示对柳荣所言深信不疑,并柔声说道:“荣儿,母妃知晓你的能力和决心,相信你定然不会令母妃失望的。” 柳荣得到母亲的肯定后,更是信心满满,他挺直身躯,转头看向一旁静立着的栗贵妃,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 紧接着,他又面向站在自己身后的那群禁卫军,高声下令道:“来人!速速将父皇护送回宫安歇,至于这大殿之中的其余闲杂人等,一个也不许留下!” 此时的燕赤帝虽然强忍着身体的种种不适,但听到柳荣如此大胆妄为的话语,还是忍不住怒喝道:“柳荣,你怎敢如此放肆?难道你真要犯下大逆不道之罪不成?” 柳荣脸上堆满了得意洋洋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凶狠与决绝,他直视着燕赤帝,毫不退缩地说道:“父皇,您应该明白,儿子我既然决心要夺取这天下,若不心狠手辣一些,又怎能成就这番大业呢?您看看我的这些兄弟们,哪一个是省油的灯?他们一个个都心怀鬼胎、野心勃勃,绝非善类!我又岂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安然无恙地前往各自的封地,然后积蓄力量,日后再来这皇城攻打我呢?” 此时的燕赤帝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得仿佛风中残烛一般。他用颤抖的声音艰难地回应道:“荣儿,他们可都是与你一同长大的亲兄弟呀!你们曾经一起玩耍、一起学习,有着深厚的手足之情,你怎么能够下得了这般狠心之手?” 第65章 栗妙人挟持王芷 然而,柳荣却丝毫没有被燕赤帝的话语所打动,反而愈发坚定地反驳道:“父皇,正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登上这天下之主的宝座,我必须不择手段、排除一切障碍!那些所谓的亲情在权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所以,我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威胁到我地位的人!” 听到这话,燕赤帝心痛欲绝,他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曾经令他引以为傲的儿子。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耗尽心血悉心栽培的皇位继承人,竟然会在自己尚在人世之时,就密谋将自己以及其他皇子赶尽杀绝。 尽管内心充满了绝望,但燕赤帝仍然心存一丝侥幸,希望能够挽回局面。于是,他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再次开口向柳荣求情道:“荣儿,事已至此,你已然掌控了整个禁军,而朕也已经落入了你的手中。看在父子一场的情分上,你可否高抬贵手,饶过你的那些兄弟们一命呢?” 柳荣面色狰狞地看向倒在地上的燕赤帝残忍道:“父皇,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儿臣可不会让其他人有机会再卷土重来的。” “柳荣,你就半点父子兄弟之情都不念吗?”燕赤帝眼底充满了无奈,还有一丝庆幸。 柳荣接着对燕赤帝道:“好了,父皇,多说无益,来人,父皇今日身体不适,来个人把他带下去休息。” 柳荣这句话刚说出口,立刻有人上前执行他的命令。 那个护卫刚从地上扶起燕赤帝,燕赤帝看向柳彻的方向道:“彻儿,这一次是父皇输了。” 柳彻这才从地上站起来,跪在燕赤帝面前道:“父皇,这一切都是因为小人作祟,人心不足,才导致今日的局面,不是父皇输了。” “好,接下来的事,父皇就交给你了。”燕赤帝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儿子,十分欣慰,柳彻在宫宴前,就已经派人告诉他,太子密谋的一切,起初他心里还不肯相信,但是事实证明,太子柳荣确实是狼子野心,今日如果不是有柳彻在,大殿上的众人,都不会有活路的。 柳荣见柳彻毫发无损地站起来,惊疑道:“柳彻,你不是已经中药了,你怎么会毫发无伤?” 柳彻冷笑一声:“太子殿下,让你失望了,我根本就没有中药。” 柳荣看着柳彻完好无损的模样,虽然有几分惊讶,但是他反应过来后,笑着对柳彻道:“十弟,就算你没有中药又如何,你以为单凭你一人就可以救下整个宴会上的人?你在做梦?” 柳彻冷笑一声:“是吗?皇兄。”而后他大声道:“清风明月何在,还不动手?” 柳彻的话还没有说完,清风明月就立刻带人从宫殿两侧走到众人面前。 柳荣见状顿感不妙,他环顾四周,都是柳彻带来的人,立刻意识到大势已去,他十分颓废,想要束手就擒,谁料栗贵妃立刻拔出自己手上的匕首,一把抓过贤妃,用匕首抵在贤妃王芷的咽喉处。 众人见状都不敢轻举妄动。 柳彻十分着急,他对栗贵妃道:“贵妃娘娘,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 燕赤帝也十分着急地看向二人:“栗贵妃,芷儿是无辜的,辜负你的人是朕,你有事冲朕来。” 栗贵妃闻言把抵在王芷咽喉处的匕首又向前送了几分,她面目狰狞地对燕赤帝道:“皇上,你不是最爱她了吗?臣妾今日倒要看看,今日这个女人死在这,你会不会为了她伤心。” 栗贵妃说着就要动手杀了贤妃,却被自己的儿子拦下来:“母妃住手。” 栗妙人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儿子:“柳荣,连你也要我放过这个女人?” “母妃误会了,如果母妃现在杀了她的话,我们母子二人就彻底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还请母三思。”柳荣站在栗妙人身边道,“不如我们用贤妃娘娘的命,来换我们母子二人的平安。” 栗妙人恨极了王芷,原本想与她同归于尽,但是当她看到自己儿子时,面露不忍,于是她对柳彻道:“胶东王,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栗贵妃想要如何?”自家母妃在栗妙人手上,柳彻只能先想办法稳住栗妙人,而后再想办法救出自家母妃。 栗妙人看着柳彻,想出一条毒计,她笑着对柳彻道:“胶东王,你与贤妃娘娘素来母子情深,不如用你的命换贤妃娘娘一命如何?” 王芷现在十分痛恨栗妙人用自己来威胁自家儿子,但是她的神色还是丝毫没有变化。就在这时,周绮云站在柳彻前面对栗贵妃道:“贵妃娘娘,不如由我来换回母妃?” 栗妙人勾唇一笑,而后神色犀利地看向周绮云:“周侧妃是拿本宫当傻子吗?你周家全部都是将领出身, 本宫若是让你换人,岂不是着了你的道。” 说着栗妙人手上的匕首又进了几分,柳彻见周绮云不但没有救出贤妃,反而激怒了栗贵妃,让她站在一旁不要插手,周绮云本是好意,但是没想到会把事情变糟糕,于是她沉默地站在柳彻身后。 栗妙人有恃无恐地抵着贤妃的咽喉对柳彻道:“怎么样?你考虑的如何了?” “栗贵妃想要本王如何?”柳彻见栗妙人手上的匕首越来越靠近贤妃,担心地对栗妙人开口。 栗妙人见柳彻慌张,再次往前送了送自己的匕首,嗤笑着开口道:“柳彻,你现在就把自己的一只手斩断,否则,你母妃就要性命不保了。” 王芷被栗贵妃挟持,神色没有半点变化,但是栗贵妃说出要柳彻一只手后,她的神色有些激动道:“彻儿,你不必管我,做你自己想做的事。” 栗妙人恨恨道:“王芷,你闭嘴,他可是你的亲儿子,哪有亲儿子不管亲娘的?” 随后她再次看向柳彻:“胶东王,你想好了没?我倒数三个数,你如果还想不出如何选择的话,那么这个选择就由我来替你做了。” 栗妙人举着手上的匕首,盯着柳彻开始倒数:“三” “二” “一” 第66章 栗妙人自戕 柳彻眼睁睁地看着栗妙人手上的匕首越来越逼近贤妃的脖子,匕首靠近脖子的地方已经有丝丝血珠冒出来。 柳彻十分心疼地对栗妙人大喊:“栗贵妃不要伤害我母妃,我答应你的要求。” 栗妙人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她盯着柳彻道:“柳彻,你别同我耍花样,否则,你就准备给你母妃收尸吧。” 贤妃难受不已,她眼角含泪地看向自家儿子,拼命摇头,嘴里嘶哑道:“彻儿,不要,不要管我。” 柳彻慢慢提起自己手中的剑,清风明月想要借机上前救出贤妃,但无奈栗贵妃和贤妃靠的实在是太近了,他们始终无法下手。 就在此时,柳灵从栗妙人身后冲出来,把栗妙人一把推出去,而后她在众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时,拽过贤妃。 柳彻见贤妃已经脱离了危险,立刻带人捉拿叛军,柳荣的武艺比不上柳彻,等他反应过来后,局面已经被柳彻完全掌控。 燕赤帝这时候才站起来看着栗妙人母子,痛心疾首道:“妙人,朕心里有你,你想要什么没有,为何偏偏要走这一步?” 栗妙人知道自己彻底输了,她对燕赤帝道:“圣上,你还记得你当初对我的承诺吗?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你最终还是辜负了我。” 说完这句话,她直直地把自己的脖子凑到压着自己的士兵的刀口,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血溅当场。 栗妙人的这个举动,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燕赤帝不顾自己身上难受,立刻上前抱着栗妙人的身体。 燕赤帝看着眼前吐血不止的人,哭泣道:“妙人,都是朕不对,朕以后就守着你一个人好不好,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栗妙人轻轻摇了摇自己的脑袋道:“臣妾下辈子一定不要再遇上你,再爱上你,臣妾下辈子一定要……” 栗妙人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就当场咽了气,在场众人的神色各不相同,贤妃松了一口气,她在宫里最大的对手不见了,彻儿离那个位置又近了一步。 燕赤帝抱着眼前失去呼吸的人,想起二人的曾经,心痛不已,柳灵觉得这一次她立下了大功劳,一定可以让柳彻封后,心里窃喜不已,柳荣被人绑住,低着头,不知自己未来的命运如何,丧气不已。 柳彻看着昔日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女人沦为了一具尸体,心中没有半点波澜,他反而觉得燕景帝这副心如死灰的样子似曾相识。 魏梓芙在魏家听秋桐眉飞色舞地向自己描述宫宴发生的事。 最后她顺着自己的胸口拍了拍,有些后怕地对魏梓芙道:“还好魏侧妃没有去宫宴,那么凶险的地方一个不小心,把命丢掉了,可如何是好?” 冬雪虽然稳重,但是在听了秋桐的描述后也有些害怕:“还好这一次去参加宫宴的是周侧妃,她武艺高超,比其他人去要好多了。” 魏梓芙听着身边两个丫头小声庆幸的话,心里生出了几分暖意:无论前世今生,都有她们两个陪在自己身边,关心照顾自己。 魏梓芙对两个丫头道:“秋桐冬雪,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们先回去休息,我们明天一早就随邢姐姐一起回王府。” “是。”秋桐和冬雪回自己屋里歇着,魏梓芙见她们二人离开,自己和衣躺在床上,等待着黎明。 上辈子,柳彻就是在明天被立为太子,而且在同一天,燕赤帝退位让贤。 果然,第二天一早,邢侧妃就收到消息,来找魏梓芙,她来到魏梓芙房间后,抓着她的手道:“梓芙,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你知不知道?” 魏梓芙不想让邢侧妃怀疑自己,于是对她道:“邢姐姐,昨天夜里发生了何事?还请姐姐告知。” 邢侧妃一时不知魏梓芙心里如何想的,于是对她道:“梓芙,昨晚上太子逼宫失败,栗贵妃当着众人的面自戕了,听说父皇也病了,没有人知道现在宫里的情况。” “妹妹,我真的担心王爷,你素来有主意,不如帮我想想应当如何?” 魏梓芙替邢侧妃倒了茶,亲自送到她面前道:“姐姐这一路走过来,口渴了吧,先喝口水,慢慢说。” 邢侧妃虽然对魏梓芙漫不经心的态度有些不解,但还是接过她手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魏梓芙这才对邢侧妃道:“姐姐不必担心,宫里的形势已经稳住了,王爷正在忙,你我且安心等着就好。” 邢侧妃见魏梓芙十分淡然,丝毫不慌,也被她的心态感染了,慢慢坐在魏梓芙身边品茶,不多时,她身边的夏雨跑到二人身边,对邢侧妃道:“侧妃娘娘,王爷回府了。” 邢侧妃立刻站起来,面带欣喜地问夏雨道:“王爷真的回府了?” 夏雨道:“回侧妃娘娘的话,王爷真的好回去了。” 邢侧妃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道:“谢天谢地,王爷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魏梓芙见邢侧妃听到柳彻无事这么高兴,心中暗道:邢侧妃心里一直都有柳彻,纵使被他伤害过,也始终无法对他绝情,不过现在确实应该回王府看看。 魏梓芙对邢侧妃道:“姐姐如此担心王爷,不如我们一同回去看看王爷如何?” 邢侧妃道:“对,我们现在回去看看王爷是否有事,夏雨,你快让人备车,我们这就回王府。” 魏父魏母听说魏梓芙要离开,十分不舍,他们叮嘱魏梓芙要好好照顾自己,魏梓芙也让他们二人好好照顾自己。 魏梓芙与邢侧妃坐在同一辆马车里,魏梓芙忍不住打开窗户,看着身后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爹娘,十分不舍。 邢侧妃见她一直朝身后看,十分不舍的模样,忍不住安慰她道:“魏妹妹,日后你还有机会回来的。” 魏梓芙微微笑了笑,默认了邢侧妃的话,她现在还不能告诉邢侧妃,她们即将进入一个新的环境。 第67章 燕赤帝退位 胶东王府内青黛楼,陈阿娇的母亲端阳长公主拉着她的手道:“阿娇,你最近身体感觉如何?” 陈阿娇满脸温柔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着对端阳长公主道:“母亲放心,女儿肚子里这个孩子是个省心的,一直都很安分,没有让我累过。” “那就好。”端阳长公主满脸慈爱地摸了摸陈阿娇的肚子:“娇儿,你可千万要争气一些,这可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若是个男孩,那我们家的满门荣耀就保住了。” 陈阿娇被端阳公主的这句话吓了一跳,她屏退众人对端阳公主道:“母亲,如今圣上还没有退位,母亲慎言。” 端阳公主瞥了一眼自家女儿道:“你呀,就是太小心了,母亲实话告诉你,圣上已经同意立胶东王柳彻为太子,而且圣上会立刻禅位给胶东王,我儿就好好准备一番,准备好当这燕赤王朝的皇后吧。” 陈阿娇立刻转忧为喜,她不可置信道:“母亲说的是真的?” “当然,你母亲我可是圣上的亲姐姐,还是先帝最疼爱的女儿,有什么消息得不到?”端阳公主仰起头傲慢道。 陈阿娇抱着端阳公主的胳膊撒娇:“我就知道娘你最厉害了。” “你呀你。”端阳公主用右手食指点了点陈阿娇的鼻子。 “对了,娘,你是怎么知道昨天晚上宫宴会发生大事的,特意给我下了一些药不让我去的?”陈阿娇好奇道。 端阳公主冷哼一声:“你娘我可是经历了燕赤三朝的人,当初我可是经历过血雨腥风的人,如今这些小事算什么?” “娘自然十分厉害。”陈阿娇笑着对端阳公主撒娇道。 端阳公主更加傲气:“你娘我有的是权利和手段,娇儿,这次算那个珍珠好运,没有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下一次一定要做的利落一些,在王爷登基前,后院可不能再有女人怀孕了。” “娘你放心,女儿晓得的。”陈阿娇向端阳公主保证。 “我们家现在已经拥有了无上的地位和荣耀,接下来就要看你的肚子争不争气了,如果你肚子是个小皇子,那……”端阳公主盯着陈阿娇的肚子,眼底充斥着贪婪和野心。 三日后,果然如端阳公主所言,燕赤帝退位,柳彻登基为帝,因为此次登基是上一位燕赤帝主动禅让,故没有血流成河。 柳彻身穿龙袍和燕赤帝站在城墙上,他看着远方起伏的山峦道:“父皇真的决定了,要离开皇城?” 燕赤帝看着自己年轻的儿子,拍了拍他得劲肩膀道:“朕当年性子软弱,被人推着走了大半辈子,有你在,朕也能卸下担子,好好过一段自己的日子了。” 柳彻看着头上生了许多白发的燕赤帝道:“父皇放心把这天下交给我?” 燕赤帝笑了笑:“彻儿,你与其他皇子不一样,他们从小锦衣玉食,不知民间疾苦,但是这一切你都经历过,你懂得该如何做好一个皇帝,而你也有当一个好皇帝的能力,我相信你。” 柳彻闻言眼眶有些湿润,他从不知道在燕赤帝的眼里,他会是一个优秀的儿子。 燕赤帝接着道:“彻儿,我老了,你的那些兄弟们,还需要你照拂一些,如果可以的话,留荣儿一条命吧。” 柳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但他实在掩饰的很好,燕赤帝没有察觉出眼前这个儿子的心思。 柳彻问他:“父皇日后有何打算?” 燕赤帝拍了拍自己手上的包裹道:“妙人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人,当初我还是皇子的时候,曾经答应过她,要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是后来在你祖母的逼迫下,还是娶了一个又一个女人,最后连皇后的位置都无法给她,我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如今我卸下了担子,也该好好陪一陪她。” 柳彻问燕赤帝道:“父皇为一国之主,本就身不由己,为何会甘愿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这天下?更何况……” “更何况是妙人这样狠心的女子。”燕赤帝苦笑着看自家儿子:“彻儿,世上所有的事,都可以计较得失,但唯独感情不能,我知道妙人的一些小动作,但是在我心里,她就是那个唯一。” 柳彻一直以来都觉得燕赤帝作为一个帝王有些软弱,但是如今看来,就算是帝王,也有很多身不由己。 “儿子,就送到这里吧,父皇要走了,这燕赤的江山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比父皇厉害。”燕赤帝再次拍了拍柳彻的肩膀,而后带着栗妙人的骨灰盒上马离开京城。 柳彻看着燕赤帝离开的背影,有些恍惚,他一直都以为自己的父皇是一个软弱的人,但是他今日才知道,原来是自己看错了,纵使身为帝王,也有许多迫不得已的时候,他一直看着燕赤帝的背影离开了视线。 而后柳彻带人来到了宗人府,柳荣被关在里面一天一夜,滴米未进,此时此刻,他早已不复昨日当太子时的意气风发,而是十分颓废地坐在椅子上,面上胡子拉碴,似乎在等待自己的审判。 柳荣见柳彻进来,丝毫没有理会,柳彻开口道:“皇兄,别来无恙。” 柳荣冷笑一声:“十弟,不,皇上,不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取我的命?” 柳彻倒了杯水,递给柳荣道:“大哥说笑了,你我兄弟,我又怎么会杀你呢?” 柳荣转身盯着柳彻冷笑道:“柳彻,其他人都道你端方儒雅,能力超群,但是只有我知道,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柳彻转了转自己手上的玉扳指,对柳荣道:“大哥此言差矣,小弟曾经做过的事,哪一件都比不上大哥昨日的谋反。” 柳荣有些破防,他冲到柳彻面前,上前拽着他的衣服道:“柳彻,就算你当了皇帝又如何?还不是当初那个被关在冷宫多年向所有人摇尾乞怜的狗?” 柳彻冷下脸对柳荣道:“柳荣,那又如何?现在赢的人是我,不是你。” 柳荣颓丧着脸道:“是呀,我输了,连最爱我的母妃都被你们逼死了,我彻底输了。” 第68章 登基为帝 柳荣面容憔悴、双目无神,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满脸颓废地瘫坐在那张破旧的椅子上,宛如一尊毫无生气的雕塑般一动不动。 他的嘴唇微微翕动着,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一些旁人难以听懂的话语。就这样,时间悄然流逝,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一直静坐不动的柳荣突然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一样,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只见他时而像个孩子似的放声大哭,那哭声撕心裂肺,令人闻之心酸;时而又毫无顾忌地放肆大笑起来,笑声尖锐而刺耳,回荡在整个房间之中。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一旁的柳彻接连呼唤了柳荣几声,但柳荣却好似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对柳彻的呼喊置若罔闻。 见此情形,柳彻摇了摇头,转身缓缓走出了柳荣所在的房间。然而,就在柳彻离去之后,柳荣仍旧我行我素,继续在房间里时而痛哭流涕,时而狂笑不止。 紧跟在柳彻身后的小李公公始终保持着小心翼翼的姿态,生怕稍有不慎便会触怒这位新帝。 当他们走到门口时,柳彻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小李公公,语气平静地吩咐道:“小李子,既然先太子如今已然疯癫至此,那就让他一直在这宗人府里疯下去吧。不过切记一点,务必要保他性命无虞。” 听到这话,小李公公赶忙恭敬地躬身应道:“是,奴才遵命!” 言罢,柳彻最后一次回过头来,深深地望了一眼那间关押着柳荣的房间,然后毅然决然地迈开大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宗人府。在他渐行渐远的身影背后,隐约传来柳荣那或悲或喜的声音,仿佛永远也不会停歇…… 这所有的阻碍和困难都无法阻挡柳彻登上那至高无上的皇位。时光匆匆流逝,三日之后,登基大典终于在万众瞩目中拉开帷幕。 这一天,阳光明媚,微风轻拂。皇城内外张灯结彩,一片喜庆祥和的景象。身着华丽龙袍的柳彻,身姿挺拔地站立在皇城的最高处,俯瞰着脚下密密麻麻的人群。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心中暗自思忖道:“属于我自己的时代,终究还是来临了!” 伴随着庄重而激昂的礼乐声响起,登基大典正式开始。柳彻在群臣的朝拜和百姓们的欢呼声中,一步步走向那象征着权力巅峰的宝座。当他稳稳坐下时,整个皇城仿佛都为之颤抖。 新皇登基,自然少不了大赦天下之举。那些曾经犯下轻微罪行之人得到赦免,重新获得自由之身。 同时,对于在争夺皇位过程中立下汗马功劳的臣子们,柳彻也毫不吝啬地给予丰厚的封赏。其中,周绮云身后的周家,以及邢莎曼身后的邢家等一众功臣皆因功受赏。 最后,就是柳彻后宫的封赏,柳彻封自己的生母王芷为太后,在玉佛寺祈福的祖母窦氏为太皇太后。 随后,便是册封后妃之事。陈阿娇因其家族背景深厚、才貌双全,被册封皇后,迁居至奢华壮丽的椒房殿居住。 而魏梓芙则凭借其聪慧伶俐、温柔婉约,获封为魏妃,入住清幽雅致的芙蓉宫。周绮云以其倾国倾城之姿、才情出众之能,被封为云妃,住进了美轮美奂的云锦阁。邢莎曼则因风姿绰约,被封为容妃,入住景色宜人的秀丽轩。 除此之外,还有王思婉被封为婉嫔,安排入住烟云轩;珍珠因天生丽质,被封为珍美人;琥珀则因妩媚动人,被封为丽美人。此二女一同居住于周绮云所在的云锦阁偏殿。 琉璃被封为赵才人,白玉被封为冯才人,她们共同住在魏梓芙所居芙蓉宫的偏殿。最后,玛瑙因其温婉柔顺,被封为郑才人,居于王思婉所住烟云轩的偏殿。 柳彻的登基大典完成后,王府众人也都收拾东西,入住皇宫后院。 魏梓芙带着秋桐和冬雪二人来到了芙蓉宫,秋桐看着眼前的宫殿忍不住赞叹道:“主子,这芙蓉宫真大呀,奴婢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宫殿。” 冬雪也在抬头看着眼前的宫殿,红砖绿瓦,所有一切应有尽有,内务府安排了一些其他宫人在此伺候,其中有一个年长的姑姑。 面前众人见到魏梓芙立刻低头行礼:“奴婢参见魏妃娘娘,娘娘万福。” 魏梓芙让几人起身,而后道:“日后都在芙蓉宫做事,既然我是一宫之主,日后定要有我的规矩,如果谁不遵守,那就休怪我无情。” 几人见状,立刻向魏梓芙表忠心:“奴婢不敢有二心。” 魏梓芙道:“当然,在这里做的好,本宫也是有奖励的,只是你等万不可生出背主的想法,否则,我可是会严惩不贷的。” “奴婢不敢。” 魏梓芙见几人都十分规矩,立刻示意冬雪下发给他们带来的见面礼,几人手上拿着的都是二两银子的荷包,魏梓芙深知用人之道,她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在芙蓉宫初期便不会出错。 众人领取赏赐后,都十分欣喜,魏梓芙让众人散去,只留下那个年长一些的姑姑。 魏梓芙摩挲着手上的杯子,盯着站在自己面前有几分忐忑的玉姑姑,回想起上辈子发生的事,上辈子,也是玉姑姑一直侍候她,她自问对玉姑姑不错,但是没想到因此她差点在生孩子的时候一命呜呼。 魏梓芙盯着玉姑姑道:“不知姑姑如何称呼?” 玉姑姑总觉得面前的这位魏妃娘娘不好相与,但是她只能在魏梓芙这里做事,因为她可是皇后生母端阳公主派来的人,她的目的就是要监视魏梓芙的一举一动,随时向端阳公主禀告一切。 玉姑姑笑了笑,装作一副慈祥的模样,对魏梓芙道:“回魏妃娘娘的话,娘娘可以叫奴婢玉姑姑。” “哦?玉姑姑。”魏梓芙向玉姑姑确认道。 玉姑姑点了点头,魏梓芙接着问玉姑姑道:“不知姑姑之前是在哪里做事?” 第69章 第一次来永寿宫请安 玉姑姑微微欠身,轻声说道:“回禀贵人,奴婢此前一直在绣房中做事。” 魏梓芙听闻此言,美眸微睁,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娇声道:“玉姑姑竟然还会做刺绣?真是令人想不到!” 玉姑姑听到魏梓芙这般夸赞,不禁挺直了腰板,头颅稍稍扬起,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自豪地回答道:“贵人过奖,这刺绣之技于奴婢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不瞒您说,奴婢的刺绣手艺堪称一绝!” 魏梓芙闻言,嘴角上扬,轻笑出声,随即言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本宫近日正好寻思着要一件厚实的披风,既然玉姑姑如此擅长刺绣,那就有劳姑姑费心为本宫制作一件吧。” 玉姑姑万没料到自己只是一时的表现,竟给自己揽下了这么一桩活儿。她当场愣住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就在她发愣的当口儿,魏梓芙已然吩咐身旁的冬雪去将所需用到的皮子取来。 没过多久,冬雪便捧着几块上好的皮子来到了跟前。魏梓芙转头看向仍有些失神的玉姑姑,继续说道:“哦,对了,玉姑姑,这件衣裳本宫希望能在半个月之后穿上它去见圣上,所以这段时间恐怕就要辛苦姑姑多劳累一阵子。” 此时的玉姑姑心中纵有万般无奈,却也不好当面拒绝,只得强颜欢笑地应承下来。随后,她默默地接过魏梓芙递过来的皮子,神情略显尴尬地缓缓离开了。 玉姑姑离开之后,秋桐和冬雪两人站在原地,脸上均浮现出一丝疑惑之色,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魏梓芙。 只见魏梓芙身姿婀娜地坐在椅子上,手中轻轻摆弄着一支发簪,神情显得十分淡定从容。然而,秋桐心中的疑问却是愈发强烈起来。 终于,按捺不住内心好奇的秋桐向前迈了一步,轻声问道:“主子,平日里您对待下人可都宽厚有加,今儿个怎会这般难为那位与我们素昧平生的玉姑姑?而且还要她帮忙刺绣,那可是件大工程!据奴婢所知,就算请三位手艺精湛的绣娘来赶工,至少也需要花费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完成这件衣裳。” 听到秋桐的问话,魏梓芙微微抬起头来,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缓缓说道:“秋桐,这世间之人往往不能只看表面。虽说我并非那种苛刻对待下人的主子,但有时候行事还是得多留个心眼儿。我之所以让玉姑姑去帮忙刺绣,无非就是想要给她找点儿事情做做,免得她整日无所事事,从而有时间去筹划一些不该有的念头。” 说完这番话,魏梓芙轻轻地放下手中的发簪,端起一旁的茶杯轻抿了一口茶。 秋桐则与冬雪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尽管对于自家主子此番举动背后的深意仍然不甚明了,但跟随在魏梓芙身边的经验告诉她们,只要听从主子的吩咐准不会出错。 于是,二人便不再多问,静静地侍立在一旁,听从魏梓芙的吩咐。 柳彻登基后,因为陈阿娇怀孕的缘故,所以把统理六宫的权利暂时交给了太后,等陈阿娇平安生产后,再把管理六宫的权利还给她。 第二日清晨,天色才刚刚破晓,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柔和的阳光透过重重宫殿楼阁的窗棂洒下。此时,各宫的妃嫔们已经纷纷梳妆打扮完毕,朝着太后所居的寿康宫行去。 寿康宫中早已是一片热闹景象,宫女太监们穿梭忙碌着。陈阿娇身着一袭华丽的锦缎长裙,裙裾上绣着精美的花纹,头上戴着璀璨夺目的金钗步摇,显得格外雍容华贵。她早早地便来到了太后面前,稳稳当当地坐在了第一个凳子上。 太后端坐在主位之上,满头珠翠闪耀着光芒,面庞慈祥而温和。她微笑着看向陈阿娇,眼中满是关切之意,轻声说道:“阿娇,你如今是身怀六甲之人,凡事都要多加小心。” 陈阿娇轻轻抚摸着自己那尚未显怀的腹部,脸上洋溢着幸福与温柔的笑容,回应道:“多谢太后关怀,妾身知晓分寸。今日乃是妾身首次来这寿康宫向您请安,自然是要来得早些,以表敬意。”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目光落在眼前这位儿媳身上,心中不禁感到十分欣慰。她暗自思忖着,陈阿娇性格温婉贤淑,丝毫未沾染其母端阳公主的骄纵脾气,如此懂事乖巧,实在难得。 不多时,后宫中的其他嫔妃也陆续到来。她们一个个皆是精心装扮,仪态万千,但在太后面前却都恭恭敬敬,不敢有半分懈怠。毕竟这是新皇登基后的头一天请安,谁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错。 待到众人皆已到齐,太后环视一圈后,缓缓开口说道:“你们都是皇上的人,皇上初登大宝,政务繁忙。而皇后如今又身怀有孕,不便操劳。故而这六宫之事暂且交由哀家代为管理,待皇后平安产下龙儿之后,再将协理六宫之权交还于她。在此期间,还望各位能够恪守本分,齐心协力,共同侍奉好皇上。”众嫔妃齐声应道:“谨遵太后懿旨。” 只见陈阿娇款款起身,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形微微弯曲,向着太后面露感激之色,轻声说道:“妾身多谢太后娘娘恩典。”说完,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太后目光缓缓扫过眼前的众人,眼神凌厉而威严,缓声开口道:“在哀家眼中,最容不得那些不干不净的腌臜事儿。你们既然入了这宫廷,往后便需得相互扶持、守望相助才好。切不可勾心斗角、争风吃醋,要一心一意为皇上排忧解难,为皇家开枝散叶,绵延子嗣。如此,方不负皇恩浩荡!” 众人听闻太后此言,齐声应道:“臣妾谨遵太后懿旨。”声音整齐划一,在宫殿内回荡着。 太后接着道:“好了,你们都快快起身吧。如今皇后身怀六甲,行动多有不便,哀家也并非那等严苛之人。从今往后,每月初一和十五,你们来我这儿请个安便是,无需每日都前来叨扰。” 第70章 太后的赏赐 众妃嫔听闻此言后,一个个皆喜笑颜开,如花般娇艳的面容上瞬间绽放出欣喜之色。 她们纷纷挪动莲步,身姿婀娜地向前一步,再次恭恭敬敬地向着太后施礼致谢:“多谢太后娘娘体恤关怀,臣妾们感激不尽!”其言辞恳切,语气轻柔婉转,字里行间流露出满满的感恩之意。 太后见此情景,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微微颔首轻点,表示认可与回应。 接着,她目光温和地环视众人,缓声道:“哀家自然也不是那不通情理之人,你们在王府之时的种种表现,哀家可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中的。”说罢,太后轻轻抬起手来,优雅地挥动了一下衣袖。 站在太后身旁的兰嬷嬷心领神会,赶忙上前几步,将早已准备妥当的一匣精美首饰呈现在众人面前。只见那匣子打开之后,里面珠光宝气,熠熠生辉,令人目不暇接。 首先,皇后从兰嬷嬷手中接过一个华丽无比的金镶玉项圈。这金镶玉项圈工艺精湛,其上所镶嵌的玉石温润细腻,光泽柔和,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魏梓芙、邢莎曼和周绮云三人,则分别获得了一只精致的黄金发簪。其中,邢莎曼所得的金簪最为特别,上面精心镶嵌着一朵栩栩如生的昙花;魏梓芙的金簪顶端则点缀着一朵傲雪凌霜的梅花;至于周绮云的金簪之上,盛开着她最为钟爱的雍容华贵的牡丹花。 婉嫔得到了一个花纹相对简单但不失雅致的金簪子。珍美人同样收获颇丰,拿到了一个小巧玲珑的金项圈,只是这个金项圈比起皇后所得的那个要略小一圈。 此外,丽美人、赵才人、冯才人和郑才人等几位低位嫔妃,各自都领到了一支尺寸稍小于婉嫔所获金簪的簪子。这些簪子虽然不如前面几位得宠妃子的首饰那般奢华耀眼,但也足以彰显太后对后宫诸人的关爱之情。 只见众人皆小心翼翼地捧着手中那精致华美的礼物,脸上的神情各异。有的面露惊喜之色,显然对这份厚礼甚是满意;有的则神色平静,似乎早已料到会有此等赏赐;还有的微微蹙眉,不知心中作何感想。 然而,尽管表情不一,但众人仍纷纷向太后躬身行礼,齐声谢道:“多谢太后娘娘恩典!”声音整齐而响亮,在宫殿内回荡着。 太后坐在高位之上,目光缓缓扫过下方众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她轻启朱唇,略显疲惫地说道:“哀家今日略感疲乏,你们也都早些回去歇息吧。日后定要尽心尽力地侍奉皇上,不得有误。”说罢,轻轻挥了挥手。 “是。”魏梓芙等人连忙再次行礼应诺,然后有条不紊地转身离去。她们步伐轻盈,如同游鱼一般,一个接一个地走出了太后居住的寿康宫。 整个过程安静而有序,没有丝毫的混乱与嘈杂之声。待众人全部离开之后,原本热闹非凡的宫殿瞬间恢复了宁静,只余太后一人独坐其中,若有所思。 兰姑姑见此情形,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快步走上前去,微微欠身行礼后,恭声问道:“太后娘娘,您这是为何事发愁呢?” 只见太后一只手轻轻揉着自己那因烦心事而有些发胀的额头,另一只手则撑在身旁的桌子上,叹息一声后,对着兰姑姑说道:“玉兰,你瞧瞧彻儿他后宫里虽说嫔妃众多,但真正能让哀家感到称心如意的却是寥寥无几。” “哀家寻思着要给他举办一场选秀,也好为这后宫增添些新面孔。只是如今皇后身怀六甲,正是需要安心养胎的时候,哀家担心此时操办选秀之事会影响到皇后的心情,你说说看,哀家究竟该如何是好?” 兰姑姑闻言,赶忙移步至太后身后,伸出双手轻柔地替她揉捏起发胀的脑袋来,同时宽慰道:“太后娘娘,您这般心系皇上,处处为他着想,这份深厚的情意,若皇上知晓了,必定会满心欢喜的。至于皇后那边,想来她也是通情达理之人,断不会因此事而责怪太后娘娘您的。” 太后听了兰姑姑这番话,心中稍感安慰,轻轻点了点头应道:“嗯,你说得不无道理。那就暂且先等皇后腹中胎儿的脉象稳定下来之后,哀家再找个合适的时机与皇后提及此事。毕竟这后宫之中,确实也该再多一些新人了。” “太后所言极是。”玉兰姑姑一边轻声附和着,手上的动作依旧不停,继续细心地替太后按摩着头部。而太后在这宁静祥和的氛围当中,渐渐地合上双眼,进入了梦乡。 周绮云阴沉着脸,步伐匆匆地带着桂花返回了云锦阁。一进屋子,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猛地将手中的一套精致茶具狠狠地摔到地上,只听“哗啦”一声脆响,茶具瞬间四分五裂。 “太后到底是什么意思!”周绮云怒不可遏地吼道,声音几乎传遍了整个宫殿,“那邢莎曼与本宫所得之物相同也就罢了,可这魏梓芙又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也敢和本宫平起平坐!” 此时的桂花静静地站在周绮云面前,眼中满是心疼之色。她深知自家娘娘平日里虽说脾气不太好,但像今日这般发如此之大的火气却是极为罕见的。面对眼前愤怒至极的周绮云,桂花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劝阻才好。 而恰在周绮云大发雷霆之时,珍珠和琥珀正领着一众宫女朝这边走来。当她们行至周绮云的殿门外时,忽然听到屋内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以及周绮云的怒吼声。两人对视一眼,心下均明白此刻进去恐怕不是时候,于是便默契地转过身去,准备悄悄离去。 然而,正在气头上的周绮云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外面的动静。她停下喝骂,转头看向门口方向,厉声道:“是谁在外边?给本宫进来!”桂花见状,赶忙快步上前,打开殿门,拦住了正要溜走的珍珠和琥珀。 周绮云目光凌厉地盯着二人,冷声道:“哼,你们两个倒是来得正巧,本宫正有要事要寻你们呢!” 第71章 珍美人献计 琥珀和珍珠心中暗自懊恼,只恨自己跑得太慢了些,但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毕竟她们二人如今寄身于云妃麾下,不得不听从其差遣。无奈之下,两人只得硬着头皮转过身去,向着云妃盈盈施礼。 云妃微微仰起头,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对着面前的二人缓缓开口说道:“你们来得倒也算凑巧,本宫此刻恰好有些事情需要你们二人相助。” 一旁的丽美人听闻此言,赶忙上前一步,满脸谄媚地说道:“云妃娘娘万安!娘娘但有所命,妾身定当全力以赴,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妾身也在所不辞,甘愿......” 然而,丽美人的话尚未说完,便被云妃不耐烦地打断了。 只见云妃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丽美人住口,同时用一种充满鄙夷和不屑的眼神斜睨了她一眼,然后才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既然你对本宫如此忠心不二,那好啊,就帮本宫将魏妃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舞女给解决掉吧。” 听到云妃的这番话,珍美人和丽美人不禁面面相觑,皆是被吓得花容失色。要知道,那魏梓芙可是曾经在王府中成功求雨之人,不仅如此,她还深受当今圣上的宠爱。而她们俩只不过是身份低微的小小美人罢了,又怎能与如日中天的魏妃相抗衡呢? 云妃见到二人竟然沉默不语,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冷冷地哼了一声,嘲讽道:“方才还信誓旦旦地表示愿意为本宫赴汤蹈火,怎的如今连对付区区一个舞女都束手无策?都是没用的东西。” 珍美人和丽美人听闻此言,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双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头求饶:“云妃娘娘息怒。” 云妃微微眯起双眸,目光落在了身怀六甲的珍美人身上,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缓声道:“珍美人,你且先起身吧,毕竟你腹中怀有龙裔,本宫可不忍心让你一直跪着,万一伤了胎儿,皇后那边怕是不好交代,本宫也不愿让那皇后一人独揽圣上恩泽。”说罢,轻轻挥了挥手。 珍美人如蒙大赦,赶忙在身旁小丫鬟的搀扶下艰难地站起身来,娇躯仍有些颤抖。而一旁的丽美人依旧跪伏在地,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云妃端坐在雕花檀木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两人,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们两个给本宫听好了,那魏妃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毫无家世背景之人,全凭那张狐媚脸蛋迷惑住了圣上,才得以一时受宠。” “哼,本宫背后可是有周家撑腰,岂能任由这等贱人骑到本宫头上来!只要你们能想出法子替本宫除去这个眼中钉,本宫自会将她如今的位份许诺于你们其中一人。如何抉择,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丽美人此时早已吓得六神无主,脑海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该作何回应。而珍美人却眼珠一转,似是想到了什么,略一沉吟后开口道:“云妃娘娘,您可还记得莺儿那个丫头?” 云妃闻言眉头微皱,一脸茫然地道:“莺儿?这名字听起来倒是有些耳熟,但本宫实在记不起来她究竟是谁了。” 这时,一直默默立于云妃身后的桂花赶紧上前一步,轻声解释道:“回娘娘,那莺儿原先是罗夫人身边的丫鬟,后来曾在珍美人这里伺候过一段时间。” 云妃像是如梦初醒一般,这才想起来莺儿那个丫鬟。只见她转过头,目光落在一旁的珍美人身上,开口问道:“珍美人,那个叫莺儿的丫头怎么了?” 珍美人微微欠身,恭敬地回答道:“回禀云妃娘娘,您可还记得上次咱们在宴会之上故意给那王妃暗中使绊子一事吗?当时,正是这个小丫鬟莺儿出了力!此次,咱们不妨再次故技重施,只是这回所用之药,可就不再是普通的红花。”说罢,珍美人脸上浮现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云妃听后,不禁轻笑出声,她满意地看着眼前的珍美人,缓缓说道:“珍美人啊珍美人,你这个计划当真是妙极了,可算是帮本宫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呐!你且放心吧,只要此番计划能够顺利成功,待到事成之后,那魏妃的位置必定非你莫属。” 闻得此言,珍美人喜不自禁,赶忙躬身向着云妃行了一礼,娇声说道:“妾身在此先谢过娘娘的厚爱与提携之恩了。” 云妃摆了摆手,神色急切地道:“本宫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你们二人即刻便去着手操办此事。记住,千万要小心谨慎,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出去,如若不然,一旦被他人察觉,这屋子里所有的人都休想活命。” 话音刚落,只见珍美人和丽美人脸色大变,她们惶恐不安地双双跪地,齐声应道:“妾身万万不敢,请娘娘放心便是。” 与此同时,云妃身旁的几个亲信丫鬟们见此情形,亦是纷纷跪倒在地,口中连连表示会誓死效忠云妃,绝无半分二心。一时间,整个房间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云妃轻启朱唇,缓声道:“好了,都起来吧。” 听闻此言,众人才如蒙大赦般纷纷起身。珍美人和丽美人相互对视一眼后,便一同离开了云锦阁的主殿。 然而,刚走出几步远,丽美人便按捺不住心中的嫉妒与不满,凑到珍美人身旁,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调说道:“哟,珍美人可真够厉害!仅仅只是三言两语,居然就能让云妃如此认可你的能力。当真是让人羡慕呢!” 面对丽美人酸溜溜的话语,珍美人却表现得异常淡定从容。 她微微扬起下巴,神色自若地回应道:“若是丽美人能够像我这般,向娘娘提出更为出色且实用的建议,想必云妃娘娘同样也会对你另眼相待、刮目相看的。只可惜……”说到此处,珍美人故意顿了一顿,似笑非笑地瞥了丽美人一眼。 “你……”丽美人顿时为之气结。本想借机嘲讽一番珍美人,未曾料到自己不仅未能占到丝毫上风,反而被对方轻飘飘几句话就给噎得无话可说。 她那张娇美的面庞瞬间涨得通红,胸口因愤怒而剧烈起伏着。最终,丽美人狠狠地瞪了珍美人一眼,一甩衣袖,气急败坏地转身离去。 第72章 莺儿献计 珍美人拖着疲惫的身子缓缓走进自己的寝宫,刚刚坐下便赶忙吩咐身边的侍从将莺儿传唤过来。要知道,这些日子以来,珍美人就格外优待莺儿,使得莺儿心中满是感激之情。 不多时,莺儿便匆匆赶来。只见她恭恭敬敬地向珍美人行了一个标准的礼,动作娴熟而规范。 珍美人见状,脸上露出一抹亲切的笑容,她迅速起身,疾步上前,一把拉住莺儿那纤细柔嫩的小手。轻声说道:“莺儿,你瞧瞧你,如今年纪尚轻,正是如花似玉的好时候,怎地连一件像样的首饰都不肯佩戴呢?这可万万使不得!恰好本美人这儿有一支精致无比的簪子,我瞧着它与你甚是相配。” 言罢,珍美人毫不犹豫地伸手摘去自己发髻间那支精美的簪子,并小心翼翼地将其插在了莺儿的发间,而后满意地点点头夸赞道:“如此一来,方才显得娇俏可人!” 莺儿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下意识地抬手轻轻抚摸着头上新添的这支簪子,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欣喜之色。紧接着,她再次向着珍美人盈盈下拜,施礼谢恩道:“莺儿多谢美人恩赐,此等厚待,莺儿没齿难忘。” 然而此时,珍美人却是眉头紧蹙,一脸愁苦的模样。莺儿心下不禁感到有些诧异,忍不住开口问道:“美人为何这般愁容满面?若是有什么烦心事,您大可以告知奴婢,说不定奴婢能够略尽绵薄之力,为美人分担忧愁。” 听闻此言,珍美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幽幽地道:“莺儿啊,你有所不知,在这深宫内苑之中,又有几人能够真正过得逍遥自在、称心如意呢?就说那云妃娘娘吧,贵为这一宫之主,位高权重。可近来,她却因魏妃出身卑微,然品阶竟与她不相上下一事而大发雷霆。如今,整个云锦阁内人人自危,皆惶恐不安,生怕一不小心触怒了云妃娘娘,招致杀身之祸……” 珍美人刚一说完那句话,就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似的,连忙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满脸懊悔地道:“哎呀!瞧瞧我这张嘴,怎么跟你说了这么多呢?真是平白无故给你添烦恼!好了莺儿,你快些出去吧。” 莺儿听着珍美人的话,先是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头上那支精致无比的金簪子,然后又将目光投向了珍美人那张此刻正皱成一团、仿佛有着万千愁苦的面容之上。 稍稍犹豫了一下之后,方才开口对她说道:“珍美人,依我之见,如果云妃娘娘当真觉得魏妃如此碍眼,那咱们不妨想个法子,找来一些慢性毒药,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在魏妃平日里吃的食物里面动点手脚。这样一来,要不了多久时间,便能让她慢慢地从这皇宫之中消失掉,您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珍美人听到莺儿所说的这番话语,脸上立刻流露出了一抹为难之色,但与此同时,她的心里面却是暗自思忖道:好一个聪明伶俐的莺儿!没想到你出的点子竟然这般合我的心意。 不过,表面功夫还是得做足。于是乎,珍美人便故意装出一副犹豫不决、不太情愿的样子,对着莺儿连连摆手说道:“这……这恐怕不妥吧?毕竟毒害他人可是大罪啊,万一事情败露了,咱们俩可都没有好果子吃哟!不行不行,绝对不能这么干!” 然而,莺儿哪里肯轻易放弃自己刚刚提出的这个计划呢?只见她紧紧拉住珍美人的衣袖不肯松手,苦苦哀求道:“珍美人,求求您就答应了吧!只要咱们做得足够小心谨慎,肯定不会被人发现的!而且一旦事成之后,云妃娘娘必定会对您重重有赏!” 最终,在莺儿的软磨硬泡之下,珍美人心头的那一丝顾虑也渐渐地烟消云散了。她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了下来,并轻声嘱咐莺儿一定要万分小心行事,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 莺儿满心欢喜地紧紧攥着那袋沉甸甸的银子,那可是珍美人赏赐给她的丰厚报酬。怀揣着这笔财富,她脚步匆匆地朝着太医院奔去。 来到太医院,莺儿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周家的亲信。一番寒暄过后,她如愿以偿地拿到了那些从宫外悄悄送进来的慢性毒药。这些毒药无色无味,毒性却极为猛烈,只要稍稍沾上一点,便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丧命。 得到毒药后的莺儿开始精心策划如何将其下到魏梓芙的饭菜之中。经过几天的暗中观察和等待,机会终于来了。这天,魏梓芙宫中的御厨刚刚做好一桌丰盛的菜肴,正准备端上桌供主子享用。莺儿趁人不备,迅速溜进厨房,小心翼翼地将毒药撒在了其中几道菜里。 说来也真是凑巧,就在魏梓芙的菜刚刚摆放整齐的时候,柳彻身着一袭明黄色的龙袍,威风凛凛地走进了芙蓉宫。原来,柳彻听闻近日魏梓芙身体略有不适,特地前来探望,并与爱妃一同用膳。 柳彻身旁的小太监尽职尽责地拿出一根银针,逐一插入桌上的饭菜之中,想要检查是否有毒。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当那根银针插进某一道菜时,瞬间变得漆黑如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所有人都大惊失色,惊恐万分。 魏梓芙更是吓得花容失色,浑身颤抖不已。她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鸟般,一头扎进柳彻宽阔温暖的怀抱里,嘤嘤哭泣道:“皇上,臣妾好害怕!不知道究竟是谁如此狠心,竟然要谋害臣妾的性命。今日若不是皇上您恰巧过来,臣妾……臣妾恐怕早已遭逢不测,命丧黄泉了。” 见自己心爱的妃子受到这般惊吓,柳彻心疼不已,同时心中燃起熊熊怒火。他当即下令,务必彻查此事,一定要揪出幕后真凶,还魏梓芙一个公道。负责调查此案的侍卫们不敢有丝毫怠慢,迅速展开行动。 第73章 莺儿投井 没过多久,便传来消息说已经查到莺儿曾偷偷接触并摆弄过魏梓芙所用的碗筷。正当大家以为真相即将大白之时,又有人跑来禀报,说是在一口深井之中发现了莺儿的尸体。 得知这个消息,柳彻怒不可遏,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小李公公,厉声问道:“小李子,这莺儿之前到底是在哪座宫殿里当差?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在朕的眼皮底下做出此等恶事!” 小李公公听闻圣上问话后,赶忙上前一步,躬身施礼,然后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启禀皇上,若是奴才没记错的话,那莺儿应当是在云妃娘娘所居的云锦阁偏殿里伺候着珍美人。” 柳彻微微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沉声道:“既然如此,你速速前去将珍美人给朕请来,朕要当面问个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小李公公连忙应道:“遵命,皇上。”说罢,便转身准备离去。 然而就在这时,柳彻突然出声喝止道:“且慢!”小李公公闻声急忙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垂首静候圣上旨意。 只见柳彻一脸凝重地叮嘱道:“珍美人如今身怀六甲,身子金贵得很。你此去传话时,切记言语要温和些,万万不可惊吓到她,以免动了胎气。” 小李公公连连点头,忙不迭地应承道:“请皇上放心,奴才晓得轻重,定会谨言慎行,绝不敢有丝毫疏忽大意之处。”得到小李公公这番保证之后,柳彻这才挥挥手示意他快去办事。 没过多久,只见小李子小心翼翼地领着满面泪水、梨花带雨的珍美人缓缓走到了燕武帝柳彻跟前。燕武帝抬眼一看,瞧见珍美人那哭得如同泪人儿一般的模样,顿时眉头一皱,狠狠地瞪了小李子一眼,眼神中满是责备之意。 小李子见状,心中一颤,赶忙赔着笑脸向燕武帝解释起来:“皇上息怒!奴才刚才只是跟珍美人提及了一下莺儿的名字,没想到珍美人一听,立马就开始落泪不止,奴才实在是不知其中缘由!”说罢,他便惶恐地低下了头,不敢再多言半句。 而此时的珍珠,则轻轻拿起手中的手帕,轻柔地擦拭着脸颊上残留的泪痕,然后微微福身。 对着燕景帝轻声说道:“皇上明鉴,此事确实怪不得李公公。妾身也是刚刚听闻自己身旁的莺儿竟然想不开去投了井,一时之间悲痛难忍,这才忍不住落下泪来。”说完,她又轻轻地抽泣了几声,那娇柔可怜的模样让人看了不由得心生怜悯。 燕武帝连忙上前一步,伸手扶住珍美人的手臂,柔声劝慰道:“珍美人莫要太过伤心了,你如今身怀六甲,切不可因为一个小小的丫鬟而伤了身子,腹中的龙胎要紧。” 听到燕武帝这番关切的话语,珍美人感激涕零,再次福身行礼谢道:“妾身多谢皇上体恤关怀,只是妾身实在舍不得莺儿这个乖巧伶俐的小丫鬟,平日里妾身待她如亲姐妹一般,如今她却这般想不开,丢下妾身先走了……” 说到此处,珍美人不禁又一次潸然泪下,那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白皙的面庞滑落而下,宛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惹人怜爱。 然而就在这时,燕武帝突然目光灼灼地盯着珍珠,语气严肃地问道:“珍美人,你当真对此事毫不知情?难道你真不知道莺儿究竟做了何事,竟会投井自杀?” 珍珠一脸茫然,那双美眸中尽是无辜之色,娇声问道:“莺儿她到底做了何事?竟能让皇上如此动怒?” 燕武帝剑眉微蹙,脸色阴沉地看向一旁的小李子,沉声道:“小李子,你来给珍美人好好解释一番。” 小李子连忙躬身应道:“是,皇上!珍美人,今日皇上来魏妃娘娘这里用膳,谁曾想在用银针测试菜品时,竟然发现魏妃娘娘的菜肴中被人下了毒!经过一番追查之后,最终查明这毒药竟是您身旁的莺儿所下。” “什么?这绝不可能!莺儿她绝不会做出这般恶毒之事!”珍珠闻言猛地摇头,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事情一般。 而此时,魏梓芙则冷眼看着眼前这位珍美人在自己面前自导自演着这场戏码。她心中虽清楚此事定然与珍珠脱不开干系,但苦于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一切皆由珍珠指使,再加上如今珍珠身怀龙裔,这件事恐怕也只能暂且搁置,无法深究下去了。 果不其然,燕武帝转头看向珍珠,缓缓开口说道:“既然莺儿畏罪自杀,给魏妃下毒一事与你无关,那朕便不再追究。只是往后你可要严加管教你身边之人,莫要再让此类事情发生。”说罢,他拂袖而去,留下珍珠和魏梓芙二人站在原地。 珍美人轻轻擦拭掉眼角的泪水,那张娇美的面容显得愈发惹人怜爱。 她微微欠身,对着魏梓芙柔声说道:“魏妃娘娘,都怪妾身平日里未能严加管束那些个下人,以至于让娘娘您平白遭受这等牵连之苦。妾身实在罪责难逃,请娘娘千万不要责怪妾身的失职!”说罢,珍美人又深深地行了一礼。 魏梓芙微微一笑,那笑容却不达眼底,她伸手扶起珍美人,轻声安慰道:“珍美人言重了!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此番想要加害本宫的乃是那莺儿,与珍美人并无关系。珍美人切莫因此而过度自责。” 听到魏梓芙如此宽容大度的话语,珍美人这才停止哭泣,感激涕零地向魏梓芙道谢:“妾身多谢娘娘的体谅和宽宏大量。只是妾身如今身怀龙嗣,这身子骨也一日不如一日,总是感到困倦不堪。所以妾身斗胆先行告退,还望娘娘恕罪。”说着,珍美人轻抚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温柔一笑。 魏梓芙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温和地道:“珍美人尽管自便便是,好生保重身体要紧。”珍美人谢过之后,便由贴身丫鬟珍珠搀扶着缓缓转过身去,带着一众侍从离开了芙蓉宫。 第74章 赵才人偷听 珍美人离开之后,秋桐满脸怒气地抱怨着:“娘娘,明摆着就是珍美人指使莺儿来给您下毒!您方才为何不跟皇上直说呢?”说话间,秋桐气得直跺脚,双手也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魏梓芙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冬雪,并没有回应秋桐的话。这时,冬雪赶忙上前一步,轻声对秋桐解释道:“秋桐,你先别激动。莺儿如今已经死了,我们既没有证人又缺乏物证能够证实,的确是珍美人派遣莺儿来给娘娘下毒的。况且眼下珍美人怀有身孕,就算我们将此事告知皇上,恐怕皇上也未必会深究下去的。” 听了冬雪这番话,秋桐依旧愤愤难平,嘴里嘟囔着:“难道就这么算了不成?咱们娘娘遭受了如此巨大的冤屈!若不是皇上碰巧及时赶来,说不定娘娘这条性命都难保啦!”说到动情处,秋桐的眼眶不禁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一直沉默不语的魏梓芙终于缓缓开口说道:“秋桐,莫要急躁。俗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有的是时间和机会,不必急于一时。”魏梓芙的语气虽然平静,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坚定与决绝。 就在此时,只听得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容妃便带着贴身宫女夏雨走进了芙蓉宫。原来,她们走到芙蓉宫,正好听到了魏梓芙刚刚所说的那句“来日方长”。 魏梓芙见到容妃到来,连忙站起身来,微笑着向她行了个礼,柔声道:“姐姐今日怎得这般空闲,竟有暇光临妹妹这里?” 容妃见魏梓芙安然无恙后,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妹妹,今日究竟发生了何事?我还是偶然听到几个小丫鬟私下交头接耳,这才知晓你这边出了事。” 魏梓芙脸上露出一抹宽慰的笑容,轻声说道:“姐姐莫要忧心,如今已然平安无事了。” “哎呀,你这个丫头!每回总是只跟我说好消息,那些令人烦心的事儿却半句不提。赶快如实告知于我,到底所为何事?”容妃一脸忧虑地追问着魏梓芙。 于是,魏梓芙便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向容妃讲述了一遍。容妃听完之后,顿时怒火中烧,气愤难平,忍不住抬手猛地一拍桌子,怒声说道:“梓芙,这周绮云简直欺人太甚!咱们绝对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她们!” 魏梓芙赶忙出言安抚容妃:“姐姐且先息怒,不必过于焦虑。既然此次云妃已然出招,那么想必她身旁之人定然知晓其全盘计划。如此一来,我们不妨从她身边亲近之人下手。” 听闻魏梓芙提议要对周绮云身边之人采取行动,容妃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眸瞬间亮了起来,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新的力量。就连平日里那副病恹恹、娇柔无力的身躯此刻也似乎变得精神抖擞:“梓芙,不知你心中可有具体的计策?” 魏梓芙轻轻地摇了摇头,蛾眉微蹙着说道:“姐姐,此事非同小可,咱们必须得从长计议,千万不能掉以轻心、疏忽大意。”说罢,她的目光凝视着容妃,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容妃微微颔首,紧咬着牙关,愤愤不平地回应道:“梓芙,我这一生算是彻底毁在了那个女人手中!此仇不报非君子,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的。你可要务必帮我这个忙!”言语间充满了怨恨与决绝。 魏梓芙看着容妃那满含期待的神情,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信守承诺,给容妃一个满意的交代。毕竟,这可是她在王府的时候,就亲口答应过容妃的事情。 此时,正在交谈甚欢的两人完全没有察觉到,就在窗外不远处,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趴在窗户上,全神贯注地偷听着她们之间的对话。 突然,一阵轻微的声响传来,原来是窗台上摆放的一盆鲜花不知为何被人碰倒在地。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瞬间引起了魏梓芙的警觉,她立刻意识到有人在外头偷听。于是,她和容妃相视一眼后,便急匆匆地朝着门外跑去,想要一探究竟究竟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偷听她们的私密谈话。 当两人来到屋外时,发现原来是同在芙蓉宫内居住的琉璃。只见琉璃一脸惶恐之色,见到魏梓芙和容妃出来,赶忙屈膝行礼并解释道:“容妃娘娘,魏妃娘娘,请恕妾身无罪,妾身真的不是故意要偷听您们讲话的呀。”说完,她低着头,不敢直视二人的眼睛。 魏梓芙和容妃交换了一下眼色,随后魏梓芙开口对琉璃说道:“赵才人,既然你已经听到了我们方才所说的话,那就进来吧。”语气虽然平静,但却让人无法拒绝。 琉璃站在原地发抖,半天不敢挪动一步。魏梓芙眼见着赵才人宛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杵在原地,纹丝未动,便朝身旁的秋桐与冬雪微微颔首示意。 两人瞬间心有灵犀,当即快步上前,引领着琉璃以及她身侧的小丫鬟秋月朝着芙蓉宫内走去。 安排妥当之后,魏梓芙转头向冬雪交代了几句,只见冬雪乖巧地点点头,随后稳稳地立于门口处充当起守门人的角色来。紧接着,魏梓芙与容妃携手带着战战兢兢的赵才人迈进了屋内。 刚一进屋,还没等站稳脚跟,赵才人与她的贴身丫鬟就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噗通”一声双双跪倒在地,对着魏梓芙和容妃便是一阵猛磕响头,口中不住地哀求着,恳请魏梓芙能高抬贵手,饶过她们主仆这一次。 魏梓芙见状,连忙弯下腰去将赵才人从冰冷的地面上搀扶起来,并轻声细语地宽慰道:“快快起身,莫要如此惊慌失措。” 待赵才人坐稳后,魏梓芙方才缓声道:“赵才人啊,本宫适才与姐姐所谈论之事,想来你已然听得真真切切了。” 闻听此言,赵才人娇躯猛地一颤,原本就苍白如纸的面容此刻更是毫无血色,整个人抖若筛糠。 第75章 秋月叛主 魏梓芙瞧在眼里,心中不禁轻叹一声,继续言道:“不过呢,你也无需这般惶恐不安,本宫与姐姐皆非心狠手辣、嗜杀成性之人,故而你大可不必忧心自身安危,性命之忧自是不会有的。” 听了这番话语,赵才人那颗悬到嗓子眼儿的心总算是稍稍落回了肚里,紧绷的身体也随之松弛下来些许。 然而就在这时,魏梓芙却突然话锋一转,幽幽地道出一句令赵才人再度魂飞魄散的话来:“赵才人,如今你既已洞悉了本宫与姐姐的机密要事,那么依你之见,究竟什么样的人才能够牢牢守住这个秘密不泄露分毫呢?” 赵才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颤抖地说道:“娘娘,妾身愿以性命起誓,定不会对其他人吐露半个字。” 魏梓芙轻轻嗤笑一声,缓缓踱步到赵才人面前,看着她道:“你的性命?这宫中最不值钱的便是性命了,本宫怎敢轻信于你?” 赵才人绝望地趴在地上,眼泪不停地流。此时一直沉默的姐姐邢莎曼开口道:“妹妹,莫要吓坏了赵才人。” 说着便扶起了赵才人,柔声道:“我们姐妹并非残忍之人,只要你从此忠心于我们,为我们所用,这个秘密自然会保住。” 赵才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忙不迭地点头。魏梓芙道:“姐姐,人心难测,怎能如此轻易相信她?” 容妃微微一笑,凑近赵才人的耳边轻声说了句话,赵才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又连忙拼命点头。魏梓芙见状,知道姐姐定是用了足以威胁赵才人的手段,也就不再多言。 赵才人匆匆离去之后,容妃轻移莲步走到魏梓芙身旁,微微皱眉轻声问道:“妹妹,依本宫看,刚才你并非真心想要取那赵才人性命吧?” 魏梓芙闻听此言,娇躯微颤,朱唇轻启缓缓说道:“姐姐所言极是,小妹实无此意。只是这赵才人偏巧听到了你我的秘密,若不略施手段令其心生畏惧,恐怕日后会给你我带来无穷祸患!不知此举是否惊吓到姐姐了?”说罢,美眸之中流露出一丝关切之意。 容妃微微一笑,玉手轻抬摆了摆,宽慰道:“妹妹言重了,此事怪不得妹妹。不过经此一事,看来咱们暂且还是不能轻易对那云妃动手,不然一旦走漏风声,赵才人定会知晓此事乃是由你我所为。” 魏梓芙轻点螓首应道:“姐姐放心,小妹心中有数。” 这边厢,赵才人如惊弓之鸟般逃回自己的寝宫,一头钻进锦被之中,浑身颤抖不止。守在床边的贴身丫鬟秋月见状,赶忙上前柔声安抚。然而任凭秋月如何劝慰,赵才人依旧惊恐难安,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过了许久,待赵才人终于沉沉睡去之后,秋月瞧瞧四下无人,便蹑手蹑脚地悄悄离开了房间。只见她一路左顾右盼、神色慌张,径直朝着皇后所居的椒房殿快步走去…… 陈阿娇听了秋月的话后不禁喜形于色:“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既然魏梓芙和邢莎曼要与周绮云针锋相对、互相争斗,那本宫岂有不成全之理?我倒是很想瞧瞧,她们这几个女人之间最终究竟是谁能更胜一筹呢!” 说罢,陈阿娇转头看向秋月,语气郑重地吩咐道:“秋月,你速速回去好生侍奉赵才人,一有什么新的消息,即刻给本宫传递过来,不得有误!” 秋月领命而去,待其身影消失不见之后,一旁的夏嬷嬷赶忙上前扶住陈阿娇,满脸担忧地劝说道:“王妃娘娘,您现如今可是身怀六甲之人,重中之重便是安心养胎、确保腹中胎儿平安无事才好呀!” 陈阿娇微微一笑,宽慰着夏嬷嬷道:“嬷嬷莫要忧心,本宫心里有数着呢,自会小心谨慎行事,绝不会因这些琐事而影响到腹中的龙嗣。只是……” 说到此处,陈阿娇微微仰起头,轻抿朱唇,目光有些游离不定。她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脑海中正在飞速思索着什么,随后才又缓缓开口道:“夏嬷嬷。” 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几分慵懒与沉思,“你呢,去寻一些可靠之人,让他们在这宫廷之中扮作那莺儿的冤魂模样。记住了,务必要装扮得逼真一些,可别让人轻易瞧出破绽。” “待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你再亲自去找琥珀,将此事详细告知于她,并叮嘱她一定要佯装成被恶鬼惊吓过度,以至于精神失常,装疯卖傻起来。如此一来,便可借她之口,将那周绮云暗中给魏梓芙下药之事宣扬出去。” “这消息一旦传开,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而我们只需冷眼旁观,静候事态发展即可。另外,你还要多多留意魏梓芙、邢莎曼还有周绮云她们三个人那里的一举一动。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异样,也要即刻前来禀报本宫,不得有误!” “皇后娘娘请放心,老奴明白该如何行事,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夏嬷嬷恭敬地应承下来,然后躬身行礼,转身离去。 待到夏嬷嬷离开之后,陈阿娇轻轻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和额头,只觉得脑袋昏沉胀痛,仿佛有千斤重担压顶一般。 她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道: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近些日子以来,总是感到浑身不畅快,周身各处都隐隐传来不适之感,尤其是这头部,更是疼痛难耐。难道真如太医所言,是因为怀有身孕的缘故? 想到这里,陈阿娇摇了摇头,不愿再多想下去。她拖着沉重的身子,缓缓走到榻前,然后小心翼翼地侧身躺下。不一会儿功夫,困意便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渐渐地,陈阿娇合上双眼,进入了梦乡。 然而,就在陈阿娇熟睡之际,却浑然不觉在她身后不远处,正有一双阴鸷的眼睛始终死死地盯着她,那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寒意与杀意,令人毛骨悚然。 柳彻刚刚登基为帝,诸多繁杂事务如潮水般涌来,皆需他亲力亲为地处理决断。每日朝堂之上与群臣商议国事,下朝之后又得埋头于堆积如山的奏折之中,忙得不可开交。 不仅如此,后宫还有两个女人怀有身孕,这更是让柳彻分身乏术,无暇顾及其他。故而,这段时间以来,他始终未曾踏入过后宫一步。 终于,在连续数日的忙碌之后,柳彻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寝宫,想要稍作休憩。然而,就在他刚踏进房间的瞬间,一股醉人的芳香扑鼻而来。那股香气仿佛带着某种魔力,令他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第76章 宠幸柳灵 柳灵身着一袭薄如蝉翼的纱衣,轻抬玉足,缓缓从床上走了下来,那纱衣仿佛是由天边最轻柔的云彩织就而成,轻盈得如同没有重量一般。随着她的动作,纱衣微微飘动,若隐若现地勾勒出她曼妙婀娜的身姿。 她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柔软的云朵之上,莲步轻移间,步步生姿,摇曳出万种风情。那腰肢扭动的弧度恰到好处,既不过分夸张,又足以展现出她的妩媚与妖娆,宛如一个勾人心魄的妖女。 柳灵走到柳彻面前站定之后,先是微微颔首,然后抬起头来,用她那双美眸含情脉脉地凝视着柳彻。那眼眸犹如深邃的湖泊,波光潋滟之中蕴含着无尽的柔情蜜意。 她朱唇轻启,娇声说道:“彻哥哥,你已经许久不曾前往后宫了,是不是后宫的妃子让你不满意?其实,灵儿对彻哥哥一往情深!自从见到彻哥哥的那一刻起,灵儿的心便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彻哥哥,你就立灵儿为后,好不好?” 柳彻闻听此言,额头上顿时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面对柳灵这般直白而热烈的表白,他只觉得心头一阵慌乱。 作为一国之君,他深知自己肩负着天下苍生的福祉和国家社稷的安危,任何决策都必须经过深思熟虑、权衡利弊。然而此时此刻,面对着眼前这个美丽动人且深情款款的女子,他却发现自己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柳灵这份真挚深沉的爱意,他实在难以狠下心肠断然拒绝。毕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更何况柳灵如此倾心于他,怎能不让他心生感动和怜惜之情呢?此刻的柳彻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了。 就在这时,一直密切关注着柳彻反应的柳灵,敏锐地察觉到了他那犹豫不决、左右摇摆的心绪。她心中暗喜,深知这正是自己等待已久的绝佳时机。于是,她毫不犹豫地上前迈了两大步,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般迅速靠近柳彻。 只见柳灵娇柔的身躯微微前倾,双臂如藕节一般伸出,紧紧地抱住了柳彻。她将头轻轻地靠在柳彻的肩膀上,轻声呢喃道:“表哥,求求你,娶我好不好?”语气中充满了娇羞与期待,仿佛一朵盛开的鲜花正渴望着阳光雨露的滋润。 在那强大药力的持续作用之下,柳彻原本有些僵硬的身体逐渐变得柔软起来,他缓缓地抬起双臂,一点一点地将柳灵拥入怀中。此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祥和。 柳彻轻轻地贴紧柳灵的后背,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温暖气息,他微微颤抖着嘴唇,轻声问道:“灵儿,这一切真的是你内心所渴望得到的吗?” 柳灵眼见着柳彻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之意,她心中一喜,连忙娇声说道:“表哥啊,打从儿时起,我的心里便只有你一人。这些年来,无论世事怎样变迁,我对你的这份爱意从未有过丝毫动摇。在这茫茫人海之中,我眼中唯有你的身影,其他人皆如过眼云烟。表哥,你可知晓,我对你的情意早已深入骨髓、融入灵魂?” 柳彻呆呆地伫立原地,仿若一尊雕塑般,沉默不语。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半晌过后,他终于动了起来,只见他缓缓地伸出双手,轻柔而坚定地将柳灵拦腰抱起。 他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抱着柳灵,一步一步向着那张宽大的床铺慢慢走去。每走一步,似乎都带着千钧之力,又似轻盈得如同羽毛飘落。 当他们终于抵达床边时,柳彻轻轻地将柳灵放在柔软的被褥之上。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从那张大床上,竟传来一阵阵若有若无的呻吟声。 这声音起初还很轻微,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响亮起来,如同一曲勾魂摄魄的乐章,在寂静的夜里奏响,响彻整个寝宫。 而与此同时,寝宫之外,小李子正紧张地守候着。他不时抬手擦拭一下额头上不断渗出的汗水,双眼紧盯着那紧闭的房门,不敢有丝毫懈怠。就这样,他一直笔直地站立在寝殿门口,整整守了一宿。 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到来之时,早朝的时辰也悄然临近。小李子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这才匆匆忙忙地冲进屋内,准备唤醒仍沉浸在温柔乡中的柳彻。 柳彻被小李子的闯入惊醒,他睡眼惺忪地睁开双眸,目光首先落在了身旁依旧沉睡未醒的柳灵身上。望着那张绝美的面容,他不禁陷入沉思:究竟该给她一个怎样的名分呢?各种念头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让他一时间难以抉择。 正当柳彻苦思冥想之际,躺在他身边的柳灵悠悠转醒。她娇柔无力地抬起双臂,轻轻环抱住柳彻的脖颈,口中喃喃唤道:“表哥……” 柳彻见此情形,顺势一把将柳灵紧紧地拥入怀中,轻声说道:“灵儿啊,你此次救下朕的母妃,足可见你对朕的一片赤诚之心,朕定不会负了你这番情意的。所以呢,朕决定直接册封你为贵妃,如何呀?” 然而,柳灵原本因惊喜而满是笑容的脸庞,在听到柳彻这番话语之后,瞬间就像被寒霜打过一般,阴沉得可怕。只见她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着,面露祈求之色地对着柳彻哭诉道:“表哥,你怎能如此待我?当初明明是你亲口应承会立我为后的!为何如今你说出口的话却全都不算数了呢?” 此时,柳彻的脸色也骤然变冷,他双眉紧蹙,目光凌厉地盯着柳灵,沉声道:“灵儿,朕何时曾应允过你要立你为后之事?阿娇乃是朕的结发妻子,只要她未犯下什么滔天的大罪,朕又怎会轻易将其废黜呢?而今赐予你这贵妃之位,已然是朕念及咱俩自幼相识的情分,对你所施予的莫大恩赐了。” 柳灵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悲伤与委屈,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夺眶而出。她觉得自己从小到大从未受过这般天大的冤屈,整个人仿佛都要被无尽的痛苦吞噬掉了一般。 第77章 恨比爱长 于是,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床上,双手死死抓住柳彻的衣角,苦苦哀求道:“彻表哥啊,求求你不要这样对待我好吗?我的心中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人呐!就在昨日,你还亲口答应会把那尊贵无比的皇后宝座许诺于我!” 柳彻面若寒霜地从榻上缓缓起身,眼神冷漠如冰,毫无温度可言。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柳灵,声音冰冷而又无情:“灵儿,朕所能给予你的,至多也就是这贵妃之位罢了。你自己好生斟酌思量一番吧。”言罢,他转身拂袖而去,身后紧跟着一脸谄媚的小李子。 随着两人渐行渐远,直至身影消失在门外,偌大的寝殿内便只剩下柳灵一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 她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身下的锦被。丫鬟月儿眼见着自家郡主哭得如此伤心欲绝,心中满是忧虑与心疼。 急忙快步走上前去,轻声宽慰道:“郡主,您可千万别再哭啦!这般不停地流泪,万一伤到了眼睛可如何是好呀?况且依奴婢看呐,皇上他心底里定然是有您的呢,要不然怎会许下您这贵妃之位呢?” 然而,此时的柳灵早已听不进任何劝慰之言。她满心愤恨,咬牙切齿地道:“什么贵妃之位?说到底还不是个低贱的妾室身份?更何况还要在陈阿娇那个所谓的皇后手下讨生活!” “想我自小到大,无论才情容貌、琴棋书画,哪一样不比她陈阿娇出色许多?凭什么我就得屈居于她之下?哪怕这辈子剪去三千烦恼丝,出家做尼姑去,我也断断不愿成为柳彻的小妾!” 月儿不禁面露忧色,她深知自家主子性子刚烈倔强,如今既已将清白身子交付于皇帝,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她忧心忡忡地问道:“那眼下这局面,咱们究竟该如何应对才好呢?郡主您今后又该何去何从呢?” 柳灵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对着身旁的月儿轻声说道:“月儿啊,失去贞洁又能算得上什么呢?别放在心上。不如日后咱们一同将这燕赤王朝彻底推翻,你觉得怎样?” 听到这话,即便是一向心如止水、面无表情的月儿,此刻脸上也不禁流露出惊愕之色,难以置信地看着柳灵,颤声道:“主子,您莫不是发疯了?这种大逆不道之言怎可轻易出口!” 柳灵却不以为意,反而目光坚定地说道:“没错,我就是疯了!我堂堂淮阳郡主,身处这燕赤后宫之中,竟然连区区一个陈阿娇都比不过!既然无法成为柳彻心中挚爱的那个人,那么我宁愿选择成为他最为痛恨之人。月儿,你速速替我传信给父王,就说他之前所提的那个计划,我应允了。” 月儿望着眼前近乎癫狂的主子,心知难以劝阻,只得无奈地点点头,应道:“是,主子。奴婢这便去给淮阳王送信,告知他您的决定。”言罢,转身匆匆离去。 而此时的柳灵,则痴痴地凝望着柳彻渐行渐远的背影,美眸中闪烁着怨毒与决绝之光,咬牙切齿地道:“彻表哥呀彻表哥,灵儿此生最爱的人始终都是你。只可惜,想要成为你的皇后已然无望。既如此,就让灵儿变成你内心深处永远无法磨灭的一道伤疤吧!起码,恨比爱长……” 魏梓芙正安闲地坐在芙蓉宫内,与容妃一同专注地书写着过年时需要张贴的对联。就在此时,只见秋桐风风火火、满脸焦急地闯了进来。 魏梓芙不禁眉头一皱,立刻放下自己手中握着的笔,面露嗔色,责备道:“你这丫头,怎如此冒冒失失的!平日里教你的规矩都忘到九霄云外去啦?” 秋桐气喘吁吁,满脸焦急之色,连行礼都顾不上便开口喊道:“魏妃娘娘,不好了,出大事了!” 一旁的冬雪赶紧迎上前去,给她倒了一杯水,轻声安抚道:“秋桐,莫急莫急,先喝口水缓缓气儿,再慢慢跟我们说到底发生何事了?” 秋桐接过水杯,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对着冬雪说道:“冬雪姐姐,我这次绝对没有撒谎!是真真切切出大事了,圣上昨晚竟然在寝殿里宠幸了淮阳郡主柳灵!” 听到这话,容妃手中原本正在书写的那副对子猛地一抖,墨水瞬间晕染开来,好好的一幅字就这样变成了一张废纸。她满脸惊愕,难以置信地叫道:“你说什么?” 魏梓芙眼见容妃神色大变,赶忙起身走到她身旁,轻轻握住她的手宽慰道:“姐姐莫要太过忧心,圣上纳新宠入后宫,这本就是稀松平常之事,咱们无需为此过于烦扰心神。” 容妃听了魏梓芙这番话,稍稍定了定神,但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她缓缓放下手中已然作废的笔,目光直直地盯着秋桐,再次追问道:“你方才所言,可否属实?” “奴婢不敢胡说,最让人无法理解的是,圣上与淮阳郡主春风一度后,丝毫没有给淮阳郡主任何名分?” 容妃脸色实在是难看,魏梓芙劝解她道:“姐姐,旁人如何,与我们无关,我们不妨再写一副对联?” 容妃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缓缓说道:“罢了,皇上宠幸谁,以后也都与我无关了。” 然而,尽管她嘴上这般说着,但那微微颤抖的嘴唇和眼中流露出的淡淡忧伤,却无法掩饰内心真实的情感。站在一旁的魏梓芙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不禁感叹,原来容妃对柳彻的爱竟是如此之深。 此时,容妃转过头来,目光落在魏梓芙身上,轻声问道:“妹妹难道一点都不好奇皇上为何宠幸了柳灵郡主,却不给她任何名分?” 听到这句话,魏梓芙心中暗自思忖起来。其实对于这个问题,她并非没有想过,只是一直未曾敢轻易开口询问。如今容妃主动提及,倒是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以她上辈子对这位淮阳郡主的了解,恐怕她是因为想要的皇后之位没有到手,才会拒绝皇上给的位份。 魏梓芙拿起笔对容妃道:“淮阳郡主是淮阳王的掌上明珠,她若是真的受了委屈,定有淮阳王为她做主,我们二人自是不必担心她。” 第78章 冷宫闹鬼 容妃听了魏梓芙所说的一番话语之后,心中暗自思忖起来。经过深思熟虑,她觉得魏梓芙所言不无道理,于是便决定不再对这件事情刨根问底、继续深究下去了。然而就在这一天,圣上突然降下一道旨意,瞬间在宫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原来,圣上竟然册封淮阳郡主为淮阳公主,并责令其于近期内择良辰吉日下嫁翰林院学士戴律贸,还特别规定要让这两人在半个月之后正式完婚!此消息一经传出,众人皆惊,而魏梓芙更是惊愕万分。 想当年,这位淮阳郡主在世人心目中就是一个怪人,其行事作风常常令人感到匪夷所思、难以理解。而到了这辈子,淮阳郡主的种种举动却变得愈发地扑朔迷离、让人捉摸不透了。魏梓芙不禁在心里暗暗感叹:这位淮阳郡主还真不是省油的灯。 深夜时分,万籁俱寂,一轮冷月高悬于天际,洒下清冷的光辉,将冷宫映照得越发阴森恐怖。 在这寂静而又诡异的氛围中,两个身材娇小的宫女正小心翼翼地沿着冷宫前的小径前行。她们脚步匆匆,仿佛急于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其中一个宫女名叫星儿,只见她神色紧张地对身旁的同伴说道:“小雨,今日咱们可真是晚了!要是再不快些,被姑姑发现,咱俩肯定少不了一顿责骂。” 小雨闻言,心中一紧,但还是赶紧应道:“好好好,那咱们快走吧,不过……这里可是冷宫呢,听说里面有好多不干净的东西,想想都让人毛骨悚然。” 星儿连忙低声呵斥道:“嘘!你别乱说话,小心把那些脏东西招来!赶快跟上我,别磨蹭了!”说罢,便加快步伐向前走去。 两个小宫女不敢再多言,只是低着头闷声赶路。然而,她们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在她们身后不远处,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飘了过去。 随着两人不断深入这条幽暗的小径,周围的环境愈发漆黑阴沉。小雨紧紧抓住星儿的衣角,声音颤抖地说道:“星儿姐姐,这里怎么这么黑呀?我真的好害怕……” 星儿强自镇定,安慰道:“别怕别怕,小雨,咱们再走快些,很快就能走到出口啦。”说着,她拉着小雨的手,快步朝前奔去。 眼看着前方就是出口,曙光在望,两人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希望。然而,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一个浑身漆黑、面目狰狞的鬼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她们面前,挡住了去路。那鬼影散发着阵阵寒意,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两个小宫女,口中还发出一阵令人胆寒的低笑。 刹那间,恐惧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两个小宫女惊恐万分,尖叫声响彻夜空。随后,只觉眼前一黑,双双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第二日清晨,阳光洒满宫廷,这本该是充满生机与活力的一天。然而,昨夜发生在冷宫外的那桩离奇事件,却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后宫。 太监和宫女们交头接耳,绘声绘色地讲述着昨晚的遭遇。有人说那鬼影是冷宫冤死妃子的鬼魂作祟;也有人猜测是某个心怀叵测之人故意装神弄鬼。一时间,各种传言甚嚣尘上,整个后宫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芙蓉宫内,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秋桐正站在魏梓芙身前,手舞足蹈、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她早上刚刚打听来的惊人消息。 “娘娘!您可不知道,今天早上有人在冷宫那边瞧见了一个女鬼!听说那个女鬼长得那叫一个恐怖,青面獠牙不说,那舌头还伸得老长老长的,就跟一条大蛇似的!当时正好有两个小宫女从那儿路过,直接被吓得魂飞魄散,连路都走不动!”秋桐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配上夸张的表情和动作,仿佛自己亲眼所见一般。 此时的魏梓芙正坐在梳妆台前端庄地梳着头,而冬雪则静静地站在她身后,细心地帮她整理着如瀑布般垂落的秀发。听到秋桐如此肆无忌惮地谈论鬼怪之事,冬雪不禁皱起眉头,轻声呵斥道:“秋桐,在娘娘面前可不许这般胡言乱语,讲些吓人的话语。” 然而,秋桐却丝毫没有收敛之意,反而笑嘻嘻地看向一脸严肃的冬雪,调侃道:“哎呀,冬雪姐姐,瞧您这副紧张的模样,难不成您是害怕了不成?” 尽管冬雪心中确实对鬼神之说有所忌惮,但她依然努力保持着镇定,挺起胸膛说道:“我才没有害怕呢,我只是担心你这些吓人的故事会惊到娘娘罢了。” 秋桐见状,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似乎已经看穿了冬雪内心的恐惧。紧接着,她带着满心的好奇,一步一步地凑近魏梓芙,眨巴着大眼睛问道:“娘娘,您说您会不会也像那些胆小的人一样害怕鬼魂呢?” 魏梓芙尽管经历了重生这样匪夷所思之事,但对于世间是否真有鬼神存在,她依旧持怀疑态度。 她神色凝重地对着身旁的秋桐说道:“秋桐,你一定要牢记在心,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真正的鬼魂。那些看似可怕的东西,多半都是有人故意装神弄鬼罢了!” 秋桐连忙点头应道:“是,娘娘,奴婢记下了。” 魏梓芙微微颔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紧接着又开口问道:“对了,本宫之前吩咐你帮忙打听的那个人,可有消息了?” 秋桐稍稍思索了一番,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回答道:“回娘娘的话,奴婢已经询问过许多人了,可他们都表示并不知晓有个叫做小路子的太监。娘娘您是不是记错名字了?” 魏梓芙秀眉微蹙,语气坚定地反驳道:“不可能,本宫绝对不会记错!你再到其他地方仔细打探一下,务必将此人给我找到!” 要知道,小路子可是她前世的心腹之人,曾经替她处理过诸多事务,忠心耿耿且办事得力。如今既然重活一世,她自然希望能够尽快寻得他的下落,也好让他不再像从前那般受苦受累。 第79章 寿康宫请安 “是,奴婢接着去打听,一定会将那个叫小路子的太监毫发无损地带到您面前来!”秋桐信誓旦旦地向魏梓芙保证着,眼神坚定且充满决心。 魏梓芙微微颔首,表示认可和信任,随后轻声说道:“那就快去快回吧。”说完便转身带着冬雪朝着寿康宫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主仆二人脚步轻盈,但又不失端庄优雅之态。 不多时,魏梓芙便抵达了寿康宫。踏入宫门的那一刻,她敏锐地察觉到今日到场的人数众多,似乎大部分人都已经早早到齐了。她从容不迫地走向属于自己的座位,然后款款落座,静静地等待着太后的到来。 没过多久,只见兰姑姑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太后的手臂,缓缓走进了寿康宫的议事厅。待太后稳稳当当地坐下之后,在场的众妃嫔们纷纷起身,齐声施礼道:“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愿太后娘娘福寿康宁、万事如意!” 太后面带微笑,轻轻地向着众人摆了摆手,温和地说道:“都平身吧。”听到太后发话,众妃嫔这才依次落座。 太后目光如炬,迅速扫视了一圈众人的神情变化,然后缓声道:“哀家近日听闻,有宫女声称在冷宫遭遇了鬼魂?此事不知你们可有耳闻?对于此等传言,你们又是如何看待的呢?”话音刚落,整个议事厅顿时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稍作沉默后,还是皇后率先打破僵局,开口回应道:“母妃,臣妾认为这多半只是后宫众人以讹传讹、捕风捉影罢了。想必是那夜天色太黑,小宫女一时惊慌失措,未能看清究竟是什么状况,所以才会误以为见到了鬼魂。”皇后说话间,语气平静而沉稳,让人听不出丝毫破绽。 太后听闻此言后微微颔首,表示认同,但心中却也明白这后宫之中人言向来如洪水猛兽般可怕。 若是放任这些流言蜚语肆意传播,势必会搅乱整个后宫的安宁。因此,她深知必须当机立断,采取强硬手段遏制住这股不良风气。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周绮云忽然开口说道:“回太后的话,妾身对于此事的想法与皇后娘娘略有不同。”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这位云妃身上。 只见太后缓缓地抬起眼皮,将视线投向周绮云,轻声问道:“哦?云妃,不知你对此事有何高见?” 周绮云深吸一口气,不卑不亢地道:“臣妾认为,那两名小宫女之所以胆敢如此肆无忌惮地传播这般谣言,必定是受人指使。故而只需派遣人手对她们严加拷问,定能顺藤摸瓜揪出幕后真正的主谋之人。唯有如此,方能彻底杜绝此类流言再次出现,还后宫一片清净之地。” 太后听罢,不禁瞥了云妃一眼,似笑非笑道:“云妃果然不愧是出自武将世家,行事作风倒真是颇有杀伐果断之气。”言语之间,虽看似夸赞,实则暗含一丝不满之意。 云妃何等聪慧,自然听得出太后话语中的弦外之音。但她深知即便自己平日里再如何骄纵跋扈,在太后面前也万不可放肆无礼。 于是,她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再多做辩驳,因为她心里清楚,无论怎样,自己终究还是越不过太后这座大山去的。 此时,皇后和云妃皆已表明各自的观点,而在座的其余几位嫔妃则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轻易出言表态,生怕一个不慎便惹恼了太后或是得罪了皇后和云妃。一时间,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之中。 太后见状开口道:“哀家也以为这件事都是小宫女走夜路看错了,你们回去后,定要约束自己宫里的人,不要传出什么无稽之谈,让皇上的后宫不稳。” “是。”众人齐声应道,然后纷纷恭敬地向太后行了个礼。 太后终于把自己想要说的话全部讲完之后,便转头对着众人缓缓说道:“好了,你们都暂且先退下吧,只留皇后在此陪一陪哀家即可。” “是。”众人领命后,动作轻柔而缓慢地从寿康宫中鱼贯而出。不一会儿功夫,偌大的宫殿内就只剩下了皇后一人静静地坐在太后面前。 太后伸出手去轻轻拉住皇后的柔荑,而后又将另一只手放在皇后微微隆起的腹部上,轻柔地摩挲了几下,关切地问道:“算起来,这腹中的胎儿应该已有两个多月了吧?” 皇后微微一笑,轻声回答道:“回母后,差不多快要三个月了。” 听到这话,太后点了点头,接着目光落在皇后略显苍白的脸上,略带担忧地询问道:“可是哀家怎么瞧着皇后你的脸色似乎不大好呢?莫不是你身边伺候的那些下人没有尽心尽力?”说着,太后的眼神便朝着站在皇后身旁的夏嬷嬷和金桂扫了过去。 那两人见状,心中一惊,急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边拼命叩头,一边惶恐地喊道:“奴婢该死,请太后恕罪!” 皇后见此情形,赶忙出言解释道:“母妃息怒,此事与她们二人并无关系。实在是臣妾近来害喜害得厉害,吃不下什么东西,所以才消瘦了些许。” 太后听了皇后这番言辞,面色稍霁,语重心长地嘱咐道:“原来是这样,那就好。不过皇后你这可是头一胎,怀孕生产之事本就不易,总归是要比旁人更艰难一些的。日后定要多加小心,切不可掉以轻心,一定要好好保重自身才行呐。” “母妃放心,儿臣晓得。”皇后温柔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魏梓芙与容妃离开寿康宫后,走在一处,容妃看着魏梓芙叹了口气,魏梓芙有些不明所以。 “姐姐可是因为方才太后娘娘所说之事而心生苦恼?”魏梓芙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道:“姐姐大可放心,这世间本就不存在所谓的鬼怪之说。” 然而,容妃却轻轻地摇了摇头,秀眉微微蹙起,她轻启朱唇,缓缓说道:“我并非为此事烦忧。” 见此情形,魏梓芙不禁面露疑惑之色,追问道:“那姐姐究竟在忧心何事呢?不妨与妹妹说说,说不定妹妹能帮得上忙呢?”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是关切之意。 第80章 丽美人发疯 容妃一脸凝重地拉着魏梓芙,将她轻轻地往自己这边拽过来,压低声音说道:“梓芙,方才太后在寿康宫里提及的那件事儿,不知你作何感想?” 魏梓芙眨了眨眼,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容妃所指何事,回应道:“姐姐可是想说那两个小宫女大半夜撞见鬼魂之事?” 容妃微微颔首,表示正是此事。只见魏梓芙面色沉静如水,缓声道:“依妹妹之见,整件事情恐怕不过是某些人故意装神弄鬼而已。” 听到魏梓芙这般回答,容妃眼中闪过一丝认同之色,忙不迭地点头称是,紧接着又追问道:“既然如此,梓芙你觉得这事究竟是何人所为?其背后又有着怎样不可告人的目的?”言语之中难掩内心的困惑与疑虑。 魏梓芙轻蹙眉头,思索片刻后轻轻摇了摇头,无奈叹气道:“姐姐,想来也无非就是咱们这后宫里的人捣鼓出来的事儿。至于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妹妹我一时之间还真是难以猜透!” 容妃听闻此言,不禁忧心忡忡起来,她紧紧握住魏梓芙的手,语气恳切地叮嘱道:“梓芙,这段时日你凡事都得加倍小心谨慎才好,不知怎的,我这心里老是七上八下的,感觉很不踏实。” 魏梓芙感受到容妃掌心传来的温暖以及那份关切之情,赶忙宽慰道:“姐姐尽管放宽心,妹妹我自会多加留意的。”然而,此时的魏梓芙和容妃万万没有料到,一场巨大的阴谋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她们席卷而来…… 月黑风高之夜,云妃带着丽美人一同乘坐着华丽的轿辇缓缓向云锦阁行去。一路上静谧无声,只有轿辇轻微摇晃发出的咯吱声。此时的云妃正微闭双眸,在轿内安然养神。 突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前方道路中央。然而,专注于休息的云妃对此毫无察觉,唯有坐在一旁的丽美人惊恐万分,瞪大双眼直直盯着那黑影,仿佛见到了可怕的景象。 下一刻,丽美人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恐惧,扯开嗓子尖锐地叫了起来。那叫声划破夜空,在寂静的街巷间回荡不休。原本安静的夜晚瞬间被打破,惊得四周树上栖息的鸟儿扑棱棱飞起。 云妃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惊扰,极为不满地皱起眉头,猛地睁开眼睛,凌厉的目光射向身旁仍在尖叫不止的丽美人。只见丽美人面色惨白,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口中语无伦次地大喊:“莺儿,不是我害你的,不是我害你的!” 云妃见状,心中一阵恼怒,转头对着贴身伺候的金桂厉声道:“还不快让她住口!”金桂不敢怠慢,急忙快步上前,伸手死死捂住丽美人的嘴巴,同时示意随行的小太监将丽美人强行拖拽到角落里。 恰在此时,街道深处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身影娉婷袅袅地走了出来。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清来人正是婉嫔。只见婉嫔微微福身行礼,娇柔的声音响起:“嫔妾参见云妃娘娘。” 云妃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显然此刻她满心烦躁,根本无暇理会婉嫔。而丽美人犹在挣扎呼喊,尽管声音已被金桂捂在了手掌之下,但依然能听到含糊不清的呜咽之声。 然而,婉嫔却并未如云妃所愿转身离去。她站在原地,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目光紧紧锁定在云妃和丽美人身上。原来,此次她特意在此等候,便是要与丽美人相互配合演一出好戏给云妃看。 婉嫔见金桂正紧紧捂住丽美人的嘴巴时,不禁蹙起眉头,迅速用手中的帕子掩住口鼻,满脸惊诧地向云妃喊道:“哎呀!云妃娘娘,您瞧瞧这是怎么回事儿?丽美人怎会遭此待遇,竟然被一个小小的丫鬟给捂住了嘴!”她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投向云妃,似乎在等待着对方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然而,云妃尚未有机会回应婉嫔的疑问,婉嫔便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之情,扭头对着身后随侍的小太监吩咐道:“小全子,你快过去,把金桂她们扯开!哪有这般道理,身为伺候人的丫鬟和太监,竟敢如此放肆地捂着主子的嘴!真是岂有此理!” 小全子听闻婉嫔的命令,丝毫不敢怠慢,赶忙快步走上前去,用力将云妃的人一一拉开。 丽美人终于得以挣脱束缚,获得自由之后的她,像是受到极大惊吓一般,扯着嗓子大声叫嚷起来:“有鬼!有鬼!莺儿,真的不是我害死你的,不是我!一切都是云妃娘娘指使的,她为了谋害魏梓芙那个贱人,才让你做了替死鬼!” 丽美人这番惊世骇俗的话语一出,犹如一道惊雷炸响在当场。在场的众人皆是瞠目结舌,一个个面面相觑,恨不得自己此刻根本就没有长耳朵,未曾听见这些大逆不道之言。 就连婉嫔也不由得愣住了,呆立原地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而此时的丽美人却仿若陷入癫狂之境,口中依旧念念有词、喋喋不休地诉说着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其余之人则皆低垂着头颅,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生怕一不小心招惹祸端上身。整个场面一时间变得鸦雀无声,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就在此时,皇上携着皇后来到此地,一阵急切的声音传入他们耳中:“莺儿下药害死魏梓芙,是云妃指使的!”说话之人正是丽美人。 陈阿娇抬眼瞧见柳彻满脸怒气冲冲,心知不妙,连忙上前宽慰道:“皇上息怒,想来丽美人定然是被此前那些宫女太监们胡乱编造的故事给吓破了胆,以至于在此处胡言乱语。” 柳彻闻言,脸色稍稍缓和,但眼中仍有怒火未消。他转头对着自己身后的李公公吩咐道:“小李子,速派人将丽美人请到太医院,请李太医好好诊治一番,看看这疯病究竟该如何医治。” “嗻。”小李子心领神会地点点头,随即向跟在柳彻身后的两名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那两个小太监得令后,如饿虎扑食般迅速冲向丽美人。只见他们动作娴熟,眨眼间便用绳索将丽美人牢牢捆绑起来。 第81章 丽美人被打入冷宫 然而,丽美人却并不甘心就此束手就擒。她拼命挣扎扭动着身躯,试图挣脱身后那两个小太监强有力的束缚。但那两名小太监毕竟训练有素,任凭丽美人如何反抗,都无法摆脱他们的控制。 柳彻冷冷地扫了一眼云妃和婉嫔,然后一言不发地拉起皇后的手,转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待柳彻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踪影之后,云妃和婉嫔彼此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安与惶恐。随后,两人也各自匆匆返回自己的寝宫去了。 云妃怒气冲冲地回到了云锦阁,只见她满脸怒容,眼神中燃烧着怒火。一进屋子,她便随手抓起桌上的一套精致茶具,狠狠地朝地上砸去。只听“噼里啪啦”一阵脆响,那些精美的瓷器瞬间化作无数碎片,散落在地上。 伺候云妃的宫女和太监们见此情形,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全都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惹恼了这位正在气头上的主子。 此时,云妃余怒未消,转头对着身旁的贴身侍女金桂喊道:“金桂!快去把珍美人给本宫叫来!”声音之大,仿佛要将整个宫殿都震塌一般。 金桂听到主子的吩咐,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但还是赶紧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起来,应声道:“是……是,娘娘,奴婢这就去。”说罢,她便一路小跑着朝着偏殿奔去。 不一会儿,金桂就带着珍美人来到了云锦阁门前。珍美人刚刚走到门口,一眼便看到了屋内满地的碎瓷片,不由得心中一惊,脚下的步子也变得迟疑起来。 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个柔软的枕头突然从里面飞了出来,直直地朝着她砸了过去。由于事发突然,珍美人根本来不及躲闪,那枕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她的脑袋上。 紧接着,屋内传来了云妃愤怒的吼声:“珍珠!今天丽美人竟敢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坏本宫的名声,你们二人平日里总在一处,是不是你这个贱人指使她这么做的?” 珍美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她顾不得揉一揉被砸疼的额头,连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说道:“娘娘恕罪,妾身真的不知道此事,妾身知错了,请娘娘息怒。” 云妃闻言,冷冷地哼了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哼!本宫可不敢怪罪于你,谁让你现在肚子里还怀着龙种呢?要是因为本宫这几句话,害得你这一跪把孩子给跪没了,那可就是本宫天大的罪过了。金桂,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珍美人扶起来!” 金桂见状,赶忙疾步向前,小心翼翼地将珍美人搀扶起身,并轻轻安放于座椅之上。珍美人坐稳之后,面露疑惑之色,轻声问道:“云妃娘娘,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竟然能让娘娘如此大发雷霆?” 云妃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即将方才所经历之事一五一十地向珍美人全盘托出。 待讲述完毕后,她眉头紧蹙,忧心忡忡地道:“现如今,那丽美人落入了皇上与皇后之手,本宫可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都怪那魏梓芙命硬得很,若不是她侥幸逃脱一劫,本宫也不至于落得这般被动的局面。” 珍美人听闻此言,下意识地伸手轻抚着自己微微隆起且比以往稍显大些的腹部,然后缓声道:“云妃娘娘莫急,虽说丽美人此刻并不在您手中掌控,但好在她已然疯癫了不是吗?” 云妃闻言,不禁眉头微皱,脸上浮现出一丝疑虑:“这丽美人突然发疯一事,谁又能知晓其中真假?” 珍美人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道:“依娘娘之能耐以及周家的权势,即便这丽美人乃是佯装疯癫,那又怎样?娘娘完全能够施展自身手段,将这假疯化为真疯。到那时,任凭她有再大的能耐,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了。” 云妃听了珍美人这番话语,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瞬间恍然大悟。她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同时伸手轻拍了拍珍美人的肚子,赞许地点头道:“是啊,管她是真疯还是假疯,这宫廷之中,从来就不缺少造出来的疯子。”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寝宫,魏梓芙正慵懒地靠在榻上翻阅书卷。这时,宫女秋桐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脸上满是兴奋与八卦之色。 只见秋桐快步走到魏梓芙跟前,福身行礼后迫不及待地道:“娘娘,您可不知道,刚刚传来消息,丽美人昨晚说了好多胡话!这不,今儿个一大早,就被皇上打入冷宫了!” 魏梓芙闻言微微挑眉,放下手中书卷,饶有兴致地问道:“哦?那她都说了些什么?” 秋桐连忙凑近魏梓芙,压低声音说道:“听说是丽美人昨晚神志不清,竟口不择言地说莺儿是受云妃娘娘指使,给娘娘您下的药!依奴婢看,这事儿不论真假,那丽美人都纯属咎由自取。想当年在王府之时,她就仗着自家娘家势力比娘娘大,没少对您不敬,屡屡冒犯于您!” 听到此处,魏梓芙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凝重起来,她轻咳一声,语气略带几分严肃地唤道:“秋桐。” 秋桐见状,心中一紧,赶忙识趣地闭上嘴巴,垂首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魏梓芙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盛开的花朵,沉默片刻后转身对秋桐语重心长地说道:“秋桐,咱们如今已入宫闱,这里可不比从前在王府那般自在随意了。往后说话做事,你都需时刻谨记谨言慎行这四个字,切不可再像方才那般信口胡言。万一稍有不慎,被别有用心之人抓住了把柄,到那时恐怕连本宫都难以保得住你。” 秋桐听了魏梓芙这番教诲,心中懊悔不已,她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连连点头应道:“娘娘,秋桐知错了,以后定当加倍小心谨慎,绝不再乱说话给娘娘惹麻烦了。” 第82章 太后敲打陈阿娇 “既然你知道错了,那便去给本宫老老实实抄写五篇大字出来!不得有丝毫懈怠!”魏梓芙微微蹙起眉头,佯作一副嗔怒之态,娇声呵斥道。 “是……”秋桐满脸苦色,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然后缓缓转过身去,朝着书桌的方向移步而去。她心里暗自叫苦不迭,对于像她这样平日里最爱和其他宫女们闲聊八卦、扯东拉西的性子来说,安安静静地坐下来写大字简直比登天还难。 别说是一篇大字了,哪怕只是寥寥数行字,都足以让她感到如临大敌般痛苦不堪。而如今,居然要一口气写上整整五篇大字,这可真是要了她的小命! 魏梓芙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不禁与身旁的冬雪相互对视一眼,两人皆是会心一笑。她们深知秋桐的脾性,自然明白这次罚她抄写大字定能让这个调皮捣蛋的丫头好好吃一番苦头。 这时,冬雪轻声开口说道:“奴婢瞧着娘娘您最近才渐渐显露出些许孩子的心性呢,比起从前,可是活泼开朗多了。娘娘以前太过稳重老成,让人看了都觉得心疼。” 魏梓芙听闻此言,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但那笑意之中却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说的苦涩。 她轻轻摇了摇头,悠悠叹气道:“冬雪,其实本宫何尝不想如同其他女子那般,可以肆意地对着心爱之人撒撒娇、耍耍赖呢?只可惜,本宫早已失去了那个能够让我安心依靠、任性撒娇的港湾……”说到此处,魏梓芙的目光变得有些黯淡无神,仿佛回忆起了那些深埋心底的伤痛往事。 冬雪望着自家娘娘这般模样,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楚。她很想宽慰几句,却又一时语塞,不知究竟该从何说起才能真正抚慰到娘娘那颗受伤已久的心。 寿康宫,这座宫殿庄严肃穆,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氛。此刻,皇后正毕恭毕敬地向太后请安。然而,太后却冷若冰霜,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这位看似乖巧温顺的儿媳。 陈阿娇敏锐地察觉到太后神色有异,心中不禁一紧,她连忙再次盈盈下拜,施礼道:“儿臣给母后请安,愿母后洪福齐天、福寿康宁!” 太后依旧沉着脸,微微抬手示意站在自己身后的兰姑姑将陈阿娇扶起。陈阿娇小心翼翼地起身,缓缓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低垂着头轻声说道:“不知儿媳何处做得不当,竟惹得母后如此动怒,一切皆是儿媳的过错,请母后责罚。” 太后目光如炬,直直地射向陈阿娇,厉声道:“皇后,此事与你无关,错全在哀家身上。哀家向来期望后宫诸位能够和和气气、相安无事,但瞧瞧你如今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陈阿娇闻言,娇躯一颤,慌忙又低下头去,嗫嚅道:“太后息怒,还请太后明示,儿媳实在不知究竟犯了何错……” 太后冷哼一声,继续教训道:“皇后,哀家深知你一心系于皇上,这份深情固然可嘉。但你须明白,皇上乃天下之主,身负江山社稷之重任,又怎能一辈子仅钟情于你一人呢?身为六宫之首,你当有容人之量,切不可因一己私欲而失了分寸。” 听到此处,陈阿娇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委屈,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哽咽着回答道:“母后所言极是,儿媳已然知晓自身过失,今后定当谨遵教诲,不再犯错。” 太后见她身怀六甲,面容略显憔悴,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悯之意。原本,太后想着说些宽慰之语,让这位孕妇能安心养胎。 然而,思绪一转,想起近日后宫里疯传的那些流言蜚语,太后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声音也不自觉地加重:“皇后,既然你已知错,就该好生悔改才是。哀家可不希望明日又听闻什么荒诞不经的鬼怪之说!” 陈阿娇微微颔首,一脸恭顺地应道:“是,母后。儿臣定会谨遵教诲,绝不再犯。” 此时的陈阿娇显得格外乖巧,低眉顺眼间尽显温婉柔顺。 太后凝视着眼前这个安静坐着的儿媳,心中暗自思忖:且先不急着告知她皇上即将选秀之事,还是等她腹中胎儿的脉象稳定之后再说。毕竟,在这关键时刻,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影响到皇嗣的安危和皇后的情绪。 果不其然,次日清晨,整个宫廷仿佛被施了法一般,再也无人提及冷宫闹鬼一事。而那最初散播谣言的两个小宫女,也如同人间蒸发般消失得无影无踪,杳无音讯。 椒房殿内,烛光摇曳,将整个宫殿映照得金碧辉煌。然而,此刻坐在华丽宝座上的陈阿娇却是满脸恨意,那原本娇美的容颜也因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 只见她紧紧握着手中的丝帕,咬牙切齿地对着身旁的夏嬷嬷说道:“夏嬷嬷,本宫精心布置的这个局,竟然半点都没能伤到魏梓芙和周绮云那两个贱人!你快给本宫想想办法,接下来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好?” 夏嬷嬷连忙上前一步,轻声宽慰道:“皇后娘娘莫要如此着急,咱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陈阿娇叹了一声道:“本宫又何尝不知道,凡事莫要心急,但是皇上在魏梓芙和周绮云那留宿的时间越来越长,本宫实在是忍不住担忧。” “皇后娘娘且宽心,依老奴之见,皇上的心始终还是在娘娘这里的。要不然,为何每逢初一、十五以及其他有空的时候,皇上都会特意来陪伴娘娘呢?”夏嬷嬷劝道。 陈阿娇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冷哼一声道:“可本宫却分明感觉到,皇上翻魏梓芙那个贱人的牌子次数明显比我还多!难道这也是因为皇上心中有我吗?” 