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仙师》 第1章 天书 乾清宫御书房,洪武大帝朱元璋目光深邃看向着中奏疏,眼底闪烁着一丝精芒。 轻轻合上奏疏,在他心中,胡惟庸已经是个死人了。 瞒上欺下,结党营私,生杀黜陟官员,为所欲为,更是胡乱揣摩圣意,在几个月前借送药之机,害死了刘伯温。 “毛骧”朱元璋轻启双唇吐出两个字,门口便闪入一道身影。 正是第一任锦衣卫指挥使是毛骧,朱元璋的左膀右臂。 “皇爷……” 毛骧恭敬站立,躬身问道。 朱元璋沉默不语,眼睛微眯,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他才缓缓道:“胡惟庸近期可有什么动作?” 毛骧起身道:“禀皇爷,一切如故,右相府上每日依然门庭若市……” “嗯,下去吧,继续盯着……” 朱元璋摆摆手道。 “卑职领命!” 毛骧应道,退了出去。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目光凝视着奏疏,陷入了沉思。 这些年来,朱元璋一直在想办法收回相权,甚至直接废除相权。 在他看来,丞相的实力太大了,在朝堂上几乎无时无刻和皇权起冲突。 胡惟庸奸猾、贪婪且狡诈,精于算计,对权力有着极度渴望和自负,更令他无法忍受的是无时无刻的揣摩圣意。 他朱元璋绝对不会忍受,有人牵着他的鼻子走,他可以让别人为他做任何事,但绝不允许别人擅自为他做事。 良久,他微微叹了口气,心中已有了定计。 此时,殿外的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户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朱元璋站起身来,缓缓踱步至窗前,望着皇宫中的亭台楼阁,思绪飘远。 他回想起自己一路走来的艰辛,从一个贫苦的农民到如今的九五之尊,历经无数艰难险阻。 而这天下,是他用血汗拼来的,绝不容许任何人威胁到他的皇权。 胡惟庸的所作所为,已然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这时,殿外,一身着飞鱼服,腰跨绣春刀的身影走了进来。 “皇爷!” “嗯……” “禀皇爷,这是处州府锦衣卫报上来的奏疏……青田坊间传言诚意伯刘伯温死前留下一部天书,书中记载了屠龙术……奴才搜寻了十天,没有任何发现。” 听着蒋瓛的汇报,缓缓展开了手上的奏疏,朱元璋脸色越发阴沉。 刘伯温是谁,他心里清楚得很。 在出山之前,坊间传闻,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够洞悉天象,能够卜卦推演。 跟随他这么多年,他至始至终都无法完全看透刘伯温,始终感觉对他有所保留。 “老刘头始终看不起咱,在洪武建朝之前,还会为咱出谋划策!开国之后,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洪武五年至八年,在朝堂上更是一言不发!这个老东西,真要咱扒了你的坟不成?” 朱元璋越想越愤怒,手掌紧握。 “皇爷息怒!”蒋瓛忙跪伏在地,声音颤抖着说道:“奴才这就亲自去一趟青田,就是掘地三尺,也要为皇爷找到天书!” “罢了......”朱元璋摆摆手,沉声道:“你去接替毛骧,让他去一趟,如有必要……” 蒋瓛和毛骧一样,都是朱元璋最忠实的狗,让他们咬谁就咬谁,只要他一个眼神,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蒋瓛应道:“遵旨!” 随后便躬身退了出去,看着蒋钦离去的背影,朱元璋的眼神越发冷冽起来。 “刘伯温啊,你既不识抬举,那就怨不得咱扒你坟了!” “咱会让你明白,咱这才是这天地间主宰!预测未来?天书……哼!咱绝不允许有这种妖书存世!!!” 朱元璋眼中闪过一抹狠辣的光芒! 是夜,御书房中,朱元璋依然伏案秉烛批奏,宫女送上来的吃食早已凉透,他依然浑然不知的埋首批奏。 殿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回廊中,一美妇款款而行,她身穿素净的罗裙,乌黑的长发挽成简单的发髻,用一根玉簪固定住。 朱元璋依旧伏案疾笔,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 直到美妇走到近前,方才察觉到,连忙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笑着道:“妹子,你过来坐……” 一侧太监自觉上前,将案上吃食撤了下去。 马秀英放下食盒,一边将腾着热气的小米和两碟小菜端上玉案,一边嗔道:“重八,国事虽重,也不能不吃饭啊!你看看都什么时辰了!” 朱元璋这时才注意到殿外早已月牙高挂,忙站起身道:“瞧咱,糊涂了,都忘了时辰!快点儿坐下来,咱这就吃。” “重八,你这样一天天的忙可不行啊!”马秀英笑了笑,走到龙椅上坐下,说道:“该让标儿多多帮你批奏才是。” 听闻此言,朱元璋一愣,脸色变了变,随即又恢复常态。 一边喝着小米粥,他一边假意怒道:“妹子,后宫不得干政。” “是是是,后宫不得干政……”马秀英柔情似水地看着狼吞虎咽的朱元璋,柔声道:“标儿是太子,国之储君,又是你的臣子,为君父分忧是他份内之事。” 马英秀跟着朱元璋的时候,他的事业才刚刚起步。 起身微末的朱元璋,内政几乎都是马秀英帮着做的,但是她知进退,什么时候可以管朱元璋,什么时候不可以,分的很清楚。 虽说建立大明后,朱元璋明令后宫不得干政,可每每遇事不决的时候,马秀英都会帮他出谋划策。 坐在案前的马秀英,一边回应,一边随意地翻看奏疏。 直到翻到来自处州锦衣卫的奏疏,秀眉微皱即展。 “重八,这刘伯温的事,你是怎么处置的?” 之前听闻刘伯温的死讯,马秀英还病了一场。 她一直希望朱元璋能放齐伯温辞官回乡,可是几番规劝,朱元璋就是不听。 直到一年前,才恩准。 结果不到三个月,又恩威并施的压迫刘伯温回到应天。 回到应天没多久,刘伯温病情加重,朱元璋令胡惟庸带着御医前去看望。 哪知当天夜里,喝了御医开的药方,刘伯温便一命归西。 起初,她认为就是朱元璋命令御医药死齐伯温,为此臭骂了朱元璋一顿后病了三天。 事后,蒋瓛查出是胡惟庸收买了御医,才原谅了朱元璋。 如今,看到锦衣卫奏疏上报,坊间传言刘伯温写了一部天书,她知道,朱元璋一定会为此大动肝火。 第2章 天书:太平要术 此去半生太凄凉,花落惹人断肠,半生的遗憾谁来写? 碑上【刘基伯温之墓】,字迹鲜红。 碑前地上,三炷清香,飘着袅袅白烟。 一道修长的身影伫立于前,一袭白衣胜似雪,墨发轻扬,目光深邃而幽远。 那双如水般澄澈、温润的眼眸里,仿佛有万千愁绪与无尽悲哀。 他就这样站着,不言不语,却让人心痛难忍。 良久良久之后...... “师叔……”一声呼唤从远处传来。 那是一个青年男子,来人名唤刘琏,字孟藻,才思敏捷,12岁掌家,独当一面,颇有乃父之风。 白衣中年名为季如风,时至洪武八年41岁,一名21世纪大学生穿越者。 与刘伯温一样,师从半仙铁冠道人。 只不过,他入门时,刘伯温已下山5年,并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小师弟。 如今奉师命下山,师兄却已撒手人寰。 看到师叔那悲戚的背影,刘琏的心情十分沉重。 他快步走了过去,在距离季如风两丈之外停下,恭敬行礼:“侄儿孟藻参见师叔!” “琏儿,无须多礼。”季如风转过身,微微颔首。 “师叔,一切正如您所料,锦衣卫上奏之后,皇帝派了毛骧下来……” 刘琏的话未说完,季如风便打断了他,淡淡问道:“等他到了,你直接把师兄的遗奏和新政十八策交给他吧……” 刘琏点头示意,脸上露出一丝明悟,拱手道:“侄儿晓得了。” 他本就是聪慧之人,季如风稍一提点,便明白了其中缘故。 锦衣卫奏报之事,无非坊间传言其父生前留下了一本天书,推演未来,关乎大明国运。 所谓天书,根本就是以讹传讹。 刘伯温生前留下的是一份遗奏,以及新政十八策。 尤其是新政十八策,更是关系到朝廷的未来。 如今,皇帝下旨,将刘伯温之遗奏交予锦衣卫,那便是在告诉天下,刘伯温对大明只有鞠躬尽瘁的忠。 刘伯温生前为人耿直,忠君爱民。 如今,虽已身死,依然心系大明江山社稷。 “琏儿,师叔此次下山,也是为了你父亲之事,你可愿意跟师叔同去京城?”季如风突然出声。 刘琏一愣,没想到师叔竟然会主动邀请自己。 他连忙回道:“侄儿愿意!” 季如风满意地颔首:“嗯,你回去与孟光一同准备好行囊,等锦衣卫到了便启程。” “是。” 说句实话,季如风做为穿越者,对朱元璋并不感冒。 朱元璋虽有千古一帝之称,可惜他的前半生经历,造成了性格缺陷。 他具有强烈的攻击性格,这源于他早年的悲惨经历。 童年极为贫困,父母和兄长相继去世,他自己也曾在皇觉寺出家为僧,后来流离失所。 这些经历使得他形成了外向型的攻击性格,一旦获得权力,这种攻击性会扩大化。 他的性格中既有中国传统农民的勤劳朴实,也有对贪官的切齿仇恨。 他对待贪官毫不留情,采用重刑进行惩罚,这种铁腕手段在历史上极为罕见的。 性格中存在暴躁、虚伪和冷酷的一面。 经常使用酷刑来维护统治,对功臣和文人进行大肆杀戮。 因此,纵使有师命在身,季如风依然不愿入朝为官。 更何况,种种迹象,都将刘伯温之死的矛头指向了朱元璋。 虽然他和这个素未谋面的师兄,并没有感情,可毕竟师出同门,因此他对朱元境虽然谈不上有恨意,却也无半分好感。 刘琏走后,季如风回到百丈漈下的草庐旁。 草庐不远处便是积水潭,百丈漈的瀑布声震耳欲聋。 季如风站在潭边石头上,伸展双臂。 他仰起头,任由凉爽的山风拂过,心中却无一丝涟漪。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一本书! 封面上《太平要术》四个小篆,闪耀淡淡金光,字体苍劲有力透着古朴的气息,仿佛蕴藏着无穷的智慧,让人不禁心驰神往。 这本书,便是季如风在太鹤山跟随铁冠道人修炼之际,偶然所得。 按铁冠道人的说法,季如风是当代天命人,命数和大明气数相连。 随着他的意念,太平要术缓缓翻开,扉页上书【太平圣君道藏经】上卷,署名南华道人。 书中所记载的内容十分博大,涉及天文地理、阴阳素术、五行、十支、灾异等等。 “三十三年了,下卷到底在哪儿呢……” 季如风喃喃自语,眉宇间充斥着疑惑。 三十三年前,正在元末时期,穿越八年的季如风,跟着家人颠沛流离,四处逃荒,家人先后死于兵祸。 在他即将饿死之际,被路过的铁冠道人救起。 之后便被铁冠道人带回太鹤山飞鹤洞修行,机缘巧合之下获得天书。 三十三年以来,一直跟着铁冠道人习武修道。 直到洪武元年,他才从师父口中得知,大名鼎鼎的诚意伯刘伯温居然是他的师兄。 天书内容晦涩难懂,学习小篆就花了两年半的时间。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处州通往青田的官道上,毛骧骑着一匹黑色骏马疾驰而过,溅起漫天尘土。 他脸色阴沉似水,眉宇间满是怒意。 他虽然是朱元章的二号狗腿,却是一个实打实的刘基粉。 因为,刘伯温为官清廉,心系百姓,又会神机妙算,让他打心眼里佩服。 “该死的二牛,这种子虚乌有的坊间传闻也敢上奏皇爷!简直就是找死!”毛骧你要看愤懑。 原来他接到的命令是盯死胡惟庸,那个暗害刘伯温的刽子手。 可就因为这份奏疏,他被指派到青田查找所谓的无字天书,蒋瓛甚至明确的告诉他,如有必要,甚至可以刨了刘伯温的坟墓。 这就让他很窝火,可又不能不做,毕竟皇命难违。 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如果刘伯温棺椁之中,并没有什么无字天书,那么,他一定会将二牛抓回京城,打入召狱,亲自“伺候”二牛。 两个时辰后,青田县城门口,一辆简易马车停在官道旁。 刘琏刘璟二人恭恭敬敬的目迎远处疾驰而来的毛骧。 “见过毛指挥使……”刘琏二人拱手施礼。 毛骧有些诧异瞥了二人一眼,冷哼一声,翻身下马。 显然,对于二人出现在此,令他感到意外。 第3章 击登闻鼓,告朱元璋! 马车内,季如风通过窗口望着刘琏二人对面的年轻人。 虽是一身粗布麻衣,但却掩盖不了那股子冷血与傲气,仿佛与他眼前的并非活人似的。 “二位刘公子,不知在此所为何事?” 季如风微微挑眉,并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坐在马车里。 刘琏恭敬道:“毛指挥,我师叔擅长推演,三日前卜卦算到今日今时,毛指挥会到达这里。我这儿有先父留下的一份遗奏,烦请指挥使上承陛下……” 闻言,毛骧眉毛微挑,看了一眼刘琏,从他清澈的眼神里看出所言并非说谎。 “我不管二位是从如何得知我的行踪,遗奏还是你们自己承给皇爷吧。我有皇命在身,恕不奉陪。” 此事虽有些怪异,毛骧也不想在此多浪费时间。 虽然刘琏二人是刘伯温之子,但对他来说,也谈不上什么爱乌及乌,更何况这次是奉了皇命而来,不宜和他们有过多纠葛。 重新翻身上马,毛骧便直接扬鞭而去,根本没有给刘琏再次开口的机会。 刘琏望着向着城内而去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哥……我们……” 刘璟拉了一下兄长的衣袖,想要询问些什么。 可话还未说完,便听到马车里传来季如风的声音。 “孟藻、孟光,随他去吧……师叔先行一步,你们带上家人,一同进京。” 季如风本以为,毛骧这个刘基粉,多少会看在师兄的份上,虽不至于会为难刘琏两兄弟,起码也该接了遗奏不再查询坊间传闻。 结果却没能如愿,心中难免有些不快。 算到了毛骧会受命查询坊间传言,却没有算到马骧如此冷血果决。 此时,他心中暗自有了决断。 马蹄轻踏,车轮滚动,朝着官道缓慢而行。 刘琏回过头,望着远去的马车,眉宇间带着浓浓的忧愁。 “哥,我们走吧!嫂子该等急了……” 闻言,刘琏心底一颤。 此次进京,不知是福是祸。 虽然有师叔季如风陪同,心里依然没底。 不过,想到季如风那神准的推算,又稍稍安心了一些。 “好!” …… 马车内,季如风望着外边渐渐模糊的景物,唇角微勾。 遇事他都会习惯性的先推算一遍,但是不会事无巨细的去算。 那样,太耗费心神,且会让生活变得了无生趣。 做为后世穿越过来的他,大明,这个汉民族历史中最后一个封建王朝,有着太多遗憾。 而朱元璋做为大明的开国皇帝,虽有洪武大帝和千古一帝之称,却依然有着太多的遗憾。 “洪武的遗憾,何尝不是师兄的遗憾……且让我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大胸怀,值不舍得我来帮你弥补遗憾……” 三日后,应天皇城午门外,一袭白袍的季如风,摇着一把折扇,背着左手,迈着四方步,缓缓走向矗立在午门口的一面大鼓。 凡民间词讼,皆自下而上,或府、州、县省官及按察司不为伸理及有冤抑重事不能自达者,许击登闻鼓,监察御史随即引奏。 “这便是朱元璋设置的登闻鼓,民有冤,可扣阙上达天听……” 敲登闻鼓,告朱元璋! 这就是季如风要送给朱元璋的见面礼! “咚!咚!咚!” 厚沉的鼓声如闷雷般在午门外炸响,声声震动着皇城的每一寸空气。 每一声鼓响,仿佛都带着季如风那穿越者的决心与勇气,向着大明王朝的权力中心传去。 鼓声惊动了午门的守卫,他们紧张地望向鼓声传来的方向,脸上露出惊愕之色。 很快,消息如疾风般传遍了皇宫的各个角落。 朱元璋正在奉天殿中与大臣商议国事,听到这突如其来的鼓声,微微皱起了眉头。 “何人击登闻鼓?叩阙鸣冤,这可是洪武元年来头一遭。”朱元璋的声音威严而冷峻。 大臣们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揣测着这击鼓之人的来意。 尤其淮西勋贵,往日多有不法之事,心中皆在想着,莫要是下面的人,干了恶事屁股没擦干净,才让人进京告御状。 不多时,侍卫匆匆来报:“陛下,午门外有一白衣男子击登闻鼓。” 朱元璋眼神一凝,沉声道:“带他们进来。” 季如风跟在守鼓御史官身后,走上殿来。 他神色从容,目光坚定地望着这位大明开国皇帝。 朱元璋审视着眼前的男子,心中涌起一丝好奇。 “你是何人?为何击登闻鼓?有何冤屈尽管道来。”朱元璋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 季如风微微躬身,不卑不亢地说道:“草民季如风,青田季家庄人士。” 朱元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青田……” 未待朱元璋开口,朝堂右侧文官中,一人便开口呵斥。 “大胆刁民,见陛下,竟敢不下跪行礼!皇上,臣,奏请,将此刁民拉出殿外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无妨。” 朱元璋十分大度的抬手制止,三个月前,青田先生刘伯温逝世,如今处州府坊间谣传刘伯温留有一本天书。 三天前,他刚派了毛骧下去访查,今天却跑来一个青田人士叩阙鸣,天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眼前男子,气度不凡,给他一种当年初见刘伯温的感觉。 不,比刘伯温更多了一分洒脱,甚至可以说是超凡脱俗的感觉。 季如风轻摇折扇,缓缓说道:“草民状告凤阳人士朱重八,身犯祸国殃民等十大罪!” “嘶!” 此言一出,大殿上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随后变得鸦雀无声。 朱元璋听后,眉头微皱,虎目微眯,太阳穴上青筋凸起,脸上却是露出了和蔼的微笑。 “哦?不知这朱重八所犯何事?你且一一道来。” 熟悉朱元璋的人,都知道,他这是愤怒到了极致,显然等待殿中告状之人的结局只有一个。 诛九族!千刀万剐! “啪!” 季如风将折扇合拢,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早上出门前,他推算了一卦,毛骧竟然扒了师兄刘伯温的坟墓,开了棺椁。 这让他对朱元璋仅有的一点点好感,直接归零。 第4章 祸国殃民十宗罪! 死一般的寂静! 除了朱元璋粗重的喘息声,奉天殿里只剩下了“咚咚”的剧烈心跳声。 季如风可不会去管朱元璋现在的状态,是不是像个随时要爆的火药桶,更是无视大殿中数十道仿佛要撕碎他的目光。 “该死的贱民!辱没父王,我弄死你!” “该死的刁民!胆敢羞辱陛下!” “老子撕了你的臭嘴!” “什么鸟人!羞辱陛下就是羞辱我蓝玉,我要一刀砍了你!” “唰”的一声甩开折扇,季如风对于淮西勋贵的谩骂,充耳不闻。 “他朱重八,出身贫寒,口口声声与百姓共天下,却用事实与行动告诉天下人,什么叫罪不及皇家!” “册封藩王,疏于管教,至其子朱樉,朱棡,将来在封地欺男霸女,强占良田,虐杀良女,残暴不仁!为父不教!至子祸害百姓!” “为人丈夫,他朱重八不忠不仁;为人兄弟,多不义;做为上位者,多不德!” “为人丈夫,发妻尚在,却令嫡子为妾披麻戴孝;为人兄弟,兄弟为他出生入死,他却对兄弟不义,先杀廖永忠后坑刘伯温!” “做为上位者,对下属多苛责,多有打杀!为了一句谣言,甚至不惜刨开死者坟墓!” “他好大喜功!将驱除鞑虏再造华夏之功,据为自有!无视陈友谅张士诚等义士,正面反元抗元功绩!他秉承广积粮、高筑墙、缓称号之策,躲在他人身后,待得他人两败俱伤,再坐收渔翁之利!窃取胜利之果后,却对他们的功绩只字不提!” “他有功不假!但是再造华夏之功,他无力一人承担!他只是其中一份子而已!” “他朱重八!薄情寡义!自以为是!纵容不法!又当又立!自私自利!心胸狭隘!宠妾灭妻!诛戮功臣!乱定国策!祸国殃民!这十条罪!便是草民今日之控诉!” 季如风滔滔不绝、口若悬河,一口气喷了盏茶功夫。 殿内众人,脸色齐变! 从愤怒到惊恐,再到惊骇莫名,再到震撼不语! 朱元璋脸上青筋暴起,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浑身哆嗦着,一股浓郁的杀戮之气,自他体内迸射而出。 而此时的季如风也被四道身影包围,个个面露杀意! “竖子!羞辱父皇!诬蔑本王!本王要将你碎尸万段!” 朱樉一身朱红衮龙袍,怒目欲裂,因为龌蹉被点破,脑羞的满面通红。 一句狠话,从齿间逐字迸出。 右侧身着蓝色、紫色衮龙袍的朱棡、朱棣同样目光像是要吃人! 如果这里不是奉天殿,他们肯定会拔刀砍人! 左侧蓝玉的依然出手,一个右跨,右手一记重拳,朝着季如风当胸砸来。 季如风唇红齿白,皮肤白皙,一身白衣胜似雪。 看上去也就比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好点,就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被含怒出手的蓝玉一拳打倒时,季如风却是潇洒合拢折扇,以扇为剑,闪电出手。 “啪!” 折扇精准无误拍在胳膊肘,蓝玉吃痛,身形为之一滞。 同时,季如风右腿斜下一蹬,蓝玉便失去平衡。 蓝玉前倒的瞬间,被季如风抓住胳膊往前一带,直接砸到朱棡朱棣身上,三人倒成一团。 下一瞬,季如风前踏半步,右手往前刺出,折扇已然抵在朱樉咽喉。 暴怒的朱樉,瞬间怒气全无,额头开始渗出细密冷汗。 他感觉,季如风手中的扇子就是一柄短剑,轻易就能捅穿他的喉咙。 这一幕,让殿中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他们只看见蓝玉出拳打向季如风,随后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三人倒地,一人被制的状态。 季如风本人却是面色如常,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殿外禁军何在!” 随着朱元璋一声怒喝,一群穿着红色甲胄,手持长枪的禁卫军,冲入大殿。 季如风在禁军围过来之前,纵身一跃三丈高。 右脚轻踩左脚脚背,身形再次拔高。 望着此时已经离地六丈有余的季如风,殿中众人全都看呆了。 别说一众文官,就是身经百战的淮西勋贵的众武将也没见过这场面。 奉天殿大梁,距离地面,足有七八丈高,梁上正坐着一道身影,见到季如风腾空而起,便知道自己被盯上了。 那人认出季如风使的轻功身法,当即抢先出手,探手一甩,一枚暗器,破空飞出。 凌空的季如风似早已预料到对方会使用暗器,迎着暗器,信手一挥,便用折扇将其打了回去。 “噗嗤!” 藏身在大梁上的男人,闷哼一声,捂着左肩便跌落下去。 下面龙椅上的朱元璋,见保护自己的暗卫都被季如风打落下来,连忙起身躲避。 “嘭!”的一声,暗卫恰好砸在龙椅跟前的龙案上,厚实的龙案,竟然直接被砸塌。 暗卫喷出一口热血,便迷昏不醒,若非他武功高强,必定命丧当场。 季如风飘然落地,潇洒的摇着折扇。 “看在师兄的份上,喊你一声上位,别不知好歹。” 与他面带春风相反,此时的朱元璋面色铁青。 从洪武三年到洪武八年,整整五年时间,他才招募了十名暗卫。 暗卫,皆是武林高手,旨在保护皇帝和身边家人。 真正被他视为家人的,一直以来,只有皇后马秀英和太子朱标两人,之后多了儿媳常氏及皇孙朱雄英。 五人,十名暗卫,每人两名,十二个时辰轮换着近身保护。 暗卫的存在,除了朱元璋,只有皇后和太子知晓。 如今,被一个才刚见面的外人发现,还打成重伤,这让朱元璋胸中气血翻涌,愤恨不已。 季如风却不因为对方是皇帝就惯着他,带着无尽的压迫感,一步一步走上玉阶,直到迈过昏迷的暗卫,在朱元璋身前站定。 “呵呵……不愧是开国皇帝!不愧后世誉为洪武大帝的男人,面对此情此景竟然没有心生恐惧……” 恰在这时,殿外传来太监尖锐细腻的喊声。 “太子驾到……” “皇后驾到……” 第5章 天机推演 季如风的目光紧紧追随着迈进大殿的皇后与太子朱标。 皇后身着明黄翟衣,那璀璨的金色丝线绣出的凤凰图案,仿佛随时都能振翅高飞,彰显着她至高无上的地位。 凤冠精美绝伦,金属丝骨架稳固而庄重,镶嵌的珠宝熠熠生辉,在大殿的光芒下闪烁着神秘而华贵的色彩。 她的气质端庄而威严,每一步都沉稳有力,仿佛大地都在她的脚下臣服。 那母仪天下的风范,不仅仅是外在的装饰所赋予,更是从她的眼神、姿态中自然流露出来。 她的眼神坚定而睿智,透露出历经岁月沉淀的从容与淡定。 微微扬起的下巴,显示着她的自信与骄傲,高贵和典雅在她身上完美融合,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身旁的太子朱标,眉宇间既有几分朱元璋的英武之气,又更多地继承了皇后的儒雅与温和。 皇后微微侧目,看向朱标,眼神中满是慈爱与期许。 她深知,朱标肩负着国家的未来,而她作为皇后,有责任教导和辅佐他成为一位贤明的君主。 在这庄严的大殿之上,皇后的存在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给人以安稳与依靠。 她的美丽不仅仅在于外表的华丽,更在于内心的强大和智慧。 她用自己的行动诠释着母仪天下的真正含义,成为后宫乃至整个国家的楷模。 整个大明历史,季如风衷心佩服唯有马皇后一人。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马皇后,想看看这位华夏历史中的千古贤后,面对殿中状况会做何反应。 “标儿,将他们三人扶起来。” “去两人把他抬去太医院,其余人都退下去。” 马皇后只环顾了一圈,就开始吩咐起来。 旁边朱标将朱棡、朱棣、蓝玉三人扶起,殿中大臣朝朱元璋施了一礼,齐齐退了下去。 两名禁军走上玉阶,将昏迷中的暗卫抬了出去。 就此,奉天殿中,只剩下了八人。 季如风面带微笑,向马皇马拱手一拜。 “草民青田季如风,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太子千岁。” 见马皇后果然如同史书记载那般,聪明贤惠,如同朱元璋的女丞相,做事稳妥而果断,季如风也不禁肃然起敬。 马皇后微眯着眼睛,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他长相清秀,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白玉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羁,邪魅性感。 乌黑深邃的头发,如瀑洒落。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类的笑容。 马皇后面带微笑地点头道:“你也是青田人士?” 她对诚意伯刘基素有好感,只可惜青田先生并没有落得好下场。 为此,她对朱元璋多有埋怨,甚至在得知死讯时,大病了一场。 “回娘娘,正是。” 马皇后这时才看向朱元璋,柔声道:“重八,现在已经散朝,这里有些杂乱,还是交给内侍整理一下,我们请季先生去御书房再详谈。” …… 乾肖宫御书房 气氛有些凝重,朱樉三兄弟和蓝玉一脸戒备的站在季如风身后。 朱元璋则是一脸怒意瞪着他,而马皇后倒是大大方方坐在御案之后的龙椅上,太子朱标却是一脸好奇,饶有兴致地看着。 季如风,倒是处之泰然,仿佛自己是个局外人一般。 “先生,既然你要状告朱重八,那以这案子我接了,你再详细说说……” 玉案之后的马皇后率先开口,脸上依然挂着和蔼的笑容。 季如风依然还是右手持扇,左手背身。 “那草民便直言了,其实,一切归咎于上位一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季如风还看了一眼朱元璋。 果然,不出他所料,满脸怒意的朱元璋,脸色越发难看。 虽然季如风称他一声上位,他心中的怒意依然未减分毫。 “正所谓,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上位他想要把后世子孙的事都做了,却局限于眼界,出台的国策多有祸端。却不知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反而祸害社稷。” 闻言,朱元璋,双眼微眯,他最讨厌别人说话文绉绉的,满嘴都是酸腐儒的气息。 “别它娘的文绉绉,听得咱反胃!” “呵呵……就是说你想的太多做的太多,却由于眼界有限,出台的国策多有错漏,这错漏一多,自然祸国殃民危害江山社稷。简单来说就是成也上位,败也上位。” 说完,季如风从怀中掏出一叠厚厚的纸,看向朱标。 朱标一愣,当即反应过来,上前接过。 “这位是坊间传言的刘伯温天书,实为师兄遗奏和给后世之君的新政十八策。”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 “父皇,真是诚意伯遗奏和新政建议。” 朱标只是粗粗看了几眼,便心中明了,赶忙递给朱元璋。 刘伯温遗奏,从藩王之政、官员俸禄、勋贵之祸、土地兼并到大明宝钞,种种国策弊端,都跃然于上。 朱元璋越看,眉头皱的越紧,拿着遗奏的手,不由的捏紧。 他一心为民,心系天下,每每出台国策都谨小慎微,深思熟虑后才会出台。 为此,每每还处死反对的官员,哪怕朝堂之上,人头滚滚,也要强行推出。 如今看了刘伯温的遗,心中怒火不由更甚,这些国策,哪一条没有在刘伯温生前问过他的建议? 生前或是唯唯诺诺,或是一言不发,死后公是长篇大论写一大堆! 什么意思?还不是看不起他这个泥腿子出身的皇帝? 看他表情,季如风就知道朱元璋心中所想。 “我在这里只说一条,师兄指出的藩王之策,每位藩王岁五禄万石,上位此生将有26子10女,只说番王,岁禄但是130万。每位蕃王就算20年中只育3子,20年后上位便有78个孙子,每位圣孙20年中再育3子,那么40年后上位便有234个重孙,那时候,四世同堂,朝廷要抚养的王室成员便是338人,朝廷如何承担?大民国土还有多少土地可以封为番地?” 堂上众人,越听越心惊,意识到了藩王之策的危害。 马皇后第一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忙开口问道:“先生,你说重八此生有26儿子10个女儿?诚意伯是你师兄?” “国有国机密,天道有天机;不在道中修,天机永是迷;天机在高处,包容天地律;欲寻解天机,圣道修心贵;苦中消业力,难中积功德;处处为他人,灵感通乾坤;慈悲待万物,开启万物机;大道辨善恶,打开无上慧。” 第6章 太平要术 在那庄严肃穆、弥漫着浓厚书香气息的御书房里,季如风面色凝重地站在马皇后面前。 面对着马皇后犀利而急切的询问,他却并未如常人那般匆忙回应。 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当今圣上朱元璋不仅性格刚毅果敢,更是生性猜忌多疑。 如果自己不能拿出确凿有力的证据来支撑自己的说辞,想要轻易地说服这位坐拥天下的帝王,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经过短暂的思考和权衡之后,季如风毅然决然地决定采取一种最为直接也最具冲击力的方式。 只见他微微闭上眼睛,口中开始念念有词,仿佛在与天地之间某种神秘的力量进行沟通交流一般。 就在这时,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一本散发着古老气息的古籍,竟然毫无征兆地凭空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本古籍周身闪烁着耀眼的湛蓝色光芒,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坠落凡间。 刹那间,整个御书房都被这道光芒所笼罩,变得如梦似幻起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奇异景象惊得目瞪口呆,他们瞪大双眼,张大嘴巴,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有的人甚至不由自主地发出惊叹之声,完全忘记了身处皇宫禁地应有的礼仪和规矩。 性格暴虐的朱樉第一个惊呼出声:“卧……卧槽!!!” 蓝玉也紧跟着咋呼道:“妖……妖法!!!” 其余人虽未惊呼,但个个目光灼热地盯着悬浮在季如风身前那古朴的古籍。 这本太平要术尺寸颇大,长约一尺三,宽约八寸。 封面上绘有九宫八卦图,右侧古文撰写的四字,殿中无人能识。 随着季如风双手掐诀结印,玄奥的道家手印让人眼花缭乱。 朱元璋突觉心口一痛,眼睁睁看着一滴鲜血从心口飞出,缓缓飞到季如风跟前,没入古籍。 “嗡!” 古籍光芒大涨,一个个金色文字从书中飞出,凌空排列。 季如风以朱元璋心血为引,推演朱元璋生平。 天书每次凌空显示四列金字,显现半盏茶后消散,然后重新显现新的内容。 殿内众人的表情从难以置信逐渐变为震惊。 朱元璋看到自己一生生了 26个儿子 10个女儿时,满脸得意。 他此生的愿望,除了江山永固,便是朱家开枝散叶、儿孙满堂。 然而,当天书显示嫡孙朱雄英死于洪武十五年五月,皇后马秀英薨逝于八月时,朱元璋彻底绷不住了。 “大胆刁民!该死!胡说八道!妖法!!!这就是妖法!咱妹子怎么可能会薨逝于洪武十五年!咱的雄英怎么可能才八岁就没了!!!该死!咱要诛你九族!” 暴怒的朱元璋抄起玉案上的一本奏疏便砸向季如风。 季如风看都没看,抬手曲指一弹,射出一缕指风,便将奏疏弹落。 “老朱,别以为你是皇帝,我就当真不会杀你!” 闻言,朱元璋当即暴走,转身摘下墙上的天子剑。 “铮!”的一声抽出天子剑,剑刃寒光闪烁,泛着凛冽寒芒。 “反啦!反啦!匹夫竟然想要弑君!” 说罢便挥着天子剑朝季如风劈去。 他毕竟是马上皇帝,一生征战,杀敌无数,一剑劈出,气势惊人,看得众人心头一跳,暗叫不好。 “父皇!” “不可!父皇!” “陛下剑下留人!” “重八……” 除了马皇后,就连朱标也冲上前去,五人携手,才拉住暴怒状态的朱元璋。 当天书显示太子朱标薨于洪武二十五年,次子朱樉薨于洪武二十八年、三子朱棡薨于洪武三十一年,以及朱元璋天煞孤星,幼时克父母兄长,逆天改命成就帝业,中年丧孙丧妻,老年丧子,一生孤苦,崩于洪武三十一年,享年七十又一时,朱元璋终于崩溃了。 “啊~~~” 朱元璋一屁股坐在地上,发疯似的抱着脑袋,仰天长啸。 痛哭流涕,泪流满面。 “啊!~” “咱的妹子!咱的标儿!咱的雄英!樉儿!棡儿!” 朱标、朱樉等皇子看到朱元璋的样子,也不由得跪坐在地,痛哭失声。 见状,马皇后再也坐不住了,上前心疼地抱着朱元璋。 “重八重八!别哭了!我这不还活的好好的吗?先生既然来到这里,或许有破解的方法……” 马皇后的安慰话语,却丝毫没有让朱元璋停止痛哭,反而越哭越大声。 他这一生,幼年凄苦无比,被元朝迫害得家破人亡。 好不容易历经无数尸山血海,建立大明。 他出身微末,即使君临天下,依然一心为民,自认是一名合格的帝王,可季如风却将他的骄傲撕得粉碎。 “啊啊~~~啊啊~~~!!!咱的爹娘兄长原来了是咱克死的!咱还会克死妹子和标儿!呜呜……咱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如此功绩也无法洗刷罪孽,才会如此吗?” 听着这一阵阵痛苦嘶吼,季如风收起天书,走到朱元璋面前,蹲下身来,认真地说道:“你的一生,杀戮过重,本来成就帝业君临天下,便可破了天煞孤星命格,兢兢业业便可平安渡过一生。” 季如风这话一出,朱元璋顿时愣住了。 自己杀的可都是该死之人,都是贪赃枉法之徒。 奉天殿上血流成河,却从未杀害过一个无辜百姓,难道这也做错了? “唉……” 季如风一声轻叹,若非自己寿数与大明国祚绑定,他真的不想管朱元璋。 “我本是后世之人,四十一年前阴差阳错来到这个世界……世道混乱礼乐崩坏,一家人惨遭横祸,只我一个活了下来。后得家师偶遇,不但将我抚养成人,更是教了我一身本事。刘伯温是我师兄,早我四十年拜入师门,待我入山时,他已下山多年……虽然素未谋面,他的为人却令我十分敬佩……你的出身,注定了你的眼界和心胸,虽然有错,初衷却是好的。” “你一生所做所为,皆以百姓为重。你一生功大于过,因你的出现,影响了华夏后世六百年。总体来说,你是华夏历史422帝中排名前三的千古大帝!驱逐鞑虏,恢复中华!收复丢失445年的燕云十六州,仅此一项,便是功在千秋!” 季如风缓缓讲述着,听的一干人等都傻了眼。 朱元璋都有些呆滞了,甚至一时间忘了哭嚎,呆呆地看着季如风。 马皇后更是惊得瞪圆了双眼,一动不敢动地看着季如风。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后世之人,对老朱的评价如此之高。 “我选择这个时间下山,并不只是因为师兄去了,更是因为这是影响整个大明国祚第一个关键节点。现在去修正错误国策,最有可能改变大明国祚的轨迹。” 季如风的话还没有说完,朱元璋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抓住季如风。 “先生,咱知道错了,咱信你,求你救救妹子和标儿,救救大明!” 朱元璋神情庄重,脸颊上的泪痕看得马皇后揪心不已,这个铁血的汉子,何时如此伤心过?! 在她印象里,这是第一次看到她的重八哭成这样。 哪怕洪武三年,被杨宪耍得团团转,也没见他流一滴泪。 第7章 朱元璋之祸 朱元璋只用了几个呼吸,便调整好了情绪。 季如风不由得佩服了几分,不愧马上天子铁血皇帝,自我调整能力真不是一般强。 “老二、老三、老四、蓝小二,你们几个先退下去。” 自己的丑态,朱元璋可不想继续让人看笑话。 在他的心中,只有妻子马秀英、儿子朱标、儿媳常美荣及孙子朱雄英是一家人。 今天,季如风将他扒了个底掉,已经让他丑态百出,谁也无法预料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朱元璋平复情绪后,第一件事,自然就是先将外人赶走。 朱樉等人虽然还想待在这里,可皇命难违,由不得他们不走。 “儿臣告退……” 待几人退下,季如风才再次开口:“上位,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纵使锦衣卫无孔不入,为你带来源源不断的情报。可我想说的是,听的再多,也不如亲身体会,出去走走吧,去民间亲身体会一下你制定的国策是否有问题。” 听闻此言,朱元璋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眸微微眯起,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思索之色。 对于微服私访这种事,他可不是头一回做了。 自从太子朱标开始代行监国之职后,他便常常悄然离开皇宫,到外面走一走、看一看。 此刻,仅仅从那细微的表情变化,季如风便能洞悉对方心中所想,只见他缓声道:“远离繁华喧嚣的大城市,因为大多数处于底层的百姓生活在乡村之中,而非车水马龙的城市。只有深入乡间田野,方能更真切地洞察到诸多隐藏其中的问题所在。当然啦,那些规模较小的城市同样能够让有心人发现不少问题,关键在于是否愿意用心去观察和体会。” 一直静静聆听着的马皇后本就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听到这里,她瞬间心领神会,明白了季如风话语中的深意。 于是,她温婉地看向朱元璋,轻声说道:“重八,季先生所言极是。不如就让我们一道前往民间,亲身感受一番百姓们的艰难困苦吧。” 朱元璋微微颔首,虽然他依然不是很赞同,但是想到季如风那神鬼莫测的神奇手段,他还是决定去看一看。 他倒要看一看,季如风的话是否属实! “父皇,母后,我也一起去。” 朱标不甘示弱,他可不希望自己和父皇一道出宫。 “你留下监国。” 朱元璋毫不客气,直接拒绝了自己儿子朱标。 他可不想把朝堂完全交给李善长胡惟庸那群老狐狸,而且朱标需要更多历练。 朱标脸色变幻,父皇的心意他怎么可能不懂? 即使再想去,也只能压下憋在心中。 季如风微微摇头,叹息道:“上位啊,我不但擅长扮演之道,更重要的是,我来自未来……” 闻言,朱元璋心中不由咯噔一下,他怎么会把这么关键的信息给忽视了。 他眼神凌厉的看着季如风,却又找不到破绽,完全不像胡诌的样子。 善解人意的马皇后轻抚朱元璋肩膀,柔声安慰道:“重八,季先生没有诓骗我们的必要,我信他。” 朱元璋深深地看了一眼季如风,他不信季如风,但相信马皇后。 “先生,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情绪调整过来后,朱元璋语气已经缓和多了。 季如风目光炯炯地看着朱标,认真地道:“适才推演,太子朱标薨于洪武二十五年。虽然史书记载,他是死于疾病,但是他的死很大程度是因为你。” 闻言,不但朱元璋瞪大了双眼,马皇后和朱标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不但他的死和你有关,就连娘娘也是。史书记载,娘娘一直有咳嗽的情况,洪武十五年,因朱雄英早夭受到打击,更是一病不起,药石无医,几个月后便撒手人寰。正常来说,区区咳嗽,太医不可能束手无策。我来自650年后,按那时候的医学来说,我认为娘娘大概率是死于肺结节。” “先生,既然你认为我是死于肺结节,那如何又和重八有关?”马皇后不由问道。 季如风轻摇折扇,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却看得朱元璋心里直发毛,但他不会承认自己害死妹子又害死标儿。 “先生,你就别卖关子了,这啥肺结节咋就又和咱扯上关系了,标儿的病怎么也是因我而起?” 季如风也没继续卖关子,轻叹一声道:“大明,成也上位,败也上位。肺结节,就是气的,多为女子专有的病。医书其实早有记载,只是这个时代的人,并不知道如何治疗肺结节。医术有记,情志不遂,致肝气郁结。肝为将军之官,喜调达恶抑郁,肝主疏泄,有调畅情志的作用,心情不好,压抑会出现肝郁。肝气犯胃,肝胃不和,可以出现胃痛,嗳气,反酸。肝郁辱脾,脾不升清,可以出现腹痛泻泄,泻后痛止。肝郁以后,同时会引起月事不调,肺气不调,形成结节。” 说到这儿,稍做停顿,目光转到朱标身上,才继续说下去。 “至于太子,其实也和娘娘差不多,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心中压力过大。他的性格与上位截然相反,更像娘娘,打小又深受儒家思想所影响。因此,每每与上位因政见不和而争执。” 话说到这份上,朱元璋哪还能反应不过来,难怪季如风说他成就了大明,也因为他而毁掉。 朱元璋拉过朱标的手,又牵着马皇后,情真意切地说道:“妹子,标儿,原来都是咱惹得祸,咱以后一定改了这鸟脾气,咱要你们长命百岁。” “重八……” “爹……” 三人紧紧相拥,一片温馨和乐。 这一刻,季如风心中感慨良多。大明的遗憾,何止马皇后和太子。 于是,又适时的泼了一盆冷水。 “至于太子心中的压力,是因为上位对他的期望过高。一边要他跟着大儒学习儒家那套东西,一边又希望他能和上位一样杀伐果断,做一个铁血皇帝。这种自相矛盾的期望,让他心中压力非常大。另外,洪武十三年,上位废除丞相制,这让太子监国时,过于劳累,导致身体素质越来越差,最终在洪武二十五年,一病不起。” 第8章 勋贵之祸(上) 应天城外官道上,一辆马车外,三匹高头白马齐头并进。 关于废除丞相,朱元璋一直埋在心底,不曾和任何人说过。 听到季如风说出废除丞相一事,他才信了季如风三分。 因此季如风提出让丞相监国,带上太子时,选择了妥协。 “先生,这次咱可是全听了你的话,不但带上标儿,还把监国大权交给了中书省,现在就咱四人,现在已经出城了,你该和咱详细说说了中。” 朱元璋憋了一肚子的问题,刚离城不远,便忍不住主动开口询问起来。 季如风看敢没看朱元璋,自顾自的欣赏起四周的风景,淡淡的回应道:“你现在不正在让锦衣卫收集胡惟庸罪证么,你不给他机会,怎么让他快点露出马脚?” 一旁的朱标立即接腔道:“先生的意思,胡相会行谋逆之举?” “现在的胡惟庸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充其量也就是贪腐和结党营私。他本该五年后被上位诛灭九族,上位给他安排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刑法,受万虫叮咬而死。如今给他机会,他就会提前暴露野心,做出悖逆之事。反正是非死不可之人,让上位早点送到上路也省心,也可以减少被他祸害的百姓。” “原来如此……”朱元璋瞬间明悟过来,眼底闪过一抹阴狠。“有徐达在,朝堂乱不了!他敢伸手,咱就吹了他的爪子!” 相权必须收回来,胡惟庸必须死! 蒋瓛收集的证据虽然还不足以诛九族,但是赐死胡惟庸这个罪魁足够了。 如果这次监国期间再犯些悖逆之事,够他满门抄斩了。 季如风都不用推算,就知道朱元璋在想什么。 “啪”的一下,甩开折扇,淡然道:“标,你要记着,相权可以废,丞相不可废。” 一听这话,朱元璋差点炸毛,带着怒意说:“先生,相权有伤皇权,丞相清廉还好,若是杨宪、胡惟庸之流,那就会欺上瞒下,为祸朝堂。” 季如风虽然不会给朱元璋甩脸色,口气却不会有多友好,毕竟默许胡惟庸处死师兄,又派毛骧刨坟,这事可不会轻易就揭过。 “废相就是大明灭亡的原因之一!你还认为应该要废吗?” “嘶!” 闻言,朱标倒吸一口冷气。 “先生,只是废除丞相,危害会这么大吗?” “标啊!你和上位都是勤勉之君,可你们如何保证后世之君也是个个如此勤勉?上位废相后,还写入皇明祖训,这导致后世出现了比相权更恐怖的权势,甚至堪比皇权。” “先生,所以你适才才会说相权可废,丞相不可废?” “嗯,上位是马上皇帝,书念的少,眼界狭隘,意识不到很正常。简单了说,分化相权即可,中书省不是有左右相么,一文一武,本意就是分化相权,既然如此,再进一步分化即可。最简单的就是给予参政、议政权,收回决策权即可。” 朱标稍加思虑便明白过来,一脸期待的望着朱元璋。 “爹,儿认为先生说的在理,废相之事,还请慎重。” “标儿,这事咱会认真考虑的。” 几人一路向北,太阳逐渐西斜。 一个多时辰转眼便过,日薄西山的时候,几人来到了一个小村庄。 “爹,这里是哪儿啊?” “标儿,这儿离凤阳不远,今晚就在这村子借宿一晚吧。” 一行四人找了一家有三间茅草屋的院子,朱标上前敲响了院门。 “谁呀?” 院里传来一道老叟的声音,“吱呀!”一声院门从内打开,从里面探出一个皱巴十瘪的老头。 老叟上下打量了一下朱标,见面容不似坏人,便打开了院门。 朱标见有人开门,忙拱手作揖道:“老丈,我家四人北上游玩,错过了住宿,想到老丈家里借宿一晚。” 老叟目光越过朱标,看向后面,只见一左一右两名汉子,都牵着高头大马,后面还有一辆马车。 两名汉子四莫四旬,一人精壮威猛,一人气质飘逸。 “这是还带着女眷吧?若是不嫌弃,便里面请吧。” 老叟转身进院,拖着跛脚一瘸一拐,让人唏嘘不已。 “妹子,咱找着住处了,来,咱扶你下车。” 四人进到院里,朱元璋率先看出不对劲的地方。 这家人太穷了,院里连件像样的农具都没有。 “老哥,这洪武开国都八年了,洪武爷给大伙儿都发了田地,你这家里怎么像件像样的农具都没有?” 朱元璋祖上都是种地的农民,即便如今君临天下,也不忘初心,时刻记着自己是一个农民。 为此,甚至在皇宫御花园的一角,开垦了一块地,亲自种着时令作物。 到了乡下农家,自然第一眼就会去看农具,这毕竟是农民吃饭的家伙事。 “唉,别提了,俺家是军户,大儿子跟着张士诚打北元鞑子死了,二儿子后来跟着洪武爷,洪武爷确实对俺们好,给分了田地,每月还有些饷银。可后来啊,二柱子跟着徐大帅北伐的时候,断了胳膊,就退下来了。” 朱标听到这话,心里一热当即从怀里掏了二两碎银递了过去。 “老丈,这二两碎银给你贴补家用,就算我们借宿的费用。” 老叟往外一挡,一脸不悦道:“使不得,乡下人虽穷,但好客,就留宿一晚,哪有收银子的道理。俺们日子虽然过的苦些,还不至于活不下去,二柱子虽然少了一只胳膊,身手倒还在,进山打些野货,到城里可以换着物资贴补家用。” 这时,一旁的马皇后走了过来,柔声劝道:“老哥哥,你还是收下吧。” 朱元璋也跟着附和:“老哥,你就收了吧。不过,咱好奇,既然洪武爷还你们家发了田地,怎么没在院子里瞅见农具?” 闻言,老叟不由得摇头叹息。“别提了,哪儿还有田地……山那头就是中都凤阳地界,洪武爷把开国勋贵都迁徙到凤阳,没多长时间,凤阳田地就都被圈占干净了。去年开始,就连我们周边这些乡下的田地也被占了……唉……若不是我儿是军户,有点饷银补贴,我们爷俩早饿死了。” 第9章 勋贵之祸(下) 一张跛脚四方桌上,朱元璋等四人,各自落座。 老叟颤颤巍巍地打开灶台上的锅盖,往里又加了两瓢清水。 “唉,不怕你们笑话,家里快揭不开锅了,就剩下几把秫米,只能多加点水,大家凑合着喝点稀的吧。” 勋贵圈地的事,本来就已经让朱元璋有些难堪了,如今见老人家里困难成这样,就让他更加尴尬了。 “标儿,你去村里转转,看看能不能买些什么吃食的。” 朱标还没起身,便被季如风挡了下来。 “不必了。” “先生,这是何意?光喝点稀粥可不够填肚子的。” “是啊,先生,随便买点啥都行,也算是给村民点收入。”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几两碎银改变不了他们的生活。” 这时,院外传来一道浑厚粗犷的声音。 “阿爹,俺回来了,你快看,俺带回来了啥……” “哟,二柱子回来了……” 老叟忙放下烧火棍,起身往屋外走去。 他现在就这么一个儿子,只要每天平安回来,他就高兴,更何况听这口气,今天收获不小。 院子里,一单臂中年汉子,身后拖着一簇丈余长松树枝,树枝上面藤条绑着一头二百来斤山猪。 汉子约莫四十来岁,络腮胡,脸上一道刀疤,从眉心一直延伸到耳根。 “阿爹,你看,这山猪够俺们吃到过年了,俺连夜给它宰了,留下几斤送乡亲,其余的都做成熏肉挂起来。” 二柱子面相看上去凶恶,却是个实打实憨厚老实的乡下汉。 “噫,家里有客啊!” 二柱子这时候,才瞥见院中还拴着三匹高头大马和一辆马车。 一炷香后,院子里,点着一堆篝火。 赵老汉带着赵二柱,借着火光,在院子里杀起山猪来,朱元璋也撸着袖子在一旁搭把手。 “赵老哥,咱当年8岁的时候,就杀过牛了,这山猪想来也差不多。” “杀牛?牛可是宝贝,洪武爷现在可不许杀牛,唉……不说了不说了,即便现在有牛,俺家也没田可以耕种。” 赵老汉这话无疑是给朱元璋心里扎刀子,心里默默的给淮西勋贵记上了一笔。 然而,一旁看戏的季如风却说起了风凉话。 “呵呵……老黄啊!其实吧,孩子骄横多半都是父母惯的。小错不惩,久而久之自然骄横无比。” 听闻此言,朱元璋微微冷哼一声,心中那股不服气的劲儿又冒了出来。 想当年,淮西那些功勋权贵们,哪个不是跟随着他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抛头颅洒热血,甚至不惜舍身忘死,历经无数次生死考验,这才好不容易打下这片广袤无垠、壮丽辉煌的大好江山! 特别是那些立下赫赫战功的武将们,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没读过多少书、目不识丁的粗鲁汉子。 平日里骄横一些,难道不也是人之常情嘛?毕竟人家可是用命拼杀出来的功劳啊! 只要这些家伙没有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或者是触犯了国法重罪,他身为高高在上的统治者,自然也就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大家一起出生入死这么多年,这点面子和宽容还是要给的。 再者说了,自己率领众人打了大半辈子的仗,如今好不容易天下太平,让大伙好好地享受一下荣华富贵,又有何不可呢? 虽说朱元璋向来不是那种将喜怒哀乐全都表现在脸上的人,但哪怕只是极其细微的神色变化,也休想逃过季如风那双敏锐如鹰隼般的眼睛。 作为后世之人,季如风对于朱元璋的脾气秉性可谓是了如指掌,只需稍加观察,便能轻而易举地猜透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老黄啊!溺爱不是宠爱,惯子如杀子,这点你可是很清楚的啊,应当是不会搞不清楚的人。” “爹,我觉得先生说的对。” “十六,我也认为先生说的在理,有道是棍棒底下出孝子,莫要恶小而为之,小错不惩,必酿大祸。” 化名黄十六的朱元璋,虽然心中明白,口上却不愿意承认,处处被季如风拿捏算计,让他非常不爽。 他自信淮西勋贵都在自己的掌握手,他早在每一个勋贵家里都安排了锦衣卫。 勋贵们还能翻出天去?真到了那一天,手起刀落直接都砍了就行。 现在处处被季如风拿捏,仿佛他也是人家手中玩物似的,这让他很不甘心。 翌日 几人告别老赵父子,一路继续往北而去。 穿过村子的时候,村民困苦的样子,再一次让朱元璋脸上无光。 “勋贵之祸,现在这才只是刚刚开始罢了,长痛不如短痛,现在严管,才能最大程度减少对百姓的祸害。” “按原来的轨迹,在太子去世后,你将淮西勋贵一扫而空,洪武四大案,有三个和勋贵有关,你前前后后杀了十几万人。” “你可知道,这二十余年的时间里,又有多少百姓遭受了这些勋贵的祸害?” “武勋屠戮一空,导致后世之君无将可用,洪武三十一年之后,天下战火再起,又有多少百姓因此而死?这都是因你而起。” “众勋贵鱼肉乡里,起因还是在上位这里。洪武朝官员俸禄,在华夏五千年的历史里,都是最低的。既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官员俸禄太低,自然会去压榨百姓。” 朱元璋原本还能沉得住气,耐着性子倾听着,但当季如风说到这里时,他那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心火瞬间又熊熊燃烧起来。 只见他眉头紧蹙,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胸膛也因愤怒而剧烈起伏着。 “你竟敢说咱压榨官员?”他猛地一拉缰绳,怒声咆哮道。那声音犹如惊雷炸响,震耳欲聋,音量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足足八度之多! “这些人能够成为官员,那可是咱给予他们天大的恩赐!朝廷不仅每月按时发放俸禄供其养家糊口,每逢节庆或是有特殊功绩之时,更是会多加赏赐。如此丰厚的待遇,难道还不足以满足他们日常的吃喝花销吗?” 说到激动之处,朱元璋霍然拉住马匹,双目圆睁,直直瞪向季如风,似乎要将对方生吞活剥一般。 第10章 会抓老鼠的就是好猫 朱元璋对着季如风,劈头盖脸就是一阵狂喷。 些许口水飞沫,都喷到了季如风脸上。 季如风自然不屑计较这些,处之泰然的听着朱元璋的喷泄。 “狗咬人一口,人总不至于转身咬狗一口吧?” 这倒是季如风不计较的原由,一直到朱元璋停下他的喋喋不休,才淡然开口回应。 “以正七品县令为例,月俸约7石,一两纹银四石粮,也就是折合二两纹银。” “一家五口计,二两银子,够一家生活所需。” 听季如风说到这儿,朱元璋就有些得意了,仿佛抓住了重点。 “看吧,你也说足够一家五口生活所需,哪里算低了?哪里算压榨官员了?为官,就该一心为民,不该贪图享受,至于勋贵,那是拿命博出来的,咱多些赏赐,就是对他们的恩典,圈占一些田,只要不是太过份,咱自然可以睁一眼闭一眼。” 闻言,季如风当即甩了记白眼,打断自己的话不说,还自以为是,真不愧是个泥腿子出身的皇帝,眼界真不是一般的低。 “老朱,你可算过后宫几人?太监几人?宫女几人?每月内帑支出几何?每年当中,是否有超支需要缩衣节食的时候?” 朱元璋愣了一下,陷入了回忆。 是啊,内帑有的时候真的会超支,今儿妃子生日,明儿皇子公主庆生,隔三差五还有要赏赐奴婢、奴才,可这和官员贪腐有什么关系? 倒是朱标率先有所明悟,随即说道:“爹,先生的意思是,天子家中,善尚有超支的时候,何况下面官员。迎来送往、走亲访友这些都需要额外开支,加上官员也多有三妻四妾的情况,再加上奴仆家丁,二两银子确实远远不够……” 季如风闻言,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太子朱标,果然聪慧。 “这还没计算三灾六病、子嗣入学、妻妾打扮等。文官还好,虽然自身不得经商,却可以偷偷让家人弄些手段赚钱,且多与世家在牵连。而武勋基本都是大老粗,哪有那个脑子经商?所以喽,自然而然就会去压榨百姓,获取钱财。” “勋贵多赏赐,其他官员呢?自然找百姓捞钱,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蚍蜉,这便是现实。” “你惩治贪官的手段,震古烁今。下面的官员贪腐了,为了保全自身,便会行贿上峰。而大官贪腐为了自保,便会抱团结党,相互勾连。” 话说到这份上,还不能理解,那就不是朱元璋了。 “先生,这样说来,还真是咱错了。咱该怎么做,还请先生教咱。” 朱元璋这个人虽然暴虐狠辣,但真意识到错误和差距,也会低头认错和不耻下问,这也是元末起义初期,能够吸引那么多人才的原因之一。 “唉!师兄空有一身扶龙术,可惜老朱你没有善用啊!” 对于刘伯温的事,季如风依然无法释怀,如果不是朱元璋疑心病那么重,又反感别人比他聪明,无法掌握,何必一身本领无法完全展示! 如今,自己的命数又和大明国祚相连,由不得他不管。 感慨一声后,还是说了起来。 “也罢,那我就说说白猫黑猫理论,这可是后世一位伟人的至理名言,能不能理解就看你自己了。” 这话一出,不但朱元璋愣住了,朱标也是一脸茫然,马车的马皇后也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这治理官员贪腐问题,怎么还能和猫扯到一起? “众所周知,寻常人家养猫,就是为了抓老鼠。只要能够抓老鼠,是白猫、是黑猫、还是花猫,重要吗?” 说完这句,季如风再次选择闭嘴,他想看看朱标的悟性到底有多少,值不值得为他逆天改命。 逆天改变!违背天道,必遭天谴!他所付出的代价,绝小不了。 更何况是一国太子,为他改变命运,所要承受的天谴,必然无比巨大。 果然,朱标沉默了几息后,尝试着开口道:“先生的意思,官员不论是不是贪,只要有能力,就是可以用的好官?” 季如风看着朱标,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朱元璋也明悟了其中原由,赞同道:“这就上马杀敌的武将一样,咱不管他是奸计百出,还是善谋不断,只要能克敌至胜,就是好用的武将。” “说的不错,老朱你既然能明白这个道理,后面我讲起来就轻松了。” “不错,对于帝王来说,官员和骄兵悍将是一样的,主要取决于帝王如何使用,有道是兵不厌诈,能克敌致胜,纵使骄兵悍将又何妨?官员也是同理,对于帝王和国家,需要的是能吏而非庸官。不是说不需要清官,清官也是需要的,他是朝廷的门面,但是,有些事儿清官往往办不了。” “就以赈灾来说,假设某地受灾,需要50万石粮食,朝廷下拨后,出现两种情况。” “一种是主导官员是清廉官员,那么,他就按部就班的去赈灾。但是,前提是朝廷下拨粮食是足额下发,如果受灾的时候,刚好遇上战事,或者是当年多地受灾,导致下拨的粮食不足。清廉的官员就会束手无策,那么结果往往就是饿死大量灾民,甚至出现民变。” “另一种情况,主导官员是李善长胡惟庸那种能吏。那么,他很可能会贪掉一部分甚至大半赈灾粮,拿去卖钱中饱私囊。然后,拿出一些贪腐的钱,买上几十万石麸糠和赈灾粮混合后,再拿去赈灾。一斤粗粮换三斤麸糠,原来够灾民吃十天的赈灾粮就能变成吃三十天,若是赈灾粮中有精米,还能换更多。” “太子,如此两种官员,你愿意用哪种?” 说完之后,季如风又抛了一个问题给朱标。 这次,朱标没有任何疑虑,直接回道:“清廉官员适合大本堂教授学子,李善长胡惟庸才是朝廷需要的能吏。” 朱标的回答没有让季如风失望,当即笑道:“很好!恭喜老朱,你的标儿比你睿智!” 季如风的话,难得让朱元璋有深深的赞同感,朱标就是他的骄傲,更是大明的未来!比他睿智才对! “清官、大儒,有三五个,就足够了,多了谁也受不了。李善长,能吏也!多多益善!” “还有一点,贪官是永远杀不完的。有权力就会滋生欲望,有欲望就会贪腐。一个人再怎么贪,无非吃喝玩乐,这又能花得了多少?到了一定程度,你直接来个抄家,还不都是上次国库?既然进了国库,再拿出来用在百姓身上即可。所以,重要的是如何掌控贪官和使用贪官,而不是想把贪官斩尽杀绝。” “用贪官!反贪官!用贪官治理国家,反贪官安抚百姓!这便是帝王术!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些贪官能不能用,有没有能力,有能力便用。没能力还贪,那便直接杀了。衍伸到武将,像有一个实例,蓝玉,嚣张跋扈,狂放不羁,却又悍勇无比,你即讨厌他的狂,却又喜欢他的猛。最重要的不是你该不该杀他,而在于你怎么用他,最后杀不杀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第11章 空印案(上) 对于季如风所说的一切,朱元境稍加思考就能想明白。 不同于朱标,他要考虑的东西更多。 翻身下马,将马交给朱标,便穿进马车找他的妹子去了。 “先生,爹他这是怎么了?” 朱元璋的反应,也在季如风的预料之中。 “还能怎么了,找你娘商量去了呗……我们只管走着就是,再有三四十里地,就到中都了。” 马车内,马秀英见朱元璋神情严肃地钻进车厢,明白他心中有解不开的心结,想要和她交流一二。 轻叹口气,拉住他的手,柔声问道:“重八,你有什么事,跟我说说吧,别闷在心里。” “唉!......” 一句话,让朱元璋长叹了一口气,挑开帘子瞥了一眼,见季如风和朱标离着马车约莫有二十余丈,才放下心来。 “妹子,咱不知道该不该真的信那季如风,他自称来自后世,又是刘伯温的师弟。你是知道咱的,咱最讨厌刘伯温那种能掐会算,又是天文又是扑卦,搞得跟神棍似的。可他的话,又很难让人不信,因为确实说的在理。” 马秀英一如既往,依然还是那个崇拜他的大妹子,两眼痴痴的看着朱元璋。 “可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妹子、标儿、雄英……咱真不敢想象失去你们之后,咱会变成啥样……咱第一个感觉就是咱的天都塌了……” 随后的时间里,他把季如风和他说的白猫黑猫理论说了一遍,然后满怀期待的看着马秀英。 马秀英这个被后世誉为华夏第一千古贤后的女子,此时此刻,柔情似水的双眸中满是理解与温情。 她微微抿了抿唇,思索片刻后,缓缓开口道:“重八,这世间之事,本就难以预料。那季先生所言,虽令人震惊,却也并非毫无道理。白猫黑猫,能抓住老鼠便是好猫,此理看似简单,却蕴含深意。” 她轻轻握住朱元璋的手,声音温柔而坚定:“你为天下之主,所做决策关乎万民福祉。若季先生所言能为江山社稷带来益处,又何必纠结于他的来历呢?至于那些未来之事,虽令人担忧,可我们如今既已知晓,便有了应对之策。我相信,以你的睿智与果敢,定能妥善处理。” 朱元璋听着马秀英的话,心中的烦乱渐渐平息。 他看着眼前这个陪伴自己走过无数风雨的女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妹子,有你在,咱便有了主心骨。咱定当仔细斟酌,为了咱的江山,为了咱的家人,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马车上的气氛渐渐缓和,两人紧紧依偎,共同思索着未来的路。 而车外,季如风和朱标继续前行,他早已料到,他还能自己的话,会在在朱元璋和马秀英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随着马车的缓缓前行,离中都越来越近。 如季如风所料的一般,一场官场风暴即将袭卷大明朝堂。 在几人身后二里地,四名暗卫一直在不远不近地跟着。 对于暗卫来说,朱元璋一家在哪里,他们就在哪里。 知道他们行踪的,除了朱元璋之外,和擅长推算的季如风,只有一个锦衣卫总指挥使蒋瓛知道。 朱元璋虽然离开了应天城,可朝堂上的点点滴滴都在他的掌控之内。 每隔一段时间,锦衣卫便会将朝堂上发生的一切记录下来,报告给蒋瓛,再由他找上暗卫,由他们再转交到朱元璋手中。 此时,车厢内,朱元璋手中握的正是刚刚送过来的一份奏疏。 “胡惟庸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咱是让中书省给咱监国,他竟然敢绕过徐达这个左相。” “重八,你这是打算处置胡惟庸了?” 做为开国夫妻,朱元璋在朝堂上,总是乾纲独断,可在私下面对马秀英时,他还是经常询问这个贤内助的意见。 朱元璋直接将奏疏递送到马秀英手上,奏疏上详细记录了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一切。 原来,监察御史陈宁发现有官员,上呈户部的账目有问题。 明初,朝廷规定每年各布政司、府州县的官吏都需要进京向户部呈送账目,包括一年中的粮食、各类财政税款及各方面收支账本。 而且各布政司、府州县的官吏所呈上的数据必须与户部的完全相符,才可以结项。 如果有一项不符,整个账册便会被户部驳回,官吏需要回到任职地,重新盖上地方政府的印章。 但是,由于交通不便,陕、甘、湖广、云贵等地到应天路途遥远,来回一趟可能需要几个月甚至更长时间。 而钱粮等在运输过程中会有损耗,所以从地方到户部接收时的数字很难完全相符。 部分官员为了避免因账册数据不符而远距离来回折腾,前往户部审核的官员往往会带上一些提前加盖了官印的空白账册。 如果被户部退回,则在这些空白账册上重新填写、上报。 这种做法自元朝开始便有,但是为了图省事,还是逐渐成为一种大家默认的惯例。 可是,当早朝上,陈宁将这一情况上报中书省时。 被胡惟庸为首的淮西派强行压制住,以这是元朝以往的例惯为由,将这道奏疏打了回去。 事后,更是无视左丞徐达上报朱元璋的提及,不但捏造罪名将陈宁打入大牢,更是企图毁掉证据,抹除这件事瞒过朱元璋。 殊不知,陈宁其实后地底还有一重身份:锦衣卫佥事! 陈宁一开始是朱元璋为了掌握刘伯温,特意安排给他当学生,同时还将刘伯温的家奴六子收入锦衣卫。 在年初刘伯温死后,陈宁便暗中监视胡惟庸,为了取得他的信任,给刘伯温赐药的时候,就是派陈宁与胡惟庸同行。 因此,胡惟庸暗中调换药物,害死刘伯温的全过程,都看在陈宁眼里,这成功让陈宁取得了胡惟庸的信任。 只是,这次陈宁为了空印一事,跳了出来,并没有事先和胡惟庸通气。 胡惟庸便想借此机会,除掉陈宁以保全自己。 第12章 空印案(中) 朱元璋出生于凤阳,对家乡有着极其深厚的情感。 洪武二年九月,朱元璋下诏以韩国公李善长为首,建设凤阳为中都,并命有司建置宫阙如京师之制。 朱元璋目的一是光宗耀祖,将家乡建设为京都;二是从战略角度考虑,凤阳地处中原,地理位置较为重要,有利于对全国的统治。 城门,两人三骑,后面跟着一辆马车,缓缓向着城门走来。 “来人下马,交税入城。人马20钱,马车50钱,两人三马算你50钱,共计1贯。” 城门口守卫的士兵上前拦下朱标和季如风,并示意二人下马,到城门令那儿登陆交税。 朱标在季如风的揶揄笑声中翻身下马,独自来到城门令处。 只见一留着八字胡的精瘦男子,坐在一条长案之后,正在埋首奋笔疾书。 城门令头也没抬,一边写书,一边说道:“几人?姓名?何处来?到凤阳干什么?” 朱标心中虽有万般无奈,却知道有句话叫阎王易见,小鬼难缠。 这种私下增加的税目,不是城门令这种芝麻小官能决定的,问也没用。 只得从随身荷包里掏出一两银的宝钞递了过去,城门令手中笔一顿,抬头望着朱标。 “年轻人,京城来的?” 朱标也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这城门令天天守着大门,形形色色三教九流,什么人没见过?自然有一定的眼力见,随即点了点头。 “瞧你白皙细嫩的样儿,就是应天城来的官宦子弟。因为咱洪武爷恒禁止商贾着锦衣华服,你这一身打扮自然是官宦子弟,没错吧?” 朱标听他这么说自然打蛇随棍上,笑道:“大人好眼力,魏国公是我亲戚。草民黄标,应天城人氏,马上的是我家先生,车里的是我爹娘。” 城门令眉毛一挑,连忙起手拱手道:“哟!原来是魏国公的亲戚,小人眼拙,这宝钞您还是收起来吧,这进城税就不用交了,小人替您交。” 朱标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上马入城而去。 城门令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还好没有直接说出拒收宝钞,若是说了传到魏国公耳朵里,就等于是告诉了皇帝。 要是让那霸道的洪武爷知道有人胆敢拒收大明宝钞,非砍了他不可。 也得亏他机灵,凤阳做为中都,皇帝让大量的淮西勋贵举家迁徙至凤阳。 加上皇帝本就是凤阳人,城中有大量的朱家族亲,就连县令都是皇帝族亲。 一段小插曲后,季如风和朱标等人,终于进入了凤阳城成。 建设中的凤阳城规模宏大,由内、中、外三道城组成。 外为中都城,周长60余里,开 12门;中为禁垣,周长 15里多,开 4门;内为皇城,又称紫禁城,周长 3702米,开 4门。 整个中都面积达 50平方千米,规模极其宏大。 其布局按照《周礼·考工记》设计,具有前朝后寝、左祖右社等布局特点,以一条南北中轴线贯穿全城。 中轴线两侧,洪武街段有东西对称的左右千步廊,中书省、大都督府和御史台等中央文武官署置午门侧,太庙、太社稷位阙门左右。 整个中都城建设已历时六年,已初具都城规模,所有殿坛建筑均“上以画绣”,石构件“雕饰奇巧”,建筑雄伟坚固。 城墙用大城砖砌筑,砌砖所用的灰浆是用石灰、桐油、糯米汁等材料混合而成,在城墙的关键部位,甚至用熔化的生铁代替灰浆灌铸。 此时坐在马车内的朱元璋,正通过窗户眺望四周,中都城是他的骄傲,六年间,光动用的徭役就高达百万人。 “标儿,先去朱家村。” 朱家村原名金桥村,朱元璋登基后,这里就改成了朱家村。 半个时辰后,几人从另一侧城门出去,往着乡下走去。 然而就当他兴高采烈地和马秀英炫耀中都时,路边的阵童谣传入耳朵里,瞬间让他变了脸。 仿佛要验证童谣唱似的,接下来,入眼的到处都是荒芜的田地。 有的地里甚至长出了半人高的杂草,乡间到处都是破败的草屋,越走脸色越是难看。 “标儿,回城,去县衙!” 半个时辰后,七十高寿的凤阳县令朱逢春,跪伏在县衙大堂上瑟瑟发抖,连头也不敢抬。 他本身没多少文化,只是仗着自己是朱元璋的族亲,辈份又高,所以才得了这么个差事。 哪知道今天朱元璋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知道了他干的丑事。 堂上,一身常服的朱元璋站在案后,厉声呵道:“按族中辈分,咱还要称你一声叔叔。老话说人活七十古来稀,你却仗着咱的关系,做出此等违法犯纪、横行害民之事。咱以重典治天下,天子犯法与民同罪,咱待天下子民一视同仁,咱只能办了你!” 朱逢春的旁边,还跪着一名女子。 娉娉婷婷、婀娜多姿、长相有些妩媚的女子,这是朱逢春续的妻氏。 事实上,这朱逢春家中还有三名妾室。 之前回城的时候,朱元璋招来潜伏在凤阳的锦衣卫,才知道,三年前,这朱逢春看上了当地农民刘大富的女儿,愿出一百两纹银纳为妾室。 朱逢春年近七旬,刘大富的女儿二八芳龄,就算说到天边这也不合适啊,所以刘大富死活不答应。 但是朱逢春不死心,派出十几个地痞天天骚扰刘大富,逼得刘大富贱卖了土地,准备离开此地。 谁知刘大富走到哪,这群地痞就跟到哪,反正就是不让你安生,刘大富畏于朱逢春皇亲的身份,不敢上告,一气之下与女儿投河自尽了。 此后,朱逢春有恃无恐,胆子也变得越来越大,做尽了坏事。 “七旬老者,纳妾何用?逼死人命,罪大恶极。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咱今日回乡本不想行杀戮之事,但是尔等咎由自取,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便愧对于青天白日!拉下去,腰斩弃市!全家流入岭南,遇赦不赦!” 第13章 空印案(下) 季如风、朱标、马秀英混在旁听的百姓当中,看着堂上朱元璋雷厉风行的处理朱逢春案件。 “由南而起,至北而终。一碗定天下,一绳了残生。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不愧是洪武大帝,一生为民,鞠躬尽瘁!” 这是季如风第一次亲眼见证朱元璋为民处置官员,哪怕是自己的族叔,也是毫不手软的举起了屠刀。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后世书上、影视上,看得再多,今生推卦演算的再多,也没有身临现场看一遍来得震撼。 处理掉朱逢春的事,朱元璋甩袖离开县衙大堂。 城中大街上,三人牵马齐头并进,马秀英坐着马车缓缓跟在后面。 “先生,能不能暂停北巡,咱想回去处理朝事……” 自从接到暗卫转呈上的锦衣卫陈宁的奏报,他的北巡心思就一点都没有了。 空印账目,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朱元璋认为这其中留给贪官操纵空间太大了。 对于贪官,他从不留情,哪怕只贪墨60两,也要施行剥皮萱草! 陈宁的奏报中,提及涉案大小官员足有600多人。 如此之多官员涉足,朝廷每年得损失多少银钱? 朱元璋一撅屁股,季如风就知道他想放什么屁。 想走?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让标回去吧!历练太子监国不是你一直在做的事情吗?这么好的机会正好可以给他好好历练一番。” 从朱元璋微瞄双眼的表情,他就知道朱元璋听进去了。 “也好,标儿,去和你娘告个别。国以民为本,标儿切不可手软,好好杀一杀这群杀材的嚣张气焰。” “知道了爹,吸血民脂的家伙,国之蛀虫,我不会轻饶了他们。” 季如风当即落出了一抹笑意,果然,虎父无犬子,杀伐果断的朱元璋全心全意培养的朱标,怎么可能是心软仁慈之辈。 都说朱标深受儒家思想教育,性格软弱仁慈,事实上洪武四大案,有三个主办者正是朱标,最后的蓝玉案还是在他死后才发生。 “标,临别赠你一言。除恶务尽的同时,谨记只诛首恶,家眷流放岭南。其余众犯,可打入罪籍,以劳代罪,建设大明需要大量劳工,劳动改造赎其罪。杀伐过重有伤国本。” 想要继续修炼,将真气转为灵气,需要更多的时间,前提就是延长大明国祚,如此才能提升自己的寿数。 朱标的智商情商都在朱元璋之上,稍加思索便明白过来,拱手道谢,再去拜别马秀英后纵马而去。 见朱元璋还是面带怒意,季如风便知他还没有想透个中原由。 “先生,咱想不明白,既然你都说了除恶务尽,为啥又只诛首恶?咱认为这些蛀虫就该移三族,甚至诛来九族。” “杀伐过重,有伤天和,最终影响的是大明国祚。洪武之后,大明二世,蕃王作乱,后世之君无人可用,便因你屠尽了淮西武勋。” 季如风说这些的时候,目光如炬的盯着朱元璋,令后者心跳莫名的快了起来。 季如风在奉天殿所言,历历在目。 大明,成也朱元璋,败也朱元璋,真的和他有莫大关系? 朱元璋越想,心跳越快,之前经过马秀英劝导,他已经对季如风的话,信了七分。 “上位在任三十一载,洪武四大案,诛杀官员6万余众,诛连者多达十几万,你认为这二十余万人真的都该死吗?” 闻言,朱元璋脸色铁青。 “先生,这洪武四大案……” 既然季如风说,他来应天的目地就是为了弥补大明的遗憾,那么自己改了这些,是不是也会影响到未来的大明? “洪武八年的空印案、十三年的胡惟庸案、十八年的郭恒案、二十六年蓝玉案。” “上位要知道,杀戮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你杀得朝堂人头滚滚,可知道洪武一朝,乃至整个大明,是华夏上下五千,贪腐最为严重的朝代?为什么明知是死,甚至会诛九族,官员依然前赴后继的去贪?” “只要是人就会有欲望,有欲望就会有贪念,有权利者欲望更胜,只有杀戮如何能够断绝欲望?” “还不理解,你想想你自己!扪心自问,若是能拿下北部草原、辽东的高句丽朝鲜、西南的安南占城,你想不想要?” “安南、占城、草原、高句丽哪个不是蛮荒之地?” 对于这样地方,朱元璋显得十分不屑。 打下来,费时费力费钱,又是贫瘠蛮荒之地,百姓又是不服王化的野人,他才不会感兴趣。 至于打草原,仅仅是因为鞑虏总是劫掠边关,杀戮百姓,不得不打! 对比,季如风早已了然于胸,淡然一笑。 “呵呵……如果我说安南占城水稻一季两熟,部分地区甚至一年三熟,你也不敢兴趣?再比如孤悬海外的东瀛扶桑,遍地银矿、金矿,就连不懂开采的倭奴,都能一年开采五六百万两,若是让大明来开采,每年至少千万。而且那岛上有一山,名为石见,乃是银山!整座山都是银矿,足够大明开采四百年!!!” 朱元璋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两个鼻子就像兴奋到极致的公牛,喷出的粗气肉眼可见。 瞪大的双眼,更是泛红。 “每年千万!!!还能开采四百年!!!遍地银矿金矿!!!真……真的?” 朱元璋因为极致的兴奋,身体都在微微离别的颤抖! “高句丽有肥沃的黑土地,能够幅度提升农作产量。塞北虽苦寒,却也有金、银、铜、煤矿,哦如今的煤矿叫石碳,这可是百姓过冬的神物,且是冶炼矿物的神器。” “咱……咱……咱要立即出征!将这些宝地统统纳入大明版图!咱的!咱的!统统都是咱的!!!” 闻言,季如风仰头狂笑不止。 果然,人都是有欲望的,哪怕是帝王也不例外。 “上位心动了?再想想你那后宫佳丽,虽然你和娘娘是开国夫妻,更是一对完美的模范伉俪,但是遇见绝色,一样会揽入后宫。那么,你可以理解那些官员了吧?面对美色,他们就能例外?妻妾多了,子嗣自然也多,那么你给的那点俸禄自然不够,他们自然而然就会盘剥百姓获取财富。” “贪墨就是这样发生的,而空印,多数官员不过是为了贪图方便,当然,贪墨之人也不少。” 第14章 拐走太子一家,朱元璋的天塌了 三个多月,一百零五天,季如风带着朱元璋由应天出发,一路向北,直到九塞边关。 一路上,朱元璋越往北走,心情越低落。 他舍命拼杀十五年,驱逐鞑虏,恢复中华,杀尽贪官,一心为民。 可长江以北的百姓却是如此困苦,比起活暴虐元庭的统治下,也仅仅只是少了兵祸。 苛捐杂税依然层出不穷,土地兼并更甚,权贵阶级欺压盘剥不断,草菅人命屡禁不止。 “妹子,先生,咱到底还有什么做错了?为何这北边的百姓还如此困苦?咱的大明难道就只有这南面半拉江山吗?” 城墙上,望着茫无边际的草原,朱元璋心中满是悲凉,身后便是雁门县。 居民堪堪过万,多为守军家眷,生活十分拮据,还要面对鞑虏无时无刻的威胁。 季如风和朱元璋一样,也是第一次来到边关。 事实上,不止是雁门关,九塞边关百姓都过得无比困苦,可他们依然在为大明守卫边关。 “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残忍的。事实上,江南虽富庶,可普通百姓依然困苦,比如沿海城市,本来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可上位一旨‘片板不得下海’,可就苦了百姓,靠海的百姓不能下海还能靠什么?土地兼并严重,百姓手中还有多少土地?禁海令就是上位的另一大错误国策!百姓无法下海,倭寇却能上岸,劫掠百姓最后的生存希望。江南百姓同样生活在水生火中当中啊!” 此刻的朱元璋,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重八,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咱还有啥不对的,咱改就是。现在先生把你的错误给你指出来了,咱一一对应的来改就行了……咱现在就回去改……” 对于马秀英的安慰,朱元璋几乎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他从开局一个碗,到如今的君临天下,建立起来的万丈豪情,被季如风无情的击碎。 此刻的他,犹如风中残烛,心中只有无尽的哀伤。 “先生,你劝劝重八吧……他这个样子……” 马秀英是第一次见到朱元璋情绪如此低落的一面,只能无助的救助季如风。 “破而后立,回去吧……过几天想明白了就行。” 朱元璋是谁?那可是公认的洪武大帝,没这么容易被击垮,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罢了。 恰在这时,下面一名暗卫飞掠上来。 “陛下,锦衣卫今日奏疏到了。” 然而呆愣中的朱元璋,没有任何反应。 马秀英接过打开看了眼,原来是朱标已将空印账册已经查清结案。 “将皇上扶到马车上,回京。” 暗卫拱手后,将朱元璋扶了下去。 “娘娘,事已告一段落,我该暂时告辞了,归途遥远,一路保重。” “先生大才,何不入朝为官?重八定当以国师奉之。” “多谢娘娘抬爱,我乃化外之人,逍遥自惯了,若有大事,我自会现身朝堂。另,师兄两位儿子胸怀大才,陛下可用之。” 话音落下,季如风一跃而起,一纵三丈多高。 华光一闪,凭空闪一柄长剑。 季如风轻轻落在剑上,御剑划空而去。 城墙上马秀英全程目睹,纵使她贵为国母,见此情形也为之动容。 “御剑飞行?真是仙人不成?!” 马车上的暗卫及城中的另三名暗卫同样看到了这一幕,纷纷咋舌不已。 “卧槽!神!神仙!!!” “大哥,不会吧?!白日飞升耶!” “尼玛!世间怎么可能真有人能御剑飞行?” “是啊,老四那日输的一点也不冤,如今看来,仙人已经手下留情了,得亏那天我拦着你们,居然血气上头,想要去教训他。” 地面上发生的这些事,季如风可没有心思去理会。 “趁着这个空档,拐走标~一定很有意思……” 想到这儿,季如风嘴角扬起一抹邪笑。 日落西山之际,应天乾清宫御书房上空,一道身影从空中飘然而落。 “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到这时间还在批阅奏疏。” 一身白衣胜似雪,一手持扇,一手背身,迈着八字步走入御书房。 埋首在一堆奏疏的朱标抬头看见进来的是季如风,忙放下奏疏,起身迎上前来。 同时,藏身房梁上的暗卫,收起了三枚飞镖。 幸好及时收回来,否则,后果又该是自己中招。 回想起三个多月前的那一幕,他还感觉背上隐隐作痛。 “先生,你回来了?爹娘呢?” “上位娘娘正在归途,我率先一步回来,找你有些事儿。” 朱标是年轻人,接触新鲜事物更容易。 更重要的是,朱标是大明的未来,事关国祚,季如风自然知道想要延绵国祚,关键点就是眼前这个大明麒麟子身上。 季如风三两步走到朱标身侧,就像市井百姓一般,勾肩搭背。 “呐,标,你信不信世界上有神仙?” 一副哥俩好的模样,让朱标内心没由来的放松。 回想起初见季如风那日,也是在这御书房中,那推演朱元璋生平的手段,朱标不由得信了几分。 “嗯,我信。” “嘿嘿……很好,不愧是标,来,你闭上眼睛,我带你看个好东西。” 一会儿,朱标感觉身上一轻,一阵失重感之后,耳朵传来呼呼的风声。 “好了,可以睁眼了。” 入眼,蓝天,白云,从身边飞掠而过的鸟儿。 “嘶!” 脚下除了一柄长剑,便是小如蚂蚁的宫殿群,朱标倒吸一口凉气,腿一软,差点掉了下去。 “放轻松,别紧张,有我在,不会有事。” 季如风贴身站在朱标身后,双手轻轻揽着他的腰。 三分恐惧,三分震撼和四分兴奋,完全占据了他的大脑,完全没有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有什么不妥。 朱标缓缓抬起双臂,展开胸怀,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细细感受着飞翔的感觉。 …… 半个时辰后,朱标在御书房中留下一份奏疏,和季如风一起消失在夜幕下的应天城中。 和他一同消失的还有年仅一凤的皇长孙朱雄英及太子妃常氐。 几日后,回到应天的朱元璋,看到太子留疏,顿感天都塌了! 第15章 朱标遇袭,吕家出手 连夜出城的朱标,再次被季如风的一手操作秀翻了。 只见他俯身在两匹白马耳朵边上嘀咕几句,就回到车厢内坐下。 “行了,标,你们一家三口歇着吧,马车会自行一路向南,其他事明早再说。” 说完,不等朱标回应,季如风便如老僧入定一般,任马车如何摇晃,也是稳如泰山。 “常姐姐,你和雄英先睡吧,我还是守会儿再说。” 常梦月,常遇春嫡长女,如今正值双十年华,风华正茂的年纪,却像林黛玉一般,柔弱不堪。 常家虽是开国勋贵之家,可是父母去世之后,常家便显出了没落之势,所幸朱元璋念旧,将她许配给了太子朱标,她的两个弟弟也跟着沾光。 “殿下,不必值守了吧?不是有先生在么?” 常梦月闻言,微微蹙眉。 她听朱标说这季先生堪比活神仙,能断千古,能演未来,这凶吉之事,想来也是手拿把掐才是。 “无妨,先生也需要休息。此次出宫,未带暗卫,不过想来,爹留在东宫的暗卫也会第一时间跟上来,我稍微留意一二,应无大碍。” 朱标自然不会说出自己刚刚办完空印大案,会出现半路遇刺这种事。 虽然季如风手段通天,可暗箭防不胜防,小心些,总无大错。 事实上,朱标的预感非常正确。 在他们的马车刚出应天城门时,留守东宫的四名暗卫之二,便骑上快马远远的追了上来。 在没人知道的夜幕中,另一伙身着黑衣的高手,便趁着夜色,翻出城墙跟了上来。 时近亥时,东宫依然灯火通明。 后门小巷中,停着一辆小型马车,一名男子,全身笼在黑袍之下,有节奏的敲响了木门。 一盏茶后,东宫偏殿的一间密室中,一男一女正在秉烛夜谈。 “父亲,机会难得,一定要除掉那贱人,最好连那贱种一起弄死。” “女儿且放宽心,为父这次派出20名死士,他们统统都是江湖高手,谅那贱人插翅难逃,只有做了他们,未来我外孙才有机会……” 男子的声音很低沉,仿佛被压抑住了一样。 “哼,女儿也想过在宫里弄死她,只不过苦于一直没有机会,虽然东宫没有锦衣卫,可谁又能知道那老东西有没有安排其他人守着,他可是对那贱女人宝贝的很......” 闻言,吕本眸底闪过一丝狠毒:“哼……这次太子私自出宫,竟然还带上了她们母子俩,这可是天赐良机,那个位子未来只能属于我吕本的外孙。” “爹,女儿这里还有一千两黄金,你全部拿去,再派一批人过去,以策万全!” “甚好!不愧是我的女儿!” …… 江宁县,隶属应天府。 南有聚宝山、牛首山,西滨长江,东北有靖安河。 西南有大胜关、江宁镇。东南有秣陵关。西有江东四巡检司。 而此时朱标的马车,距离江宁北面的龙江关,仅有十余里地。 马车就停在官道旁的一处小树木中,车厢内,轻微的鼾声丝丝入耳。 季如风已经真气运行完三个大周天醒来,右耳微动,嘴角便扬了起来。 “鱼儿上钩了!” 他并不担心安全问题,尾随而来的两名暗卫,此时就在不远处的树梢上小酣。 这二十人,根据气息也知道是江湖中人,实力远在锦衣卫之上。 可惜,今天保护朱标的是暗卫,而非锦衣卫,这些人注定无功而返。 暗卫都是老朱花重金在江湖中请的顶级高手,对付这二十人,绰绰有余。 果然不出所料,杀手还没靠近小树林,就让暗卫发现了。 两名暗卫身形如鬼魅般在树林中穿梭,悄然靠近那些黑衣杀手。 他们彼此之间无需言语交流,仅凭眼神和细微的手势便默契配合。 当黑衣杀手们小心翼翼地踏入树林,满心以为即将得手之际,暗卫如猎豹般从黑暗中扑出。 刀光在月色下一闪而逝,瞬间便有几名杀手倒地。 杀手们大惊失色,急忙挥刀迎战,但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面对的是一群极其恐怖的对手。 暗卫的招式凌厉而精准,每一击都直奔要害。 杀手们虽然人数众多,但在暗卫们的强大实力面前逐渐陷入慌乱。 其中一名杀手试图发出信号求援,却被暗卫瞬间斩杀。 车厢内,朱标等人被外面的打斗声惊醒。 朱标面色凝重,紧紧握住剑柄,准备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常梦月则紧紧抱住儿子朱雄英,眼中满是惊恐。 季如风却依然淡定自若,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标,无需担忧,这些杀手不足为惧。”季如风轻声说道。 外面的战斗很快接近尾声,二十名杀手在暗卫的攻击下死伤惨重,剩下的几人见势不妙,转身欲逃。 但暗卫岂会轻易放过他们,迅速追击,将他们一一斩杀。 战斗结束后,暗卫回到马车周围,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朱标走出车厢,看着满地的尸体,心中感慨万千。 “多亏了父亲的暗卫,否则今日后果不堪设想。” 季如风微微摆手:“一切尽在掌握,无须担心。相信他们会把这里的消息传回去,明日早朝看来会相当精彩。” 朱标点头称是,此时临近黎明,几人再无半点睡意。 而在应天城中,吕本父女还在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刺杀行动竟然如此轻易地就被挫败了。 随着马车一路向南,朱标等人的心中充满了警惕,本打算在小树林过夜,此时只想尽早赶到龙江关,起码那里会多几分安全。 朱标还知道,这场阴谋的背后还有更多的危险在等待着他们,不过,他丝毫没有怀疑问题的根源出自东宫。 而季如风则在心中盘算着如何揪出幕后黑手,为朱标彻底解决这个隐患。 第16章 南雄侯被坑 天刚蒙蒙亮,季如风便驱使马车向着江宁县而去。 江宁城北,龙江关。 一道关隘横跨两山之间,想要从应天往南,进入江宁县,陆路只能经过龙江关。 此时,一伙连夜而来的军士,早早便守在关隘之上。 为首之人,是一名雄壮的武将,名为赵庸。 赵庸,原是江夏侯周德兴属下副将。 洪武三年,随周德兴出师南宁,讨伐湖广有大功。 获封南雄侯,兼太子府副詹事。 表面上和周德兴同属东宫一脉,实际上早就被吕本拉到同一条船上,站位吕氏和朱允炆。 昨夜,吕本通过周德兴找上他,给了他五百两黄金和东宫令牌,让他连夜带了营中一百精锐,赶到龙江关来。 周德兴只告诉他,马车内是一名怀罪出逃的三品京官。 让他在关隘上,直接乱箭射杀。 这种手到擒来的小事,赵庸想都没多想便答应了下来。 他花了一百两黄金打点,点了一百精锐士卒,连夜乘船顺江而下,赶到了龙江关。 一切准备妥当的赵庸,虽然感觉事有蹊跷,也只当成了是浙东文官与淮西勋贵之间的暗斗,让他来悄悄把人处置了。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官道上,远远便看见两匹高头白马拉着一驾朴实无华的马车,缓缓而来。 随着他抬手示意,关隘上,一百士卒纷纷拉起了满弓。 坐在车厢外的季如风,早就瞥见了关隘上弓矢上的寒芒。 “呵呵……还真是大手笔!” 百道寒芒,意味着,轻易就能将他们射成刺猬。 当马车行至关隘五十丈时,季如风站起身来,纵身一跃,拔高三丈。 右脚轻踩脚背,再次拔高,正是轻功绝技梯云纵。 “无知鼠辈,不知天高地厚!” 赵庸在季如风腾空而起的瞬间,就意识到问题不对。 区区文官,怎会有如此江湖高手驾车? “高手?那又如何?放箭!给我射死他!” 他带来的士卒虽然带的是短弓,最大射程只有一百五十步,但是季如风仗着轻功飞到空中,那就是自寻死路。 这一切,正中季如风下怀。 “咻咻咻……” 百支箭矢,如雨而来。 只见季如风,抬手一挥,折扇展开在手。 用力一扇,一股庞大的无形真气,喷薄而出。 一道劲风刮过。 那些射来的利箭,全部都被反弹回去。 箭矢,如雨落地。 一片哀嚎声响起。 一百名士卒,几乎眨眼间便被季如风击倒大半。 剩下的士卒见状,惊骇万分。 “放箭!” 赵庸也意识到了危险的临近,大喝出声,同时他料定季如风无法悬浮半空,稍有力竭,便是活靶子。 而他自己,更是抄起一张三石硬弓,搭上箭矢,拉开满弓,瞄向车厢。 他可不曾忘记自己的任务目标,只可惜他太小瞧了季如风。 季如风剑眉微挑,厉呵一声:“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只见下落当中的他,左手抽出腰间软剑,贯注真气。 软剑瞬间变得笔直,如电射向关隘,途中刚好撞见赵庸射出的箭矢。 那箭矢有如纸张一般脆弱,瞬间被季如风的长剑一分为二。 长剑去势不减,直射关隘。 “噗!” 长剑刺入赵庸左肩,强大的惯性带着他,倒飞而去,将其牢牢的钉死在城门楼子的立柱上。 “将军!” 残存的士卒立即关心的围了过来,小心守护在赵庸身前。 “别管我,继续放箭,射死他们……” 就在这时,关隘下面传来一声厉喝。 “孤乃东宫太子朱标,尔等反了不成?关中守将何人?” 朱标一声厉喝,自带龙威,震慑四方。 听闻是太子,关隘上的士卒,顿时跪地叩拜。 他们虽未见过太子,可这大明王朝朗朗乾坤,绝对不会有人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冒充太子。 关隘上的赵庸,也是吓得脸色苍白,他连忙扯住自家亲兵的衣袖,颤抖说道:“快快快......快下去开门迎接太子......该死的周德兴,可害死我了……” 亲兵听到命令后,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应答一声,然后迅速转过身去,脚步慌乱地朝着关隘下方跑去。 此时的赵庸心中虽对皇帝仅赐予自己一个侯爵之位有所不满,但对于造反之事却是万万不敢去想的。 毕竟,半途伏击太子乃是诛灭九族之大罪啊! 即便他对此事毫不知情,完全是受周德兴的指使才参与其中,这同样也是死罪一条。 此刻的他只能暗自祈祷,期望太子宅心仁厚,能看在他并非主谋且不知情的份儿上,饶过他的家人一命。 就在这时,只见两道黑影如疾风般疾驰而来,正是负责保护太子安全的两名暗卫。 当他们看到眼前的情景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仿佛被抽走了所有血色一般,简直比绿叶还要翠绿几分。 要知道,如果太子在此刻遭遇哪怕一丝一毫的意外,那么等待着他们的必将是满门抄斩、九族尽灭的悲惨结局。 而一旁的季如风看到这两个暗卫如此惊慌失措、一左一右紧紧守护在朱标身侧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滑稽可笑。 心想:这两个人平日里想必也是训练有素、身手不凡之人,没想到竟会被吓得这般失态。 然而,季如风心里也很清楚,此事关系重大,稍有差池便会酿成无法挽回的大祸,所以这两名暗卫的紧张和恐惧倒也在情理之中。 “喂,你们来晚了,现在紧张有个卵用?” 季如风打趣的话音刚落下,就看到关隘的大门被缓缓打开。 两列士卒在一名武将带领下整齐划一跑出,立即单膝跪地。 “恭迎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随后又见一人,捂着左肩,在亲兵搀扶下快步跑到朱标跟前,双膝重重跪了下去。 “罪臣,南雄侯赵庸,参见太子殿下……罪臣不知是太子车驾,惊扰太子,罪该万死。” “赵庸?不待在京中大营,来此做甚?” 随后经过一番询问,得知是受了江夏侯周德兴的唆使,才做下这大逆不道之事。 赵庸是大明开国36武将勋之一,朱标自然不会直接把他弄死。 问清原由之下,便吩咐士卒将其五花大绑,押回应天,交给朱元璋处置。 第17章 最毒妇人心 朱标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他知道季如风向来足智多谋,既然他如此说,定是心中已有计较。 “也好,那就先将此事处理。” 朱标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往日的沉稳。 他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赵庸,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严。 “赵庸,你虽犯下大错,但念你是开国功臣,孤在此便不处罚你了,但是父皇会会如何惩处,就看你造化了。” 赵庸满脸惶恐,连连磕头。“谢太子殿下开恩,罪臣一定如实交代。周德兴找到罪臣,只说马车内是一名怀罪出逃的三品京官,让罪臣在龙江关将其乱箭射杀,还许以五百两黄金和东宫令牌。罪臣一时糊涂,便答应了下来。” 朱标眉头紧锁,心中的疑惑更甚。 周德兴为何要对自己下如此狠手?而且还打着东宫的旗号,这其中究竟有何阴谋? 此时,季如风在一旁若有所思。 他轻轻摇着折扇,目光深邃。“标,此事自然有蹊跷,具体回头我再与你细说。先令他将士卒带回京畿大营,并封锁这里的消息,免得以讹传讹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朱标微微点头,认同季如风的看法。“那便依先生之见,只可惜了数十精锐……” 季如风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睿智。“呵呵……放心吧,我可没下死手,都不过是无关紧要的箭伤。” 朱标听后,沉思片刻,然后果断地下达命令,众人纷纷行动起来。 果不其然,被季如风真气吹回的箭矢所击倒的士卒都没有受到致命伤。 半个时辰后,季如风一行重新上路。 两名暗卫也被朱标打发了回去,有季如风这种绝世高人在,根本无须担心安全问题。 季如风在确定后面再无暗卫跟着后,才缓缓开口。 “标,遇袭之事,与东宫有关。” “哦?东宫?”朱标微微皱眉,东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自己人,怎么可能会有人想置自己于死地? “他们的第一目标不是你,只是没想到你会放弃骑马,也待在车厢内而已。” 闻言,朱标眼底闪过一道寒芒。 季如风的言下之意,再明确不过。 马车之内,只有他的常姐姐和儿子朱雄英。 只是,他想不通,杀害他的妻儿,到底是为了什么? “皇明祖训,立嫡立长。如果正妃薨逝,嫡长消亡,自然侧妃就会扶正,庶长子也就成了嫡长子。” 季如风的口气依然淡漠,听不出任何情感,仿佛在诉说一下再平常不过之事。 可在朱标听来,却如惊雷炸响,让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如此说来,细想即知,赵庸原本是周德兴副将,周德兴与吕本走的很近,且是亲戚关系。 而吕本之女吕氏正是太子侧妃,若是正妃常氏薨逝,以朱元璋的性格,为了平衡朝堂,肯定会扶正吕氏。 正如当年,为了扶持文官集团,制衡淮西武勋,让他娶了吕氏。 一旁的常梦月,本是脸色如常,逗弄怀中的朱雄英。 她本就是生性腆静,不喜争斗之人,哪怕知道有人刺杀自己,都没有生气。 但是,如今听到对方的目标不但是她,还有她的宝贝儿子,便有些急了。 正所谓,佛也有三分火,更何况是一个母亲。 “殿下,妹妹她怎会连雄英也不放过,他才不到两岁呀……” 她一直将吕氏视如亲姐妹,哪曾想到对方竟是如此歹毒的人,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悲凉之感。 一旁的朱标冷哼一声,他的眼神冰冷,犹如利剑一般锋利,他对吕氏并就没有多少感情,与她的婚姻不过是政治联姻罢了。 他看了一眼季如风,语气带着冷冽的杀意。“先生,依你所言,那吕氏就是罪该万死,吕家九族都该死!” 和朱元璋一样,朱标最重感情,这世界上,除了父母,他最在意的人就是他的常姐姐和儿子雄英,就连三位一母同胞的弟弟都还在这之后。 既然话都到了这份上,季如风索性将原本历史上未来之事都一股话的说了出来。 “洪武十一年十一月,太子妃常氏,产下次子朱允熥后,血崩,十日后薨逝。洪武十五年五月,皇太孙朱雄英,风寒中染痘疾,十日后薨逝。” 虽然在御书房,听过一次,再次听到,朱标还是脸色煞白。 原本他以为真是朱元璋天煞孤星的命格克死,如今看来,这其中和吕氏还有关系,不然季如风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再次说起。 想到这里,朱标站起身来,双手相叠,90度弯腰,对着季如风恭恭敬敬施了一礼。 “还请先生救我妻儿,朱标定当结草衔环以报。” 难怪昨天,季如风会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带着妻儿,一同上路,想来所有的一切都被季如风算到了。 “她们二人,和你的命运息息相关,更是关系大明国祚,我自然不会不管。” 季如风非常坦然的受了朱标一礼,逆天改命有违天道,之后的反噬都需要他来承担,这也是他下山历练的一部分。 “到了江宁,你找锦衣卫,把消息送回应天,上位自然会处理。你如此这般说便是……” 随后,他将自己的推演说了一遍。 常氏本是武将之女,体质非常好,头胎朱雄英都能顺利生产,其后还将诞下二女,自然不可能会在生第四胎朱允熥时难产导致血崩。 更不可能在宫中诸多太医的眼皮底下,因为血崩而丢了性命,更何况是血崩发生的十日后突然薨逝。 朱雄英也是同样的情况,好端端的突染风寒,风寒后又突染痘疾,本是传染性极强的痘疾,却没有传染给别人,只传染了马皇后一人。 而马皇后也在朱雄英薨逝后,不足一月便撒手人寰。 “怎……怎么可能!!吕氏贱人!毒妇!她怎么敢的!母后待她不薄,她竟然连母后也下的去手!!!” 朱标因为致命的愤怒,此时就像一头失控边缘的老虎一样,整个人都陷入暴躁状态。 他的眼睛通红,充满了嗜血和怨恨,双拳紧握,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 第18章 世道不公 江宁县城,常住人口约莫8万人。 虽然城池算不上繁华,每天早晨,都会来来往往人从街头到街尾,各行其道,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马车上,朱标望着匆忙的行人,心中倍感欣慰。 他自打出生,就跟随着朱元璋南征北战,为的不就是这繁华盛世吗? 是的,在他看来,百姓安居乐业,这就是盛世。 季如风自然知晓朱标心中所想,却没有无法的拆穿他。 真相往往需要自己去发现,真更容易深入人心。 很快,街边的一处小摊引起了朱标的注意力。 “常姐姐,是烧饼,缙云烧饼,可香了,我去给你买一个尝尝。” 街边,支棱着一个烧饼摊子,炭炉里传出阵阵香气。 旁边另一个锅里煮着鸭血汤,四溢的香气,令朱标食指大动。 一位粗布裙少女,正在往锅里撒粗盐。 “阿爷,炉火该关小些了。” 旁边的老者,拿着钳子,从炉子里夹出一个刚烤好的烧饼,笑呵呵的递到她手里:“好了,好了,你先吃吧!一大早卯时不到就起来和面,到现在滴水未进,饿坏了吧。” “嗯,谢谢阿爷。” 少女接过烧饼,咬了一口,看得朱标都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 他打小跟着朱元璋走南闯北,口味喜好和朱标元璋十分相似,父子倒都十分喜爱烧饼,尤其缙云烧饼,配上一口鸭血汤,那滋味,简直绝了。 “老丈,给我来三个……不,五个烧饼,再来三碗鸭血汤。” 食指大动的朱标,感觉自己一口气能吃下三个。 “哎哟,这位爷真是会吃,俺这烧饼是祖传的老手艺。鸭血汤用的水都是从山上挑的泉血,味儿最是地道。” 老汉一边从炉子里夹出几个烧饼,一边让少女盛汤。 “烧饼两文一个,鸭血汤一文一碗,一共十六文,谢谢惠顾。” 朱标接过烧饼狠狠的咬了一大口,慢慢的咀嚼着,享受着味蕾上传来的极致享受,从怀里掏出一张新出版的大明宝钞递了过去。 然而,老汉伸出接钱的左手就停在半空,脸上满是尴尬之色。 “老爷子,这是朝廷今年新出台的宝钞,这是一两银宝钞,不用找了。” 老汉愣了半晌,还是接了过来。 “芸儿,帮贵人把鸭血汤端过去。” 朱标一口汤一口饼,吃的满嘴生香,直到吃完一个饼才回到车前。 端起车架上的两碗汤,钻进车厢。 “常姐姐,季先生,快来尝尝,这味道堪称一绝!” 闻言,闭目养神中的季如风缓缓睁开双眼。 “鸭血汤和缙云烧饼啊……真是令人怀念。” 缙云烧饼,在他那个时代,大江南北,到处都有的特色小吃。 更何况,他本就是浙南人士,可以说这是家乡的小吃。 只是穿越以后,恰逢乱世,饭都吃不起,更没有机会吃烧饼。 家人罹难之后,被铁冠道人带入山中,修炼至今。 这是他第一次有了想吃东西的念头,修为临近辟谷期,已经有两年不曾吃过东西了。 这样,车厢外,传来了一阵呵斥声:“你这老乞丐,竟想拿宝钞糊弄我?赶紧交钱,否则老子砸了你的摊子。” 朱标眉头一皱,脸色有些不悦,挑开窗帘,向外望去。 一名捕头,带着两名衙役正杵在烧饼摊前。 捕头正大口吃饼大口喝汤,一名衙役正将宝钞揉成一团扔在老汉身上,然后凶巴巴的威胁着老汉。 老汉则跪在地上,泣声求饶:“差爷,您就别欺负老汉,俺今早刚出摊,就收入这么一张宝钞。” “我家老爷说了,宝钞就是废纸,不要宝钞,赶紧的把今天的摊税交了,交不出来就滚出城去。” “差爷,真不是俺老小不想交,仅有的五文钱交了入城税,烧饼摊虽然开了张,可真的就只有这张宝钞……等俺卖了饼子一定入数交税。” 那衙役听完,一把就将老汉推了出去。 随即,两人开始动手将烧饼全部抢走,任老汉少女如何苦求都没用。 这时的朱标才发现,倒在地上老汉右手的袖子空荡荡的。 “该死,欺负百姓!这些狗东西,真是该死!” 气极的朱标,当即起身,打算下车教训衙役,却没想到被季如风给拦了下来。 朱标不解的看着他,疑惑道:“先生,这是何意?” “像这种事,每天,每时,每刻,都在大明境内上演,你救得了一人,救不了万人,救得了万人,救不了天下人。” 季如风的声音淡漠如斯,但话语却让朱标心头巨震。 他是大明开国的见证人之一,见过的苦难又何止这些,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道理? 但是一个人,可以不晓四书五经,可以不学武功,但不能失去仁义,路遇不平而不出手,他于心不忍。 季如风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微微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若是出手,就会给他们引来杀身之祸。这样的人,你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 朱标低头沉默了片刻,突然抬起头,看着季如风问道:“先生,那我该如何做?” “欺人的衙役,十日后会死于街头,被一辆马车碾压而死。捕头的命运,也是不得善终,三月后一伙盗匪入城偷盗,被他撞见,他会死于乱刀之下。至于那老者,本是元末随张士诚抗元士卒,在和上位的战役中缺了一只胳膊。开国后其子从军,洪武三年,随常遇春北伐阵亡,儿媳两年前病故,只留下这么一个孙女相依为命,三年后救下一秀才,洪武十三年上位重开科举,秀才中榜,进士二十三名,任江宁县令后迎娶少女,老者十二年后,寿终正寝。” 季如风将他推算的结果,一一道来。 朱标的完,这才脸色稍稍好转。 “世道不公,想要扭转,非一人之力可为。人人如龙,世道公正,方为盛世。” 简单一句话,却在朱标心头落下一道惊雷。 人人如龙,世道公正! 简单八字,想要做到,却难如登天。 第19章 世界如此美好,岂能让人不贪恋 应天皇城,御书房内,朱元璋的虎目自闭,一言不发。 他的面前,跪着一名五花大绑的汉子,正是暗卫带回来的南雄侯赵庸。 殿内,落针可闻,只有赵庸咚咚的心跳声。 “你可知罪!”朱元璋忽然睁眼,沉声问道。 赵庸始终低着头,眼中闪过一抹惧色,袭击太子,形同谋逆。 不过,他事先并不知情,只不过是被周德兴给坑了。 “臣不敢有任何隐瞒,臣所犯罪行,罪该万死。只希望皇恩浩荡,望陛下能够网开一面,饶恕微臣家人的性命!” 朱元璋冷笑道:“收受贿赂、私自调军、袭击太子,随便哪一条,都够咱砍你一万次!免死铁券也就只够免你一死!” 闻言,赵庸将额头重重的磕在地板上,声音悲切的说道:“微臣愿以死谢罪!” 朱元璋摇了摇头,语气淡漠道:“毛骧,先把他打入召狱。” 毛骧进来将赵庸拖了下去,朱元璋脸上的怒意没有丝毫减退。 若非刚才回想起季如风在奉天殿上对他的谩骂,他直接就将赵庸诛了九族。 朱元璋斜靠在龙椅上,手指有节奏的在桌上敲击着,心中思绪百转千回。 “蒋瓛……” “皇爷!” “传咱口喻,江夏侯周德兴勾连东宫外戚、贿赂京畿大将、袭杀太子企图谋反,按侓当剐并诛九族,念在与咱是一同长大的伙伴,又履立战功,咱留你一个体面,赐鸩酒一杯。家眷流放岭南,遇赦不赦。” “是,皇爷……” 约莫一炷香后,毛骧去而复返。 “禀皇爷,赵庸入狱后企图撞墙自尽,被救回来了。” 朱元璋听完,心中并无太多波动。 赵庸和周德兴一样,都是他打小的玩伴,感情深厚。 只是开国成了皇帝后,他心中考虑更多的是自己的家人和江山社稷,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大多时候对他们的不法行为都是睁一眼闭一眼。 然而,当几个时辰后,来自江宁县锦衣卫的奏疏,却让他瞬间暴怒,几乎失去理智。 “毛骧,让其他人继续盯着胡惟庸,你亲自去吕本府上盯着……” “是!” 原以为,只是周德兴是不满开国后只给他封了侯爵,心生不满,才寻找机会,唆使赵庸袭击朱标,结果却是东宫侧妃吕氏行谋逆之举。 而吕本是太子府外戚,更重要的是属世家子弟,更是大儒,无法像周德兴一样随意处置。 不动则已,则就要连根拔起,连同毒妇吕氏一并处置,他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三天后,带着朱标一家,季如风回到了青田。 只不过,他并没有回老家季家庄去,而是带人乘船渡过鸥江,进了石门洞。 “标,这里是师兄早年修身养性的洞天福地。” 沙滩上,季如风望着如门对峙的临江旗、鼓两峰,心中思绪万千。 穿越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犹如电影镜头似得在脑海中回播,让季如风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季如风嘴角露出一抹苦笑,道:“标,带你来这儿,就是让你看看师兄的过往,和他心中无限的遗憾。” 说罢,拉起朱标的手往山间小道走去,常氏抱着朱雄英在后头跟着。 “这是什么地方?”朱标看着四周陌生的景色,忍不住问道。“诚意伯刘先生也是修道人士?” 身后是弯曲清澈的瓯江,四周是宽广茂盛的森林,远处起伏的山峦层层叠叠,令人叹为观止。 “何年霹震惊,云散苍崖裂。直上泻银河,万古流不韵。这是李白留在石门洞的诗,此地灵气浓郁,可惜师兄根骨有欠,终其一生,也只是到炼气五重。” 季如风的话,再次让朱标深感震惊,再联想到季如风之前展示的种种手段,朱标的眼神中充满敬畏和钦佩。 “师兄年轻时在山下的修炼洞府,就在这片石壁下面。”十几分钟后,季如风指了指山顶宣泄下来的巨大瀑布。 朱标闻言,眼中露出崇拜之色,“形若垂练,状如游龙。溅跳如珠,散似银雾。好一个石门洞天!” 再次见到这震耳欲聋的石门飞瀑,季如风也是心潮澎湃。 穿越前,那是600多年后,瀑布的水流越少要小一多半。 前世,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不曾想,穿越回到元末明初,兵荒马乱之下家庭破碎,却因祸得福走上修炼之途。 “这才哪儿到哪儿,待会儿有你惊讶的时候。” 瀑布下,有一巨大水潭,潭水清澈见底。 潭边,一条石板小道,直通崖壁,那儿有一处石洞,洞口宽约六尺,高约一丈。 进入洞穴,却没有想象中的阴暗潮湿。 相反的,洞内很是干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草味。 石洞内摆设简单,除了一张石床,还有一座蒲团。 朱标看向季如风,疑惑的问道:“先生,这儿就是刘先生的洞府?” “呵呵……”季如风指了指蒲团,道:“先坐吧~” 朱标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按指示坐上蒲团,盘腿坐好。 季如风双手结了一个复杂的道家印诀,随后右手成掌,拍在地上。 一股浩瀚的真气喷薄而出,地上以蒲团为中心,浮现一个湛蓝色八卦阵纹,朱标身影一闪,消失在蒲团上。 “呀!殿下……先生,殿下怎么不见了?” 见到如此情形,常氏吓了一跳,抱着孩子三两步冲到蒲团跟前四下寻找起来。 “呵呵……太子妃勿扰,坐到蒲团上便知……” 其实,这只是一个初级传送阵,蒲团便是阵眼,阵法需要真气才能激活。 石门洞做为刘伯温早年憩息地,早被青田县令列为景区,这里随时都会有坊间百姓前来游玩,若非需要真气激活,真正的洞天福地早被人发现了。 没有修炼根骨的人,根本没有真气,自然无法发现其中奥秘。 即便有真气之人,不晓开阵手诀,同样无法激活阵法。 大明虽然修炼之人极其稀少,却也有七十二洞天福地,石门洞只是其一罢了。 石门洞天,是一方上世界,内部灵气要比外界高一倍,正适合初修之人。 朱标环顾四周,地上尽是绿草鲜花,天空碧蓝如洗,不远处是一片竹林,雾气缭绕,有如仙境。 “常姐姐!先生!你们在哪儿?”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朱标扭头望去,常梦月怀里抱着一襁褓中的婴儿,正踏着小碎步走来。 看到自己的妻子出现,朱标脸上顿时浮现喜色,站起身迎了上去。 “常姐姐,你怎么也进来了?” “殿下,这里好美,好似仙境。” 这时,一身白袍的季如风,摇着折扇,宛如下凡的谪仙,从后面慢悠悠的走来。 “此地如何?” “先生,如此仙境,足实令人感叹,不真实,如同梦境一般,如能和爹娘一起生活在此,那就好了。” “是啊!世界如此美好,岂能让人不贪恋。” 第20章 石门洞天 石门洞天之中,有着约两亩地的紫竹,郁郁葱葱,微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似在低语。 竹林间,三间茅草庐静静矗立,草庐右侧,一汪水潭,潭水澄澈,其间荷花袅袅娜娜,清香幽然飘散,为这方静谧天地更添几分雅致。 庐内,竹椅、竹凳、竹床、竹碗等一应竹制器皿摆放整齐,皆由紫竹制成。 虽二三十年岁月已逝,然竹香仍丝丝缕缕,萦绕不散,仿佛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先生,这些竹制器皿,皆是刘先生所留?”朱标目光带着问询,在庐内打量着这些带着岁月痕迹的物件。 季如风慵懒地卧于紫竹摇椅之上,手中折扇轻摇,神色悠然,心中却对未来诸事早有筹谋。 他抬眸,看了一眼朱标,随口应道:“紫竹乃上古灵植,天生蕴含灵气,于修士大有益处。” 朱标怀抱幼子,听得“修士”二字,眼中好奇顿生,连朱雄英尿湿了他的衣衫也未曾察觉。 “先生既引我来此,莫不是我也可修炼?修炼之后,能否如先生那般御剑飞天?”朱标语带急切,眼中满是憧憬。 “嗯~”季如风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思绪却仍沉浸于天书的奥秘之中。 他悄然查看,见朱标的命格尚无变化,而朱雄英与常梦月的命格却由暗淡转为明亮。 心下了然,远离了朱元璋与吕氏,此二人命格自是有了转机。 “你一家三口皆具修炼根骨,你至多可达金丹之境,太子妃稍逊,至多筑基,而你儿雄英根骨最佳,有望成就元婴。”季如风缓缓说道,他深知,欲引朱标入修炼之途,需先将利害言明。 朱标闻之,兴致愈浓,抱着孩子趋近摇椅,急道:“先生,我儿雄英竟是修炼奇才?!” 季如风侧目,瞥了一眼朱标那满是期待与兴奋的双眸,神色平静,淡然道:“然有些事,需提前告知于你。引你修道,非为长生,乃是望你能为大明百姓谋福祉。且一旦踏上此途,寿数远胜常人,你将亲眼见着亲人于你身旁相继离世,此等痛苦,非一般人可承受。” 朱标如遭雷殛,瞬间呆愣,脸上的笑容僵住,眼中满是震惊与犹豫。“这……” “人活七十古来稀,此乃凡人寿数。纵我有逆天改命之能,上位亦难逾七十一之龄。娘娘命格本为六十五,然受上位克制与吕氏谋害,仅享年五十一。因我之故,吕氏将提前亡于上位之手,然上位性情难改,娘娘终难活过六十五。”季如风语调平缓,却似声声重锤,敲打着朱标的心房。 厨房之中,常梦月正淘米做饭,听闻此言,不禁竖耳倾听,心中对修道之事亦充满好奇。 闻及马秀英寿数,眼眶泛红,泪水几欲夺眶而出。 “先生,既修炼可长寿,为何不带陛下与娘娘同修?” 常梦月心地善良,自幼父母双亡,早已将朱元璋与马秀英视作亲生父母,话语之中满是关切与不舍。 “常姐姐……”朱标亦是双眼通红,他聪慧过人,季如风之举,已然猜到父母恐无根骨,无法修炼。 季如风微微点头,道:“孺子可教。既已猜到,你便自行与她言说罢。我所备之物,足供你们于此生活半载。半年之后,我再来接你们回返应天。今日先休憩,明日起始修炼。” 言罢,季如风起身,踱步至庐外,负手而立,仰望苍穹。 朱标默默转身,入得厨房,见常梦月泪水潸然,心中酸楚。 他轻轻放下朱雄英,将常梦月揽入怀中,低声道:“常姐姐,先生之意,恐父母难入修道之门。然我等既具根骨,或可为大明,为苍生,踏上此途。只是,这未来之路,满是艰难与痛苦,你我需得携手共对。” 常梦月靠在朱标怀中,泣不成声,却亦微微点头。 是夜,月光如水,洒于石门洞天。 朱标与常梦月对坐于庐内,相对无言,唯有朱雄英的酣睡声,稍稍打破这凝重的寂静。 朱标望着窗外的紫竹,心中思绪万千,对明日的修炼,既满怀期待,又满是忧虑。 而常梦月则轻抚着朱雄英的小脸,暗自思忖着这突如其来的命运转折,不知未来等待他们的究竟是何种风雨。 次日清晨,曙光初现,季如风步入庐中,见朱标夫妇已然起身,朱雄英亦在一旁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张望着。 “既已准备妥当,便随我至竹林空地,今日便开启你们的修炼之旅。” 季如风言罢,率先前行。 朱标与常梦月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抱起朱雄英,紧跟其后。 竹林之中,清风拂面,竹叶上的露珠晶莹剔透,在晨曦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光。 季如风站于空地中央,神色肃穆,开始传授朱标夫妇修炼之法。 朱标听得认真,依言尝试引导体内气息,常梦月亦在旁静心修习。 朱雄英似也感受到这凝重的氛围,乖乖地坐在一旁,小手摆弄着竹叶,小眼睛却不时看向父母与季如风。 “道法自然,吸纳天地灵气,将其引入体内,通过经脉汇聚到丹田。就像是在身体里打造一个灵气的“储蓄池”。修炼者需要平心静气,按照特定的功法运行灵气路线,这个过程很讲究节奏和引导方法,将灵气炼化为真气,这个过程稍有差池就可能会“走火入魔”。” “ 随着修炼者不断炼气,丹田内的真气会逐渐累积,变得更加凝实。当丹田的真气达到一定程度后,能够提升修炼者的身体素质,比如力量、速度、耐力等会远超常人,还可以用真气来施展一些简单的法术,像发出风刃、火球等攻击法术,或者使用真气来加持自身,短暂地提高防御。到了金丹境,便可以真气御物,甚至御剑飞行。” 随着季如风的讲解,朱标二人仿佛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此间灵气浓郁,你们一家生活在此,随着时间推移,身体素质也会越来越好,这本练气诀就留给你们了,我要去应天,好好调教一下上位的脾气,免得气坏了娘娘……半年后,我自会前来接你们。” 第21章 吕家覆灭(上) 应天府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朝堂之下暗潮汹涌,各方势力交错纵横,危机四伏。 锦衣卫多番探查,终将吕家的累累恶行一一揭露。 那吕本在朝为官期间,肆意妄为,贪污受贿之行径令人发指,作奸犯科之事更是擢发难数,其种种劣迹简直是目无法纪,肆意践踏朝纲。 奉天殿内,气氛凝重压抑得似能滴出水来。 朱元璋端坐于龙椅之上,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龙威。 他手中紧握着那份详尽记录吕本罪行的奏疏,怒目圆睁,胸膛剧烈起伏,猛然将奏疏朝着吕本的方向狠狠掷去,那奏疏裹挟着朱元璋的盛怒,精准无误地砸在吕本的脸上。 吕本此时瘫跪在殿中,身体蜷缩成一团,冷汗如豆大般从额头冒出,浸湿了衣衫。 他的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不敢有丝毫抬起,身躯如秋风中的残叶般止不住地瑟瑟发抖,心中满是惶恐与绝望。 “你还有何狡辩之词?” 朱元璋的声音冰冷刺骨,如从九幽地狱传来的审判,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震得吕本的耳膜嗡嗡作响。 吕本强自镇定,叩首连连,声嘶力竭地高呼:“臣冤枉啊!陛下明察!定是有人蓄意诬陷,欲置臣于死地!” “冤枉?” 朱元璋怒极反笑,笑声中却满是嘲讽与决然。 他猛地一巴掌拍在桌案之上,那声响如惊雷乍现,“此等恶贼,若不除之,怎能平息天下民愤?来人呐,将这逆贼押入诏狱,三日后推出午门斩首,以儆效尤!” “诺!”两名锦衣卫身形如电,迅速上前,一左一右架起吕本,拖着他往殿外走去。 吕本双脚无力地拖地,眼神中满是惊恐与不甘,口中仍不断呼喊着冤枉。 与此同时,东宫之中,一位年约二十的女子正款步于回廊之间。 她身着一袭淡黄色的绫罗长裙,裙摆随风轻轻摇曳,似一朵盛开的雏菊。 头戴精致的金凤簪,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女子面容娇艳若花,肤白胜雪,双眸明亮而深邃,眉宇间隐隐透着一股英气,此乃太子侧妃吕氏。 “何事如此慌张,成何体统?” 吕氏莲步轻移,转入偏殿,见一小太监在殿中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禁轻声呵斥道。 那小太监听到声音,仿若惊弓之鸟,忙转身躬身行礼:“奴婢见过娘娘!” “究竟所为何事?” 吕氏美目淡淡地扫了小太监一眼,语气中虽透着平静,却难掩一丝焦急。 “吕……吕大人……”小太监颤抖着双手擦拭额头的冷汗,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蝇嗡嗡,“被……被陛下下了诏狱……” “什么?!”吕氏如遭雷击,身形猛地一晃,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雪。她一把抓住小太监的胳膊,尖锐的指甲深深陷入小太监的皮肉之中,“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他是太子的岳丈,是陛下的亲家……怎会如此……” “奴婢不知!奴婢告退……”小太监被吓得魂飞魄散,挣脱开吕氏的手,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偏殿。 吕氏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而茫然,仿若失了魂一般。 良久,她才缓缓回过神来,心中暗自思忖:“不!不可能……那件事绝不可能被发现!若真是那件事东窗事发,我亦难脱干系,定会被一同治罪。或许还有转机,我定要进宫求见皇后娘娘,只要不是那件事,一切尚有转圜余地!” 吕氏在殿中来回踱步,心急如焚,思索片刻后,她唤来贴身宫女,匆匆吩咐道:“快去准备车驾,我要即刻进宫!” 宫女领命而去,吕氏则在殿中焦急等待,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心中默默祈祷着事情并非如她所担忧的那般糟糕。 另一方面,季如风并不急于赶路,他知道,现在朱元璋正忙于处置吕家,根本无暇他顾。 对于未来布局有用之人,他会救上一救,该死之人,自然不必浪费心思。 这吕本,对他来说,就是无用之人。 另外一人,自然就是胡惟庸,虽然是有用之人,却同时是一个罪大恶极之人,所犯之事,比之吕本更甚,死上万次都是应该的。 一人一马,慢悠悠的朝着应天而去。 坤宁宫是皇后马秀英的寝宫,此时的她,正在精心拾掇一盆牡丹花,心情甚好。 “娘娘,太子侧妃吕娘娘求见。” 一名的宫娥踩着莲步走进殿内,躬身禀报道。 马秀英手上动作停顿了一下,眉梢轻扬,“吕氏?让她进来。” 很快,吕氏便随着宫娥走进了殿中。 “母后,求您救救我父亲。” 吕氏一进来,便行了一个跪拜大礼,声音哽咽,泪流满面。 马秀英看到她这副模样,心里一软,柔声问道:“你先起来吧,有话慢慢说。” 虽然朱元璋一直明令后宫不得干政,可素有女丞相之称的马秀英还是时不时参与政事,当然都是劝谏和提议为主,最终决定权地直在朱元璋手里。 吕氏抹掉眼角的泪水,站起身来,低声啜泣。 马秀英轻叹一声,道:“且先坐下,慢慢讲。” “谢母后。”吕氏在一旁坐下,抽泣不止。 “说吧,你父亲到底犯了什么错?”马秀英问道。 马秀英虽然能够得住朱元璋,可她知道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 否则,朱元璋也不可能这么听她的话。 吕氏咬了咬牙,才开口说道:“父亲被陛下下了诏狱……” “哦……”马秀英挑了挑眉,“诏狱……这可不是一般的小事。” 若是刑部或都查院的牢房,那说明问题不大,还能劝上一劝,可召狱是锦衣卫设置,锦衣卫是朱元璋的私兵,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是不会押入召狱的,进了召狱就等同进了地狱,根本没有回转的余地。 马秀英想明白之后,沉吟片刻后,又问道:“你可知你父亲是犯了什么事吗?” “臣妾不知......”吕氏摇了摇头。 这种情况下,她可不敢乱说,朝廷大官,有几人屁股干净的? 无非贪污受贿,强占田地之类的,这种事几乎每个官员都有在做,尤其是吕家这种世家大族,可以说是家常便饭。 马秀英微微颔首,继续问道:“算算时辰,陛下该下朝了,回头我问问情况,你先回去吧。” 吕氏走后,马秀英让宫女把蒋瓛领了过来。 “娘娘。” 蒋瓛对朱元璋绝对忠诚,对马秀英是打从心眼里的敬佩。 第22章 吕家覆灭(中) 朱元璋并未在朝堂之上,将吕本勾结周德兴、唆使赵庸袭击太子这等惊天秘事公之于众。 毕竟,此事关系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须得谨慎处置。 当朝太子岳丈,派人袭击太子,这传出去,朝廷的脸面,皇家的脸面,放哪儿搁? 太子侧妃吕氏是否卷入其中,尚需进一步查证,容不得丝毫马虎。 东宫太子朱标,一直以来深得朱元璋的钟爱与信赖,故而朱元璋从未在东宫安排锦衣卫。 在他心中,朱标有着独一无二的地位,哪怕是其余三个亲生儿子 —— 朱樉、朱棡、朱棣,府中都有锦衣卫暗中监察。 唯一例外的,也只有醉心于医学的朱橚是个例外。 此次事件因涉及太子,且吕氏是否参与存疑,朱元璋虽已收到朱标让锦衣卫传回的奏疏,其中明言季如风推演的结果,但他仍持有几分怀疑。 毕竟,此事一旦属实,必将在朝堂掀起惊涛骇浪。 朱元璋带着三分未消的怒意返回御书房,那里还有如小山般堆积的奏疏亟待他处理。 此时,殿外回廊传来轻盈的脚步声,马秀英带着两名宫娥,手提食盒,缓缓走来。 人还未至,她那温柔的声音便已传来:“重八,我做了桂花糕和小米粥,快来,趁热吃。” 马秀英笑靥如花,恰似春日暖阳,她款步走来,将手中食盒轻轻打开,里面整齐摆放着精致的点心,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她递了两块桂花糕给朱元璋,又端起那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轻轻吹着,试图让温度适宜。 见朱元璋皱眉沉思,她眼中满是关切,柔声道:“一大早就上朝,一坐就是两个多时辰,肯定饿坏了吧?来,赶紧吃。” “嗯。” 朱元璋应了一声,一边仍盯着手里的奏疏,一边张嘴接住喂来的小米粥。 马秀英的这份体贴,朱元璋一直都深深铭记于心,这是他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廷斗争和繁重政务中的一抹温暖慰藉。 “妹子熬的小米粥就是香甜可口啊!” 朱元璋赞道。 马秀英笑吟吟地看了他一眼,问道:“重八,今天朝会比往日多了半个时辰,是有什么重要之事要处理吗?” 朱元璋看着马秀英那笑吟吟的模样,心头微微一动,将手中奏疏搁在桌上,伸手揽住马秀英的纤腰,说道:“妹子,咱今儿个把吕本那老东西扔到诏狱去了。本来咱是想直接将他满门抄斩,但想到之前季先生所说的话,还是先把他关起来,回来问问你的意见再做定夺。” 以往,每当他杀伐过重之时,都是马秀英出面劝谏,为此两人没少起争执。 想及季如风说马皇英的身体是被他气垮,心就揪痛不已。 所以这次,他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怒火,没有冲动行事。 见到朱元璋的改变,马秀英打心眼里高兴,顺手拈起一块桂花糕塞进他嘴里,说道:“重八,既然是打入了诏狱,想来咱这亲家定是犯下不少恶行。” 闻言,朱元璋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其他的事情,他看在朱标的份上,或许还能容忍,贪污些许,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朝堂之上需要文官集团来制衡淮西武勋。 更需要利用他,来拉拢前元留下的文官。 但吕本竟将主意打到朱标头上,这是他绝不能容忍的。 “吕本贪赃枉法达一百八十余万两,兼并良田一万六千五百亩,在此期间,他纵容恶奴打伤二十三人,打死八人。更罪不可恕的是,他竟然勾结周德兴,唆使赵庸私自调兵袭击标儿。你说,他该不该死?咱要不要诛他满门?” 朱标是朱元璋的逆鳞,亦是马秀英的逆鳞。 马秀英听闻,脸色瞬间冷若冰霜,想起刚才吕氏居然还敢上门求情,心中更是涌起一阵怒火。 “重八,吕本竟然如此胆大妄为?不论意预何为都是罪该万死!不过,你可曾问过标儿的意见?还有,吕氏是否牵扯其中?” 朱元璋道:“标儿的奏疏上讲,季先生说就是吕氏那毒妇企图谋害梦月和雄英,标儿只是意外被波及。吕氏除掉梦月,是为了日后让咱扶她正位,这样她未来的儿子就会成为大明嫡长孙。而且,季先生还说,未来吕氏甚至还会毒害于你。” 马秀英眉头紧皱,思索片刻后说道:“重八,那你查到吕氏勾结吕本的证据了吗?” 朱元璋点点头,说道:“东宫并未安插锦衣卫,我昨夜就已经让蒋瓛去查了。太子遇袭一事,就怕牵连甚广,恐朝堂之上有人与淮西武勋勾结,图谋不轨。” 马秀英闻言,不禁一惊,道:“重八,你说会不会是……” 朱元璋摆手打断她的话,语气坚定道:“不会,绝不可能是他!” 他深知胡惟庸虽然胆大,但谋害太子这种事,他应该还不至于做出。 马秀英见状,便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喂着小米粥。 朱元璋吃完桂花糕和小米粥后,便开始批阅奏疏,而马秀英则坐在一旁,时不时扭头看看正在埋头工作的朱元璋,嘴角露出一抹幸福而又安心的笑容。 此时,殿外阳光明媚,微风轻拂,鸟儿欢快地鸣叫着,御书房内一片宁静祥和,宛如暴风雨前的短暂平静。 这时,一名小太监匆匆走进,在门口处跪下禀报道:“启禀皇上,锦衣卫副指挥使蒋瓛求见。” 朱元璋抬起头,神色一凛,道:“宣。” 蒋瓛疾步走进御书房,跪地行礼:“陛下,臣有要事禀报。” 他神色略显紧张,额头上有细微的汗珠。 朱元璋微微皱眉:“何事?” 蒋瓛看了一眼马秀英,朱元璋会意,说道:“无妨,直说便是。” 蒋瓛这才说道:“陛下,臣等在调查过程中,发现吕家与一些淮西武勋往来密切,其中有不少书信,似乎在谋划着更大的阴谋。而且…… 而且涉及到一些朝中大臣,臣等正在加紧彻查。” 朱元璋眼神一寒:“书信何在?” 蒋瓛从怀中取出几封书信,呈给朱元璋。 朱元璋接过,快速浏览,脸色愈发阴沉,眼中杀意渐浓:“这些乱臣贼子,竟妄图动摇我大明根基!” 马秀英也凑过来看着书信内容,不禁忧心忡忡:“重八,看来此事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必须要尽快查清楚,以免夜长梦多。” 朱元璋点头,对蒋瓛说道:“继续查,一有消息立刻来报,不得有误!” “是,陛下!” 蒋瓛领命退下。 朱元璋在御书房中来回踱步,心中思绪万千。 此次事件若不能妥善处理,大明必将陷入动荡。 他看向马秀英,眼神中多了几分坚定:“妹子,此事无论如何,咱都要护得标儿一家周全,绝不能让那些奸佞小人得逞。” 马秀英握住朱元璋的手,点头道:“重八,我相信你。只是,我们也要小心行事,莫要中了敌人的圈套。”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回桌案前,继续批阅奏疏,但他的心思却全在这错综复杂的案件上,一场关乎大明命运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第23章 吕家覆灭(下) 季如风一路上,整整耗了三天,才慢悠悠地走进应天城。 进城时,正值傍晚时分,街市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然而,还没走过半条街,就被人当街拦下。 “站住!” 季如风压根看都没看,这种跋扈勋贵,不受管教,早已形成了无法无天的性格。 “你的马小爷看上了,这是十两银子……” 拦路之人,乃是大都督府佥事蓝玉义子,千户蓝勇。 季如风胯下所骑,是白玉神驹——照夜玉狮子。 是东宫太子朱标的爱马之一,通体上下浑然一色,通体雪白,没有半根杂毛,犹如白雪落满身体,传说它能日行千里。 它源于西域,和赤兔一样,血统高贵,是极品中的极品。 此马脖子周围长毛,而且十分茂密,犹如雄狮一般,性格也像极了狮子十分暴烈,一般来说这种马长大以后,会被赶出马群,随之性格也会开始变得温顺。 而且在夜间会在发出银白色的光,如果有月光照在身上,更是绚烂夺目,犹如照夜玉一般, 故得名照夜玉狮子马。 蓝勇常年跟在蓝玉身边的武夫,自然有一定的眼力见,见此马非同寻常,便生了歪心思,想要强行买下送给蓝玉。 此时的蓝玉才只有三十四岁,膝下义子却已多达一百三十余人。 若是他知道蓝勇敢强买朱标的宝马,一定会将蓝勇揍得生活不能自理。 从常梦月这里论,蓝玉可是朱标的舅舅。 世间哪有舅舅抢外甥心爱之物的道理? “该死,你耳朵聋了?给老子下来!” 季如风自顾自骑马往前走着,与蓝勇擦肩而过时,对方竟然试图将他拽下来。 曲指一弹,一缕指劲射入蓝勇身上,对方身形猛的一滞,随即狂笑不止。 这一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季如风的心情。 抵达宫门口,拿出朱标的东宫令牌,将玉狮子交给守门的金吾位,迈步继续走向皇宫内庭。 此时的御书房内,朱元璋正疲惫地靠在龙椅上闭目养神。 连续三个多时辰批阅奏疏让他感觉有些疲惫,如今的他已近年五旬,不再是开国时那个龙精虎猛的壮年期。 “诶!~岁月不饶人啊……要是标儿在就好了……不行不能累着标儿……高强度批阅确实累人,难怪先生会说标儿是让咱累垮的……” “哟嗬!难得……上位竟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不错,有进步。” 话音一落,季如风摇着折扇,迈着四方步踏入殿中。 “先生……你怎么来了?标儿呢?还有咱大孙和儿媳呢?都回来了吗?” 见到季如风的到来,朱元璋的疲惫之态一扫而空。 “呵呵……他们短时间可回不来了喽~这么快就回来,我就没必要带走了。” 朱元璋一听,眉头紧皱,从龙椅上坐直了身子,“先生,你这话是何意?标儿他们到底怎么回事?你把他们带去了何处?” 朱标不只是他的儿子,更是他精心培养二十多年的大明储君,他的眼神中满是焦急与疑惑,盯着季如风,似乎想要从他脸上找到答案。 季如风不紧不慢地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轻摇折扇,“陛下莫急,太子与太子妃、皇太孙如今在一处安全之地,只是有些事情需要他们暂留处理,至于何事,陛下日后自会知晓,你只需知道事关大明国祚即可。” 朱元璋冷哼一声,“先生,你莫要与咱打哑谜,咱的儿子、孙子,咱怎能不担心?你若是不说明白,咱绝不罢休。”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双手紧紧地抓着龙椅的扶手。 季如风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朱元璋,缓缓说道:“上位,此乃关乎大明江山社稷之大事,标心怀天下,他的安全我看得比自己都重。” 朱元璋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好,咱相信先生,也信得过标儿。只是咱身为天子,却对自己亲人的去向都不知情,实乃心中不安。先生可有什么消息能让咱稍感宽慰?”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曾经的雄主在这一刻也显露出了内心的柔软与担忧。 季如风思索片刻,说道:“上位,标在彼处一切安好,身体康健,且每日都在研习治国之策,皇太孙也聪慧好学,进步飞速。上位只需安心处理朝政,待时机成熟,自会一家团聚。” 朱标修道之事,他暂时还不想透露。 朱元璋听了,微微点头,“也只能如此了。先生此次前来,除了说这些,可还有其他事情?”他的神情稍显缓和,但仍能看出心底的忧虑。 季如风收起折扇,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标儿一家遇袭之事,想来你已然知晓。此事乃是吕氏与其父一手谋划,吕氏一族不可留。” 闻言,朱元璋虎目微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动了杀念才会出现的微表情。 “吕氏会在明年产下长子,上位赐名允炆。吕氏为了夺位,三番五次暗害雄英,最终在洪武十五年,利用苗疆蛊虫,将豆疾病毒,也就是天花,传染给雄英,而后雄英病中薨逝。娘娘在过度伤感之下,本就被气垮的身体再也没能扛住,从此一病不起,被吕氏暗中下药,最终在三个月后撒手人寰。” 此事,先前朱标已经在传回的奏疏中言明,如今再次听到,朱元璋还是气得青筋暴起,恨不能直接亲手撕了这恶毒的女人。 “洪武三十一年,上位薨逝,太孙允炆灵前即位。哦,对了,顺嘴提一句,他只给上位停灵六日便匆忙下葬,下葬当日便登基称帝,可真是孝死人了。” 听到这儿,朱元璋已是双目通红,双手紧握,胸口起伏不停,显然已经快压制不住满腔怒火。 季如风趁热打铁道:“允炆登基,改元建文。建文元年,便着手削藩,一年连削五藩。” “建文不作任何调查,就命曹国公李景隆以率兵备边为名,假道开封,包围王府,逮捕周王。建文先将其流放云南蒙化,后又召还,将其禁锢京师。” “以伪造宝钞为名,削藩湘王朱柏,朱柏与家人痛饮泣别,然后阖宫自焚。而后召齐王朱榑至京师,废为庶人。接着采纳方孝孺策,令代王与其同母兄蜀王朱椿共处,随后废为庶人,并幽于大同。西平侯讨晟上告岷王朱椴之过,建文又削其护卫,将其废为庶人,并迁徙漳州。” “最后,目标直指燕王朱棣,朱棣无奈令三子入京为质。建文削掉燕王三卫后依然派人监视,燕王只得装疯,与猪为伍,抢食猪食,长达半年。这才打消了建文顾虑,放三子回到平北。朱棣见三子回府后,即率八百府兵起事奉天觐难,历时三年余,打进应天,建文于宫中纵火自焚后下落不明。三年战役,明军伤亡共计百万,阵亡者多达60余万。” “嘭!” 暴怒的朱标璋,一脚踹翻龙案,厉声怒喝:“二虎!给咱滚进来!” 殿外,毛骧急忙冲入殿中,如此暴怒的朱元璋,他已经许多年曾经见到。 “去,给咱将吕本千刀万剐凌迟处死!诛灭九族!将吕氏打入诏狱,每日喂食毒药,但不允许她死!咱要她活着!活着天天吃毒药!让其痛不欲生!” 第24章 本性难改 秋风如刀,无情地割过大地,瑟瑟作响,所到之处,落叶纷飞似金蝶乱舞,那漫天的枯黄,为应天城蒙上了一层萧索的纱幕。 在这深秋的寒意中,一队队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如黑色的闪电,在金碧辉煌却又透着几分冷峻的应天城里穿梭。 那飞鱼服上的金线在阳光下偶尔闪烁,似是隐藏在暗处的犀利目光。 应天城看似风平浪静,宛如一潭深水,可在这平静表象之下,实则暗流涌动,宛如即将爆发的火山。 街道两旁的百姓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威严的队伍。 锦衣卫,那可是洪武爷的亲兵,是天子手中最锋利的剑。 洪武爷对百姓的爱护那是出了名的,只要锦衣卫出动,就意味着有官员要大祸临头了,而这,恰恰是百姓们最乐意看到的场景。 仿佛每一次锦衣卫的行动,都是为他们心中的公平正义而战。 不多时,锦衣卫便如铁桶一般将整个吕府围了个严严实实,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那吕府朱红的大门在这黑色的包围圈中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是一个待宰的猎物,往日的威严早已荡然无存。 不远处,吃瓜的百姓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聚着,像在看一场盛大的戏。 这高门大户的吕府,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就连一个下人奴仆出门都鼻孔朝天,横冲直撞,不知惹了多少人的厌恶。 今儿个被锦衣卫围堵,百姓们心中无不拍手称快。 “快看,那个就是二虎,他竟然亲自带着锦衣卫来吕府抓人!”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声音里透着惊讶与兴奋。 “二虎?谁是二虎?”一个年轻的后生满脸疑惑地问道。 “这都不知道?他就是毛骧毛大人,锦衣卫指挥使!洪武爷的亲卫头子。当年鄱阳湖大战,俺跟他哥大虎是一个营的兄弟。那可是个狠角色,打起仗来不要命,对洪武爷更是忠心耿耿。”一位胡子拉碴的汉子,眼中满是回忆地说道。 “哦~这样子啊!看来这吕府要倒大霉喽!谁让他们吕府的平日里作威作福,活该!”周围的人纷纷附和着,言语中满是对吕府的厌恶和对锦衣卫行动的期待。 毛骧站在吕府门前,神色冷峻,眼中透着寒光。 他大手一挥,身旁的锦衣卫迅速行动,破门而入。 一时间,吕府内鸡飞狗跳,哭喊声、呵斥声交织在一起。 吕府的家仆们还想反抗,可在训练有素的锦衣卫面前,不过是以卵击石。 不多久,吕本的家人被五花大绑地押了出来,他们平日里趾高气昂的脸上如今满是惊恐与绝望。 “带走!”毛骧没有多言,大手一挥,锦衣卫押着吕本家朝着诏狱的方向走去。 这一夜,应天城注定不会平静,而吕府的覆灭,也不过是洪武帝整肃吏治的一个小小开端…… 戌时三刻,御书房内依旧灯火通明。 殿中朱元璋、马秀英、季如风相视而坐。 朱元璋面色凝重,眉头紧锁,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身着常服,却难掩帝王之气,衣袍上的金龙似乎都在随着他的情绪起伏而隐隐欲动。马秀英静静地坐在一旁,眼神中透着担忧,她虽贵为皇后,但此刻也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息。 季如风则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此次吕府之事,咱绝不姑息。” 朱元璋打破了沉默,声音低沉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吕本在作威作福多年,鱼肉百姓,其罪当诛。此番更是主意打到标儿身上,当真该死!” 马秀英轻声劝道:“重八,吕府一倒,朝堂震动,还望陛下妥善处置,莫要引起太大波澜。” 吕氏本就是江南世家大族,吕本更有大儒称号伴身,稍有不慎,必有祸端。 朱元璋微微点头,“咱心中有数。此次让毛骧亲自出马,就是要表明咱的决心。这些蛀虫不除,大明江山如何安稳?” 季如风这时开口道:“吕本与不少官员都有勾结,此次行动,恐怕会牵出一串人来。锦衣卫那边,毛骧定能审出个所以然,但后续如何处置,还需上位仔细斟酌。” 朱元璋冷笑一声,“哼,不管牵扯到谁,咱绝不手软。这些人以为咱不知他们的勾当,在咱眼皮子底下中饱私囊,欺压百姓,咱要让他们知道,大明的天下,容不得他们胡作非为。” 听闻此言,季如风轻轻的叹了口气,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见季如风叹气,马秀英当即明白过来,她家重八,又做的太过了。 经过一番思索,马秀英柔声说道:“重八,吕家还是改为夷三族吧,其余六族发配岭南即可。” 乍一听,朱元璋差点拍案而起,吕家罪恶滔天,诛九族已算仁慈,按他脾气,九族全都该千刀万剐! 当他察觉到季如风的目光,当即回过神来。 确实,九族尽诛有些重了,而且他原本还想连同牵连在内的官员一并诛九族,杀他个几万人才肯罢休! “嘿嘿……妹子不愧是咱的女诸葛,咱这就改,就夷三族吧!牵连官员,只诛首恶,不诛家人。” …… 此时,毛骧已经将吕府众人押入诏狱。 诏狱内阴暗潮湿,散发着阵阵血腥与腐臭的味道。 吕府的人被丢进牢房,早已没了往日的威风,哭声求饶声此起彼伏。 毛骧站在狱中过道,神色冷酷地对狱卒吩咐道:“好好看着,一个都不许出问题。待明日,开始审讯,务必将他们与朝中官员勾结之事查个清楚。” 狱卒们齐声应是,那森严的气氛让整个诏狱仿佛变成了人间炼狱。 而在应天城的大街小巷,百姓们还在家中热议着吕府被抓之事。 客栈里,几个酒客一边喝着酒,一边大声谈论。 “这次可真是大快人心啊!那吕府早就该收拾了。” “是啊,听说吕府的库房里金银财宝都堆成山了,都是搜刮咱们百姓的啊。” “多亏了洪武爷,还有锦衣卫,不然咱们还得继续受他们的气。” 在这一片嘈杂与紧张交织的氛围中,夜幕下的应天城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动着,每个人都在等待着后续的发展,而这场由洪武爷发起的整肃吏治之风,正以吕府为开端,向着更深更广的地方席卷而去。 第25章 神游太墟 毛骧率队捉拿吕本家人的同时,副指挥使蒋瓛带领另一支锦衣卫直扑凤阳寿州以及浙东,目标直指吕氏本家。 吕本原是前朝元帅府都事,后来才投靠朱元璋。 其祖上本就是世家大族,虽然出生于凤阳寿州,祖上本家却在浙东。 前后传承了五百多年,家族势力涉及军、政、商三界。 朱元璋决定以雷霆手段,彻底清除吕家势力,将其彻底从历史中抹除。 至于与其勾连的官员,都将打入诏狱,查实罪证后,一统问斩,并将家人流放岭南。 很快,朱元璋等到了毛骧的复命。 “二虎,辛苦了,休息一晚,明天继续去盯着胡惟庸。” 这是今天第二次这样叫他了,自从他上任锦衣卫指挥使,朱元璋大多时候都是称他本名。 毕竟,现在的他是皇帝朱元璋,不是那个上位朱重八。 虽然这不会影响他的忠诚,但是心中多少会有一些疏离感。 “谢皇爷。” 胡惟庸府上还有其他锦衣卫,并急于一时。 待毛骧退下去后,朱元璋的目光殷切的望着季如风,如同等待夸奖的孩子一般。 季如风没有让他失望,缓缓点了点头。 “既然上位有改变之心,那我也该有所表示,先带你二人看看世界。上位,让殿外金吾卫守好大门,无令任何人不得接近。梁上的老兄,守好上头,皇帝接下来的事,受不得任何惊扰。” 朱元璋虽然不明白季如风要做什么,还是照样吩咐了下去。 季如风意念一动,太平要术凭空浮现。 太平要术不只是天书,更是他的本命法器。 “二位,闭目养神,凝神静气,放轻松,我带你们看好东西。” 随着真气注入天书,瞬间殿中金光四射,亮如白昼。 朱元璋二人,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耳旁传来呼呼的风声。 “好了,可以睁眼了。” 闻言,朱元璋二人同时睁眼,却被周围的景象吓了一跳。 入眼,举目皆是黑暗。 黑暗中带着点点闪光,脚下是万家灯光,四周是无尽的黑夜,头顶是璀璨的星空。 “卧槽!先生,你这是给我干哪来了?这还是大明吗?” “重八……” 马秀英也是感觉一阵心悸,试图伸手抓住朱元璋,却落了空。 “呵呵……别一惊一乍的,咱们三个,现在是灵魂状态,如今我的修为,无法维持太长时间,顶多只有两个时辰,赶紧的,抓紧时间。” 季如风说完,就带着二人的灵魂,继续往高处飞去。 这时,朱元璋二人才发现,三人的身体有些虚无缥缈的样子。 这种虚幻不真实的感觉令二人有些懵逼,想要做些什么,却发现不受控制,一直跟着季如我飞出大气层之外。 “上位,娘娘,这蔚蓝的大球,便是我们所居住的世界,后世之人称为地球。大明,只不过是这个世界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整个世界陆地面积1.5亿平方公里……哦,1亿即1万万,公里是里的2倍,平方的话,10里长10里宽即是10平方里,也就是5平方公里。大明总面积约400万平方公里,世界如此之大,如此之美,你向往吗?而陆地的总面积,不过是占了地球的三成,那七成全是海洋世界,海中更有取之不尽的资源,而上位却施行海禁。” 朱元璋看着脚下那蔚蓝的星球,心中的世界观被彻底颠覆,巨大的震撼,令他说不出话来。 如此美好的世界,岂能不贪恋?! 如今,他正将这样的世界“踩”在脚底。 他!洪武大帝!要掌握整个世界! “先生,世界这么大,那外面的世界有多少人?我大明能把这世界都占下来吗?” 马秀英哪怕是个温柔贤惠的女人,这时候也是心潮澎湃,热血翻涌,恨不能将整个世界占为大明所有。 “老祖宗汉宣帝刘询所言:汉秉威信,总率万国,日月所照,皆为臣妾!意为,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 季如风并没有直接回答马秀英,而是继续给朱元璋画大饼。 “如此美好的世界,岂有交给四方蛮夷的道理?” 此地,御书房内,朱元璋的肉身,满面潮红,两个鼻孔喘着粗气,整个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着。 “咱的!咱的!都是咱老朱家的!咱要打下这个大大的江山!!!” 星空中的朱元璋,正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声音高亢而洪亮。 随后,季如风带着二人的灵魂,穿过大气层,飞回到万米高空。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三人飞越了整个世界。 广袤无垠的大海,广阔无比的陆地,飞过高山,穿过丛林,从东到西,由南极北领略了整个世界。 当二人灵魂回归肉身之时,瞬间陷入了深度睡眠。 毫无修为的二人,以灵魂状态神游太墟,对精神力的消耗是极为庞大的。 两个时辰,季如风体内的真气也是几乎消耗一空。 “若是没有天书加持,根本做不到带着两人神游太墟,他奶奶的,还得好好修炼啊,得尽快破境,到了元婴境,修炼元神出窍后,神游就很容易了。” 推开宫门,朱元璋的贴身太监王景弘,还在宫外静心候着。 听到开门声,当即扭头看来。 季如风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王公公,上位和娘娘进入了深度睡眠,估摸着要睡上三天,你找几个人过来,抬他们去寝宫歇息。呣~再有两个时辰该是早朝时间了,回头你只知会一声左右丞相。” “是先生,放心交给老奴便是。”王景弘连忙应诺。 季如风微笑着点头,转身走出了宫殿。 王景弘见状,也立刻去招呼几个太监宫娥过来帮忙。 他出宫,是还有一件小事要解决,那便是好好教育一下蓝玉这个刺头。 大明想要开疆拓土,蓝玉这种刺头,还真少不了。 “刺头嘛!要装兜里,又怕扎手,那就好好打磨打磨。” 至于小刺头蓝勇,他才懒得去管,笑上几个时辰的教训,够他受了。 至于教育,把蓝玉教育好了,自然由蓝玉教育,他要是不教育,被老朱咔嚓了,也怪不得他人。 年仅25,就收了一百多干儿子,砍几个也没啥大碍。 第26章 教训蓝玉 蓝家府邸 狂笑两个时辰的蓝勇,终于渐渐停止了狂笑。 此时,他的脸上,涕泪纵横,狼狈不堪。 长时间的狂笑,导致脸部肌肉痉挛,令其难受异常。 蓝勇用力得喘着粗气,现在,他连说话都做不到,声带已经因狂笑而撕裂,发出嘶哑的\"嗬嗬\"声。 就连呼吸都像是在吞咽刀片一般,生疼无比。 蓝勇的身体颤抖不已,双手紧握拳头,指甲深陷掌心,鲜血淋漓,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真是活该!若非看在你是我义子的份上,今天就直接将你狗头给砍了!太子爷的宝马也是你能动的?” 蓝玉冷眼盯着躺在床上的蓝勇,满眼鄙夷。 蓝勇被人送回府上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是愤怒,然后就亲自找到守在皇城门口的金吾卫。 一番仔细打探之下,才知道对方竟然手持东宫太子腰牌,再看到那边俊逸非凡的高头宝马,不正是太子的夜照玉狮子? 这马是洪武元年常遇春和徐达北伐,攻破元大都时获得,被常遇春送给朱标做为定亲之物。 可惜次年常遇春便离世,没能看到朱标和他女儿大婚。 因此,这匹宝马,朱标极为珍视,就连朱元璋三番两次讨要,都没给。 如今却被蓝勇这瞎眼小子盯上,气得他回府就狠狠抽了蓝勇两鞭子。 见蓝勇不再狂笑不止,蓝玉便甩门而出,他哪有闲功夫一直陪着这傻小子,有这功夫还不如多喝几盅酒。 此时的他,满脑子都是季如风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人。 季如风离开皇城的时辰,是卯时初刻,上早朝的大臣已经陆陆续续通过承天门,向着奉天殿而去。 虽然天还未大亮,街道上已经陆续有商贩准备开门迎接新的一天。 