夏嬷嬷赶忙解释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皇上之所以如此,想必是心疼娘娘如今身怀六甲,行动不便,太过辛苦了。所以才会去宠幸其他人,以解烦闷。” 听到这番话,陈阿娇脸上的怒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但仍有些狐疑地问道:“嬷嬷,你所说当真属实?” 夏嬷嬷重重地点了点头,信誓旦旦地回答道:“当然是千真万确!娘娘请放心,皇上对您的深情厚意绝对毋庸置疑。” 第83章 淮阳公主来访 听了这话,陈阿娇终于满意地勾唇笑了起来。但仅仅片刻之后,她便迅速收敛了笑容,再次恢复到之前冷若冰霜的模样。 陈阿娇对着夏嬷嬷沉声道:“嬷嬷,周绮云出身将门,又生得貌美如花,能够获得皇上的宠爱,本宫倒也无话可说。但是那个魏梓芙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一个从公主府里出来的小小舞女罢了!凭什么她也能位列四妃,享受这般荣宠?每每想到此处,本宫这心里就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难受!” 夏嬷嬷道:“皇后娘娘多想了,您是皇上的妻子,她魏梓芙只不过是一个小妾,您要对付她,还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嬷嬷何出此言?”陈阿娇微微皱眉,如水般清澈的眼眸疑惑地望向站在一旁的夏嬷嬷。只见她身着一袭深绿色宫装,面容慈祥却不失威严。 夏嬷嬷赶忙上前一步,恭声说道:“皇后娘娘您忘了,您可是这后宫之主啊!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地位,只要您略略施展手段,那区区一个小小的妃子,又怎能与您抗衡呢?” 听了夏嬷嬷这番话,陈阿娇原本紧绷着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嘴角也微微上扬,似乎心中的阴霾被驱散了不少:“嬷嬷说得对啊,倒是本宫太过心急了些。那魏梓芙不过是个刚入宫不久的小妃子罢了,竟然能让本宫如此失态,乱了分寸,本宫着实应该沉下心来,好好稳住自己才行。” 此时,夏嬷嬷仔细端详着陈阿娇的面庞,心疼地说道:“娘娘您看,最近您的神色变得十分憔悴,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依奴婢之见,不如赶紧找太医来给娘娘您瞧瞧身子吧?这样也好安心养胎呀。” 陈阿娇轻轻点了点头,伸出玉手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缓缓开口道:“嗯,也好。本宫这一胎怀得着实辛苦,总是觉得浑身乏力、食欲不振。嬷嬷,那就有劳你去把李太医请来给本宫看看吧。” 得到命令后,夏嬷嬷不敢耽搁,立刻动身前往太医院,请来了医术高明的李太医为陈阿娇诊治。 云锦阁内,周绮云娥眉微蹙,对着身旁的珍美人愤愤不平地抱怨道:“本宫虽当机立断地处置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丽美人,可终究还是让魏梓芙那个贱女人捡了个大便宜!她竟然能这般轻易地坐享其成,真是气煞我也!” “你说说看,这贱人的运气怎会如此之好?本宫精心谋划给她下的毒,偏偏就让皇上撞见了!”说着,周绮云气得银牙紧咬,美眸圆睁,恨不得立刻将魏梓芙碎尸万段。 而此时,珍美人正安安静静地坐在一侧的软椅上,她微微一笑,柔声劝慰道:“云妃娘娘息怒,切莫为此事太过烦心伤神。那魏梓芙不过是仰仗着些许运气罢了,才能屡次侥幸逃过一劫。然而,萤火虫之光又怎能与皓月争辉?娘娘您贵为云妃,背后更有强大的周家作为支撑,岂会是那魏梓芙所能比拟的?” 听了珍美人这番话,周绮云的脸色总算稍稍缓和了一些,她轻哼一声,说道:“嗯,你所言极是。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魏梓芙而已,待本宫寻得良机,必定要让她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惨痛的代价!” 与此同时,在另一处清幽雅致的芙蓉宫内,魏梓芙得知太后单独召见皇后之后的第二天,原本闹得沸沸扬扬,关于冷宫有鬼的流言蜚语瞬间销声匿迹时,她心中不禁一沉,顿时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原来,皇后和周绮云皆对她心怀不轨,意欲除之而后快。只是这二人彼此视对方为劲敌,谁也瞧不上她这个小角色,所以她此次纯属无辜受累,不幸成为了她们明争暗斗的牺牲品。 想到此处,魏梓芙紧了紧自己手上的书,暗自思忖着日后该如何应对皇后和周绮云的毒手。 秋桐进入殿内,对着正在榻上翻阅书卷的魏梓芙轻声说道:“娘娘,淮阳公主求见,不知娘娘是否愿意见这位公主?” 魏梓芙听闻此言,微微一蹙眉,手中的书卷也稍稍停顿了一下。思索片刻后,她开口道:“秋桐,既是淮阳公主亲自登门拜访,那便有请她进来吧。本宫倒是想瞧瞧,这位淮阳公主此番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不多时,只见淮阳公主身披一袭鲜艳夺目的红色纱衣,袅袅娜娜地步入殿中。那轻薄的纱衣随风飘动,若隐若现地勾勒出她那婀娜多姿、前凸后翘的迷人身材。 魏梓芙暗道:天气越来越冷了,这位淮阳公主还真是厉害,居然穿着夏季的纱衣出门。 淮阳公主走到魏梓芙面前,盈盈下拜,柔声细语地道:“魏妃娘娘安好。” 魏梓芙依旧神色自若地坐在榻上,并未起身相迎,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回应道:“淮阳公主快快请起。本宫与公主平素并无过多往来,不知今日公主突然造访,可是有什么重要之事?” 淮阳公主听闻此言,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轻柔的笑容。紧接着,她优雅地挺直身躯,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不存在,自顾自地围绕着魏梓芙开始缓缓踱步。 只见她那对美丽动人的眼眸,如同两道明亮的光芒,上下不停地扫视着魏梓芙。这般肆无忌惮的审视,竟然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 而站在一旁的秋桐见此情景,心头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恼怒之情。她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不满,连忙开口呵斥道:“淮阳公主!我家娘娘可是这宫中堂堂正正的一宫主位,身份尊贵无比,岂能容忍您这样毫无礼数、肆意妄为?请您立刻停止这种无礼的行为!” 然而,面对秋桐的斥责,淮阳公主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轻笑一声说道:“魏妃娘娘,本公主今日专程来到这芙蓉宫,实乃有一桩重要的生意想要与您商谈一番。只是不知道,您是否真的打算就这样任由这个小小的丫鬟在此聒噪不休呢?” 秋桐听到这话,气得脸色发白,刚欲再次出言反驳,但却被魏梓芙抬手拦住。魏梓芙面色平静如水,轻声说道:“本宫与淮阳公主此前确实从未有过交集,实在不清楚公主今日大驾光临所为何事。不过既然公主说是有生意要谈,那不妨说来听听。” 第84章 命魏梓芙添妆 说罢,魏梓芙优雅地转过头去,看向静静地站立于自己身后的秋桐。只见她微微眯起双眸,示意秋桐退下。 秋桐心中虽然有些担心魏梓芙,却深知眼前这位主子的脾气秉性,丝毫不敢违背其命令。于是,她只能强压下心头对魏梓芙的担忧,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不远处的淮阳公主,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一般。 随后,她缓缓转过身去,脚步沉重而缓慢地朝着殿门走去,直至身影消失在了芙蓉宫那宽敞华丽的大门之外。 转瞬间,原本热闹非凡的宫殿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诺大的空间里此刻仅剩下魏梓芙和淮阳公主二人相对而立。整个大殿内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微妙的气氛,让人不禁感到有些窒息。 就在这时,淮阳公主轻轻抬起玉手,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精致的红色请帖。她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魏梓芙面前,将手中的请帖递至对方跟前。 轻声说道:“本公主的父亲淮阳王不日便要亲自进宫,为本公主操办这桩婚事。今日前来,一是为了将此事告知魏妃娘娘您知晓;二来嘛,如果有可能的话,本公主还希望魏妃娘娘能帮本宫一个小忙。” 魏梓芙毫无波澜地伸出手,缓缓接过那张精致的请帖。她那清冷的目光仿佛只是不经意间掠过,请帖上精美的图案和娟秀的文字并未引起她丝毫兴趣。 随后,她用淡淡的语气回应道:“公主方才分明说有一桩生意欲与我商议,可此刻却又改口称是请求帮忙。不知公主此举究竟意欲何为?不妨坦诚相告吧。” 淮阳公主闻言,微微侧头,轻瞥了魏梓芙一眼,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轻笑,继而轻轻地摇了摇头,娇声说道:“魏妃娘娘,原本本公主确实打算与您共商一笔生意,但当见到您本人之后,才发觉您似乎并不具备相应的资格。故而,只能烦请您帮个小小的忙。” 魏梓芙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实在不愿搭理眼前这位任性妄为、如同疯子一般的淮阳公主。然而,她心里也很清楚,如果不顺从这公主的意思,一旦被其纠缠不休,后果恐怕会更加不堪设想。 想到此处,魏梓芙只得强压下心头的不满,耐着性子问道:“淮阳公主乃是当今圣上亲自册封的金枝玉叶,更是淮阳王最为疼爱的掌上明珠,自幼便过着锦衣玉食、尊贵无比的生活。像您这样身份显赫之人,又能有何事需要本宫相助呢?” 淮阳公主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对着魏梓芙慢条斯理地说道:“还算你有点眼力见儿!本公主那可是金枝玉叶、身份尊贵之人,又岂是你这区区一个小小的舞姬所能比的?” 魏梓芙听到这话,差点没被气笑了。她心里暗暗思忖着:自己活了这么久,还从未遇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呢!明明是有求于别人,却摆出这般理直气壮的架势来。 不过,一想到眼前这人乃是出了名的疯狂,向来我行我素惯了,若是跟她直接撕破脸皮,恐怕日后也会给自己招来不少麻烦。于是,魏梓芙强忍着心中的不满,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一些,开口问道:“不知道公主殿下今日大驾光临寒舍,究竟有何事需要我帮忙?” 淮阳公主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魏梓芙,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回答道:“魏妃娘娘,您应该知道,过些时日便是我的大喜之日了。按照咱们这儿的规矩,成亲那天得有娘家人中的姐妹前来为新娘子添妆,以求个好彩头。” “只可惜,我娘家虽然兄弟众多,但偏偏就没有姐妹。所以,我思来想去,觉得唯有魏妃娘娘您最合适不过,故而特地过来让娘娘替我添妆。”说完,淮阳公主望着魏梓芙,似乎笃定对方一定会答应自己的请求。 然而,魏梓芙只是淡淡地回应道:“淮阳公主成婚,这本该是件天大的喜事。但本宫身为皇上的妃子,若无圣上召见,是断不能擅自出宫的。因此,关于添妆一事,恐怕公主只能另寻他人帮忙了。” 淮阳公主眼见着魏梓芙竟敢公然拒绝自己,当下心中怒火中烧,她那精致的面容瞬间变得阴沉起来,柳眉倒竖,怒目圆睁。 对魏梓芙便是一番斥责:“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魏梓芙!你区区一个公主府里卑微的舞姬,你的家族对你毫无半点助力可言。本公主如今屈尊降贵地让你替我前去添妆,这可是天大的恩赐,是看得起你!怎的?莫非你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不成?哼,魏梓芙啊魏梓芙,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脸不要脸!” 魏梓芙面对淮阳公主气势汹汹的指责,却并未显露出丝毫怯意。她微微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淮阳公主,不卑不亢地道:“公主殿下息怒,并非妾身不愿意为公主您添妆。实在是宫中规矩森严,若无圣上的旨意,妾身根本无法踏出宫门半步,又如何能替公主您添妆?还望公主能够体谅妾身的难处。” 然而,淮阳公主哪里会在意魏梓芙所说的这些理由,她一心只想着要让魏梓芙乖乖听从自己的吩咐。 只见她轻蔑地瞥了一眼魏梓芙,冷笑道:“既然这样,那本公主就亲自去找彻表哥,请他下一道圣旨,准许你出宫为本公主添妆。到时候看你还有什么借口推脱!” 说罢,淮阳公主将手中的请帖狠狠地往地上一扔,然后转身甩袖而去。临走之前,还不忘狠狠地瞪了魏梓芙一眼,仿佛要用眼神将其千刀万剐一般。 待淮阳公主离去之后,魏梓芙缓缓走到凳子前坐下,疲惫不堪地用手扶着额头,轻轻叹息一声。 此时,秋桐和冬雪恰好从门外走了进来。她们二人一眼便瞧见了魏梓芙一脸无奈的模样,心中皆是一惊。 尤其是冬雪,由于方才她出去监督那些丫鬟嬷嬷们打扫院子,并不知晓刚刚淮阳公主来过这里,故而更是满脸疑惑地问道:“娘娘,发生何事了?为何您看起来这般愁苦?” 第85章 淮阳公主对云妃示好 秋桐走到魏梓芙面前关心道:“娘娘,刚才淮阳公主找娘娘有什么事?让娘娘如此烦恼。” 此时,冬雪也将目光投向了魏梓芙。只见魏梓芙将淮阳公主给她的那张婚帖,放到了两人的面前,并缓缓开口说道:“就在刚才,淮阳公主亲自来了芙蓉宫,给本宫送来了这份婚帖。不仅如此,她还邀请本宫前往参加她的婚礼,并希望本宫能够去给她添妆助喜。” 站在一旁的秋桐听后,满脸疑惑地问道:“娘娘您一直居住在芙蓉宫内,若无圣上的旨意,根本无法踏出皇宫半步!况且,娘娘您平日里与淮阳公主素无往来,甚至可以说是毫无交集,真不知她此番为何会特意邀请娘娘您前去她的婚礼呢?” 听到秋桐所言,冬雪这次竟是极为难得地表示了赞同:“娘娘,秋桐说得对!那淮阳公主可不是个简单人物,听闻其手段高明、心机深沉,实非善类。娘娘您还是多加小心谨慎些才好!” 面对秋桐和冬雪的担忧,魏梓芙心中又何尝不明白其中的蹊跷之处呢?只是如今的自己尚无半点实权在手,面对这样的局面,也唯有见招拆招,随机应变了。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 淮阳公主带着她的丫鬟月儿,匆匆离开了芙蓉宫。 就在这时,赵才人身边的丫鬟秋月恰巧路过此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只见淮阳公主在前面走着,而月儿则跟随着自家主子,不敢有丝毫怠慢。 淮阳公主和月儿出了芙蓉宫后,并未停留,而是径直朝着云妃所居住的云锦阁走去。一路上,宫女太监们见到淮阳公主纷纷行礼问安,淮阳公主也只是微微点头示意。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云锦阁前。此时,云妃正悠闲地坐在软榻之上,让一旁的侍女桂花为其精心染着指甲。云妃那双玉手白皙修长,指甲盖上涂着鲜艳欲滴的蔻丹,更衬得她娇柔妩媚。 淮阳公主踏入殿内,先是恭敬地向云妃行了一个大礼,然后轻声说道:“云妃娘娘万福金安。”然而,云妃却仿若未闻,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指甲,头也不抬地道:“桂花,本宫觉得这指甲颜色还是太淡了些,你快些帮本宫再重新染一遍。” “是,娘娘。”桂花赶忙应道,随即轻柔地抬起云妃的双手,仔细地又为她染上了一层更为浓郁的蔻丹。 淮阳公主见此情景,心中不禁暗暗恼怒,但想到自己今日前来乃是有事相求于云妃,只好强行按捺住内心的火气,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夸赞道:“云妃娘娘手上这新染的蔻丹颜色真是美极了,与娘娘您堪称绝配!而且这颜色还把娘娘您的双手衬托得愈发白皙如玉了。” 云妃听到淮阳公主夸自己的话,才抬头看向她:“淮阳公主什么时候来的,都怪这些宫人,没有前来通报,害淮阳公主白白站了半天。不过本宫素来同淮阳公主没有什么交情,不知公主今日来,是有什么事?” 淮阳公主心中暗自恼恨,愤愤地想道:“我方才明明已经向你施礼问安,可你却装作不知我已到来,这分明就是在故意晾着我?” 尽管她心内这般思忖着,但表面上仍维持着应有的礼貌与客套,对着云妃客客气气地说道:“云妃娘娘,今日淮阳前来拜见您,实则是有一项重要的生意想要与娘娘商谈一番。” 听到这话,云妃微微抬起头来,眼神有些散漫地看着淮阳公主,不紧不慢地问道:“哦?究竟什么生意?” 淮阳公主微微一笑,轻声回应道:“回娘娘的话,此桩生意定然是于娘娘大有益处的。” 云妃见状,只是淡淡地挥了挥手,示意淮阳公主接着往下讲。而淮阳公主则先是不经意间瞥了一眼云妃身后站立着的丫鬟。 云妃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随即又摆了摆手,于是乎,一直静静站在她身后的丫鬟便立刻快步走出了云锦阁。与此同时,淮阳公主也朝着自己身边的丫鬟月儿使了个眼色,月儿心领神会,紧跟着也离开了房间。 待所有人都离去之后,整个屋子里只剩下了淮阳公主和云妃二人。这时,淮阳公主方才再次开口,对云妃言道:“娘娘想必应该知晓,再过半个月,淮阳就要出嫁成亲了。” 然而,对于此事,云妃似乎显得兴致缺缺,她有些不耐烦地回应道:“这件事情可不单单只有本宫一人晓得,其他很多人也都是清楚得很。倘若淮阳公主此番前来找本宫所谈之事仅仅只是关于你即将成婚的消息,那么抱歉,本宫对此实在提不起半点儿兴趣哟。” “娘娘且先莫急,若我这儿真有一条妙计,能让您在我的大婚典礼之上,将魏梓芙与陈阿娇一并收拾掉,不知云妃娘娘可有兴致听听?”淮阳公主面带微笑,眼神却透着一丝狡黠地看向云妃说道。 云妃闻得此言,心中不由一惊,但面上仍是不动声色,稍稍停顿之后才缓缓开口:“淮阳公主怕是在同本宫开玩笑吧!皇后娘娘与魏妃妹妹皆是本宫在这宫中的姐妹,本宫又怎会生出将她们二人一网打尽之心?” 淮阳公主瞧着云妃那副言不由衷的样子,心中暗笑,嘴上却是毫不留情地道:“既是如此,看来云妃娘娘对这件事情并无半分兴趣,那就权当今日淮阳未曾踏足过这云锦阁,而娘娘也从未听闻过本公主所说的这番话语罢。”说罢,便转身作势要离去。 云妃眼见着淮阳公主一步步朝着门口走去,心里头顿时焦急起来。眼看着淮阳公主即将跨出门槛,她再也顾不得其他,急忙出声唤道:“淮阳公主,请留步!本宫……本宫其实对公主刚才所讲之事颇感兴趣。” 淮阳公主听到云妃的呼喊声,嘴角微微上扬,脚下的步伐也随之放缓下来。 第86章 淮阳公主找云妃合作 她之所以走得这般缓慢,便是算准了云妃定会后悔改口。果不其然,如今她的目的已然达成。于是,淮阳公主缓缓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云妃,等待着对方接下来的反应。 云妃微微垂眸,凝视着自己手上那刚刚染上的鲜艳蔻丹,其色泽如血般艳丽,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她轻轻抬起头来,看向淮阳公主,缓声道:“淮阳公主,不知你有何良策能在你大喜之日将皇后与魏妃一同拿下?” 淮阳公主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心中斟酌言辞,然后才开口回应道:“回云妃娘娘的话,半月之后便是小女的婚期。届时,小女打算邀请皇后娘娘以及魏妃共同前来参加我的婚礼盛典。” “待她们抵达之时,我会让魏梓芙为我添妆。而就在那时,我会事先安排人手趁其不备将魏梓芙击昏,再由她替我登上那迎亲的花轿。” 云妃听闻此言,不禁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之色。她实在难以想象,眼前这位看似娇柔的淮阳公主竟然有着如此惊人的胆量,竟敢公然劫持宫妃!这可是犯了大忌! 然而,淮阳公主并未在意云妃的惊诧反应,而是继续说道:“云妃娘娘,在此期间,小女还会恳请父亲想办法留住皇上和皇后一段时日,至少要待到洞房花烛之夜。” “等到众人惊觉新娘并非真正的我时,定然会引发一场轩然大波,场面势必陷入极度混乱之中。而此时,便需仰仗娘娘您果断出手,派遣得力之人趁着这片混乱制造一个针对皇后娘娘的、不致危及性命但也足以让她遭受重创的小小意外。” 云妃听到淮阳公主所提出的计策后,眼中的光芒接连闪烁着,她微微前倾身子,全神贯注地聆听着淮阳公主继续往下说道:“如此这般行事,魏梓芙就会背上嫁为人妇的污点,而皇后也因失去长子而备受打击,届时,娘娘您可不就成为这场宫廷争斗中的最终胜利者了?” 然而,云妃却故作姿态,仿若并未将淮阳公主的话语听进耳里。她悠然自得地抬起手来,细细端详起自己刚刚染上的蔻丹,那鲜艳的颜色衬得她的手指愈发娇嫩白皙。 片刻之后,云妃才缓缓开口,语气轻柔却暗藏锋芒:“淮阳公主,你这番话怕是还未讲完吧?明眼人都能瞧得出,这所有的谋划分明是公主你为了能在皇上的后宫之中谋取一席之地,所以才找上本宫寻求合作的。可你为何口口声声说这一切皆是为了本宫呢?” 淮阳公主没想到云妃竟如此敏锐,一下子便洞悉了她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对着云妃盈盈一笑,坦然承认道:“云妃娘娘果然聪慧过人,一下就看穿了淮阳的这点小心思。不错,淮阳确实有着自己的盘算,但请娘娘相信,不管怎样,这最终的结局对于娘娘而言绝对是有益无害的!不知娘娘意下如何,是否愿意与淮阳携手共进,一同实现我们各自的目标?” 云妃轻抬眼眸,淡淡地扫了一眼淮阳公主,朱唇微启:“魏梓芙为你添妆之事,本宫可是半点儿都未曾听闻。还有皇后娘娘在你混乱不堪的婚礼现场,会遭遇何种意外,本宫更是难以掌控。”说罢,云妃微微眯起双眸,似笑非笑地看着淮阳公主。 淮阳公主心中暗自思忖,这云妃如今怎变得如此难缠! 于是,淮阳公主定了定神,向云妃施礼说道:“云妃娘娘,淮阳尚需前往筹备婚礼的诸多事宜,就此先向娘娘告退了。” 言罢,淮阳公主缓缓转过身去,只见她身着一袭艳丽的红色纱衣,如同一朵盛开的红莲般摇曳生姿。随着她轻盈的步伐,那红纱轻轻飘动,仿佛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云妃端坐在椅子上,身姿优雅却又透着一丝威严,对着渐行渐远的淮阳公主轻声回应道:“淮阳公主请自便。” 待淮阳公主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后,云妃依旧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移开目光。一旁的桂花见此情形,忍不住开口问道:“淮阳公主究竟和娘娘您说了些什么?” 云妃收回视线,转头看向桂花,神色平静地回答道:“她妄图借本宫之力,除掉皇上身旁最为得力的两位女子。” 桂花闻言不禁面露担忧之色,急切地追问道:“那娘娘您可有应下此事?”她深知宫廷斗争的残酷无情,生怕自家娘娘因一时意气用事而落入淮阳公主设下的陷阱。 云妃微微扬起下巴,神色淡然地道:“你尽管放宽心便是,本宫虽说对那陈阿娇并无多少好感,但还不至于与淮阳联手去加害于她。只不过,如果她自己不慎落入淮阳设下的陷阱之中,那可就怪不得本宫没有出手相助了。”说罢,轻轻抿了口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站在一旁的桂花连忙点头应和道:“云妃娘娘您真是聪慧过人!竟能如此轻易地洞察到淮阳公主的心思。” 云妃听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伸手轻抚着自己如丝般柔顺的秀发,娇嗔道:“这还用说?本宫的智谋又岂是常人所能比拟的。” 此时,淮阳公主一脸怒容地从云妃所居的云锦阁快步而出,身后紧跟着小心翼翼的月儿。只见淮阳公主紧咬双唇,双眉紧皱,显然心情极差。月儿深知自家主子此刻正在气头上,自是不敢多言半句,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她。 主仆二人正埋头疾行之时,前方突然出现一道身影拦住了她们的去路。定睛一看,原来是云妃身边的侍女金桂。只见金桂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开口说道:“淮阳公主,我家主子有请您前去一叙。” 淮阳公主停下脚步,冷冷地瞥了一眼金桂,没好气儿地回道:“金桂,你回去转告你家主子,本公主婚期将至,如今忙着筹备婚礼之事,无暇分身前往。待日后得空,定会亲自登门拜访。” 第87章 淮阳公主的计策 淮阳公主话音刚落,便毫不犹豫地迈步想要越过金桂离去。然而,金桂眼疾手快,迅速伸手将其拦下,并恭恭敬敬地道:“淮阳公主,我家主子有请。” 这突如其来的阻拦让淮阳公主不禁一怔,随后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她微微侧头,目光犀利地扫向金桂,仿佛要透过对方看到背后那所谓的主子一般。紧接着,她转头给跟在自己身后的月儿递过去一个眼神。 心领神会的月儿立即快步上前,张开双臂,稳稳地挡在了金桂面前,为淮阳公主开辟出了一条畅通无阻的道路。 淮阳公主轻蔑地看了一眼被拦下后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金桂,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哼!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本公主才没兴趣踏入她的椒房殿!”说罢,她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地径直朝着前方走去,步伐坚定而决绝。 金桂见势不妙,拼命挣扎着想摆脱月儿的阻拦,但月儿紧紧揪住她的衣袖,任她如何用力都无法挣脱开来。就这样,金桂只能眼睁睁地望着淮阳公主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之中。 待主仆二人顺利返回淮阳公主的住处后,月儿的心中满是疑惑。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正在软榻上休憩的柳灵身旁,犹豫再三之后,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问道:“公主,奴婢实在不解。您今日前往芙蓉宫原本不就是为了与魏妃娘娘联手,共同对付魏妃和皇后?可为何后来您却突然改变主意,转而去了云锦阁寻求云妃的合作?” “月儿,我来问问你,你觉得周绮云和魏梓芙这两个人,究竟谁是万万不能去得罪的人?”柳灵一脸严肃地对着身旁的月儿问道。 只见月儿略作思索之后,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小姐的话,依奴婢之见,那自然是非云妃娘娘莫属了。要知道,云妃娘娘的背后可站着实力雄厚、声名远扬的周家这样一个世家大族,作为强大的后盾支持。普通之人又怎敢轻易与云妃娘娘相抗衡?” 听到月儿这番话语,柳灵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紧接着,她目光闪烁,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缓缓说道:“云妃娘娘家大势大,我刚好需要一个厉害的合作伙伴!要不然的话,又怎能成功设下一个精妙绝伦的局,将彻表哥后宫之中最为受宠的那三个女人给一举铲除呢?”说到此处,淮阳公主的脸上不禁流露出满满的骄傲之色。 见到自家公主这般胸有成竹的模样,月儿心中虽有些疑惑,但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道:“公主殿下,不知您此话究竟是何意呀?” 淮阳公主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压低声音向月儿解释道:“月儿,待到本公主成婚之日,本公主定会想办法让魏梓芙前来为本公主添妆。到时候,本公主就暗中命令手下之人趁其不备将她击晕过去。” “随后,就让被打晕的魏梓芙代替本公主坐上花轿。等到迎亲队伍抵达彻表哥所在之处,众人才惊觉原来新娘并非本公主本人。如此一来,必然会引发一场轩然大波,场面定然会陷入极度的混乱之中。就在此时,本公主便会指使云妃娘娘出手相助,让她想办法除掉陈阿娇腹中的胎儿。” “待事成之后,本公主再巧妙地设计将所有罪责都统统推到云妃娘娘身上,让她成为替罪羔羊。如此一来,只需精心布置这么一个局,便能同时毁掉后宫里面那三个至关重要的女人啦!哈哈哈……本公主这一招可谓是一箭三雕,岂不快哉?”说完,淮阳公主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疯狂大笑起来。 听了淮阳的计划,月儿问道:“公主殿下,万一皇后肚里的孩子无法顺利流掉可如何是好?而且,如果云妃娘娘始终不肯出手对付皇后,那咱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面对月儿满心忧虑地询问,淮阳公主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阴森而诡异的笑容:“月儿啊,你且放心!即便没有我们此番设计,陈阿娇肚子里那个孽种也是断然不可能平安降生到这个世上的。本公主此次出手,无非就是想助她一臂之力罢了,免得日后那胎儿长得过大难以流产,反倒让陈阿娇多受些苦楚。说不定,事后她还得对本公主感恩戴德一番!” 听到公主这番话语,月儿不禁瞪大了双眼,满脸疑惑地问道:“公主殿下,您为何如此肯定那孩子定然保不住?” 淮阳公主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之色:“哼!我的好月儿,其实早在陈阿娇怀上龙胎之际,本公主便已暗中向她下手了。” 月儿听闻此言,心中不由得一惊,心中暗道:公主殿下的手段还真是高明!我一直侍奉在公主身侧,居然丝毫未曾察觉到公主何时动的手脚。” 淮阳公主那张娇艳动人的脸上此刻满是不可一世的神色,她微微扬起下巴,轻启朱唇说道:“这一切可都得归功于陈阿娇那个愚蠢至极的好兄弟,如果不是借由他之手行事,本公主又怎能如此轻而易举地达成目的?” 站在一旁的月儿默默地注视着眼前这位状似癫狂、行为乖张的公主,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异之感。 回想起往昔岁月,当淮阳公主只是县主时,月儿便始终如一地跟随在她身旁。然而,自从郡主侍奉当今圣上,并因此成为公主之后,仿佛一夜之间,整个人都变得与以往大不相同,甚至有些让人觉得陌生而可怕。 与此同时,位于皇宫深处的椒房殿内,正弥漫着紧张压抑的气氛。陈阿娇慵懒地斜倚在软榻之上,面色阴沉如水。 当听到身边的侍女金桂禀报说淮阳公主竟然胆敢拒绝前来椒房殿请安时,她气得猛然捂住自己隆起的腹部,柳眉倒竖。 见此情形,夏嬷嬷和金桂两人吓得脸色煞白,她们慌忙双膝跪地,浑身颤抖不已,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生怕稍有不慎便会惹恼了正在气头上的陈阿娇。 第88章 红狐狸斗篷 陈阿娇咬牙切齿地怒骂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淮阳!真没想到她居然有这般能耐,不仅成功勾引到了圣上的恩宠,如今竟然还敢打起本宫亲弟弟的主意,实在是罪该万死!她不是口口声声说要筹备婚礼么?那好,待到成亲那日,本宫定要给她送上一份令其永生难忘的‘大礼’!” 芙蓉宫内,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映照出屋内典雅精致的布置。魏梓芙正端坐于绣架前,手中针线翻飞,与一旁的容妃轻声交流着绣花的技巧。她如秋水般眼眸专注地凝视着手中的绣布,嘴角微微上扬,透露出一丝温婉与娴静。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打破了这份宁静。只见秋桐神色慌张、气喘吁吁地闯进了屋子,甚至来不及行礼便对着魏梓芙喊道:“魏妃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魏梓芙微微皱起眉头,略带几分无奈地看着面前咋呼不停的秋桐,而一旁的冬雪则赶紧出言制止道:“秋桐,莫要这般咋咋呼呼的!没瞧见娘娘手中正拿着针么?若是一不小心扎到娘娘的玉手那可如何是好?” 秋桐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慌忙请罪道:“都是奴婢的过错,请娘娘恕罪,只是……娘娘,这回真真是出了天大的事了!” 魏梓芙轻轻摇了摇头,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只见她手持针线,全神贯注地在眼前的绣架之上飞针走线,精心描绘着那一片片翠绿欲滴的竹叶。她头也不抬,轻声说道:“你这丫头,总是如此毛毛躁躁的。先别急,且喝口茶,再慢慢说来便是。” 秋桐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后赶忙开口道:“主子,此次奴婢绝无半句虚言!刚刚淮阳公主进宫面圣,恳请皇上准许娘娘您前往她的婚礼为其添妆,而且皇上已然应允下来了!” 魏梓芙听到这里,心中猛地一震,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就在这时,只听得“哎呀”一声轻呼,原来是她一个不留神,尖锐的针尖直直地刺进了自己的指尖,殷红的鲜血顿时渗了出来。 一直在旁伺候的容妃见此情形,面色大变,急忙高声喊道:“夏雨,快快将本宫的止血药取来!” 冬雪与秋桐亦是被吓得花容失色,冬雪更是满脸愧疚之色,打了自己的嘴一巴掌,连声自责道:“都怪奴婢这张乌鸦嘴,害得娘娘遭此痛楚,皆是奴婢的罪过!” 魏梓芙只不过是被针扎破了手指而已,然而周围的众人却像是天塌下来一般,瞬间炸开了锅。 魏梓芙见状,连忙摆了摆手,微笑着说道:“大家别紧张,我真的没事。姐姐,你可千万不要让夏雨去找什么凝血药,她要是再来得晚一点,我手上这个小小的扎破口恐怕都已经结痂愈合了。”听到魏梓芙如此轻松的话语,众人才稍稍放下心来。 这时,魏梓芙转头看向站在一旁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愧疚之色的冬雪,轻声说道:“本宫知道这只是个意外,是我自己不小心扎破了皮,与你无关,你不必自责。” 冬雪听后,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她暗自庆幸自己遇到了这样一位宽厚仁慈的好主子,尽管刚刚那番话可能是自己无意中说出来的,而且也担心会触犯到主子的忌讳,但是魏梓芙不仅没有责怪她,甚至还反过来安慰她。 正当众人松了一口气,开始有说有笑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尖细的通报声:“皇上驾到——”原本热闹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所有人都纷纷跪地行礼,迎接皇帝的到来。 众人见状,瞬间收起脸上各异的表情,纷纷恭恭敬敬地对着柳彻行了个大礼。只见柳彻面带微笑,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然后和声说道:“都起来吧。” 此时,一直静静待在一旁的容妃看到柳彻到来,心领神会般地带着贴身侍女冬雪站起身来。她微微欠身,向柳彻施了一礼,柔声说道:“臣妾见过陛下,既然陛下与梓芙妹妹有事要谈,那臣妾便先行告退了。” 说完,柳彻挥了挥手,容妃便转身离去,而跟在她身后的冬雪也是步履匆匆地朝着后方走去。 待到容妃离开之后,冬雪很快又折返回来,手上还端着一壶热气腾腾的茶水和几个精致的茶杯。她轻手轻脚地走到桌前,将手中之物一一放下,然后开始熟练地为众人斟茶倒水。与此同时,秋桐依旧静静地站立在原地,目光低垂,随时等候着主人的吩咐。 柳彻从容不迫地走到榻边坐下,伸手拉住魏梓芙那柔若无骨的小手,轻声说道:“梓芙,你向来都是如此乖巧懂事、惹人怜爱,朕每回来到你这里,心情都会不自觉地轻松许多。” 听到柳彻这番夸赞之词,魏梓芙低垂下头,回答道:“妾身多谢皇上的厚爱与夸奖,皇上整日为国家大事操劳烦心,妾身所能做的实在有限,唯有在您闲暇之时为您献上一支舞蹈,希望可以稍稍缓解一下圣上心头的烦闷。” 柳彻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个娇美动人的女子,只觉得她愈发显得楚楚可怜。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喜爱之情,猛地一把将魏梓芙拉入怀中,并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感慨万千地道:“朕的后宫之中能够有像你这般善解人意、温柔体贴之人相伴左右,实乃朕莫大的福分!” 魏梓芙娇柔地配合着柳彻的动作,轻轻地躺在他那宽厚温暖的怀抱里,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依偎在大树旁。 就在这时,柳彻突然低头对着怀中的魏梓芙柔声说道:“梓芙,近日北方地区向朝廷进献了一批极为珍贵罕见的红狐狸毛。朕一见到这等好物,便立刻下令让内务府将其拿去制作成一件华丽的披风。朕心想,以你的肌肤如雪般白皙,若穿上这件用红狐狸毛制成的披风,定然会显得更加美丽动人、楚楚可怜。” 第89章 魏梓芙答应为淮阳公主添妆 小李子老早便恭恭敬敬地守候在一侧,眼睛时不时往柳彻那边瞟去,只待柳彻一开口表示要将那红狐狸斗篷赠予魏梓芙,他便迅速上前,毕恭毕敬地用双手呈上那件华丽的斗篷。 而此时坐在那里的魏梓芙听到柳彻所言后,稍稍抬起那张精致绝美的面庞,美眸流转间,直直望向柳彻,柔声应道:“妾身多谢皇上如此厚爱与赏赐,能得皇上这般关怀,妾身当真是三生有幸!” 言罢,她优雅地伸出那双如青葱般纤细修长的玉手,轻柔地摩挲着小李公公小心翼翼递来的红狐狸毛斗篷,心中暗自思忖:此等好物,可着实罕见,柳彻竟舍得赐予于我,想来今日他欲与我商谈之事必定非同小可。 果不其然,就在魏梓芙满心欢喜地欣赏着手中的斗篷之时,柳彻却是突然发出一声轻叹。 这声叹息虽轻,但落在一直关注着他的魏梓芙耳中,却犹如重锤一般敲在了心头。魏梓芙本就是个心思缜密、聪颖伶俐之人,她几乎是在瞬间便洞悉了柳彻这声叹息背后所潜藏的深意。 只见她蛾眉微蹙,面露疑惑之色,对柳彻道:“皇上为何要叹气?莫不是有何烦心事萦绕心间,让您如此愁闷不堪?” 柳彻听后,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缓缓说道:“朕最近确实遇到了一件看似微不足道,但实则颇为棘手的小事。” 魏梓芙微微皱起眉头,满脸疑惑之色,清澈的眼眸直直地望向柳彻,似乎想要从他的目光中探寻出答案来。 柳彻轻轻叹了口气,缓声道:“朕烦心淮阳成婚之事。淮阳这丫头自小到大从未经历过什么苦难,她身边围绕着众多兄长,但偏偏缺少姐妹相伴。” “如今她即将成婚,竟连一个能为其添妆的姐妹都寻不得,这件事着实让她难过!虽说她并非朕的亲生妹妹,然而朕却是自幼便看着她一点点长大成人,此朕又怎能忍心坐视不管呢?” 听到这里,魏梓芙的心头不禁冷哼了一声,嘴角微扬,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但转瞬间,她便迅速收起了这般神情,换上一副温婉可人的模样,轻声说道:“皇上,妾身此前有幸与淮阳公主有过一面之缘。依妾身所见,公主当真是这世间难得一遇的好女子。妾身斗胆问一句,不知妾身可有这份殊荣,能够亲自前往淮阳公主府,为公主添妆助喜?” 说罢,她微微欠身,一双美眸满含期待地凝视着柳彻,一副很想为淮阳公主添妆的模样。 柳彻听闻此言,顿时喜笑颜开:“哈哈,朕的魏妃当真是后宫之中最为温柔体贴之人!由你来替淮阳去添妆,那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他看向魏梓芙的目光充满了赞赏和喜爱。 魏梓芙微微颔首,柔声回应道:“陛下过奖了,这对妾身而言不过只是区区小事罢了。能够为陛下排忧解难,妾身自然满心欢喜。”她的声音如同春风拂面般轻柔,令人心生愉悦。 柳彻闻言更是龙颜大悦,当即赞道:“朕就知晓,梓芙你向来都是这般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言语间尽是对魏梓芙的宠溺之情。 然而就在此时,魏梓芙却忽然秀眉微蹙,轻声说道:“不过……” 柳彻见状,脸色瞬间一沉,忙问道:“不过什么?难道还有何难处不成?”他原本温和的眼神此刻也变得有些冷峻起来。 魏梓芙赶忙解释道:“并非难事,只是皇上,臣妾一人前去为淮阳公主添妆,是否稍显单薄了些?若皇上能让宫中其他几位妃嫔一同前往,在淮阳公主成婚之日为其添妆贺喜,想必场面会更为热闹喜庆。” 柳彻听后略作思索,片刻之后点头应道:“嗯,魏妃所言不无道理。只是这人若是太多了,恐怕也会略显杂乱无章。这样吧,魏妃,你便与容妃、云妃一同前去为淮阳公主添妆可好?” 魏梓芙欣然应允:“多谢陛下恩准。如此一来,不仅淮阳公主能多得几分福气,这婚礼现场也定会更加热闹非凡。”说罢,她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温婉的笑容。 柳彻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一旁恭立着的小李子,缓声道:“小李公公,你即刻吩咐御膳房将菜品都送到芙蓉宫来,今儿个朕在芙蓉宫陪着魏妃一同享用午膳。” 小李子闻听此言,连忙躬身应道:“嗻!奴才这就去安排。”说罢,便匆匆忙忙地转身离去,着手办理此事。 不多时,精致可口的菜肴便摆满了芙蓉宫内的餐桌。魏梓芙款步而来,与柳彻相对而坐,共同开始享用这顿丰盛的午膳。席间,两人相谈甚欢,气氛融洽无比。 待用过午膳之后,柳彻起身离开了芙蓉宫。然而,当柳彻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宫门处,一直侍奉在旁的秋桐便忍不住开口抱怨起来:“主子,您怎么能轻易就应允了皇上给那淮阳公主添妆之事?” 魏梓芙微微一笑,抬眼望向满脸不忿之色的秋桐,轻声问道:“哦?为何不能答应?” 秋桐一听这话,更是急得直跺脚,赶忙说道:“主子,您难道忘了吗?上次那淮阳公主来到咱们宫中,可是嚣张跋扈、蛮横无理得很呐!她完全不把您放在眼里,甚至还在这儿耍起了大小姐脾气。若是这次您真的前去给她添妆,只怕又会遭到她诸多刁难和羞辱!” 冬雪轻轻抬起手指,指向秋桐的脑袋,略带嗔怪地说道:“就凭你这小脑袋瓜能看穿的事情,咱们家主子难道还能不清楚?” 秋桐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地反问道:“既然如此,那主子为何还要答应皇上去淮阳公主府给淮阳公主添妆?我实在想不通!”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魏梓芙缓缓开口道:“秋桐,你要知道,圣上恩赐,岂有推辞之理。” 听闻此言,秋桐原本迷茫的眼神突然变得明亮起来,仿佛一下子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但很快又流露出一丝担忧之色,轻声对魏梓芙说:“主子,即便如此,您此去也定要多加小心才好。” 第90章 为淮阳公主添妆 冬雪宽慰着秋桐:“秋桐,你就放宽心!咱家主子聪慧过人,做事自有她的一番思量。而且这次皇上已然应允,由容妃和云妃陪着主子一同前去,给淮阳公主添妆。有容妃相伴左右,想来主子定然能安然无虞。” 然而,即便听了这番话,秋桐心里头依旧七上八下的,很是担忧自家主子会在这场添妆之事上吃了亏。这时,魏梓芙微微一笑,安抚道:“秋桐莫怕,届时我将带你同行,你只需紧紧跟在我的身侧,一步也不离开,如此便万无一失了。” 得到这样的承诺后,秋桐总算稍稍安下心来,但仍免不了有些忐忑。而魏梓芙心中却暗自思忖:这淮阳公主向来心机深沉,此番费尽心思邀我去公主府为其添妆,只怕其中暗藏玄机、阴谋重重。哼,我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正在此时,秋桐突然开口问道:“不过,主子您究竟打算送何物给淮阳公主作为添妆之礼?”说着,目光直直地望向魏梓芙。 只见魏梓芙嘴角微微上扬,附在秋桐的耳畔轻声低语了几句。秋桐听完,顿时惊愕得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地说道:“魏妃娘娘,咱们准备的这份礼物真的妥当吗?会不会……” 没等秋桐说完,魏梓芙便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坚定地道:“秋桐,那淮阳公主摆明了想要加害于我,事已至此,你觉得还有何顾虑可言?” “可是娘娘这样真的合适吗?”秋桐眉头微皱,脸上仍带着些许担忧之色。她紧攥着手中的帕子,似乎想要从那柔软的布料中寻得一丝安心。 魏梓芙轻挑柳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本宫觉得再合适不过了,说不定淮阳公主见了之后,会欢喜得不得了!” 此时,冬雪静静地站立在一旁,目光不时地在魏梓芙和秋桐之间游移。尽管心中充满了好奇,但她深知自己身为下人,不该过多询问主子们的事情。于是,她只是默默地垂首而立。 时光匆匆流逝,转眼间便过去了半个月。这一天,整个京城都沉浸在喜庆的氛围之中,因为淮阳公主即将出嫁。魏梓芙精心装扮一番后,与邢莎曼和周绮云一同前往淮阳公主的婚房,准备为这位新娘添妆。 淮阳公主身着一袭鲜艳夺目的大红色嫁衣,那精美的剪裁完美地勾勒出她婀娜多姿、凹凸有致的身材曲线。她脸上的神色十分淡然,完全不像一个即将成婚的人,当她看清来人时,脸上的淡然也渐渐消散无踪。 只见宫中的三位妃子竟然全都到齐了!淮阳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我之前与彻表哥说好,只需魏妃一人前来为我添妆即可,不知今日为何你们三人都一同来了?” 魏梓芙沉默不语,似乎并未打算回应淮阳的质问。一旁的容妃则轻挑眉毛,对淮阳公主道:“淮阳妹妹今日大喜之日,圣上特意吩咐我们姐妹几个过来为公主添妆贺喜,想必也是想让这喜事更热闹些罢了。怎么,妹妹如此发问,难道是不欢迎我们不成?” 淮阳狠狠地瞪了魏梓芙一眼,心中暗暗思忖:哼,魏梓芙,莫要以为今日有容妃和云妃在场,我便奈何不得你了!简直是痴人说梦!但表面上,她还是迅速收起怒色,换上一副温婉的笑颜说道:“姐姐怕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又怎会不欢迎姐姐们?能得诸位姐姐亲自前来为我添妆,实乃小妹之荣幸。” 只见云妃微微颔首,向身后的宫女桂花使了个眼色。桂花心领神会,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走上前来。云妃亲自接过锦盒,轻轻打开盖子,里面赫然躺着一对由纯金精心打造而成的交颈金鸳鸯。那金鸳鸯栩栩如生,周身镀上了金光。 云妃面带微笑,温柔地对着淮阳说道:“淮阳公主真是天生丽质、如花似玉!今日乃是公主大喜之日,本宫特意送上这对交颈金鸳鸯作为贺礼。愿公主往后能与驸马如同这对鸳鸯一般,恩爱有加、琴瑟和鸣,从此幸福美满、白头偕老。” 此时的柳灵心中虽并非真心想要出嫁,但当她看到云妃所赠如此贵重的金鸳鸯时,心中还是不禁涌起一阵喜悦之情。她连忙起身,向着云妃盈盈一拜,娇声说道:“灵儿多谢云妃娘娘的添妆厚礼,这份情谊灵儿定会铭记于心。” 就在这时,容妃也拿出了一套金光闪闪的黄金牡丹头面。虽说这套头面的价值相较于云妃的金鸳鸯稍显逊色,但也是难得一见的珍宝,其工艺之精湛同样令人赞叹不已。 云妃和容妃先后将各自的添妆礼递到了淮阳公主的面前,原本面色还有些阴沉的淮阳见到这些珍贵的礼物后,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满意之色。 随后,淮阳公主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魏梓芙,嘴角微扬,略带挑衅地问道:“魏妃娘娘,您瞧,云妃和容妃皆为本公主带来了这般价值不菲的嫁妆,不知魏妃娘娘今日又为本公主准备了什么特别的礼物呢?” 说着,她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狡黠和期待,目光直直地投向了魏梓芙。 尽管内心深处对魏梓芙并无多少好感,甚至要在今天让她沦为众人眼中的笑话,但倘若魏梓芙带来如那两位妃子一般珍贵、价值不菲的礼物,那么她自然也是乐于欣然接受的。毕竟,谁又会跟金钱过不去呢? 此时,魏梓芙轻轻一招手,示意身旁的秋桐将自己所带之物呈上前来。只见秋桐迈着轻盈而缓慢的步伐走上前,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宛如捧着一件稀世珍宝般,缓缓递到了淮阳公主的面前。魏梓芙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淮阳公主,这便是我特意为您准备的添妆之礼。” 淮阳公主的目光立刻被吸引到了眼前这个小巧玲珑的盒子上。她上下打量着,心中暗自揣测着里面究竟装着怎样的宝贝。好奇心驱使之下,淮阳公主再也按捺不住,急切地开口道:“哼!本公主要看看魏妃娘娘到底给我准备了什么样的礼物?”说罢,她便迫不及待地伸手从秋桐手中接过盒子,并迅速打开了盖子。 第91章 魏梓芙送的平安符 只见那个精美的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张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平安符。 淮阳公主目光一瞥,瞧见这一幕后,顿时脸色一沉,毫不犹豫地伸手一把将盒子连同里面的平安符一起丢到了地上。 怒声呵斥道:“魏妃娘娘!本公主可是清楚得很,您手头紧巴,没什么钱财。可今儿个毕竟是本公主大婚的日子,你竟然就只拿着这么一个小小的平安符来敷衍我?难道您觉得这样就能打发得了本公主吗?” 魏梓芙见自己的礼物遭此对待,心中满是委屈,但仍赶忙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平安符。 她抬起头,眼眶微红,满脸哀怨地对着淮阳公主解释道:“淮阳公主,请息怒。梓芙家中确实比不上两位姐姐那般家世显赫、富贵逼人。” “所以,无奈之下,梓芙才只能将皇上赏赐给我的这张珍贵无比的平安符取出来,当作贺礼献给公主殿下。原本满心期待能得到公主您的喜欢,谁曾想最终却还是遭到了公主您的嫌弃……这一切都怪梓芙考虑不周,还请公主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怪罪于梓芙。” 淮阳公主本来还一脸愤怒与不屑,然而当她听到魏梓芙说手中的平安符竟是柳彻皇帝赐予的时候,瞬间瞪大了眼睛,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只见她迅速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从魏梓芙手中一把夺过那张平安符,然后如获至宝般紧紧握在手心,轻轻地用手指摩挲着。 此时的淮阳公主脸上已不见之前的恼怒之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欣喜若狂的神情,嘴里道:“既然魏妃娘娘已然将这张平安符当作添妆之礼赠予本公主了,那么本公主自然会收下。正所谓礼轻情意重,礼物又哪里分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魏梓芙微笑着说道:“这是自然,只要公主您能喜欢便好。”然而,她没有说出的是,这个所谓的平安符,其实皇上早已经赏赐给自己多达十几个之多了。 而眼下这个,不过仅仅只是那众多平安符当中的其中一个罢了,实在算不得有多么珍贵值钱之物。但既然如今淮阳公主如此喜爱它,那么她当然也非常乐意将其赠予公主殿下。 就在这三人刚刚完成向淮阳公主赠送添妆礼之后,正准备转身离去之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皇上、皇后还有淮阳王竟然一同走进了淮阳公主的闺房之中! 淮阳公主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眸,几乎在一瞬间就捕捉到了那个令她日夜思念牵挂之人的身影。只见她目不转睛、直勾勾地凝视着柳彻,仿佛整个世界里除了他再无其他存在一般。 可是,柳彻面对淮阳公主这般炽热的目光时,却是淡淡地开口说道:“淮阳,你自幼便是在咱们燕赤国的京都城里慢慢长大成人的,朕一直以来都是将你视作亲妹妹一般看待。今天乃是你大喜之日,即将嫁为人妇,朕特意前来亲自送一送你,不知意下如何?” 站在一旁静静聆听的柳灵,在听到柳彻这番话语之后,心中犹如被千万根细针同时扎刺般疼痛难忍。这个自己深深爱着的男子,此时此刻竟然丝毫都不顾及她内心的真实感受,甚至还要亲手将她拱手送到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之中。 柳灵暗自咬碎银牙,心中恨恨地诅咒道:“柳彻,你定会为今日所做之事追悔莫及的!” 淮阳王道:“微臣在此替小女谢过皇上隆恩!能得皇上亲自送小女出嫁,这可真是她天大的福气!” 淮阳王的话音甫一落下,淮阳公主便迫不及待地开口否认道:“父王,我才不要他来送我!”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皆是一脸惊诧之色,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柳灵。柳灵此时也猛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不该说的话,不由得面露尴尬与懊悔之色。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赶忙向众人解释道:“彻表哥乃是燕赤国的天子,尊贵无比,灵儿身份低微,又怎敢奢望让彻表哥相送?实在是没有这样的福分!” 淮阳王闻言,脸色微变,急忙出言劝诫柳灵道:“灵儿,休得胡闹!圣上金口玉言,说要送你出嫁,此乃无上殊荣,不仅是你的荣幸,更是咱们整个淮阳王府的荣耀!” 柳灵深知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忤逆淮阳王的意思,于是只好低下头去,眼中满是不甘心,但嘴上仍顺从地道:“女儿明白了,那便有劳彻表哥送灵儿这一程了。” 而站在一旁的柳彻,听到柳灵这番不情愿的话语,眼底不禁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伤感。他心中暗自思忖着,自己早已占有了淮阳,原本还想着要册封她为贵妃,迎她入后宫。 然而,淮阳的心却始终向着那高高在上的皇后之位,对此他虽是无奈,却也只能接受。最终,他轻声对着淮阳说道:“待你盖好红盖头之后,朕自会进来送你一程。” 淮阳微微颔首,表示认同,紧接着,她那轻柔而略带哀愁的声音响起:“彻表哥,母亲早早地离我而去,如今我即将嫁为人妇,却没有亲人陪伴在身旁,心中着实感到无比孤寂与落寞。” “就在昨天,我有幸得见魏妃娘娘时,内心深处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欢喜之情。因此,不知彻表哥能否应允,让魏妃娘娘在我婚房里多逗留片刻呢?这样一来,或许能稍稍慰藉我孤独的心。” 柳彻听闻此言,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一旁的魏梓芙。尽管他深知魏梓芙定然不太情愿,但一想到淮阳已然成为自己的枕边人,而无法迎娶淮阳更是他心头挥之不去的遗憾。于是乎,在他眼中,淮阳这个微不足道的请求似乎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稍作沉吟后,柳彻转头面向魏梓芙,语气温和地说道:“梓芙,淮阳初入新婚殿堂,心中难免会有些忐忑不安和担忧。还望你在此多多陪伴于她,耐心地开导劝解一番。” 魏梓芙看着眼前这个丝毫不顾及自己的枕边人,知道自己无法拒绝,于是她低头施了一礼,而后道:“是,妾身遵旨。” 第92章 淮阳公主被绑 柳彻望着魏梓芙那副乖巧可人的模样,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怜爱之意,他轻轻地拍了拍她那瘦弱的肩膀,随后便领着一众随从缓缓地离开了淮阳的闺房。 而就在容妃即将踏出房门之时,她又一次回过头来,眼神之中满是忧虑之色,深深地凝视着魏梓芙。魏梓芙自然察觉到了容妃的目光,于是她微微颔首,向容妃投去一个宽慰的微笑,示意她无需担心。 随着众人的离去,原本有些喧闹的房间瞬间安静下来,此刻屋内仅剩下魏梓芙、她的贴身丫鬟秋桐以及冬雪三人。除此之外,柳灵和她的丫鬟月儿也还留在这里。 待所有人都走光之后,柳灵竟然毫无顾忌地当着魏梓芙的面,扯下之前在众人面前戴着的面具。只见她面色冷峻如霜,紧盯着眼前的镜子,对于站在一旁的魏梓芙完全视而不见,仿佛当她不存在一般。 魏梓芙见到此情此景,心中不由得一沉,但她很快便恢复镇定。 只见她向前一步,对着坐在椅子上的淮阳公主道:“本宫自问向来与公主您素无交集,更谈不上什么深厚的情谊。今日不知公主特意留下本宫在此处,究竟所为何事?倘若没有其他要紧之事,那么本宫便先行告退了。” 说完这番话,魏梓芙转身作势要带着自己的丫鬟秋桐一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令她们始料未及的是,淮阳公主只是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刹那间,从门外迅速走进两名身材魁梧、身着侍卫服饰的男子,他们犹如两座不可逾越的山岳般横在了魏梓芙和秋桐面前,硬生生地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只见秋桐身形一闪,迅速地挡在了魏梓芙身前,主仆二人目光交汇后,一同望向那位高高在上的淮阳公主——柳灵。 此刻,魏梓芙的脸上带着一抹疑惑与不满,开口说道:“淮阳公主,本宫今日可是怀揣着满腔好意前来为您添妆,实在不明白公主这般作为究竟是何意?” 坐在榻上的淮阳公主听闻此言,缓缓站起身来,眼神直直地盯着魏梓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缓声道:“魏梓芙,实话告诉你,本公主今日压根儿就不想嫁人!既然如此,倒不如由你来代替本公主出嫁,你觉得怎样?” 魏梓芙听后先是一愣,随即便轻笑出声,回应道:“淮阳公主真是会开玩笑,本宫乃是圣上的妃子,身份尊贵,又怎能够替公主出嫁?还望公主莫要再开这种玩笑啦。” 然而,淮阳公主却并未将魏梓芙的话放在心上,反而态度强硬地说道:“哼,本宫说了行那就一定行!”话音未落,她便朝着身旁的两名侍卫使了个眼色。 那两名侍卫得到指令后,二话不说,径直朝魏梓芙和秋桐走去,显然是打算动手将她们绑起来。 见此情形,秋桐心急如焚,一个箭步冲到魏梓芙跟前,张开双臂试图拦住那两名气势汹汹的侍卫。 与此同时,她扭过头去,怒视着淮阳公主,大声斥责道:“淮阳公主,我们家娘娘今日不辞辛劳特意赶来为您添妆,您竟然如此恩将仇报,胆敢这样对待她,难道就不怕遭报应?” 淮阳公主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嘲讽地说道:“报应?哈哈哈哈哈!报应在哪儿呢?本公主可真是一点儿都没瞧见啊!谁叫你们娘娘是三妃之一,但是背后连个家族势力都没有,魏梓芙,你就认命吧,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投错了胎,没能生在一个有权有势的家族里。来人呐,动手!” 随着淮阳公主一声令下,两名身材魁梧、孔武有力的侍卫如饿虎扑食一般迅速冲到魏梓芙和秋桐跟前。 他们动作麻利地将二人五花大绑起来,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可怜秋桐吓得花容失色,刚想张口呼救,嘴巴便被一块脏兮兮的破布紧紧捂住,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紧接着,淮阳公主转头看向身旁的心腹丫鬟月儿,冷冷地吩咐道:“月儿,你快去把我事先精心准备好的那件嫁衣拿过来,给这位魏妃娘娘穿上。” “记住,手脚利索点儿,然后再悄悄地给她喂下一些迷药,等会儿就让她代替本公主坐上那顶花轿。哼,本公主要看看,当众人发现新娘不是我的时候,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魏梓芙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心如蛇蝎的淮阳公主,呵斥道:“淮阳公主,你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公然绑架宫妃,难道你不知道这可是犯下了杀头之罪吗?” 然而,面对魏梓芙的质问,淮阳公主不仅毫无惧色,反而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笑罢,她轻蔑地瞥了一眼魏梓芙,冷哼一声说道:“魏梓芙,你少在这里吓唬本公主。告诉你,本公主的父亲乃是堂堂淮阳王,位高权重;而我的彻表哥更是从小与我一起长大,我们俩情投意合,亲密无间。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跟本公主相提并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被绑的魏梓芙脸上忽然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紧接着,她猛地提高嗓音,朝着门外呼喊起来:“夏雨,你怎么还磨蹭?赶快进来吧!” 正在屋内得意洋洋的淮阳公主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后,不由得大吃一惊。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设计的这场阴谋竟然会出现如此意外的变故。 而就在她尚未回过神来的时候,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眨眼之间,夏雨便带着两名身材魁梧、威风凛凛的侍卫出现在众人面前。 只见夏雨手一挥,那两名侍卫如猛虎下山般迅速扑向淮阳公主带来的那些手下。他们身手矫健,动作敏捷,没几下功夫就将那些人一一制服,并牢牢地捆绑起来。 与此同时,夏雨一个箭步冲到淮阳公主身前,伸手轻轻一点,淮阳公主顿时浑身无力,瘫倒在地。一旁的丫鬟月儿见状,刚想上前施救,却也被另一名侍卫毫不留情地制伏并绑了个结实。 第93章 将计就计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缓缓走进房间。原来是容妃。只见她快步走到魏梓芙身旁,伸出纤纤玉手,小心翼翼地解开绑在魏梓芙身上的绳索。 一边解着绳子,容妃一边心疼地嗔怪道:“梓芙,你说说看,你又何必非要亲身经历这样的危险?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叫姐姐我如何心安?” 魏梓芙却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安慰容妃道:“姐姐莫要担心,这可是淮阳公主煞费苦心给咱们布下的局。若是咱们不好好加以利用,岂不辜负了公主的这番良苦用心?”说完,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容妃听了魏梓芙的话,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你呀你,总是这般古灵精怪。不过,等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切不可鲁莽行事。” 魏梓芙重重地点了点头,娇美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自信,她声音坚定地道:“姐姐尽管放心便是,妹妹我又岂会不知晓此事当中的利害关系?待到那时,我定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根据实际情况灵活应对,绝不会有半分差错!”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淮阳公主突然瞪大了双眼,那美丽的眼眸中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 她直直地盯着面前的两人,心中暗自思忖着,万万没有料到自己精心策划的计谋竟然早已被对方洞悉得一清二楚,不仅如此,看眼下这情形,恐怕自己反倒有可能成为他们手中可随意摆弄利用的棋子。想到此处,淮阳公主不由得心急如焚,开始拼命地挣扎起来。 然而,无论她如何竭尽全力,却始终无法挣脱束缚。只因为夏雨宛如一座山岳般稳稳地压制住她,令其丝毫不能动弹分毫。 一旁的容妃见状,面沉似水,冷冷地吩咐道:“夏雨,将淮阳公主及其贴身丫鬟一并击晕在地!”夏雨领命,毫不犹豫地出手,瞬间便让淮阳公主主仆二人失去了意识。 紧接着,容妃带来的两名侍卫动作迅速而利落,三下五除二就将淮阳公主所带的侍卫制服,并毫不留情地打晕之后扔出了门外。做完这一系列事情之后,整个房间终于安静下来。 此时的魏梓芙则不慌不忙地换上了淮阳公主的华丽嫁妆,然后小心翼翼地盖上鲜艳夺目的红盖头,缓缓走到梳妆台前坐下。与此同时,秋桐也在夏雨的引领下走到一旁,经过一番巧手装扮,成功易容成了月儿的模样。 一切准备就绪,容妃微微抬手,向守在门口的两名侍卫示意了一下。随后,她转过头来,目光落在魏梓芙身上,轻声问道:“梓芙,对于淮阳公主以及她的丫鬟,咱们接下来应当如何处置才最为妥当呢?” 魏梓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轻声说道:“淮阳公主既然处心积虑地想要利用我来制造这场混乱,那咱们不妨顺水推舟,好好地帮她一把!”说罢,她眼中闪过一丝精明之光。 接着,魏梓芙道:“我们先将淮阳公主以及她的贴身丫鬟悄悄地藏在她闺房的床底下,然后由我代替她前去拜堂成亲。等到入洞房后,我再找个机会偷偷溜走。届时,人们发现新娘突然不见踪影之后,场面必然会陷入一片混乱之中。而接下来就要看看云妃是否会按捺不住,趁机对皇后出手了。” 听到这个计划,容妃不禁心中暗喜,她那双美丽的眼眸里瞬间闪过一道光。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心心念念的愿望眼看就要成真了。这一回,就算有大罗神仙下凡,恐怕也难以拯救周绮云于水火之中。 与此同时,魏梓芙迅速行动起来,她换上了一袭华丽无比的红色嫁衣,身姿婀娜动人。在她身旁,秋桐则巧妙地装扮成了月儿的模样,紧紧跟随其后。两人静静地等待着新郎官的到来。 没过多久,只听见一阵喜庆的锣鼓声由远及近传来。不多时,柳彻便出现在了众人眼前。他一眼便瞧见了那位端坐在床边、蒙着红盖头的新娘子。 柳彻缓缓走到魏梓芙跟前,声音低沉地问道:“灵儿,朕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当真愿意放弃与朕共度一生的机会,选择嫁给他人吗?如果你此刻反悔,还来得及随朕回宫,成为朕的贵妃。” 魏梓芙心中暗自惊诧不已:她无论如何都未曾料到,柳彻竟然真的会对柳灵萌生出情意来!毕竟像柳灵那般痴痴眷恋着他的女子,确是容易令人心生怜爱之情。然而此刻,盖头之下的人却是她魏梓芙,而非柳灵。于是,她轻轻地对着柳彻摇了摇头。 柳彻见状,满脸尽是失望之色,缓缓说道:“也罢,既然如此,那朕今日便亲自送你出嫁吧。”言罢,只见柳彻大步向前,来到魏梓芙身前,弯下身去将她稳稳地背起。就这样,柳彻背着魏梓芙,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她的闺房。 伏在柳彻宽厚的背上,魏梓芙不禁思绪万千。回想起前世今生,这样的待遇于她而言简直就是一种奢望。 可如今,这曾经遥不可及的梦想却在此时此刻变成了现实。更为可笑的是,她之所以能够享受到这般待遇,全都是因为借着淮阳公主的光。想到此处,魏梓芙只觉得命运弄人,实在是充满了无尽的讽刺意味。 婚礼的各项仪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十分顺利。最终,魏梓芙成功地代替淮阳公主与戴律贸完成了拜堂成亲之礼。 随后,两人一同回到了精心布置的洞房之中。待进入房间之后,魏梓芙立刻屏退了左右伺候之人,脱下自己的婚服和盖头套在枕头上,假装新娘还在,而后魏梓芙不敢有丝毫耽搁,脚步匆匆地离开了这间弥漫着喜庆氛围的婚房。 魏梓芙刚带秋桐离开,有人带着两个全身脏污的乞丐走到门口,他对两个乞丐道:“里面的新娘子,可是一位绝色美人,今日便宜你们了。” 第94章 混乱的婚礼 而后只见他双手用力一推,将两人猛地推进门内,紧接着“咔嚓”一声,门锁紧紧合上,将这间婚房彻底封锁起来。 屋内的两个乞丐站定身形后,目光开始四处打量起这间崭新的婚房来。当他们看到房间里精美的布置和奢华的装饰时,眼中不禁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贪婪之色。 随后,他们的视线被吸引到了那张宽大的婚床之上。只见一名新娘静静地躺在那里,身上盖着鲜红的盖头,一动也不动,宛如沉睡中的仙子般恬静。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名叫小水的乞丐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迫不及待地迈步向前,想要靠近床边一探究竟。然而,还未等他走出几步,便被另一个名为小兵的乞丐伸手拦住了去路。 “小水,你先别急着犯傻!你仔细想想,这个地方的东西可都不是一般有钱人能够拥有的啊。咱们要是真按照他们说的去做,把这位新娘子怎么样了,万一事后被人发现,说不定会招来杀身之祸呢!”小兵一脸紧张地劝说道。 小水听到这话,却是不以为然地翻了个白眼,不屑道:“哼,小兵,你少在这里吓唬我!我如今孤身一人,无牵无挂,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这样的家里养出来的人,一定是个美人,我可能只有这一次机会遇见这样的美人。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就算为了她丢了性命,那又何妨?你要是不敢,那就乖乖待在一边看着吧,这个美人儿可就归我了!” 话音未落,小水已然用力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小兵,如饿虎扑食般朝着床边猛冲过去。只可惜,他满心欢喜地扑上床之后,却发现自己抱住的竟然只是一个穿着婚服的枕头!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小水瞬间愣住了,片刻之后回过神来的他顿时恼羞成怒,口中更是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好啊你们这群混蛋,竟敢如此戏弄老子!” 小兵看到眼前的情景,心中原本紧绷的弦反倒放松了一些。而一旁的小水则是嘴里不停地咒骂着,那叫骂声持续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停歇。 然而,即便如此,小水仍旧心有不甘,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白白跑一趟。于是乎,他毫不犹豫地开始动手收拾起婚房里能够带走的所有物品,动作迅速且利落。 不一会儿功夫,他便将那些东西统统打包装进袋子里。做完这些后,两人瞅准时机,一同纵身一跃,跳出窗户,消失在了淮阳公主的婚房之中。 另一边,魏梓芙领着秋桐,小心翼翼地从后院迂回前行,一直来到了前院。正当她们准备前往前厅寻找容妃的时候,突然,一道身影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定睛一看,原来是柳彻的兄弟——中山王柳胜。只见他手握着一只酒杯,满脸醉意,眼神迷离而又色眯眯地盯着魏梓芙,嘴里还不干不净地说道:“哟!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大美人?快来让本大爷亲一口!” 魏梓芙被秋桐紧紧地护在身后,惊险地避开了柳胜伸过来的咸猪手。随后,她强忍着心头的厌恶,面带微笑但语气坚定地回应道:“王爷想必是喝多了酒,有些失态了。秋桐,咱们赶紧走吧。”说罢,转身就要离开此地。 可谁知那中山王竟然不肯善罢甘休,张开双臂拦住了魏梓芙和秋桐主仆二人的去路。他嬉皮笑脸地继续纠缠不休:“嘿嘿嘿……美人儿,你别着急走嘛!乖乖让本王亲一下。” 正在这时,河间王柳德及时现身。他快步走上前来,一把拉住自家弟弟,严厉呵斥道:“不得无礼!站在你面前的可是魏妃娘娘,还不让路?”在兄长的威严之下,柳胜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悻悻然地放下手臂,眼睁睁看着魏梓芙主仆二人匆匆离去。 魏梓芙向着柳德微微欠身行了一个标准而优雅的礼节道:“多谢王爷相助之恩。”说完之后,她转身拉起身边秋桐的手,两人一同迈着轻盈的步伐离开了原地。 然而,魏梓芙并不知道,当她离去之时,那位一直站立在她身后的河间王柳德,默默地凝视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目光久久未曾挪移。 不多时,魏梓芙与秋桐便来到了前院。此时,正巧碰上一群人正兴高采烈地起哄着,叫嚷着要前往后院去闹腾一番新人的洞房花烛夜。 与此同时,柳彻却是满脸愁容,心情异常低落。只见他缓缓站起身来,准备动身返回皇宫。 陈阿娇紧紧地跟随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似乎不愿让他就这样离自己而去。可就在这时,突然间从外面传来一阵惊呼声——原来是有人发现竟有两个衣衫褴褛的混入宾客中偷了东西!众人当即齐声高呼:“快抓小偷!” 刹那间,整个场面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原本紧跟着陈阿娇的夏嬷嬷和金桂,此刻也因为汹涌的人流而被冲散至后方。陈阿娇心急如焚,她的视线始终牢牢锁定在前方不远处柳彻的身影之上,一心只想尽快走到他的身旁。 终于,眼看着距离柳彻越来越近,陈阿娇伸出右手,眼看就要触及到柳彻的衣袖。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阿娇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推力从背后袭来,猝不及防之下,她整个人向前扑倒在地。 由于事发太过突然,陈阿娇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能下意识地用双手死死护住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然而,即便如此,她还是重重地摔在了坚硬的地面上。紧接着,令人触目惊心的一幕发生了——只见从陈阿娇身下慢慢地渗出了一滩殷红的血水,在洁白的石板路上显得格外刺眼。 就在那一瞬间,陈阿娇眼前一黑,整个人如失去支撑般直直地向后倒去。而此时,柳彻恰好转过身来,目光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所吸引。只见陈阿娇像一朵凋零的花朵一般瘫软在地,毫无生气。 柳彻的心猛地一紧,毫不犹豫地下令让清风明月迅速控制住场面,防止混乱进一步扩大。紧接着,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将陈阿娇抱入怀中,然后如风驰电掣般朝着距离最近的一间屋子狂奔而去。 第95章 陈阿娇的孩子出事 与此同时,太后正与淮阳王交谈有关柳灵的事。然而,当他们听闻陈阿娇突然出事时,两人都不禁大吃一惊。太后更是脸色骤变,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没有丝毫耽搁,太后和淮阳王匆匆忙忙地赶到前厅,焦急地寻找着柳彻和陈阿娇的身影。终于,他们在一间屋子里找到了神色慌张的柳彻以及昏迷不醒、下身染血的陈阿娇。 太后定睛一看,心中暗叫不好:“看来皇后这一胎怕是保不住了!” 柳彻心急如焚地紧紧抓住太医的衣袖,声音颤抖地喊道:“李太医,您赶快给皇后看看,她到底怎么样了?” 李太医不敢怠慢,连忙走上前去,伸出手指轻轻地搭在了陈阿娇的脉搏上。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钟对于在场的人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片刻之后,李太医缓缓松开手,无奈地对着柳彻摇了摇头,沉重地说道:“回禀圣上,娘娘的体质本就不易受孕,如今又遭受如此惊吓,导致胎气大动,这一胎恐怕……实在是难以保住啊。” 柳彻原本温和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似水,他那双狭长的眼眸中闪烁着凛冽的寒光,冷冷地喝道:“来人!此事朕定要彻查到底,究竟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竟敢伤害朕的孩子!” 站在一旁的周绮云听闻陈阿娇腹中胎儿不保的消息后,心中暗自窃喜,但表面上却丝毫不敢流露半分喜色。然而,当她听到刘彻决意彻查此事时,心情顿时变得沉重起来。 与此同时,淮阳公主的盛大婚礼正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可谁也没有察觉到,本该在新房中的新娘竟然离奇失踪了。而此刻,由于皇后突然落胎,众人的注意力全都被吸引过去,竟无人发觉这一异常情况。 就在一片混乱之中,忽然从婚房内传出新郎惊恐的呼喊声:“不好了!淮阳公主不见了!” 这一声惊呼犹如一道惊雷,划破了喧闹的氛围。淮阳王闻听此言,心头猛地一颤,毫不犹豫地飞奔至婚房。进入房间后,只见床榻之上摆放着一个身着华丽婚服的枕头,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淮阳王勃然大怒,转身对着戴律贸厉声呵斥道:“你这混账东西!还不快如实交代,本王的女儿究竟去了何处?” 戴律贸面对着淮阳王的质问,紧张得喉咙发干,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然后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回王爷,小婿……小婿当真不知公主去向!” 淮阳王怒发冲冠,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烧成灰烬。他那娇生惯养、金枝玉叶般长大的宝贝女儿,如今竟然在大婚之日离奇失踪! 这若是传扬出去,岂不是沦为他人茶余饭后的笑柄?想到此处,淮阳王不禁咬牙切齿,恨不能亲手将那个罪魁祸首碎尸万段。 他当机立断,下达命令封锁所有关于此事的消息,并派遣亲信手下秘密搜寻柳灵的踪迹。 与此同时,柳彻也听闻了淮阳公主失踪的噩耗,瞬间呆若木鸡,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定在了原地。然而,仅仅只是片刻的失神之后,他便迅速回过神来,强打起精神开始调遣人手加入到找寻淮阳公主的队伍之中。 就在众人忙得焦头烂额之际,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陈阿娇终于悠悠转醒。柳彻见状,心急如焚地快步走到她的床榻边坐下,紧紧握住她的手,柔声问道:“阿娇,你终于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陈阿娇艰难地睁开双眼,看到柳彻那张满是关切与忧虑的脸庞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虚弱地开口说道:“彻哥哥,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脑袋昏沉沉的,浑身无力。” 柳彻心疼不已,连忙安抚道:“阿娇莫怕,你方才不小心被人推倒在地,撞到了才会昏迷过去。朕已经下令彻查此事,定会找出那个可恶之人,还你一个公道!” 陈阿娇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地点了点头,她那双充满信任的眼眸凝视着柳彻,心中坚信柳彻绝对不会弃她于不顾。稍作停顿后,陈阿娇朱唇轻启,语气略带焦虑地问道:“彻哥哥,那咱们的孩子可还好吗?” 然而此刻的柳彻却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呆呆地立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陈阿娇这满怀关切与担忧的询问。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痛苦与无奈。 陈阿娇敏锐地察觉到了柳彻神色间的异样,她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紧接着,她颤抖着伸出双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依旧平坦的腹部,声音带着哭腔再次向柳彻追问:“彻哥哥,难道……难道咱们的孩子已经不在了吗?” 听到这句话,柳彻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猛地扭过头去,不敢直视陈阿娇那满含泪水、令人心碎的面庞。陈阿娇见状,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在了那里,随后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响起。她的哭声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让人闻之心酸不已。 终于,过度悲伤的陈阿娇眼前一黑,身体软绵绵地向后倒去,重重地晕倒在了床上。 一旁的柳彻急忙冲上前去,将她小心翼翼地扶起,安置好之后,他转身对着守候在旁的夏嬷嬷和金桂焦急地吩咐道:“你们一定要好生照料阿娇!若有半点差池,我定不轻饶!”说罢,柳彻便面色阴沉地大步迈出房门,同时命令跟随在自己身旁的侍从立即着手调查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 淮阳王在淮阳公主的闺房床下意外发现了正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淮阳公主以及她的贴身丫鬟月儿。两人惊恐万分的模样显然是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很快,她们就被带至柳彻面前。 柳灵一见到柳彻,便如同乳燕投林一般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紧紧抱住他,娇躯微微颤抖着,似乎受到了莫大的委屈。那模样,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 而一旁的周绮云见状,心中却是充满了不屑。她暗自冷哼一声,觉得柳灵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实在令人作呕。然而,与周绮云不同的是,魏梓芙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异常冷静的姿态,静静地注视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第96章 场面一片混乱 柳彻感受到怀中佳人的不安,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好了灵儿,别哭了,已经没事了。” 谁知,柳灵却依旧蜷缩在柳彻温暖的怀抱里,继续惺惺作态起来。只见她抽噎着说道:“彻表哥,灵儿真的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何事,原本好好的一场婚礼怎会落得如此下场。而且,而且……” 说到此处,柳灵突然止住话语,眼神闪烁不定,似有难言之隐般欲言又止地望向了魏梓芙。 柳彻敏锐地察觉到了柳灵的心思,连忙追问道:“灵儿,到底怎么回事?你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柳灵指着魏梓芙对柳彻说道:“彻表哥,都是因为魏妃!她将我打晕之后,又用绳索把我五花大绑,最后还将我塞进了床底下!若不是我命大醒来及时,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淮阳王一听这话,顿时怒不可遏,他猛地站起身来,对柳彻大声说道:“皇上!灵儿可是本王的心头肉、掌上明珠!在淮阳的时候,那是众星捧月般的呵护着,何曾受过这般天大的委屈?如今竟然有人胆大包天,竟敢在新婚之夜将她绑在了床底下!此等奇耻大辱,本王实在是忍无可忍!” 一旁的魏梓芙听到柳灵居然在此时攀咬自己,不由得有些惊讶。她跪倒在地,娇柔可怜地对着柳彻哭诉道:“皇上,妾身真的是冤枉!妾身万万不敢做出如此忤逆之事,还请皇上一定要明察秋毫!” 柳彻一边搂着怀中嘤嘤哭泣的陈阿娇,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慰;另一边则用犀利的目光审视着跪在地上的魏梓芙。 只见他温柔地抬起手,轻轻地替柳灵抹去眼角的泪水,轻声细语地道:“灵儿莫哭,有朕在此,定会为你做主。朕一定会将此事彻查到底,如果当真如你所言,是魏妃所为,朕自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说罢,柳彻缓缓转过头去,眼神变得异常冷峻,直直地盯着魏梓芙,冷冷地问道:“魏妃,对于此事,你可有何解释?” 魏梓芙浑身一颤,急忙叩头道:“皇上,妾身真的是清白无辜的!妾身不过是一介弱质女流,手无缚鸡之力,又如何能够将淮阳公主捆绑起来,并塞进那床底之下?这其中定然存在误会,请皇上务必详加查证,还妾身一个公道!” 柳彻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幕,心里有些愤懑:好好的婚宴怎么成了这样? 就在此时,清风现身时,手中多了两名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乞丐。而与此同时,明月也拖着另一个人缓缓走进了宽敞明亮的大厅之中。 清风快步走到柳彻面前,躬身行礼后说道:“启禀皇上,此二人便是方才意图行窃之物贼。”说罢,他手臂一挥,将那两名乞丐重重地扔到了地上。 小水和小兵只觉得天旋地转,待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双双跪倒在地,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想趁着夜色偷偷摸摸弄点值钱的东西换口饭吃,竟然会如此倒霉被人当场捉住,更让他们惊恐万分的是,抓住他们的人居然是当今圣上! 小水吓得脸色惨白,眼泪夺眶而出,她拼命地磕着头,口中不停地求饶:“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我们真的知道错了,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每一次磕头,地面都会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她要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内心深处无尽的恐惧与懊悔。 然而,一旁的小兵却宛如雕塑般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的目光空洞无神,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悲凉。 对于像他们这样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乞丐来说,生命就如草芥一般微不足道。在那些权贵们的眼中,他们的性命根本算不上什么,今天恐怕难逃一死了。 果不其然,柳彻听到清风的禀报后,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了躺在床上因受惊吓而不幸流产的陈阿娇那苍白虚弱的面容。 一股怒火顿时涌上心头,他紧紧皱起眉头,脸色阴沉得可怕,冷冷地对清风下令道:“清风,速将这两个胆大包天的乞丐拖出去,挑断他们的手筋脚筋,然后赶出燕赤京都,永远不许再踏入半步!” “遵命!”清风领旨之后,没有丝毫迟疑,只见他大手一挥,果断地招呼着手下众人如疾风般迅速上前。 那些手下们个个身手矫健,动作敏捷,眨眼之间便冲到了那两名乞丐面前。其中两人毫不留情地伸出手掌,紧紧捂住了乞丐们的嘴巴,让他们发不出一丝声音来;另外几个人则用力拉住乞丐的胳膊,使劲儿往大厅外拖拽。 伴随着这群人的行动,只听见一阵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其间还夹杂着若隐若现、断断续续的哭喊声。 然而没过多久,这所有的声响就都消失在了远方,整个大厅终于又重新恢复了平静。只是,尽管此刻已经安静下来,但空气之中却仍然弥漫着一股令人感到紧张和压抑的氛围。 就在这时,明月转过身来,对着坐在高位之上的柳彻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开口说道:“启禀皇上,此人便是方才在那场混乱当中推搡了皇后娘娘的那个人。”说着,他伸手一指,指向了被自己牢牢控制住的那个穿着极为普通的男子。 此时,那个男子仍在明月的手中奋力挣扎着,嘴里不断叫嚷道:“不是我啊!我真的什么都没做,你们这分明就是在污蔑我!”他的脸上满是惊恐与愤怒交织在一起的表情。 柳彻听闻此言,微微皱起眉头,目光缓缓移向明月。见此情形,明月赶忙再次开口解释道:“皇上,刚才现场确实是一片混乱不堪,不过好在还有好几双眼睛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正是此人出手推了皇后娘娘一把。” 话音刚落,站在明月身后的几个人纷纷齐声附和起来:“没错,皇上,我们几个当时可都看得真切呢,就是这个家伙推了贵人一把!” 面对眼前如此情景,柳彻不禁感到一阵头痛欲裂。但即便心中烦闷不已,他还是强忍着情绪,面沉似水地看向那个犹在不停挣扎辩解的男子,冷冷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第97章 魏梓芙禁足在芙蓉宫 “奴……奴才,奴才叫周玉。”只见那名叫周玉之人,浑身颤抖着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地说道。 “哦?你是做什么的?”柳彻坐在高位之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跪着的人,再次开口问道。 “回皇上,奴才乃是戴府里的花匠!”周玉哆哆嗦嗦地回答道。 “哼!那你今日为何要推皇后?是谁指使你的?”柳彻猛地一拍桌子,怒目圆睁,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周玉喝问道。 “奴才,奴才……”周玉此时已经被吓得语无伦次,他低着头,眼神偷偷地瞥了一旁站着的周绮云一眼。而周绮云则狠狠地瞪了他一下,随后又迅速地朝着魏梓芙所在的方向瞄了一眼。 周玉接收到了来自周绮云的暗示和指示,心里虽然害怕至极,但还是硬着头皮对柳彻说道:“启禀皇上,这一切都是她指使小人这么做的呀!”说完,他抬起手指向了魏梓芙所在的方向。 然而,这一切都没能逃过柳彻锐利的目光。其实,就在刚刚周绮云给周玉使眼色的时候,柳彻就已经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但尽管如此,他依旧不动声色地转头看向身旁的小李公公,沉声道:“小李子,传朕旨意,魏妃欲图谋害淮阳公主,又谋害了皇嗣,实在罪大恶极。从今日起,让魏梓芙在芙蓉宫里好好反省思过,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放她踏出芙蓉宫半步!” 容妃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混乱不堪的局面,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她原本精心策划的这场阴谋,本想借此机会狠狠地打击一下周绮云,却未曾料到事情竟然会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发展。不仅未能伤得周绮云分毫,反而将魏梓芙给搭了进去。 眼看着柳彻身边的侍卫上前,毫不留情地将魏梓芙拖走,容妃心急如焚。她刚想开口替魏梓芙求情,可话还未出口,那些人便已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之中。 此刻,柳彻怀抱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柳灵,眼中虽流露出一丝怜悯之情,但嘴上仍是不紧不慢地道:“灵儿,今日之事确实是朕考虑不周,导致你与戴学士的婚礼无法按计划顺利举行,这都是朕的过错。” “但不管怎样,你与戴学士既已成亲、拜过天地,便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日后定要好生与驸马相处,相濡以沫,共度此生才是。” 说罢,他轻轻地扶起柳灵,让其站稳身子,随后不等柳灵说话,他大手一挥,带着陈阿娇等人,前呼后拥、气势汹汹地离开了戴府。 待柳彻回到宫中,他先是吩咐夏嬷嬷和金桂务必悉心照料好陈阿娇,确保她安然无恙。紧接着,他马不停蹄地赶往魏梓芙所居住的芙蓉宫。 魏梓芙一见到柳彻踏入宫门,急忙迎上前去说道:“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臣妾当真是被冤枉的,臣妾从未有过半分想要伤害皇后娘娘腹中胎儿的心思。而且……” 柳彻一脸凝重地看着魏梓芙,缓缓开口说道:“朕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 魏梓芙眼中满含委屈与不解,声音略带颤抖地质问道:“既然皇上已然知晓,那为何还要让梓芙在这宫中遭受关禁闭之苦?” 柳彻轻轻叹了口气,将魏梓芙拉到身前,轻声安抚道:“朕深知你乃是遭人诬陷,蒙受不白之冤。然而,这背后操纵一切的黑手,其势力错综复杂,朕目前尚无法轻易撼动。无奈之下,唯有暂且委屈你在这芙蓉宫内居住一段时日。待时机成熟,朕定会亲自接你出宫。” 魏梓芙听闻此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仍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她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般,娇柔地扑进柳彻怀中,紧紧抱住他,喃喃说道:“皇上,臣妾天不怕地不怕,唯一害怕的便是皇上会误会臣妾。如今得知皇上明白臣妾是清白无辜的,臣妾心中便再无顾虑了。” 柳彻温柔地拥着魏梓芙,轻抚着她的秀发,感慨道:“梓芙,在这偌大的后宫之中,也只有你最为乖巧懂事。且你身后并无强大的家族势力与朕抗衡,朕唯有在你这里,方能真正卸下防备,身心得到些许放松。” 魏梓芙微微仰起头,深情地凝视着柳彻,柔声回应道:“梓芙自知才疏学浅,别无其他过人之处。若能让皇上在繁忙政务之余,获得片刻轻松愉悦,于梓芙而言,已是莫大的荣耀了。” 就这样,柳彻在芙蓉宫里停留了大约一盏茶的工夫。当他踏出宫门时,原本紧绷的面庞依然笼罩着一层未消的怒气。 宫中不知何时起,悄然流传出一则惊人的传闻:魏妃娘娘竟然不慎开罪了圣上,自此之后便如同被打入冷宫一般,彻底失去了圣上往日里对其的万千宠爱。 而在那金碧辉煌、庄严肃穆的椒房殿内,陈阿娇正面色苍白如纸般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机与活力,宛如一具行尸走肉。就在这时,端阳公主带着一众侍从匆匆赶来椒房殿探望爱女,当她踏入房门的瞬间,一眼便望见了如此颓废不堪的女儿,心中不禁一阵刺痛。 端阳公主快步走到床边,轻轻拉起陈阿娇那毫无血色的玉手,满含疼惜地柔声安慰道:“娇儿啊,莫要再这般伤心难过了,你这样子,可是把为娘的心都给揉碎了呀!” 陈阿娇缓缓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眼前慈爱的母亲,声嘶力竭地哭诉起来:“娘……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就这样没了……他明明还那么小,那么脆弱……太医都说了,他本应是个可爱的儿子啊,娘……他是个儿子……”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悲痛欲绝。 端阳公主连忙将陈阿娇紧紧拥入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娇儿乖,莫哭莫哭,孩子日后定然还会有的。如今你最要紧的便是好好调养身子,切不可再这般自苦伤身了。否则,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第98章 端阳公主去芙蓉宫 然而,此时陈阿娇却像是发了狂一般,死死拉住端阳公主的衣袖,咬牙切齿地道:“娘,一定是有人蓄意谋害我和我的孩子,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无论付出多大代价,我都绝对不会放过那些狠下毒手之人!” “娇儿,皇上已经把魏梓芙那个害人精关起来了,我们现在也没办法对她出手这样吧,娘答应你,娘安排人进芙蓉宫,让魏梓芙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端阳公主对陈阿娇道。 陈阿娇眼神复杂地凝视着自己的母亲,缓缓开口说道:“娘,您难道真的觉得这件事情仅仅是魏梓芙那个微不足道的小妃子所为?”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质疑和不甘。 端阳公主闻言,眉头微皱,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女儿问道:“阿娇,你这番话究竟是何意?” 陈阿娇向四周扫了一眼那些正在伺候的丫鬟婆子们,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全部退下。 待众人离去后,她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只精致的香囊,递到端阳公主面前,语气沉重地道:“娘,您可知道,我腹中的胎儿已然三月有余,本来胎像早已稳固,又怎会只因被人轻轻一推,便如此轻易地滑落?” 端阳公主的目光落在那只香囊之上,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就在这时,陈阿娇继续说道:“这香囊虽是弟弟送与我的,但其中所装之物却是柳灵那个贱人的手笔!等女儿察觉之时,一切都已太晚……”说到此处,她不禁潸然泪下。 端阳公主见此情形,心疼不已,连忙握住陈阿娇的手追问道:“阿娇,快告诉母亲到底是谁存心想加害于你?” 陈阿娇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咬牙切齿地道:“娘,此事背后的黑手不是魏梓芙!那个将我推倒之人,实际上乃是周家的下人!” 端阳公主那精致的面庞瞬间微微变色,心中暗自思忖起来。她深知如今柳彻刚刚登上皇位,根基尚未稳固,正值需要仰仗淮阳王以及周家势力鼎力相助之时。 因此,此时此刻周绮云和柳灵这两个女子万万不可轻易去招惹,否则定会给新皇带来诸多麻烦。然而,端阳公主又岂是那种甘愿忍气吞声、吃哑巴亏之人呢?眼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遭受如此大的委屈,她怎可能善罢甘休! 端阳公主先是好生安抚了一番伤心欲绝的女儿,然后便带着一众随从急匆匆地离开了陈阿娇所居住的椒房殿。望着她们渐行渐远的身影,椒房殿内的气氛显得愈发凝重起来。 待到端阳公主一行人离去之后,在旁伺候的夏嬷嬷忧心忡忡地凑到陈阿娇跟前,轻声问道:“皇后娘娘,眼下咱们究竟应该如何应对才好啊?” 只见陈阿娇紧咬银牙,美眸之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恨恨地道:“本宫那未出世的可怜孩子,就这样平白无故地被柳灵那个心如蛇蝎的贱妇给害死了。” “原本还寻思着能够借助这个注定保不住的胎儿设计让柳灵露出马脚来,未曾想到周绮云竟然胆敢依仗着周家的权势公然向本宫发难。哼,这些个恶妇,本宫绝对一个都不会轻饶!”说到此处,陈阿娇不禁气得浑身发抖。 这时,夏嬷嬷面露疑惑之色,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皇后娘娘,恕老奴愚钝。既然此事与魏妃娘娘并无关联,可为何皇上还要下令将魏妃娘娘禁足于宫中呢?” “周家现在皇上动不得,淮阳王他也不敢动,可不就剩下魏梓芙这个没有家世背景的倒霉蛋来背锅?”陈阿娇道。 “那娘娘和小皇子的仇,难道就这样无法得报了吗?”夏嬷嬷满脸忧虑之色,声音略微颤抖地说道。 陈阿娇缓缓地摇了摇头,轻蹙眉头,语气坚定地回应道:“嬷嬷,您并不知晓皇上的心思啊。倘若皇上对于周绮云所做之事毫不介怀,那么他定然会毫不犹豫地处治于她。然而,若是皇上对此一言不发,这便意味着此事非同小可,其严重性远非我们所能想象。” 就在这时,端阳公主率领众人离开了椒房殿,一路朝着魏梓芙所在的芙蓉宫行进。待到她们抵达芙蓉宫门前时,却见门口站立着数名守卫之人,拦住了去路,坚决不肯让端阳公主入内。 端阳公主见状,秀眉微扬,冷哼一声,随即从怀中掏出了先皇御赐的金牌。那些守卫一见此金牌,顿时面露惊色,不敢再有丝毫阻拦之意,恭恭敬敬地让开道路,请端阳公主一行人进了芙蓉宫。 此时的魏梓芙正悠然自得地斜倚在榻上,手持一卷书籍静心阅读。忽然间,秋桐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向着魏梓芙行礼禀报:“魏妃娘娘,端阳公主驾到了。” 闻听此言,魏梓芙连忙将手中的书卷轻轻放在一旁,迅速起身相迎,并欠身施礼道:“妾身拜见公主殿下,愿公主殿下福寿安康、万事如意。” 端阳公主踏入殿内,眼神之中满含轻蔑之意,冷冷地瞥了一眼魏梓芙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接着,她款款走到座位前坐下,微微扬起下巴,对着魏梓芙冷笑道:“魏梓芙,被他人冤枉的这种苦楚,你是否能够承受得住呢!” “端阳公主您真是说笑了,皇上只不过是让妾身暂时在这芙蓉宫里冷静一些时日罢了。”魏梓芙微微垂首,语气轻柔地对着端阳公主说道。 “哼!你倒是看得这般开啊!只可惜本宫的爱女却遭那几个贱人的算计,至今还深陷困境之中。本宫原本寻思着能与你联手合作,将那几个心怀叵测之人好好惩治一番,谁曾想你竟是如此的不中用!”端阳公主怒目圆睁,满脸愤懑之色,愤愤不平地指责着魏梓芙。 魏梓芙心中无奈,但面上仍保持着恭顺之态,轻声回应道:“梓芙实在不明白公主所言之意,况且如今妾身自身难保,被困于这芙蓉宫中难以脱身,确实也是有心无力,无法协助娘娘达成所愿。” 第99章 少得可怜的饭菜 端阳公主向来都是众人簇拥、众星捧月般的存在,无论走到何处都享受着无尽的尊崇和优待。然而此刻,她万万没有料到,在魏梓芙这里竟然会遭受如此冷淡的对待。 只见她面色愈发阴沉下来,眼神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轻蔑与不屑,冷冷地开口对魏梓芙说道:“魏妃,本公主心里清楚得很,你是被他人冤枉陷害的,阿娇腹中的胎儿与你毫无瓜葛。可叹你如今被困在此处,行动受限,举步维艰,本公主着实为你感到不平!” 魏梓芙心中暗自思忖着:端阳公主着实厉害,仅仅只言片语之间,竟能让自己内心松动。然而,她可并未忘却前世之事,自己被柳彻册立为皇后之际,险些命丧于端阳公主之手。 只见魏梓芙脸上挂着一抹浅笑,缓缓开口说道:“端阳公主,梓芙断然不会对后宫的皇嗣有不利举动。梓芙坚信此事圣上定会给梓芙一个公正合理的交代,所以梓芙便在这芙蓉宫中静候皇上的命令。” 端阳公主听完魏梓芙这番回应之后,心中那原本尚存的一丝与魏梓芙合作之意瞬间荡然无存。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魏梓芙,咬牙切齿地说道:“真是个愚不可及的蠢货!这芙蓉宫日后便是你的冷宫,你就好生在此度过余生吧!”话音刚落,端阳公主便头也不回地带人拂袖而去,留下魏梓芙等人。 秋桐和冬雪见此情形,赶忙上前将魏梓芙搀扶起身,关切地问道:“娘娘,端阳公主今日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魏梓芙轻轻地摇了摇头,秀眉微蹙,若有所思道:“本宫也不知道,罢了,暂且不去理会这端阳公主。你们二人先速速前去将午膳取来,本宫此刻已然饥肠辘辘了。” 秋桐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家主子,不禁喃喃自语起来:“主子,您近日究竟是怎么回事?老是心心念念着要吃东西,这胃口比之从前可是要好上许多!”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着头,似乎对此感到十分费解。 而一旁的冬雪向来心思缜密、观察入微,听到秋桐的这番话语之后,她心中忽地一动,目光转向了魏梓芙。 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主子,依奴婢看呐,您最近这段时间不仅胃口大增,就连那每月必来的月信也变得不太准当了。莫不是……您已经怀有身孕了?”说罢,冬雪紧紧盯着魏梓芙的脸庞,想要从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端倪。 魏梓芙听了这话,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回应道:“此事暂且不可声张出去,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且待芙蓉宫解除封禁之后,再寻个可靠的大夫前来仔细诊断一番吧。” 秋桐与冬雪见主子这般吩咐,自然不敢违抗,纷纷点头应是,表示知晓了其中的轻重缓急。 然而,令众人始料未及的是,就在秋桐前往御膳房取菜归来之时,手中所提之物竟只有可怜巴巴的一碟青菜以及一碗白花花的米饭。 望着这少得可怜的饭菜,秋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抱怨起来:“哼!御膳房里的那帮子奴才们,果真是一群会见风使舵、看人下菜碟儿的家伙!” “想当初主子受宠的时候,咱们这吃食方面那可是应有尽有,要啥有啥;如今可好,眼见着主子暂时失了圣眷,他们便如此刻薄对待咱们,只给这么点儿东西打发了事!” “咱们做丫鬟的倒也罢了,咬咬牙也就勉强能对付过去,可主子金贵的身子又怎能经得起这般折腾呢?”说到最后,秋桐已是满脸愤愤不平之色。 冬雪满脸不赞同地看着秋桐,示意她不要说这些话让魏梓芙难过,魏梓芙不介意道:“好了,秋桐,宫里的人向来都是踩高捧低的,你们也先吃点东西吧,都饿了一天了。” 秋桐微微垂首,轻声说道:“主子,您快吃吧,奴婢一点都不饿呢。”然而话音刚落,一阵清脆的“咕咕”声却从她那平坦的腹部传来,这声音在安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一旁的冬雪和魏梓芙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掩嘴轻笑起来。秋桐瞬间涨红了脸,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讪讪地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此时,主仆三人正悠闲地待在院子里享受着片刻的宁静。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入她们耳中。秋桐心头一紧,警惕地看向门口方向,高声问道:“是谁在外面?” 夏雨小心翼翼地提着饭盒,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走了进来。一进门,她便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冬雪身上,轻声问道:“冬雪,魏妃娘娘呢?” 冬雪听到熟悉的声音,当看清来人是夏雨时,一直紧绷的心弦瞬间松弛下来,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原来是夏雨,可把我吓了一跳!你来这里找我们娘娘有何事呢?” 夏雨微笑着提起手中精致的饭盒,轻轻晃了晃说道:“冬雪,我这次过来是替我们家娘娘给魏妃娘娘送饭的。” 一旁的秋桐见状,眼睛一亮,满脸欣喜之色,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前去,一把接过餐盒,嘴里还不忘夸赞道:“夏雨姐姐,你真是太好了!你怎么就知道我们这会儿正饿着肚子呢?” 夏雨被秋桐天真可爱的模样逗得咯咯直笑,伸手摸了摸秋桐的脑袋,解释说:“可不是我知晓你们饿啦,而是我们娘娘心里清楚着,这宫里的人,向来都是见风使舵、捧高踩低的主儿。娘娘担心你们娘娘在这里受委屈,吃不饱饭,这才特意吩咐我给你们娘娘送来这些吃食。” 此时,里屋的魏梓芙听到外面传来夏雨和其他人的对话声,心中已然明了是容妃派人送东西过来了。于是,她赶忙走出里间,对着夏雨微微施了一礼,感激地说道:“夏雨,劳烦你跑这一趟了,请你回去后务必代我好好谢谢你们娘娘。” 夏雨连忙回礼,然后一脸认真地看着魏梓芙,安慰道:“魏妃娘娘放心,我们娘娘已经交代过了,您暂且忍耐一下,她一定会想办法寻个合适的时机将您从这儿救出去的。” 第100章 掀翻了饭菜 魏梓芙面带微笑地对着夏雨轻声说道:“夏雨,你回去的时候,一定要记得跟姐姐讲,叫她无需挂念于我,我在这里一切都安好。还有,你得提醒姐姐万事都得多加小心才行。” 夏雨恭恭敬敬地回应道:“魏妃娘娘请放心,奴婢一定会将您的话一字不落地转达给主子的。我们家主子还特意吩咐奴婢,说是娘娘您最近这段日子,对送进嘴里的食物需要加倍留神。” 魏梓芙听后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缓声道:“有劳你跑这一趟了,夏雨。待你回到姐姐身边之后,别忘了替我向她道声谢。” 夏雨连连点头应承着,随后转身敏捷地翻过围墙,很快便消失在了芙蓉宫的视野之中。 这时,秋桐和冬雪手脚麻利地替魏梓芙将饭菜一一摆放妥当,然后双双躬身行礼,齐声说道:“娘娘,请先用膳吧。等娘娘您吃完了,奴婢们再接着用。” 魏梓芙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温柔地劝道:“如今这芙蓉宫冷清得就如同冷宫一般,哪还有那么多繁文缛节的规矩?你们俩快别站着了,赶紧坐下一块儿吃。要不然等会儿这饭菜都凉透了,可就没有地方去加热。” 秋桐和冬雪对视一眼,彼此眼中皆闪过一丝犹豫之色,但见魏梓芙态度坚决,她们最终还是缓缓落座。正当主仆三人刚刚拿起筷子准备享用美食之际,忽然间,一阵嘈杂刺耳的喊叫声从芙蓉宫门外远远传来。 魏梓芙被柳彻囚禁在芙蓉宫后,周绮云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兴奋。她那张娇美的脸庞上瞬间绽放出得意的笑容,迫不及待地带领着一群随从匆匆赶往芙蓉宫门口。 然而,令周绮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她趾高气扬地走到宫门时,竟有两名身材魁梧的侍卫毫不留情地将她拦下。 周绮云顿时怒火中烧,瞪大了那双美丽而凌厉的眼睛,对着面前这两人怒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本宫可是当今圣上亲自册封的云妃,如今只不过是想要进去探望一下魏妃娘娘罢了,你们竟敢阻拦本宫?” 面对周绮云的怒斥,其中一名侍卫连忙低下头去,诚惶诚恐地道:“云妃娘娘息怒!实在不是小的们有意冒犯,而是皇上特意下旨吩咐过,不许任何人踏入芙蓉宫半步。您就算身份尊贵如云妃娘娘,也不能违抗圣命,请您千万别再为难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了。” 听到这番话,周绮云气得脸色发青,但又不好公然违抗皇命。她眼珠子一转,迅速给站在身后的贴身侍女桂花使了个眼色。桂花心领神会,赶忙从怀中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银子,小心翼翼地递到身旁的侍卫手中。 那名侍卫接过银子,用手轻轻掂了掂重量,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丝贪婪之色。接着,他不动声色地与旁边另一名侍卫对视了一眼,两人似乎瞬间达成了某种默契。 只见他们缓缓移动脚步,不约而同地向两旁闪开,为周绮云和她身后那一众丫鬟婆子让出了一条通往芙蓉宫内部的道路。 见此情形,周绮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胜利的微笑。她轻蔑地瞥了那两名侍卫一眼,然后昂首挺胸,领着众人浩浩荡荡地走进了芙蓉宫内。 周绮云本想着魏梓芙被囚禁于此,定然食不下咽、寝不安席,但当她踏入房间,却惊异地发现魏梓芙面前竟摆满了一桌丰盛的鸡鸭鱼肉。 周绮云不禁瞪大了眼睛,嘴角泛起一丝嘲讽:“魏妃娘娘可真是好本事!即便身陷囹圄,居然还能吃得如此好。” 魏梓芙闻声缓缓站起身来,微微欠身行礼,语气轻柔地说道:“梓芙多谢娘娘关怀。只是我们花了些银两,才有了这般菜肴,姐姐今日前来,莫非是要与梓芙一同享用这顿膳食么?” 站在一旁的云妃听闻此言,不由得冷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哼,妹妹这张小嘴儿还真是能说会道。可惜呀,本宫今日到此并非是要与妹妹共进餐食的。” 魏梓芙秀眉微蹙,眼神平静地看着周绮云,轻声问道:“哦?那不知姐姐今日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呢?” 周绮云嘴角上扬,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一字一句地说道:“妹妹,可还记得当年在王府之时,有一天,妹妹竟然胆大包天地抢走了皇上……” 魏梓芙刚想要开口辩解几句,然而话未出口,只见周绮云突然向前一步,猛地伸手一挥,瞬间将桌上琳琅满目的饭菜尽数掀翻在地。 只听“哗啦”一阵巨响,杯盘碗碟碎落一地,汤汁和食物四处飞溅。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众人皆惊愕失色,一时间整个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周绮云站在那里,目光冷漠而充满敌意地盯着眼前散落一地的饭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让人不寒而栗的冷笑:“魏梓芙,你等着瞧吧!本宫发誓定会让你如这些掉落在地、肮脏不堪的菜肴一般,彻底烂在地上,永无翻身之日!” 说罢,周绮云猛地一甩衣袖,转身便走。她身后跟着一群宫女太监,个个神色嚣张,趾高气扬,随着周绮云一同浩浩荡荡地离开了芙蓉宫。 秋桐和冬雪急忙上前搀扶住摇摇欲坠的魏梓芙,两人脸上皆是难以掩饰的担忧之色。 秋桐心疼不已地说道:“娘娘,这下可如何是好啊?那容妃娘娘好心好意刚刚送过来的饭菜,全被云妃娘娘这么一闹给打翻在地了,娘娘您到现在可是一口饭都还没吃上,这饿着肚子怎么行呀!” 一旁的冬雪心里虽对秋桐如此直白的话语略有微词,但她也清楚眼下自家主子确实不能饿着。于是,她默不作声地点点头,表示赞同秋桐所言。 魏梓芙强打起精神,轻轻拍了拍秋桐的手以示安慰,然后缓缓开口道:“无妨,冬雪,你去从我梳妆台的妆盒里取二十两银子出来,拿去跟门口的守卫们商量一下,看能否用这些银子换点吃食回来,暂且对付过去再说。” 第101章 云贵妃 “是,娘娘。”冬雪应了一声,赶忙快步走向梳妆台,打开妆盒取出二十两白花花的银子后,又急匆匆地朝着宫门走去。 片刻之后,冬雪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她的手中紧紧攥着几个已经有些发凉的馒头。走到魏梓芙面前时,她微微低下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说话。 站在一旁的秋桐将目光投向冬雪手中的馒头,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埋怨的神色,反而是轻声安慰道:“冬雪姐,这宫廷之中的人大多都是趋炎附势之辈,势力得很!能够从他们那里取回这些东西,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魏梓芙微笑着伸手接过其中一个馒头,语气柔和地说道:“是啊,冬雪,真是辛苦你跑这一趟了。” 听到秋桐和魏梓芙不仅没有责怪自己办事不力,仅仅用十两银子就只换回这么几个馒头,冬雪心中的不安稍稍减轻了一些。 她抬起头,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主子,秋桐,您们别饿着肚子了,先将就着吃些吧。对了,我在宫中还有一位同乡侍卫,或许可以去问问看他有没有办法再给我们弄点食物过来。” 魏梓芙听了这话,不禁心生愧疚之感,感慨道:“跟着我这样的主子,可真是让你们受苦受累了。” 秋桐连忙走上前,拉住魏梓芙的手宽慰道:“主子千万别这么说,我们既然跟定了您,自然不会在意这些暂时的困难。只要大家齐心协力,相信总会有苦尽甘来的时候。” 冬雪也赶忙附和着点头,表示赞同秋桐的话。就这样,三人相互安慰、鼓励了好一会儿。 云锦阁内,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周绮云迈着轻盈的步伐回到阁中,还未坐定,便听闻家仆前来禀报,说父兄已然打了胜仗凯旋而归。这个消息犹如一阵春风吹进了她的心间,令她不禁喜上眉梢。 只见周绮云微微扬起下巴,露出一抹骄傲的笑容,转头对着身旁的侍女桂花吩咐道:“桂花,快去将皇上赐予本宫的那套点翠头面取来,本宫要戴上它,好好迎接父兄的归来。今日可是个大喜的日子呢!” “是,娘娘。”桂花乖巧地应了一声,转身快步走向梳妆台旁的珠宝匣。不一会儿,她双手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走回周绮云身边,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摆放着一套璀璨夺目的点翠头饰,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周绮云满心欢喜地接过这套头面,轻轻戴在了头上。她对着铜镜仔细端详起来,镜中的女子乌发如瀑,面容姣好,满头珠翠更衬得她雍容华贵、仪态万千。 一旁的桂花见状,连忙夸赞道:“云妃娘娘真是美若天仙,这仪态万千之姿,可不是其他宫妃所能比的!” 周绮云听了桂花的赞美,心中更是得意万分,嘴角不由得向上翘起,说道:“本宫自然知晓自己的美貌和地位。此次父兄归来,皇上特意恩准本宫前往作陪,这可是我周家莫大的荣耀!等会儿你随本宫一同前去吧。” 桂花赶忙低头应道:“是,娘娘。能陪伴娘娘左右,乃是奴婢的荣幸。” 此时,皇宫的大殿之上,气氛庄重而热烈。皇帝柳彻端坐在上首,面带微笑地注视着下方的周氏父子。他举起手中的酒杯,朗声道:“朕初登大宝不久,周家便替朕屡次立下赫赫战功。今日,朕这第一杯酒,当敬周将军!”说着,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周绮云的父亲毫不犹豫地端起酒杯,如同柳彻一般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然后郑重其事地说道:“陛下!微臣愿为圣上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誓死效忠圣上!” 柳彻听到这番话后微微一笑,但那笑容却显得有些勉强,并未真正到达眼底深处。此次周家父子二人确实立下了赫赫战功,于情于理,他都必须给予周家丰厚的赏赐和封赏。 然而,如今的周家已然站在了众多武将世家的巅峰位置,其荣耀和权势几乎已经到了封无可封的地步。 紧接着,周绮云的兄长——那位威风凛凛的小周将军,以一种极为傲慢的姿态对着柳彻拱手行礼并开口说道:“启奏皇上,微臣常年在外浴血奋战、驰骋沙场,所图不过是能让自己的亲人在家中得到周全的庇护罢了。可微臣近日却听闻,自家小妹在这深宫内苑之中竟然遭受了诸多欺凌与委屈。” 周绮云的父亲在一旁听到长子如此言语,心中一惊,原本下意识地想要出言阻拦。但当他脑海中浮现出自己那唯一视若珍宝的女儿时,便瞬间打消了阻止儿子的念头。 毕竟,他与儿子长年累月在外金戈铁马、南征北战,所为的不正是守护好家中老小的安宁吗?如今得知爱女在宫中备受委屈,身为一个父亲,他又怎能不为女儿挺身而出呢? 柳彻面无表情、满脸威严道:“周小将军,您这话说得有些过虑了!朕的后宫之中,又有谁胆敢怠慢周将军您的爱女,周小将军的妹妹?小李子!” “嗻——”随着一声回应,小李公公迅速向前迈了一小步,恭恭敬敬地站在了柳彻面前。 只见柳彻微微颔首,缓声道:“小李子,你速速前去替朕传达旨意。云妃周绮云,端庄娴淑,聪慧伶俐,实乃我后宫众多佳丽中的楷模典范。自即日起,册封为云贵妃。” “奴才谨遵皇上圣谕。”小李子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应诺之后便急匆匆地朝着后宫方向赶去,准备将这一喜讯传达给那位新晋升的云贵妃。 周氏父子两人眼见自家的女儿\/妹妹得到了皇上的恩宠,得以提升位份,心中原本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稍稍落了地,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感到些许欣慰和安心。 而此时的周绮云,原本还打算等这场宫宴结束之后,亲自去找寻自己的父亲与兄长。 第102章 周家立功 然而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竟然先等来了柳彻册封她为云贵妃的圣旨。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周绮云的心情瞬间变得愉悦起来。 在一旁伺候着的宫女和太监们,自然也是机灵得很,纷纷立即向周绮云躬身行礼,表示祝贺之意。一时间,各种阿谀奉承之声不绝于耳。 周绮云满心欢喜地接过那份象征着荣耀与地位的册封旨意,双手紧紧握着,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这份兴奋的情绪一直伴随着她,哪怕是当她终于见到了自家的父兄时,依然未曾消散半分。 周将军和小周将军一见到自家妹子周绮云,便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之情,满脸笑容地迎上前去。 周将军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绮云,你之前来信提到皇上册封了一个舞女为妃,还跟你平级一般无二,如今那舞女情况怎样了?” 周绮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父亲您就放心吧,魏梓芙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自己作死犯了事,现在已经被皇上软禁起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周将军心头悬着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欣慰地说道:“如此甚好,为父和你兄长一直最为担忧的便是你孤身一人身处宫中,怕你遭人欺凌。好在那贱人的下场凄惨,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一旁的周小将军更是昂首挺胸,拍着胸脯向周绮云保证道:“云儿,你且记住,只要有哥哥和父亲在,无论何时何地,都绝不会让你受到半点儿委屈的!” 这时,周小将军话锋一转,看向自家妹妹那张娇俏的脸庞,继续说道:“不过,此次邢家倒是立下了大功,得到了不少赏赐和好处。” 周绮云闻言,冷哼一声,扬起下巴,一脸不屑地回应道:“哼!即便她邢家再怎么威风又能如何?论实力、论地位,哪里能比得上咱们周家?他们不过是一时走运罢了!” “那倒是。”周小将军望着自家妹妹那张娇俏的面容,见她脸上丝毫没有因为邢家之事而显露出半分忧愁之色,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这才稍稍落了地,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秀丽轩内,邢将军坐在邢莎曼对面,满含疼惜与愧疚地凝视着自己虚弱的女儿邢莎曼,眼眶渐渐泛红。 终是抑制不住内心汹涌的情感,泪水夺眶而出:“莎曼,都是爹爹我的错,是爹爹我对不起你呀,若不是爹爹我……才致使你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说着,他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女儿那憔悴的脸庞,心痛如绞。 邢莎曼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轻声安慰道:“父亲莫要自责,此事怪不得您。一切皆是莎曼自己喜欢上了那个不该喜欢之人,才有今日之果。父亲您常年在外征战,保家卫国,历经无数艰难险阻,好不容易凯旋而归,本应欢喜才是,怎可如此轻易便落下泪来?” 站在一旁的邢莎罗,这个平日里总是古灵精怪、活泼好动的小姑娘,此刻也不禁红了眼圈。 她紧紧抓住父亲的衣袖,哽咽着说道:“姐姐,你不知道,自从父亲得知你身体受损之后,他整日忧心忡忡,茶饭不思,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你的病情。他一心只盼着你能够早日康复,和我们一同回家过年。” 邢莎曼转头看向身旁这个天真可爱的妹妹,眼中闪过一抹宠溺,但很快又被无奈所取代。 她微微叹息一声,缓缓开口道:“莎罗,这一次,恐怕姐姐真的无法满足你们的愿望了。姐姐恐怕出不了宫,今年这个年,只能让你们失望了......” 邢将军紧紧地拉着邢莎曼的手,眼中满是关切与疼爱,轻声说道:“莎曼,为父此次从外地归来,特意带回来一名医术高明的大夫。你就让他给你瞧瞧吧,说不定能够治好你的病症呢。” 站在一旁的容妃微微皱起眉头,心中其实并不太愿意接受诊治。但看着父亲一脸殷切期盼的模样,她实在不忍拒绝这份好意,只好轻轻点了点头应道:“好吧,那就有劳这位大夫了。” 那位大夫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地向容妃行了一礼,然后伸出三根手指搭在了容妃白皙纤细的手腕处,开始仔细地为其诊脉。片刻之后,只见大夫缓缓收回了手,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见此情景,邢将军的心猛地一沉,急忙问道:“大夫,我女儿究竟怎么样了?您倒是快说呀!” 大夫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对邢将军说道:“邢将军,请恕老夫直言。实不相瞒,令嫒这病情颇为棘手……并非老夫有意夸大其词,还望将军能先做好心理准备。” 邢将军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嘴唇颤抖着追问道:“曼儿到底怎么了?求求您一定要救救她!” 大夫长叹一声,缓声道:“唉……邢将军,据老夫诊断,容妃娘娘在怀孕期间曾遭歹人灌入落胎之药,致使身体根基受损严重。本来嘛,如果此后能够静心调养,娘娘的身子或许尚有康复之机。” “然而令人惋惜的是,自患病以来,娘娘一直心情郁结、闷闷不乐。如此长久以往,不仅不利于病情的好转,反而使得身体状况每况愈下。照目前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只怕会大大缩短娘娘的寿命!”说到最后,老大夫不禁重重地叹了口气,满脸都是忧虑之色。 邢将军大惊失色,他没想到自己好好的女儿在宫里会变成这样,他赶忙问老大夫:“那可有解决的办法?” 大夫面色凝重地说道:“容妃娘娘心中长期积郁,导致气血不畅,若想让其身体状况有所改善,身旁必须得有人耐心劝导,以解开心结方可。” 然而,大夫却隐瞒了一句至关重要的话语未告知邢将军——容妃娘娘如今病情已然极其危重,怕是所剩时日无多,能否撑得过今年这个寒冬都是未知之数! 第103章 邢将军的请求 邢将军先是凝视着大夫,沉默片刻后,又将目光转向屋内的两个女儿,随后转头对大夫言道:“多谢大夫愿意随老夫走上这一遭。” 老大夫赶忙躬身作揖行礼,邢将军则立刻吩咐手下之人引领大夫离开皇宫。 邢莎曼已经有好些日子未曾见过自己的亲妹妹了,此刻她紧紧拉住邢莎罗的双手,亲切地与其交谈起来。邢莎罗不禁好奇地问道:“姐姐之前不是提过,在这宫里头您有个名叫魏梓芙的好姐妹吗?怎的今日不见她的身影?” 听闻此言,容妃的脸色刹那间闪过几丝忧虑之色,而一直侍立在旁侧的夏雨赶紧出言解释道:“二小姐,那位魏妃近日不小心犯下些许过错,圣上龙颜大怒,责令她于宫内闭门思过,严令禁止其外出走动。” 邢莎罗眨了眨眼,追问道:“哦?那不知这位魏妃究竟所犯何错?” 容妃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没什么,她不过是遭奸人所害罢了。”言语之中似乎有着难言之隐。 邢莎罗目光敏锐地察觉到自家姐姐并不愿多谈此事,但她也很识趣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随后,她转头看向一旁的夏雨,开口问道:“夏雨,为何如今只有你一人在此侍奉姐姐?春桃呢?她又跑到哪里去了?” 夏雨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压低声音回道:“二小姐啊,春桃已经另攀高枝、另寻明主去了!”话语中隐隐透着几分不满和鄙夷。 容妃显然不想让这个话题继续深入,于是连忙转移注意力,笑着与邢莎罗聊起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姐妹二人相谈甚欢,邢莎罗提议,让邢莎曼带自己到御花园看看,邢莎曼想着自家妹妹好不容易来一趟,便决议带她去御花园转转。此时正值寒冬时节,园中梅花傲雪绽放,美不胜收。 主仆三人缓缓走过魏梓芙所居住的芙蓉宫门前。邢莎罗不经意间瞥见宫门口站立着的侍卫,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好奇之情。 就在这时,夏雨悄悄地凑到邢莎罗耳边,小声嘀咕道:“二小姐,此处便是魏妃娘娘被囚禁之地。” 邢莎罗闻言,忍不住偷偷向宫内张望了一眼,只见宫殿大门紧闭,四周一片寂静,透露出一种神秘而压抑的氛围。然而,她很快便收回了视线,乖乖地跟在了容妃身后,一同离开了这座让人感到有些不舒服的芙蓉宫门口。 秋桐小心翼翼地将容妃路过此地之事告诉给了魏梓芙。此时的魏梓芙正手持着手中精美的刺绣,若有所思地抬起头,向秋桐询问道:“那容妃姐姐今日看上去身体状况如何?” 听到这个问题,秋桐心里不禁暗暗叫苦:娘娘,您如今自身难保,还挂念着别人作甚!这容妃可是有着自家亲人全力帮衬着呢,而您却是孤立无援,眼下当务之急应当是想想该如何解除禁令才是,毕竟咱们手里的银子也快要用光了!然而这些话,秋桐只能藏在心底,不敢轻易吐露。 于是,秋桐强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微笑着回答魏梓芙道:“回娘娘的话,依奴婢所见,容妃娘娘的身子骨一如往昔那般康健。” 魏梓芙听后轻轻点了点头,面露欣慰之色:“如此甚好。” 上辈子,容妃姐姐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最终没能熬过今年冬天便与世长辞了。如今瞧着她这般精神抖擞,想来今年应是能安然无恙度过的。想罢,魏梓芙又低下头继续专注于手中的刺绣活儿。 与此同时,邢将军步履匆匆地自秀丽轩走出之后,径直朝着皇上所在的御书房快步而去。 柳彻正端坐在书桌前,聚精会神地批阅着摆在面前的一摞厚厚的奏章。就在这时,只见小李公公轻手轻脚地从门外走了进来,躬身施礼后轻声对柳彻禀报:“启禀皇上,邢将军在外求见。” 柳彻听闻此言,微微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连忙放下手中的朱笔,对着小李公公吩咐道:“快快有请邢将军进来!” 邢将军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踏入殿内,对着端坐在龙椅之上的柳彻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柳彻见状,连忙亲自站起身来,快走几步上前扶住邢将军,并微笑着说道:“邢将军快快请起!此次将军能够凯旋而归,实乃我朝之幸,不知将军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邢将军听言,面色凝重地再次跪倒在地,额头紧贴地面,以无比敬畏的口吻向柳彻禀报:“皇上,微臣今日进宫面圣,乃是为了小女之事而来。” 柳彻原本和颜悦色的面容瞬间变得有些阴沉起来。就在今日早些时候,周家父子凭借着赫赫战功,成功地为他们的女儿周绮云求得一道册封贵妃的圣旨。 难道邢家也打算效仿周家,替其女儿邢莎曼谋取一个晋升位份的旨意不成?柳彻不禁暗自思忖着,他自认为对待自己后宫中的一众女子已然算是颇为优厚,然而怎奈这些女子却接二连三地逼迫于他,令他左右为难、心力交瘁,这着实算不上是什么好事。 邢将军本就是一介武夫,性格直爽豪放,对于柳彻此刻情绪上的细微变化浑然不觉。 只见他依旧保持着跪地叩头的姿势,言辞恳切地继续说道:“启奏皇上,微臣这一生驰骋沙场,为我大燕赤王朝可谓是尽心尽力、鞠躬尽瘁,自问无愧于朝廷和百姓。但微臣却深知自己并非一个称职的好父亲,小女自从嫁入皇室之后,至今已有数年未曾回过娘家与家人团聚。” “值此新春佳节将至之际,微臣斗胆恳请皇上开恩,准许小女回府过年,也好让微臣一家人能够共享天伦之乐,还望皇上成全!”说罢,邢将军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那沉闷的声响在空旷的大殿之中回荡不息。 柳彻见到邢将军并没有如同周家父子那般,积极地替自家女儿请求册封贵妃之位,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然而,思绪一转,他忽然意识到今年乃是他登上皇位之后所迎来的首个新年,意义非凡。 第104章 魏梓芙有孕 柳彻面带微笑,对着邢将军缓声道:“邢将军,并非朕不愿意通融此事。今年是朕君登基后第一个新年!所以,暂且让莎曼留在宫中陪伴朕,一同度过登基后第一个新年可好?待到明年开春之际,朕定会允准她返回府上与家人团聚共度佳节。不知邢将军意下如何?” 邢将军听闻此言后,面上露出些许迟疑之色。稍作思忖过后,他抱拳向柳彻行礼?并说道:“既然如此,那微臣便听从圣上安排。待到来年新春之时,再接小女归家过年便是。只不过……圣上能否应允微臣一事,可否让莎罗前来陪伴莎曼一段时间?” 柳彻方才刚回绝了邢将军前面的提议,此刻听到这番话,略加思索后爽快应道:“此乃人之常情,朕自当应允。邢将军放心便是,这个小小的要求朕定然会满足于你,就让莎罗妹妹在宫里陪容妃一段时日吧。” 邢将军对柳彻拱手:“臣多谢圣上恩准。” 邢将军离开之后,柳彻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凝视着那逐渐远去、消失于视线尽头的身影。不知为何,此刻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时常生病的容妃那娇弱的面容,还有与容妃私交甚好的魏梓芙。 想到这里,柳彻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其实魏梓芙本来和皇后流产之事没有丝毫瓜葛,但如今他碍于种种原因无法撼动周家,权衡之下也只好暂且让魏梓芙来背负这个罪名了。一想到此处,柳彻心中便涌起一股愧疚之意,觉得实在是有些委屈了这位无辜的女子。 沉默片刻之后,柳彻转过头,看向一直默默守候在身旁的小李公公,开口问道:“小李子,朕想知道魏妃在芙蓉宫里过得怎么样了?” 听到这话,小李子心里不由得暗暗叫苦不迭。心想:皇上,明明就是您亲自下令将魏妃娘娘关押起来,还明令禁止任何人前去探视,怎么这会儿突然又关心起魏妃娘娘来了呢? 不过尽管如此,小李子可不敢流露出半分不满或者迟疑,赶忙恭敬地回答道:“回皇上,奴才这就派人前往芙蓉宫打探一下魏妃娘娘的情况。” 然而,柳彻却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如此麻烦,接着说道:“罢了罢了,还是小李子你亲自跑一趟。到了芙蓉宫好好查看一番,若是魏妃有什么需求,你直接替她安排妥当便是。”说罢,柳彻挥挥手,示意小李子赶紧动身。 “嗻。”小李子微微弯腰应道,他自小就跟随在柳彻身旁,可以说是对柳彻的行事风格颇为熟悉,但此次却着实摸不透柳彻心中所想。 只见柳彻面色凝重地对小李子嘱咐道:“小李子,待你前去面见魏妃时,切记要小心谨慎,避开众人耳目,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莫要让其他任何人知晓此事。” “嗻。”小李子再次恭敬地回应一声后,便躬身缓缓退出房间。随后,他带着几名随从匆匆赶往芙蓉宫。 行至宫门口时,小李子停下脚步,转身对着身后的侍卫朗声道:“诸位兄弟,皇上命咱家前来询问魏妃娘娘几句要紧话儿,你们且在此处稍候片刻,莫要随意走动。” “是!”众侍卫齐声应道,随即整齐划一地立于原地,纷纷垂首静候小李子从宫中出来。 此时,宫内的秋桐正满脸愁容地向冬雪诉苦:“冬雪,咱们手头的银子所剩无几啦!近些日子以来,光是购买那些吃食和炭火都已花费甚多。这般情形持续下去可怎么得了?咱俩受点委屈倒也无妨,只是可怜娘娘如今身怀六甲,哪能吃得下这份苦头呢?”说着说着,秋桐不禁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忧虑之色。 小李子听闻此言后,心中猛地一震,脸上露出惊愕之色。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魏妃,完全没有想到魏妃被禁足后,竟然怀有身孕! 而站在一旁的秋桐,原本正与冬雪交谈着,当她瞥见迎面走来的小李公公时,仿佛意识到什么似的,迅速紧闭双唇,不再言语。 只见小李子快步上前,恭恭敬敬地向着魏梓芙行了一个大礼。魏梓芙微微颔首,示意小李子起身。 随后,她面带微笑,轻声问道:“小李公公,您可是宫中出了名的大忙人,平日里事务繁忙,不知今日怎会有空来到我这小小的芙蓉宫?” 尽管此刻的魏梓芙被柳彻下令囚禁于芙蓉宫内,不得外出一步,但面对前来探望的小李公公,她依然保持着应有的端庄和威严。 小李公公赶忙再次躬身施礼,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回魏妃娘娘的话,奴才今日乃是奉了皇上之命,特意前来芙蓉宫看望娘娘您。” 魏梓芙心中暗自思忖:这芙蓉宫眼下的确有许多事情亟待处理,若能得到小李公公的相助,想必会顺利不少。于是,她也不再拐弯抹角,直言不讳地道:“真是有劳公公此番特地跑这一趟了,梓芙这里确有一些琐事还需仰仗公公帮忙才行。” 小李子何等精明之人,自然听得出魏梓芙话里的意思。他连忙点头哈腰,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娘娘请放心,只要是娘娘吩咐之事,奴才定当竭尽全力,务必将其办得妥妥当当,绝不辜负娘娘所托!” “那就有劳李公公了。”魏梓芙对着面前的小李公公盈盈一礼,轻声说道。紧接着,只见她玉手轻抬,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荷包,递到小李子眼前。 小李子见状,赶忙摆手推脱,面露难色地说道:“哎呀,魏妃娘娘您太客气了,小的怎敢收下这份厚礼!” 然而,魏梓芙却是微微一笑,美眸流转间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意味,缓缓开口道:“李公公来这一趟,可是帮了本宫大忙了,这个钱李公公该收。若不是李公公来这一趟,本宫能不能度过这个年还不好说。” 听了这话,小李子犹豫再三,终是不再推辞,小心翼翼地接过魏梓芙递过来的荷包,揣进怀中后便向魏梓芙行礼告退。随后,他脚步匆匆地赶回御书房,一刻也不敢耽搁。 第105章 先不要解除魏妃的禁足 见到柳彻之后,小李子连忙跪地请安,然后迫不及待地将魏梓芙怀孕的喜讯告知于他。 柳彻闻此消息,脸上瞬间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眼中满是激动与期待之色。他猛地站起身来,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柳彻转身对小李子吩咐道:“小李子,你现在赶快去芙蓉宫,多找几个经验丰富的嬷嬷前去照看魏妃,切不可有丝毫疏忽大意!” “另外,传朕旨意,让御膳房将魏妃每日的膳食做得更为精细些,所用食材都要挑选最好最新鲜的,务必保证营养均衡且美味可口。还有,命人将魏妃宫中的陈设布置得更舒适温馨一些,一切以魏妃的喜好和需求为重!” 小李子连连点头称是,正准备领旨离去时,突然又想起一事,于是停下脚步,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银票,鼓起勇气对柳彻问道:“皇上,既然魏妃娘娘如今已有身孕,那之前对她的禁足是否可以解除了?毕竟身怀龙裔期间,还是需要适当走动走动才好。” 柳彻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许久之后,他终于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先不要解除魏妃的禁足。”声音低沉而坚定。 小李子听到命令后,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但还是恭敬地应了一声,转身退下,去为魏梓芙准备所需之物。 待小李子离开后,芙蓉宫内顿时弥漫起一股轻松愉悦的氛围。秋桐和冬雪两人像是得到了天大的喜讯一般,满脸欢喜之色。秋桐更是迫不及待地抓住魏梓芙的手,激动地说道:“娘娘,您看!皇上心里终究还是有娘娘您的,他一直在惦念着娘娘!” 一旁的冬雪也连连点头附和道:“是啊,娘娘!依奴婢之见,皇上既然对娘娘念念不忘,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下令让娘娘解禁啦了!到时候,咱们又能像从前那样,陪伴在皇上左右了。” 然而,面对两个丫鬟如此兴奋的神情,魏梓芙心中却是五味杂陈。她默默地看着身旁兴高采烈的秋桐和冬雪,实在不忍心给她们泼一盆冷水。 在她眼中,尽管柳彻派遣了小李子前来探望,但要想让他轻易给自己解除封禁,怕是没那么容易。毕竟,陈阿娇腹中那尚未出世便夭折的孩子,总得有人来承担责任,成为这个事件的替罪羊。 而此时此刻,如果真的解禁了,对于魏梓芙来说,未必就是一件好事。因为一旦走出这禁足之地,等待她的或许将是更多未知的麻烦与风波,倒不如在芙蓉宫里安心养胎。 魏梓芙守护着自己怀孕的秘密,本以为这件事情天衣无缝,无人可知。然而,命运总是充满戏剧性和意外,她万万没有想到,赵才人院子里看似普通无奇的秋月,竟然会是皇后娘娘安插在那里的眼线。 而另一边,陈阿娇在得知魏梓芙怀有身孕之后,瞬间怒火中烧,心中的愤恨如火山一般喷涌而出。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本宫的孩子刚刚夭折,那个不知羞耻的贱人却怀上了孩子!一定是她肚子里的那孽种,克死了本宫的亲骨肉!此仇不报非君子,本宫定要让那个贱人付出惨痛的代价,以血还血、以命抵命!” 此时此刻,魏梓芙依然被蒙在鼓里,全然不知陈阿娇已然洞悉了她怀孕的事实。她轻轻地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脸上洋溢着母性的光辉,满心欢喜地期待着这个小生命——这可是她此生迎来的第一个孩子! 与此同时,邢莎罗正兴高采烈地跟着姐姐邢莎曼在宫中四处游玩。对于初入宫廷的她而言,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新鲜有趣,令她目不暇接。 原本,她心里还惦记着过不了多久就要跟父亲回家,再不能在这里玩闹,但出乎意料的是,自家爹爹竟传话过来,要求她在此多陪伴姐姐两日。 听到这个消息,邢莎罗毫不犹豫地满口应承下来。毕竟,能与姐姐一起在这华丽的皇宫中再多待些时日,对她来说实在是一件令人兴奋不已的事情! 夜幕笼罩下,万籁俱寂,整个宫廷都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夏雨小心翼翼地趁着夜色的掩护,怀揣着精心准备好的饭菜,脚步匆匆地朝着魏梓芙所居住的芙蓉宫走去。然而,这一切并没有逃过邢莎罗敏锐的目光。 邢莎罗本就闲来无事,在宫中漫步时恰好瞧见了夏雨鬼鬼祟祟的身影。她心中一动,好奇心顿起,毫不犹豫地决定悄悄跟上夏雨,一探究竟,看看她究竟要去何处,又为何如此神秘。 可惜邢莎罗走到一半的时候,夏雨就发现了她,夏雨道:“二小姐,奴才有事去办,不是跟你玩闹的。” 邢莎罗漫不经心地调笑夏雨:“夏雨,你大半夜提着食盒,不会是要给你相好的送饭吧。” 夏雨满脸羞恼,她对邢莎罗道:“二小姐不要随意揣测,并无此事,奴婢是要给魏妃娘娘送饭。” “哦?本小姐也要一起去。”邢莎罗上次就听邢莎曼说了许多关于魏梓芙的话,她一直都想见见这位姐姐口中的魏妹妹。 与此同时,在芙蓉宫内,魏梓芙与她的贴身侍女秋桐和冬雪正围坐在桌旁,准备享用晚膳。 就在她们刚刚拿起碗筷之际,突然,一阵轻微而奇怪的声响传入了众人的耳中——那声音仿佛是有人在门外蹑手蹑脚地走动,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魏梓芙微微皱眉,示意秋桐前去查看一下外面的情况。秋桐虽然心里有些害怕,但主人的命令不可违抗,她只得硬着头皮,鼓起勇气缓缓走向门口。当她轻轻推开房门时,眼前的景象让她一愣。 只见夏雨手提一个精致的食盒,静静地站在门口,身旁还紧跟着一位陌生的姑娘。由于天色已深,光线昏暗,秋桐一时间未能看清那位姑娘的面容。秋桐赶忙笑着向她招手,示意她们进来。 第106章 陈阿娇去云锦阁 夏雨像一只轻盈的猫儿一般,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踏入芙蓉宫。她那灵动的眼眸一转,视线便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到了魏梓芙主仆几人所在的餐桌之上。 只见那张宽敞的桌面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丰盛菜肴,令人垂涎欲滴。而在桌子中央,则放置着一盆熊熊燃烧、火势正旺的炭火,散发着柔和且温暖的光芒,将整个屋子都映照得暖洋洋的。 夏雨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诧异之情。她清楚地记得,就在不久前自己前来此处送东西时,芙蓉宫内还是冷冷清清,哪有如今这般热闹与温馨的景象。 难道说,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魏梓芙这边竟发生了如此之大的变化不成?想到此处,夏雨满心好奇地开口问道:“魏妃娘娘,不知您这儿近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瞧这架势,往后怕是都用不着小女再来此地为您送了!” 听到夏雨的问话,魏梓芙微微一笑,对着夏雨说道:“夏雨,本宫可得好好谢过你。这段日子以来,多亏了你时常带着东西来探望本宫,若不是有你,本宫真不知道这难熬的时光该如何度过。至于这些个好东西嘛,乃是圣上今日特意遣人送来予本宫享用的。” 夏雨听闻此言,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忙追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难不成圣上已然下旨解除娘娘您的禁足之令了吗?”然而,魏梓芙却轻轻地摇了摇头,缓声道:“圣上并未解除本宫的禁足。只是……本宫怀上龙种了。” “姐姐,你肚子里有小宝宝了?”站在魏梓芙身旁的邢莎罗瞪圆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脸惊讶地问道。她那樱桃般的小嘴微微张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魏梓芙闻声转过头来,这才注意到站在夏雨身边的这个小姑娘。只见她身着一袭粉色的衣裙,裙摆随风轻轻飘动,宛如一朵盛开的桃花,娇俏可人。 魏梓芙不禁微微一笑,轻声回答道:“只是有些怀孕的症状罢了,目前还不能确定是否真的有了身孕?夏雨,你来得正好,要不就由你替本宫看看吧。”说着,便伸出手腕,示意夏雨上前把脉。 夏雨快步走到魏梓芙身前,神情专注地将手指搭在了她的脉搏之上。片刻之后,夏雨抬起头来,微笑着对魏梓芙说道:“恭喜娘娘,您确实已经怀有身孕了。不过由于月份尚浅,所以还需多加小心调养才行。” 魏梓芙听后,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连连点头应道:“嗯,本宫知道了。夏雨啊,最近这天儿可是越来越冷了,你可得多留意一下容妃姐姐的身子骨,可别让她受寒生病了。” 夏雨心中虽有些诧异,但还是恭敬地应承下来:“是,娘娘放心,奴婢定会尽心尽力照顾好容妃娘娘的。” 这边厢,邢莎罗则拉着魏梓芙的手,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魏梓芙暗自心想,这邢莎罗果真是个天真烂漫、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呀!而邢莎罗也打心眼里喜欢这位温柔和善的魏梓芙姐姐,两人越聊越是投机,很快便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不知不觉间,时间过得飞快。当邢莎罗不得不与魏梓芙分别时,她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舍之情,紧紧握着魏梓芙的手不肯松开。最终,在魏梓芙的柔声劝慰下,邢莎罗才一步三回头地缓缓离去。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皇后慵懒地从床榻上坐起。她伸手轻轻一挥,一旁伺候的宫女便赶忙上前,将洗漱用品一一呈上。待梳妆完毕后,皇后目光落在了桌上摆放着的一个精致香囊上。 只见这香囊用五彩丝线绣制而成,上面的图案栩栩如生,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皇后嘴角微微上扬,对着身旁的夏嬷嬷说道:“嬷嬷,你来。” 夏嬷嬷闻声快步走来,躬身行礼。皇后拿起香囊,递给夏嬷嬷,轻声吩咐道:“你去把这个香囊交给秋月那丫头,让她替本宫把这个香囊系到魏梓芙的床边。记住,此事万不可声张。” 夏嬷嬷双手接过香囊,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然后向皇后福了一福,转身朝着芙蓉宫走去。一路上,夏嬷嬷脚步匆匆,心中暗自思忖着皇后此举究竟有何深意。不一会儿,她便来到了芙蓉宫前。 与此同时,陈阿娇转头看向另一边的金桂,开口说道:“金桂,听闻云妃娘娘近日提升了位份,如今已是贵妃之尊。你速去库房寻一件得体的礼物带上,本宫稍后要前往云锦阁亲自前去祝贺一番。” “是,娘娘。”金桂应了一声,随即转身朝库房行去。不多时,她手捧着一只精美的金钗回到了陈阿娇面前。这只金钗做工精细,镶嵌着宝石和珍珠,璀璨夺目。 陈阿娇满意地点点头,起身理了理裙摆,带着金桂缓缓走出了椒房殿。而此时,远在云锦阁中的周绮云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比划着头上的发钗。忽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桂花急匆匆地跑进来禀报:“娘娘,皇后娘娘驾到!” 周绮云闻言不禁一愣,心中暗忖道:“今儿个太阳莫非是打西边出来了?陈阿娇与我向来不和,平日里见了面也是横眉冷对,今日她怎会突然前来我的宫中?还真是稀奇!”然而,尽管心中疑惑,但周绮云还是把头上的发钗簪好,起身迎了出去。 于公而言,身为后宫妃子之间理应相互走动、维持和睦;于私来说,周绮云心中也有着自己的盘算,于是便吩咐身旁的桂花去将陈阿娇请进宫殿之中。 不多时,只见陈阿娇款步而来。然而就在她踏入宫门的那一刹那,原本流动着的空气仿佛突然凝固住了一般,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滞不前。 而端坐在主位之上的周绮云,则宛如一座雕塑般纹丝未动,丝毫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要知道,即便是在那象征着皇后权威的椒房殿里,周绮云也从未向陈阿娇行过礼。毕竟这里可是属于她的地盘,她又怎么可能轻易地向一个令她心生厌恶之人低头行礼呢? 第107章 周绮云知道魏梓芙怀孕 且说陈阿娇这厢,心中对那周绮云可谓是厌恶至极。然而,眼下局势如此,由不得她随心所欲。尽管内心有千般不愿、万般抵触,但她仍不得不强颜欢笑,摆出一副亲和友善的模样来。 只见陈阿娇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对着周绮云柔声细语道:“云妃妹妹啊,自从妹妹得以晋升位份以来,姐姐我因自身这病恹恹的身子骨儿,实在是力不从心呐。” 陈阿娇顿了顿后接着道:“以致于至今日,都还未曾当面向妹妹致以诚挚的祝贺之意。好在今儿个天公作美,阳光灿烂得紧,正是个出门走动的好日子。于是乎,姐姐我便专程赶来此地,只为了能与妹妹见上一面,好生谢过妹妹!” 话一说完,陈阿娇轻轻地抬起玉手挥了一挥。站在其身侧后方的贴身宫女金桂见状,连忙碎步向前,毕恭毕敬地走上前一小步。紧接着,她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将一只制作精巧、华美异常的金簪呈至陈阿娇面前。 陈阿娇伸手接过金簪,动作轻柔缓慢,仿佛那金簪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待拿稳金簪后,她又缓缓地将其递向周绮云身旁的侍女桂花,并继续说道:“姐姐今日特意为妹妹精心准备了这般一份小小的薄礼,虽说算不上什么贵重之物,但也是姐姐我的一片心意呐。只期望它能入得了妹妹的法眼,更盼望妹妹会真心喜爱这份礼物!” 周绮云心中犹如一面明镜般透亮,对于陈阿娇对自己的厌恶可谓心知肚明。今日这陈阿娇竟专程跑到此处,不用想便知其定然心怀叵测。 然而,就在那支璀璨夺目、金光闪耀的簪子呈现在眼前之际,周绮云不由得迟疑了片刻。 但仅仅只是瞬间的犹豫之后,她终究还是缓缓伸出手去,将那簪子接入手中。只见她稍稍抬起眼帘,以极快的速度匆匆瞥了陈阿娇一眼,口中则不紧不慢地言道:“妹妹在此先行谢过姐姐了。” 陈阿娇眼见此景,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勾起一丝弧度,稍纵即逝。紧接着,她再度启口说道:“姐姐我,方才偶然听闻了一件事情,却不知妹妹你可曾有所耳闻?” 周绮云此刻显然有些漫不经心,随口应和了一句:“哦?究竟是何事?”言语之间,虽看似关切,实则眼神游离,心思全然未放在此事之上。 陈阿娇刻意将嗓音压得极低,仿佛生怕被旁人听见一般,鬼鬼祟祟地凑近周绮云的耳畔,轻声细语却又带着几分神秘莫测的口吻说道:“姐姐,我可听到宫里头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在那儿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呢,她们说,魏妃娘娘竟然有喜了!” 这句话不啻于一道惊天动地的雷霆,猛然在周绮云的耳畔轰然炸响。 刹那间,她那张原本还算是波澜不惊、较为平静的面庞,瞬间像是被人猛地抽去了血色一般,唰地一下子变得惨白如纸;原本如水般柔和的神色,此时此刻也已被浓重的阴霾所笼罩,阴沉得好似能滴出水来;而那双美丽的眼眸之中,则更是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深深的恼怒与嫉恨之色,熊熊燃烧着的怒火几乎要从眼眶中喷涌而出。 陈阿娇不动声色地将周绮云这一系列表情变化尽数纳入眼中,心中不禁暗暗得意起来。 她自然心知肚明,以周绮云的性情,绝对不可能眼睁睁地放任魏梓芙腹中那个尚未出世的胎儿安然无恙。想到此处,她对于这场即将粉墨登场、精彩绝伦的大戏码,简直就是从心底里充满了热切的期盼与渴望。 眼见自己已然成功挑起了周绮云的情绪,达成了此番前来的目的之后,陈阿娇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笑容,然后轻移莲步,仪态万千地带领着手下众人转身离去,只留下身后那道紧闭的大门以及门内余怒未消的周绮云。 待到陈阿娇一行人渐行渐远直至彻底消失不见之后,周绮云再也按捺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愤怒之情,只见她玉手一挥,毫不犹豫地将陈阿娇方才送来的那支精美华贵的金簪狠狠地摔落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之上。 随着“啪嗒”一声脆响,那支价值不菲的金簪顿时散落在地,闪烁着点点金光,宛如破碎的梦一般令人心碎。 一旁伺候着的桂花见此情景,不由得心疼万分,连忙快步上前,想要劝慰自家主子几句,但望着周绮云那因盛怒而扭曲变形的面容,却是半句话也不敢多说出口,只得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默默地收拾起地上的残局。 片刻之后,只见周绮云微微侧过头,对着一直恭恭敬敬站在自己身后的桂花轻声说道:“桂花,你去将珍美人给本宫速速找来。”语气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得到命令后的桂花丝毫不敢耽搁,立马快步朝着偏殿走去。而此时正在偏殿中的珍珠,看到桂花那满脸焦急的模样时,心中不由得一紧。 以她对周绮云的了解,这位主子如此急切地召见自己,定然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然而,尽管珍珠心中忐忑不安,但鉴于周绮云尊贵的身份,她也不敢有半分怠慢和迟疑,只能小心翼翼地用手护着自己已经隆起的肚子,缓缓地向正殿走去。 不多时,珍珠终于来到了正殿。当周绮云见到珍珠出现的时候,原本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不过,她依然板着脸,开口说道:“珍美人啊,魏妃怀上龙种了!哼,这件事可真是让本宫心里不痛快极了。你倒是快给本宫出出主意,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让本宫重新高兴起来呢?”说完,周绮云便直直地盯着珍珠,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端倪来。 珍珠额头上冒了些冷汗,而后她转了转眼珠子,小心翼翼地对周绮云说道:“娘娘息怒,这魏妃有孕虽是件喜事,但娘娘您贵为一宫主位,地位尊崇无比。那魏妃就算诞下龙子或公主,也终究越不过您去!” 第108章 珍珠向周绮云献计 周绮云听到珍珠所言之后,原本紧绷的面容终于稍稍舒缓开来,脸色也随之好看了许多。 然而就在这时,珍珠却再次开口说道:“更何况,现如今这孩子都还未降生,以后会发生怎样的变故谁能知晓?以妾身浅见,咱们倒不如暂且按兵不动,耐心等待一个恰当的时机到来后再作定夺,不知娘娘您意下如何?” 只见周绮云秀眉微蹙,朱唇轻启冷冷地道:“本宫认为,此计甚糟!你立刻马上给本宫回去好好想出应对之策来。倘若明日此时,魏梓芙腹中胎儿依旧安然无恙的话,那么你肚里的那个孽种,也就休想活命了!” 这番狠话犹如一道惊雷般劈落在珍珠身上,惊得她花容失色。她下意识地伸手护住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瞪大双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望向周绮云,万万没有想到平日里看似温婉和善的周绮云竟然会打起她腹中骨肉的主意。 珍珠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同时眼珠滴溜溜一转,暗暗思忖道:“魏妃娘娘,您肚中的孩儿若是保不住,可千万别怪罪于妾身呐,妾身也是迫不得已,只为能够保住自己腹内的亲骨肉。” 念头闪过之后,珍珠的神色瞬间变得镇定自若起来。只见她微微福身向周绮云行礼,然后恭恭敬敬地回道:“回禀娘娘,妾身倒是想到了一条计策,只是不知道是否行得通,请娘娘示下。” “哦?你有什么主意,说来听听?”周绮云微微挑眉,饶有兴致地看向珍珠问道。 只见珍珠向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回答:“娘娘,魏梓芙如今已被皇上软禁于芙蓉宫中,若无诏令,不得踏出宫门半步。如此一来,咱们想要直接对她动手恐怕并非易事啊。” 珍珠话音刚落,周绮云便忍不住冷哼一声:“哼!此事何须你来提醒,本宫心里自是清楚得很。” 这时,一旁的珍美人赶忙接口说道:“贵妃娘娘息怒,请听臣妾把话说完。虽说咱们无法进入芙蓉宫,但魏梓芙一直以来都与容妃交情深厚。倘若容妃那边出了点什么意外状况,想必魏梓芙定会痛心疾首、伤心欲绝。到那时,她腹中胎儿定然会受到惊吓而导致流产也未可知。” 周绮云听闻此言,脸上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沉默片刻后开口道:“珍美人所言不无道理,只是那邢莎曼素来与本宫针锋相对,本宫早对她恨之入骨。可究竟要如何才能将其置于死地,又能确保不牵连到本宫身上?” 珍美人眼珠一转,压低声音凑近周绮云耳边轻声低语起来:“云贵妃娘娘,臣妾这里倒是有一计,定能让邢莎曼无声无息地死去,且绝不会让人怀疑到娘娘您头上。” 周绮云听闻珍美人所言之后,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毫不掩饰的轻蔑之色,冷笑道:“珍美人,本宫一直以来对那个邢莎曼可谓是厌恶至极!然而,那邢家在朝中颇有势力,本宫也不得不有所顾忌,暂时还不能明目张胆地对她动手。” “如今你竟敢口出狂言,声称有法子能让她从此在这世上销声匿迹?哼,那本宫倒是要好好听听,你究竟能想出什么样的锦囊妙计来。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的计策毫无用处,那么本宫可不介意拿你腹中的胎儿开刀!” 珍珠一听这话,顿时只觉如坠冰窖一般,寒意从脊梁骨迅速蔓延至全身,下意识地伸手护住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她深知此刻自己和未出生的孩子都命悬一线,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于是,她不敢有丝毫迟疑,赶忙凑到周绮云身旁,将声音压得极低,在其耳畔轻声细语了几句。只见周绮云起初还紧绷着脸,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但随着珍珠的话语不断传入耳中,她的神情逐渐放松下来,最后甚至展颜轻笑出声。 周绮云满含赞赏之意地凝视着珍珠,微笑着说道:“珍美人,倘若这件事真能办成,本宫定会亲自去向皇上奏请旨意,提升你的位份。届时,你可就是这后宫之中备受尊崇之人了!” 珍美人闻言,心中大喜过望,连忙屈膝行礼谢恩道:“臣妾多谢贵妃娘娘大恩大德!日后定当肝脑涂地,以报娘娘今日之恩情。” “行了,别磨蹭了,赶紧下去着手安排。本宫就在这儿静候你的佳音。”周绮云挥挥手,示意珍珠退下办事。 珍美人恭恭敬敬地应道:“贵妃娘娘放心,珍珠这便速速去办理此事,定然不会辜负娘娘所托。”言罢,她缓缓起身,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间。 珍美人走后,周绮云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暗道:邢莎曼,本宫与你相争多年,我倒要看看,这一次,你能不能翻身? 珍美人扶着自己的肚子缓缓地回到了自己的殿里,当她踏入宫门的那一刻,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院子里那个忙碌的身影上。只见春桃正费力地抬水走到果树前,给果树上的花朵浇水。 按说像挑水浇花这种粗重活儿本不应由春桃来做,但珍美人知道,春桃曾有过背叛旧主转而投靠自己的劣迹。 尽管如此,念及春桃往昔替自己办成过一些事情,若就这样毫不留情地将其驱逐出宫,恐怕会令宫中其他下人感到心寒。毕竟,谁都不想落得个被主人轻易抛弃的下场。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珍美人最终决定让身旁的贴身丫鬟玉琴给春桃安排一些位于院子外的杂务,好让她远离自己的视线范围。 如此一来,既能避免与春桃过多接触,又不至于做得太过绝情。而此刻,珍美人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当初所做出的这个明智抉择。倘若没有留下春桃,今日面对周绮云时,她真不知该如何交代才好。 珍珠让人把春桃叫到了偏殿,半个时辰后,春桃浑身带着伤被珍珠身边的大丫鬟玉琴带人扔出云锦阁。 珍珠身边的大丫鬟玉琴对躺在地上满身伤痕的春桃道:“春桃,你这个奴婢,真是不知好歹,珍美人心善,在你当初被人抛弃的时候收留你,可你却丝毫不念美人恩情,居然敢偷美人宫里的东西,你真是该死。” 第109章 春桃被打 春桃紧咬着牙关,面色苍白如纸,强忍着身体的难受,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站在一旁的玉琴,声音颤抖地道:“我根本就没有偷珍美人的东西!明明就是你们几个合起伙来诬陷我!” 玉琴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春桃,冷声道:“春桃,你口口声声说我们诬陷你,那你倒是拿出证据来证明你的清白呀!否则,可别怪我们无情了。” 此时的春桃,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就连想要从地上爬起来都是一种奢望。 她只能无力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之后,才用极其微弱且沙哑的嗓音,断断续续地对玉琴说道:“玉琴……你这个心如蛇蝎的贱女人……竟敢污蔑我偷美人的东西……你一定会遭报应、不得好死的……” 玉琴一听春桃竟然敢如此辱骂自己,顿时怒火中烧,那张原本还算俏丽的脸庞此刻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狰狞。 她瞪大眼睛,指着地上的春桃怒喝道:“春桃,你休要在这里信口雌黄、胡说八道!我何时污蔑过你了?事实摆在眼前,分明就是你自己鬼迷心窍,偷了珍美人的东西,如今居然还妄想反咬一口,把脏水泼到我的身上。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叫规矩!” 说完,玉琴便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地朝着春桃大步走去,扬起手作势就要再次狠狠抽打春桃。 然而,就在玉琴即将得逞的时候,只听得身后传来一阵沉闷的声响——殿门突然毫无征兆地一下子被猛地推开了。 紧接着,众人便看见珍美人面沉似水,缓缓地从殿内踱步而出。只见她美眸微凝,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场中的情形,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玉琴的身上,语气森寒地问道:“究竟发生何事?为何春桃至今仍未被撵走?” 玉琴眼见着珍美人气得柳眉倒竖、杏目圆睁,心中一慌,赶忙屈膝跪地,诚惶诚恐地道:“美人息怒!奴婢原本早就吩咐春桃速速离去了,可谁知这小妮子竟如此执拗倔强,丝毫没有要让步的意思。无奈之下,奴婢只好强行驱赶她离开云锦阁门口。” 站在一旁的珍珠微微眯起双眸,冷冷地扫了一眼此刻正狼狈不堪地躺在地上的春桃,厉声道:“春桃,你之前背叛你的主子,如今更是胆大包天,在这殿内行偷窃之事。” “我这座小小的云锦阁,实在是供奉不起你这样的‘大佛’!限你即刻收拾好你的行囊细软,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倘若你再敢赖在这里不走,本美人定当将你偷盗一事呈报给云贵妃知晓。届时,只怕你这条小命都难保!” 原本还心存侥幸想要继续耍赖躺地的春桃闻言,浑身一颤,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 她不敢再有半分耽搁,强忍着身上的伤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离开了云锦阁门前。随后,只见她脚步匆匆地返回房间,胡乱收拾了一番自己的行李物品后,便失魂落魄地朝着容妃所居的秀丽轩走去。 此时,夏雨走到秀丽轩门口。抬眸间,她惊愕地发现春桃竟然已是遍体鳞伤,手上紧紧攥着一个破旧的小包袱,正颤巍巍地跪在那扇朱红色的大门前。 夏雨目不斜视地径直从她身旁大步流星地走过,连一丝余光都没有分给那个正可怜巴巴、卑微至极地跪在地上的背主之人。 春桃一瞧见夏雨走过来,如同溺水之人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迅速伸手紧紧抓住了夏雨的裙摆,并声泪俱下地对着夏雨哭诉哀求道:“夏雨姐姐,求求您发发慈悲,救救我!” 然而,夏雨根本就不想搭理这个曾经背叛过主子的可恶之人,只见她用力一甩手,便将春桃狠狠甩到了一旁。随后,头也不回地迈步走进了秀丽轩。 春桃眼见着夏雨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完全不顾及自己那早已荡然无存的脸面和尊严,竟然不顾一切地扑上前去抱住了夏雨的双腿。 继续苦苦哀求道:“夏雨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千不该万不该在当初背叛娘娘而转投珍美人!你看看,我这满身都是被珍美人身边那些恶奴们毒打出来的累累伤痕!” 说话间,春桃一边抽泣着,一边当着夏雨的面,哆哆嗦嗦地将自己的衣袖往上挽起,把那件单薄衣衫下布满狰狞伤痕的肌肤暴露在了夏雨眼前。 夏雨看到这一幕,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但很快脑海里又浮现出春桃当初背叛容妃时那副令人憎恶的丑恶嘴脸。 于是,她咬咬牙,狠下心肠说道:“春桃啊,想当初你既然胆敢做出那样大逆不道之事,背叛容妃娘娘投入他人怀抱,那么今日无论你落得怎样凄惨的下场,都跟娘娘毫无关系了,而且娘娘也绝对不会再管你的死活!” 邢莎罗听到外面喧闹的声音,不禁皱起眉头,从躺椅上缓缓起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当她看到春桃正死死地抓住夏雨不放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不满。 “这是怎么回事?大白天的如此喧哗!”邢莎罗的声音不高,但却带着一种威严。 春桃见到邢莎罗出现,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松开夏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地道:“二小姐,您可要替小的做主!小的之前一时糊涂,做了对不起娘娘的事,如今已经知错了,求您让小的再见娘娘一面吧!” 夏雨看了一眼邢莎罗,微微躬身行礼后说道:“回邢姑娘,这春桃曾背叛娘娘投靠珍美人,如今又来纠缠不休,想要见娘娘求情。” 邢莎罗上下打量了一番春桃,冷声道:“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我姐姐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你犯下如此过错,还妄想求得原谅,简直是痴人说梦!” 春桃听了这话,哭得愈发伤心起来,不停地磕头求饶道:“邢姑娘,小的真的已经悔悟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请您大发慈悲,给小的一个机会吧……” 邢莎罗不为所动,转身对夏雨吩咐道:“夏雨,你把她带下去,别再让她在此胡闹,扰了姐姐清净。” 第110章 留下春桃作证 夏雨应了一声,伸手去拉春桃,可春桃死活不肯起身,依旧苦苦哀求着。 邢莎罗始终不愿理会跪在地上的春桃,但是春桃却不肯罢休,她依旧跪在地上抓着邢莎曼的裙摆,苦苦哀求。 就在这时,一名宫女匆匆跑来,在邢莎罗耳边低语了几句。邢莎罗脸色微变,思忖片刻后,对着春桃说道:“罢了,既然你如此执着,那便随我一同去见娘娘,不过能否得到宽恕,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说完,她当先迈步朝内院走去。 春桃的脸上瞬间绽放出难以抑制的欣喜之色,她迅速地从冰冷坚硬的地面上站起身来。紧接着,她脚步急切地跟随着邢莎曼,一同踏入了秀丽轩之中。 此时的容妃正端坐在一把精致华美的椅子之上,她微微低垂着眼眸,目光看似随意地落在跪地不起的春桃身上。 只见她不紧不慢地举起手中那盏精美的茶杯,轻启朱唇,优雅地抿了一口杯中的香茗。 片刻之后,她才将视线缓缓移至春桃处,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春桃啊,本宫早已下令将你逐出这秀丽轩,如今你来此所为何事呢?” 春桃听闻此言,身子不禁颤抖起来,她连忙叩头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哀求道:“娘娘,奴婢深知自己犯下大错,请娘娘饶恕奴婢。” 然而,就在邢莎曼尚未有机会开口之际,坐在她身旁的邢沙罗却是抢先一步发话了。只听得邢沙罗语气凌厉地说道:“姐姐,像这样背主叛逃之人,就应当毫不留情地拖出去杖毙处死!留着她只会给我们惹来更多麻烦。” 春桃听到这话,心中愈发惶恐不安,她拼命地在地上叩头不止,额头与地面撞击发出的声响回荡在整个房间里。 待到稍稍停歇下来,她急忙转向邢莎曼,泪眼朦胧地哭诉道:“容妃娘娘,奴婢真的不是有意为之!求求娘娘大发慈悲收留奴婢!奴婢在云锦阁时无意间听到许多有关云妃娘娘和珍美人的秘辛之事,而且奴婢也知晓魏妃娘娘其实是遭人诬陷的,恳请娘娘留下奴婢,奴婢能为娘娘做许多事。” “哦?那你可愿意在皇上面前替魏妃娘娘作证?证明魏妃娘娘是无辜的?”容妃微微挑起细长的柳眉,目光如炬地盯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春桃,语气冰冷地质问道。 只见春桃扑通一声重重地磕了个头,声音颤抖着回答道:“容妃娘娘,奴婢愿意!”她那张原本清秀的脸庞此刻布满了惊恐和泪痕,身体因为害怕而不停地颤抖着。 听到春桃如此干脆的回答,容妃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但转瞬即逝。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春桃,冷冷说道:“那就走吧,只要你愿意替魏妃作证,本宫就留你一条性命。”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秀丽轩。 然而此时的春桃心中却另有盘算,她怎么可能真的跟着容妃去揭发周绮云呢?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于是她急忙又磕了一个头,低声下气地对容妃说道:“回娘娘的话,奴婢当然愿意替娘娘作证。只是……只是奴婢如今已被打得遍体鳞伤,实在难受得紧,怕是难以支撑到面圣之时啊。还望娘娘大发慈悲,宽恕奴婢一日,待明日奴婢身子稍好些,必定会随娘娘走这一趟。”说着,她抬起头来,用哀求的眼神望着容妃。 容妃闻言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春桃,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但她点了点头说道:“好,那你今晚就先留在秀丽轩养伤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明天你敢耍什么花样,本宫定叫你生不如死!”说罢,她挥挥手示意身旁的宫女将春桃带下去安置。 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夏雨见状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其中是否有诈。 而邢莎罗更是按捺不住性子,直接上前拉住容妃的衣袖急切地说道:“姐姐,你怎能轻易相信这个贱婢的话?她分明就是想拖延时间,说不定还会趁机逃跑或者通风报信。依我看,咱们万万不可留下春桃这个祸害!” 邢莎曼见此情形,连忙开口劝解邢莎罗:“妹妹,春桃能替魏妃作证,只要有她在,魏妃便能顺利离开芙蓉宫了。咱们不过就是留她在秀丽轩住一宿罢了,又不会有什么大碍。” 邢莎罗听着姐姐的话语,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刚刚与自己交好的那位朋友的面容来。思索片刻之后,她轻轻点了点头,对邢莎曼说道:“那好吧,姐姐说得有理,就暂且留她一天好了。” 春桃一直在一旁紧张地聆听着两位主子的对话,当她听到邢莎罗终于答应让自己留下时,心中瞬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情。然而,这份喜悦仅仅维持了短短一瞬,便被邢莎罗紧接着说出的话给击得粉碎。 只听得邢莎罗转头看向春桃,面无表情地说道:“姐姐,虽说我同意留下春桃,可如今这秀丽轩的房间都已经住满了人,实在没有多余之处供她安歇了。所以,今晚就只能让春桃去院子里的柴房将就一晚了。”说完,还不忘用略带冷漠的眼神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春桃。 春桃闻听此言,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万万没有料到,平日里看起来还算和善、好说话的邢莎罗,竟然也是这般不好相与之人。此刻的她,满心委屈却又不敢表露半分,只得继续低垂着头,默默忍受着这突如其来的安排。 而邢莎曼则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春桃安慰道:“既然莎罗已然如此决定,那今晚也就只好委屈你先在柴房住下了。等明日再做其他打算吧。” 春桃心知此时再多言语亦是无用,毕竟自己身为下人,身处宫中。于是,她强忍着满心的愤懑,低声应道:“多谢二位小姐,奴婢知道了。”尽管嘴上说着感谢的话语,可她心底深处对于邢莎曼姐妹二人的怨恨却是愈发强烈起来。 第111章 春桃下药 春桃转身离去之后,邢莎罗急匆匆地跑到邢莎曼跟前,满脸焦急与不满地道:“姐姐!春桃那个叛徒曾经已经背叛过您一次了,这有一就必有二、三,您怎么还能如此轻易地饶恕她?难道姐姐您已然忘却了春桃当初可恶的背叛行径吗?” 邢莎曼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位一心替自己鸣不平的亲妹妹,微微叹了口气,随后轻声说道:“莎罗,你所说的这些话,姐姐心里头都明白。” “既然姐姐心中有数,那为何今日偏要将春桃留下来?即便她心甘情愿地去给魏妃娘娘做证,可皇上又怎会听信区区一个小丫鬟的言辞?”邢莎罗皱起眉头,满心疑惑地追问着。 邢莎曼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若有所思片刻后缓缓开口道:“莎罗,如今魏妃怀有身孕,而恰恰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春桃却突然回来了,这里面会不会存在什么关联呢?” 听闻此言,邢莎罗那娇美的面容上先是浮现出一丝惊愕之色,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语一般,整个人呆立当场,一动不动。 然而,仅仅片刻之后,她那双灵动的眼眸突然闪过一道亮光,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恍然大悟地说道:“姐姐的意思莫非是......云贵妃和珍美人企图借助春桃这丫头之手,想要通过秀丽轩找魏妃娘娘的麻烦?” 邢莎曼微微颔首,轻点了一下头,表示对妹妹猜测的认同。 只见她那美丽而又端庄的面庞上流露出一抹凝重之色,轻声说道:“正是如此!所以咱们当下之急务便是要先将春桃这小丫鬟留在身边,如此一来,我们方可密切关注云锦阁那边的一举一动,及时察觉她们的阴谋诡计,并想方设法去帮助魏妃娘娘解除被禁足的困境。” 邢莎罗闻言,连忙用力地点了点头,一脸坚定地向邢莎曼保证道:“姐姐尽管放心好了!我定会死死地盯着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鬟,不管她想要耍什么花招、搞什么小动作,我绝对不会让她轻易得逞的。” “姐姐,魏妃娘娘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呢,我得赶紧去找她,把这件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她!”邢莎罗心急如焚地说道,话音未落便迫不及待地转身朝着门外跑去。 然而,就在她即将踏出房门的那一刻,邢莎曼眼疾手快地伸手拦住了她。 只见邢莎曼一脸凝重地看着邢莎罗,轻声劝道:“莎罗,你先别急着去芙蓉宫。我刚刚听夏雨提起过,梓芙近日身体状况不佳,孕吐反应特别严重,需要好好休息调养一番。要不这样吧,你明天再去拜访她也不迟呀,也好让她能有足够的时间歇息一下,恢复些体力。” 邢莎罗听闻此言,原本焦急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她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邢莎曼的提议:“好吧,那我就听姐姐的,明天再去找魏妃娘娘。希望她能够快点好起来。”说完,邢莎罗这才打消了立刻去找魏梓芙的念头。 夜幕降临,整个秀丽轩都被笼罩在了一片静谧的黑暗之中。而位于秀丽轩一角的柴房内,却是另一番景象。此时,白天那个在邢莎曼姐妹面前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春桃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只见她蹑手蹑脚地从柴房中走出来,鬼鬼祟祟地朝着隔壁的厨房摸去。 进入厨房后,春桃警惕地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之后,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和狠毒。她从怀中掏出一包用纸包裹着的东西,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纸包,将里面的粉末状药物一点一点地均匀洒落在厨房中的锅碗瓢盆之上。 每洒落一些药粉,她嘴里都会恶狠狠地念叨着:“邢莎曼,邢莎罗,这一切都是你们两个人造成的!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我又怎会落到如今这般田地?哼,明天便是你们两个的死期!” 春桃鬼鬼祟祟地潜入了秀丽轩的厨房,她那狡黠的目光扫视着周围摆放整齐的厨房用具。 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只见她迅速打开手中一个小巧的瓶子,将瓶中的粉末均匀地洒在了每一件厨具之上。 做完这些之后,春桃像是完成了一项重要任务一般,心满意足地点点头,然后蹑手蹑脚地朝着门口走去。 就在春桃刚刚踏出秀丽轩那扇小小的门时,两道身影从暗处闪了出来。 原来是邢莎罗和夏雨!邢莎罗那双美丽的眼眸此刻闪烁着精明与怀疑的光芒,她紧紧盯着春桃离去的背影,冷哼一声说道:“哼,这个春桃果真是个背主的贱蹄子!夏雨,你快去厨房仔细查看一番,看看她究竟在哪些东西上面动了手脚。” 夏雨领命而去,快步走进厨房。她开始认真检查起每一样物品,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然而,一番搜索下来,夏雨却满脸疑惑地回到了邢莎罗身边,并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邢莎罗见状,秀眉紧蹙,心中暗自思忖道:“这怎么可能?我方才明明亲眼瞧见春桃将厨房里的所有东西都摸了个遍!” “二小姐,或许是奴婢学艺不精,未能察觉到春桃所用的毒药以及下毒方式。还请二小姐责罚。”夏雨低垂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 邢莎罗听了夏雨的话,虽然心里觉得她说得有几分道理,但依旧无法完全放下心来。沉思片刻之后,她果断地对夏雨吩咐道:“罢了,既然如此,那你速速将厨房内所有的东西统统更换一遍,绝不能让春桃的阴谋得逞!” “好的,二小姐,只是今天时间确实已经很晚了,实在找不到能够替换的物品。但请您放心,明天一大早我就会起床,然后马上安排人手将这些东西全部更换掉。”夏雨恭恭敬敬地向邢莎罗回话。 邢莎罗微微颔首,表示知晓了此事,接着便挥挥手让夏雨先行退下。她叮嘱道:“那就有劳你了,记得明早一定要尽早处理此事。”夏雨应了一声后,转身离开了。 待夏雨离开之后,邢莎罗也感到一阵倦意袭来。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今天格外困倦,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 或许是因为近段时间过于忙碌劳累所致吧,她心想。于是,她决定不再多想,还是赶紧回房歇息要紧。只有养足精神,才能以更好的状态应对接下来的事情。想到这里,邢莎罗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第112章 容妃染上天花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夏雨便迫不及待地来到了邢莎罗所住的房门前,轻轻地敲响了那扇门,并轻声呼唤道:“二小姐,二小姐,您起了吗?” 然而,尽管夏雨接连不断地敲门,屋内却始终没有任何回应。过了好一会儿,依旧无人前来应门,夏雨不禁感到有些诧异和疑惑。因为按照往日的习惯,此时的邢莎罗理应早已醒来才对呀! 怀着满心的好奇与担忧,夏雨缓缓推开了房门,一眼望去,只见邢莎罗正静静地躺在那张宽大的床上,似乎仍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 夏雨小心翼翼地走近床边,伸出手轻轻推了推邢莎罗的肩膀,试图将她唤醒。就在这时,邢莎罗慵懒地转过头来望向夏雨,而这一看,可着实让夏雨大吃了一惊! 原来,邢莎罗原本白皙娇嫩的面庞此刻竟然长满了一颗颗红彤彤的痘痘,这些痘痘密密麻麻、一片连着一片,几乎占据了她整张脸,看上去异常恐怖骇人。 夏雨心中一紧,凭借着自己的医学知识,她很快意识到邢莎罗恐怕是患上了可怕的天花!想到此处,夏雨深知此事非同小可,绝不能有丝毫耽搁和隐瞒。于是,她连忙转身急匆匆地朝着邢莎曼的房间奔去,准备将这个惊人的消息告知邢莎曼。 一路上,夏雨心急如焚,脚步飞快。终于,她气喘吁吁地赶到了邢莎曼的房前,来不及平复呼吸便一把推开了房门。然而,眼前的一幕再次令她惊愕不已——只见床上躺着的,竟是同样身染天花的容妃娘娘! 邢莎曼见到向来沉稳冷静的夏雨如此行色匆匆地赶来,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还未等她开口询问,夏雨已然神色慌张地脱口而出:“容妃娘娘,不好了!二小姐她……她也染上了天花!” 容妃紧紧咬着牙关,眼中闪烁着愤怒与不甘的光芒,心中暗自咒骂道:“该死!我竟然如此轻易地就落入了她们的陷阱之中。这一切毫无疑问都是那云锦阁设下的阴谋诡计,春桃这个贱人也只不过是她们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而周绮云那个恶毒女人的真正目标,便是想要取我的性命!” 一旁的夏雨面露焦急之色,声音略微颤抖地说道:“娘娘,眼下这种情况可该怎么办才好?奴婢之前不幸染上了天花,但好在侥幸存活了下来,所以可以留下来照顾娘娘您和二小姐。只是咱们如今身处皇宫大内,如果这天花不小心传播开来,其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躺在病床上的邢莎曼虽然身体极度不适,但还是努力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她勉强撑起身子,对着夏雨吩咐道:“夏雨,既然你曾经患过天花并且得以痊愈,那你赶紧出去打听一下,看看这秀丽轩里是否还有其他人也曾感染过天花却幸运地活了下来。若有的话,就让那些有过相同经历的人前来照料本宫和妹妹。另外,此事必须得先派人禀报给太后和皇后知晓才行。” 听到这话,夏雨急忙摇头劝阻道:“娘娘万万不可!若是将此事告知太后娘娘,那么您所居住的秀丽轩必定会被全面封禁起来。届时,咱们又该如何自处?” 容妃一脸凝重地说道:“夏雨,此事非同小可!这天花病毒传染性极强,若不及时告知太后,一旦扩散开来,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另外,此次无论如何都要将那个春桃给我找回来,本宫绝不会再心慈手软放过她这条小命了!” 夏雨不敢有丝毫怠慢,领命之后便迅速行动起来。她首先寻来了两名同样身染天花疾病的宫女,安排她们好生伺候着容妃和其姐妹二人,并严令其他宫女不得擅自离开各自的房间。 做完这些部署后,夏雨匆匆回到自己房中,迅速更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裳,然后马不停蹄地朝着太后所居住的永寿宫赶去。 而此时身处寝宫之中的王芷,在听闻容妃竟然于秀丽轩染上了可怕的天花时,整个人都呆住了,足足过了好半天才缓缓回过神来。她眉头紧蹙,忧心忡忡地转头看向身旁的兰姑姑,轻声问道:“若兰,如果哀家没有记错的话,你从前是不是也曾患上过天花呢?” 兰姑姑连忙恭声应道:“回太后娘娘的话,您的记性可真好,奴婢小时候的确曾被这该死的天花缠上过。不过所幸后来得到了妥善医治,总算是捡回了一条性命。” “兰姑姑,你即刻带着夏雨前往内务府,将秀丽轩接下来一个月所需的所有吃食用度都置办妥当。” “待此事完成之后,立刻前去太医院寻得一位医术高明的太医,并安排其常驻秀丽轩,专门负责为容妃诊治病情。等你们二人顺利进入秀丽轩后,哀家自会下令让侍卫们将秀丽轩团团围住,严禁任何闲杂人等随意出入。”太后端坐在凤椅之上,面沉似水地吩咐着。 听到太后这番言语,夏雨只觉得自己那颗原本还存有一丝希望的心,瞬间如坠冰窖般凉了半截。她心里清楚,太后如此行事,是为了顾全大局,但如果去秀丽轩的太医医术不精的话,太后如此吩咐会彻底断绝容妃娘娘的生路! 想到此处,夏雨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跪地哀求太后能够网开一面。然而,正当她准备开口之际,却见一旁的兰姑姑已然恭敬地应下旨意,然后转身朝着夏雨走来。 面对兰姑姑投来的目光,夏雨深知此时已是回天乏术,无奈之下只得默默跟随在兰姑姑身后,缓缓走出了永寿宫。 当两人行至永寿宫门口时,兰姑姑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夏雨,轻声说道:“夏雨,此次能让人为容妃娘娘治病,已属太后娘娘格外开恩之举。至于其他更多之事,切不可再去为难太后娘娘了。” 夏雨闻言,心中虽有万般不甘,但也只能咬咬牙点头应道:“姑姑的意思,奴婢自是明白的。只是……奴婢实在放心不下容妃娘娘……”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你有这份心就已经很难得了,好了,咱们走吧,我陪着你一起去一趟内务府还有太医院。”兰姑姑面带微笑地说道。 第113章 张景收下魏梓芙的荷包 “谢谢姑姑!能得姑姑相陪,真是奴婢莫大的荣幸。”夏雨一脸感激之色,连忙向兰姑姑行礼道谢。 随后,夏雨便跟随兰姑姑一同来到了内务府。在内务府里,她们仔细地置办着各种所需物品和事务。 待一切都处理妥当之后,兰姑姑先是跟着内务府的小太监将购置好的东西搬进了秀丽轩安置妥当。接着,她转头对夏雨嘱咐道:“夏雨,你现在赶紧去太医院找个人过来帮忙。” 夏雨闻言不敢怠慢,赶忙快步走向太医院。到了太医院后,她径直走到太医院院正李太医跟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然后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述清楚。 李太医听完夏雨的叙述后,当即扭头询问起自己身旁的一众太医们:“你们当中可有哪位愿意前去秀丽轩给容妃娘娘看诊?”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尽管太医院内确实有曾经接触过天花病人的太医,但此时此刻竟然没有一个太医主动站出来,表示愿意前往秀丽轩为容妃娘娘诊治病症。一时间,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片尴尬的沉默之中,而夏雨则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恰在此时,李大夫最为器重的得意弟子张景恰好现身于此。原来,他今天之所以会来到太医院,乃是为了取走药箱以便赶去给魏梓芙安胎。 只见秋桐紧紧跟随着张景,也一同踏入了太医院的大门。当秋桐一眼望见站在那里的夏雨时,她立刻快步走上前,关切地问道:“夏雨,你怎么跑到太医院来了?是不是为了给容妃娘娘抓药?” 秋桐深知容妃娘娘体弱多病,因此当她在太医院偶遇夏雨时,并未感到太过惊讶。秋桐今日得以从宫中守卫那里获得放行许可,乃是奉命前来替魏梓芙取药。 只见夏雨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内心正经历着一番挣扎。最终,她还是下定决心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向秋桐全盘托出。秋桐听完之后,满脸关切地询问夏雨:“不知容妃娘娘现今状况如何?” 夏雨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叹息道:“兰姑姑已然带领众人赶过去了,但此时此刻,我着实不清楚娘娘究竟怎样了。而且这太医院中的太医数量本就有限,那些曾感染过天华之症的太医们,年纪大多偏大,又因牵挂自家亲人,故而并不情愿前往秀丽轩为容妃娘娘诊治。” 一旁的张景听闻此言,心中了然。他知晓容妃向来与魏妃关系亲密要好。于是,张景主动开口说道:“夏雨姑娘,实不相瞒,在下也曾不幸染上过天花,但所幸早已痊愈。再者说,我孤身一人并无家室拖累。若是姑娘信得过在下,待我陪同秋桐姑娘为魏妃娘娘成功保胎之后,便即刻跟随姑娘一同前往秀丽轩,尽力为容妃娘娘医治。” 夏雨闻听此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感激之情,连忙对着张景盈盈一拜,语气诚恳地道谢:“如此一来,可真是太好了!那便有劳张太医您了。” 张景小心翼翼地拎着他那沉甸甸的药箱,紧紧跟随着秋桐的脚步,一同踏入了芙蓉宫的大门。而夏雨则静静地伫立在芙蓉宫门口,宛如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默默等待着张景。 秋桐向来是个心里藏不住事儿的人,在张景替魏梓芙仔细把完脉之后,她便迫不及待地将容妃不幸染上恶疾天花这件事一五一十地告知给了魏梓芙。 听闻此言,魏梓芙如遭雷击,瞬间脸色变得煞白,毫无血色可言。她惊恐万分地瞪大了眼睛,双手死死扶住自己已然隆起的腰部,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急匆匆地准备赶往秀丽轩探望容妃。 然而,一旁的冬雪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拦住了她;与此同时,张景也迅速移步上前,挡在了魏梓芙身前。 面对两人的阻拦,心急如焚的魏梓芙愈发焦急起来:“张太医!容妃姐姐平日里对本宫关怀备至、情同姐妹!如今她遭遇这般劫难,说不准还是因本宫而起!本宫怎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苦受难却置之不理?求求您了,张太医,就让本宫前去吧!”说着,魏梓芙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儿。 张景赶忙轻声安慰道:“娘娘莫要如此焦急,微臣深知您与容妃娘娘感情深厚,但此刻娘娘您身怀六甲,身子金贵得很!微臣实在是不敢让您贸然前往秀丽轩!万一有个闪失,不仅娘娘您自身难保,恐怕这芙蓉宫上下所有人都会因此受到牵连,甚至性命堪忧!所以,还请娘娘务必三思而后行!” 魏梓芙此刻方才惊觉自己刚刚确实过于急切了些,她缓缓地坐在椅子上,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之中。 而一旁的冬雪则如释重负般地长舒了一口气,悄然站立于魏梓芙的身后。只见她狠狠地瞪了秋桐一眼,那目光仿佛能喷出火来。秋桐此时正低垂着头,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魏梓芙略微定了定神后,急忙伸手入袖,掏出了一只精致的荷包。 她将其小心翼翼地递到张景面前,轻声说道:“张太医,这乃是本宫的一番心意。这段日子以来,多亏了张太医对本宫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照料,本宫心中着实感激不尽。然而眼下,本宫尚有一事需烦扰张太医。” 张景见状,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握住了魏梓芙递过来的荷包。其实他本无意收下魏梓芙给予的钱财,但这毕竟是魏梓芙首次送给他的荷包,意义非凡。 犹豫再三之后,他最终还是选择将荷包收入怀中,并向魏梓芙郑重承诺道:“魏妃娘娘尽管放心,微臣定会全力以赴,力保容妃娘娘平安无恙。” 听到张景如此答复,魏梓芙微微颔首。紧接着,她又开口对张景言道:“张太医,本宫此前在民间偶然听闻了一桩奇事,不知可否对您此次救治容妃娘娘之事略有裨益?” 第114章 牛痘治天花 她突然回忆起在上辈子的时候,太医院竟然成功找出了医治天花的方法!这个神奇的办法便是将牛痘移植到人的身体之上。然而,那时的她并未对这件事情给予太多的关注。毕竟,她本人对于医术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仅仅只是略有耳闻罢了。 就在这时,一旁的张景开口说道:“魏妃娘娘,您不妨详细说一说,有时候那些来自民间的土方子,说不定还真能派上大用场!” 听到这话,魏梓芙轻点了下头,缓缓说道:“本宫曾经听闻,在民间有一些四处游走行医之人。每当孩子们不幸染上了可怕的天花之后,他们便会从牛的身上小心翼翼地取出痘来,然后再移植到病人的身上。令人惊奇的是,没过多久,那原本身患重病的患者竟会慢慢地好起来。” 张景点点头,开始仔细思索着魏梓芙所说的这番话。突然间,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以前似乎有人跟他提起过,人类一旦患上了天花这种恶疾,往往都会命丧黄泉;可像牛这样的牲口,或许并不会因此而丢掉性命。想到此处,他心中大喜,连忙向魏梓芙道谢,并迅速背起药箱,脚步匆匆地离开了芙蓉宫。 望着张景渐行渐远的身影,魏梓芙不禁眉头紧蹙,满脸忧虑之色。她暗自思忖着,自己刚刚告知给张景的这些话语,究竟能否真正帮助到邢莎曼姐妹二人?这一切都还是个未知。 魏梓芙微微眯起双眸,看向秋桐和冬雪道:“你们两个,去为本宫打探一下,春桃那丫头究竟跑到哪去了!” “是!”秋桐心中一紧,方才她一时嘴快说出了容妃如今的状况,此刻内心懊悔不已。眼下,她一心想要在魏梓芙面前将功补过,于是毫不犹豫地转身快步走出房间,急切地去寻觅春桃的行踪。 而另一边,魏梓芙等人并不知晓,就在昨晚夜深人静之时,春桃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秀丽轩,返回云锦阁途中竟不幸遭逢云贵妃毒手,被残忍地勒死了。 与此同时,张景匆匆赶到秀丽轩,准备为身患天花的容妃姐妹二人医治。然而,尽管他精心调配的药物已灌入二人口中,但却毫无成效。面对如此棘手的病情,张景束手无策,最终无奈之下,他决定尝试采用魏梓芙之前教予他的方法来救治容妃姐妹二人。 当邢莎曼与邢莎罗听闻种牛痘这一疗法竟是由魏梓芙所提出时,两人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毅然决然地表示愿意一试。 邢莎罗目光坚定地望向张景,轻声说道:“张太医,我信得过您。姐姐她身子骨本就虚弱,不如您先在我的身上试验此方法,待我痊愈之后,再于姐姐身上施行。” 张景见到眼前情况后,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决定立即开始着手实施种植牛痘之事。他深知此事关系重大,必须尽快行动起来。于是,他马不停蹄地找到了兰姑姑,并向她求助。 兰姑姑听闻张景的请求后,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表示会全力协助他完成这项任务。紧接着,兰姑姑迅速吩咐手下人去寻找一头患有痘症的牛。众人领命而去,分头展开搜索。 与此同时,在华丽的云锦阁内,周绮云正端坐在至高之处,目光威严地凝视着下方的珍珠。只见她面带微笑,缓缓开口说道:“珍美人,此次你可真是立下了大功!若不是你想出如此妙计,让那春桃穿上沾染了天花病人衣物,然后前往秀丽轩去会见邢莎曼姐妹二人,本宫恐怕难以如此之快就将自己的心腹大患一举扳倒。这一回,你的功劳当属首位!” 珍珠听到周绮云这番夸赞,连忙躬身行礼,谦逊地回应道:“妾身能够替娘娘排忧解难,乃是妾身的福分所在,妾身岂敢妄自居功?” 周绮云轻轻摆了摆手,示意珍珠无需过于自谦,接着说道:“你不必如此谦虚。你的功绩本宫心里清楚得很,你尽管放心便是。本宫向来赏罚分明,绝对不会忘记你的付出与贡献。” “本宫的父亲刚给本宫送来了一套珍珠头面,本宫觉得这套头面跟珍美人很相配,你等会回去的时候,就带回去吧。”周绮云示意桂花把自己新得的头面拿过来送给珍珠。 珍珠心下一喜,再次谢恩,恭敬地回答道:“妾身明白,妾身如今所拥有的一切荣耀和地位,皆是仰仗娘娘您的恩赐。今后妾身定当竭尽所能,继续为娘娘效力,以报娘娘知遇之恩。” 周绮云笑了笑,示意她回去拿着东西回去好好养胎。 张景小心翼翼地将牛痘种在了邢莎罗的身上之后,便开始密切关注着她的状况。 日子一天天过去,令人惊喜的是,邢莎罗的身体竟然逐渐有了起色,各项症状都慢慢减轻,脸色也日益红润起来。这让张景心中暗喜,他深知这个方法或许真的能够拯救更多人的生命。 然而,当张景满怀信心地用同样的方式为邢莎曼种痘时,情况却急转直下。本就久病缠身、依靠药物勉强维持生命的邢莎曼,非但没有像妹妹那样康复,病情反而愈发沉重了。她那原本就虚弱不堪的身躯,如今更是如同风中残烛一般,摇摇欲坠。 邢莎曼心里清楚,自己恐怕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时,怕是连今年的年关都撑不过去了。正当此时,张太医前来诊断,并告知众人一个消息——她身上的天花已不再具有传染性。听到这个消息,邢莎曼微微松了口气,但同时,她心中也涌起一股强烈的念头。 于是,邢莎曼费力地从枕边摸出那块皇上赏赐给父亲的珍贵令牌,颤抖着递给身旁的夏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夏雨,拿着这块令牌,快去……把魏梓芙找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当面跟她说。” 夏雨不敢耽搁,接过令牌匆匆离去。而另一边,魏梓芙得知消息后,心急如焚,立刻带上自己的贴身丫鬟,马不停蹄地赶往秀丽轩。一路上,她的心情异常沉重,脑海中不断浮现起与邢莎曼相处的点点滴滴。 第115章 邢莎曼临终嘱托 当魏梓芙踏入秀丽轩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便是邢莎曼那副气若游丝、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的模样。她的心猛地一揪,眼泪差点夺眶而出。顾不得其他,魏梓芙快步冲到邢莎曼床前,焦急地问道:“姐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邢莎曼自从魏梓芙因犯错而被禁足之后,这还是她们二人首次相见。 邢莎曼挥手示意让其他侍奉的人统统退下,随后紧紧拉住魏梓芙的手,面露愧色地说道:“妹妹,你如今身怀六甲,本就行动不便、身子沉重,着实辛苦!我真不应该在这种时候把你叫来,但我实在是支撑不住了……” 魏梓芙望着眼前这位昔日亲密无间的好友,此刻正一脸病容地虚弱地躺在床榻之上,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痛楚。 回想起上辈子的时候,邢莎曼恰恰也是在这般光景之下香消玉殒的。难道重活一世,自己竟依然无力去扭转她悲惨的宿命? 魏梓芙用力抓住邢莎曼的手,轻声安慰道:“姐姐,快莫要如此说了,其实妹妹我早就想要前来探望姐姐了。只是此前诸多不便,才拖延至今。” 此时,一旁的容妃目光直直地盯着魏梓芙,缓声道:“梓芙,想当初我也曾深深地爱慕着当今圣上。然而,自从嫁入宫中,遭受了那周绮云的百般残害与欺凌之后,我活下去的唯一念想便只剩下将她置于死地了。” 听闻此言,魏梓芙连忙对着邢莎曼应承道:“姐姐尽管放心好了,妹妹向姐姐许下的所有承诺,定然都会一一兑现的。” 然而,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的邢莎曼却微微地摇了摇头,她的动作轻缓而无力,仿佛每一次晃动都会耗尽她全身的力气一般。只见她轻声说道:“梓芙,我今日特意叫你来此,并非是因为周绮云那件事情。” 听到这话,站在床边的魏梓芙满脸疑惑地将目光投向了邢莎曼。此时的邢莎曼虽然身体虚弱,但眼神之中却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绝。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梓芙,自从周绮云犯下大错之后,皇上竟然没有深入追究此事便直接定了你的罪责,从那一刻起,我心里就清楚得很,即便无需你我的插手,周家的气数恐怕也已走到尽头了。” 魏梓芙听着邢莎曼的这番话,不禁感到十分惊诧。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看似病弱不堪的女子。 要知道,在上辈子的时候,邢莎曼离世之后不久,柳彻确实毫不留情地灭掉了周家满门。可如今这所有的一切尚未真正发生,而这位容妃竟然能够如此准确地预见到未来之事! 上一世,若非当年她不幸遭受到周绮云的陷害,那么这后宫之主的位置恐怕无论如何也轮不到自己来坐。 邢莎曼似乎察觉到了魏梓芙心中的震惊,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然后又艰难地喘了几口气,才接着对魏梓芙说道:“梓芙,其实我还有另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想要拜托于你。” 魏梓芙连忙上前一步,紧紧握住邢莎曼的手,语气诚恳地回应道:“姐姐但说无妨,只要是妹妹力所能及之事,必定全力以赴。” 邢莎曼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她断断续续地道出了自己的请求:“梓芙,我求求你……一定要帮着邢家远远地离开这座皇城。” 魏梓芙听到邢莎曼所言后,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瞬间瞪得浑圆,仿佛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一般。她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直直地望向邢莎曼,嘴巴微张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而邢莎曼看到魏梓芙这般模样,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轻声叹气道:“梓芙,你可知道,当初皇上他借我之手,残忍地害死了周绮云腹中尚未出世的胎儿。而后,他又借着周绮云那毒妇的手段,废掉了我的生育能力。毕竟像我们这样出身于武将世家的女子,怎么可能让我们生下皇上的皇子?” 魏梓芙听着这些话,心中不禁暗自一惊。她着实没有想到,邢莎曼竟然能够将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看得如此透彻! 正当她震惊之际,邢莎曼继续缓缓说道:“梓芙,其实我和周绮云都恨错了人。不过我清楚,你与我们不同,我很期待你今后会如何应对这一切。只可惜……恐怕我是无法亲眼看到了。” 此时的魏梓芙,内心已是波涛汹涌。她万万没有料到,邢莎曼竟能如此敏锐地洞察到自己心底深处对于柳彻的恨意。 然而此时此刻,她既不敢轻易承认这份仇恨,更不能坦然表露出来。于是,魏梓芙强作镇定,对着邢莎曼微微一笑,说道:“姐姐,我先被周绮云那恶妇在暗地里下了毒手,险些丢了性命;后来更是因为她的陷害,惨遭禁足之罚。我对她的恨意,是真的!” 邢莎曼听了魏梓芙的话,也没有再纠缠,但是她接着对魏梓芙确认:“梓芙,邢家,就拜托你了。” 魏梓芙不敢答应邢莎曼的要求,她能不能保住魏家尚且不好说,现如今邢莎曼让她保住邢家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邢莎曼听了魏梓芙拒绝的话,咳嗽了两声道:“也罢,梓芙,看在你我姐妹二人互相扶持的份上,我只求你护着我爹和妹妹二人,可好?” 魏梓芙神色凝重地说道:“邢姐姐,我只能向你保证,但凡在我的能力所及之处,定会全力护着他们周全。” 听到这话,邢莎曼那原本忧愁的面容稍稍舒缓了些许,她感激地对着魏梓芙说道:“如此甚好,有妹妹这句话,我这悬着的心总算能够稍微安定下来一些了。” 紧接着,邢莎曼转过头去,将夏雨和邢莎罗唤进屋内。只见她轻轻地拉起夏雨的手,小心翼翼地将其交至魏梓芙手中,并语重心长地对魏梓芙说:“梓芙,我深知你身旁并无精通药理之婢,而夏雨自小就跟随于我左右,对于药理方面也算略知一二。若能让她留在你身侧侍奉,想必会对你有所助益。” 魏梓芙连忙道谢:“多谢姐姐这般为我费心考量。” 第116章 邢莎曼去世 夏雨则满脸伤心地看着自家气若游丝的主子,想拒绝的话,半点都说不出口。 这时,邢莎曼又牵起邢莎罗的手,目光慈爱而又坚定地注视着她,轻声叮嘱道:“莎罗,切不可意气用事想着为我报仇雪恨,往后定要尽心尽力地照料好父亲。” 邢莎罗早已泣不成声,泪水如决堤般奔涌而出。她泪眼朦胧地望着眼前病榻之上那气若游丝、命不久矣的姐姐,满心悲痛地点着头,哽咽得几乎无法说出一个完整的字来。 邢莎曼见到妹妹点头应允后,心中那块一直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她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宽慰。那颗紧张不安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随后,邢莎曼缓缓将目光移向门外,眼神专注而又急切,似乎在等待着某个重要人物的出现。她就这样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宛如一座雕塑,只有那微微颤抖的睫毛显示出她内心深处的波澜。 这时,邢莎曼的视线不经意间扫到了身旁的小太监。只见那小太监赶忙上前一步,毕恭毕敬地说道:“启禀容妃娘娘,奴才刚刚已遵命派人前去请皇上了,请您稍安勿躁。” 邢莎曼闻言,轻轻点了点头,但她的目光依旧紧紧锁定在那扇紧闭的门上,丝毫不敢有半分松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然而门口却始终未见有人影踏入。渐渐地,邢莎曼的眼眶开始泛红,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而下。 就在这弥留之际,邢莎曼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她与柳彻初次相遇时的情景。那时的她还是个天真无邪、顽皮可爱的少女,正欢快地奔跑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一个不小心,她竟直直地撞进了柳彻温暖宽阔的怀抱里。惊慌失措之下,她连忙抬头向柳彻赔礼道歉。而柳彻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一般和煦温柔,瞬间便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心底。自那一刻起,柳彻的身影就再也无法从她的心头抹去。 只可惜命运弄人,如今她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却终究未能再见到那个令她魂牵梦绕的人儿最后一面。想到此处,邢莎曼的泪水更是止不住地流淌,浸湿了她胸前的衣襟。 随后,只见她那娇弱的身躯如同一朵凋零的花朵般,缓缓地、轻轻地躺在那张柔软的床榻之上。 她的双眼就像是两扇即将关闭的门扉,一点一点地逐渐合拢起来。与此同时,晶莹剔透的泪珠宛如断了线的珍珠,缓缓地从她紧闭的眼眶之中流淌而出。 泪水顺着她苍白如雪的脸颊滑落,一滴接着一滴,仿佛永无止境。此时的她,仿佛全身所有的力量都在这一瞬间被无情地抽离殆尽,整个人如同失去灵魂的躯壳一般,再也寻不见一丝一毫的生气与活力。 就在邢莎曼刚刚离去不久,房门再次被轻轻推开。柳彻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屋内,身后紧跟着他的心腹小李子。 当柳彻看到静静躺在床榻上已然没了气息的邢莎曼时,他的眼神中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悲伤,但仅仅只是那么一瞬而已。 紧接着,他便恢复了往日的冷漠与威严,转头对身旁的小李子吩咐道:“去安排人手,务必要将容妃好生安葬,一切事宜皆要按照妃位最隆重的规格办理。” “是。”小李子立刻着手找人去办这件事。 然而,站在一旁目睹这一切的邢莎罗却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她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曾被自己姐姐深深爱着的男人,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解。 因为自始至终,柳彻竟然连半滴眼泪都未曾落下,甚至连一点点伤心难过的表情都不曾表露。在他眼中,此刻躺在床上永远失去生命的姐姐,似乎不过是他家养的一只微不足道的阿猫阿狗罢了。 对于周围众人异样的目光,柳彻恍若未觉。他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视线直直地落在不远处站着的魏梓芙身上,语气冰冷地质问道:“魏妃,朕早已下令将你禁足于寝宫之内,不得擅自外出。可如今,你为何会出现在这秀丽轩?” 魏梓芙微微弯下腰去,一只手扶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另一只手则轻轻搭在腰间,动作显得有些吃力。 她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诚挚而又略带几分怯意地望向柳彻,然后恭敬地向着他施了一个标准的礼节,轻声说道:“皇上容禀,此次臣妾之所以能够出来,实乃姐姐手持之前您赐予的令牌,命臣妾前来见她最后一面。臣妾深知此举有违宫规,但念及姐妹情深,还望皇上莫要怪罪于臣妾。” 柳彻的视线落在魏梓芙那明显凸起的肚子上,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悯之情。毕竟,她如今已是身怀六甲之人,行动多有不便。 思及此处,他的语气也不由得柔和了下来,对着魏梓芙说道:“朕自然理解你的难处,你且安心养胎便是,无需为此事想得过多。既已出来了,那么从今往后,对你的禁足便就此解除吧。” 听到这话,魏梓芙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感激之色,她再次向着柳彻深深地福了福身子,声音轻柔地回应道:“臣妾多谢皇上的垂怜。” 待将眼前之事安排妥当之后,柳彻便转身准备离去。只见他步履匆忙,身后紧跟着贴身太监小李子,两人一同快速走出了秀丽轩。原来,柳彻尚有军国大政需要与其他大臣们共同商议决策,实在无暇在此处过多耽搁,以免被这些儿女私情牵绊住前行的步伐。 待到柳彻离开之后,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邢莎罗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悲愤情绪。她几步走到邢莎曼的遗体旁边,蹲下身子,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姐姐那已然冰冷的脸庞,泪水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口中喃喃自语道:“姐姐,你睁开眼睛看看!这便是你心心念念、深爱着的那个人,可到头来呢?他连多看你一眼都不肯,他根本就不配得到你的爱!” 第117章 魏梓芙处理邢莎曼后事 魏梓芙听到这话后,心中猛地一惊,脸上露出惊愕之色。她迅速环顾四周,目光扫过周围站立的众人,当看到那些丫鬟时,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些丫鬟皆是她的心腹之人。 随后,她转过头来,神情凝重地看向邢莎罗,轻声说道:“莎罗,莎曼姐已然离去,从今往后,你万万不可再在他人面前讲出这样的话语了。” 邢莎罗闻言,眼中燃烧着怒火,愤愤不平地道:“人都已经没了,难道我连说一说都不行吗?姐姐为了那个男人倾尽所有,付出了一切,可是他呢?就连来看姐姐,都仿佛是一种莫大的恩赐和施舍!”她越说越是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面对情绪如此激动的邢莎罗,魏梓芙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样去劝慰她。沉默片刻之后,她才缓缓开口道:“莎罗,你莫非忘记了邢姐姐临终前所说的话么?她唯一的心愿便是希望你能与邢伯父平平安安度过这一生呐。” 然而,邢莎罗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只是自顾自地喃喃自语道:“一生平安?魏妃娘娘,您太天真了!自从姐姐出事以来,我们邢家就注定这辈子都难以安宁了。”话音未落,她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孤独而决绝的背影。 一旁的夏雨默默地注视着邢莎曼的遗体,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哀伤和惋惜。接着,她又将目光投向魏梓芙,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指示。 魏梓芙微微叹了口气,然后对着夏雨吩咐道:“我会亲自监督他们妥善安葬好姐姐的后事。你快去追上莎罗,一路上好生照看她,千万别让她做出什么傻事来。” “多谢魏妃娘娘成全!”夏雨恭恭敬敬地朝着魏梓芙深施一礼后,便转身匆匆忙忙地朝着邢莎罗离去的方向一路小跑着追了过去。 此时的秋桐早已哭得像个泪人儿一般,只见她泪眼朦胧,抽抽搭搭地对着魏梓芙说道:“娘娘……容妃娘娘可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呐,平日里待咱们这些下人都是那般和善温柔,怎么就这样突然说没就没了?这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接受了!”说完,又忍不住呜呜咽咽地哭泣起来。 一旁的冬雪也是眼眶通红,泪水不停地在眼中打转儿,她哽咽着附和秋桐的话道:“娘娘,秋桐说得一点儿没错。容妃娘娘如此善良美好的一个人,上苍怎会忍心让她这样早早地离我们而去?命运真是不公!” 魏梓芙望着眼前自家这两个哭得稀里哗啦、眼睛红肿得如同两只小兔子似的小丫鬟,心中虽然同样悲痛万分,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努力克制住自己内心汹涌澎湃的悲伤情绪。 轻声安慰她们道:“世事原本就是变化无常的,谁也无法预料明天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秋桐、冬雪,别哭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帮我将容妃娘娘生前用过的所有物品都好好地整理出来,咱们一定要风风光光地送姐姐最后一程,让她走得安心、体面一些。” “好。”秋桐轻声应道,与冬雪一同开始收拾起容妃的物品。 魏梓芙则紧紧地握着容妃那逐渐变得冰凉的手,眼眶泛红,心中暗暗发誓:“姐姐,梓芙已经知晓究竟是谁害得您这般凄惨,您尽管安心去吧,妹妹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让那个恶毒之人去地府陪伴您!” 与此同时,远在另一处宫殿的周绮云,当她听闻张景所献的办法竟然如此有效,使得邢莎罗的身体状况日益好转之后,顿时怒火中烧。 她冲着身边的宫女太监们大发雷霆,将满屋子的摆设砸得稀烂。然而,就在她怒气冲冲之时,一个惊人的消息传入了她的耳中——容妃已然不治身亡。 听到这个消息后的瞬间,周绮云的心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了一丝难过,但这丝难过如同流星般转瞬即逝。很快,她便在心底冷笑道:“邢莎曼啊邢莎曼,即便能救回邢莎罗又如何?到头来,这场争斗终究还是本宫笑到了最后。” 邢莎罗缓缓地走出了皇宫那巍峨高耸的大门,她回头望了一眼这座金碧辉煌却又暗藏无数权谋争斗的宫殿,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然而,随着她渐行渐远,那股情绪也逐渐被抛诸脑后。 与此同时,在皇宫的另一处角落,魏梓芙得知邢莎罗已经离去后,心中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下来。 而另一边,太医院内一片繁忙景象。张景脚步匆匆地赶回自己的房间,连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都来不及擦拭。 一进门,他便径直走到书桌前坐下,深吸一口气后,提起毛笔开始奋笔疾书起来。只见他全神贯注地将治疗天花所用的方法逐一详细地书写在洁白如雪的纸张之上。 待整篇方子写完,张景才如释重负般地轻轻放下手中的毛笔。他微微眯起双眼,凝视着眼前这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纸张,眉头渐渐皱起,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原本,按照他最初的计划,一旦完成此方,就应立即将其呈献给当今圣上。如此一来,便能让更多深受天花折磨的百姓们早日得到有效的救治,脱离苦海。 但是,容妃在用了这个方法后,没有撑过天花病,还是给了他不小的打击。 想到这里,张景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他深知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丝毫马虎不得,绝不能冒然行事。 因此,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最终还是决定暂且按捺住内心的冲动,先静下心来对这个方子进行仔细地琢磨和反复地推敲。 唯有做到万无一失,确信此方能真正发挥奇效且不会引发任何不良后果之时,他才有勇气将其公之于众。否则的话,稍有不慎,不但自己的身家性命难保,还极有可能贻误众多患者宝贵的救治时机,造成难以挽回的严重后果。 第118章 周太医盗取药方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无比珍贵的方法轻轻地放置在一旁古色古香的书桌上,心里暗自思忖着接下来要去药房抓取一些关键的药材,然后回来再亲自试验一下自己精心研制的药方是否真能如预期般神奇有效。 然而就在他转身离去之后不久,太医院那位德高望重的周太医恰好前来探望张景。 原来这一切都是云贵妃暗中授意的。她深知若是周太医能够掌握救治天花病人的良方,并成功呈报给圣上,必然会立下大功一件。因此,云贵妃特意嘱咐周太医务必要从张景这里学到相关的医术精髓。 当周太医步履匆匆地来到张景的书桌旁边时,一眼便瞧见了那张刚刚书写完成、墨迹未干的治疗天花病毒的绝妙方子。 他心中暗喜不已,但同时又警惕地环顾四周,确定周围并无他人之后,迅速而又巧妙地将那药方悄悄地塞进了自己宽大的衣袖之中。随后,周太医像是做贼心虚一般,脚步匆匆地离开了这个房间。 过了一会儿,张景手里提着一包散发着浓郁草药香气的药材,满心欢喜地返回了自己的书桌前。 可是,当他准备继续研究之前写下的那个方子时,却惊讶地发现它竟然不翼而飞!张景眉头微皱,努力回忆着自己刚才离开时的情景,心中暗想莫非是自己一时疏忽大意,不小心将方子遗落在了别处? 尽管感到有些疑惑和懊恼,但他并未过多纠结于此,而是深吸一口气,定下心神来重新构思并撰写了一份新的方子,开始仔细斟酌其中每一味药材的用量以及相互之间的搭配组合。 第二天一早,张景怀揣着自己精心撰写的药方,脚步匆匆地朝着御书房走去。一路上,他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这一次呈上药方能否得到皇上的认可。 终于,张景来到了御书房门前。正当他准备抬手敲门之时,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只听柳彻兴奋地说道:“张太医,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快过来瞧瞧朕手中的这个方子,据说是周太医所创,可以治疗那令人闻风丧胆的天花!咱们燕赤子民一旦染上这天花,往往只能坐以待毙。若这周太医的方子真能奏效,那他可就成了我燕赤王朝的大功臣了!” 张景闻言,缓缓走进御书房,目光扫过站在一旁的周太医。只见周太医面带微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然而,张景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未多说什么。随后,他暗暗捏了捏藏在袖子里那份经过多次改良的药方,深吸一口气,然后拱手向周太医道贺:“恭喜周太医治好了天花之症。” 柳彻对于周太医带来的方子显然寄予厚望,但毕竟未曾亲眼目睹其治病救人的功效,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顾虑。 于是,他转头看向周太医,神情严肃地说道:“周太医,虽说这方子已然写出,但其效果究竟如何,尚无人知晓。依朕之见,不如由周太医亲自挑选一些身患天花的病人来做个试验,以验证此方子是否确有奇效。不知周太医意下如何?朕答应你,如果这个方子真的奏效,朕一定会好好嘉奖你的。” 周太医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狂喜。要知道,云贵妃早已将这个方子成功治愈病人的喜讯告知于他。 既然这方子能够医好一人,那必然也能拯救更多人的性命!想到此处,周太医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准备工作都未曾做。 便胸有成竹、信心满满地朝着柳彻拍着胸脯保证起来:“陛下放心,微臣这方子绝对没问题!定能药到病除,造福众多患者!” 一旁的张景闻听此言,心头却猛地一紧,顿时变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因为只有他心里清楚,周太医手中那张用来医治天花的药方实在是过于凶险。那些体质稍弱之人,恐怕未必能够承受得住这般猛烈的药力冲击,从而顺利康复。 在经过一番激烈的内心挣扎与纠结之后,张景终于鼓起勇气,走到柳彻面前躬身施礼,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启奏陛下,微臣认为这天花自古以来便是极为棘手且严重的恶疾。