季如风如同一个闲散的游人,迈着步子,怡然自得地逛向蓝府…… “不愧是都城首府,才五点多就开始慢慢热闹起来了~可惜这还远远不够啊!盛世!不知道几年才能打造出来……” 季如风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穿梭在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 他身着一袭白衫,虽朴素却难掩身上那股独特的气质,目光深邃而锐利,似在洞察着这都城的每一处细节。 不多时,他便来到了蓝府门前。 蓝府的大门紧闭,透着一股威严与肃穆。 季如风站在门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轻轻抬手,叩响了门环。 门内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门缓缓打开,一个家丁模样的人探出头来,打量着季如风,问道:“你是何人?来蓝府何事?” 季如风不慌不忙地拱手作揖,说道:“烦请通报一声,就说东宫季如风拜见蓝玉将军。” 家丁闻言,微微皱眉,似乎在思索着这个名字,但见季如风气度不凡,又自报东宫所属,也不敢轻易怠慢,说道:“你且在此等候,我去通报一声。” 季如风站在门口,负手而立,静静地等待,他知道今日蓝玉休沐在家。 片刻后,家丁匆匆返回,脸上带着一丝诧异,说道:“我家将军有请。” 季如风微微点头,迈步进了蓝府。 府内庭院深深,曲径通幽。 季如风跟在家丁身后,目光四处游移,将蓝府的布局一一记在心中。 不多时,他们来到后花园,蓝玉正扔一对石锁,见季如风进来,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说道:“你找我何事?” 季如风坦然一笑,说道:“蓝将军,久仰大名。听闻你是我大明年轻一代第一战将,特来讨教一二。” 蓝玉微微一怔,挑战他蓝玉?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但他堂堂大都督府佥事,可不是谁都能挑战的。 季如风瞥了一眼蓝玉脚边的石锁,这只是普通花岗岩打造石锁。 这种石锁江湖武夫和朝廷将领练功常用,一般为数十斤至百斤,而蓝玉这对石锁重量却足有一百五十斤。 按理说,他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将石锁抛起数十丈,但是那种力量一旦展示出来,估计也就不用打了。 那就起不到教训的作用,对付蓝玉这种单细胞蛮夫,还是激将法最简单有效。 “怎么?认为我没有挑战你的资格?呵呵……你以为自己是谁?血战洪都的战神蓝玉?那是朱文正而非你,不过是上位安在你头上的罢了。所谓的战功,哪次不是别人赋于的?先是常遇春,后是徐达、傅友德,没有他们统兵有方,哪来你的赫赫之功。” 彪炳的战功是蓝玉的骄傲,如今却被一个陌生人轻视,他哪里还能忍得了。 “来来来!忍无可忍就来杀了我,拿出你的看家本领来。” 其他的蓝玉还能忍得下来,可洪都战神之名,可是他血战85天,数次濒临死亡换来的,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坊间就有一种传闻,血战洪都的是朱文正而非他蓝玉。 今天别说季如风是东宫来人,哪怕就是皇宫大内的人,他也要狠狠削一顿。 蓝玉就像被激怒的雄狮,季如风却依然风淡云轻。 蓝玉怒喝一声,抄起一只石锁重重砸向季如风。 季如风轻轻一侧身,石锁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你这狂徒,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昨日朝堂之上,辱骂上位!今日便让你知道,我蓝玉的厉害!” 说罢,他身形如电,瞬间欺身而上,砂锅大的拳头裹挟着呼呼风声,直逼季如风面门。 季如风却不慌不忙,脚下轻轻一点,侧身避开这凌厉一击,同时右手如灵蛇出洞,快速点向蓝玉手肘关节处。 蓝玉一惊,连忙撤回拳头,侧身反手一记肘击。 季如风早有预料,一个后仰,蓝玉的肘击擦着他的鼻尖而过。 蓝玉攻势不停,连环拳如暴雨般倾泻而出,季如风在拳影间左闪右避,看似险象环生,却总能巧妙化解。 “蓝将军,莫要心急,这才刚开始。” 季如风一边闪避,一边笑着调侃。 蓝玉心中更怒,大喝一声,猛地一个飞踢。 季如风纵身一跃,稳稳落在一旁的假山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蓝玉。 “你就只会这些蛮劲吗?这就是洪都战神吧?这不纯粹就是一个蛮夫啊!” 季如风的话如同一把火,再次点燃蓝玉的怒火。 蓝玉双眼通红,从一旁兵器架上抄起一把长枪,枪尖一抖,寒芒闪烁。 “今日定要将你这狂徒刺于枪下!” 言罢,长枪带着破风之声刺向季如风。 季如风目光一凝,脚尖轻点假山,如一片轻羽般飘然而起,竟从枪尖上方掠过,同时在空中一个翻身,双掌带起一股柔和的劲道,拍向蓝玉后背。 蓝玉只觉背后一股大力袭来,却来不及转身,只能向前一个踉跄,勉强稳住身形。 “哼!”蓝玉冷哼一声,转身又是一轮猛攻。 季如风身形灵动,在枪影中穿梭自如,时不时还以精妙的指法攻向蓝玉要害。 两人激战正酣,一旁的家丁们早已看得目瞪口呆,大气都不敢出。 这场战斗,究竟谁能胜出,府内的紧张气氛愈发浓烈起来。 只是,只有季如风知道,他从始至终没有动用真本事,连一成实力都没有发挥,更别提使用真气。 对他来说,这只不过是一场猛虎戏鼠的游戏罢了。 第27章 追封国师 在蓝府,季如风整整戏耍了蓝玉半个时辰。 这半个时辰里,蓝玉就连季如风的衣服都没有碰到。 这一战,季如风可以说是把蓝玉耍了个团团转,直到蓝玉耗尽体力,屈辱的瘫软在地上喘粗气。 这一生,哪怕是血战洪都的85天,都没让他如此绝望。 “将军当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还比一山高,收收你嚣张跋扈的个性吧,还有你那些义子!早晚会给你惹祸上身,论儿子皇帝老子都没你多!总有一天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言罢,季如风飘然而去蓝玉望着季如风远去的背影,双眼布满血丝,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心中满是不甘与愤恨。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败得如此之惨,且是被这般戏耍。 在原地躺平许久,蓝玉才缓缓起身,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房间。 他将自己关在房中,不吃不喝,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季如风交手的画面,那敏捷的身姿、轻蔑的眼神,如同噩梦般缠绕着他。 在之后的日子里,蓝玉像是变了个人。 他不再如往昔那般张扬,并遣散了所有义子,疯魔似的日夜继日的埋头练功。 朱元璋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早上。 “王景弘!” “皇爷,老奴在……” “快点传膳,快饿死咱了……咱这是睡了多久了?” 睡醒的朱元璋感觉饥肠辘辘,自从长大后,就没受到这种饥饿,哪怕是当年化缘饥一顿饱一顿,也没有这么饿。 “回皇爷,您和娘娘已经睡了三天两夜。” “咱怎么睡了这么久?现在什么时辰了?” “巳时三刻,快到晌午了。” 朱元璋猛的坐起身来,掀开被子就打算下床。 他这时候才回想起来,三天前那个夜里发生的一切,仿佛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他要赶紧找季如风核实。 “重八……”恰好这时,身旁的马秀英也醒了过来。 朱元璋看到马秀英醒来,关切地问道:“妹子,你醒了,可觉得身体有何不适?” 马秀英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无大碍,只是睡了这一宿,脑袋还有些昏沉。” 朱元璋握住她的手,笑道:“妹子,咱可不是睡了一宿,是三天两夜。不过也无妨,咱已经传膳,吃些东西便会好起来。” “嗯,许久未曾睡得这么香了。” 用过早膳后,朱元璋整个人精神了许多,他坐在书房中,开始处理堆积的政务。 这时,小太监来报,说蓝玉求见。 朱元璋微微皱眉,他已经通过毛骧知晓蓝玉与季如风的那场比试,心中对蓝玉的变化也有所耳闻,思索片刻后,他说道:“让他进来吧。” 蓝玉走进书房,整个人看起来消瘦了不少,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坚毅。 他向朱元璋行礼后,说道:“陛下,臣此次前来,是想请陛下恩准臣前往边疆驻守,臣欲在北疆历练,重拾威名。” 朱元璋凝视着他,缓缓说道:“蓝玉,你可知边疆战事凶险,你虽有悔过之心,但此去并非儿戏。” 蓝玉抬起头,坚定地说:“陛下,臣已下定决心,臣往日嚣张跋扈,骄佚奢淫,目无中人。臣愿在边疆戴罪立功,以洗前耻。” 朱元璋沉默良久,最终点头道:“既如此,咱便给你这个机会,去北平吧!望你莫要辜负咱的期望。” 蓝玉再次行礼,谢恩后转身离去。 朱元璋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扔在边疆历练一阵子也是好事。希望蓝玉能在边疆真正成长起来,成为大明的得力战将,否则,日后恐生变数。 未来,他要亲自打下更大的世界,少不了徐达蓝玉这样的猛将,更何况蓝玉还很年轻。 不多时,王景弘带着一人走进御书房。 一袭白衣胜似雪,正是他心心念的季如风。 “皇爷,季先生来了。” “哎哟!先生,可算是盼着你来了。王景弘,传咱旨意,日后季先生可随时随地进宫见咱,无须通传。还有,你亲自去铸造师,给造打一方金印送给先生,见印如咱亲临。” 闻言,王景弘有些愕然,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恩典。 如朕亲临,历朝历代能有如此殊荣的人,都是少之又少。 “上位,这几天,睡得可好?” 朱元璋笑呵呵的拉着季如风的手,就要往龙椅上坐。 闻言,忙道:“好,咱可许久没睡的这么香了。对了,先生,那天咱和妹子……应该不是做梦吧?” 直到现在,他还是感觉有些不真实,可是吃饭的时候,马秀英再三表示,她记得清清楚楚,游历世界的每一处,印象都非常深刻,绝非做梦,他才信以为真。 “自然不是做梦。” 龙椅这东西,在季如风看来,也就那样。 穿越前,游玩横店,坐过好几把龙椅。 秦朝的、隋唐的、明清的,只要给钱就能体验一把。 当然故宫的真龙椅是不可能让游客触碰的,不过本质上,龙椅也只是椅子,并没什么奇特。 既然朱元璋拉他过来坐,他自然很随意的坐了上去。 用现在的话来说,他一个修道之人,凡事之物皆尘土,权势滔天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坐龙椅,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那,先生说说,咱应该先把哪里打下来?” 朱元璋想到诺大的世界,是那么的瑰丽,就迫不及待的将它们全打下来,占为己有。 “呵呵……你想多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攻城掠地开疆拓土容易,守护江山教化万民却是难如登天。” 季如风的话,犹如给朱元璋火热的心浇了一盆冷水。 但他不是容易放弃的人,见识过大好世界,怎么可能不贪恋如此江山。 “嘿嘿……这道理咱懂,所以,咱这不是虚心请教先生吗?只要先生肯教咱,咱立马下旨追求封诚意伯国师,位列三公九卿之首。咱还给他立碑着书,咱给他修陵园,让青田县令逢年过节带领百姓祭奠,并写进皇明祖训,我大明后世之君都要遵从。” 朱元璋知道季如风修道之人,根本不会在乎这些。 所以,只好把好处都安在刘伯温头上,希望能让季如风感受到他的诚意。 第28章 强国策:商业布局 欲强国,必先致富。 欲致富,必先修路。 欲强军,必先征兵。 而征兵之基,在于人口增长,然欲增人口,诸多事务需妥善施行。 寥寥数语,却使朱元璋陷入沉思,缄默不语。 “陛下,可知当下大明户籍之数?人口几何?” 季如风之问询,朱元璋实难作答。 “此…… 朕需召夏原吉前来问询。”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何须劳烦户部尚书?大明现今有户籍1065万2870户,人口6054万5812人。食不果腹者占三成,衣不蔽体者占二成,两者兼具者,占四成二。如此贫困之大明百姓,却需供养112万明军,另有47余万官吏。” 季如风端起龙案上之茶杯,自行斟饮一杯。 浅尝之后,继而平静而言:“其中目不识丁者超八成,如此大明,何谈盛世?若陛下信而重用师兄,情形当较如今为佳。另外,顺带一提,这户籍人口之数,李善长倒是一清二楚,他是一个合格的丞相人选。” 朱元璋自贫寒之境崛起,终成至高无上之君,其内心深处潜藏着天然之自卑感。 此致使其猜忌之心愈盛,他不喜较己聪慧之人,更厌心思难测之人。 刘伯温恰为其所恶之人,聪慧过人,且心思难测。 故而,自其击败陈友谅后,便不再毫无保留地信任刘伯温。 尤其在众人皆不明刘伯温迎接小明王之意时,刘伯温私下点明其欲除小明王,为己登基扫除阻碍。 自身心思被人洞悉,却难探对方之意,此使其深感无力。 自此,他与刘伯温之间便有了难以消除之隔阂。 “过往之事且随它去吧,若追封师兄可使君心稍安,便为之。接下来,且听一听强国方略。” “总而言之,世间钱财虽非万能,然可解诸多难题。如今天下之财,八成于世家大族与豪富巨贾之手,一成于勋贵官员之手。与民争利之事朕不可为,然此等豪绅官员之财皆为百姓膏脂,亦属大明财富。” 闻此,朱元璋眼眸一亮,此言甚是,既为百姓膏脂,咱取而用之于民,岂有不妥? 朱元璋微微点头,目光中满是思索:“先生所言极是,只是世家大族与豪富巨贾根基深厚,如何收其财富归大明,且不致引发剧震?” 季如风搁下茶杯,神色镇定:“上位莫急,此事需从长计议。可先令户部清查天下田亩户籍,详尽掌控世家与豪商之资产情形,做到胸有成竹。再颁行新赋税之策,对其隐匿之财、非法所得加重赋税,令其无所遁形。同时,鼓励工商,拓展海外贸易,使大明财路愈广,而非仅赖田赋。” 朱元璋蹙眉道:“海外贸易?此中风险变数甚多,且海禁之策咱和妹子深思熟虑之后所定,轻易变更,恐生乱端。” 季如风淡然一笑:“上位,时过境迁,开国之初,海疆未靖,海盗猖獗,故而海禁。如今大明水师已具规模,若善加运用,组织商船队远航他国,以瓷器、丝绸、茶叶等物易回奇珍异宝、金银财货,于国于民皆有裨益。至于风险,可遣得力将领率水师护航,制定严谨贸易规则,逐步探索前行,必可将风险降至最低。” 朱元璋沉思良久,徐徐而言:“先生之策虽善,然推行之际,恐阻力重重。那些勋贵官员与世家豪商多有勾连,岂会轻易就范?” 季如风起身,踱步片刻后道:“上位可先自整顿吏治入手,严惩贪腐,遴选清正廉洁、贤能之士为官。再对勋贵加以管束,恩威并施,使其不敢肆意妄为。待官场风气清正,再推经济之策,便会顺遂许多。再者,可设专门督查机构,监督诸般政策施行,确保财富能切实用之于民,兴修水利、开办学府、强军固防,如此,大明方能渐趋强盛之路。” 朱元璋目光坚毅:“善,便依先生所言,咱即刻着手筹备,定要使大明焕新颜,再无百姓饥寒,亦无国力衰微之患!” 季如风随手一甩,收起扇子,继续说道:“我这儿有一招,快速敛财的法子。” “哦,先生快快教咱。” 朱元璋是真的穷怕了,大明从开国的一穷二白走到现在,国库依然捉襟见肘。 甚至有时候到年底,国库里都能空的跑耗子。 他给皇子封王建府,掏的都是国库的银子,北疆对抗蒙元还得大量花银子,黄河还时不时泛滥,几条江河也是如此,防洪堤年年修年年溃堤。 灾荒、疫病更是时不时的需要赈济,这一切都离不开银子。 听闻有快速敛财的法子,朱元璋朱元璋顿时来了精神,急切道:“先生快讲是何法子?” 季如风微微一笑,说道:“敛财之首,当属商道。” 朱元璋微微点头,思索片刻后道:“士农工商,商人逐利,投机倒把买东卖西,又不从事生产,最是可恶。” 季如风继续淡然说道:“但是商人每每会出现富可敌国之辈,眼前最近的例子便是江南的沈家沈万三。上位当改商税,十三税一,让商人越来越富,当十税三,取之财帛用之于民生。几个特殊行业,更该收取重税,比如青楼、赌坊,十税五,甚至十税七都是应该的,这些都是一本万利的专卖。” 朱元璋望着季如风,眼神中满是期待与决心:“咱定不负先生所望,定要让大明在咱手中成为万邦敬仰之盛世帝国,然后再兵临天下,还世界一个朗朗乾坤,一个小小世界,数百国家,这是对大秦老祖的背叛。” “还有一个捞钱的小妙招,充实上位的内帑。”说到这儿,季如风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燕王朱棣,八面玲珑,心思剔透,让他主办一个拍卖会。” “拍卖会?” 听到这个新鲜词汇,朱元璋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三个字,分开每个字都认识,合在一起就让人不明白了。 随后,季如风把拍卖会里面的套路,一一详细的讲解了一遍。 听完之后,朱元璋当即拍案叫绝,卖东西还能这么玩?难怪商人能敛聚如此多财富。 第29章 八面玲珑的永乐大帝 朱棣自幼聪慧伶俐,年仅十岁便被封为燕王。 他与众兄弟一同接受了严格的军事训练,在大本堂中,还接受了大儒讲授的正统儒家经典教育,可谓能文能武。 按照原本的历史轨迹,他将于洪武九年与徐妙云完婚,并执掌大宗正院。 当王景弘领着朱棣走进御书房时,他尚一脸懵逼。 路上王景弘已将季如风的事情告知于他,让他态度务必恭敬。 那“如朕亲临”和“随时见驾”的特权,本是绝无仅有的恩典,如今竟赐予一个才见了几面的陌生人,这让朱棣心中满是疑惑与惊讶。 “哟哦!永乐大帝,又见面了!” 朱棣右脚刚迈进御书房,听到这话,左脚磕在门槛上,一个趔趄,径直摔了个狗吃屎。 “父……父皇……儿……儿臣拜见父皇,父皇圣躬安……”惊恐万分的朱棣,爬到一半又匆忙跪了下去,根本不敢回应季如风的话。 “永乐大帝?这是在说我吗?怎么可能……不过这名号倒是威武霸气,我甚是喜欢……”此时的朱棣年仅十五岁,刚刚成年,尚未就藩,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 对于季如风的言语,他只敢在心中暗自思忖,只是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还是令他一时间冷汗直冒,心慌意乱。 “老四,如此战战兢兢作甚?咱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即便真是老虎,还虎毒不食子呢!噫……先生,你方才唤他永乐大帝?这小子何德何能称大帝?” 朱元璋起初并未反应过来,细细回味季如风打招呼的话语,才察觉出其中的异样。 季如风脸上笑意更盛,却只是笑而不语,静静地凝视着朱棣,那目光仿若能洞悉他的灵魂,预见未来的种种。 朱元璋见状,心中愈发好奇,却也明白季如风这般必有深意,不便再追问下去。 朱棣则如芒在背,在这御书房中,他初次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威压,此威压并非源自父皇的龙威,而是来自这个神秘莫测的季如风。 他暗自揣测,难道此人当真能预见未来之事?可这“永乐大帝”的名号,实在太过惊世骇俗。 “老四,你且起身,今日唤你来,是有一事与你商议。” 朱元璋打破沉默,目光移向朱棣,“先生有一奇思妙想,关乎我大明江山社稷之稳固,咱觉得你可参与其中,也好历练一番。” 朱棣恭敬地站起身来,微微低头,“儿臣唯父皇与先生之命是从。”他悄悄瞥了一眼季如风,只见季如风一副淡然自若、高深莫测的模样。 “不愧是永乐,自幼便是心思玲珑之人。你是皇家商会的合适人选,不过,在此之前,你需先办好一事,向你父皇证明你有能力为皇家聚敛财富。” 接着,季如风将拍卖会的规则与套路向朱棣细细道来。 “父皇,先生,此计甚妙!如此一来,儿臣定能为父皇赚取百万白银。” 洪武八年时,朝廷一年税赋不过八百余万两,在朱棣眼中,一两百万已是个天文数字。 “只是,这拍卖之物……” 季如风轻摇折扇,笑道:“为皇室赚钱,自然从皇室出。上位的内帑可就全指望你来充实了!至于方法嘛,比如,这龙案上的茶具,一把壶,配四只茶杯……”话未说完,季如风抄起茶杯便往地上砸去。 “啪!啪!啪!”三声脆响,三只茶杯应声而碎。 “一套进贡皇家的精品茶具,卖个二千两不为过吧?如今,只剩一只茶杯与一只茶壶,可就是绝世孤品喽,卖个五千两亦不为过吧?再加上是皇帝用过之物,沾染了龙气,此乃天子之气!拿出去拍卖,那些豪绅巨贾还不得争破头?拍一万两不嫌少,拍三五万亦不嫌多。” “啊这!”朱元璋父子,眼睛瞪得滚圆,全然不信一套残缺的茶具能卖出这般天价。 “先生,商人钱再多,也不会如此花销吧?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是啊!先生,商人多狡黠,怎会轻易上当?”父子二人不仅性格相仿,想法亦是出奇地一致。 “莫不是忘了我所说的套路?而且,商人在大明本就没什么地位,如今有机会可以获得皇家之物,还不得抢着买回家供起来?” 朱棣闻言,豁然开朗。 “为茶具编个故事,拍卖时安排托儿烘托气氛,他们自然会抢的更凶。” “心思通透,孺子可教。故事如何编,想来无需我多言吧?第一期拍卖,准备十件宝物即可,物以稀为贵,再派人在应天城内大小茶坊酒肆宣传一番,三日后便可开始。” “多谢先生教诲,儿臣知晓该如何行事了。” 朱元璋当即拍手称快,唤来王景弘带朱棣去取物件。 “先生……” 瞧朱元璋的神色,便知他欲问何事。 “大明二世,建文次年,朱棣率八百府兵奉天靖难,废建文年号,于洪武三十五年登基称帝,建元永乐。” 此前,季如风曾提及吕氏庶子朱允炆登基后,削藩连削五王,更致使朱柏阖家自焚。 “先生,这大帝之称……表明老四干得颇为出色吧?” “岂止出色?!整个大明,历经十六帝,仅二人被后世誉为大帝,一为洪武大帝,二为永乐大帝。” “哟嗬!老四不愧是最似咱的儿子,干得漂亮,未损咱的威名!”并非朱元璋心胸豁达,而是知晓朱允炆的昏庸之举后,对朱棣的行为表示认同罢了。 “永乐大帝,一生功勋卓着。开启了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铁血大明。后世称我大明为华夏五千年来,最硬气的铁血王朝。大明开局一个碗,结局一根绳,不和亲,不称臣,不纳贡,不割地,不赔款,如此大明,怎叫人不爱?” “五伐漠北,御驾亲征,趴冰卧雪,饮马瀚海,封狼居胥。着永乐大典,开海禁,六巡南洋,恩服天下。” “哈哈哈!好!甚好!老四!干得妙!” 正仰天大笑的朱元璋,笑声陡然止住。“先生,如今那毒妇已打入诏狱,允炆尚无踪影,标儿又被先生带走,那未来之事还会发生吗?” 季如风依旧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历史的轨迹不会因我的到来而更改,未来便是未来,无人能够逆转,我所改变的仅是当下,就如同这地上摔碎的茶杯,摔碎之事已然发生,此即为它的未来。倘若我回到扔茶杯之前,选择不扔,那只会生成一个新的时空,而不会影响现今已破碎的时空。” 第30章 吕氏的处置 御书房内,二人相谈甚欢之际,蒋瓛疾步自诏狱赶来。 “蒋指挥,何事如此匆忙?”王景弘见蒋瓛神色匆匆,遂出言问询。 只因殿中君臣相谈正浓,若无要事,他断不敢轻易惊扰圣驾。 “王公公,是吕氏。太医诊出她已有身孕,在下不知如何处置,特来禀报陛下。”蒋瓛低声呈报。 吕本一族已被打入诏狱,待审问完毕便将问斩。 吕氏虽亦被囚于诏狱,却单独关押,朱元璋曾下令每日予其毒药,然又严令不得致死。 岂料,正要下毒之时,吕氏自爆有孕,太医把脉后确认为喜脉,蒋瓛无奈,只得回宫禀报,毕竟此乃皇室血脉。 王景弘身为朱元璋的贴身太监与内侍总管,心思缜密,思忖片刻后,附耳对蒋瓛言:“蒋指挥可先前往坤宁宫……” 蒋瓛闻言,顿时领悟,拱手谢过,转身奔赴坤宁宫。 在众人心中,相较直面圣上,面见马皇后或更易行事。 未几,马秀英携贴身宫娥小玉匆匆步入御书房。 “故而,综上所述,胡惟庸不可再用,当重新起用李善长,继而设立内阁与军机处,以此分割相权。如此一来,陛下既能独揽大权,又可免过度操劳,此策甚妙!妙极!哈哈哈……先生一言,真乃胜读十年书。”朱元璋兴致颇高。 “重八,何事令你这般开怀?” 马秀英未及入内,声音已传至,闻得朱元璋爽朗笑声,自觉说服他的胜算又增几分。 “妹子来了,嘿嘿……咱和你说,先生才高八斗,献诸多良策,咱自是欣喜若狂。”朱元璋笑道。 朱元璋见马秀英面露疑惑,便将与季如风所议的兴废变革之事简述一番。 马秀英听后,微微颔首,旋即蹙额道:“重八,且先莫只顾朝堂之事,吕氏有孕一事,你可知晓?” 朱元璋面色一沉,道:“有孕了?吕氏一族犯下谋逆大罪,本当罪无可恕,然而腹中胎儿却令咱有些左右为难。” 马秀英趋近,轻声而言:“此子无辜,又属皇室血脉,自当妥善安置。或待其降生,再作定夺,莫因大人之过累及幼童。” 朱元璋沉思有顷,道:“咱亦有此念,只是唯恐遗患日后。” 此时,蒋瓛自坤宁宫折返,入殿即拜。 “陛下,吕氏九族皆已被打入诏狱,江南吕氏一族亦遭抄家,流放岭南。此行抄得白银三百八十二万余两,黄金二十七万余两,另有诸多古玩珠宝字画,均已交予户部登记造册,纳入国库。” “竟有如此之多?这帮可恶的世族大家!真该千刀万剐!”朱元璋闻听抄家所得颇丰,不禁怒发冲冠。 马秀英却将目光投向一旁默观的季如风,问道:“先生以为吕氏该当如何处置?” 季如风似早胸有成竹,神色安然道:“朱允炆本应于明年降世,如今吕氏阴谋败露,其一家命运轨迹已改。陛下若不念旧情,可依旧例处置,令其日日服食毒药,受尽折磨。若陛下念及往昔,可将其圈禁于宗正院,交予燕王看管,待其诞下子嗣,过继给东宫其他侧妃即可。如此,吕氏母子终生不得相见,其苦痛较之毒药蚀身亦不遑多让。” 马秀英看向蒋瓛,吩咐道:“蒋指挥,依先生所言,将吕氏圈禁宗正院,你且派人悉心照料,万不可有失,若胎儿有损,唯你是问。” 蒋瓛赶忙应道:“臣遵旨。” 朱元璋于旁踱步,继而说道:“终究是标儿的妻妾,若无身孕也罢,既怀龙种,便暂缓毒刑,圈禁宗正院。” 古人云,人之初性本善,孩子自然是无辜的,教坏孩子的只有大人。 渴望老朱家能够开枝散叶,加上幼年经历,使得他更重亲情,自然不会对自己亲人举起屠刀,哪怕还未出生,在他眼里也算是亲人。 蒋瓛领命,转身而去。 朱元璋又对马秀英道:“妹子,朝堂局势波谲云诡,咱虽欲革新,亦须步步为营,此皇室血脉之事,咱不欲为他人所制。” 马秀英轻握朱元璋之手,道:“重八,莫急,你我悉心斟酌,定能处置得当。” 御书房内,凝重之气氤氲弥漫,而围绕皇室血脉与朝堂变革之事,恰似风云渐起,蓄势待发。 当日,宗正院一处偏殿即被整饬停当,吕氏被悄然转押至此。 四周岗哨林立,皆为蒋瓛精心拣选的亲信,个个武艺精湛且忠心耿耿。 吕氏于宗正院囚室之中,轻抚尚未隆起的腹部,眼神复杂,时而现母性之柔,时而露决绝不甘之意。 她心明自己与家族命运系于腹中胎儿,然前途依旧混沌不明。 朝堂之上,朱元璋重新起用李善长之讯仿若巨石投湖,涟漪层生。 诸多旧臣蠢蠢欲动,欲于新权力格局中争权谋利;而以胡惟庸为首之派系则如芒在背,暗中谋策应对。 季如风常入宫禁,与朱元璋于御书房长谈,商酌内阁与军机处设立之细节、人员遴选诸事。 季如风建言,内阁人选当广纳四方贤能,勿囿于朝中固有势力,且宜设明确任期与考核之制,如此方能保其尽心辅君,亦不致形成新的权臣集团。 朱元璋深以为然,一道道诏令自宫中颁出,整个大明官场仿若感知一场深刻变革将至,为之震颤。 燕王朱棣闻听吕氏之事,入宫觐见。“父皇,儿臣愿担看管吕氏之责,必保其无有差池,亦护胎儿平安。” 朱元璋凝视眼前英武之子,微微点头:“棣儿,此事事关重大,不容有失。你当谨记,一切以皇室安危与大明江山社稷为重。” 朱棣受命而退,心中亦暗自思忖其中或有的变数与机缘。 与此同时,大明首届皇家拍卖会之讯,仿若狂飙,席卷应天城内。 “听闻了吗?此次拍卖会,所售皆为内府贡品,且件件皆稀世珍宝。” “天呐!这是疯了吗?售卖贡品珍宝?陛下究竟意欲何为?” “管他作甚,此乃天子御用珍宝!若能购得一件置于家中供奉,亦能沾沾龙气!” “莫要痴心妄想了,你有那般身家吗?听闻报名之资需五十万两白银……” 诸如此类言谈,于大街小巷迅速蔓延开来…… 第31章 永乐大帝的拍卖会 三日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应天城中最大的酒楼朱雀楼,原属李善长名下产业。日前,先是传出燕王朱棣欲举办拍卖为皇帝筹措财资之事,而后又听闻皇帝有意重新起用李善长为相,并将组建内阁分担奏疏审阅之权,李善长心情极佳之下,便吩咐下人将酒楼以五千两这等低价转让给了朱棣。 是夜,华灯初上,应天特意取消宵禁,朱雀大街上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酒楼内灯火辉煌,大厅之中宾客满座,喧闹之声此起彼伏。 精致的雕花屏风巧妙地将空间分隔开来,丝竹雅乐之声婉转悠扬,似有若无地在耳畔回荡。 身着华丽锦缎的公子哥儿们围坐于桌前,推杯换盏之际,畅谈着朝堂近日的风云变幻以及市井坊间的奇闻轶事。 他们时而因某个妙趣横生的故事而哄堂大笑,时而又为国家大事争得面红耳赤。 而在角落里,几位文人墨客正对着墙壁上的名家字画品评玩味,摇头晃脑,不时还吟诗弄句,以助雅兴。 楼上雅间,则是达官显贵们享受更为私密精致服务之处。 大厅中心,临时搭建起一座三丈方圆的舞台。 台上女子轻纱曼舞,轻纱随风飘舞,四周桌上摆满了珍馐佳肴,玉盘珍馐在烛光映照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达官显贵们轻声细语,或商讨着家族生意的拓展,或暗中交流着官场中的人脉资源与权力博弈。 台上美貌的歌姬舞女仍在随乐起舞,她们身姿婀娜,舞步轻盈,彩袖飘飘,宛如天宫下凡的仙子。 那灵动的眼眸,顾盼生姿,引得众人不时投去倾慕的目光。 酒过三巡,食过五味,但闻一声锣响,台上舞女逐一退下。 气质不凡的朱棣率先登上台来,随后两名仆从抬来一张八仙桌,一名小太监小心翼翼捧着一个红布盖着的托盘,轻轻放置于八仙桌上。 “感谢各位光临大明首届皇家拍卖会,本王燕王朱棣,父皇恩泽海内,欲与民同乐。受父皇所托,取来十件大内贡品,皆为极品珍宝。” “长话短说,先看第一件珍宝。” 言罢,朱棣掀开桌上红布,露出一盏茶杯与一只茶壶。 “这是一套景泰蓝茶具,以铜为胎,表面施以珐琅釉料。其色彩明艳绚丽,图案精美复杂。经由掐丝、点蓝、烧蓝、磨光、镀金等多道工序精心制作而成。工艺精湛非凡,尽显华贵典雅。” “这套茶具作为进献父皇的贡品,更是精品中的翘楚。原本一套有四盏茶杯,父皇甚是喜爱,摆在御书房龙案之上,每每批阅奏疏时都以此品茗。” “十日前,父皇伏案批奏之时,忽闻江夏侯周德兴私下里嚣张跋扈,欺压百姓,父皇盛怒之下捏碎了一盏。六日前听闻锦衣卫奏报,杭城县令任职三年,竟贪得白银十万两,父皇又摔碎一盏。昨日,因意外失手再碎一盏…… 至此,此套茶具仅存一杯一壶,堪称绝世孤品,独一无二。现今,起拍价 5000 两,每次加价,不得低于 100 两。” 朱棣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一一道来,众人听得一愣一愣。此时,众人皆是初次参与拍卖,且距离拍卖台有些遥远,看得并不真切,只是一套残缺的茶具,却要价 5000 两,心中难免觉得有些不靠谱。 混在人群一角的托儿,正打算出口喊价,却被朱棣一个眼神制止。 就在众人犹豫之际,台下突然传来一声清朗之音:“五千两!” 众人循声望去,原是一富家公子模样的年轻人,身着月白锦袍,腰佩美玉,神色间透着几分不羁与豪爽。 “小爷不差钱,买了送爷爷,下月他老人家七十大寿,咱也让他老人家沾染沾染陛下的龙气,保准能活一百高寿。” 朱棣面上一喜,高声道:“这位公子好眼力,率先出价,可有更高的?” 可半晌,厅中无人应答,那富家公子还悠哉地摇着手中折扇,似胸有成竹。 这时,角落里那几个托儿得了朱棣示意,开始交头接耳、佯装热切议论,其中一人喊道:“五千一百两!” 富家公子瞥一眼,不急不缓道:“五千五百两,跟爷比钱,你们还太嫩了,小爷家里最不缺的就是钱。” 这下,厅中气氛似被点燃,一些原本观望的商贾权贵也起了争胜之心,觉得这皇家贡品,即便残缺,若能拍下也是荣耀,有人喊道:“五千八百两!” 竞争渐趋激烈,价格很快就一路攀升至八千两。 楼上雅间,一位老臣捻须沉吟,对身旁同僚低语:“陛下既有意敛财,咱也得表表忠心,这茶具虽残,意义非凡呐。” 言罢,开口朗声道:“老夫出八千五百两!” 众人惊叹,可那富家公子却似被激起斗志,“哼,本公子偏要争这头彩,一万两!” 此时,全场哗然。 “想不到竟然可以如此掌控局面!” 朱棣笑意更浓,暗忖这戏码渐入佳境。 但价格越高,谨慎者越多,加价节奏渐缓。 朱棣见状,又添把火,指着茶具详述其背后皇家轶事一二,夸其工艺在残损后更显珍稀,引得台下一阵唏嘘。 良久,富家公子与那老臣僵持不下,价格已至三万八千两。 就在众人以为尘埃落定之际,一神秘黑袍人自暗处走出,沉声道:“三万九千两。” 声音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厅中瞬间静得出奇,众人皆揣测这黑袍人身份,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打量。 富家公子眉头紧皱,似在权衡,咬咬牙道:“三万九千一百两!” 并非他没钱了,而是觉得不值得,毕竟,宣传单上,后面还有九件珍宝。 他自然知晓,越往后的东西越珍贵。 可黑袍人不紧不慢,再出价:“四万两。” 此刻,全场噤声,朱棣眉梢轻挑,眼看这孤品茶具即将拍出高价,心中暗喜,只等落槌成交,这场皇家拍卖会开门红,也算不负父皇所托,圆满拉开敛财之幕。 然而,这时二楼雅间的老者,再次口出惊人。 “这套茶具,老夫誓在必得,只好得罪了!五万两!” “五万两,还有没有更高的?” “五万两一次!五万两两次!五万两!成交!” 一锤定音! 第一单顺利完成,年轻的朱棣激动得面红耳赤。 “此间乐!不思蜀也!这般成就感唯有本王能体会!” 第32章 本王要永享其乐 敲锤落音,第一单便以五万两成交,可谓是取得了开门红。 “本王定要长享此乐!本王便是未来的永乐大帝!” 朱棣心中狂喜不已。 要知道,朱元璋给予藩王每年的俸禄是五万石,折合成银两尚不足三万两,而这仅仅是藩王维持全府一年花销的费用。 可想而知,一只茶杯加一只茶壶竟能拍出五万两的高价,对朱棣内心的冲击是何等巨大。 经过数次深呼吸,他才勉强将自己从激动得满脸通红的状态中调整回来。 随即拍手示意,内侍上台端上第二件拍品,并将茶具用红布盖好后抬了下去。 “好了,感谢二楼的贵宾,待拍卖会结束后,请移步至后台领取拍品。哦…… 对了,友情提示一下,本次拍卖只收现银或等值黄金,亦接受汇通钱庄的银票。” 切勿收取大明宝钞,这是季如风私下里对他的叮嘱,至于缘由,却并未明言。 “现在,让我们一同来观赏第二件珍宝。正所谓‘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此金步摇以金玉制成凤鸟形状,凤口衔串珠华饰,稍有动静,便会花枝摇曳,震颤不停,若是配以修颈削肩、博衣广袖的女子,更能凸显其弱柳扶风、秀骨清相的脱俗风姿。” “此步摇乃是江南织造局专为贺母后四十寿辰所造。母后母仪天下,在册封当日曾下诏:凡我大明女子,无论贫富贵贱,出嫁之日皆可着凤冠霞帔,十里红妆;男子皆可着九品官服,骑高头大马。” “如今,母后再施恩典,将自己四十寿辰时佩戴的云鬓花颜金步摇拿出拍卖,期望能有女子有幸获得这份母爱的福泽。现在,云鬓花颜金步摇起拍价八千两,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五百两。” 朱棣话音刚落,全场顿时一片哗然! 台下众人交头接耳,惊叹之声此起彼伏。这等金步摇,其价值显然远超之前的茶具,且意义非凡,一经亮相便成为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再加上朱棣的一番讲解,更是让众人呼吸急促。在场的豪绅巨贾,哪家又没有女眷呢? “八千五百两!” 二楼雅间率先有人出价,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一位富贾模样的中年男子,只见他满脸涨得通红,似乎生怕这宝贝被他人夺去。 “九千两!” 话音未落,二楼另一个雅间便有一道娇俏的声音紧接着喊出。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位身着绮罗的年轻女子,手中拿着纨扇,眼眸中透着势在必得的光芒,其身后的丫鬟亦是满脸骄矜之态,想来家境定是极为不俗。 价格一路水涨船高,转眼之间便已喊到了一万五千两。 这时,一楼一位老者捻须站起,沉声道:“一万六千两!” 此老者虽衣着朴素,然而周身气度不凡,旁人暗自猜测他或许是某个低调的世家大族长辈。 竞争愈发白热化,各雅座、各桌竞价之声不绝于耳,喊价声犹如密集的鼓点,一下下敲打着众人紧绷的神经。 朱棣站在台上,望着台下这般热闹的景象,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满是得意。他心想,这场拍卖会若能始终保持这般热度,内帑充盈便指日可待,朱元璋定会对他大为褒奖。 “一万八千两!” 二楼贵宾区又传出一道雄厚的男声。众人皆知,这价码已然高得离谱,可那金步摇所象征的尊荣与母爱实在太过诱人,仍有几人不甘示弱,跃跃欲试想要加价。 就在众人踌躇思忖之际,一个清越的声音突兀响起:“二万两!” 全场瞬间噤声,众人的目光纷纷齐聚发声之处,只见一位身姿婀娜、面罩轻纱的女子亭亭而立,其周身散发着神秘而高贵的气息,身旁的侍从皆训练有素、低眉顺眼。 众人纷纷揣测,这神秘女子来头怕是极大,说不定与勋贵之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此刻,无人再贸然出价,皆静候朱棣裁定这金步摇的归属。 这般激烈竞争的局面,已然无需托儿来哄抬价格了,当前的价格已让朱棣十分满意。 因为马皇后给他的心理预期价格是一万两,如今才开始一刻钟却已经叫到了二万两,超预期一倍。 不过,朱棣还是适时地说出了步摇上的40颗挂珠,皆是极品东海明珠。 “三万两,二楼三号贵宾出价三万,还有没有……” 显然,他低估了这些豪绅巨贾的实力与决心。 最先出价的二号雅间里的女子,再次出价,打断了他的话。 “四万!这步摇,我苏州苏家要定了!” 此言一出,一楼全场皆惊。 苏州苏家谁人不知?不就是当年号称苏半城,与巨贾沈万三对飙了两年的姑苏首富苏弘! 此女子正是苏弘的独女,苏玉晴。 此次她随父进京收账,恰逢拍卖会,出身豪门的她,什么大场面未曾经历过,可偏偏这拍卖会别出心裁,自然就缠着父亲带她前来一探究竟。 此时她自曝身份,自是希望众人能卖他们苏家一个面子,她深知能进入此处的人,或多或少都会与他们苏家有些生意往来。 “呵呵…… 苏家又如何?我张若尘偏不买这个账,这支步摇本公子买了送小妾…… 哦~当然,若是玉晴妹子愿意做本公子小妾,本公子倒是可以买下来赠予你!五万!” 张若尘,张士诚嫡子,本名张虬,乃张士诚第五子。 当年兵败朱元璋后,被一名姓冯的侍卫护送出逃,隐匿于山西洪桐县,改名张若尘。 所谓的爷爷压根胆子虚乌有的事,张士诚全家仅他一人存活。 洪武朝建元后,他取出张士诚昔日藏匿起来的财宝,开始涉足商业,不曾想其经商天赋过人。短短八年,便累积了巨额财富。 “你!” 苏玉晴闻言,气得脸色涨红,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得继续出价:“五万八千两。” “六万!不如答应本公子如何?” 张若尘继续调侃,此人最大的缺点便是狂妄自大且好色。 “无知小辈,不知天高地厚!我苏弘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十万!你跟吧!” “呵呵…… 有趣,着实有趣,打了小的出来老的!十二万!老家伙,让小爷瞧瞧你到底有多少家底!” “十五万!” 苏弘眼底闪过一道精芒,直接往上又加了三万两。 “十八万!” 张若尘毫不犹豫,同样往上提了三万。 此时的大厅中鸦雀无声,并非众人出不起这十八万两。 能进入这个拍卖会的人,哪个身家不是百万以上,单单一个报名验证资格就得五十万两了。 他们只是认为,即便这步摇说得再天花乱坠,终究也只是一支步摇罢了,不值得如此天价。 这次苏弘并未立刻跟价,而是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 “哎!不服老是不行喽!老爷我再喊最后一口价吧,二十万!为了我这宝贝闺女,老爷我拼了。” 话音刚落,便从七号雅间传来了张若尘张狂的笑声。 “什么姜是老的辣,还不是一样被小爷踩在脚下!二十万零一千两!” 张苏二人的针锋相对,可让台上的朱棣笑得合不拢嘴。 “这便是捉弄人心的快乐啊……真是太特么爽了!” 第33章 乐开花的老朱 朱雀楼,始建于至正元年,至今36年。 占地约三十丈方圆,采用砖木结构,上下共三层。 一楼大厅摆了约莫六十桌,二楼有二十二个雅间,三楼有十二个房间,供酒客留宿用。 原名天下第一楼,洪武建元后,改为朱雀楼,洪武二年被李善长暗中收入囊中。 季如风带着化身黄十六的朱元璋和马秀英,此时正坐在17号雅间辰字房。 通过内侧窗户,大厅中上舞台情况,一览无余。 穷苦出身的朱元璋,此时正处于红温状态,极度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先生!妹子!二十万!喊到二十万了!” 一支用了不到二两黄打造的步摇,加上几十颗小小的珍珠,总价不足五千两,哪怕有贡品之称加持,价值提升10倍,已属顶天。 起拍价八千也只是一种尝试,没想到这些商人居然如此疯狂。 “嗯,重八,早就听闻这苏半城富可敌国,以为只是以讹传讹,没想到还是真的。” 老朱夫妇虽然是开国夫妻,坐拥天下,可大明一年税赋收入也不过六百余万两,这却是要支撑整个大明一年的开支。 而皇帝内帑,更是常年不足三十万两,以至于马秀英时不时要勒令后宫节衣缩食,减少开支。 可以说,除了国库,他们很少有机会能接触到如此之多的银两。 只有一旁的季如风依然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一手轻摇折扇,一手端着茶盏品茗。 “这才哪儿到哪儿,世家大族都还没出手。要知道大明八成财富在世家大族和豪绅巨贾手中,些许银两对他们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闻言,朱元璋脸上的潮红,迅速褪却。 右手紧握的拳头,显示他内心的愤怒和不甘。 “还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大明都已经开国八年了,每年都还有人冻死饿死,这些该死的商人却能每日花天酒地!” 他的父母爷奶都是活活饿死的,深知天下百姓疾苦,这也是他对商人和贪官深恶痛绝的根本原因。 也正如此,开国后,便下旨制定了士农工商的户籍制度,商人最为低贱,终生不得为官。 要改户籍更是难如登天,除非…… 他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收买官员。 “难怪八年以来,贪官咱怎么杀都杀不绝!” 齿间崩出的一句话,虽然很轻,但是旁边的二人都听到一清二楚。 马英秀只是默默的握住了他紧握的拳头,做为老朱的枕边人,自然知晓老朱对官商勾结有多痛恨。 就在这时,张若尘嚣张的喊出了二十万零一千的价格,似是故意羞辱和激怒苏弘。 却不知,他话音刚落,便传来了苏弘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张公子你赢了,恭喜你买下了这支金步摇,张公子真是大手笔,二十万银子,只为买支步摇。不知你爹泉下有知,会不会气得掀棺材板。” 这时,张若尘才知道自己上套了。 “哼!区区二十万两银子,小爷还不放在眼里。” 他的话,虽然听着口气很硬,但谁都能听出其中的怒意。 不过,快乐中的朱棣,可不会管这些东西,没人可以在应天城对他耍赖。 “20万零1千,还有没有更高的?20万零1千两次……” 如此高的价格,只买一支步摇,没有人会在这种时候还疯狂的冲上去加价,事实上,价格喊到10万之后,就没有其他人加价了。 “成交!” 一声锣响,这支金步摇最终以二十万零一千的价格成交。 在接下来小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全场都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世家和巨贾。 苏弘独战其他十几个雅间的贵宾,拍卖价格一路飙升。 他更是一人,总计花费一百五十万两拿下了6件拍品里的4件。 “好了,首届皇家拍卖会,已接近尾声,做为压轴拍品,原本是一件暹罗国进贡的象牙同心球。” “但是身在宫中的父皇听说此次拍卖会火热情况,为了感谢大家为大明做出的贡献,特意送了一件新的珍宝过来,当做压轴拍品。父皇再次声明,此次拍卖所得,全部充入国库,为发展建设大明所用。” 说完后,台下两名禁军士卒,小心抬着一件红布盖着的东西。 走到台中放下,抽走两条杠子,朝着朱棣拱手后退走。 “大家一定好奇,父皇在这时候送来的会是什么。放心,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 说到这儿,朱棣便卖起了关子。 居然开始讲起了老朱当吴王时的情况,至正二十三年,受小明王韩林儿册封吴国公,赐衮冕、王驾。 朱棣絮絮叨叨的讲了近一炷香,他生动有趣的话语,数次引得哄堂大笑,一个平易近人的朱元璋形象被他塑造了出来。 此时朱元璋在众人的眼中的形象,只是一个平易近人的吴王,而不是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 “哈哈哈……原来陛下也惧内!” “说什么屁话!陛下那是尊重娘娘!” “我说玉如意是怎么回事,原来就是痒痒挠啊!” “我擦嘞!我都是把玉如意摆古玩架上当装饰的,原来是挠痒痒用的,回家我得试试……” 永乐大帝朱棣不知道的是,这时候的老朱已经确定把他的奖励,由赐银改成了鞋底…… “好了,闲聊到此结束。”朱棣走到舞台中央,一把掀起了红布。“朱红亲王九旒九章冕服一套,免死丹书铁卷1张,起拍价一百万两,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万两。”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 一百万两,在场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能掏得起。 只是其中部分人,得倾家荡产。 但是,那可是皇帝当吴王时穿过的王袍王冠,还附带免死铁券。 谁还能顶得住这诱惑?真有机会,倾家荡产也要买啊! “另外,父皇还有恩典,拍下这套亲王冕服者,赐非袭公爵称号,三代免死一次。当然,公爵只有尊称,没有实权,没有封地,没有俸禄,冕服只能家中穿着,不得穿着出家门,否则父皇将收回恩典。” 朱棣的目光,扫视全场,一种上位者的气场笼罩四方。 说完,不等众人有所反应,便宣布开拍。 “二百万!” 一开口,就有人直接加价一百万,想以此劝退大部分实力不够的对手。 第34章 万丈深渊终有底,唯有人心最难测。 朱元璋在建立明朝后,为了加强应天城的经济发展和人口规模,采取了迁徙富户的政策。 将大量富户从关中、山东等地迁往应天,以增强应城的经济和人口实力,使其成为名副其实的京城?。 虽然大多数的富商巨贾,依然留在江南。 但是应天城还是有不少富商巨贾,加上应天本是京城,即便世家和巨贾的根基还留在江南等地,还是在京城有不少产业。 因此,今天拍卖会来的人里,还是有些实力深厚的。 不论是朱元璋、马秀英还是朱棣,都低估了这些人的疯狂程度。 仅仅一盏茶的功夫,就经历了几十轮的叫价,价格更是一路飙到了五百万两。 价格过了五百万之后,喊价声便稀疏起来。 毕竟有些势力在京城,只有分堂,主家根本就不知道这拍卖会之事,在京城的产业也没有太多的银钱。 整个大明,身家过千万的家族势力,也不过十几家,能拿出千万流动奖金的,不过一手之数。 之所以还在竞价,就是因为机会难得,毕竟钱花了还可以再赚,机会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产业做的足够庞大的,或多或少都会涉及一些违法勾当,最轻的都会涉及官商勾结。 因此,三代内全家免死一次的诱惑,足够他们砸锅卖铁的去争抢。 1号雅间甲字房中,伪装成须发皆白老叟的李善长,早已偃旗息鼓,为官八年,他全部资产加起来也不够五百万。 不过,他本就是开国六公之一,还是可以传承的爵位。 免死铁券自然也有,所以这吴王冕服对他毫无吸引力,这要是让老朱知道他想要这冕服,那真不是造反也是造反了。 到了这时候,还在喊价的,只剩下2号雅间乙字房的苏家,8号雅间和18号雅间巳字房里的张若尘。 “这8号辛字房中的是谁?一直都没竞价,这个时候怎么突然出价了,五百万?来头当然不小……” 苏弘双眼微眯,心底暗自揣测,这8号辛字房此前悄无声息,此刻突然出价,怕是藏着十足底气,来头定不容小觑。 他转头看向身旁管家,低声吩咐去探探这神秘人的来路,自己则整了整衣衫,清了清嗓子,朝着场中朗声道:“五百一十万两!” 他的声音沉稳,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然,苏家在应天经营多年,产业遍布诸多行当,此番为这稀世之物,亦是下了血本,断不会轻易拱手让人。 张若尘在18号雅间,把玩着手中玉扇,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对这价格攀升浑不在意,只静静等着时机。 他乃是张士诚唯一存世的儿子,兵败朱元璋之前,将大部分财宝都藏了起来,加上这八年来他的经营,财富更是增长了一倍。 这次他志在必得,那吴王冕服于他而言,不止是稀贵珍藏,更是能让他彻底翻身,以张若尘这个身份光鲜的生活下去。 8号辛字房内,坐在桌边的身影纹丝不动,似在权衡利弊,半晌,才悠悠传出一道男中音:“六百万两。” 语调平淡,却如巨石入水,激起满场哗然。 众人交头接耳,都在猜测这神秘客究竟何方神圣,出手这般阔绰又淡定。 苏弘眉头紧皱,额间隐现青筋,咬咬牙又要加价,管家却匆匆赶回,附耳低语几句,苏弘脸色微变,似是听闻了棘手之事,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犹豫再三,终是没再出价。 张若尘轻摇玉扇,笑意更浓,抬眸望向8号辛字房方向,“六百三十万。” 他高声喊道,目光透着势在必得的锐利,此刻场内气氛紧绷,只余这两方角逐,价格高悬,众人都屏息以待,看这场夺宝之争究竟鹿死谁手。 苏玉晴美眸流转,心中满是不甘,那吴王冕服本是苏家势在必得之物,可如今这局势,变数横生。 她轻咬朱唇,凑近苏弘,悄声道:“爹,就这般放弃?咱们不能功亏一篑啊,有了公爵和铁券,我们苏家才能屹立不倒。” 苏弘神色凝重,无奈摇头,低声回她:“那8号辛字房,是他的儿子,当年欠他的人情,今日就算还了。” 8号辛字房内,男人听到“630万两”的报价,微微抬手,手指轻叩桌面,似在思量。 良久,那平淡声音再度响起:“七百万两。” 语气依旧波澜不惊,却再度引得场中一片惊叹,众人皆觉这价格已高到离谱,可两方似都有不罢手的韧劲。 张若尘笑容一滞,眼底闪过一丝恼怒,手中玉扇“啪”地一合,他没料到这神秘人如此难缠。 张家财宝虽丰厚,但这价码攀升,也让他肉疼,可想着父王往昔荣耀,那冕服若能到手,重燃家族威望有望,当下心一横,喊道:“750万两!”声音拔高,满是孤注一掷的决然。 这时,17号辰字房中的朱元璋,表情也是有些难看。 那可是足足750万两银子!比大明国库一年的税赋都要多! 他万万没想到,季如风临时给他出的这个主意,竟然会让这些人叫出了如此天价。 “王景弘……” 在户外侍候的王景弘,忙推门而入。 “上位,不必去查。那是沈万三的长子沈荣,此举是为了救父。沈家被查抄后,沈万三被发配北疆服劳役,沈家三个儿子力挽狂澜扶大厦于将倾,硬是凭借沈家以往的人脉关系网,东山再起。短短八年,又重新累积了大量财富,当然,这次拍卖也将掏空重新累积起来的家底。” 朱元璋恍然大悟,神色间既有意外又有几分复杂,摩挲着下巴,沉声道:“这沈万三倒养出几个有能耐的儿子,即便遭逢大难,还能东山再起,只可惜,当年他太过张扬,富可敌国还妄图犒军,犯了咱的大忌。” 说罢,他透过窗户看向场中仍剑拔弩张竞价的张若尘与沈荣,眸中闪过一丝权衡之色。 “倒是隔壁这位,也是上位熟人的子嗣。” “哦?”老朱疑惑的望着满脸玩味之意的季如风。 “张士诚唯一存活的第五子,张虬,化名张若尘。” 朱元璋目光闪过一抹杀意,他是万万没想到,这老对手居然还有儿子在世。 第35章 菩提血珊瑚 朱雀楼内,拍卖会渐近尾声,然现场气氛却似烈火烹油,炽热非常。 众人皆目不转睛盯着台上拍品,竞价之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突然,门“吱呀”一声被大力推开,一队身着飞鱼服、佩着绣春刀的锦衣卫,如黑色潮水般鱼贯而入。 刹那间,场内温度似降了好几度,众人脸色骤变,噤若寒蝉。 台上,朱棣正主持着拍卖,虽不明所以,却也没太慌张,毕竟锦衣卫是老爹的亲军,见多了也就习以为常。 再一瞧,带队那千户还是蒋瓛的得力干将吴峰,心里更觉没啥可担忧的。 “750万!还有哪位出价更高?若无,这套吴王冕服可就花落他家了……750万,一次……”朱棣扯着嗓子喊着。 “800 万!” 8号雅间传出一道中气十足的男音,透着股子志在必得的决然,想来这价格已然是他的极限。 关键时刻,让他忘记隐藏他自己身份。 18 号雅间里,张若尘原本紧绷的心弦这才松了些许,暗自庆幸,心想着只要自己舍下全部产业,凑出800万应是不难。 虽说此番会倾尽财富,可人脉还在,公爵封号与免死铁券也还攥在手中,他日东山再起,不过是迟早之事。 正欲张口喊出一千万的报价,“砰”的一声,房门竟被人粗暴踹开。 “锦……锦衣卫!!!你们意欲何为?本公子可是本本分分的守法商人呐!”张若尘惊恐喊道。 “张虬,别再装蒜了,你狐狸尾巴已然露了出来!乖乖跟咱走一趟吧!”吴峰冷声道。 “什么张虬!?我压根不认识,你们抓他与我张若尘有何相干?”张若尘狡辩着,额上豆大的汗珠滚落。 吴峰哪会听他这苍白辩解,一挥手,两个锦衣卫上前,架起张若尘便往外拖。 怕他叫嚷扰了圣驾,顺手掏出块布,将他嘴塞了个严实。 张若尘挣扎几下,见挣脱无望,便如斗败的公鸡般,耷拉下脑袋,被架到楼下大厅时,正赶上朱棣喊完三次成交。 “哐!~~”木槌敲下,“成交!多谢 8 号贵宾!接下来,便是今晚的大轴好物,诸位且拭目以待……” 辰字房里,季如风嘴角噙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看得朱元璋心里直发毛。 “先生呐,时辰也不早了,咱寻思着该回宫了,皇后她身子骨还得好生调养呐。” 朱元璋想起历史上,因自己气坏了马秀英,致使她身体孱弱,被吕氏钻了空子,落得那般凄惨结局,如今便格外留意她身子,拍卖会赚了一千多万两,够抵大明两年赋税,这最后的大轴拍卖,看不看倒也无妨了。 “行嘞,那二位先行回宫,明日早朝后,我再入宫寻你。”季如风应道。 他之所以还留下,实是感知到有件难得好物要登场。 大厅中,朱棣正欲掀起那盖着拍品的红布,眼角余光瞥见二楼下来三人,虽皆乔装打扮,可那周身散发的独特气质与气势,让他瞬间认出是父皇母后,心下一惊,手上差点打翻了前架子上的珍宝。 “好家伙,父皇母后怎会在此?所幸今晚我这主持做得还算出彩,回头找父皇要个三五十万两赏赐,不过分吧?诶,且慢,今晚可赚了两年赋税,要个百八十万亦是情理之中呐。” 朱棣心里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手上动作却不停,稳稳掀开红布,一尊血红珊瑚现于众人眼前。 那珊瑚通体嫣红似血,枝丫肆意舒展,在灯火映照下,折射出梦幻瑰丽光芒,众人惊呼声、赞叹声不绝于耳。 季如风目光瞬间被吸引,神色虽依旧淡定,心底却暗叹:“这在修真界都堪称稀世珍宝的千年菩提血珊瑚,竟会现身此处,着实有趣。” “此乃海外蕃国暹罗国王进贡的珍品,血红珊瑚,历经波折才辗转至我朝,起拍价一百万两!”朱棣中气十足地介绍着,眼角余光还不时瞄向二楼。 厅中竞价之声渐次响起,可众人想起先前锦衣卫带走张若尘那阵仗,出价时都多了几分小心翼翼,气氛相较之前的炽热,冷却了些许。 二楼雅间众人自张若尘被带走后,便没了动静,似都在观望这莫测局势,毕竟谁也摸不准,自己会不会也被锦衣卫盯上。 季如风轻咳一声,朗声道:“一千万……”声音不大,却如石子投入平静湖面,激起千层浪。 朱棣闻言一愣,万没想到这仅有观赏之用的玉珊瑚,竟有人一开口便是天价。 “不过如此也好,这拍卖所得丰厚,找父皇讨要赏赐,把握更大咯。”他按流程喊道:“一千万两一次,一千万两两次,一千万两三次,成交!” 他哪晓得,季如风兜里此刻连个铜板都没有。 这千年菩提血珊瑚极为珍稀,是炼制菩提涅盘丹的关键材料,元婴期往后,不管是洞墟、空冥,还是大乘期破境渡劫,涅盘丹都效用非凡,堪称修行路上的“保命符”“破境丹”。 元婴期前,凡人修者为求长生、求超脱,无不以踏入元婴为首要目标,一旦迈入元婴,便算半仙之体,直至破境大乘,方可脱凡入仙、白日飞升,足见这涅盘丹的珍贵至极。 虽说季如风如今离那等境界还远,但未雨绸缪、提前收集炼丹材料,总归是明智之举。 随着拍卖会圆满落幕,当夜,朱棣便收到 180 万两现银、12 万两黄金,还有 550 万两银票。余下款项,买家需些时日筹措,毕竟大伙多是初次参与,谁也不会事先备下巨款,唯李善长与苏弘二人,财大气粗,当场结清。 翌日早朝,奉天殿内,朱元璋端坐龙椅,听完朱棣绘声绘色奏报,龙颜大悦,连拍龙椅扶手叫好。 李善长眼尖,赶忙出列,满脸谄媚道:“陛下呐,瞧瞧这拍卖会盛况,便知我大明百姓富足,如此洪武盛世,尽显陛下天恩浩荡呐!”言罢,满堂文武齐刷刷跪地,高呼万岁,恭贺盛世降临。 朱元璋被这马屁拍得通体舒畅,可转瞬,想起季如风所言种种,脸色又阴沉下来。 世家大族、豪绅巨贾富得流油,可不就意味着百姓深陷困苦么?区区百十万人口,竟占据大明九成财富,难怪民间百姓一直苦不堪言呐。 朱元璋目光扫过阶下群臣,沉声道:“咱听闻民间疾苦,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诸位爱卿,可有良策,助咱解这百姓困苦之局?” 朝堂瞬间安静,唯余众人轻微呼吸声。 良久,中书省都事叶琛出列,拱手道:“陛下,臣以为当清查土地,丈量田亩,按丁授田,抑制土地兼并,使耕者有其田,百姓方得安身立命之本呐。” 胡惟庸一听,眉头微皱,暗道这清查土地,岂不是要动那些世家大族的蛋糕?忙出列反驳:“陛下,此举万万不可呐,如今大明初定,贸然清查,恐引得人心惶惶,动摇国本呐,不如鼓励农桑,轻徭薄赋,徐徐图之。” 朝堂之上,两派大臣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自从朱元璋透露有意组建内阁,朝堂各方势力暗自涌动。 朱元璋揉着太阳穴,心中烦闷,看向一直未表态的朱棣,问道:“棣儿,你且说说。” 朱棣思索片刻,上前道:“父皇,儿臣以为二者皆有可取之处,可双管齐下。一面清查土地,严惩兼并恶行,一面推行轻徭薄赋,鼓励农桑,再设官学,教化百姓,培养人才,如此,方可长治久安呐。” 朱元璋微微颔首,心中已有思量,朗声道:“咱意已决,着李善长领御史台,清查天下土地;叶琛督办农事,落实轻徭薄赋之策;朱棣,你兼领学府之事,为大明培育英才,诸卿务必齐心协力,解百姓困苦,铸洪武盛世!” 群臣领命,山呼万岁。 季如风站在殿外,听着里头决议,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心想这大明,或许真能在这一番变革下,焕发出别样生机。 第36章 强国策:户籍改制 随着王景弘一声高喊“退朝”,那庄重肃穆的奉天殿内,气氛才似被一阵风搅活,各级官员们鱼贯而出,衣袂摩挲,脚步杂沓,仿佛一幅流动的朝会图卷在缓缓收起。 刘琏与刘璟两兄弟,身形隐在人群末尾,不声不响地随着人流踱步而出。 自回到应天,刘琏遵旨承袭了诚意伯爵位,又踏入都察院任职,初入官场,诸多规矩、门道皆需摸索,行事愈发谨慎; 刘璟年纪尚轻,被安排在御使台做事,性子本就内敛的他,更是学着父兄模样,处处低调,不露锋芒,兄弟俩时刻铭记父亲遗训,于这朝堂之上如履薄冰。 “师叔!” 眼尖的刘琏瞧见不远处的季如风,忙扯了扯刘璟衣袖,二人快步上前,规规矩矩躬身行礼,姿态恭敬又谦逊。 “琏儿、璟儿,近来可好?”季如风嘴角噙着一抹和煦笑意,抬手很是随意地拍了拍两人肩膀,目光在他俩脸上细细打量,满是长辈关怀。 对于这两个便宜师侄,季如风并没有太多想法。 二人的前途并不会一帆风顺,尤其刘琏,很快便会死于胡惟庸的迫害。 而他的死亡,也将开启胡惟庸覆灭的导火索。 刘琏抬眸,脸上浮起一丝苦笑:“师叔,朝堂诸事繁杂,侄儿虽竭力应对,可总怕行差踏错,有负圣恩,有辱先父之名呐。” 刘璟在旁亦点头附和,神色间透着几分少年人的青涩与凝重。 季如风微微颔首,目光深远,缓声道:“你俩心思,我知晓。这官场恰似一片暗流涌动的江湖,波谲云诡,明枪暗箭不少。但只要秉持初心,坚守正道,以公正为舵,凭睿智为帆,任它风雨再大,亦能稳行舟船。平日里,多听、多看、多思,莫要贸然出头,却也莫惧权贵,你父亲当年那般风骨,你们可不能丢咯。” 兄弟俩听得入心,皆挺直了腰杆,刘琏朗声道:“师叔教诲,侄儿铭记,必当效仿父亲,于这朝堂之中,清清白白做事,堂堂正正做人。” 季如风面露欣慰之色,正欲再叮嘱几句,忽然殿内传来王景弘呼唤,便对二人叮嘱“往后遇着难事,可来找我”。 言罢,大步迈进殿中,刘琏刘璟望着师叔背影,心中满是砥砺前行之志,转身迎着日光,沉稳地迈向御使台方向,那身影在石板路上拖得修长,似是他们正徐徐铺展的不凡仕途。 “王景弘,殿外伺候。” 见季如风到来,朱元璋立即支开旁人。 “先生,今日有何国策指教?” 现在,朱元璋打定主意,就是将季如风胸中扶龙术掏个干净。 “是否是国策,还是需要实践来验证的,我只不过是提出一些建议,怎么做,还得由上位自行决断。” “咱洗耳恭听。” “就如之前说的,想让大明成为帝国,甚至君临天下,一统四海。首先,就要先致富,关于致富那先从商业布局开始,成立皇家商会,敛天下财富,重新分配的同时,全面建设大明。” “嗯,这些咱都记得。” “在做这件事之前,还需要做一件事,那便是户籍问题。先前北巡,相信上位对一路上所遇之事,都已心中了然。上设设定的士农工商户籍制度有很大的问题,比如军籍,那些因伤残退伍士卒,明明有功于大明,却因军籍,无法读书考取功名,也无法做些小买卖贴补家用,光靠兵部那点贴补,用来生活,就没办法吃药就医,反之亦然。战场留下伤口,每每阴雨天气,就会有锥心之痛。” “再比如,严禁官员经商,上位的初衷是防止于民争利,却不知,这只是限制了一心为民的好官。对于贪官脏官却起不到丝毫的作用,他们多的是手段经商敛财。就像我师兄,最为困难的时候,不得不上街卖字画赚些碎银补贴家用,若非锦衣睁一眼闭一眼,他都没办法卖字画。他病重之时,甚至买不起好一点的药物。” “上位制定的官员俸禄,乃是秦皇汉武以来最低的朝代,在一定的程度上,倒逼官员去贪腐。” “治理天下,需要士大夫;农事国本,需要农耕佃户;打造器具,需要工匠师傅;买卖东西,调剂南北,则需要商人;各行各业,就像手上的每一根手指,看似有些指着无关紧要,事实却是缺一不可,少了任何一根手指,这拳头打出去力量就会少几分,只有五指抱拳,力量才是最强。” 听到这里,朱元璋陷入沉思,久久不语殿中静谧良久,唯有朱元璋手指轻叩御案之声,声声叩在这凝重氛围里。 季如风也不催促,只静立殿中,候着这位帝王权衡思量。 “先生所言,切中要害,可这户籍改制、俸禄调整,牵一发而动全身,朝堂之上,那帮子酸儒怕是要闹翻天。” 朱元璋终于抬眸,目光透着锐利与愁绪,似已预见诸多棘手难题。 季如风微微躬身,沉稳应道:“上位明鉴,变革之路从无坦途,然不破不立。军籍士卒,曾洒热血护山河,当予他们新生之机,伤残者可脱籍从商、求学,解其后顾之忧,方能让军心永固,将士效命;至于官员,提俸禄、严贪腐,设监督之制,双管齐下,让廉者有依,贪者胆寒。” 朱元璋起身踱步,龙袍簌簌,神色凝重又决然:“既如此,便从清查贪官入手,先把朝堂这污糟洗净些,户籍改制之事,着户部细细谋划,拟出章程,再拿朝堂议。皇家商会,也得寻得力之人操持,莫要成了中饱私囊之地。” 季如风点头称是,又进言:“上位英明,清查贪官,可派御史台与都察院精锐暗查,不动声色搜集证据,一击即中;皇家商会,当选品性端方、擅商贾之道者主理,且账目公开,受朝堂监督,如此,财富聚而能用之于民、建之于国。我提两个人,一是沈万三,二是张虬,相信凭上位手段,轻而易取可以收回己用。” 朱元璋深以为然,当即传旨,命人速召李善长,着手筹备诸事。 季如风见今日事有眉目,便欲退下,朱元璋却摆手留他:“先生谋略非凡,后续诸多细则,还望多费心力,这大明盛世,咱要与先生一同铸就。” “哦,差点忘记了,沈万三手中有一钱庄,遍布大明,昨夜其子为了救父,斥资1800万两拍下冕服,我料想他没有如此多现银,必须会出手产业,上位不妨让老四去收了钱庄,再下一道恩旨赦免了沈万三,反正有名无实的公爵都给了,不妨送个恩典。如此一来,就可以将沈家收为自用。一个大明前首富,一个东山再起的首富之子,有此二人辅佐老四,商会的基本架构就起来了,至于张虬,赚钱手段也是不差,只是为人性格乖张且好色,老四能否驾驭还不好说,毕竟如今还太年轻。不妨扔在大牢,关上两年,先磨磨性子。” 第37章 强国策:教育、军、政改制 经过一番详细地商讨和敲定户籍改制的各项细节之后,时间悄然流逝,不知不觉间已然临近晌午时分。 此时,季如风和老朱两人缓缓移步至华盖殿内。 一踏入殿门,一股诱人的食物香气扑鼻而来,令人不禁食欲大动。 在此之前,马秀英早已精心准备了满满一大桌丰盛的吃食。 这些菜肴无一不是她的拿手好戏,每一道都色香味俱佳,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品尝一口。 只见那桌上摆着一盘盘精致的佳肴,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当属那道烧鹅。 金黄酥脆的外皮闪烁着诱人的光泽,散发出阵阵浓郁的香气,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它的美味。 季如风望着眼前的美食,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由衷地赞叹道:“早听闻娘娘您做的烧鹅堪称天下一绝,今日得以亲眼所见,单是这色泽、香气,就足以让人垂涎三尺、欲罢不能啊!”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之情,显然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尝一尝这传说中的美味了。 尽管以季如风如今的高深修为,早就达到了辟谷之境,可以通过汲取天地之间的灵气来补充自身的能量消耗,但偶尔品尝一下人间的美食,对于他的身体也并不会造成任何不良影响。 而且,就算食用过后会产生一些排泄之物,凭借他体内雄浑的真气,也能够轻松将其化解于无形之中。 朱元璋亦点头称是:“妹子费心了,娶上妹子是咱一辈子的福气。” 马秀英微微浅笑,亲自为二人布菜:“先生为大明奔波劳碌,这不过是一点小小心意。且尝尝这烧鹅,肉质是否够鲜嫩。” 说罢,季如风率先夹起一块烧鹅放入口中,轻轻咀嚼,片刻后,脸上露出满足之色:“娘娘,这烧鹅皮脆肉嫩,香而不腻,果真名不虚传。每一丝纹理都仿佛浸透着独特的韵味,实在是妙极,难怪徐达视若珍宝。” 朱元璋见状,也赶忙尝了一口,不禁竖起大拇指:“此味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尝。妹子这厨艺,比咱御厨还要精湛几分。” 老朱这可不是拍马屁,就连她也极少有机会吃到马秀英亲手做的烧鹅。 马秀英被二人的夸赞逗得笑出声来:“你们呀,就别再哄我开心了。这不过是些家常菜肴,最重要的是能合先生口味。” “先生,户籍问题解决之后,该从哪方面着手?” 对于季如风给他画出的帝国蓝图,朱元璋急切的想要实现它。 闻言,季如风放下筷子,神情肃然:“教育!设国子监,揽天下英才为天子门生,衣食住行由国库负担。于各县设公办学堂,收天下童生,进行为期九年免费教育,九年后自行学习,中举之后,再入国子监。国子监生员可直接参与科举,中榜进士可入朝为官,落榜生者安排到各县府以下机构实习,出成绩者可为县府追补官员。” “做为官员改制的补充,官员可实行末位淘汰制,年终考核连续两年不合格之人,直接罢黜官职。官员实行五年制,五年考核优秀可向上擢升;四年优一年差,平级调离原地;三优二差,原地观察一年;连续两年不合格直接淘汰,永不录用。” “擢升的优秀官员,每五年,可获得十万两白银赏赐。连续三次擢升者,可获得爵位。武将也可以设置同等制度,县府办武校,应天对应国子监,设立武官学院。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适合读书。” “朝廷只有源源不断获得新的人才,大明才能逐步强大起来,未来一统世界,需要的人才是海量的。” “朝廷结构也做对应调整,分化相权,取消丞相之职,改中书省为内阁,设参政首辅一人,次辅二人,参政大学士七人,大学士无品无阶。内阁只有参政议政权、阅奏疏权、建议权,无批示权、决断权。撤五军都督府,改立军机处,实现军、政分离,改兵部为军部。” “撤藩王兵权,统归军部。将大明划分为东西南北中五大军区,设五大军区元帅,统令五大军区,每五年调换防区,避免与藩王勾连。设大元帅,统领天下兵马,由皇帝任职。如此,军、政之权,尽归皇帝所有。” 季如风一口气提诸多建议,朱元璋听到季如风的一番话,已经惊得目瞪口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先生此等规划,实乃惊天动地,若能一一施行,大明之昌盛必将远超吾之想象。然这其中诸多变革,牵扯甚广,实施起来怕是阻力重重。” 朱元璋眉头微皱,眼神中既有对未来蓝图的憧憬,又有对实施难度的担忧。 季如风轻轻抿了一口茶,神色镇定自若:“上位,变革之路从无坦途。但教育乃国之根基,人才为兴邦之本。唯有培养出大批贤才,方能为这诸多改制提供有能之士,推动各项政策落地生根。且如今大明初立,人心思定,虽有阻力,然若上位决心坚定,恩威并施,辅以妥善之策,必能破局前行。” 朱元璋微微点头,陷入沉思片刻后说道:“先生所言极是。这教育改制,公办学堂之设,需耗费大量钱财,国库虽有积蓄,然亦需精打细算。再者,内阁与军机处之立,相权之分化,必触动诸多旧臣利益,他们恐会群起而反对。” 季如风微微一笑,似早有预料:“上位是当局者迷,拍卖会一夜敛财数百万两,若是再收下沈家和钱庄,还瞅没钱?教育乃百年大计,初期投入虽大,然日后回报亦不可估量。至于朝臣反对,可先召集朝中重臣,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言明改制之利害,许以妥善安置。对于顽固不化者,可杀鸡儆猴,彰显上位决心。” 马秀英在一旁静静听着,此时也开口道:“先生之策虽好,但也需循序渐进,莫要操之过急,以免引起朝堂动荡。” 季如风拱手行礼:“娘娘所言甚是,相信上位会细细谋划,分阶段施行。先从教育之根基打起,待人才渐起,再行推进官员与朝廷结构之变革。且每一步皆设试点,总结经验,查漏补缺。” 朱元璋长舒一口气,眼神重新坚定起来:“既如此,咱便与先生齐心协力,不惧艰难险阻,定要打造出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大大明。先生,咱想让你全权负责教育改制之事,所需人力物力,朕皆全力支持。” “这恐怕让上位失望了,我乃化外修道之人,无意于官场,此事无需假手他人,李善长便足以胜任,况且,他是首辅不二人选。” 第38章 何谓盛世 李善长奉诏进宫的一路上,都处于极度亢奋状态。 这时候召他入宫,他基本上笃定是为了内阁之事。 果不其然,当他进入御书房,老朱开口第一句便是内阁之事。 “百世啊,咱欲组建内阁取代中书省,代咱批阅奏疏、草拟圣旨,代行部分天子权柄。” 这话一说出来,李善长满脸骇然。 组建内阁之事,几日前老朱便在朝会时透露过。 批阅奏疏、草拟圣旨这可是天子权柄,乾坤独断的朱元璋竟然破天荒的放下天子权柄。 更难以置信的喊了他表字,这可是有五六年没听到过了。 李善长激动的老泪纵横,当即跪伏下去,三呼万岁。 “陛下圣明,内阁制乃强国安邦之策,臣举双手赞成。臣不才,愿自荐入内阁,服侍陛下。” 李善长一说完,老朱嘴角就扬了起来。 玩弄人心,就是它么爽。 “百世啊,快快起来吧,阁和先生商议过后,决定任命你为首任内阁首辅。” 李善长听闻此言,身躯猛地一震,抬起头时,眼中已满是惊喜交加之色,泪光还在眼眶里打转,却又多了几分受宠若惊的恍惚。 “陛下,臣……臣万死莫赎,承蒙陛下这般信任,委以首辅之重任,臣必肝脑涂地,以报圣恩。” 说罢,额头重重叩在地上,那声响在御书房内回荡,似是他满心赤诚的见证。 朱元璋摆了摆手,神色悠然,看似随意地踱步至李善长身前,亲手将他扶起,语重心长道:“百世啊,你追随咱多年,从咱起事之初便殚精竭虑,中书省过往作为,你也多有操持,这内阁之首,非你莫属。只是往后职责愈重,权力愈大,需得时刻谨记为君分忧、为国谋福,切不可有半分僭越之念呐。” 这话绵里藏针,既有恩宠,又含敲打。 李善长自是听出弦外之音,忙不迭躬身应道:“陛下教诲,臣铭记于心,每念陛下创业之艰、守成之难,臣便不敢有一丝懈怠,内阁于朝堂乃是枢纽机要,臣定协同诸位同僚,公正处事、勤勉理政,助陛下成不世之功,固大明万年基业。” “嗯,有你这话,咱便放心了。”朱元璋微微颔首,转身走回御案后,拿起一份草拟的内阁规制递与李善长。 “这规制你且拿去细瞧,有不妥之处,与咱商议着改,内阁初创,诸多事宜还需摸索前行,望你不负咱所望呐。” 李善长双手接过,恭敬浏览,时而皱眉沉思,时而点头赞许。 坑啊!这是有坑啊!自己居然自己跳进老朱挖的天坑!该!真是该啊! 什么下放天子权柄,就是个套! 决策权不还是依然在皇帝手中?! 可惜如今后悔也晚了!片刻后道:“陛下高瞻远瞩,此规制周全缜密,臣以为当下可依此试行,后续再据实际微调,臣回府后,亦会日夜研读,筹备内阁开张诸事。” 朱元璋目光深邃地凝视着李善长,似要穿透他的心思,良久,缓缓道:“去吧,咱等着看内阁焕新这朝堂气象。” 李善长再拜告退,迈出御书房时,脚步沉稳又透着几分急切,心中既有大展宏图之志,又深知前路荆棘满布,这内阁首辅之路,才刚刚起步。 “正如先生所说,这李善长还是可以任用的。” “嗯,相对比胡惟庸,李善长忠于大明忠于上位,确实是可用之人,虽然人是贪了点。” 虽未明说,老朱却听出了言外之意。 “先生,胡惟庸竟然敢反?!这浓眉大眼的老小子,敢反咱?咱扒了他娘的皮!” “在原本的历史线,洪武十三年,正月,胡惟庸以谋反罪诛连九族,连带武勋一共被诛三万五千余人。” 此次,朱元璋罕见的没有勃然大怒。 “胡惟庸的反心,是你一步步培养出来的。上位你为了收回相权,处处放任胡惟庸,哪怕知道他私下笼络文武官员,甚至有意结交蓝玉,都是睁一眼闭一眼。他本就是极度贪婪之人,尝到权力的甜头之后,更是无法自拔,在得知上位企图废相,便伺机谋反。” 被说穿心事,朱元璋难免有些尴尬。 “先生,如今相权分化,咱还要不要废除丞相?” 眼前这位,可是堂堂洪武大帝,作为马上天子,身体素质可不是弱鸡朱标能比的。 丞相制度存在了几千年,是有一定价值的,何况如今还有内阁和军机处,丞相再也无法只手遮天,只能作为皇帝的牛马存在,自然没必要急于废除。 “暂时不必,上位让李善长重返朝堂,莅临首辅,刚好可以制衡胡惟庸。” 老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才开口继续询问:“先生,究竟如何才能成为盛世?” 建元八年,他本以为大明已经是盛世,结果季如风一来,就把他的骄傲摧毁了。 想要打造大明帝国,自然需要打造一个盛世,才有机会实现。 “天下大同,可谓盛世!” “天下大同……”朱元璋反复念叨,细细品味个中深意。 “天下为公,天下大同;民为邦本,为政以德;九州共贯,多元一体;修齐治平,兴亡有责;厚德载物,明德弘道;富民厚生,义利兼顾;天人合一,万物并育;实事求是,知行合一;执两用中,守中致和;讲信修睦,亲仁善领;人人如龙,盛世降临。” 季如风一口气说完,便自顾自吃了起来。 老朱夫妇俩却陷入了深深思考。 许久,朱元璋率先打破沉默,神色凝重却又透着几分决然,“先生所言,如醍醐灌顶,这‘天下大同’四字,看着轻巧,做起来怕是千难万难呐。咱大明如今初立,虽说四方渐稳,可百姓仍多疾苦,朝堂亦不乏暗流涌动,要达此盛世之景,路漫长着呢。” 季如风搁下碗筷,抬眼看向朱元璋,目光中满是期许,“上位,路虽长,却非遥不可及。李善长入内阁,可先理政务、畅政令,让朝堂运转如仪;于民生处,当兴水利、减赋税、劝农桑,使百姓仓廪渐盈。再以文教化,厚植仁德之风,那盛世根基便能慢慢筑牢。” 朱元璋微微皱眉,踱步思忖,“只是这朝堂暗流,胡惟庸一党犹如疥癣,不除不快。咱既用李善长制衡,也得早做绸缪,防患未然,万不能让其再生事端,坏了这大好开局。” “上位英明,可暗中安插眼线,探其动静,亦或扶持忠正之臣,以正压邪。待内阁诸事顺畅,借其力清查吏治,整治贪腐,净化朝堂,方能一心谋那盛世宏图。”季如风拱手进言,神色恳切。 “嗯,咱还得思量思量,这事儿急不得,得步步为营。”朱元璋点头,目光深远望向殿外,似要看穿这大明江山前路,“至于这‘天下大同’,咱便以一生去践行,定要让咱大明成为那人人称羡、万邦来朝的盛世之国,不负祖宗期许,不负百姓所望呐。” 此后,李善长回府,一头扎进内阁规制钻研中,一边筹备开张诸事,一边暗忖朝堂局势,知晓此番重任在肩,既是恩宠亦是考验,行事愈发谨小慎微;而朱元璋也依着季如风之言,悄然布局朝堂,紧盯胡惟庸一党,只等时机成熟,将隐患连根拔起,为盛世之路清扫障碍,大明朝堂之上,风云悄然汇聚,一场无声变革正徐徐拉开帷幕。 第39章 蝴蝶效应 翌日,奉天殿内恰似滚油泼水,瞬间炸开了锅,喧嚣吵嚷之声几近要将这巍峨大殿的穹顶掀翻。 胡惟庸昂然而立,居于反对新政的潮头。 他脸色涨得紫红,恰似熟透欲裂的番茄,额头上青筋暴起,根根如蚯蚓蜿蜒,那是一腔愤懑与急切在体表的汹涌呈现,恰似一座蓄满怒火的火山,濒临喷发。 他身着的绯色官袍,随着激昂挥舞的手臂、重重跺地的脚步大幅翻舞,每一步踏在金砖之上,都发出沉闷若雷的声响,仿若要借此宣告他对新政的抵触是何等笃定,要在这朝堂方寸间踏出一道坚不可摧的“旧制防线”。 “陛下!”他双手奋力高举,掌心朝天,似是妄图托举起那被新政冲击的“旧制乾坤”,“这新政,看似繁花锦簇,实则暗藏惊涛骇浪、无尽祸端呐!骤然变更税赋,商户茫然失措,农人无所依从,长此以往,国本岂会不动摇?再者,科举新规全然摒弃旧例,那些苦读数载的饱学之士,一腔热忱将被冷水浇灭,寒了人心呐!此事万不可莽撞推行,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言罢,唾沫星子飞溅四散,眼眶也因情绪激荡而泛起微红,恰似燃烧的炭火。 在他身后,党羽们仿若一群聒噪的鸦雀,或交头接耳、频频颔首,神色间满是附和之意;或扯着嗓子嘶吼叫嚷,脖颈青筋暴突,尤其那几个年轻气盛的,脖子伸得老长,面皮涨红得近乎猪肝色,额头细密汗珠滚落,恰似热锅上的蚂蚁,合力搅起这朝堂的汹涌波澜。 李善长静立一旁,眉头紧锁,那几道深刻皱纹仿若岁月镌刻的沟壑,藏着忧虑,更蕴着对新政的笃定坚守。 他缓缓抬手,轻抚颌下胡须,动作沉稳舒缓,似借这轻拂之力平心静气,亦在心底谋算应对之策。 一袭华贵紫色官袍,在微风拂动间轻轻摇曳,彰显其身份尊崇、资历深厚。 他轻咳一声,那低低声响,虽不高亢,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继而稳步出班,躬身奏对:“陛下,胡相所言,臣实难苟同。” 说话间,他腰身挺直,目光如炬,穿透殿内嘈杂,直视御座上的朱元璋,“当下大明新立,往昔旧制积弊丛生,税赋繁杂如乱麻,科举选材犹如管中窥豹,太过狭隘。恰是此番新政,宛如利刃出鞘,可斩断积弊,拨乱反正。革新之路纵有短时波折,却仿若良药苦口,祛病强身,足以保我大明江山长治久安,昌盛绵延。望陛下明察秋毫,圣心独断!” 言至激昂处,他抬手并拢食指与中指,在空中有力挥划,似要以指尖为剑,戳破这弥漫朝堂的反对迷雾,字字句句落地铿锵,恰似洪钟鸣响。 朱元璋端坐于龙椅之上,明黄色龙袍在殿内光影交织下,绣金盘龙似欲破壁腾空,尽显无上威严。 他面庞冷峻,仿若寒夜霜雪覆盖,双眸恰似寒星,电芒扫过殿下众人,薄唇紧抿,不露声色,任由两方唇枪舌剑,你来我往。 可那攥紧龙椅扶手的双手,指节已然泛白,劲道之大,似要将这坚硬扶手生生捏碎,泄露了心底隐忍的不悦。 胡党众人仍不罢休,列举“弊端”时,有人摇头晃脑,活脱脱一副迂腐老学究模样,念念有词;有人满脸急切,双手在空中无序挥舞,恰似溺水之人挣扎扑腾,言辞愈发偏激,妄图以汹汹声势压人;李善长这边亦是分毫不让,引经据典之际,双目微闭,口若悬河,条分缕析,详述新政必要,言辞掷地有声,回响于大殿梁柱之间。 武将队列里,蓝玉本就性如烈火,此时更是按捺不住,“锵”的一声抽出佩剑,寒光乍泄,恰似冷冽闪电划过,映照在他满是怒火的面庞上,衬得那双豹眼愈发圆睁,怒目直视胡党,身上铠甲随着起伏的呼吸铿锵作响,恰似沙场杀伐前奏奏响。 “哼!你等只知聒噪不休,蓄意阻拦大明进取之路,究竟是何居心?吾等在沙场上浴血奋战,所为者,不过江山稳固、百姓安乐。这新政百利无害,为何要百般刁难、横加阻拦!” 此话一出,殿内气氛瞬间剑拔弩张,文臣武将仿若泾渭分流,隐隐分成对峙两拨,众人皆屏气凝神,只等朱元璋一声断喝,或是圣裁明示,来平息这场朝堂惊涛,定夺新政命运,导向大明未来走向。 然而,反常的是,朱元璋仿若一尊泥塑木雕,毫无表示,只是冷眼旁观。 立于龙椅左侧的季如风,恰似遗世独立的仙人,面带微笑,手中折扇轻摇,慢声吟哦,仿若眼前这场激烈争执只是一场闹剧,不过供他消遣。 “陛下!”胡惟庸见朱元璋久久不语,自觉寻得良机,索性使出以退为进之计,拔高声音道,“若陛下执意强行推行新政,今日惟庸便只能率众人摆朝,以示抗议!” 此语一出,胡党诸人仿若闻令而动的士卒,纷纷响应,叫嚷之声此起彼伏。 “胡相所言极是,下官愿追随胡相,还望陛下三思啊!” “臣复议!” “臣复议!” 附和之声不绝于耳。 高处的季如风和朱元璋,仿若云端俯瞰蝼蚁,冷眼看着胡惟庸一帮人“闹剧”上演。 此时,殿中文官竟有近七成皆是胡党势力,武官亦有三成被其笼络,纷纷站队附和。 果不其然,胡惟庸率先抬手摘掉官帽,重重冷哼一声,转身大步迈出奉天殿,那背影透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在他身后,朝堂之上官员仿若被抽去骨架的风筝,哗啦啦走了一大半,官帽散落一地,狼藉不堪,尽显朝局震荡。 “先生……”朱元璋眉头微皱,目光中隐有忧虑,侧首望向季如风。 季如风神色平静,目光深远,似穿透这殿宇看向悠悠历史长河,“着手准备吧……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也无法挽留!天道会自行修复历史轨迹,人力终有穷尽时,有些事无法改变……” 老朱目光骤变,锐利如鹰隼,仿若瞬间洞悉一切先机。 他深知,这看似朝堂纷争,背后实则是权力暗流涌动、野心勃勃作祟。 胡惟庸此举,已近乎公然挑衅皇权,其掌控应天过半势力,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怕是已在心底觊觎那至高之位,妄想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要打破这朝堂格局、江山秩序。 “哼,咱岂会惧他!” 朱元璋牙缝中挤出这句话,声若闷雷,“传令下去,暗中盯紧胡惟庸及其党羽一举一动,咱倒要看看,他能翻出多大风浪。这新政,乃大明图强之根基,岂容他等鼠辈随意践踏!” 言罢,他长袖一挥,起身踱步,龙袍烈烈作响,“李善长,咱命你速整内阁事宜,协同忠正之臣,稳固朝纲,莫让新政受阻,待时机成熟,咱必肃清这朝堂乱象,还大明朗朗乾坤!” 李善长赶忙跪地领命,“陛下放心,臣定当殚精竭虑,不负圣恩!” 而胡惟庸出了奉天殿后,径直奔回府邸,一路面色阴沉,犹如暴雨将至。 入府后,他召集心腹,在密室之中谋划。 “诸君,今日之举,已无退路。皇上若不肯收回成命,咱唯有……” 他做了个决绝手势,眼中闪烁着疯狂与贪婪。 “应天内外,咱们的人要时刻戒备,一有风吹草动,即刻应对,待我等筹备周全,便是改朝换代之时!” 众心腹闻言,皆满脸狂热,纷纷应和,殊不知一张天罗地网已悄然在他们头顶张开,只等收网时刻,将这妄图颠覆朝堂的逆谋一网打尽,还大明以清平盛世,保新政畅行无阻,护江山社稷稳固如初。 第40章 胡惟庸谋反 奉天殿内,气氛凝重得仿若能将空气冻住,胡惟庸前脚刚率领百官闹出那场惊世骇俗的罢朝闹剧,后脚正副锦衣卫指挥使毛骧、蒋瓛,便神色匆匆地带着一队身着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锦衣卫,抬着两只沉甸甸的大箱子,健步如飞地走进这庄严肃穆的大殿。 “皇爷,臣毛骧(蒋瓛),前来复命。” 二人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却又透着几分小心翼翼,在这空旷的大殿中激起细微的回响。 此时的大殿,地上东倒西歪地散落着一地的官帽,像是一场无声的抗议,又似是百官仓皇逃离后留下的狼狈证据。仅剩下稀稀拉拉七八名文官与二十余武将,他们或面色苍白,或眉头紧锁,各自心怀忐忑。 这些武将,几乎都是从血雨腥风中一路追随朱元璋,从那微末得不能再微末的草莽时代,靠着一刀一枪、一身血勇拼杀过来的大明武勋。 他们身上的伤疤犹如勋章,诉说着往昔的峥嵘岁月。 虽说平日里,仗着军功,其中大多数人或多或少有些飞扬跋扈,干下不少不法之事,可一旦面对朱元璋,面对这大明的江山社稷,他们骨子里对朱元璋的忠诚,便如熊熊燃烧的烈火,炽热且毋庸置疑。 朱元璋高坐龙椅之上,目光森冷得仿若能穿透一切,死死地凝视着那两只透着神秘与不祥的大箱子,微微抬手,那宽大的袖袍轻轻一挥,声音低沉却如同洪钟般透着无尽的威严:“打开。” 毛骧与蒋瓛领命,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紧张与决然,上前一步,双手稳稳地握住箱盖,缓缓用力掀开。 刹那间,殿内本就微弱的光线似乎都被箱中的物件吸引过去,只见箱中满是各类密信,泛黄的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字迹仿佛隐藏着无数的阴谋与罪恶;账册一本本摞得整齐,可那里面记录的巨额贿赂、挪用官银之事,却如同一颗颗毒瘤,侵蚀着大明的根基;还有一些闪烁着寒光的物件,或是暗藏玄机的兵器,或是代表特殊身份的信物,在微光中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毛骧上前一步,身姿挺拔如松,抱拳行礼,朗声道:“陛下,此乃臣等暗中查探胡惟庸一党所得。这些密信,详实记录着他们私下串联官员,那蝇营狗苟的模样好似暗夜中的老鼠,四处勾结富商,妄图以金钱为绳索,操控朝政,将大明江山玩弄于股掌之间。账册则事无巨细地记载了他们收受的巨额贿赂,每一笔金银财宝的进出,都是对国法的践踏,对百姓的掠夺。更令人发指的是,那胡惟庸为了掩盖罪行,竟迫使刘琏跳井自证清白,如此恶行,简直天理难容!至于这些……” 毛骧说着,拿起一把暗藏机关的匕首,“乃是在胡惟庸府邸暗室搜出,这般精心筹备的凶器,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此时,殿内仅存的文官武将们面面相觑,脸上神色各异。 有的瞪大了双眼,满是震惊,仿若听闻了天方夜谭;有的则吓得瑟瑟发抖,惶恐之色溢于言表,暗自庆幸自己未卷入这趟浑水;还有的目光闪烁,似在思索着对策,又似在权衡利弊。 朱元璋缓缓起身,他每一步落下,都仿若踏在众人的心尖上,踱步至箱前,目光如炬,一一扫过那些罪证,脸色愈发阴沉得可怕,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墨云,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咱待胡惟庸不薄,委以重任,视他为肱股之臣,他竟敢如此忤逆犯上,结党营私,妄图颠覆我大明江山,其心可诛!”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犹如闷雷炸响,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殿中的梁柱似乎都在这怒吼声中微微颤抖。 武将中,一员老将挺身而出,正是那战功赫赫的傅友德。 他虎目圆睁,抱拳高声道:“陛下,胡惟庸这等奸臣,就是我大明的祸根,是长在大明躯体上的恶疮,若不速速连根拔除,严惩不贷,必后患无穷!当以他的血,警示朝堂,以儆效尤!”其余武将纷纷附和,声浪滚滚,仿若要将大殿的屋顶掀翻。 文官们虽未多言,但也纷纷点头,那细微的动作中,满是对胡惟庸行径的谴责,此时的他们,深知沉默是金,在这风口浪尖,多说一句都可能引火烧身。 得亏蓝玉不在,否则,以他的性格,怕是直接冲出去拎刀干仗了。 朱元璋转身,龙袍猎猎作响,重新坐回龙椅之上,眼神中透着决然,仿若已经对胡惟庸一党宣判了死刑:“传令下去,邓愈率禁军,锦衣卫辅佐,封锁胡府,严禁任何人出入。着大理寺、刑部、都察院联合彻查胡党余孽,凡涉及之人,不论官职高低,一律严惩不贷。若有反抗,格杀勿论!咱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敢谋逆者,绝无好下场!” “遵旨!” 邓愈、毛骧与蒋瓛齐声应道,随后带着锦衣卫匆匆离去,那脚步声急促而有力,仿佛是命运的鼓点,敲响在这风云变幻的朝堂之上。 而那七八名文官与二十余武将在殿内待命,气氛凝重压抑得仿若能将人窒息。 “征虏大将军中书右丞相、魏国公徐达立即前往,接管五军都督府;左副将军、中书省平章李文忠,接管京城十二卫禁军;左柱国、中山侯汤和持虎符,出城接管京营、神机营;右柱国、同知大都督府事、颍川侯傅友德持咱手喻领金吾卫、禁军封闭京城九门,无咱旨意禁止任何人出入应天。其余众人,各自回府,明日听诏上朝!” 朱元璋目光缓缓扫过他们,那眼神仿若能洞察人心,缓缓开口:“咱知道,你们中有些人或许曾与胡惟庸有过交集,但此刻若能迷途知返,忠心为咱,为大明,咱可既往不咎。但若有隐匿不报,或仍心存二心者……”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言犹如悬在众人头顶的利剑,只需轻轻一挥,便能取人性命,令人胆寒。 文官角落,一年轻官员站出,他身形略显单薄,却在此时鼓足了勇气,躬身道:“陛下圣明,臣等定当竭忠尽智,辅佐陛下推行新政,绝不再受奸佞蛊惑。” 其他臣子见状,也纷纷表态,誓言效忠大明,一时间,大殿内誓言声声,仿若要驱散那笼罩的阴霾。 朱元璋微微点头,神色稍缓:“既如此,诸位爱卿便各司其职,协助内阁处理政务,莫要让胡惟庸之事扰乱了我大明根基。李善长,内阁之事,咱全赖你等妥善安排,务必使新政稳步推行,莫负了咱的希望。” 李善长赶忙出列,他虽年事已高,行动却依旧敏捷,行礼道:“陛下放心,臣定当鞠躬尽瘁,与同僚齐心协力,为大明开创盛世竭尽全力。” 于是,在这一场罢朝风波演变成了胡惟庸谋逆大案,在此冲击下,大明的朝堂开始了一场内部的整顿与革新。 锦衣卫如鬼魅穿梭于街巷,四处清查,朝堂官员人人自危,仿若惊弓之鸟,而新政也在这动荡之中艰难地继续前行,犹如一艘在狂风巨浪中努力驶向彼岸的巨轮,虽面临重重险阻,却因朱元璋的决心与一众忠臣的坚守,依然坚定地沿着既定的航线破浪前行,其命运与走向,皆在这风云变幻的历史长河中,等待着时间的进一步书写与见证。 胡府中,500 死侍,各持刀剑,严阵以待。他们皆蒙着面,只露出一双双透着凶狠与决绝的眼睛,在胡府的庭院、回廊、屋舍间错落分布,仿若一张致命的蛛网,又似一群择人而噬的恶狼。 这些死士,皆是胡惟庸多年来精心培养的心腹死士,对他忠心耿耿,从入府那日起,便将生死置之度外,此刻虽明知外面局势危急,犹如惊涛骇浪即将席卷而来,却毫无惧色,只等胡惟庸一声令下,便要拼死一战,用鲜血扞卫他们心中的“忠诚”。 然而,胡惟庸此时却并未在府中坐镇指挥。 他是何等精明之人,深知一旦谋反之事败露,这胡府便是首当其冲的战场,自己若被困于此,便是插翅难逃。 于是,他带着几名最亲信的随从,乔装改扮得仿若市井平民,悄悄潜入了城中一处极为隐蔽的秘密据点。 这据点位于一片繁华街区的深处,外表看就是普普通通的民居,青瓦白墙,毫不起眼,实则内部机关重重。 暗门藏于书架之后,密室隐匿在床榻之下,通道蜿蜒曲折,通向未知的暗处,是他为自己预留的最后退路,仿若狡兔三窟中的最后一窟。 在据点中,胡惟庸心急如焚,却仍强作镇定,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在微光中闪烁,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脚下的砖石都快被他磨出痕迹。 他不断派出手下亲信,这些亲信仿若幽灵,穿梭于人群之中,试图打探皇宫与外界的消息,同时也在谋划着下一步的应对之策,那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在绝境中寻出一条生路。 “难道事情已然败露?可为何至今未见官兵前来围剿?” 他喃喃自语,声音中透着疑惑与不安,仿若迷失在黑暗中的羔羊,平日的自信与从容早已荡然无存。 那几名随从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只是静静地等待着胡惟庸的指示,仿若等待审判的囚犯。 而此时,奉命前来围剿胡府的禁军与锦衣卫,在邓愈、毛骧、蒋瓛等人的率领下,迅速将胡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邓愈骑在高头大马上,面色冷峻得仿若冬日的寒潭,眼神中透着威严与果敢,仿若战神下凡。 他抬手一挥,那手中的马鞭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身后的士兵们如潮水般冲向胡府大门。 “哐当!”一声巨响,厚重的大门被撞开,木屑纷飞,仿若破碎的希望。 禁军士卒呐喊着冲了进去,仿若汹涌的洪流,要将一切阻挡之物冲垮。 胡府内的死士们见状,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一时间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震天。 他们身形矫健,招式狠辣,仿若地狱的修罗,每一刀每一剑都带着赴死的决绝。 这些死士虽个个武艺高强,但终究寡不敌众,在官兵的猛烈攻击下,死伤惨重,鲜血染红了胡府的地面,仿若铺开的红毯,只是这红毯,满是血腥与绝望。 不过,他们临死前的疯狂反扑,也给禁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有的士卒捂着伤口惨叫,有的则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战争的残酷在此刻尽显无遗。 在城中的秘密据点,胡惟庸终于等来了消息,得知胡府已被禁军和锦衣卫重重包围,正在遭受猛烈攻击。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仿若被抽干了所有的血色,“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绝望地叹息道,那声音仿若来自九幽地狱。 但片刻之后,他眼中又闪过一丝狠厉,仿若绝境中的困兽,“不行,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他转身对随从说道:“你们去召集城中所有还能调动的人手,准备与我拼死一搏。我就不信,这应天城中,便没有我胡惟庸的一丝生机!” 他的声音透着疯狂与不甘,仿若要与命运做最后的抗争。 随从们领命而去,胡惟庸则在据点中来回踱步,心中思绪万千,往昔的荣华富贵、权力巅峰仿若昨日黄花,如今却陷入这般绝境,可他仍不甘心就此失败,妄图在这绝境中寻得一线生机,哪怕是与整个大明为敌,也要做最后的挣扎,那执念仿若燃烧的火焰,要将一切吞噬。 而此时的应天城,因为胡惟庸的谋反之事,陷入了一片混乱与动荡之中,各方势力暗流涌动,仿若平静湖面下的汹涌暗流,局势愈发扑朔迷离,仿佛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这座古老的城市上空酝酿,即将席卷一切,改写无数人的命运,也将大明的历史进程推向了一个充满未知与变数的十字路口。 第41章 吊在城门楼上滋滋放血 当日,应天城中,风声鹤唳,仿若一张无形的大网悄然收紧,将整座城市都笼罩在一片惶恐不安之中。 天空中阴云密布,似乎也在为这即将到来的风暴默哀,日光艰难地从云层缝隙中挤出几缕,却丝毫驱散不了那弥漫在街巷的阴霾。 当夜幕宛如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缓缓向着大地沉降,即将笼罩这座古老都城的时候,胡党已然被禁军和锦衣卫抓了个七七八八。 可那关键几人,却如同鬼魅般,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不见丝毫踪迹,仿若从未在这世间存在过,只留下无尽的悬念与焦虑。 吉安侯陆仲亨、平凉侯费聚、御史大夫陈宁、刘遇贤、魏文进、永嘉侯朱亮祖、荥阳侯郑遇春、南雄侯赵庸等人,就像蒸发了一样,任凭锦衣卫如何搜寻,始终没有找到下落。 这些名字,平日里在应天城那可是如雷贯耳,他们或是战功赫赫的武将,或是位高权重的文臣,此刻却沦为了朝廷通缉的要犯,命运的齿轮在这一刻,疯狂地转向了未知的深渊。 当朱元璋接到那奏报时,他正端坐在奉天殿的龙椅之上,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章。 刹那间,他那原本就冷峻得仿若寒星的面容愈发如霜覆一般,眼神中透露出的寒意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冻结,丝丝缕缕的冷意,仿若实质化的冰棱,向四周蔓延开来。 他重重地将手中的奏疏拍在御案之上,“啪” 的一声闷响,仿若一道惊雷在寂静的宫殿中炸开,令在场的臣子们都不禁心头一紧,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住了心脏,呼吸都为之一滞。 “咱就知道,这胡惟庸绝不可能独自谋划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这些逆党,平日里与他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如今竟敢妄图隐匿踪迹,逃脱咱的制裁,简直是痴心妄想!” 朱元璋的声音低沉而愤怒,仿若从牙缝中挤出一般,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砸在众人的心间,殿中的空气似乎都因这股怒气而变得黏稠起来。 他站起身来,龙袍猎猎作响,仿若愤怒的咆哮,在殿中来回踱步,脚步沉重而急促,每一步落下,都仿若踏在臣子们的心尖上。 身上的龙袍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摆动,那绣着的金龙,在微光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似乎也在这紧张的气氛中扭动着身躯,宣泄着不满。 “传令下去,增派人手,封锁应天城所有出入口,挨家挨户搜查,掘地三尺也要将这些乱臣贼子找出来。咱倒要看看,他们能躲到哪里去!” 朱元璋大手一挥,那宽大的袖袍仿若扬起的战旗,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虽有些焦躁,却没有失了方寸,脑海中突然闪过季如风的面容与话语。 季如风,那个神秘的后世穿越者,曾隐晦地向他透露,不会牵涉其中,这次胡惟庸谋反是天道对历史轨迹的修正。 他就像一个游离于时代之外的变数,本就是一个历史漏洞,他对历史牵涉越深,天道反噬就会越重。 受其影响发生改变的历史人物,本要承担的业障将会统统加持到他的身上。 因此,除非涉及老朱家或是对大明国祚有重要影响的人或事,其他事件一概不会牵涉其中。 朱元璋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这季如风究竟是何方神圣,所言又有几分可信?但此刻,他无暇多想,当务之急是肃清胡党。 李善长上前一步,他脚步轻缓,仿若生怕惊扰了此刻暴怒的洪武大帝,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此举虽可确保不漏网之鱼,但恐会惊扰城中百姓,引发不必要的恐慌。” 他微微低头,目光不敢直视朱元璋,声音带着几分试探与规劝。 朱元璋猛地转身,仿若一只被激怒的雄狮,目光如炬地盯着李善长,那眼神仿若能穿透一切。 “哼!若不将这些逆党连根拔起,大明江山社稷将永无宁日。些许百姓的惊扰,与这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他的声音仿若洪钟,在大殿内回荡,震得李善长身形一颤。 说罢,他又对锦衣卫指挥使毛骧下令:“毛骧,咱给你三日时间,若还找不到这些人,你便提头来见咱!” 朱元璋的声音冷冽刺骨,仿若一道催命符。 毛骧赶忙跪地领命,额头冷汗直冒,仿若瞬间被雨水打湿,“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托。”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深知此次任务艰巨,稍有差池,便是身首异处。 此时,应天城中一片紧张压抑的氛围,仿若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内里滚烫炽热,外表却死寂沉沉。 大街小巷都有锦衣卫和士兵在巡逻搜查,他们身着飞鱼服,腰挎绣春刀,脚步匆匆,眼神犀利,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百姓们战战兢兢地待在家中,门窗紧闭,透过门缝窥视着外面的动静,大气都不敢出,仿若受惊的小兔子。 整个应天城仿佛被一种无形的恐惧所笼罩,平日里热闹的集市此刻空无一人,只有风卷着落叶,在街巷中打着旋儿,发出 “沙沙” 的声响,仿若鬼魅的低语。 而那些胡党余孽,正四处躲藏,犹如惊弓之鸟,仿若被猎人追赶的猎物,惶惶不可终日。 吉安侯陆仲亨等人其实正躲在城中一处废弃的仓库内,四周堆满了杂物,腐朽的木箱、发霉的粮草,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腐朽气息,让人几欲作呕。昏暗的光线从屋顶的缝隙中透入,仿若鬼火闪烁,映照出他们苍白如纸的面容,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如今这局面,该如何是好?吾等怕是在劫难逃了。” 陆仲亨声音颤抖地说道,仿若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他瘫坐在一堆杂物上,双手抱头,平日里那威风凛凛的将军模样早已不见踪影。 费聚咬了咬牙,仿若绝境中的困兽,“事已至此,唯有拼死一搏,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他握紧手中的长剑,剑身微微颤抖,那是紧张与决绝交织的表现,可他的话语中也并无多少底气,毕竟他们面对的是如狼似虎的锦衣卫。 陈宁则眉头紧皱,仿若能夹死一只苍蝇,在一旁沉思着,试图寻找其他出路。 “我等若是贸然行动,无异于自投罗网。得想个万全之策……” 他来回踱步,脚下的灰尘被扬起,在微光中飞舞,仿若他混乱的思绪。 而在皇宫内,朱元璋焦急地等待着消息,他在殿中来回踱步,仿若热锅上的蚂蚁。 他深知,此次胡惟庸谋逆大案,关乎大明的生死存亡,绝不容有失。 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让他的内心愈发煎熬,仿若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 他暗暗发誓,定要将这些乱臣贼子一网打尽,以儆效尤,让大明的朝堂恢复清明,让新政得以顺利推行,确保他辛苦打下的江山能够长治久安,传承万代。 那眼神中闪烁的光芒,仿若燃烧的火焰,是他坚定决心的写照。 毛骧领命后,不敢有丝毫懈怠,仿若被上了发条的机器,即刻调遣麾下锦衣卫精锐,将应天城划分成数个区域,如同一张精密的大网,地毯式地展开搜捕。 他亲自率一队人马,穿梭于城中的大街小巷,目光如鹰隼般审视着每一个角落,仿若能看穿墙壁,洞察一切。 夜幕笼罩下的应天城,往日的喧嚣早已不见,只剩下锦衣卫匆忙的脚步声和紧张的喝问声,仿若一首诡异的乐章,在黑暗中奏响。 百姓们紧闭家门,透过门缝窥视着外面的动静,整个城市仿佛被一种无形的恐惧所笼罩,仿若陷入了无尽的噩梦之中。 在那处废弃仓库内,陆仲亨等人听到外面愈发逼近的搜查声,心跳急剧加速,仿若密集的鼓点,“砰砰” 作响。 “不能再坐以待毙,拼了!” 费聚握紧手中的武器,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仿若最后的疯狂。 他大吼一声,仿若受伤的猛兽,率先冲了出去,挥舞着武器向锦衣卫杀去。 然而,锦衣卫早有防备,仿若等待猎物上钩的猎人,迅速将其团团围住。 他们身形矫健,配合默契,手中的绣春刀闪烁着寒光,仿若夺命的毒蛇。 陆仲亨、陈宁等人见状,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一时间,喊杀声在仓库周围响起,仿若一场惨烈的战争爆发。 刀光剑影闪烁,鲜血飞溅,仿若盛开的恶之花。 虽然他们都是历经血战的战场老将,但终究还是寡不敌众,在锦衣卫的围攻下,死伤惨重。 陆仲亨被数把长刀架住脖子,动弹不得,仿若待宰的羔羊,只能绝望地闭上双眼,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费聚虽奋力抵抗,身上也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裳,仿若一朵盛开的红梅,最终因体力不支被生擒。 “朱元璋!你个王八蛋!咱兄弟抛头颅撒热血,把你捧上皇位!你现在倒好,卸磨杀驴!咱不就是贪了点钱财,杀了几个贱民?!你这王八蛋,不得好死!”他挣扎着,怒骂着,仿若不甘的灵魂。 与此同时,其他区域的搜捕行动也在紧张进行。 朱亮祖躲在一位旧部家中的地窖里,身体蜷缩在黑暗中,仿若一只受惊的老鼠,大气都不敢出。 潮湿的地面浸湿了他的衣裳,他却浑然不觉,满心都是恐惧。 但锦衣卫在仔细搜查时,仿若嗅觉敏锐的猎犬,发现了地窖的入口。 当亮光射进来的那一刻,朱亮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仿若被宣判了死刑,他的眼神瞬间空洞,仿若失去了灵魂。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胡党余孽被抓捕归案。 毛骧带着一批批被擒的乱臣贼子,仿若押送战利品的将军,来到皇宫复命。 朱元璋站在奉天殿上,看着阶下狼狈不堪的众人,眼中满是愤怒与鄙夷,仿若看着一堆垃圾。 “咱待你们不薄,你们却与胡惟庸同流合污,妄图颠覆大明,罪无可恕!” 朱元璋的声音响彻大殿,仿若天神的怒吼,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 随后,朱元璋下令将胡惟庸,扒去上衣,挂到城门楼上,活剐 3888 刀,滋滋放血! 让他在痛苦中为自己的罪行赎罪,仿若以最残忍的方式警示世人。 将胡党余孽打入大牢,择日进行审讯与宣判,仿若等待他们的是无尽的黑暗。 这场惊心动魄的追捕行动,终于逐渐落下帷幕,仿若一场惨烈的风暴过后,大地重归平静。 而经此一役,大明的朝堂经历了一次深刻的清洗与整顿,新政也在这动荡之后,开始以更为坚定的步伐推行开来,为大明的未来发展奠定了新的基础,尽管这一过程充满了血腥与波折,但也彰显了朱元璋维护皇权、治理国家的决心与手段,仿若铸就了大明更加坚实的脊梁。 第42章 老朱的小心思 当老朱处置完事务,已是亥时三刻。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坤宁宫时,马秀英忙迎上前来。 “重八,都处置妥当了?快来歇歇,我给你捏捏。” 老朱微微颔首,这一天,他要操心的事太多了。 脸上难掩倦色,任由马秀英拉着坐到榻上。 他轻闭双眸,长叹一声:“唉,这朝堂诸事,真似一团乱麻,件件都得捋清,稍有差池,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呐。” 马秀英手法娴熟,边捏肩边柔声道:“重八莫要太过操劳,龙体安康才是重中之重,大臣们各司其职,你也得顾着自个儿。” 老朱嘴角浮起一丝苦笑,“咱又何尝不想,只是这江山初定,百废待兴,民生要稳,吏治得严,不敢有半分懈怠。” 马秀英浅笑劝道:“既已忙完,且宽心片刻,明日还有明日事。” 老朱颔首,双目微闭,紧绷的神色这才稍缓。 忽地,他又睁开了双眼,脸上浮现一抹怪异的神色。 “妹子,静儿之事,你与百室提了没?” 马秀英为之一愣,一时是不知道老朱突然提这事要干嘛,不过还是如实相告。 “上月静儿守孝期满,我请了善长到御花园品茶,倒是有提了一嘴,但没有明示。” “呣……没有明示就好,咱想封静儿临安公主,嫁于先生。” 老朱说完,自己都有些尬住了。 毕竟,洪武八年的朱镜静才15岁,原本计划次年下嫁李善长之李琪,用以巩固李善长。 可如今,季如风横空出世,不仅和刘伯温一样上知天文地理、推演未来,更是心怀治国良策,才略卓绝,几次御前献策都让老朱眼前一亮、刮目相看。 老朱思忖着,若将静儿许配给他,往后这朝堂之上,季如风便能死心塌地为朱家效力,于江山社稷益处颇多。 只是这一变故,着实突兀,也不知李善长那边会作何感想。 但是,其对比李善长,显然季如风的作用,对于大明更为重要。 马秀英面露犹豫之色,“重八,此举怕是不妥,先前既有意与李家,这临时改换,传出去惹人非议不说,李善长那儿不好交代?他可是朝堂重臣呐,而且我看先生年龄,恐怕不小了,静儿才十五,相差有点太大了。” 老朱皱起眉头,手摩挲着扶手,“咱也知晓难处,可季如风这般人才,不能成为自家人,咱始终不放心。至于百室那儿,不过是口头隐晦的提了一下,尚未明说,更未下旨。咱再寻个由头补偿李家便是,总不能因旧约误了大事。” 说罢,神色凝重,似已下定决心,只待权衡出周全之法。 “呣……也好,不过还是先问问先生的意思吧,他和伯温不同,我们也不知道他是否已成家。而且他是真正的化外修道之人,不一定乐意成婚……至于善长那边,存仪之子李佑不是牵涉到胡惟庸吗?给他一个恩典,也算对得起李家了。” 朱元璋倒是还有好几个女儿,只是年龄都还小,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就考虑婚事,唯一适婚的女儿就只有朱镜静这个长女。 老朱听了马秀英之言,微微点头,觉得她这番考量确有几分道理。 “妹子说得在理,季先生那仙风道骨、超凡脱俗的模样,咱还真摸不准他的心思。明日,咱见到他,旁敲侧击探探口风,若他尚无家室,亦不抵触,这事儿便有了几分可行之机。” 季如风来到应天多日,行踪却是神鬼莫测,又居无定所,不论是暗卫还是锦衣卫,都探查不到任何痕迹。 这点,让老朱感觉很被动,每次都只能等季如风找他。 马秀英轻叹了口气,“只盼先生能顺遂圣意,不然咱这一番盘算,可就落空了。那李佑之事,你打算如何施恩?虽说他与胡惟庸有牵扯,可毕竟是李家之人,处理不好,善长心里总归有疙瘩。” 老朱目光深邃,沉思片刻后道:“咱念及百室往日功劳,可赦免李佑轻罪,许他入国子监潜心修习,将来谋个一官半职,也算给李家留了体面,堵堵悠悠众口。至于婚约改换之事,对外只称静儿与李琪八字不合,命数相冲,不宜成婚,再厚赐李家金银财宝、绫罗绸缎,彰显咱对他们的眷顾未减。” 过了几日,季如风进宫面圣,老朱屏退左右,将此事委婉道出,季如风先是一愣,随即神色坦然,拱手回道:“上位厚爱,草民惶恐,只是草民一心求道,钻研治国之术,从未思忖过成家之事,恐辜负上位美意与公主芳华。” 老朱眉头紧皱,苦劝道:“先生之才,若能与皇家结亲,往后施展拳脚岂不更无羁绊?况且公主温婉贤淑,必不会扰了先生清净。” 季如风面露难色,却依旧坚持己见。 并非他不近女色,一来他乃穿越者,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谁也无法预料哪天会被天道从这个世界抹去。 二来,他乃修道之人,正常来说,寿数绵长,与凡人成家,未来注定会眼睁睁看着亲人逐一离世,那种孤苦伶仃的生活,会影响道心稳定。 尤其未来元婴以上境界,破境时会引来天劫,道心不稳,渡劫必定凶险万分。 老朱见他态度坚决,虽心有不甘,也不好强求,只得退不欢而散。 老朱回到坤宁宫,满脸懊恼,将情形告知马秀英,马秀英劝慰道:“强扭的瓜不甜,先生既然无心,咱可以以退为进,转换思路。下次再见先生,可赐府邸、良田、侍女、奴仆,让静儿混在侍女当中,慢慢接近。有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日久自然会生情,没准就能擦出火花来。” 老朱若有所思,片刻即明悟过来。 “哈哈哈……不愧是咱的女诸葛,此计甚妙!” 他对自己的掌上明珠有绝对的信心,不论身材、相貌,还是心性和气质,都是绝对的上乘,相信天底下没有哪个男人可以拒绝。 如此一来,季如风就等于和朱家绑定在一起,未来只能为大明尽心尽力,鞠躬尽瘁! 第43章 临安公主 拂晓时分,天际的墨色如被悄然晕染,丝丝缕缕地褪去,东方缓缓泛起了鱼肚白,那一抹朦胧的亮色,似是为这庄重的紫禁城揭开了新一日的序幕。 季如风一袭玄色道袍,身姿笔挺地站在午门那巍峨高耸的城门楼顶上,衣袂烈烈作响,寒风如刀割般划过面庞,可他仿若未觉,只是神色冷峻地凝视着远方,那目光仿若能穿透这重重宫墙,望进悠悠岁月深处。 午门,作为皇宫的南门,仿若一位沉默威严的巨人,静静矗立在此,彰显着至高无上的皇家尊荣。 其规制远超宫城诸门,平面呈庄重规整的“凹”字形,那城楼上,有着面阔九间、进深五间的宏阔建筑,九与五之数相契合,恰似无声诉说着“九五之尊”的赫赫皇权,每一寸飞檐、每一道梁枋,都凝刻着皇权独尊的烙印。 城楼两侧,重檐崇楼拔地而起,恰似忠诚护卫,两两相对,与左右阙台上的另外两座崇楼遥相呼应。 向下俯瞰,三孔城门仿若巨兽之口,深邃而神秘,内门处一道坚实闸口,宛如卫士严守门禁,中门那拱券高高耸起,足有 8 米之高,6 米之宽,可供大队人马浩荡通行,左右两阙对称而立,阙楼在上守望四方,阙门在下镇守要道。 而被高悬于正门之上的胡惟庸,此刻就像一只折翼的困兽,早已没了气息,生命的热度消散殆尽,只余一具冰冷躯壳。 他赤膊的身躯,历经惨绝人寰的凌迟之刑,整整 3888 刀,刀刀割破血肉、触目惊心,往昔那养尊处优、意气风发的皮囊,如今已寻不到一处完好之地,仅余一条白色亵裤,也被鲜血反复浸透、层层晕染,成了暗沉的猩红色。 时光流转,历经三日,那干涸的血迹逐渐泛起乌黑色泽,恰似一段被尘封的罪恶故事,以这般惨烈景象呈于人前。 “万丈深渊终有底,唯有人心不可测!本已权倾朝野,却难改骄纵跋扈本性,终究因为贪婪害己害人。” 季如风眼眸深邃,瞥了一眼胡惟庸那冰冷死寂的尸体,心中并无太多波澜起伏,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生死荣辱不过转瞬。 他深知,胡惟庸一案,绝非简单的权臣覆灭,背后是朝堂势力的重新洗牌,各方暗流涌动依旧未歇。 晨风吹过,似要吹散这凝重氛围,可季如风知晓,随着胡惟庸之死拉开的朝堂风云大幕,才刚刚开启,未来之路,荆棘满布,唯有秉持初心,方能延绵大明国祚。 奉天殿上,此时,朝会正在进行。 只是文官班列,人员少了许多。 六部尚书,已去其四。 御史台、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按察司、布政司、都指挥使司,均有官员涉及胡惟庸案。 抛开就地斩杀者,三天两夜之间,锦衣卫携手禁军,抓了足足五千余人。 一时间,诏狱、大理寺狱、刑部大牢,均人满为患,就连应天府衙门的牢房也几乎塞满了。 御书房内,朱元璋坐在那雕龙刻凤的御案之后,面色沉凝,似在思索着这朝堂局势的后续应对之策,而马皇后则端庄地坐在一旁,目光中透着几分关切与思量。 “重八,胡府、杨府都不合适,虽然这两座宅院都装饰豪华,可他们都是有罪之人,送先生,不吉利。” “那玄武湖畔的那栋如何?”朱元璋的手指,在龙案上有节奏的敲击着,今日早朝散的很早,因为一百多号官员被撤,需要时间重新遴选官员递补上来。 “玄武湖畔的那栋?那不是你打算给静儿……对,就这栋。回头下旨给静儿册封,然后就搬过去,那儿回宫也方便,就这么决定了。 马秀英越说越觉得靠谱,当即就笑盈盈地拍板决定。 “咱也是这么想的,就照这个办吧!” 朱元璋也点了点头。 玄武湖畔的庄子,本身就是为朱镜静准备的公主府。 朱镜静是朱元璋与穆贵妃孙氏所生的长女,虽然不是马皇后所生,但是二人还是视若掌上明珠,疼爱之极,早已把朱镜静视如己出。 马秀英看着朱元璋脸上浮现出慈爱微笑,嘴角不自觉弯成了一抹弧度,心里暗喜,她也知道这次朱元璋为了季如风下了很大功夫,不惜让静儿搬出皇后府邸,住进了玄武湖畔。 “长公主到!~” 这时,殿外内侍太监传报声传来。 就在此时,一道令人眼前一亮的倩影如同轻盈的花瓣般飘然而入。 只见她身姿纤细而修长,仿佛弱柳扶风,却又透着一种别样的坚韧。 那肌肤白皙如雪,宛如羊脂美玉一般细腻光滑,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弯弯的柳眉下,一双明亮如星辰的眼眸闪烁着灵动的光芒,深邃而迷人;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上扬,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恰似珍珠般璀璨夺目。 她身着一袭粉白色的宫装,华丽而不失优雅。 裙幅宽广,随着步伐轻轻飘动,仿佛翩翩起舞的仙子。 这身华美的衣裳将她本就娇小玲珑的身躯衬托得越发亭亭玉立,婀娜多姿。 再看她那精致无比的妆容,更是为其增添了几分艳丽之色,但即便如此,依旧无法完全遮掩住她那天生丽质、倾国倾城的绝美面容。 她的美丽不仅仅在于外表的娇艳动人,更有一种婉约含蓄的气质萦绕其间。 这种美艳与婉约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恰似一朵盛开的牡丹花,既有着娇艳欲滴的柔美妩媚,又展现出高贵典雅的风情万种。 坐在上方的朱元璋见到这一幕,不由得眼眸微眯,心中暗自赞叹不已。 想当年,他也曾历经风雨,见识过无数美女佳人。 但像眼前自己的掌上明珠这般集美貌与尊贵身份于一身的女子,实在是极为罕见。 只听得朱镜静轻声说道:“儿臣叩见父皇、皇后娘娘。” 语罢,她微微欠身,动作轻柔优美,向着朱元璋和马秀英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第44章 百年大计与五年规划 当季如风迈着沉稳的步伐踏入御书房时,抬眸间,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位陌生的妙龄女子。 那女孩恰似春日暖阳下初绽的娇花,唇角噙着的甜美笑容,仿若一缕和煦春风,轻轻拂过,直叫人通体舒畅,如沐春风。 “静儿见过先生。” 季如风尚沉浸在初见的怔愣之中,朱镜静已然落落大方地先行施了一礼,身姿轻盈,仪态万千。 虽说今日才是初次谋面,可有关季如风的种种奇闻轶事,早已如灵动的风,穿梭于皇宫的亭台楼阁、幽深廊道,在这大内之中传得沸沸扬扬。 “静儿?临安公主?” 不过转瞬之间,季如风便回过神来,心中已然笃定,眼前这透着灵动劲儿的小女孩,定是陛下朱元璋的掌上明珠——临安公主。 只是,如今,她还没有被册封。 马秀英在一旁瞧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绽出一抹饱含宠溺的姨母笑来:“先生果真是神机妙算呐,瞧瞧,静儿册封的旨意都还未曾下达,这临安的封号,也才是我与重八前些时日刚刚商定的事儿,先生竟一下子提前知道了。” 季如风心头微凛,下意识地暗中运起推演之术,试图窥探朱镜静的未来命途,然而,奇异之事接踵而至,他竟无法推演其分毫过往与将来之事。 即便是借助那蕴含天书气运的金云助力推演,亦是徒劳无功,恰似石沉大海,波澜不兴,不仅捕捉不到一星半点有用信息,更甚者借助天书在推演进程中,竟如饕餮一般,大肆吞噬他体内的真气,似在昭示着朱镜静的未来仿若被一层神秘莫测、坚不可摧的迷雾所笼罩,全然无法被推演明晰。 历史的长河悠悠流淌,季如风知晓,在往昔记载中,朱镜静生母乃成穆贵妃孙氏,还有同母妹怀庆公主。 洪武九年,她封临安公主,下嫁韩国公李善长长的长子李祺,彼时初定公主婚礼制度,先期便赐予驸马冠诰与朝服,那成婚的仪仗、侍从,可谓是极尽奢华,风光无限。 婚后,公主诞下二子,秉持妇道,贤良之名传遍四方。 奈何洪武二十三年,李善长因胡惟庸案牵连,惨遭朱元璋下令,连同其妻女弟侄等七十余人一并被处以极刑,唯李祺仗着驸马身份,侥幸逃过一劫,可公主阖家依旧被流放至江浦之地,饱经风霜。 直至永乐十九年,公主溘然长逝,享年六十二岁,永乐大帝念其往昔贤德,为之辍朝四日,以示哀悼。 朱元璋见季如风神色间有些愣怔,不禁畅怀大笑,心底暗自嘀咕:“看来先生,说到底也只是一介凡人呐,并非那手段通天、无所不能的神仙。” “先生,这便是昨日咱同你提及的长公主,本想着让她扮作侍女,连同那新起名为静雅庄园的地方一道赐给你。没成想,你们提前见了面,更没料到,一照面你就猜出了她的身份。” 言语间,满是对临安公主的宠溺,这静雅庄园之名,单单带了个“静”字,便足见其用心之深、宠溺之盛。 季如风闻听此言,赶忙拱手,神色恭谨谦逊:“上位谬赞了,臣不过是略通些推演之术罢了,今日这般情形,实乃机缘巧合,不足挂齿。” 可心底深处,却因朱镜静的特殊之态,犹如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泛起层层疑惑的涟漪,只是面上依旧沉稳如水,不露声色。 朱镜静眨着那双水汪汪、满是好奇光芒的双眸,目不转睛地盯着季如风,脆生生问道:“先生,听闻您身怀诸多奇能异术,可否给静儿讲讲呀?” 季如风嘴角轻扬,勾勒出一抹和煦笑意,目光温柔地看向这位天真烂漫、无邪烂漫的公主,和声细语道:“公主殿下,臣那些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雕虫小技,无非是观星象、测风水之类的微末门道,实在怕难入殿下的法眼呐。” 朱元璋在一旁抚掌大笑,声若洪钟:“先生过谦了,先生的本事,咱可是一清二楚。静儿,你若是感兴趣,往后大可多向先生请教请教,也好多长些见识,开阔眼界。” 朱镜静眼眸瞬间亮若星辰,兴奋不已,连连点头道:“父皇,那静儿往后便常去叨扰先生了,还望先生莫要嫌静儿烦扰才好。” 季如风忙欠身回道:“能得公主殿下垂青眷顾,实乃我之荣幸,我正求之不得,岂会有嫌烦之说。” 话虽如此,可季如风心间那缕疑惑,恰似春日疯长的藤蔓,愈发缠绕得紧实。 他深知,这世间能超脱于他推演之术掌控的,绝非等闲之人、寻常之事,背后定藏着不为人知的隐秘。 虽对这神秘的临安公主满心好奇,犹如怀揣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小鹿,可理智尚存,按捺住性子,转而同朱元璋探讨起朝廷接下来的要事。 “上位,朝廷在现下结构改制的根基之上,依臣之见,建文一事,还需再增设几个关键部门。” “哦?咱与妹子可是细细商讨琢磨过的,先前先生所提的建文之策,已然颇为完善了,为何如今还要增设呐?”朱元璋浓眉微挑,满是疑惑与探究之色。 季如风神色凝重,侃侃而谈:“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呐。上位,若要强国富民,首当其冲需得修路。路若通畅,恰似疏通了一国之血脉,不论商业运输往来,还是军事调遣行动,效率都能如鲲鹏展翅,扶摇直上,大幅提升。农事亦是同理,有趁手优良的工具助力,便能事半功倍,那作物产量,亦会如同雨后春笋,节节攀升。” “朝廷当发挥主导引领之责,指导农事种植、培育精良种子等事宜,皆离不开专业贤才。虽说岭南的安南与占城,气候得天独厚,可一年三熟,可咱们亦不能仅仰仗于此,自身改良良种,才是固本培元、长治久安之策。上位可知,六百年后,华夏之地已然培育出亩产千斤的水稻良种,此乃国之根基、民之福祉所系呐。” “故而,我提议,在户部下增设农业司,专司统管天下农事,让那肥沃田野皆能物尽其用,粮谷满仓;于工部增设基建司,全力操持基础建设之事,筑牢国之基石;将军器局、火药局合并为火药司,交付东宫掌管调度,整饬军备,保家卫国;在军机处下增设军情司,精心打造一支类同锦衣卫那般的谍报精英队伍,遣他们隐匿于他国市井巷陌、朝堂宫闱,暗中打探机密情报,既能为未来可能的国战未雨绸缪,预先收集一手消息,战时亦可在他国巧施妙计,散播流言蜚语,制造纷争混乱,扰敌心智。” 言罢,季如风不慌不忙,从怀中徐徐掏出一叠厚实的纸张,纸张微微泛黄,却透着墨香与神秘气息。 “先生……这些是?”朱元璋目光灼灼,满是好奇与期待。 “上位,皆是些精妙设计图。有唐时革新农务的曲辕犁,能让耕牛省力,土地翻耕更为高效;灌溉所用的转盘水车,借水力驱动,可润泽大片旱田;还有火铳改良后的燧发枪,相较往昔,点火更速,威力更甚;另有火药改良配方,可让火器威力倍增,以及细盐提炼之法、精糖制作工艺、精铁冶炼诀窍……”季如风逐一道来,神色专注,如数家珍。 朱元璋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图纸,目光一寸寸扫过,越看越觉心潮澎湃,双手竟不自觉微微颤抖,那图纸之上,仿佛勾勒着大明朝未来的盛世宏图,光辉璀璨,夺目耀眼。 待稍稍平复心境,朱元璋抬眸,神色郑重又满含期许:“先生此举,功在社稷,利在千秋呐!咱定当细细斟酌,全力推行。然咱尚有疑虑,这诸多革新之法,推行起来,怕是会遭旧部势力掣肘,朝堂之上,亦难免争议,先生可有良策应对?” 季如风微微颔首,胸有成竹道:“上位勿忧。革新之路,本就荆棘丛生。因此,可先在局部试点推行,譬如这农业司之事,选一两处州府,派遣得力官员,携良种与新农具,依新策指导农事,以实打实的丰收成果服众;基建司则可从官道修缮起始,彰显修路之利。待成效初显,再广而推之,朝堂之上,陛下可恩威并施,奖掖支持革新之臣,对顽固阻挠者,予以敲打警示。再者,可邀朝中老臣、贤士共赴试点之地,亲见实效,以事实破其疑虑。” 朱元璋捻须沉思片刻,颔首称善:“先生所言甚是,咱即刻便着人筹备。” 正说着,朱镜静在旁脆生生开口:“父皇,静儿也想为这革新之事出份力,听闻那推广良种,需得让百姓知晓好处,静儿愿随官员去往乡间,亲述良种之妙,可好?” 朱元璋面露犹豫之色,季如风见状,拱手进言:“上位,公主一片赤诚,若能亲赴乡间,百姓定会对新政更生信任,于推行大有益处,只需安排妥当护卫,确保公主安全即可。” 朱元璋思忖一番,终是应允:“既如此,静儿,你可要谨言慎行,一切听从先生安排。”朱镜静喜笑颜开,连声称谢。 “呃……我?” “一事不烦二主,这事还得劳烦先生了。” “也罢……” 季如风正好想借此机会,好好研究一下眼前这个神奇的女孩。 “上位,强国非一朝一夕。此乃百年大计,要勒令后世之君保持国策不变,而细节方向,要每五年在国策基础上做出一个五年规划,逐步去实现!” 第45章 先天道体 考虑到需要长时间留在应天,加上盛情难却,季如风还是接受了老朱的馈赠。 关于推算朱镜静,他还有一招,只是不便在老朱夫妇面前做。 当二人来到玄武湖畔的山庄时,季如风也被眼前的庄园小小震撼了一把。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巍峨高耸的朱红色大门,门上镶嵌着璀璨夺目的金钉,在阳光的映照下闪耀着令人炫目的光芒。 门旁矗立着两座威武雄壮的石狮子,它们昂首挺胸,仿佛在守护着这片神圣的领地。 走进庄园内部,亭台楼阁错落有致。 精美的楼阁,飞檐斗拱,雕梁画栋,每一处细节都展现着工匠们的巧夺天工。 楼阁上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宛如一片片璀璨的宝石。 “真不愧是皇家庄园,够气派!够奢侈!” 即便季如风是后世之人,也不由由衷感叹这座庄园,豪华又不失典雅。 “嘿嘿……先生喜欢就好。” 朱镜静一副小鸟依人之态,先前马秀英对她耳语,问她愿不愿意成为先生的女人,初时她还有些不情愿,虽然最近耳旁没少听闻季如风之事,却未曾见过。 如今初见先生,相貌堂堂,气质宛如谪仙,又学富五车,仿佛通晓天地万物,有这样的夫君,哪个女子不喜? 二人缓缓踱步至花园中,四周奇花异草争奇斗艳,五彩斑斓的花朵散发出迷人的芬芳。 蜿蜒曲折的小径旁,摆放着造型各异的假山,有的如蛟龙出海,有的似仙女下凡。 清澈的溪流在假山之间潺潺流淌,水中锦鲤嬉戏,泛起层层涟漪。 朱镜静像只欢快的蝴蝶,在花园中来回穿梭。 池塘边,垂柳依依,柳枝随风飘舞,朱镜静坐在池塘边,一双玉足在池水中来回晃荡,与周围的景象勾勒成一幅优美的画卷。 这一刻,季如风波澜不惊的心境,浮出了丝丝涟漪。 池中的荷叶挨挨挤挤,荷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已经绽放出娇艳的花朵,粉的如霞,白的似雪。 水底几条锦鲤,围着朱镜静的双足嬉戏。 “公主殿下,恕我无礼,我想推演一下你的未来,不知可否?” “好呀!~”对于季如风的要求,她自然不会拒绝。“我对未来之事也充满好奇呢。” 对于那个时期的人来说,15岁已是成年, 可在季如风眼里,终究还只是个孩子,好奇心重很正常。 “我会从你胸口,取一滴心头精血,用以推演,你放轻松,不要抗拒。” 季如风轻抬右手,一指弹出,一楼真气射入朱镜静心口。 朱镜静只觉心口似被针扎一般,随即心口一热,一滴鲜血被凌空摄出。 然而,精血一出,季如风便愣住了。 “这是……” 这滴殷红的精血,表面之上,有一层淡淡的金色,隐隐蕴含着丝丝灵力。 “道……道体……怎么可能?” 早年山中修炼时,其师铁冠道人曾言:世间有先天道体,天生自带灵力,乃是罕见的修道天才。 季如风的失态转瞬即逝,可那眼中的震惊之色仍未全然褪去,他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翻涌的波澜。 朱镜静见他这般模样,不禁心生疑惑,玉手轻扯季如风的衣袖,脆生生问道:“先生,怎么了?可是这推演出了差错?” 季如风回过神来,看着眼前少女澄澈如秋水的眼眸,犹豫片刻,终是觉得此时隐瞒并非良策。 如此罕见的妹子,得拐回山上去啊! 先天道体的小师妹,这未来还不得横着走? 他神色凝重,斟酌着字句缓缓道:“临安公主,你这体质,乃是世间罕有的先天道体,自带灵力,实乃修道的绝佳资质,万中无一。” 朱镜静眨巴着眼睛,一脸懵懂,虽听着是了不得的事,可对这修道之事,她不过一知半解,只觉得新奇有趣。“先生,这先天道体,有何妙处呀?会让您这般惊讶。” 季如风负手踱步,边走边讲:“寻常人修炼,需历经千辛万苦,从无到有吸纳灵气,打磨根基,可公主你生来便有灵力傍身,如同在修行路上有了一条康庄大道,修炼速度远非旁人可比,对道法神通的领悟更是如有神助,将来若入道门精修,必能超凡脱俗,有一番惊天动地的作为。” 朱镜静听着这番描述,心中涌起丝丝雀跃,小脸满是兴奋之色,“如此说来,倒有趣得紧,那我日后可要好好钻研这修道之事,还望先生多多指教。” 季如风微微颔首,心中却暗自思量,这等珍稀体质现世,往后怕是诸多波折,且老朱夫妇一心盼着女儿平安喜乐,于这修行一道未必期许。 正思忖间,朱镜静又凑近几分,眼眸闪烁着好奇光芒,“先生,既知晓我这体质,那接下来的推演,结果会更明晰些么?” 季如风凝视那滴悬浮在空中、散发着淡淡金光的精血,重新凝聚心神,双手快速变换印诀,口中念念有词。 金光一闪,天书太平要术凭空浮现。 季如风控制真气,引导精血飞向天书。 只见精血之上金芒闪烁,丝丝灵力仿若活物游走,渐渐融入天书。 “轰!” 如同平地起惊雷,轰然炸响。 太平要术,被炸了个粉碎,化作点点星芒,渐渐消散在天地间。 “我……” 季如风差点一句国粹脱口而出,这可是道家天书啊!传承了一千多年,就这么没了…… 这下,季如风感觉十分蛋疼,眉宇之间皱成了一个川字。 “先……先生……怎么炸了?” “我……”他只觉有一口老血想要吐出来,如此珍宝就这么毁了,要是让他师父知道,少不了脱层皮。 虽然一本天书,换一个先天道体的师妹,好像也不亏,隐隐还赚了一波。 可是,这对于他个人来说,还是亏大发了。 没有天书,他的推演之术,要打一个折扣。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简单来说,就是我的天书毁了。” 季如风此时脸色,简直比哭还难看。 第46章 蕙质兰心 翌日,季如风带着刚刚册封临安公主的朱镜静,坐上了前往凤阳的马车。 临别之时,季如风再次给老朱提了个建议。 将特赦的沈万三聘请为首任商业部尚书,性质定为职业经理,只有经商之权,为国敛财,没有实质官权,不归户部管辖,直属皇家商会,表面上朱棣副手,实际上属于皇帝朱元璋的财务总管。 至于张虬,被提议流放北平边关,服劳役两年,磨掉性子后,视情况再任用。 沈家钱庄被收归国有,给沈家保留三成分红权的干股。 解决了第一步钱财问题,新政便可以着手试点运行。 “先生,你怎么会懂得这么多?” 车厢里,朱镜静像个小鸟似的,叽叽喳喳问个不停,季如风总是耐心解释。 季如风浅笑着看向朱镜静,抬手轻轻抚平她额前因晃动而微乱的发丝,温和说道:“公主殿下,这世间之事,皆有脉络可循。我不过是平日里多读了些杂书,多瞧了瞧市井街巷的营生,再加上几分思索,便琢磨出些门道罢了。” 朱镜静眨着灵动的双眸,歪着头,显然对这回答不太满意,撅着嘴嘟囔道:“哼,先生定是藏着掖着,只拿这敷衍的话来哄我。那些个整日埋头书堆、出入市井的人可多了去了,怎不见他们有先生这般绝妙主意,能把朝堂钱财之事料理得这般清楚,还寻出个全新法子安置沈万三那等富商巨贾。” 季如风无奈地摇摇头,目光飘向车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似是陷入了回忆,缓声道:“殿下有所不知,我父母家境尚可,家中本是营商,自是知晓其中利益纠葛、周转关键。可后来家道中落,我降世之时,又逢战乱,辗转流离,又逢灾荒疫病,亲见百姓困苦、市面凋敝。后来亲眼看着父母家人,一一辞世,我自此流落街头,差点饿死,所幸8岁那年遇见了师父。” 朱镜静听得入神,不自觉地凑近了些,双手托腮,追问道:“那后来呢,先生后来又经历了什么,才把这些想法打磨得这般周全呀?” 季如风收回目光,看着近在咫尺、满是好奇的娇俏脸庞,心下泛起一丝暖意,继续说道:“再后来,我随师父在山中修炼,偶尔才得机会下山一次,直到今年师兄离世,师父这才让我下山历练,以磨练心性。” 马车辘辘前行,车身微微颠簸,朱镜静消化着这番话,片刻后又眼睛一亮,拍手道:“先生如此厉害,那到了凤阳,这农耕新法试点推行,定是能顺顺当当咯!闻凤阳可是龙兴之地,可如今有些积弊,土地贫瘠处庄稼歉收,市集也不够热闹,百姓日子过得紧巴巴嘞。” 季如风神色凝重了些许,微微点头:“正因凤阳有这般状况,皇上才允了在此试点,若新政能在这棘手之地显出成效,往后便能在全国铺开。只是万事开头难,既得防着淮西勋贵暗中作梗,又得让百姓真心接纳新规,还得拿捏好与那些豪绅富户相处分寸,着实不易呐。” 朱镜静坐直了身子,挺了挺胸膛,一脸坚定道:“先生莫怕,我如今既是临安公主,身负皇家荣光,必要助先生一臂之力,那些个想捣乱的,我定叫父皇狠狠惩治,百姓那儿,我也能去说道说道,让他们知晓新政好处。” 季如风看着她那副认真模样,笑意从眼底漫至嘴角,打趣道:“有公主殿下这尊‘护法神’在,想来这新政之路,便是荆棘满布,也能辟出坦途咯。待咱们到了凤阳,先细细勘察一番,寻出症结所在,再对症下药,一步一步,稳扎稳打。” 朱镜静重重点头,那股子热忱劲儿仿佛要从车厢里溢出去,满心期待着凤阳之行后的种种变革,而马车,依旧向着那承载着希望与挑战的凤阳之地,不疾不徐地奔去。 这是季如风第二次来到凤阳,洪武二年九月,朱元璋诏以临濠为中都,“命有司建置城池宫阙如京师之制”,后取“中天下而立,定四海之民”之意,改临濠府为中立府,又因中都宫阙建在凤凰山之阳,故改作凤阳。 中都的营建可谓兴师动众,消耗巨大,建筑所用的木材,不仅“令天下名材至斯”,还遣使到尚未归入图籍的附属国“求大木”。 最终一切止步于洪武七年,在即将完工的前夕,老朱最终下旨停止修建中都。 “先生,你看,这座父皇亲手打造的都城,够雄伟吧~可惜父皇目光狭隘,没发现缺点,浪费了大量钱财和心血。” “哦?此话怎讲?”季如风有些意外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想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看出老朱目光狭隘在何处。 “中都地处内陆,交通不便,不利于物资和人员的快速调动,这对于朝廷的政治、军事中心来说是一个显着的缺陷?然。中都的建设规模宏大,但周边地区的经济基础相对薄弱,物资供应和人力支持不足,增加了建设和维护的难度?。临濠则前江后淮,以险可恃,以水可漕。诚意伯刘伯温在洪武四年致仕还乡之前,对父皇说“中都曼衍,非天子居”。意思是那个地方虽然前江后淮,但它地形上低洼,就是个容易发洪水的地方,根本不适合建造大型都城。” 听完朱镜静的分析,季如风笑了,这小姑娘,真有意思。 朱镜静却是皱了皱鼻子,一脸不服气,嘟嚷道:“父皇本来就是大字不识一个,和皇后娘娘结识之后,才开始习文断字,目光狭隘不懂得发展经济,才会看不见中都的弊端,有什么好奇怪的?\" 季如风微微敛容,轻声说道:“公主殿下,上位虽出身草莽,然其雄才大略,文治武功,亦不可小觑。中都之建,彼时亦有诸多考量,或为光宗耀祖,或为巩固根基,虽有失策之处,然亦不可全然否定。且陛下能于诸多事宜中权衡利弊,广纳谏言,方有这大明江山如今之气象。” 朱镜静哼了一声,却也不再多言,只是扭头看向窗外。 第47章 师妹还是徒弟 马车继续前行,不多时,便渐近凤阳地界。 季如风撩开车帘,目光眺望远方,只见那凤阳城外,农田广袤却略显荒芜,村落稀疏且屋舍破旧。 一些百姓正于田间辛苦劳作,衣衫褴褛,面容愁苦。 “殿下,待入了城,咱们先寻一处落脚之处,再去拜会当地官员,了解详情。”季如风转头对朱镜静说道。 朱镜静点头称是,马车缓缓驶入凤阳城中。 城内街道虽宽阔,然行人寥寥,商铺亦是门可罗雀。 季如风与朱镜静寻了一家客栈住下,稍作休整后,便前往知府衙门。 凤阳知府听闻临安公主与季先生前来,赶忙率一众官员出迎。 众人入了正堂,分宾主落座。 季如风率先开口道:“知府大人,此次我与公主殿下前来,乃是为推行农耕新政。素闻凤阳之地,农事艰难,还望大人如实告知详情,以便我等对症下药。” 知府大人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苦着脸道:“季先生,公主殿下,这凤阳之地,土地贫瘠,灌溉不便,且赋税沉重,百姓苦不堪言。虽有几户富户,然皆为吝啬之辈,对农事亦无甚助力。” 季如风沉思片刻,便道:“凤阳距离玉带河不远,或是可兴修水利之便利……此地可有特产?” 知府思索一番后回道:“回先生话,凤阳有一特产,名曰凤阳花鼓,颇受民间喜爱,然此仅为娱乐之物,于农事无补。至于水利,虽有几条小河,然年久失修,且水流湍急,难以引灌农田。” 提到凤阳花鼓,他便想起了上次和老朱北巡,走到凤阳时听到的那段花鼓,面色有些怪异。 朱镜静在一旁听着,忍不住说道:“这凤阳花鼓既受百姓喜爱,何不想法将其推广,以增百姓收入?至于水利,可招募民夫,官府出资,重新修缮。” 季如风点头赞许道:“公主所言甚是,不过,这推广凤阳花鼓,需有妥善之策,不可盲目行事。可先组织能工巧匠,改良花鼓样式与表演形式,再于周边城镇宣传,吸引商客。而水利之事,亦需详加规划,先勘察河道,绘制图纸,再行招募。” 知府大人连忙应道:“谨遵先生与公主殿下吩咐。只是这所需资费,还望朝廷能多有拨发。” 季如风看了一眼朱镜静,说道:“公主,此事还需你修书一封,呈于上位,陈明凤阳之事,恳请上位恩准拨发资费,以助新政推行。” 朱镜静毫不犹豫地应下,当下便回客栈准备修书。 季如风则留在衙门,与知府及其他官员继续商讨新政细节,从土地分配到农具改良,从耕牛养殖到新谷种的引进,事无巨细,皆一一谋划。 数日后,朱镜静的书信送往京城,而凤阳城中,在季如风与当地官员的努力下,新政推行的准备工作已悄然展开。 季如风亲自深入田间地头,与老农交谈,了解土地的习性与耕种的难处;又走访富户,劝说他们出资助力水利修缮与新谷种的购置。 朱镜静亦没闲着,她在城中组织妇女儿童,学习改良后的凤阳花鼓表演,准备待时机成熟,便前往周边城镇展示。 凤阳的天空下,一场由上而下的变革正在缓缓酝酿,似有一股新的气息,即将吹散这片土地上长久以来的阴霾。 几日勘察,季如风决定,在中都以北,秦淮河与方丘湖之间挖一条人工河,这样方丘湖可以做为泄洪区,雨季调节秦淮河的流量。 再将方丘湖和中都护城河东北角的玉带河连接起来,如此一来,中都护城河的水就成了活水。 最后便是从中都南部承天门护城河,开一条人工渠,引水至凤阳府。 初步计算,整个工程需要两万民夫和三月工期,耗费资金8万银两。 “嘿嘿,先生,这件小事,就交给我吧,我找父皇要钱。” 对于这个乖巧聪慧的丫头,季如风有些纠结,到底是带回山去,让她成为小师妹,还是留在身边收为徒弟。 朱镜静可没那么多心思,带着满满的信心,将那封详述凤阳现状与新政规划、恳切请求资费拨发的书信,郑重交予了加急送往京城的信使。 信使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不出几日,便抵达了繁华威严的京城皇宫。 值守太监接过书信,不敢有丝毫耽搁,一路小跑着呈至御前。 老朱展开书信,逐字细读,凤阳之地的凋敝之景仿若就在眼前,临安与季如风的拳拳用心亦跃然纸上,神色渐渐凝重,又满含期许。 凤阳乃龙兴之地,如今这般困窘,革新势在必行,当即传旨内务府,先从内库拨出两万银两,着令快马送去凤阳,以解燃眉之急,助新政筹备能顺利开启,余下六万银两,亦责令户部速速筹备调配,限时发往凤阳,不得有误。 而凤阳这边,季如风得了朱镜静传来老朱已先行拨下部分资费的喜讯,精神大振,当即召集知府与一众工匠,紧锣密鼓筹备水利工程开工事宜。 招募告示张贴满大街小巷,听闻能改善凤阳水利、造福乡土,年轻力壮的后生们纷纷踊跃报名,不出两日,两万民夫便齐聚中都以北的河畔,人头攒动,摩拳擦掌,只待一声令下。 季如风头戴斗笠、身披蓑衣,亲赴现场指挥,依照既定规划,划分施工段,安排经验丰富的老工匠带领各小组,有的负责挖掘河道,有的搬运土石,有的修筑堤岸。 这种抛开修为,以凡人之躯行事的历练,让他心境有了很大变化。 每日晨曦微露,号子声便在河畔此起彼伏,众人齐心协力,一锹一铲,让那荒芜的土地逐渐被蜿蜒的河道雏形所取代。 与此同时,朱镜静在城中的花鼓教习也渐入佳境。 经能工巧匠改良后的凤阳花鼓,样式更为精美华丽,鼓身绘着凤阳的山川田园,色彩斑斓;表演形式融合了诙谐有趣的民间故事与灵动活泼的舞步,引得妇女儿童兴致盎然,练习愈加刻苦。 待得周边城镇集市日,临安公主朱镜静便带着这支花鼓队伍,浩浩荡荡前往,在热闹集市中心搭起高台。 开场锣鼓一响,身着鲜艳服饰的表演者们鱼贯而出,花鼓在手中翻转敲击,节奏明快,舞步轻盈,故事妙趣横生,引得四方百姓纷纷围拢,喝彩声、叫好声不绝于耳,商客们亦被吸引,私下打听这新颖花鼓的来历与商机,更有甚者,当场与朱镜静商议预订,欲将这改良后的凤阳花鼓引入自家店铺售卖,或是请去他处表演,以添热闹。 随着水利工程稳步推进,耗时两月有余,人工河已初见规模,河水在新开河道中缓缓流淌,似一条灵动的绸带蜿蜒穿过田野。 方丘湖与各水系连通后,水位渐趋稳定,雨季时,湖水稳稳收纳过量雨水,秦淮河再无泛滥之虞,旱季时,又能适时补给,润泽周边农田。 而这时,一个不请自到的人,出现在季如风面前。 第48章 不请自到的快乐大帝与黑衣宰相 “姐,姐夫!嘿嘿,可没料到我会冷不丁现身吧?” 朱棣满脸嬉笑,胳膊肘俏皮地捅了捅季如风的腰侧,那揶揄劲儿全写在脸上。 他早探听到皇上有意招季如风为婿,心里头跟抹了蜜似的,甜滋滋的。 以后就有更多的理由和机会待在季如风身这,可以学习他的一身本领。 上次拍卖会虽说老爹只赏了五千两,可其间把玩人心、掌控局面的妙趣,让他回味了好些日子,逢着老二、老三,一提这事,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得意得不行。 得知季如风在凤阳推新农耕法,他自个儿请缨就来了。 凤阳这地儿特殊,是龙兴要处,大批富户迁来,又是诸多淮西勋贵根基所在,推行新政,保准波折重重,他可不想错过这“热闹”,哦不,是相助的时机。 季如风见他现身,嘴角一扬,玩性大发,掏出“如朕亲临”的金牌晃了晃:“小老四啊,你怕是忘了我这腰牌咯,来,赶紧给咱行个大礼?” 朱棣当即傻眼,嗫嚅着:“先生,您这修道之人,怎还这般……” “顽劣”二字在嗓子眼打了个转,到底没敢冒出来,心不甘情不愿地躬身行礼:“儿臣朱棣拜请圣躬安……” 季如风憋着笑,故作严肃,半晌不吭气,身后临安都快憋出内伤。 朱棣无奈提醒,季如风这才摆摆手:“罢了,起来吧。我懂你心思,有这牌,我权比丞相、国师还大,况还有临安在,能有啥搞不定的事。” 朱棣起身,掸掸衣摆尘土,笑骂道:“先生可真会打趣,外人若瞧了,哪信那超凡脱俗的您,私底下这般俏皮。” 眼里尽是亲近,没半分恼意。 临安轻啐一口:“明知先生随性,你还上钩。此番来正当时,凤阳推行新农耕,看着轻巧,实则暗潮汹涌。那些勋贵守旧,祖地情结重,抵触得厉害,你来得正好治治他们,这些俗人可不能脏了先生的手。” 季如风点头,负手踱步,神色凝重:“本想新农耕提产量、惠民生,在凤阳树个样板,往后各地好推广。谁料田亩丈量就遇阻拦,拿风水、祖宗说事儿;发新种时,刁难不断,头疼得很。” 朱棣眉梢一扬,自信满满:“先生别急,我既来了,绝不空手回。勋贵虽骄纵,可国法皇命在上,我先礼后兵,真冥顽不灵,也别怪我不客气。” 临安瞪他一眼:“别莽撞,勋贵盘根错节,从父皇那儿论,都是咱的叔伯长辈,得谋划周全。咱先从旁支入手,给些好处,做出成效,旁人就没话说了。” 季如风拍手称妙:“就这么办,小老四,明日咱走访几家,我以天象五行佐证,你亮明皇子支持态度,双管齐下,破这困局。”朱棣欣然应下,凤阳田间似有风云将起。 这日,他们带着一队衙役,奔赴皇觉寺。 这皇觉寺可不一般,是老朱早年出家处,大明开国后,老朱赐名、赏田千顷,还有诸多珍宝,赦封当日,周边官员纷至沓来。 此后,百姓对寺中高僧尊崇有加,法事拜祭极盛,寺里也借机敛财,仗着免税免粮特权,圈占近万顷田地。 “方丈,你这是要与朝廷新政对着干?” 季如风抬眸,看着对面乌泱泱站着的六七排武僧,足有百来号人,各个手持棍棒,神色不善,脸上却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透着股子冷冽。 那方丈身披金红袈裟,手持禅杖,上前一步,喧了个佛号:“阿弥陀佛,施主此言差矣。我皇觉寺传承佛缘,庇佑一方,所行之事皆顺应天理、合乎佛法,何来对抗新政之说?这些田地,皆是善信捐赠,为的是积攒功德,寺中僧众也凭此自给自足,研习佛法,普度众生呐。” 话虽说得堂皇,可眼神却隐隐闪躲。 朱棣冷哼一声:“方丈好一张利嘴,捐赠?怕是威逼利诱居多吧!朝廷推行新农耕,为的是让凤阳百姓吃饱穿暖,社稷安稳,你等却占着这万亩良田,囤粮积财,尽享富贵,这是哪门子的佛法?” 临安也附和道:“便是,如今凤阳诸多农户连糊口都难,你们却奢靡度日,罔顾民生,真当朝廷法度是摆设?” 方丈脸色微变,仍强辩道:“女施主莫要污蔑,我寺每月也施粥布善,救济穷苦,怎就罔顾民生了?至于这田地,皆是往昔旧规,陛下恩泽于寺,贫僧不敢擅动呐。” 季如风冷笑:“旧规?如今新政推行,皇命昭昭,谁也不能搞特殊。你若识趣,便配合丈量田地,交出多余田亩分给农户,往后依规纳税纳粮;若执迷不悟,哼,这皇觉寺怕是再难有昔日风光。” 方丈心中忐忑,却还想周旋,正欲开口,朱棣一挥手,衙役们上前一步,齐声呼喝,气势汹汹。“方丈,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本王可没多少耐心。”朱棣目光如电,直刺方丈。 方丈额头沁出细汗,权衡之下,声音颤抖着应道:“阿弥陀佛,既如此,贫僧……遵旨便是,且容些时日,安排妥当。” 季如风等人相视一笑,深知这只是老和尚的托词,新农耕之路,仍是荆棘满布,可今日这一回合,算是初战告捷,后续还得步步紧盯,防着再生变故,让新政稳稳扎根在这龙兴之地。 因此,首要目标,仍然是这皇觉寺! “方丈,就不必说这些虚与委蛇的话了,你是聪明人,应当知道这种小伎俩改变不了结局。” 朱棣踏前一步,正当强行抓捕,清查寺庙田亩。 “且慢!”这时,庙中,一道黑色身影,快步走来。“燕王殿下,贫僧有话要说。” 见到来者,季如风双眼微眯,竟然是有着黑衣宰相之称的妖僧姚广孝! “看来,蝴蝶效应越来越大了……” 历史上,朱棣和姚广孝相遇是在洪武十五年,马皇后薨逝之后。 “又是天道对历史轨迹的自我修正吗?也罢!与天斗,其乐无穷!” 第49章 道门逆徒妖僧姚广孝 皇觉寺的建筑风格庄严肃穆,融合了唐宋时期的建筑特点。 其布局规整,殿堂高大雄伟,斗拱精巧,飞檐翘起,展现出古朴而典雅的气质。 朱元璋建元洪武之皇觉寺更是有着特殊地位。 它是明太祖朱元璋早年出家的地方,对朱元璋的人生经历产生了重要影响。 获封之后讲经说法、举办法会、佛事祭祀等宗教活动层出不穷,俨然有了天下第一寺的苗头。 这也正是姚广孝来到这里的原因之一,只是没有想到会遇到季如风清查和重新丈量田亩之事。 姚广孝生于医生世家,十四岁剃发为僧,先后学习天台、密教,最后改宗禅门,修持临济宗,法名道衍,号独庵,人称独庵道衍禅师,并拜道士席应珍为师,得其阴阳、占卜之术。 其师席应珍修持净明道,号通玄明素,弘道法师。 苏州相城灵应宫宫主,与武当山清虚元妙真君张三丰张邋遢及太鹤山铁冠道人半仙张中,号称道门三半仙。 三人均是元婴九重境,只差半步,即可渡劫进入化神境,从而真正踏入修仙之途。 “姚广孝!!!你怎么会在这里?” 姚广孝的出现,显然出乎意料,季如风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讶与疑惑。 姚广孝似乎也知道季如风,并没有因为对方认出自己而感到意外,却只是双手合十,微微低首,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贫僧云游至此,不想与施主在此相逢,实乃缘分。” 他的眼神深邃而平静,仿佛洞悉一切,又似藏着无尽的秘密。 季如风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这姚广孝向来心思缜密,行事莫测,他此时出现在皇觉寺,定不会只是偶然。 “云游?哼,我看没那么简单吧。”季如风直言不讳地说道。 姚广孝微微一笑,并不作答,只是缓缓踱步,目光在皇觉寺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上掠过,似在追忆往昔,又似在探寻着什么。 “季施主此次清查田亩之事,可曾遇到诸多阻碍?” 姚广孝突然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问道。 季如风心中一凛,他深知这田亩之事背后牵扯甚广,各方利益错综复杂,姚广孝这般询问,难道他知晓其中隐情? “些许麻烦自是难免,但我季如风行事只问公道,不惧任何阻碍。”季如风挺直了腰杆,坚定地说道。 姚广孝轻轻点头,“公道自在人心,季施主有此决心,实乃百姓之福。只是这世间之事,往往并非表面那般简单,背后或有暗流涌动,施主还需多多小心。” 他的话语看似关切,却又隐隐透着一丝深意,让季如风愈发觉得这姚广孝的到来绝非善茬,一场无形的较量似乎正在这皇觉寺内悄然拉开帷幕…… 季如风听出姚广孝话中有话,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多谢道衍禅师关心,我季某自会明察秋毫。只是禅师你师出道家却久居佛门,却对这尘世俗事如此挂怀,倒叫我有些意外。” 姚广孝低笑一声,“季施主此言差矣,佛道本是同源,只要心怀慈悲,佛道又有何区别?皇觉寺乃佛门圣地,如今田亩清查之事涉及寺产,贫僧身为佛门子弟,怎能不稍加留意?况且,施主大刀阔斧之举,恐已触动不少人的利益,这其中利害关系,施主可曾细细思量?” 季如风冷笑,“禅师莫要拿寺产来当幌子,我季如风奉旨清查田亩,依据的是朝廷法度,无论是谁,只要有不法之事,都休想蒙混过关。难道禅师是想为某些人说情?” 姚广孝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绝无此意。只是这天下大势,犹如一盘棋局,一步不慎,满盘皆输。施主在这棋局之中,又是否看清了各方棋手的布局?” 季如风向前逼近一步,“我不管什么棋局,我只知道,奉公守法,为民谋利。禅师若是知晓什么不法之事,不妨直言,若是妄图干扰我行事,休怪我季某不客气。” 姚广孝面色依旧平静,“施主莫要急躁。贫僧只是想提醒施主,有时候,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相。这皇觉寺背后,或许有着不为人知的渊源与纠葛,施主如此莽撞行事,恐会陷入泥潭而不自知。” 季如风沉思片刻,“禅师不必故弄玄虚,有话直说便是。我季如风既敢接下这差事,就有应对一切的准备。” 姚广孝微微摇头,“那贫僧便给施主讲一个故事。昔日有一位高僧,在深山之中静修,却被卷入一场江湖纷争。他本想置身事外,可各方势力却不肯放过他,皆想利用他达成自己的目的。高僧无奈之下,只好施展智慧,周旋于各方之间,才得以保全自身与那片山林的宁静。” 季如风不屑地哼了一声,“禅师是在暗示我会像那高僧一样,被人利用?我季如风只遵循朝廷与心中的正义,谁也无法利用我。” 姚广孝凝视着季如风,“施主心中有正义自是难得,可这世间的正义,在不同人眼中,或许有着不同的模样。就如同这皇觉寺的田亩,你以为的违法侵占,在某些人看来,或许是另有隐情的合理安排。” 季如风心中一震,但仍强装镇定,“禅师的话越发离谱了,无论有何隐情,都需在朝廷法度之下解决,绝无例外。” 姚广孝叹了口气,“施主既然如此执着,那贫僧也不便多言。只望施主在前行的道路上,莫要被表象所迷惑,能真正寻得那隐藏在迷雾中的真相。否则,一旦引发大乱,这后果,可不是施主一人能够承担的。” 季如风咬咬牙,“禅师放心,我季如风一人做事一人当。若真有什么大乱,我自会负责到底。但若是有人蓄意破坏清查之事,我也绝不轻饶。” 姚广孝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事情的发生,而季如风则在心中暗自思索着姚广孝话语中的深意,警惕之心愈发强烈。 第50章 初次交锋 因姚广孝现身,皇觉寺之事无奈暂且搁置。 回城途中,临安公主朱镜静像只欢快的鸟儿,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那姚广孝,瞧着就贼眉鼠眼、装腔作势,指定在盘算啥阴谋,先生您可千万得提防着!”朱镜静皱着小巧鼻子,满脸愤懑。 季如风浅笑,劝道:“公主,莫小瞧他,姚广孝在佛门德高望重,还道佛兼修,智谋超凡,几乎近妖,人称‘黑衣妖僧’,咱不可掉以轻心。” 朱镜静撅嘴不服:“哼,管他威望不威望,那眼神阴森森,看着就膈应。咱清查田亩本就荆棘满途,他一来,净添乱,烦死个人!” 季如风轻拍她肩,安抚道:“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若有小动作,我定能察觉。只是皇觉寺背后似藏诸多隐秘,还得从长计议。” 朱镜静眼睛骤亮:“从长计议?是不是要深挖一番啦?我最喜欢探秘之事,先生务必带上我呀!” 季如风略作犹豫:“此中或有风险,你一姑娘家……并非我护不住你,实是暗箭难防,前路凶险难测。” 朱镜静急切打断:“姑娘家咋啦?我可不是柔弱闺秀,会武功,能自保,先生别把我当累赘!” 季如风瞧着她坚定目光,心软应允:“好吧,不过务必听我安排,不可擅自妄为。” 朱棣一听季如风答应带临安公主,忙不迭嚷道:“先生,我也要去!” 朱镜静兴奋点头:“好呀,先生最棒啦!带上我,再加老四,妥妥的。哎,先生,你说姚广孝会不会在皇觉寺私藏啥宝贝、机密文书之类?” 季如风忍俊不禁:“你这小脑瓜,想法够奇特。倒也不排除可能,咱们回去先梳理手头线索,再谋下步行动。” 朱镜静乖巧应承,又提议:“先生,要不先查查姚广孝过往,说不定能寻得突破点呢。” 季如风赞赏颔首:“公主,此念甚妙,果真长心眼了。不过当下重点不在姚广孝,他过往我熟知,未来亦略知一二,咱们目标终归是皇觉寺。” 朱镜静得意仰首,把一旁朱棣气得直翻白眼,腹诽这丫头,马屁拍得脸不红心不跳。 更让朱棣咋舌的是,季如风竟宠溺地揉了揉朱镜静脑袋,那模样,活像父女俩。 夜至子时一刻,一道黑影如电,穿出凤阳城,直扑九华山。 “先生,这剑能飞,太奇妙啦!咋还能变大呀?”朱镜静惊叹。 “大姐,别乱动,掉下去可咋整?先生,快拦着她!”朱棣急呼。 季如风呵呵一笑:“放心,临安公主性子活泼,无妨。” 一炷香后,三人轻飘飘落于皇觉寺大雄宝殿外。 季如风神色冷峻,抬手示意噤声。 此时,晚课已歇,唯佛像前香烛幽燃。 月光洒在飞檐,映出阴森轮廓,四下静谧,唯夜风吹叶沙沙作响,似有无数眼睛暗处窥探。 三人蹑手蹑脚靠近殿门,朱镜静刚抬手欲推,季如风眼疾手快拦住,自袖间摸出精巧罗盘,只见指针狂转,季如风眉头紧皱:“寺中阵法未破,贸然推门,必触发机关,后果不堪设想。” 朱棣压低声问:“先生,这机关我知晓,可这阵法是啥?” 季如风低语:“是奇门遁甲与佛门禁制融合之阵,姚广孝心思缜密,设此护寺,防人探密。” 朱镜静眼珠一转:“先生,从旁侧窗户翻进去,可行不?” 季如风审视周遭,点头应允。 巧的是,朱镜静随意所指那窗,恰是机关阵法预留入口。 朱棣身手矫健,率先翻窗入内,朱镜静紧跟其后,季如风断后。 入殿,陈腐檀香弥漫,烛火摇曳,佛像悲悯中隐现神秘威压。 季如风目光如电,扫视间,察觉脚下石板纹路异样,刚要示警,“咔嚓”一声,地面塌陷,尖刺乍起。 朱棣反应迅疾,拽着朱镜静飞身跃开数尺,惊险避开。 朱镜静心有余悸,啐道:“这帮秃驴,太阴险,设这要命陷阱!” 季如风轻点脚尖,落于安全处,目光锁定一处壁画,抬手摩挲,壁画缓缓移开,露出暗格,内有微光闪烁,似藏书卷。 正欲取出细究,殿外传来沉稳脚步声,姚广孝清冷之声传来:“季施主,不请自来,有失礼数。” 三人瞬间警觉,摆开架势,一场暗流涌动的对峙,就此在阴森大殿拉开序幕,秘密与危机缠绕,前路迷雾重重。 “呵呵,不愧是‘妖僧’,机警过人,佩服!”话音落,殿外涌出数十人,将大殿团团围住。 “能识破机关、避开阵法,季施主亦是不凡。但如今这局面,敢问如何破局?”姚广孝道。 季如风昂首,朗声道:“明人不说暗话,你既知晓我,我对你亦了如指掌,这些寻常武僧,可拦不住我。” 姚广孝冷冷一笑:“既懂明人不说暗话,便该清楚,武僧目标并非是你。” 季如风姚广孝都是金丹修士,场面剑拔弩张,一旦两人全力出手,别说其他人,就是整座大殿都会在瞬间被摧毁。 “呵呵……你我心知肚明,你既知我会来,布下陷阱等我,却又怎知,我没有后手。” 带着当朝公主和亲王,怎么可能没有后手。 “这是自然,先不说那公主,只你身边真龙,又岂会受困于此小小庙寺。” 姚广孝此话一说,季如风心中猛的一咯噔! “这姚广孝非死不可!” 季如风眼眸中闪过一抹杀意! 延绵大明国祚,前提是保上朱标朱雄英,可是需要避免姚广孝盯上朱棣。 如今局势看来,这姚广孝就是盯着朱棣来的。 在他的计划中,朱棣和朱瞻基都是大明征伐世界的大将军,怎么可能允许被人破坏! “老四,护好公主,我去去就来。” 轻罢,季如风腾空而起,直接撞破大殿屋顶。 空中随来季如风一句冷冽无比的话,“道衍!来战!既分高下,亦决生死。” “也罢,且待贫僧前来会你一会!” 说完,姚广孝也腾空而起,直追季如风。 第51章 夜空中的交战 夜幕如墨,繁星点点。 在这寂静的夜空中,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即将展开。 黑衣妖僧姚广孝,凌空而立,一改高道高僧的和善,面容阴冷,双眸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他身着黑色长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姚广孝本是道门高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如今更是深得佛门本领,他现在的目标便是击败眼前的强敌——季如风。 季如风,身姿挺拔,气质不凡。 他身着一袭玄色长袍,手持长剑,眼神坚定而锐利。 季如风乃是正道翘楚,以守护苍生为己任。 他凭借着卓越的天赋和不懈的努力,早早踏入金丹境,成为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 两人相对而立,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姚广孝率先出手,他双手一挥,一道黑色的光芒瞬间射出,如毒蛇般向季如风扑去。 季如风丝毫不惧,手中长剑一抖,一道白色的剑气迎上黑色光芒。 “轰!”一声巨响,光芒四射。 两股强大的力量碰撞在一起,产生了巨大的冲击波。 周围的云层被震得四散开来,露出了璀璨的星空。 姚广孝冷笑一声,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他出现在季如风的身后,手中出现一柄黑色的拂尘,猛地向季如风抽去。 季如风反应迅速,侧身一闪,同时手中长剑刺向姚广孝。 姚广孝挥舞拂尘,挡住季如风的长剑,本是柔软的拂尘,贯注真气后,坚硬如铁。 两人你来我往,战斗激烈异常。 他们的身影在夜空中不断闪烁,每一次碰撞都发出巨大的声响。 若是此时,地上有人抬头看向空中,那炸开的一团团光芒,就像是朵朵绽放的烟花。 季如风施展出一套精妙的剑法,正是铁冠道人自创的太玄雷霆剑法,剑招二十三式,季如风已习得十五式。 他的剑势如狂风暴雨般,夹带阵阵雷鸣之声,向姚广孝袭来。 姚广孝则以诡异的法术应对,黑色的光芒不断闪烁,试图突破季如风的防线。 “剑十二!奔雷半月斩!破!” 季如风大喝一声,手中长剑光芒大盛。 他施展出全力一击,一道巨大半月型带着湛蓝色闪电的剑气,向姚广孝斩去。 姚广孝脸色一变,连忙举起拂尘抵挡。 “刺啦!”一声巨响,拂尘应声而断,剑气虽被抵消,但姚广孝还是被震得连连后退。 他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显然是受了伤。 然而,姚广孝并未退缩。 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口中念念有词。 突然,他的身前出现一本闪着金光的古籍。 随后,身体周围出现了一圈黑色的火焰,火焰熊熊燃烧,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季如风感受到了危险,他紧紧握住手中的长剑,准备迎接姚广孝的最强一击。 姚广孝双手一挥,黑色火焰瞬间凝聚成一个直径五丈的巨大火球,向季如风砸去。 火球所过之处,空气都被燃烧得扭曲起来。 “太平青领?!该死!” 见到太平圣君道藏经下卷,季如风不敢大意,深吸一口气,调动全身的真气,注入到长剑之中。 他的长剑光芒万丈,仿佛要将整个夜空照亮。 “剑十五!雷霆圆月斩!”季如风挥剑斩向火球。 “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火球与长剑碰撞在一起。 强大的力量使得周围数十丈的云朵,全被余波吹散! 最终,火球被季如风的长剑斩破,化作无数的火星消散在夜空中。 姚广孝也在这一击之下,从左肩至右何腰,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沟壑,身受重伤,血流不止,身形一晃,便从虚空坠往地面。 季如风收起长剑,看着掉下去的姚广孝,眼中没有一丝怜悯。 他知道,对于这样的高手,绝不能心慈手软,否则后患无穷。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季如风冷冷地说道。 姚广孝对于整个大明来说,就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必须除之而后快。 加上他身负天书,季如风更不可能留他活命! 地面上,姚广孝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却无能为力。 他的眼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但是,终究是实力上稍逊一筹,技不如人。 就在季如风准备给姚广孝最后一击时,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远处传来。季如风心中一惊,连忙转身看去。 只见一个神秘的身影出现在夜空中,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小友!得饶人处且饶人,凡事不可做绝。” 那神秘身影身披星光,看不清面容,周身气息仿若凝实成雾,缓缓飘动间,带着莫名威压。 其速度极快,眨眼便至二人跟前,抬手一拂,一道柔和光幕隔开季如风与姚广孝,那光幕看似轻薄,却稳稳挡下季如风蓄势待发的凌厉剑气。 “元婴!?” “小友,且慢动手。” 声音仿若洪钟,在夜空中回荡,震得季如风耳膜生疼,心中暗忖这来者实力怕是远在自己与姚广孝之上。 季如风皱眉,抱拳道:“阁下是应灵宫弘道真人席应真?这妖僧作恶多端,身负太平青领妄图祸乱世间,今日断不可放过!” 席应真轻笑一声,笑声中却无半分戏谑,反倒透着沧桑与深意:“小友不愧是铁冠真人高徒,只是世间因果,岂是你肉眼所见这般简单。姚广孝虽行事乖张,可亦有其宿命纠葛,他所谋之事,背后藏着千丝万缕,关乎苍生大运,杀了他,怕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引得更大灾祸。” 姚广孝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抬眼看向席应真,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与恍然,挣扎着开口:“师尊……救我,我所做一切,不过是想……顺应天数,匡扶社稷。” 季如风闻言,怒目而视:“哼,妖僧,你还敢狡辩,你为达目的,搅动朝局,祸乱天下,何谈顺应天数!” 席应真摇摇头,掌心光芒一闪,一抹幽光没入姚广孝体内,止住其流血伤口,转头对季如风道:“小友,你心怀苍生,天赋卓绝,往后之路漫长,当有更广阔天地待你守护。姚广孝,吾自会带他走,封印其修为,让他余生悔过。你且记住,善恶非泾渭分明,这天地棋局,变数无穷,莫要因一时意气,断了诸多可能。” 说罢,长袖一挥,卷起姚广孝,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夜幕深处,独留季如风站在夜空下,望着神秘人离去方向,久久沉思,思量着这一夜惊变与那神秘人话语深意,未来守护苍生之路,似在眼前,又迷雾重重。 第52章 佛门败类,捣毁皇觉。 面对元婴,季如风纵有通天之能,也觉棘手,满心无奈。 “唉,身携天书,怪不得推算之法全然失灵。这天书啊,还有那下卷……” 念及自己所持的上卷天书,季如风心底又是一阵刺痛,懊恼不已。 “真是糊涂,推演不得也就罢了,怎就执念作祟,用了摄取精血这法子,如今后悔也迟了!” 言罢,他身形一展,如离弦之箭,朝着皇觉寺方向疾掠而去。 与姚广孝一番激斗,落地后才发,此地距皇觉寺尚有十余里路。 虽说事先留了安排,可心里头总归不踏实,脚下步伐愈发迅疾,衣袂在风中呼啸作响,恰似一抹黑色闪电划过苍穹。 眨眼间,皇觉寺那古旧且透着庄重肃穆的轮廓已然在望。 踏入寺门,院内一片宁静,唯有微风拂过松柏,枝叶摩挲,沙沙低语。 季如风目光急切扫动,正瞧见小朱棣在禅房外,手中逗弄着一只白鸽,神色悠然自得,不见丝毫惊惶,身旁几个士卒围作一团,满脸笑意,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热闹。 见着季如风身影,小朱棣眼眸骤亮,蹦跳着奔来,高声喊道:“季先生,您可算回来了,我方才还和姐念叨您呢!” 季如风高悬的心这才落下几分,抬手轻揉朱棣头顶,微笑问道:“殿下一切安好便好,此番可有异常之事?” 朱棣脑袋一扬,脆生生答道:“嗐,起初那群和尚,还人五人六的,竟妄图对我们不利,好在常升领着禁军及时赶到,那些家伙立马就怂了,几个胆小的,吓得腿软,甚至尿了一地,真是丑态百出。” 季如风剑眉一挑,神色凛然,沉声道:“殿下受惊了,所幸安然无恙,往后我定当更加周全防护。” 朱棣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小手拉着季如风衣袖,仰着脸认真说道:“先生莫要这般说,我可没怕,我可是从战场上厮杀过的。只盼着先生快些回来,一同寻出那些和尚的恶行,好好整治一番,我还想着若先生在,定能一眼看穿他们鬼祟把戏呢!” 话落,临安公主匆匆走来,身后还跟着一群衣衫破旧、神色凄惶的妇女。 临安公主柳眉倒竖,满脸愤然:“先生呐,这些和尚太可恶了!仗着父皇恩泽,在这佛门净地干起了丧尽天良的买卖。” 机关暗格内书卷,是一卷已签字画押的认罪卷宗。 原来,这皇觉寺获赦封后,信徒蜂拥而至,起初只是香火鼎盛,香客捐献的钱财不绝,后来甚至有人将家中良田都捐了出来。 日子一长,寺中僧侣被钱财迷了心智,贪欲似野草疯长。 从强买强卖,到巧立名目行骗,最后竟然敛聚了近万顷良田。 偏生不巧,有人将这违规占地之事告到县衙,那县令恰好是德庆侯廖永忠的表亲。 县令将此事告诉给廖永忠,廖永忠勒令县令以此事为要挟,竟然强迫皇觉寺干起囚禁信徒的勾当,把男人贩卖至海外为奴,女子则被卖去青楼受苦。 季如风闻言,怒目圆睁,周身气息瞬间冷冽如霜,牙缝中挤出狠话:“竟这般无法无天,在佛门净地行此罪孽,相信上位定会叫他们付出代价!” 恰此时,常升率队押着几名僧人走来,那老僧被扒了袈裟,只身着一件衲衣,额角细密汗珠,慌乱的眼神充满了绝望。 老僧强撑镇定,哆哆嗦嗦道:“冤枉,公主殿下,贫僧真是冤啊!都是那廖侯爷强迫我等啊!” 朱棣在旁,脸上满是愤慨,跺脚喊道:“哼,还敢狡辩,先前佯装慈悲,恶行败露便想脱罪?!休想,绝不能轻饶尔等贼子!” 临安公主也附和道:“先生,定要彻查,还这些可怜人一个公道。” 常升押着老僧,大步迈向寺内仓储与僧舍之地,众人紧随其后。 只见那仓房堆满金银细软,账目上记满非法田产交易明细,僧舍角落还藏着囚禁信徒的粗铁链与封嘴布条,触目惊心。 “来人,将这些证据封存,速报陛下。”季如风传令士卒,随后目光逼视老僧,“你等罪恶滔天,国法难容,即便身披袈裟,也洗不清这满身罪孽,待陛下圣裁,便是你等覆灭之时。常升,连夜将他们押解进京,另派亲信士卒,先行一步,呈报陛下。” 翌日,消息传至朝堂,皇帝震怒,即刻派钦差携大理寺卿查办,德庆侯廖永忠妄图撇清关系,却被诸多证据锁死罪责。 皇觉寺涉案僧侣皆被收押,财产充公以补偿受害者,被卖青楼之人也在多方营救下陆续返乡团圆,只是远贩海外的奴隶暂无解救方案。 朱元璋盛怒之下,派蒋瓛在三日后,趁着夜色,一把火烧了这座腌臜的寺庙。 大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官员上报之后,朱元璋又假意的在朝堂上演了一把苦情戏,然后下旨于九峰山下,另选新址,修建寺庙,并赐名龙兴寺。 经此一事,季如风之名更盛,朱棣对他更是钦佩有加。 “先生,你就收我为徒呗,大哥你都收了,不差我这一个嘛,一只羊是赶,两只也是赶。” 即便皇觉寺这里事了,朱棣仍然赖在凤阳,成天围着秀如风逼逼叨叨。 季如风被朱棣缠得无奈,却也见他赤诚,便笑着应道:“老四,此事且容我再斟酌,如今皇觉寺虽了却这桩大案,可余波未平,海外那些被贩之人,咱还得想法子营救。” 既然这永乐大帝自己上赶着往上门来,他打算提前给朱棣洗洗脑,将其塑造成无知于世的大明战神。 届时,灭倭便是主要战争之一。 朱棣眼睛一亮,拍着胸脯保证:“先生放心,我虽年纪小,可也有些人脉,定全力助先生寻回他们。” 季如风点头赞许道:“记住你今日所说,日后定有你去现实的机会。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先学好本事,就你现在这点三脚猫功夫,遇上真正的高手,绝无任何生还的可能。” 朱棣为之一愣,当即兴奋道:“先生这是答应教我了?可太好了!” “呵呵……别高兴太早!跟着我可是很辛苦的!” 第53章 新农事试验 凤阳皇庄,一千二百亩,本是朱元璋的自留地。 自从勋贵兼并土地以来,越来越多的贫民无地可种。 以至于,一度间唱穷的花鼓,在凤阳广为流传。 “说凤阳,道凤阳,凤阳本是个好地方,自从出了个朱皇帝,十年就有九年荒。” 鼓词道尽了百姓疾苦,朱元璋北巡路过凤阳听闻后,有心整治,可惜回到朝堂之后,周德兴与胡惟庸案接连发生,打乱了他整治中都的计划。 “自洪武五年至今,百姓侵占皇庄官田共计八百一十二亩。”看着官吏送来统计,朱棣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他忆起幼年时,曾随父皇朱元璋到凤阳,那时便听闻诸多民间哀怨之音,深知这片土地承载的复杂过往与百姓艰辛。 如今摆在眼前的数据,恰似一把利刃,挑破看似平静的局面。 朱棣踱步沉思,这些百姓侵占之举,背后实是生存所迫,无地可依才铤而走险。 可官田皇庄关乎皇家颜面与规制,亦不能放任不管。他深知若一味严惩,怕是要激起更大民怨,如同干柴烈火,一点即燃;但若全然轻纵,往后皇庄威严荡然无存,政令难行。 “先生,此事该如何处置?” 这事或是换成朱樉、朱棡在此,直接抓了占田百姓,就完事了。 朱棣胸襟远在他二人之上,这也季如风看好他的原因之一。 “皇庄田地荒着也是荒着,百姓面临困境,能依靠这些田地活下来,也不算辱没了皇家,毕竟上位自视百姓之子,是古往今来最疼爱百姓的天子。” 这时,一旁的老叟开口道:“老四啊,侵占皇田是老汉我带的头,重八要怪罪的话,你就把我交上去便是。” 老叟是朱家庄里正,朱腊八,是朱五四的族亲表叔。 “叔祖,您老快别说了,晚辈哪敢?若说有错,也是那些勋贵的错,是父皇没有管好他们。” 季如风满意的点了点头,朱棣不愧是胸怀天下的真龙天子,眼界和心胸都堪称完美。 “好了,这事儿,也容易解决,正好我们要推广新农事,将村民全部签为皇家佃户,方便我们试验和推广耕种新法。” 此言一说,房中几人都眼前一亮。 朱棣一拍大腿,兴奋道:“妙啊!先生,这样还可以继续多招募些佃户,先前侵占的佃户让他们交四成粮税,以示惩戒,三年后再降为两成,以示恩典。我这就写奏疏报给父皇,他一定会恩准的。” 朱腊八抚着胡须,朱棣这番谋划,他十分满意。 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欣慰,点头笑道:“老四啊,你这法子既顾全了皇家颜面,又给咱乡亲们寻了条活路,妥帖得很呐。想当年咱这凤阳,也曾富庶热闹过,奈何后头被那权贵折腾得乌烟瘴气,百姓苦不堪言,才出了那些糟心事。” 季如风亦是满脸笑意,在旁补充道:“殿下此策,一箭双雕。以佃户之法安置村民,既能规整皇庄土地,便于新农事推行,日后丰收成果,皇家亦有进项;那粮税的梯级设置,先惩后恩,百姓心里头感恩,干活自会更卖力气,还能彰显圣上仁慈,对稳定凤阳民情,大有裨益呐。” 朱棣神色郑重,摆了摆手道:“此事虽有了主意,可实施起来,细节万不能马虎。招募佃户,得把规矩讲清,耕种新法的教习也要安排妥当之人,绝不能让乡亲们糊里糊涂上阵,误了农事。” “我即刻召集凤阳当地几位农事老手与略有学识的乡绅,前来共商细则。” 不几日,众人齐聚一堂,或质朴憨厚的老农,或身着布衫神情精明的乡绅,起初皆有些拘谨。 朱棣亲上前去,温言安抚,将推行佃户、新农事及粮税之策细细道来。 “先生所言,新农需要深耕细作、堆肥和引水灌溉……” 所谓深耕细作,在栽种种子的时候,需要深深的挖土,耕地,以使种子能深卧在土壤里,有更充分的养分。 耕地时深度达六、七寸以上,适当的深耕可以改良土壤结构,提高土壤肥力,增加收成。 细作的是指种庄稼要精心培育,细致地对待他们,更需要对粮种进行精挑细选。 而堆肥又分为踏粪法、沤肥法?,以人或动物的排泄物与秸秆、草木灰、豆萁等混合,压实、发酵,即可获得养料充足的肥料。 “再加上朝廷即将推广的转盘水车和曲辕犁,田亩收成至少可以增加三四成。” 老农们听了耕种新法,眼里放光,你一言我一语讨论起可行性,从土壤墒情到时节把握,越说越热络;乡绅们则在旁斟酌着佃户契约、奖惩条例,力求严谨公正。 筹备期间,朱棣又带人亲赴田间,丈量土地、划分田亩,朱腊八领着村民忙前忙后,干劲十足。待一切就绪,契约签订那日,阳光正好,村民们排着队,郑重按下手印,接下耕具种子,满脸憧憬。 此后,凤阳皇庄这片土地,日渐焕发生机,阡陌间皆是劳作身影,新农事成果斐然。 消息传至朝堂,朱元璋龙颜大悦,赞朱棣有治国安邦之能、恤民爱物之心,特拨银钱物资,助凤阳皇庄再扩规模、完善农事。 而凤阳之地,那哀怨的花鼓调,渐渐添了几分轻快,传颂着新日子的富足,百姓念着皇家恩情,更赞朱棣贤明,成了一段佳话,流传四方。 坤宁宫中,朱元璋慵懒倚在椅子上,龙目微闭享受着马秀英的按揉。 “重八,今日观你虽有倦意,却神情愉悦。想来,是凤阳那边有好消息吧。” 朱元璋虽然满脸倦意,马秀英却从他的眉宇之间看出他心情极好。 近期朝堂之事,除了组建内阁与军机处,就只有农事新政了。 “妹子真是料事如神呐!”朱元璋睁开眼眸,露出一抹笑道,连声夸赞道:“此时老四在先生教导下,一改往日顽劣,协助先生处理农事,且亲自下地劳作,咱高兴啊!可惜标儿不在,否则这些事都该是标儿去做才是。” 凤阳推广农事,让朱棣收获颇多声望,在老朱心里,更希望朱标获得这些声望。 第54章 永乐:痛并快乐??(ˊwˋ*)?? 朱元璋与马秀英一共育有四子二女,但是在老朱心里,只有长子朱标才是最重要的。 有任何好事,第一时间想到的永远只有一个朱标。 自打朱标留书出走,他就派出了锦衣卫多方探查,可惜一无所获。 要不是季如风和朱标留书内容一致,他都认为季如风是不是绑架了朱标。 “重八,你也不必太过于担心了,先生不会害了标儿,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标儿,为了大明。” “唉!~妹子,见不到标儿,咱这心就空落落的,没底啊!” “嗯,我也是,不过还好,先生约定的时间只有半年,如今还只差三个月零八天了。” 另一边,工部按图打造的第一批曲辕犁及三套转盘水车已经完工,按照旨意,连夜装车送往凤阳皇庄。 这些时日以来,朱棣在季如风的鞭策之下,整日间或是与农户为伍,或是参与挖掘人工河道,晒的俊黑无比,整个人瘦了一圈。 “先生,你说的我都做到了,啥时候开始教我习武?” 河道施工现场,朱棣见着前来视察的季如风,放下镐头便跑过来询问。 最近几日里,他每天询问不下十数次,季如风总是说时候未到。 望着朱棣黑里透红的俊脸,季如风淡然一笑:“呵呵……看把你急的,我道门修行,讲究循序渐进。无根骨者,需先稳胎息,再行修炼之事。这三个月的劳作,已让你胎息稳定,今日开始便可修炼,这《太极拳》《八卦掌》你先练着。” 说着,从怀中掏出两本书籍递给朱棣。 朱棣连看都没看,接过书籍便若至宝拥入怀里。 “哟嗬!先生万……啊呸呸呸……先生最棒了!” 十五岁的朱棣终究还是有些孩子心性,见心愿达成,当即乐得一蹦三尺高。 “当然,习武的同时,劳作可不能废。需每日寅时之前起床修习,切不可懈怠。” “谨遵先生教诲!徒儿铭记在心。”说完朱棣单膝跪地,恭敬的施了一礼。 他乃是皇子,又是亲王,自然不可能行双膝跪礼,哪怕是拜师都不行。 “无须行此大礼,快起来,你乃皇子,只可跪天地父母。” 季如风上前扶起朱棣,不着痕迹弹出一缕真气,吹掉了他身上的灰尘。 老朱一脉,诞生了五名麒麟子,朱棣只是其中之一。 这五人是将大明打造成日不落帝国的掌舵人,将整个世界纳入汉土,这便是他的夙愿。 “嘿嘿~先生,我现在浑身充满了干劲!” 一身短打扮的朱棣,秀了秀自己的肱二头股,完全一副愣头青的架工,与昔日那个性格跳脱,顽劣不堪的燕王相去甚远。 他曾为了不上大本堂,甚至敢拔宋濂的胡子,纵火烧宋濂的府邸。 为了逃避与徐妙云的指婚,不但逃婚,还隐姓埋名混到军伍当中去,若非主帅刚好是徐达,在打了一顿军棍之后,暗中处处护着他,怕是早死在战场上了。 三个月的“劳役”,目的之一便是磨练他的性子。 季如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和蔼道:“我相信聪明如你,定能练好这两门功夫,凤阳这边接下来就完全交给你和你临安了,我另有要事,要先走一步。” “诶?!先生要走?去哪里?我也要去!”朱棣见他要走,吵着要跟着一起去,直到瞥见他不善的眼神,才做罢。 “那起码你得带着姐一起去,你可是我姐夫!” 话音刚落,就被季如风曲指弹了记脑瓜崩,疼得的嗷嗷直叫。 “说了多少次,叫先生!我的年龄都够当你们父亲了,没大没小!我就是不带临安,才特意支开她,过来和你说一声,我要做的事,对大明很重要,以后你自然知晓。” 季如风说完,负手而立,心中升起一抹惆怅。 他看不出朱镜静有没有灵根,也无法推演,加上精血炸了天书,让他更加笃定朱镜静的身份。 虽然他感觉很离谱,先天道体,那种玄幻世界才存在的体质,为何莫名其妙会出现在大明这个平凡世界。 可转念一想,自己都踏马穿越了,还计较个嘚玄不玄幻? 而且自己不也修道了?还意外获得了天书那种神奇的东西。 虽然从铁冠道人口中得知,这个世界从未有人突破过元婴以上境界,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更高的境界。 虚无缥缈的仙界,更是无从得知。 但是综合以往三十多年的经历,季如风还是感觉那些传说都是真实存在的,尤其是遇见朱镜静以后。 只是,这三个月以来,他一直纠结是否该尝试带着朱镜静踏上修炼之道。 “唉!不想了,既来之则安之,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也是死胡同,急个嘚!~” 想罢,再也没有理会身后咋咋呼呼的朱棣,大踏流星似的走了。 自得了两本功夫秘籍,朱棣仿若换了个人,白日依旧随农户劳作不辍,挥汗如雨间,手脚愈发麻利,挖渠垦田,尽显勤勉,农户们起初对这黑瘦皇子心存敬畏,时日长了,见他毫无架子,皆愿与他搭话,传授些田间窍门。 每至寅时,天色尚暗,万籁俱寂,朱棣便悄起,寻一空旷之地,依着秘籍所绘,一招一式研习拳法。 初时,身形僵硬,脚步踉跄,可他心坚如铁,反复比划,渐渐领悟其中圆转、进退之妙,晨曦微光洒下,身影舞动,似与天地相融。 对他来说,这样的日子,痛并快乐! 凤阳皇庄,曲辕犁与转盘水车大显神通,耕作效率大幅度提升,消息传至京城,朱元璋虽心系朱标,也难得展了笑颜,赞道:“此等好物,真乃利民之神器,当多造、广用,造福天下苍生。” 宫中,朱元璋掐着指头盼那约定之期,马秀英为宽其心,筹备起朱标归来的诸般事宜,清扫居所、备下常服。 眼瞅着期限将近,朱元璋坐立难安,频繁差人去寻季如风,催问可有朱标消息。 可惜得到消息,是季如风不知所踪。 第55章 墨家后人 河南,承宣布政使司南阳府鲁山县。 季如风此行的目的地,便是寻找在历史长河中隐匿1600多年的墨家。 虽然历史中对先秦之后的墨家记载少之又少,可他学习六驳八卦推演之术后,便推算出墨家一支后裔,藏身于鲁山县,并化改为宋姓。 先秦墨家传人,分为墨氏、翟氏,后世为避战乱分衍改姓相里氏、相夫氏、邓陵氏、宋氏。 相对于山东滕州那几支,鲁山宋氏才是墨家正统。 墨家机关数术,堪称华夏古代技艺之奇绝瑰宝。 可惜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后,墨家便逐渐淡出历史舞台。 墨家遵从兼爱天下,是以民为本,天下大同。 而儒家遵从仁爱至上,但是儒家的仁爱崇尚的是天地君亲师,是有等阶之别,与墨家截然相反。 季如风踏入鲁山县宋家庄,只觉空气中似都弥漫着往昔神秘的墨者气息。 此地山川形胜,或暗藏机巧,恰合墨家择居讲究,依山可守、傍水可济,又利于施展那些巧夺天工的机关布置。 宋家庄是宋氏聚居村落,古朴屋舍错落,看似寻常,却处处透着细微的不凡。 旧祠石兽,纹路刻痕不似俗匠手笔,季如风轻抚,仿若触到千年前墨者雕琢时的执念。 打听之下,一位白发苍苍的宋老被引至跟前,目光睿智深邃,自带几分墨者风骨。 谈及机关数术,宋老初时缄默,待季如风展露六驳八卦推演之能,才微微颔首,引他入一地下密室。 室内灯火幽然,摆满了各式精巧木械、青铜机关,有飞鸟模样,机关触发,竟振翅欲飞,灵动仿若生灵;亦有连环弩匣,设计精妙,一次填装,可连发数矢,角度刁钻,尽显墨家攻守之智。 宋老感叹,千年来,鲁山宋氏谨遵祖训,钻研机关,只为护一方安宁、承墨术真髓。 虽外界风云变幻,朝代更迭,可密室内时光仿若静止,一代代墨者后裔潜心磨砺,将机关与数术相融,从鲁班术汲取灵感,借奇门遁甲布局方位,只为在危难时,再现墨家扶危济困、兼爱非攻之力。 季如风望着满室奇物,深知传承不易,更笃定要将这隐匿的墨门辉煌,重新昭于世间…… “宋老,你就甘心墨家机关数术,就此埋没?” 季如风还在尝试争取,墨家是他计划当中最重要的一环,他不可能轻易放弃。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想让大明走上强盛的帝国主义道路,必须借重墨家。 未来计划,强军只是其一,全面轻工业化乃至百年后的重工业化,方方面面都需要借助墨家机关数术。 “后生,老汉知道你能掐会算,知道我宋家底细。但你也应该知道,墨家早已退出在历史舞台,那些机关数术,早已失传。你走吧……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宋老依旧一副油盐不进的架式,季如风怎会就此罢休,他上前一步,目光恳切,抱拳深深一揖:“宋老,您心中明镜似的,知晓我所言非虚,墨术岂会真失传?这满室精妙,不正是传承所在!如今大明看似安稳,实则内忧外患,北境蛮夷虎视眈眈,海上亦有他国窥探,单靠旧法强军,难成大业。” 宋老眉梢微微一动,似被触动,却仍别过头去。 季如风见状,趁热打铁:“墨术若重现,于农耕可造奇巧水车,百倍提效,解民生温饱;于城防,凭这连环弩匣、机关壁垒,坚城可守,护百姓免遭战火;轻工业化,墨门机巧善制精细榫卯、灵动枢纽,恰是根基。”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叠事先准备好的图纸,轻轻放在桌上。 宋老沉吟良久,缓缓转身,目光审视着季如风:“你所言宏图虽壮阔,可墨门经千年蛰伏,隐世求存,就为不涉朝堂纷争、保技艺纯粹。一朝入世,若再被权势倾轧,沦为争权夺利工具,祖宗心血岂不完蛋?” 墨家经历千年风雨,见证了无数朝代更迭,不会轻易动摇自己的观点。 季如风急道:“宋老放心,我所求乃强国富民,定设严苛规矩,墨术只用于正途,且由宋氏掌舵,旁人不得染指!我可立誓,若违此诺,天打雷劈!” 宋老来回踱步,摩挲着屋中的旧木械,终长舒一口气:“罢了罢了,看你赤诚,又逢这乱世将至,墨门也不能一味龟缩。” 季如风心头狂喜,脸上却不动声色。 “宋老,不妨看看这些图纸……” 宋老这时才拿起桌上的图纸,这不看不打紧,一看满脸都是震惊。 宋老的手微微颤抖,目光紧锁图纸,那上头所绘,皆是季如风依据墨家机关术精要,融合当下大明边患、民生所需,精心构思的改良器械之图。 有结合连环弩匣与城防布局的大型守城弩阵,弩箭轨道设计巧妙,可依风向、敌距自动校准,威力惊人且操作便捷,能让守城兵力以一当十;亦有水车革新样式,借机关传动,不仅能高效灌溉,还能在旱涝时灵活调节水位,附带简易的谷物脱粒装置,一械多用。 “后生,你这……心思缜密至此,倒叫老夫小瞧了。” 宋老抬眼,神色复杂,既有对精妙设计的赞赏,更有对前路抉择的凝重。 季如风忙道:“宋老过奖,学生不过是想助墨门技艺大放异彩,还其该有的荣光,护我大明万千黎庶。既蒙您应允入世,这些便是我初步盘算,往后还需宋氏族人倾囊相授、指点迷津。” 宋老颔首,引季如风深入密室后堂,那儿堆满尘封古籍,密密麻麻写满墨家机关机要、奇门遁甲变阵之法,岁月斑驳却难掩智慧光芒。 “此后,你便在此潜心钻研,我宋家儿郎亦会与你一道,校验图纸、试炼实物。但谨记,墨门规矩大过天,技艺传于正途,不得有半分差池。” 时光飞逝,转眼便是三月已逝。 “明日便是朱标出关之日,是时候回去了……” 第56章 太子谋反 翌日,初春的暖阳挥洒在大地上,让万物复苏,万物生机勃勃,充满希望。 一辆马车由光华门外,沿着御道街正面往北走。 以御道街为中轴线,左面是西,右面是东。 进了正阳门右边是金吾前卫,左边是留守左卫,再左面是府军卫。 往前左边是崇礼街,进了洪武门,右边往北第一层次依次是工部、兵部、礼部、户部、吏部、大宗正院。 右边第二层次往北依次是东城兵马司、太医院、詹事府、翰林院。 马车最终停在了大宗正院,驾车小太监掀开帘子,恭敬道:“娘娘,到了。” 院内一处偏殿外,一位身着素服的妇子,正坐在石凳上晒太阳。 她的脸庞俊美不凡,眉目如画,鼻梁高挺,薄唇微抿,眼神深邃,举手投足都带着雍容的华贵。 宛若凝脂的玉手,在高高隆起的小腹上来回摩挲。 “孩子,娘相信你一定是个皇孙!娘能不能重见天日,可全靠你了……” 言语之间,眼底闪过一抹狠辣。 “惠妃娘娘驾到!” 这时,宫廊尽头传来一声尖锐绵长的喧号。 来人正是老朱爱妃,马秀英结义妹妹,郭惠。 听到这声喧号,素服妇人心中猛地一紧,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她深知郭惠妃此来绝非偶然,下意识地护住小腹,那是她如今唯一的希望与依仗。 旋即,她又强行镇定下来,告诫自己绝不能在对方面前露怯。 缓缓起身,整了整衣衫,她朝着宫廊方向望去,眼神中透着一丝警惕。 郭惠妃在两名宫女与太监的簇拥下,莲步轻移,缓缓走来。 她身着华丽锦缎服饰,头戴精美凤钗,面容艳丽却透着一丝威严。 “哟,还在这儿晒太阳呢,瞧着这肚子,月份可不小了吧。” 郭惠妃走近后,目光在妇子的小腹上停留片刻,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素服妇人微微屈膝行礼,“惠妃娘娘安好,劳娘娘挂怀,孩子一切尚好。” 她表面恭敬,心中却在飞速思忖着郭惠妃的来意。 是来示威?还是想暗中窥探些什么? 郭惠妃轻轻哼了一声,“但愿如此,这可是太子的子嗣,不容有失。吕氏,陛下圣恩眷顾饶你不死,圈禁大宗正院。你莫要整日闷在这院里,只要不出大宗正院,可以多走动走动,也好为皇嗣祈福。” 说罢,她眼神有意无意地在妇子脸上扫过,似乎在探寻着什么。 吕淑艳低眉顺眼,贝齿轻启:“多谢娘娘提点,吕氏铭记于心。” 她心里暗暗咬牙,这郭惠妃分明是话里有话,可自己如今势单力薄,只能隐忍。 郭惠妃又寒暄了几句,便借口有事离去。 待她走远,吕淑艳才直起身来,望着郭惠妃离去的背影,眼神中满是不甘与决绝。 她心想:“惺惺作态的女人,莫要以为你能一直如此得意,等我孩儿出世,若真是个皇孙,我定要让你们所有人知道,什么叫风水轮流转。我在这深宫中受尽屈辱,好不容易有了这一丝曙光,绝不容你轻易破坏。今日你对我的种种,我都记下了,他日定当加倍奉还。” 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眼神愈发冰冷,如今整个吕氏一族,仅她一人苟活,她一定要复仇! 转身回了偏殿,那背影仿佛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然。 同一时间,鲁山县宋家庄,一道长虹划破长空。 季如风辞别墨家巨子,御剑而行,直赴处州府青田县。 临别前,他摆明身份,说服宋老带领墨家子弟,前往京师面见朱元璋, 真正的进入朝堂编制,墨家才有更大的发挥空间。 次日,洪武大帝朱元璋,正在为这几个月新政成效而喜。 “恭喜陛下,这几个月新政效果显着。尤其是商税,经过起初一个月的动荡,后几个月各行省税赋上涨了三倍有余,年底国库税入总计1128万两,足足增加了近七成,相信新的一年有望破两千万大关。” 新任户部尚书兴奋的做着奏报,洪武建元八年,户部库银从未如此丰盈。 一时间,恭贺之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报!!!” “八百里急报!!!” 一声紧急军报,从奉天殿外急速传来。 闻报,全场愕然! 年头刚过,便有军报,莫不是北元鞑子又来扣关打秋风? 可这时间也不对啊?寒冬腊月都过了,还打什么秋风? 就在殿中文武愕然之际,一名驿卒快步跑上殿来。 驿卒身背三支红色三角旗,正是八百里加急装束,一路人,换马不换人,快马急报。 “报!陛下,八百里加急,浙江府青田锦衣卫铁牛急报,太子谋反,携处州卫、台州卫、海宁卫、金华卫、衢州卫,于昨日攻占杭州府,浙江都指挥使刘能大人被生擒,今晨正在围困前军都督府,算时间这时应该已被攻破。” 言罢,全场哗然! 那可是太子朱标,温文尔雅的太子,怎么失踪了半年,刚一出现就是造他老子的反? “不可能!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会不会是误报?” 朱元璋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他猛地站起身来,龙椅发出“嘎吱”一声响,仿佛承受不住这陡然间爆发的盛怒。 “咱的太子,怎么会谋反?定是那铁牛谎报军情,该当何罪!” 他的声音在奉天殿中回荡,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 首辅李善长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此事尚未查明,不可轻易定罪。锦衣卫一向忠诚,恐其中另有隐情。当务之急,是先派人前去核实。” 朱元璋怒目圆睁,瞪着李善长,“核实?咱的太子,咱一手培养,他怎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然而,军报之事不容小觑。 朱元璋强压怒火,厉声道:“令光禄大夫、左柱国、太傅、军机处统领、魏国公徐达为帅,曹国公李文忠为副,蓝玉为前锋,常茂、常升、即刻率领五万大军,奔赴浙江,当场镇压标儿。” 途达、李文忠等人领命而去,大殿中的气氛却依旧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李善长等一众文官,看着一众淮西一脸憋笑的模样,一脸气愤。 “噗!哈哈哈……” 老将傅有德率先没憋住,爆笑出声。 紧跟着,邓愈、汤和等人皆哄堂大笑。 李善长这时也回过神来了,朱元璋这哪是镇压叛乱?摆明是给朱标练手去的。 此时,余姚府被围困的前军都督府内,前军都督一脸无奈与悲愤。 他怎么也没想到,堂堂太子居然公然谋反,那些卫所将士居然都跟着反了。 望着外面重重围困的士兵,心中焦急万分,大明即将陷入一场巨大的内乱之中。 而在京师的吕淑艳,听到太子谋反的消息,心中一阵慌乱后渐渐安定下来。 她深知自己的命运与太子息息相关,若太子被定罪,她和腹中胎儿也将万劫不复。 若是太子事成,她就很有可能被无罪释放。 她深信失踪半年的太子,一定不知道她派人行刺常氏和朱雄英之事。 如今凭腹中胎儿,太子一定会为她吕家平反。 甚至,她感觉,太子朱标就是为了她而反。 第57章 喜极而泣的洪武大帝 中军都督府、左军都督府、右军都督府、前军都督府、后军都督府,此五军都督府共为统领大明全军的至高军事枢要。 这便是军改之后,大明疆土被划作五大军区,五军各都督分领一方。 前军辖应天在京留守前卫、龙骧卫、豹韬卫,兼管湖广、福建、江西、浙江等都司及兴都留守司、直隶九江卫。 其军制设左、右都督,品秩正一品;都督同知,从一品;都督佥事,正二品。 当下,朱标亲率八卫劲旅,五万余虎贲之士,仅一日之功,便几近掌控全浙之地。 “先生,此间诸事尽付于您,孤且暂离,须臾便归。” 于石门洞天闭关半载,朱标竟修至炼气五重境,较那十年修道之刘伯温尚高出两重小境界。 刘伯温一介文弱书生,朱标则自幼随朱元璋南征北战,军中历练得几分硬功,虽为寻常军中拳脚,然于修行一途助力匪浅,兼其灵根天赋卓异,修行进境自然远胜。 言罢,朱标手持竹剑,自马背纵身而起,仿若飞燕掠空,丈高院墙一跃而过,翩然落于庭中。 此前已行劝降之举,凡拒降且谋逆者,皆视作仇敌。 此刻前军都督府被围得水泄不通,唯余府内二百亲军及右都督、一名同知、一名佥事,余者或降或因不堪太子激将而单挑被擒。 朱标甫一落地,便被数十人围于垓心,层层叠叠。 “孤今举事谋反,汝等不降,唯有死路。” 语落,朱标竹剑挥动,剑影如电,似猛虎入羊群,于人群中纵横捭阖。 但见眨眼之间,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定睛细瞧,众士卒兵器纷纷坠地,双手紧攥裤腰,脚下裤带皆断作数截。 “汝等已亡,孤去也。” 言犹未尽,朱标已杀奔他院。 有真气护体加持,此刻朱标身手可比肩江湖一流高手,对付这些卫所亲军与将领,恰似探囊取物。 朱标于院落间飞腾挪移,所到之处敌军皆弃械而降。 那右都督见状,目眦欲裂,怒吼一声,挺刀直扑朱标。 朱标镇定自若,竹剑轻点,迎锋而上。 刹那间刀光剑影交错纵横,朱标竹剑恰似灵动蛟龙,巧妙拆解右都督凌厉刀势。 数回合后,右都督渐感力不从心,朱标窥得破绽,猛力刺出一剑,剑尖直逼右都督咽喉。 右都督骇然失色,仓皇后退。 朱标乘势追击,剑招迭出,精妙绝伦,剑影蔽目,令右都督眼花缭乱。 “铿!锵!” 右都督手中朴刀竟如朽木,被朱标竹剑削为两段。 终了,朱标剑抵右都督胸口,右都督面如死灰,扔下断刀,以示投降。 同时,同知与佥事见大势已去,本欲拼死顽抗,然朱标浑身散发之强大气场,令其胆寒。 朱标冷眼以对,沉声道:“降者免死,孤唯惩首。” 二人思忖再三,亦缓缓放下兵器。 朱标环目四顾,前军都督府已入囊中。 其心深知,此捷虽获,然前路迢迢,荆棘满布,诸多艰难险阻犹待攻克。 整军完毕,朱标遂筹谋下步战略宏图。 且说应天坤宁宫内,朱元璋时而仰天狂笑,时而俯首低泣。 “妹子,咱高兴啊!标儿竟有此胆略!敢造老子反!” 马秀英仍难置信,自家温文尔雅之子,半载未见,怎会性情骤变,兴兵谋反。 朱朱元璋上前几步,轻执马秀英柔荑,其手绵软似无骨,温润嫩滑,此玉手,纵经万千遍抚触,亦难厌足。 “妹子,标儿确已谋反。真是成长了!咱料想此皆先生谋划,标儿失踪半载,先生亦隐匿三月。” 言至此处,朱元璋拭去一把老泪,今日实乃大喜之日。 昨日,隐世 1600 余年之墨家现世,墨家巨子言乃应季如风相邀,为大明崛起而出。 今朝,标儿谋反,二者于时日上太过凑巧,由不得朱元璋不信,此皆季如风布局。 “如此亦善,然刀剑无眼,恐伤标儿。” 马秀英心怀忧虑,暗下决心,待片刻便出宫,不惜颜面,为朱标募集兵力。 甚至心中暗道:咱的好大儿谋反,淮西武勋一个也别想跑。 留在京城的,一人不漏,都得为标儿助阵。 万不得已,便亲自绑了朱元璋。 朱元璋岂不知其心思,附耳道:“咱已遣徐达、李文忠与蓝玉,并令常茂、常升兄弟同行,彼等自明吾意,只为标儿练手。为保万全,未许其携带火铳火炮,连骑兵、弓箭手亦无,皆为步卒,欲观标儿所能企及之境。” 闻此,马秀英绽露甜笑,其夫重八果解其心意,标儿乃二人挚爱之子。 谋反又何妨?不妨事,且为其增兵!再不然,便令毛骧缚己。 这便是最后朱元璋予于马秀英的承诺。 “诶!对了,重八,是否速令织造局为标儿织制龙袍?他身量高于你,你的龙袍不合身。也不对,且不论合身与否,标儿穿你的旧龙袍,当用新制……你都不知标儿尺码,罢了,我亲自去一趟。” 言毕,不顾朱元璋惊愕之态,携贴身宫娥玉儿匆匆离去。 “嘿嘿……标儿,真出息了!先生啊先生!新春方过,你便给了咱偌大惊喜啊!” 朱元璋喃喃自语,踱步于宫室之中,思绪渐飘向远方。 他深知,此局既开,大明天下必将风云变色,然朱标既已踏上此途,唯有放手任其驰骋,方见真章。 或许多年之后,史官笔下,此段故事会成为大明传奇中最为浓墨重彩之一笔。 且说朱标,于前军都督府整顿已毕,五万余兵马军容整肃,士气昂扬。 朱标登高而望,目及之处皆为麾下儿郎,心中豪情顿生。 “吾之将士们,今日之举,非为个人私欲,实乃为大明另辟新途。吾深知前路艰险,然有诸位相随,何惧之有!” 众将士闻言,齐声高呼“愿随太子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声浪如雷,震撼天地。 一旁季如风,露出了一抹笑意。 “老朱啊!这个惊喜,但愿你会喜欢!” 第58章 土司之祸 在朱标谋反进行得如火如荼这即,大明西南四省三十七府,土司起兵叛乱。 云南行省,21府,43州,土司皆反。 云南沐府的八百里加急军报,纵使日夜兼程,但考虑到马匹的体力和驿站的距离,一天一夜内很难真正跑完八百里,通常能跑300-400里左右。 而云南沐府距离应天,路途遥远,足有4800余里。 当军报送入奉天殿时,朱元璋勃然大怒。 “白鹤堤、木研、刀郄!!!该死的臭丘八!彼其娘之!当轮汝母!!!传旨,诏徐达、李文忠火速回京,咱要派军五十刀,屠尽这群臭丘八!!!” 朱元璋盛怒之下,朝堂之上顿时一片肃穆。 原来,一月前,年三十当夜,云南土司借助除夕夜,军中守备松懈,发动突袭,一夜杀灭六处卫所,近四万士卒无一生还。 三大土司白鹤堤、木研、刀郄率先发动叛乱,短短十余日,战火袭卷云南、贵州、广西、四川四大行省三十七府。 思氏、杨氏、奢氏、安氏四大土司先后起兵叛乱,纠集兵力超过20万。 短短半个月,大明镇守四省士卒,伤亡越过8万,而这份军报已经是14天之前。 可见军情有多火急,然而,徐达与李文忠此刻已被朱元璋派往朱标处,虽有传旨之人快马加鞭而去,但路途迢迢,一时半会儿难以召回。 而西南的叛乱却愈演愈烈,西南四省之地战火纷飞。 土司们纠集起的叛军如潮水般席卷各个府州,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当地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纷纷背井离乡,四处奔逃。 朱元璋思虑再三,沉声道:“邓愈,你可敢前往一战?” “臣愿往!愿献土司首级于御前!”武将队列,邓愈一步跨出,抱拳回道:“一群臭丘八,敢反我大明,杀我士卒官吏!臣定杀他个鸡犬不留!” “好!传旨!封荣禄大夫、右柱国,封卫国公邓愈为平南大将军,平定土司大元帅,沐英为副,统领三十万,节制右军都督府。赐天子剑,土司诸事,皆可先斩后奏!” “内阁首辅韩国公李善长,统领户部、督粮道统筹粮草!” “臣领旨!谢陛下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邓愈、沐英、李善长等先后跪地领旨而去,随即朱元璋宣布散朝,带着军机处剩余官员往内殿而去。 “上位,西南四省多山岭,大军很难展开,叛乱土司多达20万,邓愈只率30万,怕是有些捉襟见肘!” 现在已经散朝,到了内殿,他们私下就会放松、随和许多,汤和率先便开口谈及军情。 “老汤,你说的咱自然知晓,只是如今这局势,实乃两难。徐达、李文忠去历练标儿,朝中能独当一面之将本就不多。邓愈久经沙场,谋略与武勇皆备,且沐英在云南多年,熟悉当地情形,二人搭档,或能有转机。再者,三十万大军亦是咱能即刻抽调之极限,各地亦需留兵镇守,以防不测。” 朱元璋揉着太阳穴,满脸疲惫与忧虑。 汤和微微点头,又道:“上位,那太子谋反之事又当如何处置?” 朱元璋眼神一凛:“处置?需要啥处置?标儿没分寸还是先生不识大体?咱只管召回徐大眼和蓝小二,此刻咱只盼邓愈能稳扎稳打,解西南之危。” 在老朱看来,朱标再如何闹腾,那也只不过是自家孩子玩闹。 玩归玩,闹归闹,朱标季如风绝不会拿社稷大事开玩笑,老朱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果不其然,老朱话音刚落,空中就传来了朱标的声音。 “爹!孩儿回来了!” 抬头望去,宫殿上空,一柄巨剑上站着两道身影,快速飞来。 转眼便到头顶上方,两道身影飘然而落,衣襟飘飘,宛如谪仙。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朱标面容冷峻中透着一股英气,身旁站着的季如风则是一脸淡然。 朱元璋眉头微皱,喝道:“标儿,你此来何为?莫不是要与咱当面理论谋反之事?” 朱标闻言一愣,扭头,无辜的望着季如风:“先生,你看,你还说父皇得知我谋反,一定会大喜过望……” 季如风依然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面带微笑看着老朱。 朱标只得上前一步,抱拳行礼道:“爹,孩儿并非谋反,只是一来想借机验证一下军改成效。二来是想试试修炼所得……” 朱元璋这时才回想起来,朱标留书所言。 “哦?莫不是标儿你现在也能像先生那般飞天遁地,推算前后数百年?” 朱标神色镇定,侃侃而谈:“爹,我这才只是修炼了半年,才哪儿到哪儿?我这次提前回来,是先生昨夜夜观星象,发现西南有动乱之相,一番扮演发现西南土司叛乱,来势汹汹,孩儿深知局势危急。孩儿虽有违圣意,行谋逆之事。但也是心急如焚,欲助朝廷早日平定叛乱。” 季如风在旁也微微拱手道:“上位,太子殿下此举虽略显莽撞,但确是出于一片赤诚之心。殿下在东南之地已整军有方,若能参与西南平叛,或可事半功倍。” 朱元璋听后,沉默片刻,目光在朱标和季如风身上来回打量。 “标儿,你说欲立功勋,那你且说说,你有何良策应对这西南之乱?” 朱标胸有成竹地说道:“爹,孩儿以为,西南之地山岭纵横,不可一味强攻。当以分化瓦解之策为主,先对那些摇摆不定之土司许以重利,劝其归降。对于顽固之敌,则可联合当地百姓,获取民心,让其陷入孤立无援之境。再以精兵奇袭其要害之处,断其粮草与退路。” 朱元璋听着朱标的话,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但仍板着脸道:“哼,说得轻巧,你可曾想过这其中的凶险与变数?” 朱标坚定地回道:“爹,孩儿不怕凶险,孩儿愿亲率将士冲锋在前,若有差池,愿受军法处置。” 汤和在旁也忍不住道:“陛下,太子殿下既有此决心,不妨让殿下一试,也好让殿下历练一番。” 朱元璋思索良久,缓缓道:“标儿,你是太子,乃大明国本,本不可轻动。但咱且给你一个机会,只不过需先生陪同方可。” 朱标大喜,连忙跪地谢恩:“多谢爹成全,孩儿定不负所望。” 季如风微微颔首,以示同意。 于是,朱标与季如风整顿兵马,迅速奔赴西南。 与邓愈、沐英会合后,众人重新商议作战计划。 朱标将自己的策略详细说出,邓愈和沐英听后,也觉得颇为可行,对朱标不禁多了几分敬重。 第59章 老四:大哥,我皮痒了?(?^o^?)? “树其酋长,使自镇抚,以达其以夷治夷。” 朝廷通过当地的贵族分子来进行对朝廷贡禄的征收,原则上就是用土司来管制地方上的土民。 简单来说,土司就好像是称霸一方的“土皇帝”,在那个交通并不发达的年代,正所谓是“山高皇帝远”。 那时候的土司说的话比老朱这个皇帝说的话都管用,实际上那时候的土司甚至是已经处于了一个半独立的状态了。 其次土司的权利大到他们杀人都不用有什么原因,甚至吐司家的子弟也不会受到律法的的约束,土司还可以组建自己的军队。 老朱刚建立大明初期,为了稳固西南,就允许他们会实行世代承袭。 然而,就是这样,土司仍然不满足。 洪武七年,单一个乌蒙土司上交给朝廷的赋税,不过区区三百余两,但他向辖区土民征收数额超过百倍。 土司管理之下,阶层分化严重,底层百姓过得极为艰苦。 此次,老朱最接受季如风提出的建议,经过内阁协商后,决定在西南五省,推行改土归流,这便动摇土司这些贵族阶级的根本利益。 云南行省的背后,势力最大的便是自封为王的土司之王,梁王。 从洪武二年开始,朱元璋先后七次派使臣到云南劝说梁王归属朝廷,但是当时的梁王油盐不进,还反击将当时朱元璋派去云南的使臣王炜、苏成杀害了。 直到洪武七年,朱元璋下策册封其为云南王,局势才出现了表面上的和谐。 “先生,你说的这些,大体上我都知道,只是没那么详细。云南距离应天实在太远了,朝廷确实有些鞭长莫及。此次叛乱,恰好给了朝廷一个机会,可以彻底肃清西南五省。” 此时的二人,距离地面足有两千余丈。 季如风全力催动真气,御剑向西南极速飞行。 “事实上,叛乱的不是西南四省,而是五省皆反,湖广土司七日前已经反了,云南军报抵达京师的时间是12天,这12天足够发生很多事了。其他四省驿道已断,军报根本送不出来。所以朝廷只收到了云南军报,这还是驿兵走的快,稍慢片刻都送不过来。再则集结大军,路上同样需要时间,军情紧急,刻不容缓。” “先生,这御剑飞行速度极快,想必用不了几个时辰就能抵达云南?” “是的,我们直接去大理金齿宣慰司,也就是梁王所在的永昌府,擒贼先擒王,拿下梁王,事半功倍。不过,白、木、刀三家土司可不会停止叛乱。” “嗯,能让其他小土司安稳一段时间也好,起码可以为大军的到来争取些许时间。” 谈话间,二人又去数十里。 另一方面,邓愈结集大军,刚刚开拔。 在士卒队伍中,再次用上化名混进来的朱棣,目光炯炯的望着帅旗下的邓愈。 “大丈夫当如是!统帅千军万马,能驰骋沙场!!!大哥!我来了!嘿嘿……” 他听闻朱标谋反,在浙江大\"杀\"四方,整个前军都督府,一个对手都没有,更是可以在数十人的围攻下,游刃有余。 结果老朱非但不生气,甚至还派兵给他练手。 “大哥,可不是我皮痒……啊呸!不是我手痒……实在是不放心大哥的安危啊!你要是大明太子爷,哪能真的上阵杀敌?这活儿还得弟弟我来啊!” 经过三个月的磨练,他感觉自己行了,更强了,去年都敢混进徐达军中,上北疆杀鞑虏,如今学了太极剑八卦掌,他感觉自己能上天! 和他一样的想法的,还有另外两人,化名秦二郎、晋三郎的朱樉朱棡,正在他身后不远处看着。 “老二,你看,那不是老四么?嘿嘿……打虎亲兄弟,咱哥几个不愧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想法都是一样的。” “老三,先别说这个,咱怎么觉得身上一直痒痒……一想到爹的腰带,身上就更痒了。” “老二,你要是怕疼揍就回去吧,我可不怕,反正只要能上阵杀敌,抽一顿两顿无所谓,从小到大,哪回少抽了?” “你特么了不了起,你清高,你皮厚!” “快闭嘴,别让人发现了……大军开拔了,快跟上……” 与此同时,远在浙江的徐达等人,接到圣旨后,立即调转马头,直接赶往应天。 另一方面,朱元璋再次从各地卫所抽调了十万人马,打算交给徐达,用以支援邓愈。 毕竟,这次连朱标都上阵了,为确保万无一失,必须要做足准备。 朱元璋在宫中来回踱步,面色凝重,他虽深知几个儿子各怀心思、手段,可此番西南叛乱来势汹汹,不容有失。 自以为无人知晓的皮痒三傻,混入军中的事早就被锦衣卫奏报给了老朱。 对于他们三人,老朱根本不担心,毕竟三人打小就是皮糙肉厚的。 而朱标不一样,打小就是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君子,虽然也练过一些军中拳脚,却不曾上阵杀过敌。 虽说,如今被季如风带上修道之途,在前军也能大\"杀\"四方,可毕竟没亲眼见证。 更何况,那是对阵自家士卒,无论是谁都会对太子朱标手下留情,而云南那些土司可是叛乱者,真刀真枪的打杀,他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让徐达蓝玉他们进来!”朱元璋沉声道,身旁太监领命匆匆而去。 几人听喧后,片刻不敢耽搁,大步迈入宫殿,单膝跪地:“陛下,末将听令!” 朱元璋抬眼,目光如炬:“蓝玉,此次西南战局复杂,土司们狡诈多端,又占着地利。咱命你率麾下精锐,星夜兼程赶往云南,协同邓愈、太子作战,遇事多听太子调遣,不可莽撞行事,若坏了大局,军法处置!” 蓝玉抱拳,高声应下:“末将领命,定不负陛下所望!末将定会护殿下周全!” 朱元璋思虑再三,最终还是让蓝玉领军支持,留下了徐达傅友德,毕竟京城、北疆需要有人坐镇。 另外,他隐隐感觉,蒙元残余会借机生事。 而此时,季如风与同伴已临近大理金齿宣慰司。 第60章 惊愕的梁王 下方山川丛林急速掠过,劲风呼啸,却吹不散二人凝重的神色。 “梁王经营此地多年,府中定有诸多机关暗哨,不可掉以轻心。” 季如风低声叮嘱,手中剑诀微变,飞剑速度放缓,悄然隐匿身形,贴着山林低空飞行。 永昌梁王府内,梁王正与一众土司议事,大堂中气氛沉闷压抑。 “哼,朝廷这是铁了心要收拾咱们,诸君以为如何应对?”梁王满脸横肉抖动,眼神凶狠。 白鹤堤土司起身,冷笑道:“王上,咱可不怕!咱的儿郎们熟悉山地,朝廷军远道而来,水土不服,不识山势地形,拖也能拖垮他们。” 众人纷纷附和,一时间堂内嘈杂声起。 就在这时,季如风二人如鬼魅般从天而降,飘落大堂中央。 梁王大声怒喝:“什么人?胆敢在梁王府装神弄鬼?” 待看清来人面貌,满脸愕然,惊道:“朱…朱…朱标!?怎么可能……” 前年,朝廷正式册封他为云南土司之王,为表诚意,他带了些土产,进京谢恩。 当时,接待他的人,正是朱标。 堂堂大明太子,突然从天而降,出现在他的王府内,不吃惊就怪了。 朱标一抖衣袖,朗声道:“梁王,你负隅顽抗,罔顾朝廷恩泽,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说罢,手持竹剑,身形闪动,率先攻向梁王。 堂上瞬间乱作一团,土司们拔刀相向,却被朱标凌厉剑法逼得连连后退。 而季如风则不动如山矗立在大堂上,在他眼里,在场者,不过一群土鸡瓦狗,根本不需要他出手,朱标一人足矣。 与此同时,邓愈大军一路急行,朱棣、朱樉、朱棡混在士卒间,虽说赶路辛苦,却毫无怨言,满心满眼都是即将到来的大战。 “老四,听闻这些土司的兵极为凶悍,善使毒弩,咱可得小心。”朱樉抹了把额头汗水,低声说道。 朱棣满不在乎地咧嘴一笑:“二哥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学了这么久功夫,正愁没地儿施展呢!” 哥仨早就在刚出应天府的时候,就搅和到一块去了。 朱棣自打学了点真功夫,看谁都是插标卖首,就差拿鼻孔看人了。 一瞅他这目中无人的模样,朱樉就来气,若非朱棡在旁拦着,早冲上去揍人了。 “狗屁!老四你那点三脚猫功夫,顶个锤用。要不是怕邓元帅发现,赶我走,我早特娘揍你丫的。倒是听说老大跟着先生学了真本事,回来那天,从天而降……我滴那个乖乖,若是我也能跟先生学本事就好了。” 相对老三老四,老二朱樉一直是个爆脾气,素来直来直去,想啥说啥。 以往他还有点怕这个二哥,可如今,他可是被先生称为永乐大帝的男人,还跟先生学了真本事,哪里还会将朱樉这个钢铁直男放在眼里? “嘿嘿……我可告诉你,我学的本事还真就是先生教的,我都拜师了,正儿八经的二弟子,你要让先生教,那也是后来者,得管我喊一声师兄。来来来……先喊一声二师兄听听!” 以往老二老三,可没少仗着兄长的身份欺负他,挨揍更是时常有之。 如今有机会,占点便宜,小小欺负一下老二,他当然不会错过机会。 “嘿!你个倒反天罡的瘪犊子,信不信老子抽你丫的!” “老二,别动手,被元帅发现,我们都得被人送回去。” 老朱父母整天忙于国事,照看他们三兄弟的,一直都是老大朱标,能护着他的也只有朱标。 因此,这哥仨,老大在的时候,是乖乖牌,老大一走开,哥仨就是皮痒三人组,为此,没少挨老朱的腰带。 大军进行的速度很快,只是刚入湖广境内,就发现不对劲。 “报元帅,先锋沐将军接到斥候报告,清浪卫、安南卫、威清卫等三卫遭袭,卫所士卒无一还生,平溪卫残余1200余人,已被先锋收笼。” 邓愈闻言,眼底闪过一抹寒芒。 “看这情况,湖广土司也开始作乱……形势越发严峻了。” 邓愈面色冷峻,勒紧缰绳,沉声道:“传令下去,全军戒备,加速前行!务必与沐将军会合,不可再有差池。” 士卒得令,号角声瞬间响彻行军队伍,步伐节奏陡然加快,扬起漫天尘土。 朱棣、朱樉、朱棡三人对视一眼,眼中褪去了方才打趣时的轻松,多了几分凝重。 朱棣紧了紧腰间佩刀,低声道:“看来这一路,比咱们预想的还要凶险。” 朱樉也收了收性子,冷哼道:“怕什么,来一个杀一个,咱可不能丢了朱家的脸。” 与此同时,梁王府内激战正酣。 朱标剑势如虹,竹剑在他手中仿若利刃,梁王虽拼力抵挡,却节节败退,身旁几个亲信土司见状,不要命地扑上去,妄图困住朱标。 朱标身形一转,竹剑轻点,剑风扫过,几人手臂纷纷中招,兵器哐当落地。 季如风双手抱胸,闲立一旁,偶尔指尖轻点,击飞那些妄图偷袭朱标的暗箭。 见朱标已将梁王逼至死角,他才悠悠开口:“标标,速战速决,大军将至,莫要横生枝节。” 朱标点了点头,竹剑一横,直指梁王咽喉:“降还是死,你选!” 梁王满脸不甘,却也知大势已去,身子一软,瘫倒在地:“我降……” 朱标收起竹剑,似要讨好状:“先生,你看,我将他生擒了,该如何处置?” “杀了吧,大年过去都一个月了。” “嘿嘿,也是,不杀还留着过年?不过,错过了和父皇过年,给他送一份大礼,算是拜个晚年吧。” 说罢,朱标信手一挥,竹剑闪过一道寒芒,梁王的头颅便抛飞而出。 喷涌的鲜红,却像长了眼睛一般,疯狂涌向竹剑,瞬间被吞噬一空。 突发的状况,令朱标有些茫然,差点将手中竹剑扔了出去。 “先生…这是……” “无虑,杀人剑,焉能不饮血?此乃?湘筠紫竹所制,虽茹毛饮血,靠吞噬成长,却是意喻忠贞不二的爱情。你无须心理负担,一切因果业障,为师会替你承担。” 朱标这才放下心来,一把抄起头颅,跃上飞剑,破空而去。 第61章 莽夫黄四郎(上) 湖广九溪蛮是指湘鄂武陵大山深处、湖南慈利县西北九十里的江垭镇东北部,有一座古城——九溪村。 由于溇水自七眼泉发源,沿途至此汇合了洞溪、瓴溪、五星溪、倍子溪、人潮溪、吊儿溪、柳阳溪、索溪九条溪水,故名九溪。 九溪原名索溪寨,聚居着苗、土、汉三族人民。 此涧苗民土民汉民,皆民风彪悍,就连汉民也被同化不少。 九溪在附近三州五府,属于土司“巴人五姓”向坤的地盘,另外四家酉阳、石柱、慈利、容美也占据大量地盘。 朝廷改土归流政策发下来后,向坤便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人。 只是碍于附近的靖安宣抚司、山羊宣抚司和茅冈宣慰司卫所兵马,暂时按下了心中杀意,隐忍不发。 两月前,云南大理的梁王派来使者,相约年关起事。 届时,西南五省皆反,梁王将率兵打下整个西南王省,建立大理国,所有的土司将会受到赦封,裂土分王。 于是,在云南战事传来,巴人五姓在向坤的带领下,率先向辖区内不服归化的汉民下手。 一夜的时间里,整整五万余汉民,惨遭毒手。 当阳光再次挥洒在大地上时,九溪村却被阴霾彻底笼罩。 战火始发点的九溪村,彻底被夷为平地,溪水被尸阻断,溪流被染成了红色。 三卫所辖区九县中的四县,都已经被苗、土之民占领。 五万余汉民惨遭屠戮的消息,像一阵黑色的飓风,迅速席卷周边城镇,血腥之气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久久不散。 周边县城街头巷尾哭声震天,幸存的汉民们满脸悲戚与愤怒,眼中燃烧着复仇的怒火。 原本宁静的集市如今一片死寂,摊位被掀翻在地,货物散落四处,殷红的血迹干涸在石板路上,触目惊心。 妇人们抱着孩子瑟瑟发抖,男人们紧攥双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誓要找土司们讨个说法。 然而,对待他们的只有屠刀…… 沐英做为朱元璋的养子,作战一贯骁勇。 眼见汉民惨死,愤怒和杀意,染红了他的双眼。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要尔等血债血偿!传我将令!将见到的所有土司,统统枭首!!!以血还血!杀啊!!!” 作为先锋军,沐英所领,只有麾下五千精骑。 骑兵无法攻城,却可以冲击村庄。 并不是所有土民都是结寨而居,也有一些是依山傍水建起了村落。 既然土民率先对无辜百姓举起了屠刀,他沐英不怕出这个头,大不了回京向义父请罪便是,只要有马秀英在,他相信老朱不会因此事砍了他。 打定主意后,沐英便带头冲锋,杀向村庄中的土人。 被仇恨蒙蔽双眼的沐英,完全忽略了邓愈的军令,快速的冲杀,以至与大军完全脱离。 邓愈得知后,虽然有些气愤,但是也不能置五千先锋军不顾,那可是五千精骑。 “报!元帅,先锋军被困柳阳寨,情况危急!” 斥候的报告,让邓愈眉头紧锁,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终究还是发生了。 如今,他的帐下,只有几名偏将,要救沐英就得亲自出马。 沐英不单单是先锋大将,更是皇帝的义子,他不可能坐视不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先锋军被困的消息,不知道为何被皮痒三傻听了去。 “二哥,三哥,我们得去救英哥!” 沐英和三人虽无血缘关系,可沐英是从12岁开始便跟着朱元璋的人,更是其义子,他们小时候没少受他照顾,三人早已将沐英视为亲兄弟。 “废话,英哥当然得救,只是你我三人,都是隐藏身份来的,根本无法调遣大军。” 脾气火爆的朱樉恨不能当即亮出身份,率军杀出,救回沐英。 “老二,你先别急,英哥咱是一定要救的,不过还是先听听老四怎么说吧。” 朱棡见老四朱棣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便知道他定是已有主意。 朱棣缓缓开口道:“二哥、三哥,咱们虽不能调遣大军,但可以暗中召集一些平日里信得过的士卒,乔装打扮一番,悄悄潜往柳阳寨。那柳阳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想必沐英哥哥也是一时冲动才陷入困境。我们趁夜突袭,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只要能与沐英哥哥里应外合,定能解其困厄。” 朱樉听了,眼睛一亮,赞道:“还是老四有主意!就这么办,咱这就去准备。” 说罢,便要转身行动。 朱棡却一把拉住他,沉声道:“老二,莫要莽撞。此事还需谋划周全,我们不仅要救英哥,还得确保自身安全,不能暴露身份,否则牵连甚广。” 朱棣点头称是:“三哥所言极是。我们先挑选武艺高强且忠诚可靠之人,再准备些轻便的武器与攀爬工具,毕竟柳阳寨的寨墙颇高。另外,还得派人提前探清寨中敌军的布防情况,做到知己知彼。” 三人一番商议后,便各自行动起来。 朱樉凭借着他平日里豪爽的性格,很快召集了数十名愿意追随他们的勇士。 这些人听闻是去救沐英将军,个个摩拳擦掌,士气高昂。 朱棡则仔细规划着潜入的路线与突袭的方案,他心思缜密,将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都考虑在内。 朱棣则亲自带着几个人,趁着夜色,悄悄靠近柳阳寨,探查敌军的动静。 此时的柳阳寨内,沐英率领着五千精骑与土民们激战正酣。 经过几个时辰的鏖战,五千精骑已经损失过千。 虽然他们个个英勇无畏,但土民凭借着熟悉的地形与坚固的防御工事,让沐英的骑兵难以发挥最大的优势。 沐英深知自己陷入了困境,但他毫无惧色,挥舞着长刀,大声激励着将士们:“兄弟们,今日便是我等血洒疆场之时,宁可战死,也绝不退缩!” 将士们齐声呐喊,奋勇杀敌,一时间,柳阳寨内喊杀声震天。 而邓愈这边,也在紧锣密鼓地调兵遣将,准备驰援沐英。 他深知先锋军的重要性,更明白沐英对于皇帝的意义。 他一边安排主力部队加快行军速度,一边派出多支小分队,从不同方向包抄柳阳寨,企图分散土民的兵力,减轻沐英的压力。 就在各方势力都朝着柳阳寨汇聚之时,那皮痒三傻也带着他们召集的勇士,悄悄地朝着柳阳寨进发。 他们能否成功潜入寨内,与沐英会合?沐英又能否在邓愈大军到来之前坚守住阵地?一切都还是未知数,唯有那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与肃杀之气,愈发浓烈…… 第62章 莽夫黄四郎(下) 朱棣一马当先,皮痒三傻骑着快马带着20人,火速驰往柳阳寨。 柳阳寨与其他山寨不同,并没有依靠地势建在山腰,反而是紧靠柳阳溪,畔水而建。 柳阳寨整体分上中下三层,呈阶梯状,连绵十余里,人口两万有余,是个大型村寨。 且寨子之外,还有一个小型的土汉混居村,人口约莫千余。 这便让杀红眼的沐英,在大意之下,犯了兵家大忌。 未做侦查便全员冲袭,但冲杀到一半,才发现村后有一个寨子。 可惜此时已有千余骑冲进寨中,沐英不得已之下,只能率众冲杀进去。 杀入寨子后,才发现中了算计。 留在混居村的,皆是老弱,青壮都在后面的寨子里。 待他们冲进去之后,对方便迅速关闭寨门。 柳阳寨人口,主要都是苗人,善用毒、蛊虫,善用弓箭。 借助防御工事,很快就让先锋军陷入被动的局面。 若非苗人少弓,沐英此刻已经被射成筛子。 “将军,快突围吧,这样下去,兄弟们都要折在这里了。” 沐英双眼通红,怒喝道:“我沐英岂能抛下兄弟们独自逃生!今日就算拼个鱼死网破,也要与诸位同生共死!” 说罢,他挥舞长刀,奋力抵挡着如雨点般射来的箭矢,身上已多处负伤,战甲也被鲜血浸透。 然而,眼前的局势愈发危急,先锋军在狭窄的寨内难以施展骑兵的机动性,不断有将士倒下。 沐英心中明白,若继续这般硬拼,全军覆没只是时间问题。 他咬咬牙,强忍着悲愤,大声吼道:“儿郎们,随我杀向寨门,拼死突围!” 此时,朱棣等人快马加鞭,距离柳阳寨已越来越近。 他们远远便听到寨内传来的喊杀声与惨叫声,心急如焚。 朱棣深知沐英处境危险,他一边催促众人加快速度,一边思索着破寨之策。 “二哥、三哥,待我们靠近寨子,可先派几个身手好的兄弟随我攀爬上寨墙,然后你们再跟上,我们从内部打开寨门,这样便能让英哥率众脱困。”朱棣迅速说道。 朱樉点头称是:“好,就依老四所言。只要能救出英哥,什么法子都值得一试。” 当他们赶到柳阳寨外时,只见寨门紧闭,寨墙上的苗人正不断放箭射击,先锋军在寨内苦苦支撑。 朱棣果断挑选出数名身手敏捷的士卒,趁着苗人注意力都在内部,悄然靠近寨墙。 这些士卒身手敏捷,借着寨墙的阴影与一些凸起之处,艰难地向上攀爬。 寨内的沐英带着剩余的将士们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猛烈的冲锋,试图冲破苗人的防线,靠近寨门。 但苗人的抵抗极为顽强,他们用毒箭、石块与各种陷阱死死拦住先锋军的去路。 沐英眼睁睁看着身边的兄弟一个个倒下,心中满是愧疚与不甘。 就在先锋军几近绝望之时,朱棣等人终于成功爬上寨墙。 朱棣身形如电,率先跃上寨墙,手中长剑一挥,寒芒闪过,两名猝不及防的苗人瞬间倒地。 他仿若战神临世,轻声道:“动作利索些,尽快拿下寨门”。 身旁数名士卒紧跟其后,与围拢来的苗人厮杀一处。 朱棣却全然不惧,大步向前,长剑裹挟着劲风,所到之处,苗人惨叫连连,血花四溅。 苗人的攻势一时间,竟被他一人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 寨内沐英余光瞥见寨门口墙上的动静,精神大振,高呼:“兄弟们,援军已到,随我杀向寨门!” 将士们仿若绝境逢生,嘶吼着再度发力,向朱棣等人的方向冲来。 朱棣余光扫到下方局势,知晓沐英的困境,心急如焚却愈发勇猛。 只见他猛地一脚踹翻近身的苗人,夺过其手中长弓,搭箭拉弦,“嗖”的一声,利箭直穿一名正要放毒箭的苗人咽喉。 接连数箭,箭无虚发,精准无误地除掉几个关键位置的苗人,为下方先锋军扫除不少阻碍。 此时,朱樉、朱棡也率众从攀爬处涌上寨墙,三路人马会合,气势如虹。 朱棣将长剑一扬,溅落的血水顺着剑刃淌下,高声令道:“别给他们喘息之机,一路清剿,速开寨门!”言罢,如猛虎下山般带头冲向寨门处。 苗人哪曾见过如此凶悍的攻势,节节败退。 之所以能够围困沐英的精骑,主要倚仗的便是防御工事和箭疾,如今被朱棣等人近人,优势便荡然无存。 朱棣杀至寨门,抬手格开砍来的兵器,侧身一闪,反手一剑结果了守门苗人。 “这剑,太轻!不好使!”刚好目光触及架在门上的木栓,顺手就把剑投掷出去结果一人。 一步跨出,将重达七八十斤的门栓抱了起来。 紧接着飞起一脚,伴随着轰然巨响,那沉重的寨门缓缓开启。 “冲!”朱棣振臂高呼,沐英带着残余骑兵,快速冲出寨门。 朱棣挥舞着丈八长、大腿粗的门栓,将追兵打的人仰马翻。 他在人群中,勇猛刚毅,大杀四方。 他一个年方十五的热血青年,此战的发挥,让他一时间有些骄傲自满,完全忽视了这一刻自身安危。 “咻!” 暗处,一支冷箭破空而至。 “老四!” 情况危急之下,身侧的朱棡只得飞扑过去撞开朱棣。 “噗!”箭矢贯穿了朱棡的右肩,朱棡闷哼一声,身形踉跄,却仍咬牙强撑,嘶声道:“老四,莫愣着!” 朱棣瞬间回神,眸中怒火狂燃,转头看向那冷箭射来的方向,咬牙切齿道:“敢暗箭伤人,本王定要你血债血偿!” 此时寨中苗人见有机可乘,又呐喊着围拢上来,妄图趁乱夺回寨门。 朱棣哪肯罢休,他一把扶住朱棡,将其交予身旁士卒:“好生照看三哥!” 言罢,再度擎剑,浑身杀意凛冽,仿若杀神附体。 沐英已率骑兵尽数涌出,见状勒马回身,高声呼喊:“老四,我来助你!” 手中长刀一挥,带着一众将士如黑色洪流向苗人卷去,刀光霍霍,瞬间斩倒一片。 朱棣趁势突进,剑走龙蛇,太极剑法使得出神入化,剑身嗡嗡作响,每一挥动皆有苗人血溅当场。 他边杀边寻那放冷箭之人,余光瞥见寨楼上一苗人身影鬼祟,正搭弓欲再偷袭。 朱棣眸中寒芒一闪,脚尖轻点,借力跃起数丈高,手中长剑脱手而出,如一道银芒直刺那苗人胸口,伴随着一声惨叫,放箭者坠下高楼。 解决威胁后,朱棣落地,顺势夺过一杆长枪,横扫千军,枪尖所触,苗人纷纷倒地。 沐英与他会合,赞道:“今日多亏有你,你怎变得如此这般勇猛无畏,有点万人敌大将军的味道了!” 朱棣却无暇回应,一心只想将苗人彻底击退,为三哥报仇、为将士雪恨。 朱樉也率众赶来,三人齐心,把苗人逼得步步回缩。 寨中苗人见大势已去,士气全无,四散奔逃。 朱棣紧追不舍,直至将苗人残军逐出寨外数里,才收住脚步,持着染血长枪,立在阵前,高声喝道:“再有犯我大军者,这便是下场!” 待战局平稳,朱棣快步回到朱棡身边,满脸愧疚:“三哥,是我疏忽,害你受伤。” 朱棡脸色苍白,却挤出一丝笑:“无妨,你无事便好,此战能赢,你居首功。” 朱棣眼眶泛红,暗暗发誓,往后定要更加谨慎,绝不让兄弟再因己之过涉险,下次战场相逢,定护众人周全。 第63章 冷傲苗女 朱棡中毒,危在旦夕。 当邓愈率领大军抵达阳溪寨时,朱棡已经陷入了重度昏迷。 “秦王殿下、燕王殿下,你们真是太胡闹了!行军打仗岂能如此儿戏?你们三人都是皇嗣,牵一发而动全身……罢了,为今之计,只能派一队人马护着你们三人返回京城,看看戴御医有没有手段能救回晋王殿下了。” 邓愈看着面色惨白的朱棡,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无论这次平乱他的功劳多大,在朱元璋那儿怕是落不得任何好处,搞个不好,还得吃罪。 毕竟,眼前三人都是老朱和马皇后的亲儿子,以老朱护短的性格,不论三人是如何混进出征大军的。 他这个主帅失察之罪是免不了的,这还得是在朱棡能被救回来。 若是晋王朱棡就这么薨了,后果他根本想都不敢想。 苗人所有之毒,与中原之毒完全不一样,随军军医根本就是束手无策。 闻言,朱樉朱棣二人都难过的低下了头,尤其是“罪魁”朱棣,更是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巴掌。 这时,帐外沐英快步冲了进来。 “元帅,情况如何?” 然而,帐中三人皆是面色难看,无人应答。显示,朱棡情况不容乐观。 “放冷箭的凶手没死,我拷打了半晌,就是咬紧牙关,一字不露。后来还是在外村的一个汉民活口那儿知道了些端倪,凶手叫苗妍,所用之毒乃是七种毒草加三种虫毒混合炼制而成,具体都是哪些毒只有炼制者和苗妍自己知道。” 沐英的话刚说完,朱棣便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老三因为救他,才中了那一箭,否则现在躺在那儿等死的人就是他朱棣。 无论如何,他也要想办法撬开那苗女的嘴巴。 朱棣心急如焚,如一阵旋风般直扑关押苗女的营帐。 帐内,苗女被粗绳紧缚于柱上,发丝凌乱却遮不住那满脸的倔强,见朱棣闯入,她只微微抬眸,眼中尽是冰冷与不屑,仿若眼前之人不过是蝼蚁。 朱棣强压怒火,上前一步,咬牙切齿道:“你这狠毒女子,快把解药交出来,救下我哥性命,万事皆可商量,否则休怪本王不客气!” 苗女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一言不发,干裂的嘴唇紧抿成线,那副冷傲模样似是世间没什么能撬动她的牙关。 她的父亲,在之前朱棣攻上寨墙时,死于朱棣剑下,她如何能够屈服明军? 更何况,现在知道了中了她毒箭的人居然是一名大明的亲王,她更加不可能会松口。 朱棣见状,大手一挥,身旁士卒立刻呈上各种刑具,烙铁在火盆中烧得通红,滋滋作响。 “本王最后再问你一遍,解药何在?箭上之毒究竟都是何毒?” 苗女瞥一眼刑具,唇角竟勾起一抹讥笑:“你们这些汉人,就会用这些下三滥手段,要杀要剐,随你便,想从我嘴里撬出只言片语,做梦!那是你哥?哈哈哈……他死定了!本该死的是你,可惜被他挡下!他活该!” 朱棣怒火攻心,一把夺过烙铁,怒目圆睁:“你当真不怕死?” 苗女昂首挺胸,直视朱棣,目光似要将他看穿:“我既敢下毒,便没打算活着,苗家儿女不受威胁!明军统统该死,你们咎由自取,闯入我族领地,死伤都是巫神的惩罚!” 朱棣额上青筋暴起,烙铁在空中悬停片刻,终是“哐当”一声扔回火盆,他深知这般威逼无用。 深吸一口气,缓声道:“你们族人叛乱,杀我大明汉民,朝廷出兵平乱,何错之有?你们苗人土人何尝不是朝廷子民,何必手足相残?和平共处有什么不好?” 苗女眉梢轻颤,眼中闪过一丝动摇,可转瞬即逝,依旧沉默不语。 朱棣见状,又道:“我朱棣一言九鼎,军中将士、附近百姓皆可为证。你若固执,今日起,战火必燃尽西南五省,你忍心族人因你决定再次深陷苦难?” 苗女紧咬下唇,双手握拳,身子微微颤抖,心中似天人交战,可那冷傲性子作祟,硬是没松口,只闭眼不语,决心扛到底。 父亲之仇,族人战死之仇,如何能够轻言放下。 可是活着的族人还要继续生活,她原本就反对父亲参与叛乱,可如今战乱已起,仇恨已生,如何轻易和解? 帐内气氛凝重如铅,朱棣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这场意志较量,胜负尚悬而未决,朱棡生死依旧在刀尖游走…… “你要么先放了我的所有族人,并退出苗人地界,我再告诉你!” 朱棣恶狠狠的凶道:“你命由我不由天,灭你不过挥手间!你没有谈条件的资格!” 他被气得七窍生烟,胸腔剧烈起伏,那攥紧的双拳咯咯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将眼前这冷傲的苗女生吞活剥。 可瞧着苗女那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又生生咽下满腔怒火,额上青筋突突跳个不停。 “哼!你莫要嚣张,以为这般嘴硬便能拿捏住本王?”朱棣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你族人犯下屠戮汉民之罪,按律当诛,本王此刻还留你性命,已是天大的恩赐,你竟还妄图与本王谈条件!” 苗女干裂的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轻蔑至极的笑:“恩赐?洪武三年,你们明军一入我族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何谈恩赐?我这条命贱,丢了也无妨,可我若死,你们休想得到解药,晋王那毒,不出一日定会攻心腐骨,神仙难救!” 朱棣心头猛地一震,一想到平日里爽朗豪迈、与自己一同纵马驰骋的三哥如今奄奄一息、生死未卜,眼眶瞬间泛红,杀意如潮水般在眸中翻涌:“你当真铁了心要陪葬?本王大军压境,踏平你这小小寨子不过须臾,甚至于湖广、云贵川等亩地,届时血流成河,你族人一个都别想活!” 苗女迎着朱棣的怒视,目光毫不退缩,挺直脊梁冷笑道:“那便试试!我苗家儿女,生不畏死,死不惧威。你们挑起战端,屠戮在先,巫神在上,定会降下惩戒,收了你们这些恶鬼的命!” 帐内气氛紧绷得仿若下一秒就要爆开,士卒们大气都不敢出,静静候在一旁。 朱棣来回踱步,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脑海飞速运转,试图寻出破局之法。 忽然,他脚步一顿,似是想到了什么,神色稍缓。 “你口口声声说为族人,可如今这般固执,只会将他们往绝路上推。”朱棣缓声道,“你怎知本王不能保你族人周全?只要你交出解药,本王愿亲书军令,约束麾下将士,停止一切杀伐,往后还会差人送来粮种、农具,助你族人安居乐业,永不再犯。” 苗女身子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 朱棣瞧在眼里,趁热打铁:“你聪慧过人,想必清楚眼下局势,你父亲参与叛乱,已然铸错,你还要一错再错,连累无辜族人陪葬?” 苗女紧咬下唇,双手不自觉攥紧衣角,内心煎熬翻涌。 良久,她缓缓抬头,眼中的冷傲褪去几分,却仍满是狐疑:“你所言当真?我凭什么信你,明军狡诈,向来言而无信。” 朱棣见状,大步上前,抽出腰间匕首,手起刀落,割破掌心,鲜血滴落:“本王大明燕王朱棣以血立誓,若有半句虚言,不得好死,死后坠入阿鼻地狱,永不超生!” 苗女瞪大双眼,面露惊愕,她没料到朱棣竟如此决绝。 犹豫再三,她终是长叹一声:“罢了,我信你这一回。那毒……解药需以七种灵草、三种珍虫入锅慢熬,灵草需清晨带露摘取,珍虫得是活物,配方我写与你,但愿你遵守诺言。” 朱棣大喜过望,忙命士卒拿来纸笔。待苗女写完,他小心翼翼接过,当即传令:“快,按此配方寻药,速去速回!不许有丝毫差池。” 士卒领命而去,朱棣望向苗女,沉声道:“本王定会守约,往后你族人若遇难处,派人来寻便是。但你下毒伤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需随本王回京,待晋王脱险,再做论处。” 苗女颔首,神情复杂,既有担忧族人未来的忐忑,也有一丝释然。 营帐外,狂风渐歇,这场生死博弈落下帷幕,朱棡的生机在飘摇中悄然稳住,可前路的阴霾尚未全然消散,苗汉纠葛、朝堂波澜,依旧如梦魇般悬在众人头顶…… 第64章 出手解毒 渊虹是剑圣盖聂的佩剑,其前身是残虹,由墨家铸剑师徐夫子的母亲使用天外陨石打造。 荆轲刺秦失败后,残虹落入秦王政之手,后被秦国最好的铸剑师融合五金重铸为渊虹,赠予盖聂。 渊虹剑身如秋水长天,清冽而深邃,与盖聂的超凡脱俗气质相得益彰,成为其纵横江湖的得力伙伴。 秦覆灭之后,盖聂与渊虹下落不明,谁也不知道,此剑会在一千六百多年之后再次现世。 季如风机缘巧合之下,获得了天书和渊虹,他一直不知道剑的名字。 直到两天前,临别宋老,取剑欲飞时,被身为巨子的宋老一叟认出,这才知晓此剑来历和名字。 此时,渊虹上,季如风朱标迎风而立。 朱标一手拎着梁王首级,一手持着紫竹剑,目光充满了怜爱之色。 “湘筠帘卷泪痕斑,佩声闻,玉垂环,个里柔温容我老其间。湘筠紫竹剑,以后我就叫你湘筠……先生,何时我才能如同你这般,可以御剑而行?” 闻言,季如风轻轻拍了拍朱标的肩膀,淡然道:“修行之道,并非一蹴而就,你才修炼半年,就达到了炼气五重,已属难能可贵。然而,炼气只是修道之基,筑基才算才正入门,越往后,所需真气越多,修炼越难。跨过筑基,结成金丹,才能真气外放,达到御剑飞行的境界。” “金丹啊……那,先生,你修炼到金丹用了多长时间?” “二十……” 突然,季如风闭上了嘴巴,眉头微皱,有些心神不宁的他,当即曲指推演。 “标儿,老三有难……” 不等朱标回应,季如风控制渊虹直接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转向飞往阳溪寨方向。 所幸,他们刚好在湖广境内,只用了两刻钟,便抵达阳溪寨。 “什么人!” 二人突然从空中飘然而落,惊的四方士卒,瞬间提枪围了二人。 “本宫乃东宫太子……” 朱标直接从腰带上解下太子令牌,士卒见状当即跪伏在地,直呼太子千岁。 路上,季如风已经和他解释了推算了朱棡中毒的前因后果。 无暇理会士卒,朱标紧跟在季如风身后,快步走向帅帐。 帐中,邓愈为首的几人,正围坐在一张简易床四周。 床上,朱棡双眼紧闭,脸色苍白无比,毫无血色,而嘴唇却是干裂发黑。 虽然身陷昏迷,额头上却一直在不断的冒出豆大冷汗,虽然毒素正在不断侵食他的身体。 右望处,缠着的绷带,渗出的血迹是黑褐色的。 “老二、老四,老三如何了?” “太子?” “太子殿下!?” “大哥!” “老大!” 四人见到朱标,反应各不相同,但是对他手上拎着首级大感意外。 朱标无暇顾及众人反应,他快步跑到床边,望着朱棡的模样心疼不已,伸手轻轻抹去他额头的汗珠。 “标儿,老四,把人扶起来,先救人。”季如风望一眼便知毒素已经流遍全身,只差一盏茶的功夫,就会侵入心脏,那时即便救回来,也会留下严重的心脏疾病。 朱标朱棣连忙一左一右将朱棡扶坐起来,季如风上前快速解开绷带。 右肩的伤口,黑褐色的血液当即流淌而出。 只见季如风隔空一掌拍出,肩膀内的箭头,当即从朱棡肩胛骨飞出。 接着右手双指并拢,快速伸出三道真气,落在朱棡身上三处穴位。 伤口的血,当即不再流淌。 随即,右手成掌,隔空对着朱棡心脏位置。 帐中凭空起风,几人衣襟被吹的咧咧作响。 一股浩瀚的真气,从季如风体内喷薄而出。 瞬间又消失无踪,狂暴的真气在他准确的控制下,变得无比缓和,缓缓不断涌入朱棡体内,开始慢慢的清除毒素。 朱棡右肩伤口处,渐渐升腾起一股黑烟,然后转化成白色,消散在空气当中。 治疗过程,持续了约莫一炷香,朱棡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从苍白中恢复红润。 “好了,扶他躺下!” 季如风长出了一口气,若是再晚来一盏茶的功夫,即便朱棡的命能救回来,也就是个能睁眼的植物人。 “朱棣!跪下!”完成治疗后,季如风突然一声暴喝,宛如惊雷,在帐中炸开。 朱棣一个哆嗦便直挺挺的跪了下去,还是双膝落地,没办法,季如风居然掏出了“如朕亲临”那块金牌。 对朱棣来说,季如风既是先生又是师父,有道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虽然他是皇子,可如今先生掏出了“爹”牌,不跪是不行了。 他很清楚,先生这是要代父惩罚,他有错,他认! 这全是他跪得干脆利落原因! 果然,下一刻,季如风便开口了。 “今日,我要代你父亲问你一句:狂妄自大,行事莽撞!几近害死兄长,老四,你可知错?” 闻言,朱樉还打算去拉上营帐,门口值守的士卒,眼光时不时的往里头瞄,皇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只是朱标一个眼神,朱樉便蔫了。 “如朕亲临”的金牌可不是假的,他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先生就是他们这些皇子的第二个“爹”! 先生任何时候都可以教导和惩罚他们这些皇子! 这也是朱标想帮季如风在军中建立人设和威信,先生和他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记在心里,大明,未来将君临世界。 但是,这绝离不开先生的帮助,帮先生在军中建立无上的威信,未来才有指挥大明的军队征伐世界。 只是,这纯粹是他个人意愿罢了,季如风压根就没想在军中建立威信。 他只是想给朱棣一个教训,磨练他的性子,让他快快成长起来,好好做一个大明征伐世界的大将军。 “先生,我知道错了,任打任罚,绝无怨言。” 他心中多少还是有一点不服,他已经问出了解药,也派出了人手,用不了多久一样可以救回朱棡。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所想?你虽然问出了解药,可知朱棡中毒已深,再过盏茶功夫,毒素侵入心脏,即便解毒,也不过是个活死人罢了。” 闻言,朱棣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朱棣,我罚你杖责四十,你可服气?标儿,你亲自监督!” 第65章 朱棣许你的承诺关我黄四郎什么事 直到朱标带着朱樉朱棣,走出大帐去打军棍,沐英和邓愈两人都还是懵的。 “如朕亲临”金牌?!怎么可能!大权独揽,英武果决的洪武大帝居然会给出这么一块金牌?!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朱元璋吗?可是太子朱标都跟在这位身边,秦王朱樉、燕王朱棣,对他的命令都没有任何反抗,而且非常遵从,这就意味着金牌是真的,眼前这位潇洒飘逸的男人,地位超绝。 这就令邓愈很尴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浑身都不得劲儿。 老朱下令打造这块金牌,知道的人并不多,邓愈就是刚刚才知道。 沐英倒还好些,毕竟名义上他是老朱的儿子,既然朱标几兄弟都尊称他为先生,他跟着叫一声也无妨。 “那个……先生,大军接下来该如何行进?”邓愈态度有些恭敬的说道。 “呵呵……元帅无须如此,你乃乃堂堂卫国公,又是大军主帅,该如何作战,你比我更清楚,我可不能越俎代庖,按圣意大军继续由你掌管,只需要派一支小队,护送三位皇子回应即可。至于太子,回头会和魏国公徐达一块儿过来。” 季如风本不想过多接触这位教女无方的卫国公,其女三个月前刚刚与朱樉完婚。 正是史上赫赫有名的恶妇秦王侧邓氏,喜好折磨他人取乐,可以说历史中秦王之死,有一半原因在她。 邓愈出生入死,征战多年,御下极严,却忽略了对女儿的约束,最终邓氏落了一个被老朱赐死的结局。 在他的计划当中,朱樉朱棡朱棣都是他准备用来给大明开疆拓土的大将,任何一环都容不得有失。 “邓帅,不知你信不信命?” 季如风想着,还是应该给这个为大明出生入死的男人一个机会。 “信命?此话怎讲?”邓愈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有些神秘的男人。 “你一生至此,为大明大小征战一百五十五场,身负二十七伤,致命伤便有十一处。你征战多年,御下严苛,却忽视对爱女的管教,以至于她性格乖张、暴戾恣睢,日后必有祸端,现在开始管教约束,为时未晚。” 季如风的话让邓愈心中颇为不悦,他的宝贝乖女儿,怎么就性格乖张、暴戾恣睢了? 他的微表情已经表明他心中所想,季如风不着痕迹的轻叹一声,也就不再多言。 有道是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慈悲不渡自绝人。 邓氏的结束,有一半的责任,在他这个过度溺爱的“慈父”身上。 这时,朱标朱樉搀着挨完四十军棍的朱棣走了进来。 瞥了一眼朱棣的神色,季如风声音缓和了许多:“状态还不错,看来这三个月没有偷懒!记住,习武让你强大,不是让你恃强凌弱,更不是让你恃强而骄,而是为了你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人和事,满目自大,只会让你的成长止步不前。” 朱棣此时虽然疼的冷汗直流,精神状态倒是还不错,起码比起之前逃婚被徐达抓包后,挨的那四十棍子轻松许多。 “谢先生,棣,谨记教诲。” “标,我们走吧,这里交给邓帅便是。” 言罢,抬手一挥,渊虹见风便长。 转眼,变成六尺长八寸宽的巨剑,二人一跃而上,破空而去。 初见如此神鬼手段的沐英邓愈连忙追出大帐,一直到他们消失在视线尽头,才辗转回到营帐当中。 “岳……邓帅,别赶我们回京,我们还想等老三恢复了,再一起上阵杀敌。” 想起这是在军中,朱樉强行改了口,他可不想现在这副样子回京。 一旦回去,老朱看见老三老四都伤了,还不得抽死他?! “秦王殿下,先生有言在先,我会派一支小队,即刻护送三位殿下回京。当然,考虑到晋王燕王有伤在身,我会派一名军医随行,也会给你寻一辆马车代步。” 三人都是年轻人,路上这点颠簸还不至于会危及生命,朱棡的毒已清,用不了多久就会醒,箭伤在肩膀并不会影响行动。 反而朱棣刚挨了四十军棍,目前几天,只怕都得趴着才行。 不过有季如风有言在先,强行让他们回京,不用担心老朱会怪罪让他三个路子路上受罪。 再说了,三人偷跑离京,还混进军中,受点罪是该的。 想及这里,邓愈便立即着手安排三人回程事宜。 “邓帅,稍等片刻,俘虏里有一个人我想带走。” 听着这口气,压根儿就没打算商量,邓愈也没当回事,挥挥手随他去。 他堂堂燕王,想从营里带走个俘虏,根本不算事,通知他一声已经算尊重他了。 当然,这也就是他邓愈,或是换成徐达傅友德,恐怕想带走一个人就没那么容易了。 苗妍望着亲自给自己松绑的朱棣,心中不免有一丝庆幸。 看来是已经找齐解药,解了那人的毒。 “诶?怎么又给我绑起来了?放开我!你答应要放了我们的……” 苗妍刚刚还在庆幸,被人从柱子上解绑,结果一眨眼又被绑上双手。 “燕王朱棣许你的承诺,关我黄四郎什么事?我三哥的毒是我师父解的,跟你没半根毛关系。” 闻言,苗妍瞬间炸毛。 “无耻!言而无信!食言而肥的卑鄙小人!” 绑好苗妍双手,朱棣还留了六尺长绳子。 拽了拽绳子,长短正合适。 听到这话,朱棣不屑一顾吐了个痰。撸起袖子秀了秀肱二头股:“老子可不肥!老子现在是大头兵黄四郎!我食哪门言了?你以为我不知道?现在即便寻了药回来,也只是救下三哥的命,根本就无法完全治愈!你是我的俘虏,你命由我不由天,灭你不过挥手间!” …… 另一方向,朱标季如风二人,一路继续东进。 不久之后,便降落在养心殿前。 “养心殿?先生,这时辰父皇不是应该在御书房批阅奏疏?” 以后这时辰,老朱都是在批奏疏,哪会有功夫待在养心殿? 除非是把活儿都扔给他的时候…… “没错,你想对了,现在御书房偏殿被做为内阁办事处,批奏疏的活儿,都是内阁在做,最后再由上位阁御朗,准奏的就朱批个准字,不准的便直接打回去。” “诶?!奏疏还能这么批???” 第66章 强国策:互市与商队 养心殿中,老朱正悠闲地躺在摇椅上,听着一旁一人说话。 沈万三,元末明初的江南首富,外表看起来只是普通地主员外郎,却生得一个天生做生意的脑子。 他通过垦殖、分财和通番等方式积累了巨额财富,体现了其精明的经营手段。 沈万三曾帮助修建应天城,资助筑城资金的三分之一,显示出他在地方上的影响力?。 只是千不该万不该,做了一件蠢事,替老朱考上犒赏三军! 这就被老朱认为是在收买军心,意图谋反,因而被抄家流放。 直到他儿子在拍卖会上,拍下了老朱的吴王服和免死铁卷。 然后,看在钱的份上,老朱给了一个恩典,赦免了余下的劳役,并聘请沈家父子加入皇家商会。 如今,沈万三不仅是吴国公,还是皇家商会副会长,同时还是新成立的商业部尚书。 虽然都是些有名无权的虚职,却也让他沈万三真正的光宗耀祖,福荫子孙。 “爹,我回来了。”朱标一进大殿便朝老朱行礼,余光瞥见沈万三,微微颔首致意。 老朱坐直身子,轻挥了下手:“标儿、先生,回来了啊,来得正好,沈爱卿刚提了桩大事。” “爹,你看,这是孩儿送给你的礼物,算是给您拜个晚年。” 说罢,朱标递出梁王首级。 “这是……云南王梁成?标儿干的漂亮!哈哈哈……” 老朱唤来王景弘,将首级拿去喂狗,高兴的直拍朱标的肩膀,直呼:“我的好大儿……” 一般沈万三上前一步,满脸堆笑:“给太子殿下,先生见礼。臣琢磨着,我大明如今四海初定,国力渐盛,可边疆贸易却尚缺火候。臣想着,若能在边疆开设九大互市,效仿那古丝绸之路的繁华,定能让咱大明获利颇丰。” 朱标面露思索之色,踱步缓行:“沈尚书所言互市,确有几分道理,可边疆局势复杂,蛮夷混杂,安稳怕是首要难题。” 沈万三早有准备,拱手回道:“殿下顾虑极是,正因如此,臣才想组建大明商队。这商队不单是行商,还得配有护卫,皆从军中精锐抽调,保货物周全。互市一开,中原的丝绸、茶叶、瓷器源源不断运去,换回良马、皮货,充实国库之余,还能与周边化干戈为玉帛。” 老朱在旁听得仔细,敲了敲扶手:“哼,想法是不错,可这耗费人力、物力,朝廷拨多少银子?商贾们肯不肯配合?别尽是你画的大饼。” 沈万三微微躬身:“陛下放心,臣愿带头出资,招募各地商户时,许以厚利分成,不愁没人参股。且前期互市据点,臣亲自带人勘察选址,定挑那安稳又便利之地。” 朱标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沈尚书一腔热忱,赤诚可嘉。只是商队远行,律法章程得细细敲定,万不能滋生乱象,扰了边疆安宁。” 沈万三连连点头:“殿下所言极是,臣已草拟大概规章,回头呈给殿下与陛下过目,全听圣裁。” 老朱眯起眼,思量半晌:“行,你且放手去筹备,遇难处、缺人手,尽管开口,朝廷给你兜底。但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出了岔子,唯你是问!” 沈万三心头一喜,跪地高呼:“谢陛下、殿下信任,臣定鞠躬尽瘁,办好此事!” 待沈万三退下,老朱这才望向季如风。 “适才先生并未出言反对,想来咱这次应该是做对了。” 季如风微微颔首,将互市的影响,详细的和老朱说了一遍。 如果沈万三成功开设九大互市,对明朝会产生多方面影响。 促进贸易繁荣:边疆与内地之间商品流通加速,大量中原的丝绸、茶叶、瓷器等商品可销往边疆地区,同时边疆的良马、皮货等特产也能进入内地市场,丰富商品种类,刺激商业发展。 增加财政收入:互市的繁荣带动商业税的增加,为国库带来可观收入。 稳定边疆局势:通过互市,边疆民族能获取所需物资,减少因物资匮乏引发的冲突,为未来计划赢取时间。 互市的开设和商队运营需要大量人力,像运输工人、护卫、管理人员等。 文化交流融合:互市使不同地区、民族的人聚集交流,促进文化传播与融合,如中原的礼仪、建筑技术,边疆的音乐、舞蹈等会在交流中相互影响。 “综合上诉,互市将会为未来大一统,民族融合打下基础。” 季如风侃侃而谈,老朱小朱越听,眼越亮,一瞬间格局和眼界就被完全打开。 老朱兴奋的继续追问道:“先生,赚了钱之后就该是王整军备战了吧?” “是的,国库充盈的同时,要让利于民。同时,提升军力,做好开疆拓土的准备。” 季如风稍加思索后,将后续的计划说了出来。 “商队组建起来之后,让沈万三提高羊毛、马奶酒和战马的收购价格。促使北方鞑子多多养羊,这样马能吃的草料就会大幅度减少。收购马奶酒,就会让牧民将大量马奶用来做酒,马驹的口粮就会减少。双管齐下,优质战马的数量便会大幅度减少。只要利益足够高,总会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偷偷出售战马。如此一来,生活富庶起来的牧民,战心便会大幅度降底,哪怕鞑子强行征兵,战力也会大打折扣。” “对于南方的占城和安南,采取一边打压一边拉拢的策略。大肆采购占城的粮食,安南那边,要极力打压。” “互市暂定为两年,赚取银两后,建立大明海军,打造百米大船战舰,五年后先征东瀛倭国,拿下金山银山,未来发展大明的钱就能源源不断的挖掘出来。” “哦,顺带提一句,现在大明宝钞不要再继续加印了,再印就成废纸了等拿下倭国,锚定金子,宝钞价值就稳定了。” 老朱父子俩听完,相视一笑。 老朱猛地一拍大腿,眼里满是赞许:“先生这连环计妙啊!既削弱了外敌,又能充实自家,往后行事都敞亮了。” 朱标亦是不住点头,心中暗叹这谋划周全。 当下,三人又细细研讨起细节,从商队人员调配,到与外族交易话术,无一遗漏。 谈完之后,还在忧心西南战事的朱标,开口请邀:“爹,如今朝堂有您自亲坐镇,加上内阁与军机处相辅,孩子想去前线,西南五省叛乱得尽快平息,苗人土人也是我大明子民,战事多拖一刻就会有更多的人死于战火。” 第67章 狠辣果决的朱标 历史中的朱标,洪武四大案,亲手办了三个。 第四个蓝玉案,还是他死后发生的。 绝非是儒家眼中的温润儒雅的太子爷,他的温雅表面下,是一副铁血无情,杀伐果决的模样。 历史上在空印一案中,他坚决支持对涉及官员的惩处,无论这些官员在官场中根基多深、人脉多广,都严格按照既定法规进行查办,毫不留情地打破官场中的一些利益勾结和欺瞒惯例,大批涉案官员被处置,使得官场风气为之一震,他以强硬手段彰显了对法纪的维护,对贪腐和舞弊行为绝不姑息的态度。 郭桓案里,面对涉及范围极广、涉案金额巨大的贪污窝案,朱标主导深入调查,对粮长、富户等相关利益群体进行严厉打击,坚决抄没其大量家财以充国库,毫不手软地斩断利益链条,以铁血手腕让整个社会都感受到了大明整治贪腐的决心,哪怕会引起一时的社会震动和部分群体的恐慌也未曾退缩。 这些行为足以表明朱标并非是单纯的温文尔雅形象,在面对威胁大明统治根基的重大问题时,他能够像朱元璋一样采取凌厉、果断且毫不留情的措施来维护国家的稳定和法纪的权威。 后世传言,对于贪官污吏,老朱下旨诛九族。 太子心善改夷三族,其实是无知之人的谬言。 诛九族,是诛连九族,诛杀九族成年,16岁以下孩童流放,女眷充入教坊司。 而真实的夷三族,是三族嫡系,无论男女老少,尽数诛灭! 斩草除根才是真实的夷三族! 简而言之,他与马上皇帝朱元璋一样,手段凌厉,狠辣果决。 可以说,他是一个更有文化涵养的朱元璋。 将诛九族改夷三族的朱标,绝非心善之辈。 他的善,只对善良、无辜之人,犯罪的,尤其动摇大明江山的犯罪,他远比朱元璋更加狠辣。 因为他的目光,往往比朱元璋看的更加长远。 毕竟,他打小就跟在老朱身后,从南杀到北,性格早已经定型,岂是大明建元八年,就能被酸儒腐儒洗脑改性的? 而且,历史上,西南五省土司之乱,整整持续了17年。 从沐英开始,沐家世代镇守云南,沐英更是最终死在了云南。 听完季如风如此言论,朱元璋终是松口同意了朱标出征西南的请求。 “行吧,既然先生这么说了,咱再不同意就显得无情了,你是咱朱元璋的儿子,岂能虎父生犬子,去好好教训那些土司,反抗的统统给咱砍了!别的咱没有,两条的官多的是,砍了土司咱派自己的官员去治。” 朱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跪地抱拳,高声回道:“父皇放心,儿臣定不负所望!此次出征,儿臣既要扬我大明军威,也会拿捏好分寸,力求将西南彻底收服,使其心悦诚服归入我大明版图。”说罢,抬眼间,那股子潜藏的狠劲与坚毅展露无遗。 起身时,朱标心里却暗忖:西南土司久居边陲,习性凶悍,此番征伐绝非易事,那些腐儒动辄念叨的“仁德感化”全然无用,唯有雷霆手段,方能速战速决。 但他也清楚,一味杀伐易留后患,战后安置、开化民智同样关键。 “儿臣此番将以杀止杀,这乱世余孽必须肃清,待平定西南,定要在此兴学重商,让百姓永享太平。” 这般想着,朱标便一马当先,迎着硝烟疾驰而去。 他将在路上会合徐达,驰援邓愈,以雷霆之势平定叛乱,绝不让历史上的十七年之乱重现。 望着远去朱标的背影,季如风转身便消失。 一盏茶后,他便现身在铸造司内。 自打前些天,宋老挺携手墨家弟子入驻后,铸造司便焕然一新。 “先生,你可算出现了,你倒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这里一大堆的问题等着问你哟……” 宋老如今日夜埋首研究季如风留下的图纸,有些他一眼就能看明白,有些图纸却是让他抓耳挠腮不得其所。 “宋老这是哪里的话,你我分别不过三日罢了。西南五省土司叛乱,残杀汉民,我去走了一遭。” 季如风轻描淡写地说着,踱步至桌前,目光扫过那堆叠的图纸,微微皱眉:“看来是碰上棘手难题了,宋老但说无妨。” 宋老赶忙递上一张复杂的火器构造图,满脸急切:“先生,这火器精巧是精巧,可这铳管的铸法,按咱以往手艺,不是炸膛就是火力绵软,试了数次都不成。还有这膛线,根本无处下手。” 季如风接过图纸,手指沿着线条摩挲,片刻,抬眸道:“症结就在这合金配比与浇筑火候上。传统铜铁太脆、太软,得加入适量锡、锰,熔铸时以炭火慢熬,时辰、温度都得精准把控,稍有偏差就前功尽弃。若成,这物可谓之合金。” 宋老边听边点头,眼中满是恍然。 墨家弟子们围拢过来,季如风又叮嘱:“此番朱标太子出征西南,火器至关重要。那土司据险而守,地势复杂,轻便且威力大的火器,能助大军破局。”众人纷纷称是,干劲十足地重回工坊。 这燧发枪若是打造出来,平定土司之乱,就会轻易许多。 季如风没多停留,出了铸造司直奔军器库。 查验现有军备时,他心里默默盘算:朱标性情果敢,行事却不失周全,有精良火器助力,胜算大增;可路途遥远,补给线漫长,还得筹备足量弹药、备用零件。 思量间,他找人索来纸笔,迅速在纸上画了起来。 他所画之图,正是失传千年的诸葛连弩。 虽说他更看好燧发枪,但是墨家研究还需时日。 工业化流水线更是子虚乌有,即便研究成功,产量依旧是个大问题。 无法成批量装备燧发枪,那么传统冷兵器依然是主流。 诸葛连弩,一旦有完整图纸,工部就能成批量制造。 一月之内即可大批量装备前线士卒,对于打土司,基本都是山林作战为主,那么小巧轻便的诸葛连弩就能发挥巨大优势。 季如风仔细地勾勒着诸葛连弩的每一处细节,心中思索着其在山林作战中的运用之法。 画毕,他唤来一名小吏,将图纸郑重交付:“速将此图送往工部,命他们即刻组织能工巧匠依图打造,不得有误。”小吏领命匆匆而去。 在随后忙碌的筹备间隙,季如风也不忘关注西南的局势变化。 一连三天,铸造司那边不时传来好消息,在季如风的指导下,铳管的铸造逐渐有了起色,墨家弟子们也在努力钻研燧发枪的其他部件制造工艺。 而工部依照图纸打造诸葛连弩的进展也颇为顺利,一架架精巧的连弩初现雏形。 季如风穿梭于各部门之间,协调各方资源,全力为朱标平定西南土司之乱打造坚实的后盾,只盼着朱标能早日凯旋,西南之地能重归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大明的疆土更加稳固。 然而,这天天刚蒙蒙亮,他便被人从强行冥想中拉回现实…… 第68章 苗疆情蛊 在那神秘而幽远的苗疆之地,流传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蛊术。 “取百虫置于瓮中,历经悠悠岁月,待开启之时,必有一虫将其余诸虫尽皆吞食,此即为蛊。” 苗疆蛊术,恰似一团迷雾,隐匿着无尽的诡秘与危险,其中蛊的种类繁复多样,常见者有那阴森的蛇蛊、狠毒的蝎蛊、丑陋的蛤蟆蛊、怪异的虫蛊以及飘忽的飞蛊等。 这些蛊仿若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潜入人体,于无形之间施展其恶毒手段,中蛊者倘若未能及时获得救治或取得解药,便极有可能在无尽的痛苦中丧失性命。 而苗疆的情花蛊,更是诸蛊之中尤为厉害的一种。 此蛊仿若一道无形的情丝,却又似一把锐利的情刀。 男子一旦不幸中了情花蛊,便会陷入难以言喻的剧痛之中,那疼痛犹如万蚁噬心,生不如死。 情花蛊的魔力,在于能让中蛊者死心塌地地钟情于施蛊者,且每当他心中浮现出心爱之人的身影,蛊毒便会如汹涌的潮水般发作,令其心痛如绞,仿若胸膛被撕裂一般。 唯有见到心爱之人那温柔的面容,或者服下珍贵的解药,那仿若恶魔咆哮的疼痛才会暂且停歇。 因这情蛊之术遵循着传女不传男的古老规矩,故而施蛊者必定是一位青春妙龄的少女。 情花蛊需以养蛊少女的鲜血来精心喂养,它日夜吸纳日月之精华,历经无数艰难险阻,方能在岁月的长河中孕育成形。 故而,养蛊之人欲要成功养出此蛊,实非易事,其间需耗费无数心血与精力。 男子中蛊之后,便会对施蛊之人产生一种近乎痴迷的百般依赖。 仿佛其灵魂已被蛊虫所操控,倘若他竟敢有一丝杂念,忆起其他女子的模样,那潜藏于他体内的蛊虫便会瞬间狂怒,如饿狼扑食般啃噬他的心脏,令他痛不欲生。 此时,若施蛊之人不及时拿出解药予以救治,男子必定会在这无尽的痛苦中渐渐走向死亡。 更为奇异的是,情蛊唯有下蛊的女子方能解除。 然而,倘若施蛊女子为中蛊男子解了蛊毒,那便意味着她此生将与其他男子绝缘,若有违背,必将遭受可怕的反噬,最终在痛苦中暴毙而亡。 听完季如风那绘声绘色的诉说,朱棣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如纸,浑身不由自主地打起摆子来。 “先…… 先生…… 师父…… 救我…… 我…… 我不想死……” 他声音颤抖,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仿若一只受惊的小鹿,只能无助地向季如风发出求救的呼喊。 季如风看着朱棣那惊恐万分的模样,微微皱眉,心中暗忖:这苗疆情蛊向来神秘莫测,自己虽略有耳闻,却也未曾亲身经历破解之法。 但见朱棣如此可怜,又不能坐视不管。 当下,他定了定神,轻声说道:“老四莫慌,待我先仔细探查一番,看能否寻得些许端倪。” 说罢,他缓缓靠近朱棣,目光如炬,似要穿透他的身躯,探寻那隐藏在体内的蛊毒踪迹。 朱棣听闻季如风的话,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强忍着内心的恐惧,站在原地,任由季如风施为。 季如风伸出双掌,轻轻搭在朱棣的手腕之上,微闭双眼,运起体内真气,缓缓探查。 片刻之后,他眉头皱得更紧,心中暗道:这情蛊之毒果然诡异,仿若一条潜藏在暗处的毒蛇,丝丝缕缕地缠绕在朱棣的经脉之中,与他的气血融为一体,想要轻易拔除,绝非易事。 更加奇特的是,这蛊虫竟然能够吞噬他的真气。 思索良久,季如风缓缓睁开双眼,看着朱棣那充满期待的眼神,缓缓说道:“老四,此蛊毒极为棘手。我有破解之法,只是过程极其痛苦。在此期间,你务必保持心境平和,切不可再胡思乱想,以免出岔子。” 朱棣连忙点头,口中不迭地说道:“先生所言,朱棣定当铭记于心,一切全凭先生做主。” 静雅庄园,地处玄武湖畔,皇城边上,安全无虞,不用担心有人打扰。 季如风将脸色苍白的朱棣扶到床上,褪去衣物。 他深知,这一场与苗疆蛊术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帷幕,而朱棣,能否在这场生死之战中胜出,仍是一个未知之数。 待朱棣在床上盘膝坐好,季如风双手成掌抵在他后背肩胛骨上,全身真气随即通过双掌源源不断涌入朱棣体内。 金丹九重的真气,宛如一个巨大湖泊,朱棣一个毫无修为的人,身体瞬间就如同一个气球般膨胀起来。 朱棣只觉一股磅礴雄浑之力猛地灌入体内,身躯胀痛欲裂,那情蛊似是被这外力惊扰,瞬间狂暴起来,在他经脉中横冲直撞,疼得朱棣冷汗如雨下,几近昏厥。 即便蛊虫玩命吞噬,也根本不可能吞掉如此海量的真气,只能逃命顺着血管四处逃窜。 “老四,撑住!” 季如风低喝一声,加大真气输送,试图以雄浑之力压制蛊虫,逼它退回原位。 可那蛊虫极为狡黠,左躲右闪,还不时反噬,狠狠咬噬朱棣的经络,吸食涌入的真气,朱棣周身青筋暴起,嘴唇青紫,双手死死揪住床单。 朱棣额上汗珠滚落,剧烈的疼痛,让他几近昏厥。 随便季如风精确的控制,终究还是锁住蛊虫游走之势。 蛊虫受困,恼羞成怒,拼命挣扎,朱棣惨嚎出声,眼球凸出,脖颈上青筋如蚯蚓蜿蜒。“先生……我、我不行了……” 朱棣气若游丝,眼神涣散。 “不可!撑住这口气!” 蛊虫行动被禁锢,别无选择之下,只得张口猛吸。 可惜它那小小的身躯,哪里能容得下海量的真气,没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被撑爆了。 “嘶——”朱棣倒抽凉气,体内似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随后一股腐臭气息自他毛孔渗出,蛊虫竟被炸成碎片。 季如风大喜,忙掏出一颗丹药喂朱棣服下,助他修复受损经脉。 朱棣服下丹药,脸色渐缓,气息平稳。 季如风瘫坐一旁,长舒一口气,这场生死较量,终是险胜。 “先生……多谢。”朱棣虚弱开口。 季如风摆摆手,“这次是老天眷顾,算你命大。” 第69章 好你个滚刀肉! 休息了半个时辰,朱棣终于恢复元气,一边穿衣物,一边不停道谢。 “对了先生,你不是算无遗策吗?之前三哥中毒,你和大哥突然出现在柳阳大营,是不是也是提前算到了?” 季如风知道他想说什么,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将之前的事说了出来。 原来,那天救朱棡的时候,虽然只看了几眼朱棣,却也从面相上看出了他红鸾星动,命犯桃花。 “哈???我红鸾星动?我命犯桃花?就那苗女?” 听季如风这么说,朱棣没由来的脸红到了耳根子。 “别想否认,那女娃子虽然大你三岁,可却长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身材甚至比起徐妙云,更辣三分。所谓的一见钟情,都源自于见色起意,这才给了她可趁之机。” 朱棣伸长的脖子还想据理力争,可一对上季如风那似能看穿人心的眼眸,还是蔫巴成软茄子。 “先生既然算到了,为何不告诉我,害我遭……” 话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他想到了那天的四十军棍,以为季如风是故意不告诉他,以示惩戒。 “你想多了,我不可能无时无刻去推演每一个人,每一件事,当时只是看出了你命犯桃花,并没有进一步推算。你是堂堂燕王,犯桃花不是很正常么?行了,这种事,还需当事人自行处置,回去吧。” 季如风直接下起了逐客令,他可没心思掺和朱棣的这些破事。 虽然历史上,他只娶了徐妙云,且在她死后,再无立后。 看似忠情,实则不然,历史上这家伙一直惦记着自己的小姨子。 甚至称帝之后,还企图强纳为妃,逼迫的正值妙龄的妙锦只得出嫁为尼。 若说这是野史,季如风可是会嗤之以鼻的,要知道朱棣去世后,出家几十年的徐妙锦当即便还了俗。 这还不算是躲避朱棣,任谁都不会信。 至于如今这场桃花劫,未来会如何,那也是朱棣自己的命数,只要不危及生命,他都不会插手。 话分两头,朱棣回到燕王府,便直冲软禁苗妍的偏殿。 “好你个女魔头,本王好吃好喝待你,你却害我!” 苗妍被软禁在这偏殿多日,心中本就憋闷恼火,见朱棣怒气冲冲闯进来,当下也不惧,柳眉一挑,下巴一扬,冷笑道:“哟,燕王殿下这会儿有空兴师问罪了?好吃好喝?说得倒好听,把我囚在这方寸之地,跟坐牢有何分别!再说了,我对大兵黄四郎下蛊,关你燕王朱棣何干?” 朱棣气得额上青筋直跳,上前一步,手指指着苗妍,怒喝道:“你这妖女,心肠忒毒!本王念你是个女子,未曾过分苛待,你竟使出这下作手段,给本王下毒,险些要了本王性命,还有脸喊冤?” 苗妍“呸”了一声,霍地站起身来,裙摆簌簌作响:“下毒?若不是你朱棣先杀我父,又抓了我囚禁我,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你堂堂燕王,行事却这般不磊落,还食言,我不过略施惩戒。噫……不对,我的糖宝……你居然杀了糖宝!你个混蛋!恶魔!” 朱棣瞪大了眼,满脸不可置信:“糖宝?糖宝又是何人?我什么时候杀了糖宝?莫要血口喷人!至于你父亲,我压根不认识,两军交战,死伤在所难免,这也能怪我?” 苗妍愤恨道:“该死!我不管你用了什么手段,杀我糖宝,我要你偿命!” 说罢,便朝着朱棣扑来,一副拼命的架式。 朱棣气得直跺脚,边躲边怒声反驳:“荒唐!你对我下毒,害我受尽折磨,还要我偿命?你说的糖宝到底是谁?” 苗妍柳眉倒竖,凑近朱棣,咬牙切齿道:“我苗家女子向来敢爱敢恨,你既杀了糖宝,就该负责,如今想装傻充愣,门儿都没有!”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在偏殿里你追我赶,火药味十足。 朱棣吵得嗓子都快哑了,见苗妍依旧梗着脖子,毫无退缩之意,心头火起,破口大骂:“你这滚刀肉,油盐不进,本王跟你说不通!说什么负责,全是你一厢情愿编出来的歪理,再这般胡搅蛮缠,休怪本王不客气!” 苗妍听了“滚刀肉”三字,先是一愣,旋即眼眶泛红,却倔强地不让泪水落下,她握紧拳头,高声回道:“朱棣,你今日这般羞辱我,这笔账,我记下了!往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殿内气氛剑拔弩张,似要将这偏殿都震塌了去。 见她双眼泛红,不知怎滴,朱棣感觉一阵揪心之痛。 正打算站着任她殴打几下,出出气之时,殿外传来了徐妙云的声音。 五日之后,正是二人婚期。 钦天监奉旨选定的黄道吉日,各项准备工作都已经就绪。 按传统,大婚前,夫妻二人是不能相见的。 可他们二人不同寻常,自打朱棣逃婚被徐达逮住,出征回来后,便将女儿送进燕王府,美其名曰:培养感情。 今天是她要回魏国公府的日子,临走前特意找朱棣告别,怎知先前找遍王府也没找着人。 刚才听下人说燕王回来就冲到西院偏殿,这才寻了过来。 一进偏殿就看到了剑拔弩张的二人,极其聪慧的徐锦云看出了二人之间奇怪纠葛,却没有出口询问。 就如同三天前,知道朱棣带了个女的回来,她也没有过问。 徐妙云莲步轻移,踏入殿中,嘴角噙着温婉笑意,轻声道:“殿下,今日我便要回府了。” 朱棣一怔,忙收了怒容,些许尴尬爬上脸庞。苗妍则狠狠瞪着朱棣,胸脯剧烈起伏,满脸不甘。 徐妙云又看向苗妍,目光平和:“姑娘,想必是有些误会,气坏身子不值当。” 苗妍瞥了一眼倾国倾城的徐锦云,冷哼一声:“哼!我的事你少管!” 朱棣听这话,眉头紧皱,斥道:“休得对王妃无礼!” 苗妍眼眶更红,泪在眶里打转,却是不再言语。 徐妙云轻拉朱棣衣袖,柔声道:“殿下,莫要再吵,大喜将至,莫生事端。” 朱棣压下火气,苗妍却又哭泣起来,殿内气氛胶着,似一场风暴刚平,暗流却还汹涌。 朱棣感觉头好大!似有千斤重…… 第70章 苗疆御虫术 白驹过隙,五日转瞬即过! 本该喜庆连连的魏国公府,却是愁云密布。 徐妙云晨起梳妆,刚坐上妆凳,便觉一阵眩晕,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身旁丫鬟们惊慌失措,扶着她直呼 “小姐”。 只见徐妙云脖颈处,隐隐泛起诡异青紫,似有什么东西在皮下攒动。 这时,苗妍现身暗处,嘴角挂着得逞冷笑:“让你抢我风头,坏我好事,今日这蛊虫一入体,看你还怎么风光嫁人!” 本该严加看管的苗妍之所以能跑出来,还是因为今日是燕王大婚,整个燕王府上下沉浸在欢天喜地当中,才给了她可乘之机。 至于魏国公府,街上稍加打听便可以问到。 毕竟燕王大婚,是整个应天城的大喜事,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她这么漂亮的一个大姑娘,开口询问,还能有问不到方位的道理。 此时,徐妙云气息渐弱,眼瞅着迎新吉时将近,众人急得六神无主。 连着请了三个大夫,都是束手无策,徐达无奈之下,正欲进宫请御医。 恰在此时,季如风一袭青衫翩然而至。 “小事一桩,无须惊动上位。” 他目光锐利,抬手轻点徐妙云眉心,口中念念有词,须臾,一道微光自指尖绽出,逼得那蛊虫在皮下乱窜,再一挥袖,蛊虫竟被逼出体外,消散于空中。 与情蛊不同,这蛊虫只是普通的蛊虫,直接以真气即可逼出体外。 情蛊,每名女子,一生只能培养一只,一旦死亡,绝无可能再次培养。 这也是她对情虫死亡,大动肝火的原因之一。 “哼,小小伎俩,也敢在此放肆!” 季如风冷哼道:“不给你一点教训,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经这一遭,徐妙云缓过神来,虽面色仍显虚弱,却好歹能赶上吉时,魏国公府上下这才松了口气。 而苗妍见蛊虫被破,心中又气又急,转身欲逃离魏国公府。 可季如风怎会轻易放过她,身形一闪,便拦住了她的去路。 “想走?你犯下恶行,还想全身而退?” 季如风面色冷峻。 苗妍咬牙切齿:“你莫要多管闲事,这是我与她之间的恩怨!” 季如风冷笑:“你用蛊虫害人,违背天理,我岂会坐视不理。今日便要让你知道,这世间不是你可以肆意妄为之处。” 说罢,季如风抬手结印,一道真气困住苗妍,使其动弹不得。 苗妍虽被困,却仍嘴硬:“你以为你能困住我多久,我苗家的手段可不是你能想象的。” 季如风不再理会她的叫嚷,转头看向徐妙云,见她已能起身,便对身旁丫鬟道:“好生照顾你家小姐,我先将这妖女带回处置。” 言罢,带着苗妍消失在魏国公府。 徐妙云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心中暗叹,今日这场风波虽过,但这苗妍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日后还不知会生出多少事端。 而燕王迎亲的队伍已渐渐临近,她理了理衣衫,强打起精神,准备迎接这盛大而又波折的婚礼。 朱棣与徐妙云的大婚仪式正在进行,庄重的氛围弥漫在整个场地。 朱棣表面镇定,心中却隐隐不安,总觉得这过于顺利的婚礼背后似有暗流涌动。 徐妙云则满心欢喜又略带羞涩,期待着新生活的开启。 突然,消失仅仅半个时辰的苗妍,如鬼魅般出现在婚礼现场。 她眼神疯狂而决绝,一把横笛在嘴,双指舞动,笛中诡异的发出各种虫鸣之声。 刹那间,天空被乌云遮蔽,无数飞虫形成一片黑云,地上各种毒虫如潮水般向婚礼现场涌来。 众人发出惊恐的尖叫,现场陷入极度混乱。 季如风在皇宫大内也是在全力清除毒虫,一时脱身不得。 原来,苗妍脱身之后,追寻情蛊之前留下的痕迹寻到了静雅庄园的大致范围。 情蛊被种入男子体内时,会随时分泌一种独特物质,再通过人体毛孔散发出来,用以女子追踪男子行踪,以防男子在外接触其他女子。 朱棣体内情蛊虽然已死,毒素已除,可在空气中残留的气味,却是数日未散。 皇宫大内戒备森严,位于玄武湖畔的静雅庄园,地处皇宫西北角,苗妍自知突破无望,便率先埋下伏笔。 在皇宫四周散下诱捕毒虫的特殊药物,只需一时三刻,药味随风而散之后,应天小范围十数里内的蛇虫鼠蚁等物便会蜂拥而至。 季如风本欲带走苗妍好好调教一番,却在半路上算出了宫中和庄园陷入虫危,不得已只能先扔下苗妍,交给金吾卫看管。 虽然,此时老朱夫妇皆在燕王府主持大婚,可后宫之中尚有妃嫔、内侍、宫娥数千人。 静雅庄园中更是还有临安公主朱镜静,他只能是先解决毒虫之危。 不曾想,苗妍体内,还养着其他蛊虫,放倒金吾之后,又跑来燕王府闹事。 朱棣见状,毫不犹豫地将徐妙云护在身后,抽出佩剑斩杀毒虫。 但毒虫数量太多,且不断有新的涌来,他渐渐感到力不从心,汗水湿透了后背,心中焦急万分:“难道今日我与妙云真要命丧于此?我绝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徐妙云看着朱棣苦战,心急如焚,便自己掀了红盖头,四处寻找可以帮忙的东西,眼睛扫过供桌上的酒水,突然灵机一动,“点火把,大家点火把。” 说完,拎起一把椅子重重往地上一砸,椅子应声而碎。 随后将酒水倒在碎木之上,捡起一条椅腿,凑近烛火,一点便着。 众人见徐妙云挥舞火把就能逼退毒虫,便纷纷效仿。 目睹全程的老朱,不由哈哈大笑:“哈哈哈……天德、鼎臣,不用护着咱了,天德你倒是生了个好闺女,有急智,好!你们快去助他们,赶紧退了这些毒虫,婚礼还要继续。妹子这儿有咱护着,用不着你们。” 从毛骧手中接过一支火把,老朱便指挥着众人开始逼退毒虫。 对付毒虫,火把可比刀剑有效的多。 每一次攻击与防御都关乎生死,紧张的气氛仿佛要将空气都撕裂。 很快,禁军便快速赶来,人手一多,烧杀毒虫便只是时间问题。 这场婚礼在过一遭风波后,终于得以继续。 第71章 双喜临门 朱棣与徐妙云的大婚在历经波折后终得圆满。 婚礼现场,朱棣望着身旁的徐妙云,目光中满是深情与坚定,他紧紧握着她的手,轻声说道:“妙云,此前诸多变故,让你受委屈了,此后我定以真心待你,不离不弃。” 徐妙云脸颊绯红,眼中含泪,嗔怪道:“殿下,只愿你日后莫要再这般鲁莽行事,叫我担惊受怕。” 在角落,眼见禁军入场,场面逐渐受到控制,苗妍打算立即抽身逃遁,却不知另一侧装作普通宾客的两名暗卫已经盯上了她。 原来,暗卫起初的专注力都在大堂主位的朱元璋夫妇身上。 后来,毒虫来袭,他们见毛骧、徐达护在其身旁,便暂时没有出手。 非紧要关头,暗卫只会藏身暗处,不会轻易暴露自己。 如今,眼见祸乱的元凶要逃,他们自然不能再坐视不理。 双双纵身一跃,一前一后堵住了苗妍的去路。 眼见形势不对,苗妍故技重演,放出了体内的蛊虫。 暗卫可不是好相与的,一人剑气舞得密不透风,快速斩杀数十只蛊虫,另一人直接一掌拍在她的胸口。 苗妍当即抛飞出去,如同断线的风筝,直接落回院中,砸翻一桌酒桌。 被惊动的禁军瞬间一涌而上,准备乱刀砍杀。 朱棣惊恐,大声阻止:“住手!刀下留人!” 见此情形,主位上几人表情各异。 马秀英若有所思后有所明悟,朱元璋则是虎目微眯,面露杀意。 徐达则是第一时间看向了身旁的女儿,汤和等人却是一脸看戏的表情。 见气氛不对,朱棣这才回过神来,忙喊来毛骧,让其将苗妍打入诏狱,并暗示不得用刑。 闹剧就此结束,婚宴正式拉开帷幕。 而清除蛊虫结束的季如风也带着临安公主,恰好赶上婚宴开席。 …… 而在京城的另一边,铸造司内一片繁忙景象。 墨家众人齐聚于此,皆为了那一项前所未有的挑战 —— 铸造燧发枪。 墨家长老墨渊神情专注,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熔炉中熊熊燃烧的火焰,那跳跃的火苗仿佛是他们即将征服的未知领域的第一道难关。 年轻的墨家弟子们则分工有序,有的负责精心挑选和准备各种金属材料,每一块矿石都经过他们细致的甄别与处理;有的在一旁熟练地操作着各种精巧的工具,对即将成型的枪身部件进行着精细的打磨与雕琢,他们的额头上满是汗珠,却浑然不觉疲惫,眼神中只有对成功的炽热渴望。 就在众人以为一切顺利进展之时,冲突却陡然降临。 朝廷中的一些保守势力,以工部侍郎赵启为首,对墨家铸造燧发枪一事深感忌惮。 他们担心这种新型武器一旦制造成功,会打破现有的军事与政治平衡,威胁到自身的利益与地位。 于是,赵启暗中指使手下在铸造司的材料供应上做手脚,偷偷替换了部分关键的金属材料,导致某次重要的浇铸试验出现了严重的问题,枪管出现大量裂缝,几乎前功尽弃。 墨渊发现问题后,心急如焚,他一方面组织墨家弟子彻查原因,另一方面不得不向季如风求助,请求彻查此事并补充优质材料。季如风得知后,并无什么特别的表情,仿佛一切都在意料当中,转身进宫面见朱元璋。 见到朱元璋与马秀英,颔首示意后说道:“上位,娘娘,墨家于铸造司为大明研制新式火器,本进展顺利,却遭工部侍郎暗中破坏,供应材料以次充好,导致试验屡次失败,还望上位约束一下工部官员。” 朱元璋皱了皱眉头,问道:“何人如此大胆?敢在这等军国大事上动手脚?” 季如风回道:“工部侍郎赵启,他忌惮新式火器威力,为保自身私利,换了供应材料。” 马秀英在一旁说道:“陛下,这新火器若能研制成功,对我大明可是大有裨益,绝不能让小人得逞。” 朱元璋沉思片刻,脸色一沉,说道:“咱是有一阵子没杀人了,真以为咱改吃素了?还是以为咱提不动刀了?” 随后,朱元璋下令严查。 在调查过程中,赵启等人百般抵赖,还诬陷墨家技艺不精、浪费朝廷资源。 双方各执一词,陷入僵局,整个铸造进程被迫停滞,气氛剑拔弩张。 关键时刻,季如风挺身而出。 他凭借着自己的智慧与谋略,巧妙地设下一个局。 他故意放出风声,说已经找到了决定性的证据,并且这个证据足以让幕后黑手万劫不复。 赵启等人听闻后,心中惶恐,开始互相猜疑、指责,内部出现了分裂。 季如风看准时机,逐个击破,最终让其中一名参与者招供,真相大白。 朱元璋严惩了赵启等人,为墨家扫除了障碍。墨家众人重拾信心,继续投入到燧发枪的铸造中。 经过无数次的试验与改进,在一次关键的浇铸过程中,墨渊亲自把关。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融合了多种珍贵金属的炽热液态金属倒入精心制作的模具之中。随着金属液的缓缓注入,整个铸造车间都仿佛被一种神圣的氛围所笼罩。 当模具冷却,打开的那一刻,一把散发着冷冽金属光泽的燧发枪管雏形出现在众人眼前。 尽管它还略显粗糙,但那独特的构造和蕴含的创新设计已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为之振奋。 “墨渊!刻膛线!抓紧机会!” 在缺少工艺的情况下,想要在枪管内刻上膛线,只能使用手工拉刀法。 墨家经过数百次实验,发现在刻头周围绑着的木头是用来稳定刀头在枪管中的位置,刀刃下面还有一块可以拆卸的木片,木片与刀头中间可以塞硬纸片用来调节拉刀的切削深度。 因为一次进刀量太大切削阻力太大,会影响加工精度,所以一条膛线会分几次拉完,一般是拉完一圈膛线之后塞入纸片再拉一圈,直到所有的膛线加工到所需深度。 墨渊打着十二分精神,一点点细细地拉动刀刃,在枪管中缓缓拉出一条膛线。随着时间推移,墨渊放下手中器械,长舒了一口气。 “成了!巨子!我成了!!!” “太好了!马上组装测试!!!” 这对于老朱来说,无疑是双喜临门。 第72章 活阎王 “砰!” 一声枪响如惊雷乍响,打破御花园的静谧,高速旋转的弹丸从崭新的燧发枪管里喷射而出,精准击中不远处假山上摆放的花瓶,碎屑纷飞。 “好!”老朱见状,拍手叫好!“真乃神器也!” 御花园中,季如风负手而立,一袭青衫在微风中飘动,神色冷峻,身旁是满脸疑惑的毛骧。 负责送枪进来的墨渊当即跪伏在地,高声道贺:“恭喜陛下得此神器,愿大明日月山河永在!大明社稷永昌!” “哈哈哈!赏!墨渊有赏,墨家统统有赏!” 老朱上下细细观赏着手的燧发枪,眸中流露出来的是只有面对马秀英才会出现的神色。 “若是咱当年就有这枪,打蒙元鞑子何须那么辛苦,也不会死伤那么多兄弟。” 这一幕,就连季如风心中也有些动容。 是啊,朱元璋对待官员,可谓铁面无情,冷酷决绝。 但是对待百姓和士卒,真的是好的没话说。 百姓和退役士卒,生活过的疾苦,只是老朱能力不足,对待商人有偏见,制定的国策有误,才导致贪腐横行。 但凡国库充盈,他一定会加倍善待百姓和退役士卒。 这也就是他看重季如风的根本原因,否则,就凭季如风对待他的态度,就足够老朱把他砍了。 忽然,目中满是柔情的老朱,露出了滔天杀意。 “赵启该死!险些误了咱的大事,让如此镇国神器与咱险些失之交臂。二虎,给咱将他腰斩弃市。” 燧发枪比较火铳,火铳主要由铳筒、燃烧室和尾銎三部分组成,前膛较短,药室略鼓,整体制作水平较为简陋,射程大约100步,有效杀伤距离为50-80步,且容易炸膛。 而燧发枪,射程直接提升到200步,有效杀伤为150-180步,精度也大幅度得到提升。 采用合金锻造的枪管,将炸膛率降到了极低的范围。 想及种种,老朱倒有些上头,想要直接砍了赵启这捣乱的混球。 季如风抬手拦下毛骧,淡然道:“将他提到这来。” 毛骧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朱元璋,见他并无表示,便奉命前往诏狱提人。 “先生,你葫芦里卖什么药?将那臭酸菜梆子拎这来,污咱眼睛做甚?” “赵启不过一介酸儒,观念守旧,一时想岔了可以理解,罪不到死,况且他是可用之人,杀之可惜。” 不久,毛骧便拎小鸡似的,将赵启提溜到了御花园。 对于皇爷要杀之人,他毛骧可不会尊重。 “陛下,铸造司研发新火器,日耗银钱数以千计,罪臣实在看不下去了才……” 赵启还在企图狡辩,认为自己并无大错,反而是在做国库节省银钱。 “放你娘的冲天鸟屁!看看咱手中的是啥?!燧发枪!射程、精度提升一倍有余,炸膛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你告诉咱,如此神器如何算得浪费银钱?” 老朱一见这些酸儒就来气,结果赵启一来还狡辩,他恨不能当场嘣了赵启脑瓜子! 季如风没有理会老朱的发飙,走到一旁石桌上,拿起一个红彤彤的苹果递给赵启。 “先生,咱恨不能嘣了他砍了他,你怎么还拿咱的果子给他?” 虽说这苹果不过是宫中的普通水果,但也是贡品,可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吃的。 往日,给文武大臣一个,都算是天赐,是皇恩浩荡。 一个惹怒他的酸儒文官,有什么资格享用? 季如风望着一脸懵的赵启,嘴角微微上扬,讪笑道:“赵侍郎,这可是来自云南昭府进贡的昭通苹果,鲜艳的色泽、脆嫩的肉质、适中的甜酸度、丰富的汁液和浓郁的风味。” “每年精挑送入宫中的,不足千斤,往日间只有皇室才有资格享用,今日我代陛下赏你一颗……” 闻言,捧着苹果的赵启,激动的浑身颤抖。 他犯了罪,还能获得恩赐,由不得他激动。 瞬间感觉,这几天挨的鞭子都是皇恩,正打算伏首谢恩,却被季如风打断。 “先别忙着谢恩,你拿着苹果,去那边假山那儿站好,把苹果放头上顶好。有道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陛下赏你苹果,你帮陛下测试洪武造便是谢恩。” “啊???”闻言,赵启仿佛遭受雷击,呆愣当场。 见状,毛骧一把将他拎起,拖拽走到假山下,帮他放好苹果。 看见季如风举起了手中的燧发枪,赵启便抖成了筛子。 “赵启!给咱站稳喽!苹果落地,脑袋搬家!帮咱测试燧发枪,咱便免你死罪。” 听到季如风给燧发枪命名洪武造,老朱龙心大悦。 明白他的想法后,老朱便主动打起配合来,不得不说,季如风这个法子,实在是绝。 “砰!” 季如风填弹、装药、压实,瞄准动作一气呵成,他要借此震慑赵启,让其知晓研究燧发枪绝不是浪费银钱。 枪声响起,苹果应声炸裂,绝望闭目的赵启同时倒了下去。 上前查看的毛骧瞥一眼瘫倒在地、簌簌发抖的赵启,不屑道:“赵大人,你还不快去谢恩。” 闻言赵启,睁开双眼,双手忙不迭在身上来回摸索,半晌没摸着窟窿眼,这才跌跌撞撞爬起身来,冲到老朱那前,重重跪了下去。 “谢陛下不杀之恩,谢先生手下留情……” 老朱从他颤抖的声音听出,这酸儒是真吓坏了,阎王门前走一遭,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生出反抗之声。 “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俸三年,你可服气?” “臣认罪,臣认罚,谢主隆恩……” 得知不用死的赵启,磕头如捣蒜,深怕老朱反悔,谢完恩就忙不迭的跑了。 “哈哈……先生你这招真好使,好个雷霆雨露皆 君恩。” 老朱对季如风这种活阎王的做法,大为赞赏,毫不吝啬的夸赞起来。 “墨渊,一碳二木三硝石,加入些许白糖,这火药配方改良后爆发力更强、烟雾更少,配上这燧发枪,可是杀敌利器。” 季如风回应老朱夸耀的却是火药改良配方,这让他顿觉有些尴尬。 “先生乃化外之人,是咱孟浪了。王景弦,传旨:铸造司全体每人赏银十两,墨家研发洪武造有功,每人赏银百两;墨渊篆刻膛线有功,赏银千两,锦缎十匹;巨子宋老研发洪武造记首功,赏金百两,锦缎百匹。” 至于设计图纸和提供方案的季如风,自然是不需要赏赐。 第73章 天灾人祸,灾上加灾 出征前夕,铸造司内仿若一座熊熊燃烧的火炉,灯火通明、热浪滚滚。 工匠们穿梭其间,满脸黑灰,汗水在面庞肆意流淌,冲出道道沟壑,却遮不住那目光炯炯。 人人皆似拧紧了发条的机器,依着燧发枪的图纸,不眠不休地全力赶工。 叮叮当当的锤声,与炉火的呼啸交织,奏响一曲争分夺秒的战歌,整整三日三夜,炉火未熄,锤声不断,仿若时光都被这炽热熔炉炼化,飞速流逝。 第四日清晨,曙光艰难地穿透浓雾,洒在铸造司大院。 八十支崭新的燧发枪整齐排列,枪身泛着幽冷寒光,似一排沉默而致命的卫士。 枪托的木质纹理细腻紧实,散发着淡淡木香;枪管锃亮,在微光下折射出冷峻光芒,仿佛迫不及待要奔赴战场一展锋芒。 这是与恩赏同时下达的旨意!为支援湖广的徐达所部,打造八十支洪武造燧发枪。 徐达大步踏入,身上铠甲碰撞作响,声若洪钟。 见这批枪支,虎目放光,上前轻抚枪身,那冰冷触感令他热血沸腾:“季先生,此等神兵利器,真乃天助我大明!有这燧发枪,草原蛮子的弯刀铁骑不足为惧!” 季如风拱手笑道:“徐公,此枪射速快、射程远,子弹破甲力强,带在身旁,关键时突袭,定能扭转战局。只是火药受潮易哑火,还望将军妥善保管。草原之事,时日尚早,如今首要,当是解决西南之乱,近期湖广多雨,尚需多多留意。雨水一侵,火药受潮,枪便成了废铁,切不可大意。” 徐达重重点头,命麾下亲卫如捧珍宝般小心搬运枪支,怀揣着必胜决心奔赴湖广平叛,那背影仿若巍峨高山,渐行渐远。 徐达前脚刚走,噩耗便如雪片般飞回京城。 西南战事陷入泥沼,平叛大军久攻不下,山林间伏兵四出,瘴气弥漫,士卒疲惫不堪;湖广大地又逢百年难遇水灾,长江决堤,洞庭湖泛滥,浑浊浪涛如猛兽咆哮,千里泽国,百姓流离失所,哭声、求救声不绝于耳。 更有奸商囤粮居奇,把控盐、米等生活物资,囤货仓库满满当当,外面百姓却饿殍遍野。 物价一日三涨,街头饿殍枕藉,昔日热闹集市只剩死寂,偶有孩童哭声,也被冷风迅速吹散。 朱标坐镇湖广,本就仁厚温和的性子被这连环灾祸搅得心急如焚。 他连下数道政令,严查囤积、开仓放粮,亲赴各地粮仓督查。 可地方官员与奸商勾结,粮仓大门虚掩,内里空空,赈灾粮款层层克扣,宛如吸血虫贪婪吞噬救命物资。 多地疫病悄然蔓延,衣衫褴褛的百姓满脸病容,昔日繁华城镇沦为死寂鬼蜮,仿若阿鼻地狱。 朱标盛怒之下,一口气斩了数十名涉事官员、商贾,刑场血污横流。 本欲杀一儆百,肃清上下,却不想适得其反,地方官场人心惶惶,无人敢担责办事,政务陷入瘫痪;疫病愈发猖獗,缺医少药,染病者只能在家等死;民间流言蜚语直指朝廷失德,仿若汹涌暗流,冲击着大明根基。 奉天殿内,气氛凝重得似要凝固,朱元璋龙颜震怒,拍案大骂:“咱的江山怎就成了这副烂摊子!标儿啊标儿,你怎如此糊涂!” 声震殿宇,满朝文武噤若寒蝉。 季如风适时出现,衣袂飘飘,不徐不急道:“陛下息怒,如今当务之急,一是稳物价、控疫病;二是重燃地方治理之火。我斗胆提议,派燕王朱棣率皇家商队南下,携金银采购粮食,以平价售予百姓;再让沈万三凭借其商界威望疏通渠道,保物资流通顺畅。苗人聚居之地灾情尤重,且因过往摩擦心生怨怼,苗姑娘苗妍武艺高强、熟知苗俗,可戴罪立功前去安抚,化解干戈;同时,朝廷应即刻推行粮食官营,由官府把控粮源、定价,方能从根源解决囤积乱象。” 朱元璋目光如炬,审视季如风良久,似要将其看穿,缓缓点头:“就依先生所言,朱棣、沈万三听旨!咱给你们一月期限,若办不妥,提头来见!苗妍,你既得此机会,莫再辜负咱的恩典,若苗人再乱,唯你是问!” 三人领命而去,各自筹备,神色凝重却透着决绝。 苗妍被关押期间,朱棣几乎每天都要去三两回。 牢房阴暗潮湿,苗妍独坐角落,对朱棣规劝仿若未闻。 朱棣苦口婆心,谈及家国百姓,苗妍只冷笑相对,直到这次湖广水灾的消息传来,看着灾民惨状画像,她才表示暂时和解,愿助朝廷调解汉苗矛盾,只是提及苗人部落里顽固土人那边,她也无奈摇头,叹道:“那些土人执念太深,我只能尽力而为。” 朱棣一袭黑袍,英姿飒爽,率浩荡皇家商队出京,马车上金银满仓,光芒耀眼。 沈万三骑着高头大马,紧随其后,眼神精明,一路盘算着行程盈亏、交易话术。 行至富庶江南,却见码头冷冷清清,粮船寥寥,囤粮大户紧闭大门,任你出价几何,就是一粒米都不肯卖。 朱棣剑眉倒竖,怒闯几家大户,皆被以“粮已霉变,无粮可售”为由拒之门外,家中护卫林立,嚣张跋扈。 沈万三眯眼一笑,凑近朱棣低语:“王爷莫急,这些老狐狸不见兔子不撒鹰,咱得使点巧计。听闻他们暗中与海盗倭寇勾结,走私盐铁,咱只需放出风声,说王爷此番带大军前来,专查走私,不怕他们不就范。” 朱棣心领神会,当即从附近卫所调来士兵,佯装严查周边商栈,翻箱倒柜,声势浩大。 消息传开,大户们慌了神,自知把柄被握,走私罪名一旦坐实,便是灭顶之灾。 如今朝廷新政,虽然商税上涨,可商人地位大幅度提升,这样的好日子,他们可舍不得放弃。 不出半日,粮库大门纷纷敞开,伙计们手忙脚乱搬粮上船,粮价也渐趋合理。 商队一路收粮,装满一艘艘大船,船身吃水渐深,扬帆西进,准备运往灾区,船帆鼓鼓,似载着万千百姓生机希望。 第74章 湖广抚乱 当苗妍身着苗族传统服饰,孤身踏入苗寨时,仿若踏入一片敌意的汪洋。 寨中弓弩林立,箭头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寒光,苗人怒目而视,眼神中往昔朝廷镇压、盘剥之恨刻骨铭心,仿若熊熊燃烧的火焰,足以将一切来者吞噬。 虽然寒气森森,令她更难受的是,寨中的狼藉。 到处都是垮塌的木屋,多日的持续降雨,不但使得黄河泛滥,更是多处出现山洪爆发,这使得依山扎寨的土民、苗民死伤惨重。 苗妍环顾一周后,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高声喊道:“各位父老乡亲,我苗妍自幼长在苗疆山寨,熟知这片土地的一草一木,更深知大伙苦难。此番大水,朝廷愧疚万分,派人携大量物资、药材前来赈灾,只求化解恩怨,共渡难关。” 她的声音在寨中回荡,却似被无形的屏障阻隔,难以传入众人心中。 虽然她言之凿凿,可苗人哪肯轻信,一老者拄着拐杖,缓缓走出人群,冷哼一声:“朝廷的话,向来是放屁!当年强征赋税,把咱苗人的血汗榨干;抓走青壮,让多少家庭支离破碎,这笔账怎算?” 他的话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人群中爆发出愤怒的呼喊与附和。 苗妍眼眶泛红,深知言语难以取信众人,于是缓缓掏出朱元璋亲赐金牌:“大伙请看,这是陛下信物,承诺往后减免苗疆赋税,助咱重建家园,还带来中原良医,专治疫病。若有欺瞒,我愿以命相抵!” 金牌在雨中闪耀的金光,似一道希望之光,却仍未能彻底驱散苗人心中的阴霾。 苗人们交头接耳、将信将疑,苗妍见状,不再多言,亲赴疫病最重的营帐。 营帐内弥漫着死亡与绝望的气息,病患们痛苦呻吟,孩童在母亲怀中奄奄一息。 苗妍卷起衣袖,眼神坚定,悉心照料病患,为他们擦拭额头汗水,喂服苦涩药材,不分昼夜,不眠不休。 她本是做为后补苗疆圣女来培养的,打小就学会了精通医理和各种毒物。 这种寻常病理,治疗起来,自然不成问题。 几日下来,在苗妍的精心照料与药材作用下,疫病势头渐缓,原本被病痛折磨得奄奄一息的人们渐渐有了生气,脸上痛苦之色褪去,换上了虚弱的欣慰。 苗人心中坚冰慢慢融化,他们开始主动靠近苗妍,为她送来食物与清水,眼中敌意渐消,取而代之的是感激与愧疚。 最终,苗人放下戒备,与苗妍带来的朝廷之人携手救灾。 男人们在苗妍的组织下,扛着工具奔赴河边修复水利,浑浊的河水在他们身旁奔腾,他们却毫不畏惧,挥汗如雨;女人们则在田间补种庄稼,播下希望的种子,嫩绿的幼苗在土地中扎根,仿佛新生的希望。 苗疆大地上,人们忙碌的身影交织,欢声笑语重新回荡在山谷间,这片饱经磨难的土地重焕生机,如浴火重生的凤凰,向着美好的未来展翅高飞。 另一方面,自知处置欠妥的朱标,也开始走访灾区,安抚百姓。 然而粮食与药物的紧缺,还是让他捉襟见肘。 直到五日后,朱棣率皇家商队,带着大批赈灾物资抵达。 朱棣率皇家商队浩浩荡荡而来,粮车、药车络绎不绝,车轮滚滚,扬起一路尘土。 望着那绵延的车队,朱标长舒一口气,迎上前去,兄弟二人目光交汇,朱棣利落下马,拱手行礼:“大哥,父皇听闻灾区艰难,令我收购物资,快马加鞭赶来,现在物资一应俱全,望能解湖广燃眉之急。” 朱标眼眶微红,用力拍了拍朱棣的肩膀:“多亏有你,此番湖广受灾太重,官仓粮食见底、药材告罄,百姓苦不堪言。” 朱棣微微颔首,目光扫向不远处劳作的苗人,神色凝重:“湖广本就多舛,经此大灾,元气大伤,往后得有长久扶持之策。” 苗妍听闻朱棣到来,也从营帐走出,她几日未眠,面容憔悴却难掩风姿,向朱棣福了福身:“多谢王爷雪中送炭,您这一来,苗疆百姓有救了。” 朱棣见她形容,心中暗生敬佩:“姑娘孤身入苗疆,以德化怨,这份胆识气魄,本王钦佩,往后重建诸事,还需姑娘多多参谋。” 有了充足物资,救灾进度一日千里。 男人们加固河堤时用上了更精良器械,夯实泥土、堆砌石块,堤坝愈发牢固;女人们田间劳作也添了新种农具,播撒下更多品类种子,放眼望去,苗疆大地绿意渐浓。 朱棣未闲着,亲率匠人入寨,指导修缮垮塌木屋,榫卯契合、大梁架起,一间间新房拔地而起;还带来中原医书典籍,与苗妍探讨疫病防治,中西良方结合,以防后患。 闲暇时,苗妍引着朱标、朱棣漫步苗寨,讲述苗疆风土人情、古老传说,兄弟俩听得入神。 朱标心生感慨:“从前朝廷疏忽土司太久,往后定要政策倾斜,让此地昌盛。” 朱棣亦点头:“通商、办学、兴医,多管齐下,保苗疆长治久安。”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一切向好之际,戴御医那边却传来不好的消息。 “太子殿下、燕王殿下,这次鼠疫来势太凶猛了,手不足,请二次上奏陛下,从太医院调派更多人手过来。” 戴思恭戴着一口黑色面巾,却还是掩盖不住脸上的疲惫。 朱标与朱棣闻言,脸色骤变,对视间皆看到对方眼底的凝重。 朱标率先开口,声音沉肃:“鼠疫竟如此猖獗,这可是要命的变数,断不能任其蔓延。” 朱棣剑眉紧蹙,当即应道:“大哥放心,我这便修书呈给父皇,言辞恳切些,恳请速派精英御医,绝不让鼠疫毁了湖广如今的生机。” 苗妍心头一紧,她深知鼠疫凶险,咬着下唇说道:“殿下,鼠疫传播极快,依湖广现下情形,一旦失控,眨眼间便会重回疫病肆虐的惨状。咱得先将染病、疑似染病之人速速隔离。” 朱棣颔首赞同,转头吩咐随行亲卫:“你带一队人马,配合苗姑娘安置病患,动作要快,防护务必严实。” 然而,就在这时,帐外一名亲卫进来通报。“参见太子、燕王,营外一黑衣僧人来访,自称可解瘟疫之危。” 第75章 粮食风波 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 洪武年正月二十六,京都应天城中,一道粮食官营的政令仿若巨石投湖,刹那间掀起轩然大波。 粮商们平日里囤货居奇、坐收暴利,哪肯乖乖就范,竟暗中勾结,大肆贿赂官员、煽动不明就里的百姓,街头巷尾一时间满是“官府卖粮贵且糙,私商才良心”的谣言。 一时间,私粮铺前人潮汹涌,百姓们满脸惶急,抢购成风,更有甚者借机闹事,场面混乱不堪。 朱元璋闻奏,龙目圆瞪,拍案而起,怒声震得殿梁都似在颤:“这群该死的奸商,咱就不该听先生的,给他们相应的地位。一群吃肉不吐骨的恶蛆!良心都让狗吃了!” “陛下息怒!” 朝堂之上,一名江南新晋之士跨步出列,借机发难。 “士农工商,古有四民。惟儒最贵,但患非真。诚能力学,进必有因。傥或中辍,岂能为人。先生之策,看似为国为民,实是祸害无穷,商贾之流,必须打压。” 此人出身江南士族大家,往昔瞧着商贾,眼底尽是鄙夷,以往商贾在他们面前,卑躬屈膝、奉上厚礼,方能把事办成,如今新政一出,商贾挺直腰杆、身着锦衣华服,再不用对士族点头哈腰,这落差让他们妒火攻心、愤恨难平。 见有人起头,接二连三又跳出五人,言辞愈发激烈,大有把季如风的国策贬得一文不值之势。 “麻埋批!一群恶臭酸腐儒!咱真是给你们脸了!”朱元璋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把这些文官的小算盘看得透彻,暗暗骂了句粗口。 他虽也厌恶商人重利轻义,可当下朝廷百事待兴,处处需钱,季如风那些利国利民的新政,桩桩件件离不开银钱支撑,哪能此时开罪商人? 数月前拍卖会的盛况还历历在目,年前各地新贡又至,他还盘算着等老四赈灾归来,再办一场拍卖会筹措资金呢。 “诸位爱卿所言甚是,咱会细细斟酌,朝会到此为止,散了吧。” 跟季如风久了,朱元璋也学得几分迂回话术,心里厌烦文官们扯皮,面上仍虚与委蛇,暗地让王景弘直奔静雅庄园去请人。 玄武湖畔,微风轻拂,季如风手持钓竿,气定神闲,身旁临安公主朱镜静却没个端庄模样,光着脚丫,提溜着裙摆坐在岸上,一对玉足在水里来回划拉,溅起串串晶莹水花。 “丫头,你这样鱼儿都让你赶跑了。”季如风无奈摇头,轻笑着嗔怪。 私底下,他从不称那劳什子公主名号,只把这俏皮姑娘唤作“丫头”。 临安公主嘟起嘴,娇俏反驳:“才不会呢,你钓不上鱼,定是技不如人,还怪我。” 说罢,捡起颗小石子朝水里丢去,溅起一圈涟漪。 季如风刚要开口,就见王景弘匆匆赶来。知晓来意后,季如风眉头微皱,神色凝重起来。 “先生,陛下让您速去商议对策,眼下那流言蜚语虽百姓那儿消停了些,可朝堂暗潮汹涌,士族那边怕是不肯善罢甘休。”王景弘躬身说道。 临安公主听了,收起嬉笑,起身拍拍裙摆:“走,本公主同你一道去,那些酸儒整日聒噪,我倒要瞧瞧还能翻出什么花来。真惹急了我,姑奶奶撕烂他的嘴!”