所以,周太医在施药之时理应慎之又慎才是,切不可操之过急,否则一旦出现差错,只怕会误伤无辜。” 柳彻听完这番话,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满脸疑惑地转头看向张景。在他以往的印象当中,张景向来都不是那种急于求成、好大喜功之人。可如今,他竟然会当众说出如此谨慎保守之言,着实令人感到颇为费解。 周太医重重地哼了一声,满脸不屑地对着张景说道:“张太医,你到底还是太过年轻,经验尚浅呐!这药究竟有没有效果,只有用在人的身上才能够真正看得出来。老夫我行医数十载,怎么可能像某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一样,轻易就去污蔑别人呢?” 张景听后,心知周太医手中的方子是怎么来的,他觉得自己的观点没有错,为了保住他人的性命,于是便想要向周太医据理力争一番。 然而,就在他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却突然又被人毫不客气地打断了。 只见小李公公快步走到柳彻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然后说道:“启禀皇上,奴才已经按照您之前的吩咐,寻找到了好几位身患天花恶疾的病人,并将他们带到了宫门口候着。现在只等着周太医前去为他们种痘用药了。” 周太医听到这话,心头猛地一紧,原本还算镇定自若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起来。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皇上竟然真的这么快就把病人都给找来了,而且还要当场让他用药施救。一时间,周太医的心里不禁打起了退堂鼓,额头上也开始冒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而一直坐在龙椅之上冷眼旁观的柳彻,则微微眯起了双眼,似笑非笑地朝着周太医瞥了那么一眼。 第119章 魏梓芙来到邢家 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眼神,却仿佛有着千钧之力一般,直直地压在了周太医的心上。 周太医心里非常清楚,事已至此,他已然是避无可避了,如果胆敢违抗圣命的话,那后果绝对不是他所能承受得起的。 所以,尽管心中万般不情愿,但他也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小李公公一起去救治那些可怜的病人们了。 临出门前,周太医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转过身来对着柳彻哀求道:“皇上啊,微臣自知能力有限,仅凭微臣一人之力,恐怕实在难以应付这么多的病人呐。要不……您就让张太医与微臣一同前往吧,也好让他能帮帮微臣的忙呀!” 柳彻轻轻摆了摆手,语气温和地说道:“张太医近日一直忙于照料病患,实在辛苦,就让他好生歇息一段日子吧。周太医啊,朕对你的医术与能力可是充满信心,此番就全仰仗你了,只需竭尽全力便可。” “臣领旨谢恩!”周太医微微躬身行礼,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但也只得独自一人悻悻然离去。 待周太医走远之后,柳彻再次挥了挥手,向张太医示意其可以退下了。 张景缓缓退出了御书房,当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口时,柳彻将目光移到了自己案头上那一叠厚厚的奏折之上。 这些奏折皆是朝中大臣们对周家的弹劾之辞,柳彻随手拿起一份,仔细阅读起来。越看眉头皱得越深,心中暗自思忖道:这周家近来行事的确有些张狂,看来是时候该好好整顿一番了。 另一边,邢莎罗满心悲伤地回到家中,一见到自己的父亲邢将军,那积蓄已久的泪水便如决堤般汹涌而出。 邢将军见自家向来活泼开朗的宝贝女儿竟哭得如此伤心欲绝,顿时心如刀绞,急忙上前关切地问道:“乖女儿,究竟是谁这般大胆,竟敢欺辱于你?快快告知爹爹,爹爹定要去寻那人算账,为我的宝贝女儿出气!” 邢莎罗听到父亲的话语后,心如刀绞,那悲伤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难以自抑。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哽咽得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而就在这时,夏雨亦步亦趋地紧跟着邢莎罗一同走进了屋内。当她看到眼前那位满脸焦急与心疼之色的邢将军时,嘴唇微微动了动,嗫嚅了好几下,但最终还是没能鼓起勇气把大小姐已然离世的这个噩耗告知于他。 一时间,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死寂。邢将军满脸茫然,不知所措;邢莎罗则低声抽泣着,双肩不停地颤抖;夏雨站在一旁,双手紧紧揪着衣角,眼神飘忽不定,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局面。 正在这尴尬而又凝重的氛围当中,突然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三人面前。只见那人头戴一顶黑色的斗篷,将面容遮去大半,只露出一双明亮而深邃的眼眸。待走近一些,众人才看清来人竟是魏梓芙! 邢将军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向着魏梓芙行了一礼:“魏妃娘娘吉祥。” 魏梓芙微微一笑,轻声说道:“邢将军免礼。”随后,她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众人,最后停留在了邢将军身上,开口问道:“邢将军,本宫今日来有孕一事相商。” 邢将军有些疑惑,他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香消玉殒了。 魏梓芙深吸一口气,原本到嘴边想要告知邢莎曼离世这一噩耗的话语,硬生生被邢莎罗突兀地打断。 只见邢莎罗娇嗔着对邢将军说道:“爹爹,魏妃娘娘可是姐姐生前的至交好友,她大驾光临咱们府上,这有啥值得大惊小怪的?”说话间,邢莎罗还一个劲儿地向魏梓芙使着眼色。 魏梓芙心中暗自叹息一声,但很快便恢复镇定,转而微笑着对邢将军回应道:“莎罗所言极是,不过,本宫今日登门拜访,实则是因那周家之事而来。” 听到“周家”二字,邢将军不禁微微皱起眉头,面露一丝疑惑之色,开口问道:“周家?魏妃娘娘这话究竟是何意啊?不知这周家人怎么了?” 魏梓芙轻轻抿嘴一笑,目光如炬地盯着邢将军,缓声道:“将军可曾思考过这样一件事情——取代周家?” 此言一出,犹如一道惊雷在邢将军耳边炸响。 他满脸惊愕,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位看似柔弱的魏妃娘娘,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摆手道:“魏妃娘娘真是爱开玩笑!且不说这周将军刚刚在战场之上立下赫赫战功,就单论他们那位备受圣上宠爱的小姐,如今都已荣升为尊贵无比的贵妃娘娘了。试问娘娘,本将军要凭借何等手段才能取而代之?” 邢莎罗亭亭玉立地站立在邢将军身旁,美眸紧紧凝视着前方的魏梓芙,只见魏梓芙朱唇轻启,决然地道出要让周家为此付出惨痛代价的话语。 此刻,邢莎罗那明亮的眼眸里仿佛闪烁着点点璀璨的星光,熠熠生辉。她毫不退缩地直视着魏梓芙,娇声问道:“不知魏妃娘娘究竟有何妙计,可以将强大的周家一举击溃呢?” 一旁的邢将军听闻此言,心头不禁一紧,面露焦急之色,赶忙劝阻道:“莎罗啊,现如今周家可谓权势滔天、如日中天,想要轻易动摇他们谈何容易!咱们若贸然与周家正面抗衡,无疑是以卵击石之举!” 然而,邢莎罗早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她无法再抑制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对着邢将军大声喊道:“父亲,周绮云那个恶毒的女人竟然将我的亲姐姐害死了!即便如此,您难道仍然不打算与周家为敌吗?” 邢将军闻言,身躯猛地一颤,满脸惊愕地望向自己的爱女,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莎罗,你方才说了些什么胡话?怎么会……什么叫做周绮云害死了你姐姐?你姐姐莎曼明明还安然无恙地待在宫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20章 邢将军知晓邢莎曼之死 邢莎罗的话语刚刚脱口而出,心中便涌起一股深深的懊悔之意。然而,正所谓覆水难收,话既已出,又怎能轻易收回呢?此刻的她,只能暗自懊恼自己的冲动和鲁莽。 另一边,魏梓芙眼见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而邢莎罗却因为于心不忍而难以继续开口。于是,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对着邢将军说道:“邢将军,邢姐姐……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邢将军听闻此言,瞬间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魏梓芙,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要知道,曼儿可是他疼爱了半辈子的心肝宝贝! 一直以来,他视若掌上明珠般呵护着,如今突然被告知女儿离世的噩耗,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得了?紧接着,邢将军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要瘫倒在地一般。 魏梓芙自然清楚邢将军已然听清了她所说的话,但还是咬咬牙,再次重复道:“邢将军,请您节哀顺变,邢姐姐的确已经离我们而去了。” 邢将军的脑海此时一片空白,全然不知道今时今日究竟是何年何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仰天长啸,痛哭流涕道:“曼儿啊,你怎么能就这样抛下爹爹先走一步呢?”那悲怆的哭声回荡在空中,令人闻之心酸落泪。 良久之后,邢将军终于止住了哭泣,只是那张原本刚毅的脸庞此刻已满是颓然之色。他用颤抖的双手紧紧抓住魏梓芙的衣袖,声音沙哑地问道:“魏妃娘娘,我的女儿到底是遭何人毒手所害?” 魏梓芙凝视着眼前这位曾在沙场上浴血奋战、从未有过丝毫退缩之意的铁血将军,如今竟因爱女的病逝而悲痛欲绝,那哀伤至极的神情令她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与怜悯。 然而,当思绪飘至被周绮云残忍谋害的邢莎曼时,魏梓芙内心深处的悲愤瞬间又占据了上风,使得她原本有些动摇的心再度变得坚毅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后,直直地望向邢将军,缓声道:“邢将军,您一定要相信我所言非虚。真正将邢姐姐置于死地的罪魁祸首,就是当今圣上身边那位心狠手辣的贵妃娘娘——周绮云!” 邢将军闻言,身体猛地一颤,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旁的邢莎罗,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求证之色。 只见邢莎罗微微颔首,以一种肯定且沉痛的语气说道:“爹爹,梓芙姐说的句句属实。自上次姐姐身怀六甲之时,那周绮云便暗中指使下人给姐姐强行灌入了红花,致使姐姐小产失血过多而亡……从那时起,咱们邢家和周家之间的仇怨便已结下,水火不容。 “只是这些年来,圣上一直在两方之间周旋调和,咱们邢家为了大局着想,才一直隐忍着未与周家彻底决裂。但如今,姐姐竟然惨死在了周绮云这个恶妇手中,此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爹爹,这次无论如何,咱们都不能再有半分退让了!定要让这蛇蝎心肠之人,为其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邢将军静静地聆听着邢莎罗的话语,他那原本就布满血丝的双眼,在此刻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浑圆,眼眸之中似乎有熊熊烈火即将喷涌而出。 他紧紧地咬着牙关,腮帮子由于极度的愤怒而不停地抽搐、颤抖着,每一次肌肉的颤动都传递出他内心无法遏制的怒火。 只见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个字,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般怒吼道:“好一个周绮云啊!老夫本来还顾及着圣上的情面,对她一忍再忍、再三退让。可谁能想到这个毒妇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心肠歹毒到连我那乖巧可怜的女儿都不肯放过!” “既然她率先做出这等不仁不义之事,那就休怪老夫不顾往日与周家的情分,变得无情无义了!此仇不报非君子,我一定要让她血债血偿,用她的鲜血来祭奠我那苦命的女儿,也好慰藉我女儿的在天之灵!” 一旁的魏梓芙默默地注视着邢将军那充满红血丝的眼睛,心中不禁一阵酸楚。她深知,此时此刻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早已不再是那个久经沙场、杀敌无数的铁血硬汉,而仅仅只是一个痛失爱女、满心悲愤的普通父亲罢了。 魏梓芙面色凝重地说道:“邢将军,您有所不知,那周绮云一直对邢姐姐心怀不轨,妄图加害于她。以前,周家尚未凯旋而归、重掌大权之时,他们虽有野心,但终究不敢轻举妄动。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周家如今可谓是权倾朝野、如日中天!正因如此,这周绮云才有胆量真正向邢姐姐伸出毒手!” 邢将军目光犀利地盯着魏梓芙,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晰而有力:“魏妃娘娘,本将军心里清楚,您和莎曼交情匪浅。而且,我也知晓你们之间曾经立下约定,誓要为莎曼腹中未出世的孩子讨回公道、报此血海深仇。只可惜,魏妃娘娘,最终您却未能信守承诺。” 听到邢将军这番话,魏梓芙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羞愧之色,她低下头轻声说道:“邢将军,这一切都是梓芙的过错。怪只怪我自身太过软弱无能,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去保护邢姐姐,以至于给了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可乘之机,致使姐姐遭受这般伤害。” 邢将军默默地注视着眼前这个一脸愧疚、诚恳认错的女子,心中暗自思忖道:曼儿啊,看来你并未看走眼,这魏梓芙倒也算有情有义。既然你一心想要周家灰飞烟灭,为父自然也要替你报仇雪恨。不过眼下咱们邢家势单力薄,日后必须寻觅一个能够庇佑邢家周全的靠山才行。 魏梓芙见邢将军那原本紧绷着的脸色逐渐缓和下来,他的眼神不再像之前那般坚定和决绝,而是多了一丝犹豫和思索。她心中暗喜,知晓这邢将军已然开始认真思考起她所提出的建议来。 此时,一旁的邢莎罗同样察觉到了父亲态度的微妙变化。她深知魏梓芙此番前来必有所图,但观其所言,倒也与自家利益不谋而合。 第121章 魏梓芙转身离开邢家 于是,邢莎罗趁热打铁地对邢将军说道:“爹爹,依女儿之见,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如咱们一同进屋详谈,您看可好?毕竟我等数人若能携手合作,即便无法彻底动摇周家在燕赤王朝那根深蒂固的地位,也定然能够让他们狠狠吃上一番苦头,甚至剥去他们一层皮!” 邢将军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女儿的提议。紧接着,便由邢莎罗在前引路,领着父亲缓缓朝屋内走去。魏梓芙见状,赶忙紧随其后,不敢有丝毫怠慢。而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夏雨,则在稍稍迟疑了一瞬之后,也快步跟上了前面几人的脚步。 进入屋内,邢莎罗小心翼翼地扶着邢将军坐上了位于最上方的那张雕花大椅。魏梓芙则恭恭敬敬地在二人下方寻了个座位坐下,她身后笔直站立着的正是夏雨。待众人皆已落座,屋内顿时陷入一片安静之中,唯有窗外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声。 稍作沉默后,邢将军率先打破僵局。只见他轻咳一声,用略带沙哑的嗓音开口问道:“魏妃娘娘,不知娘娘对此事究竟有何高明见解?虽说老夫现如今对周家可谓是恨之入骨,但不得不承认,周家的势力着实庞大,不可轻易小觑。不知娘娘可有良策助我等一举将周家整垮?” 说罢,邢将军那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魏梓芙,似乎想要透过她那美丽的面容看穿她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 魏梓芙美眸流转,目光落在邢沙罗和邢将军身上,缓声道:“邢将军、莎罗,你们看周家如今可谓是树大招风!虽说目前来看,周家在咱们大燕赤王朝确实称得上是武将之首,可皇上又怎会目睹着周家一路蒸蒸日上?” 然而,她的话音尚未落下,邢将军便已面色阴沉地冷哼一声,打断道:“魏妃娘娘,您所说的这些个道理,老夫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清楚得很!但问题是,难道你我就这样眼睁睁地瞧着周家继续在这燕赤王朝的宫廷里横行霸道、作威作福不成?” 魏梓芙微微一笑,神情自若地看向邢将军,轻声说道:“邢将军莫要如此心急,请先稍安勿躁。梓芙我既然敢开这个口,自然心中是有些盘算的。还烦请邢将军多给梓芙一点时间去筹划此事,不知可否?” 邢将军眉头微皱,凝视着眼前这位风姿绰约却身居深宫的女子,沉声道:“魏妃娘娘,并非老夫有意怀疑您的能耐,但您毕竟只是皇上后宫中的一介女流之辈罢了。况且您常年居于那深深宫闱之内,消息难免闭塞,试问您到底能想出何种妙计来扳倒周家呢?若是魏妃娘娘您今日在此只是同老夫说笑打趣,那么老夫便当从来未曾听闻过这番言论。” 魏梓芙面色一沉,秀眉紧蹙道:“邢将军既然对梓芙如此不信任,那我们此次的交谈和合作也就没有任何意义可言了。既如此,梓芙这就先行告退!”说罢,她转身作势要离去。 邢将军其实并不希望魏梓芙就这样离开,毕竟周家在燕赤王朝可谓树大根深、枝繁叶茂,其势力盘根错节,绝非轻易能够动摇得了的。 他原本只是想先探一探魏梓芙究竟有几斤几两,待确认过她真正的实力之后,再来决定是否要继续与之展开合作。 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这位魏梓芙的脾气竟然如此之大,自己这边刚刚开始试探,她便已然萌生去意,甚至准备拂袖而去了。 一旁的邢莎罗眼见自家老爹险些将魏梓芙给气跑了,心中不禁气恼万分。只见她狠狠地瞪了一眼邢将军后,赶忙开口说道:“爹,您怎能如此不相信魏妃娘娘?”话音未落,她便急匆匆地朝着门外奔去,一心只想赶紧追上魏梓芙,并将其重新请回屋内。 邢将军望着女儿匆忙远去的背影,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而此时,邢莎罗已经一路小跑来到了魏梓芙的身前。 她伸手紧紧拉住魏梓芙的柔荑,一脸恳切地说道:“魏姐姐,您千万别跟我爹一般见识。他这人,年岁渐长,有时候说起话来难免有些难听,但您可千万莫要往心里去!” 魏梓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目光温柔而坚定地看向邢莎罗,轻声说道:“莎罗妹妹不必担忧,我已然明白邢将军的心思。” “如今你既然已经出来,那就劳烦妹妹回去告知邢将军,即便没有邢家的倾力相助,我亦有信心寻得法子令周家承受他们应得的惩处。请转告邢将军放宽心,三日之后,我必定会将周家所行恶事之确凿证据呈于邢将军跟前,好叫他心中安稳踏实。待到那时,邢将军便可斟酌是否要与我携手合作了。” 邢莎罗望着眼前态度坚决的魏梓芙,心知自己难以留住对方,不禁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眼巴巴地瞧着魏梓芙转身离去,那渐行渐远的身影最终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随后,她转过头来,对着一直默默站立在身旁的夏雨吩咐道:“夏雨,姐姐之前交代过让你此后跟随在魏妃娘娘左右护其周全,那你现在便速速前往娘娘身边去吧。万不可有丝毫懈怠疏忽之处,定要确保娘娘安然无恙才好。” 夏雨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哽咽着说道:“二小姐,夏雨是邢家花钱买回来的下人,理应为邢家尽心尽力地效力。虽说之前大小姐吩咐过奴婢要去协助魏妃娘娘,但夏雨我的心始终都在邢家这里呀,还恳请二小姐您不要嫌弃我。” 邢莎罗见状赶忙上前一步,伸出双手将跪在地上的夏雨扶了起来。她紧紧握住夏雨的手,目光坚定地看着她问道:“夏雨,我没有嫌弃你,邢家任何人也没有嫌弃你,但是你不想为姐姐报仇雪恨吗?姐姐生前待我们可不薄!” 夏雨听到这话,身体猛地一颤,刚想要再次下跪表明心意,却被邢莎罗眼疾手快地拦住了。 第122章 夏雨认魏梓芙为主 邢莎罗板着一张脸,神情无比严肃,直直地盯着夏雨,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接着说道:“夏雨,你可得好好琢磨琢磨。假如此时此刻,你非要固执己见,坚持留在我这个邢家二小姐身边,那最后,你也就只能当个平平无奇、毫不起眼的小丫鬟。” 说到这里,邢莎罗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要给夏雨一点时间去消化她说的话。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又继续道:“但是,如果你按照姐姐临终前的愿望,前往魏妃娘娘那边效力,那么将来或许就有机会碰到那个合适的契机,可以替我姐姐报血海深仇!至于到底要怎么选择,那就完全看你自己的决定。” 夏雨听完邢莎罗这番话后,整个人呆愣在了原地。她眉头紧锁,眼神迷茫而又纠结,显然内心正在经历一场激烈的挣扎和权衡。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夏雨终于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缓缓地挪动膝盖,跪在地上沉思了许久许久。 最后,只见夏雨重重地朝着邢家所在的方向磕了三个响亮的响头,每一记磕头都仿佛承载着她心中无尽的悲伤与决绝。磕完头之后,夏雨毅然决然地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转身迈向了魏梓芙离去的方向。 与此同时,走在前面不远处的魏梓芙其实早就已经察觉到了夏雨正紧紧跟在自己的身后。 于是,当夏雨快要追上的时候,魏梓芙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夏雨,随后从马车上拿出一套小太监的衣服递给夏雨,并轻声吩咐道:“把这套衣服换上,然后跟在我的马车后面,咱们一同进宫吧。” 夏雨默默地接过衣服,迅速穿好,然后便低着头紧跟在马车后面,一声不吭地跟着魏梓芙往皇宫的方向行去。 一路上,魏梓芙始终一言不发,只是偶尔会伸手轻轻抚摸一下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同时在心里暗暗思忖道:“周贵妃啊周贵妃,这一回,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也是时候该跟你算一算这笔总账了!” 魏梓芙脚步匆匆地回到了自己的宫殿之后,疲惫地坐在椅子上,眼神直直地盯着面前的夏雨,缓声道:“夏雨,你能够跟随本宫一同返回这芙蓉宫,本宫心里清楚,你一心想着要替邢姐姐报仇雪恨,这份心意本宫都看在眼里,放心吧,本宫定然会全力相助于你达成所愿的。” 夏雨闻言,赶忙双膝跪地,叩头谢恩,声音略微颤抖地道:“奴婢多谢娘娘!若不是娘娘出手,只怕奴婢此生此世都难以报得了这血海深仇。只是……奴婢斗胆,还想冒昧地问一问娘娘,究竟打算用何种方法来应对付权势滔天的周家呢?” 魏梓芙微微眯起双眸,沉思片刻后说道:“夏雨,本宫原本寻思着那周家向来张狂傲慢、目中无人,即便本宫不主动出手对付他们,终有一日他们也定会因自己的恶行而遭到报应,落得个自取灭亡的下场。然而如今细细想来,咱们恐怕还是得再添上一把旺火,好让那周家的崩塌来得更为迅速一些才是。” 夏雨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咬牙切齿地道:“魏妃娘娘所言极是!奴婢自从幼年时便一直侍奉在容妃娘娘身旁,娘娘她心地善良、为人宽厚,对待我们这些下人从来都是和颜悦色,从未打骂过我们半分。” “可那周绮云却心如蛇蝎,三番两次妄图加害于娘娘,好在每次都未能得逞。怎奈天不遂人愿,最终竟因为春桃那个贱婢的缘故,使得娘娘惨遭周绮云的毒手,含冤而去。这笔血债,奴婢绝对不会轻易罢休,无论是那周绮云,还是春桃,奴婢一个都不会放过她们的!” 魏梓芙微微颔首,美眸流转间,视线轻轻地停留在夏雨那娇小而坚毅的身影之上。她缓声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凝重与期许:“本宫深知你非比寻常,不但通晓些许岐黄之术,于武艺之道亦是略有涉猎。正因如此,如今本宫面临的一桩事,亟待你来为本宫奔走操持。” 夏雨听闻此言,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仰头望向魏梓芙,神色坚定地道:“娘娘但有所命,哪怕粉身碎骨,奴婢亦在所不惜!只要能将谋害容妃娘娘的真凶绳之以法,奴婢万死不辞!” 魏梓芙看着眼前这忠心不二的女子,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感动。她移步上前,亲自扶起夏雨,轻声问道:“夏雨,你可晓得本宫的母家出身卑微,势单力薄,在这波谲云诡的宫廷之中,可谓孤立无援。即便如此,你当真甘愿跟随本宫一同涉险,为姐姐复仇?” 夏雨挺直身躯,迎着魏梓芙的目光,郑重其事地道:“魏妃娘娘,奴婢虽身份低微、人微言轻,但奴婢深信以娘娘的智谋和果敢,纵使身后无人撑腰,亦必能让周绮云那个毒妇伏诛,为容妃娘娘讨回公道,一雪前耻!” 魏梓芙轻盈地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将夏雨从冰冷坚硬的地面搀扶而起。她微微俯身,贴近夏雨的耳畔,轻声细语了几句。 夏雨听完之后,脸上浮现出一丝疑虑之色,开口问道:“娘娘,那周家可是声名远扬、威望颇高!咱们如此行事,真能够动摇得了他们家的根基和地位吗?” 魏梓芙面色沉静如水,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夏雨呀,正所谓千里长堤,也可能会因为一个小小的蚁穴而崩塌毁坏。至于此事究竟能不能成功,你只管大胆尝试一下,自然就能知晓结果如何了。” 夏雨凝视着魏梓芙坚定的目光,仿佛从中获得了巨大的力量,她郑重地点点头说道:“娘娘请放心,奴婢这就出宫去散布相关消息。”说罢,夏雨转身匆匆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宫殿门外。 待夏雨走后没多久,魏梓芙又唤来贴身侍女冬雪。只见冬雪步履匆匆而来,满脸忧虑地望着自家主子,心疼地劝说道:“娘娘您如今身怀六甲,理应多多歇息调养身体才是!这般操劳忙碌不停歇,娘娘您这娇弱的身躯怎能承受得住?” 第123章 找到小路子 然而魏梓芙却只是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地回应道:“本宫心中有数,自会把握好分寸,你无需过度担忧本宫的状况。” 正当主仆二人正闲聊着家长里短之时,忽然间一阵轻快活泼的脚步声传来。原来是秋桐像一只欢快的小鸟般,一蹦一跳地来到了魏梓芙身旁。 魏梓芙见此情景,不禁心生好奇,笑着对秋桐打趣道:“瞧你这副兴高采烈的模样,难不成今儿个有啥天大的好事儿等着要跟本宫分享不成?” 秋桐那张秀丽的面庞上布满了疑惑之色,她瞪大了眼睛直直地望着魏梓芙,娇声问道:“娘娘,您怎会知晓我此番前来乃是因有喜事要禀报于娘娘呢?” 魏梓芙与身旁的冬雪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两人不禁相视而笑,心中暗自思忖着:这秋桐啊,真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丫头,喜怒哀乐全都明明白白地写在了那俏脸之上,就怕旁人瞧不出来似的。 秋桐眼见着魏梓芙和冬雪竟然当着她的面笑出声来,不由得羞红了双颊,跺了跺脚,扭捏着身子向魏梓芙撒起娇来:“娘娘,您怎能这般取笑人家!” 魏梓芙见状,连忙收敛笑容,伸手轻轻拉过秋桐的手,柔声安抚道:“哎呀呀,好秋桐,莫要生气啦,都是本宫不好,不该拿你来打趣儿。只是不知你今日所为何喜之事呀?” 经魏梓芙这么一问,秋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抬手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然后对着魏梓芙和冬雪说道:“哎呦喂,看我这记性,差点儿把正事给忘喽!娘娘,您之前吩咐奴婢寻找的那个小太监小路子,奴婢已经替您寻到啦!” 听到这个消息,魏梓芙霍然站起身来,面露喜色,难以置信地盯着秋桐追问道:“你所言当真?” 秋桐重重地点了点头,应道:“回娘娘的话,魏妃娘娘,奴婢可不敢欺骗娘娘您呐!确实是将那小路子给找到了。只不过……” 说到此处,秋桐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又继续说道:“只不过他这些日子过得似乎颇为艰辛,模样也有些狼狈不堪。所以奴婢自作主张先让他去梳洗一番,再换上一身干净整洁的衣裳,随后便带他来给娘娘请安。” “好,秋桐,本宫这次可是要多谢你了。”魏梓芙满脸感激地看着眼前的秋桐说道。 秋桐闻言,连忙摆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娘娘言重了,能帮到娘娘本就是奴婢分内之事。而且奴婢这性子向来直爽,说话总是口无遮拦的,因此之前在宫中可没少得罪人。” “若是没有遇到像娘娘这般宽厚仁慈、善解人意的好主子,以奴婢这样的性子,在其他宫里怕是早就被整治得不成样子了。”说罢,她还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魏梓芙听后微微一笑,轻启朱唇道:“秋桐,在本宫眼中,你这性子其实并无甚不好之处。恰恰相反,本宫反倒觉得这正是你的独特所在,可谓是独一份儿的性子呢!如此率真坦诚之人,如今在这深宫内苑之中着实难得了。” 秋桐听到魏梓芙对自己毫不吝啬的夸赞,心中不禁一喜,扭头就对着身旁的冬雪得意洋洋地炫耀起来:“冬雪,你听到了没?娘娘都亲口夸我啦!怎么样,是不是很羡慕呀?” 只见冬雪也是抿嘴一笑,温柔地回应道:“知道了,瞧把你给高兴的,活脱脱像个孩子似的。不过娘娘说得没错,你这性子确实讨人喜欢。” 秋桐紧接着转身对魏梓芙说道:“娘娘您稍等片刻,我这便去将小路子给您带过来。”说完之后,秋桐步履匆匆地离去。 时间并没有过去太久,魏梓芙就瞧见门口出现了一道身影。那是一个身形极其瘦弱、看上去胆战心惊的小太监。 魏梓芙起初甚至都不太敢相信眼前之人便是从前一直陪伴在自己身旁,为自己挡风遮雨的小路子。然而,当她定睛仔细端详起小路子的面容轮廓之时,依稀还能辨认出一些昔日熟悉的模样。 这时,她才想起小路子曾经跟她说过自己往昔的生活过得颇为艰辛,但如今亲眼所见,她不禁觉得当初小路子所言实在太过含蓄和保守了。 只见小路子迈着颤抖的步伐,一步一步缓缓地朝着魏梓芙走了过来,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说道:“魏妃娘娘吉祥!” 魏梓芙见状连忙伸手扶起他,并轻声问道:“小路子啊,你先前在宫中何处当差呢?” 小路子依旧低着头,用细若蚊蝇般的声音回答道:“回娘娘的话,奴才此前一直在冷萃宫当差。” 听到这里,一旁的冬雪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惊讶,脱口而出道:“冷萃宫?那不就是冷宫嘛!” 魏梓芙一脸恍然地得知了此前始终寻觅不到小路子踪迹的缘由,原来是有人将他分配到了那清冷寂寥、无人问津的冷宫之中。 她凝视着眼前毕恭毕敬的小路子,缓声道:“本宫曾听闻你做事颇为勤快利落,故而特意让我的贴身丫鬟秋桐前去冷宫将你调至我所居的芙蓉宫当差,不知你是否情愿?” 小路子闻听此言,心中一阵狂喜,哪里还会有半分不愿之意。只见他忙不迭地双膝跪地,俯首叩头如捣蒜一般,口中连连应道:“奴才愿意!奴才谢过魏妃娘娘大恩大德!”其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额头也在叩拜间与地面碰撞发出声声闷响。 魏梓芙见状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既如此,你且先行回住处收拾整理一番吧。待一切妥当后,就让秋桐引你寻一处合适的房间安顿下来。” “多谢娘娘恩典啊!”小路子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只见他又一次重重地将头叩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然后,他慢慢地抬起头来,用那满含敬畏和感激之情的目光小心翼翼地望着魏梓芙,轻声说道:“魏妃娘娘,您一向都是面善心慈之人,所以奴才斗胆有件事情想要恳请娘娘您帮帮忙,不知道娘娘能否答应奴才这个不情之请呢?” 说完,小路子便屏住呼吸,紧张地等待着魏梓芙的回应,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第124章 下‘虎穴\\\’ 魏梓芙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好奇,她着实想不明白小路子究竟会求自己何事。要知道,在上辈子的记忆当中,小路子可绝非那种轻易开口向他人提要求之人!更别提,这居然还是她这辈子头一回与小路子碰面。 面对小路子的请求,魏梓芙并未立刻应允下来,而是微微眯起双眸,似笑非笑地反问道:“那好,你且说来给本宫听听。倘若此事于本宫而言力所能及,本宫自当应下;可若是本宫无能为力之事,那本宫也是爱莫能助了。” 见魏梓芙如此回应,小路子慌忙不迭地朝着她连连磕起响头来,口中还不住说道:“奴才岂敢让魏妃娘娘您为难!奴才深知自己不过是条卑微低贱的性命罢了,但奴才眼下确实走投无路、别无他法了,这才斗胆前来恳求魏妃娘娘相助!” 一旁站着的秋桐眼见此景,不由心急如焚起来,赶忙冲着小路子催促道:“哎呀,小路子,你就别再卖关子啦!赶紧跟娘娘讲讲,究竟所为何事,非得劳烦娘娘亲自出面不可?” 小路子颤抖着身子,扑通一声双膝跪地,额头紧紧地贴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仿佛那口水如同铅块一般沉重,然后抬起头,用满含恐惧和哀求的目光望向魏梓芙。 他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奴才求求魏妃娘娘大发慈悲,救救奴才同乡的小易子吧!他不小心冒犯了周贵妃,结果被无情地送进了那个可怕的虎穴之中。到现在为止,已经整整过去了一天一夜,奴才真的好害怕,如果再不赶紧想办法救他出来,恐怕奴才这辈子都再也无法见到他了……” 听到这话,站在一旁的冬雪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颤抖着,显然也是被这个消息吓得不轻。而魏梓芙原本平静如水的面容此刻也笼上了一层阴霾,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烁着忧虑与不安。 就在这时,一直默默站在旁边的秋桐看到两人如此神色,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心。 她开口问道:“娘娘,这‘虎穴’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会让你们这么害怕?” 然而,魏梓芙并没有立刻回答秋桐的问题,她只是深吸一口气,转头对着小路子果断地下令道:“小路子,事不宜迟,你赶快带路,引领本宫前去虎穴营救小易子。冬雪,你速速回房将咱们能够动用的所有银两全部取来带上。” 于是,一行人匆匆忙忙地出发了。他们心急如焚地穿过一道道曲折幽深的宫廊,脚步急促得几乎要飞起来。终于,经过一番奔波之后,他们来到了一处看似平平无奇的空地前停下了脚步。 秋桐望着眼前这片空旷的平地,满心狐疑地自言自语道:“奇怪,这里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那入口究竟在哪呢?” 正当她四处张望、苦苦寻觅之际,只见小路子不顾自身孱弱的体质,踉踉跄跄地走到一块毫不起眼的地方,弯下腰,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拉,竟从地面上拉出了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环。 随着铁环被拉起,一个黑漆漆的地窖口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散发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气。 秋桐瞪得浑圆的双眼仿佛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一般,难以置信地紧盯着眼前正在发生的这一幕。 只见冬雪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毫无血色,像是突然遭受了巨大的惊吓。而魏梓芙却毫不犹豫、步伐坚定地朝着地面直直走了过去。 就在这时,冬雪急忙伸手拦住了魏梓芙前进的脚步:“娘娘这牢里闷湿,您又怀着孩子,怎么能下去呢?” 但魏梓芙心意已决她对冬雪道:“冬雪,你要知道这宫里都是看人下菜的,小路子的同乡好友已经被抓进去一天一夜了,如果本宫不下去,你们谁能进去把他救出来?” 冬雪拦着魏梓芙的手松了松,她知道魏梓芙说的没错,如果不是她亲自去,根本没有办法把小路子的同乡好友救出来。 魏梓芙不顾阻拦,仍然执拗地要进入“虎穴”——关押下人的牢房。面对如此坚决的魏梓芙,冬雪一时之间也无计可施,最终只好无奈地松开了手,任由魏梓芙继续向“虎穴”迈进。 魏梓芙刚刚踏入“虎穴”,一直紧紧跟随在她身后的秋月,便如同脚底抹油般迅速离去,并将此事第一时间禀报给了云贵妃周绮云。 得知消息后的周绮云不禁微微皱起眉头,面露疑惑之色:“这个身怀六甲的女人,不好好待在自己宫中安胎,跑到下人牢房去干什么?真是令人费解!” 站在一旁的魏妃贴身丫鬟桂花连忙轻声说道:“贵妃娘娘,或许那牢房之中关押着魏妃相识之人,所以她才会这般急切地想要进去探望。” 周绮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精美的簪子,随即将其递给桂花,同时吩咐道:“桂花,你即刻带上本宫的手谕前去牢房。不管稍后魏梓芙想要救出哪一个奴才,都绝不能让她得逞!记住,一定要严格按照本宫的旨意行事。” “请娘娘放心,奴婢明白该怎么做。”桂花双手接过周绮云递来的手谕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随后转身快步离开云锦阁,直奔下人牢房而去。 魏梓芙缓缓地走到了那阴森恐怖、弥漫着令人窒息气息的虎穴之后,只觉得四周一片昏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得让人作呕的闷湿气味,这股气味仿佛一条无形的巨蟒紧紧缠绕住她的身躯,令她感到一阵难以忍受的憋闷和难受。 然而,她却咬紧牙关,强忍着身体传来的极度不适感。 恰在此时,一个眼尖的太监迅速地凑到了她的面前,并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魏妃娘娘吉祥!奴才小全子给娘娘请安!” 魏梓芙见状,二话不说便一把将他拉到旁边较为僻静之处,压低声音急切地问道:“小全子,本宫问你,小路子的那位同乡好友小易子如今身在何处?” 第125章 没找到人 小全子不敢怠慢,连忙点头应道:“回娘娘话,奴才知道小易子在哪儿,请娘娘随我来。”说罢,他便当先一步走在了前头,领着魏梓芙沿着蜿蜒曲折且光线昏暗的通道一路前行。 随着他们越靠近目的地,那股刺鼻难闻的味道也就越发浓郁起来。待到距离小易子所在的牢房还有几步之遥时,即使隔着厚厚的石门,那股令人作呕的恶臭还是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直往人的鼻腔里钻。 小全子停下脚步,转身对着魏梓芙略带歉意地解释道:“魏妃娘娘,此处环境恶劣,实在是委屈您了……” 话音尚未完全落下,魏梓芙那如柳叶般细长的眉毛便微微蹙起,仿佛心中正思索着什么重要之事。而一直跟随着她的冬雪眼尖地注意到了这一细微变化,立刻快步走上前去。 只见冬雪动作轻柔却又迅速地从怀中掏出一枚银锭子,递到了站在一旁的小全子面前,并轻声问道:“公公,请问咱们还要走多久才能到达目的地呀?” 小全子目光贪婪地盯着冬雪手中的银锭子,毫不犹豫地伸手接了过来。 他将银锭子握在手心,先是轻轻掂了掂,感受着其沉甸甸的分量,然后才露出一抹谄媚的笑容,对着冬雪说道:“冬雪姑娘莫急,就快到啦!喏,您瞧,前面不远处的那个牢房便是我们此行的终点了。” 听到这话,魏梓芙、冬雪以及另外两名随行人员——小路子和秋桐纷纷顺着小全子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的牢房笼罩在一片浓重的黑暗之中,唯有一盏破旧的煤油灯孤零零地悬挂在墙壁上,散发出昏黄且微弱的光芒。 借着这点可怜的光亮,可以隐约看到牢房内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人。这些人全都紧紧地蜷缩着身体,似乎想要用这种方式来抵御寒冷与恐惧。 他们的脸上毫无表情,眼神空洞而麻木,呆呆地望着前方虚无缥缈的空气,仿佛已经失去了灵魂一般。 再仔细看去,便能发现每个人的身上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无损的皮肉,不是布满了狰狞可怖的伤痕,便是淤青肿胀得不成样子。 魏梓芙缓缓转过身来,目光落在身后的小路子身上,语气关切地询问道:“小路子,你快好好瞧瞧,这里面可有你一直在寻找的那位同乡?” 小路子心情激荡不已,整个人像被点燃了一般,迫不及待地上前一步,瞪大眼睛朝着那一群人仔细看去。 然而,一番搜寻之后,他脸上的兴奋之色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失望和疑惑——因为他并没有看到小易子出现在那堆人之中。 正当小路子满心失落,转身准备向魏梓芙轻轻摇头示意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只听得一阵清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众人纷纷侧目望去。原来是桂花面带冷笑地走了过来。只见她手中还拿着一份看起来颇为重要的文书。 桂花来到众人跟前,目光首先落在了小全子身上,然后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全公公,多日不见,近来一切可好?” 小全子原本面对着魏梓芙时还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但当他一瞧见眼前站着的竟然是周贵妃身边的大红人桂花时,态度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他满脸堆笑,腰也弯得更低了些,极尽谄媚之能事地回应道:“哎呀呀!桂花姑娘您今儿个怎么有闲情雅致到咱们这等偏僻之地来啦?哎哟哟!您快瞧瞧,这里又脏又乱的,可千万别弄脏了姑娘您那双精致漂亮的鞋子!” 对于小全子这番阿谀奉承的话语,桂花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眼中流露出一丝明显的不屑之情。 接着,她缓缓抬起右手,将手中那份手谕高高举过头顶,同时提高音量说道:“公公您可得瞧好了,这份乃是周贵妃亲自下达的手谕,命令公公您即刻将这牢房中的所有犯人统统处死,不得有误!” 小全子那张原本堆满笑容、犹如春花绽放般的脸庞,在听闻桂花所言之后,竟如同被寒霜侵袭一般,瞬间变得僵硬无比。那短暂的一刹那,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只见小全子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桂花姑娘这可真是说笑了!咱家虽说负责看管这‘虎穴’之地,但也并非无所不能!贵妃娘娘若只是想要几个人,那自然是没问题的。然而,如果她老人家开口就要取走此处所有人的性命,那可不是奴才我能够做主之事!” 此时,小全子心中暗自思忖道:“哼,我可还得靠着贩卖这些人来发财呢!即便是权倾朝野的周贵妃,也休想断了我的这条财路。但是现在以我能力,绝对不能跟周家对上,眼下也绝不敢与桂花彻底撕破脸皮。” 想到此处,小全子赶忙又换上一副谄媚讨好的笑脸,对着桂花连连作揖赔笑道:“哎呀呀,桂花姑娘,您可是个通情达理之人!想必您也清楚,小的我身负管理这‘虎穴’之责。倘若这里的人全都没了,上头怪罪下来,小的定然难逃责罚!所以,还恳请姑娘高抬贵手,莫要让小的太过为难!” 桂花柳眉倒竖,美眸圆睁,冷哼一声之后,对着小全子厉声道:“全公公,听你这话的意思,莫非是不打算给咱们娘娘这个面子了?”言语之间,满是质问与不满。 小全子面露难色,苦着脸说道:“桂花姑娘,您可别为难小的!您张口就要走这里所有的人,这不是要我的命!若是您只想要带走其中几个人,那小的自然不敢有二话,可您一下子全都要走,奴才实在没法跟上面交差!”说罢,连连摇头叹气。 桂花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只见她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小全子的腿上。小全子猝不及防之下,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踹了个正着,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第126章 皇上驾到虎穴 站稳身形后的小全子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但又不敢发作,只得强忍着疼痛和愤怒,瘫坐在地上。他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后槽牙,心里暗自咒骂着桂花。 一直站在一旁看着眼前一幕的魏梓芙此时终于开口说话了。她先是示意身旁的小路子将小全子搀扶起来。 然后转头看向桂花,说道:“桂花姑娘,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就算你是周贵妃娘娘身边的红人,也应当遵守宫中的规矩才是,凡事不可做得太过,否则只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桂花满脸轻蔑地盯着魏梓芙,嘴角上扬,嘲讽地说道:“魏梓芙啊魏梓芙,你只不过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小小舞姬罢了!若不是你那肚子争气,怀上了龙种,得以被封为妃子,你哪有今天这般地位?如今竟然不知天高地厚,胆敢忤逆我们娘娘的旨意,我看你,怕是嫌自己命太长,活得不耐烦了!” 魏梓芙尚未回应桂花的冷嘲热讽,只听得‘虎穴’门口忽然传来一道低沉而沉稳的男声,宛如洪钟一般响亮:“朕倒觉得并非魏妃活得不耐烦了,而是你这胆大妄为的宫女活得太过肆意了!” 桂花闻得此声,如遭雷击,心瞬间慌作一团乱麻。她惊恐万分地转过身去,只见当今圣上——柳彻正迈着大步朝这边走来。 桂花吓得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浸湿了身前的一片地面。与此同时,周围的其他众人亦纷纷诚惶诚恐地向着柳彻进来的方向深深施礼,动作整齐划一,态度恭敬至极。 刹那间,整个‘虎穴’内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呼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仿佛要冲破云霄,直抵天际。 柳彻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平身之后,便径直朝着魏梓芙走去。待行至近前,他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将魏梓芙轻轻扶起,并满含关切之情地问道:“梓芙,你尚怀有身孕,怎会来到如此危险之地?万一伤到腹中胎儿可如何是好?” 魏梓芙微微欠身,动作优雅地福了福身子,然后柔声细语地对柳彻说道:“皇上,臣妾手下有个同乡不知怎的竟犯下了事,如今被关押在了这‘虎穴’之中。臣妾今日着急前来,实是想要替自己的手下在此处寻人。” 柳彻听闻此言,只是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随口应道:“既是如此,那也无需你这位一宫之主亲身到此。不过区区一个奴才罢了,只需差遣下人将其带回便是。” 魏梓芙轻轻颔首,面露愧色地道:“都是臣妾太过心急了些,还望皇上莫要怪罪。只是不知皇上今日怎会来到此地?” 然而,面对魏梓芙的询问,柳彻并未作答。 此时,一直默默站在他身后的小李子连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对着魏梓芙解释道:“魏妃娘娘有所不知,皇上心中惦念着娘娘您的身体状况,今日特地前往芙蓉宫探望娘娘。谁曾想,宫中之人却告知皇上娘娘您来了这‘虎穴’。这可把皇上给急坏了,二话不说便马不停蹄地赶来此处,只为确认娘娘是否安好。” 魏梓芙闻言,借着那微弱的光线,双眸含情脉脉地凝视着柳彻,眼中满是感激与深情。她朱唇轻启,柔声道:“臣妾多谢皇上这般体贴关怀。” 柳彻稳步向前,伸出手轻柔地扶住魏梓芙那纤细的臂膀,另一只手则紧紧拉住她柔若无骨的玉手,引领着她缓缓朝着虎穴之外走去。当他们经过桂花身旁时,柳彻停下脚步,目光冷冷地瞥向瘫倒在地、狼狈不堪的桂花。 随后,他转头看向一旁恭敬站立的小李子,面色阴沉地说道:“云锦阁如今愈发不像话了!区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宫女,竟然敢公然刁难一宫之主。你速速回宫告知周贵妃,倘若她连自己手下之人都约束不好,那么朕绝不介意亲自动手帮她管教一番。” 小李子赶忙躬身应道:“嗻。奴才定会如实转达陛下旨意。” 此时,冬雪与秋桐亦步亦趋地紧跟在魏妃和皇上身后,两人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然而,落在队伍最后的小路子却是一副愁容满面的模样。 他满心忧虑地想着小易子此刻究竟状况如何,但对此却是一无所知。可是眼下若贸然跟魏妃娘娘提及此事,显然不太妥当。无奈之下,他只得默默地跟随在魏梓芙身后,一步一步地离开了这个令人胆寒的虎穴。 就在众人即将踏出虎穴大门之际,魏梓芙仿若洞悉了小路子内心的焦虑一般,突然停住脚步,转身面向柳彻,柔声说道:“皇上,臣妾尚有一桩未处理完毕之事,还望皇上能稍候臣妾片刻,不知可否?” 柳彻微微眯起双眸,嘴角轻扬,缓声道:“梓芙,想必你是想寻那小太监的同乡之人?” 魏梓芙娇柔一笑,颔首应道:“皇上英明,实不相瞒,臣妾身边侍奉之人着实稀少。故而借着此次良机,臣妾斗胆恳请皇上能从那龙潭虎穴般的地方,再多为臣妾挑选几位得力可用之人,不知皇上可否应允?”言语间,美眸流转,满含期待地望向柳彻。 柳彻哈哈一笑,大手一挥,朗声道:“区区几个伺候人的奴才罢了,爱妃若想多要几个,自是不在话下。朕即刻下令,着他们速速为你精心挑选几个能干之人。”说罢,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小李子,眼神示意其前去操办此事。 魏梓芙见状,赶忙向身旁的小路子使了个眼色。小路子心领神会,满脸感激地望了魏梓芙一眼后,便紧跟在小李公公身后,心急如焚地踏上寻找同乡伙伴小易子之路。 柳彻则携着魏梓芙悠然返回芙蓉宫。一路上,两人谈笑风生,好不惬意。而另一边,小路子在偌大的虎穴内四处寻觅,找遍了一个又一个牢房,却始终未见小易子的身影。他心中不禁泛起嘀咕,暗自纳闷为何会找不到小易子。 第127章 找不到小易子 就在这个时候,一向以精明着称的小李子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他非常清楚此刻魏妃娘娘正心急如焚地想要寻到那个小路子所需要找的人。于是乎,他毫不犹豫地下令让人把小全子给速速传唤过来。 没过多久,小全子就得到消息匆匆忙忙地赶来了。一见到小李子正在那里等着自己,他马上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快步走上前去,极尽谄媚之能事,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讨好的话语。 只见小李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小全子,淡淡地开口问道:“全公公,我问你,小易子他人在哪里?” 听到这话,小全子一下子愣住了,他站在原地,嘴巴张得大大的,却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而一旁的小路子看到这种情况,不由得开始焦急起来,他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作势就要冲上前去和小全子好好理论一番。然而,眼疾手快的小李子迅速伸手拦住了冲动的小路子。 紧接着,小李子微微眯起双眼,用一种不怒自威的口吻对着小全子说道:“我说小全子公公,咱们可都是这皇宫里的奴才。既然身为奴才,那就得先弄明白一件事儿——到底谁才是咱真正的主子!这一点可是至关重要的,你说是吧?要是主子想要什么东西,结果你这儿啥都拿不出来,那不就说明你这个奴才做得太不合格、严重失职了!” 小全子一听这话,吓得脸色煞白,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紧接着便开始不停地对着小李子磕起头来。 嘴里还念叨着:“小李公公!您就是给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绝不敢跟公公您胡言乱语!那小易子昨日是被中山王给带走了,至于是去了哪里,奴才我真真是一点儿都不清楚!还望李公公您明察秋毫、高抬贵手!” 小李子皱着眉头听完小全子这番话,心里不禁暗暗思忖起来。这中山王平日里行事乖张跋扈,向来不把旁人放在眼里,如今竟连宫中的人也敢随意带走,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可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得赶紧回去向皇上禀报此事,看看皇上究竟作何打算,是否要继续追查小易子的下落。 主意已定,小李子便转身回到虎穴之中。他仔细打量了一番周围的众人,从中挑选出几个看上去身强体壮、腿脚麻利之人。然后带着他们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虎穴,直奔芙蓉宫而去。 而另一边,小李子则吩咐其他宫人将桂花带回了云锦阁,并把皇上交代的话语一字不漏地转达给了她。 待那些宫人离去之后,一直端坐在椅子上的云贵妃猛地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桂花跟前,扬起手掌狠狠地扇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桂花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道清晰可见的掌印。她惊恐万分地捂着自己火辣辣疼痛的脸颊,浑身颤抖着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更别提开口说话了。 云贵妃居高临下地怒视着桂花,眼中满是厌恶和不耐烦之色。只见她嫌恶地摆了摆手,冷冷地说道:“没用的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净会给本宫丢脸!还不快从我眼前消失,有多远滚多远!” 桂花捂着自己的脸战战兢兢的离开,珍美人挺着肚子来到了云贵妃面前,她有些疑惑地看了眼刚刚跑出去的桂花,走到了云贵妃面前福了福身:“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云贵妃此刻正心烦意乱地坐在椅子上,眉头紧蹙,手中不停地摆弄着丝帕,一副烦闷不堪的模样。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紧接着,珍美人那娇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当云贵妃看到珍美人时,原本阴沉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周绮云微微抬起手,轻轻摆了摆,示意珍美人起身。待珍美人站直身子后,周绮云满脸关切地说道:“快别站着了,你先坐下歇歇吧。瞧你这挺着个大肚子,行动多不方便,可得小心谨慎些才行。”说着,周绮云还伸手扶了一把珍美人。 珍美人感激涕零地谢过周绮云,然后小心翼翼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轻抚着高高隆起的腹部,微笑着回应道:“臣妾多谢贵妃娘娘关怀,娘娘放心便是,前些日子太医来给臣妾诊脉时说了,臣妾腹中的胎儿一切安好,并未有任何异常之处。” 听到这话,周绮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珍美人那圆滚滚的肚皮上,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想起了曾经在这里孕育过的那个孩子。可惜,那个孩子未能平安降生到这个世上,而这一切都是拜邢莎曼所赐! 即便如今邢莎曼已然命丧黄泉,但这深仇大恨又怎能轻易消散?每每想到此处,周绮云便心如刀绞,难以释怀。 此时的珍美人就坐在周绮云的下首位置,她偷偷抬眼打量着周绮云,只见周绮云的脸色阴晴不定,时而露出痛苦之色,时而又闪过一丝愤恨之意。 珍美人猜不透周绮云究竟在想些什么,心中有些忐忑不安,故而也不敢贸然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等待着周绮云先打破沉默。 周绮云盯着珍珠,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邢莎曼惨死的那一幕。她心中暗自得意,毕竟这一切都是由她精心策划而成,但同时也不免涌起一丝失落与愤恨——因为尽管邢莎曼已命丧黄泉,可她腹中尚未出世的胎儿却永远无法再回到这个世界,而这无疑成为了周绮云心头难以磨灭的伤痛。 只见周绮云微微眯起双眸,转头看向身旁的珍珠,咬牙切齿地道:“珍美人,虽说邢莎曼如今已然死去,但本宫心中的苦楚却是丝毫未减!本宫这肚里的孩子就这样没了,叫本宫怎能不心痛?” “你倒是快给本宫出出主意,究竟怎样做才能将邢家彻底铲除,让他们永无翻身之日!还有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舞女魏梓芙,若不是她侥幸怀上龙种,本宫早就叫她从这深宫内苑之中销声匿迹了!” 第128章 到中山王府要人 听到这番话,珍珠心中不禁一惊。她着实未曾料到,周绮云不仅设计谋害了邢莎曼一人,竟然还想将整个邢家斩草除根。 然而事到如今,自己既已投身于周家这艘大船之上,便再无退路可言,唯有全心全意地为周绮云筹谋算计才行。 于是,珍珠定了定神,上前一步轻声说道:“贵妃娘娘息怒,请容臣妾斗胆进言几句。依臣妾之见,邢家在朝堂之上势力远不如周家,凭娘娘一己之力恐难成事。但若能借助娘娘父兄的力量,想必此事便可事半功倍。” “至于那魏梓芙……她之所以能够在宫中呼风唤雨,无非就是仰仗着圣上的恩宠罢了。只要娘娘寻得合适时机,略施手段,想要拿捏住她又有何难呢?” 周绮云那原本紧绷着的脸终于稍稍舒缓开来,一抹淡淡的笑容浮现在她精致的面容之上。 只见她目光柔和地望着眼前的珍美人,轻声说道:“珍珠,本宫一直都清楚,论起出谋划策来,还是数你最有法子。你且等会,本宫这里,恰好还藏着一根珍贵无比的百年老参!待到你日后回宫之时,一定要将它带在身旁,待你生产之际,定能派上大用场。” 听到这话,珍珠喜不自禁,赶忙跪地谢恩,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娇声说道:“珍珠多谢娘娘恩赐。” 要知道,对于女人而言,分娩生子无疑是一道生死难关,犹如踏入鬼门关一般凶险万分。如今能够得到如此珍稀的补品作为保障,又怎能不让人欢欣鼓舞呢? 然而,就在这时,周绮云话锋一转,继续言道:“只不过……本宫实在不愿意眼睁睁地瞧着那魏梓芙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将腹中胎儿生下。所以,这件事情恐怕就得劳烦你来替本宫好好琢磨琢磨应对之法了。” 珍美人闻言,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苦楚。她暗自思忖着,这位云贵妃果真是个不好相与之人!但无奈自己寄人篱下,势单力薄,即便心有不愿,此刻也唯有暂且应承下来,然后再从长计议,徐徐图之。 与此同时,柳彻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魏梓芙刚刚踏进芙蓉宫内,尚未站稳脚跟,便瞧见小李子领着一群人匆匆赶来,向魏梓芙禀报有关小易子的事宜。 魏梓芙听闻小易子竟然被中山王带走之后,心中猛地一沉,仿佛瞬间坠入无底深渊一般。然而紧接着,她那美丽的面庞之上便浮现出满满的希冀之色,目光急切而又炽热地望向一旁的柳彻。 柳彻原本觉得不过就是个微不足道的奴才罢了,大不了再给魏梓芙安排另外一个伺候的人便是。 可是当他瞥见魏梓芙此刻的神情时,不知为何,内心深处竟泛起一丝涟漪,终究还是无法狠下心肠拒绝她。 于是乎,他转头对着身旁的小李子吩咐道:“既然已经知晓那人如今身在何处,那就派人前去将他寻回,交还给魏妃吧。” 得到命令后的小李子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应声称是,随后立即转身带着同样身为太监的小路子,急匆匆地朝着中山王府赶去。 而站在原地的魏梓芙见状,则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贴身侍女冬雪。冬雪心领神会,没有丝毫犹豫,紧跟着小李子与小路子的步伐一同向中山王府进发。 此时的柳胜正身处王府地下那阴森恐怖的刑房之中,只见他手中紧紧握着一根沾满了盐水的皮鞭,正毫不留情地狠狠抽打在刚刚从虎口脱险、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宫人身上。 这个宫人身材异常瘦小单薄,全身上下已然遍布触目惊心的鞭痕,整个人看上去气息奄奄,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咽下最后一口气。 正当柳胜打得兴起之时,突然一名下人匆匆忙忙跑来禀报:“王爷,外面小李公公求见!” 柳胜听闻此事,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我那位皇兄,平日里若无要事,断然不会派遣他身旁之人前来我的府邸。也罢,且同我前去一探究竟,瞧瞧这位皇兄的走狗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说罢,他随手将手中的鞭子扔到一旁,然后领着身边众人迈步朝着王府大门走去。 不多时,只见小李子带着小路子与冬雪三人恰好从门外走了进来。 柳胜见状,微微眯起双眸,以一种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暗藏玄机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小李公公,开口说道:“哟呵,小李公公,今日可真是难得一见的贵客!不知您大驾光临,究竟所为何事?” 小李子深知眼前这位王爷绝非等闲之辈,于是赶忙躬身行礼,态度显得极为恭敬:“奴才拜见王爷,奴才此次前来,乃是奉了皇上的旨意,特意向王爷讨要一人。” 柳胜闻言,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似笑非笑地盯着小李子反问道:“哦?不知皇上想要何人?难道这偌大的天下,竟然还有他柳彻无法得到、非得从我这里索要的人不成?” 小李公公心中暗自思忖着:“中山王啊中山王,果真是那副混不吝的性子,一点儿都没变!” 他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对着柳胜说道:“王爷您就别拿奴才打趣了!我呀,不过就是从宫里出来办差的一个小小奴才而已。想来以王爷您府上的规模和地位,自然是不会缺少像我这般微不足道之人的。只是……不知道王爷能否高抬贵手,将府中的某个人让与奴才?” 听到这话,柳胜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小李公公,然后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缓缓开口道:“哦?小李公公既然都已经开了口,本王又怎好驳了你的面子呢?说说看,你究竟想要王府里的哪一个人?” 小李公公赶忙向前一步,凑近柳胜轻声说道:“回王爷,皇上特意吩咐奴才前来带走一个名叫小易子的太监。还望王爷能够行个方便,让奴才把人顺利地带回去交差。” 第129章 救出小易子 然而,柳胜却突然冷哼了一声,原本还算温和的表情瞬间变得冷峻起来。只见他斜睨着小李公公,嘴角挂着一抹邪魅的笑,冷冷地回应道:“不好意思,小李公公。本王这儿可没有你所说的那个人。要不,你再去别处找找看吧?” 小李望着眼前这位混不吝的王爷,心中满是无奈,但职责所在,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安抚道:“王爷,您就行行好,高抬贵手吧!小的我也只是奉命行事,想顺利交个差而已呀。”然而,这番话不仅没能平息王爷的怒火,反而令其愈发愤怒起来。 只见那柳胜怒目圆睁,大手一挥,厉声喝道:“来人呐!给本王将这不知好歹的家伙还有他带来的人统统赶出去!”随着他一声令下,一群如狼似虎的侍卫瞬间冲上前去,不由分说地便要驱赶小李子等人。 可怜的小李公公只得带着小路子和冬雪狼狈不堪地逃出了王府。三人面面相觑,站在王府大门口,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恰在此时,河间王柳德恰好路过中山王府门前。他一眼瞧见小李公公以及魏梓芙身旁的丫鬟正满脸愁容地杵在那儿,不禁心生好奇,于是开口问道:“小李公公,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在此处?” 小李公公听到有人发问,定睛一看,发现问话之人竟是河间王柳德,顿时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赶忙迎上前去,涕泪横流地哭诉道:“河间王,您可算是来了!小的见到您,这下总算是有救了哇!” 河间王柳德见状,眉头微皱,连忙扶起小李公公,疑惑地追问道:“究竟发生何事?快与本王细细说来。” 小李子把前因后果告诉了河间王柳德,河间王听说这件事后,对小李公公笑了笑淡淡道:“公公放心,阿胜这是在耍小孩子脾气,我这就让阿胜把你要的人带出来。” 河间王柳德昂首踏入了中山王府那朱红色的大门。府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假山流水交相辉映,但此刻他无心欣赏这美景。 过了好一会儿,只见柳德缓缓走出王府,而他的手上正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个人。定睛一看,此人竟然不是旁人,而是小路子的同乡——小易子! 此时此刻的小易子状况可谓惨不忍睹,他那单薄的身躯上挂满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鞭痕,仿佛被狂风暴雨肆虐过一般。 这些鞭痕纵横交错,有的已经皮开肉绽,鲜血从中汩汩流出;有的则刚刚破皮,渗出丝丝血水,染红了他那件本就破旧不堪的衣裳。 不仅如此,小易子浑身上下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新伤旧伤叠加在一起,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 小路子远远地瞧见这一幕,心中猛地一揪,急忙飞奔上前,一把从小柳德手中接过伤痕累累的小易子。 他紧紧地扶着小易子摇摇欲坠的身体,眼中满是关切与心疼。随后,小路子转过身来,对着柳德深深地鞠了一躬,口中连连称谢:“多谢河间王殿下出手相助,若不是您,我这同乡恐怕……”话未说完,声音已有些哽咽。 一旁的小李子看到自己总算顺利完成了任务,不由松了一口气。他正打算跟柳德行个礼然后离开王府,可谁知就在这时,柳德突然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冬雪,轻声唤道:“冬雪姑娘。” 冬雪听到柳德的呼唤,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快步走上前来,向着柳德盈盈施了一礼,娇声说道:“王爷。” 柳德张了张嘴,原本想要询问一下魏妃娘娘近日是否安好。然而,话到嘴边,他却又犹豫了起来。因为他忽然意识到小李子还在场,如果自己贸然打听魏梓芙的近况,势必会给魏梓芙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困扰。 想到此处,柳德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改口说道:“无事,只是想提醒你们,回宫路上多加小心。”说罢,他冲着冬雪微微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冬雪面带微笑,向着柳德行下标准的礼数,轻声说道:“多谢王爷关怀,小女子感激不尽。”语罢,她微微颔首示意,随后与众人一同迈步朝着皇宫的方向缓缓前行。 这行人渐行渐远,不多时便来到了一个岔路口。就在这时,走在队伍中的冬雪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一般,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只见她情不自禁地转过头去,目光再次落在了不远处那道颀长的身影之上——正是柳德。 此刻的柳德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袍,身姿挺拔如松,整个人的背影都散发出一种温润儒雅的气质。难怪世人皆称赞河间王乃是当今年轻一辈中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而另一边,小路子则背着受伤的小易子,步履蹒跚、气喘吁吁地往回走着。他每迈出一步似乎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下来,但即便如此,他依然咬牙坚持着,一步步朝着芙蓉宫的方向挪动。 经过一番艰苦跋涉,小路子终于背着小易子回到了芙蓉宫中。 与此同时,柳彻早已回到了御书房内,正坐在案前专心致志地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而负责护送小易子等人回宫的小李子,在完成任务之后,也按照吩咐默默地离开了芙蓉宫。 小路子好不容易将小易子背进宫殿里,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给魏梓芙磕了一个响亮的头。 魏梓芙见状连忙抬手示意他起身,并温和地对他说道:“快起来,一路辛苦了。秋桐,你先带他们两个下去好好歇息一下。” 待小路子和小易子跟随秋桐离开之后,魏梓芙突然感觉腹部有些不适,于是转头看向一旁的冬雪,开口说道:“冬雪,你快去帮我取一下安胎药来。” 然而,不知为何,往日十分能干的冬雪,今天却显得心不在焉,仿佛有什么心事重重压在心头一般。魏梓芙接连呼唤了她好几声,可冬雪依旧毫无反应,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无神。 第130章 虎穴带出来的人都死了 魏梓芙接连叫了冬雪好几声,可那丫头却像失了魂一般毫无反应。直到最后一声呼喊,冬雪这才猛地回过神来,脸色煞白地应了一句,然后立刻转过身匆匆离去。 看着冬雪那匆忙的背影,魏梓芙心中不禁暗自嘀咕:“这丫头今天究竟是怎么了?如此慌里慌张的,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不成?” 没过多久,冬雪就从药房取来了安胎药。魏梓芙接过药碗,一饮而尽,随后便躺回到床上休息。也许是药物的作用,又或许是怀孕后的身子本就容易疲倦,不多时,魏梓芙便沉沉地睡去了。 然而,就在她熟睡之际,一阵隐隐约约的嘈杂声突然传入了耳中,声音在寂静的深夜显得格外清晰,令人不安。魏梓芙一下子被惊醒了,她有些惊慌失措地坐起身来,连忙呼唤着冬雪和秋桐,想要弄清楚外面究竟发生了何事。 冬雪闻声急忙走进屋内,来到床边陪伴着魏梓芙。而秋桐则迅速地朝着门口跑去,打算出去查看一番。 片刻之后,秋桐脚步踉跄地回来了。只见她满脸惊恐之色,仿佛见到了极其可怕的景象。魏梓芙和冬雪还是头一回看到秋桐这般模样,心中不由得愈发紧张起来。 魏梓芙紧紧抓住秋桐的手,焦急地问道:“秋桐,快告诉本宫,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你会如此害怕?” 秋桐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魏梓芙隆起的腹部,随即便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但声音依旧颤抖不已:“回……回娘娘,没什么大事,您不必担忧。只是有一只猫不小心打翻了烛台,引发了一场小火灾,烧掉了几件不太重要的东西罢了。” 魏梓芙斜睨着秋桐,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但眼神却冰冷如霜,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秋桐,你这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欺瞒本宫?快给本宫如实招来,外面究竟发生了何事?” 秋桐听到魏梓芙这番质问,娇躯一颤,双脚仿佛生了根一般,死死地钉在原地,动也不敢动一下。她低垂着头,紧咬着嘴唇,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魏梓芙等了片刻,仍不见秋桐回应,不禁轻蹙眉头,面露无奈之色,叹气道:“罢了罢了,既然你执意不说,那本宫便亲自出去瞧瞧,我倒要看看这外面到底是闹腾出了怎样一番景象!”说着,魏梓芙作势就要穿上鞋子起身下床。 秋桐见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慌忙双膝跪地,膝行几步至床边,伸出双手紧紧抱住魏梓芙的双腿,颤声道:“娘娘万万不可出去,求您了……” 然而魏梓芙心意已决,她用力挣脱开秋桐的束缚,转头看向一旁的冬雪,吩咐道:“冬雪,快来为本宫把鞋子穿好。” 冬雪不敢怠慢,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伺候魏梓芙穿好了鞋子。就在魏梓芙抬脚准备迈步出门之时,秋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魏梓芙的衣袖,急切地喊道:“娘娘,真的不能出去!” 魏梓芙被秋桐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她停下脚步,转身俯视着秋桐,冷笑道:“秋桐,本宫命你告知本宫外面所发生之事,你闭口不言;如今本宫欲亲往查看,你又百般阻拦。你倒是说说看,本宫究竟该当如何才好?” 秋桐连连摇头,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哽咽着说道:“娘娘,千万不要出去!今日小李公公从那‘虎穴’之中带出来的小太监们,无一幸免,全都已经丧命了!” “你说的可是当真?”魏梓芙满脸惊愕之色,一双美眸睁得浑圆,难以置信地紧盯着面前的秋桐。 只见秋桐神色惶急地点头应道:“回娘娘话,奴婢岂敢有半句虚言!外头横七竖八躺满了小太监们的尸首呢,那场面实在是惨不忍睹。正因如此,奴婢才斗胆拦下娘娘,生怕娘娘您出去受到惊吓,万一伤了腹中胎儿可如何是好!” 魏梓芙闻言,娇躯猛地一颤,双手紧紧攥住身下的锦被,咬牙切齿地恨声道:“好个云贵妃,动作竟如此之快!本宫不过就是刚刚向皇上讨了个人过来,她便迫不及待地下此狠手,当真是容不下本宫半分好过!” 这时,一旁的冬雪也赶紧上前劝说道:“娘娘息怒,且先莫要动气伤身。依臣妾之见,秋桐此番虽是行事略有莽撞,但所言句句属实。娘娘如今身怀六甲,若是贸然外出撞见那些血腥场景,说不定会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于龙裔不利,所以咱们还是谨慎些为妙。” 魏梓芙听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缓缓站起身来,移步至秋桐身前,弯下腰伸手将其轻轻扶起。 “秋桐,平日瞧你能说会道、伶牙俐齿的,怎地今日关键时候反倒变得木讷无言啦?险些害得本宫错怪了你去。”魏梓芙面带嗔意地埋怨道。 秋桐连忙摇头,眼眶微红地望着魏梓芙说道:“娘娘千万别这么讲,只要娘娘安然无恙,不受丁点伤害,奴婢就算受再大委屈也是心甘情愿的。” 魏梓芙微皱眉头说道:“此次确实是本宫过于急切了,咱们一同出去瞧瞧究竟发生了何事吧。” “娘娘!”秋桐与冬雪齐声开口,脸上满是忧虑之色,她们皆欲劝阻魏梓芙莫要轻易外出。然而,魏梓芙却摆了摆手,神色坚定地道:“不必担忧,本宫自会无恙。” 言罢,魏梓芙便领着秋桐和冬雪二人朝着门口走去。方行至门口处,一眼便瞧见小路子正立于门前,有条不紊地指挥众人将那些已然逝去之人的尸首搬运而出。 见到魏梓芙现身,小路子面色一惊,赶忙迎上前来,躬身行礼后劝道:“魏妃娘娘,此处眼下颇为杂乱,还望娘娘暂且移步回屋歇息,待奴才将此间诸事料理妥当之后,再来请娘娘出来不迟。” 魏梓芙并未理会小路子的劝阻,她目光直直地落在那些被不断抬出的尸身上,沉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路子面露难色,恭声回答道:“奴才对此也是一无所知。夜里子时过后,除了与奴才同住一室的小易子安然无恙之外,昨日里小李公公领回来的其余众人竟然全都莫名其妙地命丧黄泉了。” 第131章 没有处置周家 魏梓芙凝视着眼前一具具逐渐远去的尸体,蛾眉紧蹙,继续追问小路子:“如此大事,可有向皇上和太后呈报?” 魏梓芙话音未落,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转眼间,柳彻便领着小李公公风风火火地踏入了芙蓉宫。 当柳彻一眼望见魏梓芙夜半惊醒、身怀六甲却面色惨白如纸的样子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楚和怜惜之情。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紧紧地将魏梓芙拥入怀中,关切地问道:“梓芙,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可有哪里不适?” 魏梓芙感受到柳彻怀抱中的温暖与关怀,微微仰起头,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轻轻拉住他的手说道:“皇上放心吧,臣妾并无大碍。只是这半夜突然醒来,身子还有些虚弱罢了。” 然而,柳彻显然并未完全放下心来。他眉头紧蹙,转身对着身后的小李公公沉声吩咐道:“小李子,速速去传唤太医前来,务必要仔细查看一下魏妃娘娘的身体状况!” 魏梓芙见柳彻如此紧张自己的安危,心中满是感动,但也知道他是真心实意地关心自己,所以并没有出言阻拦。 就在这时,柳彻忽然一个弯腰,动作轻柔而迅速地将魏梓芙一把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如同捧着一件稀世珍宝一般,缓缓走到榻前,轻轻地把她放了上去。安置好魏梓芙后,柳彻又细心地替她掖好了被子,生怕她受一丝一毫的风寒。 接着,柳彻坐在榻边,伸出一只手轻抚着魏梓芙略显苍白的脸颊,柔声安慰道:“你刚才可真是把朕吓坏了。要是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叫朕如何心安。” 魏梓芙微微颔首,顺从地应道:“臣妾方才半夜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着实被吓得不轻呢。好在皇上您及时赶来了,臣妾这心里啊,一下子就有了依靠,也就不再那么害怕了。”说罢,她那美丽的眼眸中流露出一抹情意,直直地望向柳彻。 柳彻轻轻地拍了拍魏梓芙那略显单薄的后背,语气温和而坚定地道:“你放心吧,竟敢在宫廷之中肆意撒野,朕绝不会轻易放过那些装神弄鬼之人!定当严惩不贷!” 魏梓芙面色苍白如纸,娇弱无力地躺在那张宽大的床榻之上,美眸凝视着眼前的柳彻。她心中暗自思忖:即便您贵为当今圣上,但此番所要面对的是权势滔天的周家。您当真会不顾及周家的势力,替我这个妃子主持公道吗? 就在这时,柳彻身旁的御前侍卫清风快步走到他跟前,单膝跪地,抱拳对皇上恭敬说道:“启禀圣上,微臣经过一番缜密调查,已然查明魏妃娘娘宫中惨遭杀害之人,确与周家有着千丝万缕之关联。” 听到这话,柳彻顿觉一股怒火直冲脑门,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吼道:“你说什么?竟有此事?”他万万没有想到,周家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胆敢在芙蓉宫内公然行凶杀人。 然而,尽管此刻柳彻怒不可遏,但他深知此时尚不能轻举妄动地对周家出手。毕竟,周家手中握有至关重要的兵符,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 于是,柳彻面露难色,神情凝重且略带愧疚地望向病床上的魏梓芙,缓缓开口道:“梓芙,周家现今手握兵符,实力不容小觑。朕眼下实在无法直接对其采取行动,望你能够体谅朕的苦衷。相信以你的聪慧乖巧,定然能明白朕这番无奈之举。” 魏梓芙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刚刚在心底悄然燃起的那一丝期盼之火,瞬间就被柳彻的这一句话无情地扑灭,连一点火星都没有剩下。 她的笑容显得如此苍白而又无力,仿佛是一张被强行扯出的面具,只是为了掩盖内心深处无法言说的痛楚和失望。然而,尽管心如刀绞,她还是努力地挤出一个看似轻松的微笑,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皇上放心,梓芙知道,您已经尽力了。” 柳彻心疼地看着眼前这个故作坚强的女子,忍不住伸出双臂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轻声说道:“朕知道,这些日子实在是委屈你了。”感受着柳彻温暖的怀抱,魏梓芙的眼眶不禁微微泛红,但她拼命忍住不让泪水滑落。 随后,柳彻松开了魏梓芙,转身对着身后的清风吩咐道:“清风,你带人在芙蓉宫的暗处好好守着梓芙,不得有丝毫懈怠。若有任何异常情况,立刻向朕禀报!”清风恭敬地应了一声,便带领着手下迅速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柳彻安排好一切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魏梓芙,然后带着小李公公缓缓离去。 望着柳彻渐行渐远的背影,魏梓芙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随即她想到什么,在心中暗道:皇上,你下不了手对付周家,那就让臣妾替你开这个头吧。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重重宫殿洒下,照得皇宫内一片明亮。按照惯例,这一天本应是众妃嫔们前往太后所居的永寿宫请安问好的日子。然而,令人意外的是,魏梓芙竟派人前来向太后告假。 听闻此事后,陈阿娇轻启朱唇说道:“魏妃如今身怀龙裔,自是金贵非常。她此番未能前来给母后请安,想必也是情有可原吧。”言语之中虽看似宽容大度,但细细品味之下,却又似乎别有深意。 一旁的周绮云见状,忙不迭地附和着陈阿娇的话语,娇声娇气地道:“皇后娘娘所言极是!想当年您怀有身孕之时,即便身体不便,不也依旧坚持每日来给太后请安么?怎的到了她魏梓芙这里,便如此特殊起来?依臣妾看呐,有些人啊,一旦怀上了孩子,便自以为有了倚仗,连太后都不放在眼中了!” 此时坐在上方的太后微微蹙起眉头,脸上流露出些许不悦之色。自从她的儿子登上皇位之后,她亦随之母凭子贵,成为了这后宫之主。 手中掌握的权力以及由此而来的尊崇地位和无上荣耀,使得王芷在近些时日里渐渐有些志得意满。没想到今日区区一个魏梓芙竟敢公然向自己告假,难道说自己近来对她太过仁慈纵容了不成?想到此处,太后心中不禁燃起一股怒火。 第132章 太后被迫赏赐魏梓芙 就在皇后和周绮云不遗余力地向太后进谗言、上眼药的时候,只听得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柳彻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魏梓芙,缓缓地从永寿宫门外走了进来。 皇后和周绮云见到这一幕,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恨不能将对方生吞活剥。然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们又不得不强压下心头的愤恨,装出一副宽宏大量、雍容华贵的样子。 尤其是周绮云,此刻更是在心中暗暗懊悔不迭。原来,昨晚她特意指使周家派人行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魏梓芙好不容易从虎穴里救出来的那个小太监给除掉了,本以为这样可以给魏梓芙一个狠狠的下马威,让她知难而退。 可谁能想到,如今看来,自己当时实在是太过心慈手软了!早知道会是这般结果,当初就该听从父亲的劝告,索性连魏梓芙这个小小的舞女也一起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柳彻来到太后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朗声道:“儿臣给母后请安。”太后见是自己唯一的宝贝儿子来了,脸上立刻绽放出欣喜的笑容,眼中满是慈爱之色。 她连忙伸手示意柳彻起身,并柔声说道:“彻儿,快快起来,今日怎得如此空闲,竟有时间到母后这里来了?”说罢,太后的目光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柳彻身旁的魏梓芙身上,但仅仅只是一扫而过,仿佛根本没有看见正在向自己行礼的魏梓芙一般。 柳彻自然察觉到了太后的态度,他紧紧地护住身边的魏梓芙,毫不犹豫地开口说道:“母后,梓芙眼下怀有身孕,身子不便,您看是否能让她先行落座歇息片刻呢?” 太后闻听此言后,脸色微微一沉,心中涌起些许不快之意。然而,她深知不可轻易忤逆皇上的颜面,只得强压心头不悦,转头对着魏梓芙说道:“起来吧。” 话音未落,站在一旁的兰姑姑便赶忙上前,手脚麻利地搬来了一个雕花凳子,放置于魏梓芙身旁,并示意她坐下。 待魏梓芙坐稳之后,太后将目光投向柳彻,缓声问道:“皇上,此时辰您不是应当在养心殿处理政务么?怎会突然到此?”柳彻微微躬身,恭敬答道:“母后,儿臣今日已然早朝下朝归来,此番前来乃是有一事欲告知母后。” 太后轻轻颔首,面露疑惑之色,追问道:“哦?究竟是何事如此重要,竟需劳烦皇上来此亲口相告?”只见柳彻面色凝重,压低声音对太后言道:“母后可曾听闻,昨夜芙蓉宫中负责伺候之人的那几个小太监,竟然无缘无故地惨遭杀害!” 太后闻言,心下一惊,不自觉地瞥了周绮云一眼。原来,就在昨晚,周绮云曾私下与太后提及,说是想要给初入宫廷的魏梓芙一个小小的教训,让她知晓些规矩。 太后念及周绮云平日还算乖巧懂事,便顺水推舟地给予了她一些便利。岂料,这周绮云竟是如此胆大妄为、心狠手辣,不仅没有适可而止,反倒将魏梓芙新带回宫的奴才尽数斩杀。 太后心中暗自懊恼自己一时心软酿成大祸,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 她不动声色地看向兰姑姑,兰姑姑自是心领神会,当即上前一步,屈膝行礼,恭声道:“启禀太后娘娘,昨晚芙蓉宫的确发生了小太监被害之事。奴婢本正准备前来向太后禀报此事呢。” 太后一脸凝重地看向皇上,缓声道:“彻儿,母后也是方才知晓此事,你且放宽心,母后定会将此事彻查到底,定然不会让那魏妃白白蒙冤,必定还她一个公道!”说罢,目光坚定地凝视着前方。 皇上听后,先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自家母后,紧接着又把视线投向一旁的云贵妃。 沉默片刻之后,他转头面向太后,沉声道:“母后,这后宫之中守卫向来森严无比,如今竟也能让那贼人有机可乘、趁虚而入,依儿臣之见,恐怕是有某些人竟敢当着母后面子一套、背地里又是另一套,明显就是在阳奉阴违呐!”话语间,透露出丝丝不满和质疑。 太后万万没料到皇上竟然会在后宫众多嫔妃宫女面前公然与自己针锋相对,一时间只觉得颜面扫地,心中虽有万般恼怒,但此刻却碍于形势而无法当场驳斥柳彻。 站在一旁的王芷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对着柳彻说道:“彻儿莫急,想来皆是那些个奴才们胆大包天,竟敢蒙蔽母后。你放心便是,此次后宫闹出这般大事,母后自当会派出得力人手严加追查。一旦查明究竟是谁在此混淆视听、兴风作浪,母后绝对不会轻饶,必定严惩不贷以正纲纪!”说完,狠狠地瞪了一眼周围的侍从。 柳彻听闻此言,微微颔首,表示认可。但他仍紧紧盯着太后,追问道:“既然如此,母后打算如何弥补魏妃昨夜所受惊扰?毕竟此番遭遇对魏妃身心皆造成不小冲击。”言语之间,尽显对魏妃安危的关切之情。 王芷满心愤怒地瞪着缓缓走来的魏梓芙,心中正盘算着要如何发泄自己因对方今日迟到而产生的怒火。然而,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旁的柳彻竟然不由分说地强行按住她,并示意她赶紧给魏梓芙一些好处。 这一刻,王芷只觉得胸口仿佛堵了一块巨石般难受,一股憋屈感瞬间涌上心头。但碍于柳彻就在眼前,她纵然有千般不愿、万般恼怒,此刻也不得不暂时忍耐下来。 于是,她强装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着魏梓芙说道:“梓芙莫怪哀家刚刚心急了些,这都是因为太过担心你。” 此时的太后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脸上终于露出了和蔼可亲的笑容,转头看向魏梓芙轻声细语地安慰道:“梓芙,听闻昨晚之事可真是吓坏了你!好在你与腹中胎儿都平安无事,哀家这里恰好有一株极为珍贵的百年人参,就让魏妃你带回去好好补补身子,安心养胎吧。” 魏梓芙闻言,连忙恭恭敬敬地朝着太后福了福身子,感激涕零地应声道:“妾身多谢太后娘娘的厚爱与关怀。” 说完,她微微侧身向身后的侍女冬雪使了个眼色,冬雪心领神会地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将太后赏赐的百年人参接过来并妥善收好。 第133章 臣要弹劾周亚服周将军 一直在旁默默观察着一切的柳彻见到此景,随即转向太后开口说道:“朕今日前来正是想要与母后一同商议此事,如今见母后已然做出如此英明的决断,那朕也就放心了。” 柳彻顿了顿接着道:“只是这扰乱后宫安宁之人一日不除,终究还是个隐患,还望母后能够早日揪出这幕后真凶,以保后宫太平。”言罢,他便拱手向太后行礼告退,转身离开了宫殿。 而后他紧紧地牵着魏梓芙那柔若无骨的小手,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永寿宫。随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那些原本簇拥在一起的众妃嫔们,这才如梦初醒般缓缓散去。一时间,偌大的宫殿内只剩下了跪在冰冷地面上的云贵妃一人。 太后端坐在凤椅之上,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跪着的周绮云,她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布满了寒霜,声音更是冷若冰霜:“云贵妃,你之前信誓旦旦地对本宫说,魏梓芙不过就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小舞姬罢了!可如今呢?皇上为了她,亲自来哀家面前替她做主,昨晚的事,你做的实在是太火了,你说哀家该如何给皇上一个交代?” 周绮云吓得浑身发抖,连连磕头求饶,“太后娘娘恕罪,臣妾当时确实瞧她不起,没想到她竟如此狐媚,迷惑了皇上。” 太后冷哼一声,“不管怎样,现在事情闹大了,皇上显然极为看重她,你必须做点什么挽回局面。” 周绮云眼珠一转,忙道:“太后,臣妾愿将自己最心爱的玉镯献给魏妹妹赔罪,再送上各种绫罗绸缎和奇珍异宝,只求她能原谅臣妾。” 太后微微皱眉,“哼,希望你说到做到,若是再有下次,本宫也保不了你。” 周绮云松了口气,谢恩后匆匆离去。回到自己的宫殿,她咬着牙暗恨,“魏梓芙,这笔账我记下了,今日暂且低头,日后定要你好看。” 另一边,魏梓芙与皇上回到芙蓉宫。她依偎在皇上怀里娇嗔道:“皇上,今日多亏您了。” 皇上轻抚她的秀发,温柔道:“朕定不会让人欺负了你和腹中胎儿。”从此,后宫中的争斗愈发激烈,魏梓芙在皇上的庇护下小心应对着各方算计,而周绮云则在暗中等待机会报复。 然而,魏梓芙可不是那种坐以待毙、任由周绮云设计陷害之人。就在夏雨归来之后,一场针对周绮云和周家精心策划的布局方才拉开帷幕。 这一日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淡淡的金辉,照亮了巍峨皇宫的殿宇楼阁。早朝之时,柳彻身着龙袍端坐在朝堂之上,其威严之姿令人不敢直视。身旁的小李子则高声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只见御史大夫稳步向前,躬身行礼后朗声道:“微臣有事启奏。” 此语一出,满朝文武皆心头一震,目光纷纷投向这位御史大夫。众人心中暗自思忖着,究竟是谁又惹恼了这位以直言敢谏着称的大臣? 不少人更是在脑海中飞速回忆着近日来自身的言行举止,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他抓住把柄参上一本。 柳彻见状,饶有兴趣地看着御史大夫,微笑着问道:“哦?不知御史大夫此次所奏何事啊?” 对于这位御史大夫的谏言,柳彻向来颇为重视,因为每一次他的进谏往往都会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此刻,柳彻不禁好奇起来,不知道今天又将会是谁成为他弹劾的对象呢? 只见朝堂之上,气氛凝重,众大臣皆屏气凝神。此时,御史大夫石桥面色严肃地,当着所有人的面高声说道:“启禀皇上,微臣要弹劾一等功周亚服周将军!” 此语犹如一道惊雷,瞬间在朝堂炸响。满庭顿时一片哗然,众人脸上皆是露出惊讶之色,难以置信地望着御史大夫石桥。心中暗自思忖着:这石大人可真够大胆,竟敢弹劾刚刚为燕赤王朝立下赫赫战功的周将军! 而坐在一旁的周绮云的父亲周亚服,听闻此言后先是一愣,随即便忍不住被气得笑出声来。他那愤怒的目光直直地射向石桥,仿佛能喷出火来一般。 御史大夫石桥面对周亚服的怒视却毫无惧色,转而又面向龙椅上的柳彻皇帝,拱手施礼道:“微臣深知周将军刚刚为我朝建立了不朽功勋,但微臣近日于民间耳闻诸多有关周将军的不良传言。” 柳彻微微挑起眉毛,饶有兴致地盯着石桥问道:“哦?不知石爱卿究竟听到了些什么呢?” 石桥深吸一口气,朗声道:“启禀圣上,据微臣所闻,周亚服对待朝廷派去的御前侍卫态度甚是傲慢无礼,不仅如此,他竟然还连续两次拒不迎接圣上颁发的圣旨。这般行径实乃大不敬之举,分明就是在公然藐视天威、轻视圣上!” 话音刚落,只见周亚服所属小团队中的年轻小将赵军,出列。眨眼间,他已稳稳地单膝跪地,对着高高在上的柳彻抱拳施礼,声若洪钟般大声喊道:“启禀皇上,请陛下明察秋毫!周将军对您、对咱们燕赤王朝那可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鉴,绝无半分二心!” 就在这时,人群之中又是一阵骚动,只见又有数人挺身而出,纷纷快步走到赵军身旁,同样恭敬地向着柳彻行礼后齐声说道:“陛下,我等皆可为周将军担保,他一心为国为民,肝脑涂地在所不惜,万望陛下切勿听信谗言!” 柳彻面沉似水,目光缓缓扫过眼前这些出列之人,眼神深处忽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芒。然而,他并未立刻开口回应众人,而是微微眯起双眸,冷冷地道了一句:“其他爱卿可还有什么话想要说吗?” 这一问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寂静无声的朝堂之上顿时变得嘈杂起来。 紧接着,又有几人鱼贯而出,迅速来到柳彻面前,扑通一声齐刷刷地跪伏在地,异口同声地替周亚服求情道:“恳请陛下开恩,周将军一生光明磊落,从未有过丝毫忤逆之举,此次定是遭奸人陷害,还望陛下明断是非,切莫冤枉了忠臣良将!” 第134章 搜集周家犯错的证据 不过,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另一边也有几个人站出来表示支持石桥的观点。 其中一人昂首挺胸,义正言辞地向柳彻进言道:“回皇上,石大人所言极是!周亚服平日里就目无尊上,对待圣上更是傲慢无礼,如此行径实在难以容忍,还请皇上重重责罚,以儆效尤!” 周亚服冷眼扫过那些弹劾自己的人,心中不禁暗骂:哼!这群平日里与我针锋相对的老顽固,总是想方设法给老夫下绊子,处处刁难,真当老夫怕了你们不成!且待日后,定要让你们好看。 然而此刻,当务之急乃是尽快摆脱这不利局面,彻底撇清自身关联。 于是乎,周亚服毫不犹豫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向高高在上的柳彻,诚惶诚恐地说道:“启禀皇上,微臣实在是天大的冤枉!那石大人纯属信口胡诌、恶意诬陷微臣,请皇上明察秋毫,务必查清事实真相,还微臣一个清白呀!” 刹那间,朝堂之上犹如炸开了锅一般,喧闹声此起彼伏,众人各执一词,争得面红耳赤,吵嚷不休。 柳彻被这乱哄哄的场景搅得心烦意乱,只觉得脑袋都快炸了开来。只见他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得吓人,凌厉的目光狠狠地扫视了一圈在场诸人,怒喝道:“尔等在这庄严的朝堂之上如此喧哗争吵,成何体统!难道将朕的朝堂当作市井街头了?” 此言一出,原本闹哄哄的朝堂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众人皆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一口。谁都知道此时的柳彻已然动怒,若是不小心触怒龙颜,后果不堪设想。 稍稍沉默片刻之后,柳彻再度开口,他将视线投向石桥,沉声道:“既然石桥你胆敢指控周将军有藐视天威、轻视朕之嫌,那么好,你便想尽一切办法去搜集周家犯错的证据来。倘若拿不出有力证据,休怪朕治你诬告之罪!诸位爱卿,可有其他要事禀报?若无要事,今日便就此退朝罢!” 众众人察觉到柳彻心烦意乱之后,皆被吓得噤若寒蝉,一个个呆立当场,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一不小心就触怒了这位心情不佳的皇帝陛下。 待到小李子高声宣布退朝之后,群臣这才如蒙大赦一般,开始陆陆续续地退出养心殿。他们或三五成群、交头接耳;或形单影只、步履匆匆。 周亚服缓缓从人群之中走出,其身旁紧跟着自家的儿子。父子二人皆是一脸凝重之色,仿佛心中正思忖着什么重要之事。 正当此时,石桥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了周亚服的身边。只见周亚服抬起头来,目光凌厉地盯着石桥,冷冷地道:“石御史,莫非你当真想要与我周家为敌不成?” 石桥面不改色,不卑不亢地回应道:“大人此言差矣!石桥身为御史大夫,所坐之位乃是为了维护江山社稷的安稳,而非出于个人的私欲。” 周亚服听闻此言,不禁冷哼一声,心中暗自咒骂道:“好一个道貌岸然的老家伙!别以为本将军不清楚你那点小心思。”然而,尽管心中恼怒不已,但碍于身份和场合,周亚服终究还是没有发作出来。 石桥与其他大臣一同离开了皇宫之后,却并未直接返回家中。而是趁着四下无人之际,悄悄地折回了御书房。原来,柳彻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石桥见到柳彻之后,连忙躬身行礼,并忧心忡忡地说道:“皇上,今日朝堂之上的情形想必您也已经亲眼目睹。如今周家在朝中的势力可谓是盘根错节、根深蒂固,微臣即便有心与之抗衡,也是力不从心!” 柳彻稳稳地端坐在那张雕刻精美的檀木椅上,面沉似水,一言不发。他那深邃如渊的目光,静静地落在石桥身上。石桥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排山倒海般朝自己涌来,瞬间令他呼吸一滞,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石桥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着说道:“皇上,微臣知罪了!恳请皇上开恩饶恕微臣!” 听到石桥惶恐的求饶声,柳彻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许,但依旧透着几分威严。 他微微眯起双眼,凝视着眼前这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臣子,缓声道:“起来吧,朕心里清楚,此事并非全是你的过错。周家在朝中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根基深厚无比,想要在短时间内动摇他们的地位,确实并非易事。此乃情有可原之事,你先起身说话。至于如何应对周家,咱们需得从长计议才行。” 得到皇帝的宽恕之语,石桥高悬的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他感激涕零地叩头谢恩后,缓缓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垂手立于一旁。 柳彻轻咳一声,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开口问道:“石爱卿,方才你提及周亚服对朕派遣前去的使者态度傲慢无礼,甚至公然拒绝接收圣旨,此事究竟是否属实?” 石桥连忙躬身抱拳,低头回应道:“回皇上的话,微臣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然而,微臣惭愧,虽明知周亚服此举乃是大逆不道之举,却未能寻得确凿的证据证明周家有蔑视君威之意,还望皇上降罪责罚。” 柳彻静静地凝视着石桥那低头不语、仿佛若有所思的模样,微微皱起眉头,缓声道:“石大人,尽管你未能查出任何确凿的证据,但朕却听到了一些风声。” 石桥闻言,猛地抬起头来,满脸渴求之色溢于言表,目光急切地望向柳彻,声音略带颤抖地道:“皇上,您究竟听闻了何事?还望陛下明示!” 柳彻脸上露出一丝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无奈而又气恼地瞪着石桥,沉声道:“石大人呐,有些事情只需你亲自到燕赤民间稍作打听便能一清二楚,难道连这点小事都要朕手把手地教你如何去做吗?” 石桥一听,顿时惶恐万分,赶忙双膝跪地,不住地叩头求饶道:“微臣有罪,请皇上恕罪!微臣这就立刻前往民间查探,定当不辱使命!” 说罢,石桥不敢再有丝毫耽搁,匆匆起身离开了御书房,马不停蹄地去打听有关周家之事。 第135章 周家私放印子钱 芙蓉宫内,夏雨正恭恭敬敬地站在魏梓芙面前,向她详细禀报着自己在宫外所做的一系列准备工作。 只见夏雨微微躬身行礼后说道:“回娘娘的话,夏雨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周家私放印子钱一事,巧妙地透露给了几个常在燕赤京城街头巷尾出没的乞丐们,并授意他们四处传播这个消息。” “如今,这事儿想必已经如同燎原之火般迅速蔓延开来,相信用不了多久,整个京城便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说完,夏雨抬起头来,目光热切地望向端坐在软榻之上的魏梓芙。 此时的魏梓芙正悠然自得地翻阅着手中的书籍,听到夏雨的汇报后,她缓缓放下书本,嘴角扬起一抹满意的笑容,轻声夸赞道:“夏雨,你做得很好!要知道,私放印子钱可是当今圣上明令禁止之事。然而那周家却为了满足一己私欲,收敛钱财以维持其家族奢华无度的生活,竟敢公然在圣上的眼皮子底下行此等事,简直就是胆大包天!” 夏雨听闻此言,脸上原本轻松的神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她略作迟疑后,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魏妃娘娘,虽说周家此举的确大逆不道,但毕竟他们刚刚才为咱们燕赤王朝立下赫赫战功。” “您说圣上他……会不会念及这份功绩,从而从轻发落周家呢?若是如此,那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吗?”言语之间,难掩心中的担忧之情。 魏梓芙见状,却是微微一笑,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然后胸有成竹地回答道:“夏雨,你终究还是不够了解圣上的心思。对于这种事,圣上必定不会轻易姑息纵容。” “而且,只要这颗怀疑的种子一经种下,它便会如雨后春笋般疯狂生长。届时,周家纵使有再多的功勋在身,也难逃被严惩乃至废除的命运。”说罢,魏梓芙再次翻开手中的书籍,继续沉浸于书中的世界之中,仿佛一切都已尽在掌握。 御书房内,待石桥离去之后,一直在旁伺候的小李公公轻手轻脚地上前几步,小心翼翼地拿起茶壶,动作娴熟地为柳彻斟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 然而此时的柳彻却是心乱如麻,心中的烦闷之感犹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涌上心头。只见他烦躁地挥了挥手,站起身来,对着小李公公说道:“小李子,陪朕出去随便走走吧。” 于是乎,主仆二人缓缓步出御书房,一路上沉默无言。走着走着,在小李公公看似不经意实则有意的引领之下,不知不觉间竟来到了陈阿娇所居住的椒房殿附近。 柳彻停下脚步,目光冷冽地盯着小李公公,面色阴沉地质问道:“皇后这是又给了你什么好处,竟如此处心积虑地将朕引至此处?” 小李子自幼便追随在柳彻身旁侍奉左右,对于柳彻的性情和习惯可谓是了如指掌。 因此,当他察觉到柳彻语气中的不悦时,心中不禁一紧,赶忙躬身向柳彻行礼并说道:“皇上息怒!奴才岂敢有半分欺瞒之心?奴才上次确实收了皇后娘娘赏赐的一把金瓜子,此事也曾如实禀报于您,想来皇上应该还记得吧。” 经小李子这么一提,柳彻方才如梦初醒般想起确有其事。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对着小李公公调侃道:“哈哈,你这家伙可真不愧是人精!如此小事都能记得这般清楚。” 小李公公闻言,连忙陪笑道:“奴才的一切都是仰仗着皇上,自然要事事以皇上为重,任何事情都不敢有丝毫疏忽。”说罢,又小心翼翼地抬眼观察着柳彻的神色。 随后,柳彻迈步朝着陈阿娇所居住的椒房殿走去。而此时,正在殿内的陈阿娇听闻身边的夏嬷嬷告知皇上来了,起初竟有些恍惚,一时之间未能回过神来。 自从她不幸落胎之后,那导致她失去孩子的罪魁祸首至今仍未受到应有的惩处,这让她内心痛苦不堪、愤恨难平。 正因如此,每当柳彻前来探望时,她总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时常不给柳彻好脸色看。久而久之,柳彻来椒房殿的次数变得越来越少。然而此次柳彻竟然主动到访,着实令陈阿娇感到意外之余又欣喜若狂。 只见她神色匆匆地走到夏嬷嬷跟前,满脸焦急地问道:“夏嬷嬷,您瞧瞧本宫今日的这身衣裳究竟如何?” 夏嬷嬷微微抬眼,将目光落在眼前这位佳人身上,仔细打量一番后,微笑着回应道:“娘娘,此乃您今年新裁制而成的时下最为流行之衣物,其款式新颖、颜色鲜艳,与娘娘您的气质可谓相得益彰!” 听了这番夸赞,陈阿娇似乎仍不太放心,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继而轻声问道:“那……嬷嬷觉得本宫今日的妆容会不会显得太过清淡了些?” 夏嬷嬷何等精明之人,一眼便瞧出了陈阿娇此刻内心的紧张不安,于是连忙宽慰起她来:“娘娘莫要忧心忡忡,依老奴所见,娘娘您如今这般模样甚好,想来皇上见了也定然会心生欢喜的。” 然而,陈阿娇却并未因这几句话而彻底安心下来,她紧盯着镜中的自己,那张原本就略显苍白的面容此刻看上去更添了几分忐忑之色,不禁喃喃自语道:“当真如此么?” 站在一旁的夏嬷嬷瞧见自家主子如此模样,心中不由得一阵心疼,赶忙再次开口安抚道:“娘娘,千真万确!您一直以来都是燕赤京城的贵女,其他女子,都以您为典范呢。” 陈阿娇这才道:“嬷嬷说的对,我们这就出去迎皇上进来,这一次,本宫不会再傻到撵走皇上了。” 柳彻许久未见陈阿娇,看着她如今清减的样子,他心里也不好受,他们二人是青梅竹马,他心里自然有她的一份位置,柳彻上前握着陈阿娇的手道:“皇后最近身体可好?朕怎么瞧着你憔悴了?” 第136章 小路子带小易子谢恩 陈阿娇听到这话,眼眶瞬间湿润起来,泪水在眼中打转,险些就要滴落下来。想当年,她与皇上自幼相识,那时候他们天真无邪、亲密无间,宛如一对青梅竹马般形影不离。 然而时光荏苒,如今皇上竟然已经如此之久未曾前来探望过她了。此刻,当看到柳彻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陈阿娇心中的喜悦之情简直难以言表。 只见陈阿娇微微仰起头,深情地凝视着柳彻,轻声说道:“皇上,臣妾并无大碍,只不过是因为太久没能见到您,实在是思念过度罢了。” 说话间,她那原本娇美的面容因相思之苦而略显憔悴,但这丝毫不影响她散发出的温婉气质。 柳彻望着眼前这个让他心疼不已的女子,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愧疚之意。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陈阿娇的脸颊,柔声说道:“都是朕不好,整日忙于国事,竟抽不出时间来看望皇后。”言语之中满含自责。 陈阿娇闻言赶忙摇了摇头,安慰道:“臣妾岂敢怪罪皇上?皇上身负天下苍生之重任,日理万机,自然无暇分身。臣妾深知此理,又怎会心生埋怨呢?”她的目光始终落在柳彻身上,充满了理解和宽容。 柳彻听后感动不已,紧紧握住陈阿娇的手,郑重其事地许下诺言:“朕就知道,还是皇后最懂朕的心。你且安心养病,待你身体康复之后,朕定会恳请母后将协领六宫之权尽数交予你手中。”说罢,他温柔地注视着陈阿娇,眼神里满是疼惜与关爱。 陈阿娇听闻此言,脸上顿时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连忙谢恩道:“臣妾多谢皇上隆恩!”此时此刻,她那颗饱受相思折磨的心终于得到了些许慰藉。 芙蓉宫内,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斑驳光影。秋桐一脸兴奋地站在魏梓芙身前,双眼闪烁着光芒,迫不及待地道:“娘娘,您可曾见过小路子那个同乡小易子?哎呀,那张精致的小脸简直如同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女一般!” 魏梓芙听闻此言,不禁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是个小太监罢了,能长成何种模样呢?” 话音刚落,只见小路子领着小易子恰好踏入殿内。两人一同快步走到魏梓芙跟前,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叩头行礼,以谢魏梓芙的救命大恩。 魏梓芙连忙摆手示意秋桐赶紧将他们扶起,并和声细语地对小路子言道:“快快起身吧,日后你们二人便安心留在这芙蓉宫中便是。只要本宫一日尚在,断不会有任何人胆敢来为难于你们。” 听到这番话,小路子与小易子自是感恩戴德,激动不已。 尤其是小路子,更是感动得涕泪横流,他用颤抖的声音向魏梓芙表达着自己的忠心耿耿:“娘娘请放心,从今往后,小路子这条贱命便是属于您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小易子恭恭敬敬地对着魏梓芙说道:“主子,从今往后,奴才便是您的身边人了,定当尽心尽力侍奉您!” 说完,小易子微微抬起头,目光与魏梓芙交汇。魏梓芙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小易子,只见他面容清秀,眉毛如墨画般修长,眼睛明亮而有神,鼻梁挺直,嘴唇微微上扬,透着一丝机灵劲儿。乍一看,真让人误以为是个娇俏可人的小姑娘呢。 魏梓芙心中暗自思忖道:“秋桐这丫头的眼光果真没看错,这小易子模样生得居然如此俊俏。” 随后,她面带微笑,温和地对小路子和小易子说道:“芙蓉宫近日事务并不繁忙,你们二人身上皆有伤,还是先回房将养身体要紧。待伤势痊愈之后,再回来本宫身旁听候差遣吧。” 小路子和小易子听闻此言,赶忙跪地叩头谢恩。他们齐声说道:“多谢娘娘体恤,奴才们定当尽快养好身子,为主子效犬马之劳!”行完礼后,两人便缓缓起身,转身朝着各自的房间走去。 待到二人离去,秋桐仍目不转睛地盯着小易子渐行渐远的背影,嘴里嘟囔着:“娘娘您瞧瞧,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太监罢了,却生得这般倾国倾城、祸国殃民的容貌,叫我这正儿八经的女子如何自处?”说话间,秋桐脸上露出些许嗔怪之意。 魏梓芙和一旁的冬雪闻言,不禁相视一笑。冬雪轻拍着秋桐的肩膀,打趣道:“小易子模样虽俊,但终究只是个小太监。你呀,还是多操心些宫里的正经事儿才是。” 就在这时,夏雨恰好迈步走进屋内。一进门,她便听到了主仆三人的说笑声,原本紧绷的心弦顿时松缓了不少。然而,当她想起接下来需要办理的要事时,心头又不由得涌起一阵忧虑。 魏梓芙正端坐在殿内,目光专注地凝视着门口。这时,只见夏雨步伐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魏梓芙微微抬手,示意一旁站立的秋桐和冬雪先行退下到门外等候。待两人离开后,她才将视线重新投向夏雨,轻声问道:“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夏雨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地答道:“回娘娘的话,奴婢按照您的吩咐,已经成功地将周家放印子钱的确凿证据交到石桥大人手中了。依奴婢之见,石桥大人定会在近日的朝堂之上,毫不留情地弹劾周家。”说罢,夏雨稍稍抬头,观察着魏梓芙的神色。 魏梓芙听闻此言,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点头称赞道:“夏雨,你这次做得着实出色!不过眼下,本宫这里尚有另外一件要事需交由你去处理。” 夏雨连忙应声道:“娘娘若有差遣,夏雨定当全力以赴,万死不辞!” 魏梓芙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从袖中取出一封早已写好的信笺,郑重其事地递到夏雨手中,并嘱咐道:“你速速前往邢家走一遭,务必亲手将此信交予邢将军。倘若他应允此事,你便无需多言;可若是他不肯答应,那你就如实转告于他,说明日本宫将会在早朝上送上一份‘大礼’给他,届时周家的根基恐怕就要有所动摇了。” 第137章 周家私放印子钱的罪证 夏雨双手接过信件,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然后恭声回道:“是,娘娘放心,奴婢这就动身前往邢家。”话音未落,夏雨不敢有丝毫耽搁,转身迅速离去,不多时便已换好了一身简便的行装,悄悄出了宫门,直奔邢家而去。 魏梓芙微微垂眸,目光落在手中紧握着的书上。那本书已经被翻阅过多次,但此刻却仿佛有着沉甸甸的分量。 她轻轻抬起头,视线越过书本,投向远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随后,她不自觉地将身上那件厚厚的披风拢得更紧了些,像是要抵御外界的寒冷与未知。 与此同时,夏雨身着一套毫不起眼的小太监服饰,小心翼翼地混迹在一群外出采买物品的宫人队伍之中。 她低着头,脚步轻盈而敏捷,尽量不引起他人的注意。终于,她们成功地踏出了皇宫的大门,夏雨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一路辗转,夏雨顺利抵达了邢家。踏入府门之后,她径直朝着邢将军的书房走去。此时,邢将军正坐在书桌前专注地写信,眉头微皱,神情严肃。听到脚步声传来,他并未抬头,只是手中的笔依旧不停地挥动着。 夏雨恭恭敬敬地走到邢将军跟前,双膝跪地,轻声说道:“拜见邢将军!” 邢将军闻声,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眼看向跪在地上的夏雨。他见只是个小丫头片子,便也无意过多刁难,摆了摆手,示意夏雨起身说话。 夏雨赶忙站起身来,不敢有丝毫怠慢。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伸手入怀,掏出一封书信递到邢将军面前,说道:“邢将军,这是魏妃娘娘托奴婢转交给您的信件,请您过目。” 邢将军接过书信,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冷哼一声道:“哼,魏妃娘娘还真是神通广大,竟然能想到让你来传话。不过,本将军倒是想问问,她到底有何事需要我这个一介武夫帮忙?” 说罢,他随手将书信放在一旁,再次拿起笔,准备继续完成刚才未写完的信件,显然对魏梓芙所求之事并不上心。 在邢将军眼中,魏梓芙虽贵为妃子,但毕竟久居深宫,背后又缺乏强大的家族势力作为支撑。虽然魏梓芙曾经在自己面前说要替曼儿报仇,但是他也从未把魏梓芙的话放在心上。 如今竟敢妄图扳倒权势滔天的周家,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自不量力之举。 夏雨小心翼翼地依照着魏梓芙离宫前所交代给自己的话语,轻手轻脚地将那封神秘的信封放置到了邢将军那张宽大而庄重的书桌之上。 完成这一动作之后,她略微抬起头来,对着坐在书桌后的邢将军恭恭敬敬地道:“将军大人,娘娘深知将军您一直以来对娘娘心存疑虑和不信任。然而,娘娘恳请将军明日能够按时上朝,因为届时娘娘将会亲自向将军呈上一份足以表明娘娘能力的投名状。” 听到夏雨这番言辞,邢将军不禁微微皱起眉头,流露出一丝好奇之色,目光紧盯着眼前这位传话之人问道:“本将军倒是很想知晓,不知魏妃娘娘所谓的这份投名状究竟所为何物?” 夏雨面对邢将军的追问,显得不慌不忙,从容应道:“回将军的话,此份投名状自然是与周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至于具体详情如何,待到明日将军上朝之时,一切自会明了。”说罢,夏雨不再多言,向着邢将军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待夏雨渐行渐远直至身影消失不见,邢将军的视线才缓缓从她离开的方向收回。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早年间不幸夭折的爱女邢莎曼,心中一阵酸楚翻涌而过。 沉思片刻之后,邢将军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内心强烈的好奇心,伸手拿起了刚刚被夏雨放置于书桌上的那封信,并轻轻地将其拆开。 当邢将军的目光触及到信件内的文字内容时,他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面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一双眼睛瞪得浑圆,口中更是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魏梓芙你还真是大胆。” 次日清晨,阳光洒落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上,朝廷百官纷纷踏入大殿,准备开始新一天的早朝。石桥面色凝重地走上前来,手中紧紧握着一叠厚厚的纸张,那正是周家放印子钱的铁证。 待众人都已就位,石桥毫不犹豫地快步走到殿前,将这一叠证据恭恭敬敬地呈放在柳彻面前。柳彻微微眯起双眸,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这些证据,随后便面无表情地将其摆到了周亚服的面前。 在未见到这些东西之前,周亚服依旧是一副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模样。 他轻蔑地瞥了石桥一眼,心中暗自思忖着:就凭石桥这个老家伙,怎么可能有本事翻出我的底细来!然而,当那些证据真实地展现在他眼前时,他脸上的傲慢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愕和难以置信。 尽管如此,周亚服毕竟久经官场,很快便强装镇定下来。只见他额头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但他依然硬着头皮跪倒在地,颤声说道:“陛下,这纯粹是有人恶意诬陷微臣啊,请陛下明察秋毫,还微臣一个清白!” 柳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缓缓开口道:“周爱卿,如今证据确凿,你莫非还要狡辩不成?” 听到这话,周亚服的脸色愈发苍白,他心知肚明,此时此刻再如何抵赖也是徒劳无功。于是,他只得再次叩头,口中不断念叨着冤枉二字。 与此同时,他用求助的目光扫视着朝堂上那些平日里与自己称兄道弟的同党们。然而,令他大失所望的是,面对此情此景,众人均低下头去,不敢与之对视,更无人敢站出来替他说话。 就在周亚服感到绝望之际,一个身材魁梧的武将突然从队列中走了出来。此人乃是一直与周亚服政见不合的对头,此刻见周亚服陷入如此困境,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好机会。 只听他朗声道:“启奏陛下,微臣这里还有一些相关证物,可以进一步证明周大人的罪行。”说着,他也呈上了一份厚厚的卷宗。 第138章 周家被收监 说罢,石桥从怀中缓缓地掏出一本厚厚的账册,轻轻地放在朝堂中央。这本账册的封皮已经微微泛黄,但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地记载着各种账目和交易细节。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上面详细记录着周家利用印子钱这种非法高利贷手段,残酷地搜刮民脂民膏之事。不仅如此,其中还牵涉到不少与一些官员之间的贿赂往来,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全都一一罗列其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整个朝堂瞬间陷入一片哗然之中。大臣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此刻正站在朝堂上的周亚服。 而周亚服则满脸惊愕地盯着眼前的罪证,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家私放印子钱这么隐秘的事情竟然会被石桥找到确凿的证据! 一时间,周亚服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呆呆地立在原地,嘴唇微张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整个人显得格外沉默。 就在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邢将军不禁心头一动,看向魏梓芙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赞赏之意。原本他对于这个女子并未太过在意,只当她是个普通的后宫嫔妃罢了。 然而此时此刻,看到她不动声色间便布下此局,成功揭露周家的罪行,邢将军不由得对其刮目相看,暗自佩服起她的心机和手段来。 原来,魏梓芙之所以能够如此顺利地找到周家私放印子钱的证据,全赖于她上一世的记忆。在上辈子,她就深知周家的种种恶行,只是当时自己势单力薄,无力与之抗衡。 但重活一世之后,她决心不再坐以待毙,于是巧妙地指使心腹侍女夏雨暗中调查此事,并最终将这些关键证据交到了石桥手中。 另一边,柳彻见到这般情景也是怒不可遏。虽然他很清楚仅凭这点证据尚不足以彻底扳倒周家这样树大根深的家族,但至少可以借此机会先将周家父子二人打入大牢,给他们一个小小的教训。 想到这里,柳彻对周亚服道:“周爱卿,你可还有何话可说?” 周亚服听到柳彻这句话后,脸色愈发阴沉难看。尽管他面对着石桥带回来的确凿证据无法抵赖,只能选择供认不讳。 但他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以周家如今在朝中盘根错节的势力以及与皇室千丝万缕的关系,皇上绝对不可能轻易动周家分毫,更别提动摇周家的根基了。不过眼下形势紧迫,他也只能暂且低头认罪,等待时机再行谋划脱身之策。 邢将军见皇上要处置周家,立刻上前一步,向皇帝进言道:“陛下,周家竟敢公然违法乱纪,私放印子钱剥削百姓,还与众多官员相互勾结、行贿受贿,实在是罪大恶极!恳请陛下严惩不贷!” 柳彻面色凝重地吩咐手下将周家父子暂且关押起来,紧接着又果断命令邢将军与石桥一同前往周家清查账目,务必查清周家是否藏匿有更多不为人知的证据。 只见周亚服与其子一脸傲气,毫无畏惧之色,甚至昂首阔步地走出了朝堂。此刻的他们浑然不觉,那步步逼近的巨大危险已如乌云般笼罩而来。 当周亚服经过石桥身旁时,突然停下脚步,冷哼一声道:“石大人可真有能耐!只希望石大人能祈祷老夫此生再无重见天日之时,如若不然……哼!” 石桥在听到周亚服对自己说出这番狠话时,顿感一股凉意自脊梁骨直窜而上,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就在刚刚,他还心存侥幸,收集周家罪证一事,是圣上交给他的任务,但周亚服这充满威胁意味的话语却让他心中一沉,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丝恐惧来。 尽管心有余悸,石桥还是强打起精神,与邢将军率领众人马不停蹄地赶赴周府展开全面搜查。 云锦阁内,周绮云正坐在镜子前,试戴自己刚拿到的金钗。然而就在此时,一种莫名的不安感涌上心头,让她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正在这时,只见一名侍女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正是一直侍奉在周绮云身边的桂花。还未等周绮云开口询问,桂花便满脸惊慌失措地喊道:“娘娘,不好了!出大事了!周将军他……他被皇上给收监了!” 周绮云闻言,如遭雷击一般,整个人瞬间呆住了。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桂花,声音颤抖着问道:“你……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呢?” 桂花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又对着周绮云重复道:“娘娘,千真万确啊!大将军被圣上打入大牢了!” 听到这里,周绮云再也坐不住了,她猛地站起身来,脚步踉跄了几下才稳住身形。此刻的她心急如焚,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立刻前往前朝找到柳彻,求他放过父亲。于是,她也顾不得整理仪容,提起裙摆就朝着门外冲去。 另一边,石桥带人去周府,他原本并不抱太多期望,觉得不太可能找到关键线索或重要物证。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一番仔细搜索之后,竟然在周家一个隐蔽的角落发现了一身金光闪闪、制作精美的龙袍! 石桥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那件金光闪闪、绣工精美的龙袍,心脏瞬间像被重锤猛击一般,差点没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他颤抖着双手紧紧抓住那龙袍,仿佛生怕它会突然消失或者化作一条恶龙将自己吞噬掉。回过神后,石桥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匆匆地去找邢将军商量这件事。 此时,邢将军正全神贯注地在另一个房间仔细翻找着周家犯罪的证据。当石桥跌跌撞撞地闯进房间时,邢将军不禁吃了一惊。待看清石桥手中所拿之物后,饶是久经沙场的邢将军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竟然是一件龙袍! 石桥手忙脚乱地擦去额头上不断渗出的冷汗,声音略带颤抖地对邢将军说道:“邢将军,老夫这辈子风风雨雨经历了不少,但像今日这般抄家还真是头一遭,更别提能找出如此要命的东西了!咱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呀?” 第139章 周家私藏龙袍 邢将军微微眯起双眼,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安慰道:“石大人莫急,皇上派您与我前来周家查找他们犯罪的证据,如今大人这不就已经有所收获了。” 石桥一脸疑惑地看着邢将军,追问道:“邢将军这话的意思是……” 邢将军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压低声音说道:“石大人,依我看呐,这周家人可谓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咱们既然在此处发现了周家意图谋反的铁证,自然应当速速将其罪责呈报给圣上知晓,绝不能让此等逆贼逍遥法外!” 然而,石桥心中仍有些七上八下,犹豫片刻后忧心忡忡地说:“可是将军,这周家人向来以善战着称,且手握重兵,如果咱们当真把这件事情捅到圣上面前,万一惹恼了周家,他们岂不会对咱们展开疯狂报复?届时恐怕咱俩都难以全身而退!” 邢将军道:“石大人今日已经彻底得罪周家了,如今有一个把周家彻底拿下的机会,石大人如今又怎么退缩了?” 石桥站在原地,眉头紧锁,面色凝重地思考着什么。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过了半晌之后,他那原本还有些犹豫不决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只见他紧紧握住自己的双手,仿佛用尽全身力气一般,不肯轻易松开。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柳彻心中也是震惊不已。他万万没有想到,仅仅只是一次看似平常的搜查行动,竟然会在周家发现那件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龙袍。 这一发现让柳彻心中暗喜,因为之前他就曾怀疑周家心怀不轨、有谋逆之意,如今这个证据无疑证实了他的猜测并没有错。 而此时,周绮云正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桂花急匆匆地朝着养心殿走去。眼看着就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突然迎面碰上了魏梓芙一行人。原来,魏梓芙也正领着她的侍女夏雨和秋桐一同前往养心殿打听消息。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周绮云一看到魏梓芙,顿时怒火中烧,二话不说便快步走上前去,指着魏梓芙破口大骂:“好你个不知羞耻的贱人!肯定是你在背后挑唆皇上故意与我们周家作对,除了你还能有谁?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 说着,周绮云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扬起手掌就准备狠狠地给魏梓芙一记耳光。 然而,就在周绮云的手即将落到魏梓芙脸上的一刹那,一旁的夏雨眼疾手快,迅速伸手将其拦了下来。 面对如此嚣张跋扈的周绮云,魏梓芙却是一脸平静,她淡淡地看了一眼周绮云,缓缓说道:“周贵妃莫要冲动,依本宫之见,您眼下还是先多操心操心你们周家自身的处境吧。本宫可是刚刚听闻,周将军已然身陷囹圄,被关进大牢里去了。” “你……”周绮云瞪大双眼,怒不可遏地指着魏梓芙,嘴唇微微颤抖着,却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说辞来反驳对方。她气得胸脯上下起伏,一张俏脸涨得通红。最终,她猛地一甩衣袖,转身快步朝着养心殿走去。 然而,当周绮云来到养心殿门口,正欲迈步进入时,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定睛一看,原来是皇帝身边的太监小钱子。 只见小钱子满脸堆笑,恭敬地对周绮云说道:“贵妃娘娘,皇上此刻正在里面与大臣们商议要事呢,按照宫规,后宫妃嫔是不得干预朝政之事。所以还请娘娘稍安勿躁,莫要让奴才难做。” 周绮云闻言,心中更是恼怒不已。她狠狠地瞪了小钱子一眼,怒斥道:“好个狗奴才!连本宫都敢阻拦?”说罢,她抬起手作势就要打向小钱子。 小钱子见状,连忙向后退了几步,但脸上依旧挂着那副谄媚的笑容,点头哈腰地应道:“哎哟,贵妃娘娘息怒,奴才也是奉命行事。实在不敢违抗皇上的旨意,请娘娘恕罪。” 见小钱子如此油滑,周绮云也知道自己奈何不了他,只得愤愤地放下手,又恶狠狠地骂了一句:“狗奴才!”然后便气鼓鼓地站在原地,眼神不时瞟向养心殿的大门,一副不甘心就此罢休的模样。 而此时的小钱子虽然表面上仍是陪着笑脸迎合着周绮云,但心里却是暗自思忖:这周贵妃平日里仗着周家的势力在宫中横行霸道、嚣张跋扈,如今周家怕是要惹上大麻烦了。哼,看她还能得意到几时,估计也就是这会儿能在咱们这些奴才面前耍耍威风咯。 柳彻目光凌厉地盯着那件金光闪闪、绣工精美的龙袍,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疑惑。他大手一挥,命令手下将周家父子二人从阴暗潮湿的牢房中提了出来。 当周家父子被带到柳彻面前时,他们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柳彻毫不留情地将那件惹祸的龙袍狠狠地丢在了他们脚下,声音冰冷地质问道:“你们给朕好好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亚服和周小将军瞪大眼睛望着眼前的龙袍,一时间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他们面面相觑,似乎完全不知道这件龙袍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这时,一旁的石桥走上前来,对着周亚服说道:“周将军,这件衣服可是老夫带人从你周家仔细搜查出来的。证据确凿,你可别想抵赖!” 周亚服闻言,满脸惊愕之色,他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帝王——柳彻。此时的柳彻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眼中闪烁着寒光。 柳彻冷冷地道:“周将军,事已至此,你难道还有什么遗言要讲吗?” 周亚服终于回过神来,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般向柳彻哀求道:“回皇上的话,私自放贷印子钱一事,确系微臣之过错。但这件龙袍之事,微臣真的毫不知情啊,请圣上明察秋毫!”说完,他又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 第140章 邢将军答应为魏梓芙办事 周家竟敢私藏龙袍!这可是大逆不道之罪!柳彻得知此事后,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那双锐利的眼眸中闪烁着愤怒与威严之光,仿佛要将一切敢于挑战皇权之人统统焚烧殆尽。 柳彻毫不犹豫地命令手下将周家不断喊冤的父子二人迅速收押入狱,并冷冷地宣布退朝。整个朝堂之上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大臣们都低着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触怒这位正在盛怒之中的皇帝陛下。 而就在此时,周绮云早已心急如焚地守候在了柳彻下朝必经之路旁。她那美丽的容颜此刻因焦虑和恐惧而显得苍白无比,泪水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下来。 当看到柳彻的身影出现时,她不顾一切地跪倒在地,声音哽咽、泣不成声地哀求道:“皇上开恩!臣妾的父兄皆是清白无辜之人,定是遭奸人所害,请皇上一定要明察秋毫!” 柳彻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凝视着眼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周贵妃。他冷哼一声说道:“云贵妃,你莫非忘了自己的身份?前朝之事岂容你一介妇人插手干预?况且那龙袍分明就是从你们周家搜出之物,证据确凿,不容抵赖!” “朕念及旧情,暂且只将周家父子收监候审,若你再这般苦苦纠缠不休,休怪朕对你不客气,到时候可别怪朕心狠手辣,对他们痛下杀手!”说罢,柳彻不再理会周绮云,决然转身离去,只留下周绮云孤零零地跪在原地。 “皇上……皇上……”周绮云望着柳彻远去的背影,口中仍不停呼喊着,但却无法唤回那颗已经铁石心肠的心。她深知此次事件关系重大,如果不能求得皇上宽恕,恐怕周家上下都难逃一劫。 然而无论她如何哭诉哀求,柳彻始终不为所动。最终,周绮云只能绝望地瘫坐在地上,任由泪水浸湿了身下的土地。 邢将军一脸凝重地站在御书房内,恭恭敬敬地向端坐在书桌后的皇上请求道:“启奏陛下,微臣斗胆恳请陛下恩准微臣前往后宫取几件小女的遗物。” 柳彻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缓缓开口说道:“也罢,你且去吧,但需得让小李子随你一同前去。” 得到许可的邢将军谢过皇恩后,便带着小李子匆匆赶往邢莎曼昔日居住之所。当他们抵达时,正巧碰上魏梓芙领着一群宫女浩浩荡荡地走来。 邢将军见状,赶忙迎上前去,当着众人之面,毕恭毕敬地向魏梓芙行了个大礼,高声喊道:“魏妃娘娘吉祥!” 此时此地,众目睽睽之下,魏梓芙不敢与邢将军私聊,于是她笑着问道:“邢将军免礼。本宫听闻近日周家似有变故,不知邢将军可否为本宫解惑,这周家究竟发生了何事?” 邢将军面色一正,挺直身子回答道:“回魏妃娘娘的话,这周家人胆大妄为,竟敢私自放贷印子钱谋取暴利,更令人发指的是,他们居然还藏匿龙袍意图不轨。幸而陛下圣明,及时察觉此事,并派下官带人搜查,终将其罪证查获。如今,周家上下已尽数被打入大牢,等候陛下发落。” 魏梓芙听后,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轻声说道:“周家人如此行径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倒是辛苦邢将军为圣上四处奔波操劳了。” 邢将军连忙低头谦逊地回应道:“魏妃娘娘谬赞了,此乃微臣分内之事,能为圣上分忧解难,乃是微臣的荣幸。” 而后,这两人在宽阔而幽静的宫道上分道扬镳。邢将军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朝着邢莎曼曾经居住过的宫殿走去,他心中思绪万千,仿佛能看到昔日那个活泼可爱的身影在此处嬉笑打闹。 与此同时,魏梓芙也轻盈地回到了属于自己的芙蓉宫。踏入宫门之后,她轻轻挥了挥手,示意那些侍奉左右的宫女和太监们暂且退下。待众人离开后,整个宫殿顿时变得安静无比,只有微风拂动窗纱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魏梓芙缓缓转身,目光投向那精美的雕花屏风后面,轻声说道:“邢将军,出来吧。” 果不其然,仅仅三秒钟过去,只见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此人正是邢将军,他龙行虎步地来到魏梓芙跟前,抱拳行礼道:“魏妃娘娘真是好手段!平日里深藏不露,此番一出马便将周家一举拿下。”言语之中流露出对魏梓芙智谋的钦佩之情。 魏梓芙微微一笑,娇柔地回应道:“本宫可并未做什么特别之事,只不过是那周家心怀不轨、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罢了。本宫也只是将此消息如实告知陛下而已,一切皆由陛下定夺。” 邢将军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但紧接着又问道:“那么依魏妃娘娘之见,接下来咱们是否只需静待皇上对周家做出处决便可?” 魏梓芙微微摇头,美眸凝视着邢将军,缓声道:“邢将军难道认为手握重兵、权倾朝野的周家会如此轻易地束手就擒吗?” 邢将军略作思索,眉头微皱道:“娘娘的意思莫非是……周家定然不会坐以待毙,而是会拼死一搏?” 魏梓芙轻启朱唇,肯定地点了点头,语气缓慢却坚定地道:“不错,周家必定会做最后的垂死挣扎。所以我们切不可掉以轻心,需得提前做好应对之策才是。” 邢将军抱拳躬身,恭敬地说道:“多谢娘娘提醒,日后娘娘若有任何差遣,微臣定当谨遵娘娘之命,万死不辞!”话音刚落,只见他身形如鬼魅一般,瞬间化作一道虚影,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芙蓉宫门口。 魏梓芙静静地坐在桌前,手中轻轻捧着一本古籍,纤细的手指缓缓翻动着书页,目光专注而又沉静。她似乎完全沉浸在了书中的世界里,对刚刚离去的邢将军并未过多在意。 与此同时,阴暗潮湿的天牢内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周亚服和周小将军两人蓬头垢面、神情憔悴地被关押在同一间牢房之中。周小将军一脸沮丧,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绝望之色。 第141章 周家父子越狱 “爹,咱们这次可真是大祸临头了!放印子钱的证据竟然被石桥那家伙给派人收走了,连那件要命的龙袍也被邢家那个老东西给发现,并呈报给陛下了!这下可如何是好啊?”周小将军心急如焚地冲着父亲喊道。 周亚服瞪了一眼儿子,怒斥道:“住口!事已至此,慌张又有何用?”然而,尽管他嘴上强硬,但心中却十分清楚,周家此次恐怕真的要面临灭顶之灾了。 若是能够提前得知这些消息,或许还能想办法周旋一二,可如今他们父子双双身陷囹圄,无人在外为他们出谋划策,着实令人感到束手无策。 就在此时,只听得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一名狱卒面无表情地领着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神秘人物缓缓走至牢房前。 周亚服不禁心头一震,满脸诧异地望着那被斗篷遮掩得严严实实的身影,心中暗自思忖:此人究竟是谁?竟会选在如此敏感的时刻前来探望他们周氏一族。 待到那神秘人步入牢房之后,狱卒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我只能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言罢,便转身离去,将牢门重新锁好。 待狱卒的身影消失不见,那神秘人才轻轻地颔首示意,然后缓缓伸出手,轻柔地解开了系于头顶的斗篷系带。 随着斗篷的滑落,一张清丽脱俗、冷艳动人的面容展露在众人面前。原来,这位神秘访客并非他人,竟是名动京城的淮阳公主——柳灵! 周亚服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位娇柔的女子。他怎么也想不到,此时此刻出现在此地之人竟然会是她。 短暂的惊愕过后,周亚服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调侃道:“哟呵,原来是淮阳公主大驾光临啊!不知公主殿下屈尊到此,所为何事呢?难不成是看我们父子二人后继无人,特地跑来给我们周家留下一脉香火?” 面对周亚服这番轻薄之语,柳灵只是冷哼一声,美眸之中闪过一丝寒意,并未如他所愿般接下话茬。 相反,她神色凝重地凝视着周家父子二人,朱唇轻启道:“周将军不愧是久经沙场的猛将,即便如今深陷牢笼,生死未卜,却还有心思与本公主在此说笑打趣。” 周亚服静静地站着,脸上毫无波澜,仿佛没有听到淮阳公主那刺耳的讽刺一般。 然而,站在他身旁的周小将军可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了,只见他怒目圆睁,嘴巴微张,正欲开口回击几句,以解心头之恨。但就在这时,一只大手轻轻地搭在了周小将军的肩膀上,正是周亚服出手阻拦了他。 周亚服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周小将军稍安勿躁。 然后,他缓缓地收起了原本平静的表情,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紧紧地盯着眼前身着一袭黑色衣裳、气质冷艳高贵的淮阳公主说道:“不知公主可有良策,能助我周家二人脱离此困境?倘若今日我周家二人得以成功离开这座牢笼,那么此后定当对公主您言听计从!” 淮阳公主闻言,心中不禁冷哼一声。她暗自思忖道:“像周亚服这般野心勃勃之人,又怎会心甘情愿地居于他人之下呢?” 不过,这些想法并未表现在她那张绝美的脸庞之上。只见她面无表情地看向周亚服,缓声道:“本公主倒是可以设法让周将军安然离去此地,但问题在于,周将军离开之后,究竟打算作何打算呢?” 周亚服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回应道:“公主尽可放心。如今那至关重要的虎符仍在我的手中攥着!只要我能够顺利离开此处,便立刻领兵进京,将那柳彻小儿斩落马下。到那时,这燕赤王朝自然也就改姓周了!而公主您,则将会成为我们周氏王朝当之无愧的开国功臣!”说罢,他眼中闪烁着兴奋与贪婪的光芒。 淮阳公主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声说道:“周将军,您当然可以选择反叛,不过呢,在此之前,小女子还有一个小小的条件需要将军应允。” 周亚服连忙恭敬地回应道:“公主殿下请讲,但凡微臣力所能及之事,必定全力以赴,绝不辜负公主所托!” 只见淮阳公主的脸色瞬间变得阴狠起来,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要那个柳彻成为我的囊中之物,还有那身怀六甲的魏梓芙也必须送到我面前来,不知这样的条件,周将军可愿意应下?” 周亚服听后,先是一愣,随即便微微一笑,点头应道:“原来公主如此钟情于圣上,也罢,待本将军离去之后,定当竭尽所能,促成此事,让公主心想事成,如愿以偿。” “那便多谢周将军了。”柳灵面露喜色,娇声对着周亚服说道。紧接着,她轻轻拍了拍手,刹那间,就见数名彪形大汉押着两名被绳索紧紧捆绑之人走了进来。这两人的身材和体型竟与周家父子极为相似。 柳灵示意周亚服父子二人与这两名替身交换衣物。待到换装完毕,柳灵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亲自带领着乔装后的周家父子二人,快步离开了那阴森可怖的牢笼。 魏梓芙小心翼翼地捧着刚刚熬好的参汤,脚步轻盈地朝着柳彻所在的宫殿走去。她那娇美的面容上洋溢着温柔的笑容,心中满是对柳彻的关怀。 当她终于来到柳彻面前时,只见柳彻正坐在桌前,一只手扶着额头,轻轻地揉捏着自己的眉心,似乎有些疲惫不堪。看到魏梓芙进来,柳彻连忙放下手,脸上露出一丝关切之色,拉过魏梓芙的手说道:“梓芙啊,你如今肚子里可还怀着咱们的孩子呢,怎么不好好歇息,反倒跑过来了?” 魏梓芙微微一笑,轻声回答道:“皇上莫要担心臣妾,太医告知臣妾,孕期需得多多走动走动,这样对腹中胎儿有益处。臣妾见皇上此时想必累了,便寻思着给皇上送些吃食过来,也好让皇上能补补身子。”说着,她将手中的参汤递到了柳彻面前。 第142章 周亚服被擒 柳彻接过参汤,眼中闪过一抹感动之色,赞道:“朕就知道,还是你最为体贴入微。” 言罢,他端起碗轻啜了一口参汤,只觉得一股温热香甜的滋味顺着喉咙滑下,瞬间驱散了不少疲劳之感。 喝完后,他放下碗,看着魏梓芙深情地道:“梓芙,这一路奔波辛苦你了。既然已经大老远地过来了,今夜就别走了,留下来与朕一同歇宿吧。” 魏梓芙听闻此言,心头一喜,赶忙点头应承下来。今夜在柳彻身边才是最安全的,这位年轻的帝王,可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的。 万籁俱寂的深夜,整个世界仿佛都沉浸在了甜美的梦乡之中。然而,就在这静谧的时刻,一阵突如其来的嘈杂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屋内,魏梓芙和柳彻正相拥而眠,睡得十分香甜。外面一阵声响犹如一道惊雷,瞬间将魏梓芙从美梦中惊醒。 她猛地睁开双眼,心中涌起一丝不安。身旁的柳彻感受到了她的惊慌,连忙轻声安抚道:“别怕,梓芙,安心睡吧,不必担忧,一切皆在我的掌控之中。” 听着柳彻温柔且坚定的话语,魏梓芙那颗悬着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在他温暖的怀抱中,魏梓芙渐渐地又合上了双眼,重新进入了梦乡。 待确定魏梓芙再次入睡之后,柳彻小心翼翼地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向门外。门外,清风和明月早已等候多时。见到柳彻出来,清风立刻跪地行礼,并恭敬地禀报:“启禀皇上,周家众人已全部被我们擒获,无一漏网之鱼!” 柳彻微微点头,表示满意。“很好,此次能够顺利清除周家这群乱党,你们当记首功。走,随朕一同去瞧瞧,周家人如何了。”说罢,他率先迈步朝着前方走去。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周亚服和周小将军却全然不知自己已然陷入绝境。他们父子俩满心欢喜地以为计划即将成功,正大摇大摆地向着宫门行去。 然而,就在距离宫门仅有几步之遥的时候,一群黑影如鬼魅般突然闪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刹那间,喊杀声四起,刀光剑影交错闪烁。一番激烈的厮杀过后,周亚服和周小将军终因寡不敌众,双双被柳彻所擒。 此刻,柳彻站在高处,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狼狈不堪的周亚服,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周将军,别来无恙!遥想当年,将军您也曾是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只可惜啊……为何今日会落到这般田地?” 周亚服一脸决然地盯着眼前这位年轻却威严无比的帝王,沉声道:“成王败寇,此乃千古不变之理,皇上又何必再多费口舌呢?” 柳彻嘴角微微上扬,轻笑道:“哦?是吗?但在此之前,朕还有一事相求于周将军。” 周亚服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冷声道:“皇上莫不是还惦记着那虎符吧?哼!如今周家已被皇上您连根拔起,这虎符您怕是再也别想得到了!” 柳彻却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随后轻声唤道:“灵儿,你还不快快现身。” 伴随着柳彻的话音刚落,只见一道婀娜多姿的身影缓缓从他身后走出。原来是淮阳公主柳灵,她身着一袭华丽的长裙,身姿曼妙,容颜绝美,宛如仙子下凡一般。 此时的周亚服见到柳灵出现,顿时瞪大了双眼,满脸怒容。他拼命地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身上捆绑的绳索,但一切皆是徒劳。 眼看着无法脱身,周亚服气急败坏地对着柳灵和柳彻二人破口大骂起来:“你们这对狗男女,不得好死!都怪我有眼无珠,竟然听信了你这个妖女的谗言!” 柳灵静静地站在柳彻身后,美眸之中闪过一抹寒光,冷冷地注视着仍在不停挣扎咒骂的周亚服,朱唇轻启道:“周将军,此事怪不得本公主。若要怪罪,也只能怪你自己太过轻信他人罢了。” 周亚服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两个人,心中明白自己已然陷入绝境。遥想往昔,他周亚服朝堂内外,声名赫赫,何等威风! 可谁能料到,今日竟要命丧于这两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之手?他满心不甘,怒目圆睁,感觉所有的力气瞬间爆发开来。只见他猛地一挣,竟然成功摆脱了那两名紧紧钳制住他双臂的侍卫。 紧接着,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迅速从旁边一人手中夺过一柄长剑。寒光闪烁间,众人皆惊。 “皇上小心!”一旁的小李公公见状,脸色大变,急忙高声呼喊,并挥手示意手下赶紧将柳彻团团围住,严密防护起来。眨眼之间,柳彻便被众多侍卫护在了核心位置,水泄不通。 周亚服手持利剑,环视着周围那些虽然包围着自己,但却畏缩不前、不敢轻易出手的人们。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了柳彻身上,柳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道:“周将军,周家世代忠良,你为何要反?” “柳彻!”周亚服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眼前之人,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此刻满是悲愤与不甘,声音更是因愤怒而微微颤抖:“我周家世代忠良,为这燕赤王朝抛头颅、洒热血,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可到头来,我们又得到了些什么?是那不得不上缴的兵权吗?还是将好不容易得来的地位拱手相让?甚至连我的女儿云儿……” 说到此处,周亚服已是双目含泪,痛心疾首地道:“云儿一心想要为你开枝散叶,可如今却落得这辈子都无法怀上孩子的下场!” 面对周亚服的质问和指责,柳彻不禁心头一颤,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之色。 然而,身为一国之君的威严仍令他强自镇定下来,迎上周亚服那仿若燃烧着怒火的目光,缓缓开口说道:“周将军,朕贵为帝王,诸多事宜皆需权衡利弊,通盘考虑,有些决定实非朕所能左右的。” “柳彻!”周亚服闻言愈发恼怒,对着柳彻大声吼道,“你休要在此巧言令色!你分明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可怜我的云儿对你一片痴心,眼巴巴地盼着能为你生下一儿半女,传宗接代,可她哪里知道,自己此生都再无可能实现这个心愿了!” 第143章 下雪了 恰在此时,周绮云款款而来,当她看到眼前这剑拔弩张的紧张局面时,不由娇躯一震,满脸惊愕。 而不远处,魏梓芙则在夏雨的搀扶下,悄然移步至一根柱子后面,两人亦是静静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夏雨微微躬身,压低声音说道:“魏妃娘娘,那周亚服当真可谓是狼子野心!他一直妄图谋朝篡位,其心思之歹毒令人发指。不过说来奇怪,此人对待云贵妃倒是出奇地好。” 魏梓芙秀眉微蹙,目光凝视着眼前尚未真正崛起、尚不成气候的周家府邸,心中思绪万千。她不禁回想起前世的种种经历,那时的周家同样心怀不轨,企图篡夺皇位。 尽管最终周家的阴谋被英勇睿智的柳彻所识破,并成功将其镇压下去,但在上辈子,周家在朝堂之上已然羽翼渐丰,势力庞大得让人胆寒。 而那位心狠手辣的周亚服,更是一心一意只为登上那至高无上的皇位,对于自己的亲妹妹周绮云和弟弟周绮运的死活根本毫不关心。然而这一世,由于自己的介入和一系列变故,却意外地加快了周家走向灭亡的步伐。 周绮云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那个手持长剑、剑尖正对着自己心爱之人——她的丈夫的男人,竟然会是自己一直敬爱的父亲!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涌出,划过那白皙娇嫩的脸颊,如断了线的珍珠般坠落。 “爹……您这是要干什么呀?”周绮云颤抖着声音喊道,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步,似乎想要冲过去阻止这场即将发生的悲剧。 然而,理智告诉她不能轻举妄动,只能被人拖着站在原地,苦苦哀求道:“爹,求求您,千万不要做傻事!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不行吗?” 与此同时,周亚服缓缓转过头来,目光看向周绮云所在的方向。他的眼神充满了痛苦和愧疚,嘴唇微微颤动着说道:“云儿,爹知道这样做对不起你和你哥哥,但我实在是别无选择了……”说到这里,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心中承载着千钧重担。 而后周亚服转头看向柳彻:“只可惜,今日我周亚服败在了你手里,此乃我个人之过。但求你看在往日情分上,能够善待我的女儿云儿。她常年深居后宫,不谙世事,对周家所谋之事一无所知!”周亚服的声音饱含着无尽的父爱和恳求。 柳彻静静地凝视着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反贼,此刻他不再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枭雄,而仅仅是一个心系爱女安危的平凡父亲。 柳彻微微动容,缓声道:“云儿与我自幼相识,情谊深厚。倘若她确实未曾参与周家的谋反之举,朕自当不会亏待于她。” “那就好。”周亚服知道眼前这个年轻的帝王不是等闲之辈,他说出的话,还是可信的,这一刻,他不是那个反贼,只是一个父亲。 周绮云呆呆地望着周亚服,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痛苦,泪水如决堤般不停地涌出眼眶。 此时此刻,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骄傲与尊严,不再是那个在宫廷中备受尊崇、高高在上的周贵妃,而仅仅是一个无助的女儿。 只见周亚服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却又带着无尽的哀伤,轻声说道:“云儿,爹爹这就要走了,以后不能再陪伴在你身旁,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话音未落,他猛地拿起自己手上的剑,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脖颈处挥去。刹那间,鲜血四溅,染红了地面,周亚服高大的身躯轰然倒下,倒在了周绮云的面前。 周绮云瞪大双眼,满脸惊恐之色,她完全无法接受眼前发生的一切。巨大的冲击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最终承受不住这般打击,两眼一黑,晕倒在地。 一旁的魏梓芙和夏雨静静地目睹了这令人心碎的场景,两人的心情都异常沉重。夏雨身为医者,平日里见惯了生死,但此刻心中仍不免泛起一丝不忍。她转过头看向魏梓芙,低声问道:“魏妃娘娘,我们这样做真的没错吗?” 魏梓芙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回答道:“夏雨,我们并未做错任何事情,更没有诬陷周家。我们所做的一切,无非是将周家的野心勃勃如实呈现在皇上跟前,如此一来,方能避免一场可能导致无数百姓遭殃、生灵涂炭的战乱。所以,不必为此感到内疚或自责。” 听到魏梓芙这番话,夏雨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过了片刻,她再次开口询问道:“那么,魏妃娘娘,接下来咱们应当如何行事呢?” 魏梓芙面沉似水,眼中闪烁着寒光,冷声道:“周家终于倒下了,也该轮到那周绮云来替姐姐偿债了!” 说罢,她缓缓地转过头,目光深邃而犀利,扫视了一眼眼前那一片混乱不堪的场景。随后,她微微抬起下巴,示意身旁的夏雨跟上自己,转身朝着柳彻的寝宫走去。 一路上,魏梓芙步履沉稳,心中却思绪翻涌。想起周家曾经的嚣张跋扈,以及他们给自己和邢莎曼带来的种种磨难和痛苦,她紧咬嘴唇,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周绮云付出代价。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皇宫时,整个宫廷都还沉浸在宁静之中,但一则消息却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播开来——周家父子昨夜双双自刎身亡! 这个消息对于周绮云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然而对于其他大多数人来说,这只不过是一件无足轻重、可以茶余饭后闲谈几句的小事情罢了。 秋桐像一只欢快的小鸟般,一大清早就急匆匆地跑到魏梓芙跟前,兴奋得手舞足蹈,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娘娘,娘娘!外面下雪了,好大的雪呢!” 魏梓芙原本正坐在梳妆台前,听到秋桐的话语后,微微一怔,随即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轻声说道:“哦?真的吗?”说着,她伸出玉手,轻轻搭在秋桐伸过来搀扶的手上,缓缓站起身来,“走,陪本宫出去瞧瞧这雪景。” 第144章 胎动 魏梓芙轻轻地推开那扇门,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地走到门外。 她微微仰起头,目光落在天空中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上。那些洁白无瑕的雪花如同精灵般在空中翩翩起舞,然后轻轻地洒落在地面上,形成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 魏梓芙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接住那一片片晶莹剔透的雪花。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雪花的瞬间,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大手突然从她的身后伸了过来,稳稳地握住了她的手。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魏梓芙吓了一跳,她猛地回过头,却发现柳彻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的身后。 “臣妾参见皇上。”魏梓芙急忙收敛心神,恭恭敬敬地向柳彻行了一个礼。只见柳彻面带微笑,亲自走上前去,温柔地将魏梓芙搀扶起来。 魏梓芙抬起头,略带嗔怪地说道:“这些奴才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皇上您过来怎么也不提前让人通传一声呢?”语气虽然轻柔,但其中的埋怨之意却是不言而喻。 柳彻微微一笑,轻声回答道:“是朕特意吩咐他们不要告诉你的,这天寒地冻的,外面风大又冷,还是赶紧进屋去吧。”说罢,他不由分说地拉起魏梓芙的手,朝着屋内走去。 魏梓芙并没有反抗柳彻的举动,只是默默地跟随着他走进了屋子。她心中暗自感叹,这个男人依旧如前世一般强势霸道,从来都不给自己丝毫拒绝的机会。 柳彻满脸关切地望着魏梓芙那微微隆起的腹部,轻声问道:“梓芙,你近来身体可有什么异样之感?是否有哪里觉得不舒服或是难受呀?”言语之中尽显温柔与关怀之情。 魏梓芙听闻此言,不禁嫣然一笑,她轻轻地将柳彻的手牵引到自己的肚子上,娇声说道:“皇上您摸摸看,咱们的孩儿可乖巧着呢。” 柳彻小心翼翼地将手缓缓放于魏梓芙的肚皮之上,突然间,他明显感觉到一股轻微的力量撞击着自己的手掌,仿佛是腹中胎儿在向外界传递某种讯息一般。 柳彻顿时又惊又喜,忙不迭地看向魏梓芙,兴奋地叫嚷起来:“梓芙,快看!他居然踢我了,真的踢我啦!”其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宛如一个得到新奇玩具的孩童般雀跃不已。 魏梓芙见状亦是抿嘴轻笑,柔声道:“臣妾此前怀孕时,他可是安静得很,半点儿动静也无。不想今日皇上您刚来探望,他便知晓要与您这位父亲打个招呼了,臣妾都快要心生嫉妒了。”说罢,还故意撅起小嘴,做出一副嗔怪的模样,煞是可爱动人。 站在一侧的小李子此时赶忙凑上前去,满脸谄媚地附和道:“可不是么,小皇子定然是知晓皇上乃是他的生父,故而迫不及待地想要跟皇上亲近一番呢。”这番话语一出,更是令整个场面充满了温馨与欢乐的气氛。 柳彻心情愉悦至极,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要知道,尽管他那庞大的后宫之中妃嫔众多,但此时此刻怀有身孕的却仅有魏梓芙以及珍美人二人而已。 而那珍美人则居住于云锦阁内。由于周家刚刚遭遇变故,柳彻此刻实在不愿前去面见周绮云,于是便打定主意前来探望一下魏梓芙。然而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此番前来竟会有如此令人惊喜的收获。 柳彻难掩心中喜悦之情,当即对着在场众人高声说道:“今日在此之人,皆可获得赏赐!”听闻此言,众人纷纷面露喜色,赶忙齐声向柳彻谢恩。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此时的云锦阁内却是呈现出一番凄惨景象。周绮云无精打采地坐在桌前,望着眼前丰盛的饭菜,却是丝毫提不起半点食欲。只见她那双原本美丽动人的眼眸如今已然红肿不堪,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极为憔悴。 周绮云转头看向身旁的侍女桂花,语气焦急地问道:“本宫的父兄现下究竟情况如何?”桂花站在一旁,神色慌张,支支吾吾半天也不敢说出一句话来。 周绮云见状,顿时怒不可遏,猛地将手中紧握的茶杯狠狠摔到地上,并厉声呵斥道:“快说!他们到底怎么样了?”随着清脆的碎裂声响起,整个房间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桂花一脸悲伤和无奈地说道:“娘娘啊,周将军他……昨夜竟然已经拔剑自刎了!而周小将军如今也身陷囹圄,被关押在了那冰冷潮湿的牢房之中。” 听闻这个噩耗,周绮云如遭雷击般愣在了原地,随后便像发了疯似的开始打砸起屋子里的各种物品。 瓷器、花瓶、桌椅等物件纷纷在她手中化作碎片,散落一地,但即便如此,她心中的痛苦与愤怒依旧无法得到丝毫宣泄,因为此刻的她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完全束手无策。 与此同时,珍珠正扶着微微隆起的腰身,缓缓地带着自己身旁的红果走在庭院之中。突然间,她们听到从周绮云的院子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打砸声响,声音之大,仿佛要将整个宫殿都震塌一般。 红果不禁面露担忧之色,目光紧紧盯着周绮云院子的方向,轻声向自家主子问道:“美人,您瞧云贵妃现在这般疯狂的模样,咱们往后可还能指望得上她么?” 珍珠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却又带着一丝忧虑地道:“此事尚不好说,先看看日后她究竟会怎样应对吧。” 说完,她便继续扶着腰,领着红果转身回到了屋里。红果望着自家主子那满脸忧心忡忡的神情,心中暗自懊恼不已,暗怪自己多嘴问出了那样的问题。 椒房殿内,皇后端坐在凤椅之上,美丽而威严的面容此刻布满寒霜。当得知周家背叛皇上、周亚服毒自尽以及周小将军被捕入狱的消息后,她心中暗自冷笑。 转头看向身旁恭敬站立着的夏嬷嬷和金桂,冷声道:“那周绮云向来仗着自家权势,目中无人,不可一世。如今她家突遭变故,本宫倒是要瞧瞧,她日后还有何资本嚣张!” 第145章 喝药太苦了 与此同时,在芙蓉宫中,柳彻刚刚离去。魏梓芙缓缓地又一次走出寝宫,来到了院子里。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给整个庭院披上了一层洁白的银装。 见此情景,冬雪急忙上前一步,忧心忡忡地劝说道:“娘娘,您身怀有孕,可要保重身体啊,还是赶紧回屋歇息吧。” 然而,秋桐却不以为然地反驳道:“难得下这么大的雪,娘娘就是想出来赏赏雪景罢了,有什么不妥呢?” 听到两人的争论,魏梓芙微微一笑,目光温柔地扫过自己身边的这两个贴心小丫头,轻声说道:“本宫确实已经很久未曾见过这般美丽的雪景了。”说罢,她伸出手去,接住一片晶莹的雪花,看着它在手心里慢慢融化。 就在此时,夏雨宛如捧着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安胎药,缓缓地朝着魏梓芙走来。 她的步伐轻盈而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将这碗珍贵的药汤洒出一星半点。走到近前,夏雨恭恭敬敬地弯下腰来,轻声细语地对魏梓芙说道:“娘娘,时辰已到,该喝药了。” 魏梓芙微微颔首,表示知晓,然后伸出玉手,轻柔地接过那只药碗。她先是轻轻地吹去表面的热气,随后小心地抿了一小口。 刹那间,一股浓郁的苦涩味道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迅速在她的口腔里蔓延开来。魏梓芙不禁眉头微皱,秀美的面庞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 她望着眼前这碗黑乎乎的药汁,实在难以忍受这般苦楚,于是忍不住开口对夏雨说:“夏雨啊,本宫自觉身体并无大碍,这药怕是不必再喝了吧。” 夏雨闻言,脸上露出些许无奈的神情。要知道,这位魏妃娘娘平日里温柔端庄、通情达理,可唯独一见到药,便像个孩子似的满心抗拒,怎么劝也不肯乖乖喝下。 但身为宫女,夏雨深知自己的职责所在,她连忙柔声劝慰道:“娘娘,俗话说得好,良药苦口利于病!这药虽然味道不佳,但却是为了您好呢。您还是趁着热乎赶紧喝完吧。” 听到夏雨这番恳切的话语,魏梓芙心中虽仍有几分不情愿,但终究还是拗不过对方的好意。 只见她咬咬牙,再次端起药碗,闭紧双眸,硬着头皮又喝了一大口。一旁的夏雨见状,眼疾手快地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蜜饯,迅速递到魏梓芙的嘴边,关切地说道:“娘娘,快吃颗蜜饯压压苦味。” 魏梓芙吃了蜜饯还是忍不住皱紧眉头,喉咙一阵发紧。喝完药后,她定了定神,转头看向身旁一脸关切的夏雨,轻声说道:“走吧,随我进屋。”说着便迈开脚步,带着夏雨走进了屋子。 一直守在门外的冬雪目睹这一幕,目光紧紧跟随两人的身影,直到他们消失在门内。她怔怔地望着那个方向,眼神逐渐变得迷茫起来。 过了片刻,她缓缓转过头,将视线落在一旁的秋桐身上,声音略带颤抖地道:“秋桐,你说……娘娘是不是不要我们了?为什么只叫夏雨陪她进屋?” 秋桐闻言,连忙摇了摇头,毫不犹豫地反驳道:“怎么会!娘娘向来待咱们都是极好的。只不过夏雨办事利落、能力出众些,所以娘娘有时才会让她陪着一同商议事情罢了。” “真的只是这样么?”冬雪仍然显得有些不太确定,心中的疑虑并未完全消除。 “那自然是千真万确的!”秋桐用力地点点头,语气坚定而肯定,试图让冬雪安心下来。 此时屋内,夏雨小心翼翼地扶着魏梓芙坐到椅子上,然后贴心地为她整理了一下裙摆。接着,她微微俯身,一脸担忧地对魏梓芙说道:“娘娘,您可要多保重身子。如今您身怀六甲,在屋外站得太久万一受了凉,那可怎么得了!” 魏梓芙嘴角微扬,轻笑出声:“夏雨啊,你这小小年纪,怎的跟个老妈子一般啰嗦?”言语间带着几分调侃之意。 夏雨闻言,赶忙欠身行礼,轻声回道:“魏妃娘娘息怒,奴婢只是担心娘娘腹中胎儿,故而多嘴劝娘娘要好好安胎,还望娘娘莫怪。”说完,微微抬起头,偷瞄了一眼魏梓芙的神色。 魏梓芙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摆了摆手说道:“好啦好啦,是本宫错怪了你,夏雨姑娘这下总该消气了吧?”她那娇俏的模样,宛如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 夏雨见魏梓芙这般调皮可爱的样子,心中的紧张顿时消散无踪,也跟着笑了起来。她着实未曾想到,平日里端庄娴静的魏梓芙,竟还有如此俏皮打趣人的一面。 这时,魏梓芙将目光投向窗外,望着那阴沉的天空和丝丝飘落的雪花,若有所思地转头对夏雨问道:“夏雨,你懂医术,本宫且问你,这天儿越是寒冷,是不是感染天花的人就会越多?” 夏雨闻言神色也有些凝重道:“魏妃娘娘所料不错,这些病症往往都是在冬季频发。每到这个时节,严寒肆虐,人体抵抗力下降,便容易被各种疾病侵袭。尤其是那些体弱多病之人,更是难以抵御这寒冬的折磨。” 魏梓芙微微颔首,表示认同,接着对她说道:“虽然本宫与周家素来不和,但在这关乎百姓生死之事上,本宫亦不希望看到更多无辜之人因天花而丧失生命。如此寒冷恶劣之天气,若周太医所研制的治疗天花之药能发挥效用,那便是再好不过了。只盼他莫要辜负众人期望,早日找到根治之法才好。” “娘娘心善,实乃天下苍生之福。”夏雨恭恭敬敬地对魏梓芙说道。 随着时间推移,天气愈发寒冷起来。寒风凛冽,如利刃般划过人们的脸颊;大雪纷飞,将整个世界装点得银装素裹。魏梓芙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白茫茫一片,心中不禁担忧起那些患病之人来。 他们能否熬过这个漫长而又寒冷的冬天呢?想到此处,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吩咐宫女准备一些御寒之物和药品,送往民间救助那些贫苦百姓。 第146章 周太医的方子? 周绮云坐在梳妆台前,蛾眉微蹙,脑海里不断闪过各种念头。突然,她眼前一亮,想起了周太医的那个能治天花的神奇方子。事关重大,她决定亲自前往太医院走一趟。 踏入太医院那古朴庄严的大门,周绮云一眼便瞧见了正在忙碌的周太医。周太医乃是周家精心培养出的医学翘楚,见到周绮云前来,他赶忙放下手中事务,恭敬地拱手行礼:“贵妃娘娘吉祥!不知娘娘今日怎会大驾光临此地?” 周绮云神色凝重,开门见山地道:“周太医,本宫听闻你曾向皇上敬献过一个治疗天花的良方,可有此事?” 周太医不敢怠慢,连忙应道:“回娘娘,确实如此。” 周绮云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着周太医说道:“周太医,本宫此次前来,便是希望你能用这天花方子所立的功劳,替本宫向皇上求个恩典。” 周太医何等聪明之人,瞬间便明白了周贵妃的意图,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莫不是想用此方子,恳请皇上放过周小将军?” 周绮云闻言,眼眶微微泛红,但还是强忍悲痛地点了点头:“正是此意。本宫如今所能依仗的唯有兄长一人,无论如何,本宫都要想尽一切办法将他从困境中解救出来。这一次,还望周太医能够助本宫一臂之力。”说罢,她紧紧握住手帕,眼中满是祈求之色。 周太医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心中暗自思忖起来:想当初,自己可是紧紧依附着周家这棵大树啊!然而如今,周亚服竟然拔剑自刎,这无疑令他在朝廷之中失去了强有力的依靠。 更为糟糕的是,由于过去仗着周家撑腰,他着实得罪了不少权贵之人。此刻若要另寻一座靠山投靠,恐怕也是难上加难之事。虽说周亚服已然离世,但周家尚有周绮云这位贵妃以及周小将军坐镇呢!说不定哪一天,周家便能东山再起、重振雄风。 周太医思来想去,终于拿定了主意。只见他恭恭敬敬地对着周绮云说道:“贵妃娘娘请尽管放心,待微臣将这治疗天花的方子研制成功之后,定会即刻凭借此方子所立下的赫赫功劳,恳请皇上对贵妃娘娘的兄长网开一面。” 听到这番话,周绮云脸上顿时流露出无比感激之色,连忙回应道:“如此甚好,那就有劳周太医您费心了。” 自她的父亲过世以后,那些曾经与周家关系密切之人纷纷选择疏远避嫌,生怕被牵连其中。而此时此刻,她不禁暗自庆幸周太医手中还握有这么一张治疗天花的良方,或许真能成为帮助周家度过难关的关键助力。 周绮云脚步匆匆地刚刚踏出太医院的大门,守候在一旁的小李子便迫不及待地快步走进了太医院。 周太医身旁的徒弟眼尖,看到这一幕后,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连忙躬身向周太医道喜:“师傅啊,您看,这小李公公竟然亲自前来请您呢!依徒儿之见,定然是因为您此前开出的那张方子成效显着,那些身患天花恶疾的病人们都被您妙手回春给治愈了!此次皇上特意派小李公公亲自过来邀请您前往面圣,想必定是要重重嘉赏于您!” 周太医听闻此言,心中不禁暗自得意起来。他悠然自得地伸手轻抚着下巴那几缕花白的胡须,微微颔首,表示对自家徒弟这番话语的高度认同。只见他昂首挺胸,迈着方步,趾高气扬地跟随着小李公公一路朝着御书房走去。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的宫殿内,张太医正全神贯注地为魏梓芙娘娘诊脉。他小心翼翼地隔着一层轻薄的丝帕,将手指轻轻地搭在了魏梓芙纤细白皙的手腕之上。 片刻之后,张太医松开了手指,面带微笑地宽慰魏梓芙道:“娘娘且放宽心,经过微臣此番诊断,娘娘您的脉象平稳有力,并无任何异样之处。待微臣为娘娘再开具半个月的调养药方之后,娘娘便可无需再继续服药了。” 魏梓芙听完张太医所说之话后,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毕竟这安胎药着实苦涩得难以入口,每次喝下去都感觉喉咙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如今得知胎儿无恙,那令人作呕的味道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难以忍受了。 只见魏梓芙轻抬眼眸,看向站在面前的张太医,缓声问道:“张太医,本宫近日听闻太医院的周太医竟研制出了能治疗天花病毒的方子,不知此事是否属实?”言语之中虽带着几分好奇,但更多的还是关切之情。 张太医赶忙向魏梓芙拱手行礼,恭敬地回答道:“回娘娘的话,那张治疗天花的药方其实是微臣所撰写。”他微微低头,不敢直视魏梓芙的目光,似是担心自己的言辞有所不妥。 闻此回答,魏梓芙不禁面露惊讶之色,朱唇微启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之前邢妹妹患上天花时,是你通过种植牛痘将其治愈。只可惜……邢姐姐就没这么幸运了,最终未能熬过那场劫难。”说到此处,她的眼神逐渐黯淡下来,流露出一丝哀伤与惋惜。 张太医见状,心知魏梓芙定然还沉浸在失去好友的悲痛之中,连忙劝慰道:“魏妃娘娘请节哀顺变。想来容妃娘娘若是知晓娘娘如此惦念于她,泉下有知也定会感到欣慰和开心的。”说罢,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魏梓芙的神情变化。 魏梓芙见张太医出言宽慰自己,心中稍感慰藉,轻轻点了点头,表示不再继续提及邢莎曼之事。 随后,她再次将目光投向张太医,追问道:“张太医,既是由您亲手写出的方子,为何最后却落入了周太医之手呢?其中莫非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张太医微微躬身,面色凝重地说道:“回娘娘的话,那日微臣正在仔细斟酌用药之法,一时疏忽,便随手将先前所写的方子放置在了书桌之上。待微臣返回之时,却惊觉那方子已然不翼而飞。而后不久,便听闻周太医向皇上敬献了一张方子之事。细细思量之下,微臣猜想周太医呈给皇上的那张方子,极有可能便是微臣先前丢失之物。” 第147章 周太医的方子出事 魏梓芙秀眉微蹙,轻启朱唇问道:“原来是这般情况,你方才提及需斟酌该药方,莫非其中存有何不妥之处?” 张太医连忙拱手应道:“回娘娘的话,这方子总体而言并无太大差错,但其中有两味药材颇为凶险。若是病者本身身子骨虚弱,恐怕难以承受此等药力。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不良后果。”张太医一边说着,一边面露忧色。 正当此时,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随后秋桐风风火火地从门外走了进来,她神色慌张,高声喊道:“娘娘!不好了!周太医所献的那张药方,在用于治疗天花之症时,竟致使不少患者不幸身亡。此刻皇上正因此事大发雷霆,正对着周太医怒斥不止!” 魏梓芙眼神坚定地看着张景,缓声道:“张太医,周太医实在可恶!他为了抢夺您的功劳,竟然不顾患者生死,医术如此不精却还敢胡乱施治,最终导致有人丧命呐!如今这局面,不知你是否愿意跟随本宫一同前去面见皇上,将你新研制出来的方子呈上,也好拯救那些正饱受病痛折磨的病人?” 张景点头应道:“微臣谨遵娘娘旨意,一切全凭娘娘吩咐便是。” 魏梓芙微微颔首,一旁的秋桐赶忙上前扶住她,一行人缓缓朝着御书房行去。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御书房门前。然而,尚未踏入房门,里面便传出了柳彻那愤怒至极、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周太医啊周太医,朕原本对你寄予厚望,满心以为你能凭借精湛医术化解这天花之灾,故而早早地就将此事告知了天下百姓。” “谁曾想,你竟是这般无能之辈,简直就是个十足的草包!你瞧瞧那些患病之人,一个个都已到了生死边缘,甚至有好些已然撒手人寰!你倒是说说看,朕该如何向万千子民交代?又该怎样去面对我燕赤国的黎民苍生?” 屋内,周太医浑身颤抖地跪倒在地,面色惨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却是连半句辩解之言也不敢说出。 就在此时,只见魏梓芙身姿绰约地款款走来,她身旁紧跟着张太医。两人步履匆匆,很快便来到了御书房门口。 然而,早有小李公公候在那里,一见魏梓芙到来,他赶忙迎上前去,恭敬却又面露难色地说道:“娘娘,您怎么这会儿过来了呀?皇上此刻正在气头上呢,您还是暂且先回去吧。” 魏梓芙微微抬起头,目光坚定而温柔地看向小李子,轻声说道:“小李公公,本宫此番前来,正是为了解决皇上心头之忧的。烦请公公代为通传一声,可好?” 小李子心中暗自叫苦,但面对魏梓芙的请求也不好直接回绝,于是再次苦口婆心地劝道:“魏妃娘娘,您这又是何必呢?皇上今日的心情着实糟糕透顶,恐怕这个时候见您,也未必能让龙颜大悦。” 魏梓芙微微一笑,神色从容地道谢:“多谢公公的好心提醒,不过本宫心意已决。还请公公速速回禀皇上,本宫会在这里耐心等候公公带来的消息。” 小李子眼见魏梓芙如此坚决地要面见皇上,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但又深知这位主子的脾气,若是不依了她,恐怕会惹出更大的麻烦来。 于是,他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地叹了口气后,缓缓转过身去,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御书房走去。 此刻的御书房内气氛异常凝重,只见柳彻阴沉着脸,满脸怒容地端坐在那张宽大的书桌前。 他那双原本深邃而锐利的眼眸此刻布满了血丝,透露出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他紧紧握住手中那卷已经被揉得有些褶皱的奏折,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仿佛只要再稍稍用一点力,就能将这奏折当场撕成碎片并狠狠扔出去一般。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柳彻像是一头警觉的猛兽,瞬间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瞪视着门口。当看到进来的人是小李子时,他眉头一皱,厉声喝问道:“外面站着的到底是谁?”声音之大,几乎震得整个房间都嗡嗡作响。 小李子被吓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他赶忙低下那颗早已吓得低垂到胸前的脑袋,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回皇上的话,外面站着的乃是魏妃娘娘和张景张太医。”说完这句话,他大气也不敢出一口,静静地等待着皇上的反应。 柳彻一听说是魏梓芙来了,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他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不好好在芙蓉宫里养胎,跑这儿来干什么?你去告诉她,朕今日没空见她!让她赶紧回去好生歇着!” 小李子心里暗暗叫苦,一边应承着皇上的吩咐,一边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道:魏妃娘娘,这可真不是奴才不给您面子呀,实在是皇上不肯让您进来呐! 就在小李子即将转身离去之际,准备将柳彻不愿见魏梓芙的消息转达给她时,柳彻突然改变了主意:“且慢!你先让她进来吧,外头天寒地冻的,她大老远从芙蓉宫一路奔波而来,要是受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听到这话,小李公公赶忙应道:“嗻。”紧接着,他便引领着魏梓芙缓缓走了进来。 一见到魏梓芙那日渐隆起、愈发硕大的腹部,柳彻不禁眉头微皱,面露责备之色说道:“朕正在此处商议要事,你身怀六甲,理应安安稳稳地待在自己宫中养胎才是,何苦这般舟车劳顿跑到这里来呢?万一有个闪失该当如何?” 然而面对柳彻的斥责,魏梓芙却表现得镇定自若,毫无慌乱之意。只见她不卑不亢地回应道:“回皇上,臣妾今日贸然前来,实则是为了解除皇上心头之忧的。” 柳彻听闻此言,脸上露出一丝疑惑,追问道:“哦?此话怎讲?” 第148章 张太医与周太医对峙 于是,魏梓芙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后,开始将张景刚刚告诉她的那些话语一字一句、原原本本地向柳彻详细地陈述起来。她的声音清脆而响亮,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在场众人的耳中。 待她说完之后,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再次抬起头来,目光坚定且郑重其事地望着柳彻,缓声道:“皇上,据臣妾所知,周太医手上的那个药方,实际上乃是出自张太医之手!而且更重要的是,莎罗妹妹的天花病症,最终得以痊愈,这其中最大的功臣也是张太医。” 听完魏梓芙这番言辞恳切的讲述,柳彻微微皱起眉头,他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眸随即便转向站在一侧的张景身上,面色凝重,语气严肃地开口质问道:“张太医,魏妃适才所讲之话,是否真的字字确凿无疑?朕要听真话!” 面对皇帝突如其来的质问,张景先是恭敬地行了一礼,而后不慌不忙地道:“回皇上,请您明察秋毫。魏妃娘娘方才所言,的确是句句属实,毫无半点虚假之处。只不过……娘娘还有一句话未曾提及。” 听到这里,柳彻不禁挑了挑眉,脸上流露出一丝好奇之色,追问道:“哦?到底是什么话?快说来让朕听听。” 只见张景略微躬了躬身,紧接着便如实回答道:“皇上,其实这能够通过种植牛痘来有效治疗天花的绝妙方法,并非是微臣自行琢磨出来的,而是魏妃娘娘最先告知于微臣的!倘若没有娘娘的提点和赐教,哪怕微臣手中握有那张宝贵的药方,恐怕也难以成功治愈这天花恶疾!” 柳彻面沉似水地凝视着跪在地上、身体因恐惧而瑟瑟发抖的周太医,然后将目光缓缓移向一旁神色紧张的魏梓芙以及表情严肃的张太医。他的心中已然有了初步的判断,但还需要进一步确认事实真相。 柳彻转头看向身旁的张景,语气低沉地说道:“周太医声称治疗天花的方法是由他所想出来的,这药方也是他亲自开具的;然而,魏妃却坚称方子和办法皆出自张太医之手;而张太医呢,则表示方子属于自己,办法倒是魏妃想出的。面对如此混乱的局面,朕实在难以分辨你们所言究竟孰真孰假!” 在场的众人听闻柳彻这番严厉地质问,心头皆是猛地一震,瞬间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整个宫殿内鸦雀无声,气氛凝重得仿佛能够压垮人的脊梁。 见到众人被自己震慑住,柳彻深知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于是,他稍稍顿了一下后,紧接着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张太医,朕便给你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那些周太医遗留下来的患有天花的病人,就交由你来处理。倘若你能够成功令这些病人病情有所好转,那么朕自当相信你的言辞。可若是你未能做到,那便是犯了欺君之罪,后果想必不用朕再多说了?不知张太医意下如何?” 周太医一听这话,立刻涨红了脸,第一个站出来高声反对:“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呀!微臣一直以来都尽心尽力地在想方设法治愈那些患病之人呐,而且如今已然初见成效,他们眼看着就要康复了!若是此时再将这些病人转交给张太医去医治,那微臣之前所付出的所有心血和努力不就全都白费了吗?微臣的这份功劳岂不是要白白拱手相让给那张太医了!” 柳彻微微眯起双眸,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问道:“周太医,依你之见,怎样做才能算是公平?” 周太医心中自然清楚明白,论医术和能力,自己远远不及张景。然而,面对如此巨大的功劳诱惑,他又怎会甘心轻易放弃?更重要的是,他早已与周贵妃达成协议,只要他能够成功治愈天花病患,便能救出深陷牢狱之灾的周小将军。所以说,不管怎样,这次的功劳他是绝对不可能松手的。 尽管此刻周太医内心忐忑不安、七上八下,但在皇帝柳彻面前,他可不敢有半点儿造次,只得强作镇定地低下头,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皇上,若是让张太医直接接手微臣手中现有的病人,即便最终真的把病人们都治好了,微臣恐怕也是难以心服口服!毕竟到时候谁也说不清究竟是哪一方子起到了关键作用,才使得病人们的身体得以好转康复的!” 柳彻微微颔首,目光沉稳地看着面前的周太医和张太医,缓声道:“周太医所言确实有其道理所在。如此一来,朕便寻得两处空旷庭院,每处各选十位身患天花之症的患者。” “然后安排你们二位各自负责一处院落中的病患医治工作。待到最后,若是谁所负责的病人皆能痊愈康复,那么朕自会深信不疑其所言之法,而这治愈天花的赫赫功绩,自然也就归属于此人了。不知两位爱卿意下如何啊?” 听闻此言,周太医顿时面如土色,原本还欲争辩几句,但此刻却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一般,半个字也吐不出了。而另一边的张太医则是面露喜色,赶忙跪地叩头谢恩。 柳彻见状,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张太医起身,而后继续说道:“至于此前周太医未能成功救治的那些天花患者……张太医,你且与周太医一同仔细商议斟酌用药之事,务必要竭尽全力保住这些人的性命才好。切不可再有任何闪失!” “遵命,皇上圣明仁德,心系百姓疾苦,实乃我等臣子之福啊!”张太医和周太医齐声应道,对着柳彻深深一躬,表示定当不负皇恩。 两人缓缓地走出了御书房那扇厚重的门扉,身影渐行渐远。而魏梓芙则静静地留了下来,她亭亭玉立地站在原地,宛如一朵盛开的娇花。 柳彻默默地凝视着眼前的魏梓芙,眼神复杂深邃,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但最终却都化作了沉默。他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她,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 一旁站立着的小李子敏锐地察觉到了这诡异的氛围,他深知此刻自己不应打扰到这对男女。于是,他轻手轻脚地挪动脚步,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御书房,顺手还轻轻合上了房门,将这片小小的天地完完全全地留给了这两个陷入沉默的人。 第149章 本宫的孩子 柳彻微微眯起双眸,率先打破沉默说道:“朕倒是不知晓,朕的魏妃竟然还藏有能治疗天花这般恶疾的办法。”他的语气看似平淡,但其中却蕴含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听闻此言,魏梓芙娇躯一颤,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她不敢有丝毫迟疑,赶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柳彻颤声道:“皇上明鉴!梓芙出身于乡野之间,见识浅薄,只不过曾偶然从家中几位年事已高的长辈口中听到过些许有关天花的治疗之法罢了。” 柳彻凝视着眼前这个跪在地上、腹部高高隆起的女子——魏梓芙。心中不禁泛起一阵狐疑,自从纳她入宫以来,总觉得此女身上有着一种与其他嫔妃截然不同之处。 然而具体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似乎每当自己遭遇难题时,只要交给魏梓芙去办,最终总能顺利解决。就如同当初祈雨之事一般,如今面对这肆虐的天花病毒亦是如此。 可即便心中有所疑虑,柳彻无论如何打量,此刻跪在面前的也仅仅只是一名身怀六甲的孕妇而已。而她腹中所孕育的,更是自己的亲骨肉。想到此处,柳彻原本紧绷的心弦稍稍松弛了几分。 想到此处,柳彻心下一惊,急忙跨步向前,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将魏梓芙搀扶起来,目光满含关切与疼惜地看着她,轻声说道:“梓芙,这段日子可真是苦了你啦!朕稍后便吩咐小李子给你送些上好的人参来,你可得好生补补身子,莫要累坏了自己和腹中的胎儿。” 魏梓芙微微颔首,脸上泛起一丝娇羞之色,一只手扶着高高隆起的腹部,另一只手轻轻搭在柳彻的手臂上,款步轻移,娇柔地回应道:“臣妾谢过皇上隆恩,能得皇上如此关怀,臣妾便是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与此同时,在那金碧辉煌、美轮美奂的云锦阁内,周绮云正与珍珠一同坐在窗前,专心致志地缝制着一件件精致小巧的衣物。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她们身上,映出一片温馨祥和的景象。只见周绮云手中针线翻飞,动作娴熟而优雅,不一会儿一件可爱的婴儿肚兜便已初见雏形。 一旁的珍珠见状,连忙放下手中正在裁剪的布料,起身向周绮云行礼道谢:“臣妾多谢贵妃娘娘厚爱,只是臣妾腹中的孩子尚小,待到他出生之后,只需寻几位手艺精湛的绣娘,为其绣制些许衣服鞋袜便可满足日常所需了,实在不敢劳烦娘娘您亲自出手,为臣妾的孩子缝制这些衣物。” 周绮云听闻此言,手上的动作稍稍一顿,但很快又恢复如初,微笑着对珍珠说道:“本宫倒是十分乐意为自己的孩子做些衣裳呢,你无需阻拦本宫这番心意。”然而话音刚落,周绮云突然意识到自己方才所说之话有些不妥,不禁心中一紧。 她迅速抬眼看向珍珠,见对方脸色微变,心知自己失言可能引起珍珠的警觉,于是赶忙改口解释道:“哎呀,本宫一时口快说错话了。本宫的意思是,如今你既居于这云锦阁中,那你的孩子,本宫自当要多加看顾照拂才是。”说着,周绮云轻轻拍了拍珍珠的手背,以示安抚。 珍珠紧咬着嘴唇,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尽管内心早已被恐惧填满,但她还是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对着周绮云说道:“贵妃娘娘所言极是,臣妾的孩子能多得一人疼爱,那自然是极好的。” 就在这时,只见桂花神色紧张、脚步匆匆地从门外走了进来。她低垂着头,身体微微颤抖着,走到周绮云面前后,轻声说道:“娘娘,周太医那边传来消息了。” 听到这话,周绮云立刻放下手中正在缝制的衣物和针线,猛地站起身来,满脸期待又急切地问道:“如何?是不是周太医已然将那些患上天花的病人全都治愈了?本宫的兄长,是否很快就能平安出宫了?” 然而,桂花却始终低着头,沉默不语。周绮云见状,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桂花接下来所说的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砸在了周绮云的心头上。 只听桂花战战兢兢地回道:“回娘娘的话,周太医本来已经成功研制出了治疗天花的方子,可是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用他那个方子治病的时候竟然出现了死人的情况。魏妃娘娘趁机带着张太医去面见圣上,声称那张方子其实是由张太医所撰写的。正因如此,如今皇上尚未将治愈天花的功劳归于周太医名下。” “岂有此理!魏梓芙那个贱妇,平日里就惯会惺惺作态,在皇上面前扮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来博取同情,如今竟然还能让皇上听信了她那些胡言乱语,真是气煞我也!”周绮云柳眉倒竖,怒不可遏地说道。 站在一旁的桂花连忙低头应道:“回娘娘的话,听闻皇上已经下旨,命她们二人各自带领几名手下负责天花患者的医治工作。并且规定,谁能够率先治好这些病人,那么此次治疗天花的大功便归属于谁。” 听到这个消息后,周绮云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稍稍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哼,这周太医在咱们太医院可是浸淫多年,其医术之精湛又岂是那张太医新收的小徒弟所能比拟的?这一场比试,胜负早已分明,这周太医必定稳操胜券!” 说着,周绮云转头看向坐在旁边正默默出神的珍美人,提高声音问道:“珍珠,你倒是说说看,是不是这么个道理?”然而此时的珍珠却依旧沉浸在周绮云方才所说的话语之中,完全没有留意到周绮云正在呼唤自己。 第150章 调换药方 周绮云接连呼唤了好几次之后,珍珠这才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只见她略带慌张地看向周绮云,然后赶忙说道:“贵妃娘娘所言极是,依臣妾之见,想必这周太医的医术定然是要比那张太医高明许多。” 然而此时的周绮云却并不知晓周太医真实的医术水平其实远不及张景。在她心中,一直坚信着自家兄长,必定能在周太医献出天花的方子后转危为安。 可与周绮云想法截然不同的是,此刻的周太医正站在原地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乱转。因为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他那所谓的医术相较之下着实难以与张景相提并论。 他手上的方子是从张景那偷来的,他一个从来没有治疗过天花的人,忽然被人要求治好天花,他心里实在是没底。 就在周太医手足无措之际,突然之间他的脑海之中犹如划过一道闪电,瞬间想到了云贵妃。云贵妃在这深宫内苑之中已历经多年风雨,其阅历和手段定然远超于他。于是乎,周太医当机立断,迅速托付他人前去寻找云贵妃求助。 而另一边,当周绮云收到来自周太医的求救消息时,不禁在心底暗暗咒骂起周太医来。 她恼怒地想着这个周太医平日里也就罢了,如今关键时刻竟然如此不中用,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学习医术的光阴,到头来连个年轻的太医都比不过。 但即便心中再如何愤恨不满,周绮云也非常清楚此时此刻她与周太医已然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果不想一同翻船的话,就必须想方设法帮周太医掩盖住这个事实真相。 为此,周绮云苦思冥想了许久,但始终未能想出一个完美的应对之计。正当她倍感焦虑之时,一旁的桂花轻声开口提议道:“娘娘,要不咱们将珍美人请来询问一番吧?或许她会有什么良策相助。” 周绮云心急如焚地找到珍珠,一同商议怎样才能让周太医医治好自己手中的病人。珍珠目光流转,微微一笑,对着周绮云轻声说道:“贵妃娘娘,此事其实并不困难。” 周绮云面露疑惑之色,紧盯着珍珠追问道:“这话怎么说?” 珍珠不慌不忙地回答道:“云贵妃可将周太医与张太医为那病人所熬制的药物调换一下即可。如此一来,问题便可迎刃而解了!” 周绮云听了珍珠所言,不禁眼睛一亮,连连点头表示赞同。随即毫不犹豫地下令派遣人手去设法完成这项换药之事。 与此同时,魏梓芙返回了芙蓉宫。一踏入宫门,秋桐便急匆匆地迎上前去,满脸愤愤不平地向她禀报:“娘娘,那个周太医实在太过分了!明明治疗天花的功劳应当属于张太医,可他竟然强行抢夺过去不说,还逼迫着张太医非得参加一场比试来证明自身的清白。” 魏梓芙微微蹙眉,但很快又舒展开来,安慰秋桐道:“秋桐,你也无需太过替张太医感到委屈。凭他精湛高超的医术造诣,必定能够在这场比试之中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地取胜的。” 秋桐微微颔首,轻声应和道:“娘娘所言极是,只是万一那周太医心存不轨,故意给张太医使绊子可如何是好?毕竟人心难测!”她一边说着,一边面露担忧之色。 站在一旁的冬雪听闻此言,不禁轻笑道:“秋桐呀,你未免想得太多了!此次比试可是皇上亲口定下的,谁敢如此大胆,公然违抗圣意呢?再说了,众目睽睽之下,谅他周太医也没那个胆量耍什么手段。” 然而,魏梓芙却是秀眉微蹙,若有所思地看向秋桐,缓声道:“秋桐说得倒也并非全无道理。如今胜负未分,结果尚不明朗,确实不能调以轻心。这样吧,小路子这段时间身子调养得也差不多了,秋桐,你速速去找他过来,吩咐他密切留意周太医那边的动静,以防他们暗中对张太医动手脚。” 秋桐连忙点头称是,恭敬地回道:“好嘞,娘娘请放心,奴婢这就去办。”言罢,她便匆匆转身离去,前去寻找小路子并传达魏梓芙的指示。 冬雪见魏梓芙略显疲态,轻轻地搀扶着她走向床铺,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她躺下。待魏梓芙安然入睡后,冬雪静静地坐在床边,凝视着她那恬静的睡颜,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滋味。 想当初,她与秋桐一同作为魏梓芙的心腹之人,堪称其左膀右臂。而因自身性情较为沉稳内敛,魏梓芙对她一直颇为器重和倚赖。然而近些日子以来,冬雪却察觉到魏梓芙似乎越发倾向于依赖秋桐,这让她内心深处生出些许失落与怅然之感。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张太医按照惯例吩咐下人煎药之时,未曾料到手中的药材竟在不知不觉间被人与周太医的药物调换了去。对此全然无知的张太医依旧按部就班地准备着后续事宜,丝毫没有察觉出异样来。 不过,这一切都没能逃过一旁默默观察的小路子的眼睛。他将所见所闻尽收眼底,旋即马不停蹄地赶到魏梓芙处,一五一十地向她禀报了此事。得知消息后的魏梓芙眉头微皱,面露忧色。 站在一旁的秋桐则是义愤填膺地说道:“这周太医实在是胆大包天!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阳奉阴违!娘娘,您要帮帮张太医才行,若不及时出手相助,那张太医精心研制的药方恐怕就要落入周太医之手了!” “秋桐,依你的意思,眼下这情况究竟该如何应对才好呢?”魏梓芙秀眉微蹙,满脸忧虑地看向自家的丫鬟秋桐问道。 只见秋桐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娘娘,依奴婢之见,此事关乎重大,您应当速速将其告知皇上,请皇上亲自定夺并监督处理才妥当。如此一来,既能彰显娘娘对皇上的敬重与依赖,也能确保事情得到公正、妥善的解决。” 魏梓芙听后微微颔首,但似乎仍有疑虑,她转头又向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冬雪发问道:“冬雪,对于此事,你可有什么想法或建议?不妨说来听听。” 第151章 周太医被逐出太医院 冬雪闻此先是犹豫了一下,随后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回娘娘的话,奴婢觉得吧……此前娘娘已因这件事去找过皇上一次了,如果如今再次为此事烦扰皇上,恐怕会引起皇上的不满或者厌烦,这样或许不太妥帖。” 魏梓芙轻咬朱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追问道:“既然如此,那以你之见,本宫现如今到底该怎样做才能化解眼前这个难题?” 冬雪深吸一口气,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字斟句酌地道出自己的主意:“娘娘,奴婢愚见,当下咱们不妨先暗中派人将周太医和张太医所开的药方调包调换过来。等到最后,只要张太医手中负责医治的病人们康复状况远比周太医那边要好,那么自然而然就是张太医胜出了!” 魏梓芙微微瞪大了眼睛,满脸诧异地凝视着眼前的冬雪。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平日里乖巧听话、唯命是从的小丫鬟,竟然能提出如此大胆且出乎意料的主意。 而此刻的冬雪,敏锐地察觉到了魏梓芙投来的目光,心中不由得一紧,连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诚惶诚恐地道:“奴婢知错了,请娘娘恕罪!若有不当之处,任凭娘娘责罚。” 魏梓芙见状,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冬雪起身。待冬雪战战兢兢地站直身子之后,魏梓芙才缓缓开口说道:“本宫并无怪罪于你的心思,只是对于你能够想出这般法子感到颇为讶异罢了。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个好点子,但冬雪,难道你真觉得皇上对此事一无所知吗?” 说到此处,魏梓芙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似乎在思考着其中可能隐藏的种种变数和风险。 “娘娘的意思是?”冬雪微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疑惑,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魏梓芙目光坚定,语气沉稳地回答:“此事关乎百姓们的身家性命!且之前已发生过一次意外状况了,皇上对此定然高度重视,绝不会容许此类事件再度上演。”说罢,她微微颔首,似乎在心中反复斟酌着什么。 紧接着,魏梓芙转头看向身旁的小路子,轻声嘱咐道:“小路子,你只需暗中留意即可,切不可轻举妄动,更不要多生事端。”小路子连忙点头应诺,表示定会谨遵娘娘旨意办事。 时光荏苒,转眼三日已逝。这一天,阳光明媚,微风拂面。周太医与张太医二人各自带着自己悉心医治后的病人们,一同来到了柳彻面前。 只见周太医身后站立着的那些病人个个精神抖擞、容光焕发,已然痊愈;然而反观张太医那边,其身后的病人们依旧面色苍白如纸,看上去毫无生气。 周太医与张太医不约而同地向着柳彻躬身施礼,并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洪亮,响彻整个宫殿。 柳彻面带微笑,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平身。待二人站直身子后,柳彻将目光缓缓移至他们身上,缓声道:“如此看来,此次比试的结果已然明了。” 此时,周太医一脸自信满满,他悠然自得地伸手轻抚着下巴那几缕花白的胡须,嘴角微扬,仿佛胜券在握一般。 而站在一旁的张景则显得颇为疲惫不堪,他眉头紧蹙,满心困惑。实在想不明白,明明自己所开之药方皆对症下药,可为何自己身后的这些病人却迟迟未能康复呢? 柳彻目光威严地注视着面前的两人,缓声道:“朕在此郑重宣布,此次成功抵御天花病毒的良方乃是出自张太医之手!张太医,你劳苦功高,可有何想要的赏赐?尽管说来,只要是朕力所能及之事,定然会应允于你。” 听到这话,那两人皆是满脸惊愕之色,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望向柳彻。 只见周太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猛地双膝跪地,磕头如捣蒜般急切说道:“皇上,微臣实在不服气!恳请皇上明察秋毫,您瞧瞧微臣身后所站立之人,再瞅瞅那张太医身后所立之众,明明是微臣这边人数更多,理应是微臣获胜才对!” 柳彻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冷哼一声道:“哼!朕原本还念及旧情,并不打算追究你的罪责,未曾想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主动跳将出来。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朕无情了!” 说罢,他眼神一冷,一股无形的威压自其身上散发而出,令整个大殿都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周太医尽管被柳彻那强大的气势压迫得几乎无法抬起头,但内心的不甘让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为自己奋力辩驳一次。 只见他微微颤抖着身子,鼓起勇气对着柳彻说道:“皇上!微臣深知您对魏妃娘娘宠爱有加,可即便如此,您也万万不可因个人情感而偏听偏信呐!否则,这会令微臣心寒不已呀!” 柳彻闻言,不禁眯起双眼,冷冷地看着周太医,沉声道:“哦?照周太医所言,朕应当如何处置此事呢?” 周太医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恐惧,接着回答道:“回皇上,微臣斗胆恳请皇上能够秉持公正之心处理这件事,还微臣一个清白。至于那些依仗裙带关系、沽名钓誉之人,理应一辈子都无缘踏入太医院半步!” 柳彻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随即高声喊道:“好!周玉,既然你如此请求,朕便应允了你。来人啊!立刻将周太医身上这套官服给朕扒下来,从今往后,太医院再无此人!” 话音刚落,几个侍卫如狼似虎般冲上前去,将周太医牢牢架住。 此时的周太医满脸惊恐与绝望,口中仍不停地高呼:“皇上啊!微臣实在是冤枉啊!微臣乃是有功之臣呐!皇上怎能如此对待微臣这般忠心耿耿的臣子?莫非皇上就不怕此举会寒了天下万民的心吗?”然而,任凭他如何呼喊挣扎,也改变不了即将被逐出太医院的命运。 第152章 张景被任命 周太医被侍卫们毫不留情地拉了出去之后,空旷的大殿之中只剩下了柳彻和跪在地上的张景。此时,柳彻面带微笑,目光炯炯地看着眼前这位年轻有为的医者——张景。 只见他微微颔首,语气诚恳而又充满赞赏地对张景说道:“张景,你的医术当真是出神入化、高明至极!此次竟然能够成功治好那困扰我燕赤臣民许久的天花病毒,实乃大功一件!现在,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尽管开口与朕讲来,朕必定会应允于你的。” 听闻此言,张景赶忙抱拳躬身行礼,然后一脸谦逊地回应道:“启禀皇上,微臣身为燕赤的子民,能以自身所学之医术为皇上排忧解难,乃是微臣应尽之责。因此,微臣实在别无他求,只愿能继续为皇上效力,为燕赤百姓谋福祉。” 然而,柳彻却并未就此罢休。他爽朗地大笑起来,声音回荡在整个大殿之中:“哈哈哈哈哈……好一个忠心耿耿的臣子!不过嘛,张景,你可要知道,朕给予你这般随意提出条件的机会可是仅有这么一次哦。倘若今日你不愿向朕提任何要求,那么日后恐怕便再无此等良机!” 站在一旁的小李公公见状,也连忙凑上前去,轻声劝解着张景:“张大人,皇上自从登基以来,还从未曾对其他任何人许下过如此重诺!也就是因为您有这份能耐,才赢得了皇上如此厚爱!所以,张大人,您不妨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究竟想要些什么赏赐,切莫辜负了皇上的这一番良苦用心!” 张景略微沉思了一瞬,然后缓缓地跪倒在地,朝着端坐在龙椅之上的柳彻恭声道:“皇上,此次能够成功治愈天花这等恶疾,绝非张景一人之功!其中,魏妃娘娘也给予了极大的助力。” 柳彻微微颔首,表示知晓此事,接着说道:“这件事情,你大可放心,朕自会对魏妃予以相应的赏赐与补偿。不过眼下,你只需说出属于你个人的诉求即可。” 听到皇帝这番话后,张景又沉默不语,低头深思熟虑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再次双膝跪地,对着柳彻拱手行礼并开口道:“启奏陛下,微臣的确存有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请求。” 柳彻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和声回应道:“哦?快快讲来,但凡朕力所能及之事,必定会全力满足于你。” 在他心中暗想,料想无人敢回绝自己所提出的这般优厚条件。毕竟之前周绮云暗中指使他人调换了周太医以及张景用以救治患者的药物,其目的无非就是希望借此为周家留下一线生机罢了。 张景紧皱眉头,面色凝重地思索了许久,终于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看向坐在龙椅之上的柳彻,恭恭敬敬地开口说道:“启奏皇上,既然皇上已然应允微臣以此次进献换取皇上您的一个承诺。” “那么恳请皇上能够开恩答应微臣一事。希望皇上能将那治疗天花的方法以及珍贵的药方毫无保留、无偿地公之于众,让民间那些不幸患上天花恶疾的穷苦百姓们也能有一线生机,寻得一条生路!” 柳彻听到这番话语后,心中不禁大为惊讶。他原本以为张景会趁机提出一些关乎自身荣华富贵或是加官晋爵之类的请求,却万万没有料到他所求竟然是如此这般。 于是,柳彻微微眯起双眸,带着几分疑惑与好奇问道:“哦?难道你仅仅只求此一事吗?难道就不为自己谋取些什么好处或者利益吗?” 站在一旁伺候着的小李公公此时也是满脸诧异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张景,心中暗自思忖道:眼前这人可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如此绝佳的机会摆在面前,可以说是前途无量、一片光明。 但凡常人都会首先想到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好处,然而他却丝毫不为所动,反而一心只为天下苍生谋福祉,求得这么一个恩赐,实在是难能可贵至极呀! 面对柳彻和小李公公的疑问,张景神色坦然,义正言辞地回答道:“微臣承蒙圣上隆恩浩荡,得以入朝为官,日日于朝堂之上接受圣泽庇佑,享用朝廷赐予的丰厚俸禄。” “常言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微臣自当忠心耿耿,竭尽全力为陛下分忧解难,尽臣子本分。所以,微臣别无他求,唯愿此事能够得到皇上首肯,成全微臣这唯一的心愿便足矣。” 柳彻听闻此言之后,面带微笑地看向张景,缓声道:“张景,朕果然没有看走眼!原本朕允诺过会给你一些优厚条件,让你能借此机会为自己谋取一份官职,但没想到你竟然丝毫未动这方面的心思。” “不过,朕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位大功臣就此心寒?所以,自明日开始,你便接替周太医之位,出任太医院的副院使一职。” 张景听到这话,心中一惊,本欲开口推辞。然而就在此时,站在一旁的小李公公却轻轻地对他摇了摇头。 张景见状,略作思索,随即低下头来,恭敬地向柳彻叩头谢恩:“微臣多谢皇上隆恩浩荡,此等厚爱,微臣定当铭记于心,日后必鞠躬尽瘁,以报皇恩。” 待张景缓缓离去之后,柳彻转头望向身旁的小李公公,若有所思地问道:“小李子,依你之见,这位张太医究竟为人如何呢?” 小李公公赶忙躬身答道:“回皇上的话,这张太医虽年纪尚轻,但其医术之精湛实乃罕见。有如此能人在咱们燕赤国,不仅是我朝百姓的福分,更是皇上您的洪福齐天呐。” 柳彻听后微微一笑,略带调侃地道:“哈哈,你这家伙,嘴巴倒是越来越甜啦,真不愧是宫中的老人儿,说起话来就是这般八面玲珑。” “罢了罢了,走吧,先前发生的那些事儿,也到了该给魏妃一个明确交代了。”说罢,柳彻便迈步朝着魏妃所居之处行去,而小李公公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其后。 第153章 与珍美人一叙 魏梓芙轻移莲步,领着身旁的秋桐缓缓踏入了御花园。此时正值寒冬时节,昔日那争奇斗艳、五彩斑斓的百花已然尽数凋零,徒留几枝寒梅在瑟瑟寒风中傲然挺立。 魏梓芙漫步其间,目光流连于那一株株凌寒绽放的红梅之上,正自赏玩之际,却不想迎面碰上了前来此处排解寂寥的珍珠。只见珍珠身着一袭素雅的裙裳,虽身怀六甲,但行动间仍不失优雅之态。 珍珠远远地望见了魏梓芙,赶忙上前几步,向着她盈盈下拜:“妾身参见魏妃娘娘。” 魏梓芙见状,连忙伸手虚扶一把,微笑着说道:“珍美人快快请起,你如今身怀有孕,这些礼节就不必如此拘礼了。” “妾身多谢娘娘体恤。”珍珠谢过之后,方才起身站定,又朝着魏梓芙福了一福。 魏梓芙随意打量了一下珍珠,而后看似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珍美人今日怎会有此雅兴,到这御花园中来观赏梅花?” 珍珠微微颔首,轻声答道:“回娘娘话,这梅花于漫天飞雪之中依旧能够傲然而立,实乃冬日里不可多得的美景,妾身便想来此一观。只是不知魏妃娘娘今日到此,是否也是为了欣赏这傲雪凌霜的梅花呢?” 魏梓芙闻言,不禁轻轻一笑,随即摇了摇头,缓声道:“本宫来此并非只为了这梅花。” 珍美人满脸疑惑地将目光投向魏梓芙,只见魏梓芙微微扬起下巴,轻声说道:“本宫有些心里话想要与珍美人一叙。” 听到这话,珍珠心领神会,随即朝着身旁伺候的丫鬟们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到稍远处去。 与此同时,魏梓芙也转过头来,对着身后紧跟着的秋桐和冬雪吩咐道:“你们两个先站得远些吧,莫要打扰本宫与珍美人说话。” 秋桐和冬雪虽然担心魏梓芙,但是她们二人还是没有违抗魏梓芙的命令,远离了她们二人。 待众人散去后,魏梓芙与珍珠相对而坐。两人先是沉默片刻,而后便开始低声交谈起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不觉间已过去了一盏茶的工夫。 终于,魏梓芙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裙摆,临行之前,她再次转头望向珍珠,郑重其事地叮嘱道:“本宫方才所说之话,还望珍美人能够仔细斟酌一番,切莫轻易错过这难得的机会。” 珍珠并未立刻回应,只是默默地凝视着魏梓芙离去的背影,那眼神幽深如潭水一般,让人难以捉摸其中蕴含的深意。此刻,恐怕没有人能真正洞悉她内心深处正在经历怎样的挣扎与纠结。 魏梓芙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缓缓地回到芙蓉宫后,轻轻地坐在窗前的软榻上,顺手拿起放在一旁小几上的绣花针,开始全神贯注地替自己那尚未出世的孩子绣起精致可爱的肚兜来。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幅宁静而美好的画面。 就在这时,柳彻在贴身太监小李子的陪同下,步履匆匆地朝着芙蓉阁走来。门口值守的小路子眼尖瞧见了圣上驾到,赶忙一路小跑进去禀报:“娘娘,圣上来了!” 听闻此言,魏梓芙心头一紧,急忙放下手中正绣得入神的绣品,动作有些慌乱地站起身来,朝着门口迎去。待行至近前,她微微屈膝,恭敬地向柳彻行了个礼。 柳彻见状,连忙上前一步,伸出双手扶住她的胳膊,轻声说道:“梓芙,你如今身怀六甲,行动多有不便,快快免礼起身,莫要不小心着了凉。”说着,便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 魏梓芙顺着柳彻的搀扶站直身子,娇柔地开口问道:“臣妾多谢皇上关怀,不知今日皇上来此所为何事?”说话间,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望着眼前之人。 柳彻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爱之意,缓声道:“梓芙,你可还记得当初在淮阳婚礼之上出现的那个名叫周玉之人?他曾口口声声说是受你指使,故意推搡了阿娇一把,这才致使阿娇腹中胎儿不保之事。” 话音未落,只见魏梓芙眼眶泛红,泪水瞬间盈满双眸,她用手中的丝帕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花,哽咽着回道:“臣妾对此事如何能忘?也正因如此,皇上当时怪罪于臣妾,还下令将臣妾禁足于芙蓉宫,不许臣妾外出……” 说到伤心处,她忍不住抽泣起来,那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着,仿佛风中摇曳的花朵般惹人怜惜。 柳彻眼见着魏梓芙那如珍珠般滚落而下的泪水,心中不禁一揪,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怜惜之情。 他伸出双臂紧紧地拥抱着眼前这个柔弱而又令人心疼的女子,轻声安慰道:“朕曾经说过,一直都深知你是被冤枉的!只可惜当初周亚服的势力实在过于庞大,犹如一座难以撼动的山岳横亘在前,朕也着实无奈,才不得不暂且委屈了你一下。但如今,周家已然不复存在,朕这便立刻带着你和阿娇去找那绮云当面对峙,定要还你一个清清白白!” 魏梓芙微微仰起头,目光盈盈地望着柳彻,哽咽着说道:“臣妾知晓皇上定然会为臣妾主持公道的。” 柳彻凝视着怀中的人儿,语气中带着一丝愧疚与自责问道:“梓芙,你可否责怪过朕?未曾进一步查证真相,就这般匆忙地将你关押起来。” 魏梓芙的泪水依旧不停地流淌着,但她却坚定地摇了摇头,用略带颤抖的声音回答道:“臣妾明白当时皇上必定有着难言的苦衷,臣妾从未有过半分怪罪皇上之意。” 柳彻深深地注视着自己怀里那个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人儿,心头愈发柔软,他轻轻地拍了拍魏梓芙的后背,再次用力抱紧了她,感慨地说道:“朕就知晓,在这深宫内院之中,终究还是唯有你最为善解人意、温柔乖巧。” 柳彻带着魏梓芙到了周绮云住的云锦阁,他让小李子去把皇后也一起叫过来。 第154章 周玉被再次审理 周绮云方才从贴身宫女桂花的口中得知,周太医竟然被柳彻打入了大牢之中!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劈在了她的心头上,令她瞬间觉得天旋地转,双腿一软,整个人便如同一滩烂泥般直直地瘫倒在了床上。 就在这时,只听得门外传来一声尖锐而又响亮的高呼:“皇上驾到——” 周绮云原本已如死灰一般的眼眸中,突然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 她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握住桂花的手,费力地从地上缓缓站起身来,喃喃自语道:“皇上……皇上心里终究还是有本宫的,他定是听闻此事后特意过来探望本宫的……” 说罢,周绮云猛地拉起桂花的手,急切地说道:“快走,桂花,快快扶着本宫前去拜见皇上!” 没过多久,柳彻便已龙行虎步地踏入了寝宫,身后还紧跟着那位娇艳动人的魏梓芙。周绮云见状,连忙挤出一抹谄媚的笑容,娇声娇气地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柳彻一脸淡漠,毫无表情地轻轻挥动了一下手臂,动作幅度极小,仿佛只是随意而为。 这个细微的手势却是给了周绮云明确的指示——让她自行站起来。而一直静静地站立在一侧的魏梓芙,则表现得极为恭顺和谦卑。只见她微微屈膝,向着周绮云施展出一个标准且规范的宫廷礼节。 尽管此刻周绮云的内心深处早已对眼前的魏梓芙充斥着深深的憎恶与强烈的不满情绪,但由于柳彻就在现场,她深知不能轻易表露出来。 于是,她强忍着心中的不快,极不情愿又显得有些散漫地随意挥了挥手,同时从口中挤出一句敷衍了事的话语:“起来吧。” 魏梓芙听到这句话后,方才缓缓直起身子。可还没等她站稳脚跟,柳彻便伸出手去,温柔地扶住她,并将其安排在了自己身旁坐下。 周绮云本来满心欢喜地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坐到柳彻的身侧,然而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柳彻竟然毫不留情地狠狠瞪了她一眼。 面对这样的情形,周绮云纵使心有不甘,却也是无可奈何,最终只能乖乖地站立在原地。 没过多久,陈阿娇也在一众随从的簇拥之下,缓缓步入了云锦阁内。待到人员全部到齐之后,柳彻转头看向身旁的小李子,轻声吩咐道:“把周玉带过来,让大家见见。” 很快,小李子便领着周玉出现在了众人面前。此时的周玉头发凌乱不堪,上面沾满了各种污垢,整个人看上去异常消瘦,简直如同皮包骨一般。 如果不是因为那依稀残留着几分往昔熟悉模样的五官轮廓,恐怕任谁都难以辨认出此人便是曾经那位负责照料花园的花匠。 周绮云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正跪在冰冷地面上、身体如筛糠般瑟瑟发抖的周玉,心头猛地一震。 她完全摸不着头脑,不清楚皇上究竟已经知晓了多少事情。而此刻,陈阿娇则悠然自得地坐在一旁,那张精致的面容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似乎正满心期待着要看周绮云将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局面。 站在一旁的小李子见状,飞起一脚踹在了周玉身上。 周玉吃痛,身子一颤,但却丝毫不敢耽搁,急忙又重重地磕起头来,并带着哭腔喊道:“皇上!奴才之前确实撒了谎呀!当初让奴才去推皇后娘娘的人压根儿就不是魏妃娘娘,奴才连魏妃娘娘是谁都不晓得!” 听到这里,一直沉默不语的柳彻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冷冷地质问周玉:“既然如此,那你当初为何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口咬定就是魏妃娘娘指使你推了皇后?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 周玉吓得脸色惨白,额头上冷汗直冒,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回……回皇上的话,奴才乃是周家的家奴!