季如风阻拦不及,只得任由她跟着。 御书房内,气氛凝重。 朱元璋见二人前来,示意众人说事。 季如风拱手详述自己安排,严查造谣者,揪出背后粮商主谋当众严惩,杀鸡儆猴;亲赴官营粮铺改良储粮法,粮食新鲜无霉;张贴告示详述官营本意惠民,价格随市价只低不高,定期抽检保品质。百姓观望多日后,见官粮价廉质优,流言渐消。 “哼,虽说眼下稳住了百姓,可士族抵触、文官刁难,往后推行新政,阻碍重重。”朱元璋冷哼一声。 临安公主抢先一步,脆声说道:“父皇,那些士族不就嫌商贾如今与他们平起平坐失了体面嘛,儿臣倒有一计,不如从商贾纳税、捐输之事着手,让商贾多为百姓、为朝廷做些实事,既能彰显他们价值,也堵一堵士族的嘴,省得整日嚷嚷。” 众人皆是一愣,季如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接口道:“公主所言极是,商贾既有获利之能,就该担起社会责任。朝廷可设嘉奖之制,捐输多者、助民生有功者,赐予荣誉名号,届时舆论风向自会转变,士族也无话可说。” 朱元璋沉思片刻,抚须大笑:“好!就依你们所言,咱倒要看看,这回谁还敢捣乱!” 随后,季如风适时的提出关于粮食官营的一揽子建议。 设立专门管理机构与人员:设粮长制,在各州县按征收粮额划分粮区,区设粮长,负责本区的田粮催征、经收、解运等事宜. 掌控粮食来源与收购:一方面,朝廷掌控下官田,组织生产粮食;另一方面,会规定百姓需向官府缴纳一定数量的粮食作为赋税,同时也会按照市场价格从农民或商人手中收购粮食,以充实官营粮食储备。 规范粮食储存与保管:建设专门的粮仓,并且制定严格的粮食储存管理制度,包括粮仓的选址、建造标准、防潮防火措施、粮食的堆放方式、定期盘点等,以确保粮食的质量和数量。 制定粮食销售与分配制度:根据不同地区、不同人群的需求,制定相应的粮食销售与分配方案。如在灾荒时期,会组织开仓放粮,赈济灾民;平时则以相对稳定的价格向市场供应粮食,平抑粮价,保障百姓的基本生活需求。 加强质量监管与检验:建立粮食质量检验标准和监管机制,对收购、储存和销售的粮食进行严格检验,防止劣质粮食进入流通环节,保障粮食的质量安全。 打击私粮交易与囤积:通过法律手段严厉打击私商的粮食囤积居奇、哄抬物价等不法行为,维护粮食市场的正常秩序,确保官营粮食政策的有效实施 。 建议一提出来,以李善长为首的内阁纷纷拍手叫好。 “上位,季先生这一揽子建议简直完美,如此一来,粮食与盐铁一样,做为官营专项,每年可为国库增加大量收入。” 季如风并没有因为李善长为他叫好,就会卖他面子,依然无情的反驳了他。 “首辅这倒是想错了,粮食国营不为利,只为百姓人人吃的起饭,也为了受灾之时不至于饿肚子,粮食与盐不同,盐短时少吃或不吃,身体并不会出太大问题。但粮食不行,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三五天不吃饭就会出问题,五至七天大概率会饿死。” 而后日子里,季如风与临安公主频繁奔走于市井、商会间,劝说商贾踊跃捐输、改良经营回馈百姓。 起初商贾多有犹疑,临安公主柳眉一竖,直言不讳:“你们如今地位攀升,靠的是朝廷新政,若不懂得感恩,往后有的是法子收拾你们!” 季如风则温言细语,讲清利弊,规划前景。 在二人努力下,商贾们纷纷慷慨解囊,出资修缮学堂、铺路搭桥。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第76章 七星下凡尘。 提出粮食官营的一手揽子建议后,季如风便带着朱镜静回到了玄武湖畔。 铸造司研发燧发枪成功,季如风又给出了改良火药配方,一切都按着他的计划发展着。 宋老对火药之事,毫不感兴趣,将事情全都扔给了弟子墨渊。 天天跑到玄武湖,缠着季如风索要新图纸。 实在被缠得心烦的季如风,直接拿出了击发枪和子弹图纸。 “这是燧发枪的改进型,我叫他洪武造二,若能研制成功,宋老之名必载史册,传承千古。” 望着手中的图纸,宋老的眸子满是意动之色。 一连问了好几个关键构件的问题,季如风都一一详细解答。 “反正凭现在的工艺,绝无可能研制成功,随你折腾去~好了,快回去慢慢研究吧。” 历史上,在1807年英国牧师a.j.福塞斯发明了使用雷汞击发药的击发点火装置,以后又有人把火帽套在带火门的击砧上,打击火帽即可引燃膛内的火药,这就是击发机。 按大明现有的锻造工艺,季如风认为百年之内基本没可能成功。 即使是墨家,至少也得三五十年,而宋老的元寿,他在第一见的时候就算过了,不过还有七八年。 所以,给出图纸之后,季如风压根儿没往心里去。 是 夜,坐在屋顶上仰望星空的他,目光突然被北斗七星吸引。 “文曲暗淡,标儿有难。该死!真是阴魂不散!” 纵身一跃,御起渊虹,一路直飞春和宫。 今晚,侍寝老朱的是小姨郭慧,二人刚刚共赴巫山。 老朱气都还没喘匀,就被王景弦叫了起来。 “先生,你这是做甚?你大半夜的不休息,咱可得休息啊!”见到季如风进来,老朱故作生气的说道。 季如风不以为意,斜眼瞥了眼郭慧妃,揶揄道:“得了,我都故意收着点速度了,要不然早半刻到,直接闯进来,你还在抖的时候,那多尴尬。长话短说,我得连夜去湖广,标儿有难。” 闻言,老朱炸毛,也不管是不是光着身子,直接从床上蹦了下来。 “啥?!标儿有难?咋回事?” 王景弘慌忙扯过一件长袄给他披上,季如风倒是余光瞥了那雄伟的龙根,毕竟那是孕育了26子16女的大宝贝。 “大明麒麟子,七星下凡尘。北斗七星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其中,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组成为斗身,古曰“魁”;玉衡、开阳、摇光组成为斗柄,古曰“杓”。天权朱标,开阳是朱棣,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便是朱家七位麒麟子。” “今,夜观星像,文曲幽暗,武曲明亮,正是帝星旁落之势,我必须去阻止!” 老朱虽然成为皇帝后,刻苦努力学习知识,可对天文之事,那是七窍通六窍,完全不明白季如风在说什么。 但不管讲的是什么,只要是朱标有危险,理解这一点就足够了。 老朱忙不迭道:“标儿有难,可要咱派遣人手?” 事实上,三天前,他已经派了两名暗卫,出发前往湖广,暗中守护朱标。 但是听闻朱标有难,还是有些不放心,想要再派些锦衣卫过去。 “时间上太慢了,我一人御剑前往,两个时辰足矣,就是临安那边,劳烦上位知会一声。具体事宜,回来细说,我这就上路!” 老朱眉头紧皱,满心担忧却又深知此刻阻拦不得,只能重重拍了拍季如风的肩,沉声道:“先生一路小心,标儿可就全仰仗你了,临安那边朕自会派人知会,你只管速速去救标儿!” 季如风微微颔首,脚尖轻点,如一道疾风般穿出春和宫,转瞬便没入夜色。 渊虹剑在月下寒光凛冽,剑身嗡嗡震颤,似也感知到主人的急切,驮着季如风直破云霄,往湖广疾驰而去。 老朱这时候也完全没了睡意,思索再三,还是连夜派了蒋瓛,带上一队锦衣卫,携带三十支新鲜出炉的洪武造赶往湖广。 两个时辰仿若一瞬,湖广境内,朱标所住厢房依然灯火通明。 此刻,朱标刚结束一日忙碌公务,正于屋内审阅文书,丝毫未觉暗处危险悄然逼近。 暗处,几道黑影隐匿身形,伺机而动,手中利刃泛着森冷寒光,杀意已浓。 季如风从天而降,恰似神兵天降,衣袂烈烈作响。 “鼠辈,敢动大明太子!”声若洪钟,震得周遭空气都为之震荡。 那几个刺客一惊,却也凶狠,当下分散开来,呈合围之势攻向季如风。 季如风冷笑,手中渊虹剑瞬间出鞘,剑影翻飞,恰似银龙狂舞。 不过数招,刺客便纷纷倒地,血污浸染地面。 朱标听闻动静奔出,见是季如风,眼中满是惊喜与疑惑:“先生,你怎会突然到此?” 季如风收剑入鞘,长舒一口气,缓声道:“标儿,今夜观星象,察觉你有难,便御剑赶来。” 朱标心有余悸,却仍镇定地点头,随着季如风快步离开县衙。 此地名为夏口,黄鹄山下的小县城,属武昌府。 位于长江以南,长江决口之后,夏口全县在水里泡了整整五日,水深一度将近两丈。 灾前,夏口一县6乡17村人口32万,灾后只剩10余万人。 自打前几日,来了个黑衣和尚,还真别说,这和尚是真有几把刷子,提出的几个建议,个个切中要害。 虽然疫情没有完全控制下来,却也比起之前的混乱局面要好上不少。 今日,他便和朱棣分头行事,将黑衣和尚提出的防疫措施推广开来。 一路上,朱标目光如炬,警惕环视四周。 待安全回到大营,朱标才拱手问道:“先生,这究竟是何人要谋害于我?手段这般狠辣。” 季如风眉间紧锁,沉声道:“是一个以玩弄人心为乐的人……” 正说着,季如风忽觉心口一阵刺痛,闷哼一声,脸色煞白。 朱标大惊,忙上前搀扶:“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季如风抬手示意无妨,心底却暗忖,这姚广孝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被他师父带走居然还能跑出来作妖,那么就只能是两个原因。 要么是私下用了手段逃脱出来,要么是用了下三滥手段“摆平”了他师父。 这个世界,总共才三尊元婴大能,他们都是修炼百年以上的得道之人。 根本不存在被姚广孝这种人说服的可能,因此季如风有理由相信,姚广孝是用了手段脱身,而非其师放他离开。 “标儿莫慌,我调息片刻便好。” 季如风盘膝而坐,闭目运功。 朱标守在一旁,满脸忧色,暗暗发誓,往后定要加倍修炼,只有自身强大了,才能保护身边的人。 待季如风调息完毕,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季如风顾不上疲惫,准备应对接下来谲云诡的局势,守护朱标周全,保大明安稳传承。 第77章 救灾如救火 屋漏偏逢连夜雨,季如风调息结束后,便开始推算近期运势。 “忽闻天公霹雳声,禽兽虫豸倒乾坤。大雪不冻,惊蛰不开!初春之际,雨水如此之多,必有大雪!” 朱标闻言,脸上愁容更甚。 “先生之言,莫不是这湖广要降大雪?” 湖广目前洪灾刚过,大雨刚停,又要降雪,可让百姓怎么活? 尤其是遭灾房屋倒塌的百姓,如今可都只是临时住在大军支起的简易帐篷里,又就因为大雨湿冷不好受,再来一声降雪那便是灭顶之灾。 “无妨,幸好为时尚早,距降雪还有十二日,时间刚好还来得及。标儿,你立即升帐,擂鼓聚将,把徐达他们都喊过来。” 武昌,清晨,一通鼓声在军中大营里响起。 邓愈所部与徐达所部,汇合之后,十二万大军共聚于此,连营十余里。 大帐里,众将齐聚,众人对朱标突然出现,好奇不已。 “殿下,你不是在夏口吗?怎地连夜回营了?” 邓愈率先开口询问,昨日,朱标和朱棣分头行动,才隔了一夜,朱标却已返回。 而朱棣则带着那个自称从鸡鸣寺来的道衍和尚,去了长沙府。 朱标在军中并无职位,纵使贵为太子,也只是取代了沐英的位置,与魏国公徐达一起分列左右。 “具体事宜,回头再说。当务之急,是如何应对十二日之后的雪灾。请先生和大家细说一番,并安排相关事宜。” 季如风环顾一周,营中各级将领一共16人,便开门见山道:“十二天后,整个湖广行省,将会有一场连续五天的降雪,如今战事虽停,大灾却未过,整个湖广灾民约四十一万人,如果不进行救助,至少将有二十万人死于这场天灾!” 接下来,季如风说出了他的计划。 事实上,湖广是个矿藏大省,疆域内有着丰富的矿藏。 矿藏总量居全国之首的便有11种之多,而目前救灾急需的煤矿,同样丰富。 马田煤矿、湘永煤矿,街洞煤矿、红卫煤矿、白山坪煤矿、南阳煤矿6个煤矿储量尤为丰富。 “大军分出六支人马,各1万人,分为三班,每班三千人,劳作四个时辰,采取歇人不歇工,全天候挖取煤矿……” “再从灾民中,各招募五千至一万人,以工代赈,用以运输……” “最后是关于防疫,标儿随我一同走一圈,二司三卫十六府,整个湖广都要动起来。” 季如风一口气将湖广当前两件大事,应对之法详细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营帐之中却是一片寂静。 “怎么?!我使唤不动你们?”季如风可不想总拿着金牌做事,那不是他的风格。 朱标见他误会,忙解释道:“先生误会了,这煤炭乃是有毒之物,虽可取暖,但是燃烧时产生的毒烟会致人死亡。前些日,从鸡鸣寺来了一位高僧,他提出的防疫措施与先生的大相径庭……” 季如风直接打断了朱标,不悦道:“黑衣妖僧道衍和尚姚广孝,便是昨夜派人行刺与你的原凶。此事不必再提,按我说的做!立刻!马上!时间紧迫!不想看到湖广尸横遍野就马照我说的去做!” 姚广孝提议,将病死之人,集中掩埋,而季如风是提议集中焚毁后再深埋地下,在这古代是大忌。 在古代,讲究入土为安,焚烧被视为破坏灵魂,令逝者永不入轮回。 大帐内气氛瞬间凝重如铅,季如风的话仿若一记重锤,砸得众人噤若寒蝉。 将领们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犹疑,一边是声名远扬的高僧谏言,一边是太子和皇帝尊崇的季先生指令,着实难断。 朱标眉头紧蹙,满心纠结。 道衍和尚之名,他早有耳闻,其佛法造诣、谋略心智皆非凡俗,可季先生一路相伴,殚精竭虑助他救灾,亦从未行差踏错。 斟酌再三,朱标咬咬牙,决然道:“先生既如此笃定,我信先生!当下形势危急,耽搁不得,就依先生所言,即刻调配人手,开挖煤矿、组织运输。防疫之事,也按先生安排,全力筹备。” 季如风神色稍缓,微微点头:“标儿,此事不容有失。焚毁病尸虽犯忌讳,可直接埋入土下,尸体一开始腐烂,病毒就会跟着尸水渗入地下,会直接污染地下水,人喝了井水之后疫病就会持续蔓延,那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至于煤炭,按这方式,炼制成蜂窝煤便可解决毒烟。咱们尽快行事,救人为救火,尽快挨府巡查,物资、人手调配都要快速安排下去。”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上面记载着的正是蜂窝煤的炼制方式。 众将领见太子表态,纷纷抱拳领命。 徐达率先起身,声若洪钟:“殿下放心,臣这就点齐人马,奔赴马田煤矿,定不耽误挖煤进度!” 邓愈也跟着起身,朗声道:“我去湘永煤矿,必保煤炭源源不断运出!” 一时间,营帐内气氛如火苗蹿升,众人各领任务,脚步匆匆,忙着整军、筹备物资。 季如风与朱标跨出营帐,晨曦洒在身上,却驱散不了心头阴霾。 两人直奔灾民安置点,一路上,季如风叮嘱:“标儿,防疫要双管齐下,焚毁病尸时,周边撒上石灰,参与之人皆用湿布捂口鼻;再安排医者熬煮防疫汤药,分发到各帐篷,人人都得喝。” 朱标一一应下,目光扫过简易帐篷,神色凝重。 安置点里,孩童哭声、大人咳嗽声交织,百姓衣衫褴褛,满脸疲惫与惶恐。 见太子亲临,灾民们纷纷跪地,哭声此起彼伏:“殿下救救我们!” 朱标眼眶泛红,高声安抚:“乡亲们莫怕,援兵、物资都已安排妥当,定护大家周全!” 与此同时,长沙府。 朱棣与道衍和尚正沿街查看灾情,有信使快马加鞭赶来,呈上朱标书信。 朱棣看完,眉头紧锁,将信递给道衍:“和尚,季先生要焚毁病尸防疫,与你法子相悖,太子已决意依他行事,你怎看?” 道衍和尚双手合十,目光深邃,轻声道:“此般抉择,关乎万千性命,贫僧亦能体谅。生死事大,既已定下章程,贫僧愿往武昌,助季先生一臂之力。防疫之法,不拘泥定式,能救命便是上乘。贫僧有些草药良方、防疫诀窍,或能补齐当下疏漏。” 朱棣微微诧异,旋即笑道:“和尚倒是豁达,既如此,咱们即刻启程,去武昌共渡难关!”言罢,二人翻身上马,马蹄扬尘,向着武昌疾驰而去,怀揣着化解危局的期许,投身这场与天灾疫病的鏖战。 第78章 祖皇死,天下崩! 武昌城外那片临时安置点,仿若被世界遗忘的悲苦角落,深陷于灰暗泥沼之中。 天空阴沉得厉害,铅灰色的浓云沉甸甸地压下来,密不透风,一丝光亮都艰难挤入。 凛冽寒风如刀刃般呼啸穿梭,割过残败的营帐,发出尖厉嘶吼。 泥泞小路纵横交错,成了一汪汪浑浊泥沼,混杂着垃圾、粪便与腐叶,散发出熏天恶臭。 每一脚下去,泥浆四溅,“咕嘟咕嘟”地冒着令人作呕的气泡,仿佛大地也在悲叹这沉重苦难。 简易帐篷七扭八歪地扎在泥地里,被暴雨反复捶打、狂风无情撕扯,布面满是裂口,像破旧抹布在风中摇摇欲坠。 绳索崩断耷拉着,桩子摇摇欲倒,岌岌可危地庇护着里头的百姓。 走进帐篷,更是满目疮痍。 一家老小蜷缩相拥,孩童们瘦骨嶙峋,肋骨根根分明,手臂细如麻秆,小手攥着大人衣角,指甲泛白。 蜡黄小脸沾满污渍,深陷的眼窝藏着无尽恐惧,干裂嘴唇起皮流血,偶尔迸出微弱抽噎,哭声被风瞬间卷走。 妇女蓬头垢面,发丝凌乱糊在憔悴面庞,眼神空洞绝望,怀中婴儿小脸青紫,气息微弱,干裂小嘴徒劳寻着干瘪乳头,微弱吮吸声揪人心肠。 壮年男子们瘫坐泥地,衣衫褴褛、污渍斑斑,补丁层层叠叠。 有人目光呆滞望着帐顶,仿若灵魂出窍;有人弓身剧烈干咳,每声都震得胸腔起伏,咳出暗色血丝,溅落在泥地上。 老人们哆哆嗦嗦挤在角落,满是冻疮的手脚红肿溃烂,关节肿大变形,佝偻身子颤抖低语:“老天爷哟,咋就不给条活路……” 安置点边缘,几个灾民正刨着泥坑,私自偷偷埋葬逝去亲人。 没有棺木,仅裹着破旧草席,单薄得可怜。 他们手持简陋木锹,一下一下机械挥动,泥土裹挟着雨水溅在脸上、身上,和着滚滚热泪,淌出数道泥痕。 周边野草丛生、残枝败叶堆积,几只瘦骨嶙峋的野狗流着涎水,眼中闪着幽绿饥光,来回逡巡、低声咆哮,似在伺机而动。 寒风肆虐,吹起阵阵尘土与哀怨,整片安置点哭声、咳嗽声交织回荡,仿若阿鼻地狱,煎熬着每一个脆弱灵魂。 望着这一切,朱棣心中不由得一阵抽痛。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燕王殿下,此般惨状,实乃苍生之劫,却也似有天数。” 姚广孝双手合十,低眉垂目,看似悲悯,心中却暗自思忖:此正是撩拨殿下野心之良机,定要相机行事。 朱棣眉头紧锁,望着眼前悲凉之景,心中一阵绞痛,暗自想道:本王身为燕王,百姓受苦至此,实乃本王之责。 然这天下大局,牵一发而动全身,该如何是好?遂沉声道:“大师,百姓受苦,本王痛心疾首,如何能解此困厄?” 姚广孝微微抬头,目光中闪过一丝精芒,又迅速隐去,轻声道:“殿下,此虽为困厄,然老衲观星象、察天命,却隐隐有不同之感。殿下可知,如今这天下大势,看似太平,实则暗潮涌动。太子柔弱,恐难承大统,诸王皆有心思。殿下雄才大略,若仅安于这一方封地,救得眼前百姓,却难解天下百姓于倒悬。” 他一边说,一边留意朱棣神色,见其有所动容,心中暗喜。 朱棣神色一凛,心中一惊,斥道:“大师莫要胡言,本王对父皇忠心耿耿,对大哥亦敬重有加,岂有他念?” 可心底却泛起一丝涟漪,这天下大势,自己又何尝不曾思量? 姚广孝轻轻一笑,道:“殿下且莫急。老衲深知殿下纯善,然殿下细想,若得天下,便可定乾坤于一统,施仁政于四方,令这世间再无如此悲苦之景。殿下之能,远超诸王,若错过这天赐良机,岂不是辜负了上苍之意,更负了这天下苍生之期盼。” 他巧言蛊惑,盼能点燃朱棣心中野心之火。 朱棣心中一震,背过身去,望着那破败的帐篷与受苦的百姓,久久不语。 他心中犹如翻江倒海:本王若举事,必是一场血雨腥风,然这苦难百姓又该如何拯救?天下苍生与君臣之义,该如何抉择? 姚广孝见状,又缓缓道:“殿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古往今来,成大事者,皆有非凡之决断。贫僧夜观星像,当今太子龙气羸弱,乃是早夭之像,其长子亦是如此。未来,祖皇死,天下崩。殿下若举义旗,老衲愿倾尽所能,助殿下成就大业。” 朱棣缓缓转过身来,目光中多了几分复杂与沉吟,道:“大师之言,本王需细细思量,此事关乎重大,不可草率。” 他心中既纠结于忠义之名,又难以抑制对平定天下、解民倒悬的渴望。 更重要的是,之前季如风提到他乃永乐大帝,如今结合姚广孝之言,平静的心湖便起了丝丝涟漪。 姚广孝心中暗喜,却仍平静道:“殿下英明,然如今时机未到,当收敛心神蛰伏起来。” 说罢,他双手合十,低诵佛号,只是那眼角余光,却始终留意着朱棣的神情变化,仿若一场惊天棋局,已悄然布下关键一子。 朱棣本就是皇子当中,最像朱元璋之人,胸怀天下,志向远大,只可惜造化弄人,头上压着数座大山。 纵使朱标早夭,上面还有两位兄长,如何能轮到他? 朱棣陷入深沉的思索,眉头紧蹙,犹如被命运的谜题所困扰。 他的内心在忠诚与抱负之间激烈地挣扎,犹如汹涌的潮水撞击着坚固的礁石。 脑海中闪现出朱元璋对朱标的种种偏爱,那一次次的信任托付、悉心栽培,都像刺目的光,让他的默默努力显得如此黯淡。 “大师,即便如你所言太子有早夭之象,然我之上尚有二哥三哥,皇位传承又怎会轻易落于我手?” 朱棣的话语中带着不甘与无奈,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懑,却又极力压抑着。 他深知在这复杂的皇室棋局里,每一步都布满陷阱与荆棘,而自己一直是那个在暗处等待机会的棋子。 姚广孝却镇定自若,向前迈了一小步,目光深邃而狡黠,压低声音道:“殿下,莫要被眼前表象所迷惑。秦王、晋王,此二人皆有致命弱点。秦王骄奢淫逸,未来在封地必会肆意妄为,失尽民心;晋王心胸狭隘,与诸王矛盾重重,此等性情如何能得天下人心?而殿下即将就藩北平,当修城筑防,练兵屯粮,缓缓积聚威望,暗中发展军中势力。再者,老衲曾得一奇人指点,有一天书,可助殿下在关键时刻扭转乾坤。” 朱棣心中犹如被一道闪电击中,目光瞬间炽热起来,紧紧盯着姚广孝:“大师身负天书?且细细道来。” 他的心跳陡然加快,那隐藏在心底深处的野心被这一丝希望点燃,仿佛即将冲破理智的枷锁。 那可是天书啊!季先生便是身负天书,没想到这世上竟还有第二人身负天书。 姚广孝故作神秘地左右张望,缓缓说道:“此事需从长计议。殿下可先与诸王虚与委蛇,表面上维持和睦,暗中却要积极结交朝中重臣与军中将领。就藩后对百姓广施仁义,让天下人都知晓殿下的贤德。待祖皇崩逝,朝局动荡之时,殿下便可假托祖训,以‘清君侧’之名,率大军南下。那时,老衲会在京城安排内应,里应外合,大事可成。” 朱棣听后,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一方面,他深知这是谋逆大罪,一旦失败,便是万劫不复;另一方面,那威加海内、成就霸业的渴望如恶魔般在心底咆哮。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又被坚定取代:“这等谋逆之事,一旦失败,便是万劫不复。本王的妻儿家小,还有追随本王的将士们,都将性命不保。” 姚广孝双手合十,平静地说:“殿下,成大事者,岂有不冒风险之理?如今百姓困苦不堪,正盼望着殿下这样的英主拯救。若殿下成功,便是千古一帝,可开创太平盛世,名垂青史。殿下忍心看着这天下继续在昏庸之人手中衰败下去吗?” 朱棣的眼神愈发坚毅,他缓缓抬起头,望着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君临天下的那一天。他握紧拳头,关节泛白,咬着牙道:“大师之言,让本王如梦初醒。然此事仍需谨慎谋划,切不可操之过急。本王需就藩北平,整军经武,等待时机。” 此时的他,已彻底被姚广孝的话语拨动了内心深处那根最敏感的弦,那个隐藏已久的野心家朱棣,正逐渐挣脱束缚,走向那充满未知与挑战的帝王之路。 姚广孝面露欣慰之色:“殿下英明果决,实乃苍生之福。老衲愿随殿下回北平,共同筹备大业。” 此时,寒风依旧呼啸,那临时安置点的苦难景象却仿佛成为了朱棣心中一股坚定的力量源泉,推动着他走向那未知而又充满野心的道路。 第79章 再次交手 随着姚广孝接近武昌城,城内府衙之中。 朱标正与知府、同知等人就救灾事宜展开深入协商,气氛凝重而严肃。 坐在一侧的季如风,忽觉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感应,仿若有一股熟悉且讨厌的气息正迅速逼近。 “好家伙!竟然还敢送上门来!标儿,我出去一会儿……” 季如风双眼瞬间瞪大,眸中闪过一抹决然,未等朱标回应,其身形便如鬼魅般消失在大堂之中,只留下一道淡淡的光影。 几乎是同一时间,城外的姚广孝也敏锐地察觉到季如风的气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殿下,贫僧失陪片刻!” 他本就是冲着季如风而来,自是不会放过这绝佳的机会。 上次交手,他棋差半筹,若非其师适时出现,他的小命就交代了。 如今,他的修为已达金丹九重巅峰,加上巫蛊之术在手,他自信这次可以击杀季如风。 武昌城郊外,本是一片宁静祥和的景象。 阳光洒在郁郁葱葱的树林间,地上的光斑随风摇曳,似在欢快地舞动。 草丛中不知名的野花肆意绽放,彩蝶翩跹其中,微风拂过,带来阵阵清新的花草香。 然而,这一切的平静都在季如风和姚广孝到来的瞬间被打破。 刹那间,风云变色。 季如风如瞬移般瞬息而至,目光如电,仿若实质般紧紧锁定姚广孝。 他双眉紧皱,眼角微微抽搐,脸上写满了愤怒与憎恶,“秃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季如风怒喝出声,声若滚滚雷霆,手中渊虹剑嗡嗡震颤,刹那间剑气纵横四溢,似要将周围的空间都撕裂开来。 此刻他心中暗道:“这姚广孝企图为祸人间,今日定要将其铲除,绝不能让他有机会兴风作浪。况且他身负天书,若能抢得自是最好,抢不来也绝不可留!” 姚广孝双手合十,口宣佛号:“施主莫要执迷不悟,妄图逆天改命,此乃违背天道之举,贫僧此来,只为渡你。” 话虽如此,但其眼中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狠厉。 刹那间,两人同时出手。 季如风身形快若闪电,剑招凌厉狠辣,每一剑都蕴含着金丹九重境的强大力量,剑气呼啸着撕裂空气,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 他一边全力攻击,一边心中暗自警惕:“这老贼的真气竟如此深厚,相较上次交手似乎又有精进,我万万不可有丝毫大意。” 其身影在树林间穿梭,所到之处,树枝纷纷断裂,树叶漫天飞舞,似被卷入了一场狂暴的风暴。 此时的季如风,牙关紧咬,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却浑然不觉,眼神中只有对姚广孝的必杀之意。 姚广孝则施展出佛门秘法,只见他周身佛光护体,金色的光芒与季如风的剑气相互碰撞,瞬间绽放出绚烂夺目的火花,如同夜空中绽放的烟火。 那强烈的光芒将周围的花草瞬间烤焦,土地也被震得龟裂开来,扬起阵阵尘土。 季如风剑法突变,炉火纯青的太极剑法如蛟龙出海般迅猛,直刺姚广孝咽喉要害。 姚广孝不慌不忙,脚下轻轻一点,侧身巧妙避开,同时右掌迅速拍出,掌心带起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如汹涌巨浪般涌向季如风。 这股力量所过之处,地面被硬生生地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巨石被掀飞,在空中轰然炸裂。 季如风脚踏虚空,借势向后倒飞数丈,却又在眨眼间折返,剑势愈发强盛,心中暗自思忖:“我不能输,还有太多无辜之人等着我去守护,大明国运还没彻底改变,我绝不能倒下。” 此时,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仿佛也在为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而呐喊助威。 他的眼神愈发坚定,透着视死如归的决绝,脸上溅上了一些泥土与草屑,却更显狼狈中的勇猛。 激战正酣,季如风瞅准时机,倾尽全身功力,高高举起渊虹剑,刹那间剑身光芒大盛,仿若一轮烈日。 他怒喝一声,一剑狠狠斩下,这一剑汇聚了他所有的真气与坚定的意志,光芒耀眼夺目,似要将天地都劈开。 此刻他双眼圆睁,几欲眦裂,面部肌肉因极度的用力而扭曲。 姚广孝面色凝重,迅速摘下挂在脖颈上的一挂念珠,用力投掷而出。 念珠在空中滴溜溜旋转,散发出柔和的金光。 剑气落在念珠上,竟如泥牛入海,毫无动静,被那金光轻易化解。 季如风见此情形,心中一凛,但攻势不减。 姚广孝避无可避,只得硬接这一剑。 “噗!”他顿时口吐鲜血,如断线风筝般向后飞出,身受重伤。 然而,姚广孝濒死之际,竟然唤出天书。 他将自身残余真力疯狂注入其中,天书光芒瞬间大盛,将他笼罩其中。 季如风见状,想要阻拦却已来不及,心中满是懊恼与不甘:“可恶,竟让他在我眼皮底下逃脱!” 眼睁睁看着姚广孝借助天书之力逃遁而去,只留下一道渐渐消散的光影。 他满脸的愤怒与沮丧,眼睛死死盯着姚广孝消失的方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许久都未能平复。 季如风重伤在身,单膝跪地,望着姚广孝消失的方向,双手紧握渊虹剑,指节泛白,心中暗恨。 此次虽险胜,却也让他深刻意识到,这背后隐藏的阴谋与危机,恐怕远超想象。 他缓缓起身,拖着疲惫且重伤的身躯,朝着武昌城方向返回,身后留下一串触目惊心的血迹,在枯黄的草地上显得格外刺目。 每走一步,都似用尽全身力气,脚步略显踉跄,但眼神依旧坚定,仿佛在告诉世人,他绝不会被这挫折打倒,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将勇往直前,守护世间安宁。 此番姚广孝有备而来,借着接触朱棣的机会,说服苗妍与其合作。 由他提供季如风的生辰八字,以朱砂写在符纸上,再用苗妍传授的巫蛊之术,令他未战先弱三分。 若非倚仗渊虹,此战恐怕凶多吉少。 第80章 和永乐大帝摊牌 武昌府衙前,朱棣搀扶着面无血色的季如风。 对面站着的是大明太子朱标,面色有些凝重。 “老四,路上务必照顾好先生。” “大哥放心,我会看好先生的。” “先生,路上保重。” “标儿,回吧,记住我交待的事。” “先生,标儿记下了。勤洗漱,水要烧开了喝,去隔离区要戴面巾,回来要马上换衣物。” 季如风听完,满意的点了点头,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交给朱标。 “标儿,赈灾粮不够用时,可依照上面的去做。” 朱标接过纸张,目光匆匆扫过,上面记载的内容却令他大吃一惊。 看出朱标的吃惊和疑虑,季如风便耐着性子解释道:“不必过多忧虑,照做便是,我还能害你不成?这么做自有道理,到时你便会知道。” 见他伤得如此重,还在牵挂自己,朱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与敬佩。 “先生大恩,标儿定当竭力照办。”朱标小心翼翼地将纸张收好,眼神中满是坚定与感激。 朱棣看着二人,心中虽对季如风的安排有些许疑惑,但也深知此刻不是多问之时,只是紧紧握着季如风的手臂,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 “先生,且安心养伤,有我在,定不会让您再有半分闪失。”朱棣沉声道。 季如风微微苦笑,“此次负伤,实乃天意,只盼那姚广孝不会再暗中使坏,阻碍赈灾之事。” 说罢,他抬头望向远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那姚广孝虽借天书之力逃脱,但以其心性,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后续恐怕还会有诸多麻烦。 朱标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先生不必担忧,我已加派人手在武昌城内外严密布防,若那姚广孝敢来,定叫他有来无回。” “标儿,莫要轻视此人,他如今修为高深且诡计多端,更有巫蛊之术更是防不胜防。”季如风轻轻摇头,眉头紧锁。“赈灾之事固然重要,但城中百姓的安危亦不可忽视,你需在救助灾民的同时,确保大家免受疫病与邪术侵害。” “先生教诲,标儿铭记于心。”朱标恭敬地回应。 朱棣见季如风身体愈发虚弱,赶忙说道:“大哥,先生重伤在身,不宜久站,我这便带先生启程回京调养。” 朱标点了点头,“去吧,老四,一切有劳了。” 朱棣搀扶着季如风缓缓转身,向着马车走去。 季如风脚步虚浮,每走一步都似用尽全身力气,但他的脊梁依然挺直,仿佛即便重伤,也不愿在他人面前显露半分颓态。 待二人上了马车,车夫挥动马鞭,马车缓缓启动,扬起一阵轻尘。 朱标站在府衙前,望着马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道路尽头,才转身踏入府衙,继续投身于繁忙的赈灾事务之中,他深知,自己肩负着先生的期望与全城百姓的安危,不容有丝毫懈怠。 当马车行至武昌城外,季如风忽然开口:“老四,你想知道你的未来吗?” 朱棣微微一怔,他凝视着季如风苍白的面容,心中泛起一丝波澜。 “先生,何为未来?未来之事,真能预知?”朱棣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与好奇。 季如风轻轻叹了口气,“世间万物皆有定数,亦有变数。你的未来,犹如一幅未完成的画卷,虽已勾勒出轮廓,却仍有诸多色彩待你涂抹。你有鸿鹄之志,这我已知晓,只是这通往巅峰之路,布满荆棘。” 虽然他一直努力改变历史,但是天道似乎在对历史进行自我纠正,命运的齿轮回到了原来的轨迹上,开始正常的转动。 朱棣眼神一凛,“先生但说无妨,朱棣不惧荆棘,若能知晓前路险阻,也好早做筹谋。” 既然无法改变二人的相遇,那便试试改变他的思想。 季如风这才缓缓说道:“你将面临诸多抉择,关乎亲情、友情与天下大义等等。在这乱世之中,权力的旋涡会将你卷入其中。姚广孝的出现,将可能改变你的命运以及大明的国祚。” 朱棣眉头紧皱,沉思片刻后问道:“先生,那我该如何应对这诸多变数?” 不可否认,姚广孝所说,确实令他意动。 可季如我的话,同样让他非常在意。 季如风虚弱地笑了笑,“顺应民心,亦要逆天而行。顺应的是民心所向,逆的是这世间不公与黑暗。你要广纳贤才,不论出身贵贱,只要有能者,皆可为你所用。同时,莫要被权力蒙蔽双眼,心中需时刻装着天下苍生。” 马车在颠簸的道路上继续前行,朱棣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他知道,季如风的话犹如一盏明灯,虽不能照亮所有黑暗,但却为他指引了一个方向。 而他,将带着这份期许与告诫,在这风云变幻的大明王朝,踏出属于自己的坚实步伐,无论前方等待他的是什么,他都已做好了准备,去迎接命运的挑战,去追逐那未知而又充满诱惑的未来。 “那……先生能说说我原本的未来吗?永乐……原本的未来,我称帝了吧……我是一个合格的皇帝吧……要不然也会不会有大帝之称了……” 闻言,季如风笑了,笑的十分坦然,果然,历史上,朱棣能称帝,和朱元璋并称大帝,不是什么偶然。 心胸、眼界、智慧、心性缺一不可,姚广孝不过是起到了一个推波助澜的作用罢了。 此时,他相信,即便历史上没有姚广孝这个人,朱标身死、朱允炆削藩等诸多因素叠加在一起,朱棣依然会起兵反抗朱允炆。 “既然你想知道,告诉你倒也无妨。摊牌了,我不仅仅和师兄一样,能掐会算,更重要的是,我来自600年后的世界。原来的未来,你确实称帝了。” 季如风说到这儿,故意停了下来,细细看着朱棣脸上神色变化。 从惊愕到骇然,再到兴奋,可谓精彩无比。 此时的朱棣,连16岁都没有到,听到这些,心情不可能波澜不惊,但是却能压得住性子,没有主动追问,静静等待着季如风的后话。 季如风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才继续说道:“洪武十五年,太孙朱雄英,因痘疾薨逝,史书并未记载起因,不过经诸多学者推断,是吕氏为保允炆上位,故意让得了天花的人私下接触雄英。我跟师父学习修道之后,经过推算,确实了是吕氏所为。” “三个月后,皇后娘娘紧随其后薨逝。洪武二十五年,太子朱标巡视秦王封地,归途因风寒而逝,幕后是吕本为首的文官及江南世家,为垄断朝堂动的手。当然,你爹把他身体累垮也是原因,才给了他们可趁之机。若是标儿身体和你一样壮硕,小小风寒要不了他的命。” “其后是秦晋二王,先后走在了你爹前头。你爹在你和允炆之间犹豫过,可最后还是选择了册封允炆。” 随后的话,便是朱元璋屠戮淮西武勋,朱允炆登基削藩,害死朱柏,朱棣起兵反抗最终登基,直到最后崇祯朱由检吊死煤山。 说完后季如风则缓缓闭上双眼,他已将该说的话说出,接下来的路,要靠朱棣自己去走了。 他只希望,自己的一番话,能让这个大明的燕王,在未来的岁月里,做出正确的抉择,不至于让天下陷入更深的混乱与纷争之中。 第81章 宗室新政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匆匆流逝。 在湖广百姓刚刚用上煤饼,抵御初春严寒之后,沈万三带来的赈灾粮却悄无声息抵至警戒线。 “沈尚书,可否再令商队收购粮食?” 听完沈万三的话,朱标眉头紧锁。 这才二月初八,春耕的粮种才刚刚种下去。 湖广范围内的官仓,经历战乱,或是哄抢或是焚烧,早就所剩不多。 朝廷下拨和沈万三采购的,赈灾粮一共才35万石。 按每人每天半斤口粮,40多万灾民,一天就要吃掉20多万斤。 加上十几万大军,每天的消耗都是天文数字。 “太子殿下,当早做决断,上书朝廷,再拨5万石,我这边立即着手再下江南收购,否则,坚持不到一个月,灾民就得断粮了。” 这时,朱标想起了季如风走前留下的手书。 “城当粮商应该还有些余粮,如今粮价虽已稳定,却还是偏高了五成。这样,沈尚书调五万石去城中,找粮商兑换麸糠,当可换回十五石。换回后混入余粮当中,这应该还能再维持一段时间。届时朝廷和商队的新粮应该就能续上了。” “这……”沈万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朱标,有些为难道:“麸糠那不是喂猪的吗?” “事实上,灾民人是想活着,饿急的时候草根树上都吃,能吃上麸糠已经很不错了。我这边会安排人手去鱼里打些鱼回来,和野菜一起煮汤,麸糠就汤,虽难以下咽却也能糊口,就这么办吧。” 季如风早已料到,赈灾粮无法长时间维护灾民生活。 水灾加上鼠疫隔离的百姓,赈灾粮见底只是时间问题。 将粮食和麸糠混合,虽然难以下咽,但是对于渴求活下去的灾民来说,并不是无法接受。 加上还有鱼汤可以果腹,朱标再以朝廷名义保证灾后帮助百姓重建房屋,灾民眼中只要能看到希望,就不会生变。 转眼,二月便过去了。 由于云南土司之首的梁王被朱标斩首,群龙无首的土司陷入了内斗。 湖广灾情稳定后,由邓愈率领沐英,前往云南,徐达和蓝玉则进入四川,平叛土司需要的是时间,太子朱标则返回东宫。 三月初二,经内阁多次商议,朝廷推出宗室新政。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以四海为家,百姓为念。今见湖广之灾,民生维艰,虽经众臣竭力,幸保无虞,然亦思长久之道,不可不慎。宗室之设,本为固本强基,然今观宗氏俸禄,或有冗繁奢靡之处,致财用耗损,而恩泽未遍于苍生。” “自即日起,改大宗正院为宗人府。着有司详查宗氏俸禄规制,去繁就简,减其浮费,使财用可济于民生之需,田亩之利当重农事,兴水利,奖耕织,令宗室子弟亦知稼穑之难,百姓之苦。” “诸宗室当体朕心,奉公守法,不得奢靡无度,若有违逆,朕必不轻饶。望天下臣民,咸使闻知,共襄盛举,以期四海升平,万民乐业。钦此!” 圣旨上的只是官话,私底下的细则,由首任大宗正朱棣发布。 洪武元年,朱元璋给宗室制定了从亲王到奉国中尉八个等级。 宗室成员不仅享有世袭爵位,还享有极高的俸禄和特权,不受大明律约束,不归当地官府管制,还可以在封地收税。 新政,国库只承担亲王和郡王的俸禄,亲王禄米从五万石削到了一万石,郡王只剩下五千石。 其余宗室,都需要自食其力。 另一方面,便是皇家商会,宗室成员都可以入股,但只有分红权,没有管辖和经营权。 此诏既出,宗室震动,然民间百姓闻之,多有赞者,皆言圣上以民为本,大明当兴。 此诏既出,宗室哗然。 秦晋二王,虽心有不满,然圣意已决,亦不敢公然违抗。 唯有暗自盘算,如何于新规之下,仍保自身荣华富贵。 朱棣身为首任大宗正,深知此中利害。 于细则之中,详列宗室子弟参与农事、兴修水利之奖惩章程。 若有宗室能于农耕水利之事卓有成效者,可酌情增其商会分红之利;反之,若消极怠工、妄图坐享其成者,削减其应得之份。 一时间,宗室子弟或怨声载道,或跃跃欲试。 部分心怀壮志者,开始留意田亩之事,与当地农户交流耕种之法,亲身体验稼穑之艰辛。 朱标见此情形,一面安抚秦晋,避免情绪过激,对其二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言明此举乃为大明江山社稷长远计,力劝其顺应时势,莫要逆势而为;一面督促地方官员积极配合新政推行,确保农田水利之事顺利开展,严令其不得敷衍塞责,务必尽心竭力。 而在民间,百姓闻之,皆额手称庆。 众人皆盼宗室子弟能自此懂得民间疾苦,不再肆意挥霍民脂民膏。 且见朝廷于湖广赈灾之中举措得力,又推出此等利于民生之新政,对大明未来更添几分信心与期待,民心渐安,百姓亦更加勤勉于劳作,以期家国同兴。 在云南,邓愈与沐英率军深入,趁着土司内斗之机,分化瓦解,恩威并施。 或拉拢其一部为朝廷所用,许以重利厚禄,保其家族安宁;或果断出击,平定叛乱之地,以雷霆手段彰显朝廷威严。 徐达与蓝玉在四川亦是进展顺利,凭借卓越的军事谋略与果敢的行动力,逐步将土司叛乱的烽火扑灭,大军所到之处,叛乱者纷纷归降或逃窜,川滇之地渐趋安宁。 随着时间推移,新政在各方势力的博弈与磨合中缓缓推行,大明的朝堂与江湖,皆在这变革的浪潮中,悄然发生着深刻的变化,而其走向,尚在未知之数,只待诸般人物在这历史的舞台上继续演绎各自的命运,或成千古佳话,或留千古遗恨,皆在一念之间,一步之行。 当一切都在向好之际,一个突发的事件,让季如风不得不提前开始着手下一步计划。 内廷火药司!一个原本掌管火器研究的衙司,却因铸造司异军突起而被冷落边缘化的机构。 第82章 黄火药问世 黄火药又称炸药,其化学本质为三硝基甲苯,是一种化合物。 而黑火药是“一硫二硝三木炭”的配方混合而成的,是三种不同化学物质的混合物,化学本质上有所区别。 从化学性质上来看,黄火药比较稳定,摩擦、装运甚至明火都无法将其引爆,而黑火药则不同,剧烈撞击、火星都能将其引燃,因此,在烟花爆竹制造厂家中都是需要严防明火的。 为了提升大明火器威力,几个月前,季如风将黑火药新配方交给了墨渊。 并告诉他白糖的提炼方法,在新火药中加入适量白糖可大幅度提高火药威力。 结果半个月前,墨渊在试验配方比例时,不慎引起剧烈爆炸。 半个铸造司被摧毁,墨家弟子,死亡27人,重伤40人,轻伤过百。 此事一出,天子震怒,暂时禁止了一切火药及火药研制。 雷霆之怒过后,是惋惜,死亡的可都是墨家精锐,这对于朝廷来说,无疑是巨大损失。 季如风更是深深的自责,是他的满目自信害了墨家,也直接害死了墨渊。 失去天书太平要术后,他对危机的提前感知,弱了许多。 “15天了,老朱的怒意应该全消了吧……提前让黄火药问世吧。” 为了能确保说服朱元璋,他决定找当前火药第一人:陶成道! 陶成道,原名陶广义,被朱元璋赐名“成道”。 原是浙江婺城陶家书院山长,喜好钻研炼丹。 一次炼丹事故后,转为试制火器。元末时期,吴王朱元璋下婺州,陶成道率一干弟子献火神器技艺。在历次战事中屡建奇功,受到朱元璋封赏“万户”,从此陶成道被人称为“万户”。 有意思的是,陶成道是第一个想到利用火箭飞天的人,被称为“世界航天第一人”。 陶成道如今是火药司的主管,从五品的右司副。 火药司原本隶属兵仗局,和军器局一起,为大明打造军备,所不同的是兵仗局负责火器及弹药,军器局负责刀、甲之类的冷兵器。 军器局之下的铸造司自打墨家入驻之后,便从军器局剥离出来,直属皇帝。 而火药司被逐渐冷落边缘化,季如风径直来到火药司,见到陶成道时,他正对着一堆火药残料发呆。 陶成道听闻季如风来意,先是微微一惊,随后苦笑道:“季先生,你这是要将我往火坑里推啊。陛下才刚禁了火药研制,此时提及黄火药,怕是不妥。” 他对这位季先生之名,如雷贯耳。 虽从未见过,他的事迹可听得他耳朵都快长茧子了。 未进朝堂,却能在短短十余月时间里,改变了朝堂格局。 更是提出诸多利国利民的谏言,如此人物今日居然突然到访他小小的火药司。 而且还在朝廷严令禁止研究火器火药的当口,让他研究威力更强的新火药,这未免也太坑了。 季如风忙道:“陶大人,我亦知此事艰难,然黄火药威力远胜黑火药,若能成功研制,于大明之未来,于火器之发展,意义非凡。且如今边境未平,土司之乱虽有平定之势,但难保日后无他国来犯,若有黄火药加持火器,何愁边疆不安?” 陶成道沉思片刻,缓缓道:“你所言不无道理,可陛下那关难过,墨家之事才刚过去,陛下心中阴影未散。” 季如风眼神坚定:“正因如此,才需陶大人与我一同说服陛下,研究黄火药,相信我们可以让陛下改变心意。再者,黄火药虽威力巨大,但其稳定性亦高,若能妥善管控,必不会重蹈墨家之覆辙。” 陶成道犹豫再三,终是被季如风说动。 二人精心准备一番后,入宫求见朱元璋。 朱元璋听闻来意,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咱才禁了火药研制,你们便来提议黄火药,是何居心?” 即便是季如风提出来的,老朱还是对火药心有余悸,更何况要研究威力更强大的黄火药。 季如风赶忙上前一步,将黄火药之优势、特性详细道来:“上位,黄火药性质稳定,不易被意外引爆,且其威力足以让我大明火器在战场上更具威慑力。如今我大明虽国力强盛,但周边局势变幻莫测,火器之强乃保国安民之关键。墨家之事乃意外,此次若研制黄火药,定当万分谨慎,制定严格规章条例,绝不让悲剧重演。” 陶成道亦在旁附和:“陛下,老臣一生痴迷火药,深知黄火药之潜力,若能得陛下恩准,老臣愿以性命担保,必不负陛下所托。” 朱元璋听后,久久不语,心中权衡利弊。 一方面,他忌惮火药之危险,怕再酿大祸;另一方面,又深知强大火器对大明的重要性。 良久,他缓缓开口:“咱可允你们一试,但一切皆需在应天城外进行,稍有差池,别怪咱不顾情面!” 季如风和陶成道闻言,心中大喜,连忙谢恩,领命而去。 随后,关于火药司新址的选定,季如风先后选定的观音山、神烈山,均被老朱以距离孝陵太近而否。 最终老朱亲自拍板,在神机营以南三十余里,方山和土山之间,划了一片100亩的空地。 “一百亩,相当于十个足球场大小,足够了。”季如风满意点了点头,嘴角却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这一幕,看得老朱眼皮子直跳。 上一次看到先生这笑容,是在拿赵启试验燧发枪的时候。 事实上,并不是老朱想多了。 此时季如风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便是狠狠“报复”一下老朱。 只是因为他选定的地方,靠近孝陵便给否了。 隔着十几里地,还能惊扰亡灵?! 提到孝陵他便想起老朱为了找天书,把刘基的坟都给扒开了。 这事儿,他可还没找老朱算账,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可就别怪他给老朱找不自在。 等黄火药研究成功,给老朱送一个大大的惊喜。 让老朱好好瞧瞧,研究新火药,到底会不会惊扰了亡灵! 第83章 规划新城 由季如风亲自设计,一座占地五万余亩的新城设计图,跃然纸上。 “诶?”桌旁的朱镜静伸长粉颈,眼中满是惊叹与疑惑,“这真的是你设计的?先生,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这规模、这布局,太震撼了!”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崇拜。 季如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里有自信,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嗯,这是我这段时间的心血,我想打造一个全新的生活空间,融合科技、生态与人文,让人们在这里既能享受新城的便捷,又能感受到自然的宁静与美好。”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座新城拔地而起的样子。 朱镜静轻轻拿起设计图,仔细端详着,手指不自觉地沿着图上的线条游走。 “可是,这么大的工程,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和财力啊?而且,土地审批、规划许可这些手续,父皇也不会轻易同意吧?”她微微皱起眉头,看向季如风,眼中满是担忧。 季如风双手抱胸,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 “困难肯定是有的,但我相信只要有决心,就没有克服不了的障碍。”他的语气坚定而沉稳,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他一定能够成功。 朱镜静放下设计图,双手交叠在胸前,轻轻咬着下唇,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她抬起头,眼神疑惑地看着季如风。 “不对,你不是应该设计火药司么?而且占地可没有那么大……” 季如风有些意外地看着她,随即笑了起来。“算是回过神来,呵呵……”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调侃,但更多的是对朱镜静的认可和欢迎。 朱镜静用力地点点头,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小看我不是?方山土山之间的开阔地,一共才百余亩,父皇全都划给你了。既然你画的不是火药司,那说明你压根儿就没打算建火药司。” 季如风笑着摸了摸鼻子,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知我者,镜静也。这火药司嘛,本就非我所愿,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我志不在此,这新城之梦,才是我心之所向。” 黄火药只要找一个合适的地点,试验几次配方即可。 最主要的还是后续的生产问题,他依然偏向于选址观音山和神烈山。 尤其是神烈山,几处岩洞中存在大量硝土。 而观音山植被茂密,黄火药的主要原料是硝酸钾,在大明这个时期,轻工业都还相当落后,想要用化学方式直接合成硝酸钾根本没可能。 只能使用硝土和草木灰来提取硝酸,再来合成黄火药。 所以,当老朱把方山土山圈下来的那一刻,他便决定给送个大大惊喜。 朱镜静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哼,就知道你没那么老实。不过,你这新城计划,可得好好谋划一番。虽说你有这宏伟蓝图,但朝中那些大臣,未必都会支持你。” 季如风站起身来,踱步至窗前,目光透过雕花窗棂,望向远方:“我自然明白,阻力定会不小。但我会在朝堂之上,将这新城的益处一一阐明,力求说服众人。” 在京都皇城旁边建新城?这不捅破天吗? 更何况还有中都凤阳这个巨大烂尾工程在前,朝堂之上,他们定会以中都之事为由,对新城规划百般阻挠。 新城,在他的计划当中,占据很重要的地位。 只有将轻工业全面铺开,才能逐步升级工业。 工业基础上来了,整个国家势力才能真正的强大起来。 季如风深知这一路必将荆棘满布,但他心意已决。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日夜钻研,精心完善新城规划。 他不仅在设计图上详细标注了各类工坊和商业街的布局,以确保轻工业生产流程以及商业的高效衔接,还规划出大片的试验田,用于培育新型作物以及研究先进的农业技术,力求实现工农相辅相成。 为了能让新城计划更顺利推进,季如风意识到必须先获得太子朱标的支持。 他带着精心准备的新城规划简本,前往东宫拜见朱标。 朱标听闻季如风前来,心中有些疑惑,待季如风表明来意并展开规划图后,朱标亦被这宏大的构想所震惊。 季如风恭敬地说道:“标儿,此新城若成,可解京城诸多困局。如今京城人口渐密,民生压力日增,新城能分流人口,且以轻工业为基,带动商业、农业协同发展,实乃富国强民之良策。虽有凤阳之事在前,但二者境遇全然不同,新城规划周全,资源利用合理,绝无重蹈覆辙之虞。” 朱标沉思片刻,缓缓点头:“先生所言,确有几分道理,只是兹事体大,本宫还需斟酌。” 季如风见状,又详细地为朱标分析了其中的利弊得失,从民生改善到国家长远发展,朱标终被其远见卓识所打动,决定助他一臂之力。 有了朱标的支持,季如风信心倍增。 朱标出面召集李善长为首的几位重臣,在东宫议事厅相聚。 众人到齐后,朱标率先开口:“诸位大人,今日召大家前来,是有一事相商。季先生提出了一个新城规划,本宫以为此计划对我大明意义非凡,特请季先生为诸位详解。” 季如风上前,展开大幅设计图,侃侃而谈:“诸位大人,这新城占地五万余亩,将融合新技术、新产业、新商业以及生态与人文。于内设有专门的工坊区域,依各类轻工业生产流程合理布局,可极大提高生产效率,促进商业繁荣。同时于城外规划大片试验田,研究新作物与农业技术,保粮食丰足。虽工程浩大,但与凤阳不同,此次规划严谨,资金亦有筹措之法,可与民间商人合作,以特许经营权换初期投入。建成之后,既能吸纳流民,又可增强国力,此乃大明兴盛之契机。” 李善长皱了皱眉,率先发问:“季先生,此计划虽好,但人力、物力耗费巨大,如何确保不会半途而废?” 季如风从容作答:“李大人,人力方面可招募流民及周边闲置劳力,物力则可就地取材,且有民间资金支持,只要朝廷给予政策便利,定可稳步推进。” 其他重臣也纷纷提出质疑,诸如土地审批、对京城格局影响等,季如风皆一一耐心解答。 朱标在一旁适时出言:“诸位大人,本宫亦知此计划有风险,但季先生筹划良久,且这新城若成,于我大明实有百利。凤阳之事已为前车之鉴,吾等更应谨慎对待此计划,而非一味否决。” 在朱标与季如风的共同努力下,李善长等几位重臣的态度渐渐松动,虽未完全应允,但表示会认真考虑,不再坚决反对。 终于,朝堂之上,季如风昂首挺胸,将新城规划徐徐展开。 他慷慨陈词,阐述新城将如何吸纳流民,缓解京城人口压力;如何通过发展轻工业,带动商业繁荣,增加国库税收;又如何凭借先进的农业技术,保障粮食供应。 尽管有部分大臣激烈反对,以凤阳之事冷嘲热讽,但因有李善长等几位重臣态度已有所转变,局面不再是一边倒。 老朱坐在龙椅上,面色凝重,沉思良久后,他开口道:“此计划虽大胆冒险,但咱观季先生所言,亦有诸多可取之处。且容咱再思量几日,众卿也莫要急着定论。” 季如风心中一喜,知道尚有转机,他可以肯定的是,老朱是等散朝之后,询问他的女诸葛看法后再做定夺。 他为了新城,为了成就大明帝国,绝不退缩,哪怕要与整个朝堂的保守势力周旋到底。 第84章 地雷问世 经过一周的准备,在季如风的指导下,陶成道提炼出了12份共计2公斤的硝酸钾。 一行人,骑马到了方山下的试验场。 “常茂常森,做好外围警戒,确保没有人进入试验场。” 朱标果决的下着命令,听闻季如风今日要在此试验新火药,他便带人马不停蹄赶了过来。 试验场地中心,季如风细细端倪着眼前的两颗地雷。 地雷通体黑色,呈菠萝状,大小却足有篮球大小。 压发雷在后世虽是早已淘汰的产物,但是在这个时代,却是绝对是精密机构的产物。 铸造司经历了灾难性爆炸事故后,轻伤者,虽已痊愈,却大多留下了心理创伤。 这两颗地雷,是宋老独自花了五天,纯手工搓出来的。 尤其是活闩压板、扭簧、击针的制作,尤为困难,若非宋老经验老道,还真没人能够完成。 不过即便如此,也让宋老几乎废寝忘食,耗费五天的时间才做出了两颗。 这种跨时代物品出现在这个时代,无疑是一场巨大的冲击。 季如风深吸一口气,尽管内心波澜起伏,但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 他小心翼翼地将两颗地雷按照事先设计好的位置安置好,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保一切无误。 陶成道站在一旁,双手微微颤抖,既紧张又兴奋。 这是他们数个日夜的心血结晶,如今即将见证成果,怎能不让人激动? 他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季如风的动作,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嘴里还不时念叨着一些注意事项,尽管这些早已重复多次。 “呵呵,陶老无须如此,这是压发雷,针对骑兵设计,人踩上去由于重量不足,无法启动撞针。” 朱标也屏气敛息,眼睛死死地盯着试验场中央。 他带来的护卫们早已分散开来,在四周形成一道严密的防线,不让任何无关人员靠近。 此时的试验场,安静得只剩下微风拂过草地的沙沙声和众人紧张的呼吸声。 季如风做完最后的准备工作,缓缓起身,向朱标和陶成道所在的安全区域走去。 每一步都沉稳而有力,仿佛在丈量着这段即将见证历史的距离。 他来到两人身边,低声说道:“一切就绪。” 朱标微微点头,眼神中满是信任与期待。陶成道则紧紧握住拳头,指甲都几乎嵌入掌心。 季如风拿起火折子,深深看了一眼那埋着两颗地雷之处。 正上方吊着一块石头,重约700斤。 北元战马,体重一般在300公斤左右,再加上鞑子,总重便超过350公斤以上,足以引发撞针。 为了确保旁人的安全,引火线足足拉了五十米长。 他蹲下身子,将火折子凑近引线,引线“滋滋”地冒出火花,迅速向着吊装的石头延伸而去。 瞬间,随着巨石落下,一声巨响,宛若惊雷。 两颗地雷同时爆炸,瞬间打破了平静,大地都在微微颤抖,尘土飞扬。 巨大的冲击力石头炸的四分五裂,周边泥土掀向空中,足有五六丈高。 试验场的地面被炸出一个深深的大坑,巨大的爆炸力震撼人心。 朱标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与欣喜。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新火药的威力竟如此巨大,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那块700余斤的大石头,居然轻易的被炸得四分五裂。 陶成道则激动得跳了起来,口中高呼:“成了!成了!” 眼中闪烁着泪光,这是成功的喜悦,是对他们不懈努力的最好回报。 旁边同来围观的宋老,则是呆若木鸡,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做出来的两个铁疙瘩竟恐怖如斯!!! 季如风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这两颗地雷的爆炸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试验成功,更是为这个时代带来了全新的可能和变革。 “先……先生……这若是踩在上面的是鞑子骑兵,我能想像那是多么恐怖的场景。” 朱标的声音微微颤抖,脑海中浮现出北元骑兵在战场上被炸得人仰马翻的画面,那将是怎样的一种摧枯拉朽之势,足以让敌人闻风丧胆。 “此雷一出,我大明边军将士的压力定会锐减,往后对阵北元,我们便多了一份胜算。” 季如风目光炯炯,眼中闪烁着自信与坚毅的光芒。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明军队凭借着这新式武器,在战场上大杀四方。 “不过,这地雷的制作工艺尚需改进,如今耗费时日过多,产量难以满足需求。” 宋老震惊过后,也很快冷静下来,开始思索着后续的发展方向。 “还需召集更多能工巧匠,共同钻研,提升制作效率,同时也要确保其安全性,万不可再出现意外。” 朱标点了点头,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此事关乎重大,回宫后,我便与父皇商议,全力支持这地雷的改进与生产。人力、物力、财力,皆会优先调配。” 他深知这新式武器对于大明的意义,绝不容小觑。 季如风心中暗忖,这仅仅是一个开始,有了这压发雷的成功,日后还可以研发更多种类的火器,逐步构建起大明强大的火器防线。 “我们还可根据不同的战场需求,设计出大小各异、威力不同的地雷,以及其他火器。比如针对敌军的攻城器械,制造出能远程打击的火炮;或是为步兵配备轻便的火枪,增强其单兵作战能力。” “先生所言甚是,我定会全力促成此事。”朱标拍了拍季如风的肩膀,眼神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我大明有先生这等人才,实乃幸事。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这火器定会成为我大明军队的制胜法宝,让那些觊觎我大明疆土的敌人望而却步。” 众人望着那还在冒着硝烟的试验场,心中都充满了希望与壮志。 他们知道,自己肩负着大明的兴衰荣辱,而这新式武器,将成为他们扞卫家国的有力臂膀,在历史的长河中书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朱标的声音微微颤抖,脑海中浮现出北元骑兵在战场上被炸得人仰马翻的画面,那将是怎样的一种摧枯拉朽之势,足以让敌人闻风丧胆。 第85章 倒反天罡的丧标(上) 从试验场回来的路上,朱标整个人还有些懵。 随之而来的便是欣喜,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让大明君临天下。 “凡日月所照,皆为大明领土……先生,有此杀敌利器,我大明君临天下指日可待!” 朱标兴奋地转身,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 季如风微微颔首,目光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轻声回应:“标儿,此利器虽威力惊人,但战争胜负之数,并非仅靠武器便能全然左右。民心向背、国力根基、粮草辎重,皆乃关键所在。且制造与运用此等利器,耗费巨大,若过度倚重,恐将动摇国本。” 朱标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脚步也随之放缓,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先生所言不无道理,然机遇在前,若不把握,岂不可惜?” 月夜狮上的季如风,轻轻摩挲着下巴,神色略凝重:“标儿,开疆拓土当以稳健之策,徐徐图之。可先小规模配备,用于关键战事,震慑敌军;同时,广施仁政,厚植国力,待根基稳固,再谋宏图,方是长久之。” 朱标抬头望向远方,目光渐渐坚定:“善,便依先生之策。先从军事操演、边防重镇入手,徐徐推广。且回宫之后,我和爹再行商议,平衡武备与民生之策。” 说罢,朱标加快了脚步,心中已开始勾勒未来的布局,而那即将面临的重重挑战与机遇,也在前方的道路上渐渐清晰…… 御书房,老朱正在听着沈万三的奏报,皇家商会成立几个月,每月都有好消息。 国库日渐充盈,让他的心有些躁动。 剿灭北元残余,彻底拿下北疆草原,是他此生的第二个梦想。 加上命名为洪武造的新火器--燧发枪,产量正在稳步提升。 虽然铸造司出现了灾难性的大爆炸,但是燧发枪的生产,并没有停下脚步。 如今钱粮充足,便让他有了再征北疆的念头。 “太子驾到~” 随着内侍通传,一身明黄衮龙袍。 朱标踏入御书房,见父皇正与沈万三议事,忙上前行礼。 老朱抬眼,看到儿子眼中难掩的兴奋与一丝思索之色,问道:“标儿,何事如此急切?” 朱标起身,将试验场之事以及与季如风的商议细细道来。 老朱听闻,当即仰天狂笑:“哈哈哈……先生真乃仙人也,有此仙法之物,何愁鞑虏不灭?” “王景弘,速速传咱旨意,令户部从国库拨银三百万,不,五百万两,令铸造司、火药司全力配合,务必在半年内,给咱打造十万颗地雷!咱要扬了整个草原!哈哈哈……” 仅仅两颗地雷,便能将700斤大石炸的离地二丈高,还炸得四分五裂,有这样的大杀器,还有什么城池攻不下来?直接上百八十颗,再厚的城墙也得炸上天! 更何况血肉之身的鞑虏奇兵? 听到老朱的惊天言论,朱标忙出声阻止。 地雷成本可不低,一颗光制造成本就得近三十两银子,还不包括人力成本。 朱标并不知道的是,宋老和陶成道告诉他的只是这两颗手搓地雷的成本,后续技术成熟后,批量制造,成本可以降低到五两左右。 五两看似也不便宜,实际上对比骑兵却显得非常廉价。 一匹北元战马得十两纹银,这还普通的战马,若是将领的优质战马,价格直逼二十两。 再加上马上的骑兵,一颗地雷换至少一人一马,怎么算都是巨划算。 目前还不知道这些的朱标,听到老言一开口就要掏五百万两银子去造地雷,瞬间不淡定了。 “爹,此举不妥!虽地雷威力非凡,然耗费如此巨量白银,实非明智之举。季先生曾言,战争之胜负,关乎诸多因素,并非仅赖于利器。若五百万两白银尽付于地雷制造,国之民生、其他军备等所需资金必受影响。且北元之地,幅员辽阔,若仅凭地雷强攻,未必能尽收全功,后续治理亦需大笔钱粮。” 朱标言辞恳切,眼神中满是忧虑。 老朱微微一怔,笑声戛然而止,眉头皱起:“标儿,此乃天赐良机,有此等厉害火器,不正可速平北元,一劳永逸?若因些许花费而错失,岂不可惜?在咱看来,只要有十万地雷,再备齐五十万大军和粮草辎重,花八百到一千万,咱一战就能彻底剿灭鞑虏!” 驱逐鞑虏,恢复中华! 这是他一生的荣耀,若是能彻底剿灭自秦汉以来,千年都未曾剿灭的祸患,那么,他这一生的功绩将真正超越秦皇汉武唐宗宋祖! 而且这个代价,很有可能只需要他花费八百到一千万两白银,这如何叫他不心动? 朱标上前一步,继续说道:“父皇,儿臣亦想早日剿灭北元,然欲速则不达。可先按先前与先生商议之策,小规模配备洪武造和地雷于关键战事,同时利用皇家商会和新政,厚植国力,待时机成熟,再行大规模用兵,彼时亦有足够钱粮支撑多类军备协同作战。” 沈万三在旁,亦拱手进言:“陛下,太子殿下所言甚是。老臣以为,可先令铸造司、火药司稳步提升洪武造产量,兼之改良地雷制造之法,降低成本,待成本可控后,再行大量制造。此刻,可先以部分资金用于情报搜集、安抚北疆边民等,为日后出征奠定更坚实之基础。” 老朱听后,陷入沉思,在御书房中来回踱步,许久之后,方缓缓开口:“不行!咱不但要现在就大规模制造洪武造和地雷,咱还要御驾亲征!咱要为常遇春报仇!” 朱标闻言,眉头紧皱,思虑再三,下定决心,双膝齐齐落地,对着老朱恭敬一拜。 “爹!皇上!陛下!若您坚持要这样,儿子可就造您的反了!” 老朱听闻此言,顿时瞪大了双眼,喝道:“标儿,你认真的?嘿!好小子!小老虎发威了!想要咬咱?出息!有出息!!!” 看朱标认真的神态,老朱知道儿子这次和上次闹着玩不同,是真的想要反了他这个老子! 朱标抬起头,目光坚定而无畏:“父皇,儿臣并非忤逆,实乃为大明江山社稷着想。御驾亲征风险太大,一旦有失,国本动摇。如今虽有火器之利,但仍需从长计议。若贸然行事,功败垂成事小,陷万民于水火事大。还望父皇收回成命,莫要因一时意气,坏了大明根基。” 老朱看着朱标,心中虽怒,却也知晓儿子并非无理取闹,一时之间,御书房内气氛凝重,父子二人僵持不下。 第86章 倒反天罡的丧标(下) 御书房内气氛凝重得似能滴出水来,父子二人的对峙如紧绷之弦,一触即发。 “行,咱退一步,30 万兵马,5 万地雷,2 万洪武造,钱粮减半,咱就打三个月。” 朱元璋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可那微微皱起的眉头却泄露了他内心的纠结。 “不行,爹,现在真不是时候,西南五省平定土司之乱才刚刚有所起色,后续治理耗费巨大,仍是个深不见底的窟窿。虽说国库目前尚有 1500 多万,但大明幅员辽阔,各方开支浩繁,处处都等着用钱。” 朱标神色恳切,眼中满是对朝局的洞察与忧虑。 老朱听闻此言,愣怔片刻,仍未放弃,又道:“10 万,只带十万骑兵。然后再打造 1 万洪武造,2 万地雷,咱争取一两月解决战斗。” 朱标心中的急躁瞬间被点燃,蹭地一下站起身来,高声道:“爹,这话说出来,您自己信吗?从这儿到草原,路途遥远,单是来回往返,马不停蹄也得一两个月。您莫不如点一员将领,带上三五万人马,出了雁门关,随便寻个小部落打一仗过过瘾得了。” 朱元璋紧紧凝视着朱标,那目光似要将他看穿,良久,才缓缓叹了口气:“标儿,你且起身。咱念你一片赤诚,此次便暂且按下出兵之念。然北疆之事不可拖延太久,咱许你一年之期,在此期间,你需全力筹备,依你与先生之策,整军经武,厚植国力。一年后若仍无十足把握,咱定当亲率大军,踏平北元。” 朱标长舒一口气,连忙伏地谢恩:“儿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父皇所托。但是,亲征之事,绝无商量!倘若父皇执意亲征,儿臣只能……只能造您的反,然后再封您个征北大将军,您爱打多久,打多久。” 这一番激烈的交锋,让一旁的沈万三如坐针毡,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 他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这是他一个外人该听的吗?这太子在坊间传闻不都是温文尔雅、谦谦君子之态吗?怎地今儿个倒反天罡,竟敢说出这般悖逆犯上的话来? 朱元璋闻听朱标这番看似悖逆的言语,脸上却并未显露出丝毫怒色,反倒是眼中快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之色,紧接着便仰头大笑起来:“好!好!标儿有胆魄!敢教训起老子来了,先生教得好啊!” 沈万三在旁听得此言,只觉双腿发软,差点瘫倒在地,心中暗自思忖:这皇家的心思当真如深海般难测啊! 朱元璋笑声渐止,神色陡然转为严肃,那犀利的目光如利剑般扫向沈万三,冷冷道:“沈万三,今日之事,你也听了个满耳,给咱记好了,莫要乱传,否则……” 沈万三哪敢有半分迟疑,扑通一声跪地,磕头如捣蒜,声音颤抖地说道:“陛下放心,臣定当守口如瓶,若有丝毫泄漏,任凭陛下处置!” 朱标见此情形,也意识到自己方才言语过激,忙开口道:“父皇,儿臣一时情急,出言无状,还望父皇恕罪。” 朱元璋摆了摆手,神色稍缓:“罢了,标儿,咱知道你是为了咱,为了大明江山社稷着想。这一年,咱就且看你如何筹谋。北疆之患不除,咱这心里头就一日不得安宁。那北元残部时不时地侵扰边境,百姓们深受其苦,唉!” 朱标微微颔首,神情专注地说道:“父皇,儿臣已有初步规划。其一,儿臣打算选派那些能力卓绝、品行端正的能臣干吏赶赴北疆各城,全面整肃当地吏治,大力加强边防建设。同时,用心安抚当地百姓,积极鼓励垦荒屯田,以此充实边疆的粮草储备。其二,在军中大力选拔良将,彻底革新兵制,强化军队日常训练,全力提升军队的战斗力。再者,儿臣听闻那西域之地盛产精铁良马,可派遣专人前去通商购置,用以改良我朝的军备。” 朱元璋听着朱标的谋划,不时地点头称赞,眼中满是赞许之色:“嗯,标儿所想甚合咱意。咱琢磨着,要不提前让老四就藩北平府,也好让他在北疆为大明出份力。” 沈万三依旧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满心只盼着这对父子赶紧商议完军国大事,好放自己离开这如坐针毡之地。 而朱标和朱元璋则继续深入探讨着北疆战备的各项细节,全然未曾留意沈万三的窘迫之态…… 另一边,回到静雅庄园的季如风,刚踏入庄门,脚步未稳,便差点和夺门而出的临安公主撞个满怀。 所幸他身手敏捷,一个侧身,轻巧地避开了碰撞,还适时地伸手稳稳拉住了差点摔倒的临安公主。 “丫头,堂堂大明长公主,如此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临安公主稳住身形,脸颊微微泛红,带着几分嗔怪的语气说道:“季先生,你莫要打趣我,我正心急火燎地欲去找你呢。方才听闻老四说,你最近教了他许多新奇独特的东西,我这心里头就好奇得很,也想来向你讨教一二。” 季如风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打趣道:“公主殿下这风风火火的性子,倒像个俏皮可爱的小丫头,哪有半分平日里那端庄公主的架子。” 临安公主轻哼一声,娇俏地回道:“在先生面前,我才不要摆那劳什子架子。先生,快说说,你又有什么新鲜玩意儿?” 季如风眼珠一转,心中有了主意,便说道:“公主,我教你一样独特的技艺,如何?” 说着,便将现代女装的设计理念和大致样式绘声绘色地说与临安公主听,一旁的朱镜静眼睛越听越亮,忍不住拍手称好:“这听起来新颖有趣极了,快教我,快教我。” 二人结伴来到一处幽静的庭院,正巧看见几名宫娥正在庭院中摆弄着色彩斑斓的布料。 季如风笑着招呼众人过来,将设计的每一处细节都耐心地说给她们听。 朱镜静本就心灵手巧,聪慧过人,对这新奇的设计一点就通,当下便兴致勃勃地拿起剪刀和布料,动手裁剪起来。 只见她手法娴熟,剪刀在布料间轻盈地穿梭,不多时,一件女装的雏形便初现端倪,那流畅的线条已隐约可见。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在朱镜静的精心制作下,一件精美的现代女装终于完工。 那女装的线条流畅自然,剪裁独特新颖,与当下流行的服饰风格截然不同。 朱镜静迫不及待地拿回屋中试穿。 不一会儿,她便满脸欣喜地走了出来,一边在众人面前轻盈地转着圈,一边兴奋地说道:“这衣服真是好看极了,穿在身上轻便又舒适,感觉别样的自在。” 周围的宫娥们见此,也纷纷围拢过来,眼中满是惊叹与羡慕之色,口中不停地夸赞着朱镜静的手艺和这衣服的精美。 第87章 提花机 在光影交织的花园中,朱镜静宛如一颗璀璨而独特的星辰般登场。 她身上那套玫红锦缎精心裁剪而成的小西装,流畅的线条勾勒出她纤细却不失力量感的腰身,修身的包臀裙恰到好处地包裹着她挺翘的臀部,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似在诉说着一种无言的诱惑。 内里那件绫罗制成的米白衬衣,柔软的质地若隐若现地透出她白皙的肌肤,领口处系着的精致蝴蝶结,为她增添了一抹俏皮与优雅交织的气息,活脱脱就是从 21 世纪职场精英画像中走出来的御姐典范,可那张萝莉般纯真甜美的脸庞,却又奇妙地融合出一种独特的“萝莉脸御姐”风格,矛盾却又极具吸引力。 当朱镜静莲步轻移,出现在他野中的那一瞬间,周围的空气似乎都为之凝结。 季如风前世今生见惯各色美女的男人,此刻竟也呆立当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眼神中满是不加掩饰的惊艳与痴迷。 “这特么再配上黑丝、高跟鞋,特么谁顶的住?呣……屁股小了些,毕竟没生过……啊呸!我想什么呢……” 季如风的内心犹如被一只无形的手搅乱,那些荒诞不经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翻腾。 他怎么也没想到,仅仅换了身现代装扮的朱镜静,就能让他如此失态,平日里的从容与淡定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那颗不受控制加速跳动的心,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他的胸膛,仿佛在提醒他,眼前这个女子有着怎样惊心动魄的魅力。 毕竟,往日间,朱镜静虽然性格跳脱,但毕竟是大明长公主,穿着不可能如此“暴露”。 朱镜静虽然听不到季如风内心的那些胡思乱想,但从他那炽热得几乎要将她点燃的眼神中,她还是读懂了几分。 那毫不掩饰的惊艳,让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得意与欣喜。 她轻轻甩了一下乌黑亮丽的长发,迈着自信的步伐朝着季如风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季如风的心尖上。 “先生,怎么样?”朱镜静朱唇轻启,声音清脆悦耳,宛如山间清泉叮咚作响,却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妩媚。 季如风如梦初醒,连忙收起那副失态的模样,轻咳一声,试图掩盖自己的尴尬,“公主,今日真是……光彩照人。” 说话间,他的目光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在朱镜静身上游走,像是怎么也看不够。 朱镜静微微仰头,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有一种魔力,能驱散世间所有的阴霾。 “先生这是在夸我吗?”她眨了眨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 季如风被她这副模样逗得心中一荡,这时,他想到了一个不错的点子。 提花机!最早是出现在东汉时期,但那时的技术相对落后和原始,直到明朝中期,不断更新迭代后,才有了更高的效率。 提花织布机是一种具有较高技术水平的纺织工具。 它能织出复杂且精美的花纹织物,相比之前的织布机,在工艺和效率上都有显着提升。 这种织布机的出现推动了明朝后期纺织业的发展。 “公主,既然你喜欢女红,我这儿倒有一件好东西,可以大幅度提升织布效率,这样便能大幅度降低布匹价格,让普通老百姓也能穿得起好衣服。” 朱镜静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疑惑,不禁问道:“先生所言何物?竟有如此神奇功效?” 她心想,先生平日里就点子多,今日所说之物若真如他所言那般奇妙,倒是件利民的好事,且看他如何细说。 季如风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淡然的微笑,“此乃提花织布机,公主有所不知,这提花机虽早于东汉便已出现,然彼时技术粗陋,直至我朝中期,经诸多巧匠改良,已今非昔比。其能织就繁复精美的花纹,且效率颇高,若能再加以改进,而后推广开来,于我朝纺织业益处无穷。” 他一边说着,一边暗自观察朱镜静的神色,见她似有兴趣,心中暗喜,觉得自己这步棋走对了,既能在公主面前展现自己的才能,又能切实为百姓做些实事。 朱镜静面露思索之色,微微点头,“如此说来,倒是个利民之好物。只是这等巧器,想必造价不菲,又该如何推广于民间呢?” 她心中也在盘算着,若真能将这织布机推广,不仅能让父皇看到自己为社稷着想,也能让百姓念她的好,于自己于朝廷都是美事一桩,只是这实施起来定是困难重重,不知这季如风可有周全之策。 季如风上前一步,双手比划着解释道:“公主莫急,如今机关大家墨家业已出山。初期可由皇家商会牵头,于各地设立工坊,招募贫苦百姓为工,待技术成熟,成本自会降低,彼时便可流入寻常百姓家。” 他心中实则有些忐忑,虽说已有初步计划,但这其中变数太多,不过此刻在公主面前,定要表现得胸有成竹才行。 朱镜静被他描绘的前景所吸引,眼中满是期待,“若真能如此,先生又是大功一件。只是这工坊诸事繁杂,需得有人精心打理才是。” 季如风拱手一礼,朗声道:“公主,这事儿当然还得由你来。” 朱镜静凝视着他,嘴角含笑:“好,这事既能为父皇敛财,又能惠及百姓,我便当仁不让了。” 闻言,季如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果然没有看错,朱镜静虽性格跳脱,却也是心系百姓,惠质兰心,实为女中豪杰。 “我这便将图纸绘下来,回头差人送去铸造司,先打个三五台出来试试效果,再寻间工坊将织布坊办起来。裁剪与销售之事,由你来安排,我负责图纸。” “好!就这么说定了!”说完,朱镜静开心的蹦了起来。 这一幕,让季如风心里直呼“好家伙!”“波涛汹涌!”“晃眼啊!”,虽然年龄仅比朱棣大半岁,规模却极为惊人。 无法一手掌握的规模,她这一跳,便是跌宕起伏,缺乏束缚的情况下,季如风真怕它从领口蹦出来。 “呣……反正教她做女装了,要不……内衣也给安排上?” 季如风自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更何况此乃人之本色,想到什么便去做了。 “修道?修道哪有入道舒服……师父让我下山入世,不就是修道么……” 想着想着,他的想法,逐渐越来越歪…… 第88章 南洋商队 洪武九年,四月十五,改进型提花机问世的同时,朝堂上传来了一个好消息。 沈荣带队的南洋商队,历时六个月,满载而归。 他是沈万三长子,自打去年拍卖会后,季如风便主动找上他。 只了一句话,便让他沈家誓死为大明效劳。 “交出钱庄,为国效力。将沈家绑在大明这艘巨船上,世代子孙只要安心为朝廷敛财,沈家子子孙孙便可平平安安永亨太平与富贵。” 本以为为了救父倾家荡产的沈荣,一听这话,立即便答应了下来。 其父沈万三,本就起于微末,在元末那个动荡的年代,都能做到万贯家财三聚三散,他又有何惧? 更何况散尽家财却能上得朝廷这艘大船,简直稳赚不赔。 虽然未来无法再成为大明首富,可财富再多,无法享用,又有什么用? 与家人的平安相比,那些不过都是过眼云烟罢了。 为此,哪怕沈万三被赦免后,父子俩仅仅只匆匆见了一面,他也欣然的带上商队,出海而去。 六个月时间,他按季如风给出的路线,从泉州港出,途经安南、占城(越南)、暹罗(泰国)、柔佛(马来西亚)、谈马锡(新加坡)吕宋(菲律宾)、爪哇(印尼)、锡兰(斯里兰卡)、斯(伊朗)、真腊(柬埔寨)、天竺(印度)、南掌(老挝)最后经台澎、琉球,抵达倭国后,再返回泉州港。 一路上,带着的货物销售一空,并采买了大量当地特产。 不但带回了二十五船的货物,更是赚了一百八十余万两真金白银,待货物售出,此行至少为大明赚回三百多万两收益。 然而,这一切对季如风来说,都是预料之中的事,他更在乎的是沈荣有没有带回最为重要的番薯。 至于土豆和玉米,他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毕竟土豆原产于非洲,玉米则产于拉丁美洲。 土豆是秘鲁传到印度之后再进入大明,玉米则是从墨西哥传到西班牙,才进入大明。 此时的番薯却已经在吕宋大规模种植,更为容易寻获。(架空设定:西班牙殖民菲律宾时间是1565年,殖民后番薯才被带到菲律宾,与洪武九年相差189年。真实传入时间线是万历年间,1573年之后。) 季如风步入奉天殿时,沈荣正在朝堂上侃侃而谈,诉说着南巡一路上的奇闻异事。 “见过上位……沈荣,可寻得那几样作物?”过来的路上虽然算到了结果,他还是想要亲自验证。 这几样对改变大明国祚有着极为重要的地位,哪怕未来拿下占城,获得一年三熟的水稻种植地,也无法让大明百姓安稳渡过小冰河期。 老朱并没有在意季如风的失礼,对他来说,既然给了季如风超然的地位,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世俗礼节。 更何况季如风此时心心念的还是关乎大明国祚的事情,沈荣闻得季如风之言,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忙上前恭敬回道:“见过先生!幸不辱命,此番南洋之行,已将番薯寻得带回,只是那吕荣管得甚严,只带回番薯种二十斤。” 季如风闻言,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向朱元璋行礼道:“上位,此物名为番薯,易种且产量颇高,亩产可达三千斤。且耐旱耐瘠,若能在我大明广泛种植,日后定可成为百姓度荒之利器,于国于民皆意义非凡。” “哦?!这倒是先生所言亩产三千斤的神物?”朱元璋听后,龙颜大悦,当即下旨:“此乃天赐良物,咱定当重视。咱的御花园开辟了几块农田,咱要亲自栽种,以示重视。” 不日,御花园中,一块精心整理的农田准备就绪。 季如风亲自带着几名小太监锄地,将土翻了一遍。 “先生,你这土是不是翻的有些太深了?”老朱祖上几辈都是土里刨食的贫民,一见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季如风耐心详解道:“种植番薯,最好是沙壤土或黄壤土,需要深耕,八九寸为佳。先育苗,后种植。” 随后便指挥着小太监,进行压肥。 压肥完成,铺上一层两寸厚的土,再一排排挖上土坑。 等准备就绪,季如风抽出毛骧的佩刀,准备范如何切番薯块。 这可把老朱给吓了一大跳,忙上前阻止:“别!先生,你就是砍咱,也不能砍这宝贝番薯。” 番薯在吕宋属于禁止出口的商品,官府严格把控,这20斤番薯,是沈荣花了一万两银子才买到的,为了获得这个购买机会,还花了五千两黄金买通了吕宋总督的副官。 这些东西,在老朱眼里,可比黄金要宝贵的多。 “呵呵……上位想岔了,番薯种植需要先育苗,而这育苗便是将番薯切块,每块上面有一两个苗眼即可。然后把番薯块埋入土中,待其苗长到六七寸高,有5-7片完整叶片时,可以进行移栽定植。” “育苗完成后,再采用垄作栽培方式,垄距二尺,垄高一尺。移栽时要避免高温、干旱或暴雨等恶劣天气。这样,才算是真正完成种植。” 一身农装的朱元璋亦衣袖,接过季如风递来的番薯块,小心翼翼地栽种于土坑中,填土、浇水,动作虽不娴熟,却极为认真。 “20斤番薯种,大概能育苗500至600株,差不多刚好能种植一亩地,待收获后,全部拿来育苗,如此一来,明年便可向全民推广种植。” 埋好一块番薯种的老朱,抬头认真地看着季如风,专注道:“先生,这对大明百姓来说,是天大恩泽,咱替百姓谢谢你。” 小时候,眼睁睁看着父母家人,一个个饿死,老朱比历史上所有皇帝都更明白,粮食对于百姓来说有多么重要。 可以这么说,但凡当年,他家能有几口吃的,不会饿死人,那么他就无论如何也不会走上推翻暴元的这条路。 “呵呵……就是因为你比任何皇帝都更注重百姓,所以我才想要改变大明命运,延长大明国祚!而且,这才哪儿到哪儿,等哪天玉米土豆都种上,大明百姓不再挨饿,再来谢我不迟。” 闻言,老朱重重点了下头,转身吩咐道:“二虎,调十名锦衣卫,给咱日夜守着这些番薯,不得让鸟、虫吃喽!咱每天下朝都会亲自过来查看,不得出任何差错。” 一旁的沈荣将种植之法详细记录成册,这可是名载史册的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未来只要开始推广番薯,人人都会知道是他沈荣带回这宝贝番薯。 “上位,如此精心呵护番薯,不如给它赐个名字吧……就叫洪薯如何?洪武之薯!” 为了未来让老朱更“听话”,方便推行更多决策,季如风不着痕迹的拍了老朱一个马屁。 第89章 大明二踢脚:火龙 季如风和老朱在宫中忙碌种植蕃薯之时,朱标却整日在铸造司和火药司之间,来回奔波。 经过数十次尝试,宋老已经成功将地雷的尺寸缩小了一半,成本也降低到了不五两银子。 朱标拿着尚未装药的地雷,眸中满是惊喜之色。 朱标匆忙带着这缩小版的地雷进宫面圣,彼时朱元璋与季如风正在商讨番薯进一步推广的计划。 见朱标一脸兴奋地前来,朱元璋不禁问道:“标儿,何事如此匆忙?” 朱标忙将手中的地雷呈上,激动道:“父皇,儿臣与宋老经过不懈努力,地雷如今已有重大突破。尺寸大幅缩小,成本亦降至不足五两银子,如此一来,我大明军队装备此物将更为便捷且经济。” 朱元璋接过地雷,仔细端详,眼中也闪过一丝亮色:“此乃大功一件。若能大量装备军队,于我大明边防和战事推进皆有莫大助益。” 季如风也凑上前查看,点头道:“殿下此举甚是高明。有此利器,可改变战场局势,或能让敌军防不胜防。不过,这地雷虽小,装药与引爆装置亦需精准设计,方能确保其威力与安全性。” 朱标笑道:“季先生所言极是。儿臣与宋老亦在着力完善这些细节。待一切妥当,便可大规模生产,先装备于我大明边境关隘及战略要地。届时,外敌来犯,定能让其有来无回。” 朱元璋思索片刻后道:“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先挑选精锐之师秘密训练,熟练掌握此雷用法。同时,火药司要严格把控火药质量与产量,确保供应无虞。” 朱标领命道:“儿臣遵命。定会与宋老及相关官员妥善安排,不辜负父皇期望。” 与兴奋不已的老朱父子不同,摩挲着下巴的季如风,此时心中想的却是另一件战场利器。 火龙出水! 据《火龙经》、《备武志》两书记载,历史上的明朝大杀器火龙出水,主体是一节5尺长毛竹,前后两端是木刻龙首、龙尾,腹中装神机箭,于龙首龙尾两侧,各安一个火药筒,填装半斤火药,点燃后,可飞行二三里地。 而他要做的,便是对火龙进行升级改装,让其成为攻守兼备的大杀器! 有黄火药在,他有十成的把握,可以做出大明版二踢脚! 当然,数千公里,甚至几万公里,想都不用想,那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 但是,飞行数千米,爆炸杀伤范围达到一二百米,他还是有把握的。 “我说,二位,你们争啥争?我又没说过打仗只造这地雷吧?地雷是针对骑兵的。王景弘,去拿纸笔来。” 一炷香后,一幅玄妙的设计图跃然纸上。 相较于火龙出水,季如风设计的火龙,长度达到了整整一丈。 取消了首尾两侧的火药筒,这种设计,季如风参考了后世的导弹。 “先生,这便是你说的火龙?咱看着怎么不像啊!倒是像烧火棍。” 考虑空气阻力问题,季如风取消了龙头和龙尾,完全仿照巡航导弹设计。 当然,想要做出巡航导弹,根本不可能。 他的目标是游击神器,107火! 不过,以目前墨家的能力,只能做低配简易版本。 107火的射程,能达到8.5公里。 季如风的要求不高,只要能达到1公里就足够了。 在这个时代,射程千米,杀伤范围数十米就够用了。 后续能不能研究出射程数公里,杀伤范围数百米,就不是目前要考虑的事情。 只是这个时代,无法做风洞测试,除了尾翼,主体四分之三处他还画了一对平衡翼,其长度,倾斜角度,位置,都只能通过不断的试验去调整,来实现最远的飞行距离。 朱标和朱元璋凑近图纸,面露疑惑之色。 朱元璋皱着眉头问道:“这无首无尾的物件,没有半点龙的样子,也能叫火龙?还真能如你所言成为战场利器?” 季如风笑道:“上位,似龙非龙,虽看似怪异,但其飞行之远、杀伤之强,超乎想象,这才真正的火龙。” “嘶!就这么个长长棍子,能飞多远了?还能杀敌?” “呵呵……上位应该知道过年时,百姓燃放的窜天猴吧?你可以理解为这是超大号的窜天猴。” 朱标可不是老朱那种老顽固,对新鲜事物更容易接受。 “先生的意思,将窜天猴的火药改成黄火药,就能成为杀敌利器?” 季如风微微颔首,说道:“标儿聪慧,正是此理。这黄火药爆发力强,只要调配得当,再配合这独特的外形设计,飞个几里地不成问题,其威力不可小觑。” 朱元璋虽仍心存疑虑,但见季如风胸有成竹,便也暂且按捺下心中的疑惑,说道:“若真能飞行数里地,岂不是可以数千步之外毙敌?既然如此,五景弘传旨,命铸造司全力打造这新式火器,且看成效如何。” “不仅如此,尺寸和规模也可以适当减小,缩短射程,但是仍然要比弓弩更强。” “未来的战争,主导是热兵器。刀叉剑戟弓弩箭矢,这些冷兵器注定要扫进历史的垃圾桶里。” “大明的未来属于火器,征伐世界同样依仗火器。真正的大杀器射程动辄万里,杀伤范围更是瞬间能使数十万人毙命。” 面对季如风的惊天言论,老朱二人面面相觑。 朱元璋率先打破沉默,沉声道:“季先生,你所言太过惊人,这动辄万里射程、瞬间毙敌数十万人的火器,莫不是在说笑?” 朱标也在一旁附和点头,眼中满是探寻之意。 季如风神色镇定,拱手道:“上位,标儿,绝非玩笑。不要忘了我来自后世,那种规模的大杀器确实存在。如今这火龙只是开端,科技发展日新月异,火器之威必将远超当下想象。大明当以开放之姿大力发展火器技艺,方能在这世间站稳脚跟,保我大明万世之基。” 朱元璋沉思良久,道:“既如此,季先生便放手去做。但这等机密之事,务必严控知悉范围,不可走漏半点风声。” “这是自然,另外,国子监之事应该差不多了吧。还有,上位,把毛骧借我两天……” 第90章 火龙的开发 宋老双手紧紧捧着那火龙的设计图,眼神中满是惊叹与赞赏之色,目光在图纸上反复游走,越看越是激动,那双眼珠子也随之越瞪越大,仿佛要将这精妙的设计看穿一般。 终于,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震撼,高声呼喊起来:“此乃不世出之天才构想!这般设计,真真是巧夺天工!谁能想到火器竟能有如此新奇独特之设计!” “这不过是牛刀小试罢了。”季如风神色平静,对着身旁的毛骧吩咐道,“毛骧,有劳你跑一趟火药司,将陶成道陶老先生请过来,就说有要事相商。” 毛骧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后快步离去,脚步匆匆,向着火药司的方向奔去。 没过多久,便见陶成道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人还未到跟前,那股急切的劲头便已扑面而来。 “陶老,您瞧瞧这火龙设计如何?”季如风笑着问道。 “妙!妙极!实乃……实乃……精妙绝伦!” 陶成道激动得满脸通红,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 他这一生,大半辈子都与火药相伴,钻研其中,如今只一眼,便深知这火龙设计图不但可行,更是具有开创性。 “只是,这图纸上所写的二次点火推进之法,究竟是何原理?”陶成道眼中满是疑惑与好奇。 季如风微微一笑,耐心地讲解起来:“所谓二次点火,便是在火龙飞行过程中设置一个无推力的滑行阶段。这就好比弓箭的最大射程和有效射程,弓箭在抛射出去后,箭矢到达最高点,继而呈弧线自然下落,此下落之过程便如同这滑行阶段。我们可在火龙内部增设一段空间,亦可看作将火龙制为三截。其中,第三节的引线设计为燃烧较慢,待火龙滑行一段距离后,抛掉空载的那截以及火药燃尽的部分,而后再次点火推进,如此这般,便能使火龙达到更远的射程。” 陶成道听着季如风的讲解,时而皱眉沉思,时而微微点头,待季如风讲完,他猛地一拍大腿,眼中满是恍然大悟之色:“原来如此!妙啊!这般设计,不但节省了火药,还能大幅提升射程,真真是独具匠心!” 宋老亦是在一旁频频点头,眼中满是钦佩之色:“此等设计,非大才不能为也!若能将其制造出来,我大明战斗力必将大增!” 季如风笑道:“二位前辈过奖了。这设计虽好,但要将其完美呈现,还需仰仗二位前辈的精湛技艺和丰富经验。不知陶老,这火药的调配和填充,可有什么难处?” 陶成道微微捻须,思索片刻后说道:“这火药的调配,需精准把握各成分比例,方能确保其威力。而填充之时,更要注意均匀紧实,切不可留有空隙,以免影响燃烧效果和推力。” 宋老也接口道:“至于这火龙的机关构造,亦需精心打造,确保各部件衔接紧密,运转顺畅。” 季如风神色凝重地点头:“二位所言甚是。这火龙的制造,关乎重大,切不可有丝毫马虎。还望二位前辈能携手合作,共同攻克这其中的难关。我已命人准备了所需的材料和场地,只待二位大展身手。”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宋老和陶成道二人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火龙的制造之中。 他们日夜钻研,反复试验,不断地对设计进行优化和改进。 每一个部件的打造,每一道工序的进行,他们都亲力亲为,严格把关。 终于,经过无数次的尝试和努力,第一枚火龙试验体制造完成。 众人满怀期待地将其运往方山试验场,准备进行首次试飞。 校场上,气氛紧张而又热烈。 季如风等人站在一旁,目光紧紧地盯着那枚简易发射架上的火龙,心中既充满了期待,又有些许忐忑。 “点火!”随着季如风一声令下,操作人员小心翼翼地将引线点燃。 瞬间,火龙尾部喷出熊熊火焰,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瞬间腾空而起。 在场众人无不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拖着长长尾焰的火龙。 只见火龙按照设计,飞出一里地后,顺利地进入了滑行阶段。 三十息后,空中的火龙二次点火成功,火龙再次加速,向着远方疾驰而去,最终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不久之后,远处冒起了十几丈高的白烟,紧跟着响起了巨大的爆炸声,同时地上扬起了十几丈的尘土和碎石。 “成功了!”试验场上顿时欢声雷动,众人激动地欢呼雀跃起来。 宋老和陶成道二人紧紧相拥,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 他们二十多天的心血和努力,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回报。 季如风亦是满脸欣喜之色,他知道,这火龙的诞生,将为他们带来全新的机遇和挑战。 在未来的日子里,它必将在战场上发挥出巨大的威力,改变战争的格局…… “好了,你们可以去回禀陛下了。”季如风走到相拥的二老身边,从怀里掏出一叠纸递送过去。 “二位,接下来这一年,你们俩可有的忙喽,这小玩意儿闲暇之时,顺手试试能不能做出来。” 一听又有新的设计图纸,两人瞬间压下激动的心情,认真且严肃的观看起来。 他微笑的摇了摇头,穿越前,他对醉心科技的人员就敬佩有加。 眼前二人,同样也是为了研究而甘心付出心血之人,他哪有不佩服的道理。 “是时候该处理自己的私事了……”季如风腹诽一句,转身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关于天书之事,他必须回一趟山中。 他和姚广孝之间,必须有一个结果。 此次回山,快则一日,慢则三天,因此,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离开试验场后,但御剑直飞青田太鹤山。 三个多时辰,转眼即逝。 太鹤山顶有一巨石,名为试剑石。百丈方圆,却从中间一分为二。 中间的位置,仅够一人侧身而行。 谁也不知道,这试剑石裂痕中心,会有一处传送阵…… 第91章 震惊世人的小把戏 季如风款步走到阵眼之处,气沉丹田,足底微微发力,一缕澄澈真气缓缓逸出,精准地注入阵眼。 刹那间,只听得“咻”的一声锐响,湛蓝光芒如灵动的匹练,瞬间在空间中绽放、交织,将季如风的身形笼罩其中。 光芒一闪即逝,他的身影已然消失于原地,仿佛从未在此出现过一般。 与此同时,京城应天城内却是一片热闹喧嚣之景。 …… 历经数月精心筹备的国子监,雕梁画栋皆已完备,藏书典籍也已充盈,师资学舍等亦安排妥当,如今万事俱备,却独独缺少那至关重要的“东风”——儒士学子的认可。 在这个尊崇儒术的时代,新立的国子监想要获得认可谈何容易。 自汉武帝推行“独尊儒术,罢黜百家”之策后,千余年来,文化与知识的传承脉络皆掌控于儒家之手。 儒家之士遍布天下,其影响力根深蒂固,私塾先生的束修,即学生家庭供奉的学费,乃是他们重要的生计来源。 那些声名远扬、德高望重的私塾先生,门下弟子众多,束修收入颇为可观;若所处之地经济繁荣、民众富庶,且重视教育投入,私塾的收益更是节节攀升。 然而,在偏远贫困之地,学生家庭往往难以支付足额学费,私塾经营艰难,甚至入不敷出。 如今朝廷传出要在全境修建官办学府,且免费教授学童直至十六岁县试考秀才,此政令无疑触动了儒家的根本利益。 尽管尚未达到伤筋动骨的程度,但儒家传承千年的尊严与体面,绝不容轻易折损。 故而,以山东孔家为尊的儒家势力,纷纷联合起来,对朝廷此项政令予以坚决抵制。 以至于朝廷政令颁布半年有余,即便国子监已然修建完毕,却无一位儒道大家前来应天应聘教职。 二十三天前,季如风正欲带着火龙设计图踏出御书房宫门之际,却被身后的朱标一把拽住他的衣袖,神色焦急地问道:“先生,国子监如今既无学子报名,又无先生应聘,这可如何是好?” 季如风神色从容,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轻声说道:“标儿,莫急,此事于我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你且放心交予我处置便是。” 朱标听闻此言,面色却并未舒缓,依旧忧心忡忡地说道:“先生,那孔家乃是传承千年的世家大族,其势力如蛛网般遍布大明全境,如今他们带头抵制,这国子监的困境当真能顺利化解吗?总不能让父皇寻个由头,将他们满门抄斩吧?” 季如风听闻此言,不禁微微摇头,抬手挠了挠头,心中暗忖:这朱标跟随自己数月,怎的还是这般动辄喊打喊杀,行事如此鲁莽。 他无奈地说道:“标儿啊!遇事要多思量,不可总是依赖杀伐手段,杀戮并非解决问题的万能之法。你且想想,我为何要向你父皇借用毛骧?你只需安心等待消息,此刻对我们而言,当务之急还是那火龙之事。” 言罢,季如风扬了扬手中紧握着的设计图,转身大步离去,衣袂飘飘,洒脱至极。 毛骧见状,赶忙抱拳向朱标拱手致歉,而后疾步跟上季如风的步伐。 一路上,他心中满是疑惑与好奇,这位神秘莫测的季先生借他究竟所为何事? 让他未曾料到的是,季如风只是简单地吩咐了几句,便将他打发了。 “你去寻三棵碗口粗细、六七寸长的竹笋,然后在国子监门前挖好坑,将竹笋种下,再于其上掩埋一尊七尺高的木雕孔子像,最后覆上泥土石板。记住,五日内不可让任何人从上面经过,五日后便可见分晓。” 毛骧虽满心狐疑,但还是依言照办。 五日时光匆匆而逝,应天城的上空忽然阴云密布,电闪雷鸣,仿若上苍降下威严警示。 那国子监门前的埋像之地,泥土缓缓松动,丝丝缕缕的华光从缝隙中隐隐透出,神秘而夺目。 待雨歇云散,金色的晨光倾洒而下,众人惊异地发现,那尊孔子像已然破土而出,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茁壮成长。 短短两日,便已长至七尺有余,周身散发着柔和温润的光芒,仿若圣人亲临,重现人间,端的是神奇无比,祥瑞满盈。 此等奇景的消息仿若被风携带着一般,迅速传遍大江南北。 天下儒士听闻此事,无不震惊万分,皆以为是上天降下的警示之兆,是孔子显圣认可国子监的壮举。 莘莘学子们更是心潮澎湃,激动难抑,皆将此视为大吉大利的祥瑞之象,纷纷背上行囊,从四面八方赶赴应天,满心渴望能够进入国子监求学,瞻仰圣人之荣光,沐浴圣人之恩泽。 一时间,应天城内人潮如涌,大街小巷皆被前来求学的学子们挤得水泄不通,国子监门前更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原本门可罗雀、无人问津的学府,刹那间成为了天下人瞩目的焦点,其声名仿若惊雷之势,一日之间便传遍了大江南北的每一个角落。 季如风静静地站在远处,目光深邃地望着这一片热闹景象,嘴角微微上扬,泛起一抹淡淡的、意味深长的笑意。 毛骧站在一旁,早已惊得目瞪口呆,许久之后,他才回过神来,对季如风的钦佩之情溢于言表,恭敬地说道:“先生真乃神人也!这般神奇之事,先生竟能未卜先知,轻易料到,小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朱标得知国子监的盛况后,亦是匆匆赶来,眼中闪烁着惊喜与崇敬的光芒,他快步走到季如风面前,激动地说道:“先生,此计当真是绝妙至极!如今国子监声名远扬,日后必不愁无人问津了。” 季如风微微颔首,神色平静地说道:“此乃顺势而为罢了。儒学传承千年,其根基深厚,威望卓着,只需巧妙施展些许小计,顺应人心所向,便可化解眼前僵局。” 朱标听闻此言,对季如风的崇拜之情愈发深厚,他恭敬地躬身行礼,说道:“虽说只是区区小把戏,却能巧妙地收拢天下文人之心,此乃绝妙之计策。学生今日受教了!” 季如风轻轻一笑,说道:“呵呵,不过是些小手段罢了。那些酸腐儒士虽思想迂腐守旧,却也不乏聪明人,只是他们即便看破其中玄机,也不敢轻易点破。只因一旦点破,便是与天下学子为敌,这等后果,他们承担不起。” 此后,国子监在众多贤才大儒的倾心支持与悉心教导下,蓬勃发展,蒸蒸日上,源源不断地培育出无数栋梁之才,为大明王朝的繁荣昌盛奠定了坚如磐石的基础。 而季如风之名,也在这一场风波之后,愈发显得神秘莫测,成为了世人传颂不已的传奇人物,其事迹在街头巷尾被人们反复讲述,经久不衰。 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第92章 铁冠道人 《太平圣君道藏经》乃是道门三宗之一的张道陵所着,分为上下两卷。 上卷《太平要术》下卷《太平青领》,两书最后现世的时间是汉朝。 持太平要术的是乌角真人左慈,持太平青领的是太平真人于吉。 太平要术主修天地之法,五行之术,修至大乘,呼风唤雨,移山填海,不过信手拈来。 而太平要术主修兴国广嗣之术,能治百病,且可长生,修至大乘可变化自如,亦可生死人,肉白骨。 听师父说到这儿,季如风心中满是震撼与好奇,不禁追问道:“师父,现在我的太平要术成了碎片,该如何恢复?” 季如风的眼睛里闪烁着炽热的光芒,并没有追问左慈和于吉的结局,若他们修至大乘甚至成仙,史书上的结局也不会是那种情况。 不过,也不排除用了假死之类的手段,以至于史书记载有误。 这些并不是他所要关心的,既然如今两本天书都已现世,眼前的情况自然才是他最为关心的。 毕竟这才是和他息息相关的问题,甚至他想修至大乘,也不是没有可能重新跨过时间长河,回到穿越之前的世界。 张中微微抬眼,望向殿外远方,陷入了回忆之中,缓缓说道:“这两部天书,背后的秘密究竟是什么,无人知晓,或者知晓的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大乘境之上,是否真能破开天门,飞升仙界,更是无从知晓。天书是你的本命法器,已经与你的灵魂相融,待你破境金丹,或许会自动恢复过来。” “至于那先天道体,能避则避,她很可能是仙人下凡历练或转世之身,天书受你的修为境界的局限自然无法扮演她的一切,承受不住自然会破碎。” 听到临安公主朱镜静是仙人下凡或是转世之身,季如风有些愕然。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与自己有着诸多交集的临安公主朱镜静竟有如此不凡的来历。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与朱镜静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令他疑惑不解的情况似乎在这一刻都有了别样的解释。 “师父,这先天道体究竟有何特殊之处?” 季如风定了定神,继续问道。 张中沉思片刻,说道:“先天道体乃是万中无一的灵体,天生就与天地灵气有着极为亲近的联系,修炼起来事半功倍。其体内蕴含的灵力纯净且磅礴,可容纳世间万象之力。而你的太平要术虽为天书,但其力量在你尚未达到足够境界时,难以与先天道体的力量相抗衡,强行接触,便会导致破碎。就如同以卵击石,自不量力。” 季如风眉头紧皱,心中暗暗思索着应对之策。“师父,那我如今该如何与临安公主相处?对她只能敬而远之?” 张中轻轻摇头,说道:“此事不必过于担忧。她如今下凡历练或转世,想必也受诸多限制,而且,按目前的情况来看,并无仙人时的记忆。你只需平常心对待,尽量避免触及与修道相关之事。若真有变故,为师自会助你一臂之力。你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专注于自身的修炼,尽快突破瓶颈,进入元婴,不仅能恢复天书,也能让你在这世间有更强的自保之力。” 季如风点头称是,可心中却难以平静。 “师父,我想杀了那姚广孝,若是可以,我想夺了太平青领!天书本就是一分为二,经历了那么长的岁月,该让它们合二为一!” 犹豫再三,季如风还是说出了心中所想。 闻言,张中微微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该是你的,自然会落到你手中。不属于你的,强求也是无果。” 季如风紧握着拳头,目光坚定:“师父,弟子不甘。若得太平青领,弟子必能早日修至大乘,回归故土有望。那姚广孝心怀叵测,祸乱江山,致百万生灵惨遭横祸,怎配拥有这天书?” 他越想,心中越是愤愤不平,太平青领主修兴国广嗣和医道,姚广孝也配? 虽然他扶朱棣上位,成就帝业,永乐大帝之称也足以说明朱棣的优秀。 但是,无法否认的是他挑唆朱棣奉天靖难,三年战争下来,朝廷大军阵亡将士高达20多万,伤害累计更是超过50万,就连燕军先后也阵亡了6万余众。 更有无数百姓惨遭横祸! 26万的阵亡人数,意味26万家族失去了父亲或儿子! 这一切,只是姚广孝为了实现他的所谓屠龙术! 若非屠龙!以他本事,进入朝堂扶持朱允炆,如何不能一展胸中抱负? 若非屠龙!为何朱棣登基,他却急流勇退? 这种事,季如风绝不允许它再次发生。 张中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徒儿,你可知姚广孝背后势力错综复杂。贸然行动,只会给你招来杀身之祸。” 姚广孝的师父也是一尊元婴修士,这世间虽然仅有三尊元婴。 可姚广孝的另一位师父,却是佛门高僧。 佛道修炼不是同一种体系,虽然不知道那和尚是何等修为,张中也知道绝不简单。 更何况,那老和尚在佛门地位崇高。 皇觉寺之事,季如风本就已经得罪了佛门,若是再杀了姚广孝,那可就真成了不死不休的书面。 季如风咬咬牙:“师父,哪怕九死一生,弟子也要一试。” 张中沉默良久,缓缓开口:“既然你心意已决,为师也不再阻拦。但你需记住,行事不可莽撞。你若要夺取太平青领,必须先谋划周全。为师这里有一道符篆,关键时刻可暂时保存你的生机,你且拿去。” 季如风接过符篆,心中感激:“多谢师父。” 随后转身离去,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张中轻声叹息:“希望你此去,能逢凶化吉。唉……时也命也!他是你的劫,你又何尝不是为师的劫……无量天尊!望祖师庇佑!” 说完之后,张中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徒弟的执念太深了。 季如风怀揣着符篆,朝着应天方向御剑而去。 第93章 洪薯苗 洪武九年,仲夏之初,御花园内的洪薯田已是葱郁盎然,翠色欲滴,仿若一片绿色的织锦,在宫墙的围绕下散发着生机。 田埂之上,刚罢早朝的朱元璋,身着龙袍,却难掩其满脸的兴奋与期待。 这些时日,他不顾政务繁忙,每日亲赴田间,悉心呵护这些承载着希望的种苗。 历经三十二个日夜的精心照料,育苗大业终告初成。 “启禀皇上,薯苗已逐一测量清点完毕。最小者六寸四分,最长者八寸二分,合计六百四十八株,皆茁壮康健。” 司礼太监王景弘领着三名小太监,恭敬地俯身奏报。 他们量苗时,那谨慎劲儿,仿若对待稀世珍宝,生怕稍有不慎便折损了这些嫩绿的希望。 毕竟,能参与这见证历史的农事,于他们而言,亦是一份荣耀。 此生,除了侍奉皇上,便数照料这些洪薯苗最是上心了。 朱元璋闻奏,龙颜大悦,双眸笑得眯成一线,那眼角的皱纹里似都藏着笑意。 身侧的皇后马秀英亦是面露喜色,她温婉言道:“重八,此等神异作物,若能广植于天下,于江山社稷、黎民苍生而言,无疑是恩泽万世之举,必当彪炳史册。” 朱元璋何等睿智,此事于国于民之重,他岂会不明? 早朝之前,便已传旨命王景弘携史官前来。史官心领神会,即刻上前,拱手颂道:“洪武九年,四月初二,圣上英明,于御花园辟地为田,植商部侍郎沈荣自海外觅得之神种番薯,帝心甚悦,赐名洪薯。圣上躬耕不辍,七日后,幼芽破土;三十二日,苗齐苗壮,六百四十八株种苗喜获成功,此诚乃天佑我朝之祥瑞也。” 朱元璋微微颔首,抬眼望向远方,心中似已有宏图大展之策。 继而转身,对王景弘道:“王景弘,让他们将这边花圃全拆了,咱要将这块地翻一翻,全部种上洪薯。” “遵旨,皇爷。” 王景弘领着小太监当即着手清除花圃。 一旁一惯节俭的马秀英,连忙叮嘱道:“王景弘,你们几个都小心着点,别可揪断了,这些都是名品种,回头选一些种到盆子里送到坤宁宫去,其余的各妃子那儿都都些,都是金贵的花草,扔了可惜。” 此时,一直候在旁的商部侍郎沈荣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皇上,这洪薯虽好,然其种植之法,臣以为尚需在各地细细推广。听闻民间农户种植之法多有粗放,臣恳请陛下恩准,派遣专员去往各地,指导百姓种植,方可保其高产,福泽万民。” 朱元璋听后,捻须沉思片刻,道:“沈爱卿所言甚是,此事就交由你去办。日后选些熟知农事、机灵能干的,务必要让百姓们都能种好这洪薯。” 沈荣连忙跪地谢恩:“臣遵旨,定不负陛下所望。” …… 此时,火药司中,陶成道听到季如风索要5000斤黄火药,人都傻了。 “先生,莫要说笑,5000斤断然无可能。”陶成道义正严辞地拒绝道。 开什么玩笑,这一个月下来,他火药司上上下下忙成狗,一共才提炼了一万余斤,制作地雷和火龙已经消耗了4000余斤。 即便季如风掏出了如朕亲临的金牌,还是不肯就范,想要拿5000斤,这几乎是他全部家当,绝对无可能。 “嘿!陶老,没想到你还是个老顽固!要你5000斤火药怎么了?我又不白拿,我出双倍价钱。” 见陶成道死活不同意,季如风也有些上头,不由恼怒地喊起老顽固来。 顽固的陶成道,也是分毫不让,梗着脖子怼道:“你今儿就是说破天,也别想拿走5000斤,最多500斤,多一两都没有。” “这是你逼我的!”季如风对此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又不能杀人,虽然直接动手抢没人能拦得住,但是如今他的人设可是堂堂太子先生,说一句是大明仙师都不过份,怎么能干那龌蹉之事?! “哼!” 陶成道冷哼一声,完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 “拿纸笔来……” 陶成道虽然不知道季如风葫芦里卖什么药,还是让人去取了纸笔过来。 季如风提笔便写,一气呵成后,将笔随手一扔,便大摇大摆的带人去搬火药去了。 而陶成道看到纸下的内容,便被深深吸进了进去。 【塑性炸药:黑索金、粘结剂及增塑剂组成的炸药。形似生面团,具有塑性、较好的稠度和黏性,在外力作用下易发生不可逆的形变,易于相互粘结成团或捏成所需的形状。】 【具有优良的抗水性能,可在潮湿地区性带或水下使用。】 【威力强于黄火药,黑索金提炼方式……】 “黑索金是何物?粘结剂……呣……该是粘贴之物,增塑剂又是何物?闻所未闻呐……提炼方式……” 陶成道本就对火药痴迷成性,一见这张奇怪的火药配方,便沉浸其中。 直到一炷香后,被一弟子摇晃胳膊才清醒过来。 “阿三,你晃我做甚,我骨头都要被你摇散架了。” “师傅,我都喊你好几声了,你都没吱一声。季先生带人把库房都搬空了。” “啊???你怎么不早说……我的火药!屮!” …… 季如风用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火药配方,便糊弄了过去。 并不是说他的配方有假,而是他写的是一个化学合成的配方,别说陶成道这个古人,就连他这个现代穿越者都不可能作出来。 没有配套的工业设施,想合出化学品,无疑天方夜谭。 他拿到火药后,直接装车,出了应天城,直扑方山。 他要送给老朱一个大大的“惊喜!”,黄火药稳定性极强,没有明火,不会发生爆炸。 要在应天城旁边修建新城,自然需要地皮。 他的目标便是炸了方山土山,这两座小山。 炸出来的石料刚好用做修墙之用,然后他会在新城里,全面展开他的计划。 一座轻工业城! 第94章 地龙翻身,惊天巨响。 应天城南的方山与土山,俱为矮小的山包,海拔尚不足百丈。 两山相距不过四五里之遥,其间的山谷幽静而深邃。 季如风从不好骗便留意到,这两山各有一处深达三五十丈的山洞,心下暗自思量,五千斤的黄火药若在其中起爆,足以将这两座小山包夷为平地。 于是,他亲率众人,花费了两个多时辰,小心翼翼地将所有黄火药妥善安放于山洞之内,仔细地插好雷管,又接上导火索,每一个步骤都做得一丝不苟,不敢有丝毫懈怠。 待一切准备妥当,他又派遣人手在周边进行了两遍细致入微的地毯式搜索,直至确认绝无任何人员闯入爆炸的危险范围之内,方才放下心来。 此时,夕阳的余晖已经洒落在西山之巅,暮色渐渐笼罩大地,黄昏的静谧与即将到来的风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回禀先生,巡查完毕,并无人员进入警戒范围。”一名手下快步上前,恭敬地向季如风禀报。 季如风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先行退回应天城。 这点火之事太过危险,他决意亲自完成。 毕竟身为修行者,他有足够的能力在点火之后,凭借御剑术迅速撤离现场。 一刻钟后,大地突然剧烈颤抖,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打破了黄昏的宁静。 那声响犹如平地起惊雷,滚滚声波向四周扩散,整个应天城都随之摇晃起来。 城中百姓惊恐万状,纷纷奔出家门。 “夭寿了!地龙翻身啦!” “老天爷,俺还没娶婆娘,俺不想死……” “孩他爹,别冲撞了,地龙翻身了……” “嘶……俺还以为今儿威猛,撞的床都快塌了……” …… 一会儿功夫,大地停止颤抖,瓦片不再掉落。众人望向城南方向,只见那里火光冲天,烟尘弥漫宛如末日降临。 季如风在点火之后,御剑高飞,俯视着下方的混乱场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硝烟散去,两座小山包已彻底塌陷。 此时,应天城陷入了一片混乱与恐慌之中。 一时间谣言四起,人心惶惶。 除了参与搬运火药的禁军,无人知晓发生了什么。 奉天殿中,朱元璋面色铁青的看着一众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文官,强压着怒火,低沉地问道:“咱的大臣,还真是有出息。平日里就知道争权夺利,区区地龙翻身也值得吓成这样?” 地上的文官们头埋得更低,身体颤抖得如同筛糠,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在这盛怒的老朱面前贸然开口。 “哼!”朱元璋猛地一拍龙椅扶手,“退朝!”说罢,甩袖而去。 无须吩咐,蒋瓛早就第一时间带着一队锦衣卫,出城南往,前去探查究竟。 季如风隐于暗处,看着奉天殿内的这一幕,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坤宁宫,马秀英正抱着朱雄英逗乐。 别看这娃才年仅一岁半,惊天巨响却丝毫没有吓着他。 “重八,是地龙翻身吗?那巨响又是怎么回事?”见老朱背着双手,面色铁青,马秀英关心的询问着:“莫不是又是铸造司……” “他敢!”老朱不怒自威,“咱明令禁止铸造司研究……嘶……莫不是方山火药司……” 老朱想到此处,眼神一凛,立刻传令道:“二虎,速去把陶成道给咱带来!” 殿外候命的毛骧领命,匆匆而去。 而在城南,蒋瓛带着锦衣卫一路朝着漫天烟尘的方向而去。 “大……大人!那是方山土山?都……都塌了……” 蒋瓛的脸色越发凝重,他意识到,一定发生了不得了之事。 寻常来说,地龙反身,是会造成山体坍塌,地面开裂。 可那种情况,震感会非常强烈,且持续时间更长。 刚才的震动非常短暂,显然不是地龙翻身,更像是月前铸造司的火药爆炸。 现场空气中,还弥漫着大量火药味,让他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走,回城。” …… 朱元璋在等待陶成道到来的间隙,在殿内来回踱步,心中暗自思索着可能的情况。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势力的身影,试图找出最有可能的幕后黑手。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怀疑往季如风身上去想。 直到一刻钟后,毛骧便领着陶成道,匆匆走了进来。 “皇爷,末将刚到午门就碰到了赶着进宫的陶大人。” 陶成道刚准备下跪行礼,便被老朱阻止:“免跪,赶紧给咱说说怎么回事。” “启奏万岁,是季先生,晌午前,带人从火药司取走了5000斤新火药……” 多的话,他就不敢说了,一个是龙威浩荡的皇帝,一个是堪称国师的先生,两头他都吃罪不起。 更何况季如风身上还有如朕亲临的金牌,跟皇帝没太大区别,他虽然阻止了,可……后面的话,他更不敢说了。 说出来,一个玩忽职守的职跑不了。 “先生?5000斤新火药?这火药能有这么大动静?” 要知道,之前铸造司的黑火药爆炸,可是足足有两万余斤,也没造成如此大动静。 “陛下,这新火药,是先生给的配方,名为黄火药。先生曾言威力更甚黑火药五倍有余,臣实测,足有十一二倍之多。” 闻言,老朱虎目微眯,思索着季如风此举意欲何为。 老朱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马秀英都能猜到他心 所想,忙上前几步说道:“重八,别瞎想,先生不会有什么坏心思,待见了先生一问便知。反正没有造成什么损失和伤亡,就算不得什么大事。” 恰在这时,一名老太监颤颤巍巍的跑进坤宁宫,一进来就匍匐在地。 “皇……皇爷……” 老太监是奉先殿主管,神宫监总管。 此时,匍匐在地,声音颤抖。 “你个阉货,抖什么?有事快说,就屁有放。” 老太监犹豫再三,才开口说道:“回禀皇爷……地……地龙翻身,历代先帝灵位……” 老太监咽了咽唾沫,继续道:“仁……仁祖……仁祖灵牌摔裂了……” 第95章 再怼愤怒的老朱 原本历史中的西南五省土司叛乱,犹如一场风暴,整整持续了十七年,几乎撼动新生大明王朝的根基。 这场叛乱,按常理推断,其错综复杂之势,原本延续漫长岁月,然而谁也未曾料到,由于季如风的出现,带来的蝴蝶效应,仅仅六个月,朝廷便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其平定。 邓愈与徐达,乃大明军伍之翘楚,奉命率军平叛。 初时,战事胶着,土司凭借熟悉地形与悍勇之兵卒,负隅顽抗,让明军的推进困难重重。 但随着大军抵达,洪武造燧发枪的批量送达,战局悄然生变。 加上土司之首,云南大理梁王被朱标斩首。 五省土司群龙无首,各自为战。 尤其是土司大族,为各自利益明争暗斗,纠葛不断。 其中云南三大土司白鹤堤、木研、刀郄以及广西思氏、杨氏、奢氏、安氏四大土司,更是纷纷自立为王。 随着湖广赈灾结束,和苗人接受朝廷招抚,五省之乱,湖广率先迎来和平。 随后,徐达、蓝玉率先进军四川,邓愈、沐英杀向云南。 明军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四省。 当军报一份份送抵京城时,朝堂上下皆为之振奋。 老朱直接下旨,邓愈徐达搬师还朝,沐英册封平西侯,世代镇守云南。 四月初二这日,老朱和应天百姓,季如风捣鼓出来的惊天一响,使他们惊愕不已。 奉先殿灵牌倒塌,让老朱瞬间炸毛。 “该死的没鸟玩意儿!”暴怒的朱元璋,抬起右腿,一脚踹翻老太监,边往外走去,边呵道:“二虎,把这个没鸟的老狗拖下去再阉割一遍。” 他的父母祖辈,几辈人都是土里刨食的贫民,受尽了苦难,其父母更是活活饿死。 因此,他登基后,便将祖上四代都封了帝位。 如今,听到祖上灵牌全部翻倒,父亲灵牌更是摔坏了,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见老朱迈出坤宁宫,马秀英便上前拦下了毛骧。 在她看来,灵牌之事,可大可小,但是还不至于直接处死一直忠心耿耿的老太监。 朱元璋阴沉着脸,大步迈向奉先殿,身后的侍从们噤若寒蝉,无人敢在此时触怒这位盛怒中的帝王。 待走进殿内,看着那一片狼藉的牌位,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太阳穴上青筋暴起,仿佛一头即将择人而噬的怒狮。 “蒋瓛!去静雅庄园把先生请过来。”朱元璋咆哮道,声浪在空荡荡的大殿内回荡,震得人耳鼓生疼。 蒋瓛赶忙领命而去,结果刚走出去没几步,便迎面碰上了携手而来的季如风和临安公主。 “见过公主、先生。先生,皇爷找您。” “嗯,退下吧,我和先生就是过来找父皇的。” 临安公主在前,一路蹦蹦跳跳的钻进奉先殿。 “父皇,儿臣来啦!你还真和先生说的一样在生气呢!我这有好东西给你看哦。” 老朱见是朱镜静,脸色立马缓和下来。 杀伐果决的老朱,也有温柔的一面,只是他的温柔只对四个人才会流露。 除了马秀英、朱标和他的好大孙朱雄英之外,只有临安这个非嫡出的长公主。 “静儿,你来啦?”然而,老朱目光落在她身后的季如风身上时,脸色瞬间又坚硬起来。“先生,你可真是给了咱一个大大惊喜。” “呵呵……” 季如风可不会给老朱惯着,一声冷笑表示了自己的态度。 他一心为提升大明综合国力,却受限于老朱局限的目光,有封建迷信的思想。 观音山、神烈山那么好的资源,没办法开发利用。 “父皇……哎呀!~爹爹!您先别和先生置气了,先看看这个嘛!” 朱镜静完美继承了其母孙贵妃的容貌,可谓闭月羞花倾国倾城。 她的声音又似鹃鸟甜美,一撒起娇来,老朱瞬间骨头都酥了。 “好好好……咱先看看……看看咱的宝贝闺女给咱带来了什么。” 只见一袭红鸾凤裙,纤细白皙的右手上,撰着一卷图纸。 朱元璋接过图纸,缓缓展开。 图上,画着一管状之物,管身绘着一条龙。 其首成锥,其腹绘有双翼,其尾有三翼,其名火龙。 空白处,写着大量素数和文字。 目光一触及文字详解,老朱便如遭雷击,满脸皆是震撼之色。 “先生,此火龙可当真能打造出来?”老朱合上图纸,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至于奉先殿满地的灵牌,王景弘自会处理好。 季如风头也不回,转身便走。 面对老朱,纵使是他,也感到有些心塞。 还不如找马秀英聊更干脆,这个世界能劝说老朱的只有她一人。 后世之人,一直有一个说法,朱元璋是把杀人无数的快刀,而马秀英是朱元璋的刀鞘,可以抚平他的所有戾气。 “先生,等等咱。这火龙真能射一二地吗?这地雷真那般神奇?人走不炸,马踏不炸,骑兵一踩就炸?” 坤宁宫 马秀英见季如风要走,急忙唤住他:“先生,莫急着走,有话慢慢说。” 季如风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深吸一口气,看向朱元璋道:“上位,今日我便把话挑明了说。你虽有雄才大略,可这狭隘与迷信,实在是阻碍大明发展的巨石。观音山、神烈山有着无尽的资源,可您却因循守旧,恐怖祖宗之灵,捂着当宝不让动,我是真的很失望。” 朱元璋脸色阴沉,刚要发作,却被马秀英一个眼神制止。 季如风继续道:“上位,你若一直如此,这大明的辉煌恐怕要大打折扣。不如早早退位,当个闲散的太上皇。标儿宅心仁厚,聪慧睿智,若由标儿继位,必能广纳贤才,开拓创新,使大明早日走向世界之巅。像你这般下去,只会让大明统治世界的进程延迟数十年,你就当真不想看到日月山河所至,皆为大明的局面?” 朱元璋握紧了拳头,额头上青筋跳动,他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季如风:“先生,你这么说你过分了!” 马秀英赶忙上前,轻声劝道:“重八,先生也是一心为大明着想,只是这言语急切了些,你莫要动怒,先听听又何妨?” 朱元璋冷哼一声,强压怒火:“好,咱且听你还有何高论。” 季如风挺直了脊梁,朗声道:“你的严刑峻法虽能震慑一时,却难以收长久之效。朝堂之上,多少官员因恐惧而不敢直言进谏,长此以往,必将蒙蔽圣听。标儿却能包容不同声音,凝聚人心,这才是治国之道。你若真爱大明,就该为大明的长远计,早早传位于标儿,也好让大明走上康庄大道。就比如这神烈山,满山皆是瑰宝,你却只拿来当祖陵,观音山也有大用,却因居然皇陵太近又不让碰。” “火龙地雷墨家和火药司,已经携手研发成功,却无法量产。有此神器何愁北元不灭?何愁不能君临世界?整个世界都属于朱家了,哪儿不能找几个风水宝地当皇陵?远的不提,西安、北平就有龙兴宝地,哪怕最近的中都凤阳都可以修皇陵,何必揪着神烈山一处不放?你把皇陵修这儿,不就是听了钦天监司礼说是宝地,就给当成宝地了?” 朱元璋心中怒火翻涌,却也陷入了沉思。 马秀英在一旁看着,知道这些话虽难听,却也戳中了要害。 她轻声道:“重八,先生之言,或许刺耳,但也不无道理。我们都希望大明能万世昌盛,不如细细思量一番。” 朱元璋沉默良久,甩袖而去,留下一句:“此事容后再议!” 只留下季如风和马秀英对视一眼,无奈摇头,都知道这大明的未来,依旧充满了变数和波澜…… 第96章 朱允炆降世,妖僧阴魂不散。 朱元璋的态度,进一步坚定了季如风想要尽快扶持朱标上位的决心。 从皇宫出来,回到静雅庄园。 他再次拎着鱼杆,坐到了玄武湖畔。 随着时间推移,天气渐晚,夜幕降临。 凉风拂过,带起层层涟漪,搅碎了一湖的星影。 季如风的目光从鱼漂移向夜空,忽地,神色一凛。 星芒闪烁间,他心有所感,遂闭目掐指,喃喃自语:“九星连珠,麒麟子降世……该死!” 九星连珠意味着朝代更迭、战争爆发、社稷动荡不安,灾祸不断,将会导致民不聊生。 见此星象,季如风心潮难平。 月光渐隐,乌云蔽空,似有风雨欲来之势。 季如风扔下鱼竿,御剑而行,直扑宗人府。 此时的宗人府内,灯火通明。 软禁吕氏的西厢后院,吕氏的哭喊声格外凄厉。 季如风破空而至,稳稳落在院中,惊动了守卫。 “什么人!?” “是我!速去燕王府让朱棣调五百府兵过来。” 季如风一落地,便将金牌扔给守卫,他可没时间过多解释。 再不破坏朱允炆合格,一旦让九星连珠完成,大明危矣! 守卫见金牌刻着如朕亲临,知道了季如风的身份,不敢有丝毫耽搁,当即派出一人赶往燕王府。 季如风抽剑渊虹,快速在地面上刻画阵纹。 不久之后,一座北斗七星大阵落成,随着真气注入同,阵纹隐隐散发着湛蓝色光芒。 随后他静静地伫立在西厢后院,身姿挺拔,神色冷峻得仿若寒夜中的孤星,锐利双眸紧紧锁住吕氏所在的房屋,周遭空气仿若被他周身散发的紧张气息所凝滞,沉甸甸地压在众人心头。 不多时,一阵急促且震撼大地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静谧。 朱棣一马当先,亲率五百精锐府兵风驰电掣而来,月光下,士兵们个个甲胄鲜明,威风凛凛,冷峻的金属光泽闪烁着肃杀之气。 “季先生,这是怎么一回事?” 朱棣矫健地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走上前,眼中满是疑惑与警觉,目光急切地在季如风身上探寻答案。 季如风微微皱眉,神色凝重,只是低声应道:“事态万分紧急,详情稍后再说。” 说话间,夜空骤然风云变幻,仿若一只无形巨手在搅动苍穹。 刹那间,璀璨星芒疯狂涌动,夜空中星芒竟似要撕裂夜幕、贯通天地,那股诡谲阴森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心惊胆战。 季如风仰头凝望,脸色愈发阴沉,仿若能滴出水来,他咬着牙恨恨道:“姚广孝妄图逆天改命,欲以朱允炆为引子,来祸乱我大明根基!” 不用推算也知道,如今这个世界企图搅乱朝堂,有能力搅乱的人,只有一个姚广孝。 众人听闻,无不大惊失色。 朱棣刚要开口追问,一道黑影仿若从九幽地狱瞬移而出,正是那身着黑袍的姚广孝。 他手持散发着金光的神秘天书,周身金光翻涌,仿若佛陀降世。 姚广孝肆意张狂地大笑道:“季施主,你虽自诩有通天之能,今日却也休想阻拦!这天下,早该易主,迎来新主!” 姚广孝现身的瞬间,朱棣双眸骤缩,瞳孔中倒映出那道黑袍身影,他本能地反手握住腰间佩剑,“噌” 的一声拔剑出鞘,身后五百府兵训练有素,迅速列成紧密战阵,严阵以待,寒芒闪烁的兵器一致对外,蓄势待发。 然而,姚广孝却仿若视这一切如无物,背负双手,嘴角挂着一抹讥讽世人的轻笑,那模样仿佛世间万物皆在他股掌之间,任他玩弄。 “朱棣,你这堂堂燕王,未来的永乐大帝,如今却甘愿屈居人下,为他人的江山社稷拼死拼活,做那嫁衣,岂不贻笑大方?” 姚广孝谈笑风生间,身形陡然鬼魅般一闪,如一道黑色闪电掠向府兵阵列。 只见他宽大的黑袍衣袖猛地一挥,仿若掀起一阵黑色飓风,一股仿若实质的黑色劲气如绝世利刃般呼啸而出,所过之处,前排数十名府兵甚至来不及发出一丝声响,脖颈处便齐刷刷迸现血线,血柱仿若喷泉般喷涌而出,瞬间将脚下土地染成一片刺目的鲜红。 可姚广孝仿若无事人一般,继续迈着悠然自得的步伐,仿若闲庭信步般穿梭在人群之中,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哼,就凭你们这些微不足道的蝼蚁,也妄图阻挡天命?简直痴心妄想!” 朱棣见状,睚眦欲裂,双眼瞬间布满血丝,仰头怒吼道:“贼秃!休得张狂!” 语毕,他身形如猎豹般疾扑而出,出手便是太极剑法中的杀招。 手中长剑仿若蛟龙出海,裹挟着无尽杀意,直刺姚广孝咽喉要害。 姚广孝却仿若早有预料,身形轻盈一闪,便轻松避开这凌厉一击,随即反手拍出一掌,掌心处黑色光芒仿若怒海狂涛般汹涌澎湃,这一掌蕴含着足以移山填海的雄浑之力,又有一排府兵仿若断了线的风筝般,惨叫着被击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地,生死不明,他们身上的铠甲在剧烈碰撞中发出沉闷而揪心的声响,久久回荡在这血腥弥漫的院子里。 五百府兵虽久经沙场、训练有素,但在这等超凡入圣、仿若的力量面前,也渐渐乱了阵脚。 可他们骨子里的血性与忠诚不容许退缩,在朱棣声嘶力竭的激励下,一个个仿若无畏战神,前赴后继地冲向姚广孝。 一名小旗官双眼通红,仿若燃烧的炭火,振臂高呼:“兄弟们,为了大明,杀啊!” 刹那间,刀光剑影闪烁交织,仿若一片钢铁铸就的死亡之网。 但每一次奋勇冲锋,换来的都是大片的惨烈伤亡。 姚广孝仿若幽灵鬼魅,时而身形飘忽不定,闪现于人群各处,所到之处血花四溅,仿若盛开的死亡之花;时而双掌齐出,黑色劲气仿若九条怒龙纵横交错,瞬间将府兵们辛辛苦苦维持的阵型冲得七零八落。 片刻之间,已有二百多人横尸院中,温热的鲜血汩汩流淌,汇聚成一条条暗红色的溪流,刺鼻的血腥味仿若实质般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令人几欲作呕。 朱棣心中暗自惊骇,他深知今日遭遇了生平最为棘手的强敌,可身为燕王,背负着家族荣耀与万千将士的期望,又怎肯轻易言败。 他牙关紧咬,猛地身形一转,剑招愈发凌厉狠辣,仿若疾风骤雨,施展出浑身解数,试图以快制敌,在这如电的剑影中寻得姚广孝一丝破绽。 剑在他手中仿若有了生命,一次次仿若流星赶月般刺向姚广孝周身要害。 姚广孝却依旧不紧不慢,一边从容招架朱棣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一边继续出言讥讽,仿若毒蛇吐信:“你看看,你拼命守护的大明,在权力这尊巨兽面前,又有谁能真正看清局势?朱标一系,哼,不过是转瞬即逝的过眼云烟罢了。你空有壮志豪情,却只能为他人看家护院,守着这即将崩塌的旧局,实在可悲可叹呐。” 季如风见状,怒从心头起,大喝一声,仿若平地惊雷。 紧接着身形仿若冲天大鹏般拔地而起,双手在空中急速舞动。 刹那间,雄浑真气纵横激荡,地面上闪耀着神秘蓝光的北斗七星阵,与之相应。 阵光仿若烈日当空,与那诡异的九星光芒分庭抗礼,一时间,夜空仿若白昼降临,光芒交错闪烁,轰鸣声仿若雷神震怒,震得众人耳鼓生疼,仿若要将耳膜撕裂。 朱棣瞅准姚广孝因分心阵法而露出的一丝破绽,攻势愈发凌厉狂暴,可他终究还是凡夫俗子。 在一次迅猛攻击中,不慎被姚广孝抓住时机,一剑狠狠刺中腹部,重伤倒地,手中长剑 “哐当” 一声摔落在地,溅起一片尘土。 季如风见状,心急如焚,匆忙分心救援,却被姚广孝那双仿若能洞察一切的鹰眼瞅准破绽,身形仿若鬼魅般欺近,在众人惊呼声中,一剑狠狠刺穿他的心脏。 季如风口吐鲜血,身形踉跄,单膝跪地,眼前仿若被黑暗笼罩,阵阵发黑,却凭借着最后一丝执念强撑不倒。 “哇……啊……哇……啊……” 随着一声婴孩啼哭,朱允炆降世! 姚广孝狡黠一笑,仿若偷了腥的猫,趁众人慌乱惊惶之际,身形一闪,闯入厢房,抢过吕氏怀中啼哭不止的朱允炆。 拔地而起,撞破屋顶,踏空而去,只留下一串张狂至极、仿若能穿透灵魂的笑声:“大明江山,不久后便是我主囊中物!” 季如风弥留之际,一道仿若天外飞仙的白影飞驰而至,竟是季如风的师父,铁冠道人张中。 张中满脸怒容,仿若怒目金刚,可惜终究晚来一步。 季如风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望向姚广孝遁走的方向,气若游丝,仿若风中残烛。 师父赶忙上前,一把扶住他,悲痛欲绝,老泪纵横:“徒儿,为师来迟了!” 季如风颤抖着伸出手,指向夜空,那手指仿若有千钧重,喃喃道:“师父…… 大明…… 危矣……” 言罢,双眼缓缓闭上,气息渐无,只留这风雨飘摇的黑夜,见证着大明命运仿若被浓重阴霾死死笼罩,未来之路,仿若坠入无尽深渊,再难寻一丝安宁曙光…… 第97章 死而后生 宗人府,西厢后院,泥土被阵亡的士卒鲜血染成了暗红。 空间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现场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朱元璋、马秀英、朱镜静带着两名暗卫,毛骧带着一队锦衣卫闻讯赶至。 朱标、秦晋二王,前后脚踏入院中,众人均被现场的情景震惊到无以复加。 存活的燕王府亲卫,正在往外搬运尸首,朱棣此时已然醒来,正虚弱的靠在墙边。 张中则在不断给季如风灌输真气,以保留他仅有的一丝生机。 “道长…… 季先生他……” 老朱快步走到张中身边,开口询问。 他虽然有些讨厌目中无人的季如风,可如今的大明,决然不能少了季如风这棵擎天大树。 张中还在全力灌输真气,并没有回话。 另一边的朱镜静早就红透了双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无论是季如风那惨白的脸色,还是被鲜血染红的衣衫,都令她心碎不已。 马秀英看了一四围,带着几个儿子快步走到朱棣身边。 “棣儿,你怎么样了?究竟发生何事?” 朱棣强撑着精神,虚弱地开口:“母后,儿臣…… 儿臣无能,未能护住众人,那妖僧姚广孝突然现身,抢夺大哥孩子…… 季先生为护我大明,拼死抵抗……” 言罢,一阵剧烈咳嗽,嘴角又溢出丝丝鲜血。 朱标听闻,脸色剧变,疾步迈向吕氏所在之处,见她瘫倒在地,瑟瑟发抖,怀中却没了孩子,心中一紧,忙问:“孩子呢?” 吕氏只是哭嚎,语不成调,半晌才挤出一句:“被那黑衣和尚抢走了……” 朱标顿觉天旋地转,险些栽倒,一旁的秦晋二王赶忙扶住。 朱元璋脸色阴沉似水,眼中怒火熊熊燃烧,环顾这满院狼藉,咬牙切齿道:“那姚广孝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毛骧,传朕旨意,即刻调动所有力量,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把允炆给朕安全带回来!” 毛骧领命,率领锦衣卫匆匆而去。 此时,张中缓缓停下手中动作,面色惨白,摇头叹息:“陛下,风儿伤势太重,元气大伤,贫道已尽力护住心脉。如今,只能带去武当求助我师兄。风儿能否熬过此劫,就看他自身造化了……” 朱镜静闻言,再也忍不住,“哇” 的一声扑到季如风身旁,放声大哭:“季先生,你醒醒啊,你不能有事……” 朱元璋紧锁眉头,心中暗忖,这一连串变故,背后究竟藏着多少暗流涌动? 朱标失子,朱棣重伤,季如风生死未卜,大明的朝堂局势瞬间如绷紧的弓弦,一触即发。 他深知,此刻必须稳住局面,否则江山社稷危矣。 “标儿,你且莫急,咱定当全力找回允炆。” 朱元璋试图安抚朱标,可声音也透着几分无力。 朱标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目光空洞,喃喃道:“父皇,儿臣只想一家团圆,这大明江山…… 为何如此多舛?” 众人沉浸在悲痛与慌乱之中,却不知,在京城的暗处,姚广孝抱着朱允炆,正与神秘势力悄然会面。 那神秘人低声道:“一切按计划行事,这孩子是关键,大明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姚广孝冷笑一声:“哼,朱元璋,你就等着看这江山易主吧!” 言罢,隐入黑暗,只留无尽的悬念,悬在这风雨飘摇的大明上空…… 夜空中,一只巨大的丹顶白鹤,从应天城中拔高而起。 其上,鹤发童颜的张中,怀抱季如风,盘膝而坐。 白鹤振翅,风声在耳畔呼啸,张中目光凝重,望着怀中气息奄奄的季如风,喃喃自语:“风儿,为师定不会让你轻易夭折,我已护住你的最后一丝生机,但愿你师伯此时正在山中。” 应天城内,朱元璋强压怒火,半夜紧急召集心腹大臣入宫商议。 养心殿中,气氛压抑得仿若能滴出水来,众人皆知今夜之事事关重大,皆屏气敛息。 朱元璋沉声道:“诸位爱卿,今夜宗人府之变,想必你们也有所耳闻,妖僧姚广孝妄图以朱允炆为棋子,搅乱我大明江山,此贼不除,咱心难安,社稷难稳!” 几位几阁大臣面面相觑,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朱标失魂落魄地回到东宫,望着空荡荡的宫殿,满心悲戚化为无力的愤怒:“我朱标一生勤勉,从未有负大明,为何要遭此横祸?” 一旁的常氏轻声劝慰,却也难掩眼中忧色,东宫上下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朱棣在王府养伤,虽身体虚弱,可心中盘算不停。 他深知经此一役,朝堂局势风云变幻,自己作为燕王,必须未雨绸缪。 于是密召心腹,低声吩咐:“密切关注江湖上的动向,尤其是姚广孝行踪,有任何消息,即刻回报。” 而在京城暗处,姚广孝抱着朱允炆,与神秘势力仍在密议。 那神秘人周身笼罩在黑袍之下,看不清面容,只听他沙哑着嗓音说道:“如今季如风重伤,应天城内必定大乱,正是我们布局下一步的绝佳时机。” 姚广孝点头称是,眼中闪过一抹狡黠:“这孩子身世特殊,加以培养,日后必能为我所用。” 次日清晨 武当山上,张中带着季如风落在紫霄殿前。 一众道士见状,匆忙迎上,将季如风安置在静室之中。 “掌门师兄可在?” “真人云游,昨天刚归。” 张三丰为武当派开山祖师,其道号众多,亦称 “张邋遢”,世俗之人称为张真人、张神仙,江湖中与张中同为三大半仙。 “师弟,我已知你来意,你确定要如此做?” 紫霄殿中,蒲团上,张三丰背对大门而坐,他早已算到师弟今日之事,因而昨日赶回山中。 此时的季如风脸色依旧惨白,毫无血色,气息微弱如同游丝。 张中将他轻轻放在地上,缓缓开口:“吾徒当有今日之劫,方能打破桎梏,成就那无上大道。而他,亦是吾之劫,成就他,吾之所愿也!” 张三古,摇头轻叹:“风儿伤势太重,即便将你真气全部灌输给他,加上我武当绝学与灵气滋养,也只能听天由命。” “师兄尽力而为便是……结果如何,皆是天命!” 此时,江湖上也悄然掀起波澜。 听闻季如风重伤、太子朱标之子失踪,一些江湖豪杰或出于侠义之心,或受各方势力蛊惑,纷纷涌向应天城,欲探寻真相。 有的想助大明皇室找回皇孙,有的则想借机在这乱世中谋得一席之地,一时间,应天城周边暗流涌动,鱼龙混杂。 朱元璋为稳住局势,一方面加派锦衣卫全城搜捕姚广孝,一方面安抚朱标、朱棣等皇子,承诺定会找回朱允炆,保大明安稳。 但他心中清楚,这场由姚广孝引发、关乎大明未来的危机,才刚刚拉开序幕,后续的风雨,或许将更加猛烈,稍有不慎,这大明江山就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第98章 嫁衣神功 张三丰与张中的师门,无人知晓。 世人只知他集百家所长,所学融合诸多门派开学精华,从而创造了武当一门。 其师门传承,有一种功法,名为嫁衣神功,在江湖中早已失传上千年。 却不知,嫁衣神功本就是其师门功法。 之所以鲜有人知,乃是嫁衣神功,只为传承。 将毕所之所学,通过醍醐灌顶之法,从自身百汇穴,通过被传承人的百汇穴传输至其体内。 非至爱至亲,绝无可能有人使用此功。 季如风心脏被贯穿,生机流逝殆尽,已经无法自我运转真气。 只能通过外人,灌输真气,帮助运转。 然而心脏被贯穿,心脉受损,直接输入真气,只会不断泄露。 必须两位真气相差无几之人,相互配合,一人灌输真气,一人以真气封堵伤口。 张中之所以放弃自身修为,而是自知资质天赋有限,此生突破无望。 便将希望寄托在天赋最高的徒弟身上,将毕生所学传承给季如风。 “师弟……唉……我知道劝不动你……”张三丰本打算继续规劝几句,可回想起当年自己的爱徒,死在自己的眼前,那种无力的揪心感,他不想看到师弟也承受一遍。 当年若非他犹豫了瞬间,以至于错失机会,他一定也会将毕生所学,传承给爱徒。 那么,张翠山如今的成就和修为一定在他之上。 张中面带微笑,释然道:“师兄,开始吧。” 说罢,将季如风扶起,盘膝坐好,连点数指,将其身体定住。 纵身一跃,倒立在季如风头上。 张三丰微微摇头,这才转过身来,双手成掌,抵在季如风后背肩胛骨上。 一股浩瀚的真气喷薄欲出,三人衣襟,无风而动。 只见张中面色凝重,深吸一口气后,运起嫁衣神功。 随着功法的运转,他全身经脉中的真气如汹涌澎湃的洪流一般汇聚起来,并源源不断地涌向头顶的百会穴。 而此时,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季如风正静静地坐在原地。 一道道浩瀚如海般的真气自张三丰掌心涌出,如同温柔的春风轻抚着季如风身上的伤口,缓缓地进行修复和滋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整整六个时辰过去了。 在这段漫长的时间里,张中和张三丰两人全神贯注地施展着各自的绝学,不敢有丝毫懈怠。 终于,当季如风缓缓睁开双眼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令他心碎的一幕。 只见师父张中此刻已经耗尽了所有的精力和气力,原本高大挺拔的身躯变得佝偻瘦弱,脸色苍白如纸,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他那双曾经炯炯有神的眼睛如今也黯淡无光,整个人看上去形如枯槁,仿佛一下子苍老了数十岁。 季如风瞪大双眸,眼中满是震惊与悲恸,他想要呼喊,却发现喉咙干涩,只能发出微弱的 “师父” 二字。 张中气息奄奄,脸上却挂着一抹欣慰的笑意,抬手轻轻触碰季如风的脸庞,气若游丝道:“风儿…… 莫要悲伤…… 为师一生,能将衣钵传你,死亦无憾…… 往后,你肩负着师门与大明的重任…… 定要好好活下去……” 言罢,手臂缓缓滑落。 季如风泪水夺眶而出,心如刀绞,他抱紧师父逐渐冰冷的身躯,恸哭出声:“师父,徒儿何德何能,让您付出如此代价……” 张三丰在一旁,亦是眼眶泛红,轻轻拍了拍季如风的肩膀:“风儿,师弟心意已决,他这是为了师门传承,也是为了给天下百姓留下希望…… 如今,你当振作,莫让他白白牺牲。” 季如风强忍着悲痛,缓缓放下师父,跪地叩首,重重的三个响头,磕得地面砰砰作响,那是他对师父最后的敬意与承诺。 起身时,他目光已多了几分坚毅,转头望向张三丰:“师伯,徒儿定不负师父所望,这大明的乱局,徒儿定会倾尽所能去化解。” 此时,武当山下却传来阵阵喧嚣。 原来,江湖各路豪杰听闻季如风被送至武当救治,纷纷赶来,或想探听消息,或打着趁火打劫的主意,一时间,武当山脚下人潮涌动,鱼龙混杂。 张三丰眉头紧锁,深知此刻局势危急:“风儿,山下局势不稳,你重伤初愈,不宜露面,先在山中调养,我去会会他们。” 季如风刚要开口劝阻,却见张三丰身形一闪,已飘然而出。 山脚下,各门派高手齐聚,有手持利刃、眼神凶悍的,有背负长剑、神色狡黠的,为首一人乃是江湖上颇具威名的 “黑蛟帮” 帮主,他高声叫嚷:“今日我等前来,只为知晓那季如风生死,若他已亡,他的尸首,可得拿出来让大伙见见!” 这便是姚广孝的后手,不论生死,他都要一个结果。 众人纷纷附和,一时间,场面剑拔弩张。 张三丰凌空虚踏,落在众人面前,目光如炬,声如洪钟:“诸位,武当乃清净之地,季如风是我武当弟子,生死自有定数,诸位莫要在此寻衅滋事,否则休怪老道不客气!” 言罢,周身真气涌动,衣袂猎猎作响,强大的气场瞬间震慑全场。 黑蛟帮帮主心中虽惧,可骑虎难下,硬着头皮道:“张真人,您威名远扬,咱也不想得罪,可这季如风是太鹤山道士,哪是你武当门下。这事儿,您总得给大伙一个交代!” 说罢,手按刀柄,作势欲拔。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季如风不顾自身虚弱,施展轻功飞奔而至,他站在张三丰身旁,拱手朗声道:“各位英雄豪杰,在下季如风,承蒙各位挂念,还活着!今日之事,皆因大明内部纷争而起,与江湖无关,诸位莫要被有心之人利用,卷入这无谓的纷争。若诸位真心关切大明局势,在下愿与各位携手,共保大明安稳,如何?” 众人听闻,面面相觑,一时间没了声响。他们本以为季如风重伤难愈,或已身亡,如今见他虽脸色苍白却精神矍铄,言语间又透着几分大义,心中不禁犹豫起来。那黑蛟帮帮主更是暗自思忖,若此刻贸然动手,不仅得罪武当,还可能得罪整个大明,得不偿失。 犹豫再三,黑蛟帮帮主收起兵器,拱手道:“既然季先生出面,咱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今日之事,权当误会,告辞!” 说罢,率领众人匆匆离去。 他只是收钱打探消息为主,犯不着真的拼命,自然借坡下驴。 季如风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松了一口气,转头对张三丰道:“师伯,多谢您方才维护,徒儿也知,如今这大明,内忧外患,徒儿必须尽快下山,寻回皇孙,稳住局势。” 张三丰微微点头:“风儿,你且去吧,路上小心,为师在武当等你凯旋。” 季如风拜别张三丰,望着山下茫茫人海,心中暗忖:这一路,必将荆棘密布,但为了师父遗愿,为了黎民与社稷,哪怕九死一生,也在所不惜…… 第99章 欺师灭祖的妖僧 时间回溯 席应真从季如风手下救回姚广孝,回到自己的道观。 “广孝啊!自打你离开师门,已有十二载。再见面,如今你已是佛门高僧,为师一时间,还真不知该如何自处,你还认我这个师父吗?” 瘫软在地的姚广孝,面色惨白,气息虚弱。 他没有想到,和季如风同境界,居然会败得如此惨烈。 若不是眼前这个曾经的师父,他今日可就身死道消了。 “师父这是哪 里的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更何况,佛门本就源自道家。” 姚广孝被称为妖僧,不是没理由的,其诡辩之能此时展露无遗。 席应真听着他这番言语,心中虽有疑虑,可念及师徒旧情,还是选择相信,缓缓蹲下身子,准备为他运功为其化开疗伤丹,加速他的恢复。 就在席应真双手刚要触及姚广孝后背之时,姚广孝眼中凶光一闪,多年隐忍与野心瞬间爆发。 他猛地转身,探出右手,五指如钩,直取席应真心口要害,速度之快,仿若鬼魅。 席应真大惊失色,本能地侧身躲避,却还是慢了半拍,心口之处,留下了五个深深的窟窿。 鲜血滋滋的往外冒的同时,真气快速的流逝。 “你…… 你这孽徒,竟敢如此!” 席应真又惊又怒,万万没想到姚广孝早借助天书,化开疗伤丹,恢复了大部分伤势,更没想到自己一直疼爱的徒儿会对他突下杀手。 席应真虽惊不乱,强压怒火,身形暴退丈余,双掌迅速在胸前划圆,掌心泛起一层温润的金光,这是他修炼多年的纯阳真气。 姚广孝一击得手,哪肯罢休,冷哼一声,趁势而起,双掌翻飞,带着滚滚黑色魔气,铺天盖地向席应真攻去。 席应真仓促应战,可他对姚广孝仍抱有一缕幻想,并未下死手,只是以守代攻,意图寻机制住后,点醒姚广孝。 但姚广孝招招致命,一时间,道观内真气纵横,桌椅翻飞。 席应真见徒儿冥顽不灵,招招带有杀意。眼中闪过一抹痛心,决意不再留情。 只见他身形陡然一转,速度快若闪电,眨眼间欺身到姚广孝身前,右掌高高扬起,带着排山倒海之力拍下,这一掌蕴含着他高过姚广孝一个大境界的雄浑实力,掌风呼啸,所过之处,空气仿若被撕裂,发出 “嘶嘶” 声响。 姚广孝躲避不及,只能双手交叉格挡,硬接这一掌。 “嘭!” 席应真铁掌落在其手臂上,真气贯穿而过,打入胸膛。 姚广孝顿感胸口如遭重锤,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道观的立柱上,纯石打造的立柱 “咔嚓” 一声,出现几道深深裂痕。 “哼,不知死活的孽障!” 席应真怒喝道。 姚广孝挣扎着爬起,嘴角溢血,眼中却满是疯狂,他深知正面硬拼绝非席应真对手,突然唤出天书。 刹那间,天书光芒大放,一道道诡异符文浮现空中,围绕着他周身盘旋。姚广孝借助天书之力,气息竟逐渐攀升,身上的伤势也似恢复了几分。 席应真见状,微微皱眉,心中暗忖这姚广孝竟得了如此宝物,难怪胆敢对他突然发难。 但他艺高人胆大,毫不畏惧,再次合身扑上。 他可是当世仅有的三尊半仙之称的元婴大能,哪怕他被偷袭受伤,又岂能俱了小小的金丹修士。 这一回,姚广孝有了天书加持,速度、力量大幅提升,与席应真周旋起来。 他身形飘忽,仿若幽灵,时不时从诡异角度拍出一掌,带着黑色魔气,与席应真的纯阳真气碰撞,爆发出阵阵轰鸣。 