周家权势滔天,奴才实在是不敢违背周家的旨意!而且……而且当时奴才的一家老小全都掌握在周家人手中,如果奴才不听从他们的命令行事,只怕奴才全家都会性命难保哇!” “所以,奴才也是迫不得已才诬陷了魏妃娘娘啊!如今周家已被满门抄斩,奴才这才有胆量向皇上您吐露实情,恳请皇上开恩,饶奴才一命吧!”说着,周玉再次拼命地对着柳彻叩头不止,仿佛只要多磕几个响头就能求得一线生机。 周绮云眼见着周玉将她昔日所行之事和盘托出,毫无保留地揭露得干干净净,顿时怒不可遏,面色涨红如血,额头上青筋暴起。 只见她猛地向前冲了两步,抬起脚来,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周玉狠狠地踹去。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周玉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踹翻在地,狼狈不堪地滚出去老远。 周绮云瞪大双眼,双手叉腰,怒气冲冲地指着趴在地上的周玉,厉声呵斥道:“好你个不知死活的狗奴才!本宫何时曾用过你的家人来威胁于你?” “分明是你这贱婢自己厚着脸皮,哭天抢地地哀求本宫,非要为本宫效力办事不可!怎的现今竟如此颠倒黑白、信口雌黄?本宫今日若不打得你满嘴开花,便难消心头之恨!”说罢,她作势就要朝周玉扑过去,扬起手准备狠狠扇那忘恩负义之人几个耳光。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柳彻身旁伺候的小李子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死死拦住了气势汹汹的周绮云。 与此同时,柳彻也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他猛地站起身来,用力将手中精美的茶盏摔到地上。随着“哗啦”一声脆响,茶盏瞬间化作无数碎片四溅开来。 柳彻满脸怒容,双目圆睁,对着周绮云怒吼道:“云贵妃,你瞧瞧你如今这般泼妇模样,哪里还有半分身为贵妃应有的端庄仪态!简直是不成体统!” 周绮云被柳彻突如其来的斥责吓得浑身一颤,双腿一软,不由自主地跪倒在了柳彻脚下。 第155章 珍珠作证 她泪如雨下,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地拽住柳彻的衣角,哽咽着哭诉道:“皇上啊,这所有的事情真的与臣妾毫无关系!” “全都是那该死的周玉自作主张,妄图谋害皇后娘娘!臣妾对天发誓,从未有过半分这样的心思,更不曾指使周玉去加害皇后娘娘!恳请皇上一定要明察秋毫,还臣妾一个清白……” 柳彻微微皱着眉头,深邃的眼眸凝视着远方,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一个人在沉思。 而就在这时,一旁的陈阿娇却发出了一声冷笑。只见她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和轻蔑。 她冷冷地说道:“本宫与那云贵妃相识已久,这么多年来,还从未听说过云贵妃竟会被区区几个奴才所左右。哼!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此事若传扬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当陈阿娇那番言辞传入耳中时,原本正哭得如梨花带雨般的周绮云,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止住了哭声。 她那双美丽的眼眸瞪得浑圆,仿佛两颗即将滚落的珠子,脸上满是惊恐之色,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陈阿娇,心中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恐惧与不安交织在一起,令她几乎无法呼吸。 因为只有周绮云自己心知肚明,陈阿娇腹中尚未降生的孩子惨遭毒手,其背后的主谋正是珍美人向她所献之计。 那时的她,满心满眼都只有一个念头——尽快铲除陈阿娇这个令她恨之入骨的眼中钉、肉中刺。以至于在冲动之下,她全然未曾思考过此事可能引发的严重后果。 然而此刻,柳彻竟然待到周家势力衰落之后,才来与她彻底清算这笔血债。这一消息对于周绮云而言,不啻于一道晴天霹雳,将她打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她从未像现在这般感受到如此深刻的绝望和无助,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瘫坐在地上,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就在这时,周绮云的眼眸中忽地闪过一丝微弱却又耀眼的金光:“对!我怎么把珍珠给忘了呢?还有珍美人,她一直以来都是唯我马首是瞻!” “只要她过来,肯定会想方设法帮我渡过这次难关的!”想到这里,周绮云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心中重新燃起了一线希望之光。 周绮云脸色煞白,身体颤抖不已,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然后迅速向前膝行几步,紧紧抱住柳彻的双腿,声泪俱下地哭诉道:“皇上!这些事情可全都是珍美人教唆臣妾做的!皇上您只要将珍美人传唤过来,一问便知臣妾所言句句属实!” 柳彻剑眉微蹙,目光冷冽地凝视着周绮云,沉默片刻之后,转头对着身旁的小李子吩咐道:“小李子,速去将珍美人请来。” 小李公公连忙躬身应道:“嗻!”话音未落,他便匆匆转身离去,脚下生风般直奔偏殿而去寻找珍美人。 随着小李子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整个云锦阁瞬间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静默之中。众人皆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时间仿佛凝固一般,过得异常缓慢。就在大家都觉得这等待无比漫长的时候,终于听到一阵轻盈而又略显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不一会儿,只见珍美人在宫女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扶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腰部,缓缓步入了云锦阁内。 珍美人来到柳彻面前,先是盈盈福身向柳彻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正当她准备按照礼数再向周围其他妃嫔行礼之时,柳彻却突然伸手拦住了她,并柔声说道:“爱妃身怀六甲,行动不便,这些虚礼就免了吧。” “多谢皇上体恤。”珍美人娇柔地回应道,脸上洋溢着幸福与满足的笑容。 然而,站在一旁的周绮云目睹此景,心中顿时燃起熊熊怒火。她瞪大双眼,死死盯着珍美人和柳彻,那愤恨的眼神仿佛要喷出火来。 她怎么也想不到,曾经那个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毫不起眼的珍珠,如今竟然能得到皇上如此特殊的关爱和照顾,甚至连行礼这样基本的礼节都可以免去,这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羞辱! 然而此时此刻,尽管心中对珍珠充满怨恨,但周绮云深知目前绝不是与珍珠彻底决裂的时候。 她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对珍珠说道:“珍珠,事到如今,你快快向皇上如实禀报!当初皇后流产一事的真相,可与我毫无干系,这一切全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听到周绮云这番话语,珍珠那原本就盈满泪水的眼眶终于无法再承受,豆大的泪珠如决堤之水般,一颗接一颗地滚落下来。 望着眼前这位身怀六甲、哭得梨花带雨的佳人,柳彻的心不禁微微一疼。他轻轻地递给珍珠一方洁白的手帕,柔声安慰道:“你莫要哭泣,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无需惧怕任何人,朕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珍珠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道:“回禀皇上,臣妾知罪……想当初皇后娘娘身怀有孕之时,云贵妃心生嫉妒,生怕皇后娘娘诞下龙儿之后,她便会失去在宫中的地位。” “于是,云贵妃指使周玉,趁着淮阳公主大婚那日人多眼杂之际,悄悄在皇后娘娘身后猛地推了一把,这才致使皇后娘娘不幸小产。臣妾当时因为内心恐惧,竟然不敢将此事如实道出,以致于让娘娘遭此厄运,臣妾实在是罪孽深重!” 珍珠话音刚落,周绮云的双眸猛然睁大,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一般。她满脸惊愕地望着珍珠,仿佛看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曾经那个在自己跟前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甚至不惜伏低做小的珍珠,此刻竟然如此大胆,竟敢当着皇上的面撒下这般弥天大谎!这简直让周绮云难以置信。 仅仅因为珍珠的这一番话,周绮云便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推进了无底的万丈深渊之中,永无翻身之日。原本握在手中的所有筹码,一瞬间都化为乌有;而一直以来维持着的冷静和理智,此时也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一泻千里。 愤怒与绝望交织在一起,令周绮云彻底丧失了自我控制的能力。只见她像一头失控的野兽,不顾一切地朝着珍珠猛扑过去,扬起手掌,就要狠狠地给珍珠一记响亮的耳光。 第156章 周绮云 然而就在她即将靠近珍珠之际,一道身影如闪电般迅速地出现在她面前,将她拦截了下来。 此人正是柳彻,他毫不犹豫地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周绮云纤细的手腕,然后猛地用力一挥,直接将她狠狠地甩到了一旁。 周绮云猝不及防之下,身体重重地摔倒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但她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双眼满含泪水,直直地凝视着柳彻,眼神之中透露出无尽的难以置信。 她抬起颤抖的手指,指向大着肚子的珍珠,声嘶力竭地对柳彻喊道:“皇上!这一切都是那个贱人的阴谋诡计,她欺骗了你!臣妾所做的所有事情,全都是受她指使的,真的都是她!” 面对周绮云的哭诉与指责,柳彻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明显的厌恶之情,但同时也夹杂着些许无奈之意。 他微微眯起眼睛,冷冷地盯着眼前这个曾经备受宠爱的女人,沉声道:“云贵妃,时至今日,你竟然还不知悔改,依然固执地认为自己所作所为皆是正确的?” 周绮云听到这话,情绪愈发激动起来,她不顾一切地大声辩驳道:“臣妾绝对没有错!这一切都不是臣妾的本意!” 柳彻静静地注视着周绮云,眼中的失望之色越来越浓。 他缓缓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说道:“云贵妃,朕深知你自小在周家受尽宠爱,养成了骄纵任性的性格。朕也曾想过,即便周家已然没落,朕也要对你多加包容、悉心照料。可是现如今,朕方才明白,你根本就不配让朕为你如此费心劳力。” “来人!”柳彻声音低沉而威严地对着门外喊道。 话音刚落,只见两名身形略显佝偻的太监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然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齐声说道:“奴才在。” 柳彻面沉似水,目光冷冽如霜,他紧盯着跪在地上的两名太监,缓缓开口道:“贵妃周氏,心肠歹毒,竟然戕害皇嗣,还妄图污蔑他人以掩盖其罪行,更可恶的是,至今仍毫无悔过之心。” “从今日起,将其贬为美人,在云锦阁禁足思过。若一日不知悔改,便一日不得踏出此地半步!” 言罢,柳彻微微侧身,伸出手轻轻地扶住身边的珍珠,头也不回地率先迈步走出了云锦阁。 陈阿娇则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依旧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伤心欲绝的周贵妃,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随后也甩袖离去。 就在这时,魏梓芙正准备抬脚离开,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裙摆被人紧紧地拽住了。她低头看去,原来是周绮云。 此刻的周绮云满脸泪痕,头发凌乱不堪,原本精致的妆容早已哭花,看上去狼狈至极,丝毫看不出之前的贵气。 她死死地抓着魏梓芙的裙摆,声嘶力竭地吼道:“魏梓芙,一定是你!肯定是你害得本宫落到如此田地!” 魏梓芙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周绮云,眼神平静如水,但其中却蕴含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嘲讽。 她轻声说道:“周贵妃,事到如今,你还不知反省吗?你平日里作恶多端,害人无数,如今落得这般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 周绮云听到这话后,整个人像是被点燃的爆竹一般,情绪瞬间变得极为激动。 只见她满脸泪痕交错,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恐和愤怒而变得尖锐刺耳,边大声地哭喊着,边疯狂地拼命摇头,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些指责都摇散掉似的。 “本宫绝对没有害死他们!这一切全都是珍珠那个下贱的奴婢搞出来的鬼!是她,就是她给本宫出了这么一个愚蠢至极的坏主意!所有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统统都是她一手策划并实施的,跟本宫一点关系都没有!”周绮云声嘶力竭地喊着,似乎想要让所有人都相信她所说的话。 然而,魏梓芙却并没有因此而有丝毫的动容,她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近乎癫狂的女人,继续质问道:“那么,容妃娘娘呢?她被人强行灌下红花导致终身无法生育这件事,总不会也是珍珠所为吧?难不成还是别人冤枉了你不成?” 面对魏梓芙的质问,周绮云先是微微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她恶狠狠地瞪着对方,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凶光。 接着咬牙切齿地对魏梓芙道:“没错,那件事的确是本宫亲手所为!哼,谁叫邢莎曼那个不知死活的贱人竟敢先下手害死本宫腹中的孩子?当时太医明明都说了,那可是个儿子!就这么被她给生生害死了!此仇不报,本宫誓不为人!” 魏梓芙听了这番话,不禁冷笑出声,那笑声充满了嘲讽和不屑:“真是可笑之极!到了如今这般田地,你竟然还天真地认为,当年害你流产的那碗毒药是我邢姐姐给你的?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说什么?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周绮云满脸惊愕地紧紧抓着魏梓芙那精美的裙摆,声音因为激动而略微颤抖着。 魏梓芙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之色,显然已经不愿再与周绮云继续纠缠下去。只见她缓缓站起身来,眼神冷漠地看向一旁的小路子,微微颔首示意。 小路子心领神会,连忙走上前去,将周绮云死死抓住裙摆的手掰开。 待得周绮云的手被成功松开之后,魏梓芙这才重新站直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仍旧坐在地上、一脸茫然失措的周绮云,语气冰冷地道:“云贵妃,事已至此,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你这辈子注定不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了,就更别提能生下一个儿子了!” 听到这番话,周绮云如遭雷击一般,整个人瞬间僵在了原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情绪彻底失控,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你说什么?你怎么敢如此胡说八道!我不信,我绝对不信!” 第157章 与珍珠携手 然而此时的魏梓芙已然不想再多做解释,她面无表情地看了周绮云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迈着轻盈的步伐径直离开了云锦阁,只留下身后的周绮云仍在声嘶力竭地呼喊着:“魏梓芙,你给我回来!你必须把话说清楚,你刚刚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你快回来啊……” 秋桐与冬雪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魏梓芙缓缓走出云锦阁。她们三人并肩而行,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径朝着芙蓉宫的方向徐徐前进。一路上,微风轻拂,带来丝丝凉意。 当她们经过曼莎院时,魏梓芙突然停下脚步,目光直直地落在那座熟悉的院子上。这座院子承载着太多她与故人的回忆,此刻那些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静静地凝视着院子,仿佛能透过紧闭的院门看到昔日在院子里嬉笑打闹的身影。 魏梓芙在心底默默地对着院子轻声说道:“姐姐,你看到了吗?那个作恶多端的周绮云终于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如今,她已被打入冷宫幽禁起来,再也无法兴风作浪、为非作歹了。” “这下子,你总算可以安息,可以安心了……”说着说着,魏梓芙不禁眼眶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但她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回到芙蓉宫后,秋桐小心翼翼地跟在魏梓芙身后,眼神时不时落在主子身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魏梓芙何等聪慧之人,自然察觉到了秋桐的异样,于是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轻声问道:“秋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要问本宫?” 秋桐见自家娘娘发问,连忙走上前几步,垂首立在一旁,低声说道:“娘娘,奴婢确实心中有些疑惑。奴婢实在好奇,您究竟是用了何种方法才使得珍美人同意出面指证周贵妃呢?” 魏梓芙微微眯起双眸,思绪渐渐飘回了不久前与珍珠在御花园中的那番对话。 当时,她步履轻盈地走到正在赏梅花的珍珠面前,微笑着开口说道:“珍美人,本宫今日前来此地,乃是想同珍美人谈一笔交易。” 珍珠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抬起头望向魏梓芙,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欠身行礼道:“魏妃娘娘怕是找错人了吧。娘娘贵为一宫之主,而妾身不过是住在偏殿的一个小小美人罢了,哪有资格能与娘娘您做交易呢?” 魏梓芙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缓声道:“珍美人过谦了。谁不知道珍美人乃是替云贵妃出谋划策的心腹之人,如此聪明伶俐,又怎会帮不上本宫这个小忙呢?” 珍珠闻言,脸上不禁泛起一阵红晕,讪讪地笑了笑,然后再次向魏梓芙福了福身子,说道:“妾身不敢当,妾身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辞了。” 珍珠刚把那句话讲完,便毫不犹豫地想要转过身去,然后快步离去。然而,魏梓芙岂会轻易放她走掉呢? 只见魏梓芙迅速移步到珍珠身后,出声阻拦道:“珍美人啊,即便您不为自身考虑,难道也不为腹中的胎儿着想一下吗?” 珍珠原本正坚定地朝前迈着步子,但听到魏梓芙这番话语后,她前行的步伐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猛地停在了原地。 紧接着,她下意识地伸手轻轻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缓缓转过头来,目光直直地望向魏梓芙,语气略带疑惑和不安地问道:“魏妃娘娘,方才您所说之话究竟何意呀?” 魏梓芙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缓声道:“珍美人,您不妨仔细思量一番。如今周家已然不再是周绮云背后坚实的依靠了,那么依您看,她接下来又会采取怎样的行动呢?” 魏梓芙话音刚落,珍珠的脑海之中突然回响起之前周绮云曾经说过的那句“我的孩子”。 刹那间,一种莫名的紧张感涌上心头,使得她不由自主地再次用手轻抚起自己的肚子,仿佛这样便能给自己带来些许安全感。 这时,魏梓芙见状微微一笑,继续说道:“珍美人向来聪慧过人,想必心中已然明了应当如何行事了吧?本宫就在此静静地等待着珍美人传来的好消息哟。” 言罢,魏梓芙优雅地甩了甩手中的帕子,转身离开了此地,只留下珍珠一人呆呆地立在原地,陷入沉思当中…… 随后不久,众人便一同前往云锦阁。在这云锦阁内,上演了一场紧张而又激烈的对峙。 魏梓芙面带微笑地对着身旁的秋桐轻声说道:“你可知晓?那珍美人身怀六甲,如今有了身孕之人,心境自然与以往不同。所谓‘为母则刚’便是如此,她此番之所以选择与本宫暂时结盟,无非是想护着腹中胎儿周全罢了。”说这话时,魏梓芙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秋桐眨巴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显然对于其中复杂的权谋关系还未能完全领悟。然而,即便如此,她也能感受到此刻气氛的凝重以及这场指证背后所隐藏的巨大风波。 自从周绮云被幽禁之后,整个后宫都迎来了一段难得的平和日子。没有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宫女们的脸上也洋溢出更多真诚的笑容。 时光如白驹过隙般匆匆流逝,眨眼间,一年一度的除夕日已然来临。在这特殊的日子里,宫廷上下都沉浸在了一片欢乐与热闹之中。无论是宫内还是宫外,处处张灯结彩,红绸飘扬,将整个宫殿装点得美轮美奂,犹如梦幻仙境一般。 而此时此刻,柳彻心中正盘算着一个重要的计划。他深知太后一直掌控着协力六宫的权力,但如今,他决定借着这个除夕盛宴的契机,将这份权力转交给他所信任和钟爱的陈阿娇。为此,他特意下令让陈阿娇来主持这次盛大的除夕宴会。 当陈阿娇得知这个消息时,内心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对于她来说,能够得到这样一份重任无疑是一种莫大的荣耀和认可。然而,与陈阿娇的兴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太后听闻此讯后脸色微微一沉,心中不禁泛起些许不悦。毕竟,长久以来,她早已习惯了手握协力六宫之权,如今要将其拱手相让给他人,自然难以释怀。 与此同时,魏梓芙对这些权谋之事似乎显得漠不关心。随着孕期的逐渐推进,她的身子变得越来越沉重,距离预产期仅剩下短短的半个月时间。在这段难熬的日子里,她满心所想的只有一件事情——那便是如何平平安安地诞下腹中的胎儿。其他的一切纷扰与争斗,在此刻都已被她抛诸脑后。 第158章 蜜饯 除夕夜的前夕,整个皇宫都弥漫着一种喜庆而又紧张的氛围。然而,在那座华丽的云锦阁的偏殿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此时的珍美人正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坐月子。她那原本圆润的脸庞因为刚刚生产完显得有些苍白,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初为人母的温柔和喜悦。 要知道,珍美人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比预计的时间来得更早一些呢。经过一番艰难的分娩,如今这个小生命终于降临到了世上。 正当珍美人轻轻地抚摸着身旁襁褓中的婴儿时,突然从房间深处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打砸之声。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打破了屋内的宁静,也让珍美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一旁伺候着的珍珠转头看向自己的贴身婢女红果,轻声问道:“是不是周美人正在房间里砸东西?” 红果点了点头,压低声音回答道:“回禀美人,正是周美人。自从她被关禁闭之后,每天都会这般闹腾,不是摔杯子就是砸花瓶,简直没有一刻消停的时候。唉……可怜咱们家美人您辛辛苦苦地给皇上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小公主,可皇上倒好,连个位份都舍不得给您升一升!”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怒喝响起:“红果!”原来是珍美人听到了这番话,顿时脸色大变。只见她柳眉倒竖,眼中闪烁着怒火。 红果见状,吓得浑身一颤,连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般说道:“美人饶命啊!奴婢知错了,求美人开恩饶恕奴婢吧!” 珍美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厉声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竟然敢在宫中肆意编排圣上!真是胆大包天!”说罢,她抬起手来,毫不留情地朝着红果的脸颊扇去。 只听得“啪啪”两声脆响,红果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两个清晰可见的掌印。 打完之后,珍美人余怒未消,继续教训道:“本宫平日里待你不薄,可你却如此不懂规矩。今日之事若传扬出去,不仅你性命难保,就连我也要受到牵连!以后再敢胡言乱语,定不轻饶!” 只见那红果神色惊恐万分,双腿一软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求饶:“美人啊!红果真的知道错啦,请您高抬贵手饶过我这一次吧!求求您了,美人!”她满脸泪痕,身体颤抖得如同风中残叶一般。 而站在一旁的珍珠,则面无表情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红果,冷冷地说道:“既然知道错了,那就自己到外面去将门口那块地清扫干净。记住,以后可千万别再口出狂言,说那些不该说的话了!否则,就别怪本宫无情了!” 听到这话,红果如蒙大赦般连连点头应道:“是,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会好好打扫的,多谢美人饶命啊!”说完,她依旧跪着,战战兢兢地往后退去,直到退出房间才敢起身,匆匆忙忙朝门外走去。 与此同时,在那华丽的芙蓉宫内,秋桐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盘精致的蜜饯缓缓走了进来。 她来到魏梓芙面前,轻声细语地道:“娘娘,御膳房听闻娘娘近日害喜严重,胃口不佳,所以特意让奴婢给娘娘送来了这些蜜饯,希望能帮娘娘开开胃。娘娘快尝尝看吧。”说着,秋桐便将手中的盘子轻轻放在桌上。 魏梓芙原本正觉得嘴里寡淡无味,看到那盘色泽诱人、香气扑鼻的蜜饯后,不禁眼前一亮,刚想要伸手拿起一块放入口中解解馋。然而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原来是太医院的张景前来给魏梓芙请脉了。 魏梓芙见状,连忙放下已经伸出去的手,迅速整理了一下衣衫和发髻,然后微笑着对张景说道:“有劳张太医了,请坐吧。” 待张景坐下之后,魏梓芙伸出右手,轻轻地搭在了旁边早已准备好的丝帕之上,等待着张景为其把脉诊断。 “娘娘一切都安好无恙,待到半月之后,定然能够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地产下孩子。”张景恭恭敬敬地对着魏梓芙行了一个礼,然后缓声说道。 魏梓芙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浅笑,轻声回应道:“本宫这段日子以来,多亏有张太医悉心照料,真真是辛苦了。”说着,她朝着身旁的秋桐使了个眼色。 秋桐心领神会,赶忙上前一步,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一只精致荷包递到了张景面前。 张景见状,连忙摆手推辞,口中忙不迭地道:“娘娘,这如何使得?微臣只是尽分内之责罢了,怎敢收受娘娘如此厚礼!” 然而,还未等他说完,便又听见魏梓芙和声细语地说道:“张太医,这不过是些小小的心意,也是宫里的规矩,您切莫再推脱了。” 听了这话,张景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缓缓伸出手,接过了秋桐递来的荷包,并再次躬身向魏梓芙道谢:“那微臣就多谢娘娘赏赐了。” 魏梓芙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认可。随后,她漫不经心地抬起右手,随意从桌上抓起一颗蜜饯,正欲放入口中品尝一番。 可就在这时,只见张景突然脸色一变,急忙开口阻拦道:“娘娘且慢,请容微臣先查看一下娘娘手中所拿的这吃食。” 魏梓芙闻言不禁一愣,心中虽略有不解,但还是依言将手中的蜜饯递给了一旁的秋桐,由秋桐转交给张景。 同时,她目光紧盯着张景,好奇地问道:“张太医,难道说这蜜饯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张景拿着蜜饯闻了闻味道,又尝了尝,而后问魏梓芙道:“娘娘可曾食用蜜饯?” “张太医来之前,本宫刚好还没有来得及吃蜜饯,怎么了?这蜜饯有什么问题?”魏梓芙看着张景道。 张景神色有些慌张道:“这蜜饯本身没有什么问题,不过这蜜饯似乎被染上了夹竹桃的汁液,而且上面沾染的汁液还不少。” 只见张景满脸惶恐地跪在冰冷的地面之上,对着端坐在榻上、面容姣好却略带惊慌之色的魏梓芙诚惶诚恐地道:“回禀魏妃娘娘,幸好您尚未食用那盘蜜饯,不然极有可能引发娘娘早产之危,更甚者或许会出现血崩之症!” 第159章 魏梓芙的孩子撞克了本宫的儿子 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显示出内心的紧张与担忧。 魏梓芙闻听此言,心中一惊,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她微微抬手示意张景起身,并和声说道:“张太医快快请起,本宫在此替自己以及腹中的胎儿,向张太医致谢救命之恩。若不是张太医及时发现,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呐。” 说着,魏梓芙转头看向身旁的侍女秋桐,使了个眼色。 秋桐心领神会,连忙从一旁取来一个精致的荷包,双手奉到魏梓芙面前。 魏梓芙接过荷包后,亲自递到张景跟前,微笑着说道:“张太医,此乃本宫的一点心意,还望张太医莫要推辞。” 然而张景却是连连摆手,言辞恳切地拒绝道:“魏妃娘娘,微臣所做皆是份内之事,实在当不得娘娘如此厚礼,娘娘真的无需这般客气。” 魏梓芙见状,轻皱眉头,语重心长地道:“本宫深知张太医一向高风亮节,不为名利所动。但此次毕竟是关乎本宫与腹中子嗣的性命大事,这份恩情本宫铭记于心。这荷包就当作是本宫替自己和未出世的孩子,略表谢意罢了,恳请张太医务必收下。” 见魏梓芙态度坚决,张景也不好再继续推脱,只得躬身行礼,恭敬地接过了那个荷包,口中称道:“既然魏妃娘娘执意如此,那微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随后将荷包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 接着,张景又一脸凝重地对魏梓芙叮嘱道:“还望魏妃娘娘近日定要多加小心谨慎,切不可再有任何闪失。待到顺利诞下龙子或公主之后,方可无后顾之忧矣。” 魏梓芙轻点螓首应道:“本宫晓得,多谢张太医提醒关怀。”言罢,她再次望向秋桐,吩咐道:“冬雪,代本宫送一送张太医。” 于是,冬雪应声而出,引着张景缓缓退出了寝宫。 张太医匆匆离去之后,秋桐那张原本娇俏可爱的面庞此刻却被满满的自责所占据。只见她低垂着头,眼眶微红,怯生生地来到魏梓芙面前,轻声说道:“娘娘,都是奴婢不好,若不是因为我,您也不至于遭此劫难,险些就……”说到这里,秋桐的声音已然带着些许哽咽。 魏梓芙见状,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惜之意。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秋桐的脑袋,柔声安慰道:“秋桐啊,莫要如此责怪自己。有人处心积虑想要加害于本宫,又岂是你这样一个小小的丫鬟能够防备得住的呢?” 然而,尽管听到了魏梓芙这番宽慰之语,但秋桐内心的愧疚之情依旧难以消散。她咬了咬嘴唇,仍旧坚持道:“可是娘娘,归根结底这一切皆是因奴婢而起呀!倘若奴婢再谨慎一些、小心一点,或许便不会给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以可乘之机了。” 魏梓芙微微摇了摇头,轻拍了拍秋桐的肩膀,缓声道:“罢了,事已至此,一味地追悔自责亦是无济于事。当下最为紧要之事,乃是查明真相,揪出那幕后黑手。秋桐,你且仔细回想一番,在你归来途中,可有曾与何人发生过碰撞或是遭遇其他异常情况?” 秋桐听言,连忙止住泪水,开始努力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来。经过片刻沉思,她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线索一般。 急忙开口道:“回娘娘,奴婢想起来了!就在刚刚走到咱们院子门口之时,恰好遇见了正准备往外走去的秋月姐姐。由于彼此都未曾留意到对方,差一点儿就撞个正着了。” 她神色匆匆地跑到魏梓芙面前,将刚刚得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于她。 魏梓芙听闻后,微微眯起双眸,沉声道:“如此说来,倒也合理。御膳房那些人的胆子哪有这般大,竟敢公然在本宫的吃食里动手脚!想来此事定是秋月所为,但令人费解的是,她背后究竟受何人指使呢?” 一旁的秋桐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满脸疑惑地看向魏梓芙,开口问道:“娘娘,依奴婢之见,秋月的主子不是赵才人么?难道她还能另有他人撑腰不成?” 魏梓芙轻轻摇了摇头,伸出手指轻点了一下秋桐的额头,嗔怪道:“你这小丫头,当真是天真!赵才人不过是个小小的才人罢了,她哪来如此胆量和能耐?” 秋桐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随即愤愤不平地说道:“哼,原来是这样!那娘娘您说,到底是哪些个黑心肝的家伙想要加害于您呀?他们实在是太可恶了!” 与此同时,在椒房殿内,秋月正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低垂着头向坐在上方的陈阿娇禀报着:“皇后娘娘,奴婢已谨遵您的旨意,成功地将夹竹桃的汁液掺入到了魏妃娘娘的吃食之中。” 陈阿娇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喜不自禁地道:“你做得真是太好了!” 话音未落,一旁的夏嬷嬷迅速走上前来,从怀中掏出一个精美的荷包,递到秋月面前,并和颜悦色地对她说道:“这可是皇后娘娘特意赏赐于你的,往后,你还得尽心竭力地为娘娘办事儿才行呢。只要你忠心耿耿,皇后娘娘定然不会亏待了你。” 秋月听了这话,心中满是欢喜,赶忙跪地叩头谢恩:“奴婢多谢娘娘隆恩,多谢娘娘!” 然后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捧起那沉甸甸的荷包,如获至宝般地将它紧紧抱在胸前,起身之后又朝着陈阿娇深深地施了一礼,这才兴高采烈地转身离去,脚步轻盈得仿佛要飞起来一般,很快便消失在了椒房殿外。 待秋月走远之后,夏嬷嬷不禁面露疑惑之色,目光直直地望向陈阿娇,轻声问道:“皇后娘娘您一向心地善良,当初珍美人生育之时,您都不曾动过加害她的念头,怎的此次却对魏妃娘娘下此狠手呢?” 陈阿娇一听这话,原本笑意盈盈的面庞瞬间变得阴沉下来,眼眶也微微泛红,咬着嘴唇愤愤不平地说道:“本宫的孩子刚刚夭折不久,可那魏梓芙紧接着就怀上了身孕。嬷嬷你说说看,难道不是因为她腹中的胎儿冲撞了本宫的儿子,才导致本宫不幸小产的吗?” 夏嬷嬷闻听此言,不由得大吃一惊,满脸惊愕地看着陈阿娇,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 第160章 魏梓芙的孩子便是本宫的 陈阿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哼!只要每日给那魏梓芙吃上一些夹竹桃汁液,待到她生产之时,必定会因大出血而命悬一线。” “到那时,无论她生下的是男婴还是女娃,统统都会被养在本宫的名下。虽说本宫不幸失去了腹中的骨肉,但从此以后,魏梓芙的孩子便是本宫的亲生孩子了!” 此时的夏嬷嬷望着眼前几近疯狂的陈阿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然而,身为自小陪伴着陈阿娇一同成长的奶嬷嬷,她深知自己的使命所在——无论陈阿娇做出怎样的抉择,她都将坚定不移地守护在其身旁,并给予全力的支持。 于是,夏嬷嬷忧心忡忡地对陈阿娇说道:“娘娘啊,这魏妃生产之日定会生出许多事端来。只是明日的除夕盛宴乃是娘娘您从太后手中夺回权力的绝佳契机,万万不可出现任何闪失呀!” 只见陈阿娇满脸傲气,胸有成竹地回应夏嬷嬷道:“嬷嬷无需担忧,关于明日之事,本宫的母亲早已为本宫精心谋划妥当。一切皆已部署周全,定然不会有丝毫差错的!” “那就好。”夏嬷嬷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宽慰之色,对于端阳公主的能力,她向来都是深信不疑的。 然而,不知怎的,一种难以言喻的不适感却始终萦绕在心头,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降临一般。这种感觉挥之不去,令她不禁暗自思忖着明日究竟会不会真的出事。 与此同时,在那金碧辉煌、庄严肃穆的永寿宫中,太后正斜倚在软榻之上,蛾眉微蹙,对着身旁恭立着的兰姑姑轻声说道:“兰儿,哀家乃是皇上的生母,这替皇上掌管六宫事宜本就是哀家份内之事。可你说说看,皇上他为何偏偏要让阿娇那丫头来统领六宫呢?”言语之中,透露出些许不满与疑惑。 兰姑姑垂首思索片刻,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或许……或许是皇上心疼太后娘娘您近日操劳过度,想要寻个合适之人来替娘娘分担一些忧虑吧。” 太后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叹气道:“可是本宫自觉年纪尚轻,精力充沛得很呐!再替皇上多照管几年这六宫众人又何妨?一时半会儿的,实在无需如此急切地将这权力交予皇后手中呀。” 说着,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望向远处,似乎在回忆着这段时间,统领六宫时的种种情景。 兰姑姑自然明白太后此刻的心思,这些日子以来,太后早已习惯了手握大权、统御六宫的生活,骤然间要放权出去,心中难免有些不舍和不甘。 只是,兰姑姑心里同样清楚得很,经过那场盛大的除夕宴之后,皇上已然下定决心要将协理六宫的权力正式交到皇后手中了。 果然不出所料,太后紧接着便向身旁的兰姑姑发问:“兰儿啊,你快帮哀家想想看,到底有何妙计,可以让这协理六宫之权在哀家手中再多停留一些时日呢?” 兰姑姑身为太后的心腹之人,自然深知太后心中所想,明白太后这是打算趁着明日的除夕盛宴有所行动。 她略微思考一番后,轻声回复太后道:“明日的除夕宴会,圣上已然特地交由皇后操办。倘若明日的宴会出现任何差池,那么皇上必然不会再将协理六宫的权力交予皇后娘娘了。” “然而,哀家却听闻,明日的这场宴会实则是由端阳公主代替陈阿娇筹备的。如此一来,所有相关事宜想必都会安排得井井有条、毫无疏漏之处。唉……如此情形之下,哀家又该通过何种手段方能将这权力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呢?” 太后一边轻轻揉搓着自己的鬓角,一边满脸愁容地对着兰姑姑说道。 兰姑姑同样陷入沉思之中,许久之后方才开口回答太后:“启禀太后娘娘,依奴婢之见,既然此次乃是端阳公主亲自出马,那么明日的宴会大体上应该不至于会出现重大失误。不过,如果明日在宴会上皇嗣发生了意外状况,或许我们便可借机将责任推卸到皇后身上去。” “你的意思是?”太后蛾眉轻蹙,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疑惑之色。她微微侧首,看向站在一旁的兰姑姑,等待着她进一步的解释。 兰姑姑深吸一口气,然后轻声说道:“太后娘娘,魏妃娘娘如今身怀六甲,若是她明日在皇后举办的除夕宴上出了什么意外状况,那么这件事情必定会牵扯到皇后娘娘身上啊!” “毕竟,在这后宫之中,保障龙嗣的安全乃是重中之重。到时候,太后您顺势提出将协理六宫的权力暂且收归己手,想必皇上也不会有二话的。” 太后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缓声道:“嗯,你所言极是。在这后宫里,龙嗣的确至关重要。倘若皇后连龙嗣都护佑不得周全,那她确实难辞其咎。” 说罢,太后的目光变得愈发锐利起来,仿佛已经预见到了即将发生的一切。 与此同时,在芙蓉宫内,魏梓芙正慵懒地斜倚在软榻之上,突然间就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一旁伺候的秋桐见此情形,不由得面露焦急之色,赶忙上前关切地问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感染了风寒不成?奴婢这就赶紧去给娘娘取一碗姜茶来,也好帮娘娘驱除寒气。”说着,秋桐便匆匆转身想要离去。 魏梓芙一想到那股浓郁刺鼻的姜茶味道,胃里顿时一阵翻涌,她连忙伸手紧紧地拽住秋桐的胳膊,娇嗔地道:“哎呀,秋桐,真的不必了!本宫感觉自己挺好的呀,没啥事儿,你就别去给本宫拿姜茶了。” 秋桐一脸茫然,完全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为何自家主子突然这般抗拒姜茶。 而此时,站在一旁的夏雨却是心领神会,捂着嘴巴咯咯笑起来,轻声解释道:“秋桐,你还不懂吗?咱们娘娘这是不喜欢姜茶那股味道,所以才不想喝呢。” 第161章 姜汤难喝 周绮云离世之后,魏梓芙经过深思熟虑,决定让夏雨留在邢家多待一些时日再归来。 按照原计划,夏雨本该等到过年之后才返回宫中,但就在今天正午时分,却突然发生了一起与夹竹桃相关的意外事件。 得知此事后的秋桐心中着实难以安定下来,生怕再有什么变故,于是当机立断,迅速派人前往邢家将夏雨传唤至芙蓉宫内。 魏梓芙略带嗔怒之色地凝视着夏雨,开口说道:“夏雨,你这丫头可真是越来越不稳重了!倘若你以后还敢这般跟本宫开玩笑,那本宫往后可绝对不会再准许你回到这芙蓉宫里来了!” 然而,夏雨心里清楚得很,魏梓芙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其实并未动真格的怒气。于是,她赶忙乖巧地回应道:“娘娘息怒,都是奴婢不好,奴婢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请娘娘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奴婢这一回吧?” 见夏雨如此诚恳认错的模样,魏梓芙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轻咳了一声,接着又故作严肃状对夏雨言道:“罢了罢了,念在你一直以来对本宫忠心不二、尽心尽力的情分上,此次本宫便不再过多计较了。” 听到这话,夏雨如蒙大赦一般,脸上绽放出欣喜的笑容,同时俏皮地朝着魏梓芙施了个半礼,笑嘻嘻地道谢说:“多谢娘娘开恩呐!” 秋桐听完之后,眼睛突然一亮,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脸上露出恍然之色。 然而,她很快又皱起眉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和关切之情,忍不住开口劝说道:“娘娘啊,您如今可是身怀六甲的人呢,身份尊贵且责任重大呀!所以,千万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任性妄为、耍小孩子脾气了。” “要是一个不小心生了病,那后果可不堪设想啊!”说罢,秋桐似乎生怕魏梓芙会拒绝自己的好意一般,根本顾不得魏梓芙是否同意,便急匆匆地转过身去,脚步匆匆地朝着厨房飞奔而去。看样子,她是打定主意要给魏梓芙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姜茶了。 望着秋桐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的身影,魏梓芙不禁感到有些无可奈何,只能轻轻地叹息一声。 她转过头来,看着站在一旁的夏雨,满脸委屈地抱怨起来:“你看看,秋桐现在真是越来越不像话!竟然都敢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自作主张,逼着我喝下那难以下咽的姜茶!” 听到魏梓芙的埋怨,夏雨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忍不住掩住嘴唇轻声笑了起来。她一边笑着,一边调皮地打趣道:“娘娘,这可怪不得秋桐!” “要怪就怪您有时候实在是太孩子气啦,就拿每天喝药这件事来说吧,咱们这些做下人的可得费尽心思、好一番苦口婆心地哄着您才行呢!” 就在这一瞬间,整个屋子仿佛都被笑声所填满。屋内的众人像是被一阵欢乐的风吹拂过一般,纷纷捧腹大笑起来。 而处于这片欢声笑语中心的魏梓芙,则因为夏雨那一番话,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自己近期的情景。 原来啊,这段时间以来,她总是觉得那苦涩难咽的药实在是太难以下口了,于是便心生耍赖之意,想尽各种办法逃避喝药这件事。 可谁曾想到,自己这点小心思竟然被这些小宫女们给识破了,还当成了笑料拿来调侃呢! 正当大家笑得前仰后合、好不热闹的时候,突然间,一道身影从门口缓缓走了进来。 此人正是柳彻,他刚刚走到门外时,就已然听到了屋内传来的阵阵欢笑声。 此刻一踏入房门,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道:“你们在此究竟是谈论何事,竟能如此开怀?快快讲与朕听一听,也好让朕一同分享这份喜悦。” 原本还沉浸在欢笑之中的众人,在看到柳彻现身之后,瞬间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迅速收敛住了脸上的笑容。紧接着,他们齐刷刷地朝着柳彻躬身行礼,并齐声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柳彻见状,连忙挥挥手示意众人起身,而后径直走向魏梓芙,亲手将她扶了起来,轻声问道:“爱妃,快告诉朕,方才到底说了些什么有趣之事,令得大家这般高兴?” 魏梓芙娇嗔地嘟起小嘴,眨动着灵动的大眼睛,以一种似真似假、半开玩笑的口吻向着刚踏入宫门的柳彻告起状来。 “皇上来得可真是时候!您瞧瞧,臣妾宫里这些个没规矩的下人,刚才竟然敢笑话臣妾呢!”说完,还故意装作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但那脸上始终挂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柳彻抬眼望去,只见魏梓芙笑容灿烂如花,双颊微红,哪里有半点像是受了委屈的模样。他心中不禁觉得有趣,迈步走到魏梓芙身前,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轻声问道:“哦?他们竟敢如此大胆,不知笑朕的爱妃何事?” 听到柳彻这么一问,魏梓芙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原来她想到了自己因为不肯乖乖吃药而闹出的那些小别扭,这事说出来实在有些难为情。 正当她犹豫不决之际,偏巧这时,秋桐手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小心翼翼地走进了门内。 秋桐见到柳彻后,赶忙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柳彻的目光随之落在了她手中端着的那碗汤上,微微皱起眉头,开口询问道:“魏妃这是打算喝些什么东西?瞧这样子,似乎不是寻常的茶水吧。” 一提到这件事,秋桐原本还有些胆怯的心瞬间变得勇敢起来。她抬起头,鼓起勇气对柳彻说道:“回皇上的话,娘娘如今身怀六甲,又正值寒冬腊月,天气寒冷。” “太医担心娘娘会受寒着凉,所以特意叮嘱奴婢,每天都要给娘娘准备一碗热乎乎的姜汤驱寒保暖。可是娘娘却总是嫌弃这姜汤味道太辣,怎么都不肯喝下去。没办法,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只好拿出蜜饯来哄着娘娘,好让她能勉强喝下一些。” 第162章 让魏梓芙出席宫宴 柳彻听闻此言之后,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嘴角便缓缓地上扬起来,勾勒出一抹淡淡的、若有若无的笑容。 这笑容宛如春日里初绽的花朵,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他那双深邃而明亮的眼眸此刻变得格外柔和,如同秋日里宁静的湖水,静静地望向眼前的魏梓芙。 只见柳彻稍稍向前倾身,用轻柔得好似微风拂过湖面的声音开口说道:“哦?朕竟然不知晓此事,原来爱妃竟会惧怕喝姜汤!” 他的语调不高也不低,但却仿佛具有某种魔力一般,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使得众人都不由自主地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他们二人身上。 魏梓芙听到柳彻这番话,瞬间羞红了脸,宛如熟透的苹果一般。她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不敢与柳彻对视,双颊更是泛起如天边晚霞般艳丽夺目的红晕。 与此同时,她那樱桃小嘴微微撅起,带着一丝娇嗔和埋怨的语气对柳彻说道:“皇上……您就别取笑臣妾啦。” 说话间,魏梓芙那如秋水般盈盈动人的眼眸轻轻地抬起,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飞快地瞥了一眼柳彻。 然而仅仅只是这短暂的一瞥,便足以让人感受到她内心深处的羞涩与慌乱。紧接着,她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似的,又迅速地垂下了眼帘,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翅膀般微微颤动着,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惹人怜爱至极。 而此时此刻,站在一旁的柳彻脸上依旧洋溢着满满的笑意。他看着魏梓芙这般娇羞可爱的模样,心情愈发愉悦起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因为她而变得美好了许多。 只见他缓缓地转过头,目光温柔而又带着几分赞赏地落在了身旁的秋桐身上。 他微微颔首,表示认可,然后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你们能够如此尽心尽力、无微不至地关心自家主子的身体状况,这份忠心实在是难能可贵!朕深感欣慰。传朕的旨意下去,芙蓉宫里的每一个人皆重重有赏!” 话音刚落,他那只修长而有力的大手轻轻一挥,仿佛是要将这股喜悦与恩泽传递给在场的所有人。秋桐听到皇帝的这番话后,激动得满脸通红,赶忙跪地叩头谢恩:“多谢陛下隆恩!” 随后,她迅速站起身来,迈着轻快的步伐如同一阵风般快速跑了出去,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芙蓉宫里的每一个人。 这边厢,柳彻轻轻地拉起魏梓芙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一同坐了下来。魏梓芙轻启朱唇,柔声问道:“皇上,今日您大驾光临臣妾的寝宫,所为何事呢?” 此时,柳彻脸上原本洋溢着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他凝视着魏梓芙那张美丽动人的脸庞,眼中流露出一丝关切之色。 缓声道:“梓芙,明日便是除夕之夜了,按例应当举行盛大的宴会。只是你如今身怀六甲,行动多有不便,朕原本并不想让你前去赴宴,唯恐累坏了你和腹中的胎儿。” “然而,母后和皇后都说,明日乃是阖家团圆的大好日子,珍美人也会出席,若是少了你这位爱妃,总归有些美中不足......”说到这里,柳彻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 “所以皇上您是想让臣妾跟着您一同前去参加那除夕宴会吗?可是皇上,您之前分明已经亲口答应过臣妾,可以不用出席明日的除夕宴会!”魏梓芙娇嗔地摇晃着柳彻的手臂,语气里满是委屈和不解。 柳彻连忙伸出另一只手握住魏梓芙的柔荑,轻声安抚道:“梓芙,朕原本确实也是舍不得让你这般劳累奔波的,但你也知晓,珍美人才刚刚生完孩子还在坐月子,都主动提出要去参加这宴会。如此一来,朕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合适理由能让你不去了呀。” 听到这话,魏梓芙不禁嘟起小嘴,继续撒着娇说道:“皇上您明明早就应允过臣妾无需前往的,怎的如今却又突然变卦,非要臣妾去参加这除夕宴不可呢?” 柳彻紧紧拉住她的小手,耐心地接着哄劝起来:“梓芙莫要生气了,只不过就是一场宴会罢了。到时候你只需略略坐上一会儿,然后寻个由头提前离场便好,不会太过辛苦的。” 见柳彻态度坚决,魏梓芙心里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明白此时再多说无益。 于是她微微福身行礼,乖巧应道:“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那臣妾自当谨遵皇上旨意便是。只是……” 说到此处,魏梓芙眼眸微转,心中暗自思忖着,看来自己这怀有身孕的肚子已然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哼,待明日到了那除夕宴会上,定要好好瞧一瞧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想要让自己当众出丑! 柳彻看着眼前娇柔可人的魏梓芙,心中暗道:自己只是随意地哄了她几句,梓芙就如此乖巧顺从地答应参加明日的宴会。这让柳彻不禁感叹:果然还是魏梓芙最为贴心! 想到这里,柳彻转头吩咐身旁的小李子:“去,将库房里那些精致的发簪和首饰都拿来,让梓芙好好挑一挑。”小李子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捧着一个装满各类珠宝饰品的托盘来到魏梓芙面前。 魏梓芙满心欢喜地挑选着这些精美的饰物,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抬头看向柳彻。 面露忧色地道:“皇上,太医之前跟臣妾说过,再有半个月左右臣妾就要生产了呢。虽说皇后娘娘已经应承过,会在过几日派接生嬷嬷过来,但臣妾心里总是有些不安稳。臣妾想着,要不要提前寻几位经验丰富的接生嬷嬷到臣妾宫中住下,这样臣妾也能更放心些。” 柳彻刚刚才向魏梓芙提出了要她出席明日宴会的要求,此刻自然是事事都顺着她的心意。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点头应允,并立刻唤来小李公公,嘱咐道:“速去找几位可靠的接生嬷嬷,接至芙蓉宫内安置好。”小李公公躬身领旨离去。 第163章 除夕宴前夕 安排妥当之后,柳彻轻轻握住魏梓芙的手,柔声安慰道:“爱妃莫要忧心,万事皆有朕在。”魏梓芙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娇羞的笑容。 随后,两人又继续闲聊了片刻。柳彻见时辰已晚,便起身准备离开。 临行前,他再次叮嘱魏梓芙好生歇息,莫要过于劳累。待柳彻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魏梓芙身边的几名宫女顿时围拢上来,一个个满脸忧虑之色。 其中,秋桐率先忍不住开口说道:“娘娘,您再过半个月就要临盆了,这身子骨本就沉重不便。明日还要去参加宴会,万一途中出个什么意外可如何是好?”其他几人也纷纷附和,表示担忧不已。 冬雪一脸忧虑地说道:“娘娘,要不您还是再和皇上说一说吧,看能否推掉明天的宴会?毕竟……”她欲言又止,似乎有些话不太敢直接讲出来。 魏梓芙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坚定但带着一丝无奈:“这次怕是不行了。这件事情皇上已经亲自跟本宫提过两次,态度很坚决。” “而且,为了表示他的些许愧疚之意,还特意给本宫送来了精美的首饰。看来,明日的宫宴,本宫无论如何都是躲不过去的了。” 听到这话,秋桐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担忧之色:“那这可怎么办才好?娘娘,万一在宴会上出点什么岔子……”她不敢继续往下想,只是紧紧地盯着魏梓芙,仿佛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一个万全之策。 魏梓芙微微一笑,安慰着两人道:“不必如此惊慌,我自有办法应对。夏雨明日就随本宫一同前往,待到宴会开始之后,咱们瞅准时机悄悄溜回来便是了。想来只要小心一些,应当不会被人发现的。” “娘娘这个主意甚好!到时候咱们动作快些,早点回来也就没事了。”秋桐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一旁的冬雪也觉得此计可行,脸上的愁容稍稍舒展了一些。随后,她们二人便转身一同朝着小厨房走去,准备给魏梓芙拿些可口的吃食来。 二人走后,夏雨那张原本就略显苍白的面庞此刻更是布满了忧虑之色,她紧紧盯着魏梓芙,轻声说道:“娘娘,奴婢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 魏梓芙微微侧过头来,目光落在了昔日曾在邢莎曼身旁伺候的夏雨身上,缓缓开口道:“夏雨,眼下有一件至关重要之事,需要你来替本宫操持办理一番。” 夏雨闻言,赶忙屈膝行礼应道:“奴婢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娘娘尽管吩咐便是。” 只见魏梓芙轻蹙眉头,神色凝重地继续说道:“秋桐生性爱玩闹,冬雪虽稳重却年少未经世事。本宫知晓明日必定有人处心积虑对付本宫,本宫虽有防备,恐仍有疏漏之处。” “那娘娘的意思是?”秋桐问魏梓芙。 “明日你提前备好催产药以及生产所需一应物品,以作不时之需。”魏梓芙轻抚腹部平静地说。 “娘娘。”夏雨听了魏梓芙的话大惊失色,“这催产药若是用得不当,可是会危及您和小皇子的性命呀。” 魏梓芙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本宫如今已无退路。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若真有人想害本宫,本宫便借此机会揭露其阴谋。况且,本宫相信你,做事谨慎,定不会莽撞行事。” 夏雨咬了咬牙,“奴婢明白了,娘娘放心,奴婢定会办好此事。” 这时,冬雪和秋桐端着食物回来了。魏梓芙看着她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你们都是本宫的心腹之人,明日不论发生何事,我们都要同心协力。” 众人齐声应下,然而每个人的心头都像是压着一块巨石,不知明日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究竟会是什么结果。 魏梓芙的担忧确实并非空穴来风,因为此刻身处椒房殿中的陈阿娇正满心期待地询问着夏嬷嬷关于明日除夕宴的筹备情况。 只见陈阿娇端坐在凤椅之上,朱唇轻启:“夏嬷嬷,明日便是一年一度的除夕盛宴,不知本宫母亲那边准备得怎样了?” 闻听此言,夏嬷嬷赶忙向前疾行两步,恭敬地回道:“回禀娘娘,此次除夕宴之事皆由端阳公主亲力亲为、精心操持。公主特意托老奴传话于娘娘,请您尽管宽心。” “她说已将所有事宜都妥善安排妥当,确保明日之宴会万无一失。不仅如此,公主还言道定会让娘娘在宴会上大放异彩!且公主亦承诺会将一应事务安排得井井有条。” 陈阿娇微微颔首,面露喜色道:“嗯,如此甚好。待明日过后,本宫便可正式荣膺这后宫之主的尊位!” “到那时,本宫定要悉心调养身子,早日为皇上诞下龙儿,如此一来,这偌大的后宫便彻彻底底归本宫所掌控!”说到此处,陈阿娇不禁娇笑出声,仿佛已然看到自己母仪天下的辉煌景象。 见此情形,夏嬷嬷连忙俯身行礼,谄媚地说道:“那老奴就在此先行恭祝娘娘心想事成、早得贵子!” 陈阿娇面带微笑,轻盈地走到夏嬷嬷身边,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将她从地上扶起。夏嬷嬷受宠若惊,忙不迭地道谢:“多谢娘娘!” 陈阿娇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礼,随后拉着夏嬷嬷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两人开始闲聊起来。 陈阿娇兴致勃勃地,听夏嬷嬷分享着近日来宫中发生的趣事,时而掩嘴轻笑,时而娇嗔地抱怨几句。而夏嬷嬷则始终带着温和的笑容倾听着,不时附和两句,主仆二人之间的气氛融洽无比。 然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位于皇宫另一处的永寿宫内却是一片阴霾。 太后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对着兰姑姑说道:“兰姑姑,皇上竟然下令让哀家明日便将协理六宫之权交予陈阿娇那丫头!可是明日的除夕宴乃是由端阳公主亲自操办主持,哀家如今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 “要想让魏梓芙在明日的宴会上出点事情,从而阻止权力移交,你说说看,这该如何是好?难不成哀家真就得这般轻易地将手中的大权拱手相让吗?” 第164章 皇后准备的除夕宴 兰姑姑听完太后所言之后,那张原本就略显忧愁的面庞之上更是浮现出一抹为难之色,然而她稍作迟疑,便还是柔声宽慰起太后来:“太后莫要如此心急,依奴婢之见,此事说不定尚有转圜的余地。” 听到这话,太后那满含焦虑与期盼的目光瞬间就转向了兰姑姑,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哦?兰儿,快将你的想法细细说来给哀家听听!” 只见兰姑姑微微颔首,压低声音向太后进言道:“太后娘娘您是否还记得,明日即将举行一场盛大的宴会。虽说宴会上所需之物皆由皇后娘娘一手操办,但太后您完全可以借此良机赏赐给魏妃娘娘一枚精致的玉佩。” “所谓‘长者赐,不可辞’,想必魏妃娘娘定会欣然接受并随身佩戴着这块玉佩。到那时,太后娘娘只需略施小计,在魏妃娘娘所戴的玉佩里面放置一些特殊的药物,如此一来,岂不是易如反掌之事吗?” 不过,太后似乎仍有些顾虑重重,她眉头紧蹙,忧心忡忡地道:“可是,宫中太医院里的那些个太医们个个都医术高明、经验老到,万一他们察觉到其中端倪,查出了这些药物,那咱们又该当如何应对呢?” 面对太后的担忧,兰姑姑却不慌不忙地继续说道:“太后娘娘您有所不知,其实您手中还握有两种神奇的药物。这两种药物若分开单独使用,哪怕是再厉害的太医也休想瞧出任何异样来;唯有将它们混合在一起时,方能发挥药效。所以只要我们行事谨慎小心一些,定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达成目的。” 太后微微皱起眉头,紧接着又向兰姑姑问道:“若是那魏梓芙腹中胎儿出现意外状况,该当如何是好?要知道,她肚里可是怀着哀家的亲孙儿!”言语之间透露出深深的担忧之色。 兰姑姑连忙躬身施礼,恭敬地回答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奴婢早已将此事打探得清清楚楚。魏妃娘娘如今身孕已然足月,即便是此时临盆生产,应当也不会产生任何差池。”说罢,稍稍抬头观察着太后的神色。 太后听闻此言后,先是沉默片刻,随后长长地叹息一声,脸上满是无奈与忧虑,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唉……看来也唯有这般行事了。只盼此计能够成功,得以保住哀家手中仅存的些许权势。” “如若不然,往后这偌大的后宫之中,恐怕再也没有哀家的容身之所了。兰儿,这件事情哀家便全权交托于你去办理了。”说完,太后用充满期许和信任的目光注视着兰姑姑。 兰姑姑赶忙再次行礼应道:“太后娘娘尽管放心,奴婢必定会尽心尽力、不辱使命,替娘娘妥善处理好此事的。”其语气坚定而果决,仿佛已胸有成竹。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了房间里,给整个屋子带来了一丝温暖与明亮。这一天可是一年一度的除夕,魏梓芙早早便起了床,准备迎接这个重要的日子。 秋桐和冬雪手脚麻利地帮着魏梓芙换上华丽的服饰,精心梳理她那如瀑般的长发,并细致地上好了妆容。 不多时,一个明艳动人、风姿绰约的女子出现在了铜镜前。只见她身着一袭绣有精美花纹的华服,裙摆随风轻轻摇曳,仿佛一朵盛开的鲜花。 打扮妥当之后,魏梓芙带着冬雪和夏雨一同朝着悦来阁走去。一路上,她心中都有些紧张,不知道今日的除夕宴会不会出事。 当她们来到悦来阁时,发现众人已经基本到齐了。 悦来阁中间留着一片空地,柳彻坐在最上首,他身旁坐着陈阿娇,另外一旁坐着太后娘娘,其他妃子按照品级从上往下坐,众人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珍馐美味和美酒佳酿。 柳彻一身锦衣玉袍,满脸威严地坐着,看到魏梓芙到来,他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之色,虽然魏梓芙还怀着孩子,但是她的身形丝毫没有任何变化。 待众人落座完毕,柳彻率先举起手中的酒杯说道:“今日乃除夕佳节,朕愿天地神明佑我燕赤王朝,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万民同乐,共享盛世繁华。” 说罢,仰头喝了一杯手中的酒,其余众人也跟着柳彻喝完了杯中酒,陈阿娇也优雅地举起了手上的杯子,轻声细语地说了几句温馨的节日祝福词,赢得了在场众人的赞同。 魏梓芙端起摆在自己面前的酒杯,轻抿一口,却惊讶地发现杯中所盛并非以往常饮的白酒,而是香甜可口的果酒。 她不禁疑惑地转头看向柳彻,正巧对上他投来的温柔目光。柳彻微微一笑,似乎看穿了她心中的疑问。 魏梓芙心中暗自思忖道:“皇上何时变得如此体贴入微了?竟会特意让人将我的酒换成果酒……”但是她喝果酒总比喝白酒要好,于是魏梓芙心情变好一些。 柳彻见魏梓芙心情好转,暗道:方才太后身边的兰姑姑提醒朕,朕便特地命人给魏妃换了这果酒,以免她喝醉难受。还是太后心细。 之后,随着柳彻一声令下,除夕宴正式拉开帷幕。一群身姿婀娜的舞女鱼贯而入,在众人面前翩翩起舞。 她们长袖善舞,舞步轻盈,犹如仙子下凡一般令人陶醉。与此同时,还有乐师们在一旁演奏着欢快动听的乐曲,为这场盛宴增添了更多欢乐的氛围。 一时间,悦来亭内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断。大家一边品尝着美食佳肴,一边欣赏着精彩绝伦的歌舞表演,共同度过这个充满喜悦与温馨的除夕夜。 当宴会渐进高潮,气氛热烈非凡之际,太后缓缓地站起身来,目光慈爱而庄重地扫过下方在座的一众妃子们。此时,整个宴会厅都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太后身上,期待着她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太后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和蔼的笑容,缓声道:“今日乃是一年一度的除夕盛宴,本就是个阖家团圆、欢乐喜庆的好日子。而且,咱们宫中还有一大喜事——魏妃身怀有孕!这可是我朝皇室之幸,哀家为此着实感到欣喜万分。” 第165章 玉佩 就在此时,太后嘴角微微上扬,轻声开口道:“来呀!”说罢,她抬起手来,动作轻柔且优雅地轻轻拍了两下手掌。 站在太后身侧不远处的一名宫女见状,立刻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莲步轻移走上前来,双手恭敬地捧着一只制作精美无比的锦盒呈到太后面前。 太后伸出保养得宜的纤纤玉手,亲自缓缓揭开锦盒的盖子。 刹那间,一道耀眼的光芒从锦盒内射出,在场众人皆被吸引住目光,齐齐朝着锦盒望去。 原来,锦盒之中静静地躺着一块温润无瑕、晶莹剔透的玉佩。 那玉佩的色泽宛如春日里一汪清澈碧绿的湖水一般,澄澈而动人;其质地更是细腻光滑,仿佛能够透过玉佩看到背后的景象。 再仔细端详,便能发现这块玉佩的雕工简直称得上是巧夺天工、精细入微。 玉佩表面所雕刻的祥瑞图案栩栩如生,每一处线条都流畅自然,犹如浑然天成之作。 而且,这些图案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越发清晰生动起来。 更令人惊奇的是,这块玉佩竟然还散发出一层淡淡的柔和光芒,使得整只玉佩看上去如梦似幻,充满了神秘的气息。 毫无疑问,如此稀世珍宝必定是价值连城之物,在场之人目睹这般奇景之后,情不自禁地纷纷发出一阵惊叹之声。 太后面带微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慈爱之色,她小心翼翼地将玉佩从锦盒中取出,如同对待一件举世无双的稀世珍宝般,轻轻地用手握住。 接着,她慢慢地抬起手臂,朝着魏妃所在的方向伸去,并缓声说道:“这块玉佩乃是当年先皇赏赐予哀家的珍贵之物。今日,哀家决定将它转赠予魏妃你,就当作是送给你腹中胎儿的一份生辰贺礼吧。愿此玉能够护佑这个未出世的孩子一生平安顺遂、无病无灾,健健康康地茁壮成长。” 魏妃听闻太后要赏赐于她,急忙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神色间满是恭敬之意,迈着小碎步快速地走向太后面前。 只见她微微弯下腰肢,伸出那双白皙柔嫩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太后手中递过来的玉佩。 她抬起头,望着太后,声音饱含感激之情说道:“多谢太后娘娘赏赐,此等厚礼臣妾实在受之有愧。但臣妾定会将这玉佩视为珍宝,悉心呵护腹中尚未出世的子息。臣妾定当竭尽全力,不辜负太后娘娘对臣妾的厚爱与殷切期望!”说罢,她再次深深地向太后行了一礼。 太后见魏妃如此懂事明理,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赞许。随后,太后又缓缓地转动目光,环视了一圈在座的其他妃子们。 她的眼神平静而威严,让人不敢直视。沉默片刻后,太后语重心长地开口嘱咐道:“诸位爱妃,今日魏妃之举当以为楷模。尔等平日在宫中,务必要谨守妇德,恪守本分。” “需知尽心尽力地侍奉好皇上乃是重中之重之事。唯有如此,方能早日为我皇家诞育龙裔,开枝散叶,绵延子嗣。如此一来,不仅可不负我朝浩荡之恩泽,亦可保得自身一世的荣华富贵啊!” 听到太后这番言辞,众妃子们皆齐声回应道:“妾身谨遵太后教诲!”一时间,宫殿内响起一片整齐划一的应允之声。 然而,坐在一旁的皇后看到眼前这一幕,心中却是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楚。她摸了自己的肚子,自己也曾怀有身孕,那时众人的焦点和关爱无不是集中在她身上。 可如今呢?所有的瞩目与关怀似乎都被魏梓芙一人尽数夺去,这让皇后如何能甘心? 珍美人紧紧地握着手中那杯美酒,心中暗自思忖:“同样都是人,命运为何如此迥异?想我辛辛苦苦生下了皇家的第一个孩子,可到头来别说太后的赏赐了,就连一句褒奖都未曾听到过。” “然而如今,舞姬出身的魏梓芙,却因为怀孕,竟然就能得到太后这般丰厚的赏赐!这世道究竟怎么了?” 此刻,站在魏梓芙身后的一名小宫女正局促不安地立着。只见她死死地抠着自己的手指,仿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缓解内心的紧张。 魏梓芙面带微笑地接过那块精美的玉佩,然后轻轻合上了盖子,并示意身后站立的夏雨将其接过去收好。 就在这时,一直注视着她们一举一动的太后脸色突然微微一僵。 原来,魏梓芙并没有如太后所期望的那样立刻戴上玉佩,如果魏梓芙不肯佩戴这块玉佩的话,那么太后精心策划的今日之计恐怕就要前功尽弃了。 太后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随后,她缓缓开口对着魏梓芙说道:“魏妃,今日你的妆容着实令人惊艳,尤其是配上你身上穿着的这件衣裳,更是显得光彩照人。” “哀家觉得,这枚玉佩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制的一般,与你甚是相配呢。依哀家看,不如你现在就把这玉佩给戴上,如此一来,更能凸显出你的美丽动人。” 魏梓芙从一开始就敏锐地察觉到太后今天对自己异乎寻常的热情和善意有些过头。 此刻,当那枚精美的玉佩呈现在眼前时,她心中的疑虑愈发浓重,直觉告诉她这其中必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于是,魏梓芙连忙站起身来,恭敬地向太后行了个礼,言辞恳切地道:“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妾深感惶恐,您赐予臣妾如此珍贵之物,实在令臣妾受宠若惊。” “只是这玉佩太过名贵,若是佩戴在臣妾身上,万一不小心磕碰损伤了它,那可真是臣妾的罪过啊!所以臣妾打算等回到寝宫之后,将太后娘娘所赐之物好生供奉起来,以表达臣妾对太后娘娘的尊崇之意。” 听完魏梓芙这番滴水不漏的说辞,太后不禁愣住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回应。 她原本以为凭借这块玉佩就能顺利达成目的,未曾想竟被魏梓芙巧妙地挡了回来。太后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面对魏梓芙无懈可击的回答,她实在找不到任何破绽可以加以驳斥。 只能暗自懊恼不已,心中暗忖难道今日精心策划的一切就要这样前功尽弃了吗? 第166章 周绮云刺杀魏梓芙 然而,就在此时,令人意想不到的变故却如晴天霹雳般骤然降临! 方才还稍作喘息、重新落座的魏梓芙,此刻尚未完全放松警惕。而恰在此时,一直默默立于她身后不远处的一名娇小宫女,不知何时竟吸引了在场众人的目光。 但见那名小宫女蛾眉倒蹙,杏眼圆睁,满脸尽是无法遏制的愤恨之色,那怨毒的眼神犹如燃烧的火焰一般,紧紧地锁定着眼前的魏梓芙,仿佛要将其生吞活剥。 趁着周遭众人皆被场中的对峙所吸引,无暇顾及此处之时,这名小宫女竟然毫不迟疑地迈开脚步,身形如鬼魅般急速向前冲去。 与此同时,她那看似柔弱无骨的小手迅速探入袖口中,眨眼间便从中抽出一柄寒光闪闪、锋利无比的匕首,直直地朝着毫无防备的魏梓芙猛刺而去,并咬牙切齿地怒喝道:“贱人,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纳命来吧!” 事发突然,魏梓芙根本未曾预料到竟会有人藏匿于自己身后突施冷箭。 千钧一发之际,身旁的夏雨却是反应神速,只见他飞起一脚,准确无误地踹向小宫女握着匕首的手腕。只听“铛啷”一声脆响,那柄原本直取魏梓芙性命的匕首瞬间脱手飞出,远远地落在了地上。 夏雨不仅及时踢飞了凶器,更是一把将魏梓芙用力拉扯至自己身侧,使其脱离了危险区域。 待到惊魂甫定,魏梓芙定睛细看那意图行刺之人,心中不禁大为惊诧——原来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宫女竟是她相识已久的故人! 就在这时,周围其他的人也纷纷留意到了魏梓芙身旁的异常响动。柳彻眼疾手快,当机立断命令手下之人迅速将那名小宫女擒拿住。 紧接着,他快步流星地来到魏梓芙身畔,满脸忧虑与急切之色,关切问道:“梓芙啊,你当下感觉怎么样了?可有哪里不适?” 魏梓芙轻缓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见此情形,柳彻心中悬着的石头方才稍稍落地。 不过,他很快又将目光转向那个胆敢伤害魏梓芙的人,眉头紧蹙,面露惊愕之色:“周绮云,竟然会是你!” 周绮云眼见自己的偷袭未能得手,心知肚明此刻已然错失了再次出手的良机。 她那双美眸之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充满仇视意味地死死盯着魏梓芙,咬牙切齿地道:“魏梓芙,我今日所遭受的种种苦难皆是因你而起!” “为何你能够安然无恙地端坐于此参加这场盛大的宴会,享尽荣华富贵;而我呢?我却是一无所有,不仅如此,还被我心爱之人无情地囚禁于那云锦阁内,终日不得自由!你倒是给我讲讲看,这究竟是凭什么?” 魏梓芙身怀六甲,孕期反应让她原本就有些孱弱的身子愈发不适。此刻,竟被周绮云这般死死地盯着,一种异样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她分明察觉到自己那高高隆起的肚皮,竟然轻微地抽动了一下。然而,面对如此状况,魏梓芙紧咬嘴唇,选择沉默不语。 就在这时,一直守护在魏梓芙身旁的柳彻挺身而出。 只见他面色冷峻,对着周绮云怒声呵斥道:“周绮云,谋逆造反的乃是你们周家父子,残害他人性命的也是你!事到如今,你不思悔改,反倒妄图刁难梓芙,简直是无可救药!” 周绮云闻听此言,方才缓缓将那如毒蛇般怨毒的目光从魏梓芙身上移开,转而投向了柳彻。 望着眼前这个曾经与自己亲密无间、恩爱有加的男子,那些往昔共度的美好时光,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那时的他们,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好一幅伉俪情深的景象。 可如今,却已物是人非……想到此处,周绮云心中的委屈犹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泪水顺着她那苍白的脸颊,一滴接一滴地滑落下来,宛如断了线的珍珠。 柳彻见到周绮云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不禁闪过一丝疼惜之意。但当他的视线扫过那柄掉落在地上的寒光闪闪的匕首时,所有的柔情都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波澜,对着周绮云冷冷地道:“云儿,你应当清楚自己犯下的罪行有多么严重。若不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之上,朕又怎会仅仅只是将你囚禁?然你瞧瞧你现今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当初那个温婉贤淑的女子之态?” 周绮云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之色,难以置信地凝视着眼前那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帝王。 泪水如决堤之洪般涌出眼眶,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而下。 她嘴角微微抽搐着,露出一抹苦涩而凄惨的笑容:“皇上啊!您瞧瞧臣妾这副模样,究竟成何体统?臣妾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般田地,全都是因为深爱着您呐!” “想当年,您迎娶臣妾进入王府之时,曾经信誓旦旦地许下诺言,此生此世绝不会辜负于臣妾,难道这些您全都忘却了不成,皇上?” 柳彻冷漠地望着面前已然近乎疯狂的女子,他那张英俊的面庞此刻却毫无表情,仿佛一座冰山般冷酷无情。 他的声音冰冷得如同腊月寒冬中的寒风:“周绮云,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么?你屡屡犯下大错,不仅肆意伤害后宫之中的众多嫔妃,甚至残忍地谋害了朕的皇嗣。” “就在今日,你竟然还企图在此处加害梓芙。朕对你已经仁至义尽,再也无法容忍你的所作所为了。来人啊!速速将这个悍妇给朕拖下去,打入天牢,等待进一步的处置。” 周绮云听闻柳彻对自己下达的判决后,整个人犹如被雷击中一般,瞬间陷入了癫狂状态。 她拼命地扭动着身躯,试图挣脱侍卫们的束缚,同时朝着柳彻声嘶力竭地咆哮起来:“柳彻!你怎能如此狠心对待我?你莫非真的将昔日对我所做的种种承诺全然抛诸脑后了吗?” 第167章 魏梓芙生女 “想当初,我们周家可是倾尽所有力量来辅佐您登上皇位的呀!您怎可这样忘恩负义,背信弃义地对待臣妾......” 眼看着周绮云那狼狈不堪、被侍卫强行拖拽出去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柳彻不由得眉头紧皱,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烦闷与晦气之感。 本来好好的一场除夕盛宴,气氛热烈而欢快,却因为周绮云突然冒出来这么一通搅和,瞬间变得乌烟瘴气,令人兴致全无。 坐在高位之上的太后见状,心底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方才若不是周绮云这般横插一手打乱局面,恐怕皇上就要借着这个机会当众宣布让她放权之事了。如此一来,倒也算是因祸得福。 恰在此刻,一直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的魏梓芙突然间觉得有股温热的液体正顺着自己的身子缓缓流淌而出。 站在她身旁的夏雨眼尖,第一个注意到了魏梓芙的异样,只见她满脸惊慌失措之色,声音颤抖地问道:“娘娘,您这是怎么啦?” 听到夏雨的呼喊,魏梓芙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腹部传来一阵又一阵尖锐的疼痛,就好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在腹中肆意搅动一般。 她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肚子,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哆哆嗦嗦地道:“我……我的肚子好痛!” 柳彻闻声,面色骤变,他心急如焚地高声大喊起来:“太医何在?速速传太医前来!” 话音未落,便一个箭步冲到魏梓芙面前,毫不犹豫地将其拦腰抱起,然后迈开大步朝着芙蓉宫的方向狂奔而去。 另一边,皇后原本瞧见柳彻严惩陈阿娇之时,心中正暗自窃喜,得意非凡。 然而,当她眼睁睁地看着柳彻一脸焦急地抱着魏梓芙匆匆离去之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住了。 她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其生生扯破,一双美眸之中更是闪烁着熊熊怒火与深深的恨意。 太后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缓缓地落了下来,她暗自庆幸道:“好在今日宴会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皇上近期肯定无暇顾及我手中协理六宫的权力了。” 想到此处,太后不禁轻轻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松弛了下来。 而此时,柳彻全然不知自己身后那两个女人内心的盘算与思量。 只见他紧紧地抱着魏梓芙,脚步如飞一般,急速朝着芙蓉宫奔去。一路上,他心急如焚,恨不得能够瞬间抵达目的地。 没过多久,从芙蓉宫内便传出了魏梓芙痛苦的喊叫声。显然,分娩之痛正折磨着这位即将成为母亲的女子。 柳彻焦急地守候在宫殿外,不停地来回踱步,双手时而紧握成拳,时而又松开。 就在这时,他的脑海中突然如同闪电般划过一些零碎的画面。 然而,这些画面转瞬即逝,速度之快令他根本来不及抓住它们。尽管如此,柳彻此刻心系魏梓芙的安危,并未对那些一闪而过的画面多加留意。 魏梓芙躺在床榻之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浸湿了她的秀发。 尽管在上辈子她已有过分娩的经历,但今生毕竟是头一回,难免会感到些许慌乱无措。 一旁的夏雨见状,赶忙轻声安抚道:“娘娘莫怕,您且安心生产,奴婢会一直在这儿守护着娘娘您的。”听到夏雨的话语,魏梓芙微微点了点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与此同时,秋桐和冬雪也是一脸焦灼之色,她们静静地守候在一旁,不时地替魏梓芙擦拭汗水、更换被褥,默默地为她加油鼓劲。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众人在漫长的等待中煎熬着。直到第二天清晨时分,天空泛起了鱼肚白,魏梓芙腹中的胎儿方才呱呱坠地。 伴随着一阵响亮而又清脆的啼哭声骤然响起,仿佛一道划破长夜寂静的曙光,瞬间驱散了屋内众人心中那片沉甸甸、高悬已久的阴霾。 每个人原本紧绷着的神经,此刻都如释重负般缓缓松弛下来,那颗一直悬在嗓子眼儿的心也终于稳稳当当地落回到了它应有的位置。 只见接生嬷嬷怀抱着刚刚历经千辛万苦才得以降生的婴孩,满脸喜色地走向柳彻,轻声说道:“皇上您快瞧一瞧,魏梓芙娘娘诞下的可是一位粉雕玉琢的小公主呢!您瞧瞧这小模样,长得可真是讨人喜欢呀!”说着便将怀中的襁褓小心翼翼地递到了柳彻面前。 然而,就在柳彻得知魏梓芙所生乃是女儿的那一刹那,他的眼神中不自觉地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之色。 尽管如此,他还是努力挤出了一抹略显牵强的笑容,对着周围忙碌的众人说道:“此次魏妃能够顺利产下龙裔,诸位皆是功不可没。” “但凡参与照料魏妃生产之人,皆重重有赏。如今魏妃已然平安生产,朕还有早朝之事需要处理,就先行一步了。尔等务必悉心照看好魏妃与小公主。”言罢,柳彻转身便欲离去。 此时,一直默默陪伴在柳彻身旁、站了足足半宿之久的陈阿娇见状,连忙快步上前,凑近仔细端详起魏梓芙生下的这个女婴来。 少顷,她抬起头来,面带微笑地对柳彻言道:“皇上,魏妃刚经历这般艰辛方才产下一女,想来定是身心俱疲。妾身身为这后宫之首,理应为皇上分忧解难。” “不若就让妾身暂且帮着照看几日小公主吧?如此一来,既能让魏妃好生调养身子,亦可解其烦忧。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柳彻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那位嬷嬷手上小心翼翼抱着的小公主。 只见那小公主粉雕玉琢、可爱至极,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着,就像两颗明亮的宝石一般璀璨夺目。 她那粉嫩的小脸蛋儿吹弹可破,让人忍不住想要轻轻捏一下;樱桃小嘴微微嘟起,仿佛正在诉说着什么有趣的事情。 柳彻收回目光,转头看向身旁雍容华贵的皇后,嘴角微扬,轻声说道:“你若是真心喜爱这孩子,那就将她留在你的宫中吧。” 第168章 小公主被皇后抱走 陈阿娇怎么也想不到,柳彻竟然如此行事,完全不顾及魏梓芙的意愿,就这样毫不犹豫地将她刚出生的孩子递到了自己手中。 就在刚才,当她亲眼目睹柳彻温柔地抱起魏梓芙时,心头那股酸楚瞬间弥漫开来。然而此刻,所有的心酸都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面前烟消云散。 她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示意身旁一直静立着的夏嬷嬷赶紧上前,从接生婆怀中接过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婴。 夏嬷嬷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醒了这个初临人世的小天使。而陈阿娇则脚步匆忙地朝着椒房殿方向行去,心情既紧张又兴奋。 与此同时,冬雪跟随在接生婆身后出来。她看着眼前的一幕,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与难以置信。 她万万没有料到,皇上竟会当着众人的面,将魏妃娘娘辛苦诞下的小公主径直交予皇后。 身为一名卑微的奴婢,尽管满心担忧和不舍,但她深知自己根本无力违抗圣意,唯有默默地望着孩子被陈阿娇带走,心中暗自祈祷着小公主能够平安无事。 柳彻静静地凝视着小公主逐渐远去的身影,直到那小小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他才恍然回过神来,想起了刚刚经历过分娩之苦的魏梓芙。 刹那间,一丝愧疚悄然爬上心头。可仅仅只是一瞬间,这点儿愧疚便如流星般一闪而过,并未对他的决心产生任何影响。 毕竟,他乃是堂堂燕赤王朝风华正茂、权倾天下的年轻帝王,而魏梓芙说到底不过是仰仗着他的恩宠方能生存于宫廷之中的一介嫔妃罢了。在他看来,自己所做的一切决断都是正确且毋庸置疑的。 魏梓芙悠悠转醒,只觉得脑袋昏沉得厉害,缓缓睁开双眼后,映入眼帘的便是夏雨和冬雪那满含忧虑、欲语还休的面庞。 而秋桐则气鼓鼓地站在一旁,小嘴撅得老高,满脸怒容。 魏梓芙见状,心中不禁一紧,轻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瞧你们一个个的,皆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说罢,她将目光投向了秋桐。要知道,这秋桐平日里可是个心直口快、大大咧咧的性子,向来都是心里藏不住事儿的主儿。 魏梓芙本想着只要这么盯着她看,秋桐定会竹筒倒豆子般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自己。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次秋桐竟然像哑了火似的,紧闭双唇,一声不吭。 “看样子此事非同小可!”魏梓芙暗自思忖着。 紧接着,她转头看向面前的三人,面色严肃地说道:“你们若是再这般遮遮掩掩不肯说实话,那我唤其他下人进来询问也是一样的。” 话音未落,只见魏梓芙伸手猛地掀开了身上所盖的锦被,作势便要起身下床。夏雨、冬雪和秋桐见此情形,顿时大惊失色,急忙上前阻拦。 夏雨更是焦急万分地喊道:“娘娘万万不可!您刚刚产下龙嗣,身子尚虚,还需在床上好生静养一段时日呢,切不可贸然下地走动!” 冬雪焦急地说道:“娘娘,您可千万要听夏雨的劝告!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您能好生歇息调养身体!” 一旁的秋桐满脸都是焦虑之色,但愣是憋得一句话都不敢吐露出来。 她心里头直打鼓,就怕自己一不小心嘴瓢,把小公主已经被皇后给抱走的消息透露给了魏梓芙。毕竟这种事情要是让魏梓芙知晓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而魏梓芙,原本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出去瞎折腾。她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自己刚刚生下孩子,这会儿正处于坐月子期,身子骨弱得很,必须得精心调养才行。 所以当听到几个丫鬟这般劝说时,她便对着她们问道:“好啦,你们几个倒是赶紧跟本宫说实话,究竟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本宫?” 眼看着秋桐实在憋不住快要张嘴了,冬雪眼疾手快,赶忙抢在前头回答道:“娘娘,您多虑了!真没事儿,您就放心吧!” 魏梓芙显然不太相信这番说辞,可眼前这三个小丫头片子竟然齐齐点头,表示确实无事发生。 魏梓芙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这平日里亲如姐妹的三个丫头怎么可能会一块儿合起伙来瞒她一件大事。 想来想去,最终她还是选择暂且相信她们一回,如此一来,心情总算是稍稍安定了些许。 只可惜魏梓芙由于生产之时耗费了太多的体力和精力,到现在都还没能完全缓过劲来,因此也就未能察觉到这三人之间那股子异常沉重压抑的气氛。 魏梓芙终于在疲惫不堪中沉沉睡去,而此时,守候在屋内的三个丫头默默地走到了门口。 秋桐那圆圆的脸蛋此刻因为焦虑而皱成一团,她最先憋不住心中的担忧,压低声音说道:“你们说说看,这到底该如何是好啊?娘娘辛辛苦苦怀胎十月,又历经了漫长的一天一夜才生下这个孩子,结果刚出生没多久,就被皇后娘娘给硬生生地抱走了!等娘娘醒来,我们可怎么向她交代呀?” 冬雪轻轻地叹了口气,望着紧闭的房门,忧心忡忡地回应道:“唉,可是娘娘刚刚经历了生产之苦,身体和精神都极度虚弱,实在受不得这样的刺激。要是让她知道自己的孩子被抱走了,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一直站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夏雨,此刻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助和迷茫。 她咬着嘴唇,心里暗自思忖着,如果容妃娘娘还在世的话,或许凭借邢家强大的势力,刚生下来的小公主绝对不可能就这样轻易地被他人抱走。 然而如今,面对这般局面,她们几个小小的宫女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秋桐越想越是心急如焚,她突然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一眼冬雪,责备道:“冬雪,都怪你!当初皇上要将孩子交给皇后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拼死拦住他?若不是你如此软弱无能,娘娘也不至于失去自己的亲骨肉啊!” 第169章 魏梓芙产后晕倒 冬雪听到这番指责,顿时委屈得泪水夺眶而出。 她抽泣着反驳道:“秋桐,你怎能这样说我?当时那种情况,我一个小小宫女哪有胆量忤逆皇上的旨意?再说了,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我能够左右得了的,咱们不过就是些伺候人的下人罢了,又怎能干预得主子们的决策呢?” 秋桐深知自己刚才失言了,皇上的心思又岂是她们这些卑微的小宫女能够左右得了的。 然而此刻,她心中有气,拉不下脸来向冬雪道歉。 而冬雪满心委屈,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暗自垂泪。 其实她何尝不想保护好小公主不让其被皇后带走呢?只是当时皇上已经发话了,她纵有千般不愿、万般无奈,也实在没胆量去忤逆圣上! 就在这三人如同木雕泥塑一般杵在原地,谁也不开口说话的时候,忽然间,只见魏梓芙脚步踉跄、身形不稳地从那扇紧闭的门里冲了出来。 她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三个人,怒声呵斥道:“你们三个如今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这么大的事都敢瞒着本宫?” 秋桐见状,率先回过神来,急忙快步向前,伸出双手想要搀扶住魏梓芙,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娘娘,您刚刚才经历过分娩之苦,身子骨这般虚弱,要是不小心着了凉可如何是好!快快回房歇息去吧。” 紧接着,夏雨和冬雪也赶紧围拢上来,异口同声地劝解道:“娘娘,您还是先回屋吧,千万别伤了身体。” 可是魏梓芙根本不为所动,她面如白纸,毫无血色,眼神之中满是悲愤与不甘,对着面前的三人怒目而视,颤声道:“本宫历经九死一生才好不容易诞下的孩儿,连看都未曾看上一眼,便这样被他人硬生生地给抱走了。你们……你们瞒着本宫这件事?” 魏梓芙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她艰难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话未说完,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了门口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可着实把那三人吓了一大跳!他们惊慌失措地尖叫出声,手忙脚乱地赶紧上前将魏梓芙扶起。 只见魏梓芙紧闭双眼,已然失去了意识,三人不敢有丝毫耽搁,小心翼翼地抱起她,急匆匆地朝着房间走去。 而就在这时,张景正拎着沉甸甸的药箱快步走向芙蓉宫。 还没等他踏进宫门,一个身影突然从旁边冲出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用力拖拽。 原来是秋桐,此刻的她满脸焦急之色,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张太医,大事不好了!娘娘刚才突然晕倒了,您快来帮忙瞧瞧,看看娘娘到底怎么了?” 张景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脚下步伐更快了几分,随着秋桐一同来到了魏梓芙所在之处。 他来不及多言,迅速放下手中的药箱,伸出手指搭在魏梓芙纤细的手腕处开始认真诊脉。 周围那三个人则紧张兮兮地围拢过来,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张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会打扰到他诊断病情。 片刻之后,张景终于松开了手,抬起头看向那三张充满关切和忧虑的面庞,缓声道:“娘娘刚刚经历过生产,身子本就极度虚弱。” “如今又不慎感染了风寒,再加上心中怒火攻心,才导致突然晕厥不醒。不过诸位不必太过担心,只要悉心照料调养一番,应该并无大碍。”说罢,他打开药箱取出几味药材,着手准备为魏梓芙熬制汤药。 就在此时,原本昏迷不醒的魏梓芙突然发出一阵轻微的嘤咛声,随后悠悠转醒过来。只见她眉头紧蹙,面色苍白如纸,接连咳嗽了好几声。 一直守候在旁的秋桐见状,心急如焚地上前一步,关切地问道:“娘娘,您现在感觉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她那美丽的眼眸中满是忧虑之色,双手紧紧握成拳头,似乎比当事人还要紧张。 而另一边站着的夏雨和冬雪同样也是满脸担忧地望着魏梓芙,两人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中深深的焦虑与不安。 然而,面对众人的关心,魏梓芙却仿若未闻一般,只是呆呆地凝视着自己头顶上方的天花板,眼神空洞无神。 渐渐地,晶莹剔透的泪水顺着她的眼角缓缓滑落下来,宛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脸颊。 此刻的魏梓芙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与绝望,她深知自己的孩子就这么被人轻而易举地带走了,甚至连问都未曾问过她这个身为母亲之人的意见! 这所有的一切,归根结底皆是因为她背后没有一个强大有力的娘家作为依靠。可即便真的拥有娘家撑腰又能怎样呢? 回想起前世种种不堪回首的经历,魏梓芙不禁悲从中来——哪怕重来一次,结局恐怕依旧会如同上辈子那般悲惨,最终落得个万劫不复的下场吧…… 但是,不!魏梓芙猛地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那些消极念头统统甩去。 既然上天给了她重新来过的机会,那么这一世无论如何也要改变上辈子的结局!她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起来,绝不能再重蹈覆辙。 想到这里,魏梓芙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拭去眼角残留的泪痕。然后转头看向正在忙碌地为自己寻找药物的张景,声音略微有些沙哑但却坚定地说道:“有劳张太医费心为本宫诊治病情了。” 张景望着眼前的魏梓芙,只见她那娇美的面庞上此刻正挂着两行清泪,默默地流淌而下。他心中不禁一疼,赶忙拱手施礼道:“娘娘,您这又是何必呢?这些不过是微臣的分内之事罢了,您实在无需如此感激涕零。况且,您贵体要紧,万不可因过度忧思而损伤了身体啊!” 魏梓芙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微微颔首向张景道谢:“有劳大人费心了。”说罢,她转头看向身旁的秋桐,轻声说道:“秋桐,快扶本宫起身。” 第170章 魏梓芙知道小公主被抱走 秋桐听到这话后,急忙走上前去,动作轻柔且谨慎,生怕弄疼了魏梓芙似的,慢慢地将她搀扶起来。 等到魏梓芙稳稳当当地坐在床上时,张景这才转过身去,迈着大步子朝着那小小的厨房走去,他要亲自动手为魏梓芙熬制能够滋养身体的汤药。 就在这时,魏梓芙的目光开始慢慢地移动,犹如一道冷冽的寒风,缓缓地扫过站立在房间里始终保持沉默不语的那三个宫女。 只见她们都微微低垂着头颅,似乎连抬头与魏梓芙对视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魏梓芙看到这番情景,脸上的神情逐渐发生变化,原本还带着几分温柔之色的面容此刻渐渐地阴沉下来,就像是被乌云遮蔽住的天空一样,让人感到压抑。 而那双原本如水般柔和的眼眸,也在一瞬间变得锐利无比,宛如两把锋利的剑,直直地刺向面前的几个宫女。 “到底是谁出的主意瞒着我?”魏梓芙开口说道,她的语调听起来虽然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但无论是谁都能轻易察觉到她此刻糟糕透顶的心情。 秋桐、冬雪还有夏雨三人依旧低垂着头,紧紧地缩着自己的脖子,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根本不敢回应魏梓芙的问话。 毕竟跟随在魏梓芙身旁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可像今天这样令她大发雷霆的情况,对于她们来说却也是头一遭遇到。 魏梓芙面沉似水地看着眼前这三个低着头、噤若寒蝉的人,心中的怒火愈发熊熊燃烧起来。 只见她猛地提高音量,厉声喝道:“秋桐!你给本宫抬起头来,回答本宫的问题!” 秋桐听到这话,不禁浑身一颤,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但又不敢违抗命令,只得硬着头皮缓缓抬头看向魏梓芙,结结巴巴地道:“娘……娘娘,您刚刚才诞下小公主,身子骨正虚着呢,奴婢实在担心您的身体会吃不消,所以才想着暂时先将此事瞒着您……” 魏梓芙双眼紧紧地盯着秋桐,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咬牙切齿地质问道:“那我的小公主现在何处?我可是历经千辛万苦,足足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生下这个孩子!” 秋桐被吓得脸色煞白,“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地,对着魏梓芙连连磕头,边磕边哭喊道:“都是奴婢的错,娘娘!是奴婢没有尽到看守的责任,没能守护好小公主,请娘娘饶命!” 一旁的冬雪见到秋桐如此模样,心知大事不妙,也赶紧跟着跪了下来,满脸惶恐地对魏梓芙说道:“娘娘息怒,这事全怪我们这些做奴婢的,是我们没照顾好小公主,还请娘娘开恩饶恕我们吧!” 而夏雨同样也跪在地上,一脸焦急地劝道:“娘娘,您刚刚经历了生产这般大的磨难,如今身体还十分虚弱,千万莫要动气伤了自己的身子啊,还望娘娘以保重身体为重!” 魏梓芙静静地坐在床榻之上,聆听着眼前这几位宫女的话语。待她们说完之后,她轻咳了几声,然后缓声道:“你们都先起身吧,日后不论遇到何种事情,切记不可再瞒着本宫了。” “奴婢知晓了,还望娘娘切勿动怒,保重身体要紧。”秋桐赶忙回应道,并一脸担忧地看着魏梓芙。 “适才究竟发生了何事?本宫刚刚诞下的小公主怎会被皇后给带走了呢?快将详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于本宫。”魏梓芙眉头紧蹙,语气急切地问道。 这时,只见冬雪向前迈了一小步,轻声开口讲述起刚才所发生之事。 当魏梓芙听到冬雪说:“皇后向皇上讨要小公主,而柳彻竟然毫不犹豫便应允了。”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痛楚与失落。 尽管此刻身体依旧虚弱不堪,但魏梓芙还是强打起精神,挣扎着想要下床。一旁的秋桐和冬雪见此情形,急忙上前阻拦,生怕她因此伤了身子。 然而,魏梓芙却心意已决,她用力甩开二人的手,对着面前的三人厉声道:“你们休要拦住本宫!本宫现今定要去找那皇上理论一番,本宫的亲生女儿,本宫自个儿完全能够悉心抚育成人!” 冬日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整个皇宫仿佛被一层银装素裹所覆盖。魏梓芙脚步匆匆,神色焦急,正准备前往皇上所在之处。然而,忠心耿耿的宫女冬雪却急忙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娘娘,请您三思啊!奴婢深知此刻娘娘心中难受万分,可是还望娘娘能听奴婢一言。皇上刚刚才将小公主交予皇后娘娘照顾,且那皇后娘娘背后尚有端阳公主撑腰。即便娘娘前去与皇上当面对峙,恐怕也是无济于事,难以将小公主要回!”冬雪一脸恳切地劝说道。 魏梓芙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决绝:“这些本宫又何尝不知?但本宫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在他人身边成长。无论如何,本宫今日定要去面见皇上,恳请他收回成命!” 尽管冬雪仍试图劝阻,但魏梓芙心意已决,挣脱开冬雪的阻拦继续前行。 一旁的秋桐见状,赶忙走上前来,跟在魏梓芙身后照顾她。 随后,秋桐替魏梓芙披上一件厚厚的披风,魏梓芙全然不顾自己头发散乱,就这样一路跌跌撞撞地朝着柳彻所在的御书房走去。 沿途的宫人们见到魏梓芙如此狼狈的模样,皆惊讶不已。很快,关于魏梓芙这般失态地奔向御书房的消息便如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播开来…… 只见小李公公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眼神专注地望着前方,突然间,一道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定睛一看,原来是魏梓芙!此刻的她竟然披散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脚步略显匆忙地朝着这边走来。 这突如其来的景象着实把小李公公吓得不轻,他心头猛地一颤,连忙快步迎上前去。 待到走近魏梓芙时,他满脸焦急之色,躬身行礼后说道:“哎呀呀,魏妃娘娘,您刚刚才诞下龙嗣,身子骨还这般虚弱,怎会以如此模样就出来了呢?” 第171章 魏梓芙向柳彻讨要孩子 “哎呀,若是让圣上瞧见了娘娘您如今这番模样,那还不得心疼死!娘娘,依奴才之见,您还是赶紧先回寝宫去,好生收拾打扮一番。等您把自己拾掇得妥妥当当的之后,再去找圣上也不迟。” 小李子,一直以来都对柳彻忠心不二,死心塌地地跟随着他。宫廷里那些大大小小的事儿,就没有一件能逃过他的眼睛和耳朵。他心里可是跟明镜儿似的,什么都清清楚楚。 这不,他知道魏梓芙刚刚生下的小公主,已经被皇后娘娘给抱走了。此刻看到魏梓芙如此失魂落魄、头发散乱、面容憔悴的样子,他的心里面也着实不是滋味,又是难受又是同情的。 但是呢,作为圣上身边的亲信之人,替圣上排忧解难、分担烦恼那可是他应尽的责任和神圣的使命啊。 这会儿看着魏妃这气势汹汹的架势,摆明了就是要不管不顾地直接冲进宫殿里去,找圣上把这件事好好地理论个清楚明白。 可是绝对不行!为了维护圣上的尊严和宫廷里的宁静祥和,他就算拼了老命,也决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魏梓芙这样冒冒失失地闯进去闹事。 魏梓芙面色苍白如纸,娇弱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她紧紧地抓住身旁秋桐的衣角,仿佛那是她唯一能够依靠的力量。 经过一番艰难挣扎后,她才终于勉力站起身来,但双腿仍像棉花一般无力,摇摇欲坠。 只见她气喘吁吁,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如此吃力。 她用断断续续、略带哭腔的声音对着小李子说道:“小李公公……我深知您身处这宫廷之中,亦有诸多难处。但恳请您设身处地地想一想,我不过是一个刚刚成为母亲的可怜女子罢了!” “我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天一夜,历经九死一生才将这个孩子诞下。可谁知,在我尚未看清孩子面容之时,我的孩子就已经被抱走了。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即便那人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也不该如此待我!” 小李子面露难色,心中虽怜惜魏梓芙的遭遇,但又不敢违抗圣命。 他张了张嘴,本还想再劝解几句,然而就在此时,紧闭的御书房大门之内忽然传出柳彻威严而低沉的声音:“外面究竟发生何事?为何如此吵闹?” 听到这声呵斥,小李子浑身一颤,再也顾不得其他。 他赶忙回头看向魏梓芙,示意她暂且留在门口等候,随后便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独自迈步走进了御书房,准备向柳彻回话。 魏梓芙望着小李公公离去的背影,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袭来,她下意识地甩了甩自己那还有些发蒙的脑袋,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与此同时,秋桐和冬雪始终不离不弃地站立在她身侧,一左一右小心搀扶着她,生怕她稍有不慎便会跌倒在地。 而此刻的魏梓芙,完全是凭借着内心深处强大的意志力苦苦支撑着自己虚弱不堪的身体。 柳彻缓缓地走到门口,一眼便望见了那个身影单薄、在冷风中摇摇欲坠的魏梓芙她那娇弱的身躯仿佛随时都会被寒风吹倒一般,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 魏梓芙艰难地抬起头,目光与柳彻交汇在一起。尽管身体极度不适,但她仍努力强撑着,颤抖着双手向柳彻行了一礼。 柳彻望着自己心爱的魏妃这般憔悴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楚。他眉头紧皱,心疼地责备道:“梓芙,你这又是何必呢?你刚刚生下孩子,身子骨尚且虚弱得很,理应躺在床上好好静养才是!秋桐,快快扶你们娘娘回房歇息去。” 然而,魏梓芙却并没有听从柳彻的安排,她那双美丽的眼眸直直地盯着眼前这个跟随了两辈子的男人,声音略微有些沙哑但坚定地问道:“皇上,您方才也说过,臣妾刚刚经历了分娩之苦。那么臣妾斗胆请问皇上,臣妾辛辛苦苦诞下的孩子,如今究竟身在何处?” 柳彻被魏梓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一时语塞,他深知自己将魏梓芙刚出生不久的孩子,送给陈阿娇一事做得确实有欠考虑,不仅伤害了魏梓芙的心,更可能会引发一系列麻烦。 可是身为一国之君,他又怎能轻易低头认错呢?在他看来,即便有错,那也是旁人的过错,绝不可能是自己。 于是,他眼神躲闪了一下,随后冷冷地看向面前这个头发散乱、形容狼狈的魏梓芙,语气生硬地说道:“此事朕自有主张,无需你来操心!” 