席应真虽实力高强,可一来被偷袭在先,身负重伤,二来姚广孝凭借天书打起了持久战,一味游斗,并不与他正面硬撼。 时间一长,席应真渐渐感到真气不支,攻势也缓了下来。 姚广孝瞅准时机,趁着席应真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将天书之力汇聚双掌,全力拍出。 这一击,倾尽他所有真气,带着毁天灭地之势。 席应真躲避不及,硬生生接下这一掌,只觉体内真气如决堤洪水般溃散,口吐鲜血,身形如破败的秋叶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师父,莫怪徒儿,这世间,唯有力量与权势方能主宰一切,您道观中的法宝,还有你的修为,徒儿就笑纳了。” 姚广孝面露狰狞,一步一步走向倒地不起的席应真。 席应真瞪大双眼,满眼的不可置信与痛心:“我教你武功,授你道义,你为何这般恩将仇报?” 姚广孝却仿若未闻,俯身强行吸取了他部分真气,这才罢手。 随后,他将席应真拖入道观密室,用铁链锁住,封上石门。 密室中,席应真气息奄奄,望着黑暗的穹顶,泪流满面:“我席应真一生,竟看错了人…… 这孽徒,必遭天谴……” 而姚广孝得了法宝与功力加持,自觉天下再无敌手。 他站在道观之巅,望着远方,心中谋划着更为惊天的阴谋:“朱元璋,季如风,你们都等着,这大明江山,迟早是我姚广孝的囊中之物……” 此时,山风呼啸,仿若为这即将陷入更深黑暗的世间,奏响一曲悲歌。 炼化吸取到的真气,他的修为正式攀升至金丹九重巅峰,经过天书推演,发现西南五省土司做乱,湖广又遭暴雨水灾。 认为机不可失的姚广孝,下山赶往湖广,欲再次挑唆朱棣。 人算不如天算,在他刚刚挑动朱棣之际,结果再一次撞上季如风这个死对头。 一番激战,实力相差无几的情况下,却被季如风借助渊虹剑,再次击败。 姚广孝只得借助天书,再次逃遁。 回到山中之后,花费数月,一边疗伤,一边慢慢吸取席应珍的真气。 可惜席应珍的真气太过霸道,他又没有相应的功法,炼化起来,非常缓慢。 机缘巧合之下,算到了朱允炆的诞生时辰。 于是,不惜耗费无数真气,于山中布下大阵,借助天书威能,移星换位,造九星连珠之势,为朱允炆逆天改命。 第100章 先生的打油诗 自打季如风被张中带走,朱镜静仿佛丢了灵魂一般。 凭马秀英和朱标,如何规劝,依然坚持回到静雅庄园。 行尸走肉般的走进季如风的书房,屋中烛火摇曳,昏黄的光晕在寂静的室内晃荡,似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黯然神伤。 夜风透过窗棂的缝隙溜了进来,撩动着烛火,使得光影在墙壁上张牙舞爪,宛如鬼魅。 坐在季如风的书桌前,朱镜静再也抑制不住眼眶中的泪水,簌簌而落,打湿了面前的书页。 她目光空洞地环顾四周,试图从这熟悉的环境中寻得一丝慰藉,却只觉满心凄凉。 雕花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类经史子集,那些曾是季如风时常翻阅之物,如今却似在无声地诉说着主人的离去;一旁的笔墨纸砚,还残留着他未干的墨痕,仿佛刚刚见证过他挥毫泼墨的才情。 忽然,她瞥见桌上有一团纸,颤抖着伸手拿起。 展开纸团,一行行字迹映入眼帘:“姑娘有三好,身娇、体柔、易推倒。身不在高,体柔就行。胸不在大,有形则灵。斯是姑娘,为吾则侵。无傲娇之乱耳,无御姐之劳形。家中游泳池,庄园小凉亭。孔子曰:何惧死刑!” 朱镜静读罢,先是一怔,随即脸颊微微泛红,心底涌起一丝别样的情愫,还以为这是季如风写给自己的心里话。 可细细想来,又有些对不上号,自己虽是女子,却自幼在皇家受教,行事果敢,哪有这般 “身娇体柔” 的形容,更莫说 “易推倒” 这等轻佻之语。 她一直对自己那傲然而立的巨物充满自信,先生所写却像是不喜欢大的。 这御姐一词,她又无法理解。 皇帝之物才能称为御,莫不是御封的姐姐? 她自是不知,这原是季如风魂穿之前一世,年少无聊时的涂鸦之作。 彼时的他,不过是个平凡少年,在现世中嬉笑玩闹,随性而为。 哪曾想穿越时空,来到这大明乱世,偶然想起这么几句调侃之词,便随手写了下来。 却不知引起了朱镜静的误会,朱镜静拿着信纸,反复端详,满心疑惑。 若是季如风在此,一定会庆幸另一团纸已经被他丢弃,否则,以朱镜静的聪明伶俐一定能看懂。 正在此时,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原来是马秀英放心不下,遣了贴心宫女小玉前来探望。 小玉进门,见朱镜静泪流满面又面露迷茫,心中一酸,轻声道:“公主,莫要太过伤心,季先生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归来。您身子金贵,可莫要伤了自己。” 朱镜静仿若未闻,只是喃喃自语:“这信中的姑娘,究竟是谁?他为何从未与我提及……” 小玉见状,凑近一看,也瞧见了那段诗词,虽不明就里,但见公主如此揪心,便劝道:“公主,这兴许是季先生从前的涂鸦之作,您切莫多想。如今局势动荡,季先生心系家国,对您的心意自是不会变的。” 朱镜静苦笑一声,将信纸轻轻放下,她深知此刻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可心中那根名为 “情丝” 的弦,却被这打油诗撩拨得乱了分寸。 她缓缓起身,目光重新坚定起来:“我自是信他,只是这大明,不能没有他…… 我定要助他,守好大明朝。” 言毕,她深吸一口气,大步迈出书房。 此时,庭院中的夜色愈发深沉,乌云悄然聚拢,将那本就微弱的月光遮了个严实。 仅有几点星光,在云层的缝隙中若隐若现,仿若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挣扎着闪烁微光。 朱镜静抬头望了望天,那坚毅的面容在星光下显得格外清冷。 她紧了紧披风,任由夜风吹干脸上的泪痕,此刻的她,已决心在这乱世中,为季如风、为大明,寻出一条光明之路,哪怕荆棘满途,也绝不退缩。 沿着石板路前行,两旁的花草在夜色中瑟缩着,似也感受到了这凝重的气氛。 不远处的池塘,水面波光粼粼,偶尔有鱼儿跃出,打破这片刻的寂静,却又转瞬即逝,重归平静。 朱镜静的身影在这夜色笼罩的庄园中渐行渐远,她的脚步坚定而有力,仿佛要将这无尽的哀伤与迷茫,通通踏碎在脚下,向着那未知却又充满希望的前方走去。 这一夜,注定无眠。 另一边,不想和江湖人士有过多交集,季如风拜别张三丰后,直接御剑而行。 至于张中的后事,武当自然会帮他办妥,毕竟,他的辈份在武当,是和张三丰同级。 当务之急,是寻找姚广孝下落,找回朱允炆,重新扭转他的命格。 如今,于公于私,他和姚广孝之间,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只是姚广孝身负天书,下落无法推演。 朱允炆被逆天修改合格,已成真龙天子,同样无法推演。 只是还没飞出百里地,他便发觉浑身燥热难当。 “怎么会如此突然……” 这是突破进阶的迹象,自从修炼到金丹九重巅峰,已有数年之久,迟迟未有突破极限。 没想到濒死一回,反而突破了。 “该死!” 从炼气到筑基,从筑基到金丹,都不会引起天劫,而进入半仙之境的元婴,老天爷便会降下天罚。 败则灰飞烟灭,成则破境成半仙。 虽然金丹境的雷劫并没有元婴境恐怖,却也非一般人能扛得下来。 毕竟,那是附带毁灭之力的天雷! 若能轻易扛过去,元婴大能早就满大街了。 中原九州,万年以来,成就金丹者,没有上千,也有数百,可成就元婴者,屈指可数。 存世的也仅仅只有三尊,如今更是只剩下两人。 而季如风不知道的是,欺师灭祖的姚广孝斩杀了自己的师尊。 “昨快点找个无人区……” 如果一路往西,大漠深处的无人区倒是非常适合渡劫,只是距离太远,季如风无法压制那么长时间。 否则,一旦雷劫降临,那便是毁天灭地的灾难。 季如风没有过多思考,调转方向,一路往东。 第101章 渡个劫成天照大神了? 海上,无疑是渡劫的绝佳场所。 季如风驾驭着渊虹,一路向东,极速飞行。 耳畔是呼啸的风声,远处是飞鸟与朵朵白云。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仿佛不知疲倦。 得益于张中传承的浩瀚真气,他的速度相较之前快了数倍,仅仅一个时辰,便抵达东海上空。 万米高空,渊虹之上,季如风俯视着下方波涛汹涌的海面,心中暗自思忖着此次渡劫的胜算。 他深知张中毕生真气虽让自己修为大增,但这雷劫之威也不可小觑。 不过,他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既是机遇,便要全力一搏。 不多时,云层中电芒闪烁,闷雷滚滚,雷劫即将降临。 刹那间,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似要将季如风从剑上撕扯下去。 那云层越压越低,仿佛一座沉重的大山,随时可能将他碾碎。 第一道雷弧如怒龙般直劈而下,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 季如风神色一凛,迅速调整内息,引动周身真气抵挡。 雷弧与真气碰撞的瞬间,发出刺目的光芒,强大的冲击力让他脚下的海面猛地凹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 雷劫轰鸣声震耳欲聋,好似要将他的耳膜震破。 紧接着,第二道雷劫接踵而至,比之前更加粗壮狂暴,如同一把开天巨斧,狠狠地劈向季如风。 他体内的真气疯狂运转,渊虹嗡嗡作响,竭力抗衡着这恐怖的力量。 然而,雷劫的威力超乎想象,他的身体开始颤抖,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眼神依旧坚定。 随后,第三道雷劫在云层中酝酿片刻后,带着无尽的威压轰然而下。 这一次,季如风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雷海之中,全身被电流环绕,每一寸肌肤都遭受着灼烧般的剧痛。 渊虹也不堪重负,发出阵阵哀鸣。 但他咬紧牙关,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深厚的修为苦苦支撑。 无暇顾及其他的季如风,根本不知道,在他渡劫开始没多久,海面上恰好有一支路过的船队。 船队来自更远的东边,一个名为倭国的地方。 此时的倭国,并未一统,各地数十大名,可各占城为王。 且南北对立,南部势力最强的是南朝后醍醐天皇。 率领船队的正是后醍醐天皇的孙女,怀良亲王的唯一掌上明珠怀良松雪。 洪武二年二月,朱元璋曾派杨载等7人使团出访倭国。 结果怀良亲王无故斩杀五人,并将杨载扣押长达两个月。 洪武八年,大明开海,皇家商队,出海行商,不但有茶、瓷、绢帛等物,更有不少新奇的东西。 然而商队一路南下,到访南洋数十小国,唯独没有北上高丽及倭国。 直到数月之后,南洋商人,将消息和少量大明新奇货物带入倭国。 倭人才发现,自己错过了什么。 尤其南朝皇室,大受刺激,以往他们没少派出武士假扮倭寇劫掠大明偷偷出船的商队,可沈荣的商队都有正规的大明海军护航,他们没有任何得手的机会。 这才让他们的消息落后了数月之多,于是,怀良亲王,派出了聪明伶俐且武艺高强的独女,率领三千亲卫,伪装成商队,前往大明。 季如风历经半个时辰的艰难抗衡,雷劫的威力逐渐减弱。 最后一道雷光闪过,季如风成功渡劫,踏入元婴境界,浑身散发的耀阳金光直冲云霄。 此时,倭国南朝公主怀良松雪被旋涡困住的船队,终于因为旋涡转弱,摆脱出来。 季如风的衣衫早在雷劫化为灰烬,头发也被电的根根炸起,如同一个巨大海胆。 真气消耗巨大的他,盘坐在渊虹上,缓缓降落,试图找一处落脚点调息恢复真气。 结果,这一幕刚好被船队中人看到。 怀良松雪看到空中那散发着神圣光芒的身影,先是一惊,随后眼中满是敬畏与虔诚,她自幼听闻天照大神的传说,当下便认定这是天照大神显灵,急忙率领众人跪地顶礼膜拜。 季如风察觉到下方的动静,向下望去。 “何时出现的船队?也好,刚好借套衣服。” 刚刚破境元婴,他还没有完全适应,体内为数不多的真气,不断泄露,在阳光照耀下,仿佛整个人在散发着耀眼的金光。 “あまてらすおおがみ!板载!” “嗯?!日语?倭人?”灵机一动,决定将错就错。 季如风穿越前的上一世,是名大学研究生。 对于外语,他主修的是英语,四六级考试轻而易举便拿下了,托福也拿到了118的高分。 而闲暇之余,他还选修了日语,若问要啥是日语? 他的回答是,为了方便学习。 他和室友的电脑d盘里,最多的便是日本老师的学习资料。 虽然没有学的像英语那么好,但是日常交流没任何问题。 听到他们在高呼天照大神万岁,季如风当即明悟,这是被误认成神了。 于是,他悄然落在公主的船上,以天照大神的口吻说道:“天照吾主,观尔等诚心,特遣吾来赐福。” 怀良松雪听闻,更是欣喜若狂,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怀良松雪的脸蛋生得十分秀丽,眼眸中透着灵动与聪慧,只是此刻满是敬畏与尊崇之色。 季如风心中暗忖,既已被当作神,那便要好好利用这局面。 “尔等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季如风故意摆出一副威严的口吻。 怀良松雪忙不迭地将倭国听闻大明新奇货物,却因之前的劫掠恶行而错失商机之事道出,言辞间满是懊悔与急切。 季如风微微点头,说道:“念在尔等尚有悔改之心,吾便指引尔等一条明路。此后,当与大明修好,停止劫掠之举,方可保得倭国安宁繁荣。” 说罢,他抬手一指,一道微弱的真气在船板上留下一道光芒印记,“此乃吾之神印,尔等带着它前往大明,大明皇帝见此印,或可给予尔等通商之机。” 怀良松雪小心翼翼地将那印记视作珍宝,连连叩谢。 季如风又道:“吾此番降临,亦消耗颇大,需寻一处静地修养。” 怀良松雪赶忙命人在船上腾出最为奢华的舱室供其使用。 在舱室内,季如风一边假意闭关调息,一边思索着这意外的变数。 他深知倭国与大明的复杂关系,如今自己被当作天照大神神使,自该抓住机会,做一番谋划。 第102章 国子监开学 洪武九年四月初五,晨阳破雾,洒下万缕金芒。 当季如风尚于东海倭船之上,沉醉于松雪公主的侍奉时,应天城国子监在万众瞩目下正式开启学门。 素有“浙东四先生”之誉,身兼翰林学士承旨与知制诰的宋濂,受任为这国子监的首任祭酒,肩负起培育大明栋梁之重任。 季如风留予朱标的谆谆谏言——北宋大儒张载的“横渠四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如今被庄重地立为这学府的校训,昭显其高远之志向与深沉之担当。 国子监入口,一对千斤花岗岩雕琢而成的麒麟威风凛凛。 麒麟寓意着自此踏入之门的学子,皆为天子门生,乃是大明之麒麟子,身负荣耀与使命。 麒麟石后方,丈五宽、丈八高的朱红大门庄严肃穆,似在静静诉说着即将开启的知识华章。 迈进大门,一尊孔子像仿若破土而生,其面容慈祥和善,目光殷切地凝视着每一位步入的学子,仿佛要将那千古智慧倾囊相授。 孔子像背后二丈之处,一块影壁浮雕呈现着壮丽的日月山河,右侧镌刻的“横渠四句”在日光下熠熠生辉,时刻提醒着学子们胸怀天下的使命。 绕过影壁,一片开阔之景豁然呈现眼前。 占地三亩的巨大广场上,清一色的大理石地板闪耀着温润光泽,广场正中央,一方三丈方圆的高台巍峨矗立。 高台之上,朱元璋父子并肩而立,身姿挺拔,气势威严。 台下右侧,八位大儒与二十多位先生列队整齐,衣袂飘飘,左侧则是三品以上的文武大臣,皆神情肃穆,仪态庄重。 两刻钟后,首批录取的八百三十八名国子监学子齐聚于此,个个意气风发,眼神中满是对知识的渴望与对未来的憧憬。 朱元璋龙行虎步至台前,声若洪钟,简短而有力地向学子们阐明了国子监设立之宗旨与期望,言辞间尽显对人才的渴求和对国家未来的深谋远虑。 “咱是个粗人,祖祖辈辈都是地里刨食的贫民。但咱知道学习的重要,所以从当上吴王的那天开始,就没日没夜的学,再在咱不说学富五车满腹经纶,但也是经书子集无一不晓。话说回来,咱任命木讷的宋濂做祭酒,虽然人是呆腐了点,但他学问是真的好。不过他定的学规严肃,只要你们遵规蹈矩,都肯学,咱请的先生一定把你们教出来个个顶用,朝廷正好缺人,你们未来大有可为。” 语毕,朱元璋转身下台,将这舞台郑重交予太子朱标。 朱标稳步上前,身姿端方,面容沉静而坚定。他目光扫过台下一众学子,缓缓开口道:“国子监之所学,异于常规。此间不专授四书五经,经书子集,而重机关学、建筑学、政学、军事、素数之术,研习为期五年。其间,才学优秀者,将入朝为官,辅佐朝纲,为大明社稷添砖加瓦;而稍显平庸者,亦将下放地方县衙,从基层做起,为民服务,积累经验。望诸生于此潜心修学,不负所望,大明之昌盛,将系于尔等之手!” 台下学子闻听此言,先是一阵轻微的躁动,继而眼中燃起更为炽热的光芒,那是对未知学识的向往和对未来仕途的期待。 此时,微风轻拂,吹动众人的衣摆,似也在为这全新的学府、独特的课业与光明的前景而轻轻喝彩。 随着朱标话音落下,广场中一片寂静,片刻后,不知是谁带头,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这掌声久久回荡在国子监上空,宣告着一个崭新的、充满活力与希望的学术时代正式拉开帷幕。 在未来的日子里,这些学子将在这方天地里,汲取知识的养分,磨砺自身的才干,向着各自的命运之路大步迈进,而他们的每一步,都将深深印刻在大明王朝的历史长卷之上。 回到养心殿,老朱有些无力的靠在龙椅上,国子监让他看到了大明美好的未来。 可惜,提出这项建议的季先生,如今生死未卜。 “王景弘!” “皇爷……” “传旨,诏告天下,封季如风先生为大明仙师,太子太傅,瓯国公,食禄十万石,世袭罔替。” “遵旨!老奴立即去办。” 老朱回想起季如风的种种,虽然有时候,他很像指着先生的鼻子骂一句:彼其娘之,敦伦汝母。 可先生每每提出的谏言和国策,都是为了大明江山社稷,让他实在恨不起来。 “二虎,镜静那丫头如何了?” “禀皇爷,临安公主有玉儿陪着,当是无碍。” 听到玉儿的名字,老朱双眼微眯。 “二虎啊,你跟着咱有十几个年头了吧?” 毛骧不知道老朱突然提这茬是何用意,愣了一瞬还是老实回答:“皇爷,末将跟着您17年零4个月了。” “嗯……17年了啊……咱给你赐婚吧。” 一听这话,毛骧当即跪伏在地,不敢吱声。 “你在害怕什么?咱又不乱指鸳鸯谱,你钟意玉儿那丫头,以为咱不知道?玉儿跟着妹子也有十个年头了,你们俩在那儿眉来眼去的,当咱瞎眼看不见?就这么定了,下个月初八是个不错的日子,咱给你三天假,把她娶了,玉儿都二十五了,你不能再让人家继续等下去。” 毛骧这才缓过神来,忙磕头道谢:“谢谢,谢谢皇爷……末将叩谢皇爷……皇爷万岁万岁万万岁……” “瞧把你小子乐的,吃蜜蜂屎了?” “嘿嘿……嘿……末将比吃蜜蜂屎还高兴。” “得了,去告诉玉儿吧,跟妹子也知会一声。” 毛骧满心欢喜地退下,脚步轻快得如同踩在云端。 朱元璋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泛起一丝难得的笑意,旋即又陷入了沉思。 季如风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这位神秘的先生仿佛是上天赐予大明的瑰宝。 朱元璋暗自思忖,希望季如风能够平安归来。 第103章 神使的逍遥小日子 怀良松雪的船队,是20艘船组成的船队。 为了隐藏身份,武士的装备都藏在底舱。 每艘船都有150名武士,20名船夫和10名随船歌姬。 说是歌姬,只是换了个好听名字罢了,真实作用都是慰安武士之用。 “启禀公主殿下,前方达达琉球,是否靠岸补给?” 怀良松雪专属舱室,装饰非常奢华,如今却成了季如风的寝室。 此时的怀良松雪,一身宽大的和服,酥肩半露,正跪在季如风身后,给他捶肩揉颈。 闻言,松雪低首俯耳,轻声低语:“神使大人,是否靠岸?我们不似大神,可以不言人间烟火。” 季如风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他慵懒的斜靠在怀良松雪的身上,双目微闭,享受着公主的服侍。 船队进行跨海远航,每到一处陆地,都会进行淡水和食物的补给。 琉球一向都是倭国船队补给的中点站,在季如风的计划中,这也是未来明军远征倭国的跳板。 他自然知道,接下这些倭奴要做什么事,却没有阻止。 毕竟,他要的是地,而不是人,有倭奴帮他承担罪责与业障,何乐不为。 怀良松雪站在船头,身姿挺拔却透着一股冷峻的气息,海风肆意吹乱他的长发,她却仿若未觉,目光深邃而阴鸷地凝视着远方的琉球海岸,犹如一只锁定猎物的苍鹰。 松雪公主正值芳华,面容白皙胜雪,双眸似星子闪烁,透着灵动与聪慧。 眉如远黛,不点而朱的唇瓣微微上扬,浅笑时酒窝浅现。 一头乌发如瀑,柔顺地垂于身后,身着华丽的宽大和服,金饰点缀其间,行动间尽显优雅高贵之姿。 “靠岸,动作快些,莫要耽误行程。” 她的声音宛如春日穿过竹林的微风,轻柔而温婉。 开口时,恰似山间清泉流淌,带着一丝与生俱来的矜贵与优雅,每一个音符都如同精致的和歌,措辞婉转,于低吟浅唱间,那独特的腔调里尽显日本古典韵味,令人闻之如沐樱花之雨,沉醉不已。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海风中飘散开来。 为了在权力的旋涡中站稳脚跟,为了实现那不可告人的扩张野心,她精心策划了这次远航,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斟酌,不允许有丝毫差错。 船缓缓靠岸,武士们早已按捺不住,虽表面仍维持着纪律,但眼中的贪婪与欲望却难以掩饰。 怀良松雪见状,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她并非瞧不上武士们的粗俗欲望,只是在她心中,大业当前,任何细微的疏忽都可能导致全盘皆输。 这些武士不过是她手中的棋子,但此刻她也清楚,适当的放纵是为了更好地掌控。 随船歌姬们则面露忧色,她们清楚即将面临的屈辱,却又无力反抗。 武士每次杀戮之后,就会变得更加丧心病狂,变着花样折磨她们。 怀良松雪目光扫过她们,心中没有丝毫怜悯。 在他看来,这些歌姬和船上的物资、武器一样,都是达成目的的工具。 为了这次远航,他可以不择手段,牺牲任何东西都在所不惜。 琉球岛上的居民看到船队靠近,心中隐隐不安。 但以往的经验让他们明白,若不配合,这些倭人必将带来灾难。 于是,他们只能战战兢兢地准备着淡水和食物,期望能尽快打发这些瘟神离开。 怀良松雪下得船来,扫视着周围,对一名武士头目低声吩咐:“让弟兄们警醒些,补充完物资立刻动手。14岁以上,60岁以下,男人统统杀掉,大倭国的版图必将扩张,你们都是功臣。” 那武士头目连忙点头哈腰,转身去传达命令。 怀良松雪则背负双手,缓缓踱步在岸边,看似镇定自若,实则内心紧绷。 她深知此次远航充满变数,大明锦衣卫无所不在,稍有不慎,不仅自己性命堪忧,皇室多年来的谋划也将付诸东流。 此时,岛上的居民心中愤恨,却又无奈,他知道这些倭人的行径是对他们家园的践踏。 但在这乱世之中,弱小便只能承受苦难。 怀良松雪察觉到了民众眼中的怒火,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在她父亲从小灌输的世界观里,强者生存,弱者只能沦为蝼蚁,被强者踩在脚下,这是世间不变的法则。 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在为皇室打出一片天地,让所有人都对她怀良松雪敬畏有加,哪怕双手沾满鲜血,背负无尽骂名,也在所不惜。 在短暂的补给后,武士们终是露出了獠牙,扑向手无寸铁的岛民。 海滩之上,顿时沦为人间炼狱。 倭国武士们如发狂的恶兽,挥舞着锋利的长刀,见男人便砍。凄厉的惨叫声、绝望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云霄,盖过了海浪的咆哮。 鲜血迅速染红了沙滩,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下,惨不忍睹。 老弱妇孺们惊恐地奔逃,男人无论是否试图反抗,都被残忍地斩杀。 不到半日,近两万琉球岛民惨遭屠戮,整个岛屿被死亡的阴霾笼罩,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武士们带着满身的鲜血与狰狞的笑意回到船上,他们的兽性在杀戮中被彻底激发,此刻急需找个宣泄的出口。 船舱之中,歌姬们的哀嚎与求饶声此起彼伏。 武士们将压抑许久的欲望一股脑地发泄在她们身上,肆意地凌辱、打骂,全然不顾她们的痛苦。 怀良松雪自然知道武士们在做什么,虽然眉头紧锁,却并未制止。 在她眼中,这不过是稳定军心的必要手段,只要能达成目标,些许牺牲不足为惜。 而在怀良松雪的专属舱室里,季如风依旧慵懒地斜靠在榻上,怀良松雪乖巧地跪在一旁,继续为他斟酒递食,双手微微颤抖,显示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季如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开口道:“公主殿下,今日所为,皆是这世间的生存之道。唯有强者,方能掌控一切,你们忠于主神,日后定能铸就不世之功。你瞧这琉球,不过是个开始,待那中原大明被削弱,这片广袤天地,还不是你们怀良一族囊中之物。” 他的声音轻柔,却仿佛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怀良松雪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又坚定起来,微微点头道:“神使大人所言极是,松雪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只求能在这乱世之中,为我皇室争得荣光。” 她心中虽对那血腥场景有些许不忍,但家族的荣耀、自身的野心,让她迅速压下这份情绪,选择全身心地追随季如风。 季如风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轻轻抚摸着怀良松雪的发丝,仿若安抚宠物一般,继续说道:“你今日之举,虽看似残忍,实则是为大业铺路。这些蝼蚁般的岛民,生来就是供强者驱使的。待你大业已成,你便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子,万民敬仰,莫要妇人之仁。” 怀良松雪听着他的话,心中愈发虔诚恭敬,仿佛看到了那辉煌的未来,对季如风的每一个字都深信不疑。 此时,船已缓缓驶离琉球,向着大明继续进发。 海风吹过,带着浓浓的血腥气,却也吹散了岛上未散尽的血腥。 怀良松雪站在船头,望着远去的琉球,暗暗握紧了双拳,在季如风的洗脑下,她愈发坚定了那颗扩张与征服的心,全然不顾身后留下的无尽罪孽,向着那黑暗的 “荣耀” 一路奔去。 而季如风,坐在舱内,惬意地享受着这一切,他深知,只要操控好怀良松雪这枚棋子,他的计划便成功了大半,至于那些无辜的亡魂,只能说可惜了。 第104章 佛门之事(一) 唐高祖武德四年春天,李世民以太尉、尚书令、陕东道益州道行台、雍州牧、左右武侯大将军、使持节、凉州总管、上柱国、秦王等身份督军与王世充作战,进行他建立伟大的唐王朝之前的统一战争。 二月份的时候,王世充已经兵败如山倒,但是因为窦建德率兵十余万增援,战局暂时变得复杂起来。 当时的战场主要在洛阳附近,在洛阳与少林寺之间有一个“轘州”,原称柏谷坞,是隋文帝赐给少林寺的庙产,在寺西北五十里处,因其地势险要,属兵家必争之地,王世充将之据为己有,作为军事要塞,让侄子王仁则据守,自己拥兵与之不远的洛阳,互相呼应支援,以抗拒唐军。 四月二十七日这一天,少林寺的和尚联合王仁则手下的轘州司马赵孝宰,里应外合,抓住了王仁则,将之送给了唐军;三日后,李世民派官员至寺颁赏——赐地(即柏谷坞)四十顷,水碾一具。 这便是坊间传说的“少林十三棍僧救唐王”典故来源。 自此之后,少林之名,便远扬四海。 加上李世民上位之后,唐玄奘西去求取真经,普渡众生的故事,佛门在中原九州成了家喻户晓的宗教。 如今到了洪武年间,更是官员见僧让三分,只因当今洪武皇帝,有过出家为僧的经历,建元大明之后更是赐名皇觉寺。 天下寺庙纯无须缴粮纳税,短短八年,让天下寺庙的庙田寺产,多到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洪武八年,皇觉寺之事,令天下僧人愤愤不平。 清查寺庙土地兼并,重新丈量田亩,寺庙照章纳税,更是引起群愤。 然而,自古以来,民不官斗,僧人虽感不平,却也只得按照新政,退还田亩,依税纳粮。 但是,暗地里,依然有人试图“拨乱反正”! 天龙寺,始建于唐末,占地面积甚大,“地阔深邃,有三十六庵,还有西阁、钟楼等,既有自然山林之清幽,又有壁画的金碧辉煌。 此时,天龙封幽静的后院,一间禅房里,两名和尚,正在低声细语交谈。 “道衍,主人不日将抵达舟山港,皆是会秘密潜入应天,你这便接应之事,是否已安置妥当。” “主人?呵呵……来得是松雪公主,不必隐瞒,贫僧推演之术,放眼大明,无人能出左右。” “你……呵呵……不愧是道衍大师,既然你已经算出来了,那就明确的告诉你,来的正是我主人的掌上明珠,松雪公主殿下!随船而来的还有三千武士,只要我们能够进入应天城,一定可以在一个时辰之内,将朱皇帝的首级斩落下来。” 姚广孝听闻此言,却只是微微一笑,双手合十道:“龟田大师,莫要心急。这应天城戒备森严,岂是轻易能进得去的?况且,我等谋划之事,关乎重大,切不可鲁莽行事。” 龟田阪织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地说道:“道衍,你莫不是怕了?我三千武士个个武艺高强,何惧那朱皇帝的护卫!” 姚广孝摇了摇头,眼神深邃:“非也非也。我等既为大事而来,便要谋定而后动。如今城中风声鹤唳,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依我之见,当再等待时机,先派人混入城中,摸清城内兵力部署与皇宫守卫换防规律,方可一击即中。比如,拿下那神机营,有了火器相助,必定事半功倍。” 龟田虽心有不甘,但也知晓道衍言之有理,只得暂时压下心头的急躁。 几日后,姚广孝的请柬发往各地佛寺,不少高僧受其蛊惑,纷纷响应,齐聚天龙寺。 少林主持方丈了空大师收到来信,细细端详后,心中暗觉不妙。 “了悲师兄,你看此信……” 做为了字悲仅存的两位高僧,了悲了空都已年过百岁。 一身内力,早已炼成真气,可惜不得修炼功法,否则,又是两尊修士大能。 “掌门师弟是做何打算?这道衍是僧非僧,似道非道,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了悲虽是得道高僧,却是个古道心肠的直爽个性,向来有什么说什么。 “嗯,师兄所言甚是,这道衍绝非善类,这暗地里,怕不是有什么阴谋。” 了空大师眉头紧锁,目光凝重地望着远方,缓缓说道:“我少林自唐初便与皇家结缘,蒙历代君王恩泽,方有今日昌盛。如今大明初立,虽有政令触我佛门利益,然亦不可行悖逆之事。这道衍广发请柬,其中定有蹊跷,我等需探个明白,以免连累佛门。” 了悲大师双手握拳,重重地一击桌面,愤慨道:“哼,那道衍既已背离佛道,坊间早有传闻,其与倭人勾结。那就休怪我少林出手,我这就召集寺中武僧,直捣天龙寺,将这阴谋扼杀于摇篮之中。” 了空大师抬手制止,摇头道:“师兄莫急,此刻还未摸清他们的全盘计划,不可贸然行动。日前,有俗家弟子飞鸽传说,倭国松雪公主所率船队藏有大量武士,目标正是我大明,此举恐非好事。若我们轻举妄动,打草惊蛇,恐遭其反噬。再者,应天城内百姓众多,一旦交战,生灵涂炭,这罪孽可就深重了。” 二人正商议间,一名小沙弥匆匆入内,双手合十行礼后禀报道:“掌门、师伯,寺外有一位自称锦衣卫的施主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商。” 了空与了悲对视一眼,眼中皆露出惊讶之色,随即了空大师镇定心神,说道:“有请。” 不一会儿,一位身着劲装、神色冷峻的男子大步迈入禅房,抱拳行礼:“见过两位高僧,在下锦衣卫千户赵铭,奉指挥使大人之命,前来告知一事。我等早已察觉道衍和尚与倭人暗中勾结,意图谋反,现正在密切监视各方动向。只是那松雪公主一行极为狡猾,尚未露出破绽,贸然抓人恐难以服众,还望少林能助朝廷一臂之力。” 了空大师微微颔首:“施主多礼了,佛门虽远离尘世纷争,但亦不会坐视奸佞祸国。只是不知大人需要我少林如何相助?” 赵铭近身,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等得知,道衍近日频繁与各地佛寺联络,想必是在谋划集结力量。希望少林能派几位高僧,佯装响应,混入其中,探听虚实,将他们的计划细节传递出来。我锦衣卫则在外围待命,待时机成熟,便可一网打尽,保大明江山社稷安稳。” 了悲大师面露犹豫之色:“这…… 让我少林弟子涉险,万一有个闪失……” 了空大师却目光坚定,打断道:“师兄,此刻正是我少林护国安民之时。若任由道衍等人得逞,天下必将大乱,百姓受苦。我意已决,便由我与师兄二人亲自走一趟。” 赵铭面露敬佩之色:“两位高僧高义,赵某代指挥使大人谢过。还请务必小心,我等定会全力配合。” 第105章 佛门之事(二) 几日后,了空、了悲两位大师身着素袍,带着几名得力弟子,佯装应道衍之邀,前往天龙寺。 一路上,他们暗中留意周围动静,只见各地僧人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神色各异,其中不乏一些眼神闪烁、心怀鬼胎之人。 天龙寺内,此时已是人头攒动。 道衍高坐主位,眼神扫过众人,心中暗自得意。 龟田阪织则在一旁,焦躁地来回踱步,时不时望向寺外,盼着松雪公主的船队早日传来消息。 了空、了悲大师进入大殿,双手合十,与众人见礼。 道衍起身相迎,眼中虽带着笑意,却难掩那一抹阴鸷:“两位少林高僧能来,真是令我天龙寺蓬荜生辉啊。此次相聚,实乃我佛门之幸,待大事一成,我佛之光必将普照天下。” 了空大师微微低头,口诵佛号:“阿弥陀佛,愿闻道衍大师高见。” 众人寒暄几句后,便开始商讨起 “宏伟大计”。 道衍口若悬河,讲述起来:“诸位,三日后是四月初八,距离当今皇后生辰,刚好百日。我等应当于天界寺召开水陆大会,设坛讲法,为期百日,为天下苍生祈福的同时,也为这位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祈福。” “水陆大会已有数百年不曾召开,这同样是佛门大事,向万民普济佛法。” “我身边这位,龟田大师,来自海外东大寺,自唐朝佛门传到海外……” …… 了空、了悲大师不动声色,暗中将关键信息记在心中。 夜晚,天龙寺客房内。 了空大师悄声对了悲说道:“师兄,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危急。这道衍心思缜密,计划周详,明日我等需设法将情报送出,通知锦衣卫提前布局,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了悲神情严肃,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被朝廷全天下通缉的姚广孝,居然还敢大张旗鼓的办水陆大会。 这背地里没有阴谋,说破天也没人会信。 之所以有众多高僧受邀前来,因不过知道道衍就是姚广孝的人并不多。 而朝廷的海布文书上,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写了姚广孝这个俗家之名,并没有提到道衍这个法号。 了悲大师点头应是,刚要开口,突然窗外黑影一闪,紧接着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两人对视一眼,迅速戒备起来…… 了空大师使了个眼色,了悲会意,两人悄然移步至窗边,猛地拉开窗户,只见一道黑影在月色下疾闪而过,瞬间没入了寺院的黑暗角落。 “追!”了空低喝一声,与了悲一同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那黑影身形矫健,显然轻功造诣颇高,在寺院的房梁屋瓦间穿梭自如,几次险些将两人甩掉。 但了空和了悲毕竟也是少林高僧,内力深厚,紧紧咬住不放。 眼看黑影即将闯出寺院,了悲从怀中掏出一枚佛珠,运力掷出,佛珠带着呼啸之声射向黑影。 黑影侧身一闪,速度稍缓,了空趁机一个箭步飞跃而起,双掌拍出,掌风呼呼,直击黑影后背。 黑影仓促回身抵挡,露出了真面目,竟是天龙寺的一名武僧。 “为何偷听我们谈话?”了空怒目而视。 那武僧面露惊慌之色,但很快又镇定下来,冷笑道:“道衍大师神机妙算,早料到你们少林不安好心,派我来探听虚实。” 了悲冷哼一声:“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们也敢参与,就不怕遭受报应吗?” 武僧不屑地回道:“道衍大师说,这是为了佛门的复兴,能成就大业,些许手段又何妨。” 了空和了悲知道从他口中难以问出更多,且担心打草惊蛇,当下决定先将其制住,藏于客房之中,再另寻机会送出情报。 两人对视一眼,心意相通,同时施展少林绝技,几招之下便将那武僧制服,点了他的穴道,带回客房,藏于床下。 随后,了空从行囊中取出一只信鸽,写下密信,绑在信鸽腿上,放飞了信鸽。 望着信鸽消失在夜空之中,两人心中默默祈祷,希望锦衣卫能够及时收到情报,阻止道衍的阴谋…… 然而,信鸽刚飞出去不久,就被寺院中射出的一道黑影,凌空擒拿。 “雕虫小技!”黑影虚空而立,目光遥望星空,喃喃自语:“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客房内,了空和了悲大师一方面加强戒备与观察。 在客房内布置简易的预警装置,防止被其他人再次偷袭或监视,另一方面同时留意寺院里人员的一举一动,尤其是道衍及其心腹的行踪,试图从他们的日常活动中发现更多关于阴谋的线索。 “师兄,有没有可能找到几个盟友,只你我二人,加上几个弟子,怕是势单力薄,难以成事。” 了悲想了想,抚须道:“观音阐院的苦无大师,普陀寺的空勒大师,与我乃是故交,或可尝试沟通一番。” “居安思危,我们应该提前想好退路,以备不测。” “确实该考虑,上前情报已经送出,但我们却还身处险境,如何确保自身安全是首要任务。” 了空大师微微点头,说道:“那明日我便设法与苦无大师和空勒大师取得联系,探探他们的口风,你在这里继续留意寺内的动静。” 第二日清晨,了空大师借着寺院中众人做早课的时机,悄然靠近苦无大师住宿客房。 在院外的回廊上,恰好遇见了苦无大师。 了空双手合十,低声道:“阿弥陀佛,苦无大师,许久不见。” 苦无大师回礼后,见了空神色凝重,便知有事相商,两人寻了一处偏僻的角落。 了空将道衍的阴谋简略告知,苦无大师面露惊色,沉思片刻后说道:“此事关乎重大,我自是不能袖手旁观,但需从长计议,不可打草惊蛇。” 与此同时,了悲大师在客房附近找了个位置,佯装入定,暗中观察着往来的僧人。 他发现道衍的一名心腹僧人频繁出入一个偏僻的禅房,心中起疑,待那僧人离开后,他施展轻功靠近禅房,从窗缝中窥见屋内堆满了各种火药和武器,心中大惊,知晓这阴谋背后竟还隐藏着如此凶险的计划。 午后,了空与了悲在客房会合,交换了各自所得的信息,两人越发感到形势紧迫。 他们决定在夜间再次设法送出情报,告知锦衣卫这一危险的发现。 夜幕降临,两人带着弟子准备从寺院的一处隐蔽角门离开,却发现那里早已被道衍的人严防死守。 无奈之下,他们退回客房,等待时机。 突然,客房的门被敲响,了空警惕地问道:“谁?”门外传来空勒大师的声音:“是我,空勒。” 开门后,空勒大师匆匆进入,说道:“我已从苦无那儿听闻此事,我愿与你们一同阻止这阴谋,我在寺院的后山发现了一条秘密小道,可直通山下,我们先下山再想办法联络锦衣卫。” 了空和了悲对视一眼,眼中燃起希望,当下决定跟随空勒大师从后山小道突围…… 第106章 佛门之事(三) 小琉球,北部,有一座山,名为鸡笼山。 山下有一座小城,以此山为名,人称鸡笼,鸡笼有一处简易码头。 南来北往之船,多数都会在此补给物资或躲避风浪。 小城人口约五万人,以当地土民为主,还有总分大明流民、琉球人和倭人。 今日的鸡笼港,有史以来,第一次入驻了一支大型船队。 20艘来自倭国的大型商船,将不大的码头塞了个满满当当。 “神使大人,您不下船吗?” 怀良松雪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力,可惜仍遭季如风无视。 季如风站在船头,目光凝视着远方的海面,神色冷峻,对怀良松雪的询问仿若未闻。 海风撩动他的发丝,衣袂猎猎作响,他心中盘算着未来的目的与计划,绝不能因儿女情长而乱了阵脚。 更重要的是,他有精神洁癖。 倭女,他有点接受不了。 何况,京城还有个朱镜静,已经够他头疼了。 怀良松雪见季如风毫无反应,眼底闪过一丝不甘与幽怨。 她自幼在倭国备受尊崇,何时这般被人冷落过? 但她心中对季如风又有着别样的情愫,舍不得就此离去,便又轻声说道:“这鸡笼虽小,却也有几分异域风情,神使大人难道不想下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些对我们有用的东西。” 她边说边朝着季如风走近几步,身姿婀娜,试图用自己的美貌和温柔来打动这个冷漠的男人。 季如风微微皱眉,终于转过头来,眼神冰冷地看着怀良松雪:“此次行程,关乎重大,不是游玩享乐之时。”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神使,要有神使的样子。 怀良松雪被季如风的眼神看得心中一紧,但仍倔强地扬起下巴:“我知道此次出行的重要性,可也不能一直待在船上,下去走走或许能更好地了解这里的情况,为我们的计划助力。” 她试图用理智来说服季如风,同时也想借此机会与他多些相处,探寻他内心深处的秘密。 不论季如风是不是真正的神使,她都可以利用起来。 倭人最为崇敬的神明,便是天照大神。 如今,倭国南北割据,更是有着一百多个大名,各自为政。 若能借助天照大神的威势,一统倭国便指日可待。 未来,侵占中原九州也成为一种可能。 倭人,对中原九州的觊觎,源自唐初。 自打遣唐使,带回大唐盛世繁华的消息后,倭人便把入主中原,刻进了骨子里。 季如风冷哼一声:“你的心思最好放在正事儿上,莫要以为我不知你那些小心思。” 他的话语直白而犀利,转身继续观察着码头周围的动静。 此时,码头上的劳工们正忙碌地搬运着货物,各种嘈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季如风留意着人群中的每一个细节,试图从中寻找对自己有利的信息。 小琉球!后世的台湾!国人的痛点! 割剧数十年,在他穿越前,都没能回归祖国的怀抱。 在明初,大明视台湾为海外之地。 只在澎湖设置了安抚司,以及台湾西海岸的一线之地,设置南、北路安抚司。 并命名为东宁,设承天府。建立天兴州和万年州,8成以上的原土民地区,并没有开发和实际管辖。 怀良松雪被季如风的话气得脸色微红,但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她明白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而且她对季如风的目地,让她舍不得就此放弃与他的接触。 于是,她放缓语气说道:“神使大人,我自然明白轻重。只是这一路舟船劳顿,下去透透气也好。大人若是担心安全问题,我让护卫们都跟着便是。” 季如风沉默片刻,他知道如果一直拒绝怀良松雪,可能会引起她的怀疑,适当顺应,或许能更好地掌控局面。 于是,他淡淡地说:“也罢,本使便下去走走。” 怀良松雪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连忙点头应道:“多谢神使大人,我定会小心行事。” 她匆匆回船舱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带着几名护卫下了船。 季如风望着她的背影,眼神深邃。 他心中清楚,随着船队的深入,局势将会越来越复杂,他必须利用好怀良松雪的信任,为未来的计划铺好道路。 与此同时,天龙寺后山小道,了空了悲一行十几人,正沿着羊肠小道,快步下山。 然而,还没走出多远,便发现众人已陷入了包围。 “倭刀!是倭国武僧?!还是倭寇?道衍竟然勾结倭人?当真该死!” 俗话说,佛也有三分火,性格直爽的了悲一见到倭寇,当即暴脾气就上来了。 了空大师神色一凛,双手合十低声念道:“阿弥陀佛,师兄莫要冲动,且看清楚形势。” 此时,包围他们的倭人发出一阵怪笑,为首的一个头目用生硬的汉话喊道:“大明的和尚,乖乖跟我们走,否则,死啦死啦的!” 了悲怒目圆睁:“呸!你们这些该死的倭瓜,今日竟敢在此撒野,看佛爷不超度了你们!”说罢,便要冲上前去。 了空赶忙拉住了悲,转头看向四周,只见这些倭寇个个手持利刃,眼神凶狠,人数也远超己方。 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想必是道衍的阴谋已经开始逐步实施。 “众弟子听令,不可莽撞,先护住自身。”了空低声说道。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突然从旁边的树林中射出几支暗箭,倭寇中顿时有几人惨叫着倒下。 紧接着,一个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在倭寇群中,手中长剑闪烁,所到之处光头倭人纷纷倒下。 来人身着黑色劲装,脸上蒙着一块黑布,看不清容貌,但从身形和身手来看,是一位武功极强的江湖侠客。 倭人见势不妙,开始慌乱起来。 那黑衣侠客高声喊道:“高僧,莫怕,我来助你们一臂之力!” 了空心中暗自感激,却也疑惑这侠客的身份。 有了黑衣人相助,不一会儿,倭人便被打得四散而逃。 了空口宣佛号,躬身道谢:“多谢施主相救之恩,不知施主高姓大名?” 侠客起身,微微摇头:“在下不过是江湖中一散人,路见不平而已。且退出江湖多年,只是这倭人突然在此出现,想必与道衍脱不了干系,高僧们日后还需多加小心。” 了悲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哼,管他什么道衍不道衍,今日这口气,我是咽不下!这些倭人,迟早要将他们赶出我大明的土地!” 了空微微皱眉:“师兄,莫要意气用事。如今形势复杂,我们当务之急是赶回寺中,将此事告知其他同门,再做商议。” 众人点头称是,与黑衣侠客告别后,继续沿着小道下山。 第107章 佛门之事(四) 洪武初年,朱元璋以铁血手段定鼎天下,为拱卫京师,全力训练军士。 于应天内外大兴土木,建大小二场,用以锤炼 48 卫兵士,彼时他们隶属于元帅府,是大明军事力量的新兴精锐。 不久,朱元璋高瞻远瞩,再度对军队进行大刀阔斧的改编,全新的军事编制——五军营应运而生。 这五军营精细划分为中军、左掖、右掖、左哨、右哨,转而隶属都督府,使得军队调度更为高效,战力凝聚更为紧实。 至洪武四年,经层层整饬扩充,京营的总数已然达到 余人,兵强马壮,气势恢宏,成为大明最为坚实的武力后盾。 彼时的应天,城外京师大营。 经军改洗礼后的京师中军大营,步卒如林,整整 20 万之众,个个精神抖擞,训练有素; 骑兵 8 万,人马合一,风驰电掣间尽显骁勇;神机营更是独树一帜,火枪火炮 2 万,黑黝黝的炮口、锃亮的枪管,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冷光,合计 30 万人的庞大军团,汇聚成一片钢铁洪流。 大营校场,旌旗猎猎迎风而立,仿若咆哮的战龙。 点将台前,一身戎装的朱标,身姿挺拔如松,端坐于神骏非凡的夜照玉狮子之上,他头戴金盔,身披红袍,腰悬佩剑,面容冷峻却难掩英气,此刻正目光炯炯地俯瞰着台下的万千将士。 朱标深知,当下看似四海升平,实则暗潮汹涌,各方势力于阴影中蠢蠢欲动。 妖僧道衍之事,不过是冰山一角,背后定有更为复杂的权谋纠葛。 而这京师大军,便是守护大明江山、稳定朝局的中流砥柱。 他轻抬马鞭,指向远方,朗声道:“众将士听令!今虽太平,然隐患未除,吾等身为大明军人,当枕戈待旦,保家卫国!即日起,加强操练,务必做到令行禁止,若有异动,随时听候调遣!” 台下将士齐声高呼:“遵令!”声震云霄,惊起校场周围飞鸟无数,那股豪迈之气,直欲冲破苍穹,向着未知的风雨,宣誓着大明军人的坚毅决心。 随着这一声令下,整个京师大营仿若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迅速运转起来,校场上尘土飞扬,喊杀声此起彼伏,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已然在悄然间拉开序幕…… 与此同时,天龙界的众僧,也是浩浩荡荡向着京城天界寺而来。 天界寺位于应天雨花台,原名大龙翔集庆寺,位于朝天宫,始建于元代,是京师三大寺之一。 朱元璋建元开国后,迁到雨花台重建并赐名,与灵谷寺和大报恩寺并列,并设僧录司,管辖其他次等寺庙与天下僧尼。 水陆大会,全称法界圣凡水陆普度大斋胜会,又称悲济会,是佛教经忏法事中最隆重的一种。 水陆法会以上供十方诸佛、圣贤,无遮普施斋食为基础,救拔诸六道众生,并广设坛场,使与会众生得以其因缘与根器,至各坛听经闻法。 法事将持续八天七夜,随后各高僧开坛讲法,普渡众生。 开坛讲法,时间长短并不一致,最长为百日。 众僧汇聚应天的同时,水陆大会的消失,便如同春风,袭卷整个大明,各地信徒如潮水般涌向京师。 奉天殿上,早朝如期举行。 龙椅上朱元璋,目光如炬,扫视群臣。 太子朱标在侧,负手而立。 “都议议吧……这水陆大会,咱该不该允了……” 朝堂之上,顿时陷入一片沉默。 众大臣们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权衡着利弊。 许久,内阁首辅李善长上前一步,拱手说道:“陛下,臣以为这水陆大会可允。一来,此乃佛教盛事,可安抚民心,彰显陛下之仁德;二来,如今各方暗流涌动,借此盛会,亦可向天下昭示我朝之昌盛祥和,稳定局势。” 朱元璋微微点头,却未置可否,转而看向其他大臣。 这时,一位年轻的御史出列,神色凝重道:“陛下,臣恐其中有诈。如今京城内外局势微妙,如此大规模的集会,难保不会有心怀不轨之人趁机生事,危及朝廷安全。且耗费人力物力财力举办此会,于当下国情而言,恐非明智之举。” 朱标见状,轻声向朱元璋说道:“父皇,儿臣以为不妨在加强安保措施的前提下,有限度地允许此次水陆大会举行。既顺应民意,又能防患于未然。可派遣禁军与锦衣卫在京城各处严密布防,对参会僧众及信徒进行严格筛查,确保无虞。” 朱元璋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微微颔首道:“太子所言,甚合咱意。既如此,便依太子之策行事。传旨下去,着礼部与僧录司共同筹备水陆大会,但务必保证京城安全,若有差池,唯尔等是问!” 群臣领旨退下后,朱标却在宫门口喊住徐达等几位军机处大臣。 华盖殿,如今的军机处便设置在此。 几位军机大臣,无一例外,皆是跟随老朱征伐天下的老将,徐达、邓愈、傅友德、汤和等,皆是忠实之臣。 “你们几个,先看看这几份奏疏,再议议怎么做。” 徐达率先从书案上,拿起几份锦衣卫上报的奏疏。 “这群该死的倭人,到底想干什么?” “武僧?怕是倭寇假扮的吧!好好的和尚,怎么会跑我大明寺庙中来?” “管他是假武僧还是真倭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老夫带人剿了他们。” 一时间,军机处,武将个个摩拳擦掌。 任何企图祸乱大明的人,他们都会以雷霆之势,予以灭杀! “先别忙着下定论,再看看蒋瓛刚呈上来的这份。” …… 京城内外,一时间气氛紧张而凝重,御林军与锦衣卫频繁调动,严密监视着每一个角落。 而天界寺内,僧人们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水陆大会。 天龙界的高僧们与天界僧众齐聚一堂,商讨着法会的具体流程与细节。 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却似乎有着一些异样的暗流在悄然涌动…… 随着水陆大会筹备事宜逐步推进,天界寺上下一片忙碌景象。 僧人们日夜诵经祈福,精心布置着各个坛场。 五彩幡旗在风中猎猎作响,经幡飘动间似在诉说着对众生的悲悯与超度之愿。 第108章 佛门之事(五) 了空、了悲二位高僧安全下山后,不敢有丝毫耽搁,当即飞鸽传书回少林达摩堂,严令精选出一百零八名武艺精湛、心智坚毅的武僧,火速赶赴天界寺,以护国救主、保一方安宁。 这些武僧皆是少林精锐,平日里在达摩堂潜心修行,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本领,此番领命下山,个个怀揣着护持佛法、庇佑苍生的决心。 与此同时,明州港,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一支规模庞大的倭国船队浩浩荡荡地驶入港湾。 船帆蔽日,船头破浪前行,气势煞是惊人。 浙江行省市舶司,正位于这繁华热闹的明州城(今宁波),衙内此时气氛凝重,提举、同知、佥事、郎中和指挥使,乃至两名副使竟全员齐聚。 他们早早便得到消息,在此严阵以待,心中却各有各的盘算。 当季如风二人踏入衙内的瞬间,提举与指挥使不禁瞪大了双眼,满脸皆是惊愕之色。 旁人或许不识得这位气宇轩昂的男子,可他俩身为市舶司一文一武的掌权人物,又怎会陌生? 就在数日前,诏告天下的册封布告和文书如雪片般纷纷送达,其中还附有季如风的画像,那画像上的面容与眼前之人分毫不差。 一时间,堂上众人的心思如同乱麻,百转千回。 大明仙师、太子太傅、瓯国公,这一个个尊贵非凡的头衔,随便拎出一个都重若千钧,沉甸甸地压在众人心头,更何况他还身负御赐的如朕亲临的金牌,那可是实打实的皇权象征。 与此同时,京城中的传闻也在众人耳畔回响,传言季如风身负重伤,被其师父救走后便没了踪迹,怎会突兀地现身于此地? 再瞧他身旁那位女子,身姿婀娜,面容姣好,双眸犹如澄澈秋水,可不就是底下人通禀的倭国南朝公主? 那超凡脱俗的美貌,令众人暗自惊叹,与季如风并肩而立,倒真称得上是一对璧人。 可转瞬之间,众人又想起京城传来的消息,临安公主对季先生青睐有加,如此局面,季先生这般行事,到底是何意? “瓯……” 提举下意识地站起身来,双手习惯性地抱拳,刚要行礼,眼角余光瞥见季如风向他们递来一个隐晦的眼神,心头一凛,忙不迭改口道:“噢!这就是南朝公主呀!瞧这花容月貌,当真是貌若天仙,我等今日能有幸得见,实乃福气。” 指挥使心领神会,也赶忙起身,跟着附和:“正是,如此佳人,我等今日可算是开了眼界,想必倭国定是山清水秀,方能孕育出这般人物。” 两人这一唱一和,堂上其他人哪还能不明白其中门道,纷纷跟着七嘴八舌地夸赞起来,一时间,衙内的气氛倒显得热络非常,可众人心中实则各怀心思,暗自警惕。 季如风神色平静如水,微微点头示意,侧身优雅介绍道:“这位是倭国南朝怀良松雪公主,此行为两国修好而来,秉持着互通有无、促进福祉的诚意,欲与我大明通商交好。至于我,诸位称呼我神使大人即可。” 他语调不高,却字字清晰,言辞间既点明来意,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仿若掌控全局的棋手,落子布局,沉稳笃定。 “神使?” 众人心中暗自纳罕,瓯国公这是要玩哪一出? 那倭国公主莲步轻移,微微欠身,行了个优雅而标准的礼节,虽未言语,却自有一股矜贵之气如兰般散发出来。 她美目流转,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众人,心中亦对这位能说一口流利汉话的 “神使大人” 颇为讶异。 提举心中叫苦不迭,只觉这棘手万分的差事仿若一块烫手山芋,不偏不倚地砸在了自己头上。 如今这倭国船队大张旗鼓而来,虽说表面是打着修好通商的旗号,可近些年来,海上倭寇肆虐,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沿海百姓苦不堪言,谁又能担保这船队背后没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祸心? 再者,眼前这位季先生身份尊崇至极,万一在这过程中有个一星半点的差池,自己这颗项上人头怕是立马就得搬家。 他斟酌再三,硬着头皮,陪着一脸牵强的笑脸问道:“不知神使大人,此次倭国船队带了些什么货物,可有货物清单?我等也好提前安排,按例查验,确保万无一失。” 季如风仿若早有预料,神色从容,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一份早已备好的清单,递上前去,说道:“自然,一应货物皆记录在册,皆是些倭国特产、难得一见的奇珍异宝,还有部分珍贵药材,我已大致看过,并无违禁之物。不过,诸位职责所在,仔细查验一番也是应当,还望诸位尽心尽力。” 就在市舶司众人依照清单,忙碌地查验货物之时,了空、了悲带领的一百零八名武僧,日夜兼程,风餐露宿,已然抵达了应天城外。 他们个个身着灰布僧袍,身姿矫健挺拔如松,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落下都似带着千钧之力,虽历经长途跋涉,满面风霜,可眼神却依旧坚毅如鹰,透着佛门子弟的果敢与悲悯。 入城之后,这一列整齐肃穆的队伍直奔天界寺而去,引得路人纷纷侧目,惊叹之声不绝于耳。 天界寺内,水陆法会正如火如荼地进入关键阶段,梵音袅袅,钟磬声声,信徒们沉浸在佛法的庄严洗礼之中,浑然不知外界已然风云变幻,暗流涌动。 而朱标收到少林武僧已到的消息,一直紧绷的心神微微一松,暗自庆幸有这股力量及时加入,犹如为京城的安保又添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亲自前往迎接,远远瞧见那一群武僧,心中敬意油然而生。 待与了空、了悲会面,彼此双手合十,郑重行礼。 “多谢两位大师及时援手,如今京城局势微妙,这水陆法会不容有失,有劳大师们费心了。” 朱标言辞恳切,眼中满是感激。 了空双手合十,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太子殿下言重了,护国安民,本就是我佛门子弟分内之事,我等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此时,明州港这边,市舶司众人查验货物正忙得焦头烂额,吆喝声、报数声此起彼伏。 季如风看似悠闲地站在一旁,实则时刻留意着周围的一举一动,不放过任何一丝异样。 松雪公主看似漫不经心地欣赏着港口风光,实则悄悄观察着大明这边的行事作风、人员安排,将一切尽收眼底。 而在不远处的海面上,几艘看似毫不起眼的渔船,正借着波涛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向倭国船队靠近。 船上的人面色冷峻,眼神中透着一股凶狠决绝之气,一场新的危机,在这看似风平浪静的港口,悄然酝酿…… 船头上,一位络腮胡汉子紧握着刀柄,低声咒骂道:“哼,管他什么神使、公主,此番定要搅个天翻地覆,让大明知道咱的厉害!” 他身旁的士卒们纷纷应和,磨刀霍霍,只待时机一到,便要动手。 第109章 佛门之事(六) 洪武八年,十月初八,在季如风的谏言下,大明水师改为大明海军。 大明水师前身,是巢湖水师。元末,巢湖人俞廷玉父子并廖永安弟兄,为保护乡里聚兵巢湖,在巢湖姥山岛修船塘,训练水师。 这支最初只为保卫家园的水军逐渐发展壮大,成为一支群雄瞩目的水上劲旅。 归顺朱元璋后,于鄱阳湖一役打出声威。 改建后,三大船厂大肆修建战船。 如今,整个大明海军,拥有350艘海巡船,400艘战船,还有800余槽粮运输船。 不过,距离季如风提出的3800艘战船的目标还相去甚远。 大明海军建成以来,明军每每出海,皆是2比1的配比,20艘海巡船加10艘战船的大型船队。 倭寇见之,皆唯恐避之不及。 今天,可以说是海军成立以来的第一战。 胡德彪,原本任明州市舶司副指挥使,现在是大明海军第三舰队第七船队队长,属于明降暗升。 一个船队,30艘船,满编3000人,这可比千户还牛批的存在。 从锦衣卫的奏疏得知,明州来了一支武士伪装成商人的倭国船队,军机处便下达了剿灭的命令。 整个大明水军,上上下下都是嗷嗷叫,谁都想抢头凑,争执不下,最终用了抓阄这个方式。 他胡德彪祖坟冒青烟才获得了这个千载难逢的一战成名机会,自然是不敢大意。 季如风给海军的格言:战略上蔑视对手,战术上重视对手。 他胡德彪是个粗人,不明白这些弯弯绕,他只知道倭人没几个好东西。 自唐末以来,倭寇每每劫掠华夏沿海,总会干出丧尽天良的坏人,烧杀抢掠无恶不做。 他胡德彪祖上世代都是渔民,祖祖辈辈皆有亲人死在倭刀之下。 他对倭寇的恨,是刻在骨子里的。 “弟兄们!按计划行事,不得恋战,一炷香为限,抢了东西就跑!倭寇能砍几个砍几个,打不过就跑!自身安全第一!记住,咱现在是海盗,不必在这个时候玩命!” 为打倭寇一个措手不及,胡德彪依照计划,事先船队挂起南亚海盗的旗帜,伪装一番后,朝着港湾里的倭国船队方向疾驰而去。 胡德彪大手一挥,战船瞬间加速,如饿狼扑食般冲向倭寇。 “敌袭!敌袭!是海盗!!!” 港口了望塔上的明军,假装发现海盗,高喊几声后,撞响警钟。 为了便于胡德彪率“海盗”袭击海港,驻扎在明州港的海军,事先一个时辰,便以例行训练和巡逻为名,先后都离港而去。 怀良松雪的目标是京师应天,压根就没想到他们的目地早已暴露。 一时间,火炮齐鸣,弩箭纷飞。 “纳尼?!かいぞく?ありえ得ない!(什么?海盗?不可能!)” 倭人惊恐万分,万万没想到在这大明海港里,竟遭遇“海盗”袭击。 这种事,以往只有他们做的份,哪会想到,今天换成他们挨揍了。 胡德彪站在船头,望着混乱的倭人船队,眼眶欲裂,祖辈的血海深仇涌上心头,他嘶吼着:“杀!为死去的亲人报仇!” 士兵们士气高涨,纷纷奋勇杀敌。 倭人这时候就难受了,他们为了这次计划,早在五年前就派遣武士伪装成和尚潜入大明。 此番伪装成商人,带了300支火铳,统统藏在船底,这时候若是拿出来反抗海盗,就证明他们居心不良。 无奈之下,只能抽出倭刀反抗,可这伙海盗,根本不直接近身。 一轮火炮后,就是箭雨,然后才会甩出勾爪绳,贴船上来收尾。 “神使大人!是海盗!快救救我的族人。” 怀良松雪望着港口里的状况,毫无办法,着急之下,只得求助季如风。 “无妨,有本使在,区区海盗,掀不起什么风浪。” 季如风唤出渊虹,一个帅气白鹤亮翅,落在剑上。 渊虹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带着季如风落在胡德彪的船头上。 一亮相,季如风便一脚将一名士卒踹进海里。 抬手给胡德彪亮了一下金牌,朗声道:“配合演戏。” 言毕,不等胡德彪回过神,便一脚将他踹进船舱里。 这一脚,看似势大力沉,威猛无比,实际上用的是巧劲,还是用真气托着他飞进船舱的,除了撞翻桌椅有点擦事,屁事没有。 “仙师!瓯国公!他怎么会在这儿?” 爬起来的胡德彪一脸懵,上头压根儿没跟他说季如风会出现。 虽然不明所以,该配合还得配合,起身便拎着刀冲了出去。 一番激战下来,倭寇死伤惨重。 季如风将胡德彪为首的十几人,打落海中,其余“海盗”,见状不妙,纷纷调转船头逃跑。 季如风以真气裹挟着落海的十几人,凌空飞回岸上。 “神使大人!板载!”目睹季如风神勇的怀良松雪,满眼冒光。 这时,市舶司的人恰逢其时的出现。 “神使大人受惊了……”范提举一出现,便一秒入戏,一脸虔诚朝季如风施礼道歉。 “无妨,区区海盗倒了,将他们带下去,好生\"看押\"!” 将胡德彪等人,扔给市舶司的人之后,季如风才缓缓走向一脸崇拜之色的怀良松雪。 “公主,此番海盗劫掠,船只受损27艘,船员死伤四百之数,货物损失两成。” 季如风算到,朝廷此举是要逼迫倭人,提前起事,引出大明与其勾结的幕后内奸。 怀良松雪听闻,柳眉微蹙,心中暗忖这海盗来势汹汹,大明沿海安防竟如此疏漏。 几个月前,倭寇传回的消息,大明海军扩建,实力上升了一大截,如今怎地让区区海盗钻了空子?莫非这里面有什么阴谋? 季如风却似看穿她心思,淡笑道:“公主莫急,外出训练巡逻的大明海军马上回来,定会保公主周全。这种事,日后也不会再次发生。” “但愿如此……” 怀良松雪暗自腹诽,心中思索着,是否该联系大明内应,将行动计划提前。 第110章 佛门之事(终) 四月初八,洪武年,佛门水陆大会,正式在应天天界寺拉开帷幕。 不论佛门,是否打着为马皇后祈福。 如此重大的佛门盛事,重佛的朱元璋,都不会错过。 首日盛盛典,他必须亲临,这不但是做给佛门看,更是做给天下百姓看。 让全天下都知道,他,朱元璋,心系天下百姓福祉。 晨曦初照,天界寺金顶熠熠生辉,钟磬悠扬,梵音袅袅。 朱元璋身着龙袍,与马秀英、朱标在一众文武的簇拥下,稳步踏入寺门。 僧众齐诵经文,声若洪涛,香客信徒纷纷跪地叩首,高呼万岁。 红毯铺地,直通大雄宝殿。 殿内,巨大的金身佛像慈悲俯瞰众生,酥油灯闪烁微光,仿若尘世的祈愿。 高僧大德们身披袈裟,面容庄严肃穆,主持双手合十,上前恭迎圣驾。 朱元璋三人拈香礼拜,动作虔诚,香烟缭绕间,似与神明低语。 礼拜完毕,他落坐于专设的御座,目光扫过众人,颔首示意开幕。 刹那间,鼓乐齐鸣,演绎着佛国净土的祥瑞之景。 此时,一位德高望重的高僧上前,双手合十行礼:“阿弥陀佛,陛下亲临,实乃盛会之福。今次水陆大会,集佛门之力,为皇后祈福,为黎民苍生祈福,必能感天动地。” 朱元璋微微点头:“高僧所言甚是。咱以布衣取天下,深知百姓不易,望借佛门法会,佑我大明,抚百姓之苦,高僧以为如何?” 高僧垂目应道:“陛下仁心,正是佛心所向。佛法慈悲,能化戾气、安民心,此次大会,将以经文超度、慈悲布施,必使天下祥和,社稷安稳。” 朱元璋面露欣慰之色:“如此,便有劳众高僧了,咱拭目以待。” 说罢,水陆大会的盛大序幕就此拉开,一场精神的洗礼与政治的昭示在这佛门净地交融。 然而,一天过去,什么意外也没有发生。 仿佛,这就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佛门盛事。 之后一连七日,朝堂之上,朱元璋每日听着探子汇报水陆大会的情况,双手不自觉地在龙椅扶手上反复摩挲,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他双眼紧盯着探子,声音低沉且带着几分威严:“此事太过平静,恐有暗流涌动,让锦衣卫再探,莫要放过丝毫蛛丝马迹!” 说罢,还微微向前倾身,似要将蒋瓛口中每一个字都嚼碎剖析。 与此同时,在京城一座不起眼小庙隐秘的禅房内,姚广孝身着僧袍,端坐在蒲团之上,面前的香烛微光摇曳,映照着他那深邃而冷峻的面庞。 他看似在闭目诵经,实则心中正在暗自盘算。这场水陆大会,不过是他精心布局的幌子,只为引开朝廷的注意。 他深知朱元璋多疑,故而安排得滴水不漏,一连七日,让水陆大会毫无异样,彻底麻痹了朝堂众人。 “呵呵……好戏即将上演,朱元璋,你这大明的安稳就要到头了。” 姚广孝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暗自低语。 他手中的佛珠有节奏地转动着,每一颗珠子的滑落,都仿佛在牵动着应天城里暗藏的丝丝黑线。 他十分享受这种,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 意念一动,闪烁金光的天书出现在他的面前。 真气注入,天书依然毫无反应。 “呵呵……真有意思!还是无法推演!季如风啊季如风!你我之间的博弈这才刚刚开始。” 藏匿在天龙寺倭国武僧,接到姚广孝的传信后,趁着夜色赶到了应天城外。 避开巡逻军士后,悄然潜入应天城。 他们身形矫健,在街巷间快速穿梭,寻着提前探好的路线逼近神机营。 这些武僧皆是倭国南朝的死士,为了今日,他们苦练技艺,研习大明汉话。 早在数年之前,便分批次潜入大明。 此次,他们将给予大明致命一击。 与此同时,松雪公主率领的商队也分成几十批,花费十数天陆续进城,伪装成货物的兵器、火器皆藏在马车底部暗格里。 四月二十二,一切如常…… 神机营内,将士们按例巡逻,丝毫未觉危险将至。 神机营虽有防卫重重,可面对这精心策划的潜入,防御还是出现了漏洞。 一名眼尖的士卒发现远处黑影一闪,刚要呼喊,便被暗处飞来的暗器击中。 瞬间,倭国武僧如鬼魅般现身,与守卫展开激战,一时间火光四溅,神机营内乱作一团。 混入城中的两千多武士,也开始四处作乱,为武僧争取时间。 坤宁宫,朱元璋在睡梦中被惊醒,“噌”地一下从龙榻上坐起,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惊惶。 梦中,有一黑衣人,企图刺杀他,关键时刻朱标闪身挡在他身前,被一剑贯穿胸口。 转瞬之间,惊惶便被决然所取代,他一把抓过床边的天子剑,怒吼道:“二虎,速调禁军,全力护城!传令下去,全城戒严,歹人今夜必定做乱!作乱者杀无赦!绝不能让贼子得逞!” 说话间,他已大步跨出寝宫,身上的单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整个人散发出腾腾杀气,仿佛要将这暗处的阴谋用怒火焚烧殆尽。 “陛下!” 此时,梁上暗卫飞身落在他跟前。 “朱雀来报,他们的目标是神机营和火药司,有倭人混入京城,正在伺机作乱。” 闻言,朱元璋顿住脚步,瞬间明悟:“该死的东西,竟敢勾结倭奴!” 这时,一道身影,快速从夜空中掠来,速度快到金吾卫都没有反应过来。 “陛下,太子有消息传来。”身影落地,传来的声音是婉转悠扬的女声,来人正是暗卫之一的白虎。“京营42卫将京城九门围了个水泄不通,太子亲率6卫进城平乱!” 戍卫京师的中军,一共48卫30万人。 而京城应天,城墙长达33.676公里,外郭城墙长达60公里,在籍住户16万3千9百15户,人口119万3千6百20人。 加上水陆大会,从全国各地涌来的百姓,此时城中居然超150万。 若无法及时平定作乱的倭人,必将生灵涂炭! 第111章 插翅难飞(上) 是夜,小庙,龙门寺。 姚广孝站在龙门寺大雄宝殿正脊脊刹中间的狮驼宝瓶顶端,极目远眺。 此时的应天城中,火光四起,到处都是喊杀之声。 倭人对于打家劫舍,杀人放火之事,那是手到擒来。 毕竟,往日间,他们就时常伪装成倭寇,四处劫掠。 不仅大明,高丽、琉球、暹罗、南越、占城等国都深受其害。 倭人好恃强凌弱,心胸狭隘。谦虚有礼的外表之下,是肮脏龌龊、极度虚伪的内心。 姚广孝也只是利用他们而已,若计划得逞,他会亲自动手了解这群牲畜。 随着破空声响起,远处几道靓丽苗条的身影破空而至。 “道衍大师,时机已成熟,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人未落,婉转悦耳的声音先至。随后,三道白衣身影,飘然而落。 两人落在正脊两端望兽上,一人落在姚广孝身后一丈处。 三人站位,非常巧妙,进可攻退可守。 显然,她们对姚广孝并不信任。 姚广孝并未转身,似乎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并且毫不在意。 “圣姑,二位护法,虽然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但是丑话还得说在前头。那可是皇宫大内,是龙潭虎穴,锦衣卫禁军多如牛毛,更有隐藏暗处的暗卫,此去可谓九死一生。” 圣姑轻轻一笑,笑声如银铃般在夜风中飘散:“道衍大师,这话说得可不像您。咱们既已谋划至此,怎会惧那小小龙潭虎穴。我等潜伏应天许久,为的不就是今朝?您若怕了,此刻退出便是,我姐妹三人,也绝不强求。” 言语间,带着几分调侃,又似在故意激将。 姚广孝双手合十,低吟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贫僧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只是圣姑与二位护法千金之躯,若有闪失,贫僧罪过。既已决心,贫僧自当与诸位同进退。” 他目光深邃,望向火光最盛处,仿若能穿透宫墙,看清内里虚实。 “哼,老和尚,少假惺惺!咱们可都知道你那心思,权谋天下,祸乱朝纲,不就是想要一展你所谓的屠龙之术?” 左侧望兽上的护法,柳眉倒竖,语气带着几分泼辣。 右侧护法则微微颔首,轻声附和:“姐姐说得是,这皇宫再险,咱们也有几分把握,就怕有人临阵退缩,坏了大事。” 姚广孝也不恼,神色平静依旧:“二位护法莫急,待贫僧再叮嘱几句。这入宫之后,按计划,二位护法负责引开金吾卫,圣姑随我直取朱元璋首级。但宫中路径复杂,一旦失散,切莫慌乱,寻机而动。” 说罢,从袖中掏出几张简略地图,分给三人。 圣姑接过地图,目光一扫,收入怀中:“大师考虑周全,姐妹们记下了。” 言及此处,眼中闪过一抹光亮,似是对即将到来的冒险充满期待。 此时,应天城中的喊杀声愈发猛烈,火舌舔舐着夜空,仿若一头咆哮的巨兽。 姚广孝抬眼,观星象,掐指一算,沉声道:“时机已到,咱们这就出发。” 说罢,身形一展,如一只苍鹭,向着皇宫方向掠去。 “大劫在即,天地皆暗。日月无光,弥勒下生。白莲绽放,光照万世。行侠仗义,锄强扶弱。熊熊圣火,白莲之骄!燃我热血,耀我英豪!携天香以降,万民把身翻。” 言毕,圣姑与二位护法对视一眼,提气紧跟其后,四人身影转瞬即逝,隐没在夜色与火光交织的混沌之中,只留龙门寺在这喧嚣中独守寂静,见证着一场即将改写王朝命运的冒险拉开帷幕。 此时城中,季标带着众将领,率领6卫中军戍卫营,配合禁军的锦衣卫,逐街逐巷清剿倭人武僧和武士。 没人注意到,他们的头顶上方有四道身影,飞掠而过,正极速朝着皇宫方向而去。 “终于憋不住了!” 更高处,渊虹上,季如风负手而立,一直俯视着应天城中情况,直到发现姚广孝四人身影,才动身,不近不远跟了上去。 此时,奉天殿前,朱元璋拎着天子剑,正在下达一个个命令,调动更多禁军和锦衣卫,去城中配合朱标的清剿行动。 姚广孝四人如暗夜幽灵,巧妙避开层层守卫,一路向着奉天殿疾行。 眼看距离大殿越来越近,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息愈发浓烈,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突然,前方转角处闪过几道黑影,竟是一队巡逻的金吾卫。 他们训练有素,瞬间警觉,拔刀相向,喝问道:“什么人?竟敢夜闯皇宫!” 圣姑冷哼一声,玉手一挥,袖中白绫如灵蛇般飞出,直击金吾卫咽喉。 与此同时,两位护法身形灵动,从两侧包抄而上,拳风腿影交错,刹那间与锦衣卫战作一团。 姚广孝见状,目光一凝,深知不能在此过多纠缠,口中低念:“阿弥陀佛。” 双掌合十间,一股柔和却暗藏真气的力量轰然推出,将挡在身前的几名金吾卫震飞十数丈,还未落地便全然气绝身亡。 “速战速决!”他沉声喝道。 四人施展出浑身解数,片刻间便将这队锦衣卫尽数制伏,可打斗声还是不可避免地引起了周围禁军的注意,远处已有脚步声渐渐逼近。 此时,奉天殿内的朱元璋似有所感,眼神陡然锐利如鹰,望向殿外暗处:“哼,宵小之辈,敢来皇宫?!真是好大的胆子!” 说罢,提剑大步迈出殿门,天子剑嗡嗡作响,似在呼应主人的愤怒。 他可是上马杀敌,下马治国的洪武大帝! 季如风隐匿在高空云层之中,俯瞰着下方局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衍啊道衍,今日这场好戏,可全看你如何收场了。” 他身形微微一动,似是准备随时出手干预。 姚广孝等人奋力突破重重阻碍,终于来到奉天殿前广场。 圣姑美目含煞,望向朱元璋,娇声喝道:“昏君,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白莲圣教替天行道!为小明王报仇!” 语毕,她率先攻向朱元璋,手中白绫幻化成万千绫影,铺天盖地笼罩而去。 朱元璋毫无惧色,天子剑一横,横在胸前。 “就凭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也妄图弑君?”他声如洪钟,威严尽显。 两位护法对视一眼,默契十足地从两侧夹击,拳脚间带着凌厉劲风,与圣姑形成合围之势。 只是禁军和金吾卫数量太多了,朱元璋四周还围着一群太监。 仅凭三人,一时间根本很难冲击到朱元璋跟前。 姚广孝则在一旁伺机而动,目光紧紧锁住朱元璋的一举一动,看似在寻找着那致命一击的破绽。 他的最终目地,并非刺杀朱元璋,他早就通过天书推演,老朱的龙气未断,阳寿未尽,此时此刻根本杀不了老朱。 他的真实目的是让白莲孝圣姑死在这里,从而引爆整个白莲教的怒火。 让隐匿民间的百万白莲教徒,与朝廷死磕到底,从而搅乱天下局势,进而给他扶持朱允炆或朱棣选择登基创造机会。 是的,他依然没有彻底放弃朱棣。 激战正酣,季如风终于按捺不住,从高空俯冲而下,目标直指姚广孝:“道衍,游戏结束了!你的对手是我!” 人未至,掌风已先到,排山倒海般压向姚广孝。 姚广孝心中一惊,仓促间抬手抵挡,却被这股巨力震得连连后退,嘴角溢血。 “季如风,你竟然也突破到元婴了?!”他咬着牙问道。 “哼,你妄图颠覆大明,罪无可恕!害我师父身死道消!你我之间,不死不休!” 季如风眼神冰冷,攻势愈发凌厉,每一招都蕴含着元婴境的恐怖威力,周围宫殿在这强大的真气冲击下摇摇欲坠。 下方,圣姑与两位护法见姚广孝陷入苦战,分心之下,攻势也缓了一缓,被突然出现的三名暗卫生擒。 “蚍蜉撼天!不自量力!”朱元璋轻蔑地看着被刀架脖子的三人,不屑说道。 第112章 插翅难飞(下) 在这夜色笼罩的皇宫之中,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追逐正在上演。 姚广孝身负重伤,身影却依旧如鬼魅般在曲折的廊道间飞速穿梭。 肩头涌出的鲜血已将僧袍一角染得通红,每一次急促的腾挪,都似有无数钢针狠狠刺入伤口,疼得他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但求生的本能驱使他咬紧牙关,不敢有丝毫停歇。 身后,季如风宛如夺命修罗紧追不舍,他那洪钟般的怒吼震得宫墙都似微微颤抖:“道衍,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你插翅难飞!” 声落,身形仿若一道黑色闪电疾掠而来,所过之处,砖石崩裂飞溅,元婴之力在他周身澎湃涌动,带起的烈烈劲风,吹得路旁宫灯摇摇欲灭,光影明灭间,更添几分惊悚。 姚广孝深知绝境当前,强提一口真气,反手拍出一道雄浑掌印,掌风呼啸着卷向后方,似要将这逼仄的廊道化作一道屏障,阻滞季如风片刻。 趁着这稍纵即逝的间隙,他身形一闪,躲入一座废弃宫殿,藏在一根立柱之后,急速喘息,双手快速结印,暗暗运转功法压制伤势,可紊乱的真气却似脱缰野马,难以驯服。 季如风踏入殿门,见状冷笑一声:“雕虫小技!”长袖一挥,掌印瞬间化为齑粉。 他目光如炬,仿若能穿透黑暗,轻易识破姚广孝的藏身之处,不紧不慢地踱步而入,故意高声道:“你逃!我追!你插翅难飞!这皇宫就是你的墓冢。” 言语间,满是胜券在握的张狂。 宫殿内,姚广孝仿若被逼至绝境的猛兽,趁季如风踏入瞬间,从暗处暴起,双掌齐出,掌心雷光乍现,一时间电芒闪烁,他眸光决绝,嘶吼道:“季如风,莫要逼人太甚!” 哪怕明知此举会加重伤势,也唯有拼死一战。 季如风怡然不惧,双手舞动,化出一道真气护盾,稳稳接住姚广孝全力一击,护盾表面泛起层层涟漪,却坚如磐石,未现丝毫破裂之兆。 “先天罡气?!怎么可能!!!”姚广孝错愕不已。 紧接着,他身形突进,拳风呼啸,如猛虎扑食般直逼姚广孝面门,每一拳都带着千钧之力,似要将空气都撕裂开来。 二人身形交错,拳脚相加,一时间宫殿内飞沙走石,梁柱震颤,又有数座毗邻宫殿在这恐怖的真气余波冲击下轰然倒塌,尘烟弥漫,仿若末世降临。 几个回合下来,姚广孝伤势愈发沉重,脚步虚浮,招式凌乱,破绽百出。 季如风瞧出端倪,嘴角上扬,猛地聚力,拍出致命一掌:“纳命来!”掌风仿若泰山压顶,避无可避。姚广孝避闪不及,硬扛一掌,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摔落在御花园中,砸断一片花丛,残花碎叶漫天飞舞。 “咳咳……” 姚广孝口吐鲜血,挣扎着起身,还未站稳,便见季如风已然凌空而至,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仿若高高在上的胜利者在肆意审视落败之敌,那眼神中的轻蔑,似冰冷的刀刃,直直刺入姚广孝心间。 姚广孝心一横,正欲施展禁术突围,突然,一道白影从旁闪出……未及看清,季如风裹挟着凛冽劲风又如苍鹰扑食般迅猛袭来。 姚广孝来不及细想,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中佛珠奋力朝季如风掷去,佛珠瞬间崩散,化作一串流星般的光影,试图干扰对方。 季如风见状,轻蔑一笑,长袖一挥,便将佛珠的冲击尽数化解,速度不减反增,口中仍戏谑道:“这点伎俩,也想挡我?” 脚下轻点,借力于倒塌宫殿的残垣断壁,几个起落间已再度拉近与姚广孝的距离,仿若死神的脚步,步步紧逼。 姚广孝深知今日凶多吉少,可心底那股执念让他不甘就擒。 目光慌乱扫向四周,瞥见御花园中人工湖的潺潺流水,心下一动,侧身朝着湖边奔去。 奔跑途中,他强催体内紊乱的真气,背后伤口撕裂,鲜血汩汩涌出,在石板路上蜿蜒出一道刺目的血痕。 季如风哪会给他喘息之机,在后面紧咬不放,每一次落脚都震得地面尘土飞扬:“道衍,认命吧!” 二人转瞬即至湖边,姚广孝毫不犹豫,一头扎进水里,溅起大片水花,仿若一只受伤后潜入深海的孤鲸。 湖水冰冷刺骨,似无数钢针穿透肌肤,姚广孝却咬牙忍受,凭借着对水性的熟悉,如一条受伤的游鱼,拼命向湖底潜去,试图借水的伪装与掩护逃离这绝境。 季如风追到湖边,眼见水面泛起涟漪,冷哼一声:“入水又何妨?”随即也跃入湖中。 水下暗流涌动,视线模糊,可季如风凭借超强灵觉,锁定姚广孝的气息,急速追去。 他双手在水中快速划动,带起串串气泡,每一次划动都像是在宣告姚广孝的死期将近,仿若来自深海的催命符。 姚广孝憋着一口气,肺部似要炸裂,四肢越发沉重,可求生欲让他在湖底摸索前行,慌乱间伤口进一步撕裂,鲜血渗出,在水中晕散开来,仿若绽放出一朵致命的血花。 季如风见血雾弥漫,更是精神大振,加快速度。 眼看就要抓到姚广孝,姚广孝突然摸到湖底一处涵洞,不及多想,拼命钻了进去。 季如风赶到时,涵洞狭小,他身形稍大难以进入,无奈只得先浮出水面。 “你已插翅难飞!想跑?门都没有。” 季如风身形一闪,顺着水流方向御剑而行。 这一次,是他击杀姚广孝最好的机会,他绝不会如此这般放弃。 而姚广孝已顺着涵洞,向着未知的黑暗深处逃去。 涵洞之中,水流湍急,姚广孝憋着最后一口气,任由身体被水流裹挟,身上的伤口被洞壁上的怪石刮擦,疼得他几近昏厥,可心底那丝求生的执念如暗夜里的微光,支撑着他咬牙坚持。 不知在这黑暗中漂流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抹微弱亮光,他拼尽余力,朝着亮光处奋力游去。 第113章 和尚,时代变了! 御花园的湖底,连通着护城河。 追出皇宫的季如风,忽然灵机一动,调转方向,去了一趟城南火药司。 从护城河出来,最方便逃窜或者躲藏的地方,无疑就是秦淮河! 从火药司出来,季如风便御剑飞往秦淮河,身姿如苍鹭般轻盈地立于剑身之上,迅速攀升至百丈高空。 他负手而立,衣袂猎猎作响,目光冷峻如鹰隼,死死地锁定着下方波光粼粼的秦淮河。 此时的秦淮河,恰如往日一般繁华喧嚣,画舫如织,灯火阑珊。 五彩的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倒映在水面上,仿若梦幻的光影交织。 舫内,丝竹管弦之声悠悠传出,歌女们婉转的歌声、宾客们的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随着水波荡漾开来,似是要将这世间的纷扰都淹没在这纸醉金迷之中。 季如风却无心欣赏这等旖旎风光,他心如磐石,专注地搜寻着猎物的踪迹。 约一炷香的功夫过去,终于,河面上泛起一阵涟漪,一个身影仿若老鼠般,小心翼翼地从水中探出,正是那负伤逃窜的姚广孝。 只见他面色惨白,湿漉漉的僧袍紧贴在身上,血水顺着衣角不断滴落,混入河水之中,转瞬即逝。 “佛祖庇佑,贫僧命不该绝,总算是逃出生天!”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意料到,吞噬席应真的真气会有如此大的副作用。 姚广孝先道后佛,道门功法早已摈弃,席应真真气至阳至刚,他的真气阴柔暴虐。 为了快速提升修为,对付季如风,他分多次,强行吸收席应真的真气。 他知道会有冲突,却没想到这次冲突来的突然,以至于激战中,被季如风抓住机会重伤。 体内两股真气,犹若缠斗撕杀的两条蛟龙,使得他每每调动真气,浑身穴位如同针刺。 姚广孝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攀附上一艘画舫的船舷,双手颤抖着,费尽周折才翻身上去。 “只待恢复些许,便可借助天书逃遁……” 结果,刚躺在船板上,还未及喘匀气息,头顶上方陡然传来一阵破风之声。 他惊恐地抬头望去,只见季如风仿若从天而降的煞神,裹挟着无尽的威压,直直朝着他扑来。 季如风在空中大喝一声:“道衍,今日你插翅难逃!” 声如洪钟,震得画舫上的灯火都晃了几晃。 更是震得姚广孝心神俱颤! 说罢,他双手迅速结印,掌心之间真气涌动,转瞬汇聚成一道耀眼的真气掌印,朝着姚广孝当头劈下,大有一举将其毙命之势。 姚广孝避无可避,匆忙间侧身一闪,那道掌印擦着他的衣角划过,直直劈入画舫之中,“咔嚓” 一声,船板瞬间被劈开一道大口子,木屑纷飞。 画舫内的宾客们惊恐万分,尖叫声、呼喊声顿时响成一片,他们慌乱地朝着舫尾涌去,推搡间,有人不慎落水,溅起大片水花,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姚广孝趁着这混乱之际,身形一闪,躲入人群之中,试图借助众人的掩护再次逃脱。 季如风见状,眼神一冷,冷哼一声:“想跑?没那么容易!” 脚尖轻点,仿若蜻蜓点水般在人群头顶掠过,所过之处,宾客们只觉一股劲风扑面而来,不由自主地纷纷避让。 转眼间,季如风已再次锁定姚广孝的位置,他双手舞动,真气如丝线般在指尖缠绕,眨眼间编织成一张真气大网,朝着姚广孝当头罩下。 姚广孝只觉周身压力骤增,脚步一滞,被那大网边缘擦过,顿时半边身子仿若被万钧巨石压住,动弹不得。 “哼,看你还能往哪逃!” 季如风一步步逼近,眼中满是必杀的决心。 若非为了天书下册,他早就击杀姚广孝。 姚广孝咬着牙,拼死挣扎,不顾真气冲突带来的刺痛,疯狂运转真气,试图冲破这道束缚。 就在季如风即将擒住姚广孝之际,他忽然感到体内真气如决堤洪水般飞速流逝,四肢瞬间绵软无力,脚步一个踉跄。 他大惊失色,忙内视自身,这才发现眉心的空间紫府内仿若掀起惊涛骇浪,之前推演朱镜静时被炸成碎片的天书,此刻正疯狂旋转,如饕餮般吞噬着他的真气,丝丝缕缕的光芒闪烁间,竟有重新凝聚之兆。 姚广孝敏锐察觉异样,苍白脸上涌起一抹决绝,他强提一口真气,趁着季如风身形不稳,用尽全身力气,一头扎进秦淮河中。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他入水后仿若游鱼,拼了命地向河底潜去。 季如风见状,双手从怀中掏出两团漆黑之物。 “咔嚓”一声脆响,便将其抛出。 漆黑之物,在空中划出两道弧线,落入水中。 “轰!轰!”三息后,河中先续传来两声巨响。 河水瞬间掀起四五丈高的浪花,不一会儿的功夫,一道身影和大量河鱼同时浮了上来。 “和尚,时代变了!”季如风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随即取出金牌,找人唤来画舫之主,吩咐将舫船划过去,将姚广孝捞了上来。 “将其五花大绑,待官方人来,交之。遣散闲人,此舫我暂时借用。” 说完,季如风便盘膝而坐,瞬间进入内视调息状态。 虽然此时的应天府混乱不堪,但是巨大的爆炸声肯定还是会引起官府注意。 他方才体内真气的剧烈动荡,让他脏腑受了些许震荡,必须尽快稳住伤势、恢复元气。 他闭目凝神,引导着残余真气缓缓流转,修复受损经络。 此时,画舫之主已依言将姚广孝捞起,五花大绑置于一旁,又匆匆遣散宾客。 姚广孝昏迷不醒,脸色惨白如纸,僧袍破碎,血水还在丝丝渗出。 画舫之主,是秦淮河上的花魁名叫柳如嫣。 她生得极为明艳动人,眉眼间却透着几分超出寻常风尘女子的伶俐。 见季如风在专心调息,她悄然靠近,蹲下身子,目光在他身上逡巡。 “这便是大明仙师吗?生的真是俊俏……” 纵使她阅人无数,此刻也不由衷心赞叹,季如风的脸庞,犹如刀刻斧凿菱角分明,更是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令她心生荡漾。 第114章 醋坛子翻了 洪武九年,五月初五。 寅时三刻,破晓前夕,日月即将交辉之际。 应天城中的混乱已逐渐平息,不论是禁军、锦衣卫,还是中军戍京的京营士卒,对战倭人,都没有半分留手。 当年倭国斩杀大明使臣,羞辱大明不算,还时常派倭寇袭击掠夺沿海村镇,使百姓苦不堪言。 如今,更是胆大包天,夜袭京师,视大明上下如无物,士可忍孰不可忍,今夜逮着机会,自然往死里砍杀。 所幸,朝廷早有所防备,否则火药司和神机营被劫掠,便要酿成大祸。 经过半夜的厮杀,所有闯入应天的倭人,被剿杀殆尽,仅留下的唯一活口,便是季如风一早就给五花大绑的怀良松雪。 朱标望着满地的倭人尸首,淡然下令:“中军撤出应天,返回大营,禁军、锦衣卫各自归其位,五城兵马司接管,重开九门,维持城中秩序。” 他已不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太子朱标,如今,更多的是冷冽和果决。 说完,驾着夜照玉狮子往着午门而去。 另一方向,被暗卫朱雀阻挡在静雅庄园一夜的朱镜静。 终于得到允许外出,便快步冲出庄园,翻身跃上一匹枣红马,冲往城中寻找季如风。 得知他重现皇宫,朱镜静无时无刻想要冲出去。 可惜朱雀奉了皇命,无论她说什么,都不肯放她离开庄园半步。 她虽然知道城中混乱无比,知道季如风本领强大,可就是内心无比焦虑。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朱雀无奈的摇头,轻叹一声,便远远的跟了上去。 以往,他们暗卫十人,只保护朱元璋夫妇和太子朱标。 今夜,派她守护朱镜静也只是临时的而已,毕竟,有季如风在,朱镜静便是全大明最安全的人。 虽然,只是短时间接触,可她还是非常喜欢这个邻家小妹似的大明长公主。 经过多番打探,卯时七刻,骑着枣红小马的朱镜静,穿过应天,来到了秦淮河畔。 此时,河边停着一艘破损大半的画舫。 舫首甲板上,季如风依然盘膝而坐,双目紧闭。 四周二十名禁军,在常森率领下,呈半包围之势,守护在旁。 至于姚广孝,早已被人带走,打入了诏狱。 而舫主柳如嫣,在常森过来的第一时间,便被赶下了船。 望着马上面容姣好,一身绫罗红衫,满面担忧之色,望着画舫无视自己的朱镜静,柳如嫣若有所思。 “姑娘,可以心忧公子……” 柳如嫣的声音非常好听,有如百灵鸟甜美。 闻言,朱镜静的思绪瞬间从画舫之人身上被拉回岸边。 她上下打量柳如嫣,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眼前这女人在馋她的先生。 瞬间,便化身护崽的老母鸡,腮帮子一鼓,小嘴一嘟,不愉道:“什么公子!先生是大明仙师,是太子太傅,是瓯国公!” 相貌姣好身材突出又如何?自己更胜一筹!而且自己还是堂堂大明长公主! 一脸浓妆艳抹,一股子风尘气息。 先生岂是她一个风尘女子可以惦记的? 先生是父皇指给她的,此生此世,先生只属于她一人。 柳如嫣听闻朱镜静一番话,神色一黯,仿若霜打的茄子,忙欠身行礼:“民女不知公主驾临,多有冒犯,望公主恕罪。” 说罢,低垂着头,悄然将那心底的一丝绮念藏起,退至一旁。 “哼!你倒是有些眼光和自知之明……” 朱镜静见她如此,轻哼一声,这才满意地转过头,目光重新投向画舫上的季如风,满心焦急尽写于脸上,却又不敢贸然上前打扰,只能在岸边踱步。 这时,常森也发现了岸边的公主,忙上前请安。 “臣拜见临安公主,公主金安。” “免礼,本宫安,去吧,好生守着先生,不要让任何人打扰。” “是。” 直至将近午时,画舫上的季如风终有了动静。 他长舒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眸,目中精芒一闪而过,周身气息流转,竟已突破至元婴中期,紫府内天书也重新凝聚,熠熠生辉。 季如风感知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心中既欣喜,也有悲伤,知晓此番历经生死,收获颇丰。 然而,这一切,却是他师父用生命换来的。 守在一旁的常森率先察觉,忙躬身施礼:“先生,您醒了?!” 朱镜静听闻,顾不得许多,翻身下马,提裙奔上画舫,急切喊道:“先生,你可算回来!” 眼眶泛红,语带哽咽。 季如风见她如此模样,心下感动,温声道:“让公主担忧了。” 刚起身欲,却被朱镜静一把捧住脸。 此时,季如风还是盘膝而坐的姿势,朱镜静躬身捧着的脸细细端详。 二人的脸,相距不过三寸,从朱镜静鼻尖流出的气息,都能直接吹到季如风脸上 朱镜静目光一凝,果然,季如风唇上那抹若有若无的淡红色是唇脂,心下“咯噔”一声,瞬时醋意翻涌。 她猛地回首,狠狠瞪向岸边的柳如嫣,那眼神仿若要吃人一般。 顺着她的目光,季如风当即明白发生了什么。 虽然有些意外,却没当回事。 “常森,快去打桶水来,要快!”朱镜静高声喝道,声音里满是焦急与恼怒。 常森哪敢耽搁,连声称是,飞奔而去。 朱镜静见打水还需些时候,心急如焚地望向这破败画舫,寻不到干净巾帕,一咬牙,直接用自己的衣袖蘸了蘸河水,近乎粗暴地反复擦拭着季如风的嘴唇,嘴里还嘟囔着:“脏了脏了不干净了!!!” 季如风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待看清朱镜静眼中浓烈的怒意,又好气又好笑:“公主,这是何意?” 朱镜静却不搭话,手上动作不停,直擦得季如风嘴唇泛光,才稍解心头之气。 不一会儿,常森气喘吁吁地拎着一桶水跑来。 朱镜静一把夺过水桶,正要亲手为季如风清洗,却又觉不妥,恼道:“还是算了,” 转而将目光投向季如风,语气不容置疑:“先生,你即刻御剑,咱们回庄园,赶紧洗漱干净。”说着,伸手便要拽季如风起身。 季如风哭笑不得,深知此刻朱镜静怒意正浓,解释无用,只得无奈起身,唤出佩剑。 朱镜静见状,一把挽住他胳膊,紧紧挨着,似宣誓主权一般。 二人踏上飞剑,腾空而起,只留画舫上众人面面相觑。 刚回庄园,朱镜静便忙前忙后,亲自张罗着洗漱用具,督促季如风洗漱。 待一切妥当,她才稍稍平复心情,拉着季如风坐在庭院石凳上,仍不放心地追问:“先生,往后离那画舫、离那女子远点,可好?” 季如风点头应下,望着朱镜静这副模样,心中又是无奈又是感觉有些好笑。 第115章 吞噬真气,剥夺天书。 静雅庄园内,朱镜静紧紧拉着季如风,那股子执拗劲儿,就像是生怕一松手他便会消失不见。 她红着脸,手忙脚乱地又是拿巾帕为季如风擦拭脸颊,又是端来清水细细清洗他身上的血污与尘土,眼神里的关切与紧张展露无遗。 折腾了小半个时辰,直到宫女那轻柔的声音怯生生地传来:“公主,该用膳了。” 这一声仿若一道惊雷,瞬间将沉浸在自己小心思里的朱镜静拉回了现实。 刹那间,一抹红霞如同天边的火烧云一般,“嗖”地飞上了她的脸蛋。 朱镜静像是只受惊的小鹿,慌乱地扭过头,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脚下慌乱地挪动着,逃也似的跑开了。 季如风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禁哑然失笑。 回想起刚才那一幕,朱镜静明明满心欢喜,想要亲自己,却又羞怯得不敢付诸行动,只能一个人在那儿傻愣愣地陷入自我幻想,一会儿抿嘴偷笑,一会儿又眼神游移,像极了一个偷吃了糖却又怕被发现的孩子。 如今她自己跑了,季如风琢磨着,刚好能腾出空去处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去会一会姚广孝。 这姚广孝如今可是元婴境,一身修为已深不可测,若是等他恢复些真气,那锦衣卫的诏狱哪怕铜墙铁壁,也决然困不住他。 更何况,季如风心中一直藏着个隐秘的野心,那便是姚广孝掌握的天书下册。 若是能集齐上下两册,那他便可超凡入圣,无敌于世。 哪怕是突破元婴境,打破半仙桎梏,也是指日可待。 季如风身形一晃,如鬼魅般朝着诏狱奔去。 那诏狱仿若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阴森又恐怖,四周的墙壁爬满青苔,散发着阵阵腐臭气息。 一踏入其中,浓烈的血腥味与霉味便扑鼻而来,让人忍不住作呕。 抬眼望去,只见姚广孝被五条大铁链牢牢锁住,那铁链每一根都粗如儿臂,铁链闪烁着点点瘆人的幽光。 姚广孝此刻虽形容狼狈,衣衫褴褛且血迹斑斑,可那一双眼睛依旧锐利如鹰,仿佛能看穿世间一切虚妄。 见季如风前来,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冷哼一声:“哼!没想到,你竟有如此手段,莫要以为这般便能得逞。” 本以为潜入水中便能逃脱,却不曾想突如其来的两次爆炸,差点将他当场送走。 季如风神色冷峻,仿若未闻。重伤的情况下,两颗新研的手雷,都没能炸死他,可见身负天书的姚广孝,确实难以杀死。 “打开牢门!” 迈步进入大牢,只见他双手迅速在空中结印,随即一掌按在姚广孝胸口。 他周身泛起一层幽蓝的光,仿若深海漩涡,散发着无尽吸力。 刹那间,一股磅礴且霸道的吸力从他掌心汹涌而出。 姚广孝顿感体内真气仿若脱缰野马,不受控制地疯狂外泄,他瞪大双眼,眼中满是惊怒,厉声喝道:“你敢!” 他拼命挣扎,身上的铁链被挣得哗哗作响,试图调动仅存的真气反抗,可在这北冥神功的恐怖吞噬下,一切反抗皆是徒劳。 北冥神功,是张中师门的绝学之一。 因他认为此功有违天道,二百多年以来,鲜有使用。 更没有教授给任何一名弟子。 不曾想,却阴差阳错传承给了季如风。 随着真气源源不断地被吸入季如风体内,他能清晰感知到自己的气息愈发强盛,每一寸肌肤、每一道经脉都仿若被重新锻造。 待吸干姚广孝九成真气后,季如风目光一凛,如苍鹰扑兔般探手抓向姚广孝眉心,欲夺那至关重要的天书。 姚广孝见状,仿若护犊的老狼,运转仅剩的真拼死护住紫府,可如今他真气大损,哪敌得过如日中天的季如风。 散发金光的天书,从姚广孝眉心,缓缓浮现。 “不!这是我的天书!该死!混蛋!恶魔!你会下地狱的!季如风!我诅咒你!” 同时,似乎是感应到下册,季如风紫府内的天书,自动浮现。 瞬间,上下两册天书似心有灵犀一般,光芒大放,竟缓缓相融。 季如风只觉脑海中信息量如潮水般暴增,各种精妙功法、奇门术数纷至沓来,仿若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他面露狂喜,有此天书加持,这世间再难寻敌手。 而此刻,姚广孝仿若被抽走了脊梁骨,眼神空洞,形同废人。 “给我好生\"伺候\"姚大师!”季如风瞥他一眼,收功转身,大步踏出诏狱。 旋即,身后传来了皮鞭抽打,和姚广孝哀嚎之声。 纵使姚广孝心高气傲,野心勃勃,失去了修为和天书,也不过是一介凡人。 季如风刚踏出门口,便见朱镜静一脸焦急地等在那儿。 见他完好无损,朱镜静才长舒一口气:“先生,你可算出来了,我担心死了。怎么突然跑这来?” 季如风心中一暖,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让公主久等了,无事。” “我都听说了,先生是擒了妖僧,这是来逼问大哥孩子的下落吗?” 季如风轻轻摇头,淡然道:“标儿孩子的下落,已经不是问题了。回头我去的上位说一声,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逆天改命又如何?完整天书在手,季如风自信,有十足把握可以毁掉朱允炆的皇帝命格。 失去九星连珠的命格,想要推演朱允炆的下落,简直易如反掌。 朱镜静眼中满是疑惑,还欲再问,季如风却岔开话题:“公主,此处阴寒,莫要久留,咱们先回皇宫去见你父皇。” 朱镜静乖巧点头,与季如风并肩而行。 一路上,季如风心中暗自盘算,如今有了天书助力,首要之事便是设定新城,全面提升大明轻工业实力。 他谏言新政几月以来,大明上下,正以日新月异的速度发生着变化。 但是距离帝国之路,相去甚远。 致富!强军!开疆拓土! 这便是他接下来的计划。 第116章 给老朱画饼 坤宁宫,再见季如风,朱元璋激情之情溢于言表。 马秀英更是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家常菜。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季如风这才开口道:“上位,如今妖僧姚广孝已不足为惧,是杀是剐皆可。时近一年,新政已初见其效。然而这还远远不够,致富、强军、开疆拓土,百年大计的三步走第一阶段可以开始了。” 闻言,老朱瞬间激动起来。 终于要开始了! 他可是足足期待了近一年啊! 老朱放下筷子,端起酒杯,郑重其事道:“先生,咱们大明百姓,谢谢你。” 季如风可不会跟老朱客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商税新政,颇具成效,想必国库充盈了不少,皇家商会也给上位的内帑带来了不少收益。” 放下酒杯,季如风目光扫视着老朱的表情。 果然,说到钱,老朱咧嘴笑得露出了后槽牙。 “嘿嘿~不瞒先生,国库盈余颇多,咱的内帑也充实的很。” 老朱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钱,国库内帑都是堆成山的白花花银子。 “赚钱之后就更花钱了,国子监已进入正轨,国办学府也在各地展开。接下来,临安新城该开工了。” 季如风放下酒杯,身旁的朱镜静很自觉的端起酒壶,为他添满。 这一幕,落在老朱夫妇眼里,格外满意。 只要朱镜静能够拿下季如风,就能将他彻底绑定在大明这艘大船上。 “临安新城?” 老朱愣了一瞬,随即明白过来,脸上的笑容更盛。 好家伙,这还没成婚呢,就拿女儿封号给新城命名。 这不就是送给女儿的聘礼? “不对……先生的意思,先前炸掉城南两山,就是为了建新城?” “不错。新城我打算建成一个工业区,让新城成为大明帝国的基石。” “整个新城,初步规划占地10万亩,主要打造军备,将火药司、铸造司、兵仗局等合并成大明帝国军备工业集团。” “新城中划出工业区和居住区,将所有工匠的家眷迁入新城,解决工匠子女入学问题,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全心全意为朝廷打造军备。” 老朱越听,眼睛越亮。 所工匠家眷集中到一起,既方便了管理,更可以防止泄密。 像洪武造、火龙、地雷等等,都需要格外保密。 “先生,你说的把工匠家眷迁到一起,咱有理解。可这火药司铸造司等都有自己的作坊,何必花钱重新建?” 不是他抠搜,不舍花钱。 而是大明这么偌大世家,需要花钱的地方,实在太多太多。 先不说周遭宵小诸国,时不时挑事,尤其是北疆草原的北元鞑靼、不安分的高丽。 每年为了应付他们,都需要大量钱财。 更何况还有年年都有百姓遭灾,需要朝廷拨款救助。 长江泛滥、黄河决堤、蝗虫、干旱、水灾、暴雪等等,动辄赤地千里、饿殍遍野。 若可是,他恨不能,一个铜钱掰成两半花。 洪武八年,虽然国应的收入大幅度增加,可花出去的也多。 季如风早就料到老朱心中所想,继续侃侃而谈。 “我会设计新工坊,采用水力、风力和墨家机关术,打造生产流水线,成批量制作高、精、尖军备,不论是火枪还是火炮,都会有源源不断的新品出来。燧发枪只是洪武造的开始,后续洪武造二代三代的击发枪、连发枪都会有。” 都说山猪吃不了细糠,老朱虽然自打成为吴王后,便开始拼命学习,但是某些方面还是有所欠缺的。 季如风所说的新鲜词汇,他都要细细品味,尝试第一时间理解。 他听到击发枪和连发枪,还是愣了一瞬才回过神来。 “先生,何谓击发枪?连发枪又是何等神物?” 虽然不理解,但是他听着名字就感觉,绝非凡物。 “区别于火铳,燧发枪不需要火折子来点燃火绳,而是通过扣动扳机,带动弹簧,以燧石撞击火门点燃火药。而击发枪,取消了燧石,以撞针,撞击子弹底火,弹壳中的火药被点燃后,将弹头射出去。” 季如风并没有卖关子,反而耐着性子,尽量用简单易懂的白话来解释。 “连发枪就更容易理解了,击发枪一息只能开一枪,虽然速度较燧发枪有较大提升,却还是很慢。而连发枪,可以一息五发甚至十发,十息间射出百余枪。” 听完这些,红温的老朱激动的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眼睛瞪得铜铃似的。 十息百余枪!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大明军队,可以一人十息杀百余敌人。 若是十人持枪,百人,万人……他已经不敢往下想了。 “别激动,上位。我只是给你打个比方,现在连击发枪都还没影,连发枪?至少需要数十年,乃至上百年的工业基础累积,才有可能成功打造出来。” 季如风适时的给老朱泼水降温,纯手工想要搓出机关枪冲锋枪?那是科幻小说,在历史小说中不可能现实,穿越历史也不行。 号称“大慈大悲南海观世音加特林菩萨”,那更是需要一二百年工业累积才有可能现实。 哪怕他已有半仙的实力,那也不是凭空造物的神仙。 就算是现在的他,可以轻松以手指射出真气,就像武侠小说男主耍出的六脉神剑,那也无法十息射出百余次,除非突破到传说中的境界,立地飞升。 但,那也只是自身的修为,有通天彻地之能,而不是凭空造物,创造这个世界不存在的东西。 真有能力凭空造物,创造加特林和子弹,也用不上了,有那实力,消灭凡人还不是一个念头的事,还费那劲造枪干什么? 季如风轻轻晃了晃脑袋,将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脑袋。 果然,听完季如风的话,红温的老朱,瞬间转变成打了霜的茄子。 “不过,也不必气馁,子子孙孙无穷尽也,只要山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在,工业按部就班地去发展,总有一天,朱家后世子孙会有那么一天。而现在,有燧发枪、火龙、地雷、手雷,再加上宋老正在研制的洪武大炮,足够明军横扫世界。” 第117章 百室啊!你跪下,咱求你件事! 人生最忌大起大落,对心脏的刺激,一般人很难承受得了。 老朱被季如风画的大饼,高高钓起,还给钓成了翘嘴。 没曾想,一转头,季如风就给一棒槌敲回地上。 “先生啊!你要都这么跟咱讲话,咱得少活十年。” 老朱愣着花了好半晌才缓过劲来,端起酒杯一连灌三杯,才开口吐槽了一句。 “重八!”马秀英嗔怪的瞥了眼老朱,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似是要帮他顺顺气,“先生并没有说错什么,是你自己想多了而已。” 老朱搁下酒杯,长叹了一声,“我这不是满心欢喜,想着能跟着季先生大干一场,往后让咱大明都过上好日子嘛,谁晓得他说的东西,尽然要上百年,甚至一二百年才能实现。真有那一天,咱连骨头都化成土了,啥也看不着。” “不出意外,标儿能看着。” 说到这儿,季如风扭头看了一眼朱镜静。 这丫头,若真如师父张中所说,本尊怕是恐怖的老妖道,动辄几千上万岁的那种。 “标儿?” 老朱这时候才想起来,朱标去年失踪了整整六个月。 特么的,一出现就造了他这个老子的反。 老朱又咧嘴笑了起来,“哈哈哈……先生是说咱的标儿,能活上一二百岁?” 老朱不同于任何一个皇帝,从来不信什么万岁之说,自古以来,皇帝能活七十都是少之又少。 若是他大明的未来之君,能活上一二百岁,何尝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季如风微微颔首:“上位,标儿福泽深厚,且天赋异禀,若依循正确之道修炼,长命百岁自然可期,极限活到小二百岁,也不是不可能。”季如风目光深邃,缓缓说道。 老朱听闻,眼中光芒闪烁,心中对朱标和大明的未来更多了几分期待与憧憬。 马秀英也面露喜色,悄声说道:“若真如此,那可是我大明之幸。” 老朱站起身来,在屋内来回踱步,片刻后停住,神色庄重地看向季如风:“先生既如此说,可有何良策助标儿达成此事?我定全力配合。” 季如风微微一笑,“好好当你的皇帝,别动不动让标儿监国,多给他留点时间修炼即可。” 一顿家庭聚餐,吃的皆大欢喜。 “哦,对了,我之前提议的,对赌坊、青楼、画坊、高档酒楼,收重税之事,现在可以实行了。赌坊与民有害,十赌九诈。大明法律更是规定,凡参与赌博者、开设赌场者,一经抓获,不论赃物多少,一律杖八十,钱物入官。可大明天下,处处皆有赌场,只因这是一本万利的买卖。青楼女子,多为苦命人,或是被拐卖,或是被强迫,幕后老板却赚的盆满钵满。抽五成税,甚至七成税,都是应该的。国以民为本,他们压榨百姓,何偿不是损害国本?至于高档酒楼、青楼、画坊,更是豪绅的销金窝。这些一本万利的买卖,就当收取重税,若是不愿意交,那便没收一切钱物,掌柜打入大牢甚至发配边疆为奴。” 临走之时,季如风突然转身说了这么一段话,让老朱有些错愕。 之前季如风提到,对这些行当抽重税,他并不是没有考虑过。 只是,这种行当,背后之人或多或少都有涉及官员,甚至本身就是官员在操纵。 实在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先前几项国策推行,已经让官员动荡不安,若是再进一步断了他们的生财之道,恐怕还将生乱。 所以,老朱才一直没有动手。 如今,季如风再次提及,老朱依然一脸为难。 见状,季如风带着朱镜静,头也不回的走了,只抛下一句:“军事不决问天德,政事不决问百室。” 其实,季如风早就知道,李善长是应天城最大赌场、酒楼的幕后老板,比如之前低价贱卖给老四朱棣的朱雀楼。 之后,李善长便暗中将朱雀楼的买卖全都转移到新的酒楼。 导致朱棣的朱雀楼,生意暴跌。 他提示老朱问问李善长,这无疑是让李善长拿刀割自己的肉。 季如风知道这事不好办,虽然和明抢无异,但为了大明的长远根基,不得不如此。 老朱望着季如风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许久之后,他重重地坐回椅子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马秀英轻声劝道:“重八,先生既然点明,想必有他的考量,咱们再斟酌斟酌。” 老朱微微点头,“咱知道,可这步棋,走得艰险。” 随后,老朱令王景弘召李善长入宫,于御花园设下夜宴。 李善长心中忐忑,表面却镇定自若。 来前,临安公主差人,给他捎了季先生一句话。 “首辅大人当想想,富贵一生,和子子孙孙都富贵的区别。”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他奉召后,想了一路。 当轿子在宫门口落地的时候,他悟了! 就像沈万三父子一样,将自己全家绑定在大明这艘大船上,这便是子子孙孙都富贵! 大明在,富贵便在!他李家,便是新的世家大族! 老朱屏退左右,开门见山地道:“ 百室啊!你跪下,咱求你件事!” 闻言,李善长脸色微变,老朱能称他表字,就表示接下来要说的话,绝非小事,忙跪地请罪:“上位,这是折煞微臣了,臣愧不敢当,上位有事但请吩咐,臣莫敢不从。” 老朱目光如炬,“百室啊!咱与你同甘共苦多年,如今大明初立,百废待兴,这有些行当祸国殃民,不能再任由其张狂。咱想对赌坊、酒楼、画坊、青楼等销金窝抽重税。” 李善长额头渗汗,沉思片刻,重重一拜后道:“陛下,臣知晓错了,愿配合整改,捐出部分产业以充国库,只望给臣些时日,慢慢清理。” 老朱说的这些行业,可都是日进斗金的行当。 此举就是让他自己割自己的肉,简直要了他的老命! 但是,那又如何?只要权势在,少一些金银富贵罢了! 支持老朱,支持朝廷的一切,他李家便能一直富贵下去。 老朱凝视他良久,终是缓缓开口道:“百室啊!你是跟着咱从淮西一路走来的,蒙元逼的百姓活不下去,咱推翻了他们才九年!才九年呐!北元鞑靼现在还在草原虎视眈眈,只要给他们一点点可趁之机,他们便会一路南下,杀进应天来!所以啊!这些害人的行当,真不该碰!往日咱睁一眼闭一眼,对锦衣卫的奏报置之不理,但不表示咱不知道。既然你支持咱的决定,那便把赌坊、画舫、青楼都关了吧,酒楼咱许你留着,但是咱要收五成的税,你可愿意?” “嘭嘭嘭!” 李善长连着磕了三个响头,他算彻底明白季先生对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哪有不支持的道理。 “上位所言,臣一百个支持,臣真是昏聩,才会插手这些肮脏的害人行当!臣回去后,立即着手关停,明日早朝,上疏奏请对这些暴利行业收取五成重税!” “哈哈哈……好!不愧是百室,有魄力!来来来!快起来!一起吃,菜都快凉了!不过,咱要的是七成!五成那是咱给你的恩典!” “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场猫戏鼠的游戏,终是落下帷幕…… 第118章 好事接二连三 洪武九年,五月初九。 晨曦初照,应天城南二十里。 新城奠基之地一片热闹景象,百姓们欢声笑语,对未来充满憧憬。 建设新城,男工一日百文,女工八十,还承包中午吃食。 此等待遇,亘古未有。 两山自被炸毁,土石一直留在原地,未经处理。 按季如风给出的施工规划,要先围着两山,挖出城墙地基,由外而内,逐步建设新城。 奠基仪式,季如风交给了朱标和工部一众官员,就连老朱都没有出面。 此时的二人,正在皇宫御花园里。 不远处,一亩开垦出来的农田里,洪薯茎蔓翠绿粗壮,叶片在风中沙沙作响,长势甚是喜人,预示着将会有一个不错的丰收。 “上位,看来你将这片洪薯地打理的很好,目测亩产至少有3500斤。” “哦?!”闻言,老朱面露喜色:“若真有三千斤以上的产量,我大明百姓就再也不用担心挨饿了。” 这一个多月以来,他比之前育苗时,更加细心照顾洪薯地,每日处理完朝政,便会跑到地里照看。 面对事关天下苍生福祉,就连朱允炆之事都被老朱抛到脑后去了。 反正有季如风在,根本不需要他担心什么。 朱允炆只要能活着就行,其他老朱并不是很在乎,一个在未来差点毁了个大明的人,还杀了他儿子的人,若非是标儿的亲儿子,他甚至会动手亲自宰了朱允炆。 “看这长势,再有月余,就成熟了。届时,三千多斤的洪薯,全都用来育苗,便可在应在率先推广开来,明年便可推向全国。当然,如果上位想尝尝味道,届时留下几斤,我教娘娘做法。” 望着地里绿油油的番薯叶,季如风的心情也有些激动。 这时,一名内侍小太监跑到王景弘身边一阵低语。 听完小太监低语,王景弘老眼为之一亮。 忙倒腾着小碎步,一路跑着老朱身边。 “皇爷,有喜事儿。” 王景弘满面堆笑,一对老眼,笑成了月牙。 “何事值得你乐成这样?吃蜜蜂屎了?”朱元璋眉头微皱,眼中却难掩好奇。 王景弘连忙躬身答道:“回皇爷,苏州首富苏弘携女求见,说是有要事禀报,关乎海外粮种。” 朱元璋与季如风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惊喜与期待,朱元璋立刻说道:“快传!” 不一会儿,苏弘父女匆匆步入御花园,恭敬行礼后,苏弘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陛下,草民听闻朝廷寻求海外粮种,特派商队出海寻觅。此番历经半年,船队在一海外岛国寻得一种名为马铃薯之物,听闻此物与季大人所描述的土豆特征相符,故而赶忙进宫呈献。” 说罢,苏玉晴从身后侍从手中接过一个木盒,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几个形状不规则、表皮略带粗糙的土豆。 朱元璋快步上前,仔细端详着这些陌生的块状物,眼中满是探究:“此物便是土豆?季先生,你且看看。” 季如风接过土豆,面露欣喜之色:“上位,正是土豆!这土豆产量颇高,且耐旱耐寒,适应性强,若能在我大明广泛种植,定能极大缓解粮食压力。” “哦?若真如此,大明甚幸!百姓甚幸!” 有了洪薯,再有土豆,大明再无粮食之忧。 “不只于此,土豆与洪薯不同,亩产两千余斤,但如果精耕细种,产量有望多达五六千斤。若是再对种子精挑细选,产量可达上万斤。唯一的缺憾,它不像洪薯那样不挑土地,不同土地,不同温度,产量差异会很大。” 苏玉晴轻声说道:“陛下,民女听闻此物不仅产量可观,且食用之法多样,或煮或烤,皆可果腹。民女还听闻季大人提及玉米,此次商队虽未寻得玉米,但在一岛屿听闻其大致模样,待下次出海,定当全力寻找。” 朱元璋龙颜大悦,哈哈大笑:“好!好!苏弘,你父女二人此番功劳不小,咱必有重赏。这土豆既已寻得,季先生,便由你着手安排试种之事,若真如所言之优,来年便大力推广。” 季如风领命道:“上位放心,我定当竭尽全力,让这土豆在我大明土地上生根发芽,造福百姓。” 朱元璋又看向苏弘父女:“苏弘,你能心系朝廷与百姓,积极响应出海寻种之举,实乃大明之福。咱封你为荣誉员外郎,赐宅邸一座。苏玉晴,温婉聪慧,特赐黄金百两,绫罗绸缎若干。” 苏弘父女连忙跪地谢恩,高呼万岁。 随后,朱元璋与季如风又就土豆的种植细节、推广范围等事宜细细商讨起来,御花园中弥漫着对未来的希望与憧憬,仿佛已经看到大明百姓因这些新粮种而衣食无忧的景象。 “先生,如今海军训练也步入正轨了,咱想问问,到底啥时候去征伐倭国,咱对金山银山实在馋的紧。” 老朱自打神游太虚,见识过倭国的金山银山,隔三差五总能梦见,金银山被倭奴挖空。 搞得他心痒的不行,可季如风早就说过,打倭奴必须要有强大的海军。 季如风沉思片刻,目光坚定地说道:“上位,海军训练虽已步入正轨,但还需时间磨合,征伐需周密部署。不过,依目前海军发展态势,半年后可具备出征条件。” 朱元璋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好,半年时间,咱可让海军做好充分准备。这期间,先生要多关注海军训练情况。” 苏玉晴在一旁听得入神,忍不住开口:“陛下,民女愿为海军贡献力量。虽说女儿家不能冲锋陷阵,但可在后勤保障方面出一份力,苏家愿为大军提供粮草。” 朱元璋看着苏玉晴,眼中满是赞赏:“苏姑娘有此心,甚好。大军后勤保障也至关重要,就劳苏姑娘费心了。” 季如风看向苏玉晴:“苏姑娘,后勤保障责任重大,需细致入微。从物资筹备到人员调配,都容不得半点马虎。出征倭国初步估算需要十万大军,至少要准备大军半年所需。” 苏玉晴郑重地点了点头:“季先生放心,苏家定当全力以赴。” 苏弘在旁,时不时点头赞同,他这一辈子,最大的骄傲便是这个女儿。 第119章 老朱的小心思二 没错,老朱又起小心思了。 季如风一瞥见老朱眼珠子左右来回一晃,就知道他又在想那档子事了。 老朱从苏玉晴进入御花园时,目光便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来回扫视。 盆骨大,屁股翘。唇湿润,面红润。耳朵轮廓?均匀,身材丰润有肉,实在实的好生养、旺夫相。 虽然姿色相较于朱镜静差了不止半筹,可这好生养和旺夫相,着实令老朱意动。 只是年龄上,看上去不小。 但是,那又如何? 季如风不是自视外化高人,不食人间烟火么。 朱镜静加苏玉晴,环肥燕瘦,左拥右抱,不愁他心不动。 猜出老朱心思,季如风当即抢在老朱开口之前,抢先道:“镜静还等着我回去吃饭,我先走一步……” 一个临安公主就够他头疼了,若是再让老朱给他塞个女人,他非逃回山里去不可。 不得之下,甚至拿临安公主做了回挡箭牌,也不管苏家父女会不会吓着,当即御剑腾空而去。 见状,老朱虎目微眯:“看来,先生也不是没有弱点嘛!诶?这哪是玄武湖方向?先生这是欺君啊……算了……” 老朱转过身来,才想起苏玉晴父女还在场。 不由得尴尬挠了挠头,老朱轻咳一声,换上一副和蔼的面容,对着苏玉晴父女说道:“无事便退下吧,日后出海,多多注意粮种,我大明需要你们这样的商人。” 这算是老朱第一次,正面肯定了商人的作用。 就像季如风所说,士农工商,各司其职,才能更好的建设大明。 望着苏玉晴父女俩离去的背影,老朱撮合她和季如风的心思更浓。 “这事儿,还得咱妹子出马!让她给咱出出主意!” 说完,老朱便跨步往坤宁宫方向而去。 老朱来到坤宁宫,见到马秀英,便将苏玉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包括自己想撮合她与季如风的想法。 这种令他意动的旺夫女,上一个还是在亳州遇上的胡寡妇。 可惜当年他还只是郭子兴帐下的一名小军官,有色心没色胆。 后来打下应天,他一度派人暗中寻过,可惜没有结果。 如今,若非皇宫已经妃嫔成群,他甚至想要自己纳入后宫。 马秀英听后,微微皱眉,劝道:“重八,婚姻之事需两情相悦,切不可强求。季先生的性子您也是知道的,若强行塞个女子给他,恐适得其反。” 老朱却不以为然,说道:“咱也是为他好,苏姑娘温柔娴淑,又有旺夫之相,与他甚是相配。有了老婆孩子,先生才能安稳下来……” 老朱一直担心,有朝一日,季如风会撂挑子走人。 他知道,季如风这种人,他根本无法掌握。 自从见识了老朱的本事,他就想让季如风一直为大明所用,从私心来说,就是为他老朱家所用。 化外之人,之所以超凡脱俗,便是了却红尘。 这道理,他做和尚的时候便知道了,想要化外之人留恋红尘,最好的羁绊便是家人。 马秀英见老朱心意已决,便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既然陛下如此坚持,那我便探探季先生的口风。” 另一边,苏玉晴父女回到家中,苏弘在书房来回踱步,思索着应对之策。 回来路上,父女俩一直在回想今天老朱的眼神。 越想越不对劲,那眼神哪里是一位者看待\"功臣\"之女的眼神。 满眼的欲望,分明就是想将苏玉晴纳入后宫。 苏玉晴则坐在一旁暗自垂泪,她深知一旦入宫,便再无自由可言。 突然,苏弘停下脚步,说道:“晴儿,为父想到一个办法。季先生相貌堂堂,又未曾婚配,且深得陛下器重。若你能与他结为连理,陛下想必也不会为难我们。” 苏玉晴听后,脸颊微微泛红,轻声说:“女儿与季先生并无交集,此事恐难成。” 苏弘安慰道:“无妨,为父会想办法安排你们见面。” 而季如风陪着临安公主朱镜静在京城逛了一圈后,便回到了住所。 他心中始终惦记着苏玉晴的事情,担心老朱会再次逼迫。 正在此时,下人来报,说马皇后有请。 季如风心中一紧,此时召见摆明就是为了苏玉晴之事,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前往坤宁宫. 季如风忐忑地随着宫人走进坤宁宫,入内便见马皇后端坐于上位,仪态端庄,眼神中透着几分洞察世事的聪慧。 见他进来,马皇后微微一笑,轻声道:“季先生来了,快坐吧。” 季如风恭敬行礼后,侧身落座,心中暗自揣摩着皇后此番召见的用意。 马皇后轻轻抿了一口茶,不疾不徐地开口:“今日见那苏姑娘,先生可中意?” 季如风心中一凛,果不其然,无奈回应道:“苏姑娘身材曼妙,令人印象深刻。” 马皇后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似笑非笑:“陛下有意促成先生与苏姑娘的姻缘,先生又是如何想的?” 季如风忙起身,躬身说道:“娘娘明鉴,草民一心修道,逍遥惯了,实在未曾有过成家的念头,还望娘娘在上位跟前美言几句,莫要强牵红线。” 马皇后轻轻叹了口气,起身踱步至窗前,望着窗外的繁花,缓缓说道:“先生之志,我和重八皆知,可重八既有此心意,怕也是难改。这苏姑娘身世清白,性情温婉,若真与先生携手,未必不是一段佳话。况且,先生既心系大明,与商家结亲,于国于民亦有益处,先生当真不再考虑?” 季如风面露难色,思索片刻后回道:“娘娘所言,草民明白,只是修道之人,无心经尘。况且寿数绵长……还望娘娘与上位再斟酌斟酌。” 马皇后转过身,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也罢,本宫知晓强扭的瓜不甜,先生且回去好生想想……不过静儿……” 有些话,不必说的太明白,季如风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若是他寿数绵长,就得眼睁睁看着身边心爱之人一个个先他而去。 这种痛苦和折磨,绝非修道之人想要经历的。 只是这样一来,意味着他和朱镜静也是不可能的。 “临安公主并非凡人,涉及天道……过多信息草民无法透露……草民先行告辞……” 季如风再次行礼告退,走出坤宁宫时,他仰头望天,心中满是无奈。 这京城,看似繁华太平,却处处藏着身不由己,如今这些长女情长的纠葛,真不知该如何化解才好。 而此时,苏玉晴父女在家中也是彻夜难眠,绞尽脑汁想着应对入宫之策。 第1章 天书 乾清宫御书房,洪武大帝朱元璋目光深邃看向着中奏疏,眼底闪烁着一丝精芒。 轻轻合上奏疏,在他心中,胡惟庸已经是个死人了。 瞒上欺下,结党营私,生杀黜陟官员,为所欲为,更是胡乱揣摩圣意,在几个月前借送药之机,害死了刘伯温。 “毛骧”朱元璋轻启双唇吐出两个字,门口便闪入一道身影。 正是第一任锦衣卫指挥使是毛骧,朱元璋的左膀右臂。 “皇爷……” 毛骧恭敬站立,躬身问道。 朱元璋沉默不语,眼睛微眯,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他才缓缓道:“胡惟庸近期可有什么动作?” 毛骧起身道:“禀皇爷,一切如故,右相府上每日依然门庭若市……” “嗯,下去吧,继续盯着……” 朱元璋摆摆手道。 “卑职领命!” 毛骧应道,退了出去。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目光凝视着奏疏,陷入了沉思。 这些年来,朱元璋一直在想办法收回相权,甚至直接废除相权。 在他看来,丞相的实力太大了,在朝堂上几乎无时无刻和皇权起冲突。 胡惟庸奸猾、贪婪且狡诈,精于算计,对权力有着极度渴望和自负,更令他无法忍受的是无时无刻的揣摩圣意。 他朱元璋绝对不会忍受,有人牵着他的鼻子走,他可以让别人为他做任何事,但绝不允许别人擅自为他做事。 良久,他微微叹了口气,心中已有了定计。 此时,殿外的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户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朱元璋站起身来,缓缓踱步至窗前,望着皇宫中的亭台楼阁,思绪飘远。 他回想起自己一路走来的艰辛,从一个贫苦的农民到如今的九五之尊,历经无数艰难险阻。 而这天下,是他用血汗拼来的,绝不容许任何人威胁到他的皇权。 胡惟庸的所作所为,已然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这时,殿外,一身着飞鱼服,腰跨绣春刀的身影走了进来。 “皇爷!” “嗯……” “禀皇爷,这是处州府锦衣卫报上来的奏疏……青田坊间传言诚意伯刘伯温死前留下一部天书,书中记载了屠龙术……奴才搜寻了十天,没有任何发现。” 听着蒋瓛的汇报,缓缓展开了手上的奏疏,朱元璋脸色越发阴沉。 刘伯温是谁,他心里清楚得很。 在出山之前,坊间传闻,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够洞悉天象,能够卜卦推演。 跟随他这么多年,他至始至终都无法完全看透刘伯温,始终感觉对他有所保留。 “老刘头始终看不起咱,在洪武建朝之前,还会为咱出谋划策!开国之后,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洪武五年至八年,在朝堂上更是一言不发!这个老东西,真要咱扒了你的坟不成?” 朱元璋越想越愤怒,手掌紧握。 “皇爷息怒!”蒋瓛忙跪伏在地,声音颤抖着说道:“奴才这就亲自去一趟青田,就是掘地三尺,也要为皇爷找到天书!” “罢了......”朱元璋摆摆手,沉声道:“你去接替毛骧,让他去一趟,如有必要……” 蒋瓛和毛骧一样,都是朱元璋最忠实的狗,让他们咬谁就咬谁,只要他一个眼神,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蒋瓛应道:“遵旨!” 随后便躬身退了出去,看着蒋钦离去的背影,朱元璋的眼神越发冷冽起来。 “刘伯温啊,你既不识抬举,那就怨不得咱扒你坟了!” “咱会让你明白,咱这才是这天地间主宰!预测未来?天书……哼!咱绝不允许有这种妖书存世!!!” 朱元璋眼中闪过一抹狠辣的光芒! 是夜,御书房中,朱元璋依然伏案秉烛批奏,宫女送上来的吃食早已凉透,他依然浑然不知的埋首批奏。 殿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回廊中,一美妇款款而行,她身穿素净的罗裙,乌黑的长发挽成简单的发髻,用一根玉簪固定住。 朱元璋依旧伏案疾笔,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 直到美妇走到近前,方才察觉到,连忙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笑着道:“妹子,你过来坐……” 一侧太监自觉上前,将案上吃食撤了下去。 马秀英放下食盒,一边将腾着热气的小米和两碟小菜端上玉案,一边嗔道:“重八,国事虽重,也不能不吃饭啊!你看看都什么时辰了!” 朱元璋这时才注意到殿外早已月牙高挂,忙站起身道:“瞧咱,糊涂了,都忘了时辰!快点儿坐下来,咱这就吃。” “重八,你这样一天天的忙可不行啊!”马秀英笑了笑,走到龙椅上坐下,说道:“该让标儿多多帮你批奏才是。” 听闻此言,朱元璋一愣,脸色变了变,随即又恢复常态。 一边喝着小米粥,他一边假意怒道:“妹子,后宫不得干政。” “是是是,后宫不得干政……”马秀英柔情似水地看着狼吞虎咽的朱元璋,柔声道:“标儿是太子,国之储君,又是你的臣子,为君父分忧是他份内之事。” 马英秀跟着朱元璋的时候,他的事业才刚刚起步。 起身微末的朱元璋,内政几乎都是马秀英帮着做的,但是她知进退,什么时候可以管朱元璋,什么时候不可以,分的很清楚。 虽说建立大明后,朱元璋明令后宫不得干政,可每每遇事不决的时候,马秀英都会帮他出谋划策。 坐在案前的马秀英,一边回应,一边随意地翻看奏疏。 直到翻到来自处州锦衣卫的奏疏,秀眉微皱即展。 “重八,这刘伯温的事,你是怎么处置的?” 之前听闻刘伯温的死讯,马秀英还病了一场。 她一直希望朱元璋能放齐伯温辞官回乡,可是几番规劝,朱元璋就是不听。 直到一年前,才恩准。 结果不到三个月,又恩威并施的压迫刘伯温回到应天。 回到应天没多久,刘伯温病情加重,朱元璋令胡惟庸带着御医前去看望。 哪知当天夜里,喝了御医开的药方,刘伯温便一命归西。 起初,她认为就是朱元璋命令御医药死齐伯温,为此臭骂了朱元璋一顿后病了三天。 事后,蒋瓛查出是胡惟庸收买了御医,才原谅了朱元璋。 如今,看到锦衣卫奏疏上报,坊间传言刘伯温写了一部天书,她知道,朱元璋一定会为此大动肝火。 第2章 天书:太平要术 此去半生太凄凉,花落惹人断肠,半生的遗憾谁来写? 碑上【刘基伯温之墓】,字迹鲜红。 碑前地上,三炷清香,飘着袅袅白烟。 一道修长的身影伫立于前,一袭白衣胜似雪,墨发轻扬,目光深邃而幽远。 那双如水般澄澈、温润的眼眸里,仿佛有万千愁绪与无尽悲哀。 他就这样站着,不言不语,却让人心痛难忍。 良久良久之后...... “师叔……”一声呼唤从远处传来。 那是一个青年男子,来人名唤刘琏,字孟藻,才思敏捷,12岁掌家,独当一面,颇有乃父之风。 白衣中年名为季如风,时至洪武八年41岁,一名21世纪大学生穿越者。 与刘伯温一样,师从半仙铁冠道人。 只不过,他入门时,刘伯温已下山5年,并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小师弟。 如今奉师命下山,师兄却已撒手人寰。 看到师叔那悲戚的背影,刘琏的心情十分沉重。 他快步走了过去,在距离季如风两丈之外停下,恭敬行礼:“侄儿孟藻参见师叔!” “琏儿,无须多礼。”季如风转过身,微微颔首。 “师叔,一切正如您所料,锦衣卫上奏之后,皇帝派了毛骧下来……” 刘琏的话未说完,季如风便打断了他,淡淡问道:“等他到了,你直接把师兄的遗奏和新政十八策交给他吧……” 刘琏点头示意,脸上露出一丝明悟,拱手道:“侄儿晓得了。” 他本就是聪慧之人,季如风稍一提点,便明白了其中缘故。 锦衣卫奏报之事,无非坊间传言其父生前留下了一本天书,推演未来,关乎大明国运。 所谓天书,根本就是以讹传讹。 刘伯温生前留下的是一份遗奏,以及新政十八策。 尤其是新政十八策,更是关系到朝廷的未来。 如今,皇帝下旨,将刘伯温之遗奏交予锦衣卫,那便是在告诉天下,刘伯温对大明只有鞠躬尽瘁的忠。 刘伯温生前为人耿直,忠君爱民。 如今,虽已身死,依然心系大明江山社稷。 “琏儿,师叔此次下山,也是为了你父亲之事,你可愿意跟师叔同去京城?”季如风突然出声。 刘琏一愣,没想到师叔竟然会主动邀请自己。 他连忙回道:“侄儿愿意!” 季如风满意地颔首:“嗯,你回去与孟光一同准备好行囊,等锦衣卫到了便启程。” “是。” 说句实话,季如风做为穿越者,对朱元璋并不感冒。 朱元璋虽有千古一帝之称,可惜他的前半生经历,造成了性格缺陷。 他具有强烈的攻击性格,这源于他早年的悲惨经历。 童年极为贫困,父母和兄长相继去世,他自己也曾在皇觉寺出家为僧,后来流离失所。 这些经历使得他形成了外向型的攻击性格,一旦获得权力,这种攻击性会扩大化。 他的性格中既有中国传统农民的勤劳朴实,也有对贪官的切齿仇恨。 他对待贪官毫不留情,采用重刑进行惩罚,这种铁腕手段在历史上极为罕见的。 性格中存在暴躁、虚伪和冷酷的一面。 经常使用酷刑来维护统治,对功臣和文人进行大肆杀戮。 因此,纵使有师命在身,季如风依然不愿入朝为官。 更何况,种种迹象,都将刘伯温之死的矛头指向了朱元璋。 虽然他和这个素未谋面的师兄,并没有感情,可毕竟师出同门,因此他对朱元境虽然谈不上有恨意,却也无半分好感。 刘琏走后,季如风回到百丈漈下的草庐旁。 草庐不远处便是积水潭,百丈漈的瀑布声震耳欲聋。 季如风站在潭边石头上,伸展双臂。 他仰起头,任由凉爽的山风拂过,心中却无一丝涟漪。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一本书! 封面上《太平要术》四个小篆,闪耀淡淡金光,字体苍劲有力透着古朴的气息,仿佛蕴藏着无穷的智慧,让人不禁心驰神往。 这本书,便是季如风在太鹤山跟随铁冠道人修炼之际,偶然所得。 按铁冠道人的说法,季如风是当代天命人,命数和大明气数相连。 随着他的意念,太平要术缓缓翻开,扉页上书【太平圣君道藏经】上卷,署名南华道人。 书中所记载的内容十分博大,涉及天文地理、阴阳素术、五行、十支、灾异等等。 “三十三年了,下卷到底在哪儿呢……” 季如风喃喃自语,眉宇间充斥着疑惑。 三十三年前,正在元末时期,穿越八年的季如风,跟着家人颠沛流离,四处逃荒,家人先后死于兵祸。 在他即将饿死之际,被路过的铁冠道人救起。 之后便被铁冠道人带回太鹤山飞鹤洞修行,机缘巧合之下获得天书。 三十三年以来,一直跟着铁冠道人习武修道。 直到洪武元年,他才从师父口中得知,大名鼎鼎的诚意伯刘伯温居然是他的师兄。 天书内容晦涩难懂,学习小篆就花了两年半的时间。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处州通往青田的官道上,毛骧骑着一匹黑色骏马疾驰而过,溅起漫天尘土。 他脸色阴沉似水,眉宇间满是怒意。 他虽然是朱元章的二号狗腿,却是一个实打实的刘基粉。 因为,刘伯温为官清廉,心系百姓,又会神机妙算,让他打心眼里佩服。 “该死的二牛,这种子虚乌有的坊间传闻也敢上奏皇爷!简直就是找死!”毛骧你要看愤懑。 原来他接到的命令是盯死胡惟庸,那个暗害刘伯温的刽子手。 可就因为这份奏疏,他被指派到青田查找所谓的无字天书,蒋瓛甚至明确的告诉他,如有必要,甚至可以刨了刘伯温的坟墓。 这就让他很窝火,可又不能不做,毕竟皇命难违。 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如果刘伯温棺椁之中,并没有什么无字天书,那么,他一定会将二牛抓回京城,打入召狱,亲自“伺候”二牛。 两个时辰后,青田县城门口,一辆简易马车停在官道旁。 刘琏刘璟二人恭恭敬敬的目迎远处疾驰而来的毛骧。 “见过毛指挥使……”刘琏二人拱手施礼。 毛骧有些诧异瞥了二人一眼,冷哼一声,翻身下马。 显然,对于二人出现在此,令他感到意外。 第3章 击登闻鼓,告朱元璋! 马车内,季如风通过窗口望着刘琏二人对面的年轻人。 虽是一身粗布麻衣,但却掩盖不了那股子冷血与傲气,仿佛与他眼前的并非活人似的。 “二位刘公子,不知在此所为何事?” 季如风微微挑眉,并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坐在马车里。 刘琏恭敬道:“毛指挥,我师叔擅长推演,三日前卜卦算到今日今时,毛指挥会到达这里。我这儿有先父留下的一份遗奏,烦请指挥使上承陛下……” 闻言,毛骧眉毛微挑,看了一眼刘琏,从他清澈的眼神里看出所言并非说谎。 “我不管二位是从如何得知我的行踪,遗奏还是你们自己承给皇爷吧。我有皇命在身,恕不奉陪。” 此事虽有些怪异,毛骧也不想在此多浪费时间。 虽然刘琏二人是刘伯温之子,但对他来说,也谈不上什么爱乌及乌,更何况这次是奉了皇命而来,不宜和他们有过多纠葛。 重新翻身上马,毛骧便直接扬鞭而去,根本没有给刘琏再次开口的机会。 刘琏望着向着城内而去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哥……我们……” 刘璟拉了一下兄长的衣袖,想要询问些什么。 可话还未说完,便听到马车里传来季如风的声音。 “孟藻、孟光,随他去吧……师叔先行一步,你们带上家人,一同进京。” 季如风本以为,毛骧这个刘基粉,多少会看在师兄的份上,虽不至于会为难刘琏两兄弟,起码也该接了遗奏不再查询坊间传闻。 结果却没能如愿,心中难免有些不快。 算到了毛骧会受命查询坊间传言,却没有算到马骧如此冷血果决。 此时,他心中暗自有了决断。 马蹄轻踏,车轮滚动,朝着官道缓慢而行。 刘琏回过头,望着远去的马车,眉宇间带着浓浓的忧愁。 “哥,我们走吧!嫂子该等急了……” 闻言,刘琏心底一颤。 此次进京,不知是福是祸。 虽然有师叔季如风陪同,心里依然没底。 不过,想到季如风那神准的推算,又稍稍安心了一些。 “好!” …… 马车内,季如风望着外边渐渐模糊的景物,唇角微勾。 遇事他都会习惯性的先推算一遍,但是不会事无巨细的去算。 那样,太耗费心神,且会让生活变得了无生趣。 做为后世穿越过来的他,大明,这个汉民族历史中最后一个封建王朝,有着太多遗憾。 而朱元璋做为大明的开国皇帝,虽有洪武大帝和千古一帝之称,却依然有着太多的遗憾。 “洪武的遗憾,何尝不是师兄的遗憾……且让我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大胸怀,值不舍得我来帮你弥补遗憾……” 三日后,应天皇城午门外,一袭白袍的季如风,摇着一把折扇,背着左手,迈着四方步,缓缓走向矗立在午门口的一面大鼓。 凡民间词讼,皆自下而上,或府、州、县省官及按察司不为伸理及有冤抑重事不能自达者,许击登闻鼓,监察御史随即引奏。 “这便是朱元璋设置的登闻鼓,民有冤,可扣阙上达天听……” 敲登闻鼓,告朱元璋! 这就是季如风要送给朱元璋的见面礼! “咚!咚!咚!” 厚沉的鼓声如闷雷般在午门外炸响,声声震动着皇城的每一寸空气。 每一声鼓响,仿佛都带着季如风那穿越者的决心与勇气,向着大明王朝的权力中心传去。 鼓声惊动了午门的守卫,他们紧张地望向鼓声传来的方向,脸上露出惊愕之色。 很快,消息如疾风般传遍了皇宫的各个角落。 朱元璋正在奉天殿中与大臣商议国事,听到这突如其来的鼓声,微微皱起了眉头。 “何人击登闻鼓?叩阙鸣冤,这可是洪武元年来头一遭。”朱元璋的声音威严而冷峻。 大臣们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揣测着这击鼓之人的来意。 尤其淮西勋贵,往日多有不法之事,心中皆在想着,莫要是下面的人,干了恶事屁股没擦干净,才让人进京告御状。 不多时,侍卫匆匆来报:“陛下,午门外有一白衣男子击登闻鼓。” 朱元璋眼神一凝,沉声道:“带他们进来。” 季如风跟在守鼓御史官身后,走上殿来。 他神色从容,目光坚定地望着这位大明开国皇帝。 朱元璋审视着眼前的男子,心中涌起一丝好奇。 “你是何人?为何击登闻鼓?有何冤屈尽管道来。”朱元璋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 季如风微微躬身,不卑不亢地说道:“草民季如风,青田季家庄人士。” 朱元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青田……” 未待朱元璋开口,朝堂右侧文官中,一人便开口呵斥。 “大胆刁民,见陛下,竟敢不下跪行礼!皇上,臣,奏请,将此刁民拉出殿外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无妨。” 朱元璋十分大度的抬手制止,三个月前,青田先生刘伯温逝世,如今处州府坊间谣传刘伯温留有一本天书。 三天前,他刚派了毛骧下去访查,今天却跑来一个青田人士叩阙鸣,天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眼前男子,气度不凡,给他一种当年初见刘伯温的感觉。 不,比刘伯温更多了一分洒脱,甚至可以说是超凡脱俗的感觉。 季如风轻摇折扇,缓缓说道:“草民状告凤阳人士朱重八,身犯祸国殃民等十大罪!” “嘶!” 此言一出,大殿上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随后变得鸦雀无声。 朱元璋听后,眉头微皱,虎目微眯,太阳穴上青筋凸起,脸上却是露出了和蔼的微笑。 “哦?不知这朱重八所犯何事?你且一一道来。” 熟悉朱元璋的人,都知道,他这是愤怒到了极致,显然等待殿中告状之人的结局只有一个。 诛九族!千刀万剐! “啪!” 季如风将折扇合拢,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早上出门前,他推算了一卦,毛骧竟然扒了师兄刘伯温的坟墓,开了棺椁。 这让他对朱元璋仅有的一点点好感,直接归零。 第4章 祸国殃民十宗罪! 死一般的寂静! 除了朱元璋粗重的喘息声,奉天殿里只剩下了“咚咚”的剧烈心跳声。 季如风可不会去管朱元璋现在的状态,是不是像个随时要爆的火药桶,更是无视大殿中数十道仿佛要撕碎他的目光。 “该死的贱民!辱没父王,我弄死你!” “该死的刁民!胆敢羞辱陛下!” “老子撕了你的臭嘴!” “什么鸟人!羞辱陛下就是羞辱我蓝玉,我要一刀砍了你!” “唰”的一声甩开折扇,季如风对于淮西勋贵的谩骂,充耳不闻。 “他朱重八,出身贫寒,口口声声与百姓共天下,却用事实与行动告诉天下人,什么叫罪不及皇家!” “册封藩王,疏于管教,至其子朱樉,朱棡,将来在封地欺男霸女,强占良田,虐杀良女,残暴不仁!为父不教!至子祸害百姓!” “为人丈夫,他朱重八不忠不仁;为人兄弟,多不义;做为上位者,多不德!” “为人丈夫,发妻尚在,却令嫡子为妾披麻戴孝;为人兄弟,兄弟为他出生入死,他却对兄弟不义,先杀廖永忠后坑刘伯温!” “做为上位者,对下属多苛责,多有打杀!为了一句谣言,甚至不惜刨开死者坟墓!” “他好大喜功!将驱除鞑虏再造华夏之功,据为自有!无视陈友谅张士诚等义士,正面反元抗元功绩!他秉承广积粮、高筑墙、缓称号之策,躲在他人身后,待得他人两败俱伤,再坐收渔翁之利!窃取胜利之果后,却对他们的功绩只字不提!” “他有功不假!但是再造华夏之功,他无力一人承担!他只是其中一份子而已!” “他朱重八!薄情寡义!自以为是!纵容不法!又当又立!自私自利!心胸狭隘!宠妾灭妻!诛戮功臣!乱定国策!祸国殃民!这十条罪!便是草民今日之控诉!” 季如风滔滔不绝、口若悬河,一口气喷了盏茶功夫。 殿内众人,脸色齐变! 从愤怒到惊恐,再到惊骇莫名,再到震撼不语! 朱元璋脸上青筋暴起,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浑身哆嗦着,一股浓郁的杀戮之气,自他体内迸射而出。 而此时的季如风也被四道身影包围,个个面露杀意! “竖子!羞辱父皇!诬蔑本王!本王要将你碎尸万段!” 朱樉一身朱红衮龙袍,怒目欲裂,因为龌蹉被点破,脑羞的满面通红。 一句狠话,从齿间逐字迸出。 右侧身着蓝色、紫色衮龙袍的朱棡、朱棣同样目光像是要吃人! 如果这里不是奉天殿,他们肯定会拔刀砍人! 左侧蓝玉的依然出手,一个右跨,右手一记重拳,朝着季如风当胸砸来。 季如风唇红齿白,皮肤白皙,一身白衣胜似雪。 看上去也就比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好点,就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被含怒出手的蓝玉一拳打倒时,季如风却是潇洒合拢折扇,以扇为剑,闪电出手。 “啪!” 折扇精准无误拍在胳膊肘,蓝玉吃痛,身形为之一滞。 同时,季如风右腿斜下一蹬,蓝玉便失去平衡。 蓝玉前倒的瞬间,被季如风抓住胳膊往前一带,直接砸到朱棡朱棣身上,三人倒成一团。 下一瞬,季如风前踏半步,右手往前刺出,折扇已然抵在朱樉咽喉。 暴怒的朱樉,瞬间怒气全无,额头开始渗出细密冷汗。 他感觉,季如风手中的扇子就是一柄短剑,轻易就能捅穿他的喉咙。 这一幕,让殿中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他们只看见蓝玉出拳打向季如风,随后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三人倒地,一人被制的状态。 季如风本人却是面色如常,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殿外禁军何在!” 随着朱元璋一声怒喝,一群穿着红色甲胄,手持长枪的禁卫军,冲入大殿。 季如风在禁军围过来之前,纵身一跃三丈高。 右脚轻踩左脚脚背,身形再次拔高。 望着此时已经离地六丈有余的季如风,殿中众人全都看呆了。 别说一众文官,就是身经百战的淮西勋贵的众武将也没见过这场面。 奉天殿大梁,距离地面,足有七八丈高,梁上正坐着一道身影,见到季如风腾空而起,便知道自己被盯上了。 那人认出季如风使的轻功身法,当即抢先出手,探手一甩,一枚暗器,破空飞出。 凌空的季如风似早已预料到对方会使用暗器,迎着暗器,信手一挥,便用折扇将其打了回去。 “噗嗤!” 藏身在大梁上的男人,闷哼一声,捂着左肩便跌落下去。 下面龙椅上的朱元璋,见保护自己的暗卫都被季如风打落下来,连忙起身躲避。 “嘭!”的一声,暗卫恰好砸在龙椅跟前的龙案上,厚实的龙案,竟然直接被砸塌。 暗卫喷出一口热血,便迷昏不醒,若非他武功高强,必定命丧当场。 季如风飘然落地,潇洒的摇着折扇。 “看在师兄的份上,喊你一声上位,别不知好歹。” 与他面带春风相反,此时的朱元璋面色铁青。 从洪武三年到洪武八年,整整五年时间,他才招募了十名暗卫。 暗卫,皆是武林高手,旨在保护皇帝和身边家人。 真正被他视为家人的,一直以来,只有皇后马秀英和太子朱标两人,之后多了儿媳常氏及皇孙朱雄英。 五人,十名暗卫,每人两名,十二个时辰轮换着近身保护。 暗卫的存在,除了朱元璋,只有皇后和太子知晓。 如今,被一个才刚见面的外人发现,还打成重伤,这让朱元璋胸中气血翻涌,愤恨不已。 季如风却不因为对方是皇帝就惯着他,带着无尽的压迫感,一步一步走上玉阶,直到迈过昏迷的暗卫,在朱元璋身前站定。 “呵呵……不愧是开国皇帝!不愧后世誉为洪武大帝的男人,面对此情此景竟然没有心生恐惧……” 恰在这时,殿外传来太监尖锐细腻的喊声。 “太子驾到……” “皇后驾到……” 第5章 天机推演 季如风的目光紧紧追随着迈进大殿的皇后与太子朱标。 皇后身着明黄翟衣,那璀璨的金色丝线绣出的凤凰图案,仿佛随时都能振翅高飞,彰显着她至高无上的地位。 凤冠精美绝伦,金属丝骨架稳固而庄重,镶嵌的珠宝熠熠生辉,在大殿的光芒下闪烁着神秘而华贵的色彩。 她的气质端庄而威严,每一步都沉稳有力,仿佛大地都在她的脚下臣服。 那母仪天下的风范,不仅仅是外在的装饰所赋予,更是从她的眼神、姿态中自然流露出来。 她的眼神坚定而睿智,透露出历经岁月沉淀的从容与淡定。 微微扬起的下巴,显示着她的自信与骄傲,高贵和典雅在她身上完美融合,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身旁的太子朱标,眉宇间既有几分朱元璋的英武之气,又更多地继承了皇后的儒雅与温和。 皇后微微侧目,看向朱标,眼神中满是慈爱与期许。 她深知,朱标肩负着国家的未来,而她作为皇后,有责任教导和辅佐他成为一位贤明的君主。 在这庄严的大殿之上,皇后的存在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给人以安稳与依靠。 她的美丽不仅仅在于外表的华丽,更在于内心的强大和智慧。 她用自己的行动诠释着母仪天下的真正含义,成为后宫乃至整个国家的楷模。 整个大明历史,季如风衷心佩服唯有马皇后一人。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马皇后,想看看这位华夏历史中的千古贤后,面对殿中状况会做何反应。 “标儿,将他们三人扶起来。” “去两人把他抬去太医院,其余人都退下去。” 马皇后只环顾了一圈,就开始吩咐起来。 旁边朱标将朱棡、朱棣、蓝玉三人扶起,殿中大臣朝朱元璋施了一礼,齐齐退了下去。 两名禁军走上玉阶,将昏迷中的暗卫抬了出去。 就此,奉天殿中,只剩下了八人。 季如风面带微笑,向马皇马拱手一拜。 “草民青田季如风,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太子千岁。” 见马皇后果然如同史书记载那般,聪明贤惠,如同朱元璋的女丞相,做事稳妥而果断,季如风也不禁肃然起敬。 马皇后微眯着眼睛,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他长相清秀,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白玉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羁,邪魅性感。 乌黑深邃的头发,如瀑洒落。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类的笑容。 马皇后面带微笑地点头道:“你也是青田人士?” 她对诚意伯刘基素有好感,只可惜青田先生并没有落得好下场。 为此,她对朱元璋多有埋怨,甚至在得知死讯时,大病了一场。 “回娘娘,正是。” 马皇后这时才看向朱元璋,柔声道:“重八,现在已经散朝,这里有些杂乱,还是交给内侍整理一下,我们请季先生去御书房再详谈。” …… 乾肖宫御书房 气氛有些凝重,朱樉三兄弟和蓝玉一脸戒备的站在季如风身后。 朱元璋则是一脸怒意瞪着他,而马皇后倒是大大方方坐在御案之后的龙椅上,太子朱标却是一脸好奇,饶有兴致地看着。 季如风,倒是处之泰然,仿佛自己是个局外人一般。 “先生,既然你要状告朱重八,那以这案子我接了,你再详细说说……” 玉案之后的马皇后率先开口,脸上依然挂着和蔼的笑容。 季如风依然还是右手持扇,左手背身。 “那草民便直言了,其实,一切归咎于上位一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季如风还看了一眼朱元璋。 果然,不出他所料,满脸怒意的朱元璋,脸色越发难看。 虽然季如风称他一声上位,他心中的怒意依然未减分毫。 “正所谓,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上位他想要把后世子孙的事都做了,却局限于眼界,出台的国策多有祸端。却不知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反而祸害社稷。” 