魏梓芙被柳彻的这句话说的心凉了半截,她知道,自己的孩子今天可能不会让她带走,但是她就是想在柳彻面前试试,看看眼前这个男人是不是会心疼她一些,但事实证明,自己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 柳彻凝视着眼前有些恍惚的人,缓缓开口说道:“梓芙,皇后刚刚痛失爱子,心中悲痛万分。当她见到你方才诞下的爱女时,那眼中流露出的喜爱之情难以掩饰。于是,朕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将咱们的孩子交由皇后代为抚养。以后她就是中宫嫡出的孩子,你该为她高兴才是。” 魏梓芙闻言,娇躯一颤,泪水瞬间盈满眼眶,她紧咬下唇,声音略带颤抖地回应道:“可是皇上,这是臣妾头一回生育,也是首次拥有属于自己的亲骨肉!臣妾实在舍不得与孩儿分开,只想亲手将她抚养成人。” 柳彻的眉头微微皱起,眉眼之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之色。 他的语气变得比以往更为生硬:“梓芙,一直以来,你都是那般善解人意、通情达理,想来此次也定然不会让朕陷入两难之境吧?日后,咱们必然还会再有其他子嗣的。” 魏梓芙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曾经令她倾心不已的少年帝王,如今却说出如此冷酷无情的话语。刹那间,仿佛全身的力量都被抽离一般,她整个人摇摇欲坠,几近昏厥。 第172章 结网的蜘蛛 柳彻皱着眉头,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面色苍白如纸、身形摇摇欲坠的魏梓芙,心中暗自思忖:以往梓芙在我面前,向来都是温顺乖巧得如同一只小猫一般,可如今怎会变得如此倔强,屡屡忤逆于我? 难道真的是因为我近来对她过于宽容,给了她一种错误的认知和错觉吗? 想到此处,柳彻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他默默地凝视着魏梓芙那憔悴的面容,脑海里不断闪过与她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 过了许久,他终于缓缓开口,对着一直静静地站在魏梓芙身旁的秋桐说道:“你们家娘娘如今身子不适,你速速带她返回芙蓉宫去好生调养。待她将身子养好了之后,方可再行出宫走动。” 说罢,柳彻便不再多看魏梓芙一眼,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御书房走去,眨眼间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只留下魏梓芙和她身边的几个奴仆依旧呆呆地站立在御书房门前,宛如被遗弃的玩偶般不知所措。 这时,一直在一旁默默观察着局势发展的小李公公实在不忍心看到这样的场景,于是小心翼翼地上前几步,轻声劝慰起魏梓芙。 “娘娘,您刚才也亲眼瞧见了,并非奴才有意阻拦您面见圣上。只是眼下您的身子这般虚弱,还是听从圣上旨意,先行回宫歇息,将养好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魏梓芙气喘吁吁地望着小李公公,声音略带颤抖地道:“多谢公公提点,梓芙铭记在心了。” 说完,她微微福身行礼,以示感激之情。 随后,秋桐和冬雪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魏梓芙,缓缓地朝着芙蓉宫走去。 一路上,魏梓芙显得有些步履蹒跚,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 终于回到了芙蓉宫,魏梓芙如释重负般地倒在了床上。 她双眼无神地盯着上方洁白的天花板,泪水却不由自主地从眼角滑落,一滴接着一滴,宛如断了线的珍珠。 秋桐和冬雪站在床边,看着魏梓芙如此伤心难过的样子,心中满是忧虑和心疼。 她们想要安慰主子,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生怕说错话会让魏梓芙更加难受。 就在这时,夏雨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轻手轻脚地走进了房间。 当她一眼瞧见魏梓芙那副失魂落魄、满脸泪痕的模样时,脚步猛地一顿,一时间竟愣在了原地。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来宽慰魏梓芙,可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一个字来。犹豫片刻后,夏雨默默地将手中的药轻轻地放在了魏梓芙的床头,然后转身悄然离去,轻轻地合上了房门。 次日清晨,太阳刚刚升起,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了房间里。 魏梓芙独自从床上慢慢地坐起身来,动作轻柔得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她转头看向身旁,只见冬雪和秋桐正安静地睡在自己的床榻边,两人的脸上还带着些许倦意。 魏梓芙不想吵醒她们,于是悄悄地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她穿好鞋子,悄无声息地走出了房间,来到了门外。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微风轻轻拂过她的脸庞,带来一丝丝凉意。 然而,此刻的魏梓芙却无心感受这一切,她的心思完全沉浸在了昨日的悲伤之中…… 极目远眺,芙蓉宫仿若被红色所浸染,那鲜艳的色泽犹如熊熊燃烧的火焰,将整个宫殿都笼罩其中,节日的氛围浓郁得仿佛能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魏梓芙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一切,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上辈子。 那时的她孤苦伶仃、形单影只,竟连一个想要保护之人都守护不了。 而今生今世,尽管她已然改变了自己的性格,且得到了邢家的援助与支持,可到头来,就连自己刚刚降生的孩子也未能护住! 如此一来,往后余生,她又该如何去保护自己的孩子们以及其他亲人呢? 莫非自己当真就这般无能为力,半点儿机会都寻觅不到么? 正当魏梓芙陷入沉思之际,她的目光突然定格在了屋檐之上。 只见一只小巧玲珑的蜘蛛正静静地趴在那里,缓慢而又有条不紊地吐丝织网。 它全神贯注地忙碌着,似乎外界的喧嚣与纷扰皆与它无关。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张蛛网渐渐成形,细密的丝线交织在一起,宛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然而,就在蜘蛛即将大功告成之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冷风呼啸而过。 刹那间,那好不容易编织而成的蛛网便如同风中残烛一般,瞬间支离破碎,被无情的狂风撕扯得七零八落。 蜘蛛并没有因为屡次失败而感到气馁,它依旧坚持不懈地编织着那张属于自己的网。 每一次,当它眼看着就要成功将网结成之时,一阵突如其来的风或是其他外界因素总会无情地将那尚未完工的网撕裂得粉碎。 如此循环往复,蜘蛛却从未放弃过。 魏梓芙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紧紧锁定在墙角处那只渺小却顽强的蜘蛛身上。 望着眼前这一幕,她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与家人如今的命运,不正如同这墙上的蜘蛛一般吗?任凭我们怎样拼尽全力去挣扎、去奋斗,似乎也难以逃脱最终网破人散的悲惨结局……” 尽管内心深处已然充斥着些许绝望,但不知怎的,魏梓芙还是缓缓地抬起了头,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那个毫不起眼的小小角落。 她就这样默默地注视着那只小蜘蛛,看它一点一点地将网重新织起,然后又一次次被狂风骤雨所摧毁。 有时候,小蜘蛛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还没来得及稳住,便已再次遭遇挫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整整一个时辰之后,小蜘蛛历经千辛万苦,总算织成了属于自己的第一圈网。 然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罢了。 接下来,在它锲而不舍的努力之下,那张原本残破不堪的蛛网逐渐变得完整起来。 终于,经过漫长而艰辛的过程,一只完美无缺的蛛网呈现在了魏梓芙的眼前。 魏梓芙静静地凝视着那只小巧玲珑的蜘蛛,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触。 第173章 坚持不懈 她不禁想到,这样一只微不足道、只需轻轻一伸手便能轻易捏死的小蜘蛛,竟然能够为了生存而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始终坚持不懈。 反观自己呢?作为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却仅仅因为失去了女儿的抚养权,就如此自暴自弃,整天浑浑噩噩,无所事事。 这种行为不仅令关爱她的亲人痛心疾首,更是让那些心怀叵测之人暗中窃喜。 魏梓芙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做法实在是愚蠢至极。 与此同时,屋内的冬雪和秋桐刚刚从睡梦中苏醒过来。 她们发现魏梓芙并不在床上躺着,心中顿时一惊,生怕会发生什么意外情况。 于是两人匆忙起身,一路小跑来到门外寻找魏梓芙的身影。 当她们终于看到魏梓芙正一动不动地站在屋檐下,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发呆时,悬着的心这才稍稍安定下来。 回想起昨日魏梓芙那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面容以及失神落魄的模样,着实把她们吓得不轻。 此刻见魏梓芙安然无恙,只是有些神情恍惚,两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秋桐眼疾手快地将自己手中那柔软而华丽的披风迅速披在了魏梓芙的身上,仿佛生怕她会受到一丝一毫的寒冷侵袭。 随后,她顺着魏梓芙目光所及之处望去,只见一只小巧玲珑、正忙碌着编织蛛网的蜘蛛映入眼帘。 秋桐不禁眉头微皱,连忙向魏梓芙赔罪道:“娘娘恕罪!定是咱们院里新来的那些个不懂事的小宫女偷懒耍滑,未能将这院子清扫干净,以至于连屋檐之上都有这些恼人的虫子出没。” “娘娘您尽管放心,奴婢这就差人前来,务必将所有的虫子都清扫得一干二净,绝不再让娘娘您瞧见咱们宫中还有蜘蛛存在。” 然而,魏梓芙却并未因这蜘蛛的出现而动怒,反而是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它,直到那蛛网即将大功告成之际,她方才面带轻松之色转头。 魏梓芙对秋桐说:“秋桐,无需如此兴师动众地找人来打扫这芙蓉宫内的虫子。说起来,这只小小的蜘蛛,可是为本宫解了燃眉之急呢。” 言罢,魏梓芙便款步走向屋内,留下秋桐独自一人站在原地,摸着自己的脑袋,满心疑惑。 她暗自思忖道:“这蜘蛛究竟能对娘娘有何用处呢?” 苦思冥想许久,秋桐依旧百思不得其解,但她深知自家娘娘今日心情难得好转些许,自己万不可冒然开口询问,以免在娘娘面前胡言乱语,引得娘娘心生不悦。 于是,秋桐只得暂时将这份疑问深埋心底,默默地跟随着魏梓芙走进了屋子。 一旁,亭亭玉立的冬雪静静地站立着,目光凝视着屋檐上那只忙碌织网的蜘蛛,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过了片刻,只见她轻轻地挪动脚步,缓缓走向屋内。 此时,魏梓芙正一脸倦容地坐在桌前。自生完孩子以来,她都未曾安安稳稳、好好地吃上一顿饭。 如今,她终于有机会坐下来,想要享用这难得的一餐。 于是,她轻声吩咐道:“秋桐、冬雪,你们快去厨房将我的早饭和药拿来吧。” 听到命令后的秋桐,脸上立刻绽放出欢快的笑容。 她像一只活泼的小兔子般,一蹦一跳地朝着厨房奔去。 在这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心中,尽管刚刚出生不久的小公主已经被皇后娘娘抱走,但她坚信只要魏妃娘娘能够尽快调养好身子,就一定有办法从皇后那里重新夺回可爱的小宝贝。 秋桐匆匆离去之后,冬雪望着魏梓芙那似乎并非伪装出来的愉悦心情,心中仍旧充满疑虑与担忧,于是她小心翼翼地开口向魏梓芙问道:“魏妃娘娘,您当真没事儿吗?奴婢瞧着您今日心情倒是不错。” 魏梓芙微微一笑,目光坚定而自信地回应道:“冬雪,这两日着实让你们为我操心不少。不过你们且放宽心就是,本宫可是皇上的宠妃,又岂会轻易被这点小事打倒?本宫自然有法子能够将小公主从皇后手中给夺回来!” 听了魏梓芙这番话,冬雪那颗悬着的心总算稍稍放下了一些,但仍不免有些忧心忡忡地说道:“娘娘能如此想得开便好了。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娘娘您身子康健安好,想来小公主即便暂时身处皇后宫中,日子应当也不至于太过难熬。” 魏梓芙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冬雪所言,正欲再与她说些什么时,却忽然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只见秋桐风风火火地快步走了进来,尚未站稳脚跟,便气呼呼地将手中端着的盘子重重地放在了桌上,满脸怒容地对着魏梓芙抱怨起来:“娘娘,御膳房里那些个狗眼看人低、仗势欺人的家伙们。” “得知娘娘刚刚诞下的小公主已被皇后娘娘带走之事后,竟然一个个都敢对咱们摆起脸色来了!他们不仅不肯好生伺候娘娘的饮食,甚至还给了我这么一个已经馊掉的馒头!这可如何是好呀?” 秋桐说完这些话,才后知后觉,魏梓芙刚生完孩子,身子不好,她不该在魏梓芙面前说这些话,惹得魏梓芙心里难受。 然而,此时言语既已脱口而出,再多言他语亦是徒劳无益了。 魏梓芙并未对秋桐有半分苛责之意,她面色淡然地轻声说道:“罢了,此事无需再提。你且先去取些许银子来,前往御膳房购置更多吃食带回。你们随本宫居于这芙蓉宫中,想必这两日都未能好生用饭吧。” 秋桐听闻此言,忙不迭地点头应是,旋即动作利落地前去支取银两。不多时,她便遵照着魏梓芙的指示,从御膳房中带回了不少可供果腹的食物。 见秋桐归来,魏梓芙又吩咐她将存放在自己库房中的那枚太后刚刚赏赐的玉佩取出。一旁的冬雪见状,不禁面露疑惑之色,出言问道:“娘娘,您此举究竟是欲寻何人?” 魏梓芙微微垂眸,思忖片刻后,方才缓缓抬起头来,缓声道:“这偌大的后宫之中,眼下仅有一人能够助本宫一臂之力了。” 第174章 魏梓芙找太后帮忙 秋桐面露些许疑惑之色,而一旁的冬雪却是已然洞察到了魏梓芙内心的想法,魏梓芙应当要去永寿宫找太后帮忙。 如若不然,魏梓芙又怎会授意秋桐将太后娘娘那珍贵无比的玉佩取出呢? 果不其然,只见魏梓芙轻移莲步,身后紧跟着两名乖巧伶俐的小丫鬟,朝着太后所居住的永寿宫缓缓行去。 此时的太后正悠然自得地躺在永寿宫内那张精美的躺椅之上,手中拿着一块色泽诱人的蜜饯,细细品尝着。 兰姑姑则毕恭毕敬地站立在旁,双手稳稳地托着装满蜜饯的盘子,随时准备伺候太后取用。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原来是负责守门的小姑娘神色慌张地匆匆跑进殿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太后恭敬行礼后说道:“太后娘娘,魏妃前来拜见您。” 太后听闻此言,微微坐直了身子,但脸上却流露出一丝漫不经心的神情,随口说道:“哼!就这么个没用的女人,连自己刚刚生下的亲骨肉都保不住,还有脸跑到哀家这里来?告诉她,哀家不想见她。”说罢,便重新靠回椅背,继续享受着口中的美味蜜饯。 那小宫女听到太后这般答复,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应声称是,然后迅速起身,转身朝着宫殿门口快步走去。 小宫女刚到门口传话,一直侍立在侧的兰姑姑赶忙上前一步,轻声劝解太后道:“娘娘息怒,虽说魏妃娘娘此次未能保住自己的孩儿,但据奴婢所知,皇上对她依旧宠爱有加。娘娘您看,是否还是接见一下她比较妥当呢?” 太后坐在凤椅之上,眼神犀利地盯着下方跪着的兰姑姑,语气严厉地说道:“兰儿啊,你跟随在哀家身旁这么些年了,怎么如今竟然变得如此优柔寡断起来了?想当年,你可是雷厉风行得很呐!” “那魏梓芙不就是脸蛋生得稍微俊俏了些嘛,除此之外,哀家还真看不出她有何特别之处。像她这样的女子,哀家可见得多了去了,无非就是觉着自身本事不够,所以才眼巴巴地跑来哀求哀家接见呢。哀家可没那个闲工夫理会她!” 兰姑姑听着太后这番话,心中暗自叹了口气,但见太后心意已定,深知再多劝说也是徒劳无功。 于是便低垂着头,恭敬地应道:“太后息怒,都是奴婢考虑不周,请太后责罚。既然太后不愿召见魏妃,那奴婢这就前去传话,让她速速离去。” 说罢,兰姑姑缓缓起身,正欲转身退出殿外。 然而就在此时,方才被派出去传话的那位小姑娘,此刻却手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步履匆匆地又折返了回来。 由于跑得太急,小姑娘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气喘吁吁地跪倒在地。 太后见状,不禁微微皱起眉头,面露诧异地开口问道:“哀家刚刚不是吩咐你去让魏妃离开吗?怎的你这会儿又匆忙跑回来了?莫不是出了何事?” 说着,她那双狭长的美目紧紧地盯视着跪在地上的小宫女,似乎想要从对方的神色中看出些许端倪来。 只见那小宫女战战兢兢地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身子微微颤抖着,双手高高举起捧着那个精致的盒子,将其小心翼翼地放置在自己的脑袋前方。 她低垂着头,不敢直视上方威严的太后,用略微发颤的声音说道:“禀太后娘娘,奴婢谨遵您的旨意,已将娘娘所说之话如实转达给了魏妃娘娘。 然而,魏妃娘娘并未如娘娘所愿那般离去,反倒是交给了奴婢这样一个盒子,并言明只要太后娘娘见到此盒,定然会愿意见魏妃一面。” 坐在高位之上的太后微微眯起双眸,眼神犀利地扫向跪在下方的小宫女,然后朝着身旁站立的兰姑姑使了个眼色。 兰姑姑心领神会,赶忙上前一步,从跪地的小宫女手中接过盒子,恭恭敬敬地呈送到太后面前。 太后慵懒地伸出一只保养得宜、戴着华贵护甲的玉手,漫不经心地轻轻掀开盒盖。就在那一刹那间,太后原本从容淡定的神色竟出现了瞬间的僵硬,但很快便恢复如初,仿佛刚才的失态从未发生过一般。 接着,她嘴角微扬,流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看似不在意地对着依旧跪在地上的小宫女吩咐道:“罢了,你且去将那魏梓芙传唤进来吧。哼!哀家倒要瞧瞧,她究竟想在哀家面前玩出何种花样来。” 太后端坐在凤椅之上,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然而,只有她自己知晓,那看似波澜不惊的外表下,实则隐藏着一颗躁动不安的心。 魏梓芙是否已然洞察到自己欲加害于她的阴谋呢? 太后暗自思忖着。尽管当初自己确实有过动手的念头,但最终导致魏梓芙早产的始作俑者并非自己! 如今,这魏梓芙竟主动找上了门来,还随身携带着那块玉佩,其来意究竟为何?太后不禁皱起眉头,陷入沉思之中。 经过一番思索,太后终于下定决心。既然事已至此,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想到此处,太后心中顿时轻松不少,她随手拿起案几上的一块蜜饯,轻轻放入口中咀嚼起来。 魏梓芙轻盈地踏入了殿内。只见她那纤纤玉足如同蜻蜓点水一般,莲步轻移,每一步都恰到好处,仿佛在跳着一支优美的舞蹈。 她身着一袭素雅的淡紫色长裙,裙裾随风轻轻飘动,更衬得她身姿婀娜,楚楚动人。 就这样,魏梓芙不紧不慢、仪态万千地缓缓走到太后面前,而后微微弯下腰去,福了福身子,动作优雅而又标准,尽显大家闺秀风范。 紧接着,她用那如黄莺出谷般清脆悦耳的声音,恭恭敬敬地说道:“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抬眼望去,见魏梓芙礼数周到,倒也还算知书达理,心中不禁稍稍满意了几分,但脸上依旧没有露出过多表情,只是淡淡地对她道:“起来吧,你刚刚生完孩子,不好好在自己宫里安心养胎,却跑到哀家这里来,所为何事啊?” 第175章 魏梓芙与太后初步合作 魏梓芙其实心中早有预料,深知太后绝不是那般轻易就会通融之人,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只见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纷乱的心绪稍稍平静下来,待呼吸平稳、心神安定之后,才缓缓开口回应太后的问话。 “回太后娘娘的话,妾身今日斗胆前来,实在并非为了其他杂务琐事,而是发自内心、诚心诚意地想要恳请娘娘您的庇佑啊。” 言罢,她微微仰起头,毫不退缩地将目光直直投向太后,眼神中透着一股坚定不移的决心。 然而,太后听闻此言,嘴角却不由自主地上扬,露出一抹轻蔑而又冷酷的笑容。 她那原本就犀利无比的双眼此刻更是犹如两道寒光,死死地锁定在魏梓芙身上,用一种仿佛能穿透人心的冰冷语调说道:“魏梓芙,你莫不是天真到以为哀家会被你如此三言两语所打动?告诉你吧,哀家乃是这偌大后宫中的六宫之主,统摄着整个宫廷的事务!” 说到此处,太后稍作停顿,紧接着又继续发难:“你这个连自己亲生骨肉都无法保住的无能妃子,居然还有胆量这般大张旗鼓地闯入永寿宫,妄图与哀家讨价还价?” “哼,依哀家看来,你怕是头脑发昏、神志不清了吧!”话音未落,太后便恶狠狠地瞪向魏梓芙,那凌厉的目光仿佛要在她身上戳出两个窟窿一般。 随后,太后将目光从魏梓芙身上移开,仿佛她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存在一般,转而看向始终静静立于身侧的兰姑姑。 太后微微颔首,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对兰姑姑吩咐道:“兰儿,送客吧!莫要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在此处继续撒泼胡闹、纠缠不休了。” 兰姑姑闻听此言,自是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应诺一声,随即快步向前,欲要请魏梓芙及其随身侍女速速离去。 然而就在此时,魏梓芙猛地抬起头来,脸上毫无畏惧之色,一双美眸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口中朗声道:“且慢!” 太后见状,稍稍一怔,随即便挥了挥手,示意兰姑姑暂且停下动作。 她心中暗自思忖,这魏梓芙究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有所倚仗? 竟敢如此忤逆自己,太后决定今日非要弄个清楚明白不可。 于是她端坐在凤椅之上,面沉似水,冷冷地注视着魏梓芙,开口说道:“魏妃,哀家今儿个着实不愿意见到你,但你却不识好歹,接二连三地执意要留在这永寿宫中不肯离去。” “那么好,你最好能给哀家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如若不然,哼,休怪哀家今日对你不客气!”太后的话语之中充满了威严与威胁之意。 然而,就在此时,魏梓芙紧接着说出的话语,着实令太后大吃了一惊。 只见魏梓芙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太后,逐字逐句清晰而又坚定地道:“回太后娘娘的话,恕臣妾冒昧直言,不知太后娘娘您所佩戴的这枚玉佩之中究竟掺入了何种药物?” 太后闻听此言,心中猛地一震,脸上露出惊愕之色:难道说,魏梓芙当真知晓此事不成?她稍作思忖之后,当机立断地挥手示意,将自己身旁除了兰姑姑之外的所有人都屏退下去。 与此同时,魏梓芙亦向自己身侧的侍从们使了个眼色,那些人随即心领神会,纷纷躬身告退。 刹那间,偌大的永寿宫中变得异常安静,此刻仅剩下太后、魏梓芙以及太后的心腹兰姑姑三人而已。 太后定了定神,对着魏梓芙冷冷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之意说道:“哼,魏梓芙啊魏梓芙,想不到你居然真的晓得此事!不过,你腹中那尚未足月便降生的孩儿,与哀家可是半点儿干系都没有。” 面对太后这般说辞,魏梓芙却故意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娇柔地回应道:“太后娘娘明鉴,梓芙此番早产本就与太后并无关联。” “今儿个梓芙特意前来此处呈献这枚玉佩于太后娘娘过目,实则是期望能够借由此物,与太后娘娘达成一番合作呢。” 听到这话,太后不禁微微扬起下巴,面露一丝轻蔑之色,不以为然地反问道:“哦?就凭你这么一个连亲生骨肉都无法留在身边的嫔妃,哀家又有何理由要同你携手合作呢?” “自然是有的,因为太后娘娘跟臣妾的目标一致。”魏梓芙微微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看向太后,缓声说道。 太后闻言先是轻笑了一声,那笑声仿佛是从喉咙深处发出一般,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 紧接着,她的脸色突然一沉,冷笑出声:“哦?哀家倒是想听听看,你这小蹄子口中所谓的与哀家相同的目标究竟是什么?” 面对太后凌厉的目光和质问,魏梓芙却是丝毫不显慌乱之色。 只见她向前迈了一小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后,方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回答道:“回太后娘娘,您一心想要永远保有协助管理后宫诸事之权柄;而梓芙呢,则绝不愿意看到皇后插手协理六宫之事。如此说来,咱们二人的目标岂不是完全一致么?” 太后原本胸有成竹地认为魏梓芙定然无法给出满意的答案,然而令她始料未及的是,魏梓芙刚刚张开樱桃小口,说出的话语竟然如同一支利箭般直直地射中了她内心深处最为隐秘和担忧之事。 近些日子以来,尽管太后手中依旧牢牢掌控着权力,但只要中宫那位尊贵无比的皇后仍然健在,她便始终难以心安。 因为她深知,一旦皇帝柳彻下定决心要收回这些权力,并将其转交到皇后手中,那么她多年来苦心经营所积累下的权势地位恐怕都将化为泡影。而此刻魏梓芙所言,恰恰击中了她心底最大的隐忧。 太后不禁微微眯起双眸,抬起头来,面色凝重地直视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却又聪慧过人的女子,缓缓开口问道:“你倒真是个机灵的,既然如此,那你不妨给哀家出出主意,究竟怎样做才能让哀家长久地保住手中的这份权柄呢?” 第176章 诚意 太后心中暗自思忖:倘若魏梓芙所言计策能助我牢牢把控手中权力,那我便宣称魏梓芙心机过重、城府太深,已不适宜继续侍奉于圣上身旁,借机惩治她一番。 而后,我再借用她所献之计策来增强自身协理六宫之权柄。 若她所说之法对我毫无用处,那处理起来就更为简便了。 我大可直接给她扣上个大不敬的罪名,将其逐出宫廷便是。 毕竟,她不过是个身份低微的小小舞女罢了,既无显赫家世作为倚仗,又仅凭着圣上那少得可怜的几分宠幸,竟敢妄图令我对她另眼相待?简直是痴人说梦! 此刻,魏梓芙却稳稳当当地立于太后面前,脸上不见丝毫惊慌之色。 只见她恭恭敬敬地向太后施礼言道:“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妾确是诚心诚意欲与太后娘娘携手合作,共同从皇后那里夺回属于臣妾的孩儿。” “只是臣妾出身卑微,若臣妾斗胆道出那协助太后娘娘协理六宫的良策,万一太后娘娘事后反悔食言,届时臣妾又该如何自处呢?” 太后紧紧咬着牙关,那后槽牙似乎都要被咬得粉碎一般!她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的魏梓芙。 心中暗自思忖:这个女人竟然如此难缠且极具戒心,明明局势已至此般田地,可她竟然还有心思与自己讨价还价! 此时此刻,太后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然不知不觉间被魏梓芙牵着鼻子走了。 一旁的兰姑姑将太后难看至极的脸色尽收眼底,心知肚明此刻太后正处于盛怒之中,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说道:“魏妃娘娘,先前提出要与太后娘娘您携手合作的可是您。” “怎的如今却又反过来对太后娘娘产生质疑呢?您究竟意欲何为呀?莫不是存心在此戏弄太后娘娘不成?” 面对兰姑姑这番质问,魏梓芙倒是不慌不忙,只见她微微欠身,语气诚恳地道:“太后娘娘息怒,臣妾绝无半点冒犯之意。只是臣妾位份低微、势单力薄,实在难以安心呐。故而才斗胆想给自己谋条退路而已。” “臣妾刚刚已将那块至关重要的玉佩交还于太后娘娘手中,以此来表明臣妾的一片赤诚之心。若太后娘娘真心愿意与臣妾合作,那么恳请太后娘娘也能稍稍展露一下您的诚意,也好让臣妾心安呐。” 太后听闻魏梓芙所言,先是一愣,随即便忍不住被她气笑了:想当初,自己虽在那块玉佩上下了药,但那药根本未曾伤到魏梓芙半分。谁能料到,今日竟会被这魏梓芙反将一军,拿此事来要挟于己! 只见太后眉头紧皱,面露不悦之色,冷冷地说道:“魏梓芙啊魏梓芙,依哀家看,你压根儿就没打算真心与哀家合作。既是如此,那哀家这里也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兰姑姑,哀家此刻觉着有些疲乏无力,速速送魏妃离去罢。” 说罢,太后便闭上双眼,不愿再瞧魏梓芙一眼,显然已无心与之多费唇舌。 兰姑姑领命后,赶忙走上前来,伸手去抓魏梓芙的胳膊,欲强行带其离开。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魏梓芙却纹丝未动,稳稳地站在原地。 不仅如此,她还直直地盯着太后,提高音量大声喊道:“太后娘娘,倘若此事被皇上知晓——您竟然妄图对他的亲生骨肉下手,不知是否会对您和皇上之间的母子情分产生些许影响呢?” 此言一出,犹如一道惊雷在殿内炸响。太后闻言猛地睁开眼睛,霍然起身,怒目圆睁地指着魏梓芙呵斥道:“好一个大胆妄为的魏梓芙,竟敢如此公然威胁哀家!难道你忘了吗?哀家可是当今圣上的生母,岂容你这般放肆无礼!” 一时间,整个宫殿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虽然太后说的话言辞凿凿,但是魏梓芙从她颤抖的声音听出来,她并不是完全没有触动。 魏梓芙面色平静地继续说道:“梓芙依然坚持刚才所言,太后若真心希望与梓芙携手合作,那么就烦请太后娘娘展现出足够的诚意来。” “不然的话,一旦臣妾踏出这道门扉,皇上必定会洞悉太后您那深藏不露的勃勃野心。” 说罢,只见魏梓芙猛地一用力,轻易便挣脱开了兰姑姑紧紧抓住自己胳膊的手。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门口径直走去。 太后眼见魏梓芙竟然真的毫不留恋地准备离去,心中不禁一阵慌乱。她急忙出声喊道:“魏梓芙,给哀家站住!”声音中明显透露出几分焦急和不安。 听到太后的呼喊声,魏梓芙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 随后,她缓缓停下脚步,但并未立刻转身,而是稍作停顿之后,才慢慢地回过身来,面对着太后,语气从容地问道:“太后娘娘莫不是已经考虑清楚了?是否决定要与梓芙通力合作呢?” 太后闻言,冷哼一声,脸上满是被人要挟后的愤懑之色。 然而,尽管心有不甘,她最终还是如同施舍般地对着魏梓芙开口说道:“好啦,哀家答应与你合作便是,这下你满意了吧。” 然而,魏梓芙却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满足。 她摇了摇头,目光直视着太后,义正言辞地回应道:“这可远远不够啊,臣妾刚刚可是将全部的诚意都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太后娘娘面前了。” “既然如此,太后娘娘总归也要对臣妾表现出些许诚意才行呀。”显然,此时此刻对于魏梓芙来说,正是与太后讨价还价、争取更多利益的绝佳时机。 果然,尽管太后心中怒火熊熊燃烧,但她毕竟久经宫廷风云,深谙权谋之道,强压着怒气问道:“魏梓芙,你究竟想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肯罢休?” 魏梓芙盈盈一拜,轻声说道:“太后娘娘息怒,臣妾所求并不多,只望太后娘娘能开恩,准许臣妾见见小公主便足矣。” 第177章 安神药 太后忆起往昔自己为了亲生孩儿在这深宫中费尽心力、精心筹谋的种种过往,不由得心生怜悯之情。 遂点头应道:“罢了,明日一早,你早些来哀家这里请安,到时自可去见小公主。” 魏梓芙心头一喜,知晓太后已然应允了自己的请求,赶忙再次施礼谢道:“臣妾多谢太后娘娘成全!” 然而,太后的脸色并未因魏梓芙的道谢而有所缓和,反而愈发阴沉下来,目光凌厉地紧盯着魏梓芙,冷冷地道:“哼!如今你的愿望已达成,也该如实告知哀家,究竟要用何种法子方能让皇上打消将协理六宫之权交予皇后的念头了吧?” 魏梓芙微微颔首,轻声说道:“太后娘娘莫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依臣妾之见,不如等到明日太后您将小公主带来之后,梓芙再向您详细说明情况,以及其中可能涉及到的种种细节。如此一来,方能确保万无一失,也能让事情进展得更为顺利。” 听到魏梓芙这番话,太后不禁脸色一沉,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她紧紧捂着胸口,只觉得心口一阵阵地抽痛。 然而,尽管太后对魏梓芙的态度极为不满,但此时此刻却毫无办法能够留住她。 最终,太后只能无奈地瞪着魏梓芙渐行渐远的身影,直到那一抹倩影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魏梓芙离去之后,太后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眼中闪烁着恼怒之色。 她微微转头,看向身旁一直侍奉左右的兰姑姑,语气带着些许不满地说道:“兰儿,你倒是说说看,是不是哀家平日里对那魏梓芙太过仁慈宽容了?竟然让她如此嚣张跋扈,敢来拿捏哀家!” 兰姑姑听了太后这番话,心中暗自思忖。回想起刚刚魏梓芙所说的那些话语,她不禁暗暗叫苦。 这魏梓芙看似年轻稚嫩,实则心机深沉,三言两语之间便将太后绕进了她所设下的陷阱之中。 然而,尽管心知肚明太后的确是被魏梓芙这个初入宫廷的新人给算计了,兰姑姑却丝毫不敢在太后面前表露出来。 另一边,魏梓芙脚步匆匆地离开了永寿宫。直到走出宫门好一段距离,她那颗一直高悬着的心方才缓缓落下。 其实今日前来拜见太后之时,她的内心深处可谓是毫无底气可言。对于太后最终是否会应允自己提出的请求,她根本就是一无所知,完全没有把握。 但幸运的是,经过一番斗智斗勇,她总算是赌赢了这一局。 一想到很快便能与自己亲生骨肉相见,魏梓芙的心情顿时激动万分。 只是不知在过去的这两日里,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究竟有没有善待她那可怜的孩子呢? 椒房殿内,陈阿娇此刻满心懊悔,当初为何非要将魏梓芙刚刚诞下的孩子索要过来。 这几日来,那小丫头不分昼夜地啼哭不止,直哭得她心神烦躁不堪。 只见陈阿娇满脸怒容,冲着一旁的夏嬷嬷大声吼道:“夏嬷嬷!你赶快把那个烦人的小丫头给本宫丢出去!她整日哭闹不休,吵得本宫简直没法安宁!” 夏嬷嬷闻言,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抱起小公主快步离开了陈阿娇所在之处。 随后,她轻轻摇晃着怀中的小家伙,嘴里轻声哼唱着摇篮曲,心中默默祈祷着小公主能够停止哭泣。 恰在此刻,金桂手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安神茶缓缓走了进来。陈阿娇望着眼前的安神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于是,她转头对着夏嬷嬷说道:“夏嬷嬷,你赶紧把小公主抱回来。给她喂点安神药,好让她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免得成天这样无休止地哭闹下去。” 然而,夏嬷嬷却紧紧搂着怀中的孩子,面露难色地回应道:“皇后娘娘,小公主才刚刚出生不久,身子骨还十分娇嫩呢。若是此时就给她喝下这安神药,恐怕会对她小小的身体造成不良影响呀。” 陈阿娇一脸冷漠地说道:“哼!这药既然本宫都能喝得下,那她又有何不可?你快些将她抱过来,本宫要亲自喂她喝下这苦口良药。” 站在一旁的夏嬷嬷闻言,心中不禁一颤,但却丝毫不敢忤逆这位尊贵的娘娘旨意。她战战兢兢地抱起小公主,缓缓移步至陈阿娇跟前。 只见陈阿娇毫不犹豫地拿起自己平日里所用的汤匙,舀起一勺黑乎乎的药液便朝着小公主娇嫩的小嘴灌去。 然而,那汤匙对于尚在襁褓之中的小公主而言实在太大了些,药液顺着小公主的嘴角流淌而下,溅湿了她粉嫩的衣衫。 尽管如此,陈阿娇依旧不为所动,继续强行灌药。可怜的小公主被这般粗暴对待,早已哭得声嘶力竭。 而就在她努力吞咽药水之时,突然一阵剧烈咳嗽袭来,竟是不小心呛到了嗓子眼儿里。 可陈阿娇对此视若无睹,手上动作不停,硬是逼着小公主咽下了那两口呛入喉咙的药液。 没过多久,原本哭闹不休的小公主渐渐安静下来,不再有任何声响发出。而那碗由皇后亲赐、号称具有安神功效的茶水,其药效之猛烈可见一斑。 陈阿娇丝毫没有觉得此事有什么不妥,她十分得意地对夏嬷嬷道:“你瞧,这不就一劳永逸了吗?小孩子就是烦,金桂,你再去煎一碗安神药过来,半夜公主闹的时候,给她喝一些。” 金桂立刻应声,表示自己知道,夏嬷嬷则有些心疼地看着手上抱着的孩子。 就在此时,柳彻来到了椒房殿,陈阿娇立刻娇笑着迎上去:“皇上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说话间,她伸出一双玉手,轻轻地搭在了柳彻的胳膊上,眼神里充满了柔情蜜意。 柳彻道:“朕来看你,你不开心?” “皇上来看臣妾,臣妾自然十分高兴,臣妾这就让人摆膳。”陈阿娇笑着道。 “先不忙,朕想先看看小公主如何了?”柳彻对陈阿娇道。 第178章 魏梓芙见到小公主 陈阿娇娇躯猛地一颤,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但她很快就恢复过来。 巧笑嫣然地对着柳彻说道:“皇上来得可真是不巧呢,咱们的小公主刚刚才睡着。”说罢,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柳彻听闻此言,脸上流露出一丝惋惜之色。他今日特意前来此地,就是想要亲眼看一看那粉雕玉琢的小公主。 如今得知小公主已经入睡,心中不禁感到些许失落。 不过,他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微笑着对陈阿娇说道:“阿娇,你辛苦了。这带孩子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小公主平日里是不是特别闹腾?” 陈阿娇暗自松了一口气,见自己成功地将柳彻给糊弄过去了,悬着的心总算稍稍放下了一些。 她微微颔首,轻声回答道:“皇上所言极是,这小公主确实颇为顽皮,时常让臣妾手忙脚乱的。不过皇上只关心小公主,丝毫没有关心臣妾,臣妾吃醋了。”说着,她抬起头,美眸凝视着柳彻,眼中似有千言万语。 柳彻微微一笑,那笑容如春风般和煦温暖。只见他突然伸出一只手臂,轻轻搂住陈阿娇纤细柔软的腰肢,将她拉入怀中。 陈阿娇娇嗔一声,双颊绯红,宛如熟透的苹果一般诱人。 柳彻低下头,在她耳边柔声低语道:“阿娇,你莫要这般说,你可是冤枉朕了。朕的心中不仅惦记着小公主,更是时刻牵挂着你。” 话音未落,两人便相拥走进了内室。红色的绸缎帐幔缓缓落下,遮住了一室旖旎春光。室内弥漫着暧昧的气息,时不时传出阵阵低吟浅笑声,好不欢快…… 芙蓉宫中,宁静而祥和。 魏梓芙静静地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中捧着一本精致的书籍,但那书页却仿佛凝固在了时间里,自始至终未曾翻动过哪怕一页。 一旁的秋桐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担忧。 只见秋桐轻移莲步,缓缓走到魏梓芙身旁,轻声说道:“娘娘,夜色渐深,时辰已然不早了。娘娘今日不如早些歇息吧,养足精神,待明日清晨,咱们便可以去看望可爱的小公主了。” 魏梓芙听闻此言,轻轻放下手中的书本,抬起头来看着秋桐,美丽的眼眸中流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忧虑。 她微微叹了口气,开口说道:“秋桐,虽说太后娘娘已然应允本宫明日能够见到小公主,可不知为何,本宫这心里始终觉得七上八下、很不踏实。” 秋桐理解地点点头,安慰道:“娘娘莫要太过忧心。想那小公主刚刚呱呱坠地,便被皇后娘娘给抱走了。” ”若是换作奴婢处在娘娘您这般境地,定然也是满心牵挂和担忧呢。娘娘您呀,正是因为心系小公主的安危,所以才会如此心神不定的。” 听了秋桐这番贴心的话语,魏梓芙心头稍稍宽慰了一些。她微微颔首,表示认同秋桐所言。 最终,在秋桐的悉心侍奉下,魏梓芙慢慢躺下身来,闭上双眼,准备进入梦乡。然而,尽管身体逐渐放松下来,但那颗悬着的心,似乎仍未找到安稳的落脚点……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了屋内,魏梓芙早已醒来,坐在梳妆台前任由侍女们精心地为其梳妆打扮。 她身着一袭素雅的长裙,裙摆处绣着精美的花纹,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被挽成了一个端庄的发髻,上面插着几支珠钗,更显得她容光焕发、娇艳动人。 一切准备就绪后,魏梓芙带着满心的期待和欢喜前往永寿宫给太后请安。 永寿宫内,太后正端坐在榻上,身旁的兰姑姑则微微俯身,轻声地向太后禀报着什么。 只听见兰姑姑说道:“昨晚皇上歇在了皇后娘娘那里。” 太后听闻此言,微微皱了皱眉,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并吩咐道:“去把小公主带过来,就说哀家想看看自己孙女了。” 接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太后又补充道:“为免引人猜疑,顺便将珍美人的孩子也一并抱来。” 就在这时,魏梓芙恰好走到了门口。见到魏梓芙前来,兰姑姑赶忙向她施了一礼,然后微笑着说道:“魏妃娘娘稍等片刻,老奴这就去把小公主带来。您先进宫等候吧。” 魏梓芙点了点头,谢过兰姑姑后,便静静地立在门口等待起来。 此刻,院子里的花草树木已渐渐凋零,呈现出一片萧瑟之景。 然而,这丝毫未能影响魏梓芙激动的心情。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兰姑姑离去的方向,心中满是对即将见到女儿的期盼,以至于完全忽略了周围寒冷的气温,整个人的内心犹如燃烧着一团炽热的火焰。 没过多久,兰姑姑匆匆忙忙地抱着小公主回到了永寿宫门口。 只见她神色慌张,脸色看上去还有些难看。 可一心只想快点见到女儿的魏梓芙根本无暇顾及这些细节,她迫不及待地上前几步,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伸出双手急切地想要从兰姑姑怀中接过自己朝思暮想的宝贝女儿。 兰姑姑敏捷地侧身一闪,巧妙地避开了魏梓芙那急切伸出的双手,眼神关切而又坚定地望着她说道:“魏妃娘娘,您如今身子骨还虚弱得很。” “依老奴看,您还是移步屋内再抱抱咱们可爱的小公主比较妥当些。毕竟这天儿冷得厉害,要是不小心让小公主受了凉,那可就麻烦了!” 经兰姑姑这么一提醒,魏梓芙恍然回过神来,心中暗自责备自己真是关心则乱! 她抬头望了望天,只见天空阴沉沉的,寒风呼啸而过,吹得人直打寒颤。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后怕,万一真因为自己的鲁莽让小公主染了风寒生病受苦,那可如何是好? 于是,她连忙侧身让开道路,满脸歉意地对兰姑姑说道:“姑姑说得极是,倒是本宫考虑不周了,您快些进屋去吧。” 兰姑姑微微颔首,抱紧怀中的襁褓,步履匆匆地走进了屋子。 魏梓芙则在秋桐和冬雪两位小宫女小心翼翼的搀扶下,亦步亦趋地跟随着走进了永寿宫。 进入房间后,魏梓芙迫不及待地来到兰姑姑身旁,轻轻揭开她手中包裹着小公主的襁褓一角。 第179章 魏梓芙察觉小公主的异常 只见襁褓中的小公主正安静地熟睡着,粉嘟嘟的小脸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般娇嫩可爱。 魏梓芙满心欢喜,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轻柔地抚摸着小公主那细腻如丝的脸颊,仿佛触摸到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征得太后和兰姑姑的应允之后,魏梓芙满心欢喜地从兰姑姑手中接过自己历经艰辛方才诞下的宝贝女儿,小心翼翼地将其紧紧拥入怀中。 那一刻,她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与满足感,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们母女二人。 就在这时,另一位抱着珍美人所生孩子的画姑姑也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 她手上同样抱着一个粉嫩可爱的小公主,但这个小家伙显然对新环境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当她察觉到自己正被一个陌生人紧紧抱住时,小嘴一撇,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哭声响亮刺耳,瞬间打破了屋内原本宁静祥和的氛围。 就在这时,一直静静地站立在一旁的魏梓芙终于察觉到了情况不对劲。 她目光急切地投向身旁,只见自己心爱的女儿正安安静静地熟睡着,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魏梓芙的心猛地一紧,瞬间陷入了一阵慌乱之中。 她的眼神惊慌失措,连忙抬起头,朝着兰姑姑所在的方向望去。 而此时的兰姑姑似乎也感受到了魏梓芙的不安,赶忙走上前来解释道:“魏妃娘娘,您别着急。我刚才从椒房殿抱小公主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睡着了,一路到现在都还是这个样子,始终没有要清醒过来的动静。” 听到这番话,魏梓芙心中愈发紧张起来。今天出门时,她身边只带着冬雪和秋桐两个侍女,却偏偏没有带上夏雨。 如今遇到这样的状况,她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思来想去,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向太后求助,请太后来帮忙找太医给女儿诊治一下,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在太后这会儿并没有故意刁难魏梓芙,或许是因为那毕竟是她的亲孙女吧。 只见太后毫不犹豫地吩咐兰姑姑道:“快去把太医找来!动作快些!” 尽管太后平日里对魏梓芙并无多少好感,但此时此刻,面对自己的孙女,她也深知不能掉以轻心,必须要妥善照顾才行。 没过多久,只见兰姑姑步履匆匆地领着一人走了进来。魏梓芙定睛一看,来人竟是太医院医术高明的张太医,心中顿时轻松了不少。 那张景踏入殿内后,先是恭恭敬敬地朝着太后行了个大礼。 太后见状,微微抬手示意他起身,紧接着和颜悦色地道:“张太医,快快免礼吧。” 张太医谢过太后之后站起身来,一脸关切地问道:“不知太后娘娘您身体可有何处感到不适?” 太后轻轻摇了摇头,微笑着回答说:“哀家身子并无大碍,只是这魏妃刚刚诞下的小公主,一直在沉睡,始终未曾醒来。所以哀家才特意召你来,想让你给瞧瞧,看看这小公主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说话间,太后将目光转向了张景,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张太医听闻此事竟与魏梓芙有所关联,当下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连忙应声道:“原来是这样,请太后放心,微臣定当竭尽全力查明原因。” 说完之后,他缓缓转过头去,目光柔和地望向魏梓芙,用极其轻柔的声音说道:“那么,还烦请娘娘先将小公主交由微臣来检查一下。” “待微臣仔细查看完毕之后,将她完好无损地交回到娘娘手上。” 魏梓芙听到这话,心中虽有万般不舍,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怀中那个正沉浸在甜美的睡梦中、如同瓷娃娃般娇柔的小女儿轻轻地、慢慢地递到了张景那双稳稳伸出的手上面。 与此同时,她那美丽的眼眸中满含着期待与信任,轻声嘱咐道:“那就有劳张太医您多多费心了。希望您能快些查出我这宝贝女儿究竟有无大碍。” 张景双手稳稳地接过这个几乎没什么重量的小公主,仿佛捧着一件稀世珍宝一般。 他先是仔细端详了一下小公主那粉雕玉琢的小脸儿,然后又轻轻掀开小公主的衣领,想要查看是否有异常之处。 就在这时,他发现小公主的衣领处竟然沾染上了一些若隐若现的药渍。于是,他下意识地凑近闻了一闻,一股淡淡的草药味瞬间钻进了他的鼻腔。 张景微微皱起眉头,而后替小公主把了把脉,而后他转身面向太后,一脸凝重地开口说道:“启禀太后娘娘,经过微臣初步查看,小公主很有可能是被人灌入了一些具有安神作用的药物。” “你说什么?!”魏梓芙听闻此言,脸色骤然变得苍白如纸,美眸圆睁,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视若生命的宝贝女儿居然会遭此毒手。 张景见到魏梓芙如此惊慌失措的模样,脑海中突然回想起之前太医院的学徒曾经跟他提起过:“魏妃娘娘实在是太过可怜了,好不容易才生下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公主,结果刚一落地,就被皇后娘娘给抱走了。” 想到这里,他心头猛地一震,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难道……难道这件事情真的和皇后娘娘有关不成?毕竟在这深宫内院之中, 魏梓芙紧接着追问道:“张太医,您快跟本宫讲讲,小公主喝下这副药之后,究竟会不会产生什么不良影响?” 只见那张太医略微沉吟片刻,然后恭恭敬敬地回答魏梓芙道:“启禀魏妃娘娘,常言道‘是药三分毒’,更何况此药本是供成人使用的,按理来说,实在不应给年幼的孩子服用。” 听到这话,魏梓芙脸上瞬间失去了往日里的那份沉着与冷静,此时此刻的她,仅仅只是一位心急如焚、一心只想让自己女儿好受些的平凡母亲罢了。她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那……那本宫的女儿可如何是好!” 张景赶忙出言宽慰魏梓芙道:“魏妃娘娘且放宽心,微臣方才仔细查看过小公主的脉象,所幸她此次所服之药量并不多,待药效过去之后,小公主很快便能够苏醒过来。” “不过,日后切不可再让小公主服食此类安神药物了,如若不然,恐将会对小公主的智力发育造成一定程度的不利影响。” 张景言罢,整个永寿宫内顿时陷入一片鸦雀无声之中,气氛显得异常凝重。 第180章 魏梓芙再次与太后谈判 张景心中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但作为一名太医,此时此刻他深知自己的身份并不适宜多言。 于是,他恭恭敬敬地向着太后和魏梓芙深施一礼,随后便转身离去,前往为小公主煎煮草药。 毕竟,那可怜的孩子看上去似乎还受了些许风寒,着实令人心生怜悯。 待张景离开之后,太后微微皱起眉头,目光落在了站立于下方的魏梓芙身上。 只见魏梓芙满脸忧虑之色,小心翼翼地怀抱着襁褓中的小公主,对她来说,小公主是世间最为珍贵的宝物。 太后缓缓开口说道:“魏妃,如今你也亲眼见到了小公主的模样。当初哀家答应过你,只要你能助我将协理六宫之权牢牢掌控在手,便会保你们母女平安无虞。眼下,也是时候兑现你的诺言了,快告知哀家应当如何做才能确保皇上一直将此大权交予哀家?” 魏梓芙紧紧搂着怀中的小公主,满心都是对女儿的疼惜之情。然而,她清楚地明白当下最为关键之事乃是回应太后所言。 稍作思索之后,魏梓芙轻声答道:“回太后娘娘的话,依臣妾之见,娘娘不妨先思量一下,在皇后心目中究竟何物才是至关重要的呢?” 太后闻言,不禁冷哼一声,面露不屑地道:“哼!这还用得着费心思量吗?皇后自幼便与皇上一同长大,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她心底深处,自然是以与皇上之间的深厚情谊为重了。” 说完这句话后,太后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狐疑之色,目光缓缓转向了魏梓芙,轻声开口问道:“你为何突然问起此事?” 只见魏梓芙双手紧紧地抱住怀中那尚在襁褓之中的女儿,娇美的面容此刻却因满心的愤恨而显得有些扭曲。 她咬着牙关,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恨声说道:“皇后娘娘乃是端阳公主的亲生女儿!自小到大,一直都被端阳公主如珠似宝般捧在手心里呵护着成长起来。” “正因如此,皇后娘娘自幼便养成了一身傲气与贵气。若想要让皇后娘娘失去掌管六宫之权,就必须设法让她与皇上心生嫌隙、离心离德!” 太后听到魏梓芙提及皇后时那满脸不快且充满敌意的模样,心中不禁暗自窃喜。 她深知皇后与宠妃之间关系不和对于自己而言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只要这二人争斗不休,那么她这位太后便能轻而易举地坐享渔翁之利。 想到此处,太后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但很快又恢复成一副严肃的神情。 太后看向魏梓芙追问道:“这些道理哀家自然明白,可问题在于,究竟应当采取何种手段才能令皇后与皇上失和呢?今日你不妨给哀家出出主意吧。” 说罢,太后那双精明的眼睛直直地凝视着魏梓芙,等待着她的回答。 魏梓芙见自己的提议被太后采纳,她压下心里的愤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太后娘娘,咱们先前说好的交易不过是您助我得见小公主一面,而我则帮您谋划如何稳稳手拿协理六宫之权。” “如今这桩买卖已然完成,倘若江太后还有其他问题想问小女子,那可就得另付酬劳!” 听闻此言,太后猛地从座椅上站起身来,双目圆睁,怒视着魏梓芙,厉声道:“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魏梓芙!莫要忘了,哀家手中仍握有权柄,只需哀家一声令下,你今日休想踏出这永寿宫半步!” 然而面对太后的威胁,魏梓芙却显得异常镇定自若,她轻轻地拍了拍怀中熟睡的孩子,依旧面带微笑地看向太后,缓声说道:“太后娘娘息怒,请稍安勿躁。其实梓芙此次前来,乃是想与太后娘娘商谈另一桩生意。” 尽管此时太后心中对魏梓芙恼怒至极,但不得不承认她说得确实有理。 眼下自己对于如何应对皇后可谓毫无头绪,而面前这位怀抱幼子的女子或许正是能够解燃眉之急之人。 于是,太后强压怒火,紧盯着魏梓芙问道:“哼!你这回又打算向哀家提出何种条件?” 魏梓芙缓缓地转过头,目光轻柔地落在了不远处那个小小的身影上——那是她的孩子,粉雕玉琢的小脸蛋儿惹人怜爱。然而此刻,她的眼神却充满了无尽的哀伤与无奈。 坐在高位之上的太后轻轻叹息一声:“皇上已然应允将小公主寄养于皇后身侧,若是此时再去请求皇上让其归还于你,岂不是当众拂了圣上的颜面?以皇上的性子,断断不会应承此事的。” 魏梓芙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太后所言:“臣妾深知皇上绝不会将孩子交还予我。”说罢,她又深深地望了一眼那小小的身影,心中一阵酸楚翻涌。 太后见状,不禁疑惑地问道:“既然如此,那你此番前来探望孩子又是何意呢?” 只见魏梓芙突然双膝跪地,对着太后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响头,额头触地之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望向太后,声音略微颤抖着说道:“太后娘娘,请恕臣妾斗胆!梓芙实在是放心不下公主,恳请太后娘娘能代为抚养小公主。” 魏梓芙心里清楚得很,只要皇后还稳坐后宫之主的位置一天,自己便休想将小公主留在身边亲自照料。 但倘若孩子能够得到太后的庇佑,那么起码可以平平安安地长大成人,想来也不至于再会有人胆敢,肆意妄为地给年幼的女儿灌下,令人昏睡不醒的安神茶了。 想到此处,魏梓芙眼中的泪水更是止不住地滚落下来,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瞬间晕开成一朵朵凄美的泪花。 太后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魏妃,你这心思可真是玲珑剔透得紧呐!将小公主寄养在哀家身旁,既能保小公主安然成长,又能令哀家对你高看几眼,此计当真绝妙。” 说罢,太后微微眯起双眸,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的魏梓芙,似乎想要看穿她内心真正的盘算。 第181章 曼儿 魏梓芙面不改色,从容不迫地回应道:“那不知太后娘娘意下如何?能否应允梓芙所求之事?” 太后心中暗自冷笑一声,忖度着:魏梓芙啊魏梓芙,你终究还是有求于哀家的时候。想当初,你屡次忤逆哀家,如今落在哀家手中,岂会轻易放过你,让你称心如意? 然而,未等太后开口回绝,魏梓芙紧接着又抛出一句惊人之语:“太后娘娘,若是梓芙有法子能让皇后主动舍弃协理六宫之权,不知太后娘娘可否应下梓芙所提之事?” 此言一出,太后脸上尚未完全收起的笑意刹那间凝固住了,仿若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 她原本料定魏梓芙走投无路,别无他法才会前来求助,却万万没想到她竟还有如此能耐,能迫使皇后让出执掌后宫的大权。 既然她拥有如此厉害的手段和能力,那么为什么还会选择将自己的亲生女儿交托给别人来抚养呢? 这个问题就像一团迷雾一样,瞬间笼罩在了太后的心头。各种各样的疑惑如同潮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涌上来,让太后不由自主地沉浸到深深的思考当中去。 太后皱着眉头,眼神迷茫而又困惑,心中反复琢磨着这其中可能存在的缘由。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使得这位母亲做出这样看似矛盾的决定呢? 难道背后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者苦衷吗?这些念头在太后脑海里不断盘旋交织,使得她越想越觉得扑朔迷离、难以捉摸。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太后神情变化的魏梓芙敏锐地察觉到了太后内心的犹豫不决。 她心里暗自思量一番后,决定主动向太后说出一些自己之前想到夺权的看法和猜测,希望能够帮助太后理清思绪。 然而,正当魏梓芙刚要开口的时候,太后似乎看穿了她的意图,竟然出人意料地抬手示意她不要讲话。 太后目光犀利地盯着魏梓芙,缓缓开口说道:“魏梓芙啊,哀家深知你向来聪慧过人,头脑机敏。所以刚才你所提及之事,哀家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应允你了。只是……” 说到这里,太后稍稍停顿了一下,脸上流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表情,让人摸不透她接下来想要说些什么。 魏梓芙正欲开口向太后表达感激之情,然而话还未出口,便被太后抬手拦下。 只见太后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魏梓芙,沉声道:“魏梓芙,你可莫要高兴得过早!哀家自是信你有能力助哀家达成心中所愿,但倘若最终你未能替哀家实现此愿,那哀家定不会轻饶了你。届时,不论是你,亦或是你的爱女,谁都休想逃脱惩罚。” 魏梓芙闻言,娇躯一颤,赶忙垂下头去,恭声应道:“臣妾谢过太后娘娘厚爱与信任。请太后放心,臣妾必当竭尽全力,为太后娘娘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说罢,魏梓芙依旧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太后威严的面容。 太后见状,微微摆了摆手,示意魏梓芙起身。紧接着,她又朝魏梓芙招了招手,轻声说道:“来,将小公主抱过来给哀家瞧瞧。” 魏梓芙抬起头,望向怀中那粉雕玉琢、可爱至极的小宝贝,眼中满是慈爱与不舍。但面对太后的要求,她深知自己无法拒绝,只得咬咬牙,缓缓地将孩子递到太后手中。 此时的太后终于不再忧心忡忡于权力是否会旁落他人之手,心中的大石头落地之后,心情自然愉悦了许多。 只见她满脸慈爱地怀抱着那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孩,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魏梓芙轻声说道:“这孩子,着实令人心生怜悯。” “刚刚降临人世便被皇后硬生生地夺走了,至今连个像样的名字都未曾拥有。要不这样吧,你来给她起个小名如何?也好让这孩子长大后知晓,她尚有你这么一位亲生母亲时刻挂念着她呢!” 魏梓芙微微颔首,略作思索后开口回应道:“承蒙太后娘娘关怀体谅,那臣妾斗胆给这孩子取名叫做‘曼儿’吧。” 太后轻声念叨着这个名字:“曼儿……”不知怎的,总觉得这名字似曾相识,但一时之间却又难以忆起究竟有何特别之处。 然而,念及此名乃是魏梓芙所取,想必其中定饱含着她作为生母的一番深情厚意。于是,太后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魏梓芙的提议:“好,那就依了你所言,从今往后,这孩子的小名便唤作曼儿了。” 魏梓芙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因为她深知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已然达成。经过一番努力和筹谋,她成功地为自己心爱的女儿寻得了一个理想的归宿。如今,也是时候功成身退了。 只见她轻移莲步,来到太后面前,优雅地福身施礼,柔声说道:“启禀太后娘娘,臣妾此来之事已了,便不再叨扰您老人家了,这就向您请辞离去。” 太后微微抬眼,目光落在魏梓芙身上,似笑非笑地问道:“你当真就一点儿都不好奇,哀家究竟用何种手段能让皇上应下将你的女儿交由哀家抚养?” 魏梓芙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恭顺之色,缓声道:“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妾对太后娘娘的智慧与谋略深信不疑。以太后娘娘之能,定能想出万全之策令皇上应允此事,故而臣妾并不觉得好奇。” 太后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轻声说道:“嗯,算你识趣儿。既如此,那你便去吧。其余诸事皆交予哀家处理便是,只是莫要忘了你曾对哀家许下的诺言。”说罢,太后摆了摆手,示意魏梓芙可以离开了。 魏梓芙赶忙再次躬身行礼,语气坚定地道:“梓芙绝不敢忘,请太后娘娘放心。”言毕,她缓缓直起身来,一步一步慢慢地退出了永寿宫。直至身影完全消失在宫门之后,方才转身离去。 待魏梓芙缓缓步出永寿宫时,她的神情依旧显得有些恍惚迷离。 尽管如今的她深得皇帝柳彻的恩宠,身后更有强大的邢家作为坚实后盾,可每每行事之时仍倍感掣肘,处处处于被动之态。 第182章 小嘴一瘪,哇的一声就要大哭起来 难道说,自己当真要重蹈前世覆辙,眼睁睁看着魏家众人在朝堂之上拼死拼活、浴血奋战吗? 绝不可以!倘若真走到那般田地,恐怕整个魏家都将会面临灭顶之灾,再次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一想到此处,魏梓芙不禁暗暗攥紧了拳头,在心底默默发誓一定要改变现状,守护好魏家以及自己所珍视的一切。 秋桐和冬雪见魏梓芙一副失神的模样,丝毫不敢多言,而后二人一路跟在魏梓芙身后回到芙蓉宫。 魏梓芙离开之后,太后轻轻地拿起放在一旁的纸笔,略微沉思片刻,便开始动笔写信。 只见她笔触流畅,不一会儿就洋洋洒洒地写满了一页纸。写完之后,太后将墨迹吹干,信纸仔细折好,然后唤来了一直侍奉在身旁的兰姑姑。 太后语气温和地对兰姑姑说道:“兰儿啊,辛苦你跑一趟钦天监,把这封信交给他们。” 说着,太后将手中的信件递给了兰姑姑。 兰姑姑恭敬地接过太后递来的信,微微福身行礼后,便转身朝着钦天监走去。 而就在这时,一直在太后怀中熟睡的曼儿缓缓睁开了眼睛。 当她看到周围陌生的环境时,小嘴一瘪,哇的一声就要大哭起来。 太后见状,连忙轻声安抚道:“乖孩子,莫哭莫哭……” 然而,曼儿根本不听,依旧哭得撕心裂肺。无奈之下,太后只好让站在旁边的画姑姑过来帮忙。 画姑姑小心翼翼地从太后怀中接过小公主,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嘴里还哼着温柔的小曲儿,试图哄她安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曼儿的哭声才渐渐止住。 也许是因为哭累了,也许是感受到了画姑姑的温暖怀抱,曼儿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着。 此时,太后吩咐画姑姑给小公主喂一些适合小孩子吃的米汤。 听到有吃的东西,曼儿立刻停止了张望,目光紧紧锁定在了那碗散发着淡淡香气的米汤上。 只见她张开小嘴,迫不及待地等着画姑姑将米汤送到嘴边。 当第一口米汤进入口中时,曼儿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慢慢地抿起自己的小嘴巴,细细品味起来。 看着曼儿可爱的模样,太后不禁被她萌到了,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原本留下小公主只是为了能够与魏梓芙达成合作,但此刻,太后心中却又多了几分对这个小娃娃的真心喜爱。 没过多久,前去钦天监送信的兰姑姑回来了。 她快步走到太后面前,屈膝行礼后说道:“太后娘娘,奴婢已经将信送到了钦天监。司大人看过娘娘您的信后,表示一定会按照您的要求去办,请太后娘娘放心。” 太后微微颔首,缓声道:“他知道便好,你此刻速速将那两位小公主带回各自宫殿去吧,莫要在此耽搁太久,以免引得他人猜疑。” “遵命。”兰姑姑与画姑姑齐声应道,旋即便动作轻柔地抱起两个尚在襁褓之中、刚刚诞生不久的小公主,转身朝着来时之路行去。 不多时,兰姑姑率先抵达了椒房殿。此时,陈阿娇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一面铜镜细细端详着宫中绣娘方才送来的崭新衣裳。 她身着华服,云鬓高耸,珠翠环绕,容颜姣美动人。 听到脚步声传来,陈阿娇缓缓转过头来,瞧见兰姑姑怀中抱着已然苏醒过来的小公主走进殿内,连忙开口问道:“姑姑此番辛苦奔波,不知太后娘娘为何突然将小公主带去永寿宫?所为何事呀?” 兰姑姑小心翼翼地将手中抱着的小公主递到一旁等候多时的夏嬷嬷手中。 然后恭恭敬敬地向陈阿娇行了一礼,轻声回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这后宫之中如今仅有两位小公主降生,太后娘娘心怀慈爱,不过是想要亲眼瞧瞧自己的亲孙女们罢了。” 陈阿娇听闻此言,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别扭之感。 然而转念一想,太后仅仅是带着两个小公主去瞧上一眼而已,又怎能撼动得了她身为皇后的尊贵地位呢? 于是,她并未对此事过多追问,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已知晓。 画姑姑脚步轻盈地朝着珍美人所居住的宫殿走去。 此时的珍美人正心急如焚地在殿内来回踱步,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自从小公主刚刚出生就被太后强行抱走之后,珍美人的心就像悬在了半空中一般,始终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回想起曾经那段无权无势的日子,那时的自己连自身都难以保全,更别提护住自己的孩子了。 如今好不容易生下了公主,却依旧无法掌控局面,珍美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无助感。 就在这时,一名宫女匆匆跑来禀报,说是画姑姑已经带着小公主回来了。 听闻此言,珍美人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飞奔至门口。 远远地望见画姑姑怀中抱着的那小小的身影,珍美人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从画姑姑手中一把夺过自己的女儿,紧紧地搂在怀里。 她的目光急切而关切地在女儿身上上下扫视,仔细检查着每一个细微之处,生怕错过任何一点可能存在的问题。 直到确认女儿安然无恙后,珍美人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颗一直紧绷着的心也终于稍稍放松了一些。 然而,心中的疑惑仍旧挥之不去,珍美人抬起头来,望向画姑姑问道:“画姑姑,不知太后突然将我的小公主带走,究竟所为何事啊?” 说话间,她的眼神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担忧和警惕,仿佛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画姑姑看着珍美人这般紧张的模样,心中不禁暗暗叹息。 她微笑着安慰道:“美人不必如此惊慌,太后乃是咱们这后宫之主,身份尊贵无比,又怎会加害于您的孩子呢?只不过正值新春佳节之际,太后老人家想念孙女,想要亲自抱抱、看看罢了。” 听了画姑姑这番话,珍美人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第183章 折中之法 她感激地看向画姑姑说道:“多谢姑姑告知实情,臣妾刚才实在是因为太过担心小公主的安危,所以一时之间慌了神,言语若有不当之处,还望姑姑莫要怪罪才好。” 说完,珍美人微微欠身行了一礼,表示歉意。 画姑姑并未多说一句话,只是微微颔首示意之后,便转身缓缓离去,那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拐角处。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下斑驳光影,皇宫内一片宁静祥和。 然而此时,朝堂之上却是另一番景象。早朝结束后,皇帝柳彻匆匆回到御书房,片刻之后,柳彻身边的太监便将钦天监的司大人传召而来。 只见那司大人恭恭敬敬地走进御书房,然后双膝跪地行礼道:“微臣参见陛下!” 柳彻坐在书桌前,目光落在眼前跪着的人身上,缓声道:“司大人平身吧,朕今日叫你来此,实是有事相托,想让钦天监替朕算上一卦。” 司大人起身谢恩,随后垂手而立,应道:“不知陛下所为何事?但凭陛下吩咐,微臣定当竭尽全力。” 柳彻轻皱眉头,似是有些难以启齿,但最终还是开口说道:“司大人,朕自登基以来时日尚短,可这后宫众多嫔妃至今未有一子诞生。儿子乃是国之根本,朕为此深感忧虑啊。” 司大人闻听此言,略作思索后道:“皇上莫急,依微臣之见,此事或许另有玄机。” 只见柳彻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朕初登皇位,诸事繁多,如今又逢这等烦心事,实在令朕寝食难安。还望司大人能够助朕解惑。” 司大人拱手施礼道:“请皇上放心,微臣必当竭尽所能。容微臣先为皇上占上一卦。” 说罢,司大人立于原地,双目微闭,双手开始掐指推算起来。 少顷,司大人睁开双眼,向着柳彻躬身一礼,沉声道:“回皇上的话,微臣刚才经过一番推算,发现皇上命中确有子嗣,只不过此子降世之路颇为曲折,并非一帆风顺。” 柳彻听闻此言后,心中瞬间涌起一阵焦虑和不安。他眉头紧皱,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 要知道,去年陈阿娇确实曾怀上了一个小皇子,这本是一件令众人欣喜之事,然而不幸的是,后来她却遭遇了流产的变故。如今听到这样的话语,怎能不让他心生忧虑呢? 想到此处,柳彻急忙转头看向一旁的司大人,迫不及待地问道:“朕究竟该如何才能破解眼前这个困局?还请司大人快快明示!” 只见那司大人不紧不慢地闭上眼睛,装模作样地掐指算了一番之后,突然双膝跪地,对着柳彻连连磕头,并诚惶诚恐地道:“皇上息怒!微臣实在是能力有限,算不出能够将此事完全化解的方法。不过……”说到这里,司大人稍稍停顿了一下。 就在这时,柳彻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如果不是司大人紧接着说出下面这番话来,恐怕他早就忍不住开口骂人了。 毕竟,他可是花了大笔银子养着钦天监这些人的,可不是想听他们在这里告诉自己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只听得司大人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回皇上,尽管微臣绞尽脑汁,也难以想出一个万无一失的良策,来应对当前局势,但依据卦象所示,倒的确存在一种较为稳妥的折中办法,兴许能够解决眼前的难题。” 听到这里,柳彻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之情,连忙追问道:“究竟是什么样的折中之法?还请司爱卿快快说来!” 只见司大人微微躬身,一脸凝重地回答道:“启奏陛下,微臣刚才观测到的卦象呈现出后宫之中有微星遮掩明月之兆。这颗微星挡住了月亮的光芒,正因如此,后宫才一直未能诞下龙子。” 柳彻眉头紧皱,若有所思地问道:“那么依爱卿之见,我们应当采取何种措施才能扭转这一卦象呢?” 司大人抬眼望向柳彻,缓缓开口道:“皇上,据微臣看来,只需将那微星带离月亮身旁,便可化解此困局。” 闻听此言,柳彻不禁在心中暗自思忖起来:按照司大人所言,这月亮想必指的就是居于中宫的皇后娘娘,而那颗所谓的微星莫非就是皇后刚刚向朕讨要的小公主不成? 可朕已然应允皇后会将小公主交由她抚养,倘若此刻贸然将小公主带走,岂不就成了背信弃义之人?想到此处,柳彻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与矛盾之中。 柳彻只觉得心头仿佛被一团乱麻紧紧缠绕着一般,烦闷不堪。他皱紧眉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司大人先行离去。此刻的他需要一些时间和空间来冷静思考,仔细斟酌一下这件事情究竟该如何运作才能达到最为理想的结果。 司大人见状,不敢多做停留,赶忙躬身行礼告退。然而,即便司大人已经离开了有一段时间,柳彻依旧未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 正当他坐在桌前冥思苦想、犹豫不决之际,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了小李公公那略显尖细的声音:“启禀皇上,太后娘娘驾到!” 柳彻闻言,精神顿时一振,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他连忙起身吩咐小李公公赶紧将太后迎进殿内。 几乎就在同时,柳彻的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既然自己目前难以定夺此事,而母后又恰好手握管理六宫的大权,那么若是能请母后代为照看小公主,想必一定会是个极为妥当的安排吧? 如此一来,既能确保小公主得到妥善的照料,又能省去自己不少烦恼呢。想到此处,柳彻不禁暗自欣喜起来。 柳彻毕恭毕敬地走向太后面前,微微躬身施礼,缓声道:“儿子给母后请安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洪亮,在这偌大的宫殿之中回荡着。 太后微微一笑,轻轻抬起手来,示意皇上免礼并坐下。柳彻谢过太后之后,缓缓移步到一旁的椅子旁,动作优雅地坐了下来。待他坐稳之后,再次看向太后,开口问道:“母后今日特意前来朕这里,想必是有什么重要之事吧?” 太后微笑着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哀家并无要事,只是近些日子未曾在后宫中见到皇上,心中难免有些挂念,故而今日特地过来瞧瞧你。”说罢,她那慈爱的目光便落在了柳彻身上,久久没有移开。 第184章 后宫至今都还未有小皇子诞生 柳彻一脸郑重地对着太后说道:“母后来得真是时候!儿臣恰好有件大事想跟母后商议一下。”说着,他便将目光投向了太后,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之色。 太后见状,微微颔首,表示她正在倾听皇帝说话,并示意皇帝接着往下讲。 于是,皇帝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母后,您也知道,儿臣的后宫至今都还未有小皇子诞生,此事一直犹如一块巨石压在儿臣心头,令儿臣整日忧心忡忡、寝食难安呐。” 听到这里,太后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她附和着皇帝说道:“的确如此,皇上。哀家对于此事也是颇为担忧。毕竟皇上后宫的子嗣问题,那可是关乎到我朝的根本大计!” “不知皇上可有想到什么法子来解决这个难题吗?比如,是否请过钦天监的高人替皇上卜上一卦,看看其中究竟有何玄机?” 皇帝轻轻地点了点头,应声道:“母后所言极是,儿臣今日刚刚找了钦天监的司大人为朕算了一卦。” 太后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急切地追问道:“哦?那这卦象到底是如何显示的呢?快给哀家讲讲。” 只见皇帝眉头紧蹙,满脸忧愁地回答道:“母后,据司大人所说,他今日所算出的卦象呈现出一种奇异之兆——后宫之中,竟有一颗微星遮掩住了明月之光。” “而正是因为这颗微星挡住了月光,导致后宫迟迟无法顺利诞下龙子。”说完这番话后,皇帝不禁长叹了一口气,脸上的忧虑之情愈发浓重了。 太后微微眯起双眸,紧紧地盯着皇上,缓声道:“那司大人可有明确告知这卦象究竟蕴含着怎样的深意呢?” 皇上略微沉吟片刻后,方才开口说道:“司大人告诉朕,如果想要让后宫能顺利诞下龙嗣,那么必须得改变当前微星遮掩明月的不祥之兆。” “他还说,唯有派人将中宫皇后身旁的那位小公主带离其身边,交由他人抚养,如此一来,后宫方可迎来新生命的降临。” 太后听后,稍稍思索一番,随即回应道:“哦?若只是这样的话,此事倒也不难处理。毕竟这位小公主本就并非由皇后所亲生而出,咱们只需将小公主送回给她的生母魏妃即可。”说完,太后便转头看向皇上,等待着他的答复。 然而此时的皇上却面露难色,显得颇为犹豫,迟疑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可是母后,朕此前已然应承过皇后,定会让小公主留在她的身侧陪伴左右。如今若是又突然将小公主交还给魏妃,这岂不是意味着朕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吗?” 太后闻言,眉头微皱,直视着皇上问道:“不知皇上对此事到底作何想法呢?” “母后,儿臣思索再三,觉得应当将小公主暂且交由母后抚养一段时日。待到那微星掩月之卦象消散之后,再将小公主送回皇后处。” “如此一来,儿臣也算未曾对皇后爽约。不知母后意下如何?”柳彻目光诚挚地望向太后,尽管表面上是以商议的口吻与太后交流。 但太后深知自己这个儿子的脾性,但凡他向自己开了口,那么这件事情基本上就已成定局,无论自己是否情愿,都已无回旋的余地。然而说来也巧,这件事最初恰恰正是由她一手促成的。 太后微微一笑,和声回应皇上道:“哎呀呀,这可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哀家今日前来,正欲要跟皇上提及此事。昨个儿哀家闲来无事,索性就让人把后宫里的两位小公主一同接至哀家所居的永寿宫中。” “哀家仔细端详一番,只觉这俩小公主皆是那般粉雕玉琢、惹人怜爱。只不过……皇上似乎尚未给自己的爱女取个称心如意的名字?” 柳彻坐在龙椅之上,眉头微皱,陷入沉思之中。经过一番思索后,他不得不承认事实的确如他人所言那般。 一直以来,他心心念念着能有个儿子,以此来巩固自己的大后方势力。 然而,命运却仿佛跟他开了一个玩笑,后宫中怀有身孕的两位嫔妃最终所诞下的皆是女儿,这着实令他感到无比的失望与沮丧。 正因如此,在这段时间里,柳彻几乎未曾踏入过后宫半步,对于那两个刚刚降临人世的小丫头,更是连名字都未曾费心去想过。 想到此处,柳彻的心头不禁涌起一丝短暂的愧疚之情。但这份愧疚仅仅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便被他深埋在了心底深处。 柳彻抬起头来,目光望向太后,缓缓开口说道:“母妃,这两个小丫头罢了,关于她们的名字之事,儿臣便全权交予母妃您来定夺了。” 太后闻言,定睛凝视着眼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儿子,心中暗自思忖着,不知从何时起,柳彻竟变得如此冷漠无情。 不过稍作迟疑之后,太后还是点了点头应道:“既然皇上如此信任哀家,那这两个小公主的名字就由哀家来作主好了。” 听到太后应允,柳彻微微松了一口气,接着又补充道:“有劳母后了。不过,皇后身边的那个小公主尚年幼,还望母妃能够代为悉心照料。” 太后微笑着回应道:“皇上尽管放心便是。哀家这就吩咐兰姑姑在哀家的永寿宫中腾出一间屋子来,专门供小公主居住生活。” “那这件事就有劳母后了。”皇上微微躬身,对着太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节。只见太后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缓缓站起身来,伸出一只保养得宜的玉手扶着一旁兰姑姑的手臂,优雅而从容地离开了御书房。 目送太后离去后,柳彻转过身来,朝着门外高声喊道:“小李公公!”不一会儿,机灵的小李公公便一路小跑着进了御书房。 “小李子,你去吩咐御膳房准备几样皇后爱吃的菜肴,再到库房取几件精美的发钗和首饰过来。”柳彻有条不紊地交代着任务。小李公公连忙应诺,随后转身急匆匆地去办事了。 这边厢,椒房殿内却是另一番景象。陈阿娇正一脸烦闷地望着眼前哭闹个不停的小公主,只觉得脑袋都快被吵炸了。正在她心烦意乱之际,忽然听到殿外传来一声清脆响亮的呼喊:“皇上驾到——” 第185章 将女儿紧紧拥入怀中 陈阿娇心中一惊,瞬间掩去脸上的不耐之色,动作迅速地从夏嬷嬷手中接过仍在啼哭不止的小公主,一边轻柔地拍打着小公主的后背,一边低声细语地哄着她。 说时迟那时快,柳彻已经大步流星地走进了椒房殿。当他抬眼看到陈阿娇抱着小公主轻声哄劝的场景时,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 “阿娇啊,你带着咱们的小公主真是辛苦了。要不这样吧,还是先把孩子交给夏嬷嬷照顾,你也能好好歇息一番。”柳彻走到陈阿娇身旁,满含关切地说道。 陈阿娇轻轻地对着柳彻摇了摇头,目光缓缓地移向了怀中的小公主,眼神里满是如水般的温柔。 轻声说道:“皇上啊,您瞧瞧这小公主,真是可爱极了!臣妾打心眼里喜欢这位小公主呢,常常暗自思忖着,要是臣妾日后也能诞下如小公主这般乖巧可爱的孩儿,那该有多好呀。” 说罢,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流露出一抹幸福而又憧憬的微笑。 柳彻见此情形,赶忙上前一步,伸手轻轻搭在了陈阿娇的肩头,柔声安慰道:“爱妃莫急,朕相信咱们迟早都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的。” 听闻此言,陈阿娇心中一暖,原本微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脸上绽放出如花般灿烂的笑容。 连连点头应道:“嗯,那就全仰仗皇上的洪福了。”紧接着,她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小公主递给一旁等候多时的夏嬷嬷。 就在这时,柳彻趁机凑到陈阿娇身旁,压低声音说道:“阿娇,你看如今咱们既然已经知晓将来必定会有自己的孩子,那不如暂且将这小公主交由他人代为抚养吧。如此一来,你也能轻松一些,不必太过操劳,不知爱妃意下如何?” 陈阿娇闻言,心头猛地一紧,暗叫一声不妙。难道是那魏梓芙想要借机将自己好不容易抢到手的孩子硬生生地夺走吗? 哼,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她休想轻易得逞,自己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孩子被魏梓芙抢走。 想到此处,陈阿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厉色,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抬起头面带微笑地看向柳彻,娇嗔道:“皇上,这可是臣妾的心肝宝贝儿,怎能轻易托付给他人呢?臣妾就算再苦再累,也要亲自照顾小公主长大成人呐。” 陈阿娇心里暗暗拿定主意之后,只见她那美丽的脸庞之上微微泛起一丝红晕,神色间流露出些许紧张之意。 她轻启朱唇,柔声说道:“皇上,臣妾打心眼儿里特别喜爱这位小公主,您看这样行不行,干脆就让她留在臣妾身旁吧,如此一来,臣妾便能时时刻刻陪伴着她、呵护着她成长,不知皇上可否应允臣妾此事?” 此时,柳彻那双深邃而明亮的眼眸凝视着陈阿娇,语气温和地回应道:“阿娇,一直以来,你都是个通情达理、善解人意之人。” “朕念及你近来着实辛苦了些,所以才打算让母后帮忙照管小公主一阵子,也好让你能稍作歇息调养身子。” “即便你再怎么钟爱小公主,但终归还是得先顾及自身的状况,仔细想想以你的体力精力是否能够承受得住劳累呀。” 听到这话,陈阿娇不禁面露惊讶之色,一双美目睁得大大的,难以置信地问道:“皇上,关于照顾小公主这件事,难道不应该是由魏妃亲力亲为去照看自己亲生女儿吗?怎会变成让太后代替臣妾来照料孩子呢?” 面对陈阿娇的疑惑,柳彻剑眉微皱,反问道:“朕何时曾与你提及过,要让魏妃来负责照顾小公主啦?” “皇上,都是臣妾不好。臣妾深知自从魏妃诞下小公主后,以她的心性定然会想方设法从皇上您这儿将臣妾视若珍宝的小公主夺去。” “臣妾实在是太过喜爱小公主了,以至于鬼迷心窍般地对皇上您的决断产生了疑虑。臣妾自知犯下大错,请皇上重重责罚臣妾吧!” 说罢,陈阿娇缓缓站起身来,身姿婀娜地朝着柳彻行了一个标准而又优雅的大礼,动作轻盈如蝶舞,眼神里满含着愧疚与自责。 柳彻见状,赶忙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将陈阿娇从冰冷的地面扶起,并温柔地说道:“皇后莫要如此自责,朕心里明白得很,知晓你对小公主的喜爱。” “放心吧,朕定会将小公主记于你的名下,使其成为你名正言顺的女儿。只不过当下,咱们也需着眼未来,毕竟我们还需要拥有属于自己的亲生骨肉呀。” “所以,在此期间,就让太后帮忙照看一阵子小公主,待到时机成熟之后,朕再将其交予你来亲自抚养。不知这样安排,阿娇意下如何?” 陈阿娇听闻此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再次对着柳彻深深地行了一礼,娇声应道:“一切全听皇上做主,臣妾绝无二话。只要能陪伴在皇上左右,无论怎样的安排,臣妾都心甘情愿。” 此刻的她,面若桃花,美眸流转间尽是柔情蜜意,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眼前这个男子。 二人之间浓情蜜意,相互依偎,如胶似漆,仿佛时间都为他们而定格,好不快活。 魏梓芙听闻太后将自己的女儿,接至永寿宫后,毫不犹豫地起身,脚步匆匆地向着永寿宫赶去。 当她终于踏入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宫门时,一眼便望见了那个让她牵肠挂肚的小身影。 她快步上前,一把将女儿紧紧拥入怀中,感受着那小小的身躯所带来的温暖和安心。 魏梓芙轻柔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贴着她粉嫩的小脸,轻声细语地哄着:“我的宝贝儿,有没有想娘亲呀?” 曼儿没有哭泣,乖巧地看着魏梓芙,这一刻,魏梓芙的心都被融化了。 随后,魏梓芙抬起头来,目光诚挚地看向太后,盈盈一拜,感激涕零地道:“臣妾多谢太后娘娘,能让臣妾见到日思夜想的女儿。此等大恩大德,臣妾没齿难忘。” 太后坐在榻上,微微眯起双眸,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不用谢哀家,只要你把哀家交代给你的事情办好,便是对哀家最好的报答了。” 第186章 一个月的期限 “太后放心,臣妾定会让太后得偿所愿的。”魏梓芙紧紧地抱着自己那粉雕玉琢的可爱女儿,恭恭敬敬地跪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之上,向着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太后深深地行了一礼。 太后那双精明而锐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魏梓芙,面沉似水地道:“魏妃啊,哀家既然已经答应与你合作,自然也是满足了你心中所想的愿望。只是不知这魏妃你究竟何时才能让哀家亲眼见到成效呢?” 太后在心中暗暗思忖着,虽说自己已然将这娇弱的小公主带至永寿宫中亲自抚养,但魏梓芙却至今尚未有所行动。 如此一来,自己这协助管理后宫事务的地位依旧如同风中残烛一般,随时都有可能受到威胁。 故而此时此刻,太后尚无法全心全意地信任魏梓芙,非得要她拿出些实实在在的成绩方可安心。 魏梓芙依然怀抱着小公主静静地跪在地上,此时她的心中不禁暗自感叹道:“唉!在这偌大的宫廷之中,唯有死去的邢姐姐才是真正对我一心一意之人吧。” 紧接着,魏梓芙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看向太后,朗声道:“太后请放宽心,臣妾已然想出了一条妙计,可以让皇后从此彻底丧失协理六宫之权!” 太后微微眯起双眸,饶有兴致地看向魏妃,缓声道:“哦?魏妃啊,既然如此,那你不妨说来给哀家听听,也好让哀家提前做些准备呀。” 她的声音不紧不慢,但其中却透着一股无形的威严。 魏梓芙赶忙欠身向太后行礼,恭恭敬敬地道:“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妾心中所想的这个主意,唯有在旁人皆不知晓的情况下方可成事。” “倘若臣妾此刻便将全盘计划毫无保留地告知于您,可最终这计划未能如愿达成,那太后您是否会降罪于臣妾呢?” 说罢,她小心翼翼地抬眼偷瞄了一下太后的神色。 太后闻听此言,脸色瞬间一沉,厉声道:“魏梓芙!你竟敢如此大胆!若哀家吩咐之事你未能办妥,哀家定然不会轻饶了你!” 她的目光如炬,直直地射向魏梓芙,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一般。 魏梓芙心头一颤,连忙又低下头去,嗫嚅道:“太后息怒,臣妾并非有意推脱。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实在不敢轻易泄露半分呐。” “所以……还望太后莫要再追问臣妾关于如何令皇后彻底丧失协理六宫之权的具体事宜了。” 说完,她缓缓抬起头来,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眼神望着太后。 然而,太后并未因她这番示弱而心软,反而冷哼一声,冷笑道:“魏梓芙,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的亲生女儿如今尚在哀家手中。倘若你无法助哀家达成心愿,哼,这宫中死个一两人,又算得了什么难事?更别提只是哀家身旁所抚养的区区一个小公主了。” 太后一边说着,一边紧紧地盯着魏梓芙,眼中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 魏梓芙忧心忡忡地凝视着怀中那粉雕玉琢的小公主,轻柔地抚摸着她娇嫩的脸颊,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担忧之色。 片刻之后,她抬起头来,目光坚定而决绝,直直地望向太后,郑重其事地道:“太后放心,梓芙定会竭尽全力,绝不让太后您失望!” 听到这番话,太后微微眯起双眼,紧紧地盯着魏梓芙,语气严肃地说道:“哀家自然希望你言出必行,但哀家的耐心也是有限的,不可能无休止地等待下去。所以,你究竟何时才能给哀家一个确切的答复?” 说罢,太后依旧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眼前跪地的女子,似乎想要透过她的眼睛看穿其内心真实的想法。 魏梓芙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委屈和不安,再次叩头谢恩后,缓缓开口回答道:“回太后娘娘,皇上与皇后娘娘自幼相识、青梅竹马,感情深厚非比寻常。而臣妾不过是一介柔弱女子,手中并无半点实权。” “再者,太后娘娘想必也清楚,自从臣妾诞下小公主以来,皇上便未曾再踏入臣妾宫中半步……还望太后娘娘能够体谅臣妾的难处,再多给臣妾一些时日吧。” 话音未落,魏梓芙已是泪流满面,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人心生怜悯。 太后端坐在高位之上,宛如一座冰山般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她面无表情地凝视着下方,目光如炬,直直落在正低头跪着、怀中紧抱着孩子的魏梓芙身上。 整个大殿陷入一片死寂,唯有魏梓芙因恐惧而微微颤抖的身体和偶尔传来的婴儿啼哭之声打破这份宁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仿佛凝固一般漫长。终于,太后缓缓抬起手来,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朝着身旁的兰姑姑微微使了个眼色,那一瞬间,兰姑姑立刻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然后快步走上前。 只见兰姑姑轻移莲步,走到魏梓芙面前停住。她弯下腰去,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试图从魏梓芙那不停颤抖的双手中接过小公主。 魏梓芙紧紧搂着孩子,眼中满是不舍与痛苦,但她深知此刻自己毫无反抗之力,只能无奈地松开双手,眼睁睁看着兰姑姑轻轻地将孩子从自己身边抱走。 失去孩子的瞬间,魏梓芙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撕裂成无数碎片,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然而,她强忍着泪水,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因为她知道,如果此时表现出丝毫软弱,等待她的将会是更残酷的惩罚。 太后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待兰姑姑将孩子抱到安全距离后,她方才开口说道:“魏梓芙,哀家当初答应你的事已然做到。按说此时此刻,哀家便该让你兑现诺言。” “但念及你曾向哀家哭诉自身处境艰难,哀家倒也并非无情之人,故而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 “自今日起,哀家给你一月之期。若在此期间,你仍未能成功复宠,并将权力尽数交予哀家之手,那么你的女儿便要为你的狂妄自大买单!你可听清了?” 听到太后这番话,魏梓芙浑身一颤,连忙叩头谢恩道:“臣妾明白……多谢太后开恩……”听明白了,还请太后娘娘不要为难曼儿,她还是个孩子。”魏梓芙只能对太后低头,让她照顾好自己的女儿。 第187章 心中不禁暗自叹息一声 太后一脸慈祥地看着她,语气坚定地道:“这个你尽管放心便是,曼儿可是哀家的亲孙女,这个月内,哀家定会将她保护得滴水不漏、万无一失!”说罢,太后亲自把她从地上扶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表示安抚。 魏梓芙起身后对太后道:“太后娘娘放心,臣妾定会达成娘娘所愿。” 太后点了点,而后示意魏梓芙离开永寿宫,自己要休息了。 魏梓芙在秋桐和冬雪小心翼翼的搀扶下缓缓走出了永寿宫。她那娇弱的身躯似乎仍未从方才与太后的交谈中回过神来,眼神略显恍惚迷离。 其实,她并未欺骗太后,因为她的知道,可以令皇上对皇后彻底心灰意冷、大失所望的办法。 要知道,皇后在深宫内苑中的小动作可谓是层出不穷、数不胜数。 只要能将这些隐秘之事逐一揭露开来,那么皇上必然会对其心生厌恶,进而将其打入冷宫也说不定呢。 然而,此刻的魏梓芙心中却充满了纠结与矛盾。 她不禁暗自思忖起来:如此这般帮助太后,究竟是否正确呢?毕竟此事一旦败露,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自己的女儿如今尚在太后手中,犹如人质一般。 各种纷乱复杂的念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使得魏梓芙一时之间只觉思绪万千、心烦意乱。 秋桐和冬雪见魏梓芙面无表情,也不敢开口问她,而后二人跟在魏梓芙身后回到了芙蓉宫。 半月时光如白驹过隙般转瞬即逝,魏梓芙竟出乎意料地未曾采取任何行动以图恢复昔日荣宠。 在这过去的十五天里,如果不是有太后对其关怀备至、处处照拂,恐怕她的日子将会过得异常艰难。 然而,值得庆幸的是,一直默默守候着的那个绝佳时机,终究还是降临了——太后于今日向整个后宫宣告:后宫即将开启一场规模宏大的选秀活动! 此消息一经传出,犹如一道惊雷炸响在宫廷之中,各方势力皆为之震动。 而作为六宫之主的皇后,在听闻此事之后,内心更是犹如翻江倒海一般,难以平静。恰在此时,端阳公主前来探望陈阿娇。 此刻的陈阿娇正独自一人待在属于她的椒房殿内,情绪激动地大发雷霆。 只见她满脸怒容,声音尖锐刺耳,高声叫嚷着:“为什么会这样?彻哥哥明明曾经说过此生只会钟情于我一人啊!为何如今他却要广纳后宫佳丽三千呢?难道他已经不再爱我了不成?” 端阳公主刚刚踏入椒房殿的门槛,便恰好听到了陈阿娇这番歇斯底里的质问。 看着眼前这个被自己从小宠溺到大的女儿如此失态,端阳公主心中不禁暗自叹息一声,心知肚明正是由于自己往日里过度的娇惯纵容,才致使女儿养成了这般骄纵任性的脾气秉性。 与此同时,夏嬷嬷与金桂二人则静静地站立在一旁,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贸然上前劝慰一句。 她们深知陈阿娇此时此刻正处于盛怒之下,稍有不慎,便可能引火烧身。 于是乎,两人只能默默地低垂着头颅,眼观鼻、鼻观心,尽量减少自身存在感,以免触怒这位怒火中烧的主子。 就在她们面面相觑、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的时候,忽然间,那扇紧闭的门缓缓地被推开了。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响动,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原来是端阳公主!只见她迈着优雅而从容的步伐走了进来。 端阳公主的出现仿佛给这两个惊慌失措的人带来了一丝希望的曙光。她微微抬手,向二人示意让她们先离开椒房殿。 两人见状,如蒙大赦一般,急忙点头哈腰,然后像两只受惊的兔子似的匆匆逃离了这个地方,仿佛这里是什么龙潭虎穴一般。 随着那两个人的离去,整个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陈阿娇和端阳公主二人。 此时的陈阿娇满脸怒容,心中的怒火已经燃烧到了极点。 她猛地抄起手边的一只茶杯,高高举起就要狠狠地往地上砸去。 然而,就在她刚刚抬起手臂的瞬间,却被端阳公主一把抓住了手腕。 陈阿娇原本以为是自己宫中那些不听话的奴才竟敢如此大胆阻拦自己,于是气冲冲地转过身来,准备大声呵斥一番。 可是,当她看清眼前之人竟然是自己的母亲端阳公主时,脸上的愤怒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委屈和惊喜。 陈阿娇像是找到了依靠一般,手中的杯子也不自觉地松开滑落,然后她一头扑进端阳公主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母亲,您终于来了!您要是再不来,这些人都快要把女儿欺负死了!” 端阳公主心疼地搂着陈阿娇,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道:“阿娇莫怕,一切有娘在呢。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娘都会护着你的。”听到母亲温暖的话语,陈阿娇哭得愈发伤心了。 过了好一会儿,陈阿娇才稍微止住哭声,抽噎着说道:“娘,彻哥哥……他居然要选秀了!”说完,又忍不住呜呜咽咽地抽泣起来。 “母亲知道,我今日来这里,就是想来看看你的。”端阳公主一脸疼惜地望着眼前那个哭得如同泪人儿一般的女儿,轻声说道。 只见那陈阿娇伏在端阳公主怀中,放声大哭着,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委屈与痛苦都宣泄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渐渐地止住了哭声,缓缓地从端阳公主身上直起身来。 端阳公主温柔地抚摸着陈阿娇的头发,关切地问道:“娇儿啊,现在心里可稍稍好受一些了?” 陈阿娇抬起那张挂满泪痕的小脸,用一双泪眼朦胧的眸子凝视着端阳公主,嘴唇微微颤抖着。 就在这时,端阳公主接下来所说的那句话,犹如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了陈阿娇的心窝,险些让她再度泣不成声。 只听端阳公主语重心长地道:“娇儿呀,这世间的男子大抵都是如此。自你嫁入柳家,成为柳彻之妻的那一刻起,便应当明白,他终究只是一个寻常的男人罢了,断然不可能仅有你一人相伴左右。” 第188章 邢莎罗被迫参加选秀 听到这些话,陈阿娇的眼泪瞬间又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她紧咬着下唇,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哽咽着说道:“娇儿自然知晓这个道理。在王府之中,彻哥哥接二连三地纳妾进门,娇儿对此从未有过半句怨言。” “可是如今,他竟然又要选秀了,而且……”陈阿娇担心地看向端阳公主,希望她能给自己出个主意。 “而且他之前所纳妾室皆是些毫无家世背景之人,可如今他即将纳入府中的却是与你一般出身高贵、实力强劲的世家女子。你担心自己会被这些后来者取而代之。” 端阳公主目光锐利地看向陈阿娇,一语道破了她内心深处最为恐惧之事。 “母亲……”陈阿娇被端阳公主如此直白地点破心思,不禁面色一白,心中更是一阵酸楚难受。 只见端阳公主轻轻拍了拍陈阿娇的手背,缓声道:“娇儿,你这实在是想得太多了。目前而言,所有事情尚未真正发生,且不说那些所谓的世家贵女们尚还未踏入宫门一步。” “即便日后她们真的有幸得以入宫,你身为中宫皇后之尊,地位依旧稳如泰山,又有何人能够轻易将其撼动呢?” 然而,陈阿娇却紧紧拉住端阳公主的手,眼眶微红,语气急切地道:“可是母亲,女儿至今仍未能怀上龙裔,甚至连协助管理后宫诸事的权力都未曾拥有。面对这般情形,女儿究竟应该如何是好呀?” 端阳公主看着女儿满眼担忧的样子,心里也不好过,她对陈阿娇道:“你放心,有母后在,定然会让你坐稳东宫的位置,但是现在协理六宫的权利还在太后手上,你可以借选秀的机会,把太后手中的权利掌握在你的手上。” 陈阿娇心里还是不舒服,但是她现在知道,自己是一宫之主,只有坐稳了这个位置,拥有权利,在后宫的日子才能好过一些。 母女二人又闲聊了好长一段时间,从生活琐事谈到宫廷趣事,相谈甚欢。 当端阳公主起身准备离开时,陈阿娇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舍之情,仿佛还有许多话没来得及说出口。 而另一边,身处深宫之中的魏梓芙对于椒房殿所发生之事全然不知晓。 此刻的她正被一件烦心事困扰着——邢将军给她寄来了一封信。 信中的内容让她心情愈发沉重,原来柳彻竟打算让他的女儿邢莎罗一同参加此次选秀。 邢将军深知后宫争斗的残酷与复杂,自己的大女儿已经死在了深宫之中,他担心自家小女儿会受到伤害,于是写信来向魏梓芙请教,希望她能帮忙出谋划策,助邢莎罗逃过这场选秀之劫。 魏梓芙轻揉着自己那微微发胀的额头,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唉!今年可真是诸事不顺!太后那边的麻烦尚未解决,这边邢将军又抛出一个棘手的难题。” 正当她为此感到十分头疼之际,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只见邢莎罗身着宫女服饰,紧紧跟随着夏雨的身影走进了芙蓉宫。 魏梓芙猛地抬头望去,当她看清眼前之人竟是邢莎罗时,不禁惊愕得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莎罗,你怎么来了?”魏梓芙满脸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不禁脱口而出。 只见邢莎罗神色慌张,急匆匆地走到魏梓芙面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说道:“魏姐姐,我来宫里找你,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求求你帮帮我,让我逃过这次选秀吧!” 魏梓芙心中一沉,其实早在几天前收到邢将军的来信时,她就已经知晓了此事,并一直绞尽脑汁地思考应对之策。 然而此刻,邢莎罗竟如此直接地找上了门,这让她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尽管心中略有几分为难,但一想起那已离世的邢莎曼,魏梓芙还是强打起精神,耐着性子安慰起邢莎罗来:“莎罗啊,你先别这么着急上火的,我这边也正在想法子呢。” 邢莎罗听到这话,眼泪瞬间夺眶而出。自从得知自己被选中要入宫参加选秀的那一刻起,她只觉得仿佛天崩地裂,整个世界都坍塌了。 她的亲姐姐——那位温柔善良的容妃娘娘,不久前才在宫中因病香消玉殒,而如今自己却不得不面临进宫给姐夫做小妾这样残酷的现实。 每每想到此处,邢莎罗便心如刀割,陷入深深的绝望之中无法自拔。 魏梓芙见邢莎罗哭得如此伤心,心中也是一阵酸楚。 她深知此时再多的言语或许都是苍白无力的,但还是轻声细语地安慰道:“莎罗,你且放宽心些,常言道‘事在人为’嘛。而且,你邢姐姐生前与我情同姐妹,待我甚好,于情于理我都会竭尽全力帮助你的。” 邢莎罗那原本灵动的双眸此刻已被无尽的绝望所填满,她呆呆地望着魏梓芙,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声音颤抖着说道:“魏妃娘娘,莎罗心里明白得很,这次确实是莎罗给您添麻烦、让您为难了。” “可如今周家已然覆灭,皇上急需另寻一位能够代替周家出征的将军!而他选中了我的爹爹……” “所以,这一回不管怎样,他肯定都会想方设法让我进宫去的。”说到这里,邢莎罗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和悲伤,眼泪如决堤之洪般奔涌而下。 “魏妃娘娘,您说,我会不会像姐姐那样,从此被困在这深深宫闱之中,永无出头之日?每天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直至生命的尽头?” 魏梓芙望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邢莎罗,心中也是一阵酸楚难受。她何尝不想帮这个可怜的女子一把呢? 只可惜此时此刻,她自己也是束手无策,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棘手之事。 要是邢莎罗在此之前能定下一门亲事那就好了,至少还能有个推脱的理由,不至于像现在这般走投无路。 然而事已至此,再去想那些假设又有何用呢?这世间之事往往变幻莫测,又哪里会有那么多人能够做到未雨绸缪呢? 眼下所能做的,恐怕也只有见招拆招,遇到问题时再随机应变了。 第189章 她咬着牙关,暗暗发誓 邢莎罗那美丽动人的双眸起初还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迷茫之色,就仿佛清晨湖面上弥漫的雾气一般,让人难以看清她内心深处真实的想法和感受;同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助悄然流露于其中,宛如风中摇曳的烛火般微弱而又令人心生怜悯。 然而,时光如流水般缓缓逝去,这双眼睛也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它们逐渐褪去了迷茫的面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不移的光芒,犹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熠熠生辉且永不熄灭。 这种坚毅并非一蹴而就,而是在经历无数风雨洗礼、岁月磨砺之后所沉淀下来的力量与勇气的结晶。 此刻,从邢莎罗的双眸之中,人们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强大的信念正在觉醒并不断壮大。 她紧紧地盯着眼前的魏梓芙,郑重其事地道:“魏妃娘娘,此次莎罗前来这芙蓉宫,实则是怀揣着满心的希冀,渴望能从娘娘这里求得一条锦囊妙计。” “倘若娘娘愿意出手相助,助莎罗脱离困境,那么这份恩情,莎罗定当没齿难忘。然而,若是娘娘对此也束手无策,那或许便是莎罗命中注定该有的劫数吧。” 魏梓芙敏锐地察觉到邢莎罗的神情似乎有些异样,心中不禁一紧,连忙出言宽慰道:“莎罗,你切莫如此悲观。此事定然尚有转机,切不可轻易行鲁莽之事!” 邢莎罗闻言,微微摇了摇头,脸上流露出一抹决绝之色,再次对着魏梓芙说道:“魏妃娘娘,您的好意莎罗心领了。但若是最终娘娘亦无法改变莎罗将要嫁入皇宫这一既定事实。” “那么莎罗宁死也绝不会委身于那个曾深深伤害过姐姐之人。届时,莎罗自会以自己的方式,给众人一个满意的交待。只不过……” 说到此处,邢莎罗的声音略微一顿,眼眶微红,满含深情地接着道,“只希望到那时,我爹爹能够承蒙魏妃娘娘多多照拂了。” 魏梓芙一脸焦急地看着邢莎罗,语重心长地劝解道:“莎罗,你可得想清楚啊!你爹爹已经承受不起再失去一个女儿的痛苦了。要是你再有个三长两短,你叫他以后可怎么活下去呀?” 听到这话,邢莎罗如梦初醒般颤抖了一下,缓缓抬起头,眼神迷茫而又充满矛盾。 刚才那一瞬间,她被自己疯狂的念头完全占据了心智,根本没有考虑到后果。此时,那些冲动渐渐散去,理智开始重新回归。 想起自己的姐姐邢莎曼,那个温婉善良、深情款款的女子,一心深爱着柳彻。 然而,柳彻这个负心汉竟然辜负了姐姐的一片痴心,致使姐姐红颜早逝,甚至未能熬过那个寒冷的新年。 如今,姐姐的尸骨尚未入土为安,而自己却仅仅因为想要维护所谓的权利,就要去给那个害死姐姐的男人做小妾,这简直是天理难容! 邢莎罗紧紧咬着嘴唇,心中暗暗发誓:自己身为邢家的女儿,身体里流淌着邢家人不屈不挠、倔强坚毅的血液,绝对不能向命运低头。 今天之所以前来找魏梓芙帮忙,一来是因为姐姐生前最为信赖的便是眼前这位挚友;二来则是由于魏梓芙此前曾为姐姐报过仇,所以她坚信魏梓芙一定会诚心诚意地伸出援手,帮助自己躲过这次选秀。 但是当她来到魏梓芙这里之后,才惊觉地发现,原来魏梓芙或许就连自身的安危都难以保障,如此脆弱不堪的她,自己又怎能奢望她再来守护自己呢? 思及此处,邢莎罗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住了手中那把冰冷而锋利的匕首,仿佛想要从它那里汲取到一丝力量和勇气。 “柳彻......”邢莎罗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默默念叨着这个名字,每念一次,心中的恨意便如潮水般汹涌澎湃起来。 她的双眸紧紧地盯着远方,仿佛透过层层迷雾看到了那个令她恨之入骨的男人,眼中闪烁着复杂而深邃的光芒。 回想起姐姐临终前那绝望和不甘的眼神,邢莎罗的心就像被千万根钢针狠狠地扎刺一般疼痛难忍。 “害死我姐姐的那个人,绝对不可能只有已经死去的周绮云一个!” 她咬着牙关,暗暗发誓:“最应该给姐姐的死付出惨痛代价的人,如今依然逍遥法外!倘若这次魏梓芙能够成功帮助我摆脱选秀,自然是再好不过;但若是她无能为力,那么待我入宫之后,哪怕拼尽一切,也定要亲手让那个辜负姐姐一片真心的负心汉血债血偿!” 另一边,魏梓芙虽然并不知晓邢莎罗内心深处如此强烈的仇恨与决心,但她深知邢莎曼对自己有着知遇之恩。 如今邢莎曼的亲妹妹身陷困境,于情于理,她都应当竭尽所能去帮助邢莎罗实现愿望。 于是,魏梓芙再次诚恳地劝慰起邢莎罗来,并郑重其事地向她承诺,无论如何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助其逃过此次选秀的劫难。 听完魏梓芙这番真挚的话语,邢莎罗那颗原本焦躁不安的心稍稍得到了些许慰藉。 她缓缓站起身来,向着魏梓芙深深地鞠了一躬以表谢意,然后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开了芙蓉宫。 望着邢莎罗渐行渐远的背影,魏梓芙不禁暗自祈祷,希望自己真能不负所托,顺利地帮助这位可怜的女子度过眼前的难关。 时光如白驹过隙般飞速流逝着,转眼间,选秀的日子便已迫在眉睫了。 