闻言,朱元璋,双眼微眯,他最讨厌别人说话文绉绉的,满嘴都是酸腐儒的气息。 “别它娘的文绉绉,听得咱反胃!” “呵呵……就是说你想的太多做的太多,却由于眼界有限,出台的国策多有错漏,这错漏一多,自然祸国殃民危害江山社稷。简单来说就是成也上位,败也上位。” 说完,季如风从怀中掏出一叠厚厚的纸,看向朱标。 朱标一愣,当即反应过来,上前接过。 “这位是坊间传言的刘伯温天书,实为师兄遗奏和给后世之君的新政十八策。”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 “父皇,真是诚意伯遗奏和新政建议。” 朱标只是粗粗看了几眼,便心中明了,赶忙递给朱元璋。 刘伯温遗奏,从藩王之政、官员俸禄、勋贵之祸、土地兼并到大明宝钞,种种国策弊端,都跃然于上。 朱元璋越看,眉头皱的越紧,拿着遗奏的手,不由的捏紧。 他一心为民,心系天下,每每出台国策都谨小慎微,深思熟虑后才会出台。 为此,每每还处死反对的官员,哪怕朝堂之上,人头滚滚,也要强行推出。 如今看了刘伯温的遗,心中怒火不由更甚,这些国策,哪一条没有在刘伯温生前问过他的建议? 生前或是唯唯诺诺,或是一言不发,死后公是长篇大论写一大堆! 什么意思?还不是看不起他这个泥腿子出身的皇帝? 看他表情,季如风就知道朱元璋心中所想。 “我在这里只说一条,师兄指出的藩王之策,每位藩王岁五禄万石,上位此生将有26子10女,只说番王,岁禄但是130万。每位蕃王就算20年中只育3子,20年后上位便有78个孙子,每位圣孙20年中再育3子,那么40年后上位便有234个重孙,那时候,四世同堂,朝廷要抚养的王室成员便是338人,朝廷如何承担?大民国土还有多少土地可以封为番地?” 堂上众人,越听越心惊,意识到了藩王之策的危害。 马皇后第一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忙开口问道:“先生,你说重八此生有26儿子10个女儿?诚意伯是你师兄?” “国有国机密,天道有天机;不在道中修,天机永是迷;天机在高处,包容天地律;欲寻解天机,圣道修心贵;苦中消业力,难中积功德;处处为他人,灵感通乾坤;慈悲待万物,开启万物机;大道辨善恶,打开无上慧。” 第6章 太平要术 在那庄严肃穆、弥漫着浓厚书香气息的御书房里,季如风面色凝重地站在马皇后面前。 面对着马皇后犀利而急切的询问,他却并未如常人那般匆忙回应。 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当今圣上朱元璋不仅性格刚毅果敢,更是生性猜忌多疑。 如果自己不能拿出确凿有力的证据来支撑自己的说辞,想要轻易地说服这位坐拥天下的帝王,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经过短暂的思考和权衡之后,季如风毅然决然地决定采取一种最为直接也最具冲击力的方式。 只见他微微闭上眼睛,口中开始念念有词,仿佛在与天地之间某种神秘的力量进行沟通交流一般。 就在这时,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一本散发着古老气息的古籍,竟然毫无征兆地凭空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本古籍周身闪烁着耀眼的湛蓝色光芒,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坠落凡间。 刹那间,整个御书房都被这道光芒所笼罩,变得如梦似幻起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奇异景象惊得目瞪口呆,他们瞪大双眼,张大嘴巴,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有的人甚至不由自主地发出惊叹之声,完全忘记了身处皇宫禁地应有的礼仪和规矩。 性格暴虐的朱樉第一个惊呼出声:“卧……卧槽!!!” 蓝玉也紧跟着咋呼道:“妖……妖法!!!” 其余人虽未惊呼,但个个目光灼热地盯着悬浮在季如风身前那古朴的古籍。 这本太平要术尺寸颇大,长约一尺三,宽约八寸。 封面上绘有九宫八卦图,右侧古文撰写的四字,殿中无人能识。 随着季如风双手掐诀结印,玄奥的道家手印让人眼花缭乱。 朱元璋突觉心口一痛,眼睁睁看着一滴鲜血从心口飞出,缓缓飞到季如风跟前,没入古籍。 “嗡!” 古籍光芒大涨,一个个金色文字从书中飞出,凌空排列。 季如风以朱元璋心血为引,推演朱元璋生平。 天书每次凌空显示四列金字,显现半盏茶后消散,然后重新显现新的内容。 殿内众人的表情从难以置信逐渐变为震惊。 朱元璋看到自己一生生了 26个儿子 10个女儿时,满脸得意。 他此生的愿望,除了江山永固,便是朱家开枝散叶、儿孙满堂。 然而,当天书显示嫡孙朱雄英死于洪武十五年五月,皇后马秀英薨逝于八月时,朱元璋彻底绷不住了。 “大胆刁民!该死!胡说八道!妖法!!!这就是妖法!咱妹子怎么可能会薨逝于洪武十五年!咱的雄英怎么可能才八岁就没了!!!该死!咱要诛你九族!” 暴怒的朱元璋抄起玉案上的一本奏疏便砸向季如风。 季如风看都没看,抬手曲指一弹,射出一缕指风,便将奏疏弹落。 “老朱,别以为你是皇帝,我就当真不会杀你!” 闻言,朱元璋当即暴走,转身摘下墙上的天子剑。 “铮!”的一声抽出天子剑,剑刃寒光闪烁,泛着凛冽寒芒。 “反啦!反啦!匹夫竟然想要弑君!” 说罢便挥着天子剑朝季如风劈去。 他毕竟是马上皇帝,一生征战,杀敌无数,一剑劈出,气势惊人,看得众人心头一跳,暗叫不好。 “父皇!” “不可!父皇!” “陛下剑下留人!” “重八……” 除了马皇后,就连朱标也冲上前去,五人携手,才拉住暴怒状态的朱元璋。 当天书显示太子朱标薨于洪武二十五年,次子朱樉薨于洪武二十八年、三子朱棡薨于洪武三十一年,以及朱元璋天煞孤星,幼时克父母兄长,逆天改命成就帝业,中年丧孙丧妻,老年丧子,一生孤苦,崩于洪武三十一年,享年七十又一时,朱元璋终于崩溃了。 “啊~~~” 朱元璋一屁股坐在地上,发疯似的抱着脑袋,仰天长啸。 痛哭流涕,泪流满面。 “啊!~” “咱的妹子!咱的标儿!咱的雄英!樉儿!棡儿!” 朱标、朱樉等皇子看到朱元璋的样子,也不由得跪坐在地,痛哭失声。 见状,马皇后再也坐不住了,上前心疼地抱着朱元璋。 “重八重八!别哭了!我这不还活的好好的吗?先生既然来到这里,或许有破解的方法……” 马皇后的安慰话语,却丝毫没有让朱元璋停止痛哭,反而越哭越大声。 他这一生,幼年凄苦无比,被元朝迫害得家破人亡。 好不容易历经无数尸山血海,建立大明。 他出身微末,即使君临天下,依然一心为民,自认是一名合格的帝王,可季如风却将他的骄傲撕得粉碎。 “啊啊~~~啊啊~~~!!!咱的爹娘兄长原来了是咱克死的!咱还会克死妹子和标儿!呜呜……咱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如此功绩也无法洗刷罪孽,才会如此吗?” 听着这一阵阵痛苦嘶吼,季如风收起天书,走到朱元璋面前,蹲下身来,认真地说道:“你的一生,杀戮过重,本来成就帝业君临天下,便可破了天煞孤星命格,兢兢业业便可平安渡过一生。” 季如风这话一出,朱元璋顿时愣住了。 自己杀的可都是该死之人,都是贪赃枉法之徒。 奉天殿上血流成河,却从未杀害过一个无辜百姓,难道这也做错了? “唉……” 季如风一声轻叹,若非自己寿数与大明国祚绑定,他真的不想管朱元璋。 “我本是后世之人,四十一年前阴差阳错来到这个世界……世道混乱礼乐崩坏,一家人惨遭横祸,只我一个活了下来。后得家师偶遇,不但将我抚养成人,更是教了我一身本事。刘伯温是我师兄,早我四十年拜入师门,待我入山时,他已下山多年……虽然素未谋面,他的为人却令我十分敬佩……你的出身,注定了你的眼界和心胸,虽然有错,初衷却是好的。” “你一生所做所为,皆以百姓为重。你一生功大于过,因你的出现,影响了华夏后世六百年。总体来说,你是华夏历史422帝中排名前三的千古大帝!驱逐鞑虏,恢复中华!收复丢失445年的燕云十六州,仅此一项,便是功在千秋!” 季如风缓缓讲述着,听的一干人等都傻了眼。 朱元璋都有些呆滞了,甚至一时间忘了哭嚎,呆呆地看着季如风。 马皇后更是惊得瞪圆了双眼,一动不敢动地看着季如风。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后世之人,对老朱的评价如此之高。 “我选择这个时间下山,并不只是因为师兄去了,更是因为这是影响整个大明国祚第一个关键节点。现在去修正错误国策,最有可能改变大明国祚的轨迹。” 季如风的话还没有说完,朱元璋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抓住季如风。 “先生,咱知道错了,咱信你,求你救救妹子和标儿,救救大明!” 朱元璋神情庄重,脸颊上的泪痕看得马皇后揪心不已,这个铁血的汉子,何时如此伤心过?! 在她印象里,这是第一次看到她的重八哭成这样。 哪怕洪武三年,被杨宪耍得团团转,也没见他流一滴泪。 第7章 朱元璋之祸 朱元璋只用了几个呼吸,便调整好了情绪。 季如风不由得佩服了几分,不愧马上天子铁血皇帝,自我调整能力真不是一般强。 “老二、老三、老四、蓝小二,你们几个先退下去。” 自己的丑态,朱元璋可不想继续让人看笑话。 在他的心中,只有妻子马秀英、儿子朱标、儿媳常美荣及孙子朱雄英是一家人。 今天,季如风将他扒了个底掉,已经让他丑态百出,谁也无法预料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朱元璋平复情绪后,第一件事,自然就是先将外人赶走。 朱樉等人虽然还想待在这里,可皇命难违,由不得他们不走。 “儿臣告退……” 待几人退下,季如风才再次开口:“上位,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纵使锦衣卫无孔不入,为你带来源源不断的情报。可我想说的是,听的再多,也不如亲身体会,出去走走吧,去民间亲身体会一下你制定的国策是否有问题。” 听闻此言,朱元璋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眸微微眯起,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思索之色。 对于微服私访这种事,他可不是头一回做了。 自从太子朱标开始代行监国之职后,他便常常悄然离开皇宫,到外面走一走、看一看。 此刻,仅仅从那细微的表情变化,季如风便能洞悉对方心中所想,只见他缓声道:“远离繁华喧嚣的大城市,因为大多数处于底层的百姓生活在乡村之中,而非车水马龙的城市。只有深入乡间田野,方能更真切地洞察到诸多隐藏其中的问题所在。当然啦,那些规模较小的城市同样能够让有心人发现不少问题,关键在于是否愿意用心去观察和体会。” 一直静静聆听着的马皇后本就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听到这里,她瞬间心领神会,明白了季如风话语中的深意。 于是,她温婉地看向朱元璋,轻声说道:“重八,季先生所言极是。不如就让我们一道前往民间,亲身感受一番百姓们的艰难困苦吧。” 朱元璋微微颔首,虽然他依然不是很赞同,但是想到季如风那神鬼莫测的神奇手段,他还是决定去看一看。 他倒要看一看,季如风的话是否属实! “父皇,母后,我也一起去。” 朱标不甘示弱,他可不希望自己和父皇一道出宫。 “你留下监国。” 朱元璋毫不客气,直接拒绝了自己儿子朱标。 他可不想把朝堂完全交给李善长胡惟庸那群老狐狸,而且朱标需要更多历练。 朱标脸色变幻,父皇的心意他怎么可能不懂? 即使再想去,也只能压下憋在心中。 季如风微微摇头,叹息道:“上位啊,我不但擅长扮演之道,更重要的是,我来自未来……” 闻言,朱元璋心中不由咯噔一下,他怎么会把这么关键的信息给忽视了。 他眼神凌厉的看着季如风,却又找不到破绽,完全不像胡诌的样子。 善解人意的马皇后轻抚朱元璋肩膀,柔声安慰道:“重八,季先生没有诓骗我们的必要,我信他。” 朱元璋深深地看了一眼季如风,他不信季如风,但相信马皇后。 “先生,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情绪调整过来后,朱元璋语气已经缓和多了。 季如风目光炯炯地看着朱标,认真地道:“适才推演,太子朱标薨于洪武二十五年。虽然史书记载,他是死于疾病,但是他的死很大程度是因为你。” 闻言,不但朱元璋瞪大了双眼,马皇后和朱标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不但他的死和你有关,就连娘娘也是。史书记载,娘娘一直有咳嗽的情况,洪武十五年,因朱雄英早夭受到打击,更是一病不起,药石无医,几个月后便撒手人寰。正常来说,区区咳嗽,太医不可能束手无策。我来自650年后,按那时候的医学来说,我认为娘娘大概率是死于肺结节。” “先生,既然你认为我是死于肺结节,那如何又和重八有关?”马皇后不由问道。 季如风轻摇折扇,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却看得朱元璋心里直发毛,但他不会承认自己害死妹子又害死标儿。 “先生,你就别卖关子了,这啥肺结节咋就又和咱扯上关系了,标儿的病怎么也是因我而起?” 季如风也没继续卖关子,轻叹一声道:“大明,成也上位,败也上位。肺结节,就是气的,多为女子专有的病。医书其实早有记载,只是这个时代的人,并不知道如何治疗肺结节。医术有记,情志不遂,致肝气郁结。肝为将军之官,喜调达恶抑郁,肝主疏泄,有调畅情志的作用,心情不好,压抑会出现肝郁。肝气犯胃,肝胃不和,可以出现胃痛,嗳气,反酸。肝郁辱脾,脾不升清,可以出现腹痛泻泄,泻后痛止。肝郁以后,同时会引起月事不调,肺气不调,形成结节。” 说到这儿,稍做停顿,目光转到朱标身上,才继续说下去。 “至于太子,其实也和娘娘差不多,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心中压力过大。他的性格与上位截然相反,更像娘娘,打小又深受儒家思想所影响。因此,每每与上位因政见不和而争执。” 话说到这份上,朱元璋哪还能反应不过来,难怪季如风说他成就了大明,也因为他而毁掉。 朱元璋拉过朱标的手,又牵着马皇后,情真意切地说道:“妹子,标儿,原来都是咱惹得祸,咱以后一定改了这鸟脾气,咱要你们长命百岁。” “重八……” “爹……” 三人紧紧相拥,一片温馨和乐。 这一刻,季如风心中感慨良多。大明的遗憾,何止马皇后和太子。 于是,又适时的泼了一盆冷水。 “至于太子心中的压力,是因为上位对他的期望过高。一边要他跟着大儒学习儒家那套东西,一边又希望他能和上位一样杀伐果断,做一个铁血皇帝。这种自相矛盾的期望,让他心中压力非常大。另外,洪武十三年,上位废除丞相制,这让太子监国时,过于劳累,导致身体素质越来越差,最终在洪武二十五年,一病不起。” 第8章 勋贵之祸(上) 应天城外官道上,一辆马车外,三匹高头白马齐头并进。 关于废除丞相,朱元璋一直埋在心底,不曾和任何人说过。 听到季如风说出废除丞相一事,他才信了季如风三分。 因此季如风提出让丞相监国,带上太子时,选择了妥协。 “先生,这次咱可是全听了你的话,不但带上标儿,还把监国大权交给了中书省,现在就咱四人,现在已经出城了,你该和咱详细说说了中。” 朱元璋憋了一肚子的问题,刚离城不远,便忍不住主动开口询问起来。 季如风看敢没看朱元璋,自顾自的欣赏起四周的风景,淡淡的回应道:“你现在不正在让锦衣卫收集胡惟庸罪证么,你不给他机会,怎么让他快点露出马脚?” 一旁的朱标立即接腔道:“先生的意思,胡相会行谋逆之举?” “现在的胡惟庸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充其量也就是贪腐和结党营私。他本该五年后被上位诛灭九族,上位给他安排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刑法,受万虫叮咬而死。如今给他机会,他就会提前暴露野心,做出悖逆之事。反正是非死不可之人,让上位早点送到上路也省心,也可以减少被他祸害的百姓。” “原来如此……”朱元璋瞬间明悟过来,眼底闪过一抹阴狠。“有徐达在,朝堂乱不了!他敢伸手,咱就吹了他的爪子!” 相权必须收回来,胡惟庸必须死! 蒋瓛收集的证据虽然还不足以诛九族,但是赐死胡惟庸这个罪魁足够了。 如果这次监国期间再犯些悖逆之事,够他满门抄斩了。 季如风都不用推算,就知道朱元璋在想什么。 “啪”的一下,甩开折扇,淡然道:“标,你要记着,相权可以废,丞相不可废。” 一听这话,朱元璋差点炸毛,带着怒意说:“先生,相权有伤皇权,丞相清廉还好,若是杨宪、胡惟庸之流,那就会欺上瞒下,为祸朝堂。” 季如风虽然不会给朱元璋甩脸色,口气却不会有多友好,毕竟默许胡惟庸处死师兄,又派毛骧刨坟,这事可不会轻易就揭过。 “废相就是大明灭亡的原因之一!你还认为应该要废吗?” “嘶!” 闻言,朱标倒吸一口冷气。 “先生,只是废除丞相,危害会这么大吗?” “标啊!你和上位都是勤勉之君,可你们如何保证后世之君也是个个如此勤勉?上位废相后,还写入皇明祖训,这导致后世出现了比相权更恐怖的权势,甚至堪比皇权。” “先生,所以你适才才会说相权可废,丞相不可废?” “嗯,上位是马上皇帝,书念的少,眼界狭隘,意识不到很正常。简单了说,分化相权即可,中书省不是有左右相么,一文一武,本意就是分化相权,既然如此,再进一步分化即可。最简单的就是给予参政、议政权,收回决策权即可。” 朱标稍加思虑便明白过来,一脸期待的望着朱元璋。 “爹,儿认为先生说的在理,废相之事,还请慎重。” “标儿,这事咱会认真考虑的。” 几人一路向北,太阳逐渐西斜。 一个多时辰转眼便过,日薄西山的时候,几人来到了一个小村庄。 “爹,这里是哪儿啊?” “标儿,这儿离凤阳不远,今晚就在这村子借宿一晚吧。” 一行四人找了一家有三间茅草屋的院子,朱标上前敲响了院门。 “谁呀?” 院里传来一道老叟的声音,“吱呀!”一声院门从内打开,从里面探出一个皱巴十瘪的老头。 老叟上下打量了一下朱标,见面容不似坏人,便打开了院门。 朱标见有人开门,忙拱手作揖道:“老丈,我家四人北上游玩,错过了住宿,想到老丈家里借宿一晚。” 老叟目光越过朱标,看向后面,只见一左一右两名汉子,都牵着高头大马,后面还有一辆马车。 两名汉子四莫四旬,一人精壮威猛,一人气质飘逸。 “这是还带着女眷吧?若是不嫌弃,便里面请吧。” 老叟转身进院,拖着跛脚一瘸一拐,让人唏嘘不已。 “妹子,咱找着住处了,来,咱扶你下车。” 四人进到院里,朱元璋率先看出不对劲的地方。 这家人太穷了,院里连件像样的农具都没有。 “老哥,这洪武开国都八年了,洪武爷给大伙儿都发了田地,你这家里怎么像件像样的农具都没有?” 朱元璋祖上都是种地的农民,即便如今君临天下,也不忘初心,时刻记着自己是一个农民。 为此,甚至在皇宫御花园的一角,开垦了一块地,亲自种着时令作物。 到了乡下农家,自然第一眼就会去看农具,这毕竟是农民吃饭的家伙事。 “唉,别提了,俺家是军户,大儿子跟着张士诚打北元鞑子死了,二儿子后来跟着洪武爷,洪武爷确实对俺们好,给分了田地,每月还有些饷银。可后来啊,二柱子跟着徐大帅北伐的时候,断了胳膊,就退下来了。” 朱标听到这话,心里一热当即从怀里掏了二两碎银递了过去。 “老丈,这二两碎银给你贴补家用,就算我们借宿的费用。” 老叟往外一挡,一脸不悦道:“使不得,乡下人虽穷,但好客,就留宿一晚,哪有收银子的道理。俺们日子虽然过的苦些,还不至于活不下去,二柱子虽然少了一只胳膊,身手倒还在,进山打些野货,到城里可以换着物资贴补家用。” 这时,一旁的马皇后走了过来,柔声劝道:“老哥哥,你还是收下吧。” 朱元璋也跟着附和:“老哥,你就收了吧。不过,咱好奇,既然洪武爷还你们家发了田地,怎么没在院子里瞅见农具?” 闻言,老叟不由得摇头叹息。“别提了,哪儿还有田地……山那头就是中都凤阳地界,洪武爷把开国勋贵都迁徙到凤阳,没多长时间,凤阳田地就都被圈占干净了。去年开始,就连我们周边这些乡下的田地也被占了……唉……若不是我儿是军户,有点饷银补贴,我们爷俩早饿死了。” 第9章 勋贵之祸(下) 一张跛脚四方桌上,朱元璋等四人,各自落座。 老叟颤颤巍巍地打开灶台上的锅盖,往里又加了两瓢清水。 “唉,不怕你们笑话,家里快揭不开锅了,就剩下几把秫米,只能多加点水,大家凑合着喝点稀的吧。” 勋贵圈地的事,本来就已经让朱元璋有些难堪了,如今见老人家里困难成这样,就让他更加尴尬了。 “标儿,你去村里转转,看看能不能买些什么吃食的。” 朱标还没起身,便被季如风挡了下来。 “不必了。” “先生,这是何意?光喝点稀粥可不够填肚子的。” “是啊,先生,随便买点啥都行,也算是给村民点收入。”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几两碎银改变不了他们的生活。” 这时,院外传来一道浑厚粗犷的声音。 “阿爹,俺回来了,你快看,俺带回来了啥……” “哟,二柱子回来了……” 老叟忙放下烧火棍,起身往屋外走去。 他现在就这么一个儿子,只要每天平安回来,他就高兴,更何况听这口气,今天收获不小。 院子里,一单臂中年汉子,身后拖着一簇丈余长松树枝,树枝上面藤条绑着一头二百来斤山猪。 汉子约莫四十来岁,络腮胡,脸上一道刀疤,从眉心一直延伸到耳根。 “阿爹,你看,这山猪够俺们吃到过年了,俺连夜给它宰了,留下几斤送乡亲,其余的都做成熏肉挂起来。” 二柱子面相看上去凶恶,却是个实打实憨厚老实的乡下汉。 “噫,家里有客啊!” 二柱子这时候,才瞥见院中还拴着三匹高头大马和一辆马车。 一炷香后,院子里,点着一堆篝火。 赵老汉带着赵二柱,借着火光,在院子里杀起山猪来,朱元璋也撸着袖子在一旁搭把手。 “赵老哥,咱当年8岁的时候,就杀过牛了,这山猪想来也差不多。” “杀牛?牛可是宝贝,洪武爷现在可不许杀牛,唉……不说了不说了,即便现在有牛,俺家也没田可以耕种。” 赵老汉这话无疑是给朱元璋心里扎刀子,心里默默的给淮西勋贵记上了一笔。 然而,一旁看戏的季如风却说起了风凉话。 “呵呵……老黄啊!其实吧,孩子骄横多半都是父母惯的。小错不惩,久而久之自然骄横无比。” 听闻此言,朱元璋微微冷哼一声,心中那股不服气的劲儿又冒了出来。 想当年,淮西那些功勋权贵们,哪个不是跟随着他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抛头颅洒热血,甚至不惜舍身忘死,历经无数次生死考验,这才好不容易打下这片广袤无垠、壮丽辉煌的大好江山! 特别是那些立下赫赫战功的武将们,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没读过多少书、目不识丁的粗鲁汉子。 平日里骄横一些,难道不也是人之常情嘛?毕竟人家可是用命拼杀出来的功劳啊! 只要这些家伙没有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或者是触犯了国法重罪,他身为高高在上的统治者,自然也就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大家一起出生入死这么多年,这点面子和宽容还是要给的。 再者说了,自己率领众人打了大半辈子的仗,如今好不容易天下太平,让大伙好好地享受一下荣华富贵,又有何不可呢? 虽说朱元璋向来不是那种将喜怒哀乐全都表现在脸上的人,但哪怕只是极其细微的神色变化,也休想逃过季如风那双敏锐如鹰隼般的眼睛。 作为后世之人,季如风对于朱元璋的脾气秉性可谓是了如指掌,只需稍加观察,便能轻而易举地猜透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老黄啊!溺爱不是宠爱,惯子如杀子,这点你可是很清楚的啊,应当是不会搞不清楚的人。” “爹,我觉得先生说的对。” “十六,我也认为先生说的在理,有道是棍棒底下出孝子,莫要恶小而为之,小错不惩,必酿大祸。” 化名黄十六的朱元璋,虽然心中明白,口上却不愿意承认,处处被季如风拿捏算计,让他非常不爽。 他自信淮西勋贵都在自己的掌握手,他早在每一个勋贵家里都安排了锦衣卫。 勋贵们还能翻出天去?真到了那一天,手起刀落直接都砍了就行。 现在处处被季如风拿捏,仿佛他也是人家手中玩物似的,这让他很不甘心。 翌日 几人告别老赵父子,一路继续往北而去。 穿过村子的时候,村民困苦的样子,再一次让朱元璋脸上无光。 “勋贵之祸,现在这才只是刚刚开始罢了,长痛不如短痛,现在严管,才能最大程度减少对百姓的祸害。” “按原来的轨迹,在太子去世后,你将淮西勋贵一扫而空,洪武四大案,有三个和勋贵有关,你前前后后杀了十几万人。” “你可知道,这二十余年的时间里,又有多少百姓遭受了这些勋贵的祸害?” “武勋屠戮一空,导致后世之君无将可用,洪武三十一年之后,天下战火再起,又有多少百姓因此而死?这都是因你而起。” “众勋贵鱼肉乡里,起因还是在上位这里。洪武朝官员俸禄,在华夏五千年的历史里,都是最低的。既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官员俸禄太低,自然会去压榨百姓。” 朱元璋原本还能沉得住气,耐着性子倾听着,但当季如风说到这里时,他那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心火瞬间又熊熊燃烧起来。 只见他眉头紧蹙,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胸膛也因愤怒而剧烈起伏着。 “你竟敢说咱压榨官员?”他猛地一拉缰绳,怒声咆哮道。那声音犹如惊雷炸响,震耳欲聋,音量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足足八度之多! “这些人能够成为官员,那可是咱给予他们天大的恩赐!朝廷不仅每月按时发放俸禄供其养家糊口,每逢节庆或是有特殊功绩之时,更是会多加赏赐。如此丰厚的待遇,难道还不足以满足他们日常的吃喝花销吗?” 说到激动之处,朱元璋霍然拉住马匹,双目圆睁,直直瞪向季如风,似乎要将对方生吞活剥一般。 第10章 会抓老鼠的就是好猫 朱元璋对着季如风,劈头盖脸就是一阵狂喷。 些许口水飞沫,都喷到了季如风脸上。 季如风自然不屑计较这些,处之泰然的听着朱元璋的喷泄。 “狗咬人一口,人总不至于转身咬狗一口吧?” 这倒是季如风不计较的原由,一直到朱元璋停下他的喋喋不休,才淡然开口回应。 “以正七品县令为例,月俸约7石,一两纹银四石粮,也就是折合二两纹银。” “一家五口计,二两银子,够一家生活所需。” 听季如风说到这儿,朱元璋就有些得意了,仿佛抓住了重点。 “看吧,你也说足够一家五口生活所需,哪里算低了?哪里算压榨官员了?为官,就该一心为民,不该贪图享受,至于勋贵,那是拿命博出来的,咱多些赏赐,就是对他们的恩典,圈占一些田,只要不是太过份,咱自然可以睁一眼闭一眼。” 闻言,季如风当即甩了记白眼,打断自己的话不说,还自以为是,真不愧是个泥腿子出身的皇帝,眼界真不是一般的低。 “老朱,你可算过后宫几人?太监几人?宫女几人?每月内帑支出几何?每年当中,是否有超支需要缩衣节食的时候?” 朱元璋愣了一下,陷入了回忆。 是啊,内帑有的时候真的会超支,今儿妃子生日,明儿皇子公主庆生,隔三差五还有要赏赐奴婢、奴才,可这和官员贪腐有什么关系? 倒是朱标率先有所明悟,随即说道:“爹,先生的意思是,天子家中,善尚有超支的时候,何况下面官员。迎来送往、走亲访友这些都需要额外开支,加上官员也多有三妻四妾的情况,再加上奴仆家丁,二两银子确实远远不够……” 季如风闻言,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太子朱标,果然聪慧。 “这还没计算三灾六病、子嗣入学、妻妾打扮等。文官还好,虽然自身不得经商,却可以偷偷让家人弄些手段赚钱,且多与世家在牵连。而武勋基本都是大老粗,哪有那个脑子经商?所以喽,自然而然就会去压榨百姓,获取钱财。” “勋贵多赏赐,其他官员呢?自然找百姓捞钱,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蚍蜉,这便是现实。” “你惩治贪官的手段,震古烁今。下面的官员贪腐了,为了保全自身,便会行贿上峰。而大官贪腐为了自保,便会抱团结党,相互勾连。” 话说到这份上,还不能理解,那就不是朱元璋了。 “先生,这样说来,还真是咱错了。咱该怎么做,还请先生教咱。” 朱元璋这个人虽然暴虐狠辣,但真意识到错误和差距,也会低头认错和不耻下问,这也是元末起义初期,能够吸引那么多人才的原因之一。 “唉!师兄空有一身扶龙术,可惜老朱你没有善用啊!” 对于刘伯温的事,季如风依然无法释怀,如果不是朱元璋疑心病那么重,又反感别人比他聪明,无法掌握,何必一身本领无法完全展示! 如今,自己的命数又和大明国祚相连,由不得他不管。 感慨一声后,还是说了起来。 “也罢,那我就说说白猫黑猫理论,这可是后世一位伟人的至理名言,能不能理解就看你自己了。” 这话一出,不但朱元璋愣住了,朱标也是一脸茫然,马车的马皇后也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这治理官员贪腐问题,怎么还能和猫扯到一起? “众所周知,寻常人家养猫,就是为了抓老鼠。只要能够抓老鼠,是白猫、是黑猫、还是花猫,重要吗?” 说完这句,季如风再次选择闭嘴,他想看看朱标的悟性到底有多少,值不值得为他逆天改命。 逆天改变!违背天道,必遭天谴!他所付出的代价,绝小不了。 更何况是一国太子,为他改变命运,所要承受的天谴,必然无比巨大。 果然,朱标沉默了几息后,尝试着开口道:“先生的意思,官员不论是不是贪,只要有能力,就是可以用的好官?” 季如风看着朱标,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朱元璋也明悟了其中原由,赞同道:“这就上马杀敌的武将一样,咱不管他是奸计百出,还是善谋不断,只要能克敌至胜,就是好用的武将。” “说的不错,老朱你既然能明白这个道理,后面我讲起来就轻松了。” “不错,对于帝王来说,官员和骄兵悍将是一样的,主要取决于帝王如何使用,有道是兵不厌诈,能克敌致胜,纵使骄兵悍将又何妨?官员也是同理,对于帝王和国家,需要的是能吏而非庸官。不是说不需要清官,清官也是需要的,他是朝廷的门面,但是,有些事儿清官往往办不了。” “就以赈灾来说,假设某地受灾,需要50万石粮食,朝廷下拨后,出现两种情况。” “一种是主导官员是清廉官员,那么,他就按部就班的去赈灾。但是,前提是朝廷下拨粮食是足额下发,如果受灾的时候,刚好遇上战事,或者是当年多地受灾,导致下拨的粮食不足。清廉的官员就会束手无策,那么结果往往就是饿死大量灾民,甚至出现民变。” “另一种情况,主导官员是李善长胡惟庸那种能吏。那么,他很可能会贪掉一部分甚至大半赈灾粮,拿去卖钱中饱私囊。然后,拿出一些贪腐的钱,买上几十万石麸糠和赈灾粮混合后,再拿去赈灾。一斤粗粮换三斤麸糠,原来够灾民吃十天的赈灾粮就能变成吃三十天,若是赈灾粮中有精米,还能换更多。” “太子,如此两种官员,你愿意用哪种?” 说完之后,季如风又抛了一个问题给朱标。 这次,朱标没有任何疑虑,直接回道:“清廉官员适合大本堂教授学子,李善长胡惟庸才是朝廷需要的能吏。” 朱标的回答没有让季如风失望,当即笑道:“很好!恭喜老朱,你的标儿比你睿智!” 季如风的话,难得让朱元璋有深深的赞同感,朱标就是他的骄傲,更是大明的未来!比他睿智才对! “清官、大儒,有三五个,就足够了,多了谁也受不了。李善长,能吏也!多多益善!” “还有一点,贪官是永远杀不完的。有权力就会滋生欲望,有欲望就会贪腐。一个人再怎么贪,无非吃喝玩乐,这又能花得了多少?到了一定程度,你直接来个抄家,还不都是上次国库?既然进了国库,再拿出来用在百姓身上即可。所以,重要的是如何掌控贪官和使用贪官,而不是想把贪官斩尽杀绝。” “用贪官!反贪官!用贪官治理国家,反贪官安抚百姓!这便是帝王术!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些贪官能不能用,有没有能力,有能力便用。没能力还贪,那便直接杀了。衍伸到武将,像有一个实例,蓝玉,嚣张跋扈,狂放不羁,却又悍勇无比,你即讨厌他的狂,却又喜欢他的猛。最重要的不是你该不该杀他,而在于你怎么用他,最后杀不杀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第11章 空印案(上) 对于季如风所说的一切,朱元境稍加思考就能想明白。 不同于朱标,他要考虑的东西更多。 翻身下马,将马交给朱标,便穿进马车找他的妹子去了。 “先生,爹他这是怎么了?” 朱元璋的反应,也在季如风的预料之中。 “还能怎么了,找你娘商量去了呗……我们只管走着就是,再有三四十里地,就到中都了。” 马车内,马秀英见朱元璋神情严肃地钻进车厢,明白他心中有解不开的心结,想要和她交流一二。 轻叹口气,拉住他的手,柔声问道:“重八,你有什么事,跟我说说吧,别闷在心里。” “唉!......” 一句话,让朱元璋长叹了一口气,挑开帘子瞥了一眼,见季如风和朱标离着马车约莫有二十余丈,才放下心来。 “妹子,咱不知道该不该真的信那季如风,他自称来自后世,又是刘伯温的师弟。你是知道咱的,咱最讨厌刘伯温那种能掐会算,又是天文又是扑卦,搞得跟神棍似的。可他的话,又很难让人不信,因为确实说的在理。” 马秀英一如既往,依然还是那个崇拜他的大妹子,两眼痴痴的看着朱元璋。 “可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妹子、标儿、雄英……咱真不敢想象失去你们之后,咱会变成啥样……咱第一个感觉就是咱的天都塌了……” 随后的时间里,他把季如风和他说的白猫黑猫理论说了一遍,然后满怀期待的看着马秀英。 马秀英这个被后世誉为华夏第一千古贤后的女子,此时此刻,柔情似水的双眸中满是理解与温情。 她微微抿了抿唇,思索片刻后,缓缓开口道:“重八,这世间之事,本就难以预料。那季先生所言,虽令人震惊,却也并非毫无道理。白猫黑猫,能抓住老鼠便是好猫,此理看似简单,却蕴含深意。” 她轻轻握住朱元璋的手,声音温柔而坚定:“你为天下之主,所做决策关乎万民福祉。若季先生所言能为江山社稷带来益处,又何必纠结于他的来历呢?至于那些未来之事,虽令人担忧,可我们如今既已知晓,便有了应对之策。我相信,以你的睿智与果敢,定能妥善处理。” 朱元璋听着马秀英的话,心中的烦乱渐渐平息。 他看着眼前这个陪伴自己走过无数风雨的女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妹子,有你在,咱便有了主心骨。咱定当仔细斟酌,为了咱的江山,为了咱的家人,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马车上的气氛渐渐缓和,两人紧紧依偎,共同思索着未来的路。 而车外,季如风和朱标继续前行,他早已料到,他还能自己的话,会在在朱元璋和马秀英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随着马车的缓缓前行,离中都越来越近。 如季如风所料的一般,一场官场风暴即将袭卷大明朝堂。 在几人身后二里地,四名暗卫一直在不远不近地跟着。 对于暗卫来说,朱元璋一家在哪里,他们就在哪里。 知道他们行踪的,除了朱元璋之外,和擅长推算的季如风,只有一个锦衣卫总指挥使蒋瓛知道。 朱元璋虽然离开了应天城,可朝堂上的点点滴滴都在他的掌控之内。 每隔一段时间,锦衣卫便会将朝堂上发生的一切记录下来,报告给蒋瓛,再由他找上暗卫,由他们再转交到朱元璋手中。 此时,车厢内,朱元璋手中握的正是刚刚送过来的一份奏疏。 “胡惟庸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咱是让中书省给咱监国,他竟然敢绕过徐达这个左相。” “重八,你这是打算处置胡惟庸了?” 做为开国夫妻,朱元璋在朝堂上,总是乾纲独断,可在私下面对马秀英时,他还是经常询问这个贤内助的意见。 朱元璋直接将奏疏递送到马秀英手上,奏疏上详细记录了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一切。 原来,监察御史陈宁发现有官员,上呈户部的账目有问题。 明初,朝廷规定每年各布政司、府州县的官吏都需要进京向户部呈送账目,包括一年中的粮食、各类财政税款及各方面收支账本。 而且各布政司、府州县的官吏所呈上的数据必须与户部的完全相符,才可以结项。 如果有一项不符,整个账册便会被户部驳回,官吏需要回到任职地,重新盖上地方政府的印章。 但是,由于交通不便,陕、甘、湖广、云贵等地到应天路途遥远,来回一趟可能需要几个月甚至更长时间。 而钱粮等在运输过程中会有损耗,所以从地方到户部接收时的数字很难完全相符。 部分官员为了避免因账册数据不符而远距离来回折腾,前往户部审核的官员往往会带上一些提前加盖了官印的空白账册。 如果被户部退回,则在这些空白账册上重新填写、上报。 这种做法自元朝开始便有,但是为了图省事,还是逐渐成为一种大家默认的惯例。 可是,当早朝上,陈宁将这一情况上报中书省时。 被胡惟庸为首的淮西派强行压制住,以这是元朝以往的例惯为由,将这道奏疏打了回去。 事后,更是无视左丞徐达上报朱元璋的提及,不但捏造罪名将陈宁打入大牢,更是企图毁掉证据,抹除这件事瞒过朱元璋。 殊不知,陈宁其实后地底还有一重身份:锦衣卫佥事! 陈宁一开始是朱元璋为了掌握刘伯温,特意安排给他当学生,同时还将刘伯温的家奴六子收入锦衣卫。 在年初刘伯温死后,陈宁便暗中监视胡惟庸,为了取得他的信任,给刘伯温赐药的时候,就是派陈宁与胡惟庸同行。 因此,胡惟庸暗中调换药物,害死刘伯温的全过程,都看在陈宁眼里,这成功让陈宁取得了胡惟庸的信任。 只是,这次陈宁为了空印一事,跳了出来,并没有事先和胡惟庸通气。 胡惟庸便想借此机会,除掉陈宁以保全自己。 第12章 空印案(中) 朱元璋出生于凤阳,对家乡有着极其深厚的情感。 洪武二年九月,朱元璋下诏以韩国公李善长为首,建设凤阳为中都,并命有司建置宫阙如京师之制。 朱元璋目的一是光宗耀祖,将家乡建设为京都;二是从战略角度考虑,凤阳地处中原,地理位置较为重要,有利于对全国的统治。 城门,两人三骑,后面跟着一辆马车,缓缓向着城门走来。 “来人下马,交税入城。人马20钱,马车50钱,两人三马算你50钱,共计1贯。” 城门口守卫的士兵上前拦下朱标和季如风,并示意二人下马,到城门令那儿登陆交税。 朱标在季如风的揶揄笑声中翻身下马,独自来到城门令处。 只见一留着八字胡的精瘦男子,坐在一条长案之后,正在埋首奋笔疾书。 城门令头也没抬,一边写书,一边说道:“几人?姓名?何处来?到凤阳干什么?” 朱标心中虽有万般无奈,却知道有句话叫阎王易见,小鬼难缠。 这种私下增加的税目,不是城门令这种芝麻小官能决定的,问也没用。 只得从随身荷包里掏出一两银的宝钞递了过去,城门令手中笔一顿,抬头望着朱标。 “年轻人,京城来的?” 朱标也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这城门令天天守着大门,形形色色三教九流,什么人没见过?自然有一定的眼力见,随即点了点头。 “瞧你白皙细嫩的样儿,就是应天城来的官宦子弟。因为咱洪武爷恒禁止商贾着锦衣华服,你这一身打扮自然是官宦子弟,没错吧?” 朱标听他这么说自然打蛇随棍上,笑道:“大人好眼力,魏国公是我亲戚。草民黄标,应天城人氏,马上的是我家先生,车里的是我爹娘。” 城门令眉毛一挑,连忙起手拱手道:“哟!原来是魏国公的亲戚,小人眼拙,这宝钞您还是收起来吧,这进城税就不用交了,小人替您交。” 朱标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上马入城而去。 城门令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还好没有直接说出拒收宝钞,若是说了传到魏国公耳朵里,就等于是告诉了皇帝。 要是让那霸道的洪武爷知道有人胆敢拒收大明宝钞,非砍了他不可。 也得亏他机灵,凤阳做为中都,皇帝让大量的淮西勋贵举家迁徙至凤阳。 加上皇帝本就是凤阳人,城中有大量的朱家族亲,就连县令都是皇帝族亲。 一段小插曲后,季如风和朱标等人,终于进入了凤阳城成。 建设中的凤阳城规模宏大,由内、中、外三道城组成。 外为中都城,周长60余里,开 12门;中为禁垣,周长 15里多,开 4门;内为皇城,又称紫禁城,周长 3702米,开 4门。 整个中都面积达 50平方千米,规模极其宏大。 其布局按照《周礼·考工记》设计,具有前朝后寝、左祖右社等布局特点,以一条南北中轴线贯穿全城。 中轴线两侧,洪武街段有东西对称的左右千步廊,中书省、大都督府和御史台等中央文武官署置午门侧,太庙、太社稷位阙门左右。 整个中都城建设已历时六年,已初具都城规模,所有殿坛建筑均“上以画绣”,石构件“雕饰奇巧”,建筑雄伟坚固。 城墙用大城砖砌筑,砌砖所用的灰浆是用石灰、桐油、糯米汁等材料混合而成,在城墙的关键部位,甚至用熔化的生铁代替灰浆灌铸。 此时坐在马车内的朱元璋,正通过窗户眺望四周,中都城是他的骄傲,六年间,光动用的徭役就高达百万人。 “标儿,先去朱家村。” 朱家村原名金桥村,朱元璋登基后,这里就改成了朱家村。 半个时辰后,几人从另一侧城门出去,往着乡下走去。 然而就当他兴高采烈地和马秀英炫耀中都时,路边的阵童谣传入耳朵里,瞬间让他变了脸。 仿佛要验证童谣唱似的,接下来,入眼的到处都是荒芜的田地。 有的地里甚至长出了半人高的杂草,乡间到处都是破败的草屋,越走脸色越是难看。 “标儿,回城,去县衙!” 半个时辰后,七十高寿的凤阳县令朱逢春,跪伏在县衙大堂上瑟瑟发抖,连头也不敢抬。 他本身没多少文化,只是仗着自己是朱元璋的族亲,辈份又高,所以才得了这么个差事。 哪知道今天朱元璋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知道了他干的丑事。 堂上,一身常服的朱元璋站在案后,厉声呵道:“按族中辈分,咱还要称你一声叔叔。老话说人活七十古来稀,你却仗着咱的关系,做出此等违法犯纪、横行害民之事。咱以重典治天下,天子犯法与民同罪,咱待天下子民一视同仁,咱只能办了你!” 朱逢春的旁边,还跪着一名女子。 娉娉婷婷、婀娜多姿、长相有些妩媚的女子,这是朱逢春续的妻氏。 事实上,这朱逢春家中还有三名妾室。 之前回城的时候,朱元璋招来潜伏在凤阳的锦衣卫,才知道,三年前,这朱逢春看上了当地农民刘大富的女儿,愿出一百两纹银纳为妾室。 朱逢春年近七旬,刘大富的女儿二八芳龄,就算说到天边这也不合适啊,所以刘大富死活不答应。 但是朱逢春不死心,派出十几个地痞天天骚扰刘大富,逼得刘大富贱卖了土地,准备离开此地。 谁知刘大富走到哪,这群地痞就跟到哪,反正就是不让你安生,刘大富畏于朱逢春皇亲的身份,不敢上告,一气之下与女儿投河自尽了。 此后,朱逢春有恃无恐,胆子也变得越来越大,做尽了坏事。 “七旬老者,纳妾何用?逼死人命,罪大恶极。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咱今日回乡本不想行杀戮之事,但是尔等咎由自取,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便愧对于青天白日!拉下去,腰斩弃市!全家流入岭南,遇赦不赦!” 第13章 空印案(下) 季如风、朱标、马秀英混在旁听的百姓当中,看着堂上朱元璋雷厉风行的处理朱逢春案件。 “由南而起,至北而终。一碗定天下,一绳了残生。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不愧是洪武大帝,一生为民,鞠躬尽瘁!” 这是季如风第一次亲眼见证朱元璋为民处置官员,哪怕是自己的族叔,也是毫不手软的举起了屠刀。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后世书上、影视上,看得再多,今生推卦演算的再多,也没有身临现场看一遍来得震撼。 处理掉朱逢春的事,朱元璋甩袖离开县衙大堂。 城中大街上,三人牵马齐头并进,马秀英坐着马车缓缓跟在后面。 “先生,能不能暂停北巡,咱想回去处理朝事……” 自从接到暗卫转呈上的锦衣卫陈宁的奏报,他的北巡心思就一点都没有了。 空印账目,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朱元璋认为这其中留给贪官操纵空间太大了。 对于贪官,他从不留情,哪怕只贪墨60两,也要施行剥皮萱草! 陈宁的奏报中,提及涉案大小官员足有600多人。 如此之多官员涉足,朝廷每年得损失多少银钱? 朱元璋一撅屁股,季如风就知道他想放什么屁。 想走?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让标回去吧!历练太子监国不是你一直在做的事情吗?这么好的机会正好可以给他好好历练一番。” 从朱元璋微瞄双眼的表情,他就知道朱元璋听进去了。 “也好,标儿,去和你娘告个别。国以民为本,标儿切不可手软,好好杀一杀这群杀材的嚣张气焰。” “知道了爹,吸血民脂的家伙,国之蛀虫,我不会轻饶了他们。” 季如风当即落出了一抹笑意,果然,虎父无犬子,杀伐果断的朱元璋全心全意培养的朱标,怎么可能是心软仁慈之辈。 都说朱标深受儒家思想教育,性格软弱仁慈,事实上洪武四大案,有三个主办者正是朱标,最后的蓝玉案还是在他死后才发生。 “标,临别赠你一言。除恶务尽的同时,谨记只诛首恶,家眷流放岭南。其余众犯,可打入罪籍,以劳代罪,建设大明需要大量劳工,劳动改造赎其罪。杀伐过重有伤国本。” 想要继续修炼,将真气转为灵气,需要更多的时间,前提就是延长大明国祚,如此才能提升自己的寿数。 朱标的智商情商都在朱元璋之上,稍加思索便明白过来,拱手道谢,再去拜别马秀英后纵马而去。 见朱元璋还是面带怒意,季如风便知他还没有想透个中原由。 “先生,咱想不明白,既然你都说了除恶务尽,为啥又只诛首恶?咱认为这些蛀虫就该移三族,甚至诛来九族。” “杀伐过重,有伤天和,最终影响的是大明国祚。洪武之后,大明二世,蕃王作乱,后世之君无人可用,便因你屠尽了淮西武勋。” 季如风说这些的时候,目光如炬的盯着朱元璋,令后者心跳莫名的快了起来。 季如风在奉天殿所言,历历在目。 大明,成也朱元璋,败也朱元璋,真的和他有莫大关系? 朱元璋越想,心跳越快,之前经过马秀英劝导,他已经对季如风的话,信了七分。 “上位在任三十一载,洪武四大案,诛杀官员6万余众,诛连者多达十几万,你认为这二十余万人真的都该死吗?” 闻言,朱元璋脸色铁青。 “先生,这洪武四大案……” 既然季如风说,他来应天的目地就是为了弥补大明的遗憾,那么自己改了这些,是不是也会影响到未来的大明? “洪武八年的空印案、十三年的胡惟庸案、十八年的郭恒案、二十六年蓝玉案。” “上位要知道,杀戮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你杀得朝堂人头滚滚,可知道洪武一朝,乃至整个大明,是华夏上下五千,贪腐最为严重的朝代?为什么明知是死,甚至会诛九族,官员依然前赴后继的去贪?” “只要是人就会有欲望,有欲望就会有贪念,有权利者欲望更胜,只有杀戮如何能够断绝欲望?” “还不理解,你想想你自己!扪心自问,若是能拿下北部草原、辽东的高句丽朝鲜、西南的安南占城,你想不想要?” “安南、占城、草原、高句丽哪个不是蛮荒之地?” 对于这样地方,朱元璋显得十分不屑。 打下来,费时费力费钱,又是贫瘠蛮荒之地,百姓又是不服王化的野人,他才不会感兴趣。 至于打草原,仅仅是因为鞑虏总是劫掠边关,杀戮百姓,不得不打! 对比,季如风早已了然于胸,淡然一笑。 “呵呵……如果我说安南占城水稻一季两熟,部分地区甚至一年三熟,你也不敢兴趣?再比如孤悬海外的东瀛扶桑,遍地银矿、金矿,就连不懂开采的倭奴,都能一年开采五六百万两,若是让大明来开采,每年至少千万。而且那岛上有一山,名为石见,乃是银山!整座山都是银矿,足够大明开采四百年!!!” 朱元璋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两个鼻子就像兴奋到极致的公牛,喷出的粗气肉眼可见。 瞪大的双眼,更是泛红。 “每年千万!!!还能开采四百年!!!遍地银矿金矿!!!真……真的?” 朱元璋因为极致的兴奋,身体都在微微离别的颤抖! “高句丽有肥沃的黑土地,能够幅度提升农作产量。塞北虽苦寒,却也有金、银、铜、煤矿,哦如今的煤矿叫石碳,这可是百姓过冬的神物,且是冶炼矿物的神器。” “咱……咱……咱要立即出征!将这些宝地统统纳入大明版图!咱的!咱的!统统都是咱的!!!” 闻言,季如风仰头狂笑不止。 果然,人都是有欲望的,哪怕是帝王也不例外。 “上位心动了?再想想你那后宫佳丽,虽然你和娘娘是开国夫妻,更是一对完美的模范伉俪,但是遇见绝色,一样会揽入后宫。那么,你可以理解那些官员了吧?面对美色,他们就能例外?妻妾多了,子嗣自然也多,那么你给的那点俸禄自然不够,他们自然而然就会盘剥百姓获取财富。” “贪墨就是这样发生的,而空印,多数官员不过是为了贪图方便,当然,贪墨之人也不少。” 第14章 拐走太子一家,朱元璋的天塌了 三个多月,一百零五天,季如风带着朱元璋由应天出发,一路向北,直到九塞边关。 一路上,朱元璋越往北走,心情越低落。 他舍命拼杀十五年,驱逐鞑虏,恢复中华,杀尽贪官,一心为民。 可长江以北的百姓却是如此困苦,比起活暴虐元庭的统治下,也仅仅只是少了兵祸。 苛捐杂税依然层出不穷,土地兼并更甚,权贵阶级欺压盘剥不断,草菅人命屡禁不止。 “妹子,先生,咱到底还有什么做错了?为何这北边的百姓还如此困苦?咱的大明难道就只有这南面半拉江山吗?” 城墙上,望着茫无边际的草原,朱元璋心中满是悲凉,身后便是雁门县。 居民堪堪过万,多为守军家眷,生活十分拮据,还要面对鞑虏无时无刻的威胁。 季如风和朱元璋一样,也是第一次来到边关。 事实上,不止是雁门关,九塞边关百姓都过得无比困苦,可他们依然在为大明守卫边关。 “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残忍的。事实上,江南虽富庶,可普通百姓依然困苦,比如沿海城市,本来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可上位一旨‘片板不得下海’,可就苦了百姓,靠海的百姓不能下海还能靠什么?土地兼并严重,百姓手中还有多少土地?禁海令就是上位的另一大错误国策!百姓无法下海,倭寇却能上岸,劫掠百姓最后的生存希望。江南百姓同样生活在水生火中当中啊!” 此刻的朱元璋,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重八,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咱还有啥不对的,咱改就是。现在先生把你的错误给你指出来了,咱一一对应的来改就行了……咱现在就回去改……” 对于马秀英的安慰,朱元璋几乎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他从开局一个碗,到如今的君临天下,建立起来的万丈豪情,被季如风无情的击碎。 此刻的他,犹如风中残烛,心中只有无尽的哀伤。 “先生,你劝劝重八吧……他这个样子……” 马秀英是第一次见到朱元璋情绪如此低落的一面,只能无助的救助季如风。 “破而后立,回去吧……过几天想明白了就行。” 朱元璋是谁?那可是公认的洪武大帝,没这么容易被击垮,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罢了。 恰在这时,下面一名暗卫飞掠上来。 “陛下,锦衣卫今日奏疏到了。” 然而呆愣中的朱元璋,没有任何反应。 马秀英接过打开看了眼,原来是朱标已将空印账册已经查清结案。 “将皇上扶到马车上,回京。” 暗卫拱手后,将朱元璋扶了下去。 “娘娘,事已告一段落,我该暂时告辞了,归途遥远,一路保重。” “先生大才,何不入朝为官?重八定当以国师奉之。” “多谢娘娘抬爱,我乃化外之人,逍遥自惯了,若有大事,我自会现身朝堂。另,师兄两位儿子胸怀大才,陛下可用之。” 话音落下,季如风一跃而起,一纵三丈多高。 华光一闪,凭空闪一柄长剑。 季如风轻轻落在剑上,御剑划空而去。 城墙上马秀英全程目睹,纵使她贵为国母,见此情形也为之动容。 “御剑飞行?真是仙人不成?!” 马车上的暗卫及城中的另三名暗卫同样看到了这一幕,纷纷咋舌不已。 “卧槽!神!神仙!!!” “大哥,不会吧?!白日飞升耶!” “尼玛!世间怎么可能真有人能御剑飞行?” “是啊,老四那日输的一点也不冤,如今看来,仙人已经手下留情了,得亏那天我拦着你们,居然血气上头,想要去教训他。” 地面上发生的这些事,季如风可没有心思去理会。 “趁着这个空档,拐走标~一定很有意思……” 想到这儿,季如风嘴角扬起一抹邪笑。 日落西山之际,应天乾清宫御书房上空,一道身影从空中飘然而落。 “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到这时间还在批阅奏疏。” 一身白衣胜似雪,一手持扇,一手背身,迈着八字步走入御书房。 埋首在一堆奏疏的朱标抬头看见进来的是季如风,忙放下奏疏,起身迎上前来。 同时,藏身房梁上的暗卫,收起了三枚飞镖。 幸好及时收回来,否则,后果又该是自己中招。 回想起三个多月前的那一幕,他还感觉背上隐隐作痛。 “先生,你回来了?爹娘呢?” “上位娘娘正在归途,我率先一步回来,找你有些事儿。” 朱标是年轻人,接触新鲜事物更容易。 更重要的是,朱标是大明的未来,事关国祚,季如风自然知道想要延绵国祚,关键点就是眼前这个大明麒麟子身上。 季如风三两步走到朱标身侧,就像市井百姓一般,勾肩搭背。 “呐,标,你信不信世界上有神仙?” 一副哥俩好的模样,让朱标内心没由来的放松。 回想起初见季如风那日,也是在这御书房中,那推演朱元璋生平的手段,朱标不由得信了几分。 “嗯,我信。” “嘿嘿……很好,不愧是标,来,你闭上眼睛,我带你看个好东西。” 一会儿,朱标感觉身上一轻,一阵失重感之后,耳朵传来呼呼的风声。 “好了,可以睁眼了。” 入眼,蓝天,白云,从身边飞掠而过的鸟儿。 “嘶!” 脚下除了一柄长剑,便是小如蚂蚁的宫殿群,朱标倒吸一口凉气,腿一软,差点掉了下去。 “放轻松,别紧张,有我在,不会有事。” 季如风贴身站在朱标身后,双手轻轻揽着他的腰。 三分恐惧,三分震撼和四分兴奋,完全占据了他的大脑,完全没有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有什么不妥。 朱标缓缓抬起双臂,展开胸怀,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细细感受着飞翔的感觉。 …… 半个时辰后,朱标在御书房中留下一份奏疏,和季如风一起消失在夜幕下的应天城中。 和他一同消失的还有年仅一凤的皇长孙朱雄英及太子妃常氐。 几日后,回到应天的朱元璋,看到太子留疏,顿感天都塌了! 第15章 朱标遇袭,吕家出手 连夜出城的朱标,再次被季如风的一手操作秀翻了。 只见他俯身在两匹白马耳朵边上嘀咕几句,就回到车厢内坐下。 “行了,标,你们一家三口歇着吧,马车会自行一路向南,其他事明早再说。” 说完,不等朱标回应,季如风便如老僧入定一般,任马车如何摇晃,也是稳如泰山。 “常姐姐,你和雄英先睡吧,我还是守会儿再说。” 常梦月,常遇春嫡长女,如今正值双十年华,风华正茂的年纪,却像林黛玉一般,柔弱不堪。 常家虽是开国勋贵之家,可是父母去世之后,常家便显出了没落之势,所幸朱元璋念旧,将她许配给了太子朱标,她的两个弟弟也跟着沾光。 “殿下,不必值守了吧?不是有先生在么?” 常梦月闻言,微微蹙眉。 她听朱标说这季先生堪比活神仙,能断千古,能演未来,这凶吉之事,想来也是手拿把掐才是。 “无妨,先生也需要休息。此次出宫,未带暗卫,不过想来,爹留在东宫的暗卫也会第一时间跟上来,我稍微留意一二,应无大碍。” 朱标自然不会说出自己刚刚办完空印大案,会出现半路遇刺这种事。 虽然季如风手段通天,可暗箭防不胜防,小心些,总无大错。 事实上,朱标的预感非常正确。 在他们的马车刚出应天城门时,留守东宫的四名暗卫之二,便骑上快马远远的追了上来。 在没人知道的夜幕中,另一伙身着黑衣的高手,便趁着夜色,翻出城墙跟了上来。 时近亥时,东宫依然灯火通明。 后门小巷中,停着一辆小型马车,一名男子,全身笼在黑袍之下,有节奏的敲响了木门。 一盏茶后,东宫偏殿的一间密室中,一男一女正在秉烛夜谈。 “父亲,机会难得,一定要除掉那贱人,最好连那贱种一起弄死。” “女儿且放宽心,为父这次派出20名死士,他们统统都是江湖高手,谅那贱人插翅难逃,只有做了他们,未来我外孙才有机会……” 男子的声音很低沉,仿佛被压抑住了一样。 “哼,女儿也想过在宫里弄死她,只不过苦于一直没有机会,虽然东宫没有锦衣卫,可谁又能知道那老东西有没有安排其他人守着,他可是对那贱女人宝贝的很......” 闻言,吕本眸底闪过一丝狠毒:“哼……这次太子私自出宫,竟然还带上了她们母子俩,这可是天赐良机,那个位子未来只能属于我吕本的外孙。” “爹,女儿这里还有一千两黄金,你全部拿去,再派一批人过去,以策万全!” “甚好!不愧是我的女儿!” …… 江宁县,隶属应天府。 南有聚宝山、牛首山,西滨长江,东北有靖安河。 西南有大胜关、江宁镇。东南有秣陵关。西有江东四巡检司。 而此时朱标的马车,距离江宁北面的龙江关,仅有十余里地。 马车就停在官道旁的一处小树木中,车厢内,轻微的鼾声丝丝入耳。 季如风已经真气运行完三个大周天醒来,右耳微动,嘴角便扬了起来。 “鱼儿上钩了!” 他并不担心安全问题,尾随而来的两名暗卫,此时就在不远处的树梢上小酣。 这二十人,根据气息也知道是江湖中人,实力远在锦衣卫之上。 可惜,今天保护朱标的是暗卫,而非锦衣卫,这些人注定无功而返。 暗卫都是老朱花重金在江湖中请的顶级高手,对付这二十人,绰绰有余。 果然不出所料,杀手还没靠近小树林,就让暗卫发现了。 两名暗卫身形如鬼魅般在树林中穿梭,悄然靠近那些黑衣杀手。 他们彼此之间无需言语交流,仅凭眼神和细微的手势便默契配合。 当黑衣杀手们小心翼翼地踏入树林,满心以为即将得手之际,暗卫如猎豹般从黑暗中扑出。 刀光在月色下一闪而逝,瞬间便有几名杀手倒地。 杀手们大惊失色,急忙挥刀迎战,但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面对的是一群极其恐怖的对手。 暗卫的招式凌厉而精准,每一击都直奔要害。 杀手们虽然人数众多,但在暗卫们的强大实力面前逐渐陷入慌乱。 其中一名杀手试图发出信号求援,却被暗卫瞬间斩杀。 车厢内,朱标等人被外面的打斗声惊醒。 朱标面色凝重,紧紧握住剑柄,准备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常梦月则紧紧抱住儿子朱雄英,眼中满是惊恐。 季如风却依然淡定自若,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标,无需担忧,这些杀手不足为惧。”季如风轻声说道。 外面的战斗很快接近尾声,二十名杀手在暗卫的攻击下死伤惨重,剩下的几人见势不妙,转身欲逃。 但暗卫岂会轻易放过他们,迅速追击,将他们一一斩杀。 战斗结束后,暗卫回到马车周围,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朱标走出车厢,看着满地的尸体,心中感慨万千。 “多亏了父亲的暗卫,否则今日后果不堪设想。” 季如风微微摆手:“一切尽在掌握,无须担心。相信他们会把这里的消息传回去,明日早朝看来会相当精彩。” 朱标点头称是,此时临近黎明,几人再无半点睡意。 而在应天城中,吕本父女还在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刺杀行动竟然如此轻易地就被挫败了。 随着马车一路向南,朱标等人的心中充满了警惕,本打算在小树林过夜,此时只想尽早赶到龙江关,起码那里会多几分安全。 朱标还知道,这场阴谋的背后还有更多的危险在等待着他们,不过,他丝毫没有怀疑问题的根源出自东宫。 而季如风则在心中盘算着如何揪出幕后黑手,为朱标彻底解决这个隐患。 第16章 南雄侯被坑 天刚蒙蒙亮,季如风便驱使马车向着江宁县而去。 江宁城北,龙江关。 一道关隘横跨两山之间,想要从应天往南,进入江宁县,陆路只能经过龙江关。 此时,一伙连夜而来的军士,早早便守在关隘之上。 为首之人,是一名雄壮的武将,名为赵庸。 赵庸,原是江夏侯周德兴属下副将。 洪武三年,随周德兴出师南宁,讨伐湖广有大功。 获封南雄侯,兼太子府副詹事。 表面上和周德兴同属东宫一脉,实际上早就被吕本拉到同一条船上,站位吕氏和朱允炆。 昨夜,吕本通过周德兴找上他,给了他五百两黄金和东宫令牌,让他连夜带了营中一百精锐,赶到龙江关来。 周德兴只告诉他,马车内是一名怀罪出逃的三品京官。 让他在关隘上,直接乱箭射杀。 这种手到擒来的小事,赵庸想都没多想便答应了下来。 他花了一百两黄金打点,点了一百精锐士卒,连夜乘船顺江而下,赶到了龙江关。 一切准备妥当的赵庸,虽然感觉事有蹊跷,也只当成了是浙东文官与淮西勋贵之间的暗斗,让他来悄悄把人处置了。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官道上,远远便看见两匹高头白马拉着一驾朴实无华的马车,缓缓而来。 随着他抬手示意,关隘上,一百士卒纷纷拉起了满弓。 坐在车厢外的季如风,早就瞥见了关隘上弓矢上的寒芒。 “呵呵……还真是大手笔!” 百道寒芒,意味着,轻易就能将他们射成刺猬。 当马车行至关隘五十丈时,季如风站起身来,纵身一跃,拔高三丈。 右脚轻踩脚背,再次拔高,正是轻功绝技梯云纵。 “无知鼠辈,不知天高地厚!” 赵庸在季如风腾空而起的瞬间,就意识到问题不对。 区区文官,怎会有如此江湖高手驾车? “高手?那又如何?放箭!给我射死他!” 他带来的士卒虽然带的是短弓,最大射程只有一百五十步,但是季如风仗着轻功飞到空中,那就是自寻死路。 这一切,正中季如风下怀。 “咻咻咻……” 百支箭矢,如雨而来。 只见季如风,抬手一挥,折扇展开在手。 用力一扇,一股庞大的无形真气,喷薄而出。 一道劲风刮过。 那些射来的利箭,全部都被反弹回去。 箭矢,如雨落地。 一片哀嚎声响起。 一百名士卒,几乎眨眼间便被季如风击倒大半。 剩下的士卒见状,惊骇万分。 “放箭!” 赵庸也意识到了危险的临近,大喝出声,同时他料定季如风无法悬浮半空,稍有力竭,便是活靶子。 而他自己,更是抄起一张三石硬弓,搭上箭矢,拉开满弓,瞄向车厢。 他可不曾忘记自己的任务目标,只可惜他太小瞧了季如风。 季如风剑眉微挑,厉呵一声:“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只见下落当中的他,左手抽出腰间软剑,贯注真气。 软剑瞬间变得笔直,如电射向关隘,途中刚好撞见赵庸射出的箭矢。 那箭矢有如纸张一般脆弱,瞬间被季如风的长剑一分为二。 长剑去势不减,直射关隘。 “噗!” 长剑刺入赵庸左肩,强大的惯性带着他,倒飞而去,将其牢牢的钉死在城门楼子的立柱上。 “将军!” 残存的士卒立即关心的围了过来,小心守护在赵庸身前。 “别管我,继续放箭,射死他们……” 就在这时,关隘下面传来一声厉喝。 “孤乃东宫太子朱标,尔等反了不成?关中守将何人?” 朱标一声厉喝,自带龙威,震慑四方。 听闻是太子,关隘上的士卒,顿时跪地叩拜。 他们虽未见过太子,可这大明王朝朗朗乾坤,绝对不会有人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冒充太子。 关隘上的赵庸,也是吓得脸色苍白,他连忙扯住自家亲兵的衣袖,颤抖说道:“快快快......快下去开门迎接太子......该死的周德兴,可害死我了……” 亲兵听到命令后,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应答一声,然后迅速转过身去,脚步慌乱地朝着关隘下方跑去。 此时的赵庸心中虽对皇帝仅赐予自己一个侯爵之位有所不满,但对于造反之事却是万万不敢去想的。 毕竟,半途伏击太子乃是诛灭九族之大罪啊! 即便他对此事毫不知情,完全是受周德兴的指使才参与其中,这同样也是死罪一条。 此刻的他只能暗自祈祷,期望太子宅心仁厚,能看在他并非主谋且不知情的份儿上,饶过他的家人一命。 就在这时,只见两道黑影如疾风般疾驰而来,正是负责保护太子安全的两名暗卫。 当他们看到眼前的情景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仿佛被抽走了所有血色一般,简直比绿叶还要翠绿几分。 要知道,如果太子在此刻遭遇哪怕一丝一毫的意外,那么等待着他们的必将是满门抄斩、九族尽灭的悲惨结局。 而一旁的季如风看到这两个暗卫如此惊慌失措、一左一右紧紧守护在朱标身侧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滑稽可笑。 心想:这两个人平日里想必也是训练有素、身手不凡之人,没想到竟会被吓得这般失态。 然而,季如风心里也很清楚,此事关系重大,稍有差池便会酿成无法挽回的大祸,所以这两名暗卫的紧张和恐惧倒也在情理之中。 “喂,你们来晚了,现在紧张有个卵用?” 季如风打趣的话音刚落下,就看到关隘的大门被缓缓打开。 两列士卒在一名武将带领下整齐划一跑出,立即单膝跪地。 “恭迎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随后又见一人,捂着左肩,在亲兵搀扶下快步跑到朱标跟前,双膝重重跪了下去。 “罪臣,南雄侯赵庸,参见太子殿下……罪臣不知是太子车驾,惊扰太子,罪该万死。” “赵庸?不待在京中大营,来此做甚?” 随后经过一番询问,得知是受了江夏侯周德兴的唆使,才做下这大逆不道之事。 赵庸是大明开国36武将勋之一,朱标自然不会直接把他弄死。 问清原由之下,便吩咐士卒将其五花大绑,押回应天,交给朱元璋处置。 第17章 最毒妇人心 朱标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他知道季如风向来足智多谋,既然他如此说,定是心中已有计较。 “也好,那就先将此事处理。” 朱标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往日的沉稳。 他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赵庸,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严。 “赵庸,你虽犯下大错,但念你是开国功臣,孤在此便不处罚你了,但是父皇会会如何惩处,就看你造化了。” 赵庸满脸惶恐,连连磕头。“谢太子殿下开恩,罪臣一定如实交代。周德兴找到罪臣,只说马车内是一名怀罪出逃的三品京官,让罪臣在龙江关将其乱箭射杀,还许以五百两黄金和东宫令牌。罪臣一时糊涂,便答应了下来。” 朱标眉头紧锁,心中的疑惑更甚。 周德兴为何要对自己下如此狠手?而且还打着东宫的旗号,这其中究竟有何阴谋? 此时,季如风在一旁若有所思。 他轻轻摇着折扇,目光深邃。“标,此事自然有蹊跷,具体回头我再与你细说。先令他将士卒带回京畿大营,并封锁这里的消息,免得以讹传讹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朱标微微点头,认同季如风的看法。“那便依先生之见,只可惜了数十精锐……” 季如风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睿智。“呵呵……放心吧,我可没下死手,都不过是无关紧要的箭伤。” 朱标听后,沉思片刻,然后果断地下达命令,众人纷纷行动起来。 果不其然,被季如风真气吹回的箭矢所击倒的士卒都没有受到致命伤。 半个时辰后,季如风一行重新上路。 两名暗卫也被朱标打发了回去,有季如风这种绝世高人在,根本无须担心安全问题。 季如风在确定后面再无暗卫跟着后,才缓缓开口。 “标,遇袭之事,与东宫有关。” “哦?东宫?”朱标微微皱眉,东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自己人,怎么可能会有人想置自己于死地? “他们的第一目标不是你,只是没想到你会放弃骑马,也待在车厢内而已。” 闻言,朱标眼底闪过一道寒芒。 季如风的言下之意,再明确不过。 马车之内,只有他的常姐姐和儿子朱雄英。 只是,他想不通,杀害他的妻儿,到底是为了什么? “皇明祖训,立嫡立长。如果正妃薨逝,嫡长消亡,自然侧妃就会扶正,庶长子也就成了嫡长子。” 季如风的口气依然淡漠,听不出任何情感,仿佛在诉说一下再平常不过之事。 可在朱标听来,却如惊雷炸响,让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如此说来,细想即知,赵庸原本是周德兴副将,周德兴与吕本走的很近,且是亲戚关系。 而吕本之女吕氏正是太子侧妃,若是正妃常氏薨逝,以朱元璋的性格,为了平衡朝堂,肯定会扶正吕氏。 正如当年,为了扶持文官集团,制衡淮西武勋,让他娶了吕氏。 一旁的常梦月,本是脸色如常,逗弄怀中的朱雄英。 她本就是生性腆静,不喜争斗之人,哪怕知道有人刺杀自己,都没有生气。 但是,如今听到对方的目标不但是她,还有她的宝贝儿子,便有些急了。 正所谓,佛也有三分火,更何况是一个母亲。 “殿下,妹妹她怎会连雄英也不放过,他才不到两岁呀……” 她一直将吕氏视如亲姐妹,哪曾想到对方竟是如此歹毒的人,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悲凉之感。 一旁的朱标冷哼一声,他的眼神冰冷,犹如利剑一般锋利,他对吕氏并就没有多少感情,与她的婚姻不过是政治联姻罢了。 他看了一眼季如风,语气带着冷冽的杀意。“先生,依你所言,那吕氏就是罪该万死,吕家九族都该死!” 和朱元璋一样,朱标最重感情,这世界上,除了父母,他最在意的人就是他的常姐姐和儿子雄英,就连三位一母同胞的弟弟都还在这之后。 既然话都到了这份上,季如风索性将原本历史上未来之事都一股话的说了出来。 “洪武十一年十一月,太子妃常氏,产下次子朱允熥后,血崩,十日后薨逝。洪武十五年五月,皇太孙朱雄英,风寒中染痘疾,十日后薨逝。” 虽然在御书房,听过一次,再次听到,朱标还是脸色煞白。 原本他以为真是朱元璋天煞孤星的命格克死,如今看来,这其中和吕氏还有关系,不然季如风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再次说起。 想到这里,朱标站起身来,双手相叠,90度弯腰,对着季如风恭恭敬敬施了一礼。 “还请先生救我妻儿,朱标定当结草衔环以报。” 难怪昨天,季如风会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带着妻儿,一同上路,想来所有的一切都被季如风算到了。 “她们二人,和你的命运息息相关,更是关系大明国祚,我自然不会不管。” 季如风非常坦然的受了朱标一礼,逆天改命有违天道,之后的反噬都需要他来承担,这也是他下山历练的一部分。 “到了江宁,你找锦衣卫,把消息送回应天,上位自然会处理。你如此这般说便是……” 随后,他将自己的推演说了一遍。 常氏本是武将之女,体质非常好,头胎朱雄英都能顺利生产,其后还将诞下二女,自然不可能会在生第四胎朱允熥时难产导致血崩。 更不可能在宫中诸多太医的眼皮底下,因为血崩而丢了性命,更何况是血崩发生的十日后突然薨逝。 朱雄英也是同样的情况,好端端的突染风寒,风寒后又突染痘疾,本是传染性极强的痘疾,却没有传染给别人,只传染了马皇后一人。 而马皇后也在朱雄英薨逝后,不足一月便撒手人寰。 “怎……怎么可能!!吕氏贱人!毒妇!她怎么敢的!母后待她不薄,她竟然连母后也下的去手!!!” 朱标因为致命的愤怒,此时就像一头失控边缘的老虎一样,整个人都陷入暴躁状态。 他的眼睛通红,充满了嗜血和怨恨,双拳紧握,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 第18章 世道不公 江宁县城,常住人口约莫8万人。 虽然城池算不上繁华,每天早晨,都会来来往往人从街头到街尾,各行其道,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马车上,朱标望着匆忙的行人,心中倍感欣慰。 他自打出生,就跟随着朱元璋南征北战,为的不就是这繁华盛世吗? 是的,在他看来,百姓安居乐业,这就是盛世。 季如风自然知晓朱标心中所想,却没有无法的拆穿他。 真相往往需要自己去发现,真更容易深入人心。 很快,街边的一处小摊引起了朱标的注意力。 “常姐姐,是烧饼,缙云烧饼,可香了,我去给你买一个尝尝。” 街边,支棱着一个烧饼摊子,炭炉里传出阵阵香气。 旁边另一个锅里煮着鸭血汤,四溢的香气,令朱标食指大动。 一位粗布裙少女,正在往锅里撒粗盐。 “阿爷,炉火该关小些了。” 旁边的老者,拿着钳子,从炉子里夹出一个刚烤好的烧饼,笑呵呵的递到她手里:“好了,好了,你先吃吧!一大早卯时不到就起来和面,到现在滴水未进,饿坏了吧。” “嗯,谢谢阿爷。” 少女接过烧饼,咬了一口,看得朱标都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 他打小跟着朱元璋走南闯北,口味喜好和朱标元璋十分相似,父子倒都十分喜爱烧饼,尤其缙云烧饼,配上一口鸭血汤,那滋味,简直绝了。 “老丈,给我来三个……不,五个烧饼,再来三碗鸭血汤。” 食指大动的朱标,感觉自己一口气能吃下三个。 “哎哟,这位爷真是会吃,俺这烧饼是祖传的老手艺。鸭血汤用的水都是从山上挑的泉血,味儿最是地道。” 老汉一边从炉子里夹出几个烧饼,一边让少女盛汤。 “烧饼两文一个,鸭血汤一文一碗,一共十六文,谢谢惠顾。” 朱标接过烧饼狠狠的咬了一大口,慢慢的咀嚼着,享受着味蕾上传来的极致享受,从怀里掏出一张新出版的大明宝钞递了过去。 然而,老汉伸出接钱的左手就停在半空,脸上满是尴尬之色。 “老爷子,这是朝廷今年新出台的宝钞,这是一两银宝钞,不用找了。” 老汉愣了半晌,还是接了过来。 “芸儿,帮贵人把鸭血汤端过去。” 朱标一口汤一口饼,吃的满嘴生香,直到吃完一个饼才回到车前。 端起车架上的两碗汤,钻进车厢。 “常姐姐,季先生,快来尝尝,这味道堪称一绝!” 闻言,闭目养神中的季如风缓缓睁开双眼。 “鸭血汤和缙云烧饼啊……真是令人怀念。” 缙云烧饼,在他那个时代,大江南北,到处都有的特色小吃。 更何况,他本就是浙南人士,可以说这是家乡的小吃。 只是穿越以后,恰逢乱世,饭都吃不起,更没有机会吃烧饼。 家人罹难之后,被铁冠道人带入山中,修炼至今。 这是他第一次有了想吃东西的念头,修为临近辟谷期,已经有两年不曾吃过东西了。 这样,车厢外,传来了一阵呵斥声:“你这老乞丐,竟想拿宝钞糊弄我?赶紧交钱,否则老子砸了你的摊子。” 朱标眉头一皱,脸色有些不悦,挑开窗帘,向外望去。 一名捕头,带着两名衙役正杵在烧饼摊前。 捕头正大口吃饼大口喝汤,一名衙役正将宝钞揉成一团扔在老汉身上,然后凶巴巴的威胁着老汉。 老汉则跪在地上,泣声求饶:“差爷,您就别欺负老汉,俺今早刚出摊,就收入这么一张宝钞。” “我家老爷说了,宝钞就是废纸,不要宝钞,赶紧的把今天的摊税交了,交不出来就滚出城去。” “差爷,真不是俺老小不想交,仅有的五文钱交了入城税,烧饼摊虽然开了张,可真的就只有这张宝钞……等俺卖了饼子一定入数交税。” 那衙役听完,一把就将老汉推了出去。 随即,两人开始动手将烧饼全部抢走,任老汉少女如何苦求都没用。 这时的朱标才发现,倒在地上老汉右手的袖子空荡荡的。 “该死,欺负百姓!这些狗东西,真是该死!” 气极的朱标,当即起身,打算下车教训衙役,却没想到被季如风给拦了下来。 朱标不解的看着他,疑惑道:“先生,这是何意?” “像这种事,每天,每时,每刻,都在大明境内上演,你救得了一人,救不了万人,救得了万人,救不了天下人。” 季如风的声音淡漠如斯,但话语却让朱标心头巨震。 他是大明开国的见证人之一,见过的苦难又何止这些,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道理? 但是一个人,可以不晓四书五经,可以不学武功,但不能失去仁义,路遇不平而不出手,他于心不忍。 季如风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微微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若是出手,就会给他们引来杀身之祸。这样的人,你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 朱标低头沉默了片刻,突然抬起头,看着季如风问道:“先生,那我该如何做?” “欺人的衙役,十日后会死于街头,被一辆马车碾压而死。捕头的命运,也是不得善终,三月后一伙盗匪入城偷盗,被他撞见,他会死于乱刀之下。至于那老者,本是元末随张士诚抗元士卒,在和上位的战役中缺了一只胳膊。开国后其子从军,洪武三年,随常遇春北伐阵亡,儿媳两年前病故,只留下这么一个孙女相依为命,三年后救下一秀才,洪武十三年上位重开科举,秀才中榜,进士二十三名,任江宁县令后迎娶少女,老者十二年后,寿终正寝。” 季如风将他推算的结果,一一道来。 朱标的完,这才脸色稍稍好转。 “世道不公,想要扭转,非一人之力可为。人人如龙,世道公正,方为盛世。” 简单一句话,却在朱标心头落下一道惊雷。 人人如龙,世道公正! 简单八字,想要做到,却难如登天。 第19章 世界如此美好,岂能让人不贪恋 应天皇城,御书房内,朱元璋的虎目自闭,一言不发。 他的面前,跪着一名五花大绑的汉子,正是暗卫带回来的南雄侯赵庸。 殿内,落针可闻,只有赵庸咚咚的心跳声。 “你可知罪!”朱元璋忽然睁眼,沉声问道。 赵庸始终低着头,眼中闪过一抹惧色,袭击太子,形同谋逆。 不过,他事先并不知情,只不过是被周德兴给坑了。 “臣不敢有任何隐瞒,臣所犯罪行,罪该万死。只希望皇恩浩荡,望陛下能够网开一面,饶恕微臣家人的性命!” 朱元璋冷笑道:“收受贿赂、私自调军、袭击太子,随便哪一条,都够咱砍你一万次!免死铁券也就只够免你一死!” 闻言,赵庸将额头重重的磕在地板上,声音悲切的说道:“微臣愿以死谢罪!” 朱元璋摇了摇头,语气淡漠道:“毛骧,先把他打入召狱。” 毛骧进来将赵庸拖了下去,朱元璋脸上的怒意没有丝毫减退。 若非刚才回想起季如风在奉天殿上对他的谩骂,他直接就将赵庸诛了九族。 朱元璋斜靠在龙椅上,手指有节奏的在桌上敲击着,心中思绪百转千回。 “蒋瓛……” “皇爷!” “传咱口喻,江夏侯周德兴勾连东宫外戚、贿赂京畿大将、袭杀太子企图谋反,按侓当剐并诛九族,念在与咱是一同长大的伙伴,又履立战功,咱留你一个体面,赐鸩酒一杯。家眷流放岭南,遇赦不赦。” “是,皇爷……” 约莫一炷香后,毛骧去而复返。 “禀皇爷,赵庸入狱后企图撞墙自尽,被救回来了。” 朱元璋听完,心中并无太多波动。 赵庸和周德兴一样,都是他打小的玩伴,感情深厚。 只是开国成了皇帝后,他心中考虑更多的是自己的家人和江山社稷,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大多时候对他们的不法行为都是睁一眼闭一眼。 然而,当几个时辰后,来自江宁县锦衣卫的奏疏,却让他瞬间暴怒,几乎失去理智。 “毛骧,让其他人继续盯着胡惟庸,你亲自去吕本府上盯着……” “是!” 原以为,只是周德兴是不满开国后只给他封了侯爵,心生不满,才寻找机会,唆使赵庸袭击朱标,结果却是东宫侧妃吕氏行谋逆之举。 而吕本是太子府外戚,更重要的是属世家子弟,更是大儒,无法像周德兴一样随意处置。 不动则已,则就要连根拔起,连同毒妇吕氏一并处置,他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三天后,带着朱标一家,季如风回到了青田。 只不过,他并没有回老家季家庄去,而是带人乘船渡过鸥江,进了石门洞。 “标,这里是师兄早年修身养性的洞天福地。” 沙滩上,季如风望着如门对峙的临江旗、鼓两峰,心中思绪万千。 穿越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犹如电影镜头似得在脑海中回播,让季如风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季如风嘴角露出一抹苦笑,道:“标,带你来这儿,就是让你看看师兄的过往,和他心中无限的遗憾。” 说罢,拉起朱标的手往山间小道走去,常氏抱着朱雄英在后头跟着。 “这是什么地方?”朱标看着四周陌生的景色,忍不住问道。“诚意伯刘先生也是修道人士?” 身后是弯曲清澈的瓯江,四周是宽广茂盛的森林,远处起伏的山峦层层叠叠,令人叹为观止。 “何年霹震惊,云散苍崖裂。直上泻银河,万古流不韵。这是李白留在石门洞的诗,此地灵气浓郁,可惜师兄根骨有欠,终其一生,也只是到炼气五重。” 季如风的话,再次让朱标深感震惊,再联想到季如风之前展示的种种手段,朱标的眼神中充满敬畏和钦佩。 “师兄年轻时在山下的修炼洞府,就在这片石壁下面。”十几分钟后,季如风指了指山顶宣泄下来的巨大瀑布。 朱标闻言,眼中露出崇拜之色,“形若垂练,状如游龙。溅跳如珠,散似银雾。好一个石门洞天!” 再次见到这震耳欲聋的石门飞瀑,季如风也是心潮澎湃。 穿越前,那是600多年后,瀑布的水流越少要小一多半。 前世,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不曾想,穿越回到元末明初,兵荒马乱之下家庭破碎,却因祸得福走上修炼之途。 “这才哪儿到哪儿,待会儿有你惊讶的时候。” 瀑布下,有一巨大水潭,潭水清澈见底。 潭边,一条石板小道,直通崖壁,那儿有一处石洞,洞口宽约六尺,高约一丈。 进入洞穴,却没有想象中的阴暗潮湿。 相反的,洞内很是干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草味。 石洞内摆设简单,除了一张石床,还有一座蒲团。 朱标看向季如风,疑惑的问道:“先生,这儿就是刘先生的洞府?” “呵呵……”季如风指了指蒲团,道:“先坐吧~” 朱标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按指示坐上蒲团,盘腿坐好。 季如风双手结了一个复杂的道家印诀,随后右手成掌,拍在地上。 一股浩瀚的真气喷薄而出,地上以蒲团为中心,浮现一个湛蓝色八卦阵纹,朱标身影一闪,消失在蒲团上。 “呀!殿下……先生,殿下怎么不见了?” 见到如此情形,常氏吓了一跳,抱着孩子三两步冲到蒲团跟前四下寻找起来。 “呵呵……太子妃勿扰,坐到蒲团上便知……” 其实,这只是一个初级传送阵,蒲团便是阵眼,阵法需要真气才能激活。 石门洞做为刘伯温早年憩息地,早被青田县令列为景区,这里随时都会有坊间百姓前来游玩,若非需要真气激活,真正的洞天福地早被人发现了。 没有修炼根骨的人,根本没有真气,自然无法发现其中奥秘。 即便有真气之人,不晓开阵手诀,同样无法激活阵法。 大明虽然修炼之人极其稀少,却也有七十二洞天福地,石门洞只是其一罢了。 石门洞天,是一方上世界,内部灵气要比外界高一倍,正适合初修之人。 朱标环顾四周,地上尽是绿草鲜花,天空碧蓝如洗,不远处是一片竹林,雾气缭绕,有如仙境。 “常姐姐!先生!你们在哪儿?”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朱标扭头望去,常梦月怀里抱着一襁褓中的婴儿,正踏着小碎步走来。 看到自己的妻子出现,朱标脸上顿时浮现喜色,站起身迎了上去。 “常姐姐,你怎么也进来了?” “殿下,这里好美,好似仙境。” 这时,一身白袍的季如风,摇着折扇,宛如下凡的谪仙,从后面慢悠悠的走来。 “此地如何?” “先生,如此仙境,足实令人感叹,不真实,如同梦境一般,如能和爹娘一起生活在此,那就好了。” “是啊!世界如此美好,岂能让人不贪恋。” 第20章 石门洞天 石门洞天之中,有着约两亩地的紫竹,郁郁葱葱,微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似在低语。 竹林间,三间茅草庐静静矗立,草庐右侧,一汪水潭,潭水澄澈,其间荷花袅袅娜娜,清香幽然飘散,为这方静谧天地更添几分雅致。 庐内,竹椅、竹凳、竹床、竹碗等一应竹制器皿摆放整齐,皆由紫竹制成。 虽二三十年岁月已逝,然竹香仍丝丝缕缕,萦绕不散,仿佛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先生,这些竹制器皿,皆是刘先生所留?”朱标目光带着问询,在庐内打量着这些带着岁月痕迹的物件。 季如风慵懒地卧于紫竹摇椅之上,手中折扇轻摇,神色悠然,心中却对未来诸事早有筹谋。 他抬眸,看了一眼朱标,随口应道:“紫竹乃上古灵植,天生蕴含灵气,于修士大有益处。” 朱标怀抱幼子,听得“修士”二字,眼中好奇顿生,连朱雄英尿湿了他的衣衫也未曾察觉。 “先生既引我来此,莫不是我也可修炼?修炼之后,能否如先生那般御剑飞天?”朱标语带急切,眼中满是憧憬。 “嗯~”季如风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思绪却仍沉浸于天书的奥秘之中。 他悄然查看,见朱标的命格尚无变化,而朱雄英与常梦月的命格却由暗淡转为明亮。 心下了然,远离了朱元璋与吕氏,此二人命格自是有了转机。 “你一家三口皆具修炼根骨,你至多可达金丹之境,太子妃稍逊,至多筑基,而你儿雄英根骨最佳,有望成就元婴。”季如风缓缓说道,他深知,欲引朱标入修炼之途,需先将利害言明。 朱标闻之,兴致愈浓,抱着孩子趋近摇椅,急道:“先生,我儿雄英竟是修炼奇才?!” 季如风侧目,瞥了一眼朱标那满是期待与兴奋的双眸,神色平静,淡然道:“然有些事,需提前告知于你。引你修道,非为长生,乃是望你能为大明百姓谋福祉。且一旦踏上此途,寿数远胜常人,你将亲眼见着亲人于你身旁相继离世,此等痛苦,非一般人可承受。” 朱标如遭雷殛,瞬间呆愣,脸上的笑容僵住,眼中满是震惊与犹豫。“这……” “人活七十古来稀,此乃凡人寿数。纵我有逆天改命之能,上位亦难逾七十一之龄。娘娘命格本为六十五,然受上位克制与吕氏谋害,仅享年五十一。因我之故,吕氏将提前亡于上位之手,然上位性情难改,娘娘终难活过六十五。”季如风语调平缓,却似声声重锤,敲打着朱标的心房。 厨房之中,常梦月正淘米做饭,听闻此言,不禁竖耳倾听,心中对修道之事亦充满好奇。 闻及马秀英寿数,眼眶泛红,泪水几欲夺眶而出。 “先生,既修炼可长寿,为何不带陛下与娘娘同修?” 常梦月心地善良,自幼父母双亡,早已将朱元璋与马秀英视作亲生父母,话语之中满是关切与不舍。 “常姐姐……”朱标亦是双眼通红,他聪慧过人,季如风之举,已然猜到父母恐无根骨,无法修炼。 季如风微微点头,道:“孺子可教。既已猜到,你便自行与她言说罢。我所备之物,足供你们于此生活半载。半年之后,我再来接你们回返应天。今日先休憩,明日起始修炼。” 言罢,季如风起身,踱步至庐外,负手而立,仰望苍穹。 朱标默默转身,入得厨房,见常梦月泪水潸然,心中酸楚。 他轻轻放下朱雄英,将常梦月揽入怀中,低声道:“常姐姐,先生之意,恐父母难入修道之门。然我等既具根骨,或可为大明,为苍生,踏上此途。只是,这未来之路,满是艰难与痛苦,你我需得携手共对。” 常梦月靠在朱标怀中,泣不成声,却亦微微点头。 是夜,月光如水,洒于石门洞天。 朱标与常梦月对坐于庐内,相对无言,唯有朱雄英的酣睡声,稍稍打破这凝重的寂静。 朱标望着窗外的紫竹,心中思绪万千,对明日的修炼,既满怀期待,又满是忧虑。 而常梦月则轻抚着朱雄英的小脸,暗自思忖着这突如其来的命运转折,不知未来等待他们的究竟是何种风雨。 次日清晨,曙光初现,季如风步入庐中,见朱标夫妇已然起身,朱雄英亦在一旁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张望着。 “既已准备妥当,便随我至竹林空地,今日便开启你们的修炼之旅。” 季如风言罢,率先前行。 朱标与常梦月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抱起朱雄英,紧跟其后。 竹林之中,清风拂面,竹叶上的露珠晶莹剔透,在晨曦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光。 季如风站于空地中央,神色肃穆,开始传授朱标夫妇修炼之法。 朱标听得认真,依言尝试引导体内气息,常梦月亦在旁静心修习。 朱雄英似也感受到这凝重的氛围,乖乖地坐在一旁,小手摆弄着竹叶,小眼睛却不时看向父母与季如风。 “道法自然,吸纳天地灵气,将其引入体内,通过经脉汇聚到丹田。就像是在身体里打造一个灵气的“储蓄池”。修炼者需要平心静气,按照特定的功法运行灵气路线,这个过程很讲究节奏和引导方法,将灵气炼化为真气,这个过程稍有差池就可能会“走火入魔”。” “ 随着修炼者不断炼气,丹田内的真气会逐渐累积,变得更加凝实。当丹田的真气达到一定程度后,能够提升修炼者的身体素质,比如力量、速度、耐力等会远超常人,还可以用真气来施展一些简单的法术,像发出风刃、火球等攻击法术,或者使用真气来加持自身,短暂地提高防御。到了金丹境,便可以真气御物,甚至御剑飞行。” 随着季如风的讲解,朱标二人仿佛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此间灵气浓郁,你们一家生活在此,随着时间推移,身体素质也会越来越好,这本练气诀就留给你们了,我要去应天,好好调教一下上位的脾气,免得气坏了娘娘……半年后,我自会前来接你们。” 第21章 吕家覆灭(上) 应天府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朝堂之下暗潮汹涌,各方势力交错纵横,危机四伏。 锦衣卫多番探查,终将吕家的累累恶行一一揭露。 那吕本在朝为官期间,肆意妄为,贪污受贿之行径令人发指,作奸犯科之事更是擢发难数,其种种劣迹简直是目无法纪,肆意践踏朝纲。 奉天殿内,气氛凝重压抑得似能滴出水来。 朱元璋端坐于龙椅之上,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龙威。 他手中紧握着那份详尽记录吕本罪行的奏疏,怒目圆睁,胸膛剧烈起伏,猛然将奏疏朝着吕本的方向狠狠掷去,那奏疏裹挟着朱元璋的盛怒,精准无误地砸在吕本的脸上。 吕本此时瘫跪在殿中,身体蜷缩成一团,冷汗如豆大般从额头冒出,浸湿了衣衫。 他的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不敢有丝毫抬起,身躯如秋风中的残叶般止不住地瑟瑟发抖,心中满是惶恐与绝望。 “你还有何狡辩之词?” 朱元璋的声音冰冷刺骨,如从九幽地狱传来的审判,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震得吕本的耳膜嗡嗡作响。 吕本强自镇定,叩首连连,声嘶力竭地高呼:“臣冤枉啊!陛下明察!定是有人蓄意诬陷,欲置臣于死地!” “冤枉?” 朱元璋怒极反笑,笑声中却满是嘲讽与决然。 他猛地一巴掌拍在桌案之上,那声响如惊雷乍现,“此等恶贼,若不除之,怎能平息天下民愤?来人呐,将这逆贼押入诏狱,三日后推出午门斩首,以儆效尤!” “诺!”两名锦衣卫身形如电,迅速上前,一左一右架起吕本,拖着他往殿外走去。 吕本双脚无力地拖地,眼神中满是惊恐与不甘,口中仍不断呼喊着冤枉。 与此同时,东宫之中,一位年约二十的女子正款步于回廊之间。 她身着一袭淡黄色的绫罗长裙,裙摆随风轻轻摇曳,似一朵盛开的雏菊。 头戴精致的金凤簪,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女子面容娇艳若花,肤白胜雪,双眸明亮而深邃,眉宇间隐隐透着一股英气,此乃太子侧妃吕氏。 “何事如此慌张,成何体统?” 吕氏莲步轻移,转入偏殿,见一小太监在殿中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禁轻声呵斥道。 那小太监听到声音,仿若惊弓之鸟,忙转身躬身行礼:“奴婢见过娘娘!” “究竟所为何事?” 吕氏美目淡淡地扫了小太监一眼,语气中虽透着平静,却难掩一丝焦急。 “吕……吕大人……”小太监颤抖着双手擦拭额头的冷汗,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蝇嗡嗡,“被……被陛下下了诏狱……” “什么?!”吕氏如遭雷击,身形猛地一晃,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雪。她一把抓住小太监的胳膊,尖锐的指甲深深陷入小太监的皮肉之中,“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他是太子的岳丈,是陛下的亲家……怎会如此……” “奴婢不知!奴婢告退……”小太监被吓得魂飞魄散,挣脱开吕氏的手,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偏殿。 吕氏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而茫然,仿若失了魂一般。 良久,她才缓缓回过神来,心中暗自思忖:“不!不可能……那件事绝不可能被发现!若真是那件事东窗事发,我亦难脱干系,定会被一同治罪。或许还有转机,我定要进宫求见皇后娘娘,只要不是那件事,一切尚有转圜余地!” 吕氏在殿中来回踱步,心急如焚,思索片刻后,她唤来贴身宫女,匆匆吩咐道:“快去准备车驾,我要即刻进宫!” 宫女领命而去,吕氏则在殿中焦急等待,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心中默默祈祷着事情并非如她所担忧的那般糟糕。 另一方面,季如风并不急于赶路,他知道,现在朱元璋正忙于处置吕家,根本无暇他顾。 对于未来布局有用之人,他会救上一救,该死之人,自然不必浪费心思。 这吕本,对他来说,就是无用之人。 另外一人,自然就是胡惟庸,虽然是有用之人,却同时是一个罪大恶极之人,所犯之事,比之吕本更甚,死上万次都是应该的。 一人一马,慢悠悠的朝着应天而去。 坤宁宫是皇后马秀英的寝宫,此时的她,正在精心拾掇一盆牡丹花,心情甚好。 “娘娘,太子侧妃吕娘娘求见。” 一名的宫娥踩着莲步走进殿内,躬身禀报道。 马秀英手上动作停顿了一下,眉梢轻扬,“吕氏?让她进来。” 很快,吕氏便随着宫娥走进了殿中。 “母后,求您救救我父亲。” 吕氏一进来,便行了一个跪拜大礼,声音哽咽,泪流满面。 马秀英看到她这副模样,心里一软,柔声问道:“你先起来吧,有话慢慢说。” 虽然朱元璋一直明令后宫不得干政,可素有女丞相之称的马秀英还是时不时参与政事,当然都是劝谏和提议为主,最终决定权地直在朱元璋手里。 吕氏抹掉眼角的泪水,站起身来,低声啜泣。 马秀英轻叹一声,道:“且先坐下,慢慢讲。” “谢母后。”吕氏在一旁坐下,抽泣不止。 “说吧,你父亲到底犯了什么错?”马秀英问道。 马秀英虽然能够得住朱元璋,可她知道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 否则,朱元璋也不可能这么听她的话。 吕氏咬了咬牙,才开口说道:“父亲被陛下下了诏狱……” “哦……”马秀英挑了挑眉,“诏狱……这可不是一般的小事。” 若是刑部或都查院的牢房,那说明问题不大,还能劝上一劝,可召狱是锦衣卫设置,锦衣卫是朱元璋的私兵,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是不会押入召狱的,进了召狱就等同进了地狱,根本没有回转的余地。 马秀英想明白之后,沉吟片刻后,又问道:“你可知你父亲是犯了什么事吗?” “臣妾不知......”吕氏摇了摇头。 这种情况下,她可不敢乱说,朝廷大官,有几人屁股干净的? 无非贪污受贿,强占田地之类的,这种事几乎每个官员都有在做,尤其是吕家这种世家大族,可以说是家常便饭。 马秀英微微颔首,继续问道:“算算时辰,陛下该下朝了,回头我问问情况,你先回去吧。” 吕氏走后,马秀英让宫女把蒋瓛领了过来。 “娘娘。” 蒋瓛对朱元璋绝对忠诚,对马秀英是打从心眼里的敬佩。 第22章 吕家覆灭(中) 朱元璋并未在朝堂之上,将吕本勾结周德兴、唆使赵庸袭击太子这等惊天秘事公之于众。 毕竟,此事关系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须得谨慎处置。 当朝太子岳丈,派人袭击太子,这传出去,朝廷的脸面,皇家的脸面,放哪儿搁? 太子侧妃吕氏是否卷入其中,尚需进一步查证,容不得丝毫马虎。 东宫太子朱标,一直以来深得朱元璋的钟爱与信赖,故而朱元璋从未在东宫安排锦衣卫。 在他心中,朱标有着独一无二的地位,哪怕是其余三个亲生儿子 —— 朱樉、朱棡、朱棣,府中都有锦衣卫暗中监察。 唯一例外的,也只有醉心于医学的朱橚是个例外。 此次事件因涉及太子,且吕氏是否参与存疑,朱元璋虽已收到朱标让锦衣卫传回的奏疏,其中明言季如风推演的结果,但他仍持有几分怀疑。 毕竟,此事一旦属实,必将在朝堂掀起惊涛骇浪。 朱元璋带着三分未消的怒意返回御书房,那里还有如小山般堆积的奏疏亟待他处理。 此时,殿外回廊传来轻盈的脚步声,马秀英带着两名宫娥,手提食盒,缓缓走来。 人还未至,她那温柔的声音便已传来:“重八,我做了桂花糕和小米粥,快来,趁热吃。” 马秀英笑靥如花,恰似春日暖阳,她款步走来,将手中食盒轻轻打开,里面整齐摆放着精致的点心,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她递了两块桂花糕给朱元璋,又端起那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轻轻吹着,试图让温度适宜。 见朱元璋皱眉沉思,她眼中满是关切,柔声道:“一大早就上朝,一坐就是两个多时辰,肯定饿坏了吧?来,赶紧吃。” “嗯。” 朱元璋应了一声,一边仍盯着手里的奏疏,一边张嘴接住喂来的小米粥。 马秀英的这份体贴,朱元璋一直都深深铭记于心,这是他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廷斗争和繁重政务中的一抹温暖慰藉。 “妹子熬的小米粥就是香甜可口啊!” 朱元璋赞道。 马秀英笑吟吟地看了他一眼,问道:“重八,今天朝会比往日多了半个时辰,是有什么重要之事要处理吗?” 朱元璋看着马秀英那笑吟吟的模样,心头微微一动,将手中奏疏搁在桌上,伸手揽住马秀英的纤腰,说道:“妹子,咱今儿个把吕本那老东西扔到诏狱去了。本来咱是想直接将他满门抄斩,但想到之前季先生所说的话,还是先把他关起来,回来问问你的意见再做定夺。” 以往,每当他杀伐过重之时,都是马秀英出面劝谏,为此两人没少起争执。 想及季如风说马皇英的身体是被他气垮,心就揪痛不已。 所以这次,他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怒火,没有冲动行事。 见到朱元璋的改变,马秀英打心眼里高兴,顺手拈起一块桂花糕塞进他嘴里,说道:“重八,既然是打入了诏狱,想来咱这亲家定是犯下不少恶行。” 闻言,朱元璋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其他的事情,他看在朱标的份上,或许还能容忍,贪污些许,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朝堂之上需要文官集团来制衡淮西武勋。 更需要利用他,来拉拢前元留下的文官。 但吕本竟将主意打到朱标头上,这是他绝不能容忍的。 “吕本贪赃枉法达一百八十余万两,兼并良田一万六千五百亩,在此期间,他纵容恶奴打伤二十三人,打死八人。更罪不可恕的是,他竟然勾结周德兴,唆使赵庸私自调兵袭击标儿。你说,他该不该死?咱要不要诛他满门?” 朱标是朱元璋的逆鳞,亦是马秀英的逆鳞。 马秀英听闻,脸色瞬间冷若冰霜,想起刚才吕氏居然还敢上门求情,心中更是涌起一阵怒火。 “重八,吕本竟然如此胆大妄为?不论意预何为都是罪该万死!不过,你可曾问过标儿的意见?还有,吕氏是否牵扯其中?” 朱元璋道:“标儿的奏疏上讲,季先生说就是吕氏那毒妇企图谋害梦月和雄英,标儿只是意外被波及。吕氏除掉梦月,是为了日后让咱扶她正位,这样她未来的儿子就会成为大明嫡长孙。而且,季先生还说,未来吕氏甚至还会毒害于你。” 马秀英眉头紧皱,思索片刻后说道:“重八,那你查到吕氏勾结吕本的证据了吗?” 朱元璋点点头,说道:“东宫并未安插锦衣卫,我昨夜就已经让蒋瓛去查了。太子遇袭一事,就怕牵连甚广,恐朝堂之上有人与淮西武勋勾结,图谋不轨。” 马秀英闻言,不禁一惊,道:“重八,你说会不会是……” 朱元璋摆手打断她的话,语气坚定道:“不会,绝不可能是他!” 他深知胡惟庸虽然胆大,但谋害太子这种事,他应该还不至于做出。 马秀英见状,便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喂着小米粥。 朱元璋吃完桂花糕和小米粥后,便开始批阅奏疏,而马秀英则坐在一旁,时不时扭头看看正在埋头工作的朱元璋,嘴角露出一抹幸福而又安心的笑容。 此时,殿外阳光明媚,微风轻拂,鸟儿欢快地鸣叫着,御书房内一片宁静祥和,宛如暴风雨前的短暂平静。 这时,一名小太监匆匆走进,在门口处跪下禀报道:“启禀皇上,锦衣卫副指挥使蒋瓛求见。” 朱元璋抬起头,神色一凛,道:“宣。” 蒋瓛疾步走进御书房,跪地行礼:“陛下,臣有要事禀报。” 他神色略显紧张,额头上有细微的汗珠。 朱元璋微微皱眉:“何事?” 蒋瓛看了一眼马秀英,朱元璋会意,说道:“无妨,直说便是。” 蒋瓛这才说道:“陛下,臣等在调查过程中,发现吕家与一些淮西武勋往来密切,其中有不少书信,似乎在谋划着更大的阴谋。而且…… 而且涉及到一些朝中大臣,臣等正在加紧彻查。” 朱元璋眼神一寒:“书信何在?” 蒋瓛从怀中取出几封书信,呈给朱元璋。 朱元璋接过,快速浏览,脸色愈发阴沉,眼中杀意渐浓:“这些乱臣贼子,竟妄图动摇我大明根基!” 马秀英也凑过来看着书信内容,不禁忧心忡忡:“重八,看来此事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必须要尽快查清楚,以免夜长梦多。” 朱元璋点头,对蒋瓛说道:“继续查,一有消息立刻来报,不得有误!” “是,陛下!” 蒋瓛领命退下。 朱元璋在御书房中来回踱步,心中思绪万千。 此次事件若不能妥善处理,大明必将陷入动荡。 他看向马秀英,眼神中多了几分坚定:“妹子,此事无论如何,咱都要护得标儿一家周全,绝不能让那些奸佞小人得逞。” 马秀英握住朱元璋的手,点头道:“重八,我相信你。只是,我们也要小心行事,莫要中了敌人的圈套。”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回桌案前,继续批阅奏疏,但他的心思却全在这错综复杂的案件上,一场关乎大明命运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第23章 吕家覆灭(下) 季如风一路上,整整耗了三天,才慢悠悠地走进应天城。 进城时,正值傍晚时分,街市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然而,还没走过半条街,就被人当街拦下。 “站住!” 季如风压根看都没看,这种跋扈勋贵,不受管教,早已形成了无法无天的性格。 “你的马小爷看上了,这是十两银子……” 拦路之人,乃是大都督府佥事蓝玉义子,千户蓝勇。 季如风胯下所骑,是白玉神驹——照夜玉狮子。 是东宫太子朱标的爱马之一,通体上下浑然一色,通体雪白,没有半根杂毛,犹如白雪落满身体,传说它能日行千里。 它源于西域,和赤兔一样,血统高贵,是极品中的极品。 此马脖子周围长毛,而且十分茂密,犹如雄狮一般,性格也像极了狮子十分暴烈,一般来说这种马长大以后,会被赶出马群,随之性格也会开始变得温顺。 而且在夜间会在发出银白色的光,如果有月光照在身上,更是绚烂夺目,犹如照夜玉一般, 故得名照夜玉狮子马。 蓝勇常年跟在蓝玉身边的武夫,自然有一定的眼力见,见此马非同寻常,便生了歪心思,想要强行买下送给蓝玉。 此时的蓝玉才只有三十四岁,膝下义子却已多达一百三十余人。 若是他知道蓝勇敢强买朱标的宝马,一定会将蓝勇揍得生活不能自理。 从常梦月这里论,蓝玉可是朱标的舅舅。 世间哪有舅舅抢外甥心爱之物的道理? “该死,你耳朵聋了?给老子下来!” 季如风自顾自骑马往前走着,与蓝勇擦肩而过时,对方竟然试图将他拽下来。 曲指一弹,一缕指劲射入蓝勇身上,对方身形猛的一滞,随即狂笑不止。 这一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季如风的心情。 抵达宫门口,拿出朱标的东宫令牌,将玉狮子交给守门的金吾位,迈步继续走向皇宫内庭。 此时的御书房内,朱元璋正疲惫地靠在龙椅上闭目养神。 连续三个多时辰批阅奏疏让他感觉有些疲惫,如今的他已近年五旬,不再是开国时那个龙精虎猛的壮年期。 “诶!~岁月不饶人啊……要是标儿在就好了……不行不能累着标儿……高强度批阅确实累人,难怪先生会说标儿是让咱累垮的……” “哟嗬!难得……上位竟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不错,有进步。” 话音一落,季如风摇着折扇,迈着四方步踏入殿中。 “先生……你怎么来了?标儿呢?还有咱大孙和儿媳呢?都回来了吗?” 见到季如风的到来,朱元璋的疲惫之态一扫而空。 “呵呵……他们短时间可回不来了喽~这么快就回来,我就没必要带走了。” 朱元璋一听,眉头紧皱,从龙椅上坐直了身子,“先生,你这话是何意?标儿他们到底怎么回事?你把他们带去了何处?” 朱标不只是他的儿子,更是他精心培养二十多年的大明储君,他的眼神中满是焦急与疑惑,盯着季如风,似乎想要从他脸上找到答案。 季如风不紧不慢地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轻摇折扇,“陛下莫急,太子与太子妃、皇太孙如今在一处安全之地,只是有些事情需要他们暂留处理,至于何事,陛下日后自会知晓,你只需知道事关大明国祚即可。” 朱元璋冷哼一声,“先生,你莫要与咱打哑谜,咱的儿子、孙子,咱怎能不担心?你若是不说明白,咱绝不罢休。”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双手紧紧地抓着龙椅的扶手。 季如风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朱元璋,缓缓说道:“上位,此乃关乎大明江山社稷之大事,标心怀天下,他的安全我看得比自己都重。” 朱元璋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好,咱相信先生,也信得过标儿。只是咱身为天子,却对自己亲人的去向都不知情,实乃心中不安。先生可有什么消息能让咱稍感宽慰?”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曾经的雄主在这一刻也显露出了内心的柔软与担忧。 季如风思索片刻,说道:“上位,标在彼处一切安好,身体康健,且每日都在研习治国之策,皇太孙也聪慧好学,进步飞速。上位只需安心处理朝政,待时机成熟,自会一家团聚。” 朱标修道之事,他暂时还不想透露。 朱元璋听了,微微点头,“也只能如此了。先生此次前来,除了说这些,可还有其他事情?”他的神情稍显缓和,但仍能看出心底的忧虑。 季如风收起折扇,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标儿一家遇袭之事,想来你已然知晓。此事乃是吕氏与其父一手谋划,吕氏一族不可留。” 闻言,朱元璋虎目微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动了杀念才会出现的微表情。 “吕氏会在明年产下长子,上位赐名允炆。吕氏为了夺位,三番五次暗害雄英,最终在洪武十五年,利用苗疆蛊虫,将豆疾病毒,也就是天花,传染给雄英,而后雄英病中薨逝。娘娘在过度伤感之下,本就被气垮的身体再也没能扛住,从此一病不起,被吕氏暗中下药,最终在三个月后撒手人寰。” 此事,先前朱标已经在传回的奏疏中言明,如今再次听到,朱元璋还是气得青筋暴起,恨不能直接亲手撕了这恶毒的女人。 “洪武三十一年,上位薨逝,太孙允炆灵前即位。哦,对了,顺嘴提一句,他只给上位停灵六日便匆忙下葬,下葬当日便登基称帝,可真是孝死人了。” 听到这儿,朱元璋已是双目通红,双手紧握,胸口起伏不停,显然已经快压制不住满腔怒火。 季如风趁热打铁道:“允炆登基,改元建文。建文元年,便着手削藩,一年连削五藩。” “建文不作任何调查,就命曹国公李景隆以率兵备边为名,假道开封,包围王府,逮捕周王。建文先将其流放云南蒙化,后又召还,将其禁锢京师。” “以伪造宝钞为名,削藩湘王朱柏,朱柏与家人痛饮泣别,然后阖宫自焚。而后召齐王朱榑至京师,废为庶人。接着采纳方孝孺策,令代王与其同母兄蜀王朱椿共处,随后废为庶人,并幽于大同。西平侯讨晟上告岷王朱椴之过,建文又削其护卫,将其废为庶人,并迁徙漳州。” “最后,目标直指燕王朱棣,朱棣无奈令三子入京为质。建文削掉燕王三卫后依然派人监视,燕王只得装疯,与猪为伍,抢食猪食,长达半年。这才打消了建文顾虑,放三子回到平北。朱棣见三子回府后,即率八百府兵起事奉天觐难,历时三年余,打进应天,建文于宫中纵火自焚后下落不明。三年战役,明军伤亡共计百万,阵亡者多达60余万。” “嘭!” 暴怒的朱标璋,一脚踹翻龙案,厉声怒喝:“二虎!给咱滚进来!” 殿外,毛骧急忙冲入殿中,如此暴怒的朱元璋,他已经许多年曾经见到。 “去,给咱将吕本千刀万剐凌迟处死!诛灭九族!将吕氏打入诏狱,每日喂食毒药,但不允许她死!咱要她活着!活着天天吃毒药!让其痛不欲生!” 第24章 本性难改 秋风如刀,无情地割过大地,瑟瑟作响,所到之处,落叶纷飞似金蝶乱舞,那漫天的枯黄,为应天城蒙上了一层萧索的纱幕。 在这深秋的寒意中,一队队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如黑色的闪电,在金碧辉煌却又透着几分冷峻的应天城里穿梭。 那飞鱼服上的金线在阳光下偶尔闪烁,似是隐藏在暗处的犀利目光。 应天城看似风平浪静,宛如一潭深水,可在这平静表象之下,实则暗流涌动,宛如即将爆发的火山。 街道两旁的百姓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威严的队伍。 锦衣卫,那可是洪武爷的亲兵,是天子手中最锋利的剑。 洪武爷对百姓的爱护那是出了名的,只要锦衣卫出动,就意味着有官员要大祸临头了,而这,恰恰是百姓们最乐意看到的场景。 仿佛每一次锦衣卫的行动,都是为他们心中的公平正义而战。 不多时,锦衣卫便如铁桶一般将整个吕府围了个严严实实,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那吕府朱红的大门在这黑色的包围圈中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是一个待宰的猎物,往日的威严早已荡然无存。 不远处,吃瓜的百姓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聚着,像在看一场盛大的戏。 这高门大户的吕府,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就连一个下人奴仆出门都鼻孔朝天,横冲直撞,不知惹了多少人的厌恶。 今儿个被锦衣卫围堵,百姓们心中无不拍手称快。 “快看,那个就是二虎,他竟然亲自带着锦衣卫来吕府抓人!”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声音里透着惊讶与兴奋。 “二虎?谁是二虎?”一个年轻的后生满脸疑惑地问道。 “这都不知道?他就是毛骧毛大人,锦衣卫指挥使!洪武爷的亲卫头子。当年鄱阳湖大战,俺跟他哥大虎是一个营的兄弟。那可是个狠角色,打起仗来不要命,对洪武爷更是忠心耿耿。”一位胡子拉碴的汉子,眼中满是回忆地说道。 “哦~这样子啊!看来这吕府要倒大霉喽!谁让他们吕府的平日里作威作福,活该!”周围的人纷纷附和着,言语中满是对吕府的厌恶和对锦衣卫行动的期待。 毛骧站在吕府门前,神色冷峻,眼中透着寒光。 他大手一挥,身旁的锦衣卫迅速行动,破门而入。 一时间,吕府内鸡飞狗跳,哭喊声、呵斥声交织在一起。 吕府的家仆们还想反抗,可在训练有素的锦衣卫面前,不过是以卵击石。 不多久,吕本的家人被五花大绑地押了出来,他们平日里趾高气昂的脸上如今满是惊恐与绝望。 “带走!”毛骧没有多言,大手一挥,锦衣卫押着吕本家朝着诏狱的方向走去。 这一夜,应天城注定不会平静,而吕府的覆灭,也不过是洪武帝整肃吏治的一个小小开端…… 戌时三刻,御书房内依旧灯火通明。 殿中朱元璋、马秀英、季如风相视而坐。 朱元璋面色凝重,眉头紧锁,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身着常服,却难掩帝王之气,衣袍上的金龙似乎都在随着他的情绪起伏而隐隐欲动。马秀英静静地坐在一旁,眼神中透着担忧,她虽贵为皇后,但此刻也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息。 季如风则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此次吕府之事,咱绝不姑息。” 朱元璋打破了沉默,声音低沉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吕本在作威作福多年,鱼肉百姓,其罪当诛。此番更是主意打到标儿身上,当真该死!” 马秀英轻声劝道:“重八,吕府一倒,朝堂震动,还望陛下妥善处置,莫要引起太大波澜。” 吕氏本就是江南世家大族,吕本更有大儒称号伴身,稍有不慎,必有祸端。 朱元璋微微点头,“咱心中有数。此次让毛骧亲自出马,就是要表明咱的决心。这些蛀虫不除,大明江山如何安稳?” 季如风这时开口道:“吕本与不少官员都有勾结,此次行动,恐怕会牵出一串人来。锦衣卫那边,毛骧定能审出个所以然,但后续如何处置,还需上位仔细斟酌。” 朱元璋冷笑一声,“哼,不管牵扯到谁,咱绝不手软。这些人以为咱不知他们的勾当,在咱眼皮子底下中饱私囊,欺压百姓,咱要让他们知道,大明的天下,容不得他们胡作非为。” 听闻此言,季如风轻轻的叹了口气,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见季如风叹气,马秀英当即明白过来,她家重八,又做的太过了。 经过一番思索,马秀英柔声说道:“重八,吕家还是改为夷三族吧,其余六族发配岭南即可。” 乍一听,朱元璋差点拍案而起,吕家罪恶滔天,诛九族已算仁慈,按他脾气,九族全都该千刀万剐! 当他察觉到季如风的目光,当即回过神来。 确实,九族尽诛有些重了,而且他原本还想连同牵连在内的官员一并诛九族,杀他个几万人才肯罢休! “嘿嘿……妹子不愧是咱的女诸葛,咱这就改,就夷三族吧!牵连官员,只诛首恶,不诛家人。” …… 此时,毛骧已经将吕府众人押入诏狱。 诏狱内阴暗潮湿,散发着阵阵血腥与腐臭的味道。 吕府的人被丢进牢房,早已没了往日的威风,哭声求饶声此起彼伏。 毛骧站在狱中过道,神色冷酷地对狱卒吩咐道:“好好看着,一个都不许出问题。待明日,开始审讯,务必将他们与朝中官员勾结之事查个清楚。” 狱卒们齐声应是,那森严的气氛让整个诏狱仿佛变成了人间炼狱。 而在应天城的大街小巷,百姓们还在家中热议着吕府被抓之事。 客栈里,几个酒客一边喝着酒,一边大声谈论。 “这次可真是大快人心啊!那吕府早就该收拾了。” “是啊,听说吕府的库房里金银财宝都堆成山了,都是搜刮咱们百姓的啊。” “多亏了洪武爷,还有锦衣卫,不然咱们还得继续受他们的气。” 在这一片嘈杂与紧张交织的氛围中,夜幕下的应天城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动着,每个人都在等待着后续的发展,而这场由洪武爷发起的整肃吏治之风,正以吕府为开端,向着更深更广的地方席卷而去。 第25章 神游太墟 毛骧率队捉拿吕本家人的同时,副指挥使蒋瓛带领另一支锦衣卫直扑凤阳寿州以及浙东,目标直指吕氏本家。 吕本原是前朝元帅府都事,后来才投靠朱元璋。 其祖上本就是世家大族,虽然出生于凤阳寿州,祖上本家却在浙东。 前后传承了五百多年,家族势力涉及军、政、商三界。 朱元璋决定以雷霆手段,彻底清除吕家势力,将其彻底从历史中抹除。 至于与其勾连的官员,都将打入诏狱,查实罪证后,一统问斩,并将家人流放岭南。 很快,朱元璋等到了毛骧的复命。 “二虎,辛苦了,休息一晚,明天继续去盯着胡惟庸。” 这是今天第二次这样叫他了,自从他上任锦衣卫指挥使,朱元璋大多时候都是称他本名。 毕竟,现在的他是皇帝朱元璋,不是那个上位朱重八。 虽然这不会影响他的忠诚,但是心中多少会有一些疏离感。 “谢皇爷。” 胡惟庸府上还有其他锦衣卫,并急于一时。 待毛骧退下去后,朱元璋的目光殷切的望着季如风,如同等待夸奖的孩子一般。 季如风没有让他失望,缓缓点了点头。 “既然上位有改变之心,那我也该有所表示,先带你二人看看世界。上位,让殿外金吾卫守好大门,无令任何人不得接近。梁上的老兄,守好上头,皇帝接下来的事,受不得任何惊扰。” 朱元璋虽然不明白季如风要做什么,还是照样吩咐了下去。 季如风意念一动,太平要术凭空浮现。 太平要术不只是天书,更是他的本命法器。 “二位,闭目养神,凝神静气,放轻松,我带你们看好东西。” 随着真气注入天书,瞬间殿中金光四射,亮如白昼。 朱元璋二人,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耳旁传来呼呼的风声。 “好了,可以睁眼了。” 闻言,朱元璋二人同时睁眼,却被周围的景象吓了一跳。 入眼,举目皆是黑暗。 黑暗中带着点点闪光,脚下是万家灯光,四周是无尽的黑夜,头顶是璀璨的星空。 “卧槽!先生,你这是给我干哪来了?这还是大明吗?” “重八……” 马秀英也是感觉一阵心悸,试图伸手抓住朱元璋,却落了空。 “呵呵……别一惊一乍的,咱们三个,现在是灵魂状态,如今我的修为,无法维持太长时间,顶多只有两个时辰,赶紧的,抓紧时间。” 季如风说完,就带着二人的灵魂,继续往高处飞去。 这时,朱元璋二人才发现,三人的身体有些虚无缥缈的样子。 这种虚幻不真实的感觉令二人有些懵逼,想要做些什么,却发现不受控制,一直跟着季如我飞出大气层之外。 “上位,娘娘,这蔚蓝的大球,便是我们所居住的世界,后世之人称为地球。大明,只不过是这个世界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整个世界陆地面积1.5亿平方公里……哦,1亿即1万万,公里是里的2倍,平方的话,10里长10里宽即是10平方里,也就是5平方公里。大明总面积约400万平方公里,世界如此之大,如此之美,你向往吗?而陆地的总面积,不过是占了地球的三成,那七成全是海洋世界,海中更有取之不尽的资源,而上位却施行海禁。” 朱元璋看着脚下那蔚蓝的星球,心中的世界观被彻底颠覆,巨大的震撼,令他说不出话来。 如此美好的世界,岂能不贪恋?! 如今,他正将这样的世界“踩”在脚底。 他!洪武大帝!要掌握整个世界! “先生,世界这么大,那外面的世界有多少人?我大明能把这世界都占下来吗?” 马秀英哪怕是个温柔贤惠的女人,这时候也是心潮澎湃,热血翻涌,恨不能将整个世界占为大明所有。 “老祖宗汉宣帝刘询所言:汉秉威信,总率万国,日月所照,皆为臣妾!意为,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 季如风并没有直接回答马秀英,而是继续给朱元璋画大饼。 “如此美好的世界,岂有交给四方蛮夷的道理?” 此地,御书房内,朱元璋的肉身,满面潮红,两个鼻孔喘着粗气,整个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着。 “咱的!咱的!都是咱老朱家的!咱要打下这个大大的江山!!!” 星空中的朱元璋,正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声音高亢而洪亮。 随后,季如风带着二人的灵魂,穿过大气层,飞回到万米高空。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三人飞越了整个世界。 广袤无垠的大海,广阔无比的陆地,飞过高山,穿过丛林,从东到西,由南极北领略了整个世界。 当二人灵魂回归肉身之时,瞬间陷入了深度睡眠。 毫无修为的二人,以灵魂状态神游太墟,对精神力的消耗是极为庞大的。 两个时辰,季如风体内的真气也是几乎消耗一空。 “若是没有天书加持,根本做不到带着两人神游太墟,他奶奶的,还得好好修炼啊,得尽快破境,到了元婴境,修炼元神出窍后,神游就很容易了。” 推开宫门,朱元璋的贴身太监王景弘,还在宫外静心候着。 听到开门声,当即扭头看来。 季如风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王公公,上位和娘娘进入了深度睡眠,估摸着要睡上三天,你找几个人过来,抬他们去寝宫歇息。呣~再有两个时辰该是早朝时间了,回头你只知会一声左右丞相。” “是先生,放心交给老奴便是。”王景弘连忙应诺。 季如风微笑着点头,转身走出了宫殿。 王景弘见状,也立刻去招呼几个太监宫娥过来帮忙。 他出宫,是还有一件小事要解决,那便是好好教育一下蓝玉这个刺头。 大明想要开疆拓土,蓝玉这种刺头,还真少不了。 “刺头嘛!要装兜里,又怕扎手,那就好好打磨打磨。” 至于小刺头蓝勇,他才懒得去管,笑上几个时辰的教训,够他受了。 至于教育,把蓝玉教育好了,自然由蓝玉教育,他要是不教育,被老朱咔嚓了,也怪不得他人。 年仅25,就收了一百多干儿子,砍几个也没啥大碍。 第26章 教训蓝玉 蓝家府邸 狂笑两个时辰的蓝勇,终于渐渐停止了狂笑。 此时,他的脸上,涕泪纵横,狼狈不堪。 长时间的狂笑,导致脸部肌肉痉挛,令其难受异常。 蓝勇用力得喘着粗气,现在,他连说话都做不到,声带已经因狂笑而撕裂,发出嘶哑的\"嗬嗬\"声。 就连呼吸都像是在吞咽刀片一般,生疼无比。 蓝勇的身体颤抖不已,双手紧握拳头,指甲深陷掌心,鲜血淋漓,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真是活该!若非看在你是我义子的份上,今天就直接将你狗头给砍了!太子爷的宝马也是你能动的?” 蓝玉冷眼盯着躺在床上的蓝勇,满眼鄙夷。 蓝勇被人送回府上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是愤怒,然后就亲自找到守在皇城门口的金吾卫。 一番仔细打探之下,才知道对方竟然手持东宫太子腰牌,再看到那边俊逸非凡的高头宝马,不正是太子的夜照玉狮子? 这马是洪武元年常遇春和徐达北伐,攻破元大都时获得,被常遇春送给朱标做为定亲之物。 可惜次年常遇春便离世,没能看到朱标和他女儿大婚。 因此,这匹宝马,朱标极为珍视,就连朱元璋三番两次讨要,都没给。 如今却被蓝勇这瞎眼小子盯上,气得他回府就狠狠抽了蓝勇两鞭子。 见蓝勇不再狂笑不止,蓝玉便甩门而出,他哪有闲功夫一直陪着这傻小子,有这功夫还不如多喝几盅酒。 此时的他,满脑子都是季如风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人。 季如风离开皇城的时辰,是卯时初刻,上早朝的大臣已经陆陆续续通过承天门,向着奉天殿而去。 虽然天还未大亮,街道上已经陆续有商贩准备开门迎接新的一天。 季如风如同一个闲散的游人,迈着步子,怡然自得地逛向蓝府…… “不愧是都城首府,才五点多就开始慢慢热闹起来了~可惜这还远远不够啊!盛世!不知道几年才能打造出来……” 季如风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穿梭在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 他身着一袭白衫,虽朴素却难掩身上那股独特的气质,目光深邃而锐利,似在洞察着这都城的每一处细节。 不多时,他便来到了蓝府门前。 蓝府的大门紧闭,透着一股威严与肃穆。 季如风站在门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轻轻抬手,叩响了门环。 门内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门缓缓打开,一个家丁模样的人探出头来,打量着季如风,问道:“你是何人?来蓝府何事?” 季如风不慌不忙地拱手作揖,说道:“烦请通报一声,就说东宫季如风拜见蓝玉将军。” 家丁闻言,微微皱眉,似乎在思索着这个名字,但见季如风气度不凡,又自报东宫所属,也不敢轻易怠慢,说道:“你且在此等候,我去通报一声。” 季如风站在门口,负手而立,静静地等待,他知道今日蓝玉休沐在家。 片刻后,家丁匆匆返回,脸上带着一丝诧异,说道:“我家将军有请。” 季如风微微点头,迈步进了蓝府。 府内庭院深深,曲径通幽。 季如风跟在家丁身后,目光四处游移,将蓝府的布局一一记在心中。 不多时,他们来到后花园,蓝玉正扔一对石锁,见季如风进来,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说道:“你找我何事?” 季如风坦然一笑,说道:“蓝将军,久仰大名。听闻你是我大明年轻一代第一战将,特来讨教一二。” 蓝玉微微一怔,挑战他蓝玉?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但他堂堂大都督府佥事,可不是谁都能挑战的。 季如风瞥了一眼蓝玉脚边的石锁,这只是普通花岗岩打造石锁。 这种石锁江湖武夫和朝廷将领练功常用,一般为数十斤至百斤,而蓝玉这对石锁重量却足有一百五十斤。 按理说,他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将石锁抛起数十丈,但是那种力量一旦展示出来,估计也就不用打了。 那就起不到教训的作用,对付蓝玉这种单细胞蛮夫,还是激将法最简单有效。 “怎么?认为我没有挑战你的资格?呵呵……你以为自己是谁?血战洪都的战神蓝玉?那是朱文正而非你,不过是上位安在你头上的罢了。所谓的战功,哪次不是别人赋于的?先是常遇春,后是徐达、傅友德,没有他们统兵有方,哪来你的赫赫之功。” 彪炳的战功是蓝玉的骄傲,如今却被一个陌生人轻视,他哪里还能忍得了。 “来来来!忍无可忍就来杀了我,拿出你的看家本领来。” 其他的蓝玉还能忍得下来,可洪都战神之名,可是他血战85天,数次濒临死亡换来的,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坊间就有一种传闻,血战洪都的是朱文正而非他蓝玉。 今天别说季如风是东宫来人,哪怕就是皇宫大内的人,他也要狠狠削一顿。 蓝玉就像被激怒的雄狮,季如风却依然风淡云轻。 蓝玉怒喝一声,抄起一只石锁重重砸向季如风。 季如风轻轻一侧身,石锁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你这狂徒,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昨日朝堂之上,辱骂上位!今日便让你知道,我蓝玉的厉害!” 说罢,他身形如电,瞬间欺身而上,砂锅大的拳头裹挟着呼呼风声,直逼季如风面门。 季如风却不慌不忙,脚下轻轻一点,侧身避开这凌厉一击,同时右手如灵蛇出洞,快速点向蓝玉手肘关节处。 蓝玉一惊,连忙撤回拳头,侧身反手一记肘击。 季如风早有预料,一个后仰,蓝玉的肘击擦着他的鼻尖而过。 蓝玉攻势不停,连环拳如暴雨般倾泻而出,季如风在拳影间左闪右避,看似险象环生,却总能巧妙化解。 “蓝将军,莫要心急,这才刚开始。” 季如风一边闪避,一边笑着调侃。 蓝玉心中更怒,大喝一声,猛地一个飞踢。 季如风纵身一跃,稳稳落在一旁的假山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蓝玉。 “你就只会这些蛮劲吗?这就是洪都战神吧?这不纯粹就是一个蛮夫啊!” 季如风的话如同一把火,再次点燃蓝玉的怒火。 蓝玉双眼通红,从一旁兵器架上抄起一把长枪,枪尖一抖,寒芒闪烁。 “今日定要将你这狂徒刺于枪下!” 言罢,长枪带着破风之声刺向季如风。 季如风目光一凝,脚尖轻点假山,如一片轻羽般飘然而起,竟从枪尖上方掠过,同时在空中一个翻身,双掌带起一股柔和的劲道,拍向蓝玉后背。 蓝玉只觉背后一股大力袭来,却来不及转身,只能向前一个踉跄,勉强稳住身形。 “哼!”蓝玉冷哼一声,转身又是一轮猛攻。 季如风身形灵动,在枪影中穿梭自如,时不时还以精妙的指法攻向蓝玉要害。 两人激战正酣,一旁的家丁们早已看得目瞪口呆,大气都不敢出。 这场战斗,究竟谁能胜出,府内的紧张气氛愈发浓烈起来。 只是,只有季如风知道,他从始至终没有动用真本事,连一成实力都没有发挥,更别提使用真气。 对他来说,这只不过是一场猛虎戏鼠的游戏罢了。 第27章 追封国师 在蓝府,季如风整整戏耍了蓝玉半个时辰。 这半个时辰里,蓝玉就连季如风的衣服都没有碰到。 这一战,季如风可以说是把蓝玉耍了个团团转,直到蓝玉耗尽体力,屈辱的瘫软在地上喘粗气。 这一生,哪怕是血战洪都的85天,都没让他如此绝望。 “将军当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还比一山高,收收你嚣张跋扈的个性吧,还有你那些义子!早晚会给你惹祸上身,论儿子皇帝老子都没你多!总有一天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言罢,季如风飘然而去蓝玉望着季如风远去的背影,双眼布满血丝,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心中满是不甘与愤恨。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败得如此之惨,且是被这般戏耍。 在原地躺平许久,蓝玉才缓缓起身,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房间。 他将自己关在房中,不吃不喝,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季如风交手的画面,那敏捷的身姿、轻蔑的眼神,如同噩梦般缠绕着他。 在之后的日子里,蓝玉像是变了个人。 他不再如往昔那般张扬,并遣散了所有义子,疯魔似的日夜继日的埋头练功。 朱元璋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早上。 “王景弘!” “皇爷,老奴在……” “快点传膳,快饿死咱了……咱这是睡了多久了?” 睡醒的朱元璋感觉饥肠辘辘,自从长大后,就没受到这种饥饿,哪怕是当年化缘饥一顿饱一顿,也没有这么饿。 “回皇爷,您和娘娘已经睡了三天两夜。” “咱怎么睡了这么久?现在什么时辰了?” “巳时三刻,快到晌午了。” 朱元璋猛的坐起身来,掀开被子就打算下床。 他这时候才回想起来,三天前那个夜里发生的一切,仿佛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他要赶紧找季如风核实。 “重八……”恰好这时,身旁的马秀英也醒了过来。 朱元璋看到马秀英醒来,关切地问道:“妹子,你醒了,可觉得身体有何不适?” 马秀英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无大碍,只是睡了这一宿,脑袋还有些昏沉。” 朱元璋握住她的手,笑道:“妹子,咱可不是睡了一宿,是三天两夜。不过也无妨,咱已经传膳,吃些东西便会好起来。” “嗯,许久未曾睡得这么香了。” 用过早膳后,朱元璋整个人精神了许多,他坐在书房中,开始处理堆积的政务。 这时,小太监来报,说蓝玉求见。 朱元璋微微皱眉,他已经通过毛骧知晓蓝玉与季如风的那场比试,心中对蓝玉的变化也有所耳闻,思索片刻后,他说道:“让他进来吧。” 蓝玉走进书房,整个人看起来消瘦了不少,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坚毅。 他向朱元璋行礼后,说道:“陛下,臣此次前来,是想请陛下恩准臣前往边疆驻守,臣欲在北疆历练,重拾威名。” 朱元璋凝视着他,缓缓说道:“蓝玉,你可知边疆战事凶险,你虽有悔过之心,但此去并非儿戏。” 蓝玉抬起头,坚定地说:“陛下,臣已下定决心,臣往日嚣张跋扈,骄佚奢淫,目无中人。臣愿在边疆戴罪立功,以洗前耻。” 朱元璋沉默良久,最终点头道:“既如此,咱便给你这个机会,去北平吧!望你莫要辜负咱的期望。” 蓝玉再次行礼,谢恩后转身离去。 朱元璋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扔在边疆历练一阵子也是好事。希望蓝玉能在边疆真正成长起来,成为大明的得力战将,否则,日后恐生变数。 未来,他要亲自打下更大的世界,少不了徐达蓝玉这样的猛将,更何况蓝玉还很年轻。 不多时,王景弘带着一人走进御书房。 一袭白衣胜似雪,正是他心心念的季如风。 “皇爷,季先生来了。” “哎哟!先生,可算是盼着你来了。王景弘,传咱旨意,日后季先生可随时随地进宫见咱,无须通传。还有,你亲自去铸造师,给造打一方金印送给先生,见印如咱亲临。” 闻言,王景弘有些愕然,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恩典。 如朕亲临,历朝历代能有如此殊荣的人,都是少之又少。 “上位,这几天,睡得可好?” 朱元璋笑呵呵的拉着季如风的手,就要往龙椅上坐。 闻言,忙道:“好,咱可许久没睡的这么香了。对了,先生,那天咱和妹子……应该不是做梦吧?” 直到现在,他还是感觉有些不真实,可是吃饭的时候,马秀英再三表示,她记得清清楚楚,游历世界的每一处,印象都非常深刻,绝非做梦,他才信以为真。 “自然不是做梦。” 龙椅这东西,在季如风看来,也就那样。 穿越前,游玩横店,坐过好几把龙椅。 秦朝的、隋唐的、明清的,只要给钱就能体验一把。 当然故宫的真龙椅是不可能让游客触碰的,不过本质上,龙椅也只是椅子,并没什么奇特。 既然朱元璋拉他过来坐,他自然很随意的坐了上去。 用现在的话来说,他一个修道之人,凡事之物皆尘土,权势滔天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坐龙椅,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那,先生说说,咱应该先把哪里打下来?” 朱元璋想到诺大的世界,是那么的瑰丽,就迫不及待的将它们全打下来,占为己有。 “呵呵……你想多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攻城掠地开疆拓土容易,守护江山教化万民却是难如登天。” 季如风的话,犹如给朱元璋火热的心浇了一盆冷水。 但他不是容易放弃的人,见识过大好世界,怎么可能不贪恋如此江山。 “嘿嘿……这道理咱懂,所以,咱这不是虚心请教先生吗?只要先生肯教咱,咱立马下旨追求封诚意伯国师,位列三公九卿之首。咱还给他立碑着书,咱给他修陵园,让青田县令逢年过节带领百姓祭奠,并写进皇明祖训,我大明后世之君都要遵从。” 朱元璋知道季如风修道之人,根本不会在乎这些。 所以,只好把好处都安在刘伯温头上,希望能让季如风感受到他的诚意。 第28章 强国策:商业布局 欲强国,必先致富。 欲致富,必先修路。 欲强军,必先征兵。 而征兵之基,在于人口增长,然欲增人口,诸多事务需妥善施行。 寥寥数语,却使朱元璋陷入沉思,缄默不语。 “陛下,可知当下大明户籍之数?人口几何?” 季如风之问询,朱元璋实难作答。 “此…… 朕需召夏原吉前来问询。”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何须劳烦户部尚书?大明现今有户籍1065万2870户,人口6054万5812人。食不果腹者占三成,衣不蔽体者占二成,两者兼具者,占四成二。如此贫困之大明百姓,却需供养112万明军,另有47余万官吏。” 季如风端起龙案上之茶杯,自行斟饮一杯。 浅尝之后,继而平静而言:“其中目不识丁者超八成,如此大明,何谈盛世?若陛下信而重用师兄,情形当较如今为佳。另外,顺带一提,这户籍人口之数,李善长倒是一清二楚,他是一个合格的丞相人选。” 朱元璋自贫寒之境崛起,终成至高无上之君,其内心深处潜藏着天然之自卑感。 此致使其猜忌之心愈盛,他不喜较己聪慧之人,更厌心思难测之人。 刘伯温恰为其所恶之人,聪慧过人,且心思难测。 故而,自其击败陈友谅后,便不再毫无保留地信任刘伯温。 尤其在众人皆不明刘伯温迎接小明王之意时,刘伯温私下点明其欲除小明王,为己登基扫除阻碍。 自身心思被人洞悉,却难探对方之意,此使其深感无力。 自此,他与刘伯温之间便有了难以消除之隔阂。 “过往之事且随它去吧,若追封师兄可使君心稍安,便为之。接下来,且听一听强国方略。” “总而言之,世间钱财虽非万能,然可解诸多难题。如今天下之财,八成于世家大族与豪富巨贾之手,一成于勋贵官员之手。与民争利之事朕不可为,然此等豪绅官员之财皆为百姓膏脂,亦属大明财富。” 闻此,朱元璋眼眸一亮,此言甚是,既为百姓膏脂,咱取而用之于民,岂有不妥? 朱元璋微微点头,目光中满是思索:“先生所言极是,只是世家大族与豪富巨贾根基深厚,如何收其财富归大明,且不致引发剧震?” 季如风搁下茶杯,神色镇定:“上位莫急,此事需从长计议。可先令户部清查天下田亩户籍,详尽掌控世家与豪商之资产情形,做到胸有成竹。再颁行新赋税之策,对其隐匿之财、非法所得加重赋税,令其无所遁形。同时,鼓励工商,拓展海外贸易,使大明财路愈广,而非仅赖田赋。” 朱元璋蹙眉道:“海外贸易?此中风险变数甚多,且海禁之策咱和妹子深思熟虑之后所定,轻易变更,恐生乱端。” 季如风淡然一笑:“上位,时过境迁,开国之初,海疆未靖,海盗猖獗,故而海禁。如今大明水师已具规模,若善加运用,组织商船队远航他国,以瓷器、丝绸、茶叶等物易回奇珍异宝、金银财货,于国于民皆有裨益。至于风险,可遣得力将领率水师护航,制定严谨贸易规则,逐步探索前行,必可将风险降至最低。” 朱元璋沉思良久,徐徐而言:“先生之策虽善,然推行之际,恐阻力重重。那些勋贵官员与世家豪商多有勾连,岂会轻易就范?” 季如风起身,踱步片刻后道:“上位可先自整顿吏治入手,严惩贪腐,遴选清正廉洁、贤能之士为官。再对勋贵加以管束,恩威并施,使其不敢肆意妄为。待官场风气清正,再推经济之策,便会顺遂许多。再者,可设专门督查机构,监督诸般政策施行,确保财富能切实用之于民,兴修水利、开办学府、强军固防,如此,大明方能渐趋强盛之路。” 朱元璋目光坚毅:“善,便依先生所言,咱即刻着手筹备,定要使大明焕新颜,再无百姓饥寒,亦无国力衰微之患!” 季如风随手一甩,收起扇子,继续说道:“我这儿有一招,快速敛财的法子。” “哦,先生快快教咱。” 朱元璋是真的穷怕了,大明从开国的一穷二白走到现在,国库依然捉襟见肘。 甚至有时候到年底,国库里都能空的跑耗子。 他给皇子封王建府,掏的都是国库的银子,北疆对抗蒙元还得大量花银子,黄河还时不时泛滥,几条江河也是如此,防洪堤年年修年年溃堤。 灾荒、疫病更是时不时的需要赈济,这一切都离不开银子。 听闻有快速敛财的法子,朱元璋朱元璋顿时来了精神,急切道:“先生快讲是何法子?” 季如风微微一笑,说道:“敛财之首,当属商道。” 朱元璋微微点头,思索片刻后道:“士农工商,商人逐利,投机倒把买东卖西,又不从事生产,最是可恶。” 季如风继续淡然说道:“但是商人每每会出现富可敌国之辈,眼前最近的例子便是江南的沈家沈万三。上位当改商税,十三税一,让商人越来越富,当十税三,取之财帛用之于民生。几个特殊行业,更该收取重税,比如青楼、赌坊,十税五,甚至十税七都是应该的,这些都是一本万利的专卖。” 朱元璋望着季如风,眼神中满是期待与决心:“咱定不负先生所望,定要让大明在咱手中成为万邦敬仰之盛世帝国,然后再兵临天下,还世界一个朗朗乾坤,一个小小世界,数百国家,这是对大秦老祖的背叛。” “还有一个捞钱的小妙招,充实上位的内帑。”说到这儿,季如风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燕王朱棣,八面玲珑,心思剔透,让他主办一个拍卖会。” “拍卖会?” 听到这个新鲜词汇,朱元璋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三个字,分开每个字都认识,合在一起就让人不明白了。 随后,季如风把拍卖会里面的套路,一一详细的讲解了一遍。 听完之后,朱元璋当即拍案叫绝,卖东西还能这么玩?难怪商人能敛聚如此多财富。 第29章 八面玲珑的永乐大帝 朱棣自幼聪慧伶俐,年仅十岁便被封为燕王。 他与众兄弟一同接受了严格的军事训练,在大本堂中,还接受了大儒讲授的正统儒家经典教育,可谓能文能武。 按照原本的历史轨迹,他将于洪武九年与徐妙云完婚,并执掌大宗正院。 当王景弘领着朱棣走进御书房时,他尚一脸懵逼。 路上王景弘已将季如风的事情告知于他,让他态度务必恭敬。 那“如朕亲临”和“随时见驾”的特权,本是绝无仅有的恩典,如今竟赐予一个才见了几面的陌生人,这让朱棣心中满是疑惑与惊讶。 “哟哦!永乐大帝,又见面了!” 朱棣右脚刚迈进御书房,听到这话,左脚磕在门槛上,一个趔趄,径直摔了个狗吃屎。 “父……父皇……儿……儿臣拜见父皇,父皇圣躬安……”惊恐万分的朱棣,爬到一半又匆忙跪了下去,根本不敢回应季如风的话。 “永乐大帝?这是在说我吗?怎么可能……不过这名号倒是威武霸气,我甚是喜欢……”此时的朱棣年仅十五岁,刚刚成年,尚未就藩,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 对于季如风的言语,他只敢在心中暗自思忖,只是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还是令他一时间冷汗直冒,心慌意乱。 “老四,如此战战兢兢作甚?咱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即便真是老虎,还虎毒不食子呢!噫……先生,你方才唤他永乐大帝?这小子何德何能称大帝?” 朱元璋起初并未反应过来,细细回味季如风打招呼的话语,才察觉出其中的异样。 季如风脸上笑意更盛,却只是笑而不语,静静地凝视着朱棣,那目光仿若能洞悉他的灵魂,预见未来的种种。 朱元璋见状,心中愈发好奇,却也明白季如风这般必有深意,不便再追问下去。 朱棣则如芒在背,在这御书房中,他初次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威压,此威压并非源自父皇的龙威,而是来自这个神秘莫测的季如风。 他暗自揣测,难道此人当真能预见未来之事?可这“永乐大帝”的名号,实在太过惊世骇俗。 “老四,你且起身,今日唤你来,是有一事与你商议。” 朱元璋打破沉默,目光移向朱棣,“先生有一奇思妙想,关乎我大明江山社稷之稳固,咱觉得你可参与其中,也好历练一番。” 朱棣恭敬地站起身来,微微低头,“儿臣唯父皇与先生之命是从。”他悄悄瞥了一眼季如风,只见季如风一副淡然自若、高深莫测的模样。 “不愧是永乐,自幼便是心思玲珑之人。你是皇家商会的合适人选,不过,在此之前,你需先办好一事,向你父皇证明你有能力为皇家聚敛财富。” 接着,季如风将拍卖会的规则与套路向朱棣细细道来。 “父皇,先生,此计甚妙!如此一来,儿臣定能为父皇赚取百万白银。” 洪武八年时,朝廷一年税赋不过八百余万两,在朱棣眼中,一两百万已是个天文数字。 “只是,这拍卖之物……” 季如风轻摇折扇,笑道:“为皇室赚钱,自然从皇室出。上位的内帑可就全指望你来充实了!至于方法嘛,比如,这龙案上的茶具,一把壶,配四只茶杯……”话未说完,季如风抄起茶杯便往地上砸去。 “啪!啪!啪!”三声脆响,三只茶杯应声而碎。 “一套进贡皇家的精品茶具,卖个二千两不为过吧?如今,只剩一只茶杯与一只茶壶,可就是绝世孤品喽,卖个五千两亦不为过吧?再加上是皇帝用过之物,沾染了龙气,此乃天子之气!拿出去拍卖,那些豪绅巨贾还不得争破头?拍一万两不嫌少,拍三五万亦不嫌多。” “啊这!”朱元璋父子,眼睛瞪得滚圆,全然不信一套残缺的茶具能卖出这般天价。 “先生,商人钱再多,也不会如此花销吧?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是啊!先生,商人多狡黠,怎会轻易上当?”父子二人不仅性格相仿,想法亦是出奇地一致。 “莫不是忘了我所说的套路?而且,商人在大明本就没什么地位,如今有机会可以获得皇家之物,还不得抢着买回家供起来?” 朱棣闻言,豁然开朗。 “为茶具编个故事,拍卖时安排托儿烘托气氛,他们自然会抢的更凶。” “心思通透,孺子可教。故事如何编,想来无需我多言吧?第一期拍卖,准备十件宝物即可,物以稀为贵,再派人在应天城内大小茶坊酒肆宣传一番,三日后便可开始。” “多谢先生教诲,儿臣知晓该如何行事了。” 朱元璋当即拍手称快,唤来王景弘带朱棣去取物件。 “先生……” 瞧朱元璋的神色,便知他欲问何事。 “大明二世,建文次年,朱棣率八百府兵奉天靖难,废建文年号,于洪武三十五年登基称帝,建元永乐。” 此前,季如风曾提及吕氏庶子朱允炆登基后,削藩连削五王,更致使朱柏阖家自焚。 “先生,这大帝之称……表明老四干得颇为出色吧?” “岂止出色?!整个大明,历经十六帝,仅二人被后世誉为大帝,一为洪武大帝,二为永乐大帝。” “哟嗬!老四不愧是最似咱的儿子,干得漂亮,未损咱的威名!”并非朱元璋心胸豁达,而是知晓朱允炆的昏庸之举后,对朱棣的行为表示认同罢了。 “永乐大帝,一生功勋卓着。开启了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铁血大明。后世称我大明为华夏五千年来,最硬气的铁血王朝。大明开局一个碗,结局一根绳,不和亲,不称臣,不纳贡,不割地,不赔款,如此大明,怎叫人不爱?” “五伐漠北,御驾亲征,趴冰卧雪,饮马瀚海,封狼居胥。着永乐大典,开海禁,六巡南洋,恩服天下。” “哈哈哈!好!甚好!老四!干得妙!” 正仰天大笑的朱元璋,笑声陡然止住。“先生,如今那毒妇已打入诏狱,允炆尚无踪影,标儿又被先生带走,那未来之事还会发生吗?” 季如风依旧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历史的轨迹不会因我的到来而更改,未来便是未来,无人能够逆转,我所改变的仅是当下,就如同这地上摔碎的茶杯,摔碎之事已然发生,此即为它的未来。倘若我回到扔茶杯之前,选择不扔,那只会生成一个新的时空,而不会影响现今已破碎的时空。” 第30章 吕氏的处置 御书房内,二人相谈甚欢之际,蒋瓛疾步自诏狱赶来。 “蒋指挥,何事如此匆忙?”王景弘见蒋瓛神色匆匆,遂出言问询。 只因殿中君臣相谈正浓,若无要事,他断不敢轻易惊扰圣驾。 “王公公,是吕氏。太医诊出她已有身孕,在下不知如何处置,特来禀报陛下。”蒋瓛低声呈报。 吕本一族已被打入诏狱,待审问完毕便将问斩。 吕氏虽亦被囚于诏狱,却单独关押,朱元璋曾下令每日予其毒药,然又严令不得致死。 岂料,正要下毒之时,吕氏自爆有孕,太医把脉后确认为喜脉,蒋瓛无奈,只得回宫禀报,毕竟此乃皇室血脉。 王景弘身为朱元璋的贴身太监与内侍总管,心思缜密,思忖片刻后,附耳对蒋瓛言:“蒋指挥可先前往坤宁宫……” 蒋瓛闻言,顿时领悟,拱手谢过,转身奔赴坤宁宫。 在众人心中,相较直面圣上,面见马皇后或更易行事。 未几,马秀英携贴身宫娥小玉匆匆步入御书房。 “故而,综上所述,胡惟庸不可再用,当重新起用李善长,继而设立内阁与军机处,以此分割相权。如此一来,陛下既能独揽大权,又可免过度操劳,此策甚妙!妙极!哈哈哈……先生一言,真乃胜读十年书。”朱元璋兴致颇高。 “重八,何事令你这般开怀?” 马秀英未及入内,声音已传至,闻得朱元璋爽朗笑声,自觉说服他的胜算又增几分。 “妹子来了,嘿嘿……咱和你说,先生才高八斗,献诸多良策,咱自是欣喜若狂。”朱元璋笑道。 朱元璋见马秀英面露疑惑,便将与季如风所议的兴废变革之事简述一番。 马秀英听后,微微颔首,旋即蹙额道:“重八,且先莫只顾朝堂之事,吕氏有孕一事,你可知晓?” 朱元璋面色一沉,道:“有孕了?吕氏一族犯下谋逆大罪,本当罪无可恕,然而腹中胎儿却令咱有些左右为难。” 马秀英趋近,轻声而言:“此子无辜,又属皇室血脉,自当妥善安置。或待其降生,再作定夺,莫因大人之过累及幼童。” 朱元璋沉思有顷,道:“咱亦有此念,只是唯恐遗患日后。” 此时,蒋瓛自坤宁宫折返,入殿即拜。 “陛下,吕氏九族皆已被打入诏狱,江南吕氏一族亦遭抄家,流放岭南。此行抄得白银三百八十二万余两,黄金二十七万余两,另有诸多古玩珠宝字画,均已交予户部登记造册,纳入国库。” “竟有如此之多?这帮可恶的世族大家!真该千刀万剐!”朱元璋闻听抄家所得颇丰,不禁怒发冲冠。 马秀英却将目光投向一旁默观的季如风,问道:“先生以为吕氏该当如何处置?” 季如风似早胸有成竹,神色安然道:“朱允炆本应于明年降世,如今吕氏阴谋败露,其一家命运轨迹已改。陛下若不念旧情,可依旧例处置,令其日日服食毒药,受尽折磨。若陛下念及往昔,可将其圈禁于宗正院,交予燕王看管,待其诞下子嗣,过继给东宫其他侧妃即可。如此,吕氏母子终生不得相见,其苦痛较之毒药蚀身亦不遑多让。” 马秀英看向蒋瓛,吩咐道:“蒋指挥,依先生所言,将吕氏圈禁宗正院,你且派人悉心照料,万不可有失,若胎儿有损,唯你是问。” 蒋瓛赶忙应道:“臣遵旨。” 朱元璋于旁踱步,继而说道:“终究是标儿的妻妾,若无身孕也罢,既怀龙种,便暂缓毒刑,圈禁宗正院。” 古人云,人之初性本善,孩子自然是无辜的,教坏孩子的只有大人。 渴望老朱家能够开枝散叶,加上幼年经历,使得他更重亲情,自然不会对自己亲人举起屠刀,哪怕还未出生,在他眼里也算是亲人。 蒋瓛领命,转身而去。 朱元璋又对马秀英道:“妹子,朝堂局势波谲云诡,咱虽欲革新,亦须步步为营,此皇室血脉之事,咱不欲为他人所制。” 马秀英轻握朱元璋之手,道:“重八,莫急,你我悉心斟酌,定能处置得当。” 御书房内,凝重之气氤氲弥漫,而围绕皇室血脉与朝堂变革之事,恰似风云渐起,蓄势待发。 当日,宗正院一处偏殿即被整饬停当,吕氏被悄然转押至此。 四周岗哨林立,皆为蒋瓛精心拣选的亲信,个个武艺精湛且忠心耿耿。 吕氏于宗正院囚室之中,轻抚尚未隆起的腹部,眼神复杂,时而现母性之柔,时而露决绝不甘之意。 她心明自己与家族命运系于腹中胎儿,然前途依旧混沌不明。 朝堂之上,朱元璋重新起用李善长之讯仿若巨石投湖,涟漪层生。 诸多旧臣蠢蠢欲动,欲于新权力格局中争权谋利;而以胡惟庸为首之派系则如芒在背,暗中谋策应对。 季如风常入宫禁,与朱元璋于御书房长谈,商酌内阁与军机处设立之细节、人员遴选诸事。 季如风建言,内阁人选当广纳四方贤能,勿囿于朝中固有势力,且宜设明确任期与考核之制,如此方能保其尽心辅君,亦不致形成新的权臣集团。 朱元璋深以为然,一道道诏令自宫中颁出,整个大明官场仿若感知一场深刻变革将至,为之震颤。 燕王朱棣闻听吕氏之事,入宫觐见。