然而,令人焦虑的是,魏梓芙绞尽脑汁却仍然未能想出一个能让邢莎罗得以脱身的万全之策。 与此同时,来自太后那边源源不断的施压更是令魏梓芙感到犹如泰山压卵一般沉重无比,心中的压力与日俱增。 这一天,阳光明媚,但对于心事重重的魏梓芙来说,再好的天气也无法驱散她心头的阴霾。 午时刚过不久,魏梓芙静静地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手中捧着一本古籍,眼神虽然落在书页之上,可思绪早已飘向了远方,半天过去了,那本书竟连一页都未曾翻动。 就在此时,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便是秋桐清脆悦耳的声音:“娘娘,淮阳公主前来求见。” 听到这个消息,魏梓芙微微一怔,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她轻轻放下手中的书籍,缓缓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发丝和裙摆,然后轻声说道:“快请公主进来吧。” 第190章 淮阳公主来芙蓉宫 淮阳公主与魏梓芙之间可谓毫无交情可言,不仅如此,两人此前还曾有些许不快之事发生。 值此多事之秋,淮阳公主却突然现身此地,究竟所为何事?魏梓芙不禁在心中暗自思忖起来。 只见淮阳公主任性地迈着步子,那身鲜艳的红衣随风飘动,煞是引人注目。 不过这次她身着的并非上次那件薄如蝉翼的纱衣,而是一件厚实且华丽的大红色披风,将其身形衬托得愈发高挑婀娜。 淮阳公主就这样趾高气扬地径直走到魏梓芙跟前,脸上挂着一抹轻蔑的笑容,开口说道:“哟,瞧瞧这是谁呀?这不正是昔日深得彻哥哥万般宠爱、风光无限的魏妃娘娘嘛!怎的今日这芙蓉宫里,竟全然不见了往昔的辉煌景象呢?” 魏梓芙闻听此言,心中顿时明了,原来这淮阳公主此番前来,无非就是想趁此机会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显摆炫耀罢了。 魏梓芙既然知道淮阳公主的心思,也不会继续放任她在芙蓉宫撒野,魏梓芙对淮阳公主道:“淮阳公主,皇上喜欢谁,不喜欢谁也不是本宫可以决定的,倒是淮阳公主,你已经与驸马成亲,不好好在你的公主府里待着,现在来本宫这里做什么?” “你!”淮阳公主自幼便钟情于柳彻,这份情感犹如春日里疯长的藤蔓,紧紧缠绕着她的心。 即便柳彻未曾应允让她登上后位,且如今淮阳公主已然嫁人,但她与柳彻之间依旧藕断丝连,剪不断理还乱。 昔日,淮阳公主眼见柳彻倾心于魏梓芙,心中妒火熊熊燃烧,那股酸涩滋味儿令她彻夜难眠。 而今,听闻柳彻已对魏梓芙心生厌倦,淮阳公主顿觉扬眉吐气,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寻魏梓芙的麻烦,好出一口恶气。 想到此处,淮阳公主嘴角泛起一抹冷冷的笑意,随后慢条斯理地将手腕上一只雕工精细、美轮美奂的镯子褪下。 只见那镯子通体晶莹剔透,上面雕琢着栩栩如生的花鸟图案,在阳光映照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淮阳公主手持镯子,在魏梓芙眼前肆意晃动着,娇声说道:“魏梓芙,你快瞧瞧本公主这只镯子,是不是精美绝伦?” 然而,魏梓芙却仿若未闻,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对着淮阳公主言道:“淮阳公主,本宫今日身子不适,实在无力周全款待,若是公主您并无要紧之事,还是早些回宫歇息去吧。” 淮阳公主怎肯放过如此难得的在魏梓芙面前显摆炫耀之机?她岂会甘心就此罢手? 魏梓芙静静地站着,眼神平静地落在淮阳公主手中那只璀璨夺目的手镯上,但她的内心却毫无波澜。 对于淮阳公主这般炫耀与嘲讽,她早已可以无视她的存在。 只见那手镯通体碧绿,晶莹剔透,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生命力。 镯身上精雕细琢着麒麟和灵芝等祥瑞图案,栩栩如生,令人叹为观止。 淮阳公主将手镯高高举起,脸上洋溢着骄傲与自得,继续说道:“魏梓芙啊魏梓芙,像你这样身份低微的小舞姬,怕是一辈子都无缘拥有如此珍贵的手镯!这可是彻哥哥亲自命工匠精心打造而成,只为博本公主一笑!” 然而,魏梓芙依旧沉默不语,只是微微垂眸,思绪似乎飘向了远方。 淮阳公主见状,心中不禁更加得意忘形,认为魏梓芙定然是被自己的手镯所震撼,以至于说不出话来。 于是,淮阳公主又凑近魏梓芙几分,提高声调说道:“怎么样?是不是很羡慕呀?可惜啊,就算你再怎么渴望,也永远无法得到彻哥哥的宠爱了!” “如今他已不再踏入你的芙蓉宫半步,想必你在宫中的日子也是举步维艰吧?那些个趋炎附势之人,恐怕早就对你冷眼相待喽!” 说完,淮阳公主放肆地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觉得淮阳公主实在有些聒噪,淮阳公主还以为魏梓芙不语,是因为她已经听进去自己说的话。 魏梓芙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围着自己飞舞,喧闹异常。 而那淮阳公主终于止住了笑声,似乎想起了今日前来这芙蓉宫的真正目的。 只见淮阳公主在魏梓芙面前稍稍收敛了笑容,但仍难掩其得意之色。 她清了清嗓子,故作端庄地说道:“魏妃娘娘,本公主今日到此,一来呢,自然是要向娘娘您展示一下本公主的实力;二来嘛,则是有事相求于娘娘。” 魏梓芙面色平静如水,然而心中却是暗自苦笑不已。 如今的她早已失去皇帝的宠爱,在这深宫内院之中可谓是举步维艰。 可即便如此,却还是不断有人找上门来,要求她予以协助配合。 未等淮阳公主继续往下说,魏梓芙便抢先一步开口道:“淮阳公主,请恕臣妾无法应允。诚如公主适才所言,梓芙不过是这后宫中的一名小小妃子罢了。” “既无强大的家世背景作为依靠,又已失宠于陛下,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恐怕难以助公主一臂之力,还望公主高抬贵手,另觅能者相助吧。” 淮阳公主面带微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她看着魏梓芙那副柔弱的模样,心中不禁暗喜。 她以为魏梓芙这是在向她示弱呢,于是便假惺惺地劝说道:“魏妃啊,你就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本公主既然如今都亲自跟你开这个口了,你可一定要相信我呀!” “我说的这件事对于你来说绝对不是什么难事,以魏妃娘娘你的本事,肯定能够轻轻松松地替本公主办好的啦!” 而此时的魏梓芙,表面上面无表情地听着淮阳公主说话,但内心却早已翻起了惊涛骇浪。 她暗自思忖着:究竟是谁,给了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淮阳公主,如此大的自信?竟然会认为本宫是在跟她自谦!真是可笑至极! 第191章 气呼呼地转身离去 上辈子,本宫得宠之时,这淮阳公主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如今见本宫失势,就敢这般轻视于我,实在是欺人太甚! 与此同时,淮阳公主的心思却完全不在魏梓芙的想法上面。 她满脑子都是自己未来登上后位之后的风光场景,幻想着那时整个后宫都会对她俯首称臣。 而眼前的魏梓芙,虽然现在已经失去了帝王的宠爱,在后宫之中难以立足,但只要她肯乖乖听从自己的吩咐,那么将来自己成为皇后之日,也能多一个替自己提鞋的下人,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这里,淮阳公主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 想罢,淮阳公主微微眯起双眸,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与算计,她轻启朱唇,对着魏梓芙缓声道:“魏妃,你不妨仔细思量一番,究竟是否要投靠于本公主呢?” “你大可放心,只要你心甘情愿地为本公主效力、听从本公主差遣,本公主自然不会亏待了你,定然会命人好生照料着,保准让你衣食无忧。” 然而,魏梓芙却是一脸茫然,心中暗自思忖着淮阳公主这番言语究竟是何意。 这段时日以来,也不知这淮阳公主究竟遭遇了何事,竟然会在自己跟前说出这般话语来。 于是,魏梓芙定了定神,面无表情地回应道:“淮阳公主,还望您能收回这份所谓的‘好意’。本宫实在无需劳烦您在此假惺惺地施恩,本宫可没有像淮阳公主您这般清闲自在。” “况且,本宫尚有诸多事务亟待处理,无暇与您在此纠缠不清,所以还请淮阳公主自行离去吧。” 闻得此言,淮阳公主顿觉颜面扫地,一股无名之火瞬间涌上心头。 只见她柳眉倒竖,怒目圆睁,娇嗔地指着魏梓芙呵斥道:“魏梓芙!你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公主一片赤诚之心,好心好意欲助你一臂之力,怎料你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不识抬举!” “哼,你就给本公主等着瞧好了,待此次选秀过后,本公主必定要让你知道后悔二字如何书写!” 只见淮阳公主满脸怒容,气呼呼地转身离去,那脚步匆匆忙忙,仿佛身后有恶犬追赶一般。 秋桐和冬雪眼见着淮阳公主渐行渐远,这才赶忙冲进芙蓉宫内,心中满是担忧,深怕自家主子魏梓芙遭受到什么委屈或者欺凌。 魏梓芙端坐在梳妆台前,神色平静如水,看到秋桐和冬雪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不禁微微一笑,宽慰道:“你们两个不必如此紧张,那淮阳公主即便再怎么嚣张跋扈,也不能将本宫怎样。” 秋桐听了这话,脸上的忧虑之色并未减轻半分,反而上前一步,焦急地说道:“娘娘啊,如今皇上久未踏足咱们芙蓉宫,您在这里的处境本就艰难,那淮阳公主又向来心怀叵测,此次前来定是不安好心,您日后可得多加提防才行呐!” 魏梓芙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秋桐,莫要这般忧心忡忡。以本宫之聪慧,那淮阳公主尚不足以成为本宫的敌手。只是经此一事,倒是让本宫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能够阻止莎罗参加选秀的绝妙法子。” “哦?娘娘,究竟是什么样的好主意呀?快说与奴婢听听。”秋桐听闻此言,顿时来了精神,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迫不及待地追问起来。 魏梓芙微微眯起双眸,回忆着上次莎罗进宫时的情景,缓声道:“本宫记得清清楚楚,当时莎罗前来拜见本宫之时。” “左侧的胳膊上,赫然有着一个仿若三角形一般的胎记。如此独特之印记,或许能成为帮助莎罗逃离此次选秀的关键所在。” 一旁的秋桐面露疑惑之色,不禁开口问道:“娘娘,仅凭着这么个胎记,真能成事么?”她目光直直地望向魏梓芙,似是想要从对方的神情之中寻得答案。 魏梓芙轻咬下唇,思索片刻后说道:“行不行,如今也唯有一试了。只是在此之前,本宫自身亦需设法重新赢得圣上的宠爱才行啊。”说罢,她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秋桐和冬雪听闻此言,皆是喜出望外。要知道,自从自家娘娘产下小公主之后,便对皇上不理不睬起来。 如今见娘娘终于开窍,想要重拾旧日恩宠,她们又怎能不高兴呢?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欣喜之意。 秋桐赶忙说道:“娘娘您有何需求?快快告知奴婢呀!”言语间满是急切。 魏梓芙见秋桐如此迫不及待的模样,不禁微微一笑,那笑容如春花绽放般娇艳动人。 接着,她轻声吩咐道:“你们两个随夏雨一同前往宫外邢府,寻些新鲜娇嫩的梅花花瓣回来。另外,再让小路子和小易子去找一个能够吹出花瓣的工具来。” 秋桐和冬雪对视一眼,虽心中对魏梓芙此举的意图不甚明了,但仍是乖巧地点头应下,旋即匆匆离去执行任务。 魏梓芙深知自己此番行动关乎能否重新获得圣上宠爱,因此这些日子以来,她费尽心思四处打听消息。 终于得知柳彻每至夜晚便会途经御花园的梅园,悠然自得地赏梅观景。于她而言,这无疑是实现复宠愿望的唯一良机。 未过多时,所需之物皆已筹备齐全。魏梓芙轻手轻脚地领着众人悄然潜入御花园的梅园之中,小心翼翼地藏匿于暗处,屏息凝神静候皇帝大驾光临。 夜色渐浓,万籁俱寂。忽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只见柳彻身姿挺拔、步履稳健地朝着梅园徐徐走来。 魏梓芙见状,连忙向身旁众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大家做好准备。 待皇帝一步步踏入梅林深处之时,小路子和小易子心领神会,迅速催动手中的工具。刹那间,无数梅花花瓣如雪片般纷纷扬扬地飘洒而下,如梦似幻,美不胜收。 第192章 魏妃娘娘复宠 就在此时,万籁俱寂之中,只见魏梓芙宛如一朵盛开于尘世之外的白莲,身着一袭素雅洁白的衣裙,缓缓地从那繁茂的梅树之后款步而出。 她的裙摆如同天边的流云般轻盈飘逸,仿佛不带一丝凡尘之气。 月色如水洒落在她身上,透过层层叠叠的梅花枝桠,斑驳地映照着她的身姿。 她手中轻轻握着一株娇艳欲滴的红梅,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与她自身的清冷形成了鲜明而又迷人的对比。 伴着清风徐来,梅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像是一场粉色的雪。 魏梓芙就在这如梦似幻的场景里,开始翩翩起舞。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优雅至极,身姿婀娜多姿。 柳彻愣住了,记忆中的美好画面浮现,当初便是这样一幅美景下他爱上了魏梓芙。 魏梓芙身着一袭轻盈的舞裙,如同一只美丽的蝴蝶般在他面前翩翩起舞。 婀娜多姿的身影和优美动人的舞姿,仿佛将时光倒流,勾起了柳彻往昔的回忆。 曾经与她共度的美好时光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的心不禁为之荡漾。 看着眼前的佳人,柳彻心中一动,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步,想要更近距离地感受她的魅力。 然而,就在他即将走到魏梓芙身边时,一道尖锐的女声骤然响起。 “陛下,莫要被这狐媚女子迷惑!”原来是淮阳公主突然现身。 只见她满脸怒容,双眼死死地盯着正在跳舞的魏梓芙,语气中充满了嫉妒和愤恨。 魏梓芙似乎听到了淮阳公主的喊声,方才察觉到自己身后竟然有人。 她猛地停下舞步,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一丝惊慌失措的神情。 看到柳彻后,她连忙行礼,略带慌张地说道:“皇上万安,臣妾不知皇上在此,还望皇上恕罪。” 柳彻见魏梓芙如此惶恐,心疼不已,正要亲自上前扶起她。 可是,他的动作却被淮阳公主硬生生地打断了。 淮阳公主快步走上前,拦住了柳彻,并急切地对他说道:“彻哥哥,魏梓芙一早就在这里准备跟你偶遇了,她分明就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妄图用美色勾引你。你可千万不能着了她的道!” 魏梓芙心中暗骂淮阳公主多事,但她面上丝毫不显慌乱,反而从容地从袖口中掏出一方绣着精美花纹的手帕,轻轻掩住面容。 魏梓芙装作伤心欲绝的模样抽泣起来:“陛下,臣妾今日突然兴致大发,想要在这美丽的梅园中翩翩起舞一番,绝对没有其他任何不当的想法呀!” “怎料竟遭公主这般无端污蔑,呜呜呜……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心里真真是觉得万分委屈呢!” 此时,淮阳公主气得直跺脚,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要知道,原本柳彻今日已经亲口答应与她共度良辰美景,谁能想到半路杀出个魏梓芙来横插一脚,将柳彻给劫走了。 这怎能不让她怒火中烧?她本还想着趁此机会向柳彻好好告一状,添油加醋地说些魏梓芙的不是。 然而,没等淮阳公主开口,柳彻便先一步出声打断了她。 只见柳彻眉头紧蹙,目光凌厉地扫向淮阳公主,冷冷说道:“魏妃向来喜爱在花园中跳舞,以往也曾多次如此,今日只不过恰好被朕碰见罢了。像她这般单纯善良之人,又岂会怀有什么叵测居心?” “朕倒是觉得,真正心怀不轨、别有用心之人恐怕是你吧!” 说着,柳彻满眼怜惜地望向仍在嘤嘤啜泣的魏梓芙,那娇柔可怜的模样令他心疼极了。 说完之后,柳彻紧紧地拉住魏梓芙那柔若无骨的小手,而后一把抱起魏梓芙,大步流星地朝着芙蓉宫走去。 只留下淮阳公主孤零零一人站在御花园里,她眼睁睁地望着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就这样将别的女子拥入怀中渐行渐远,心中的妒火瞬间熊熊燃烧起来。 此刻,淮阳公主美丽的脸庞因为极度的嫉妒而变得有些扭曲,那双原本清澈动人的眼眸中,此刻充满了怨毒之色,仿佛要喷出火焰来一般。 她原本想要通过拉拢魏梓芙在后宫立足,可如今这一愿望已然破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强烈的杀意——她恨不得立刻就让魏梓芙从此在这个世上销声匿迹! 与此同时,被柳彻紧紧抱在怀中的魏梓芙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背后那道如刀般锋利的目光。 相反,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难以让人觉察的浅笑。原来,这一切都在她的精心策划之中,而现在看来,这第一步计划已经完美达成。 芙蓉宫中的众人瞧见自家娘娘被皇上如此宠溺地抱着归来,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欣喜若狂的笑容。 他们纷纷簇拥上前,紧跟在魏梓芙和柳彻身后,浩浩荡荡地一同走进了芙蓉宫。一时间,整个芙蓉宫里氛围十分欢乐,似乎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幸福与喜悦的味道。 一夜过去,晨曦微露,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了宫殿内的红墙之上。 然而,这看似平静的清晨却被一则惊人的消息打破——魏妃娘娘复宠了! 这一消息犹如一阵狂风般迅速席卷了整个后宫,宫女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太监们则神色紧张地忙碌着传递各种小道消息。 而当这消息传到陈阿娇那里时,她简直怒不可遏。 只见她猛地站起身来,瞪大了眼睛,满脸涨得通红,双手紧紧握拳,由于过度愤怒,身体甚至微微颤抖起来。 “砰!砰!砰!”几声清脆的响声传来,原来是陈阿娇气愤至极,接连将几套精美的茶杯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瓷器破碎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更增添了几分她此刻心中的怒火。 她那双美丽的眼眸此时充满了怨恨与嫉妒,死死地盯着芙蓉宫所在的方向,咬牙切齿地骂道:“魏梓芙,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只会用狐媚手段勾引我的彻哥哥,你给本宫好好等着,本宫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第193章 能屈能伸 与此同时,太后正坐在寝宫之中,怀抱着可爱的小公主曼儿轻轻摇晃着。听到这一消息后,太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她低头对怀中的小宝贝说道:“曼儿啊,看看你娘多有本事,身处如此艰难的境遇居然还能够绝境逢生,哀家果然没有选错合作伙伴。” 说着,太后眼中闪过一抹精明的光芒。 相比之下,最为惶恐不安的当属御膳房和内务府的那几个奴才了。 想当初魏梓芙失宠之时,他们可没少趁机克扣本应属于魏梓芙的东西,那些原本该送到魏梓芙手中的珍贵食材、珠宝首饰等份例,几乎都被这几个人私自瓜分掉了。 如今魏妃娘娘再度受宠,他们深知自己恐怕难逃一劫。 然而,这些人的反应统统都不在魏梓芙的考虑范围之内。 此时此刻的她,心中只有一件事情需要去完成。 于是,她唤来了贴身侍女夏雨,低声吩咐道:“快去把邢莎罗叫到宫中,本宫有要事相商。” 原来,魏梓芙准备亲自替邢莎罗纹身,助她远离皇宫后院。 夏雨离开芙蓉宫后,秋桐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鹿一般,轻盈地一蹦一跳着走向魏梓芙所在之处。 她那活泼可爱的身影之后,紧跟着两位身份显赫的人物——御膳房和内务府的大总管曹公公与胡公公。 曹公公迈着小碎步,他那肥硕的身躯随着步伐微微颤动着。 跟在他身后的一群奴才们小心翼翼地端着各式精美的膳食,这些菜肴香气扑鼻,热气腾腾,仿佛刚刚从锅中盛出。 每一道菜都色泽鲜艳、造型精美,令人垂涎欲滴。 而胡公公则不紧不慢地走着,他的身后同样跟着一群奴才,只不过他们手中所捧之物并非美食,而是魏梓芙应得的例银以及众多珍贵的摆件。 这些金银财宝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彰显着皇家的奢华与气派。 曹公公费力地扭动着身体,好不容易挤到了魏梓芙的面前。 他那张肥胖的脸庞此刻堆满了谄媚的笑容,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对着魏梓芙点头哈腰地道:“魏妃娘娘,之前都是奴才我管理不善!竟让底下那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欺瞒于我。” “给芙蓉宫端过来糟糕的饭食。不过您放心,奴才我已经狠狠地将那些个不长眼的东西教训了一通,保证他们以后再也不敢有丝毫怠慢之心了!” “娘娘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这帮奴才计较了。从今往后,奴才一定会严格约束手下之人,绝对不会再让他们给您送来不好吃的饭菜!” 说罢,曹公公还用袖子轻轻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一脸惶恐地等待着魏梓芙的回应。 秋桐站在一旁,实在是看不过曹公公那副令人作呕的丑恶嘴脸。 只见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毫不客气地开口回怼道:“曹公公这话说得好不要脸!我之前去御膳房时,正是去找您这位御膳房总管要的吃食。” 秋桐接着道:“然而,公公您身边伺候的奴才,当时却是这般说的:‘哼!魏妃娘娘如今已然失宠了,就连她自己刚刚诞下的亲生孩子都无力保护周全,居然还有心思惦记着吃饭?若是换做本公公处于魏妃娘娘那般境地,恐怕早就寻来一根结实的绳索,将自己给吊死喽。’。” 秋桐对曹公公所在的方向,转述之前他身边的奴才说过的话。 而后她反问曹公公:“公公,不知您是否还记得,当日那个奴才说过这番话?而且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您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曹公公万没料到秋桐竟然如此不给他留丝毫情面,当着众多人的面就这样毫不留情地当众数落起他来。 一时间,他那张老脸瞬间涨得通红如猪肝一般,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慌乱之中,他连忙伸出右手,一把拽过身边的小太监,狠狠地朝着他的脸颊接连扇了两巴掌。 而后他毕恭毕敬地对着秋桐和魏梓芙说道:“魏妃娘娘,您瞧,奴才我已经将这口无遮拦、说错话的家伙给狠狠惩治过了,不知道这样做能否让娘娘您感到满意?要是娘娘觉得不够解气,奴才再去好好收拾这厮一番。” 只见秋桐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毫不留情地驳斥道:“哼,曹公公,你别以为就这么简单了事!虽说下面这些个奴才确实犯了错,可真正的罪魁祸首,怎会是他们这些微不足道之人?难道不是你这当差的没有管束好下头吗?” 曹公公一听这话,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浑身颤抖起来。 他连忙伸出右手,使出吃奶的力气朝着自己那肥硕得如同猪头般的脸颊狠狠地抽了两巴掌。 只听得“啪啪”两声脆响,震得周围众人皆是一惊。 与此同时,曹公公的嘴巴也没闲着,一个劲儿地念念叨叨着:“哎哟,瞧瞧我这糊涂蛋!整日里浑浑噩噩,啥事儿都不管不顾的,竟然让魏妃娘娘受了如此大的委屈!” “娘娘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小的我一般见识!小的以后一定尽心尽力,再也不敢有丝毫懈怠啦!”说着说着,眼泪鼻涕都快流出来了。 秋桐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曹公公。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平日里看似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曹公公竟然会如此能屈能伸! 就在她准备开口反驳曹公公的时候,一只纤细的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手臂上。 秋桐转头看去,原来是魏梓芙。只见魏梓芙微微摇了摇头。 魏梓芙心里很清楚,这深宫内院之中,想要生存下去并且活得好,最重要的便是能够得到帝王的宠爱。 只有获得了这份无上的恩宠,才能真正拥有一切特权。 而像曹公公这种趋炎附势之人,在宫中可谓比比皆是,如果对每个人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要去斤斤计较,那么以后恐怕自己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了,整日都会陷入无休止的争斗和算计之中。 想到这里,魏梓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和镇定。 第194章 曹公公离开 只见她朱唇轻启,对着曹公公柔声说道:“今日真是有劳公公大驾光临这芙蓉宫,专程送来这一趟吃食。” “关于之前发生的那些事儿呀,本宫心里也明白,想必公公您定是被某些心怀叵测之人给蒙蔽了双眼,才会犯下些许过错。” “不过,过去之事就让它随风而去吧!相信公公日后定然能够尽心尽力地侍奉本宫,并且好好管束一下手底下的那帮人,莫要再让他们闯出什么祸端来。” 曹公公一听这话,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他原本还担心魏梓芙会揪住之前的事情不放,借机狠狠责罚于他。 如今见魏梓芙如此宽宏大量,不仅不再怪罪他,反而还对他寄予厚望,他自然是喜出望外。 于是乎,他连忙顺着这个台阶往下走,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弓着身子,毕恭毕敬地对魏梓芙回应道:“哎呀,奴才在此多谢娘娘的宽容大度,不与奴才计较过往之错。” “魏妃娘娘您就放一百个心吧,从今往后,奴才必定会全心全意、竭尽所能地侍奉好娘娘您。但凡有半点不尽心之处,任凭娘娘您发落处置便是!” 就在这时,一直静静地站在曹公公身后的胡公公眼见魏梓芙并未刻意刁难曹公公,便赶紧跨步向前,挥手示意身后的侍从们将自己所带来的物品一一呈上。 而后,他满脸堆笑地朝着魏梓芙躬身施礼,开口言道:“魏妃娘娘,您瞧,这些都是之前秋桐姑娘向内务府索要之物,另外还有娘娘您这个月应得的月例银子。奴才特意将所有东西都给娘娘您带过来了,还请娘娘您过目查收。” 秋桐暗自思忖着:想当初自己前往内务府找胡公公取物品之时,那些内务府的人虽说百般推诿、不肯痛痛快快地办事,但好歹还未如御膳房那般明目张胆地欺辱人。她便没有出口为难胡公公。 此刻,只见魏梓芙向身旁的冬雪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将内务府送来的物件逐一摆放整齐。 待一切收拾妥当之后,魏梓芙又从荷包里取出几锭银子,分别赏赐给了两位前来送物的公公,并微笑着请他们离开了芙蓉宫。 然而,这看似平常的一幕背后,却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纠葛。 原来,曹公公与胡公公二人一直以来关系颇为紧张,彼此间明争暗斗不断。 此次曹公公在芙蓉宫受到秋桐的刁难,而胡公公到这儿来办事却是顺风顺水,如此鲜明的对比让曹公公心生不快。 曹公公和胡公公走出芙蓉宫后,曹公公皮笑肉不笑地看向胡公公,“哼,今日你倒是风光。” 胡公公忙陪笑道:“曹公公说笑了,不过是运气罢了。” 曹公公冷哼一声,“这宫中的运气可不是凭空而来的。” 回到住处后,曹公公越想越气。他叫来心腹太监,吩咐道:“去给我查查胡公公近日是不是暗中勾结了芙蓉宫的人。”心腹领命而去。 芙蓉宫,待到曹公公和胡公公离去之后,秋桐满心愤懑地对着魏梓芙抱怨道:“魏妃娘娘,您怎么就轻易放过那个曹公公了?当初奴婢可真是在他那里受尽了窝囊气!”说罢,她气得柳眉倒竖,胸脯一起一伏。 面对秋桐的质问,魏梓芙只是微微一笑,然后用轻柔的声音缓缓说道:“秋桐,何必跟他这样一个只知道攀附权贵、见风使舵的奴才计较呢?” “咱们身处宫中,最重要的是安分守己。对了,你快去瞧瞧夏雨有没有回来?” “是。”秋桐应了一声后,便脚步匆匆地前去接应夏雨。 而另一边,冬雪则有条不紊地开始安置由曹公公和胡公公带回来的那些物品。 没过多久,只见夏雨领着邢莎罗踏入了芙蓉宫。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历练与沉淀,邢莎罗整个人都变得沉稳了许多,再也不复当年那个天真无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模样了。 进入宫殿之后,邢莎罗先是恭恭敬敬地向端坐在上方的魏梓芙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仪,并轻声说道:“魏妃娘娘吉祥。” 魏梓芙见状,连忙起身走下台阶,亲自将邢莎罗搀扶起来,然后面带微笑地对她说道:“莎罗,快快请起!本宫刚刚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一个能够让你成功避开这次选秀的好法子呢。” 听到这话,邢莎罗那原本平静如水的眼眸之中不禁闪过一丝讶异之色。 要知道,自从得知自己即将参加此次皇宫选秀以来,她一直都觉得这件事情已经如同铁板钉钉一般,根本没有任何改变的可能了。 然而此时此刻,魏梓芙竟然亲口告诉她,说有办法能让自己不用去参加这场选秀,这怎能不让邢莎罗感到又惊又喜? 邢莎罗目光灼灼,满怀期望地紧盯着魏梓芙,似乎想要透过她的双眼洞悉接下来要说的话语所蕴含的深意。 魏梓芙面带微笑,缓声道:“莎罗啊,本宫可还记得你那左臂之上,有着一块形似三角形的胎记呢。” 听闻此言,邢莎罗下意识地伸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左胳膊,然后回应道:“魏妃娘娘真是好记性呀!莎罗的确生来便带有这么一处形状宛如三角形一般的胎记。只是不知此事与小女能否参与此次选秀究竟存在何种关联呢?” 只见魏梓芙微微颔首,不紧不慢地解释起来:“要知道,咱们燕赤王朝于开国之际,便曾有过明言,但凡呈现出火山地裂之状的图腾,皆会对本朝的发展造成不利影响。” “故而只要能将你身上的这块胎记改绘成燕赤王朝最为厌恶的那种图腾,那么此番选秀想必就能安然避开了。” 然而,此时的邢莎罗心头依旧存有几分疑虑,不禁担忧地问道:“魏妃娘娘,若是真如您所言,将小女的这处胎记改作图腾,是否会给邢家带来意想不到的灾祸呢?” 魏梓芙面带微笑,轻声安慰道:“莎罗啊,你尽管放宽心便是。所谓的图腾之说,不过是些虚无缥缈、无稽之谈罢了。世间之事皆在人为,只要你和邢将军都安然无恙,邢家自然也会平平安安、相安无事的。” 第195章 邢莎罗改动胎记 邢莎罗微微颔首,目光凝视着魏梓芙,缓缓说道:“魏妃娘娘所言极是。只是如今这胎记之事着实令小女忧心忡忡,还望娘娘能施以援手,助小女一臂之力。” 说着,她轻轻拉起衣袖,露出手臂上那块显眼的胎记。 魏梓芙温柔地笑了笑,回应道:“莎罗莫急,本宫这里恰好备有一些纹身所用的工具。倘若你信得过本宫,此刻本宫便可着手为你将这胎记略作改动。” 邢莎罗闻听此言,面露喜色,连忙向魏梓芙道谢:“如此甚好!莎罗在此先行谢过魏妃娘娘的大恩大德了。” 魏梓芙随即吩咐秋桐守在门外,以防有人突然闯入。 接着又示意冬雪将早已准备妥当的纹身工具呈上来。一切就绪之后,她全神贯注地开始为邢莎罗修改胎记。 只见她手法娴熟,运针如飞,不多时便将原本的胎记巧妙地改绘成了一座火山之上裂开一道狭长地缝的模样。 待纹身完成,邢莎罗小心翼翼地穿上衣物。 这时,魏梓芙细心地叮嘱道:“莎罗,你此番回去之后,切记七日之内万万不可让伤口沾到水。待到伤口愈合完好之时,想来也差不多就是选秀之日了。” 邢莎罗满脸感激地向魏梓芙道谢后,便跟随着夏雨一同缓缓离开了芙蓉宫。 就在邢莎罗刚刚离去不久,太后身旁那位备受尊崇的兰姑姑已然抵达了芙蓉宫门前。 魏梓芙一听说兰姑姑大驾光临,赶忙吩咐身边的侍从将其恭恭敬敬地请进宫内。 只见那兰姑姑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进殿内,向着魏梓芙微微施礼,然后轻声说道:“魏妃娘娘,太后有请您前往宫中一叙。” 魏梓芙并未过多追问缘由,只是微笑着回应兰姑姑道:“有劳姑姑亲自前来传话,请姑姑稍候片刻,待本宫略作梳洗装扮,即刻便随姑姑前往太后宫中。” 说罢,魏梓芙转头看向一旁的秋桐,示意她帮忙整理妆容服饰。 秋桐心领神会,迅速上前替魏梓芙精心打理起来。 趁着这个空当儿,秋桐不禁好奇地问道:“娘娘为何不问问兰姑姑,太后此番召见究竟所为何事呀?” 魏梓芙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解释道:“想来也不难猜到,如今距离约定的一个月之期已近在咫尺,太后此次传唤于我,想必是要询问关于她协理六宫权力何时能够彻底落实之事。” 秋桐听到魏梓芙所言之后,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担忧:“那娘娘您可想到应对之策了?” 她眉头微皱,目光紧盯着魏梓芙,急切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只见魏梓芙微微颔首,嘴角泛起一抹自信的微笑,轻声说道:“原本确实毫无头绪,然而此刻,本宫已然找到能让太后如愿以偿的方法了。” 说罢,她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秋桐。 尽管秋桐满心疑惑,不明白魏梓芙究竟想出了怎样的妙计,但见主子胸有成竹的模样,她也不好再多嘴询问什么。 没过多久,魏梓芙便来到了永寿宫。果不其然,太后早已怀抱小公主端坐在上方,静静地等待着魏梓芙的到来。 踏入宫门的瞬间,魏梓芙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整理好衣裙,恭恭敬敬地朝着太后行了个大礼,并柔声说道:“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声音清脆悦耳,犹如黄莺出谷一般动听。 太后抬起头来,漫不经心地瞥了魏梓芙一眼,却并未开口叫她起身。 魏梓芙深知太后定是因为自己这段时日毫无作为而心生不满,所以故意这般冷落于她。 无奈之下,魏梓芙只得继续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半蹲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起初还勉强能够支撑得住的双腿渐渐开始发麻,酸痛之感如潮水般袭来。 但即便如此,她依然咬紧牙关,强忍着不适,不敢在太后面前露出半分疲态。 终于,当魏梓芙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太后总算缓缓开了口:“起来吧。”语气虽依旧冷淡,却好歹让魏梓芙松了一口气。 秋桐和冬雪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将魏梓芙扶起来。她们的动作轻柔而谨慎,仿佛生怕弄疼了这位娇弱的妃子。 与此同时,太后轻轻地把怀中抱着的小公主递到身旁的兰姑姑手中。 那小公主粉雕玉琢,可爱至极,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着,好奇地张望着周围的一切。 太后慈爱地摸了摸小公主的脸蛋儿,然后挥挥手,示意身边的其他人全都退下去。 魏梓芙见状,也赶紧吩咐秋桐和冬雪先到外面等候自己。 待众人都离开之后,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太后和魏梓芙两人。 太后面沉似水,目光如炬地盯着魏梓芙,冷冷地道:“魏妃,难道你已经忘记当初答应哀家的事情了吗?” 魏梓芙心中一紧,连忙屈膝行礼,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太后的话,臣妾万万不敢忘却。” 太后闻言,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哼!哀家谅你也没有那样大的胆子。但是,你可要牢牢记住自己许下的诺言,若是胆敢有丝毫违背,那么一个月之后,你就等着替小公主收尸吧!”说罢,太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魏梓芙脸色煞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但还是强作镇定地应声道:“臣妾知道了,请太后放心。” 太后微微点头,继续说道:“回去之后,你要好生想一想该如何行事。待到选秀结束之后,哀家可是要看到实实在在的成果。” “是,臣妾谨遵太后教诲。”魏梓芙低头应诺。 就这样,魏梓芙在被太后狠狠地敲打过一番之后,神色黯然地带着秋桐和冬雪两名丫头,缓缓走出宫殿,朝着芙蓉宫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她心事重重,脚步显得有些沉重,她一直以为太后是个好相与的人,但是现在看来,上一届的宫斗冠军,又怎会心无城府,把女儿交到她手上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第196章 选秀开始 后宫选秀终于开始了。 当今圣上刚刚登上皇位不久,此次乃是他即位后的首次选秀。 由于新皇登基伊始,后宫尚显空旷,除了正宫皇后这位发妻之外,备受圣宠的仅有魏妃一人。 珍美人虽然有孩子然则久未得见龙颜,就连温婉可人的婉嫔,圣上也只是偶尔前去探望一番,至于其他嫔妃之处,更是从未涉足。 目前,后宫中的妃位虚悬,嫔位也仅止一人而已。 更令人担忧的是,至今尚未有任何一位嫔妃诞下小皇子。 如此情形之下,扩充后宫之事已是迫在眉睫。 因此,无论是宫内还是宫外之人,对于此次选秀皆极为重视。 此次选秀的一应事务,均交由皇后全权负责主持筛选。 正如太后与魏梓芙所料想的那般,圣上确实有意借此契机将协助管理六宫之权移交到皇后手中。 此次入选的秀女们,大多来自跟随柳彻的那些德高望重的老臣之家。 至于各位秀女最终的位份册封,则需由皇后与太后共同商议决定。除去少数几位由圣上亲自赐予封号者以外,其余众人的封号,皆要经过皇后与太后的仔细斟酌方能敲定。 毫无疑问,此次选秀活动中还预留了好几个内定的名额! 其中就包括淮阳王府那位备受宠爱的嫡幼女——柳姬;还有邢将军府上那娇艳动人、才情出众的嫡幼女邢莎罗;以及来自宁国公府的嫡幼女孙雪晴。 要知道,她们可都是协助柳彻成功登上皇位的大功臣们的掌上明珠啊!因此,一旦入宫,便会直接册封为嫔位。 然而,关于她们各自的封号,则需先由内务府精心拟定出一些备选方案来,然后再呈交给当今圣上做最后的定夺。 通常情况下,圣上对此类事务并不会过多地加以干预和过问。 本来嘛,像这样的事情处理起来应该不算太过复杂困难。 但谁能想到,咱们这位皇后娘娘,一心想着从太后手中夺回那掌管后宫诸事的大权,所以对于操办此次选秀之事,可谓是全力以赴,力求做到尽善尽美,希望能够借此机会将协理六宫的权力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太后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顿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立难安。 因为她心里非常清楚,如果任由事态如此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自己就得乖乖地将手中所掌控的权力拱手相让给皇后了。 一想到这儿,太后心中实在是万般不甘呐! 于是乎,她赶紧对着怀中正抱着小公主的兰姑姑吩咐道:“快去芙蓉宫走一趟,把魏梓芙那个丫头给哀家叫过来,哀家有要紧事需要与她商议一番。” “是。”兰姑姑得了命令之后,不敢有丝毫耽搁,匆匆忙忙便往芙蓉宫赶去。 一路上,她脚步飞快,心中暗自思忖着此次太后召见魏梓芙所为何事。 不多时,兰姑姑便抵达了芙蓉宫,见到了正在宫中闲坐的魏梓芙。 “魏妃娘娘,太后有请,请您速速随我前去觐见。”兰姑姑恭恭敬敬地向着魏梓芙行礼说道。 魏梓芙闻言,微微一怔,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起身跟着兰姑姑一同前往太后所在的宫殿。 待来到太后寝宫之时,只见太后正怀抱着小公主,那原本应该慈祥温和的面容此刻却布满了阴鸷与狠毒之色,令人不寒而栗。魏梓芙见状,赶忙跪地请安。 “魏梓芙,当初可是你亲口应承于哀家,可以助哀家掌控协理六宫之权。可如今呢?皇后竟然妄图从哀家手中将这权力夺去!你对此可有什么解释?” 太后声色俱厉地质问道,眼神犹如两道冷箭一般直直地射向跪在地上的魏梓芙。 魏梓芙低着头,恭声回答道:“太后娘娘息怒,臣妾所言句句属实。选秀之事结束后,协理六宫的权力自然会尽数归还到太后娘娘手中。还请太后娘娘稍安勿躁,给臣妾一些时间。” 太后听了魏梓芙这番话,不仅没有消气,反而眯起了双眼,目光愈发凌厉起来。 她紧紧地盯着眼前跪着的魏梓芙,仿佛要透过她的身躯看到其内心深处的想法。 片刻之后,太后才缓缓开口道:“哼,你最好记住今日所说之话。只不过,魏妃啊,此事你已拖延许久,莫非当真以为哀家的忍耐是无限度的吗?哀家怎么着也得在你身上讨要些许利息才行。” “兰姑姑。”太后微微侧头,向着站在一旁的兰姑姑递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兰姑姑当即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莲步轻移地走上前来,缓缓抬起右手,轻轻地将手伸进了自己的衣袖之中。 魏梓芙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兰姑姑的一举一动,心中暗自揣测着太后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然而,下一刻发生的事情却让她完全惊呆了!只见兰姑姑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卷成一团的布,那布看上去毫不起眼,但不知为何,却让人隐隐感觉到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兰姑姑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团布来到太后面前,然后轻轻一松手,那团布便缓缓舒展开来。 这时,魏梓芙才看清原来那竟是一块布满了密密麻麻、长短粗细不一的银针的布料!那些银针闪烁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魏梓芙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她惊恐地望着那块布满银针的布料,额头上瞬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紧接着,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猛地转过身朝着太后重重地磕起头来,并带着哭腔哀求道:“太后娘娘饶命!还请太后娘娘高抬贵手,再多给梓芙一些时间吧!梓芙发誓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娘娘您达成所愿的!” 太后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不断叩头求饶的魏梓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笑容。 她冷哼一声说道:“哼!你如今倒是知道害怕了?那当初你胆敢糊弄哀家的时候,可曾有想过会有今天这般下场?” 第197章 太后接过针 听到太后这番话,魏梓芙浑身一颤,连忙又磕了几个响头解释道:“太后娘娘息怒!梓芙深知自己身份低微、人微言轻,所以一直以来都只能耐心等待时机,伺机而动。” “此次选秀乃是难得的好机会,梓芙好不容易才寻到了这个契机,恳请太后娘娘暂且忍耐一下,相信用不了多久,梓芙一定能够助娘娘您心想事成的!” 说罢,她再次深深地低下了头,不敢再有丝毫的懈怠。 “好了,你怕什么?”太后微微眯起双眸,目光如炬地紧盯着魏梓芙,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缓缓说道,“哀家可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之人。只不过嘛……” 太后故意拖长了语调,稍作停顿后接着说,“这段时间以来,魏妃你可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这可让哀家心里好生担忧呢,生怕你把哀家交代给你的重要之事抛诸脑后了!” 魏梓芙听到太后这番话,心中不禁一沉,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 当她瞥见一旁的兰姑姑手中竟然拿出了一根寒光闪闪的银针时,更是吓得脸色煞白,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此时此刻,她已然明白,今天这场面怕是难以善终了,而自己恐怕即将遭受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针刑之苦。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太后的心肠竟如此狠毒。 只见太后轻轻拍了拍怀中襁褓里熟睡的小公主,但眼神却始终未从魏梓芙身上移开。 她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魏妃啊,虽说你刚才口口声声向哀家保证不会忘记,但哀家心里依旧没底呀!毕竟,这事儿关系重大,容不得半点儿马虎。” 魏梓芙闻言,赶忙又一次深深地低下头去,诚惶诚恐地应道:“太后息怒,请您相信梓芙。梓芙一定会竭尽全力办好太后所托之事,绝不敢有丝毫懈怠。” “只是此事颇为棘手,还需一些时日方能有所进展。恳请太后再多给梓芙一点时间吧!” 说完,她便静静地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满心期待着太后能够网开一面。 太后微微抬手,向身旁的兰姑姑使了个眼色。只见兰姑姑心领神会地将手中那根闪着寒光的细针恭敬地递到了太后跟前。 太后接过针后,目光凌厉地看向跪在下方的魏梓芙,语气冰冷地说道:“魏妃啊,你这话可不止说过一遍了。哀家念及旧情,特意多给了你一些时间去办那件事,但时至今日,你竟然连半点进展都未曾有过!你这般无能,又怎能让哀家继续信任于你呢?” 太后根本不给魏梓芙辩驳的机会,紧接着又说道:“既然如此,那便罢了。小公主是你的亲生女儿,此次就由她来替你承受这办事不力的后果吧!” 话音未落,太后手中的针已然如闪电般迅速刺进了小公主娇嫩的胳膊里。 刹那间,原本安安静静躺着的小公主像是被一道惊雷击中一般,猛地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那哭声凄惨无比,响彻整个宫殿,令人闻之心碎。 魏梓芙被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待她回过神来,立即抬起头,满脸惊恐与愤怒。 她顾不上礼仪尊卑,腾地一下站起身来,不顾一切地冲向太后,试图从太后手中夺回自己心爱的女儿。 一边冲过去,一边大声喊道:“太后娘娘,求求您高抬贵手!小公主她还只是个年幼无知的孩子呀,所有的过错皆由臣妾一人承担便是,求您千万不要伤害臣妾的女儿!” 太后端坐在凤椅之上,面色冷峻如霜,她那双犀利的眼眸紧紧地盯着眼前的魏梓芙。 冰冷的声音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魏梓芙,你可给我听好了!哀家可不是那么容易被糊弄过去的主儿。此次选秀之后,如果哀家的权力仍未能得到稳固,那你的宝贝女儿就休怪哀家无情,她必将成为哀家手中权力的陪葬品!” 魏梓芙闻言,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但她还是强装镇定,赶忙跪地向太后叩头行礼。 并说道:“太后息怒,请太后放心。臣妾深知此事关系重大,定会全力以赴,绝不辜负太后您的期望。只求太后看在臣妾一片忠心的份上,能够替臣妾照看好小公主。” 说罢,魏梓芙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太后微微眯起眼睛,冷哼一声:“哼,谅你也不敢耍什么花样。若你真能助哀家巩固权力,哀家自然会善待你的女儿。否则……” 太后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其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魏梓芙缓缓站起身来,只觉得自己全身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般,脚步虚浮。 她艰难地挪动着身躯,一步一步慢慢地朝着永寿宫外走去。 每迈出一步,都好似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而身后那座威严庄重的宫殿,则如同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随时可能将她吞噬殆尽。 魏梓芙离去之后,太后毫不犹豫地将小公主扔给了一旁的兰姑姑,并面无表情地吩咐道:“兰姑姑,看好这小家伙!”兰姑姑心中一惊,但还是赶忙应下。 然而,当看到小公主那张惹人怜爱的小脸时,兰姑姑终究忍不住开口劝说道:“太后娘娘,您怎么能拿针扎小公主?她不过还是个年幼无知的孩子!” 太后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语气冰冷地回答道:“哼,哀家又何尝愿意这般行事?但这一切皆是拜那魏妃所赐!若不是她苦苦相逼,哀家岂会对自己的亲孙女动手?只有让她切身体会到失去至亲之痛,方能乖乖地替哀家办事!” 兰姑姑听后,面露不忍之色,继续劝道:“可是太后娘娘,小公主跟随在您身边已有不少时日,您难道就真能狠下心肠对她下手吗?” 太后听闻此言,忽地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冷酷:“兰姑姑,你跟随哀家多年,应当知晓哀家为了手中这至高无上的权力,究竟付出了多少代价!” 第198章 邢莎罗左臂胎记 “哪怕是哀家此生最爱的那个人,只要阻碍了哀家追逐权力的道路,哀家亦能够毫不留情地将其舍弃。” “区区一个小公主,又算得了什么?于哀家而言,世间万物皆不及这掌握天下人生死荣辱的权力来得重要!” 兰姑姑望着眼前这个已然被权力蒙蔽双眼的女人,只觉心中一阵寒意袭来,暗自思忖着不知她日后是否还会做出更为偏激和可怕之事。 与此同时,随着选秀活动的正式开启,整个后宫顿时陷入一片忙碌之中。 参加选秀的秀女,纷纷使出浑身解数,精心打扮自己,以期能够在众多秀女中脱颖而出,赢得皇帝的青睐;而那些负责筹备选秀事宜的宫女太监们,则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不敢有丝毫懈怠。 凡是年龄已满十五周岁但未满二十周岁、且其家族中有担任六品及以上官职的适龄女子,皆需入宫参与选秀活动。 这一消息一经传出,犹如巨石入水,激起千层浪。 与此同时,还有许多商户人家也不甘示弱。 他们不惜花费重金购买官身,只为能将自家女儿送入宫中参选。 一时间,京城内外热闹非凡,人们议论纷纷。 这场盛大的选秀活动整整持续了三日之久。 期间,经过一轮又一轮严格的筛选和淘汰,最终留下了三十多位才情出众、容貌姣好之人。 然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等待着这些女人的将会是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也许有人能够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从此享尽荣华富贵;也许有人会在深宫内苑中孤独终老,终其一生也难以得到皇帝的宠幸。 话说回来,就在这看似平静的选秀过程之中,却突然发生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小插曲。 在那些待选的秀女们所居住的地方,皇后与太后一同前来视察。 当她们看到邢莎罗左臂上那块独特的胎记时,两人不禁同时愣住了,脸上露出了惊愕之色。 要知道,这位邢莎罗可是早已被皇上暗中选定之人,但她身上这块胎记,却是燕赤王朝长久以来被视为不幸的象征! 倘若日后真因这胎记而给燕赤王朝带来灭顶之灾,恐怕没有任何人能够轻易地承担起如此重大的责任。 一时间,太后和皇后彼此对视着,皆沉默不语,谁也不敢率先开口发表意见。 就在这时,太后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丝念头,想起了邢莎罗乃是邢莎曼的亲妹妹。 而那邢莎曼曾经与魏梓芙关系密切、交往甚好。 莫非,邢莎罗身上的这块胎记,竟是魏梓芙用来对付皇后的阴谋手段? 想到此处,太后不由得微微眯起双眼,若有所思地看向皇后,并缓缓说道:“皇后,你身为整个后宫之主,对于邢秀女身上这等不祥的胎记究竟该如何处置,是否留下她在宫中,这件事理应全权交由你来决定才是。” 说罢,太后便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皇后的回应。 皇后心中暗自冷哼一声:“太后这个老妖婆,竟然妄图让本宫承担下这份责任!她显然是想着待日后出了事,便可以将所有罪责一股脑儿全推到本宫头上。哼,想得倒是挺美,但本宫又岂是那般容易被摆布之人?” 皇后已然洞悉了太后那不可告人的心思,当下毫不示弱地反击道:“母后,您可是清楚得很,皇上特意嘱托您协助打理六宫之事。如今这邢秀女身上惊现不祥之胎记,此等要事自然也当属六宫事务之列,依臣妾看,理应由母后您亲自定夺才最为妥当呐。” 太后听了这话,心中不禁暗骂:“这个儿媳妇平日里瞧着还算乖巧顺从,怎的今日竟如此难缠起来!真是越看越觉得碍眼。” 然而表面上,太后依旧维持着端庄仪态,回应皇后道:“皇后有所不知,皇上虽说让哀家暂且代管这六宫诸事,但终究这后宫大权还是要交回到皇后你这位正主手中的。所以关于邢秀女这件事,理应是由皇后来决断才对。” “母后您实在是太过自谦啦!谁不知道母后您治理后宫事宜向来都是有条不紊、滴水不漏的。臣妾就算再怎么努力追赶,怕是连母后您的半分能耐都及不上。所以这事儿啊,还是非得仰仗母后您来拿主意才行呐。” 皇后脸上挂着一抹看似恭顺的笑容,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话里话外皆是绵里藏针之意。 太后心中暗自思忖:自己这个儿媳,手段愈发高明了,不过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称心如意。 太后紧接着说道:“哀家深信以皇后之能,定能够妥善处置此等事宜。此番之事,就权当是哀家赐予皇后一个磨砺自身、增长见识的良机罢了。” 皇后又怎会不知晓太后此举乃是设下的陷阱呢?正当她准备婉言推辞之际,忽然间,一阵轻微却清晰的脚步声自院外传来。 首先抵达秀女院门处的,正是那小李公公。只见他一路小跑着过来,尚未站定便迫不及待地扯起他那独特的尖锐嗓音,对着院内众人高声喊道:“皇上驾到!” 听闻此言,在场之人皆不敢有丝毫怠慢,纷纷匆忙跪地,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伴随着众人的呼喊声,皇上迈着大步昂首阔步走入院内。待他瞧见眼前众人皆跪地行礼时,只是微微抬起手来,缓声道:“平身。” 语毕,皇上的视线开始缓缓移动,最终定格在了邢莎罗的身上。然而此刻,他的眼眸之中竟隐隐闪过一丝难以觉察的冰冷寒光。 “朕听闻邢秀女身上有特殊之处,今日特意前来一探究竟。”皇上负手而立,目光威严地落在前方。 皇后与太后闻言,心下一惊,彼此对视一眼后,赶忙双双屈膝行礼,齐声说道:“陛下所言极是。” 皇后稍作迟疑,紧接着开口向皇上诉说起来:“启禀陛下,经臣妾观察发现,这邢秀女的左臂之上存有一块胎记,其形状颇为怪异,仿若透着几分不祥之兆。依臣妾之见,若将此女留在宫中,恐怕日后会滋生出诸多事端!” 第199章 初遇李媚 皇上听了这话,不禁微微皱起眉头,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邢莎罗,声音低沉而有力地道:“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邢莎罗闻声,先是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地抬起了头。只见她的目光清澈而坚定,毫无半分畏惧之色。 皇上凝视着眼前的女子,沉默良久之后,方才一字一句郑重地说道:“朕身为天子,自当以仁德治国、宽厚待人,绝不会做出强人所难之事。既然邢秀女心中不愿入宫侍奉,那么朕便赐予她一个香囊,准其出宫去吧。” 言罢,皇上猛地一挥衣袖,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秀女们居住的所在之地。 太后和皇后望着皇上远去的背影,皆是满脸惊愕之色。 她万万没料到,皇上竟然如此果决,丝毫不给人劝说挽留的余地。 不过,皇后毕竟久经宫廷风云,短暂的惊诧过后,很快就恢复了端庄娴雅的神态,脸上绽放出一抹谄媚的笑容,随声附和道:“陛下圣明!” 太后虽然未能借此事让皇后陷入不利之境,但此事于她而言并无太大影响,故而也只是点了点头,顺着皇后的话应和了几句。 而另一边的邢莎罗,则在听到皇上的旨意后,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同时涌起一丝难以掩饰的欣喜之情。 她庆幸自己终于不必步姐姐的后尘,入宫为妾,从此可以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当魏梓芙听闻邢莎罗已经成功地逃脱了选秀的宿命之后,她心中的喜悦之情简直难以抑制。 她瞪大了眼睛,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模样仿佛一朵盛开的鲜花。她原本以为要办成这件事情会历经诸多波折和困难,但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能够如此顺遂,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大功告成! 然而,魏梓芙深知前方还有更为艰巨的任务等待着她去完成——那便是要让高高在上、权势滔天的皇后彻底丧失手中所掌握的权力。 一想到这里,她不禁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道:“此事可真是棘手!” 尽管如此,魏梓芙并没有因此而退缩半步。因为就在此次选秀当中,皇上心目中最为钟爱的李美人将会闪亮登场。 而这位李美人的出现,对于一心想要扳倒皇后的魏梓芙来说,无疑是一个千载难逢的绝佳契机。 另一边厢,柳彻在愤然离去之后,心情愈发变得糟糕起来。 他怎么也想不到,作为堂堂一国之君的自己,竟然会遭到一个将军家女儿的无情嫌弃! 回想起当时邢莎罗那决绝的态度和冷漠的眼神,柳彻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重重压住一般,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绞尽脑汁,苦苦思索着邢莎罗不愿意入宫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但任凭他如何冥思苦想,却始终无法找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这种被人无视和冷落的感觉,对于一向自视甚高的柳彻而言,实在是一种莫大的羞辱。 就这样,柳彻在寝宫之中来回踱步,脑海里不断闪过各种念头。 终于,他猛地停下脚步,眼中闪烁出一丝决然之色。只见他毅然决然地转身,大踏步地朝着秀女们暂时休憩的地方走去…… 就在他缓缓地走到门口之时,突然之间,一道白色的倩影映入了他的眼帘。 只见一名身着洁白如雪衣裳的女子,正在庭院之中翩翩起舞。 她的身姿轻盈婀娜,如同仙子下凡一般,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优雅与灵动,仿佛是在用身体诉说着一段动人的故事。 那女子的舞步轻盈而又精准,每一次转身、每一次抬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一种迷人的魅力。 她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随着舞蹈的节奏轻轻摆动,宛如微风中的柳枝,摇曳生姿。 在一众秀丽的女子当中,她显得如此出众,就像是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令人无法忽视。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然而此时的柳彻却已然完全沉醉其中,甚至忘记了自己来到此地原本是为了质问邢莎罗一事。 此刻,他所有的心思和注意力都已被眼前这位美丽动人的女子所深深吸引,再也难以自拔。 在此之前,柳彻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一个女子深深吸引,但是现在眼前的这个女人当真占据了他全部身心。 可就在李媚一曲舞毕,教习嬷嬷离开后。 一旁的其他秀女上前,把李媚一把推倒在地,她们围在娇弱的李媚身边对着她道:“李媚,你这个狐狸精,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奴婢,居然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就是,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在这大出风头,真不要脸。” “不过是仗着几分姿色,在这后宫里卖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出身,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哼,就她那副狐媚样子,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迷惑众人,也配和我们共处这后宫?” “瞧她那故作清高的模样,以为长得好看就能在这后宫兴风作浪,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这新来的,就凭一张漂亮脸蛋,也想在这后宫争宠上位,真是自不量力 。” “一个空有皮囊的花瓶罢了,除了长相,还能拿出什么来?也敢在这后宫耀武扬威。” …… 李媚被众人围在中间不停地诋毁,这件事让她十分难过,她不过是姿容略微出众了一些,舞跳得好了一些,没想到却被众人为难。 她低着头,躺在地上默默垂泪。 柳彻见状李媚被人欺负,眉头紧皱,心中升起一股不悦。 他上前威严地开口:“你们这般欺负一个弱女子,成何体统?”众秀女没想到皇上会突然出现,吓得纷纷下跪。 李媚抬头看到皇上,眼中含泪,楚楚可怜。柳彻扶起李媚,轻声问道:“你可有伤着?”李媚摇了摇头。 这时,皇后匆匆赶来,看到此景,心下一惊。她赶忙笑着对皇上说:“陛下,怎么会来这里?” 柳彻看了皇后一眼,冷淡道:“这是朕的后宫,朕来这里难道还要皇后同意?” 第200章 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瞬间涌上心头 陈阿娇心中一惊,皇上从来没有用这样冷的语气对自己说过话,她的心猛然间剧烈跳动起来,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一般,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瞬间涌上心头。 她感觉似乎有某件事正在悄然偏离她预设的轨道,逐渐脱离她的掌控范围。 然而,无论此刻内心如何翻江倒海,她也明白自己已无退路可言,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鼓起勇气,硬着头皮在众多人面前去规劝高高在上的皇帝。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缓缓开口道:“皇上,这李秀女乃是前来参加选秀之人。您如此袒护于她,对于其他同样心怀期待的秀女们而言,恐怕有失公允吧?” 说话间,皇后那双锐利的眼睛并未放过柳彻眼底那稍纵即逝的惊艳之色。 与此同时,皇后的目光顺势移向一旁正跪倒在地的李媚身上。 只是这么匆匆一瞥,皇后的心中便不由得暗自惊叹:此女子生得着实美丽动人!其倾国倾城之貌在阳光下更显得熠熠生辉,甚至就连一直以来以美貌着称的魏梓芙与之相比,那张原本明艳照人的脸蛋儿竟也不禁黯然失色,多了那么几分逊色之意。 柳彻微微眯起双眸,目光如炬般落在那跪在地上的美人身上。 他不紧不慢地转动着眼珠子,将周围那些如花似玉的秀女们挨个扫视了一遍。 随后,只见他向前迈动两步,动作迅速而敏捷,眨眼间便来到了跪地的李媚身前。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伸出双臂,一把将李媚紧紧地抱入怀中。 柳彻的举动如此突兀且大胆,全然不顾及一旁的陈阿娇。 他甚至连看都没看陈阿娇一眼,便直接开口说道:“皇后,你可要知道,在这偌大的后宫之中,朕才是那个至高无上、无人能违逆的存在!朕说的话便是规矩!至于这位李秀女,从今往后就无需再参与后续的选秀之事了。” 话音刚落,柳彻便抱紧了怀中的美人儿,脚下生风一般,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他那宽阔坚实的背影渐行渐远,仿佛完全不在意周遭众人异样的眼光和窃窃私语。 只留得陈阿娇孤零零地站立在原地,面对着眼前众多的秀女。 此时此刻的她,面色苍白如纸,神情尴尬至极,显然因为皇帝的这番举动而大失颜面。 众秀女们见状,一个个也是噤若寒蝉,面面相觑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她们谁也不敢轻易出声,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盛怒中的皇后娘娘。 就在这时,一直跟随在陈阿娇身旁的夏嬷嬷连忙站出来打圆场。 她先是狠狠地瞪了那些秀女一眼,然后提高嗓音呵斥道:“你们这些个丫头片子,还傻愣愣地杵在这里作甚?难道还要等着皇后娘娘亲自请你们回各自的房间不成?” 听到夏嬷嬷的训斥,众秀女方如梦初醒,纷纷低着头,匆匆忙忙地转身离去,瞬间消失在了陈阿娇的视线之中。 众秀女们如蒙大赦般匆匆忙忙地赶回各自的屋子,生怕多待一刻便会惹来麻烦。 转眼间,诺大的院子里只剩下皇后和她身旁的几个仆从。 此时的皇后正目不转睛、恶狠狠地紧盯着柳彻抱着李媚离去的那个方向,那目光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 如果眼神真能化作利刃将人斩杀于无形之中,只怕此刻李媚早已被千刀万剐,死无葬身之地了。 一旁的夏嬷嬷见皇后如此愤怒,赶忙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替陈阿娇拢了拢披风,并轻声宽慰道:“娘娘您且宽心,莫要为此等小事过度烦忧。” “依老奴之见,皇上此番行径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想当年,娘娘与皇上自幼相识,可谓青梅竹马。况且这么多年来的情分摆在那里,皇上心中最为在意之人,始终都是娘娘您啊!” 原本还有些心神不宁、忐忑不安的陈阿娇,在听完夏嬷嬷这番话之后,那颗悬着的心稍稍安定下来,情绪也瞬间冷静了不少。 然而,尽管如此,她仍旧无法完全释怀,于是对着夏嬷嬷吩咐道:“嬷嬷,你速速派人去打探一番,弄清楚这个李媚究竟是何来历。本宫倒要看看,她到底有什么能耐能够引得皇上这般关注!” “皇后娘娘放心,老奴明白,这就去安排人手打听关于李媚的一切事宜。” 说罢,夏嬷嬷向皇后行了个礼,然后转身快步离去,着手处理皇后交代给她的任务。 而皇后则依旧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又在秀女院停留了好一会儿,似乎还在回想方才所发生之事,最后才带着身边的侍从缓缓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魏梓芙躲在暗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暗道:李媚,你可千万别让本宫失望。 话分两头,李媚被柳彻抱在怀里向前,她挣扎着想要从柳彻的怀里下来,她娇嗔地说道:“陛下,您这样会让妾身成为众矢之的呀!还是放妾身下来吧。” 然而,柳彻却紧紧抱住她,不肯松手,他的眼神充满了坚定和宠溺。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原来是太后带着一众宫女匆匆赶来。太后看到柳彻怀中搂着李媚,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阴沉。 “陛下,您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如此不顾及皇家体面和礼仪规范!成何体统!”太后满脸怒气冲冲地呵斥着,声音响彻整个宫殿。原来,太后正在永寿宫里听兰姑姑禀报说皇上竟然不顾礼法,公然抱着一名秀女在宫中大摇大摆地行走。听到这个消息后,太后顿时火冒三丈,来不及多做思考便急匆匆地赶来了这里。 只见柳彻微微皱起眉头,目光转向太后,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母后息怒,儿臣只不过是见这位美人受到了惊吓,心中怜惜不已,所以才想着亲自护送她回寝宫歇息调养一番而已。” 太后闻言,不禁冷笑出声:“哼!区区一个小小的民女,居然能让堂堂一国之君如此关怀备至?难道陛下当真要将这后宫诸多繁文缛节以及祖宗定下的规矩统统弃之不顾吗?” 第201章 莫不是还有什么未曾讲 就在这时,四周已然围拢过来许多前来凑热闹的嫔妃们和宫女们。 她们一个个伸长脖子,好奇地张望着这边发生的事情,并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有的嫔妃面露嫉妒之色,低声嘀咕着那名秀女不知用了什么狐媚手段勾引住了皇上;还有些宫女则偷偷打量着那位秀女,暗自揣测她日后是否会飞上枝头变凤凰。 而那位被皇上抱在怀中的秀女,则恰到好处地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来。 她那双美眸泪光盈盈,如同一汪清泉般惹人怜爱。 只见她娇柔地依偎在皇上怀里,轻声细语地对着柳彻说道:“陛下,一切皆是妾身的过错,害得太后娘娘为此动怒。妾身愿意受任何责罚,请陛下千万不要因为妾身一人而与太后娘娘产生争执。” 说完,还轻轻地抽泣了几声,愈发显得我见犹怜。 说完,李媚娇躯猛地一震,使出浑身力气挣脱开柳彻那温暖而有力的怀抱。 只见她如同风中弱柳般盈盈跪地,膝盖与冰冷坚硬的地面相触时发出轻微的声响。 柳彻见状,心中一惊,急忙伸出双手想要将李媚扶起。 然而就在他即将碰到李媚的时候,一道身影如闪电般迅速地挡在了他的面前。 原来是太后,她面色阴沉,眼神凌厉地盯着跪在地上的李媚。 “好啊,既然你自知有罪,那本宫今日便要好好教教你这宫中的礼数!来人呐,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好歹的女人给我拖下去,重重地打上二十大板!” 太后怒声呵斥道,声音在空旷的地方回荡着,令人不寒而栗。 柳彻听到这话,顿时气得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瞪大双眼,怒吼道:“谁敢动手!朕在此,朕看你们谁敢动朕心爱之人的一根汗毛!若有违者,定斩不饶!” 随着柳彻这一声怒吼,整个场面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众人皆被皇帝的威严所震慑,不敢轻举妄动。 那些原本准备上前执行太后命令的侍卫们也都纷纷停下脚步,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一时间,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太后和柳彻身上,等待着这场僵持局面的最终结果。 太后冷笑一声,“陛下莫要被这妖女迷惑。今日她敢当着众人的面子,违抗的旨意,他日就敢骑到哀家头上。” 柳彻紧紧握住拳头,“母后,人是儿臣从选秀的地方带出来的,李媚绝不是那种人。她温柔善良,方才只是不想儿臣与母后生隙才甘愿认罚。” 此时,一直跪着的李媚轻轻拉了拉柳彻的衣角,小声道:“陛下,莫要再忤逆太后了。”柳彻却不为所动。 太后见此情形,知道硬来不行,于是缓了口气说:“既如此,那哀家也不难为她。但她毕竟坏了宫里的规矩,罚她禁足一月,抄佛经百卷以思己过。” 柳彻还欲争辩,李媚忙抬头阻止,“陛下,臣妾谢太后恩典。” 柳彻无奈只能应允。众嫔妃看到这般结果,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作罢。 待众人如潮水般缓缓散去之后,偌大的宫殿之中瞬间变得静谧无声。 李媚微微低垂着头,轻移莲步,悄悄地凑近柳彻身侧,压低声音说道:“陛下今日之举虽是护住了妾身一时,但妾身心中着实惶恐不安,唯恐日后太后因此而愈发不待见妾身了。” 柳彻听闻此言,连忙伸出手来,轻轻地握住李媚那柔若无骨的玉手,柔声安慰道:“你莫要担忧,朕自有法子让你早日脱离这清冷的佛堂。” 他的目光坚定而温柔,仿佛能够给予李媚无尽的力量和勇气。 李媚抬起头,如水的眼眸凝视着眼前这位俊朗不凡的男子,轻轻地点了点头,朱唇微启:“妾身谢过陛下,一切但凭陛下做主。” 她那娇柔的模样,让人不禁心生怜爱之情。 与此同时,在芙蓉宫中,魏梓芙正优雅地坐在榻上,手中捧着一本古旧的书籍,细细翻阅着。 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她身上,映出一层淡淡的光晕。 一旁的秋桐则眉飞色舞、绘声绘色地向自家主子讲述着自己刚刚在宫内打听来的消息。 “娘娘,您可不知道那李媚生得有多么倾国倾城!简直就如同天仙下凡一般呐!而且她那舞姿更是曼妙动人,轻盈优美,犹如翩翩起舞的仙姿。皇上一见她呀,整个人的魂儿都像是被勾走了似的。” “不仅如此,皇上竟然因为这李媚与相伴多年的皇后娘娘闹起了别扭,甚至为了她,差点儿就要跟太后娘娘争吵起来了!还好最后是那李媚巧言相劝,皇上这才没有犯下大不敬之罪,坏了宫里的规矩。” 魏梓芙静静地听着秋桐的叙述,脸上并未流露出太多惊讶之色。她刚刚已经亲眼见到了那一幕。 其实对于这个李媚,她知晓一切,上辈子的时候,正是受到这李媚的百般挑唆,后宫之中才整日不得安宁。 然而时过境迁,如今的局势已然不同往昔,此刻的她反倒需要借助李媚之手,来搅动这原本就暗潮涌动的宫廷浑水。 想到此处,魏梓芙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悄然浮现。 秋桐手舞足蹈、眉飞色舞地讲述着关于李媚的种种事情,滔滔不绝地说了好一会儿才停歇下来。 而魏梓芙则静静地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地听着秋桐的叙述,待她说完之后,方才不紧不慢地道:“好了,本宫都已经知晓了。” 听到魏梓芙的回应,秋桐微微皱起眉头,脸上流露出一丝疑惑之色,目光直直地盯着魏梓芙,似乎对她如此平静的反应感到十分不解。 魏梓芙察觉到秋桐异样的神情,不禁觉得有些奇怪,平日里这个小丫头向来都是心直口快,想到什么便直说出来,从未像今日这般犹犹豫豫、欲言又止。 于是开口问道:“怎么了?莫不是还有什么未曾讲完的?” 第202章 魏梓芙仿若未闻一般 秋桐咬了咬嘴唇,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般,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娘娘,那李媚生得极为貌美,且又擅长舞蹈,奴婢心中着实有些担忧……担忧她是否会凭着这些优势抢走娘娘您的地位呢?” 说完,秋桐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魏梓芙,眼中满是焦虑和不安。 魏梓芙看着替自己担心的小丫头,笑了笑:“秋桐,不管我们担心与否,那位李秀女会不会得宠,都在于皇上的一念之间,也不是你我二人可以左右的。” “哎呀,那娘娘如今方才刚刚得到圣上的恩宠,可是保不准哪天又会有其他女子来分走这份宠爱啊,这可怎么得了哟?” 秋桐满心忧虑地说道,目光紧紧盯着魏梓芙,似乎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些端倪来。 魏梓芙见状,轻轻抬手敲了一下秋桐的小脑袋瓜儿,然后语重心长地对她说:“你这个傻丫头,与其整日这般忧心忡忡地担忧本宫,倒不如把这些心思都用在多念点儿书上头呢!” 秋桐一听这话,原本就皱在一起的小脸瞬间变得更苦了,她连忙摆手摇头,嘟囔着回道:“哎哟喂,我的好娘娘哟,您就别拿奴婢寻开心啦!奴婢我只要一看到那些书本子,眼皮子就跟灌了铅似的直往下耷拉,没一会儿便能呼呼大睡过去咯,还是娘娘您自个儿去看吧。” 魏梓芙听了秋桐这番俏皮话,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心情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就连之前得知李媚重新回到柳彻身旁时所产生的烦闷情绪,此刻也烟消云散了。 毕竟在上辈子的时候,柳彻对那李媚简直如同着了魔一般痴迷喜爱。 说句毫不夸张的话,李媚于柳彻而言,那便是他心中洁白无瑕的月光,更是那颗永远镶嵌在心头无法磨灭的朱砂痣。 遥想上一世,如果不是因为李媚早早因病离世,恐怕到最后,自己未必能够顺利登上这燕赤王朝皇后的宝座呢。 魏梓芙想到上一世,李媚在时,柳彻对她的喜爱,又想到李媚唱的那首曲子: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李媚离开之后,柳彻对她的思念之情愈发浓烈。 他将李媚那幅栩栩如生的画像小心翼翼地悬挂于书房之中,每日都凝视着画中的佳人,仿佛她从未离去一般。 这种日复一日的怀念,让柳彻沉浸在过去与李媚相处的美好回忆里无法自拔。 然而,当魏梓芙得知这一切时,心中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情绪。 毕竟,她已经历经了两世的宫廷生涯,见识过太多的权谋争斗和人情冷暖。 对于柳彻对李媚如此深情的举动,她虽然没有感到特别的伤心难过,但内心深处仍不免觉得有些不值。 如今的魏梓芙,早已不再执着于那些过往的情感纠葛。 她拥有了可爱的女儿曼儿,只想尽快将曼儿从宫中接回身边,然后母女俩相依相伴,过上平静而幸福的日子。 除此之外,她也希望弟弟魏青能够远离朝堂纷争,不入朝为官,安安心心地守护好自己的家族,确保族人平安无事。 至于那个曾经让柳彻魂牵梦绕的李媚,只要她不主动来招惹自己,魏梓芙倒也懒得去理会。 随着选秀活动的圆满落幕,众多秀女们如春花绽放般纷纷踏入了皇宫这座华丽的牢笼。 其中,消息最为灵通的秋桐很快便打探到了一些重要情报:李媚竟然直接获得了皇上的青睐,被赐予居住在奢华无比的倾城殿,并册封为地位尊崇的德妃。 而淮阳王府那位一直备受宠爱、集万千娇宠于一身的嫡幼女柳姬,则被封为柳嫔,恩赐居于同样富丽堂皇的荣华殿,且还有两位美人以及一位才人与之共同居住。 此外,来自宁国公府的嫡幼女孙雪晴也有幸获封宣嫔之位,其居所被安排在了风景如画的漪澜殿,同时有另外三位才人与其一同入住。 话说那邢莎罗本应获封嫔位,然而命运却在此处拐了个弯。 只因她左臂那块胎记,不知怎地竟被视为不祥之兆,于是乎这封嫔之事便就此作罢。 而与此同时,另一位来自朝中武将之家的女子,则有幸被册封为兰嫔,并赐予芳华殿作为居所。不仅如此,还有一位美人与两位才人也将一同居住于此。 其余的那些秀女们呢?她们所分配到的住处可就较为偏远了。 不过,像这般能够获得嫔位的几位女子,皆因有着较好的家世背景。 这封嫔之举,一来算是对那些有功之臣的嘉许与抚慰;二来嘛,也是借此彰显皇家对于功臣之后的重视与恩宠。 当所有秀女踏入宫门之时,无一例外地都受到了宫中嬷嬷们的悉心教导。 其中特别着重强调的一点便是:对待魏妃务必要心怀敬畏、毕恭毕敬!为何会有此等嘱咐呢? 原来,这魏妃虽说出身并非显贵,但在这后宫之中,其地位可是仅次于皇后!且她膝下育有孩子,又深得圣上宠爱,可谓集万千荣宠于一身! 待到众人前来向皇后请安之际,敏锐的秀女们很快便察觉到了,皇后与魏梓芙之间那若隐若现的不和之气。 这些秀女皆是出自世家大族,自幼便接受了良好的教养,自然个个都是察言观色的高手。 此刻见此情形,她们心中不禁开始暗暗思忖起来:究竟该如何在这复杂多变的宫廷局势中选择自己的立场呢? 秀女们毕恭毕敬地向皇后和太后行过礼后,便如一群受惊的小鹿般,匆匆忙忙地各自散去了。 而魏梓芙对这所谓的后宫众人毫无兴致,她只是面无表情地按照既定的规矩完成了所有必要的礼仪流程,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然而,就在她刚刚迈出几步的时候,一阵轻柔婉转的呼喊声从背后传来:“魏妃娘娘请慢走一步,妾身有要事想与娘娘您商谈一番呢。” 魏梓芙仿若未闻一般,脚下的步伐丝毫未曾减缓半分,依旧直直地朝着前方走去。 第203章 伸手拦住了魏梓芙的去路 就在这时,那声音的主人显然并不打算善罢甘休。 眼看着魏梓芙的身影逐渐远去,她心中焦急万分,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于是,她急忙迈开步伐,快速地追赶上去。只见她脚下生风,身形如箭一般疾驰而去。 转眼间,她就追到了魏梓芙的身后不远处。 然而,魏梓芙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有人正在逼近自己,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 此时,那人心急如焚,生怕魏梓芙就这样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于是,她顾不得许多,伸出一只手,猛地拦住了魏梓芙的去路。 随着这一动作,只听见“砰”的一声轻响,魏梓芙被突如其来的阻拦吓了一跳,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紧接着,便听到那个人气喘吁吁地站在魏梓芙面前,再次开口喊道:“魏妃娘娘,请您暂且留步!” 她的声音因为急促的奔跑而略带颤抖,但其中却透露出一种坚定和执着。 魏梓芙美眸微凝,凝视着眼前这位略带几分熟悉之感的秀女,朱唇轻启:“罗美人,不知你因何缘故要拦住本宫前行之路呢?” 那位秀女听闻此言,赶忙恭恭敬敬地向魏梓芙行了个礼,娇柔的声音响起:“嫔妾拜见魏妃娘娘,愿娘娘凤体康健、福寿双全。” 魏梓芙面色依旧平静如水,并未因为对方的行礼而有所动容,只是淡淡地说道:“起身吧,说吧,你究竟所为何事?” 只见那罗美人抬起头来,含情脉脉地看向魏梓芙,轻声细语地道:“回娘娘话,妾身适才远远瞧见娘娘您的身影,只觉得娘娘您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妾身一时惊为天人,心下便生出想要与娘娘多多亲近之意。这几样皆是妾身娘家那边带来的特产,还望娘娘不要嫌弃,权当是给娘娘解闷儿的小玩意儿。” 言罢,她小心翼翼地亲自从身旁侍女手中接过那些物品,然后毕恭毕敬地用双手将其呈至魏梓芙面前。 然而,魏梓芙的脸色却蓦地冷了下来,原本清冷的语调此刻更是增添了几分寒意:“不必了,本宫宫中各类珍奇玩物应有尽有,不缺你这些东西。况且你初入宫廷,日后想必还有许多地方需要用到它们,还是自行留下吧。” 罗美人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心中一阵慌乱无措,连忙急切地解释道:“娘娘息怒,妾身此番真的是满怀诚意而来啊!” 魏梓芙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但眼底却是毫无笑意可言,缓声道:“你的这份所谓诚意,若能悉数用在侍奉皇上之上,或许才是你在这深宫内院之中谋求一条生路的最佳途径。” 魏梓芙轻启朱唇,言罢便转身离去,留下一抹婀娜多姿的背影。 而另一边,罗美人眼睁睁地望着魏梓芙就这样毫不留恋地扬长而去,刹那间,她那娇美的面庞涨得犹如熟透的苹果一般通红,娇艳欲滴。 就在此时,从后方又鱼贯而出几位同样姿容出众的美人儿,只见她们凑在一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什么。 罗美人敏锐地察觉到她们的目光时不时地朝着自己这边瞥来,眼神之中还带着几分躲闪之意,心中瞬间明了——这群人定然是在对自己评头论足呢! 想到此处,一股无名怒火陡然涌上心头,罗美人气急败坏地上前几步,怒喝道:“滚!你们统统给我滚远点!” 身旁的下人见状,急忙伸手拉住情绪激动的罗美人,苦苦相劝道:“主子息怒,咱们还是速速回宫去吧,万一被皇后娘娘那边的人瞧见了这情形,恐怕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呀。” 罗美人闻听此言,原本燃烧正旺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但内心依旧慌乱如麻。 犹豫片刻之后,她也觉得下人的话不无道理,于是只得听从劝告,加快脚步匆匆离去。 然而,越是往前走,她越发感觉到周围投来的目光愈发怪异,仿佛每个人都知晓了刚刚她拦住魏妃献殷勤却惨遭无视之事。 不用多想便能猜到,这件事怕是已经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整条巷子。此刻的罗美人只觉颜面扫地、无地自容到了极点。 一时间,她心中的愤懑之情愈发汹涌澎湃起来,暗暗发誓定要出人头地,不仅要让那些如今敢看自己笑话之人付出惨痛代价,就连令自己如此难堪的魏梓芙,她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与此同时,先行离开的魏梓芙回想着方才罗美人那略显失态的举止,不禁微微蹙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着…… “娘娘,刚才罗美人那明显就是向您示好呢,可您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呀?”秋桐眨巴着大眼睛,满脸好奇地问道。 魏梓芙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那高耸入云、威严庄重的宫墙上。 只见那红砖绿瓦交相辉映,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但却给人一种难以逾越的压迫感,仿佛将宫内与宫外彻底隔绝开来。 她不禁轻轻叹息一声:“唉……她实在是太过愚蠢了。” 秋桐听后,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赶忙附和道:“娘娘说得极是!像她这样公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迫不及待地向您示好,岂不是摆明了要让皇后知晓嘛!如此一来,可不就白白招惹了皇后的忌恨,当真是不明智之举啊。” 魏梓芙微微颔首,表示赞同秋桐所言。接着,她若有所思地继续说道:“如今这宫中众人皆认为本宫与皇后必定会争个鱼死网破,所以这些人才会趁着这个时机急于选择阵营投靠。” “那罗美人虽说家世颇为显赫,乃是罗如烟的亲妹妹,但其性子过于急躁冒进。想必尚未入宫之前便已四处打听宫中之事,刚一进宫便妄图凭借其家族背景以及姐妹关系,明目张胆地表明立场站到本宫这边来。只可惜啊,她这般沉不住气的心性,日后怕是少不了苦头吃咯。” 第204章 对德妃不满 原以为这罗美人与她那姐姐罗如烟有所不同,怎料想竟是一般无二,同样是个沉不住气的主儿! 细细想来倒也不奇怪,毕竟皆是从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这性情自然是颇为相似的。 只是此时此刻,魏梓芙可全然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初入宫闱的新人之间的明争暗斗。 她脚步匆匆,直奔永寿宫而去,一心只想面见太后。 待到了永寿宫时,兰姑姑恰好刚刚替太后斟好了一杯安神茶。听 闻魏梓芙前来拜访,太后起初并不愿在今日接见她,但转念一想,日后恐怕还有需借重魏梓芙之处,便吩咐兰姑姑将其唤入殿内。 魏梓芙进得殿来,恭恭敬敬地向太后行了一礼,然后开口问道:“不知太后娘娘今日可有见到过德妃?” 魏梓芙若是对这件事情只字不提倒也罢了,可她偏偏要当着太后的面将此事和盘托出。 只见太后听闻之后,那原本就阴沉的脸色瞬间变得愈发恼怒起来,她怒目圆睁,狠狠地拍着桌子骂道:“哼!左不过又是一个不知羞耻的狐媚子罢了!皇帝为了那个贱人居然胆敢忤逆哀家,连哀家的话都不听了,你这蠢东西如今怎地还有胆量在哀家跟前提及她?” 面对太后的责骂,魏梓芙却并未露出丝毫惧色,反而不慌不忙地说道:“太后娘娘息怒,请听臣妾一言。” “臣妾之所以斗胆在您面前提起德妃,实在是因为臣妾深知唯有借助德妃之力,方能助太后您牢牢守住手中的权力啊。” 听到此处,太后脸上的怒意稍稍收敛了一些,但眼中仍充满了狐疑之色,她微微皱起眉头,朝着魏梓芙扬了扬手,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于是,魏梓芙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太后明鉴,皇上与皇后娘娘自幼便相识相知,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再加上皇后身旁又有一个端阳公主撑腰,若想让皇后彻底丧失协理六宫之权,就必须设法令她与皇上之间产生嫌隙,使其失宠于圣上。而依臣妾之见,这德妃娘娘恰恰便是促成此事的绝佳契机呀。” “你的意思是?”太后微微眯起双眸,目光如炬地紧盯着面前的魏梓芙,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与探寻。 只见魏梓芙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后,缓缓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轻声回答道:“回太后娘娘的话,依臣妾之见,只要皇上心中能再有其他女子。” “不再仅仅将心思全都倾注于皇后一人身上,那么皇后娘娘定然会心灰意冷、备受冷落。如此一来,太后娘娘手中所掌控的权力便能得以稳固,不受任何威胁。” 魏梓芙深知太后对于自身权势的看重,因此十分笃定太后必定会为了维护那至高无上的权力,毫不犹豫地将李媚推向皇上身旁。 毕竟,在这深宫内苑之中,权谋斗争从未停歇过。 果不其然,短短三日之后,宫廷内便悄然传出一则令人震惊的消息——皇上竟然接连三日都留宿在德妃的寝宫之内,对后宫中的其他嫔妃视若无睹! 此消息一经传开,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在后宫中引起轩然大波。众妃嫔们听闻此事后,皆是怨声载道、愤愤不平。 此时,在魏梓芙所居的芙蓉宫内,气氛显得格外凝重。 只见宣嫔一脸怒气冲冲的模样,急匆匆地朝着坐在主位上的魏梓芙快步走来。 待走到近前,她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哭诉道:“魏妃娘,您看看那新来的李媚,她简直就是个不知羞耻、彻头彻尾的狐媚子!这才进宫没几天,就胆敢如此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连您和皇后娘娘都不放在眼里了!” 说到这里,宣嫔气得浑身发抖,她紧紧咬着牙关,继续愤愤不平地道:“如今倒好啦,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居然能连着霸占皇上整整三日之久!这让妾身等人情何以堪呐!真真是把妾身们给气死了!您倒是说说看,碰到这样的情形,咱们究竟应该怎么办才好呀?” 魏梓芙还未来得及张口回应,站在一旁的兰嫔也赶忙凑上前去,连连点头称是,并急切地说道:“是啊,魏妃娘娘!嫔妾也求求您了,请您一定要好好管一管那个李媚才行!” “要是任由她这么一直霸占着皇上,妾身们往后的日子可就没法过喽,非得吃尽苦头不可!”说罢,兰嫔亦是满脸哀怨之色,眼眶微红,似是受尽了委屈一般。 宣嫔轻启朱唇,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与嫉妒:“魏妃娘娘啊,您看看那德妃,无非就是凭着那点儿狐媚子的手段罢了!真不知道她究竟使了何种妖法,如此不知廉耻、不守妇道,竟然能将陛下的心都给迷住了!” 紧接着,宣嫔微微仰起头,冷哼一声,继续说道:“哼,再瞧瞧她那副恃宠而骄的嚣张样子,还真当自己是这后宫的女主人啦?” “也不想想,她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有那么几分姿色,才能把陛下哄得团团转,讨得了一时的欢心而已。等到陛下哪天厌倦了她,可有她哭鼻子抹眼泪的时候呢!” 此时,一旁的兰嫔连忙附和着宣嫔的话,同样面带鄙夷地数落起德妃来:“姐姐说得太对了!就凭她那样的出身,能够得到陛下的宠幸已经算是祖坟冒青烟了。” “可她却一点儿都不知道珍惜,一旦得势就忘乎所以,整日里在这后宫之中耀武扬威、招摇过市的,简直丢尽了我们大家的脸!我看呐,她这样下去,迟早会狠狠地摔一个大跟头,到时候看她还怎么得意!” …… 魏梓芙起初饶有兴致地聆听着那两人的交谈,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耐心逐渐被消磨殆尽。 这两个人犹如两只喧闹不休的麻雀,叽叽喳喳个不停,口中更是不停地数落着李媚的不是。那嘈杂之声不绝于耳,直搅得魏梓芙头痛欲裂。 第205章 重新将视线转向德妃 正当魏梓芙忍无可忍,准备喝止这两人之时,只见秋桐阴沉着一张脸,步履匆匆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她来到魏梓芙面前,欠身行了一礼,然后压低声音说道:“魏妃娘娘,德妃娘娘到了。” 方才还口若悬河、大肆诋毁德妃的宣嫔和兰嫔,听到这个消息后,就像是被人突然掐住了喉咙一般,瞬间闭上了嘴巴。 两人面面相觑,脸上露出一丝惊慌之色,随后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魏梓芙。 魏梓芙眼见这二人终于安静下来,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转头看向秋桐,和声吩咐道:“秋桐,快去将德妃娘娘请进来吧。” 不多时,李媚便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走入殿内。 她一见到魏梓芙,便立即停下脚步,微微俯身,恭恭敬敬地向魏梓芙施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仪。 魏梓芙见状,连忙起身回礼,并快步上前扶起李媚,面带微笑地说道:“妹妹与我同为妃子,品级相同,何必如此多礼呢?快快请起!” 李媚微微一笑,轻声回应道:“姐姐虽与妹妹同级,但毕竟姐姐更早入宫,资历更老,这礼数自是不能少的。妹妹理应先向姐姐行礼才是。” 兰嫔和宣嫔恭恭敬敬地向着德妃行了一个标准而又优雅的礼仪之后,这四位身份尊贵的女子便纷纷落座在了一处。 只见那魏梓芙一双美目轻轻流转,视线最终定格在了德妃那张娇艳如花的面庞之上。 她瞧见德妃面色红润,犹如熟透的苹果一般诱人,然而其神情却是异常的沉静如水,让人难以捉摸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就在此时,德妃吩咐身旁的宫女将一大堆精致华美的物品呈送了上来,并微笑着说道:“这些都是本宫特意挑选出来送给姐姐们的见面礼,不成敬意。”众人见状,赶忙起身谢恩。 李媚轻启朱唇,缓声言道:“那日初入宫廷之时,妾身心中便一直想着要来拜见娘娘您。怎奈一直苦无良机,今日总算得偿所愿,若是有什么礼数不周之处,还望娘娘切莫怪罪于妾身。” 这番话听起来倒是诚恳无比,但落入另外两位嫔妃的耳中,却隐隐约约地多了那么几丝挖苦讽刺的意味。 紧接着,宣嫔也不甘示弱地附和道:“可不是嘛!德妃姐姐自打入宫以来啊,那可是受尽了圣上的宠爱,简直就是三千宠爱集一身呐!” “不知道有多少姐妹们对您羡慕嫉妒恨呢!就连好些个姐妹至今为止,连皇上的龙颜都未曾有幸瞻仰过一眼,相比之下,她们可真是要把姐姐您给羡慕坏啦!” 说罢,宣嫔脸上虽然挂着一抹笑容,但其笑意却并未抵达眼底,显然并非真心实意之言。 李媚听闻此言后,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尴尬,但她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皇上不过是觉得我的相貌较为出众些罢了,所以才会在我宫中多留宿几日而已。妹妹何必这样挖苦于我呢?” 此时,宣嫔的面色微微一白,显然不想在这场对话中处于下风,于是连忙回应道:“嫔妾哪里敢挖苦姐姐,只不过是真心羡慕姐姐能够得到皇上的宠爱罢了。” 听到这里,李媚突然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地说道:“若真有得选择,我也未必愿意与众多姐妹争抢这同一个夫君呀!” 这番话一出口,在场众人皆是一愣,尤其是魏梓芙,她的心头猛地一跳,急忙开口打圆场道:“哎呀,德妃怕是昨夜没有休息好吧,怎么说起这般糊涂话来了。” “大家都别往心里去,权当是妹妹一时胡言乱语,往后咱们可都是这宫中的姐妹,实在没必要因为这些事情而针锋相对啊。” 宣嫔听了魏梓芙的话,脸上露出一抹不自然的神色,随即缓缓站起身来,向着众人行了个礼,低声说道:“嫔妾明白了。” 一旁的兰嫔见状,也赶忙跟着起身,表示自己已经知晓。一时间,整个宫殿内的气氛显得颇为微妙。 这番话若是传到了那高高在上的皇上耳中,其中所蕴含的意味可就大相径庭了! 那些心怀嫉妒的嫔妃们竟敢肆意编造谣言诋毁德妃娘娘,然而皇上对德妃娘娘的信任却是坚如磐石、毋庸置疑的。 只见德妃缓缓地抬起眼眸,目光落在魏梓芙身上,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狐疑之色。 她心中暗自思忖着,仿佛突然想起了某些事情一般,紧接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 就在这短暂的瞬间里,德妃的表情几经变化,旁人难以捉摸她究竟在思考些什么,想必内心已是思绪万千。 一旁的兰嫔将眼前这一幕尽收眼底,心知自己在此处继续逗留已然不合时宜。 于是,她赶忙站起身来,略加思索后寻了一个合适的借口向德妃和魏梓芙辞别道:“臣妾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了。” 说罢,也不等二人回应,便匆匆离去。 见兰嫔如此举动,与她同来的宣嫔自然也不好再做停留。她连忙跟随其后一同走出了宫殿。 待到两人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之后,魏梓芙方才重新将视线转向德妃,轻声开口问道:“妹妹今日特意前来拜访我,不知是否有要事?” “没有要事,臣妾便不能来找魏妃娘娘了?”四下无人之时,李媚朱唇轻启,语气淡然地对着魏梓芙说道。 魏梓芙不禁面露讶异之色,目光直直地落在李媚身上,缓缓开口:“这才是德妃真实的样子吧?平日里在众人面前那副温婉柔顺的模样,原来都是装出来的。” 李媚微微一笑,美眸凝视着魏梓芙,轻声说道:“其实,我也能看得出来,你不爱皇上。”她的声音虽轻,却仿佛带着一种洞察人心的力量。 魏梓芙闻听此言,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后优雅地坐了下来。她的神情平静如水,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悠悠然回应道:“你不也一样吗?或者说,你心中另有所爱之人。” 第206章 巫蛊娃娃 德妃听到这话后,身体微微一颤,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住了,就好像被人突然点中了穴道一般。 她那原本白皙的面庞上,迅速泛起了一抹异样的红晕,显得极为不自然。 只见她下意识地将头偏向一边,不敢与魏梓芙对视,口中更是结结巴巴地解释起来:“我......我真的只是单纯地讨厌宫中这种处处充满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生活而已。” “在这里,每一天都要小心翼翼地提防着别人的算计和陷害,实在是太累太辛苦了。” 魏梓芙听了德妃这番话,不禁轻声笑了出来。 她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眸里,此刻竟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之色。 只见她嘴角微扬,略带挑衅地反问道:“宫里难道不好吗?这里可是无数女子心中梦寐以求的圣地啊!” “天下间身份最尊贵的女子们全都聚集在此处,她们可以尽情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可以接受来自世人的敬仰和尊崇。如此美妙的生活,又有几人能够拒绝得了呢?” 站在一旁的李媚闻言,也只能无奈地苦笑着摇了摇头。 随后,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对着魏梓芙说道:“魏妃娘娘您可真是会开玩笑呀,这只不过是您个人的观点罢了。” “每个人对于宫廷生活的感受都是不同的,有些人或许觉得这里是天堂,但于我而言,却是如同地狱一般的存在。” 说完这些话之后,李媚便不再多言,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魏梓芙的回应。 然而此时的魏梓芙并没有再接李媚的话茬儿,而是默默地低下头去,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时间,整个场面变得异常安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起来。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李媚突然间捂住胸口,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她痛苦地呻吟着,看上去似乎是突发心疾发作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李媚精心策划好的阴谋。她深知自己在宫中的地位远不如魏梓芙稳固,于是便想出了这个借病铲除对手的毒计。 只要能让魏梓芙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对自己病情的冷漠或者处理不当,那么她就有机会抓住把柄,向皇帝告状,从而扳倒魏梓芙。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魏梓芙先是一惊,但很快便冷静下来。 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可能隐藏的猫腻,心知肚明这很有可能是李媚设下的陷阱。 但她并未慌乱失措,反而从容不迫地上前几步,关切地询问起李媚的病情,并立刻吩咐身边的宫女快去请太医前来诊治。 同时,她还亲自扶着李媚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休息,尽显关怀备至之态。 没过多久,太医匆匆赶来。经过一番仔细的诊断和治疗之后,李媚的病情终于得到了缓解。 而魏梓芙在整个过程中的表现堪称完美无缺,不仅没有给李媚留下任何可乘之机,反倒赢得了在场众人的一致称赞和好评。这场惊心动魄的较量最终以魏梓芙的胜利告终。 德妃趾高气扬地转身离去之后,秋桐满脸疑惑和愤懑地看向魏梓芙,压低声音说道:“娘娘,刚才明明有那么好的机会可以戳穿德妃那副虚伪的嘴脸,您怎么就任由着她如此嚣张跋扈呢?这实在让人不解!” 魏梓芙微微眯起双眸,目光幽深而冷静,缓缓回答道:“秋桐,你有所不知,这德妃暂时还有利用价值,本宫如今尚不能轻易动她。”说罢,轻轻叹了口气。 听到这话,秋桐不禁皱起眉头,但很快便舒展开来,恭敬地点头应道:“原来是这样,娘娘深谋远虑,奴婢明白了。只是看到德妃那般张狂的模样,心中着实气愤难平。不过既然娘娘已然决定暂且放过她一马,奴婢自当听从娘娘吩咐。” 与此同时,皇上几乎整日整夜都留宿在德妃宫中,甚至连其他宫殿的门槛都不再踏入半步。 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整个后宫,其中也传到了陈阿娇的耳朵里。陈阿娇听闻此事后,气得火冒三丈,当场将椒房殿内的碗筷摔了个稀巴烂。 发泄完心中怒火的陈阿娇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转头对身旁的兰姑姑命令道:“快去把端阳公主请进宫来,本宫有要事与母妃商议。” 没过多久,端阳公主便匆匆赶到了椒房殿。一见到自己的女儿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样子,端阳公主的心瞬间揪成一团,心疼不已。 陈阿娇一把拉住端阳公主的手,边抽泣边诉苦道:“母妃,柳彻他现在几乎都不来探望我了,肯定是被那个狐媚子李媚给迷得晕头转向!呜呜呜……”说着,眼泪又如决堤之水般滚滚而下。 端阳公主一脸怒容地瞪着自己的女儿,口中毫不留情地斥责道:“你这没用的东西!身为本公主的女儿,竟然连皇上的宠爱都守不住!” 说罢,她转过头去,对着一旁的陈阿娇说道:“不过别怕,母后已经为你寻来了几位有能耐之人,定能助你重新夺回皇上的恩宠。” 陈阿娇泪眼朦胧地望着自己的母亲,心中充满了委屈和无助。 她当然愿意毫无保留地信任自己的母亲,可是如今那柳彻满心满眼只有李媚一人,她又该如何做才能再次赢得柳彻的心呢? 只见端阳公主微微抬手,示意身旁的侍从将她带来的道长请上前。不多时,一位身着道袍、仙风道骨的道长便缓缓走来。 道长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巫蛊娃娃递给陈阿娇,并压低声音告诉她:“此乃贫道精心制作之物,上面所写乃是李媚的生辰八字。只要公主您每日在此娃娃身上扎针,连续扎满七七四十九日,便能让这生辰八字所属之人彻底丧失性命。如此一来,再也无人能够与您争夺皇上的宠爱了。” 陈阿娇接过巫蛊娃娃,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想到皇上被李媚迷惑的样子,还是咬咬牙收下了。 第207章 陈阿娇被送入冷宫 可谁能想到呢?就在那看似平静无波的角落,一双眼睛正悄悄地窥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原来,有个毫不起眼的小太监正躲藏在阴暗之处,他那双闪烁着狡黠光芒的眼眸,紧紧地盯着陈阿娇的一举一动。 而这个小太监,其实正是魏梓芙精心安排在陈阿娇身旁的眼线。 只见那小太监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急匆匆地奔回魏梓芙所在的宫殿。 一路上,他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因为他深知自己带回去的消息对于魏梓芙来说至关重要。 当他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魏梓芙面前时,来不及擦去额头的汗水,便迫不及待地将刚才所见到的所有情景以及听到的每一句话,原原本本地向魏梓芙禀报。 魏梓芙听完小太监的叙述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哼!皇后终究还是和以前一样,如此沉不住气啊。”说罢,她那双美丽却又充满心机的眼眸滴溜溜一转,瞬间心中便生出一条毒计来。 紧接着,魏梓芙毫不犹豫地起身前往太后的寝宫。 见到太后之后,她先是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轻声细语地说道:“太后娘娘,臣妾近日发现宫中有些异样之事。听闻有一种神奇的法术,可以驱除邪祟、保佑平安。所以臣妾斗胆恳请太后娘娘,请一位德高望重的神婆入宫做法,以保宫廷安宁。” 太后听了魏梓芙的话,不禁感到有些疑惑,皱起眉头问道:“哦?魏妃为何突然提起此事?”魏梓芙见状,赶忙凑近太后耳边,压低声音将端阳公主与陈阿娇暗中所为详细地讲述给太后知晓。 太后闻言,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片刻之后缓缓点了点头:“魏妃,哀家果真没有看错你。若此事能成,哀家必定会信守诺言,将曼儿交由你来抚养。” 得到太后的应允后,魏梓芙满心欢喜地叩头谢恩,随后迈着轻盈的步伐返回自己的宫殿。此刻的她,心情格外舒畅,仿佛已经看到胜利在望,只需要耐心等待着神婆进宫的那一天到来…… 只见那神婆身着一袭黑色长袍,手持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在众人面前手舞足蹈地做起法来。 一番折腾之后,她突然停下动作,伸出手指着椒房殿所在的方向,面色凝重地说道:“诸位请看,那椒房殿所在之处,隐隐有一股黑气升腾而起,此乃不祥之兆啊!” 站在一旁的陈阿娇听到这话,心中不由得一惊,但她很快便强自镇定下来,娇嗔道:“哼,你这神婆莫要在此信口雌黄!那个方向怎会有问题?分明就是你胡乱编造出来蒙骗大家的!” 然而,尽管嘴上如此强硬,她的眼神却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慌乱。 这时,魏梓芙走上前来,轻声说道:“既然神婆言之凿凿,那我们不妨前往那个方向查看一番,也好辨明真假。” 此言一出,立刻得到了皇上和太后的赞同。于是,一行人在神婆的带领下,朝着椒房殿的方向走去。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陈阿娇所居住的宫殿前。 神婆见状,更是变本加厉地大声叫嚷起来:“快看呐!此处邪气冲天,必定隐藏着什么可怕之物!” 她的叫喊声吸引了众多宫女太监纷纷围拢过来。 紧接着,神婆又故弄玄虚地开始装模作样地做起法来。 只见她手中的桃木剑上下翻飞,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咒语。 半晌过后,她猛地将桃木剑指向陈阿娇的宫殿,高声喊道:“邪物就在这座宫殿之中!” 陈阿娇见此情形,气得浑身发抖,怒喝道:“你这妖妇,休得在这里胡说八道!本宫的宫殿岂容你这般污蔑!” 说着,她转头看向柳彻,泪眼汪汪地哭诉道:“皇上,您难道就不相信臣妾所言吗?” 柳彻微微皱起眉头,目光落在哭得梨花带雨、几近崩溃的陈阿娇身上,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之意。 然而,身为一国之君,他深知此事关系重大,绝不可仅凭感情用事。 尽管内心有所不忍,但经过一番思索之后,他终究还是缓缓开口说道:“朕自然是相信皇后的,只是如今这局面,若要彻底还皇后一个清白,让侍卫们仔细查验一番也未尝不可。” 说罢,他挥了挥手,示意侍卫上前执行任务。 得到命令的侍卫们不敢有丝毫怠慢,迅速行动起来,对陈阿娇所在之处展开了全面而细致地搜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众人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终于,一名侍卫高声喊道:“找到了!” 只见他手中捧着一个布制的巫蛊娃娃,那娃娃身上赫然扎满了银针,模样甚是诡异。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惊雷,瞬间传遍了整个宫廷。 柳彻听闻之后,脸色骤变,一双剑眉紧紧拧在一起,眼中闪烁着熊熊怒火。 他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面前那个被呈上来的巫蛊娃娃,上面所扎之人分明就是李媚。 如此大逆不道之举,怎能不让他龙颜大怒?盛怒之下的柳彻根本顾不得往日情分,当即便下达旨意,将陈阿娇打入冷宫,从此不得踏出半步。 陈阿娇泪如雨下,她那娇美的面容此刻满是凄楚与绝望。 她紧紧抓住柳彻的衣角,身体微微颤抖着,声音哽咽地向他苦苦哀求道:“皇上,臣妾只是一时糊涂,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然而,面对陈阿娇如此悲痛欲绝的模样,柳彻却宛如一座冰山般不为所动。 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眼神冷漠如霜,仿佛眼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与他毫无关系。 与此同时,宫外的端阳公主也得知了此事。 她就陈阿娇这一个女儿,听闻此讯后心急如焚,想要设法营救自家女儿。 奈何宫规森严,且柳彻心意已决,任凭端阳公主如何求情奔走,也是回天乏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阿娇被送入冷宫,独守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