“父皇,儿臣愿担看管吕氏之责,必保其无有差池,亦护胎儿平安。” 朱元璋凝视眼前英武之子,微微点头:“棣儿,此事事关重大,不容有失。你当谨记,一切以皇室安危与大明江山社稷为重。” 朱棣受命而退,心中亦暗自思忖其中或有的变数与机缘。 与此同时,大明首届皇家拍卖会之讯,仿若狂飙,席卷应天城内。 “听闻了吗?此次拍卖会,所售皆为内府贡品,且件件皆稀世珍宝。” “天呐!这是疯了吗?售卖贡品珍宝?陛下究竟意欲何为?” “管他作甚,此乃天子御用珍宝!若能购得一件置于家中供奉,亦能沾沾龙气!” “莫要痴心妄想了,你有那般身家吗?听闻报名之资需五十万两白银……” 诸如此类言谈,于大街小巷迅速蔓延开来…… 第31章 永乐大帝的拍卖会 三日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应天城中最大的酒楼朱雀楼,原属李善长名下产业。日前,先是传出燕王朱棣欲举办拍卖为皇帝筹措财资之事,而后又听闻皇帝有意重新起用李善长为相,并将组建内阁分担奏疏审阅之权,李善长心情极佳之下,便吩咐下人将酒楼以五千两这等低价转让给了朱棣。 是夜,华灯初上,应天特意取消宵禁,朱雀大街上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酒楼内灯火辉煌,大厅之中宾客满座,喧闹之声此起彼伏。 精致的雕花屏风巧妙地将空间分隔开来,丝竹雅乐之声婉转悠扬,似有若无地在耳畔回荡。 身着华丽锦缎的公子哥儿们围坐于桌前,推杯换盏之际,畅谈着朝堂近日的风云变幻以及市井坊间的奇闻轶事。 他们时而因某个妙趣横生的故事而哄堂大笑,时而又为国家大事争得面红耳赤。 而在角落里,几位文人墨客正对着墙壁上的名家字画品评玩味,摇头晃脑,不时还吟诗弄句,以助雅兴。 楼上雅间,则是达官显贵们享受更为私密精致服务之处。 大厅中心,临时搭建起一座三丈方圆的舞台。 台上女子轻纱曼舞,轻纱随风飘舞,四周桌上摆满了珍馐佳肴,玉盘珍馐在烛光映照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达官显贵们轻声细语,或商讨着家族生意的拓展,或暗中交流着官场中的人脉资源与权力博弈。 台上美貌的歌姬舞女仍在随乐起舞,她们身姿婀娜,舞步轻盈,彩袖飘飘,宛如天宫下凡的仙子。 那灵动的眼眸,顾盼生姿,引得众人不时投去倾慕的目光。 酒过三巡,食过五味,但闻一声锣响,台上舞女逐一退下。 气质不凡的朱棣率先登上台来,随后两名仆从抬来一张八仙桌,一名小太监小心翼翼捧着一个红布盖着的托盘,轻轻放置于八仙桌上。 “感谢各位光临大明首届皇家拍卖会,本王燕王朱棣,父皇恩泽海内,欲与民同乐。受父皇所托,取来十件大内贡品,皆为极品珍宝。” “长话短说,先看第一件珍宝。” 言罢,朱棣掀开桌上红布,露出一盏茶杯与一只茶壶。 “这是一套景泰蓝茶具,以铜为胎,表面施以珐琅釉料。其色彩明艳绚丽,图案精美复杂。经由掐丝、点蓝、烧蓝、磨光、镀金等多道工序精心制作而成。工艺精湛非凡,尽显华贵典雅。” “这套茶具作为进献父皇的贡品,更是精品中的翘楚。原本一套有四盏茶杯,父皇甚是喜爱,摆在御书房龙案之上,每每批阅奏疏时都以此品茗。” “十日前,父皇伏案批奏之时,忽闻江夏侯周德兴私下里嚣张跋扈,欺压百姓,父皇盛怒之下捏碎了一盏。六日前听闻锦衣卫奏报,杭城县令任职三年,竟贪得白银十万两,父皇又摔碎一盏。昨日,因意外失手再碎一盏…… 至此,此套茶具仅存一杯一壶,堪称绝世孤品,独一无二。现今,起拍价 5000 两,每次加价,不得低于 100 两。” 朱棣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一一道来,众人听得一愣一愣。此时,众人皆是初次参与拍卖,且距离拍卖台有些遥远,看得并不真切,只是一套残缺的茶具,却要价 5000 两,心中难免觉得有些不靠谱。 混在人群一角的托儿,正打算出口喊价,却被朱棣一个眼神制止。 就在众人犹豫之际,台下突然传来一声清朗之音:“五千两!” 众人循声望去,原是一富家公子模样的年轻人,身着月白锦袍,腰佩美玉,神色间透着几分不羁与豪爽。 “小爷不差钱,买了送爷爷,下月他老人家七十大寿,咱也让他老人家沾染沾染陛下的龙气,保准能活一百高寿。” 朱棣面上一喜,高声道:“这位公子好眼力,率先出价,可有更高的?” 可半晌,厅中无人应答,那富家公子还悠哉地摇着手中折扇,似胸有成竹。 这时,角落里那几个托儿得了朱棣示意,开始交头接耳、佯装热切议论,其中一人喊道:“五千一百两!” 富家公子瞥一眼,不急不缓道:“五千五百两,跟爷比钱,你们还太嫩了,小爷家里最不缺的就是钱。” 这下,厅中气氛似被点燃,一些原本观望的商贾权贵也起了争胜之心,觉得这皇家贡品,即便残缺,若能拍下也是荣耀,有人喊道:“五千八百两!” 竞争渐趋激烈,价格很快就一路攀升至八千两。 楼上雅间,一位老臣捻须沉吟,对身旁同僚低语:“陛下既有意敛财,咱也得表表忠心,这茶具虽残,意义非凡呐。” 言罢,开口朗声道:“老夫出八千五百两!” 众人惊叹,可那富家公子却似被激起斗志,“哼,本公子偏要争这头彩,一万两!” 此时,全场哗然。 “想不到竟然可以如此掌控局面!” 朱棣笑意更浓,暗忖这戏码渐入佳境。 但价格越高,谨慎者越多,加价节奏渐缓。 朱棣见状,又添把火,指着茶具详述其背后皇家轶事一二,夸其工艺在残损后更显珍稀,引得台下一阵唏嘘。 良久,富家公子与那老臣僵持不下,价格已至三万八千两。 就在众人以为尘埃落定之际,一神秘黑袍人自暗处走出,沉声道:“三万九千两。” 声音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厅中瞬间静得出奇,众人皆揣测这黑袍人身份,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打量。 富家公子眉头紧皱,似在权衡,咬咬牙道:“三万九千一百两!” 并非他没钱了,而是觉得不值得,毕竟,宣传单上,后面还有九件珍宝。 他自然知晓,越往后的东西越珍贵。 可黑袍人不紧不慢,再出价:“四万两。” 此刻,全场噤声,朱棣眉梢轻挑,眼看这孤品茶具即将拍出高价,心中暗喜,只等落槌成交,这场皇家拍卖会开门红,也算不负父皇所托,圆满拉开敛财之幕。 然而,这时二楼雅间的老者,再次口出惊人。 “这套茶具,老夫誓在必得,只好得罪了!五万两!” “五万两,还有没有更高的?” “五万两一次!五万两两次!五万两!成交!” 一锤定音! 第一单顺利完成,年轻的朱棣激动得面红耳赤。 “此间乐!不思蜀也!这般成就感唯有本王能体会!” 第32章 本王要永享其乐 敲锤落音,第一单便以五万两成交,可谓是取得了开门红。 “本王定要长享此乐!本王便是未来的永乐大帝!” 朱棣心中狂喜不已。 要知道,朱元璋给予藩王每年的俸禄是五万石,折合成银两尚不足三万两,而这仅仅是藩王维持全府一年花销的费用。 可想而知,一只茶杯加一只茶壶竟能拍出五万两的高价,对朱棣内心的冲击是何等巨大。 经过数次深呼吸,他才勉强将自己从激动得满脸通红的状态中调整回来。 随即拍手示意,内侍上台端上第二件拍品,并将茶具用红布盖好后抬了下去。 “好了,感谢二楼的贵宾,待拍卖会结束后,请移步至后台领取拍品。哦…… 对了,友情提示一下,本次拍卖只收现银或等值黄金,亦接受汇通钱庄的银票。” 切勿收取大明宝钞,这是季如风私下里对他的叮嘱,至于缘由,却并未明言。 “现在,让我们一同来观赏第二件珍宝。正所谓‘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此金步摇以金玉制成凤鸟形状,凤口衔串珠华饰,稍有动静,便会花枝摇曳,震颤不停,若是配以修颈削肩、博衣广袖的女子,更能凸显其弱柳扶风、秀骨清相的脱俗风姿。” “此步摇乃是江南织造局专为贺母后四十寿辰所造。母后母仪天下,在册封当日曾下诏:凡我大明女子,无论贫富贵贱,出嫁之日皆可着凤冠霞帔,十里红妆;男子皆可着九品官服,骑高头大马。” “如今,母后再施恩典,将自己四十寿辰时佩戴的云鬓花颜金步摇拿出拍卖,期望能有女子有幸获得这份母爱的福泽。现在,云鬓花颜金步摇起拍价八千两,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五百两。” 朱棣话音刚落,全场顿时一片哗然! 台下众人交头接耳,惊叹之声此起彼伏。这等金步摇,其价值显然远超之前的茶具,且意义非凡,一经亮相便成为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再加上朱棣的一番讲解,更是让众人呼吸急促。在场的豪绅巨贾,哪家又没有女眷呢? “八千五百两!” 二楼雅间率先有人出价,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一位富贾模样的中年男子,只见他满脸涨得通红,似乎生怕这宝贝被他人夺去。 “九千两!” 话音未落,二楼另一个雅间便有一道娇俏的声音紧接着喊出。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位身着绮罗的年轻女子,手中拿着纨扇,眼眸中透着势在必得的光芒,其身后的丫鬟亦是满脸骄矜之态,想来家境定是极为不俗。 价格一路水涨船高,转眼之间便已喊到了一万五千两。 这时,一楼一位老者捻须站起,沉声道:“一万六千两!” 此老者虽衣着朴素,然而周身气度不凡,旁人暗自猜测他或许是某个低调的世家大族长辈。 竞争愈发白热化,各雅座、各桌竞价之声不绝于耳,喊价声犹如密集的鼓点,一下下敲打着众人紧绷的神经。 朱棣站在台上,望着台下这般热闹的景象,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满是得意。他心想,这场拍卖会若能始终保持这般热度,内帑充盈便指日可待,朱元璋定会对他大为褒奖。 “一万八千两!” 二楼贵宾区又传出一道雄厚的男声。众人皆知,这价码已然高得离谱,可那金步摇所象征的尊荣与母爱实在太过诱人,仍有几人不甘示弱,跃跃欲试想要加价。 就在众人踌躇思忖之际,一个清越的声音突兀响起:“二万两!” 全场瞬间噤声,众人的目光纷纷齐聚发声之处,只见一位身姿婀娜、面罩轻纱的女子亭亭而立,其周身散发着神秘而高贵的气息,身旁的侍从皆训练有素、低眉顺眼。 众人纷纷揣测,这神秘女子来头怕是极大,说不定与勋贵之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此刻,无人再贸然出价,皆静候朱棣裁定这金步摇的归属。 这般激烈竞争的局面,已然无需托儿来哄抬价格了,当前的价格已让朱棣十分满意。 因为马皇后给他的心理预期价格是一万两,如今才开始一刻钟却已经叫到了二万两,超预期一倍。 不过,朱棣还是适时地说出了步摇上的40颗挂珠,皆是极品东海明珠。 “三万两,二楼三号贵宾出价三万,还有没有……” 显然,他低估了这些豪绅巨贾的实力与决心。 最先出价的二号雅间里的女子,再次出价,打断了他的话。 “四万!这步摇,我苏州苏家要定了!” 此言一出,一楼全场皆惊。 苏州苏家谁人不知?不就是当年号称苏半城,与巨贾沈万三对飙了两年的姑苏首富苏弘! 此女子正是苏弘的独女,苏玉晴。 此次她随父进京收账,恰逢拍卖会,出身豪门的她,什么大场面未曾经历过,可偏偏这拍卖会别出心裁,自然就缠着父亲带她前来一探究竟。 此时她自曝身份,自是希望众人能卖他们苏家一个面子,她深知能进入此处的人,或多或少都会与他们苏家有些生意往来。 “呵呵…… 苏家又如何?我张若尘偏不买这个账,这支步摇本公子买了送小妾…… 哦~当然,若是玉晴妹子愿意做本公子小妾,本公子倒是可以买下来赠予你!五万!” 张若尘,张士诚嫡子,本名张虬,乃张士诚第五子。 当年兵败朱元璋后,被一名姓冯的侍卫护送出逃,隐匿于山西洪桐县,改名张若尘。 所谓的爷爷压根胆子虚乌有的事,张士诚全家仅他一人存活。 洪武朝建元后,他取出张士诚昔日藏匿起来的财宝,开始涉足商业,不曾想其经商天赋过人。短短八年,便累积了巨额财富。 “你!” 苏玉晴闻言,气得脸色涨红,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得继续出价:“五万八千两。” “六万!不如答应本公子如何?” 张若尘继续调侃,此人最大的缺点便是狂妄自大且好色。 “无知小辈,不知天高地厚!我苏弘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十万!你跟吧!” “呵呵…… 有趣,着实有趣,打了小的出来老的!十二万!老家伙,让小爷瞧瞧你到底有多少家底!” “十五万!” 苏弘眼底闪过一道精芒,直接往上又加了三万两。 “十八万!” 张若尘毫不犹豫,同样往上提了三万。 此时的大厅中鸦雀无声,并非众人出不起这十八万两。 能进入这个拍卖会的人,哪个身家不是百万以上,单单一个报名验证资格就得五十万两了。 他们只是认为,即便这步摇说得再天花乱坠,终究也只是一支步摇罢了,不值得如此天价。 这次苏弘并未立刻跟价,而是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 “哎!不服老是不行喽!老爷我再喊最后一口价吧,二十万!为了我这宝贝闺女,老爷我拼了。” 话音刚落,便从七号雅间传来了张若尘张狂的笑声。 “什么姜是老的辣,还不是一样被小爷踩在脚下!二十万零一千两!” 张苏二人的针锋相对,可让台上的朱棣笑得合不拢嘴。 “这便是捉弄人心的快乐啊……真是太特么爽了!” 第33章 乐开花的老朱 朱雀楼,始建于至正元年,至今36年。 占地约三十丈方圆,采用砖木结构,上下共三层。 一楼大厅摆了约莫六十桌,二楼有二十二个雅间,三楼有十二个房间,供酒客留宿用。 原名天下第一楼,洪武建元后,改为朱雀楼,洪武二年被李善长暗中收入囊中。 季如风带着化身黄十六的朱元璋和马秀英,此时正坐在17号雅间辰字房。 通过内侧窗户,大厅中上舞台情况,一览无余。 穷苦出身的朱元璋,此时正处于红温状态,极度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先生!妹子!二十万!喊到二十万了!” 一支用了不到二两黄打造的步摇,加上几十颗小小的珍珠,总价不足五千两,哪怕有贡品之称加持,价值提升10倍,已属顶天。 起拍价八千也只是一种尝试,没想到这些商人居然如此疯狂。 “嗯,重八,早就听闻这苏半城富可敌国,以为只是以讹传讹,没想到还是真的。” 老朱夫妇虽然是开国夫妻,坐拥天下,可大明一年税赋收入也不过六百余万两,这却是要支撑整个大明一年的开支。 而皇帝内帑,更是常年不足三十万两,以至于马秀英时不时要勒令后宫节衣缩食,减少开支。 可以说,除了国库,他们很少有机会能接触到如此之多的银两。 只有一旁的季如风依然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一手轻摇折扇,一手端着茶盏品茗。 “这才哪儿到哪儿,世家大族都还没出手。要知道大明八成财富在世家大族和豪绅巨贾手中,些许银两对他们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闻言,朱元璋脸上的潮红,迅速褪却。 右手紧握的拳头,显示他内心的愤怒和不甘。 “还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大明都已经开国八年了,每年都还有人冻死饿死,这些该死的商人却能每日花天酒地!” 他的父母爷奶都是活活饿死的,深知天下百姓疾苦,这也是他对商人和贪官深恶痛绝的根本原因。 也正如此,开国后,便下旨制定了士农工商的户籍制度,商人最为低贱,终生不得为官。 要改户籍更是难如登天,除非…… 他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收买官员。 “难怪八年以来,贪官咱怎么杀都杀不绝!” 齿间崩出的一句话,虽然很轻,但是旁边的二人都听到一清二楚。 马英秀只是默默的握住了他紧握的拳头,做为老朱的枕边人,自然知晓老朱对官商勾结有多痛恨。 就在这时,张若尘嚣张的喊出了二十万零一千的价格,似是故意羞辱和激怒苏弘。 却不知,他话音刚落,便传来了苏弘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张公子你赢了,恭喜你买下了这支金步摇,张公子真是大手笔,二十万银子,只为买支步摇。不知你爹泉下有知,会不会气得掀棺材板。” 这时,张若尘才知道自己上套了。 “哼!区区二十万两银子,小爷还不放在眼里。” 他的话,虽然听着口气很硬,但谁都能听出其中的怒意。 不过,快乐中的朱棣,可不会管这些东西,没人可以在应天城对他耍赖。 “20万零1千,还有没有更高的?20万零1千两次……” 如此高的价格,只买一支步摇,没有人会在这种时候还疯狂的冲上去加价,事实上,价格喊到10万之后,就没有其他人加价了。 “成交!” 一声锣响,这支金步摇最终以二十万零一千的价格成交。 在接下来小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全场都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世家和巨贾。 苏弘独战其他十几个雅间的贵宾,拍卖价格一路飙升。 他更是一人,总计花费一百五十万两拿下了6件拍品里的4件。 “好了,首届皇家拍卖会,已接近尾声,做为压轴拍品,原本是一件暹罗国进贡的象牙同心球。” “但是身在宫中的父皇听说此次拍卖会火热情况,为了感谢大家为大明做出的贡献,特意送了一件新的珍宝过来,当做压轴拍品。父皇再次声明,此次拍卖所得,全部充入国库,为发展建设大明所用。” 说完后,台下两名禁军士卒,小心抬着一件红布盖着的东西。 走到台中放下,抽走两条杠子,朝着朱棣拱手后退走。 “大家一定好奇,父皇在这时候送来的会是什么。放心,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 说到这儿,朱棣便卖起了关子。 居然开始讲起了老朱当吴王时的情况,至正二十三年,受小明王韩林儿册封吴国公,赐衮冕、王驾。 朱棣絮絮叨叨的讲了近一炷香,他生动有趣的话语,数次引得哄堂大笑,一个平易近人的朱元璋形象被他塑造了出来。 此时朱元璋在众人的眼中的形象,只是一个平易近人的吴王,而不是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 “哈哈哈……原来陛下也惧内!” “说什么屁话!陛下那是尊重娘娘!” “我说玉如意是怎么回事,原来就是痒痒挠啊!” “我擦嘞!我都是把玉如意摆古玩架上当装饰的,原来是挠痒痒用的,回家我得试试……” 永乐大帝朱棣不知道的是,这时候的老朱已经确定把他的奖励,由赐银改成了鞋底…… “好了,闲聊到此结束。”朱棣走到舞台中央,一把掀起了红布。“朱红亲王九旒九章冕服一套,免死丹书铁卷1张,起拍价一百万两,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万两。”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 一百万两,在场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能掏得起。 只是其中部分人,得倾家荡产。 但是,那可是皇帝当吴王时穿过的王袍王冠,还附带免死铁券。 谁还能顶得住这诱惑?真有机会,倾家荡产也要买啊! “另外,父皇还有恩典,拍下这套亲王冕服者,赐非袭公爵称号,三代免死一次。当然,公爵只有尊称,没有实权,没有封地,没有俸禄,冕服只能家中穿着,不得穿着出家门,否则父皇将收回恩典。” 朱棣的目光,扫视全场,一种上位者的气场笼罩四方。 说完,不等众人有所反应,便宣布开拍。 “二百万!” 一开口,就有人直接加价一百万,想以此劝退大部分实力不够的对手。 第34章 万丈深渊终有底,唯有人心最难测。 朱元璋在建立明朝后,为了加强应天城的经济发展和人口规模,采取了迁徙富户的政策。 将大量富户从关中、山东等地迁往应天,以增强应城的经济和人口实力,使其成为名副其实的京城?。 虽然大多数的富商巨贾,依然留在江南。 但是应天城还是有不少富商巨贾,加上应天本是京城,即便世家和巨贾的根基还留在江南等地,还是在京城有不少产业。 因此,今天拍卖会来的人里,还是有些实力深厚的。 不论是朱元璋、马秀英还是朱棣,都低估了这些人的疯狂程度。 仅仅一盏茶的功夫,就经历了几十轮的叫价,价格更是一路飙到了五百万两。 价格过了五百万之后,喊价声便稀疏起来。 毕竟有些势力在京城,只有分堂,主家根本就不知道这拍卖会之事,在京城的产业也没有太多的银钱。 整个大明,身家过千万的家族势力,也不过十几家,能拿出千万流动奖金的,不过一手之数。 之所以还在竞价,就是因为机会难得,毕竟钱花了还可以再赚,机会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产业做的足够庞大的,或多或少都会涉及一些违法勾当,最轻的都会涉及官商勾结。 因此,三代内全家免死一次的诱惑,足够他们砸锅卖铁的去争抢。 1号雅间甲字房中,伪装成须发皆白老叟的李善长,早已偃旗息鼓,为官八年,他全部资产加起来也不够五百万。 不过,他本就是开国六公之一,还是可以传承的爵位。 免死铁券自然也有,所以这吴王冕服对他毫无吸引力,这要是让老朱知道他想要这冕服,那真不是造反也是造反了。 到了这时候,还在喊价的,只剩下2号雅间乙字房的苏家,8号雅间和18号雅间巳字房里的张若尘。 “这8号辛字房中的是谁?一直都没竞价,这个时候怎么突然出价了,五百万?来头当然不小……” 苏弘双眼微眯,心底暗自揣测,这8号辛字房此前悄无声息,此刻突然出价,怕是藏着十足底气,来头定不容小觑。 他转头看向身旁管家,低声吩咐去探探这神秘人的来路,自己则整了整衣衫,清了清嗓子,朝着场中朗声道:“五百一十万两!” 他的声音沉稳,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然,苏家在应天经营多年,产业遍布诸多行当,此番为这稀世之物,亦是下了血本,断不会轻易拱手让人。 张若尘在18号雅间,把玩着手中玉扇,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对这价格攀升浑不在意,只静静等着时机。 他乃是张士诚唯一存世的儿子,兵败朱元璋之前,将大部分财宝都藏了起来,加上这八年来他的经营,财富更是增长了一倍。 这次他志在必得,那吴王冕服于他而言,不止是稀贵珍藏,更是能让他彻底翻身,以张若尘这个身份光鲜的生活下去。 8号辛字房内,坐在桌边的身影纹丝不动,似在权衡利弊,半晌,才悠悠传出一道男中音:“六百万两。” 语调平淡,却如巨石入水,激起满场哗然。 众人交头接耳,都在猜测这神秘客究竟何方神圣,出手这般阔绰又淡定。 苏弘眉头紧皱,额间隐现青筋,咬咬牙又要加价,管家却匆匆赶回,附耳低语几句,苏弘脸色微变,似是听闻了棘手之事,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犹豫再三,终是没再出价。 张若尘轻摇玉扇,笑意更浓,抬眸望向8号辛字房方向,“六百三十万。” 他高声喊道,目光透着势在必得的锐利,此刻场内气氛紧绷,只余这两方角逐,价格高悬,众人都屏息以待,看这场夺宝之争究竟鹿死谁手。 苏玉晴美眸流转,心中满是不甘,那吴王冕服本是苏家势在必得之物,可如今这局势,变数横生。 她轻咬朱唇,凑近苏弘,悄声道:“爹,就这般放弃?咱们不能功亏一篑啊,有了公爵和铁券,我们苏家才能屹立不倒。” 苏弘神色凝重,无奈摇头,低声回她:“那8号辛字房,是他的儿子,当年欠他的人情,今日就算还了。” 8号辛字房内,男人听到“630万两”的报价,微微抬手,手指轻叩桌面,似在思量。 良久,那平淡声音再度响起:“七百万两。” 语气依旧波澜不惊,却再度引得场中一片惊叹,众人皆觉这价格已高到离谱,可两方似都有不罢手的韧劲。 张若尘笑容一滞,眼底闪过一丝恼怒,手中玉扇“啪”地一合,他没料到这神秘人如此难缠。 张家财宝虽丰厚,但这价码攀升,也让他肉疼,可想着父王往昔荣耀,那冕服若能到手,重燃家族威望有望,当下心一横,喊道:“750万两!”声音拔高,满是孤注一掷的决然。 这时,17号辰字房中的朱元璋,表情也是有些难看。 那可是足足750万两银子!比大明国库一年的税赋都要多! 他万万没想到,季如风临时给他出的这个主意,竟然会让这些人叫出了如此天价。 “王景弘……” 在户外侍候的王景弘,忙推门而入。 “上位,不必去查。那是沈万三的长子沈荣,此举是为了救父。沈家被查抄后,沈万三被发配北疆服劳役,沈家三个儿子力挽狂澜扶大厦于将倾,硬是凭借沈家以往的人脉关系网,东山再起。短短八年,又重新累积了大量财富,当然,这次拍卖也将掏空重新累积起来的家底。” 朱元璋恍然大悟,神色间既有意外又有几分复杂,摩挲着下巴,沉声道:“这沈万三倒养出几个有能耐的儿子,即便遭逢大难,还能东山再起,只可惜,当年他太过张扬,富可敌国还妄图犒军,犯了咱的大忌。” 说罢,他透过窗户看向场中仍剑拔弩张竞价的张若尘与沈荣,眸中闪过一丝权衡之色。 “倒是隔壁这位,也是上位熟人的子嗣。” “哦?”老朱疑惑的望着满脸玩味之意的季如风。 “张士诚唯一存活的第五子,张虬,化名张若尘。” 朱元璋目光闪过一抹杀意,他是万万没想到,这老对手居然还有儿子在世。 第35章 菩提血珊瑚 朱雀楼内,拍卖会渐近尾声,然现场气氛却似烈火烹油,炽热非常。 众人皆目不转睛盯着台上拍品,竞价之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突然,门“吱呀”一声被大力推开,一队身着飞鱼服、佩着绣春刀的锦衣卫,如黑色潮水般鱼贯而入。 刹那间,场内温度似降了好几度,众人脸色骤变,噤若寒蝉。 台上,朱棣正主持着拍卖,虽不明所以,却也没太慌张,毕竟锦衣卫是老爹的亲军,见多了也就习以为常。 再一瞧,带队那千户还是蒋瓛的得力干将吴峰,心里更觉没啥可担忧的。 “750万!还有哪位出价更高?若无,这套吴王冕服可就花落他家了……750万,一次……”朱棣扯着嗓子喊着。 “800 万!” 8号雅间传出一道中气十足的男音,透着股子志在必得的决然,想来这价格已然是他的极限。 关键时刻,让他忘记隐藏他自己身份。 18 号雅间里,张若尘原本紧绷的心弦这才松了些许,暗自庆幸,心想着只要自己舍下全部产业,凑出800万应是不难。 虽说此番会倾尽财富,可人脉还在,公爵封号与免死铁券也还攥在手中,他日东山再起,不过是迟早之事。 正欲张口喊出一千万的报价,“砰”的一声,房门竟被人粗暴踹开。 “锦……锦衣卫!!!你们意欲何为?本公子可是本本分分的守法商人呐!”张若尘惊恐喊道。 “张虬,别再装蒜了,你狐狸尾巴已然露了出来!乖乖跟咱走一趟吧!”吴峰冷声道。 “什么张虬!?我压根不认识,你们抓他与我张若尘有何相干?”张若尘狡辩着,额上豆大的汗珠滚落。 吴峰哪会听他这苍白辩解,一挥手,两个锦衣卫上前,架起张若尘便往外拖。 怕他叫嚷扰了圣驾,顺手掏出块布,将他嘴塞了个严实。 张若尘挣扎几下,见挣脱无望,便如斗败的公鸡般,耷拉下脑袋,被架到楼下大厅时,正赶上朱棣喊完三次成交。 “哐!~~”木槌敲下,“成交!多谢 8 号贵宾!接下来,便是今晚的大轴好物,诸位且拭目以待……” 辰字房里,季如风嘴角噙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看得朱元璋心里直发毛。 “先生呐,时辰也不早了,咱寻思着该回宫了,皇后她身子骨还得好生调养呐。” 朱元璋想起历史上,因自己气坏了马秀英,致使她身体孱弱,被吕氏钻了空子,落得那般凄惨结局,如今便格外留意她身子,拍卖会赚了一千多万两,够抵大明两年赋税,这最后的大轴拍卖,看不看倒也无妨了。 “行嘞,那二位先行回宫,明日早朝后,我再入宫寻你。”季如风应道。 他之所以还留下,实是感知到有件难得好物要登场。 大厅中,朱棣正欲掀起那盖着拍品的红布,眼角余光瞥见二楼下来三人,虽皆乔装打扮,可那周身散发的独特气质与气势,让他瞬间认出是父皇母后,心下一惊,手上差点打翻了前架子上的珍宝。 “好家伙,父皇母后怎会在此?所幸今晚我这主持做得还算出彩,回头找父皇要个三五十万两赏赐,不过分吧?诶,且慢,今晚可赚了两年赋税,要个百八十万亦是情理之中呐。” 朱棣心里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手上动作却不停,稳稳掀开红布,一尊血红珊瑚现于众人眼前。 那珊瑚通体嫣红似血,枝丫肆意舒展,在灯火映照下,折射出梦幻瑰丽光芒,众人惊呼声、赞叹声不绝于耳。 季如风目光瞬间被吸引,神色虽依旧淡定,心底却暗叹:“这在修真界都堪称稀世珍宝的千年菩提血珊瑚,竟会现身此处,着实有趣。” “此乃海外蕃国暹罗国王进贡的珍品,血红珊瑚,历经波折才辗转至我朝,起拍价一百万两!”朱棣中气十足地介绍着,眼角余光还不时瞄向二楼。 厅中竞价之声渐次响起,可众人想起先前锦衣卫带走张若尘那阵仗,出价时都多了几分小心翼翼,气氛相较之前的炽热,冷却了些许。 二楼雅间众人自张若尘被带走后,便没了动静,似都在观望这莫测局势,毕竟谁也摸不准,自己会不会也被锦衣卫盯上。 季如风轻咳一声,朗声道:“一千万……”声音不大,却如石子投入平静湖面,激起千层浪。 朱棣闻言一愣,万没想到这仅有观赏之用的玉珊瑚,竟有人一开口便是天价。 “不过如此也好,这拍卖所得丰厚,找父皇讨要赏赐,把握更大咯。”他按流程喊道:“一千万两一次,一千万两两次,一千万两三次,成交!” 他哪晓得,季如风兜里此刻连个铜板都没有。 这千年菩提血珊瑚极为珍稀,是炼制菩提涅盘丹的关键材料,元婴期往后,不管是洞墟、空冥,还是大乘期破境渡劫,涅盘丹都效用非凡,堪称修行路上的“保命符”“破境丹”。 元婴期前,凡人修者为求长生、求超脱,无不以踏入元婴为首要目标,一旦迈入元婴,便算半仙之体,直至破境大乘,方可脱凡入仙、白日飞升,足见这涅盘丹的珍贵至极。 虽说季如风如今离那等境界还远,但未雨绸缪、提前收集炼丹材料,总归是明智之举。 随着拍卖会圆满落幕,当夜,朱棣便收到 180 万两现银、12 万两黄金,还有 550 万两银票。余下款项,买家需些时日筹措,毕竟大伙多是初次参与,谁也不会事先备下巨款,唯李善长与苏弘二人,财大气粗,当场结清。 翌日早朝,奉天殿内,朱元璋端坐龙椅,听完朱棣绘声绘色奏报,龙颜大悦,连拍龙椅扶手叫好。 李善长眼尖,赶忙出列,满脸谄媚道:“陛下呐,瞧瞧这拍卖会盛况,便知我大明百姓富足,如此洪武盛世,尽显陛下天恩浩荡呐!”言罢,满堂文武齐刷刷跪地,高呼万岁,恭贺盛世降临。 朱元璋被这马屁拍得通体舒畅,可转瞬,想起季如风所言种种,脸色又阴沉下来。 世家大族、豪绅巨贾富得流油,可不就意味着百姓深陷困苦么?区区百十万人口,竟占据大明九成财富,难怪民间百姓一直苦不堪言呐。 朱元璋目光扫过阶下群臣,沉声道:“咱听闻民间疾苦,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诸位爱卿,可有良策,助咱解这百姓困苦之局?” 朝堂瞬间安静,唯余众人轻微呼吸声。 良久,中书省都事叶琛出列,拱手道:“陛下,臣以为当清查土地,丈量田亩,按丁授田,抑制土地兼并,使耕者有其田,百姓方得安身立命之本呐。” 胡惟庸一听,眉头微皱,暗道这清查土地,岂不是要动那些世家大族的蛋糕?忙出列反驳:“陛下,此举万万不可呐,如今大明初定,贸然清查,恐引得人心惶惶,动摇国本呐,不如鼓励农桑,轻徭薄赋,徐徐图之。” 朝堂之上,两派大臣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自从朱元璋透露有意组建内阁,朝堂各方势力暗自涌动。 朱元璋揉着太阳穴,心中烦闷,看向一直未表态的朱棣,问道:“棣儿,你且说说。” 朱棣思索片刻,上前道:“父皇,儿臣以为二者皆有可取之处,可双管齐下。一面清查土地,严惩兼并恶行,一面推行轻徭薄赋,鼓励农桑,再设官学,教化百姓,培养人才,如此,方可长治久安呐。” 朱元璋微微颔首,心中已有思量,朗声道:“咱意已决,着李善长领御史台,清查天下土地;叶琛督办农事,落实轻徭薄赋之策;朱棣,你兼领学府之事,为大明培育英才,诸卿务必齐心协力,解百姓困苦,铸洪武盛世!” 群臣领命,山呼万岁。 季如风站在殿外,听着里头决议,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心想这大明,或许真能在这一番变革下,焕发出别样生机。 第36章 强国策:户籍改制 随着王景弘一声高喊“退朝”,那庄重肃穆的奉天殿内,气氛才似被一阵风搅活,各级官员们鱼贯而出,衣袂摩挲,脚步杂沓,仿佛一幅流动的朝会图卷在缓缓收起。 刘琏与刘璟两兄弟,身形隐在人群末尾,不声不响地随着人流踱步而出。 自回到应天,刘琏遵旨承袭了诚意伯爵位,又踏入都察院任职,初入官场,诸多规矩、门道皆需摸索,行事愈发谨慎; 刘璟年纪尚轻,被安排在御使台做事,性子本就内敛的他,更是学着父兄模样,处处低调,不露锋芒,兄弟俩时刻铭记父亲遗训,于这朝堂之上如履薄冰。 “师叔!” 眼尖的刘琏瞧见不远处的季如风,忙扯了扯刘璟衣袖,二人快步上前,规规矩矩躬身行礼,姿态恭敬又谦逊。 “琏儿、璟儿,近来可好?”季如风嘴角噙着一抹和煦笑意,抬手很是随意地拍了拍两人肩膀,目光在他俩脸上细细打量,满是长辈关怀。 对于这两个便宜师侄,季如风并没有太多想法。 二人的前途并不会一帆风顺,尤其刘琏,很快便会死于胡惟庸的迫害。 而他的死亡,也将开启胡惟庸覆灭的导火索。 刘琏抬眸,脸上浮起一丝苦笑:“师叔,朝堂诸事繁杂,侄儿虽竭力应对,可总怕行差踏错,有负圣恩,有辱先父之名呐。” 刘璟在旁亦点头附和,神色间透着几分少年人的青涩与凝重。 季如风微微颔首,目光深远,缓声道:“你俩心思,我知晓。这官场恰似一片暗流涌动的江湖,波谲云诡,明枪暗箭不少。但只要秉持初心,坚守正道,以公正为舵,凭睿智为帆,任它风雨再大,亦能稳行舟船。平日里,多听、多看、多思,莫要贸然出头,却也莫惧权贵,你父亲当年那般风骨,你们可不能丢咯。” 兄弟俩听得入心,皆挺直了腰杆,刘琏朗声道:“师叔教诲,侄儿铭记,必当效仿父亲,于这朝堂之中,清清白白做事,堂堂正正做人。” 季如风面露欣慰之色,正欲再叮嘱几句,忽然殿内传来王景弘呼唤,便对二人叮嘱“往后遇着难事,可来找我”。 言罢,大步迈进殿中,刘琏刘璟望着师叔背影,心中满是砥砺前行之志,转身迎着日光,沉稳地迈向御使台方向,那身影在石板路上拖得修长,似是他们正徐徐铺展的不凡仕途。 “王景弘,殿外伺候。” 见季如风到来,朱元璋立即支开旁人。 “先生,今日有何国策指教?” 现在,朱元璋打定主意,就是将季如风胸中扶龙术掏个干净。 “是否是国策,还是需要实践来验证的,我只不过是提出一些建议,怎么做,还得由上位自行决断。” “咱洗耳恭听。” “就如之前说的,想让大明成为帝国,甚至君临天下,一统四海。首先,就要先致富,关于致富那先从商业布局开始,成立皇家商会,敛天下财富,重新分配的同时,全面建设大明。” “嗯,这些咱都记得。” “在做这件事之前,还需要做一件事,那便是户籍问题。先前北巡,相信上位对一路上所遇之事,都已心中了然。上设设定的士农工商户籍制度有很大的问题,比如军籍,那些因伤残退伍士卒,明明有功于大明,却因军籍,无法读书考取功名,也无法做些小买卖贴补家用,光靠兵部那点贴补,用来生活,就没办法吃药就医,反之亦然。战场留下伤口,每每阴雨天气,就会有锥心之痛。” “再比如,严禁官员经商,上位的初衷是防止于民争利,却不知,这只是限制了一心为民的好官。对于贪官脏官却起不到丝毫的作用,他们多的是手段经商敛财。就像我师兄,最为困难的时候,不得不上街卖字画赚些碎银补贴家用,若非锦衣睁一眼闭一眼,他都没办法卖字画。他病重之时,甚至买不起好一点的药物。” “上位制定的官员俸禄,乃是秦皇汉武以来最低的朝代,在一定的程度上,倒逼官员去贪腐。” “治理天下,需要士大夫;农事国本,需要农耕佃户;打造器具,需要工匠师傅;买卖东西,调剂南北,则需要商人;各行各业,就像手上的每一根手指,看似有些指着无关紧要,事实却是缺一不可,少了任何一根手指,这拳头打出去力量就会少几分,只有五指抱拳,力量才是最强。” 听到这里,朱元璋陷入沉思,久久不语殿中静谧良久,唯有朱元璋手指轻叩御案之声,声声叩在这凝重氛围里。 季如风也不催促,只静立殿中,候着这位帝王权衡思量。 “先生所言,切中要害,可这户籍改制、俸禄调整,牵一发而动全身,朝堂之上,那帮子酸儒怕是要闹翻天。” 朱元璋终于抬眸,目光透着锐利与愁绪,似已预见诸多棘手难题。 季如风微微躬身,沉稳应道:“上位明鉴,变革之路从无坦途,然不破不立。军籍士卒,曾洒热血护山河,当予他们新生之机,伤残者可脱籍从商、求学,解其后顾之忧,方能让军心永固,将士效命;至于官员,提俸禄、严贪腐,设监督之制,双管齐下,让廉者有依,贪者胆寒。” 朱元璋起身踱步,龙袍簌簌,神色凝重又决然:“既如此,便从清查贪官入手,先把朝堂这污糟洗净些,户籍改制之事,着户部细细谋划,拟出章程,再拿朝堂议。皇家商会,也得寻得力之人操持,莫要成了中饱私囊之地。” 季如风点头称是,又进言:“上位英明,清查贪官,可派御史台与都察院精锐暗查,不动声色搜集证据,一击即中;皇家商会,当选品性端方、擅商贾之道者主理,且账目公开,受朝堂监督,如此,财富聚而能用之于民、建之于国。我提两个人,一是沈万三,二是张虬,相信凭上位手段,轻而易取可以收回己用。” 朱元璋深以为然,当即传旨,命人速召李善长,着手筹备诸事。 季如风见今日事有眉目,便欲退下,朱元璋却摆手留他:“先生谋略非凡,后续诸多细则,还望多费心力,这大明盛世,咱要与先生一同铸就。” “哦,差点忘记了,沈万三手中有一钱庄,遍布大明,昨夜其子为了救父,斥资1800万两拍下冕服,我料想他没有如此多现银,必须会出手产业,上位不妨让老四去收了钱庄,再下一道恩旨赦免了沈万三,反正有名无实的公爵都给了,不妨送个恩典。如此一来,就可以将沈家收为自用。一个大明前首富,一个东山再起的首富之子,有此二人辅佐老四,商会的基本架构就起来了,至于张虬,赚钱手段也是不差,只是为人性格乖张且好色,老四能否驾驭还不好说,毕竟如今还太年轻。不妨扔在大牢,关上两年,先磨磨性子。” 第37章 强国策:教育、军、政改制 经过一番详细地商讨和敲定户籍改制的各项细节之后,时间悄然流逝,不知不觉间已然临近晌午时分。 此时,季如风和老朱两人缓缓移步至华盖殿内。 一踏入殿门,一股诱人的食物香气扑鼻而来,令人不禁食欲大动。 在此之前,马秀英早已精心准备了满满一大桌丰盛的吃食。 这些菜肴无一不是她的拿手好戏,每一道都色香味俱佳,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品尝一口。 只见那桌上摆着一盘盘精致的佳肴,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当属那道烧鹅。 金黄酥脆的外皮闪烁着诱人的光泽,散发出阵阵浓郁的香气,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它的美味。 季如风望着眼前的美食,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由衷地赞叹道:“早听闻娘娘您做的烧鹅堪称天下一绝,今日得以亲眼所见,单是这色泽、香气,就足以让人垂涎三尺、欲罢不能啊!”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之情,显然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尝一尝这传说中的美味了。 尽管以季如风如今的高深修为,早就达到了辟谷之境,可以通过汲取天地之间的灵气来补充自身的能量消耗,但偶尔品尝一下人间的美食,对于他的身体也并不会造成任何不良影响。 而且,就算食用过后会产生一些排泄之物,凭借他体内雄浑的真气,也能够轻松将其化解于无形之中。 朱元璋亦点头称是:“妹子费心了,娶上妹子是咱一辈子的福气。” 马秀英微微浅笑,亲自为二人布菜:“先生为大明奔波劳碌,这不过是一点小小心意。且尝尝这烧鹅,肉质是否够鲜嫩。” 说罢,季如风率先夹起一块烧鹅放入口中,轻轻咀嚼,片刻后,脸上露出满足之色:“娘娘,这烧鹅皮脆肉嫩,香而不腻,果真名不虚传。每一丝纹理都仿佛浸透着独特的韵味,实在是妙极,难怪徐达视若珍宝。” 朱元璋见状,也赶忙尝了一口,不禁竖起大拇指:“此味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尝。妹子这厨艺,比咱御厨还要精湛几分。” 老朱这可不是拍马屁,就连她也极少有机会吃到马秀英亲手做的烧鹅。 马秀英被二人的夸赞逗得笑出声来:“你们呀,就别再哄我开心了。这不过是些家常菜肴,最重要的是能合先生口味。” “先生,户籍问题解决之后,该从哪方面着手?” 对于季如风给他画出的帝国蓝图,朱元璋急切的想要实现它。 闻言,季如风放下筷子,神情肃然:“教育!设国子监,揽天下英才为天子门生,衣食住行由国库负担。于各县设公办学堂,收天下童生,进行为期九年免费教育,九年后自行学习,中举之后,再入国子监。国子监生员可直接参与科举,中榜进士可入朝为官,落榜生者安排到各县府以下机构实习,出成绩者可为县府追补官员。” “做为官员改制的补充,官员可实行末位淘汰制,年终考核连续两年不合格之人,直接罢黜官职。官员实行五年制,五年考核优秀可向上擢升;四年优一年差,平级调离原地;三优二差,原地观察一年;连续两年不合格直接淘汰,永不录用。” “擢升的优秀官员,每五年,可获得十万两白银赏赐。连续三次擢升者,可获得爵位。武将也可以设置同等制度,县府办武校,应天对应国子监,设立武官学院。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适合读书。” “朝廷只有源源不断获得新的人才,大明才能逐步强大起来,未来一统世界,需要的人才是海量的。” “朝廷结构也做对应调整,分化相权,取消丞相之职,改中书省为内阁,设参政首辅一人,次辅二人,参政大学士七人,大学士无品无阶。内阁只有参政议政权、阅奏疏权、建议权,无批示权、决断权。撤五军都督府,改立军机处,实现军、政分离,改兵部为军部。” “撤藩王兵权,统归军部。将大明划分为东西南北中五大军区,设五大军区元帅,统令五大军区,每五年调换防区,避免与藩王勾连。设大元帅,统领天下兵马,由皇帝任职。如此,军、政之权,尽归皇帝所有。” 季如风一口气提诸多建议,朱元璋听到季如风的一番话,已经惊得目瞪口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先生此等规划,实乃惊天动地,若能一一施行,大明之昌盛必将远超吾之想象。然这其中诸多变革,牵扯甚广,实施起来怕是阻力重重。” 朱元璋眉头微皱,眼神中既有对未来蓝图的憧憬,又有对实施难度的担忧。 季如风轻轻抿了一口茶,神色镇定自若:“上位,变革之路从无坦途。但教育乃国之根基,人才为兴邦之本。唯有培养出大批贤才,方能为这诸多改制提供有能之士,推动各项政策落地生根。且如今大明初立,人心思定,虽有阻力,然若上位决心坚定,恩威并施,辅以妥善之策,必能破局前行。” 朱元璋微微点头,陷入沉思片刻后说道:“先生所言极是。这教育改制,公办学堂之设,需耗费大量钱财,国库虽有积蓄,然亦需精打细算。再者,内阁与军机处之立,相权之分化,必触动诸多旧臣利益,他们恐会群起而反对。” 季如风微微一笑,似早有预料:“上位是当局者迷,拍卖会一夜敛财数百万两,若是再收下沈家和钱庄,还瞅没钱?教育乃百年大计,初期投入虽大,然日后回报亦不可估量。至于朝臣反对,可先召集朝中重臣,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言明改制之利害,许以妥善安置。对于顽固不化者,可杀鸡儆猴,彰显上位决心。” 马秀英在一旁静静听着,此时也开口道:“先生之策虽好,但也需循序渐进,莫要操之过急,以免引起朝堂动荡。” 季如风拱手行礼:“娘娘所言甚是,相信上位会细细谋划,分阶段施行。先从教育之根基打起,待人才渐起,再行推进官员与朝廷结构之变革。且每一步皆设试点,总结经验,查漏补缺。” 朱元璋长舒一口气,眼神重新坚定起来:“既如此,咱便与先生齐心协力,不惧艰难险阻,定要打造出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大大明。先生,咱想让你全权负责教育改制之事,所需人力物力,朕皆全力支持。” “这恐怕让上位失望了,我乃化外修道之人,无意于官场,此事无需假手他人,李善长便足以胜任,况且,他是首辅不二人选。” 第38章 何谓盛世 李善长奉诏进宫的一路上,都处于极度亢奋状态。 这时候召他入宫,他基本上笃定是为了内阁之事。 果不其然,当他进入御书房,老朱开口第一句便是内阁之事。 “百世啊,咱欲组建内阁取代中书省,代咱批阅奏疏、草拟圣旨,代行部分天子权柄。” 这话一说出来,李善长满脸骇然。 组建内阁之事,几日前老朱便在朝会时透露过。 批阅奏疏、草拟圣旨这可是天子权柄,乾坤独断的朱元璋竟然破天荒的放下天子权柄。 更难以置信的喊了他表字,这可是有五六年没听到过了。 李善长激动的老泪纵横,当即跪伏下去,三呼万岁。 “陛下圣明,内阁制乃强国安邦之策,臣举双手赞成。臣不才,愿自荐入内阁,服侍陛下。” 李善长一说完,老朱嘴角就扬了起来。 玩弄人心,就是它么爽。 “百世啊,快快起来吧,阁和先生商议过后,决定任命你为首任内阁首辅。” 李善长听闻此言,身躯猛地一震,抬起头时,眼中已满是惊喜交加之色,泪光还在眼眶里打转,却又多了几分受宠若惊的恍惚。 “陛下,臣……臣万死莫赎,承蒙陛下这般信任,委以首辅之重任,臣必肝脑涂地,以报圣恩。” 说罢,额头重重叩在地上,那声响在御书房内回荡,似是他满心赤诚的见证。 朱元璋摆了摆手,神色悠然,看似随意地踱步至李善长身前,亲手将他扶起,语重心长道:“百世啊,你追随咱多年,从咱起事之初便殚精竭虑,中书省过往作为,你也多有操持,这内阁之首,非你莫属。只是往后职责愈重,权力愈大,需得时刻谨记为君分忧、为国谋福,切不可有半分僭越之念呐。” 这话绵里藏针,既有恩宠,又含敲打。 李善长自是听出弦外之音,忙不迭躬身应道:“陛下教诲,臣铭记于心,每念陛下创业之艰、守成之难,臣便不敢有一丝懈怠,内阁于朝堂乃是枢纽机要,臣定协同诸位同僚,公正处事、勤勉理政,助陛下成不世之功,固大明万年基业。” “嗯,有你这话,咱便放心了。”朱元璋微微颔首,转身走回御案后,拿起一份草拟的内阁规制递与李善长。 “这规制你且拿去细瞧,有不妥之处,与咱商议着改,内阁初创,诸多事宜还需摸索前行,望你不负咱所望呐。” 李善长双手接过,恭敬浏览,时而皱眉沉思,时而点头赞许。 坑啊!这是有坑啊!自己居然自己跳进老朱挖的天坑!该!真是该啊! 什么下放天子权柄,就是个套! 决策权不还是依然在皇帝手中?! 可惜如今后悔也晚了!片刻后道:“陛下高瞻远瞩,此规制周全缜密,臣以为当下可依此试行,后续再据实际微调,臣回府后,亦会日夜研读,筹备内阁开张诸事。” 朱元璋目光深邃地凝视着李善长,似要穿透他的心思,良久,缓缓道:“去吧,咱等着看内阁焕新这朝堂气象。” 李善长再拜告退,迈出御书房时,脚步沉稳又透着几分急切,心中既有大展宏图之志,又深知前路荆棘满布,这内阁首辅之路,才刚刚起步。 “正如先生所说,这李善长还是可以任用的。” “嗯,相对比胡惟庸,李善长忠于大明忠于上位,确实是可用之人,虽然人是贪了点。” 虽未明说,老朱却听出了言外之意。 “先生,胡惟庸竟然敢反?!这浓眉大眼的老小子,敢反咱?咱扒了他娘的皮!” “在原本的历史线,洪武十三年,正月,胡惟庸以谋反罪诛连九族,连带武勋一共被诛三万五千余人。” 此次,朱元璋罕见的没有勃然大怒。 “胡惟庸的反心,是你一步步培养出来的。上位你为了收回相权,处处放任胡惟庸,哪怕知道他私下笼络文武官员,甚至有意结交蓝玉,都是睁一眼闭一眼。他本就是极度贪婪之人,尝到权力的甜头之后,更是无法自拔,在得知上位企图废相,便伺机谋反。” 被说穿心事,朱元璋难免有些尴尬。 “先生,如今相权分化,咱还要不要废除丞相?” 眼前这位,可是堂堂洪武大帝,作为马上天子,身体素质可不是弱鸡朱标能比的。 丞相制度存在了几千年,是有一定价值的,何况如今还有内阁和军机处,丞相再也无法只手遮天,只能作为皇帝的牛马存在,自然没必要急于废除。 “暂时不必,上位让李善长重返朝堂,莅临首辅,刚好可以制衡胡惟庸。” 老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才开口继续询问:“先生,究竟如何才能成为盛世?” 建元八年,他本以为大明已经是盛世,结果季如风一来,就把他的骄傲摧毁了。 想要打造大明帝国,自然需要打造一个盛世,才有机会实现。 “天下大同,可谓盛世!” “天下大同……”朱元璋反复念叨,细细品味个中深意。 “天下为公,天下大同;民为邦本,为政以德;九州共贯,多元一体;修齐治平,兴亡有责;厚德载物,明德弘道;富民厚生,义利兼顾;天人合一,万物并育;实事求是,知行合一;执两用中,守中致和;讲信修睦,亲仁善领;人人如龙,盛世降临。” 季如风一口气说完,便自顾自吃了起来。 老朱夫妇俩却陷入了深深思考。 许久,朱元璋率先打破沉默,神色凝重却又透着几分决然,“先生所言,如醍醐灌顶,这‘天下大同’四字,看着轻巧,做起来怕是千难万难呐。咱大明如今初立,虽说四方渐稳,可百姓仍多疾苦,朝堂亦不乏暗流涌动,要达此盛世之景,路漫长着呢。” 季如风搁下碗筷,抬眼看向朱元璋,目光中满是期许,“上位,路虽长,却非遥不可及。李善长入内阁,可先理政务、畅政令,让朝堂运转如仪;于民生处,当兴水利、减赋税、劝农桑,使百姓仓廪渐盈。再以文教化,厚植仁德之风,那盛世根基便能慢慢筑牢。” 朱元璋微微皱眉,踱步思忖,“只是这朝堂暗流,胡惟庸一党犹如疥癣,不除不快。咱既用李善长制衡,也得早做绸缪,防患未然,万不能让其再生事端,坏了这大好开局。” “上位英明,可暗中安插眼线,探其动静,亦或扶持忠正之臣,以正压邪。待内阁诸事顺畅,借其力清查吏治,整治贪腐,净化朝堂,方能一心谋那盛世宏图。”季如风拱手进言,神色恳切。 “嗯,咱还得思量思量,这事儿急不得,得步步为营。”朱元璋点头,目光深远望向殿外,似要看穿这大明江山前路,“至于这‘天下大同’,咱便以一生去践行,定要让咱大明成为那人人称羡、万邦来朝的盛世之国,不负祖宗期许,不负百姓所望呐。” 此后,李善长回府,一头扎进内阁规制钻研中,一边筹备开张诸事,一边暗忖朝堂局势,知晓此番重任在肩,既是恩宠亦是考验,行事愈发谨小慎微;而朱元璋也依着季如风之言,悄然布局朝堂,紧盯胡惟庸一党,只等时机成熟,将隐患连根拔起,为盛世之路清扫障碍,大明朝堂之上,风云悄然汇聚,一场无声变革正徐徐拉开帷幕。 第39章 蝴蝶效应 翌日,奉天殿内恰似滚油泼水,瞬间炸开了锅,喧嚣吵嚷之声几近要将这巍峨大殿的穹顶掀翻。 胡惟庸昂然而立,居于反对新政的潮头。 他脸色涨得紫红,恰似熟透欲裂的番茄,额头上青筋暴起,根根如蚯蚓蜿蜒,那是一腔愤懑与急切在体表的汹涌呈现,恰似一座蓄满怒火的火山,濒临喷发。 他身着的绯色官袍,随着激昂挥舞的手臂、重重跺地的脚步大幅翻舞,每一步踏在金砖之上,都发出沉闷若雷的声响,仿若要借此宣告他对新政的抵触是何等笃定,要在这朝堂方寸间踏出一道坚不可摧的“旧制防线”。 “陛下!”他双手奋力高举,掌心朝天,似是妄图托举起那被新政冲击的“旧制乾坤”,“这新政,看似繁花锦簇,实则暗藏惊涛骇浪、无尽祸端呐!骤然变更税赋,商户茫然失措,农人无所依从,长此以往,国本岂会不动摇?再者,科举新规全然摒弃旧例,那些苦读数载的饱学之士,一腔热忱将被冷水浇灭,寒了人心呐!此事万不可莽撞推行,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言罢,唾沫星子飞溅四散,眼眶也因情绪激荡而泛起微红,恰似燃烧的炭火。 在他身后,党羽们仿若一群聒噪的鸦雀,或交头接耳、频频颔首,神色间满是附和之意;或扯着嗓子嘶吼叫嚷,脖颈青筋暴突,尤其那几个年轻气盛的,脖子伸得老长,面皮涨红得近乎猪肝色,额头细密汗珠滚落,恰似热锅上的蚂蚁,合力搅起这朝堂的汹涌波澜。 李善长静立一旁,眉头紧锁,那几道深刻皱纹仿若岁月镌刻的沟壑,藏着忧虑,更蕴着对新政的笃定坚守。 他缓缓抬手,轻抚颌下胡须,动作沉稳舒缓,似借这轻拂之力平心静气,亦在心底谋算应对之策。 一袭华贵紫色官袍,在微风拂动间轻轻摇曳,彰显其身份尊崇、资历深厚。 他轻咳一声,那低低声响,虽不高亢,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继而稳步出班,躬身奏对:“陛下,胡相所言,臣实难苟同。” 说话间,他腰身挺直,目光如炬,穿透殿内嘈杂,直视御座上的朱元璋,“当下大明新立,往昔旧制积弊丛生,税赋繁杂如乱麻,科举选材犹如管中窥豹,太过狭隘。恰是此番新政,宛如利刃出鞘,可斩断积弊,拨乱反正。革新之路纵有短时波折,却仿若良药苦口,祛病强身,足以保我大明江山长治久安,昌盛绵延。望陛下明察秋毫,圣心独断!” 言至激昂处,他抬手并拢食指与中指,在空中有力挥划,似要以指尖为剑,戳破这弥漫朝堂的反对迷雾,字字句句落地铿锵,恰似洪钟鸣响。 朱元璋端坐于龙椅之上,明黄色龙袍在殿内光影交织下,绣金盘龙似欲破壁腾空,尽显无上威严。 他面庞冷峻,仿若寒夜霜雪覆盖,双眸恰似寒星,电芒扫过殿下众人,薄唇紧抿,不露声色,任由两方唇枪舌剑,你来我往。 可那攥紧龙椅扶手的双手,指节已然泛白,劲道之大,似要将这坚硬扶手生生捏碎,泄露了心底隐忍的不悦。 胡党众人仍不罢休,列举“弊端”时,有人摇头晃脑,活脱脱一副迂腐老学究模样,念念有词;有人满脸急切,双手在空中无序挥舞,恰似溺水之人挣扎扑腾,言辞愈发偏激,妄图以汹汹声势压人;李善长这边亦是分毫不让,引经据典之际,双目微闭,口若悬河,条分缕析,详述新政必要,言辞掷地有声,回响于大殿梁柱之间。 武将队列里,蓝玉本就性如烈火,此时更是按捺不住,“锵”的一声抽出佩剑,寒光乍泄,恰似冷冽闪电划过,映照在他满是怒火的面庞上,衬得那双豹眼愈发圆睁,怒目直视胡党,身上铠甲随着起伏的呼吸铿锵作响,恰似沙场杀伐前奏奏响。 “哼!你等只知聒噪不休,蓄意阻拦大明进取之路,究竟是何居心?吾等在沙场上浴血奋战,所为者,不过江山稳固、百姓安乐。这新政百利无害,为何要百般刁难、横加阻拦!” 此话一出,殿内气氛瞬间剑拔弩张,文臣武将仿若泾渭分流,隐隐分成对峙两拨,众人皆屏气凝神,只等朱元璋一声断喝,或是圣裁明示,来平息这场朝堂惊涛,定夺新政命运,导向大明未来走向。 然而,反常的是,朱元璋仿若一尊泥塑木雕,毫无表示,只是冷眼旁观。 立于龙椅左侧的季如风,恰似遗世独立的仙人,面带微笑,手中折扇轻摇,慢声吟哦,仿若眼前这场激烈争执只是一场闹剧,不过供他消遣。 “陛下!”胡惟庸见朱元璋久久不语,自觉寻得良机,索性使出以退为进之计,拔高声音道,“若陛下执意强行推行新政,今日惟庸便只能率众人摆朝,以示抗议!” 此语一出,胡党诸人仿若闻令而动的士卒,纷纷响应,叫嚷之声此起彼伏。 “胡相所言极是,下官愿追随胡相,还望陛下三思啊!” “臣复议!” “臣复议!” 附和之声不绝于耳。 高处的季如风和朱元璋,仿若云端俯瞰蝼蚁,冷眼看着胡惟庸一帮人“闹剧”上演。 此时,殿中文官竟有近七成皆是胡党势力,武官亦有三成被其笼络,纷纷站队附和。 果不其然,胡惟庸率先抬手摘掉官帽,重重冷哼一声,转身大步迈出奉天殿,那背影透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在他身后,朝堂之上官员仿若被抽去骨架的风筝,哗啦啦走了一大半,官帽散落一地,狼藉不堪,尽显朝局震荡。 “先生……”朱元璋眉头微皱,目光中隐有忧虑,侧首望向季如风。 季如风神色平静,目光深远,似穿透这殿宇看向悠悠历史长河,“着手准备吧……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也无法挽留!天道会自行修复历史轨迹,人力终有穷尽时,有些事无法改变……” 老朱目光骤变,锐利如鹰隼,仿若瞬间洞悉一切先机。 他深知,这看似朝堂纷争,背后实则是权力暗流涌动、野心勃勃作祟。 胡惟庸此举,已近乎公然挑衅皇权,其掌控应天过半势力,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怕是已在心底觊觎那至高之位,妄想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要打破这朝堂格局、江山秩序。 “哼,咱岂会惧他!” 朱元璋牙缝中挤出这句话,声若闷雷,“传令下去,暗中盯紧胡惟庸及其党羽一举一动,咱倒要看看,他能翻出多大风浪。这新政,乃大明图强之根基,岂容他等鼠辈随意践踏!” 言罢,他长袖一挥,起身踱步,龙袍烈烈作响,“李善长,咱命你速整内阁事宜,协同忠正之臣,稳固朝纲,莫让新政受阻,待时机成熟,咱必肃清这朝堂乱象,还大明朗朗乾坤!” 李善长赶忙跪地领命,“陛下放心,臣定当殚精竭虑,不负圣恩!” 而胡惟庸出了奉天殿后,径直奔回府邸,一路面色阴沉,犹如暴雨将至。 入府后,他召集心腹,在密室之中谋划。 “诸君,今日之举,已无退路。皇上若不肯收回成命,咱唯有……” 他做了个决绝手势,眼中闪烁着疯狂与贪婪。 “应天内外,咱们的人要时刻戒备,一有风吹草动,即刻应对,待我等筹备周全,便是改朝换代之时!” 众心腹闻言,皆满脸狂热,纷纷应和,殊不知一张天罗地网已悄然在他们头顶张开,只等收网时刻,将这妄图颠覆朝堂的逆谋一网打尽,还大明以清平盛世,保新政畅行无阻,护江山社稷稳固如初。 第40章 胡惟庸谋反 奉天殿内,气氛凝重得仿若能将空气冻住,胡惟庸前脚刚率领百官闹出那场惊世骇俗的罢朝闹剧,后脚正副锦衣卫指挥使毛骧、蒋瓛,便神色匆匆地带着一队身着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锦衣卫,抬着两只沉甸甸的大箱子,健步如飞地走进这庄严肃穆的大殿。 “皇爷,臣毛骧(蒋瓛),前来复命。” 二人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却又透着几分小心翼翼,在这空旷的大殿中激起细微的回响。 此时的大殿,地上东倒西歪地散落着一地的官帽,像是一场无声的抗议,又似是百官仓皇逃离后留下的狼狈证据。仅剩下稀稀拉拉七八名文官与二十余武将,他们或面色苍白,或眉头紧锁,各自心怀忐忑。 这些武将,几乎都是从血雨腥风中一路追随朱元璋,从那微末得不能再微末的草莽时代,靠着一刀一枪、一身血勇拼杀过来的大明武勋。 他们身上的伤疤犹如勋章,诉说着往昔的峥嵘岁月。 虽说平日里,仗着军功,其中大多数人或多或少有些飞扬跋扈,干下不少不法之事,可一旦面对朱元璋,面对这大明的江山社稷,他们骨子里对朱元璋的忠诚,便如熊熊燃烧的烈火,炽热且毋庸置疑。 朱元璋高坐龙椅之上,目光森冷得仿若能穿透一切,死死地凝视着那两只透着神秘与不祥的大箱子,微微抬手,那宽大的袖袍轻轻一挥,声音低沉却如同洪钟般透着无尽的威严:“打开。” 毛骧与蒋瓛领命,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紧张与决然,上前一步,双手稳稳地握住箱盖,缓缓用力掀开。 刹那间,殿内本就微弱的光线似乎都被箱中的物件吸引过去,只见箱中满是各类密信,泛黄的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字迹仿佛隐藏着无数的阴谋与罪恶;账册一本本摞得整齐,可那里面记录的巨额贿赂、挪用官银之事,却如同一颗颗毒瘤,侵蚀着大明的根基;还有一些闪烁着寒光的物件,或是暗藏玄机的兵器,或是代表特殊身份的信物,在微光中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毛骧上前一步,身姿挺拔如松,抱拳行礼,朗声道:“陛下,此乃臣等暗中查探胡惟庸一党所得。这些密信,详实记录着他们私下串联官员,那蝇营狗苟的模样好似暗夜中的老鼠,四处勾结富商,妄图以金钱为绳索,操控朝政,将大明江山玩弄于股掌之间。账册则事无巨细地记载了他们收受的巨额贿赂,每一笔金银财宝的进出,都是对国法的践踏,对百姓的掠夺。更令人发指的是,那胡惟庸为了掩盖罪行,竟迫使刘琏跳井自证清白,如此恶行,简直天理难容!至于这些……” 毛骧说着,拿起一把暗藏机关的匕首,“乃是在胡惟庸府邸暗室搜出,这般精心筹备的凶器,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此时,殿内仅存的文官武将们面面相觑,脸上神色各异。 有的瞪大了双眼,满是震惊,仿若听闻了天方夜谭;有的则吓得瑟瑟发抖,惶恐之色溢于言表,暗自庆幸自己未卷入这趟浑水;还有的目光闪烁,似在思索着对策,又似在权衡利弊。 朱元璋缓缓起身,他每一步落下,都仿若踏在众人的心尖上,踱步至箱前,目光如炬,一一扫过那些罪证,脸色愈发阴沉得可怕,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墨云,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咱待胡惟庸不薄,委以重任,视他为肱股之臣,他竟敢如此忤逆犯上,结党营私,妄图颠覆我大明江山,其心可诛!”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犹如闷雷炸响,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殿中的梁柱似乎都在这怒吼声中微微颤抖。 武将中,一员老将挺身而出,正是那战功赫赫的傅友德。 他虎目圆睁,抱拳高声道:“陛下,胡惟庸这等奸臣,就是我大明的祸根,是长在大明躯体上的恶疮,若不速速连根拔除,严惩不贷,必后患无穷!当以他的血,警示朝堂,以儆效尤!”其余武将纷纷附和,声浪滚滚,仿若要将大殿的屋顶掀翻。 文官们虽未多言,但也纷纷点头,那细微的动作中,满是对胡惟庸行径的谴责,此时的他们,深知沉默是金,在这风口浪尖,多说一句都可能引火烧身。 得亏蓝玉不在,否则,以他的性格,怕是直接冲出去拎刀干仗了。 朱元璋转身,龙袍猎猎作响,重新坐回龙椅之上,眼神中透着决然,仿若已经对胡惟庸一党宣判了死刑:“传令下去,邓愈率禁军,锦衣卫辅佐,封锁胡府,严禁任何人出入。着大理寺、刑部、都察院联合彻查胡党余孽,凡涉及之人,不论官职高低,一律严惩不贷。若有反抗,格杀勿论!咱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敢谋逆者,绝无好下场!” “遵旨!” 邓愈、毛骧与蒋瓛齐声应道,随后带着锦衣卫匆匆离去,那脚步声急促而有力,仿佛是命运的鼓点,敲响在这风云变幻的朝堂之上。 而那七八名文官与二十余武将在殿内待命,气氛凝重压抑得仿若能将人窒息。 “征虏大将军中书右丞相、魏国公徐达立即前往,接管五军都督府;左副将军、中书省平章李文忠,接管京城十二卫禁军;左柱国、中山侯汤和持虎符,出城接管京营、神机营;右柱国、同知大都督府事、颍川侯傅友德持咱手喻领金吾卫、禁军封闭京城九门,无咱旨意禁止任何人出入应天。其余众人,各自回府,明日听诏上朝!” 朱元璋目光缓缓扫过他们,那眼神仿若能洞察人心,缓缓开口:“咱知道,你们中有些人或许曾与胡惟庸有过交集,但此刻若能迷途知返,忠心为咱,为大明,咱可既往不咎。但若有隐匿不报,或仍心存二心者……”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言犹如悬在众人头顶的利剑,只需轻轻一挥,便能取人性命,令人胆寒。 文官角落,一年轻官员站出,他身形略显单薄,却在此时鼓足了勇气,躬身道:“陛下圣明,臣等定当竭忠尽智,辅佐陛下推行新政,绝不再受奸佞蛊惑。” 其他臣子见状,也纷纷表态,誓言效忠大明,一时间,大殿内誓言声声,仿若要驱散那笼罩的阴霾。 朱元璋微微点头,神色稍缓:“既如此,诸位爱卿便各司其职,协助内阁处理政务,莫要让胡惟庸之事扰乱了我大明根基。李善长,内阁之事,咱全赖你等妥善安排,务必使新政稳步推行,莫负了咱的希望。” 李善长赶忙出列,他虽年事已高,行动却依旧敏捷,行礼道:“陛下放心,臣定当鞠躬尽瘁,与同僚齐心协力,为大明开创盛世竭尽全力。” 于是,在这一场罢朝风波演变成了胡惟庸谋逆大案,在此冲击下,大明的朝堂开始了一场内部的整顿与革新。 锦衣卫如鬼魅穿梭于街巷,四处清查,朝堂官员人人自危,仿若惊弓之鸟,而新政也在这动荡之中艰难地继续前行,犹如一艘在狂风巨浪中努力驶向彼岸的巨轮,虽面临重重险阻,却因朱元璋的决心与一众忠臣的坚守,依然坚定地沿着既定的航线破浪前行,其命运与走向,皆在这风云变幻的历史长河中,等待着时间的进一步书写与见证。 胡府中,500 死侍,各持刀剑,严阵以待。他们皆蒙着面,只露出一双双透着凶狠与决绝的眼睛,在胡府的庭院、回廊、屋舍间错落分布,仿若一张致命的蛛网,又似一群择人而噬的恶狼。 这些死士,皆是胡惟庸多年来精心培养的心腹死士,对他忠心耿耿,从入府那日起,便将生死置之度外,此刻虽明知外面局势危急,犹如惊涛骇浪即将席卷而来,却毫无惧色,只等胡惟庸一声令下,便要拼死一战,用鲜血扞卫他们心中的“忠诚”。 然而,胡惟庸此时却并未在府中坐镇指挥。 他是何等精明之人,深知一旦谋反之事败露,这胡府便是首当其冲的战场,自己若被困于此,便是插翅难逃。 于是,他带着几名最亲信的随从,乔装改扮得仿若市井平民,悄悄潜入了城中一处极为隐蔽的秘密据点。 这据点位于一片繁华街区的深处,外表看就是普普通通的民居,青瓦白墙,毫不起眼,实则内部机关重重。 暗门藏于书架之后,密室隐匿在床榻之下,通道蜿蜒曲折,通向未知的暗处,是他为自己预留的最后退路,仿若狡兔三窟中的最后一窟。 在据点中,胡惟庸心急如焚,却仍强作镇定,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在微光中闪烁,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脚下的砖石都快被他磨出痕迹。 他不断派出手下亲信,这些亲信仿若幽灵,穿梭于人群之中,试图打探皇宫与外界的消息,同时也在谋划着下一步的应对之策,那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在绝境中寻出一条生路。 “难道事情已然败露?可为何至今未见官兵前来围剿?” 他喃喃自语,声音中透着疑惑与不安,仿若迷失在黑暗中的羔羊,平日的自信与从容早已荡然无存。 那几名随从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只是静静地等待着胡惟庸的指示,仿若等待审判的囚犯。 而此时,奉命前来围剿胡府的禁军与锦衣卫,在邓愈、毛骧、蒋瓛等人的率领下,迅速将胡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邓愈骑在高头大马上,面色冷峻得仿若冬日的寒潭,眼神中透着威严与果敢,仿若战神下凡。 他抬手一挥,那手中的马鞭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身后的士兵们如潮水般冲向胡府大门。 “哐当!”一声巨响,厚重的大门被撞开,木屑纷飞,仿若破碎的希望。 禁军士卒呐喊着冲了进去,仿若汹涌的洪流,要将一切阻挡之物冲垮。 胡府内的死士们见状,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一时间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震天。 他们身形矫健,招式狠辣,仿若地狱的修罗,每一刀每一剑都带着赴死的决绝。 这些死士虽个个武艺高强,但终究寡不敌众,在官兵的猛烈攻击下,死伤惨重,鲜血染红了胡府的地面,仿若铺开的红毯,只是这红毯,满是血腥与绝望。 不过,他们临死前的疯狂反扑,也给禁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有的士卒捂着伤口惨叫,有的则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战争的残酷在此刻尽显无遗。 在城中的秘密据点,胡惟庸终于等来了消息,得知胡府已被禁军和锦衣卫重重包围,正在遭受猛烈攻击。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仿若被抽干了所有的血色,“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绝望地叹息道,那声音仿若来自九幽地狱。 但片刻之后,他眼中又闪过一丝狠厉,仿若绝境中的困兽,“不行,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他转身对随从说道:“你们去召集城中所有还能调动的人手,准备与我拼死一搏。我就不信,这应天城中,便没有我胡惟庸的一丝生机!” 他的声音透着疯狂与不甘,仿若要与命运做最后的抗争。 随从们领命而去,胡惟庸则在据点中来回踱步,心中思绪万千,往昔的荣华富贵、权力巅峰仿若昨日黄花,如今却陷入这般绝境,可他仍不甘心就此失败,妄图在这绝境中寻得一线生机,哪怕是与整个大明为敌,也要做最后的挣扎,那执念仿若燃烧的火焰,要将一切吞噬。 而此时的应天城,因为胡惟庸的谋反之事,陷入了一片混乱与动荡之中,各方势力暗流涌动,仿若平静湖面下的汹涌暗流,局势愈发扑朔迷离,仿佛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这座古老的城市上空酝酿,即将席卷一切,改写无数人的命运,也将大明的历史进程推向了一个充满未知与变数的十字路口。 第41章 吊在城门楼上滋滋放血 当日,应天城中,风声鹤唳,仿若一张无形的大网悄然收紧,将整座城市都笼罩在一片惶恐不安之中。 天空中阴云密布,似乎也在为这即将到来的风暴默哀,日光艰难地从云层缝隙中挤出几缕,却丝毫驱散不了那弥漫在街巷的阴霾。 当夜幕宛如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缓缓向着大地沉降,即将笼罩这座古老都城的时候,胡党已然被禁军和锦衣卫抓了个七七八八。 可那关键几人,却如同鬼魅般,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不见丝毫踪迹,仿若从未在这世间存在过,只留下无尽的悬念与焦虑。 吉安侯陆仲亨、平凉侯费聚、御史大夫陈宁、刘遇贤、魏文进、永嘉侯朱亮祖、荥阳侯郑遇春、南雄侯赵庸等人,就像蒸发了一样,任凭锦衣卫如何搜寻,始终没有找到下落。 这些名字,平日里在应天城那可是如雷贯耳,他们或是战功赫赫的武将,或是位高权重的文臣,此刻却沦为了朝廷通缉的要犯,命运的齿轮在这一刻,疯狂地转向了未知的深渊。 当朱元璋接到那奏报时,他正端坐在奉天殿的龙椅之上,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章。 刹那间,他那原本就冷峻得仿若寒星的面容愈发如霜覆一般,眼神中透露出的寒意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冻结,丝丝缕缕的冷意,仿若实质化的冰棱,向四周蔓延开来。 他重重地将手中的奏疏拍在御案之上,“啪” 的一声闷响,仿若一道惊雷在寂静的宫殿中炸开,令在场的臣子们都不禁心头一紧,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住了心脏,呼吸都为之一滞。 “咱就知道,这胡惟庸绝不可能独自谋划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这些逆党,平日里与他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如今竟敢妄图隐匿踪迹,逃脱咱的制裁,简直是痴心妄想!” 朱元璋的声音低沉而愤怒,仿若从牙缝中挤出一般,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砸在众人的心间,殿中的空气似乎都因这股怒气而变得黏稠起来。 他站起身来,龙袍猎猎作响,仿若愤怒的咆哮,在殿中来回踱步,脚步沉重而急促,每一步落下,都仿若踏在臣子们的心尖上。 身上的龙袍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摆动,那绣着的金龙,在微光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似乎也在这紧张的气氛中扭动着身躯,宣泄着不满。 “传令下去,增派人手,封锁应天城所有出入口,挨家挨户搜查,掘地三尺也要将这些乱臣贼子找出来。咱倒要看看,他们能躲到哪里去!” 朱元璋大手一挥,那宽大的袖袍仿若扬起的战旗,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虽有些焦躁,却没有失了方寸,脑海中突然闪过季如风的面容与话语。 季如风,那个神秘的后世穿越者,曾隐晦地向他透露,不会牵涉其中,这次胡惟庸谋反是天道对历史轨迹的修正。 他就像一个游离于时代之外的变数,本就是一个历史漏洞,他对历史牵涉越深,天道反噬就会越重。 受其影响发生改变的历史人物,本要承担的业障将会统统加持到他的身上。 因此,除非涉及老朱家或是对大明国祚有重要影响的人或事,其他事件一概不会牵涉其中。 朱元璋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这季如风究竟是何方神圣,所言又有几分可信?但此刻,他无暇多想,当务之急是肃清胡党。 李善长上前一步,他脚步轻缓,仿若生怕惊扰了此刻暴怒的洪武大帝,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此举虽可确保不漏网之鱼,但恐会惊扰城中百姓,引发不必要的恐慌。” 他微微低头,目光不敢直视朱元璋,声音带着几分试探与规劝。 朱元璋猛地转身,仿若一只被激怒的雄狮,目光如炬地盯着李善长,那眼神仿若能穿透一切。 “哼!若不将这些逆党连根拔起,大明江山社稷将永无宁日。些许百姓的惊扰,与这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他的声音仿若洪钟,在大殿内回荡,震得李善长身形一颤。 说罢,他又对锦衣卫指挥使毛骧下令:“毛骧,咱给你三日时间,若还找不到这些人,你便提头来见咱!” 朱元璋的声音冷冽刺骨,仿若一道催命符。 毛骧赶忙跪地领命,额头冷汗直冒,仿若瞬间被雨水打湿,“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托。”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深知此次任务艰巨,稍有差池,便是身首异处。 此时,应天城中一片紧张压抑的氛围,仿若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内里滚烫炽热,外表却死寂沉沉。 大街小巷都有锦衣卫和士兵在巡逻搜查,他们身着飞鱼服,腰挎绣春刀,脚步匆匆,眼神犀利,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百姓们战战兢兢地待在家中,门窗紧闭,透过门缝窥视着外面的动静,大气都不敢出,仿若受惊的小兔子。 整个应天城仿佛被一种无形的恐惧所笼罩,平日里热闹的集市此刻空无一人,只有风卷着落叶,在街巷中打着旋儿,发出 “沙沙” 的声响,仿若鬼魅的低语。 而那些胡党余孽,正四处躲藏,犹如惊弓之鸟,仿若被猎人追赶的猎物,惶惶不可终日。 吉安侯陆仲亨等人其实正躲在城中一处废弃的仓库内,四周堆满了杂物,腐朽的木箱、发霉的粮草,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腐朽气息,让人几欲作呕。昏暗的光线从屋顶的缝隙中透入,仿若鬼火闪烁,映照出他们苍白如纸的面容,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如今这局面,该如何是好?吾等怕是在劫难逃了。” 陆仲亨声音颤抖地说道,仿若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他瘫坐在一堆杂物上,双手抱头,平日里那威风凛凛的将军模样早已不见踪影。 费聚咬了咬牙,仿若绝境中的困兽,“事已至此,唯有拼死一搏,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他握紧手中的长剑,剑身微微颤抖,那是紧张与决绝交织的表现,可他的话语中也并无多少底气,毕竟他们面对的是如狼似虎的锦衣卫。 陈宁则眉头紧皱,仿若能夹死一只苍蝇,在一旁沉思着,试图寻找其他出路。 “我等若是贸然行动,无异于自投罗网。得想个万全之策……” 他来回踱步,脚下的灰尘被扬起,在微光中飞舞,仿若他混乱的思绪。 而在皇宫内,朱元璋焦急地等待着消息,他在殿中来回踱步,仿若热锅上的蚂蚁。 他深知,此次胡惟庸谋逆大案,关乎大明的生死存亡,绝不容有失。 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让他的内心愈发煎熬,仿若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 他暗暗发誓,定要将这些乱臣贼子一网打尽,以儆效尤,让大明的朝堂恢复清明,让新政得以顺利推行,确保他辛苦打下的江山能够长治久安,传承万代。 那眼神中闪烁的光芒,仿若燃烧的火焰,是他坚定决心的写照。 毛骧领命后,不敢有丝毫懈怠,仿若被上了发条的机器,即刻调遣麾下锦衣卫精锐,将应天城划分成数个区域,如同一张精密的大网,地毯式地展开搜捕。 他亲自率一队人马,穿梭于城中的大街小巷,目光如鹰隼般审视着每一个角落,仿若能看穿墙壁,洞察一切。 夜幕笼罩下的应天城,往日的喧嚣早已不见,只剩下锦衣卫匆忙的脚步声和紧张的喝问声,仿若一首诡异的乐章,在黑暗中奏响。 百姓们紧闭家门,透过门缝窥视着外面的动静,整个城市仿佛被一种无形的恐惧所笼罩,仿若陷入了无尽的噩梦之中。 在那处废弃仓库内,陆仲亨等人听到外面愈发逼近的搜查声,心跳急剧加速,仿若密集的鼓点,“砰砰” 作响。 “不能再坐以待毙,拼了!” 费聚握紧手中的武器,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仿若最后的疯狂。 他大吼一声,仿若受伤的猛兽,率先冲了出去,挥舞着武器向锦衣卫杀去。 然而,锦衣卫早有防备,仿若等待猎物上钩的猎人,迅速将其团团围住。 他们身形矫健,配合默契,手中的绣春刀闪烁着寒光,仿若夺命的毒蛇。 陆仲亨、陈宁等人见状,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一时间,喊杀声在仓库周围响起,仿若一场惨烈的战争爆发。 刀光剑影闪烁,鲜血飞溅,仿若盛开的恶之花。 虽然他们都是历经血战的战场老将,但终究还是寡不敌众,在锦衣卫的围攻下,死伤惨重。 陆仲亨被数把长刀架住脖子,动弹不得,仿若待宰的羔羊,只能绝望地闭上双眼,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费聚虽奋力抵抗,身上也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裳,仿若一朵盛开的红梅,最终因体力不支被生擒。 “朱元璋!你个王八蛋!咱兄弟抛头颅撒热血,把你捧上皇位!你现在倒好,卸磨杀驴!咱不就是贪了点钱财,杀了几个贱民?!你这王八蛋,不得好死!”他挣扎着,怒骂着,仿若不甘的灵魂。 与此同时,其他区域的搜捕行动也在紧张进行。 朱亮祖躲在一位旧部家中的地窖里,身体蜷缩在黑暗中,仿若一只受惊的老鼠,大气都不敢出。 潮湿的地面浸湿了他的衣裳,他却浑然不觉,满心都是恐惧。 但锦衣卫在仔细搜查时,仿若嗅觉敏锐的猎犬,发现了地窖的入口。 当亮光射进来的那一刻,朱亮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仿若被宣判了死刑,他的眼神瞬间空洞,仿若失去了灵魂。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胡党余孽被抓捕归案。 毛骧带着一批批被擒的乱臣贼子,仿若押送战利品的将军,来到皇宫复命。 朱元璋站在奉天殿上,看着阶下狼狈不堪的众人,眼中满是愤怒与鄙夷,仿若看着一堆垃圾。 “咱待你们不薄,你们却与胡惟庸同流合污,妄图颠覆大明,罪无可恕!” 朱元璋的声音响彻大殿,仿若天神的怒吼,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 随后,朱元璋下令将胡惟庸,扒去上衣,挂到城门楼上,活剐 3888 刀,滋滋放血! 让他在痛苦中为自己的罪行赎罪,仿若以最残忍的方式警示世人。 将胡党余孽打入大牢,择日进行审讯与宣判,仿若等待他们的是无尽的黑暗。 这场惊心动魄的追捕行动,终于逐渐落下帷幕,仿若一场惨烈的风暴过后,大地重归平静。 而经此一役,大明的朝堂经历了一次深刻的清洗与整顿,新政也在这动荡之后,开始以更为坚定的步伐推行开来,为大明的未来发展奠定了新的基础,尽管这一过程充满了血腥与波折,但也彰显了朱元璋维护皇权、治理国家的决心与手段,仿若铸就了大明更加坚实的脊梁。 第42章 老朱的小心思 当老朱处置完事务,已是亥时三刻。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坤宁宫时,马秀英忙迎上前来。 “重八,都处置妥当了?快来歇歇,我给你捏捏。” 老朱微微颔首,这一天,他要操心的事太多了。 脸上难掩倦色,任由马秀英拉着坐到榻上。 他轻闭双眸,长叹一声:“唉,这朝堂诸事,真似一团乱麻,件件都得捋清,稍有差池,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呐。” 马秀英手法娴熟,边捏肩边柔声道:“重八莫要太过操劳,龙体安康才是重中之重,大臣们各司其职,你也得顾着自个儿。” 老朱嘴角浮起一丝苦笑,“咱又何尝不想,只是这江山初定,百废待兴,民生要稳,吏治得严,不敢有半分懈怠。” 马秀英浅笑劝道:“既已忙完,且宽心片刻,明日还有明日事。” 老朱颔首,双目微闭,紧绷的神色这才稍缓。 忽地,他又睁开了双眼,脸上浮现一抹怪异的神色。 “妹子,静儿之事,你与百室提了没?” 马秀英为之一愣,一时是不知道老朱突然提这事要干嘛,不过还是如实相告。 “上月静儿守孝期满,我请了善长到御花园品茶,倒是有提了一嘴,但没有明示。” “呣……没有明示就好,咱想封静儿临安公主,嫁于先生。” 老朱说完,自己都有些尬住了。 毕竟,洪武八年的朱镜静才15岁,原本计划次年下嫁李善长之李琪,用以巩固李善长。 可如今,季如风横空出世,不仅和刘伯温一样上知天文地理、推演未来,更是心怀治国良策,才略卓绝,几次御前献策都让老朱眼前一亮、刮目相看。 老朱思忖着,若将静儿许配给他,往后这朝堂之上,季如风便能死心塌地为朱家效力,于江山社稷益处颇多。 只是这一变故,着实突兀,也不知李善长那边会作何感想。 但是,其对比李善长,显然季如风的作用,对于大明更为重要。 马秀英面露犹豫之色,“重八,此举怕是不妥,先前既有意与李家,这临时改换,传出去惹人非议不说,李善长那儿不好交代?他可是朝堂重臣呐,而且我看先生年龄,恐怕不小了,静儿才十五,相差有点太大了。” 老朱皱起眉头,手摩挲着扶手,“咱也知晓难处,可季如风这般人才,不能成为自家人,咱始终不放心。至于百室那儿,不过是口头隐晦的提了一下,尚未明说,更未下旨。咱再寻个由头补偿李家便是,总不能因旧约误了大事。” 说罢,神色凝重,似已下定决心,只待权衡出周全之法。 “呣……也好,不过还是先问问先生的意思吧,他和伯温不同,我们也不知道他是否已成家。而且他是真正的化外修道之人,不一定乐意成婚……至于善长那边,存仪之子李佑不是牵涉到胡惟庸吗?给他一个恩典,也算对得起李家了。” 朱元璋倒是还有好几个女儿,只是年龄都还小,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就考虑婚事,唯一适婚的女儿就只有朱镜静这个长女。 老朱听了马秀英之言,微微点头,觉得她这番考量确有几分道理。 “妹子说得在理,季先生那仙风道骨、超凡脱俗的模样,咱还真摸不准他的心思。明日,咱见到他,旁敲侧击探探口风,若他尚无家室,亦不抵触,这事儿便有了几分可行之机。” 季如风来到应天多日,行踪却是神鬼莫测,又居无定所,不论是暗卫还是锦衣卫,都探查不到任何痕迹。 这点,让老朱感觉很被动,每次都只能等季如风找他。 马秀英轻叹了口气,“只盼先生能顺遂圣意,不然咱这一番盘算,可就落空了。那李佑之事,你打算如何施恩?虽说他与胡惟庸有牵扯,可毕竟是李家之人,处理不好,善长心里总归有疙瘩。” 老朱目光深邃,沉思片刻后道:“咱念及百室往日功劳,可赦免李佑轻罪,许他入国子监潜心修习,将来谋个一官半职,也算给李家留了体面,堵堵悠悠众口。至于婚约改换之事,对外只称静儿与李琪八字不合,命数相冲,不宜成婚,再厚赐李家金银财宝、绫罗绸缎,彰显咱对他们的眷顾未减。” 过了几日,季如风进宫面圣,老朱屏退左右,将此事委婉道出,季如风先是一愣,随即神色坦然,拱手回道:“上位厚爱,草民惶恐,只是草民一心求道,钻研治国之术,从未思忖过成家之事,恐辜负上位美意与公主芳华。” 老朱眉头紧皱,苦劝道:“先生之才,若能与皇家结亲,往后施展拳脚岂不更无羁绊?况且公主温婉贤淑,必不会扰了先生清净。” 季如风面露难色,却依旧坚持己见。 并非他不近女色,一来他乃穿越者,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谁也无法预料哪天会被天道从这个世界抹去。 二来,他乃修道之人,正常来说,寿数绵长,与凡人成家,未来注定会眼睁睁看着亲人逐一离世,那种孤苦伶仃的生活,会影响道心稳定。 尤其未来元婴以上境界,破境时会引来天劫,道心不稳,渡劫必定凶险万分。 老朱见他态度坚决,虽心有不甘,也不好强求,只得退不欢而散。 老朱回到坤宁宫,满脸懊恼,将情形告知马秀英,马秀英劝慰道:“强扭的瓜不甜,先生既然无心,咱可以以退为进,转换思路。下次再见先生,可赐府邸、良田、侍女、奴仆,让静儿混在侍女当中,慢慢接近。有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日久自然会生情,没准就能擦出火花来。” 老朱若有所思,片刻即明悟过来。 “哈哈哈……不愧是咱的女诸葛,此计甚妙!” 他对自己的掌上明珠有绝对的信心,不论身材、相貌,还是心性和气质,都是绝对的上乘,相信天底下没有哪个男人可以拒绝。 如此一来,季如风就等于和朱家绑定在一起,未来只能为大明尽心尽力,鞠躬尽瘁! 第43章 临安公主 拂晓时分,天际的墨色如被悄然晕染,丝丝缕缕地褪去,东方缓缓泛起了鱼肚白,那一抹朦胧的亮色,似是为这庄重的紫禁城揭开了新一日的序幕。 季如风一袭玄色道袍,身姿笔挺地站在午门那巍峨高耸的城门楼顶上,衣袂烈烈作响,寒风如刀割般划过面庞,可他仿若未觉,只是神色冷峻地凝视着远方,那目光仿若能穿透这重重宫墙,望进悠悠岁月深处。 午门,作为皇宫的南门,仿若一位沉默威严的巨人,静静矗立在此,彰显着至高无上的皇家尊荣。 其规制远超宫城诸门,平面呈庄重规整的“凹”字形,那城楼上,有着面阔九间、进深五间的宏阔建筑,九与五之数相契合,恰似无声诉说着“九五之尊”的赫赫皇权,每一寸飞檐、每一道梁枋,都凝刻着皇权独尊的烙印。 城楼两侧,重檐崇楼拔地而起,恰似忠诚护卫,两两相对,与左右阙台上的另外两座崇楼遥相呼应。 向下俯瞰,三孔城门仿若巨兽之口,深邃而神秘,内门处一道坚实闸口,宛如卫士严守门禁,中门那拱券高高耸起,足有 8 米之高,6 米之宽,可供大队人马浩荡通行,左右两阙对称而立,阙楼在上守望四方,阙门在下镇守要道。 而被高悬于正门之上的胡惟庸,此刻就像一只折翼的困兽,早已没了气息,生命的热度消散殆尽,只余一具冰冷躯壳。 他赤膊的身躯,历经惨绝人寰的凌迟之刑,整整 3888 刀,刀刀割破血肉、触目惊心,往昔那养尊处优、意气风发的皮囊,如今已寻不到一处完好之地,仅余一条白色亵裤,也被鲜血反复浸透、层层晕染,成了暗沉的猩红色。 时光流转,历经三日,那干涸的血迹逐渐泛起乌黑色泽,恰似一段被尘封的罪恶故事,以这般惨烈景象呈于人前。 “万丈深渊终有底,唯有人心不可测!本已权倾朝野,却难改骄纵跋扈本性,终究因为贪婪害己害人。” 季如风眼眸深邃,瞥了一眼胡惟庸那冰冷死寂的尸体,心中并无太多波澜起伏,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生死荣辱不过转瞬。 他深知,胡惟庸一案,绝非简单的权臣覆灭,背后是朝堂势力的重新洗牌,各方暗流涌动依旧未歇。 晨风吹过,似要吹散这凝重氛围,可季如风知晓,随着胡惟庸之死拉开的朝堂风云大幕,才刚刚开启,未来之路,荆棘满布,唯有秉持初心,方能延绵大明国祚。 奉天殿上,此时,朝会正在进行。 只是文官班列,人员少了许多。 六部尚书,已去其四。 御史台、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按察司、布政司、都指挥使司,均有官员涉及胡惟庸案。 抛开就地斩杀者,三天两夜之间,锦衣卫携手禁军,抓了足足五千余人。 一时间,诏狱、大理寺狱、刑部大牢,均人满为患,就连应天府衙门的牢房也几乎塞满了。 御书房内,朱元璋坐在那雕龙刻凤的御案之后,面色沉凝,似在思索着这朝堂局势的后续应对之策,而马皇后则端庄地坐在一旁,目光中透着几分关切与思量。 “重八,胡府、杨府都不合适,虽然这两座宅院都装饰豪华,可他们都是有罪之人,送先生,不吉利。” “那玄武湖畔的那栋如何?”朱元璋的手指,在龙案上有节奏的敲击着,今日早朝散的很早,因为一百多号官员被撤,需要时间重新遴选官员递补上来。 “玄武湖畔的那栋?那不是你打算给静儿……对,就这栋。回头下旨给静儿册封,然后就搬过去,那儿回宫也方便,就这么决定了。 马秀英越说越觉得靠谱,当即就笑盈盈地拍板决定。 “咱也是这么想的,就照这个办吧!” 朱元璋也点了点头。 玄武湖畔的庄子,本身就是为朱镜静准备的公主府。 朱镜静是朱元璋与穆贵妃孙氏所生的长女,虽然不是马皇后所生,但是二人还是视若掌上明珠,疼爱之极,早已把朱镜静视如己出。 马秀英看着朱元璋脸上浮现出慈爱微笑,嘴角不自觉弯成了一抹弧度,心里暗喜,她也知道这次朱元璋为了季如风下了很大功夫,不惜让静儿搬出皇后府邸,住进了玄武湖畔。 “长公主到!~” 这时,殿外内侍太监传报声传来。 就在此时,一道令人眼前一亮的倩影如同轻盈的花瓣般飘然而入。 只见她身姿纤细而修长,仿佛弱柳扶风,却又透着一种别样的坚韧。 那肌肤白皙如雪,宛如羊脂美玉一般细腻光滑,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弯弯的柳眉下,一双明亮如星辰的眼眸闪烁着灵动的光芒,深邃而迷人;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上扬,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恰似珍珠般璀璨夺目。 她身着一袭粉白色的宫装,华丽而不失优雅。 裙幅宽广,随着步伐轻轻飘动,仿佛翩翩起舞的仙子。 这身华美的衣裳将她本就娇小玲珑的身躯衬托得越发亭亭玉立,婀娜多姿。 再看她那精致无比的妆容,更是为其增添了几分艳丽之色,但即便如此,依旧无法完全遮掩住她那天生丽质、倾国倾城的绝美面容。 她的美丽不仅仅在于外表的娇艳动人,更有一种婉约含蓄的气质萦绕其间。 这种美艳与婉约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恰似一朵盛开的牡丹花,既有着娇艳欲滴的柔美妩媚,又展现出高贵典雅的风情万种。 坐在上方的朱元璋见到这一幕,不由得眼眸微眯,心中暗自赞叹不已。 想当年,他也曾历经风雨,见识过无数美女佳人。 但像眼前自己的掌上明珠这般集美貌与尊贵身份于一身的女子,实在是极为罕见。 只听得朱镜静轻声说道:“儿臣叩见父皇、皇后娘娘。” 语罢,她微微欠身,动作轻柔优美,向着朱元璋和马秀英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第44章 百年大计与五年规划 当季如风迈着沉稳的步伐踏入御书房时,抬眸间,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位陌生的妙龄女子。 那女孩恰似春日暖阳下初绽的娇花,唇角噙着的甜美笑容,仿若一缕和煦春风,轻轻拂过,直叫人通体舒畅,如沐春风。 “静儿见过先生。” 季如风尚沉浸在初见的怔愣之中,朱镜静已然落落大方地先行施了一礼,身姿轻盈,仪态万千。 虽说今日才是初次谋面,可有关季如风的种种奇闻轶事,早已如灵动的风,穿梭于皇宫的亭台楼阁、幽深廊道,在这大内之中传得沸沸扬扬。 “静儿?临安公主?” 不过转瞬之间,季如风便回过神来,心中已然笃定,眼前这透着灵动劲儿的小女孩,定是陛下朱元璋的掌上明珠——临安公主。 只是,如今,她还没有被册封。 马秀英在一旁瞧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绽出一抹饱含宠溺的姨母笑来:“先生果真是神机妙算呐,瞧瞧,静儿册封的旨意都还未曾下达,这临安的封号,也才是我与重八前些时日刚刚商定的事儿,先生竟一下子提前知道了。” 季如风心头微凛,下意识地暗中运起推演之术,试图窥探朱镜静的未来命途,然而,奇异之事接踵而至,他竟无法推演其分毫过往与将来之事。 即便是借助那蕴含天书气运的金云助力推演,亦是徒劳无功,恰似石沉大海,波澜不兴,不仅捕捉不到一星半点有用信息,更甚者借助天书在推演进程中,竟如饕餮一般,大肆吞噬他体内的真气,似在昭示着朱镜静的未来仿若被一层神秘莫测、坚不可摧的迷雾所笼罩,全然无法被推演明晰。 历史的长河悠悠流淌,季如风知晓,在往昔记载中,朱镜静生母乃成穆贵妃孙氏,还有同母妹怀庆公主。 洪武九年,她封临安公主,下嫁韩国公李善长长的长子李祺,彼时初定公主婚礼制度,先期便赐予驸马冠诰与朝服,那成婚的仪仗、侍从,可谓是极尽奢华,风光无限。 婚后,公主诞下二子,秉持妇道,贤良之名传遍四方。 奈何洪武二十三年,李善长因胡惟庸案牵连,惨遭朱元璋下令,连同其妻女弟侄等七十余人一并被处以极刑,唯李祺仗着驸马身份,侥幸逃过一劫,可公主阖家依旧被流放至江浦之地,饱经风霜。 直至永乐十九年,公主溘然长逝,享年六十二岁,永乐大帝念其往昔贤德,为之辍朝四日,以示哀悼。 朱元璋见季如风神色间有些愣怔,不禁畅怀大笑,心底暗自嘀咕:“看来先生,说到底也只是一介凡人呐,并非那手段通天、无所不能的神仙。” “先生,这便是昨日咱同你提及的长公主,本想着让她扮作侍女,连同那新起名为静雅庄园的地方一道赐给你。没成想,你们提前见了面,更没料到,一照面你就猜出了她的身份。” 言语间,满是对临安公主的宠溺,这静雅庄园之名,单单带了个“静”字,便足见其用心之深、宠溺之盛。 季如风闻听此言,赶忙拱手,神色恭谨谦逊:“上位谬赞了,臣不过是略通些推演之术罢了,今日这般情形,实乃机缘巧合,不足挂齿。” 可心底深处,却因朱镜静的特殊之态,犹如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泛起层层疑惑的涟漪,只是面上依旧沉稳如水,不露声色。 朱镜静眨着那双水汪汪、满是好奇光芒的双眸,目不转睛地盯着季如风,脆生生问道:“先生,听闻您身怀诸多奇能异术,可否给静儿讲讲呀?” 季如风嘴角轻扬,勾勒出一抹和煦笑意,目光温柔地看向这位天真烂漫、无邪烂漫的公主,和声细语道:“公主殿下,臣那些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雕虫小技,无非是观星象、测风水之类的微末门道,实在怕难入殿下的法眼呐。” 朱元璋在一旁抚掌大笑,声若洪钟:“先生过谦了,先生的本事,咱可是一清二楚。静儿,你若是感兴趣,往后大可多向先生请教请教,也好多长些见识,开阔眼界。” 朱镜静眼眸瞬间亮若星辰,兴奋不已,连连点头道:“父皇,那静儿往后便常去叨扰先生了,还望先生莫要嫌静儿烦扰才好。” 季如风忙欠身回道:“能得公主殿下垂青眷顾,实乃我之荣幸,我正求之不得,岂会有嫌烦之说。” 话虽如此,可季如风心间那缕疑惑,恰似春日疯长的藤蔓,愈发缠绕得紧实。 他深知,这世间能超脱于他推演之术掌控的,绝非等闲之人、寻常之事,背后定藏着不为人知的隐秘。 虽对这神秘的临安公主满心好奇,犹如怀揣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小鹿,可理智尚存,按捺住性子,转而同朱元璋探讨起朝廷接下来的要事。 “上位,朝廷在现下结构改制的根基之上,依臣之见,建文一事,还需再增设几个关键部门。” “哦?咱与妹子可是细细商讨琢磨过的,先前先生所提的建文之策,已然颇为完善了,为何如今还要增设呐?”朱元璋浓眉微挑,满是疑惑与探究之色。 季如风神色凝重,侃侃而谈:“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呐。上位,若要强国富民,首当其冲需得修路。路若通畅,恰似疏通了一国之血脉,不论商业运输往来,还是军事调遣行动,效率都能如鲲鹏展翅,扶摇直上,大幅提升。农事亦是同理,有趁手优良的工具助力,便能事半功倍,那作物产量,亦会如同雨后春笋,节节攀升。” “朝廷当发挥主导引领之责,指导农事种植、培育精良种子等事宜,皆离不开专业贤才。虽说岭南的安南与占城,气候得天独厚,可一年三熟,可咱们亦不能仅仰仗于此,自身改良良种,才是固本培元、长治久安之策。上位可知,六百年后,华夏之地已然培育出亩产千斤的水稻良种,此乃国之根基、民之福祉所系呐。” “故而,我提议,在户部下增设农业司,专司统管天下农事,让那肥沃田野皆能物尽其用,粮谷满仓;于工部增设基建司,全力操持基础建设之事,筑牢国之基石;将军器局、火药局合并为火药司,交付东宫掌管调度,整饬军备,保家卫国;在军机处下增设军情司,精心打造一支类同锦衣卫那般的谍报精英队伍,遣他们隐匿于他国市井巷陌、朝堂宫闱,暗中打探机密情报,既能为未来可能的国战未雨绸缪,预先收集一手消息,战时亦可在他国巧施妙计,散播流言蜚语,制造纷争混乱,扰敌心智。” 言罢,季如风不慌不忙,从怀中徐徐掏出一叠厚实的纸张,纸张微微泛黄,却透着墨香与神秘气息。 “先生……这些是?”朱元璋目光灼灼,满是好奇与期待。 “上位,皆是些精妙设计图。有唐时革新农务的曲辕犁,能让耕牛省力,土地翻耕更为高效;灌溉所用的转盘水车,借水力驱动,可润泽大片旱田;还有火铳改良后的燧发枪,相较往昔,点火更速,威力更甚;另有火药改良配方,可让火器威力倍增,以及细盐提炼之法、精糖制作工艺、精铁冶炼诀窍……”季如风逐一道来,神色专注,如数家珍。 朱元璋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图纸,目光一寸寸扫过,越看越觉心潮澎湃,双手竟不自觉微微颤抖,那图纸之上,仿佛勾勒着大明朝未来的盛世宏图,光辉璀璨,夺目耀眼。 待稍稍平复心境,朱元璋抬眸,神色郑重又满含期许:“先生此举,功在社稷,利在千秋呐!咱定当细细斟酌,全力推行。然咱尚有疑虑,这诸多革新之法,推行起来,怕是会遭旧部势力掣肘,朝堂之上,亦难免争议,先生可有良策应对?” 季如风微微颔首,胸有成竹道:“上位勿忧。革新之路,本就荆棘丛生。因此,可先在局部试点推行,譬如这农业司之事,选一两处州府,派遣得力官员,携良种与新农具,依新策指导农事,以实打实的丰收成果服众;基建司则可从官道修缮起始,彰显修路之利。待成效初显,再广而推之,朝堂之上,陛下可恩威并施,奖掖支持革新之臣,对顽固阻挠者,予以敲打警示。再者,可邀朝中老臣、贤士共赴试点之地,亲见实效,以事实破其疑虑。” 朱元璋捻须沉思片刻,颔首称善:“先生所言甚是,咱即刻便着人筹备。” 正说着,朱镜静在旁脆生生开口:“父皇,静儿也想为这革新之事出份力,听闻那推广良种,需得让百姓知晓好处,静儿愿随官员去往乡间,亲述良种之妙,可好?” 朱元璋面露犹豫之色,季如风见状,拱手进言:“上位,公主一片赤诚,若能亲赴乡间,百姓定会对新政更生信任,于推行大有益处,只需安排妥当护卫,确保公主安全即可。” 朱元璋思忖一番,终是应允:“既如此,静儿,你可要谨言慎行,一切听从先生安排。”朱镜静喜笑颜开,连声称谢。 “呃……我?” “一事不烦二主,这事还得劳烦先生了。” “也罢……” 季如风正好想借此机会,好好研究一下眼前这个神奇的女孩。 “上位,强国非一朝一夕。此乃百年大计,要勒令后世之君保持国策不变,而细节方向,要每五年在国策基础上做出一个五年规划,逐步去实现!” 第45章 先天道体 考虑到需要长时间留在应天,加上盛情难却,季如风还是接受了老朱的馈赠。 关于推算朱镜静,他还有一招,只是不便在老朱夫妇面前做。 当二人来到玄武湖畔的山庄时,季如风也被眼前的庄园小小震撼了一把。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巍峨高耸的朱红色大门,门上镶嵌着璀璨夺目的金钉,在阳光的映照下闪耀着令人炫目的光芒。 门旁矗立着两座威武雄壮的石狮子,它们昂首挺胸,仿佛在守护着这片神圣的领地。 走进庄园内部,亭台楼阁错落有致。 精美的楼阁,飞檐斗拱,雕梁画栋,每一处细节都展现着工匠们的巧夺天工。 楼阁上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宛如一片片璀璨的宝石。 “真不愧是皇家庄园,够气派!够奢侈!” 即便季如风是后世之人,也不由由衷感叹这座庄园,豪华又不失典雅。 “嘿嘿……先生喜欢就好。” 朱镜静一副小鸟依人之态,先前马秀英对她耳语,问她愿不愿意成为先生的女人,初时她还有些不情愿,虽然最近耳旁没少听闻季如风之事,却未曾见过。 如今初见先生,相貌堂堂,气质宛如谪仙,又学富五车,仿佛通晓天地万物,有这样的夫君,哪个女子不喜? 二人缓缓踱步至花园中,四周奇花异草争奇斗艳,五彩斑斓的花朵散发出迷人的芬芳。 蜿蜒曲折的小径旁,摆放着造型各异的假山,有的如蛟龙出海,有的似仙女下凡。 清澈的溪流在假山之间潺潺流淌,水中锦鲤嬉戏,泛起层层涟漪。 朱镜静像只欢快的蝴蝶,在花园中来回穿梭。 池塘边,垂柳依依,柳枝随风飘舞,朱镜静坐在池塘边,一双玉足在池水中来回晃荡,与周围的景象勾勒成一幅优美的画卷。 这一刻,季如风波澜不惊的心境,浮出了丝丝涟漪。 池中的荷叶挨挨挤挤,荷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已经绽放出娇艳的花朵,粉的如霞,白的似雪。 水底几条锦鲤,围着朱镜静的双足嬉戏。 “公主殿下,恕我无礼,我想推演一下你的未来,不知可否?” “好呀!~”对于季如风的要求,她自然不会拒绝。“我对未来之事也充满好奇呢。” 对于那个时期的人来说,15岁已是成年, 可在季如风眼里,终究还只是个孩子,好奇心重很正常。 “我会从你胸口,取一滴心头精血,用以推演,你放轻松,不要抗拒。” 季如风轻抬右手,一指弹出,一楼真气射入朱镜静心口。 朱镜静只觉心口似被针扎一般,随即心口一热,一滴鲜血被凌空摄出。 然而,精血一出,季如风便愣住了。 “这是……” 这滴殷红的精血,表面之上,有一层淡淡的金色,隐隐蕴含着丝丝灵力。 “道……道体……怎么可能?” 早年山中修炼时,其师铁冠道人曾言:世间有先天道体,天生自带灵力,乃是罕见的修道天才。 季如风的失态转瞬即逝,可那眼中的震惊之色仍未全然褪去,他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翻涌的波澜。 朱镜静见他这般模样,不禁心生疑惑,玉手轻扯季如风的衣袖,脆生生问道:“先生,怎么了?可是这推演出了差错?” 季如风回过神来,看着眼前少女澄澈如秋水的眼眸,犹豫片刻,终是觉得此时隐瞒并非良策。 如此罕见的妹子,得拐回山上去啊! 先天道体的小师妹,这未来还不得横着走? 他神色凝重,斟酌着字句缓缓道:“临安公主,你这体质,乃是世间罕有的先天道体,自带灵力,实乃修道的绝佳资质,万中无一。” 朱镜静眨巴着眼睛,一脸懵懂,虽听着是了不得的事,可对这修道之事,她不过一知半解,只觉得新奇有趣。“先生,这先天道体,有何妙处呀?会让您这般惊讶。” 季如风负手踱步,边走边讲:“寻常人修炼,需历经千辛万苦,从无到有吸纳灵气,打磨根基,可公主你生来便有灵力傍身,如同在修行路上有了一条康庄大道,修炼速度远非旁人可比,对道法神通的领悟更是如有神助,将来若入道门精修,必能超凡脱俗,有一番惊天动地的作为。” 朱镜静听着这番描述,心中涌起丝丝雀跃,小脸满是兴奋之色,“如此说来,倒有趣得紧,那我日后可要好好钻研这修道之事,还望先生多多指教。” 季如风微微颔首,心中却暗自思量,这等珍稀体质现世,往后怕是诸多波折,且老朱夫妇一心盼着女儿平安喜乐,于这修行一道未必期许。 正思忖间,朱镜静又凑近几分,眼眸闪烁着好奇光芒,“先生,既知晓我这体质,那接下来的推演,结果会更明晰些么?” 季如风凝视那滴悬浮在空中、散发着淡淡金光的精血,重新凝聚心神,双手快速变换印诀,口中念念有词。 金光一闪,天书太平要术凭空浮现。 季如风控制真气,引导精血飞向天书。 只见精血之上金芒闪烁,丝丝灵力仿若活物游走,渐渐融入天书。 “轰!” 如同平地起惊雷,轰然炸响。 太平要术,被炸了个粉碎,化作点点星芒,渐渐消散在天地间。 “我……” 季如风差点一句国粹脱口而出,这可是道家天书啊!传承了一千多年,就这么没了…… 这下,季如风感觉十分蛋疼,眉宇之间皱成了一个川字。 “先……先生……怎么炸了?” “我……”他只觉有一口老血想要吐出来,如此珍宝就这么毁了,要是让他师父知道,少不了脱层皮。 虽然一本天书,换一个先天道体的师妹,好像也不亏,隐隐还赚了一波。 可是,这对于他个人来说,还是亏大发了。 没有天书,他的推演之术,要打一个折扣。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简单来说,就是我的天书毁了。” 季如风此时脸色,简直比哭还难看。 第46章 蕙质兰心 翌日,季如风带着刚刚册封临安公主的朱镜静,坐上了前往凤阳的马车。 临别之时,季如风再次给老朱提了个建议。 将特赦的沈万三聘请为首任商业部尚书,性质定为职业经理,只有经商之权,为国敛财,没有实质官权,不归户部管辖,直属皇家商会,表面上朱棣副手,实际上属于皇帝朱元璋的财务总管。 至于张虬,被提议流放北平边关,服劳役两年,磨掉性子后,视情况再任用。 沈家钱庄被收归国有,给沈家保留三成分红权的干股。 解决了第一步钱财问题,新政便可以着手试点运行。 “先生,你怎么会懂得这么多?” 车厢里,朱镜静像个小鸟似的,叽叽喳喳问个不停,季如风总是耐心解释。 季如风浅笑着看向朱镜静,抬手轻轻抚平她额前因晃动而微乱的发丝,温和说道:“公主殿下,这世间之事,皆有脉络可循。我不过是平日里多读了些杂书,多瞧了瞧市井街巷的营生,再加上几分思索,便琢磨出些门道罢了。” 朱镜静眨着灵动的双眸,歪着头,显然对这回答不太满意,撅着嘴嘟囔道:“哼,先生定是藏着掖着,只拿这敷衍的话来哄我。那些个整日埋头书堆、出入市井的人可多了去了,怎不见他们有先生这般绝妙主意,能把朝堂钱财之事料理得这般清楚,还寻出个全新法子安置沈万三那等富商巨贾。” 季如风无奈地摇摇头,目光飘向车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似是陷入了回忆,缓声道:“殿下有所不知,我父母家境尚可,家中本是营商,自是知晓其中利益纠葛、周转关键。可后来家道中落,我降世之时,又逢战乱,辗转流离,又逢灾荒疫病,亲见百姓困苦、市面凋敝。后来亲眼看着父母家人,一一辞世,我自此流落街头,差点饿死,所幸8岁那年遇见了师父。” 朱镜静听得入神,不自觉地凑近了些,双手托腮,追问道:“那后来呢,先生后来又经历了什么,才把这些想法打磨得这般周全呀?” 季如风收回目光,看着近在咫尺、满是好奇的娇俏脸庞,心下泛起一丝暖意,继续说道:“再后来,我随师父在山中修炼,偶尔才得机会下山一次,直到今年师兄离世,师父这才让我下山历练,以磨练心性。” 马车辘辘前行,车身微微颠簸,朱镜静消化着这番话,片刻后又眼睛一亮,拍手道:“先生如此厉害,那到了凤阳,这农耕新法试点推行,定是能顺顺当当咯!闻凤阳可是龙兴之地,可如今有些积弊,土地贫瘠处庄稼歉收,市集也不够热闹,百姓日子过得紧巴巴嘞。” 季如风神色凝重了些许,微微点头:“正因凤阳有这般状况,皇上才允了在此试点,若新政能在这棘手之地显出成效,往后便能在全国铺开。只是万事开头难,既得防着淮西勋贵暗中作梗,又得让百姓真心接纳新规,还得拿捏好与那些豪绅富户相处分寸,着实不易呐。” 朱镜静坐直了身子,挺了挺胸膛,一脸坚定道:“先生莫怕,我如今既是临安公主,身负皇家荣光,必要助先生一臂之力,那些个想捣乱的,我定叫父皇狠狠惩治,百姓那儿,我也能去说道说道,让他们知晓新政好处。” 季如风看着她那副认真模样,笑意从眼底漫至嘴角,打趣道:“有公主殿下这尊‘护法神’在,想来这新政之路,便是荆棘满布,也能辟出坦途咯。待咱们到了凤阳,先细细勘察一番,寻出症结所在,再对症下药,一步一步,稳扎稳打。” 朱镜静重重点头,那股子热忱劲儿仿佛要从车厢里溢出去,满心期待着凤阳之行后的种种变革,而马车,依旧向着那承载着希望与挑战的凤阳之地,不疾不徐地奔去。 这是季如风第二次来到凤阳,洪武二年九月,朱元璋诏以临濠为中都,“命有司建置城池宫阙如京师之制”,后取“中天下而立,定四海之民”之意,改临濠府为中立府,又因中都宫阙建在凤凰山之阳,故改作凤阳。 中都的营建可谓兴师动众,消耗巨大,建筑所用的木材,不仅“令天下名材至斯”,还遣使到尚未归入图籍的附属国“求大木”。 最终一切止步于洪武七年,在即将完工的前夕,老朱最终下旨停止修建中都。 “先生,你看,这座父皇亲手打造的都城,够雄伟吧~可惜父皇目光狭隘,没发现缺点,浪费了大量钱财和心血。” “哦?此话怎讲?”季如风有些意外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想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看出老朱目光狭隘在何处。 “中都地处内陆,交通不便,不利于物资和人员的快速调动,这对于朝廷的政治、军事中心来说是一个显着的缺陷?然。中都的建设规模宏大,但周边地区的经济基础相对薄弱,物资供应和人力支持不足,增加了建设和维护的难度?。临濠则前江后淮,以险可恃,以水可漕。诚意伯刘伯温在洪武四年致仕还乡之前,对父皇说“中都曼衍,非天子居”。意思是那个地方虽然前江后淮,但它地形上低洼,就是个容易发洪水的地方,根本不适合建造大型都城。” 听完朱镜静的分析,季如风笑了,这小姑娘,真有意思。 朱镜静却是皱了皱鼻子,一脸不服气,嘟嚷道:“父皇本来就是大字不识一个,和皇后娘娘结识之后,才开始习文断字,目光狭隘不懂得发展经济,才会看不见中都的弊端,有什么好奇怪的?\" 季如风微微敛容,轻声说道:“公主殿下,上位虽出身草莽,然其雄才大略,文治武功,亦不可小觑。中都之建,彼时亦有诸多考量,或为光宗耀祖,或为巩固根基,虽有失策之处,然亦不可全然否定。且陛下能于诸多事宜中权衡利弊,广纳谏言,方有这大明江山如今之气象。” 朱镜静哼了一声,却也不再多言,只是扭头看向窗外。 第47章 师妹还是徒弟 马车继续前行,不多时,便渐近凤阳地界。 季如风撩开车帘,目光眺望远方,只见那凤阳城外,农田广袤却略显荒芜,村落稀疏且屋舍破旧。 一些百姓正于田间辛苦劳作,衣衫褴褛,面容愁苦。 “殿下,待入了城,咱们先寻一处落脚之处,再去拜会当地官员,了解详情。”季如风转头对朱镜静说道。 朱镜静点头称是,马车缓缓驶入凤阳城中。 城内街道虽宽阔,然行人寥寥,商铺亦是门可罗雀。 季如风与朱镜静寻了一家客栈住下,稍作休整后,便前往知府衙门。 凤阳知府听闻临安公主与季先生前来,赶忙率一众官员出迎。 众人入了正堂,分宾主落座。 季如风率先开口道:“知府大人,此次我与公主殿下前来,乃是为推行农耕新政。素闻凤阳之地,农事艰难,还望大人如实告知详情,以便我等对症下药。” 知府大人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苦着脸道:“季先生,公主殿下,这凤阳之地,土地贫瘠,灌溉不便,且赋税沉重,百姓苦不堪言。虽有几户富户,然皆为吝啬之辈,对农事亦无甚助力。” 季如风沉思片刻,便道:“凤阳距离玉带河不远,或是可兴修水利之便利……此地可有特产?” 知府思索一番后回道:“回先生话,凤阳有一特产,名曰凤阳花鼓,颇受民间喜爱,然此仅为娱乐之物,于农事无补。至于水利,虽有几条小河,然年久失修,且水流湍急,难以引灌农田。” 提到凤阳花鼓,他便想起了上次和老朱北巡,走到凤阳时听到的那段花鼓,面色有些怪异。 朱镜静在一旁听着,忍不住说道:“这凤阳花鼓既受百姓喜爱,何不想法将其推广,以增百姓收入?至于水利,可招募民夫,官府出资,重新修缮。” 季如风点头赞许道:“公主所言甚是,不过,这推广凤阳花鼓,需有妥善之策,不可盲目行事。可先组织能工巧匠,改良花鼓样式与表演形式,再于周边城镇宣传,吸引商客。而水利之事,亦需详加规划,先勘察河道,绘制图纸,再行招募。” 知府大人连忙应道:“谨遵先生与公主殿下吩咐。只是这所需资费,还望朝廷能多有拨发。” 季如风看了一眼朱镜静,说道:“公主,此事还需你修书一封,呈于上位,陈明凤阳之事,恳请上位恩准拨发资费,以助新政推行。” 朱镜静毫不犹豫地应下,当下便回客栈准备修书。 季如风则留在衙门,与知府及其他官员继续商讨新政细节,从土地分配到农具改良,从耕牛养殖到新谷种的引进,事无巨细,皆一一谋划。 数日后,朱镜静的书信送往京城,而凤阳城中,在季如风与当地官员的努力下,新政推行的准备工作已悄然展开。 季如风亲自深入田间地头,与老农交谈,了解土地的习性与耕种的难处;又走访富户,劝说他们出资助力水利修缮与新谷种的购置。 朱镜静亦没闲着,她在城中组织妇女儿童,学习改良后的凤阳花鼓表演,准备待时机成熟,便前往周边城镇展示。 凤阳的天空下,一场由上而下的变革正在缓缓酝酿,似有一股新的气息,即将吹散这片土地上长久以来的阴霾。 几日勘察,季如风决定,在中都以北,秦淮河与方丘湖之间挖一条人工河,这样方丘湖可以做为泄洪区,雨季调节秦淮河的流量。 再将方丘湖和中都护城河东北角的玉带河连接起来,如此一来,中都护城河的水就成了活水。 最后便是从中都南部承天门护城河,开一条人工渠,引水至凤阳府。 初步计算,整个工程需要两万民夫和三月工期,耗费资金8万银两。 “嘿嘿,先生,这件小事,就交给我吧,我找父皇要钱。” 对于这个乖巧聪慧的丫头,季如风有些纠结,到底是带回山去,让她成为小师妹,还是留在身边收为徒弟。 朱镜静可没那么多心思,带着满满的信心,将那封详述凤阳现状与新政规划、恳切请求资费拨发的书信,郑重交予了加急送往京城的信使。 信使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不出几日,便抵达了繁华威严的京城皇宫。 值守太监接过书信,不敢有丝毫耽搁,一路小跑着呈至御前。 老朱展开书信,逐字细读,凤阳之地的凋敝之景仿若就在眼前,临安与季如风的拳拳用心亦跃然纸上,神色渐渐凝重,又满含期许。 凤阳乃龙兴之地,如今这般困窘,革新势在必行,当即传旨内务府,先从内库拨出两万银两,着令快马送去凤阳,以解燃眉之急,助新政筹备能顺利开启,余下六万银两,亦责令户部速速筹备调配,限时发往凤阳,不得有误。 而凤阳这边,季如风得了朱镜静传来老朱已先行拨下部分资费的喜讯,精神大振,当即召集知府与一众工匠,紧锣密鼓筹备水利工程开工事宜。 招募告示张贴满大街小巷,听闻能改善凤阳水利、造福乡土,年轻力壮的后生们纷纷踊跃报名,不出两日,两万民夫便齐聚中都以北的河畔,人头攒动,摩拳擦掌,只待一声令下。 季如风头戴斗笠、身披蓑衣,亲赴现场指挥,依照既定规划,划分施工段,安排经验丰富的老工匠带领各小组,有的负责挖掘河道,有的搬运土石,有的修筑堤岸。 这种抛开修为,以凡人之躯行事的历练,让他心境有了很大变化。 每日晨曦微露,号子声便在河畔此起彼伏,众人齐心协力,一锹一铲,让那荒芜的土地逐渐被蜿蜒的河道雏形所取代。 与此同时,朱镜静在城中的花鼓教习也渐入佳境。 经能工巧匠改良后的凤阳花鼓,样式更为精美华丽,鼓身绘着凤阳的山川田园,色彩斑斓;表演形式融合了诙谐有趣的民间故事与灵动活泼的舞步,引得妇女儿童兴致盎然,练习愈加刻苦。 待得周边城镇集市日,临安公主朱镜静便带着这支花鼓队伍,浩浩荡荡前往,在热闹集市中心搭起高台。 开场锣鼓一响,身着鲜艳服饰的表演者们鱼贯而出,花鼓在手中翻转敲击,节奏明快,舞步轻盈,故事妙趣横生,引得四方百姓纷纷围拢,喝彩声、叫好声不绝于耳,商客们亦被吸引,私下打听这新颖花鼓的来历与商机,更有甚者,当场与朱镜静商议预订,欲将这改良后的凤阳花鼓引入自家店铺售卖,或是请去他处表演,以添热闹。 随着水利工程稳步推进,耗时两月有余,人工河已初见规模,河水在新开河道中缓缓流淌,似一条灵动的绸带蜿蜒穿过田野。 方丘湖与各水系连通后,水位渐趋稳定,雨季时,湖水稳稳收纳过量雨水,秦淮河再无泛滥之虞,旱季时,又能适时补给,润泽周边农田。 而这时,一个不请自到的人,出现在季如风面前。 第48章 不请自到的快乐大帝与黑衣宰相 “姐,姐夫!嘿嘿,可没料到我会冷不丁现身吧?” 朱棣满脸嬉笑,胳膊肘俏皮地捅了捅季如风的腰侧,那揶揄劲儿全写在脸上。 他早探听到皇上有意招季如风为婿,心里头跟抹了蜜似的,甜滋滋的。 以后就有更多的理由和机会待在季如风身这,可以学习他的一身本领。 上次拍卖会虽说老爹只赏了五千两,可其间把玩人心、掌控局面的妙趣,让他回味了好些日子,逢着老二、老三,一提这事,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得意得不行。 得知季如风在凤阳推新农耕法,他自个儿请缨就来了。 凤阳这地儿特殊,是龙兴要处,大批富户迁来,又是诸多淮西勋贵根基所在,推行新政,保准波折重重,他可不想错过这“热闹”,哦不,是相助的时机。 季如风见他现身,嘴角一扬,玩性大发,掏出“如朕亲临”的金牌晃了晃:“小老四啊,你怕是忘了我这腰牌咯,来,赶紧给咱行个大礼?” 朱棣当即傻眼,嗫嚅着:“先生,您这修道之人,怎还这般……” “顽劣”二字在嗓子眼打了个转,到底没敢冒出来,心不甘情不愿地躬身行礼:“儿臣朱棣拜请圣躬安……” 季如风憋着笑,故作严肃,半晌不吭气,身后临安都快憋出内伤。 朱棣无奈提醒,季如风这才摆摆手:“罢了,起来吧。我懂你心思,有这牌,我权比丞相、国师还大,况还有临安在,能有啥搞不定的事。” 朱棣起身,掸掸衣摆尘土,笑骂道:“先生可真会打趣,外人若瞧了,哪信那超凡脱俗的您,私底下这般俏皮。” 眼里尽是亲近,没半分恼意。 临安轻啐一口:“明知先生随性,你还上钩。此番来正当时,凤阳推行新农耕,看着轻巧,实则暗潮汹涌。那些勋贵守旧,祖地情结重,抵触得厉害,你来得正好治治他们,这些俗人可不能脏了先生的手。” 季如风点头,负手踱步,神色凝重:“本想新农耕提产量、惠民生,在凤阳树个样板,往后各地好推广。谁料田亩丈量就遇阻拦,拿风水、祖宗说事儿;发新种时,刁难不断,头疼得很。” 朱棣眉梢一扬,自信满满:“先生别急,我既来了,绝不空手回。勋贵虽骄纵,可国法皇命在上,我先礼后兵,真冥顽不灵,也别怪我不客气。” 临安瞪他一眼:“别莽撞,勋贵盘根错节,从父皇那儿论,都是咱的叔伯长辈,得谋划周全。咱先从旁支入手,给些好处,做出成效,旁人就没话说了。” 季如风拍手称妙:“就这么办,小老四,明日咱走访几家,我以天象五行佐证,你亮明皇子支持态度,双管齐下,破这困局。”朱棣欣然应下,凤阳田间似有风云将起。 这日,他们带着一队衙役,奔赴皇觉寺。 这皇觉寺可不一般,是老朱早年出家处,大明开国后,老朱赐名、赏田千顷,还有诸多珍宝,赦封当日,周边官员纷至沓来。 此后,百姓对寺中高僧尊崇有加,法事拜祭极盛,寺里也借机敛财,仗着免税免粮特权,圈占近万顷田地。 “方丈,你这是要与朝廷新政对着干?” 季如风抬眸,看着对面乌泱泱站着的六七排武僧,足有百来号人,各个手持棍棒,神色不善,脸上却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透着股子冷冽。 那方丈身披金红袈裟,手持禅杖,上前一步,喧了个佛号:“阿弥陀佛,施主此言差矣。我皇觉寺传承佛缘,庇佑一方,所行之事皆顺应天理、合乎佛法,何来对抗新政之说?这些田地,皆是善信捐赠,为的是积攒功德,寺中僧众也凭此自给自足,研习佛法,普度众生呐。” 话虽说得堂皇,可眼神却隐隐闪躲。 朱棣冷哼一声:“方丈好一张利嘴,捐赠?怕是威逼利诱居多吧!朝廷推行新农耕,为的是让凤阳百姓吃饱穿暖,社稷安稳,你等却占着这万亩良田,囤粮积财,尽享富贵,这是哪门子的佛法?” 临安也附和道:“便是,如今凤阳诸多农户连糊口都难,你们却奢靡度日,罔顾民生,真当朝廷法度是摆设?” 方丈脸色微变,仍强辩道:“女施主莫要污蔑,我寺每月也施粥布善,救济穷苦,怎就罔顾民生了?至于这田地,皆是往昔旧规,陛下恩泽于寺,贫僧不敢擅动呐。” 季如风冷笑:“旧规?如今新政推行,皇命昭昭,谁也不能搞特殊。你若识趣,便配合丈量田地,交出多余田亩分给农户,往后依规纳税纳粮;若执迷不悟,哼,这皇觉寺怕是再难有昔日风光。” 方丈心中忐忑,却还想周旋,正欲开口,朱棣一挥手,衙役们上前一步,齐声呼喝,气势汹汹。“方丈,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本王可没多少耐心。”朱棣目光如电,直刺方丈。 方丈额头沁出细汗,权衡之下,声音颤抖着应道:“阿弥陀佛,既如此,贫僧……遵旨便是,且容些时日,安排妥当。” 季如风等人相视一笑,深知这只是老和尚的托词,新农耕之路,仍是荆棘满布,可今日这一回合,算是初战告捷,后续还得步步紧盯,防着再生变故,让新政稳稳扎根在这龙兴之地。 因此,首要目标,仍然是这皇觉寺! “方丈,就不必说这些虚与委蛇的话了,你是聪明人,应当知道这种小伎俩改变不了结局。” 朱棣踏前一步,正当强行抓捕,清查寺庙田亩。 “且慢!”这时,庙中,一道黑色身影,快步走来。“燕王殿下,贫僧有话要说。” 见到来者,季如风双眼微眯,竟然是有着黑衣宰相之称的妖僧姚广孝! “看来,蝴蝶效应越来越大了……” 历史上,朱棣和姚广孝相遇是在洪武十五年,马皇后薨逝之后。 “又是天道对历史轨迹的自我修正吗?也罢!与天斗,其乐无穷!” 第49章 道门逆徒妖僧姚广孝 皇觉寺的建筑风格庄严肃穆,融合了唐宋时期的建筑特点。 其布局规整,殿堂高大雄伟,斗拱精巧,飞檐翘起,展现出古朴而典雅的气质。 朱元璋建元洪武之皇觉寺更是有着特殊地位。 它是明太祖朱元璋早年出家的地方,对朱元璋的人生经历产生了重要影响。 获封之后讲经说法、举办法会、佛事祭祀等宗教活动层出不穷,俨然有了天下第一寺的苗头。 这也正是姚广孝来到这里的原因之一,只是没有想到会遇到季如风清查和重新丈量田亩之事。 姚广孝生于医生世家,十四岁剃发为僧,先后学习天台、密教,最后改宗禅门,修持临济宗,法名道衍,号独庵,人称独庵道衍禅师,并拜道士席应珍为师,得其阴阳、占卜之术。 其师席应珍修持净明道,号通玄明素,弘道法师。 苏州相城灵应宫宫主,与武当山清虚元妙真君张三丰张邋遢及太鹤山铁冠道人半仙张中,号称道门三半仙。 三人均是元婴九重境,只差半步,即可渡劫进入化神境,从而真正踏入修仙之途。 “姚广孝!!!你怎么会在这里?” 姚广孝的出现,显然出乎意料,季如风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讶与疑惑。 姚广孝似乎也知道季如风,并没有因为对方认出自己而感到意外,却只是双手合十,微微低首,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贫僧云游至此,不想与施主在此相逢,实乃缘分。” 他的眼神深邃而平静,仿佛洞悉一切,又似藏着无尽的秘密。 季如风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这姚广孝向来心思缜密,行事莫测,他此时出现在皇觉寺,定不会只是偶然。 “云游?哼,我看没那么简单吧。”季如风直言不讳地说道。 姚广孝微微一笑,并不作答,只是缓缓踱步,目光在皇觉寺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上掠过,似在追忆往昔,又似在探寻着什么。 “季施主此次清查田亩之事,可曾遇到诸多阻碍?” 姚广孝突然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问道。 季如风心中一凛,他深知这田亩之事背后牵扯甚广,各方利益错综复杂,姚广孝这般询问,难道他知晓其中隐情? “些许麻烦自是难免,但我季如风行事只问公道,不惧任何阻碍。”季如风挺直了腰杆,坚定地说道。 姚广孝轻轻点头,“公道自在人心,季施主有此决心,实乃百姓之福。只是这世间之事,往往并非表面那般简单,背后或有暗流涌动,施主还需多多小心。” 他的话语看似关切,却又隐隐透着一丝深意,让季如风愈发觉得这姚广孝的到来绝非善茬,一场无形的较量似乎正在这皇觉寺内悄然拉开帷幕…… 季如风听出姚广孝话中有话,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多谢道衍禅师关心,我季某自会明察秋毫。只是禅师你师出道家却久居佛门,却对这尘世俗事如此挂怀,倒叫我有些意外。” 姚广孝低笑一声,“季施主此言差矣,佛道本是同源,只要心怀慈悲,佛道又有何区别?皇觉寺乃佛门圣地,如今田亩清查之事涉及寺产,贫僧身为佛门子弟,怎能不稍加留意?况且,施主大刀阔斧之举,恐已触动不少人的利益,这其中利害关系,施主可曾细细思量?” 季如风冷笑,“禅师莫要拿寺产来当幌子,我季如风奉旨清查田亩,依据的是朝廷法度,无论是谁,只要有不法之事,都休想蒙混过关。难道禅师是想为某些人说情?” 姚广孝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绝无此意。只是这天下大势,犹如一盘棋局,一步不慎,满盘皆输。施主在这棋局之中,又是否看清了各方棋手的布局?” 季如风向前逼近一步,“我不管什么棋局,我只知道,奉公守法,为民谋利。禅师若是知晓什么不法之事,不妨直言,若是妄图干扰我行事,休怪我季某不客气。” 姚广孝面色依旧平静,“施主莫要急躁。贫僧只是想提醒施主,有时候,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相。这皇觉寺背后,或许有着不为人知的渊源与纠葛,施主如此莽撞行事,恐会陷入泥潭而不自知。” 季如风沉思片刻,“禅师不必故弄玄虚,有话直说便是。我季如风既敢接下这差事,就有应对一切的准备。” 姚广孝微微摇头,“那贫僧便给施主讲一个故事。昔日有一位高僧,在深山之中静修,却被卷入一场江湖纷争。他本想置身事外,可各方势力却不肯放过他,皆想利用他达成自己的目的。高僧无奈之下,只好施展智慧,周旋于各方之间,才得以保全自身与那片山林的宁静。” 季如风不屑地哼了一声,“禅师是在暗示我会像那高僧一样,被人利用?我季如风只遵循朝廷与心中的正义,谁也无法利用我。” 姚广孝凝视着季如风,“施主心中有正义自是难得,可这世间的正义,在不同人眼中,或许有着不同的模样。就如同这皇觉寺的田亩,你以为的违法侵占,在某些人看来,或许是另有隐情的合理安排。” 季如风心中一震,但仍强装镇定,“禅师的话越发离谱了,无论有何隐情,都需在朝廷法度之下解决,绝无例外。” 姚广孝叹了口气,“施主既然如此执着,那贫僧也不便多言。只望施主在前行的道路上,莫要被表象所迷惑,能真正寻得那隐藏在迷雾中的真相。否则,一旦引发大乱,这后果,可不是施主一人能够承担的。” 季如风咬咬牙,“禅师放心,我季如风一人做事一人当。若真有什么大乱,我自会负责到底。但若是有人蓄意破坏清查之事,我也绝不轻饶。” 姚广孝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事情的发生,而季如风则在心中暗自思索着姚广孝话语中的深意,警惕之心愈发强烈。 第50章 初次交锋 因姚广孝现身,皇觉寺之事无奈暂且搁置。 回城途中,临安公主朱镜静像只欢快的鸟儿,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那姚广孝,瞧着就贼眉鼠眼、装腔作势,指定在盘算啥阴谋,先生您可千万得提防着!”朱镜静皱着小巧鼻子,满脸愤懑。 季如风浅笑,劝道:“公主,莫小瞧他,姚广孝在佛门德高望重,还道佛兼修,智谋超凡,几乎近妖,人称‘黑衣妖僧’,咱不可掉以轻心。” 朱镜静撅嘴不服:“哼,管他威望不威望,那眼神阴森森,看着就膈应。咱清查田亩本就荆棘满途,他一来,净添乱,烦死个人!” 季如风轻拍她肩,安抚道:“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若有小动作,我定能察觉。只是皇觉寺背后似藏诸多隐秘,还得从长计议。” 朱镜静眼睛骤亮:“从长计议?是不是要深挖一番啦?我最喜欢探秘之事,先生务必带上我呀!” 季如风略作犹豫:“此中或有风险,你一姑娘家……并非我护不住你,实是暗箭难防,前路凶险难测。” 朱镜静急切打断:“姑娘家咋啦?我可不是柔弱闺秀,会武功,能自保,先生别把我当累赘!” 季如风瞧着她坚定目光,心软应允:“好吧,不过务必听我安排,不可擅自妄为。” 朱棣一听季如风答应带临安公主,忙不迭嚷道:“先生,我也要去!” 朱镜静兴奋点头:“好呀,先生最棒啦!带上我,再加老四,妥妥的。哎,先生,你说姚广孝会不会在皇觉寺私藏啥宝贝、机密文书之类?” 季如风忍俊不禁:“你这小脑瓜,想法够奇特。倒也不排除可能,咱们回去先梳理手头线索,再谋下步行动。” 朱镜静乖巧应承,又提议:“先生,要不先查查姚广孝过往,说不定能寻得突破点呢。” 季如风赞赏颔首:“公主,此念甚妙,果真长心眼了。不过当下重点不在姚广孝,他过往我熟知,未来亦略知一二,咱们目标终归是皇觉寺。” 朱镜静得意仰首,把一旁朱棣气得直翻白眼,腹诽这丫头,马屁拍得脸不红心不跳。 更让朱棣咋舌的是,季如风竟宠溺地揉了揉朱镜静脑袋,那模样,活像父女俩。 夜至子时一刻,一道黑影如电,穿出凤阳城,直扑九华山。 “先生,这剑能飞,太奇妙啦!咋还能变大呀?”朱镜静惊叹。 “大姐,别乱动,掉下去可咋整?先生,快拦着她!”朱棣急呼。 季如风呵呵一笑:“放心,临安公主性子活泼,无妨。” 一炷香后,三人轻飘飘落于皇觉寺大雄宝殿外。 季如风神色冷峻,抬手示意噤声。 此时,晚课已歇,唯佛像前香烛幽燃。 月光洒在飞檐,映出阴森轮廓,四下静谧,唯夜风吹叶沙沙作响,似有无数眼睛暗处窥探。 三人蹑手蹑脚靠近殿门,朱镜静刚抬手欲推,季如风眼疾手快拦住,自袖间摸出精巧罗盘,只见指针狂转,季如风眉头紧皱:“寺中阵法未破,贸然推门,必触发机关,后果不堪设想。” 朱棣压低声问:“先生,这机关我知晓,可这阵法是啥?” 季如风低语:“是奇门遁甲与佛门禁制融合之阵,姚广孝心思缜密,设此护寺,防人探密。” 朱镜静眼珠一转:“先生,从旁侧窗户翻进去,可行不?” 季如风审视周遭,点头应允。 巧的是,朱镜静随意所指那窗,恰是机关阵法预留入口。 朱棣身手矫健,率先翻窗入内,朱镜静紧跟其后,季如风断后。 入殿,陈腐檀香弥漫,烛火摇曳,佛像悲悯中隐现神秘威压。 季如风目光如电,扫视间,察觉脚下石板纹路异样,刚要示警,“咔嚓”一声,地面塌陷,尖刺乍起。 朱棣反应迅疾,拽着朱镜静飞身跃开数尺,惊险避开。 朱镜静心有余悸,啐道:“这帮秃驴,太阴险,设这要命陷阱!” 季如风轻点脚尖,落于安全处,目光锁定一处壁画,抬手摩挲,壁画缓缓移开,露出暗格,内有微光闪烁,似藏书卷。 正欲取出细究,殿外传来沉稳脚步声,姚广孝清冷之声传来:“季施主,不请自来,有失礼数。” 三人瞬间警觉,摆开架势,一场暗流涌动的对峙,就此在阴森大殿拉开序幕,秘密与危机缠绕,前路迷雾重重。 “呵呵,不愧是‘妖僧’,机警过人,佩服!”话音落,殿外涌出数十人,将大殿团团围住。 “能识破机关、避开阵法,季施主亦是不凡。但如今这局面,敢问如何破局?”姚广孝道。 季如风昂首,朗声道:“明人不说暗话,你既知晓我,我对你亦了如指掌,这些寻常武僧,可拦不住我。” 姚广孝冷冷一笑:“既懂明人不说暗话,便该清楚,武僧目标并非是你。” 季如风姚广孝都是金丹修士,场面剑拔弩张,一旦两人全力出手,别说其他人,就是整座大殿都会在瞬间被摧毁。 “呵呵……你我心知肚明,你既知我会来,布下陷阱等我,却又怎知,我没有后手。” 带着当朝公主和亲王,怎么可能没有后手。 “这是自然,先不说那公主,只你身边真龙,又岂会受困于此小小庙寺。” 姚广孝此话一说,季如风心中猛的一咯噔! “这姚广孝非死不可!” 季如风眼眸中闪过一抹杀意! 延绵大明国祚,前提是保上朱标朱雄英,可是需要避免姚广孝盯上朱棣。 如今局势看来,这姚广孝就是盯着朱棣来的。 在他的计划中,朱棣和朱瞻基都是大明征伐世界的大将军,怎么可能允许被人破坏! “老四,护好公主,我去去就来。” 轻罢,季如风腾空而起,直接撞破大殿屋顶。 空中随来季如风一句冷冽无比的话,“道衍!来战!既分高下,亦决生死。” “也罢,且待贫僧前来会你一会!” 说完,姚广孝也腾空而起,直追季如风。 第51章 夜空中的交战 夜幕如墨,繁星点点。 在这寂静的夜空中,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即将展开。 黑衣妖僧姚广孝,凌空而立,一改高道高僧的和善,面容阴冷,双眸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他身着黑色长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姚广孝本是道门高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如今更是深得佛门本领,他现在的目标便是击败眼前的强敌——季如风。 季如风,身姿挺拔,气质不凡。 他身着一袭玄色长袍,手持长剑,眼神坚定而锐利。 季如风乃是正道翘楚,以守护苍生为己任。 他凭借着卓越的天赋和不懈的努力,早早踏入金丹境,成为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 两人相对而立,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姚广孝率先出手,他双手一挥,一道黑色的光芒瞬间射出,如毒蛇般向季如风扑去。 季如风丝毫不惧,手中长剑一抖,一道白色的剑气迎上黑色光芒。 “轰!”一声巨响,光芒四射。 两股强大的力量碰撞在一起,产生了巨大的冲击波。 周围的云层被震得四散开来,露出了璀璨的星空。 姚广孝冷笑一声,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他出现在季如风的身后,手中出现一柄黑色的拂尘,猛地向季如风抽去。 季如风反应迅速,侧身一闪,同时手中长剑刺向姚广孝。 姚广孝挥舞拂尘,挡住季如风的长剑,本是柔软的拂尘,贯注真气后,坚硬如铁。 两人你来我往,战斗激烈异常。 他们的身影在夜空中不断闪烁,每一次碰撞都发出巨大的声响。 若是此时,地上有人抬头看向空中,那炸开的一团团光芒,就像是朵朵绽放的烟花。 季如风施展出一套精妙的剑法,正是铁冠道人自创的太玄雷霆剑法,剑招二十三式,季如风已习得十五式。 他的剑势如狂风暴雨般,夹带阵阵雷鸣之声,向姚广孝袭来。 姚广孝则以诡异的法术应对,黑色的光芒不断闪烁,试图突破季如风的防线。 “剑十二!奔雷半月斩!破!” 季如风大喝一声,手中长剑光芒大盛。 他施展出全力一击,一道巨大半月型带着湛蓝色闪电的剑气,向姚广孝斩去。 姚广孝脸色一变,连忙举起拂尘抵挡。 “刺啦!”一声巨响,拂尘应声而断,剑气虽被抵消,但姚广孝还是被震得连连后退。 他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显然是受了伤。 然而,姚广孝并未退缩。 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口中念念有词。 突然,他的身前出现一本闪着金光的古籍。 随后,身体周围出现了一圈黑色的火焰,火焰熊熊燃烧,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季如风感受到了危险,他紧紧握住手中的长剑,准备迎接姚广孝的最强一击。 姚广孝双手一挥,黑色火焰瞬间凝聚成一个直径五丈的巨大火球,向季如风砸去。 火球所过之处,空气都被燃烧得扭曲起来。 “太平青领?!该死!” 见到太平圣君道藏经下卷,季如风不敢大意,深吸一口气,调动全身的真气,注入到长剑之中。 他的长剑光芒万丈,仿佛要将整个夜空照亮。 “剑十五!雷霆圆月斩!”季如风挥剑斩向火球。 “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火球与长剑碰撞在一起。 强大的力量使得周围数十丈的云朵,全被余波吹散! 最终,火球被季如风的长剑斩破,化作无数的火星消散在夜空中。 姚广孝也在这一击之下,从左肩至右何腰,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沟壑,身受重伤,血流不止,身形一晃,便从虚空坠往地面。 季如风收起长剑,看着掉下去的姚广孝,眼中没有一丝怜悯。 他知道,对于这样的高手,绝不能心慈手软,否则后患无穷。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季如风冷冷地说道。 姚广孝对于整个大明来说,就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必须除之而后快。 加上他身负天书,季如风更不可能留他活命! 地面上,姚广孝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却无能为力。 他的眼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但是,终究是实力上稍逊一筹,技不如人。 就在季如风准备给姚广孝最后一击时,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远处传来。季如风心中一惊,连忙转身看去。 只见一个神秘的身影出现在夜空中,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小友!得饶人处且饶人,凡事不可做绝。” 那神秘身影身披星光,看不清面容,周身气息仿若凝实成雾,缓缓飘动间,带着莫名威压。 其速度极快,眨眼便至二人跟前,抬手一拂,一道柔和光幕隔开季如风与姚广孝,那光幕看似轻薄,却稳稳挡下季如风蓄势待发的凌厉剑气。 “元婴!?” “小友,且慢动手。” 声音仿若洪钟,在夜空中回荡,震得季如风耳膜生疼,心中暗忖这来者实力怕是远在自己与姚广孝之上。 季如风皱眉,抱拳道:“阁下是应灵宫弘道真人席应真?这妖僧作恶多端,身负太平青领妄图祸乱世间,今日断不可放过!” 席应真轻笑一声,笑声中却无半分戏谑,反倒透着沧桑与深意:“小友不愧是铁冠真人高徒,只是世间因果,岂是你肉眼所见这般简单。姚广孝虽行事乖张,可亦有其宿命纠葛,他所谋之事,背后藏着千丝万缕,关乎苍生大运,杀了他,怕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引得更大灾祸。” 姚广孝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抬眼看向席应真,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与恍然,挣扎着开口:“师尊……救我,我所做一切,不过是想……顺应天数,匡扶社稷。” 季如风闻言,怒目而视:“哼,妖僧,你还敢狡辩,你为达目的,搅动朝局,祸乱天下,何谈顺应天数!” 席应真摇摇头,掌心光芒一闪,一抹幽光没入姚广孝体内,止住其流血伤口,转头对季如风道:“小友,你心怀苍生,天赋卓绝,往后之路漫长,当有更广阔天地待你守护。姚广孝,吾自会带他走,封印其修为,让他余生悔过。你且记住,善恶非泾渭分明,这天地棋局,变数无穷,莫要因一时意气,断了诸多可能。” 说罢,长袖一挥,卷起姚广孝,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夜幕深处,独留季如风站在夜空下,望着神秘人离去方向,久久沉思,思量着这一夜惊变与那神秘人话语深意,未来守护苍生之路,似在眼前,又迷雾重重。 第52章 佛门败类,捣毁皇觉。 面对元婴,季如风纵有通天之能,也觉棘手,满心无奈。 “唉,身携天书,怪不得推算之法全然失灵。这天书啊,还有那下卷……” 念及自己所持的上卷天书,季如风心底又是一阵刺痛,懊恼不已。 “真是糊涂,推演不得也就罢了,怎就执念作祟,用了摄取精血这法子,如今后悔也迟了!” 言罢,他身形一展,如离弦之箭,朝着皇觉寺方向疾掠而去。 与姚广孝一番激斗,落地后才发,此地距皇觉寺尚有十余里路。 虽说事先留了安排,可心里头总归不踏实,脚下步伐愈发迅疾,衣袂在风中呼啸作响,恰似一抹黑色闪电划过苍穹。 眨眼间,皇觉寺那古旧且透着庄重肃穆的轮廓已然在望。 踏入寺门,院内一片宁静,唯有微风拂过松柏,枝叶摩挲,沙沙低语。 季如风目光急切扫动,正瞧见小朱棣在禅房外,手中逗弄着一只白鸽,神色悠然自得,不见丝毫惊惶,身旁几个士卒围作一团,满脸笑意,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热闹。 见着季如风身影,小朱棣眼眸骤亮,蹦跳着奔来,高声喊道:“季先生,您可算回来了,我方才还和姐念叨您呢!” 季如风高悬的心这才落下几分,抬手轻揉朱棣头顶,微笑问道:“殿下一切安好便好,此番可有异常之事?” 朱棣脑袋一扬,脆生生答道:“嗐,起初那群和尚,还人五人六的,竟妄图对我们不利,好在常升领着禁军及时赶到,那些家伙立马就怂了,几个胆小的,吓得腿软,甚至尿了一地,真是丑态百出。” 季如风剑眉一挑,神色凛然,沉声道:“殿下受惊了,所幸安然无恙,往后我定当更加周全防护。” 朱棣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小手拉着季如风衣袖,仰着脸认真说道:“先生莫要这般说,我可没怕,我可是从战场上厮杀过的。只盼着先生快些回来,一同寻出那些和尚的恶行,好好整治一番,我还想着若先生在,定能一眼看穿他们鬼祟把戏呢!” 话落,临安公主匆匆走来,身后还跟着一群衣衫破旧、神色凄惶的妇女。 临安公主柳眉倒竖,满脸愤然:“先生呐,这些和尚太可恶了!仗着父皇恩泽,在这佛门净地干起了丧尽天良的买卖。” 机关暗格内书卷,是一卷已签字画押的认罪卷宗。 原来,这皇觉寺获赦封后,信徒蜂拥而至,起初只是香火鼎盛,香客捐献的钱财不绝,后来甚至有人将家中良田都捐了出来。 日子一长,寺中僧侣被钱财迷了心智,贪欲似野草疯长。 从强买强卖,到巧立名目行骗,最后竟然敛聚了近万顷良田。 偏生不巧,有人将这违规占地之事告到县衙,那县令恰好是德庆侯廖永忠的表亲。 县令将此事告诉给廖永忠,廖永忠勒令县令以此事为要挟,竟然强迫皇觉寺干起囚禁信徒的勾当,把男人贩卖至海外为奴,女子则被卖去青楼受苦。 季如风闻言,怒目圆睁,周身气息瞬间冷冽如霜,牙缝中挤出狠话:“竟这般无法无天,在佛门净地行此罪孽,相信上位定会叫他们付出代价!” 恰此时,常升率队押着几名僧人走来,那老僧被扒了袈裟,只身着一件衲衣,额角细密汗珠,慌乱的眼神充满了绝望。 老僧强撑镇定,哆哆嗦嗦道:“冤枉,公主殿下,贫僧真是冤啊!都是那廖侯爷强迫我等啊!” 朱棣在旁,脸上满是愤慨,跺脚喊道:“哼,还敢狡辩,先前佯装慈悲,恶行败露便想脱罪?!休想,绝不能轻饶尔等贼子!” 临安公主也附和道:“先生,定要彻查,还这些可怜人一个公道。” 常升押着老僧,大步迈向寺内仓储与僧舍之地,众人紧随其后。 只见那仓房堆满金银细软,账目上记满非法田产交易明细,僧舍角落还藏着囚禁信徒的粗铁链与封嘴布条,触目惊心。 “来人,将这些证据封存,速报陛下。”季如风传令士卒,随后目光逼视老僧,“你等罪恶滔天,国法难容,即便身披袈裟,也洗不清这满身罪孽,待陛下圣裁,便是你等覆灭之时。常升,连夜将他们押解进京,另派亲信士卒,先行一步,呈报陛下。” 翌日,消息传至朝堂,皇帝震怒,即刻派钦差携大理寺卿查办,德庆侯廖永忠妄图撇清关系,却被诸多证据锁死罪责。 皇觉寺涉案僧侣皆被收押,财产充公以补偿受害者,被卖青楼之人也在多方营救下陆续返乡团圆,只是远贩海外的奴隶暂无解救方案。 朱元璋盛怒之下,派蒋瓛在三日后,趁着夜色,一把火烧了这座腌臜的寺庙。 大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官员上报之后,朱元璋又假意的在朝堂上演了一把苦情戏,然后下旨于九峰山下,另选新址,修建寺庙,并赐名龙兴寺。 经此一事,季如风之名更盛,朱棣对他更是钦佩有加。 “先生,你就收我为徒呗,大哥你都收了,不差我这一个嘛,一只羊是赶,两只也是赶。” 即便皇觉寺这里事了,朱棣仍然赖在凤阳,成天围着秀如风逼逼叨叨。 季如风被朱棣缠得无奈,却也见他赤诚,便笑着应道:“老四,此事且容我再斟酌,如今皇觉寺虽了却这桩大案,可余波未平,海外那些被贩之人,咱还得想法子营救。” 既然这永乐大帝自己上赶着往上门来,他打算提前给朱棣洗洗脑,将其塑造成无知于世的大明战神。 届时,灭倭便是主要战争之一。 朱棣眼睛一亮,拍着胸脯保证:“先生放心,我虽年纪小,可也有些人脉,定全力助先生寻回他们。” 季如风点头赞许道:“记住你今日所说,日后定有你去现实的机会。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先学好本事,就你现在这点三脚猫功夫,遇上真正的高手,绝无任何生还的可能。” 朱棣为之一愣,当即兴奋道:“先生这是答应教我了?可太好了!” “呵呵……别高兴太早!跟着我可是很辛苦的!” 第53章 新农事试验 凤阳皇庄,一千二百亩,本是朱元璋的自留地。 自从勋贵兼并土地以来,越来越多的贫民无地可种。 以至于,一度间唱穷的花鼓,在凤阳广为流传。 “说凤阳,道凤阳,凤阳本是个好地方,自从出了个朱皇帝,十年就有九年荒。” 鼓词道尽了百姓疾苦,朱元璋北巡路过凤阳听闻后,有心整治,可惜回到朝堂之后,周德兴与胡惟庸案接连发生,打乱了他整治中都的计划。 “自洪武五年至今,百姓侵占皇庄官田共计八百一十二亩。”看着官吏送来统计,朱棣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他忆起幼年时,曾随父皇朱元璋到凤阳,那时便听闻诸多民间哀怨之音,深知这片土地承载的复杂过往与百姓艰辛。 如今摆在眼前的数据,恰似一把利刃,挑破看似平静的局面。 朱棣踱步沉思,这些百姓侵占之举,背后实是生存所迫,无地可依才铤而走险。 可官田皇庄关乎皇家颜面与规制,亦不能放任不管。他深知若一味严惩,怕是要激起更大民怨,如同干柴烈火,一点即燃;但若全然轻纵,往后皇庄威严荡然无存,政令难行。 “先生,此事该如何处置?” 这事或是换成朱樉、朱棡在此,直接抓了占田百姓,就完事了。 朱棣胸襟远在他二人之上,这也季如风看好他的原因之一。 “皇庄田地荒着也是荒着,百姓面临困境,能依靠这些田地活下来,也不算辱没了皇家,毕竟上位自视百姓之子,是古往今来最疼爱百姓的天子。” 这时,一旁的老叟开口道:“老四啊,侵占皇田是老汉我带的头,重八要怪罪的话,你就把我交上去便是。” 老叟是朱家庄里正,朱腊八,是朱五四的族亲表叔。 “叔祖,您老快别说了,晚辈哪敢?若说有错,也是那些勋贵的错,是父皇没有管好他们。” 季如风满意的点了点头,朱棣不愧是胸怀天下的真龙天子,眼界和心胸都堪称完美。 “好了,这事儿,也容易解决,正好我们要推广新农事,将村民全部签为皇家佃户,方便我们试验和推广耕种新法。” 此言一说,房中几人都眼前一亮。 朱棣一拍大腿,兴奋道:“妙啊!先生,这样还可以继续多招募些佃户,先前侵占的佃户让他们交四成粮税,以示惩戒,三年后再降为两成,以示恩典。我这就写奏疏报给父皇,他一定会恩准的。” 朱腊八抚着胡须,朱棣这番谋划,他十分满意。 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欣慰,点头笑道:“老四啊,你这法子既顾全了皇家颜面,又给咱乡亲们寻了条活路,妥帖得很呐。想当年咱这凤阳,也曾富庶热闹过,奈何后头被那权贵折腾得乌烟瘴气,百姓苦不堪言,才出了那些糟心事。” 季如风亦是满脸笑意,在旁补充道:“殿下此策,一箭双雕。以佃户之法安置村民,既能规整皇庄土地,便于新农事推行,日后丰收成果,皇家亦有进项;那粮税的梯级设置,先惩后恩,百姓心里头感恩,干活自会更卖力气,还能彰显圣上仁慈,对稳定凤阳民情,大有裨益呐。” 朱棣神色郑重,摆了摆手道:“此事虽有了主意,可实施起来,细节万不能马虎。招募佃户,得把规矩讲清,耕种新法的教习也要安排妥当之人,绝不能让乡亲们糊里糊涂上阵,误了农事。” “我即刻召集凤阳当地几位农事老手与略有学识的乡绅,前来共商细则。” 不几日,众人齐聚一堂,或质朴憨厚的老农,或身着布衫神情精明的乡绅,起初皆有些拘谨。 朱棣亲上前去,温言安抚,将推行佃户、新农事及粮税之策细细道来。 “先生所言,新农需要深耕细作、堆肥和引水灌溉……” 所谓深耕细作,在栽种种子的时候,需要深深的挖土,耕地,以使种子能深卧在土壤里,有更充分的养分。 耕地时深度达六、七寸以上,适当的深耕可以改良土壤结构,提高土壤肥力,增加收成。 细作的是指种庄稼要精心培育,细致地对待他们,更需要对粮种进行精挑细选。 而堆肥又分为踏粪法、沤肥法?,以人或动物的排泄物与秸秆、草木灰、豆萁等混合,压实、发酵,即可获得养料充足的肥料。 “再加上朝廷即将推广的转盘水车和曲辕犁,田亩收成至少可以增加三四成。” 老农们听了耕种新法,眼里放光,你一言我一语讨论起可行性,从土壤墒情到时节把握,越说越热络;乡绅们则在旁斟酌着佃户契约、奖惩条例,力求严谨公正。 筹备期间,朱棣又带人亲赴田间,丈量土地、划分田亩,朱腊八领着村民忙前忙后,干劲十足。待一切就绪,契约签订那日,阳光正好,村民们排着队,郑重按下手印,接下耕具种子,满脸憧憬。 此后,凤阳皇庄这片土地,日渐焕发生机,阡陌间皆是劳作身影,新农事成果斐然。 消息传至朝堂,朱元璋龙颜大悦,赞朱棣有治国安邦之能、恤民爱物之心,特拨银钱物资,助凤阳皇庄再扩规模、完善农事。 而凤阳之地,那哀怨的花鼓调,渐渐添了几分轻快,传颂着新日子的富足,百姓念着皇家恩情,更赞朱棣贤明,成了一段佳话,流传四方。 坤宁宫中,朱元璋慵懒倚在椅子上,龙目微闭享受着马秀英的按揉。 “重八,今日观你虽有倦意,却神情愉悦。想来,是凤阳那边有好消息吧。” 朱元璋虽然满脸倦意,马秀英却从他的眉宇之间看出他心情极好。 近期朝堂之事,除了组建内阁与军机处,就只有农事新政了。 “妹子真是料事如神呐!”朱元璋睁开眼眸,露出一抹笑道,连声夸赞道:“此时老四在先生教导下,一改往日顽劣,协助先生处理农事,且亲自下地劳作,咱高兴啊!可惜标儿不在,否则这些事都该是标儿去做才是。” 凤阳推广农事,让朱棣收获颇多声望,在老朱心里,更希望朱标获得这些声望。 第54章 永乐:痛并快乐??(ˊwˋ*)?? 朱元璋与马秀英一共育有四子二女,但是在老朱心里,只有长子朱标才是最重要的。 有任何好事,第一时间想到的永远只有一个朱标。 自打朱标留书出走,他就派出了锦衣卫多方探查,可惜一无所获。 要不是季如风和朱标留书内容一致,他都认为季如风是不是绑架了朱标。 “重八,你也不必太过于担心了,先生不会害了标儿,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标儿,为了大明。” “唉!~妹子,见不到标儿,咱这心就空落落的,没底啊!” “嗯,我也是,不过还好,先生约定的时间只有半年,如今还只差三个月零八天了。” 另一边,工部按图打造的第一批曲辕犁及三套转盘水车已经完工,按照旨意,连夜装车送往凤阳皇庄。 这些时日以来,朱棣在季如风的鞭策之下,整日间或是与农户为伍,或是参与挖掘人工河道,晒的俊黑无比,整个人瘦了一圈。 “先生,你说的我都做到了,啥时候开始教我习武?” 河道施工现场,朱棣见着前来视察的季如风,放下镐头便跑过来询问。 最近几日里,他每天询问不下十数次,季如风总是说时候未到。 望着朱棣黑里透红的俊脸,季如风淡然一笑:“呵呵……看把你急的,我道门修行,讲究循序渐进。无根骨者,需先稳胎息,再行修炼之事。这三个月的劳作,已让你胎息稳定,今日开始便可修炼,这《太极拳》《八卦掌》你先练着。” 说着,从怀中掏出两本书籍递给朱棣。 朱棣连看都没看,接过书籍便若至宝拥入怀里。 “哟嗬!先生万……啊呸呸呸……先生最棒了!” 十五岁的朱棣终究还是有些孩子心性,见心愿达成,当即乐得一蹦三尺高。 “当然,习武的同时,劳作可不能废。需每日寅时之前起床修习,切不可懈怠。” “谨遵先生教诲!徒儿铭记在心。”说完朱棣单膝跪地,恭敬的施了一礼。 他乃是皇子,又是亲王,自然不可能行双膝跪礼,哪怕是拜师都不行。 “无须行此大礼,快起来,你乃皇子,只可跪天地父母。” 季如风上前扶起朱棣,不着痕迹弹出一缕真气,吹掉了他身上的灰尘。 老朱一脉,诞生了五名麒麟子,朱棣只是其中之一。 这五人是将大明打造成日不落帝国的掌舵人,将整个世界纳入汉土,这便是他的夙愿。 “嘿嘿~先生,我现在浑身充满了干劲!” 一身短打扮的朱棣,秀了秀自己的肱二头股,完全一副愣头青的架工,与昔日那个性格跳脱,顽劣不堪的燕王相去甚远。 他曾为了不上大本堂,甚至敢拔宋濂的胡子,纵火烧宋濂的府邸。 为了逃避与徐妙云的指婚,不但逃婚,还隐姓埋名混到军伍当中去,若非主帅刚好是徐达,在打了一顿军棍之后,暗中处处护着他,怕是早死在战场上了。 三个月的“劳役”,目的之一便是磨练他的性子。 季如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和蔼道:“我相信聪明如你,定能练好这两门功夫,凤阳这边接下来就完全交给你和你临安了,我另有要事,要先走一步。” “诶?!先生要走?去哪里?我也要去!”朱棣见他要走,吵着要跟着一起去,直到瞥见他不善的眼神,才做罢。 “那起码你得带着姐一起去,你可是我姐夫!” 话音刚落,就被季如风曲指弹了记脑瓜崩,疼得的嗷嗷直叫。 “说了多少次,叫先生!我的年龄都够当你们父亲了,没大没小!我就是不带临安,才特意支开她,过来和你说一声,我要做的事,对大明很重要,以后你自然知晓。” 季如风说完,负手而立,心中升起一抹惆怅。 他看不出朱镜静有没有灵根,也无法推演,加上精血炸了天书,让他更加笃定朱镜静的身份。 虽然他感觉很离谱,先天道体,那种玄幻世界才存在的体质,为何莫名其妙会出现在大明这个平凡世界。 可转念一想,自己都踏马穿越了,还计较个嘚玄不玄幻? 而且自己不也修道了?还意外获得了天书那种神奇的东西。 虽然从铁冠道人口中得知,这个世界从未有人突破过元婴以上境界,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更高的境界。 虚无缥缈的仙界,更是无从得知。 但是综合以往三十多年的经历,季如风还是感觉那些传说都是真实存在的,尤其是遇见朱镜静以后。 只是,这三个月以来,他一直纠结是否该尝试带着朱镜静踏上修炼之道。 “唉!不想了,既来之则安之,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也是死胡同,急个嘚!~” 想罢,再也没有理会身后咋咋呼呼的朱棣,大踏流星似的走了。 自得了两本功夫秘籍,朱棣仿若换了个人,白日依旧随农户劳作不辍,挥汗如雨间,手脚愈发麻利,挖渠垦田,尽显勤勉,农户们起初对这黑瘦皇子心存敬畏,时日长了,见他毫无架子,皆愿与他搭话,传授些田间窍门。 每至寅时,天色尚暗,万籁俱寂,朱棣便悄起,寻一空旷之地,依着秘籍所绘,一招一式研习拳法。 初时,身形僵硬,脚步踉跄,可他心坚如铁,反复比划,渐渐领悟其中圆转、进退之妙,晨曦微光洒下,身影舞动,似与天地相融。 对他来说,这样的日子,痛并快乐! 凤阳皇庄,曲辕犁与转盘水车大显神通,耕作效率大幅度提升,消息传至京城,朱元璋虽心系朱标,也难得展了笑颜,赞道:“此等好物,真乃利民之神器,当多造、广用,造福天下苍生。” 宫中,朱元璋掐着指头盼那约定之期,马秀英为宽其心,筹备起朱标归来的诸般事宜,清扫居所、备下常服。 眼瞅着期限将近,朱元璋坐立难安,频繁差人去寻季如风,催问可有朱标消息。 可惜得到消息,是季如风不知所踪。 第55章 墨家后人 河南,承宣布政使司南阳府鲁山县。 季如风此行的目的地,便是寻找在历史长河中隐匿1600多年的墨家。 虽然历史中对先秦之后的墨家记载少之又少,可他学习六驳八卦推演之术后,便推算出墨家一支后裔,藏身于鲁山县,并化改为宋姓。 先秦墨家传人,分为墨氏、翟氏,后世为避战乱分衍改姓相里氏、相夫氏、邓陵氏、宋氏。 相对于山东滕州那几支,鲁山宋氏才是墨家正统。 墨家机关数术,堪称华夏古代技艺之奇绝瑰宝。 可惜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后,墨家便逐渐淡出历史舞台。 墨家遵从兼爱天下,是以民为本,天下大同。 而儒家遵从仁爱至上,但是儒家的仁爱崇尚的是天地君亲师,是有等阶之别,与墨家截然相反。 季如风踏入鲁山县宋家庄,只觉空气中似都弥漫着往昔神秘的墨者气息。 此地山川形胜,或暗藏机巧,恰合墨家择居讲究,依山可守、傍水可济,又利于施展那些巧夺天工的机关布置。 宋家庄是宋氏聚居村落,古朴屋舍错落,看似寻常,却处处透着细微的不凡。 旧祠石兽,纹路刻痕不似俗匠手笔,季如风轻抚,仿若触到千年前墨者雕琢时的执念。 打听之下,一位白发苍苍的宋老被引至跟前,目光睿智深邃,自带几分墨者风骨。 谈及机关数术,宋老初时缄默,待季如风展露六驳八卦推演之能,才微微颔首,引他入一地下密室。 室内灯火幽然,摆满了各式精巧木械、青铜机关,有飞鸟模样,机关触发,竟振翅欲飞,灵动仿若生灵;亦有连环弩匣,设计精妙,一次填装,可连发数矢,角度刁钻,尽显墨家攻守之智。 宋老感叹,千年来,鲁山宋氏谨遵祖训,钻研机关,只为护一方安宁、承墨术真髓。 虽外界风云变幻,朝代更迭,可密室内时光仿若静止,一代代墨者后裔潜心磨砺,将机关与数术相融,从鲁班术汲取灵感,借奇门遁甲布局方位,只为在危难时,再现墨家扶危济困、兼爱非攻之力。 季如风望着满室奇物,深知传承不易,更笃定要将这隐匿的墨门辉煌,重新昭于世间…… “宋老,你就甘心墨家机关数术,就此埋没?” 季如风还在尝试争取,墨家是他计划当中最重要的一环,他不可能轻易放弃。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想让大明走上强盛的帝国主义道路,必须借重墨家。 未来计划,强军只是其一,全面轻工业化乃至百年后的重工业化,方方面面都需要借助墨家机关数术。 “后生,老汉知道你能掐会算,知道我宋家底细。但你也应该知道,墨家早已退出在历史舞台,那些机关数术,早已失传。你走吧……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宋老依旧一副油盐不进的架式,季如风怎会就此罢休,他上前一步,目光恳切,抱拳深深一揖:“宋老,您心中明镜似的,知晓我所言非虚,墨术岂会真失传?这满室精妙,不正是传承所在!如今大明看似安稳,实则内忧外患,北境蛮夷虎视眈眈,海上亦有他国窥探,单靠旧法强军,难成大业。” 宋老眉梢微微一动,似被触动,却仍别过头去。 季如风见状,趁热打铁:“墨术若重现,于农耕可造奇巧水车,百倍提效,解民生温饱;于城防,凭这连环弩匣、机关壁垒,坚城可守,护百姓免遭战火;轻工业化,墨门机巧善制精细榫卯、灵动枢纽,恰是根基。”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叠事先准备好的图纸,轻轻放在桌上。 宋老沉吟良久,缓缓转身,目光审视着季如风:“你所言宏图虽壮阔,可墨门经千年蛰伏,隐世求存,就为不涉朝堂纷争、保技艺纯粹。一朝入世,若再被权势倾轧,沦为争权夺利工具,祖宗心血岂不完蛋?” 墨家经历千年风雨,见证了无数朝代更迭,不会轻易动摇自己的观点。 季如风急道:“宋老放心,我所求乃强国富民,定设严苛规矩,墨术只用于正途,且由宋氏掌舵,旁人不得染指!我可立誓,若违此诺,天打雷劈!” 宋老来回踱步,摩挲着屋中的旧木械,终长舒一口气:“罢了罢了,看你赤诚,又逢这乱世将至,墨门也不能一味龟缩。” 季如风心头狂喜,脸上却不动声色。 “宋老,不妨看看这些图纸……” 宋老这时才拿起桌上的图纸,这不看不打紧,一看满脸都是震惊。 宋老的手微微颤抖,目光紧锁图纸,那上头所绘,皆是季如风依据墨家机关术精要,融合当下大明边患、民生所需,精心构思的改良器械之图。 有结合连环弩匣与城防布局的大型守城弩阵,弩箭轨道设计巧妙,可依风向、敌距自动校准,威力惊人且操作便捷,能让守城兵力以一当十;亦有水车革新样式,借机关传动,不仅能高效灌溉,还能在旱涝时灵活调节水位,附带简易的谷物脱粒装置,一械多用。 “后生,你这……心思缜密至此,倒叫老夫小瞧了。” 宋老抬眼,神色复杂,既有对精妙设计的赞赏,更有对前路抉择的凝重。 季如风忙道:“宋老过奖,学生不过是想助墨门技艺大放异彩,还其该有的荣光,护我大明万千黎庶。既蒙您应允入世,这些便是我初步盘算,往后还需宋氏族人倾囊相授、指点迷津。” 宋老颔首,引季如风深入密室后堂,那儿堆满尘封古籍,密密麻麻写满墨家机关机要、奇门遁甲变阵之法,岁月斑驳却难掩智慧光芒。 “此后,你便在此潜心钻研,我宋家儿郎亦会与你一道,校验图纸、试炼实物。但谨记,墨门规矩大过天,技艺传于正途,不得有半分差池。” 时光飞逝,转眼便是三月已逝。 “明日便是朱标出关之日,是时候回去了……” 第56章 太子谋反 翌日,初春的暖阳挥洒在大地上,让万物复苏,万物生机勃勃,充满希望。 一辆马车由光华门外,沿着御道街正面往北走。 以御道街为中轴线,左面是西,右面是东。 进了正阳门右边是金吾前卫,左边是留守左卫,再左面是府军卫。 往前左边是崇礼街,进了洪武门,右边往北第一层次依次是工部、兵部、礼部、户部、吏部、大宗正院。 右边第二层次往北依次是东城兵马司、太医院、詹事府、翰林院。 马车最终停在了大宗正院,驾车小太监掀开帘子,恭敬道:“娘娘,到了。” 院内一处偏殿外,一位身着素服的妇子,正坐在石凳上晒太阳。 她的脸庞俊美不凡,眉目如画,鼻梁高挺,薄唇微抿,眼神深邃,举手投足都带着雍容的华贵。 宛若凝脂的玉手,在高高隆起的小腹上来回摩挲。 “孩子,娘相信你一定是个皇孙!娘能不能重见天日,可全靠你了……” 言语之间,眼底闪过一抹狠辣。 “惠妃娘娘驾到!” 这时,宫廊尽头传来一声尖锐绵长的喧号。 来人正是老朱爱妃,马秀英结义妹妹,郭惠。 听到这声喧号,素服妇人心中猛地一紧,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她深知郭惠妃此来绝非偶然,下意识地护住小腹,那是她如今唯一的希望与依仗。 旋即,她又强行镇定下来,告诫自己绝不能在对方面前露怯。 缓缓起身,整了整衣衫,她朝着宫廊方向望去,眼神中透着一丝警惕。 郭惠妃在两名宫女与太监的簇拥下,莲步轻移,缓缓走来。 她身着华丽锦缎服饰,头戴精美凤钗,面容艳丽却透着一丝威严。 “哟,还在这儿晒太阳呢,瞧着这肚子,月份可不小了吧。” 郭惠妃走近后,目光在妇子的小腹上停留片刻,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素服妇人微微屈膝行礼,“惠妃娘娘安好,劳娘娘挂怀,孩子一切尚好。” 她表面恭敬,心中却在飞速思忖着郭惠妃的来意。 是来示威?还是想暗中窥探些什么? 郭惠妃轻轻哼了一声,“但愿如此,这可是太子的子嗣,不容有失。吕氏,陛下圣恩眷顾饶你不死,圈禁大宗正院。你莫要整日闷在这院里,只要不出大宗正院,可以多走动走动,也好为皇嗣祈福。” 说罢,她眼神有意无意地在妇子脸上扫过,似乎在探寻着什么。 吕淑艳低眉顺眼,贝齿轻启:“多谢娘娘提点,吕氏铭记于心。” 她心里暗暗咬牙,这郭惠妃分明是话里有话,可自己如今势单力薄,只能隐忍。 郭惠妃又寒暄了几句,便借口有事离去。 待她走远,吕淑艳才直起身来,望着郭惠妃离去的背影,眼神中满是不甘与决绝。 她心想:“惺惺作态的女人,莫要以为你能一直如此得意,等我孩儿出世,若真是个皇孙,我定要让你们所有人知道,什么叫风水轮流转。我在这深宫中受尽屈辱,好不容易有了这一丝曙光,绝不容你轻易破坏。今日你对我的种种,我都记下了,他日定当加倍奉还。” 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眼神愈发冰冷,如今整个吕氏一族,仅她一人苟活,她一定要复仇! 转身回了偏殿,那背影仿佛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然。 同一时间,鲁山县宋家庄,一道长虹划破长空。 季如风辞别墨家巨子,御剑而行,直赴处州府青田县。 临别前,他摆明身份,说服宋老带领墨家子弟,前往京师面见朱元璋, 真正的进入朝堂编制,墨家才有更大的发挥空间。 次日,洪武大帝朱元璋,正在为这几个月新政成效而喜。 “恭喜陛下,这几个月新政效果显着。尤其是商税,经过起初一个月的动荡,后几个月各行省税赋上涨了三倍有余,年底国库税入总计1128万两,足足增加了近七成,相信新的一年有望破两千万大关。” 新任户部尚书兴奋的做着奏报,洪武建元八年,户部库银从未如此丰盈。 一时间,恭贺之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报!!!” “八百里急报!!!” 一声紧急军报,从奉天殿外急速传来。 闻报,全场愕然! 年头刚过,便有军报,莫不是北元鞑子又来扣关打秋风? 可这时间也不对啊?寒冬腊月都过了,还打什么秋风? 就在殿中文武愕然之际,一名驿卒快步跑上殿来。 驿卒身背三支红色三角旗,正是八百里加急装束,一路人,换马不换人,快马急报。 “报!陛下,八百里加急,浙江府青田锦衣卫铁牛急报,太子谋反,携处州卫、台州卫、海宁卫、金华卫、衢州卫,于昨日攻占杭州府,浙江都指挥使刘能大人被生擒,今晨正在围困前军都督府,算时间这时应该已被攻破。” 言罢,全场哗然! 那可是太子朱标,温文尔雅的太子,怎么失踪了半年,刚一出现就是造他老子的反? “不可能!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会不会是误报?” 朱元璋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他猛地站起身来,龙椅发出“嘎吱”一声响,仿佛承受不住这陡然间爆发的盛怒。 “咱的太子,怎么会谋反?定是那铁牛谎报军情,该当何罪!” 他的声音在奉天殿中回荡,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 首辅李善长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此事尚未查明,不可轻易定罪。锦衣卫一向忠诚,恐其中另有隐情。当务之急,是先派人前去核实。” 朱元璋怒目圆睁,瞪着李善长,“核实?咱的太子,咱一手培养,他怎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然而,军报之事不容小觑。 朱元璋强压怒火,厉声道:“令光禄大夫、左柱国、太傅、军机处统领、魏国公徐达为帅,曹国公李文忠为副,蓝玉为前锋,常茂、常升、即刻率领五万大军,奔赴浙江,当场镇压标儿。” 途达、李文忠等人领命而去,大殿中的气氛却依旧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李善长等一众文官,看着一众淮西一脸憋笑的模样,一脸气愤。 “噗!哈哈哈……” 老将傅有德率先没憋住,爆笑出声。 紧跟着,邓愈、汤和等人皆哄堂大笑。 李善长这时也回过神来了,朱元璋这哪是镇压叛乱?摆明是给朱标练手去的。 此时,余姚府被围困的前军都督府内,前军都督一脸无奈与悲愤。 他怎么也没想到,堂堂太子居然公然谋反,那些卫所将士居然都跟着反了。 望着外面重重围困的士兵,心中焦急万分,大明即将陷入一场巨大的内乱之中。 而在京师的吕淑艳,听到太子谋反的消息,心中一阵慌乱后渐渐安定下来。 她深知自己的命运与太子息息相关,若太子被定罪,她和腹中胎儿也将万劫不复。 若是太子事成,她就很有可能被无罪释放。 她深信失踪半年的太子,一定不知道她派人行刺常氏和朱雄英之事。 如今凭腹中胎儿,太子一定会为她吕家平反。 甚至,她感觉,太子朱标就是为了她而反。 第57章 喜极而泣的洪武大帝 中军都督府、左军都督府、右军都督府、前军都督府、后军都督府,此五军都督府共为统领大明全军的至高军事枢要。 这便是军改之后,大明疆土被划作五大军区,五军各都督分领一方。 前军辖应天在京留守前卫、龙骧卫、豹韬卫,兼管湖广、福建、江西、浙江等都司及兴都留守司、直隶九江卫。 其军制设左、右都督,品秩正一品;都督同知,从一品;都督佥事,正二品。 当下,朱标亲率八卫劲旅,五万余虎贲之士,仅一日之功,便几近掌控全浙之地。 “先生,此间诸事尽付于您,孤且暂离,须臾便归。” 于石门洞天闭关半载,朱标竟修至炼气五重境,较那十年修道之刘伯温尚高出两重小境界。 刘伯温一介文弱书生,朱标则自幼随朱元璋南征北战,军中历练得几分硬功,虽为寻常军中拳脚,然于修行一途助力匪浅,兼其灵根天赋卓异,修行进境自然远胜。 言罢,朱标手持竹剑,自马背纵身而起,仿若飞燕掠空,丈高院墙一跃而过,翩然落于庭中。 此前已行劝降之举,凡拒降且谋逆者,皆视作仇敌。 此刻前军都督府被围得水泄不通,唯余府内二百亲军及右都督、一名同知、一名佥事,余者或降或因不堪太子激将而单挑被擒。 朱标甫一落地,便被数十人围于垓心,层层叠叠。 “孤今举事谋反,汝等不降,唯有死路。” 语落,朱标竹剑挥动,剑影如电,似猛虎入羊群,于人群中纵横捭阖。 但见眨眼之间,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定睛细瞧,众士卒兵器纷纷坠地,双手紧攥裤腰,脚下裤带皆断作数截。 “汝等已亡,孤去也。” 言犹未尽,朱标已杀奔他院。 有真气护体加持,此刻朱标身手可比肩江湖一流高手,对付这些卫所亲军与将领,恰似探囊取物。 朱标于院落间飞腾挪移,所到之处敌军皆弃械而降。 那右都督见状,目眦欲裂,怒吼一声,挺刀直扑朱标。 朱标镇定自若,竹剑轻点,迎锋而上。 刹那间刀光剑影交错纵横,朱标竹剑恰似灵动蛟龙,巧妙拆解右都督凌厉刀势。 数回合后,右都督渐感力不从心,朱标窥得破绽,猛力刺出一剑,剑尖直逼右都督咽喉。 右都督骇然失色,仓皇后退。 朱标乘势追击,剑招迭出,精妙绝伦,剑影蔽目,令右都督眼花缭乱。 “铿!锵!” 右都督手中朴刀竟如朽木,被朱标竹剑削为两段。 终了,朱标剑抵右都督胸口,右都督面如死灰,扔下断刀,以示投降。 同时,同知与佥事见大势已去,本欲拼死顽抗,然朱标浑身散发之强大气场,令其胆寒。 朱标冷眼以对,沉声道:“降者免死,孤唯惩首。” 二人思忖再三,亦缓缓放下兵器。 朱标环目四顾,前军都督府已入囊中。 其心深知,此捷虽获,然前路迢迢,荆棘满布,诸多艰难险阻犹待攻克。 整军完毕,朱标遂筹谋下步战略宏图。 且说应天坤宁宫内,朱元璋时而仰天狂笑,时而俯首低泣。 “妹子,咱高兴啊!标儿竟有此胆略!敢造老子反!” 马秀英仍难置信,自家温文尔雅之子,半载未见,怎会性情骤变,兴兵谋反。 朱朱元璋上前几步,轻执马秀英柔荑,其手绵软似无骨,温润嫩滑,此玉手,纵经万千遍抚触,亦难厌足。 “妹子,标儿确已谋反。真是成长了!咱料想此皆先生谋划,标儿失踪半载,先生亦隐匿三月。” 言至此处,朱元璋拭去一把老泪,今日实乃大喜之日。 昨日,隐世 1600 余年之墨家现世,墨家巨子言乃应季如风相邀,为大明崛起而出。 今朝,标儿谋反,二者于时日上太过凑巧,由不得朱元璋不信,此皆季如风布局。 “如此亦善,然刀剑无眼,恐伤标儿。” 马秀英心怀忧虑,暗下决心,待片刻便出宫,不惜颜面,为朱标募集兵力。 甚至心中暗道:咱的好大儿谋反,淮西武勋一个也别想跑。 留在京城的,一人不漏,都得为标儿助阵。 万不得已,便亲自绑了朱元璋。 朱元璋岂不知其心思,附耳道:“咱已遣徐达、李文忠与蓝玉,并令常茂、常升兄弟同行,彼等自明吾意,只为标儿练手。为保万全,未许其携带火铳火炮,连骑兵、弓箭手亦无,皆为步卒,欲观标儿所能企及之境。” 闻此,马秀英绽露甜笑,其夫重八果解其心意,标儿乃二人挚爱之子。 谋反又何妨?不妨事,且为其增兵!再不然,便令毛骧缚己。 这便是最后朱元璋予于马秀英的承诺。 “诶!对了,重八,是否速令织造局为标儿织制龙袍?他身量高于你,你的龙袍不合身。也不对,且不论合身与否,标儿穿你的旧龙袍,当用新制……你都不知标儿尺码,罢了,我亲自去一趟。” 言毕,不顾朱元璋惊愕之态,携贴身宫娥玉儿匆匆离去。 “嘿嘿……标儿,真出息了!先生啊先生!新春方过,你便给了咱偌大惊喜啊!” 朱元璋喃喃自语,踱步于宫室之中,思绪渐飘向远方。 他深知,此局既开,大明天下必将风云变色,然朱标既已踏上此途,唯有放手任其驰骋,方见真章。 或许多年之后,史官笔下,此段故事会成为大明传奇中最为浓墨重彩之一笔。 且说朱标,于前军都督府整顿已毕,五万余兵马军容整肃,士气昂扬。 朱标登高而望,目及之处皆为麾下儿郎,心中豪情顿生。 “吾之将士们,今日之举,非为个人私欲,实乃为大明另辟新途。吾深知前路艰险,然有诸位相随,何惧之有!” 众将士闻言,齐声高呼“愿随太子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声浪如雷,震撼天地。 一旁季如风,露出了一抹笑意。 “老朱啊!这个惊喜,但愿你会喜欢!” 第58章 土司之祸 在朱标谋反进行得如火如荼这即,大明西南四省三十七府,土司起兵叛乱。 云南行省,21府,43州,土司皆反。 云南沐府的八百里加急军报,纵使日夜兼程,但考虑到马匹的体力和驿站的距离,一天一夜内很难真正跑完八百里,通常能跑300-400里左右。 而云南沐府距离应天,路途遥远,足有4800余里。 当军报送入奉天殿时,朱元璋勃然大怒。 “白鹤堤、木研、刀郄!!!该死的臭丘八!彼其娘之!当轮汝母!!!传旨,诏徐达、李文忠火速回京,咱要派军五十刀,屠尽这群臭丘八!!!” 朱元璋盛怒之下,朝堂之上顿时一片肃穆。 原来,一月前,年三十当夜,云南土司借助除夕夜,军中守备松懈,发动突袭,一夜杀灭六处卫所,近四万士卒无一生还。 三大土司白鹤堤、木研、刀郄率先发动叛乱,短短十余日,战火袭卷云南、贵州、广西、四川四大行省三十七府。 思氏、杨氏、奢氏、安氏四大土司先后起兵叛乱,纠集兵力超过20万。 短短半个月,大明镇守四省士卒,伤亡越过8万,而这份军报已经是14天之前。 可见军情有多火急,然而,徐达与李文忠此刻已被朱元璋派往朱标处,虽有传旨之人快马加鞭而去,但路途迢迢,一时半会儿难以召回。 而西南的叛乱却愈演愈烈,西南四省之地战火纷飞。 土司们纠集起的叛军如潮水般席卷各个府州,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当地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纷纷背井离乡,四处奔逃。 朱元璋思虑再三,沉声道:“邓愈,你可敢前往一战?” “臣愿往!愿献土司首级于御前!”武将队列,邓愈一步跨出,抱拳回道:“一群臭丘八,敢反我大明,杀我士卒官吏!臣定杀他个鸡犬不留!” “好!传旨!封荣禄大夫、右柱国,封卫国公邓愈为平南大将军,平定土司大元帅,沐英为副,统领三十万,节制右军都督府。赐天子剑,土司诸事,皆可先斩后奏!” “内阁首辅韩国公李善长,统领户部、督粮道统筹粮草!” “臣领旨!谢陛下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邓愈、沐英、李善长等先后跪地领旨而去,随即朱元璋宣布散朝,带着军机处剩余官员往内殿而去。 “上位,西南四省多山岭,大军很难展开,叛乱土司多达20万,邓愈只率30万,怕是有些捉襟见肘!” 现在已经散朝,到了内殿,他们私下就会放松、随和许多,汤和率先便开口谈及军情。 “老汤,你说的咱自然知晓,只是如今这局势,实乃两难。徐达、李文忠去历练标儿,朝中能独当一面之将本就不多。邓愈久经沙场,谋略与武勇皆备,且沐英在云南多年,熟悉当地情形,二人搭档,或能有转机。再者,三十万大军亦是咱能即刻抽调之极限,各地亦需留兵镇守,以防不测。” 朱元璋揉着太阳穴,满脸疲惫与忧虑。 汤和微微点头,又道:“上位,那太子谋反之事又当如何处置?” 朱元璋眼神一凛:“处置?需要啥处置?标儿没分寸还是先生不识大体?咱只管召回徐大眼和蓝小二,此刻咱只盼邓愈能稳扎稳打,解西南之危。” 在老朱看来,朱标再如何闹腾,那也只不过是自家孩子玩闹。 玩归玩,闹归闹,朱标季如风绝不会拿社稷大事开玩笑,老朱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果不其然,老朱话音刚落,空中就传来了朱标的声音。 “爹!孩儿回来了!” 抬头望去,宫殿上空,一柄巨剑上站着两道身影,快速飞来。 转眼便到头顶上方,两道身影飘然而落,衣襟飘飘,宛如谪仙。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朱标面容冷峻中透着一股英气,身旁站着的季如风则是一脸淡然。 朱元璋眉头微皱,喝道:“标儿,你此来何为?莫不是要与咱当面理论谋反之事?” 朱标闻言一愣,扭头,无辜的望着季如风:“先生,你看,你还说父皇得知我谋反,一定会大喜过望……” 季如风依然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面带微笑看着老朱。 朱标只得上前一步,抱拳行礼道:“爹,孩儿并非谋反,只是一来想借机验证一下军改成效。二来是想试试修炼所得……” 朱元璋这时才回想起来,朱标留书所言。 “哦?莫不是标儿你现在也能像先生那般飞天遁地,推算前后数百年?” 朱标神色镇定,侃侃而谈:“爹,我这才只是修炼了半年,才哪儿到哪儿?我这次提前回来,是先生昨夜夜观星象,发现西南有动乱之相,一番扮演发现西南土司叛乱,来势汹汹,孩儿深知局势危急。孩儿虽有违圣意,行谋逆之事。但也是心急如焚,欲助朝廷早日平定叛乱。” 季如风在旁也微微拱手道:“上位,太子殿下此举虽略显莽撞,但确是出于一片赤诚之心。殿下在东南之地已整军有方,若能参与西南平叛,或可事半功倍。” 朱元璋听后,沉默片刻,目光在朱标和季如风身上来回打量。 “标儿,你说欲立功勋,那你且说说,你有何良策应对这西南之乱?” 朱标胸有成竹地说道:“爹,孩儿以为,西南之地山岭纵横,不可一味强攻。当以分化瓦解之策为主,先对那些摇摆不定之土司许以重利,劝其归降。对于顽固之敌,则可联合当地百姓,获取民心,让其陷入孤立无援之境。再以精兵奇袭其要害之处,断其粮草与退路。” 朱元璋听着朱标的话,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但仍板着脸道:“哼,说得轻巧,你可曾想过这其中的凶险与变数?” 朱标坚定地回道:“爹,孩儿不怕凶险,孩儿愿亲率将士冲锋在前,若有差池,愿受军法处置。” 汤和在旁也忍不住道:“陛下,太子殿下既有此决心,不妨让殿下一试,也好让殿下历练一番。” 朱元璋思索良久,缓缓道:“标儿,你是太子,乃大明国本,本不可轻动。但咱且给你一个机会,只不过需先生陪同方可。” 朱标大喜,连忙跪地谢恩:“多谢爹成全,孩儿定不负所望。” 季如风微微颔首,以示同意。 于是,朱标与季如风整顿兵马,迅速奔赴西南。 与邓愈、沐英会合后,众人重新商议作战计划。 朱标将自己的策略详细说出,邓愈和沐英听后,也觉得颇为可行,对朱标不禁多了几分敬重。 第59章 老四:大哥,我皮痒了?(?^o^?)? “树其酋长,使自镇抚,以达其以夷治夷。” 朝廷通过当地的贵族分子来进行对朝廷贡禄的征收,原则上就是用土司来管制地方上的土民。 简单来说,土司就好像是称霸一方的“土皇帝”,在那个交通并不发达的年代,正所谓是“山高皇帝远”。 那时候的土司说的话比老朱这个皇帝说的话都管用,实际上那时候的土司甚至是已经处于了一个半独立的状态了。 其次土司的权利大到他们杀人都不用有什么原因,甚至吐司家的子弟也不会受到律法的的约束,土司还可以组建自己的军队。 老朱刚建立大明初期,为了稳固西南,就允许他们会实行世代承袭。 然而,就是这样,土司仍然不满足。 洪武七年,单一个乌蒙土司上交给朝廷的赋税,不过区区三百余两,但他向辖区土民征收数额超过百倍。 土司管理之下,阶层分化严重,底层百姓过得极为艰苦。 此次,老朱最接受季如风提出的建议,经过内阁协商后,决定在西南五省,推行改土归流,这便动摇土司这些贵族阶级的根本利益。 云南行省的背后,势力最大的便是自封为王的土司之王,梁王。 从洪武二年开始,朱元璋先后七次派使臣到云南劝说梁王归属朝廷,但是当时的梁王油盐不进,还反击将当时朱元璋派去云南的使臣王炜、苏成杀害了。 直到洪武七年,朱元璋下策册封其为云南王,局势才出现了表面上的和谐。 “先生,你说的这些,大体上我都知道,只是没那么详细。云南距离应天实在太远了,朝廷确实有些鞭长莫及。此次叛乱,恰好给了朝廷一个机会,可以彻底肃清西南五省。” 此时的二人,距离地面足有两千余丈。 季如风全力催动真气,御剑向西南极速飞行。 “事实上,叛乱的不是西南四省,而是五省皆反,湖广土司七日前已经反了,云南军报抵达京师的时间是12天,这12天足够发生很多事了。其他四省驿道已断,军报根本送不出来。所以朝廷只收到了云南军报,这还是驿兵走的快,稍慢片刻都送不过来。再则集结大军,路上同样需要时间,军情紧急,刻不容缓。” “先生,这御剑飞行速度极快,想必用不了几个时辰就能抵达云南?” “是的,我们直接去大理金齿宣慰司,也就是梁王所在的永昌府,擒贼先擒王,拿下梁王,事半功倍。不过,白、木、刀三家土司可不会停止叛乱。” “嗯,能让其他小土司安稳一段时间也好,起码可以为大军的到来争取些许时间。” 谈话间,二人又去数十里。 另一方面,邓愈结集大军,刚刚开拔。 在士卒队伍中,再次用上化名混进来的朱棣,目光炯炯的望着帅旗下的邓愈。 “大丈夫当如是!统帅千军万马,能驰骋沙场!!!大哥!我来了!嘿嘿……” 他听闻朱标谋反,在浙江大\"杀\"四方,整个前军都督府,一个对手都没有,更是可以在数十人的围攻下,游刃有余。 结果老朱非但不生气,甚至还派兵给他练手。 “大哥,可不是我皮痒……啊呸!不是我手痒……实在是不放心大哥的安危啊!你要是大明太子爷,哪能真的上阵杀敌?这活儿还得弟弟我来啊!” 经过三个月的磨练,他感觉自己行了,更强了,去年都敢混进徐达军中,上北疆杀鞑虏,如今学了太极剑八卦掌,他感觉自己能上天! 和他一样的想法的,还有另外两人,化名秦二郎、晋三郎的朱樉朱棡,正在他身后不远处看着。 “老二,你看,那不是老四么?嘿嘿……打虎亲兄弟,咱哥几个不愧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想法都是一样的。” “老三,先别说这个,咱怎么觉得身上一直痒痒……一想到爹的腰带,身上就更痒了。” “老二,你要是怕疼揍就回去吧,我可不怕,反正只要能上阵杀敌,抽一顿两顿无所谓,从小到大,哪回少抽了?” “你特么了不了起,你清高,你皮厚!” “快闭嘴,别让人发现了……大军开拔了,快跟上……” 与此同时,远在浙江的徐达等人,接到圣旨后,立即调转马头,直接赶往应天。 另一方面,朱元璋再次从各地卫所抽调了十万人马,打算交给徐达,用以支援邓愈。 毕竟,这次连朱标都上阵了,为确保万无一失,必须要做足准备。 朱元璋在宫中来回踱步,面色凝重,他虽深知几个儿子各怀心思、手段,可此番西南叛乱来势汹汹,不容有失。 自以为无人知晓的皮痒三傻,混入军中的事早就被锦衣卫奏报给了老朱。 对于他们三人,老朱根本不担心,毕竟三人打小就是皮糙肉厚的。 而朱标不一样,打小就是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君子,虽然也练过一些军中拳脚,却不曾上阵杀过敌。 虽说,如今被季如风带上修道之途,在前军也能大\"杀\"四方,可毕竟没亲眼见证。 更何况,那是对阵自家士卒,无论是谁都会对太子朱标手下留情,而云南那些土司可是叛乱者,真刀真枪的打杀,他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让徐达蓝玉他们进来!”朱元璋沉声道,身旁太监领命匆匆而去。 几人听喧后,片刻不敢耽搁,大步迈入宫殿,单膝跪地:“陛下,末将听令!” 朱元璋抬眼,目光如炬:“蓝玉,此次西南战局复杂,土司们狡诈多端,又占着地利。咱命你率麾下精锐,星夜兼程赶往云南,协同邓愈、太子作战,遇事多听太子调遣,不可莽撞行事,若坏了大局,军法处置!” 蓝玉抱拳,高声应下:“末将领命,定不负陛下所望!末将定会护殿下周全!” 朱元璋思虑再三,最终还是让蓝玉领军支持,留下了徐达傅友德,毕竟京城、北疆需要有人坐镇。 另外,他隐隐感觉,蒙元残余会借机生事。 而此时,季如风与同伴已临近大理金齿宣慰司。 第60章 惊愕的梁王 下方山川丛林急速掠过,劲风呼啸,却吹不散二人凝重的神色。 “梁王经营此地多年,府中定有诸多机关暗哨,不可掉以轻心。” 季如风低声叮嘱,手中剑诀微变,飞剑速度放缓,悄然隐匿身形,贴着山林低空飞行。 永昌梁王府内,梁王正与一众土司议事,大堂中气氛沉闷压抑。 “哼,朝廷这是铁了心要收拾咱们,诸君以为如何应对?”梁王满脸横肉抖动,眼神凶狠。 白鹤堤土司起身,冷笑道:“王上,咱可不怕!咱的儿郎们熟悉山地,朝廷军远道而来,水土不服,不识山势地形,拖也能拖垮他们。” 众人纷纷附和,一时间堂内嘈杂声起。 就在这时,季如风二人如鬼魅般从天而降,飘落大堂中央。 梁王大声怒喝:“什么人?胆敢在梁王府装神弄鬼?” 待看清来人面貌,满脸愕然,惊道:“朱…朱…朱标!?怎么可能……” 前年,朝廷正式册封他为云南土司之王,为表诚意,他带了些土产,进京谢恩。 当时,接待他的人,正是朱标。 堂堂大明太子,突然从天而降,出现在他的王府内,不吃惊就怪了。 朱标一抖衣袖,朗声道:“梁王,你负隅顽抗,罔顾朝廷恩泽,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说罢,手持竹剑,身形闪动,率先攻向梁王。 堂上瞬间乱作一团,土司们拔刀相向,却被朱标凌厉剑法逼得连连后退。 而季如风则不动如山矗立在大堂上,在他眼里,在场者,不过一群土鸡瓦狗,根本不需要他出手,朱标一人足矣。 与此同时,邓愈大军一路急行,朱棣、朱樉、朱棡混在士卒间,虽说赶路辛苦,却毫无怨言,满心满眼都是即将到来的大战。 “老四,听闻这些土司的兵极为凶悍,善使毒弩,咱可得小心。”朱樉抹了把额头汗水,低声说道。 朱棣满不在乎地咧嘴一笑:“二哥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学了这么久功夫,正愁没地儿施展呢!” 哥仨早就在刚出应天府的时候,就搅和到一块去了。 朱棣自打学了点真功夫,看谁都是插标卖首,就差拿鼻孔看人了。 一瞅他这目中无人的模样,朱樉就来气,若非朱棡在旁拦着,早冲上去揍人了。 “狗屁!老四你那点三脚猫功夫,顶个锤用。要不是怕邓元帅发现,赶我走,我早特娘揍你丫的。倒是听说老大跟着先生学了真本事,回来那天,从天而降……我滴那个乖乖,若是我也能跟先生学本事就好了。” 相对老三老四,老二朱樉一直是个爆脾气,素来直来直去,想啥说啥。 以往他还有点怕这个二哥,可如今,他可是被先生称为永乐大帝的男人,还跟先生学了真本事,哪里还会将朱樉这个钢铁直男放在眼里? “嘿嘿……我可告诉你,我学的本事还真就是先生教的,我都拜师了,正儿八经的二弟子,你要让先生教,那也是后来者,得管我喊一声师兄。来来来……先喊一声二师兄听听!” 以往老二老三,可没少仗着兄长的身份欺负他,挨揍更是时常有之。 如今有机会,占点便宜,小小欺负一下老二,他当然不会错过机会。 “嘿!你个倒反天罡的瘪犊子,信不信老子抽你丫的!” “老二,别动手,被元帅发现,我们都得被人送回去。” 老朱父母整天忙于国事,照看他们三兄弟的,一直都是老大朱标,能护着他的也只有朱标。 因此,这哥仨,老大在的时候,是乖乖牌,老大一走开,哥仨就是皮痒三人组,为此,没少挨老朱的腰带。 大军进行的速度很快,只是刚入湖广境内,就发现不对劲。 “报元帅,先锋沐将军接到斥候报告,清浪卫、安南卫、威清卫等三卫遭袭,卫所士卒无一还生,平溪卫残余1200余人,已被先锋收笼。” 邓愈闻言,眼底闪过一抹寒芒。 “看这情况,湖广土司也开始作乱……形势越发严峻了。” 邓愈面色冷峻,勒紧缰绳,沉声道:“传令下去,全军戒备,加速前行!务必与沐将军会合,不可再有差池。” 士卒得令,号角声瞬间响彻行军队伍,步伐节奏陡然加快,扬起漫天尘土。 朱棣、朱樉、朱棡三人对视一眼,眼中褪去了方才打趣时的轻松,多了几分凝重。 朱棣紧了紧腰间佩刀,低声道:“看来这一路,比咱们预想的还要凶险。” 朱樉也收了收性子,冷哼道:“怕什么,来一个杀一个,咱可不能丢了朱家的脸。” 与此同时,梁王府内激战正酣。 朱标剑势如虹,竹剑在他手中仿若利刃,梁王虽拼力抵挡,却节节败退,身旁几个亲信土司见状,不要命地扑上去,妄图困住朱标。 朱标身形一转,竹剑轻点,剑风扫过,几人手臂纷纷中招,兵器哐当落地。 季如风双手抱胸,闲立一旁,偶尔指尖轻点,击飞那些妄图偷袭朱标的暗箭。 见朱标已将梁王逼至死角,他才悠悠开口:“标标,速战速决,大军将至,莫要横生枝节。” 朱标点了点头,竹剑一横,直指梁王咽喉:“降还是死,你选!” 梁王满脸不甘,却也知大势已去,身子一软,瘫倒在地:“我降……” 朱标收起竹剑,似要讨好状:“先生,你看,我将他生擒了,该如何处置?” “杀了吧,大年过去都一个月了。” “嘿嘿,也是,不杀还留着过年?不过,错过了和父皇过年,给他送一份大礼,算是拜个晚年吧。” 说罢,朱标信手一挥,竹剑闪过一道寒芒,梁王的头颅便抛飞而出。 喷涌的鲜红,却像长了眼睛一般,疯狂涌向竹剑,瞬间被吞噬一空。 突发的状况,令朱标有些茫然,差点将手中竹剑扔了出去。 “先生…这是……” “无虑,杀人剑,焉能不饮血?此乃?湘筠紫竹所制,虽茹毛饮血,靠吞噬成长,却是意喻忠贞不二的爱情。你无须心理负担,一切因果业障,为师会替你承担。” 朱标这才放下心来,一把抄起头颅,跃上飞剑,破空而去。 第61章 莽夫黄四郎(上) 湖广九溪蛮是指湘鄂武陵大山深处、湖南慈利县西北九十里的江垭镇东北部,有一座古城——九溪村。 由于溇水自七眼泉发源,沿途至此汇合了洞溪、瓴溪、五星溪、倍子溪、人潮溪、吊儿溪、柳阳溪、索溪九条溪水,故名九溪。 九溪原名索溪寨,聚居着苗、土、汉三族人民。 此涧苗民土民汉民,皆民风彪悍,就连汉民也被同化不少。 九溪在附近三州五府,属于土司“巴人五姓”向坤的地盘,另外四家酉阳、石柱、慈利、容美也占据大量地盘。 朝廷改土归流政策发下来后,向坤便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人。 只是碍于附近的靖安宣抚司、山羊宣抚司和茅冈宣慰司卫所兵马,暂时按下了心中杀意,隐忍不发。 两月前,云南大理的梁王派来使者,相约年关起事。 届时,西南五省皆反,梁王将率兵打下整个西南王省,建立大理国,所有的土司将会受到赦封,裂土分王。 于是,在云南战事传来,巴人五姓在向坤的带领下,率先向辖区内不服归化的汉民下手。 一夜的时间里,整整五万余汉民,惨遭毒手。 当阳光再次挥洒在大地上时,九溪村却被阴霾彻底笼罩。 战火始发点的九溪村,彻底被夷为平地,溪水被尸阻断,溪流被染成了红色。 三卫所辖区九县中的四县,都已经被苗、土之民占领。 五万余汉民惨遭屠戮的消息,像一阵黑色的飓风,迅速席卷周边城镇,血腥之气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久久不散。 周边县城街头巷尾哭声震天,幸存的汉民们满脸悲戚与愤怒,眼中燃烧着复仇的怒火。 原本宁静的集市如今一片死寂,摊位被掀翻在地,货物散落四处,殷红的血迹干涸在石板路上,触目惊心。 妇人们抱着孩子瑟瑟发抖,男人们紧攥双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誓要找土司们讨个说法。 然而,对待他们的只有屠刀…… 沐英做为朱元璋的养子,作战一贯骁勇。 眼见汉民惨死,愤怒和杀意,染红了他的双眼。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要尔等血债血偿!传我将令!将见到的所有土司,统统枭首!!!以血还血!杀啊!!!” 作为先锋军,沐英所领,只有麾下五千精骑。 骑兵无法攻城,却可以冲击村庄。 并不是所有土民都是结寨而居,也有一些是依山傍水建起了村落。 既然土民率先对无辜百姓举起了屠刀,他沐英不怕出这个头,大不了回京向义父请罪便是,只要有马秀英在,他相信老朱不会因此事砍了他。 打定主意后,沐英便带头冲锋,杀向村庄中的土人。 被仇恨蒙蔽双眼的沐英,完全忽略了邓愈的军令,快速的冲杀,以至与大军完全脱离。 邓愈得知后,虽然有些气愤,但是也不能置五千先锋军不顾,那可是五千精骑。 “报!元帅,先锋军被困柳阳寨,情况危急!” 斥候的报告,让邓愈眉头紧锁,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终究还是发生了。 如今,他的帐下,只有几名偏将,要救沐英就得亲自出马。 沐英不单单是先锋大将,更是皇帝的义子,他不可能坐视不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先锋军被困的消息,不知道为何被皮痒三傻听了去。 “二哥,三哥,我们得去救英哥!” 沐英和三人虽无血缘关系,可沐英是从12岁开始便跟着朱元璋的人,更是其义子,他们小时候没少受他照顾,三人早已将沐英视为亲兄弟。 “废话,英哥当然得救,只是你我三人,都是隐藏身份来的,根本无法调遣大军。” 脾气火爆的朱樉恨不能当即亮出身份,率军杀出,救回沐英。 “老二,你先别急,英哥咱是一定要救的,不过还是先听听老四怎么说吧。” 朱棡见老四朱棣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便知道他定是已有主意。 朱棣缓缓开口道:“二哥、三哥,咱们虽不能调遣大军,但可以暗中召集一些平日里信得过的士卒,乔装打扮一番,悄悄潜往柳阳寨。那柳阳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想必沐英哥哥也是一时冲动才陷入困境。我们趁夜突袭,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只要能与沐英哥哥里应外合,定能解其困厄。” 朱樉听了,眼睛一亮,赞道:“还是老四有主意!就这么办,咱这就去准备。” 说罢,便要转身行动。 朱棡却一把拉住他,沉声道:“老二,莫要莽撞。此事还需谋划周全,我们不仅要救英哥,还得确保自身安全,不能暴露身份,否则牵连甚广。” 朱棣点头称是:“三哥所言极是。我们先挑选武艺高强且忠诚可靠之人,再准备些轻便的武器与攀爬工具,毕竟柳阳寨的寨墙颇高。另外,还得派人提前探清寨中敌军的布防情况,做到知己知彼。” 三人一番商议后,便各自行动起来。 朱樉凭借着他平日里豪爽的性格,很快召集了数十名愿意追随他们的勇士。 这些人听闻是去救沐英将军,个个摩拳擦掌,士气高昂。 朱棡则仔细规划着潜入的路线与突袭的方案,他心思缜密,将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都考虑在内。 朱棣则亲自带着几个人,趁着夜色,悄悄靠近柳阳寨,探查敌军的动静。 此时的柳阳寨内,沐英率领着五千精骑与土民们激战正酣。 经过几个时辰的鏖战,五千精骑已经损失过千。 虽然他们个个英勇无畏,但土民凭借着熟悉的地形与坚固的防御工事,让沐英的骑兵难以发挥最大的优势。 沐英深知自己陷入了困境,但他毫无惧色,挥舞着长刀,大声激励着将士们:“兄弟们,今日便是我等血洒疆场之时,宁可战死,也绝不退缩!” 将士们齐声呐喊,奋勇杀敌,一时间,柳阳寨内喊杀声震天。 而邓愈这边,也在紧锣密鼓地调兵遣将,准备驰援沐英。 他深知先锋军的重要性,更明白沐英对于皇帝的意义。 他一边安排主力部队加快行军速度,一边派出多支小分队,从不同方向包抄柳阳寨,企图分散土民的兵力,减轻沐英的压力。 就在各方势力都朝着柳阳寨汇聚之时,那皮痒三傻也带着他们召集的勇士,悄悄地朝着柳阳寨进发。 他们能否成功潜入寨内,与沐英会合?沐英又能否在邓愈大军到来之前坚守住阵地?一切都还是未知数,唯有那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与肃杀之气,愈发浓烈…… 第62章 莽夫黄四郎(下) 朱棣一马当先,皮痒三傻骑着快马带着20人,火速驰往柳阳寨。 柳阳寨与其他山寨不同,并没有依靠地势建在山腰,反而是紧靠柳阳溪,畔水而建。 柳阳寨整体分上中下三层,呈阶梯状,连绵十余里,人口两万有余,是个大型村寨。 且寨子之外,还有一个小型的土汉混居村,人口约莫千余。 这便让杀红眼的沐英,在大意之下,犯了兵家大忌。 未做侦查便全员冲袭,但冲杀到一半,才发现村后有一个寨子。 可惜此时已有千余骑冲进寨中,沐英不得已之下,只能率众冲杀进去。 杀入寨子后,才发现中了算计。 留在混居村的,皆是老弱,青壮都在后面的寨子里。 待他们冲进去之后,对方便迅速关闭寨门。 柳阳寨人口,主要都是苗人,善用毒、蛊虫,善用弓箭。 借助防御工事,很快就让先锋军陷入被动的局面。 若非苗人少弓,沐英此刻已经被射成筛子。 “将军,快突围吧,这样下去,兄弟们都要折在这里了。” 沐英双眼通红,怒喝道:“我沐英岂能抛下兄弟们独自逃生!今日就算拼个鱼死网破,也要与诸位同生共死!” 说罢,他挥舞长刀,奋力抵挡着如雨点般射来的箭矢,身上已多处负伤,战甲也被鲜血浸透。 然而,眼前的局势愈发危急,先锋军在狭窄的寨内难以施展骑兵的机动性,不断有将士倒下。 沐英心中明白,若继续这般硬拼,全军覆没只是时间问题。 他咬咬牙,强忍着悲愤,大声吼道:“儿郎们,随我杀向寨门,拼死突围!” 此时,朱棣等人快马加鞭,距离柳阳寨已越来越近。 他们远远便听到寨内传来的喊杀声与惨叫声,心急如焚。 朱棣深知沐英处境危险,他一边催促众人加快速度,一边思索着破寨之策。 “二哥、三哥,待我们靠近寨子,可先派几个身手好的兄弟随我攀爬上寨墙,然后你们再跟上,我们从内部打开寨门,这样便能让英哥率众脱困。”朱棣迅速说道。 朱樉点头称是:“好,就依老四所言。只要能救出英哥,什么法子都值得一试。” 当他们赶到柳阳寨外时,只见寨门紧闭,寨墙上的苗人正不断放箭射击,先锋军在寨内苦苦支撑。 朱棣果断挑选出数名身手敏捷的士卒,趁着苗人注意力都在内部,悄然靠近寨墙。 这些士卒身手敏捷,借着寨墙的阴影与一些凸起之处,艰难地向上攀爬。 寨内的沐英带着剩余的将士们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猛烈的冲锋,试图冲破苗人的防线,靠近寨门。 但苗人的抵抗极为顽强,他们用毒箭、石块与各种陷阱死死拦住先锋军的去路。 沐英眼睁睁看着身边的兄弟一个个倒下,心中满是愧疚与不甘。 就在先锋军几近绝望之时,朱棣等人终于成功爬上寨墙。 朱棣身形如电,率先跃上寨墙,手中长剑一挥,寒芒闪过,两名猝不及防的苗人瞬间倒地。 他仿若战神临世,轻声道:“动作利索些,尽快拿下寨门”。 身旁数名士卒紧跟其后,与围拢来的苗人厮杀一处。 朱棣却全然不惧,大步向前,长剑裹挟着劲风,所到之处,苗人惨叫连连,血花四溅。 苗人的攻势一时间,竟被他一人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 寨内沐英余光瞥见寨门口墙上的动静,精神大振,高呼:“兄弟们,援军已到,随我杀向寨门!” 将士们仿若绝境逢生,嘶吼着再度发力,向朱棣等人的方向冲来。 朱棣余光扫到下方局势,知晓沐英的困境,心急如焚却愈发勇猛。 只见他猛地一脚踹翻近身的苗人,夺过其手中长弓,搭箭拉弦,“嗖”的一声,利箭直穿一名正要放毒箭的苗人咽喉。 接连数箭,箭无虚发,精准无误地除掉几个关键位置的苗人,为下方先锋军扫除不少阻碍。 此时,朱樉、朱棡也率众从攀爬处涌上寨墙,三路人马会合,气势如虹。 朱棣将长剑一扬,溅落的血水顺着剑刃淌下,高声令道:“别给他们喘息之机,一路清剿,速开寨门!”言罢,如猛虎下山般带头冲向寨门处。 苗人哪曾见过如此凶悍的攻势,节节败退。 之所以能够围困沐英的精骑,主要倚仗的便是防御工事和箭疾,如今被朱棣等人近人,优势便荡然无存。 朱棣杀至寨门,抬手格开砍来的兵器,侧身一闪,反手一剑结果了守门苗人。 “这剑,太轻!不好使!”刚好目光触及架在门上的木栓,顺手就把剑投掷出去结果一人。 一步跨出,将重达七八十斤的门栓抱了起来。 紧接着飞起一脚,伴随着轰然巨响,那沉重的寨门缓缓开启。 “冲!”朱棣振臂高呼,沐英带着残余骑兵,快速冲出寨门。 朱棣挥舞着丈八长、大腿粗的门栓,将追兵打的人仰马翻。 他在人群中,勇猛刚毅,大杀四方。 他一个年方十五的热血青年,此战的发挥,让他一时间有些骄傲自满,完全忽视了这一刻自身安危。 “咻!” 暗处,一支冷箭破空而至。 “老四!” 情况危急之下,身侧的朱棡只得飞扑过去撞开朱棣。 “噗!”箭矢贯穿了朱棡的右肩,朱棡闷哼一声,身形踉跄,却仍咬牙强撑,嘶声道:“老四,莫愣着!” 朱棣瞬间回神,眸中怒火狂燃,转头看向那冷箭射来的方向,咬牙切齿道:“敢暗箭伤人,本王定要你血债血偿!” 此时寨中苗人见有机可乘,又呐喊着围拢上来,妄图趁乱夺回寨门。 朱棣哪肯罢休,他一把扶住朱棡,将其交予身旁士卒:“好生照看三哥!” 言罢,再度擎剑,浑身杀意凛冽,仿若杀神附体。 沐英已率骑兵尽数涌出,见状勒马回身,高声呼喊:“老四,我来助你!” 手中长刀一挥,带着一众将士如黑色洪流向苗人卷去,刀光霍霍,瞬间斩倒一片。 朱棣趁势突进,剑走龙蛇,太极剑法使得出神入化,剑身嗡嗡作响,每一挥动皆有苗人血溅当场。 他边杀边寻那放冷箭之人,余光瞥见寨楼上一苗人身影鬼祟,正搭弓欲再偷袭。 朱棣眸中寒芒一闪,脚尖轻点,借力跃起数丈高,手中长剑脱手而出,如一道银芒直刺那苗人胸口,伴随着一声惨叫,放箭者坠下高楼。 解决威胁后,朱棣落地,顺势夺过一杆长枪,横扫千军,枪尖所触,苗人纷纷倒地。 沐英与他会合,赞道:“今日多亏有你,你怎变得如此这般勇猛无畏,有点万人敌大将军的味道了!” 朱棣却无暇回应,一心只想将苗人彻底击退,为三哥报仇、为将士雪恨。 朱樉也率众赶来,三人齐心,把苗人逼得步步回缩。 寨中苗人见大势已去,士气全无,四散奔逃。 朱棣紧追不舍,直至将苗人残军逐出寨外数里,才收住脚步,持着染血长枪,立在阵前,高声喝道:“再有犯我大军者,这便是下场!” 待战局平稳,朱棣快步回到朱棡身边,满脸愧疚:“三哥,是我疏忽,害你受伤。” 朱棡脸色苍白,却挤出一丝笑:“无妨,你无事便好,此战能赢,你居首功。” 朱棣眼眶泛红,暗暗发誓,往后定要更加谨慎,绝不让兄弟再因己之过涉险,下次战场相逢,定护众人周全。 第63章 冷傲苗女 朱棡中毒,危在旦夕。 当邓愈率领大军抵达阳溪寨时,朱棡已经陷入了重度昏迷。 “秦王殿下、燕王殿下,你们真是太胡闹了!行军打仗岂能如此儿戏?你们三人都是皇嗣,牵一发而动全身……罢了,为今之计,只能派一队人马护着你们三人返回京城,看看戴御医有没有手段能救回晋王殿下了。” 邓愈看着面色惨白的朱棡,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无论这次平乱他的功劳多大,在朱元璋那儿怕是落不得任何好处,搞个不好,还得吃罪。 毕竟,眼前三人都是老朱和马皇后的亲儿子,以老朱护短的性格,不论三人是如何混进出征大军的。 他这个主帅失察之罪是免不了的,这还得是在朱棡能被救回来。 若是晋王朱棡就这么薨了,后果他根本想都不敢想。 苗人所有之毒,与中原之毒完全不一样,随军军医根本就是束手无策。 闻言,朱樉朱棣二人都难过的低下了头,尤其是“罪魁”朱棣,更是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巴掌。 这时,帐外沐英快步冲了进来。 “元帅,情况如何?” 然而,帐中三人皆是面色难看,无人应答。显示,朱棡情况不容乐观。 “放冷箭的凶手没死,我拷打了半晌,就是咬紧牙关,一字不露。后来还是在外村的一个汉民活口那儿知道了些端倪,凶手叫苗妍,所用之毒乃是七种毒草加三种虫毒混合炼制而成,具体都是哪些毒只有炼制者和苗妍自己知道。” 沐英的话刚说完,朱棣便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老三因为救他,才中了那一箭,否则现在躺在那儿等死的人就是他朱棣。 无论如何,他也要想办法撬开那苗女的嘴巴。 朱棣心急如焚,如一阵旋风般直扑关押苗女的营帐。 帐内,苗女被粗绳紧缚于柱上,发丝凌乱却遮不住那满脸的倔强,见朱棣闯入,她只微微抬眸,眼中尽是冰冷与不屑,仿若眼前之人不过是蝼蚁。 朱棣强压怒火,上前一步,咬牙切齿道:“你这狠毒女子,快把解药交出来,救下我哥性命,万事皆可商量,否则休怪本王不客气!” 苗女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一言不发,干裂的嘴唇紧抿成线,那副冷傲模样似是世间没什么能撬动她的牙关。 她的父亲,在之前朱棣攻上寨墙时,死于朱棣剑下,她如何能够屈服明军? 更何况,现在知道了中了她毒箭的人居然是一名大明的亲王,她更加不可能会松口。 朱棣见状,大手一挥,身旁士卒立刻呈上各种刑具,烙铁在火盆中烧得通红,滋滋作响。 “本王最后再问你一遍,解药何在?箭上之毒究竟都是何毒?” 苗女瞥一眼刑具,唇角竟勾起一抹讥笑:“你们这些汉人,就会用这些下三滥手段,要杀要剐,随你便,想从我嘴里撬出只言片语,做梦!那是你哥?哈哈哈……他死定了!本该死的是你,可惜被他挡下!他活该!” 朱棣怒火攻心,一把夺过烙铁,怒目圆睁:“你当真不怕死?” 苗女昂首挺胸,直视朱棣,目光似要将他看穿:“我既敢下毒,便没打算活着,苗家儿女不受威胁!明军统统该死,你们咎由自取,闯入我族领地,死伤都是巫神的惩罚!” 朱棣额上青筋暴起,烙铁在空中悬停片刻,终是“哐当”一声扔回火盆,他深知这般威逼无用。 深吸一口气,缓声道:“你们族人叛乱,杀我大明汉民,朝廷出兵平乱,何错之有?你们苗人土人何尝不是朝廷子民,何必手足相残?和平共处有什么不好?” 苗女眉梢轻颤,眼中闪过一丝动摇,可转瞬即逝,依旧沉默不语。 朱棣见状,又道:“我朱棣一言九鼎,军中将士、附近百姓皆可为证。你若固执,今日起,战火必燃尽西南五省,你忍心族人因你决定再次深陷苦难?” 苗女紧咬下唇,双手握拳,身子微微颤抖,心中似天人交战,可那冷傲性子作祟,硬是没松口,只闭眼不语,决心扛到底。 父亲之仇,族人战死之仇,如何能够轻言放下。 可是活着的族人还要继续生活,她原本就反对父亲参与叛乱,可如今战乱已起,仇恨已生,如何轻易和解? 帐内气氛凝重如铅,朱棣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这场意志较量,胜负尚悬而未决,朱棡生死依旧在刀尖游走…… “你要么先放了我的所有族人,并退出苗人地界,我再告诉你!” 朱棣恶狠狠的凶道:“你命由我不由天,灭你不过挥手间!你没有谈条件的资格!” 他被气得七窍生烟,胸腔剧烈起伏,那攥紧的双拳咯咯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将眼前这冷傲的苗女生吞活剥。 可瞧着苗女那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又生生咽下满腔怒火,额上青筋突突跳个不停。 “哼!你莫要嚣张,以为这般嘴硬便能拿捏住本王?”朱棣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你族人犯下屠戮汉民之罪,按律当诛,本王此刻还留你性命,已是天大的恩赐,你竟还妄图与本王谈条件!” 苗女干裂的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轻蔑至极的笑:“恩赐?洪武三年,你们明军一入我族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何谈恩赐?我这条命贱,丢了也无妨,可我若死,你们休想得到解药,晋王那毒,不出一日定会攻心腐骨,神仙难救!” 朱棣心头猛地一震,一想到平日里爽朗豪迈、与自己一同纵马驰骋的三哥如今奄奄一息、生死未卜,眼眶瞬间泛红,杀意如潮水般在眸中翻涌:“你当真铁了心要陪葬?本王大军压境,踏平你这小小寨子不过须臾,甚至于湖广、云贵川等亩地,届时血流成河,你族人一个都别想活!” 苗女迎着朱棣的怒视,目光毫不退缩,挺直脊梁冷笑道:“那便试试!我苗家儿女,生不畏死,死不惧威。你们挑起战端,屠戮在先,巫神在上,定会降下惩戒,收了你们这些恶鬼的命!” 帐内气氛紧绷得仿若下一秒就要爆开,士卒们大气都不敢出,静静候在一旁。 朱棣来回踱步,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脑海飞速运转,试图寻出破局之法。 忽然,他脚步一顿,似是想到了什么,神色稍缓。 “你口口声声说为族人,可如今这般固执,只会将他们往绝路上推。”朱棣缓声道,“你怎知本王不能保你族人周全?只要你交出解药,本王愿亲书军令,约束麾下将士,停止一切杀伐,往后还会差人送来粮种、农具,助你族人安居乐业,永不再犯。” 苗女身子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 朱棣瞧在眼里,趁热打铁:“你聪慧过人,想必清楚眼下局势,你父亲参与叛乱,已然铸错,你还要一错再错,连累无辜族人陪葬?” 苗女紧咬下唇,双手不自觉攥紧衣角,内心煎熬翻涌。 良久,她缓缓抬头,眼中的冷傲褪去几分,却仍满是狐疑:“你所言当真?我凭什么信你,明军狡诈,向来言而无信。” 朱棣见状,大步上前,抽出腰间匕首,手起刀落,割破掌心,鲜血滴落:“本王大明燕王朱棣以血立誓,若有半句虚言,不得好死,死后坠入阿鼻地狱,永不超生!” 苗女瞪大双眼,面露惊愕,她没料到朱棣竟如此决绝。 犹豫再三,她终是长叹一声:“罢了,我信你这一回。那毒……解药需以七种灵草、三种珍虫入锅慢熬,灵草需清晨带露摘取,珍虫得是活物,配方我写与你,但愿你遵守诺言。” 朱棣大喜过望,忙命士卒拿来纸笔。待苗女写完,他小心翼翼接过,当即传令:“快,按此配方寻药,速去速回!不许有丝毫差池。” 士卒领命而去,朱棣望向苗女,沉声道:“本王定会守约,往后你族人若遇难处,派人来寻便是。但你下毒伤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需随本王回京,待晋王脱险,再做论处。” 苗女颔首,神情复杂,既有担忧族人未来的忐忑,也有一丝释然。 营帐外,狂风渐歇,这场生死博弈落下帷幕,朱棡的生机在飘摇中悄然稳住,可前路的阴霾尚未全然消散,苗汉纠葛、朝堂波澜,依旧如梦魇般悬在众人头顶…… 第64章 出手解毒 渊虹是剑圣盖聂的佩剑,其前身是残虹,由墨家铸剑师徐夫子的母亲使用天外陨石打造。 荆轲刺秦失败后,残虹落入秦王政之手,后被秦国最好的铸剑师融合五金重铸为渊虹,赠予盖聂。 渊虹剑身如秋水长天,清冽而深邃,与盖聂的超凡脱俗气质相得益彰,成为其纵横江湖的得力伙伴。 秦覆灭之后,盖聂与渊虹下落不明,谁也不知道,此剑会在一千六百多年之后再次现世。 季如风机缘巧合之下,获得了天书和渊虹,他一直不知道剑的名字。 直到两天前,临别宋老,取剑欲飞时,被身为巨子的宋老一叟认出,这才知晓此剑来历和名字。 此时,渊虹上,季如风朱标迎风而立。 朱标一手拎着梁王首级,一手持着紫竹剑,目光充满了怜爱之色。 “湘筠帘卷泪痕斑,佩声闻,玉垂环,个里柔温容我老其间。湘筠紫竹剑,以后我就叫你湘筠……先生,何时我才能如同你这般,可以御剑而行?” 闻言,季如风轻轻拍了拍朱标的肩膀,淡然道:“修行之道,并非一蹴而就,你才修炼半年,就达到了炼气五重,已属难能可贵。然而,炼气只是修道之基,筑基才算才正入门,越往后,所需真气越多,修炼越难。跨过筑基,结成金丹,才能真气外放,达到御剑飞行的境界。” “金丹啊……那,先生,你修炼到金丹用了多长时间?” “二十……” 突然,季如风闭上了嘴巴,眉头微皱,有些心神不宁的他,当即曲指推演。 “标儿,老三有难……” 不等朱标回应,季如风控制渊虹直接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转向飞往阳溪寨方向。 所幸,他们刚好在湖广境内,只用了两刻钟,便抵达阳溪寨。 “什么人!” 二人突然从空中飘然而落,惊的四方士卒,瞬间提枪围了二人。 “本宫乃东宫太子……” 朱标直接从腰带上解下太子令牌,士卒见状当即跪伏在地,直呼太子千岁。 路上,季如风已经和他解释了推算了朱棡中毒的前因后果。 无暇理会士卒,朱标紧跟在季如风身后,快步走向帅帐。 帐中,邓愈为首的几人,正围坐在一张简易床四周。 床上,朱棡双眼紧闭,脸色苍白无比,毫无血色,而嘴唇却是干裂发黑。 虽然身陷昏迷,额头上却一直在不断的冒出豆大冷汗,虽然毒素正在不断侵食他的身体。 右望处,缠着的绷带,渗出的血迹是黑褐色的。 “老二、老四,老三如何了?” “太子?” “太子殿下!?” “大哥!” “老大!” 四人见到朱标,反应各不相同,但是对他手上拎着首级大感意外。 朱标无暇顾及众人反应,他快步跑到床边,望着朱棡的模样心疼不已,伸手轻轻抹去他额头的汗珠。 “标儿,老四,把人扶起来,先救人。”季如风望一眼便知毒素已经流遍全身,只差一盏茶的功夫,就会侵入心脏,那时即便救回来,也会留下严重的心脏疾病。 朱标朱棣连忙一左一右将朱棡扶坐起来,季如风上前快速解开绷带。 右肩的伤口,黑褐色的血液当即流淌而出。 只见季如风隔空一掌拍出,肩膀内的箭头,当即从朱棡肩胛骨飞出。 接着右手双指并拢,快速伸出三道真气,落在朱棡身上三处穴位。 伤口的血,当即不再流淌。 随即,右手成掌,隔空对着朱棡心脏位置。 帐中凭空起风,几人衣襟被吹的咧咧作响。 一股浩瀚的真气,从季如风体内喷薄而出。 瞬间又消失无踪,狂暴的真气在他准确的控制下,变得无比缓和,缓缓不断涌入朱棡体内,开始慢慢的清除毒素。 朱棡右肩伤口处,渐渐升腾起一股黑烟,然后转化成白色,消散在空气当中。 治疗过程,持续了约莫一炷香,朱棡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从苍白中恢复红润。 “好了,扶他躺下!” 季如风长出了一口气,若是再晚来一盏茶的功夫,即便朱棡的命能救回来,也就是个能睁眼的植物人。 “朱棣!跪下!”完成治疗后,季如风突然一声暴喝,宛如惊雷,在帐中炸开。 朱棣一个哆嗦便直挺挺的跪了下去,还是双膝落地,没办法,季如风居然掏出了“如朕亲临”那块金牌。 对朱棣来说,季如风既是先生又是师父,有道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虽然他是皇子,可如今先生掏出了“爹”牌,不跪是不行了。 他很清楚,先生这是要代父惩罚,他有错,他认! 这全是他跪得干脆利落原因! 果然,下一刻,季如风便开口了。 “今日,我要代你父亲问你一句:狂妄自大,行事莽撞!几近害死兄长,老四,你可知错?” 闻言,朱樉还打算去拉上营帐,门口值守的士卒,眼光时不时的往里头瞄,皇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只是朱标一个眼神,朱樉便蔫了。 “如朕亲临”的金牌可不是假的,他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先生就是他们这些皇子的第二个“爹”! 先生任何时候都可以教导和惩罚他们这些皇子! 这也是朱标想帮季如风在军中建立人设和威信,先生和他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记在心里,大明,未来将君临世界。 但是,这绝离不开先生的帮助,帮先生在军中建立无上的威信,未来才有指挥大明的军队征伐世界。 只是,这纯粹是他个人意愿罢了,季如风压根就没想在军中建立威信。 他只是想给朱棣一个教训,磨练他的性子,让他快快成长起来,好好做一个大明征伐世界的大将军。 “先生,我知道错了,任打任罚,绝无怨言。” 他心中多少还是有一点不服,他已经问出了解药,也派出了人手,用不了多久一样可以救回朱棡。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所想?你虽然问出了解药,可知朱棡中毒已深,再过盏茶功夫,毒素侵入心脏,即便解毒,也不过是个活死人罢了。” 闻言,朱棣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朱棣,我罚你杖责四十,你可服气?标儿,你亲自监督!” 第65章 朱棣许你的承诺关我黄四郎什么事 直到朱标带着朱樉朱棣,走出大帐去打军棍,沐英和邓愈两人都还是懵的。 “如朕亲临”金牌?!怎么可能!大权独揽,英武果决的洪武大帝居然会给出这么一块金牌?!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朱元璋吗?可是太子朱标都跟在这位身边,秦王朱樉、燕王朱棣,对他的命令都没有任何反抗,而且非常遵从,这就意味着金牌是真的,眼前这位潇洒飘逸的男人,地位超绝。 这就令邓愈很尴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浑身都不得劲儿。 老朱下令打造这块金牌,知道的人并不多,邓愈就是刚刚才知道。 沐英倒还好些,毕竟名义上他是老朱的儿子,既然朱标几兄弟都尊称他为先生,他跟着叫一声也无妨。 “那个……先生,大军接下来该如何行进?”邓愈态度有些恭敬的说道。 “呵呵……元帅无须如此,你乃乃堂堂卫国公,又是大军主帅,该如何作战,你比我更清楚,我可不能越俎代庖,按圣意大军继续由你掌管,只需要派一支小队,护送三位皇子回应即可。至于太子,回头会和魏国公徐达一块儿过来。” 季如风本不想过多接触这位教女无方的卫国公,其女三个月前刚刚与朱樉完婚。 正是史上赫赫有名的恶妇秦王侧邓氏,喜好折磨他人取乐,可以说历史中秦王之死,有一半原因在她。 邓愈出生入死,征战多年,御下极严,却忽略了对女儿的约束,最终邓氏落了一个被老朱赐死的结局。 在他的计划当中,朱樉朱棡朱棣都是他准备用来给大明开疆拓土的大将,任何一环都容不得有失。 “邓帅,不知你信不信命?” 季如风想着,还是应该给这个为大明出生入死的男人一个机会。 “信命?此话怎讲?”邓愈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有些神秘的男人。 “你一生至此,为大明大小征战一百五十五场,身负二十七伤,致命伤便有十一处。你征战多年,御下严苛,却忽视对爱女的管教,以至于她性格乖张、暴戾恣睢,日后必有祸端,现在开始管教约束,为时未晚。” 季如风的话让邓愈心中颇为不悦,他的宝贝乖女儿,怎么就性格乖张、暴戾恣睢了? 他的微表情已经表明他心中所想,季如风不着痕迹的轻叹一声,也就不再多言。 有道是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慈悲不渡自绝人。 邓氏的结束,有一半的责任,在他这个过度溺爱的“慈父”身上。 这时,朱标朱樉搀着挨完四十军棍的朱棣走了进来。 瞥了一眼朱棣的神色,季如风声音缓和了许多:“状态还不错,看来这三个月没有偷懒!记住,习武让你强大,不是让你恃强凌弱,更不是让你恃强而骄,而是为了你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人和事,满目自大,只会让你的成长止步不前。” 朱棣此时虽然疼的冷汗直流,精神状态倒是还不错,起码比起之前逃婚被徐达抓包后,挨的那四十棍子轻松许多。 “谢先生,棣,谨记教诲。” “标,我们走吧,这里交给邓帅便是。” 言罢,抬手一挥,渊虹见风便长。 转眼,变成六尺长八寸宽的巨剑,二人一跃而上,破空而去。 初见如此神鬼手段的沐英邓愈连忙追出大帐,一直到他们消失在视线尽头,才辗转回到营帐当中。 “岳……邓帅,别赶我们回京,我们还想等老三恢复了,再一起上阵杀敌。” 想起这是在军中,朱樉强行改了口,他可不想现在这副样子回京。 一旦回去,老朱看见老三老四都伤了,还不得抽死他?! “秦王殿下,先生有言在先,我会派一支小队,即刻护送三位殿下回京。当然,考虑到晋王燕王有伤在身,我会派一名军医随行,也会给你寻一辆马车代步。” 三人都是年轻人,路上这点颠簸还不至于会危及生命,朱棡的毒已清,用不了多久就会醒,箭伤在肩膀并不会影响行动。 反而朱棣刚挨了四十军棍,目前几天,只怕都得趴着才行。 不过有季如风有言在先,强行让他们回京,不用担心老朱会怪罪让他三个路子路上受罪。 再说了,三人偷跑离京,还混进军中,受点罪是该的。 想及这里,邓愈便立即着手安排三人回程事宜。 “邓帅,稍等片刻,俘虏里有一个人我想带走。” 听着这口气,压根儿就没打算商量,邓愈也没当回事,挥挥手随他去。 他堂堂燕王,想从营里带走个俘虏,根本不算事,通知他一声已经算尊重他了。 当然,这也就是他邓愈,或是换成徐达傅友德,恐怕想带走一个人就没那么容易了。 苗妍望着亲自给自己松绑的朱棣,心中不免有一丝庆幸。 看来是已经找齐解药,解了那人的毒。 “诶?怎么又给我绑起来了?放开我!你答应要放了我们的……” 苗妍刚刚还在庆幸,被人从柱子上解绑,结果一眨眼又被绑上双手。 “燕王朱棣许你的承诺,关我黄四郎什么事?我三哥的毒是我师父解的,跟你没半根毛关系。” 闻言,苗妍瞬间炸毛。 “无耻!言而无信!食言而肥的卑鄙小人!” 绑好苗妍双手,朱棣还留了六尺长绳子。 拽了拽绳子,长短正合适。 听到这话,朱棣不屑一顾吐了个痰。撸起袖子秀了秀肱二头股:“老子可不肥!老子现在是大头兵黄四郎!我食哪门言了?你以为我不知道?现在即便寻了药回来,也只是救下三哥的命,根本就无法完全治愈!你是我的俘虏,你命由我不由天,灭你不过挥手间!” …… 另一方向,朱标季如风二人,一路继续东进。 不久之后,便降落在养心殿前。 “养心殿?先生,这时辰父皇不是应该在御书房批阅奏疏?” 以后这时辰,老朱都是在批奏疏,哪会有功夫待在养心殿? 除非是把活儿都扔给他的时候…… “没错,你想对了,现在御书房偏殿被做为内阁办事处,批奏疏的活儿,都是内阁在做,最后再由上位阁御朗,准奏的就朱批个准字,不准的便直接打回去。” “诶?!奏疏还能这么批???” 第66章 强国策:互市与商队 养心殿中,老朱正悠闲地躺在摇椅上,听着一旁一人说话。 沈万三,元末明初的江南首富,外表看起来只是普通地主员外郎,却生得一个天生做生意的脑子。 他通过垦殖、分财和通番等方式积累了巨额财富,体现了其精明的经营手段。 沈万三曾帮助修建应天城,资助筑城资金的三分之一,显示出他在地方上的影响力?。 只是千不该万不该,做了一件蠢事,替老朱考上犒赏三军! 这就被老朱认为是在收买军心,意图谋反,因而被抄家流放。 直到他儿子在拍卖会上,拍下了老朱的吴王服和免死铁卷。 然后,看在钱的份上,老朱给了一个恩典,赦免了余下的劳役,并聘请沈家父子加入皇家商会。 如今,沈万三不仅是吴国公,还是皇家商会副会长,同时还是新成立的商业部尚书。 虽然都是些有名无权的虚职,却也让他沈万三真正的光宗耀祖,福荫子孙。 “爹,我回来了。”朱标一进大殿便朝老朱行礼,余光瞥见沈万三,微微颔首致意。 老朱坐直身子,轻挥了下手:“标儿、先生,回来了啊,来得正好,沈爱卿刚提了桩大事。” “爹,你看,这是孩儿送给你的礼物,算是给您拜个晚年。” 说罢,朱标递出梁王首级。 “这是……云南王梁成?标儿干的漂亮!哈哈哈……” 老朱唤来王景弘,将首级拿去喂狗,高兴的直拍朱标的肩膀,直呼:“我的好大儿……” 一般沈万三上前一步,满脸堆笑:“给太子殿下,先生见礼。臣琢磨着,我大明如今四海初定,国力渐盛,可边疆贸易却尚缺火候。臣想着,若能在边疆开设九大互市,效仿那古丝绸之路的繁华,定能让咱大明获利颇丰。” 朱标面露思索之色,踱步缓行:“沈尚书所言互市,确有几分道理,可边疆局势复杂,蛮夷混杂,安稳怕是首要难题。” 沈万三早有准备,拱手回道:“殿下顾虑极是,正因如此,臣才想组建大明商队。这商队不单是行商,还得配有护卫,皆从军中精锐抽调,保货物周全。互市一开,中原的丝绸、茶叶、瓷器源源不断运去,换回良马、皮货,充实国库之余,还能与周边化干戈为玉帛。” 老朱在旁听得仔细,敲了敲扶手:“哼,想法是不错,可这耗费人力、物力,朝廷拨多少银子?商贾们肯不肯配合?别尽是你画的大饼。” 沈万三微微躬身:“陛下放心,臣愿带头出资,招募各地商户时,许以厚利分成,不愁没人参股。且前期互市据点,臣亲自带人勘察选址,定挑那安稳又便利之地。” 朱标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沈尚书一腔热忱,赤诚可嘉。只是商队远行,律法章程得细细敲定,万不能滋生乱象,扰了边疆安宁。” 沈万三连连点头:“殿下所言极是,臣已草拟大概规章,回头呈给殿下与陛下过目,全听圣裁。” 老朱眯起眼,思量半晌:“行,你且放手去筹备,遇难处、缺人手,尽管开口,朝廷给你兜底。但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出了岔子,唯你是问!” 沈万三心头一喜,跪地高呼:“谢陛下、殿下信任,臣定鞠躬尽瘁,办好此事!” 待沈万三退下,老朱这才望向季如风。 “适才先生并未出言反对,想来咱这次应该是做对了。” 季如风微微颔首,将互市的影响,详细的和老朱说了一遍。 如果沈万三成功开设九大互市,对明朝会产生多方面影响。 促进贸易繁荣:边疆与内地之间商品流通加速,大量中原的丝绸、茶叶、瓷器等商品可销往边疆地区,同时边疆的良马、皮货等特产也能进入内地市场,丰富商品种类,刺激商业发展。 增加财政收入:互市的繁荣带动商业税的增加,为国库带来可观收入。 稳定边疆局势:通过互市,边疆民族能获取所需物资,减少因物资匮乏引发的冲突,为未来计划赢取时间。 互市的开设和商队运营需要大量人力,像运输工人、护卫、管理人员等。 文化交流融合:互市使不同地区、民族的人聚集交流,促进文化传播与融合,如中原的礼仪、建筑技术,边疆的音乐、舞蹈等会在交流中相互影响。 “综合上诉,互市将会为未来大一统,民族融合打下基础。” 季如风侃侃而谈,老朱小朱越听,眼越亮,一瞬间格局和眼界就被完全打开。 老朱兴奋的继续追问道:“先生,赚了钱之后就该是王整军备战了吧?” “是的,国库充盈的同时,要让利于民。同时,提升军力,做好开疆拓土的准备。” 季如风稍加思索后,将后续的计划说了出来。 “商队组建起来之后,让沈万三提高羊毛、马奶酒和战马的收购价格。促使北方鞑子多多养羊,这样马能吃的草料就会大幅度减少。收购马奶酒,就会让牧民将大量马奶用来做酒,马驹的口粮就会减少。双管齐下,优质战马的数量便会大幅度减少。只要利益足够高,总会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偷偷出售战马。如此一来,生活富庶起来的牧民,战心便会大幅度降底,哪怕鞑子强行征兵,战力也会大打折扣。” “对于南方的占城和安南,采取一边打压一边拉拢的策略。大肆采购占城的粮食,安南那边,要极力打压。” “互市暂定为两年,赚取银两后,建立大明海军,打造百米大船战舰,五年后先征东瀛倭国,拿下金山银山,未来发展大明的钱就能源源不断的挖掘出来。” “哦,顺带提一句,现在大明宝钞不要再继续加印了,再印就成废纸了等拿下倭国,锚定金子,宝钞价值就稳定了。” 老朱父子俩听完,相视一笑。 老朱猛地一拍大腿,眼里满是赞许:“先生这连环计妙啊!既削弱了外敌,又能充实自家,往后行事都敞亮了。” 朱标亦是不住点头,心中暗叹这谋划周全。 当下,三人又细细研讨起细节,从商队人员调配,到与外族交易话术,无一遗漏。 谈完之后,还在忧心西南战事的朱标,开口请邀:“爹,如今朝堂有您自亲坐镇,加上内阁与军机处相辅,孩子想去前线,西南五省叛乱得尽快平息,苗人土人也是我大明子民,战事多拖一刻就会有更多的人死于战火。” 第67章 狠辣果决的朱标 历史中的朱标,洪武四大案,亲手办了三个。 第四个蓝玉案,还是他死后发生的。 绝非是儒家眼中的温润儒雅的太子爷,他的温雅表面下,是一副铁血无情,杀伐果决的模样。 历史上在空印一案中,他坚决支持对涉及官员的惩处,无论这些官员在官场中根基多深、人脉多广,都严格按照既定法规进行查办,毫不留情地打破官场中的一些利益勾结和欺瞒惯例,大批涉案官员被处置,使得官场风气为之一震,他以强硬手段彰显了对法纪的维护,对贪腐和舞弊行为绝不姑息的态度。 郭桓案里,面对涉及范围极广、涉案金额巨大的贪污窝案,朱标主导深入调查,对粮长、富户等相关利益群体进行严厉打击,坚决抄没其大量家财以充国库,毫不手软地斩断利益链条,以铁血手腕让整个社会都感受到了大明整治贪腐的决心,哪怕会引起一时的社会震动和部分群体的恐慌也未曾退缩。 这些行为足以表明朱标并非是单纯的温文尔雅形象,在面对威胁大明统治根基的重大问题时,他能够像朱元璋一样采取凌厉、果断且毫不留情的措施来维护国家的稳定和法纪的权威。 后世传言,对于贪官污吏,老朱下旨诛九族。 太子心善改夷三族,其实是无知之人的谬言。 诛九族,是诛连九族,诛杀九族成年,16岁以下孩童流放,女眷充入教坊司。 而真实的夷三族,是三族嫡系,无论男女老少,尽数诛灭! 斩草除根才是真实的夷三族! 简而言之,他与马上皇帝朱元璋一样,手段凌厉,狠辣果决。 可以说,他是一个更有文化涵养的朱元璋。 将诛九族改夷三族的朱标,绝非心善之辈。 他的善,只对善良、无辜之人,犯罪的,尤其动摇大明江山的犯罪,他远比朱元璋更加狠辣。 因为他的目光,往往比朱元璋看的更加长远。 毕竟,他打小就跟在老朱身后,从南杀到北,性格早已经定型,岂是大明建元八年,就能被酸儒腐儒洗脑改性的? 而且,历史上,西南五省土司之乱,整整持续了17年。 从沐英开始,沐家世代镇守云南,沐英更是最终死在了云南。 听完季如风如此言论,朱元璋终是松口同意了朱标出征西南的请求。 “行吧,既然先生这么说了,咱再不同意就显得无情了,你是咱朱元璋的儿子,岂能虎父生犬子,去好好教训那些土司,反抗的统统给咱砍了!别的咱没有,两条的官多的是,砍了土司咱派自己的官员去治。” 朱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跪地抱拳,高声回道:“父皇放心,儿臣定不负所望!此次出征,儿臣既要扬我大明军威,也会拿捏好分寸,力求将西南彻底收服,使其心悦诚服归入我大明版图。”说罢,抬眼间,那股子潜藏的狠劲与坚毅展露无遗。 起身时,朱标心里却暗忖:西南土司久居边陲,习性凶悍,此番征伐绝非易事,那些腐儒动辄念叨的“仁德感化”全然无用,唯有雷霆手段,方能速战速决。 但他也清楚,一味杀伐易留后患,战后安置、开化民智同样关键。 “儿臣此番将以杀止杀,这乱世余孽必须肃清,待平定西南,定要在此兴学重商,让百姓永享太平。” 这般想着,朱标便一马当先,迎着硝烟疾驰而去。 他将在路上会合徐达,驰援邓愈,以雷霆之势平定叛乱,绝不让历史上的十七年之乱重现。 望着远去朱标的背影,季如风转身便消失。 一盏茶后,他便现身在铸造司内。 自打前些天,宋老挺携手墨家弟子入驻后,铸造司便焕然一新。 “先生,你可算出现了,你倒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这里一大堆的问题等着问你哟……” 宋老如今日夜埋首研究季如风留下的图纸,有些他一眼就能看明白,有些图纸却是让他抓耳挠腮不得其所。 “宋老这是哪里的话,你我分别不过三日罢了。西南五省土司叛乱,残杀汉民,我去走了一遭。” 季如风轻描淡写地说着,踱步至桌前,目光扫过那堆叠的图纸,微微皱眉:“看来是碰上棘手难题了,宋老但说无妨。” 宋老赶忙递上一张复杂的火器构造图,满脸急切:“先生,这火器精巧是精巧,可这铳管的铸法,按咱以往手艺,不是炸膛就是火力绵软,试了数次都不成。还有这膛线,根本无处下手。” 季如风接过图纸,手指沿着线条摩挲,片刻,抬眸道:“症结就在这合金配比与浇筑火候上。传统铜铁太脆、太软,得加入适量锡、锰,熔铸时以炭火慢熬,时辰、温度都得精准把控,稍有偏差就前功尽弃。若成,这物可谓之合金。” 宋老边听边点头,眼中满是恍然。 墨家弟子们围拢过来,季如风又叮嘱:“此番朱标太子出征西南,火器至关重要。那土司据险而守,地势复杂,轻便且威力大的火器,能助大军破局。”众人纷纷称是,干劲十足地重回工坊。 这燧发枪若是打造出来,平定土司之乱,就会轻易许多。 季如风没多停留,出了铸造司直奔军器库。 查验现有军备时,他心里默默盘算:朱标性情果敢,行事却不失周全,有精良火器助力,胜算大增;可路途遥远,补给线漫长,还得筹备足量弹药、备用零件。 思量间,他找人索来纸笔,迅速在纸上画了起来。 他所画之图,正是失传千年的诸葛连弩。 虽说他更看好燧发枪,但是墨家研究还需时日。 工业化流水线更是子虚乌有,即便研究成功,产量依旧是个大问题。 无法成批量装备燧发枪,那么传统冷兵器依然是主流。 诸葛连弩,一旦有完整图纸,工部就能成批量制造。 一月之内即可大批量装备前线士卒,对于打土司,基本都是山林作战为主,那么小巧轻便的诸葛连弩就能发挥巨大优势。 季如风仔细地勾勒着诸葛连弩的每一处细节,心中思索着其在山林作战中的运用之法。 画毕,他唤来一名小吏,将图纸郑重交付:“速将此图送往工部,命他们即刻组织能工巧匠依图打造,不得有误。”小吏领命匆匆而去。 在随后忙碌的筹备间隙,季如风也不忘关注西南的局势变化。 一连三天,铸造司那边不时传来好消息,在季如风的指导下,铳管的铸造逐渐有了起色,墨家弟子们也在努力钻研燧发枪的其他部件制造工艺。 而工部依照图纸打造诸葛连弩的进展也颇为顺利,一架架精巧的连弩初现雏形。 季如风穿梭于各部门之间,协调各方资源,全力为朱标平定西南土司之乱打造坚实的后盾,只盼着朱标能早日凯旋,西南之地能重归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大明的疆土更加稳固。 然而,这天天刚蒙蒙亮,他便被人从强行冥想中拉回现实…… 第68章 苗疆情蛊 在那神秘而幽远的苗疆之地,流传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蛊术。 “取百虫置于瓮中,历经悠悠岁月,待开启之时,必有一虫将其余诸虫尽皆吞食,此即为蛊。” 苗疆蛊术,恰似一团迷雾,隐匿着无尽的诡秘与危险,其中蛊的种类繁复多样,常见者有那阴森的蛇蛊、狠毒的蝎蛊、丑陋的蛤蟆蛊、怪异的虫蛊以及飘忽的飞蛊等。 这些蛊仿若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潜入人体,于无形之间施展其恶毒手段,中蛊者倘若未能及时获得救治或取得解药,便极有可能在无尽的痛苦中丧失性命。 而苗疆的情花蛊,更是诸蛊之中尤为厉害的一种。 此蛊仿若一道无形的情丝,却又似一把锐利的情刀。 男子一旦不幸中了情花蛊,便会陷入难以言喻的剧痛之中,那疼痛犹如万蚁噬心,生不如死。 情花蛊的魔力,在于能让中蛊者死心塌地地钟情于施蛊者,且每当他心中浮现出心爱之人的身影,蛊毒便会如汹涌的潮水般发作,令其心痛如绞,仿若胸膛被撕裂一般。 唯有见到心爱之人那温柔的面容,或者服下珍贵的解药,那仿若恶魔咆哮的疼痛才会暂且停歇。 因这情蛊之术遵循着传女不传男的古老规矩,故而施蛊者必定是一位青春妙龄的少女。 情花蛊需以养蛊少女的鲜血来精心喂养,它日夜吸纳日月之精华,历经无数艰难险阻,方能在岁月的长河中孕育成形。 故而,养蛊之人欲要成功养出此蛊,实非易事,其间需耗费无数心血与精力。 男子中蛊之后,便会对施蛊之人产生一种近乎痴迷的百般依赖。 仿佛其灵魂已被蛊虫所操控,倘若他竟敢有一丝杂念,忆起其他女子的模样,那潜藏于他体内的蛊虫便会瞬间狂怒,如饿狼扑食般啃噬他的心脏,令他痛不欲生。 此时,若施蛊之人不及时拿出解药予以救治,男子必定会在这无尽的痛苦中渐渐走向死亡。 更为奇异的是,情蛊唯有下蛊的女子方能解除。 然而,倘若施蛊女子为中蛊男子解了蛊毒,那便意味着她此生将与其他男子绝缘,若有违背,必将遭受可怕的反噬,最终在痛苦中暴毙而亡。 听完季如风那绘声绘色的诉说,朱棣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如纸,浑身不由自主地打起摆子来。 “先…… 先生…… 师父…… 救我…… 我…… 我不想死……” 他声音颤抖,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仿若一只受惊的小鹿,只能无助地向季如风发出求救的呼喊。 季如风看着朱棣那惊恐万分的模样,微微皱眉,心中暗忖:这苗疆情蛊向来神秘莫测,自己虽略有耳闻,却也未曾亲身经历破解之法。 但见朱棣如此可怜,又不能坐视不管。 当下,他定了定神,轻声说道:“老四莫慌,待我先仔细探查一番,看能否寻得些许端倪。” 说罢,他缓缓靠近朱棣,目光如炬,似要穿透他的身躯,探寻那隐藏在体内的蛊毒踪迹。 朱棣听闻季如风的话,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强忍着内心的恐惧,站在原地,任由季如风施为。 季如风伸出双掌,轻轻搭在朱棣的手腕之上,微闭双眼,运起体内真气,缓缓探查。 片刻之后,他眉头皱得更紧,心中暗道:这情蛊之毒果然诡异,仿若一条潜藏在暗处的毒蛇,丝丝缕缕地缠绕在朱棣的经脉之中,与他的气血融为一体,想要轻易拔除,绝非易事。 更加奇特的是,这蛊虫竟然能够吞噬他的真气。 思索良久,季如风缓缓睁开双眼,看着朱棣那充满期待的眼神,缓缓说道:“老四,此蛊毒极为棘手。我有破解之法,只是过程极其痛苦。在此期间,你务必保持心境平和,切不可再胡思乱想,以免出岔子。” 朱棣连忙点头,口中不迭地说道:“先生所言,朱棣定当铭记于心,一切全凭先生做主。” 静雅庄园,地处玄武湖畔,皇城边上,安全无虞,不用担心有人打扰。 季如风将脸色苍白的朱棣扶到床上,褪去衣物。 他深知,这一场与苗疆蛊术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帷幕,而朱棣,能否在这场生死之战中胜出,仍是一个未知之数。 待朱棣在床上盘膝坐好,季如风双手成掌抵在他后背肩胛骨上,全身真气随即通过双掌源源不断涌入朱棣体内。 金丹九重的真气,宛如一个巨大湖泊,朱棣一个毫无修为的人,身体瞬间就如同一个气球般膨胀起来。 朱棣只觉一股磅礴雄浑之力猛地灌入体内,身躯胀痛欲裂,那情蛊似是被这外力惊扰,瞬间狂暴起来,在他经脉中横冲直撞,疼得朱棣冷汗如雨下,几近昏厥。 即便蛊虫玩命吞噬,也根本不可能吞掉如此海量的真气,只能逃命顺着血管四处逃窜。 “老四,撑住!” 季如风低喝一声,加大真气输送,试图以雄浑之力压制蛊虫,逼它退回原位。 可那蛊虫极为狡黠,左躲右闪,还不时反噬,狠狠咬噬朱棣的经络,吸食涌入的真气,朱棣周身青筋暴起,嘴唇青紫,双手死死揪住床单。 朱棣额上汗珠滚落,剧烈的疼痛,让他几近昏厥。 随便季如风精确的控制,终究还是锁住蛊虫游走之势。 蛊虫受困,恼羞成怒,拼命挣扎,朱棣惨嚎出声,眼球凸出,脖颈上青筋如蚯蚓蜿蜒。“先生……我、我不行了……” 朱棣气若游丝,眼神涣散。 “不可!撑住这口气!” 蛊虫行动被禁锢,别无选择之下,只得张口猛吸。 可惜它那小小的身躯,哪里能容得下海量的真气,没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被撑爆了。 “嘶——”朱棣倒抽凉气,体内似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随后一股腐臭气息自他毛孔渗出,蛊虫竟被炸成碎片。 季如风大喜,忙掏出一颗丹药喂朱棣服下,助他修复受损经脉。 朱棣服下丹药,脸色渐缓,气息平稳。 季如风瘫坐一旁,长舒一口气,这场生死较量,终是险胜。 “先生……多谢。”朱棣虚弱开口。 季如风摆摆手,“这次是老天眷顾,算你命大。” 第69章 好你个滚刀肉! 休息了半个时辰,朱棣终于恢复元气,一边穿衣物,一边不停道谢。 “对了先生,你不是算无遗策吗?之前三哥中毒,你和大哥突然出现在柳阳大营,是不是也是提前算到了?” 季如风知道他想说什么,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将之前的事说了出来。 原来,那天救朱棡的时候,虽然只看了几眼朱棣,却也从面相上看出了他红鸾星动,命犯桃花。 “哈???我红鸾星动?我命犯桃花?就那苗女?” 听季如风这么说,朱棣没由来的脸红到了耳根子。 “别想否认,那女娃子虽然大你三岁,可却长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身材甚至比起徐妙云,更辣三分。所谓的一见钟情,都源自于见色起意,这才给了她可趁之机。” 朱棣伸长的脖子还想据理力争,可一对上季如风那似能看穿人心的眼眸,还是蔫巴成软茄子。 “先生既然算到了,为何不告诉我,害我遭……” 话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他想到了那天的四十军棍,以为季如风是故意不告诉他,以示惩戒。 “你想多了,我不可能无时无刻去推演每一个人,每一件事,当时只是看出了你命犯桃花,并没有进一步推算。你是堂堂燕王,犯桃花不是很正常么?行了,这种事,还需当事人自行处置,回去吧。” 季如风直接下起了逐客令,他可没心思掺和朱棣的这些破事。 虽然历史上,他只娶了徐妙云,且在她死后,再无立后。 看似忠情,实则不然,历史上这家伙一直惦记着自己的小姨子。 甚至称帝之后,还企图强纳为妃,逼迫的正值妙龄的妙锦只得出嫁为尼。 若说这是野史,季如风可是会嗤之以鼻的,要知道朱棣去世后,出家几十年的徐妙锦当即便还了俗。 这还不算是躲避朱棣,任谁都不会信。 至于如今这场桃花劫,未来会如何,那也是朱棣自己的命数,只要不危及生命,他都不会插手。 话分两头,朱棣回到燕王府,便直冲软禁苗妍的偏殿。 “好你个女魔头,本王好吃好喝待你,你却害我!” 苗妍被软禁在这偏殿多日,心中本就憋闷恼火,见朱棣怒气冲冲闯进来,当下也不惧,柳眉一挑,下巴一扬,冷笑道:“哟,燕王殿下这会儿有空兴师问罪了?好吃好喝?说得倒好听,把我囚在这方寸之地,跟坐牢有何分别!再说了,我对大兵黄四郎下蛊,关你燕王朱棣何干?” 朱棣气得额上青筋直跳,上前一步,手指指着苗妍,怒喝道:“你这妖女,心肠忒毒!本王念你是个女子,未曾过分苛待,你竟使出这下作手段,给本王下毒,险些要了本王性命,还有脸喊冤?” 苗妍“呸”了一声,霍地站起身来,裙摆簌簌作响:“下毒?若不是你朱棣先杀我父,又抓了我囚禁我,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你堂堂燕王,行事却这般不磊落,还食言,我不过略施惩戒。噫……不对,我的糖宝……你居然杀了糖宝!你个混蛋!恶魔!” 朱棣瞪大了眼,满脸不可置信:“糖宝?糖宝又是何人?我什么时候杀了糖宝?莫要血口喷人!至于你父亲,我压根不认识,两军交战,死伤在所难免,这也能怪我?” 苗妍愤恨道:“该死!我不管你用了什么手段,杀我糖宝,我要你偿命!” 说罢,便朝着朱棣扑来,一副拼命的架式。 朱棣气得直跺脚,边躲边怒声反驳:“荒唐!你对我下毒,害我受尽折磨,还要我偿命?你说的糖宝到底是谁?” 苗妍柳眉倒竖,凑近朱棣,咬牙切齿道:“我苗家女子向来敢爱敢恨,你既杀了糖宝,就该负责,如今想装傻充愣,门儿都没有!”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在偏殿里你追我赶,火药味十足。 朱棣吵得嗓子都快哑了,见苗妍依旧梗着脖子,毫无退缩之意,心头火起,破口大骂:“你这滚刀肉,油盐不进,本王跟你说不通!说什么负责,全是你一厢情愿编出来的歪理,再这般胡搅蛮缠,休怪本王不客气!” 苗妍听了“滚刀肉”三字,先是一愣,旋即眼眶泛红,却倔强地不让泪水落下,她握紧拳头,高声回道:“朱棣,你今日这般羞辱我,这笔账,我记下了!往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殿内气氛剑拔弩张,似要将这偏殿都震塌了去。 见她双眼泛红,不知怎滴,朱棣感觉一阵揪心之痛。 正打算站着任她殴打几下,出出气之时,殿外传来了徐妙云的声音。 五日之后,正是二人婚期。 钦天监奉旨选定的黄道吉日,各项准备工作都已经就绪。 按传统,大婚前,夫妻二人是不能相见的。 可他们二人不同寻常,自打朱棣逃婚被徐达逮住,出征回来后,便将女儿送进燕王府,美其名曰:培养感情。 今天是她要回魏国公府的日子,临走前特意找朱棣告别,怎知先前找遍王府也没找着人。 刚才听下人说燕王回来就冲到西院偏殿,这才寻了过来。 一进偏殿就看到了剑拔弩张的二人,极其聪慧的徐锦云看出了二人之间奇怪纠葛,却没有出口询问。 就如同三天前,知道朱棣带了个女的回来,她也没有过问。 徐妙云莲步轻移,踏入殿中,嘴角噙着温婉笑意,轻声道:“殿下,今日我便要回府了。” 朱棣一怔,忙收了怒容,些许尴尬爬上脸庞。苗妍则狠狠瞪着朱棣,胸脯剧烈起伏,满脸不甘。 徐妙云又看向苗妍,目光平和:“姑娘,想必是有些误会,气坏身子不值当。” 苗妍瞥了一眼倾国倾城的徐锦云,冷哼一声:“哼!我的事你少管!” 朱棣听这话,眉头紧皱,斥道:“休得对王妃无礼!” 苗妍眼眶更红,泪在眶里打转,却是不再言语。 徐妙云轻拉朱棣衣袖,柔声道:“殿下,莫要再吵,大喜将至,莫生事端。” 朱棣压下火气,苗妍却又哭泣起来,殿内气氛胶着,似一场风暴刚平,暗流却还汹涌。 朱棣感觉头好大!似有千斤重…… 第70章 苗疆御虫术 白驹过隙,五日转瞬即过! 本该喜庆连连的魏国公府,却是愁云密布。 徐妙云晨起梳妆,刚坐上妆凳,便觉一阵眩晕,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身旁丫鬟们惊慌失措,扶着她直呼 “小姐”。 只见徐妙云脖颈处,隐隐泛起诡异青紫,似有什么东西在皮下攒动。 这时,苗妍现身暗处,嘴角挂着得逞冷笑:“让你抢我风头,坏我好事,今日这蛊虫一入体,看你还怎么风光嫁人!” 本该严加看管的苗妍之所以能跑出来,还是因为今日是燕王大婚,整个燕王府上下沉浸在欢天喜地当中,才给了她可乘之机。 至于魏国公府,街上稍加打听便可以问到。 毕竟燕王大婚,是整个应天城的大喜事,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她这么漂亮的一个大姑娘,开口询问,还能有问不到方位的道理。 此时,徐妙云气息渐弱,眼瞅着迎新吉时将近,众人急得六神无主。 连着请了三个大夫,都是束手无策,徐达无奈之下,正欲进宫请御医。 恰在此时,季如风一袭青衫翩然而至。 “小事一桩,无须惊动上位。” 他目光锐利,抬手轻点徐妙云眉心,口中念念有词,须臾,一道微光自指尖绽出,逼得那蛊虫在皮下乱窜,再一挥袖,蛊虫竟被逼出体外,消散于空中。 与情蛊不同,这蛊虫只是普通的蛊虫,直接以真气即可逼出体外。 情蛊,每名女子,一生只能培养一只,一旦死亡,绝无可能再次培养。 这也是她对情虫死亡,大动肝火的原因之一。 “哼,小小伎俩,也敢在此放肆!” 季如风冷哼道:“不给你一点教训,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经这一遭,徐妙云缓过神来,虽面色仍显虚弱,却好歹能赶上吉时,魏国公府上下这才松了口气。 而苗妍见蛊虫被破,心中又气又急,转身欲逃离魏国公府。 可季如风怎会轻易放过她,身形一闪,便拦住了她的去路。 “想走?你犯下恶行,还想全身而退?” 季如风面色冷峻。 苗妍咬牙切齿:“你莫要多管闲事,这是我与她之间的恩怨!” 季如风冷笑:“你用蛊虫害人,违背天理,我岂会坐视不理。今日便要让你知道,这世间不是你可以肆意妄为之处。” 说罢,季如风抬手结印,一道真气困住苗妍,使其动弹不得。 苗妍虽被困,却仍嘴硬:“你以为你能困住我多久,我苗家的手段可不是你能想象的。” 季如风不再理会她的叫嚷,转头看向徐妙云,见她已能起身,便对身旁丫鬟道:“好生照顾你家小姐,我先将这妖女带回处置。” 言罢,带着苗妍消失在魏国公府。 徐妙云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心中暗叹,今日这场风波虽过,但这苗妍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日后还不知会生出多少事端。 而燕王迎亲的队伍已渐渐临近,她理了理衣衫,强打起精神,准备迎接这盛大而又波折的婚礼。 朱棣与徐妙云的大婚仪式正在进行,庄重的氛围弥漫在整个场地。 朱棣表面镇定,心中却隐隐不安,总觉得这过于顺利的婚礼背后似有暗流涌动。 徐妙云则满心欢喜又略带羞涩,期待着新生活的开启。 突然,消失仅仅半个时辰的苗妍,如鬼魅般出现在婚礼现场。 她眼神疯狂而决绝,一把横笛在嘴,双指舞动,笛中诡异的发出各种虫鸣之声。 刹那间,天空被乌云遮蔽,无数飞虫形成一片黑云,地上各种毒虫如潮水般向婚礼现场涌来。 众人发出惊恐的尖叫,现场陷入极度混乱。 季如风在皇宫大内也是在全力清除毒虫,一时脱身不得。 原来,苗妍脱身之后,追寻情蛊之前留下的痕迹寻到了静雅庄园的大致范围。 情蛊被种入男子体内时,会随时分泌一种独特物质,再通过人体毛孔散发出来,用以女子追踪男子行踪,以防男子在外接触其他女子。 朱棣体内情蛊虽然已死,毒素已除,可在空气中残留的气味,却是数日未散。 皇宫大内戒备森严,位于玄武湖畔的静雅庄园,地处皇宫西北角,苗妍自知突破无望,便率先埋下伏笔。 在皇宫四周散下诱捕毒虫的特殊药物,只需一时三刻,药味随风而散之后,应天小范围十数里内的蛇虫鼠蚁等物便会蜂拥而至。 季如风本欲带走苗妍好好调教一番,却在半路上算出了宫中和庄园陷入虫危,不得已只能先扔下苗妍,交给金吾卫看管。 虽然,此时老朱夫妇皆在燕王府主持大婚,可后宫之中尚有妃嫔、内侍、宫娥数千人。 静雅庄园中更是还有临安公主朱镜静,他只能是先解决毒虫之危。 不曾想,苗妍体内,还养着其他蛊虫,放倒金吾之后,又跑来燕王府闹事。 朱棣见状,毫不犹豫地将徐妙云护在身后,抽出佩剑斩杀毒虫。 但毒虫数量太多,且不断有新的涌来,他渐渐感到力不从心,汗水湿透了后背,心中焦急万分:“难道今日我与妙云真要命丧于此?我绝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徐妙云看着朱棣苦战,心急如焚,便自己掀了红盖头,四处寻找可以帮忙的东西,眼睛扫过供桌上的酒水,突然灵机一动,“点火把,大家点火把。” 说完,拎起一把椅子重重往地上一砸,椅子应声而碎。 随后将酒水倒在碎木之上,捡起一条椅腿,凑近烛火,一点便着。 众人见徐妙云挥舞火把就能逼退毒虫,便纷纷效仿。 目睹全程的老朱,不由哈哈大笑:“哈哈哈……天德、鼎臣,不用护着咱了,天德你倒是生了个好闺女,有急智,好!你们快去助他们,赶紧退了这些毒虫,婚礼还要继续。妹子这儿有咱护着,用不着你们。” 从毛骧手中接过一支火把,老朱便指挥着众人开始逼退毒虫。 对付毒虫,火把可比刀剑有效的多。 每一次攻击与防御都关乎生死,紧张的气氛仿佛要将空气都撕裂。 很快,禁军便快速赶来,人手一多,烧杀毒虫便只是时间问题。 这场婚礼在过一遭风波后,终于得以继续。 第71章 双喜临门 朱棣与徐妙云的大婚在历经波折后终得圆满。 婚礼现场,朱棣望着身旁的徐妙云,目光中满是深情与坚定,他紧紧握着她的手,轻声说道:“妙云,此前诸多变故,让你受委屈了,此后我定以真心待你,不离不弃。” 徐妙云脸颊绯红,眼中含泪,嗔怪道:“殿下,只愿你日后莫要再这般鲁莽行事,叫我担惊受怕。” 在角落,眼见禁军入场,场面逐渐受到控制,苗妍打算立即抽身逃遁,却不知另一侧装作普通宾客的两名暗卫已经盯上了她。 原来,暗卫起初的专注力都在大堂主位的朱元璋夫妇身上。 后来,毒虫来袭,他们见毛骧、徐达护在其身旁,便暂时没有出手。 非紧要关头,暗卫只会藏身暗处,不会轻易暴露自己。 如今,眼见祸乱的元凶要逃,他们自然不能再坐视不理。 双双纵身一跃,一前一后堵住了苗妍的去路。 眼见形势不对,苗妍故技重演,放出了体内的蛊虫。 暗卫可不是好相与的,一人剑气舞得密不透风,快速斩杀数十只蛊虫,另一人直接一掌拍在她的胸口。 苗妍当即抛飞出去,如同断线的风筝,直接落回院中,砸翻一桌酒桌。 被惊动的禁军瞬间一涌而上,准备乱刀砍杀。 朱棣惊恐,大声阻止:“住手!刀下留人!” 见此情形,主位上几人表情各异。 马秀英若有所思后有所明悟,朱元璋则是虎目微眯,面露杀意。 徐达则是第一时间看向了身旁的女儿,汤和等人却是一脸看戏的表情。 见气氛不对,朱棣这才回过神来,忙喊来毛骧,让其将苗妍打入诏狱,并暗示不得用刑。 闹剧就此结束,婚宴正式拉开帷幕。 而清除蛊虫结束的季如风也带着临安公主,恰好赶上婚宴开席。 …… 而在京城的另一边,铸造司内一片繁忙景象。 墨家众人齐聚于此,皆为了那一项前所未有的挑战 —— 铸造燧发枪。 墨家长老墨渊神情专注,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熔炉中熊熊燃烧的火焰,那跳跃的火苗仿佛是他们即将征服的未知领域的第一道难关。 年轻的墨家弟子们则分工有序,有的负责精心挑选和准备各种金属材料,每一块矿石都经过他们细致的甄别与处理;有的在一旁熟练地操作着各种精巧的工具,对即将成型的枪身部件进行着精细的打磨与雕琢,他们的额头上满是汗珠,却浑然不觉疲惫,眼神中只有对成功的炽热渴望。 就在众人以为一切顺利进展之时,冲突却陡然降临。 朝廷中的一些保守势力,以工部侍郎赵启为首,对墨家铸造燧发枪一事深感忌惮。 他们担心这种新型武器一旦制造成功,会打破现有的军事与政治平衡,威胁到自身的利益与地位。 于是,赵启暗中指使手下在铸造司的材料供应上做手脚,偷偷替换了部分关键的金属材料,导致某次重要的浇铸试验出现了严重的问题,枪管出现大量裂缝,几乎前功尽弃。 墨渊发现问题后,心急如焚,他一方面组织墨家弟子彻查原因,另一方面不得不向季如风求助,请求彻查此事并补充优质材料。季如风得知后,并无什么特别的表情,仿佛一切都在意料当中,转身进宫面见朱元璋。 见到朱元璋与马秀英,颔首示意后说道:“上位,娘娘,墨家于铸造司为大明研制新式火器,本进展顺利,却遭工部侍郎暗中破坏,供应材料以次充好,导致试验屡次失败,还望上位约束一下工部官员。” 朱元璋皱了皱眉头,问道:“何人如此大胆?敢在这等军国大事上动手脚?” 季如风回道:“工部侍郎赵启,他忌惮新式火器威力,为保自身私利,换了供应材料。” 马秀英在一旁说道:“陛下,这新火器若能研制成功,对我大明可是大有裨益,绝不能让小人得逞。” 朱元璋沉思片刻,脸色一沉,说道:“咱是有一阵子没杀人了,真以为咱改吃素了?还是以为咱提不动刀了?” 随后,朱元璋下令严查。 在调查过程中,赵启等人百般抵赖,还诬陷墨家技艺不精、浪费朝廷资源。 双方各执一词,陷入僵局,整个铸造进程被迫停滞,气氛剑拔弩张。 关键时刻,季如风挺身而出。 他凭借着自己的智慧与谋略,巧妙地设下一个局。 他故意放出风声,说已经找到了决定性的证据,并且这个证据足以让幕后黑手万劫不复。 赵启等人听闻后,心中惶恐,开始互相猜疑、指责,内部出现了分裂。 季如风看准时机,逐个击破,最终让其中一名参与者招供,真相大白。 朱元璋严惩了赵启等人,为墨家扫除了障碍。墨家众人重拾信心,继续投入到燧发枪的铸造中。 经过无数次的试验与改进,在一次关键的浇铸过程中,墨渊亲自把关。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融合了多种珍贵金属的炽热液态金属倒入精心制作的模具之中。随着金属液的缓缓注入,整个铸造车间都仿佛被一种神圣的氛围所笼罩。 当模具冷却,打开的那一刻,一把散发着冷冽金属光泽的燧发枪管雏形出现在众人眼前。 尽管它还略显粗糙,但那独特的构造和蕴含的创新设计已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为之振奋。 “墨渊!刻膛线!抓紧机会!” 在缺少工艺的情况下,想要在枪管内刻上膛线,只能使用手工拉刀法。 墨家经过数百次实验,发现在刻头周围绑着的木头是用来稳定刀头在枪管中的位置,刀刃下面还有一块可以拆卸的木片,木片与刀头中间可以塞硬纸片用来调节拉刀的切削深度。 因为一次进刀量太大切削阻力太大,会影响加工精度,所以一条膛线会分几次拉完,一般是拉完一圈膛线之后塞入纸片再拉一圈,直到所有的膛线加工到所需深度。 墨渊打着十二分精神,一点点细细地拉动刀刃,在枪管中缓缓拉出一条膛线。随着时间推移,墨渊放下手中器械,长舒了一口气。 “成了!巨子!我成了!!!” “太好了!马上组装测试!!!” 这对于老朱来说,无疑是双喜临门。 第72章 活阎王 “砰!” 一声枪响如惊雷乍响,打破御花园的静谧,高速旋转的弹丸从崭新的燧发枪管里喷射而出,精准击中不远处假山上摆放的花瓶,碎屑纷飞。 “好!”老朱见状,拍手叫好!“真乃神器也!” 御花园中,季如风负手而立,一袭青衫在微风中飘动,神色冷峻,身旁是满脸疑惑的毛骧。 负责送枪进来的墨渊当即跪伏在地,高声道贺:“恭喜陛下得此神器,愿大明日月山河永在!大明社稷永昌!” “哈哈哈!赏!墨渊有赏,墨家统统有赏!” 老朱上下细细观赏着手的燧发枪,眸中流露出来的是只有面对马秀英才会出现的神色。 “若是咱当年就有这枪,打蒙元鞑子何须那么辛苦,也不会死伤那么多兄弟。” 这一幕,就连季如风心中也有些动容。 是啊,朱元璋对待官员,可谓铁面无情,冷酷决绝。 但是对待百姓和士卒,真的是好的没话说。 百姓和退役士卒,生活过的疾苦,只是老朱能力不足,对待商人有偏见,制定的国策有误,才导致贪腐横行。 但凡国库充盈,他一定会加倍善待百姓和退役士卒。 这也就是他看重季如风的根本原因,否则,就凭季如风对待他的态度,就足够老朱把他砍了。 忽然,目中满是柔情的老朱,露出了滔天杀意。 “赵启该死!险些误了咱的大事,让如此镇国神器与咱险些失之交臂。二虎,给咱将他腰斩弃市。” 燧发枪比较火铳,火铳主要由铳筒、燃烧室和尾銎三部分组成,前膛较短,药室略鼓,整体制作水平较为简陋,射程大约100步,有效杀伤距离为50-80步,且容易炸膛。 而燧发枪,射程直接提升到200步,有效杀伤为150-180步,精度也大幅度得到提升。 采用合金锻造的枪管,将炸膛率降到了极低的范围。 想及种种,老朱倒有些上头,想要直接砍了赵启这捣乱的混球。 季如风抬手拦下毛骧,淡然道:“将他提到这来。” 毛骧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朱元璋,见他并无表示,便奉命前往诏狱提人。 “先生,你葫芦里卖什么药?将那臭酸菜梆子拎这来,污咱眼睛做甚?” “赵启不过一介酸儒,观念守旧,一时想岔了可以理解,罪不到死,况且他是可用之人,杀之可惜。” 不久,毛骧便拎小鸡似的,将赵启提溜到了御花园。 对于皇爷要杀之人,他毛骧可不会尊重。 “陛下,铸造司研发新火器,日耗银钱数以千计,罪臣实在看不下去了才……” 赵启还在企图狡辩,认为自己并无大错,反而是在做国库节省银钱。 “放你娘的冲天鸟屁!看看咱手中的是啥?!燧发枪!射程、精度提升一倍有余,炸膛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你告诉咱,如此神器如何算得浪费银钱?” 老朱一见这些酸儒就来气,结果赵启一来还狡辩,他恨不能当场嘣了赵启脑瓜子! 季如风没有理会老朱的发飙,走到一旁石桌上,拿起一个红彤彤的苹果递给赵启。 “先生,咱恨不能嘣了他砍了他,你怎么还拿咱的果子给他?” 虽说这苹果不过是宫中的普通水果,但也是贡品,可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吃的。 往日,给文武大臣一个,都算是天赐,是皇恩浩荡。 一个惹怒他的酸儒文官,有什么资格享用? 季如风望着一脸懵的赵启,嘴角微微上扬,讪笑道:“赵侍郎,这可是来自云南昭府进贡的昭通苹果,鲜艳的色泽、脆嫩的肉质、适中的甜酸度、丰富的汁液和浓郁的风味。” “每年精挑送入宫中的,不足千斤,往日间只有皇室才有资格享用,今日我代陛下赏你一颗……” 闻言,捧着苹果的赵启,激动的浑身颤抖。 他犯了罪,还能获得恩赐,由不得他激动。 瞬间感觉,这几天挨的鞭子都是皇恩,正打算伏首谢恩,却被季如风打断。 “先别忙着谢恩,你拿着苹果,去那边假山那儿站好,把苹果放头上顶好。有道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陛下赏你苹果,你帮陛下测试洪武造便是谢恩。” “啊???”闻言,赵启仿佛遭受雷击,呆愣当场。 见状,毛骧一把将他拎起,拖拽走到假山下,帮他放好苹果。 看见季如风举起了手中的燧发枪,赵启便抖成了筛子。 “赵启!给咱站稳喽!苹果落地,脑袋搬家!帮咱测试燧发枪,咱便免你死罪。” 听到季如风给燧发枪命名洪武造,老朱龙心大悦。 明白他的想法后,老朱便主动打起配合来,不得不说,季如风这个法子,实在是绝。 “砰!” 季如风填弹、装药、压实,瞄准动作一气呵成,他要借此震慑赵启,让其知晓研究燧发枪绝不是浪费银钱。 枪声响起,苹果应声炸裂,绝望闭目的赵启同时倒了下去。 上前查看的毛骧瞥一眼瘫倒在地、簌簌发抖的赵启,不屑道:“赵大人,你还不快去谢恩。” 闻言赵启,睁开双眼,双手忙不迭在身上来回摸索,半晌没摸着窟窿眼,这才跌跌撞撞爬起身来,冲到老朱那前,重重跪了下去。 “谢陛下不杀之恩,谢先生手下留情……” 老朱从他颤抖的声音听出,这酸儒是真吓坏了,阎王门前走一遭,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生出反抗之声。 “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俸三年,你可服气?” “臣认罪,臣认罚,谢主隆恩……” 得知不用死的赵启,磕头如捣蒜,深怕老朱反悔,谢完恩就忙不迭的跑了。 “哈哈……先生你这招真好使,好个雷霆雨露皆 君恩。” 老朱对季如风这种活阎王的做法,大为赞赏,毫不吝啬的夸赞起来。 “墨渊,一碳二木三硝石,加入些许白糖,这火药配方改良后爆发力更强、烟雾更少,配上这燧发枪,可是杀敌利器。” 季如风回应老朱夸耀的却是火药改良配方,这让他顿觉有些尴尬。 “先生乃化外之人,是咱孟浪了。王景弦,传旨:铸造司全体每人赏银十两,墨家研发洪武造有功,每人赏银百两;墨渊篆刻膛线有功,赏银千两,锦缎十匹;巨子宋老研发洪武造记首功,赏金百两,锦缎百匹。” 至于设计图纸和提供方案的季如风,自然是不需要赏赐。 第73章 天灾人祸,灾上加灾 出征前夕,铸造司内仿若一座熊熊燃烧的火炉,灯火通明、热浪滚滚。 工匠们穿梭其间,满脸黑灰,汗水在面庞肆意流淌,冲出道道沟壑,却遮不住那目光炯炯。 人人皆似拧紧了发条的机器,依着燧发枪的图纸,不眠不休地全力赶工。 叮叮当当的锤声,与炉火的呼啸交织,奏响一曲争分夺秒的战歌,整整三日三夜,炉火未熄,锤声不断,仿若时光都被这炽热熔炉炼化,飞速流逝。 第四日清晨,曙光艰难地穿透浓雾,洒在铸造司大院。 八十支崭新的燧发枪整齐排列,枪身泛着幽冷寒光,似一排沉默而致命的卫士。 枪托的木质纹理细腻紧实,散发着淡淡木香;枪管锃亮,在微光下折射出冷峻光芒,仿佛迫不及待要奔赴战场一展锋芒。 这是与恩赏同时下达的旨意!为支援湖广的徐达所部,打造八十支洪武造燧发枪。 徐达大步踏入,身上铠甲碰撞作响,声若洪钟。 见这批枪支,虎目放光,上前轻抚枪身,那冰冷触感令他热血沸腾:“季先生,此等神兵利器,真乃天助我大明!有这燧发枪,草原蛮子的弯刀铁骑不足为惧!” 季如风拱手笑道:“徐公,此枪射速快、射程远,子弹破甲力强,带在身旁,关键时突袭,定能扭转战局。只是火药受潮易哑火,还望将军妥善保管。草原之事,时日尚早,如今首要,当是解决西南之乱,近期湖广多雨,尚需多多留意。雨水一侵,火药受潮,枪便成了废铁,切不可大意。” 徐达重重点头,命麾下亲卫如捧珍宝般小心搬运枪支,怀揣着必胜决心奔赴湖广平叛,那背影仿若巍峨高山,渐行渐远。 徐达前脚刚走,噩耗便如雪片般飞回京城。 西南战事陷入泥沼,平叛大军久攻不下,山林间伏兵四出,瘴气弥漫,士卒疲惫不堪;湖广大地又逢百年难遇水灾,长江决堤,洞庭湖泛滥,浑浊浪涛如猛兽咆哮,千里泽国,百姓流离失所,哭声、求救声不绝于耳。 更有奸商囤粮居奇,把控盐、米等生活物资,囤货仓库满满当当,外面百姓却饿殍遍野。 物价一日三涨,街头饿殍枕藉,昔日热闹集市只剩死寂,偶有孩童哭声,也被冷风迅速吹散。 朱标坐镇湖广,本就仁厚温和的性子被这连环灾祸搅得心急如焚。 他连下数道政令,严查囤积、开仓放粮,亲赴各地粮仓督查。 可地方官员与奸商勾结,粮仓大门虚掩,内里空空,赈灾粮款层层克扣,宛如吸血虫贪婪吞噬救命物资。 多地疫病悄然蔓延,衣衫褴褛的百姓满脸病容,昔日繁华城镇沦为死寂鬼蜮,仿若阿鼻地狱。 朱标盛怒之下,一口气斩了数十名涉事官员、商贾,刑场血污横流。 本欲杀一儆百,肃清上下,却不想适得其反,地方官场人心惶惶,无人敢担责办事,政务陷入瘫痪;疫病愈发猖獗,缺医少药,染病者只能在家等死;民间流言蜚语直指朝廷失德,仿若汹涌暗流,冲击着大明根基。 奉天殿内,气氛凝重得似要凝固,朱元璋龙颜震怒,拍案大骂:“咱的江山怎就成了这副烂摊子!标儿啊标儿,你怎如此糊涂!” 声震殿宇,满朝文武噤若寒蝉。 季如风适时出现,衣袂飘飘,不徐不急道:“陛下息怒,如今当务之急,一是稳物价、控疫病;二是重燃地方治理之火。我斗胆提议,派燕王朱棣率皇家商队南下,携金银采购粮食,以平价售予百姓;再让沈万三凭借其商界威望疏通渠道,保物资流通顺畅。苗人聚居之地灾情尤重,且因过往摩擦心生怨怼,苗姑娘苗妍武艺高强、熟知苗俗,可戴罪立功前去安抚,化解干戈;同时,朝廷应即刻推行粮食官营,由官府把控粮源、定价,方能从根源解决囤积乱象。” 朱元璋目光如炬,审视季如风良久,似要将其看穿,缓缓点头:“就依先生所言,朱棣、沈万三听旨!咱给你们一月期限,若办不妥,提头来见!苗妍,你既得此机会,莫再辜负咱的恩典,若苗人再乱,唯你是问!” 三人领命而去,各自筹备,神色凝重却透着决绝。 苗妍被关押期间,朱棣几乎每天都要去三两回。 牢房阴暗潮湿,苗妍独坐角落,对朱棣规劝仿若未闻。 朱棣苦口婆心,谈及家国百姓,苗妍只冷笑相对,直到这次湖广水灾的消息传来,看着灾民惨状画像,她才表示暂时和解,愿助朝廷调解汉苗矛盾,只是提及苗人部落里顽固土人那边,她也无奈摇头,叹道:“那些土人执念太深,我只能尽力而为。” 朱棣一袭黑袍,英姿飒爽,率浩荡皇家商队出京,马车上金银满仓,光芒耀眼。 沈万三骑着高头大马,紧随其后,眼神精明,一路盘算着行程盈亏、交易话术。 行至富庶江南,却见码头冷冷清清,粮船寥寥,囤粮大户紧闭大门,任你出价几何,就是一粒米都不肯卖。 朱棣剑眉倒竖,怒闯几家大户,皆被以“粮已霉变,无粮可售”为由拒之门外,家中护卫林立,嚣张跋扈。 沈万三眯眼一笑,凑近朱棣低语:“王爷莫急,这些老狐狸不见兔子不撒鹰,咱得使点巧计。听闻他们暗中与海盗倭寇勾结,走私盐铁,咱只需放出风声,说王爷此番带大军前来,专查走私,不怕他们不就范。” 朱棣心领神会,当即从附近卫所调来士兵,佯装严查周边商栈,翻箱倒柜,声势浩大。 消息传开,大户们慌了神,自知把柄被握,走私罪名一旦坐实,便是灭顶之灾。 如今朝廷新政,虽然商税上涨,可商人地位大幅度提升,这样的好日子,他们可舍不得放弃。 不出半日,粮库大门纷纷敞开,伙计们手忙脚乱搬粮上船,粮价也渐趋合理。 商队一路收粮,装满一艘艘大船,船身吃水渐深,扬帆西进,准备运往灾区,船帆鼓鼓,似载着万千百姓生机希望。 第74章 湖广抚乱 当苗妍身着苗族传统服饰,孤身踏入苗寨时,仿若踏入一片敌意的汪洋。 寨中弓弩林立,箭头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寒光,苗人怒目而视,眼神中往昔朝廷镇压、盘剥之恨刻骨铭心,仿若熊熊燃烧的火焰,足以将一切来者吞噬。 虽然寒气森森,令她更难受的是,寨中的狼藉。 到处都是垮塌的木屋,多日的持续降雨,不但使得黄河泛滥,更是多处出现山洪爆发,这使得依山扎寨的土民、苗民死伤惨重。 苗妍环顾一周后,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高声喊道:“各位父老乡亲,我苗妍自幼长在苗疆山寨,熟知这片土地的一草一木,更深知大伙苦难。此番大水,朝廷愧疚万分,派人携大量物资、药材前来赈灾,只求化解恩怨,共渡难关。” 她的声音在寨中回荡,却似被无形的屏障阻隔,难以传入众人心中。 虽然她言之凿凿,可苗人哪肯轻信,一老者拄着拐杖,缓缓走出人群,冷哼一声:“朝廷的话,向来是放屁!当年强征赋税,把咱苗人的血汗榨干;抓走青壮,让多少家庭支离破碎,这笔账怎算?” 他的话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人群中爆发出愤怒的呼喊与附和。 苗妍眼眶泛红,深知言语难以取信众人,于是缓缓掏出朱元璋亲赐金牌:“大伙请看,这是陛下信物,承诺往后减免苗疆赋税,助咱重建家园,还带来中原良医,专治疫病。若有欺瞒,我愿以命相抵!” 金牌在雨中闪耀的金光,似一道希望之光,却仍未能彻底驱散苗人心中的阴霾。 苗人们交头接耳、将信将疑,苗妍见状,不再多言,亲赴疫病最重的营帐。 营帐内弥漫着死亡与绝望的气息,病患们痛苦呻吟,孩童在母亲怀中奄奄一息。 苗妍卷起衣袖,眼神坚定,悉心照料病患,为他们擦拭额头汗水,喂服苦涩药材,不分昼夜,不眠不休。 她本是做为后补苗疆圣女来培养的,打小就学会了精通医理和各种毒物。 这种寻常病理,治疗起来,自然不成问题。 几日下来,在苗妍的精心照料与药材作用下,疫病势头渐缓,原本被病痛折磨得奄奄一息的人们渐渐有了生气,脸上痛苦之色褪去,换上了虚弱的欣慰。 苗人心中坚冰慢慢融化,他们开始主动靠近苗妍,为她送来食物与清水,眼中敌意渐消,取而代之的是感激与愧疚。 最终,苗人放下戒备,与苗妍带来的朝廷之人携手救灾。 男人们在苗妍的组织下,扛着工具奔赴河边修复水利,浑浊的河水在他们身旁奔腾,他们却毫不畏惧,挥汗如雨;女人们则在田间补种庄稼,播下希望的种子,嫩绿的幼苗在土地中扎根,仿佛新生的希望。 苗疆大地上,人们忙碌的身影交织,欢声笑语重新回荡在山谷间,这片饱经磨难的土地重焕生机,如浴火重生的凤凰,向着美好的未来展翅高飞。 另一方面,自知处置欠妥的朱标,也开始走访灾区,安抚百姓。 然而粮食与药物的紧缺,还是让他捉襟见肘。 直到五日后,朱棣率皇家商队,带着大批赈灾物资抵达。 朱棣率皇家商队浩浩荡荡而来,粮车、药车络绎不绝,车轮滚滚,扬起一路尘土。 望着那绵延的车队,朱标长舒一口气,迎上前去,兄弟二人目光交汇,朱棣利落下马,拱手行礼:“大哥,父皇听闻灾区艰难,令我收购物资,快马加鞭赶来,现在物资一应俱全,望能解湖广燃眉之急。” 朱标眼眶微红,用力拍了拍朱棣的肩膀:“多亏有你,此番湖广受灾太重,官仓粮食见底、药材告罄,百姓苦不堪言。” 朱棣微微颔首,目光扫向不远处劳作的苗人,神色凝重:“湖广本就多舛,经此大灾,元气大伤,往后得有长久扶持之策。” 苗妍听闻朱棣到来,也从营帐走出,她几日未眠,面容憔悴却难掩风姿,向朱棣福了福身:“多谢王爷雪中送炭,您这一来,苗疆百姓有救了。” 朱棣见她形容,心中暗生敬佩:“姑娘孤身入苗疆,以德化怨,这份胆识气魄,本王钦佩,往后重建诸事,还需姑娘多多参谋。” 有了充足物资,救灾进度一日千里。 男人们加固河堤时用上了更精良器械,夯实泥土、堆砌石块,堤坝愈发牢固;女人们田间劳作也添了新种农具,播撒下更多品类种子,放眼望去,苗疆大地绿意渐浓。 朱棣未闲着,亲率匠人入寨,指导修缮垮塌木屋,榫卯契合、大梁架起,一间间新房拔地而起;还带来中原医书典籍,与苗妍探讨疫病防治,中西良方结合,以防后患。 闲暇时,苗妍引着朱标、朱棣漫步苗寨,讲述苗疆风土人情、古老传说,兄弟俩听得入神。 朱标心生感慨:“从前朝廷疏忽土司太久,往后定要政策倾斜,让此地昌盛。” 朱棣亦点头:“通商、办学、兴医,多管齐下,保苗疆长治久安。”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一切向好之际,戴御医那边却传来不好的消息。 “太子殿下、燕王殿下,这次鼠疫来势太凶猛了,手不足,请二次上奏陛下,从太医院调派更多人手过来。” 戴思恭戴着一口黑色面巾,却还是掩盖不住脸上的疲惫。 朱标与朱棣闻言,脸色骤变,对视间皆看到对方眼底的凝重。 朱标率先开口,声音沉肃:“鼠疫竟如此猖獗,这可是要命的变数,断不能任其蔓延。” 朱棣剑眉紧蹙,当即应道:“大哥放心,我这便修书呈给父皇,言辞恳切些,恳请速派精英御医,绝不让鼠疫毁了湖广如今的生机。” 苗妍心头一紧,她深知鼠疫凶险,咬着下唇说道:“殿下,鼠疫传播极快,依湖广现下情形,一旦失控,眨眼间便会重回疫病肆虐的惨状。咱得先将染病、疑似染病之人速速隔离。” 朱棣颔首赞同,转头吩咐随行亲卫:“你带一队人马,配合苗姑娘安置病患,动作要快,防护务必严实。” 然而,就在这时,帐外一名亲卫进来通报。“参见太子、燕王,营外一黑衣僧人来访,自称可解瘟疫之危。” 第75章 粮食风波 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 洪武年正月二十六,京都应天城中,一道粮食官营的政令仿若巨石投湖,刹那间掀起轩然大波。 粮商们平日里囤货居奇、坐收暴利,哪肯乖乖就范,竟暗中勾结,大肆贿赂官员、煽动不明就里的百姓,街头巷尾一时间满是“官府卖粮贵且糙,私商才良心”的谣言。 一时间,私粮铺前人潮汹涌,百姓们满脸惶急,抢购成风,更有甚者借机闹事,场面混乱不堪。 朱元璋闻奏,龙目圆瞪,拍案而起,怒声震得殿梁都似在颤:“这群该死的奸商,咱就不该听先生的,给他们相应的地位。一群吃肉不吐骨的恶蛆!良心都让狗吃了!” “陛下息怒!” 朝堂之上,一名江南新晋之士跨步出列,借机发难。 “士农工商,古有四民。惟儒最贵,但患非真。诚能力学,进必有因。傥或中辍,岂能为人。先生之策,看似为国为民,实是祸害无穷,商贾之流,必须打压。” 此人出身江南士族大家,往昔瞧着商贾,眼底尽是鄙夷,以往商贾在他们面前,卑躬屈膝、奉上厚礼,方能把事办成,如今新政一出,商贾挺直腰杆、身着锦衣华服,再不用对士族点头哈腰,这落差让他们妒火攻心、愤恨难平。 见有人起头,接二连三又跳出五人,言辞愈发激烈,大有把季如风的国策贬得一文不值之势。 “麻埋批!一群恶臭酸腐儒!咱真是给你们脸了!”朱元璋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把这些文官的小算盘看得透彻,暗暗骂了句粗口。 他虽也厌恶商人重利轻义,可当下朝廷百事待兴,处处需钱,季如风那些利国利民的新政,桩桩件件离不开银钱支撑,哪能此时开罪商人? 数月前拍卖会的盛况还历历在目,年前各地新贡又至,他还盘算着等老四赈灾归来,再办一场拍卖会筹措资金呢。 “诸位爱卿所言甚是,咱会细细斟酌,朝会到此为止,散了吧。” 跟季如风久了,朱元璋也学得几分迂回话术,心里厌烦文官们扯皮,面上仍虚与委蛇,暗地让王景弘直奔静雅庄园去请人。 玄武湖畔,微风轻拂,季如风手持钓竿,气定神闲,身旁临安公主朱镜静却没个端庄模样,光着脚丫,提溜着裙摆坐在岸上,一对玉足在水里来回划拉,溅起串串晶莹水花。 “丫头,你这样鱼儿都让你赶跑了。”季如风无奈摇头,轻笑着嗔怪。 私底下,他从不称那劳什子公主名号,只把这俏皮姑娘唤作“丫头”。 临安公主嘟起嘴,娇俏反驳:“才不会呢,你钓不上鱼,定是技不如人,还怪我。” 说罢,捡起颗小石子朝水里丢去,溅起一圈涟漪。 季如风刚要开口,就见王景弘匆匆赶来。知晓来意后,季如风眉头微皱,神色凝重起来。 “先生,陛下让您速去商议对策,眼下那流言蜚语虽百姓那儿消停了些,可朝堂暗潮汹涌,士族那边怕是不肯善罢甘休。”王景弘躬身说道。 临安公主听了,收起嬉笑,起身拍拍裙摆:“走,本公主同你一道去,那些酸儒整日聒噪,我倒要瞧瞧还能翻出什么花来。真惹急了我,姑奶奶撕烂他的嘴!”季如风阻拦不及,只得任由她跟着。 御书房内,气氛凝重。 朱元璋见二人前来,示意众人说事。 季如风拱手详述自己安排,严查造谣者,揪出背后粮商主谋当众严惩,杀鸡儆猴;亲赴官营粮铺改良储粮法,粮食新鲜无霉;张贴告示详述官营本意惠民,价格随市价只低不高,定期抽检保品质。百姓观望多日后,见官粮价廉质优,流言渐消。 “哼,虽说眼下稳住了百姓,可士族抵触、文官刁难,往后推行新政,阻碍重重。”朱元璋冷哼一声。 临安公主抢先一步,脆声说道:“父皇,那些士族不就嫌商贾如今与他们平起平坐失了体面嘛,儿臣倒有一计,不如从商贾纳税、捐输之事着手,让商贾多为百姓、为朝廷做些实事,既能彰显他们价值,也堵一堵士族的嘴,省得整日嚷嚷。” 众人皆是一愣,季如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接口道:“公主所言极是,商贾既有获利之能,就该担起社会责任。朝廷可设嘉奖之制,捐输多者、助民生有功者,赐予荣誉名号,届时舆论风向自会转变,士族也无话可说。” 朱元璋沉思片刻,抚须大笑:“好!就依你们所言,咱倒要看看,这回谁还敢捣乱!” 随后,季如风适时的提出关于粮食官营的一揽子建议。 设立专门管理机构与人员:设粮长制,在各州县按征收粮额划分粮区,区设粮长,负责本区的田粮催征、经收、解运等事宜. 掌控粮食来源与收购:一方面,朝廷掌控下官田,组织生产粮食;另一方面,会规定百姓需向官府缴纳一定数量的粮食作为赋税,同时也会按照市场价格从农民或商人手中收购粮食,以充实官营粮食储备。 规范粮食储存与保管:建设专门的粮仓,并且制定严格的粮食储存管理制度,包括粮仓的选址、建造标准、防潮防火措施、粮食的堆放方式、定期盘点等,以确保粮食的质量和数量。 制定粮食销售与分配制度:根据不同地区、不同人群的需求,制定相应的粮食销售与分配方案。如在灾荒时期,会组织开仓放粮,赈济灾民;平时则以相对稳定的价格向市场供应粮食,平抑粮价,保障百姓的基本生活需求。 加强质量监管与检验:建立粮食质量检验标准和监管机制,对收购、储存和销售的粮食进行严格检验,防止劣质粮食进入流通环节,保障粮食的质量安全。 打击私粮交易与囤积:通过法律手段严厉打击私商的粮食囤积居奇、哄抬物价等不法行为,维护粮食市场的正常秩序,确保官营粮食政策的有效实施 。 建议一提出来,以李善长为首的内阁纷纷拍手叫好。 “上位,季先生这一揽子建议简直完美,如此一来,粮食与盐铁一样,做为官营专项,每年可为国库增加大量收入。” 季如风并没有因为李善长为他叫好,就会卖他面子,依然无情的反驳了他。 “首辅这倒是想错了,粮食国营不为利,只为百姓人人吃的起饭,也为了受灾之时不至于饿肚子,粮食与盐不同,盐短时少吃或不吃,身体并不会出太大问题。但粮食不行,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三五天不吃饭就会出问题,五至七天大概率会饿死。” 而后日子里,季如风与临安公主频繁奔走于市井、商会间,劝说商贾踊跃捐输、改良经营回馈百姓。 起初商贾多有犹疑,临安公主柳眉一竖,直言不讳:“你们如今地位攀升,靠的是朝廷新政,若不懂得感恩,往后有的是法子收拾你们!” 季如风则温言细语,讲清利弊,规划前景。 在二人努力下,商贾们纷纷慷慨解囊,出资修缮学堂、铺路搭桥。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第76章 七星下凡尘。 提出粮食官营的一手揽子建议后,季如风便带着朱镜静回到了玄武湖畔。 铸造司研发燧发枪成功,季如风又给出了改良火药配方,一切都按着他的计划发展着。 宋老对火药之事,毫不感兴趣,将事情全都扔给了弟子墨渊。 天天跑到玄武湖,缠着季如风索要新图纸。 实在被缠得心烦的季如风,直接拿出了击发枪和子弹图纸。 “这是燧发枪的改进型,我叫他洪武造二,若能研制成功,宋老之名必载史册,传承千古。” 望着手中的图纸,宋老的眸子满是意动之色。 一连问了好几个关键构件的问题,季如风都一一详细解答。 “反正凭现在的工艺,绝无可能研制成功,随你折腾去~好了,快回去慢慢研究吧。” 历史上,在1807年英国牧师a.j.福塞斯发明了使用雷汞击发药的击发点火装置,以后又有人把火帽套在带火门的击砧上,打击火帽即可引燃膛内的火药,这就是击发机。 按大明现有的锻造工艺,季如风认为百年之内基本没可能成功。 即使是墨家,至少也得三五十年,而宋老的元寿,他在第一见的时候就算过了,不过还有七八年。 所以,给出图纸之后,季如风压根儿没往心里去。 是 夜,坐在屋顶上仰望星空的他,目光突然被北斗七星吸引。 “文曲暗淡,标儿有难。该死!真是阴魂不散!” 纵身一跃,御起渊虹,一路直飞春和宫。 今晚,侍寝老朱的是小姨郭慧,二人刚刚共赴巫山。 老朱气都还没喘匀,就被王景弦叫了起来。 “先生,你这是做甚?你大半夜的不休息,咱可得休息啊!”见到季如风进来,老朱故作生气的说道。 季如风不以为意,斜眼瞥了眼郭慧妃,揶揄道:“得了,我都故意收着点速度了,要不然早半刻到,直接闯进来,你还在抖的时候,那多尴尬。长话短说,我得连夜去湖广,标儿有难。” 闻言,老朱炸毛,也不管是不是光着身子,直接从床上蹦了下来。 “啥?!标儿有难?咋回事?” 王景弘慌忙扯过一件长袄给他披上,季如风倒是余光瞥了那雄伟的龙根,毕竟那是孕育了26子16女的大宝贝。 “大明麒麟子,七星下凡尘。北斗七星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其中,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组成为斗身,古曰“魁”;玉衡、开阳、摇光组成为斗柄,古曰“杓”。天权朱标,开阳是朱棣,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便是朱家七位麒麟子。” “今,夜观星像,文曲幽暗,武曲明亮,正是帝星旁落之势,我必须去阻止!” 老朱虽然成为皇帝后,刻苦努力学习知识,可对天文之事,那是七窍通六窍,完全不明白季如风在说什么。 但不管讲的是什么,只要是朱标有危险,理解这一点就足够了。 老朱忙不迭道:“标儿有难,可要咱派遣人手?” 事实上,三天前,他已经派了两名暗卫,出发前往湖广,暗中守护朱标。 但是听闻朱标有难,还是有些不放心,想要再派些锦衣卫过去。 “时间上太慢了,我一人御剑前往,两个时辰足矣,就是临安那边,劳烦上位知会一声。具体事宜,回来细说,我这就上路!” 老朱眉头紧皱,满心担忧却又深知此刻阻拦不得,只能重重拍了拍季如风的肩,沉声道:“先生一路小心,标儿可就全仰仗你了,临安那边朕自会派人知会,你只管速速去救标儿!” 季如风微微颔首,脚尖轻点,如一道疾风般穿出春和宫,转瞬便没入夜色。 渊虹剑在月下寒光凛冽,剑身嗡嗡震颤,似也感知到主人的急切,驮着季如风直破云霄,往湖广疾驰而去。 老朱这时候也完全没了睡意,思索再三,还是连夜派了蒋瓛,带上一队锦衣卫,携带三十支新鲜出炉的洪武造赶往湖广。 两个时辰仿若一瞬,湖广境内,朱标所住厢房依然灯火通明。 此刻,朱标刚结束一日忙碌公务,正于屋内审阅文书,丝毫未觉暗处危险悄然逼近。 暗处,几道黑影隐匿身形,伺机而动,手中利刃泛着森冷寒光,杀意已浓。 季如风从天而降,恰似神兵天降,衣袂烈烈作响。 “鼠辈,敢动大明太子!”声若洪钟,震得周遭空气都为之震荡。 那几个刺客一惊,却也凶狠,当下分散开来,呈合围之势攻向季如风。 季如风冷笑,手中渊虹剑瞬间出鞘,剑影翻飞,恰似银龙狂舞。 不过数招,刺客便纷纷倒地,血污浸染地面。 朱标听闻动静奔出,见是季如风,眼中满是惊喜与疑惑:“先生,你怎会突然到此?” 季如风收剑入鞘,长舒一口气,缓声道:“标儿,今夜观星象,察觉你有难,便御剑赶来。” 朱标心有余悸,却仍镇定地点头,随着季如风快步离开县衙。 此地名为夏口,黄鹄山下的小县城,属武昌府。 位于长江以南,长江决口之后,夏口全县在水里泡了整整五日,水深一度将近两丈。 灾前,夏口一县6乡17村人口32万,灾后只剩10余万人。 自打前几日,来了个黑衣和尚,还真别说,这和尚是真有几把刷子,提出的几个建议,个个切中要害。 虽然疫情没有完全控制下来,却也比起之前的混乱局面要好上不少。 今日,他便和朱棣分头行事,将黑衣和尚提出的防疫措施推广开来。 一路上,朱标目光如炬,警惕环视四周。 待安全回到大营,朱标才拱手问道:“先生,这究竟是何人要谋害于我?手段这般狠辣。” 季如风眉间紧锁,沉声道:“是一个以玩弄人心为乐的人……” 正说着,季如风忽觉心口一阵刺痛,闷哼一声,脸色煞白。 朱标大惊,忙上前搀扶:“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季如风抬手示意无妨,心底却暗忖,这姚广孝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被他师父带走居然还能跑出来作妖,那么就只能是两个原因。 要么是私下用了手段逃脱出来,要么是用了下三滥手段“摆平”了他师父。 这个世界,总共才三尊元婴大能,他们都是修炼百年以上的得道之人。 根本不存在被姚广孝这种人说服的可能,因此季如风有理由相信,姚广孝是用了手段脱身,而非其师放他离开。 “标儿莫慌,我调息片刻便好。” 季如风盘膝而坐,闭目运功。 朱标守在一旁,满脸忧色,暗暗发誓,往后定要加倍修炼,只有自身强大了,才能保护身边的人。 待季如风调息完毕,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季如风顾不上疲惫,准备应对接下来谲云诡的局势,守护朱标周全,保大明安稳传承。 第77章 救灾如救火 屋漏偏逢连夜雨,季如风调息结束后,便开始推算近期运势。 “忽闻天公霹雳声,禽兽虫豸倒乾坤。大雪不冻,惊蛰不开!初春之际,雨水如此之多,必有大雪!” 朱标闻言,脸上愁容更甚。 “先生之言,莫不是这湖广要降大雪?” 湖广目前洪灾刚过,大雨刚停,又要降雪,可让百姓怎么活? 尤其是遭灾房屋倒塌的百姓,如今可都只是临时住在大军支起的简易帐篷里,又就因为大雨湿冷不好受,再来一声降雪那便是灭顶之灾。 “无妨,幸好为时尚早,距降雪还有十二日,时间刚好还来得及。标儿,你立即升帐,擂鼓聚将,把徐达他们都喊过来。” 武昌,清晨,一通鼓声在军中大营里响起。 邓愈所部与徐达所部,汇合之后,十二万大军共聚于此,连营十余里。 大帐里,众将齐聚,众人对朱标突然出现,好奇不已。 “殿下,你不是在夏口吗?怎地连夜回营了?” 邓愈率先开口询问,昨日,朱标和朱棣分头行动,才隔了一夜,朱标却已返回。 而朱棣则带着那个自称从鸡鸣寺来的道衍和尚,去了长沙府。 朱标在军中并无职位,纵使贵为太子,也只是取代了沐英的位置,与魏国公徐达一起分列左右。 “具体事宜,回头再说。当务之急,是如何应对十二日之后的雪灾。请先生和大家细说一番,并安排相关事宜。” 季如风环顾一周,营中各级将领一共16人,便开门见山道:“十二天后,整个湖广行省,将会有一场连续五天的降雪,如今战事虽停,大灾却未过,整个湖广灾民约四十一万人,如果不进行救助,至少将有二十万人死于这场天灾!” 接下来,季如风说出了他的计划。 事实上,湖广是个矿藏大省,疆域内有着丰富的矿藏。 矿藏总量居全国之首的便有11种之多,而目前救灾急需的煤矿,同样丰富。 马田煤矿、湘永煤矿,街洞煤矿、红卫煤矿、白山坪煤矿、南阳煤矿6个煤矿储量尤为丰富。 “大军分出六支人马,各1万人,分为三班,每班三千人,劳作四个时辰,采取歇人不歇工,全天候挖取煤矿……” “再从灾民中,各招募五千至一万人,以工代赈,用以运输……” “最后是关于防疫,标儿随我一同走一圈,二司三卫十六府,整个湖广都要动起来。” 季如风一口气将湖广当前两件大事,应对之法详细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营帐之中却是一片寂静。 “怎么?!我使唤不动你们?”季如风可不想总拿着金牌做事,那不是他的风格。 朱标见他误会,忙解释道:“先生误会了,这煤炭乃是有毒之物,虽可取暖,但是燃烧时产生的毒烟会致人死亡。前些日,从鸡鸣寺来了一位高僧,他提出的防疫措施与先生的大相径庭……” 季如风直接打断了朱标,不悦道:“黑衣妖僧道衍和尚姚广孝,便是昨夜派人行刺与你的原凶。此事不必再提,按我说的做!立刻!马上!时间紧迫!不想看到湖广尸横遍野就马照我说的去做!” 姚广孝提议,将病死之人,集中掩埋,而季如风是提议集中焚毁后再深埋地下,在这古代是大忌。 在古代,讲究入土为安,焚烧被视为破坏灵魂,令逝者永不入轮回。 大帐内气氛瞬间凝重如铅,季如风的话仿若一记重锤,砸得众人噤若寒蝉。 将领们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犹疑,一边是声名远扬的高僧谏言,一边是太子和皇帝尊崇的季先生指令,着实难断。 朱标眉头紧蹙,满心纠结。 道衍和尚之名,他早有耳闻,其佛法造诣、谋略心智皆非凡俗,可季先生一路相伴,殚精竭虑助他救灾,亦从未行差踏错。 斟酌再三,朱标咬咬牙,决然道:“先生既如此笃定,我信先生!当下形势危急,耽搁不得,就依先生所言,即刻调配人手,开挖煤矿、组织运输。防疫之事,也按先生安排,全力筹备。” 季如风神色稍缓,微微点头:“标儿,此事不容有失。焚毁病尸虽犯忌讳,可直接埋入土下,尸体一开始腐烂,病毒就会跟着尸水渗入地下,会直接污染地下水,人喝了井水之后疫病就会持续蔓延,那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至于煤炭,按这方式,炼制成蜂窝煤便可解决毒烟。咱们尽快行事,救人为救火,尽快挨府巡查,物资、人手调配都要快速安排下去。”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上面记载着的正是蜂窝煤的炼制方式。 众将领见太子表态,纷纷抱拳领命。 徐达率先起身,声若洪钟:“殿下放心,臣这就点齐人马,奔赴马田煤矿,定不耽误挖煤进度!” 邓愈也跟着起身,朗声道:“我去湘永煤矿,必保煤炭源源不断运出!” 一时间,营帐内气氛如火苗蹿升,众人各领任务,脚步匆匆,忙着整军、筹备物资。 季如风与朱标跨出营帐,晨曦洒在身上,却驱散不了心头阴霾。 两人直奔灾民安置点,一路上,季如风叮嘱:“标儿,防疫要双管齐下,焚毁病尸时,周边撒上石灰,参与之人皆用湿布捂口鼻;再安排医者熬煮防疫汤药,分发到各帐篷,人人都得喝。” 朱标一一应下,目光扫过简易帐篷,神色凝重。 安置点里,孩童哭声、大人咳嗽声交织,百姓衣衫褴褛,满脸疲惫与惶恐。 见太子亲临,灾民们纷纷跪地,哭声此起彼伏:“殿下救救我们!” 朱标眼眶泛红,高声安抚:“乡亲们莫怕,援兵、物资都已安排妥当,定护大家周全!” 与此同时,长沙府。 朱棣与道衍和尚正沿街查看灾情,有信使快马加鞭赶来,呈上朱标书信。 朱棣看完,眉头紧锁,将信递给道衍:“和尚,季先生要焚毁病尸防疫,与你法子相悖,太子已决意依他行事,你怎看?” 道衍和尚双手合十,目光深邃,轻声道:“此般抉择,关乎万千性命,贫僧亦能体谅。生死事大,既已定下章程,贫僧愿往武昌,助季先生一臂之力。防疫之法,不拘泥定式,能救命便是上乘。贫僧有些草药良方、防疫诀窍,或能补齐当下疏漏。” 朱棣微微诧异,旋即笑道:“和尚倒是豁达,既如此,咱们即刻启程,去武昌共渡难关!”言罢,二人翻身上马,马蹄扬尘,向着武昌疾驰而去,怀揣着化解危局的期许,投身这场与天灾疫病的鏖战。 第78章 祖皇死,天下崩! 武昌城外那片临时安置点,仿若被世界遗忘的悲苦角落,深陷于灰暗泥沼之中。 天空阴沉得厉害,铅灰色的浓云沉甸甸地压下来,密不透风,一丝光亮都艰难挤入。 凛冽寒风如刀刃般呼啸穿梭,割过残败的营帐,发出尖厉嘶吼。 泥泞小路纵横交错,成了一汪汪浑浊泥沼,混杂着垃圾、粪便与腐叶,散发出熏天恶臭。 每一脚下去,泥浆四溅,“咕嘟咕嘟”地冒着令人作呕的气泡,仿佛大地也在悲叹这沉重苦难。 简易帐篷七扭八歪地扎在泥地里,被暴雨反复捶打、狂风无情撕扯,布面满是裂口,像破旧抹布在风中摇摇欲坠。 绳索崩断耷拉着,桩子摇摇欲倒,岌岌可危地庇护着里头的百姓。 走进帐篷,更是满目疮痍。 一家老小蜷缩相拥,孩童们瘦骨嶙峋,肋骨根根分明,手臂细如麻秆,小手攥着大人衣角,指甲泛白。 蜡黄小脸沾满污渍,深陷的眼窝藏着无尽恐惧,干裂嘴唇起皮流血,偶尔迸出微弱抽噎,哭声被风瞬间卷走。 妇女蓬头垢面,发丝凌乱糊在憔悴面庞,眼神空洞绝望,怀中婴儿小脸青紫,气息微弱,干裂小嘴徒劳寻着干瘪乳头,微弱吮吸声揪人心肠。 壮年男子们瘫坐泥地,衣衫褴褛、污渍斑斑,补丁层层叠叠。 有人目光呆滞望着帐顶,仿若灵魂出窍;有人弓身剧烈干咳,每声都震得胸腔起伏,咳出暗色血丝,溅落在泥地上。 老人们哆哆嗦嗦挤在角落,满是冻疮的手脚红肿溃烂,关节肿大变形,佝偻身子颤抖低语:“老天爷哟,咋就不给条活路……” 安置点边缘,几个灾民正刨着泥坑,私自偷偷埋葬逝去亲人。 没有棺木,仅裹着破旧草席,单薄得可怜。 他们手持简陋木锹,一下一下机械挥动,泥土裹挟着雨水溅在脸上、身上,和着滚滚热泪,淌出数道泥痕。 周边野草丛生、残枝败叶堆积,几只瘦骨嶙峋的野狗流着涎水,眼中闪着幽绿饥光,来回逡巡、低声咆哮,似在伺机而动。 寒风肆虐,吹起阵阵尘土与哀怨,整片安置点哭声、咳嗽声交织回荡,仿若阿鼻地狱,煎熬着每一个脆弱灵魂。 望着这一切,朱棣心中不由得一阵抽痛。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燕王殿下,此般惨状,实乃苍生之劫,却也似有天数。” 姚广孝双手合十,低眉垂目,看似悲悯,心中却暗自思忖:此正是撩拨殿下野心之良机,定要相机行事。 朱棣眉头紧锁,望着眼前悲凉之景,心中一阵绞痛,暗自想道:本王身为燕王,百姓受苦至此,实乃本王之责。 然这天下大局,牵一发而动全身,该如何是好?遂沉声道:“大师,百姓受苦,本王痛心疾首,如何能解此困厄?” 姚广孝微微抬头,目光中闪过一丝精芒,又迅速隐去,轻声道:“殿下,此虽为困厄,然老衲观星象、察天命,却隐隐有不同之感。殿下可知,如今这天下大势,看似太平,实则暗潮涌动。太子柔弱,恐难承大统,诸王皆有心思。殿下雄才大略,若仅安于这一方封地,救得眼前百姓,却难解天下百姓于倒悬。” 他一边说,一边留意朱棣神色,见其有所动容,心中暗喜。 朱棣神色一凛,心中一惊,斥道:“大师莫要胡言,本王对父皇忠心耿耿,对大哥亦敬重有加,岂有他念?” 可心底却泛起一丝涟漪,这天下大势,自己又何尝不曾思量? 姚广孝轻轻一笑,道:“殿下且莫急。老衲深知殿下纯善,然殿下细想,若得天下,便可定乾坤于一统,施仁政于四方,令这世间再无如此悲苦之景。殿下之能,远超诸王,若错过这天赐良机,岂不是辜负了上苍之意,更负了这天下苍生之期盼。” 他巧言蛊惑,盼能点燃朱棣心中野心之火。 朱棣心中一震,背过身去,望着那破败的帐篷与受苦的百姓,久久不语。 他心中犹如翻江倒海:本王若举事,必是一场血雨腥风,然这苦难百姓又该如何拯救?天下苍生与君臣之义,该如何抉择? 姚广孝见状,又缓缓道:“殿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古往今来,成大事者,皆有非凡之决断。贫僧夜观星像,当今太子龙气羸弱,乃是早夭之像,其长子亦是如此。未来,祖皇死,天下崩。殿下若举义旗,老衲愿倾尽所能,助殿下成就大业。” 朱棣缓缓转过身来,目光中多了几分复杂与沉吟,道:“大师之言,本王需细细思量,此事关乎重大,不可草率。” 他心中既纠结于忠义之名,又难以抑制对平定天下、解民倒悬的渴望。 更重要的是,之前季如风提到他乃永乐大帝,如今结合姚广孝之言,平静的心湖便起了丝丝涟漪。 姚广孝心中暗喜,却仍平静道:“殿下英明,然如今时机未到,当收敛心神蛰伏起来。” 说罢,他双手合十,低诵佛号,只是那眼角余光,却始终留意着朱棣的神情变化,仿若一场惊天棋局,已悄然布下关键一子。 朱棣本就是皇子当中,最像朱元璋之人,胸怀天下,志向远大,只可惜造化弄人,头上压着数座大山。 纵使朱标早夭,上面还有两位兄长,如何能轮到他? 朱棣陷入深沉的思索,眉头紧蹙,犹如被命运的谜题所困扰。 他的内心在忠诚与抱负之间激烈地挣扎,犹如汹涌的潮水撞击着坚固的礁石。 脑海中闪现出朱元璋对朱标的种种偏爱,那一次次的信任托付、悉心栽培,都像刺目的光,让他的默默努力显得如此黯淡。 “大师,即便如你所言太子有早夭之象,然我之上尚有二哥三哥,皇位传承又怎会轻易落于我手?” 朱棣的话语中带着不甘与无奈,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懑,却又极力压抑着。 他深知在这复杂的皇室棋局里,每一步都布满陷阱与荆棘,而自己一直是那个在暗处等待机会的棋子。 姚广孝却镇定自若,向前迈了一小步,目光深邃而狡黠,压低声音道:“殿下,莫要被眼前表象所迷惑。秦王、晋王,此二人皆有致命弱点。秦王骄奢淫逸,未来在封地必会肆意妄为,失尽民心;晋王心胸狭隘,与诸王矛盾重重,此等性情如何能得天下人心?而殿下即将就藩北平,当修城筑防,练兵屯粮,缓缓积聚威望,暗中发展军中势力。再者,老衲曾得一奇人指点,有一天书,可助殿下在关键时刻扭转乾坤。” 朱棣心中犹如被一道闪电击中,目光瞬间炽热起来,紧紧盯着姚广孝:“大师身负天书?且细细道来。” 他的心跳陡然加快,那隐藏在心底深处的野心被这一丝希望点燃,仿佛即将冲破理智的枷锁。 那可是天书啊!季先生便是身负天书,没想到这世上竟还有第二人身负天书。 姚广孝故作神秘地左右张望,缓缓说道:“此事需从长计议。殿下可先与诸王虚与委蛇,表面上维持和睦,暗中却要积极结交朝中重臣与军中将领。就藩后对百姓广施仁义,让天下人都知晓殿下的贤德。待祖皇崩逝,朝局动荡之时,殿下便可假托祖训,以‘清君侧’之名,率大军南下。那时,老衲会在京城安排内应,里应外合,大事可成。” 朱棣听后,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一方面,他深知这是谋逆大罪,一旦失败,便是万劫不复;另一方面,那威加海内、成就霸业的渴望如恶魔般在心底咆哮。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又被坚定取代:“这等谋逆之事,一旦失败,便是万劫不复。本王的妻儿家小,还有追随本王的将士们,都将性命不保。” 姚广孝双手合十,平静地说:“殿下,成大事者,岂有不冒风险之理?如今百姓困苦不堪,正盼望着殿下这样的英主拯救。若殿下成功,便是千古一帝,可开创太平盛世,名垂青史。殿下忍心看着这天下继续在昏庸之人手中衰败下去吗?” 朱棣的眼神愈发坚毅,他缓缓抬起头,望着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君临天下的那一天。他握紧拳头,关节泛白,咬着牙道:“大师之言,让本王如梦初醒。然此事仍需谨慎谋划,切不可操之过急。本王需就藩北平,整军经武,等待时机。” 此时的他,已彻底被姚广孝的话语拨动了内心深处那根最敏感的弦,那个隐藏已久的野心家朱棣,正逐渐挣脱束缚,走向那充满未知与挑战的帝王之路。 姚广孝面露欣慰之色:“殿下英明果决,实乃苍生之福。老衲愿随殿下回北平,共同筹备大业。” 此时,寒风依旧呼啸,那临时安置点的苦难景象却仿佛成为了朱棣心中一股坚定的力量源泉,推动着他走向那未知而又充满野心的道路。 第79章 再次交手 随着姚广孝接近武昌城,城内府衙之中。 朱标正与知府、同知等人就救灾事宜展开深入协商,气氛凝重而严肃。 坐在一侧的季如风,忽觉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感应,仿若有一股熟悉且讨厌的气息正迅速逼近。 “好家伙!竟然还敢送上门来!标儿,我出去一会儿……” 季如风双眼瞬间瞪大,眸中闪过一抹决然,未等朱标回应,其身形便如鬼魅般消失在大堂之中,只留下一道淡淡的光影。 几乎是同一时间,城外的姚广孝也敏锐地察觉到季如风的气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殿下,贫僧失陪片刻!” 他本就是冲着季如风而来,自是不会放过这绝佳的机会。 上次交手,他棋差半筹,若非其师适时出现,他的小命就交代了。 如今,他的修为已达金丹九重巅峰,加上巫蛊之术在手,他自信这次可以击杀季如风。 武昌城郊外,本是一片宁静祥和的景象。 阳光洒在郁郁葱葱的树林间,地上的光斑随风摇曳,似在欢快地舞动。 草丛中不知名的野花肆意绽放,彩蝶翩跹其中,微风拂过,带来阵阵清新的花草香。 然而,这一切的平静都在季如风和姚广孝到来的瞬间被打破。 刹那间,风云变色。 季如风如瞬移般瞬息而至,目光如电,仿若实质般紧紧锁定姚广孝。 他双眉紧皱,眼角微微抽搐,脸上写满了愤怒与憎恶,“秃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季如风怒喝出声,声若滚滚雷霆,手中渊虹剑嗡嗡震颤,刹那间剑气纵横四溢,似要将周围的空间都撕裂开来。 此刻他心中暗道:“这姚广孝企图为祸人间,今日定要将其铲除,绝不能让他有机会兴风作浪。况且他身负天书,若能抢得自是最好,抢不来也绝不可留!” 姚广孝双手合十,口宣佛号:“施主莫要执迷不悟,妄图逆天改命,此乃违背天道之举,贫僧此来,只为渡你。” 话虽如此,但其眼中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狠厉。 刹那间,两人同时出手。 季如风身形快若闪电,剑招凌厉狠辣,每一剑都蕴含着金丹九重境的强大力量,剑气呼啸着撕裂空气,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 他一边全力攻击,一边心中暗自警惕:“这老贼的真气竟如此深厚,相较上次交手似乎又有精进,我万万不可有丝毫大意。” 其身影在树林间穿梭,所到之处,树枝纷纷断裂,树叶漫天飞舞,似被卷入了一场狂暴的风暴。 此时的季如风,牙关紧咬,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却浑然不觉,眼神中只有对姚广孝的必杀之意。 姚广孝则施展出佛门秘法,只见他周身佛光护体,金色的光芒与季如风的剑气相互碰撞,瞬间绽放出绚烂夺目的火花,如同夜空中绽放的烟火。 那强烈的光芒将周围的花草瞬间烤焦,土地也被震得龟裂开来,扬起阵阵尘土。 季如风剑法突变,炉火纯青的太极剑法如蛟龙出海般迅猛,直刺姚广孝咽喉要害。 姚广孝不慌不忙,脚下轻轻一点,侧身巧妙避开,同时右掌迅速拍出,掌心带起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如汹涌巨浪般涌向季如风。 这股力量所过之处,地面被硬生生地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巨石被掀飞,在空中轰然炸裂。 季如风脚踏虚空,借势向后倒飞数丈,却又在眨眼间折返,剑势愈发强盛,心中暗自思忖:“我不能输,还有太多无辜之人等着我去守护,大明国运还没彻底改变,我绝不能倒下。” 此时,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仿佛也在为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而呐喊助威。 他的眼神愈发坚定,透着视死如归的决绝,脸上溅上了一些泥土与草屑,却更显狼狈中的勇猛。 激战正酣,季如风瞅准时机,倾尽全身功力,高高举起渊虹剑,刹那间剑身光芒大盛,仿若一轮烈日。 他怒喝一声,一剑狠狠斩下,这一剑汇聚了他所有的真气与坚定的意志,光芒耀眼夺目,似要将天地都劈开。 此刻他双眼圆睁,几欲眦裂,面部肌肉因极度的用力而扭曲。 姚广孝面色凝重,迅速摘下挂在脖颈上的一挂念珠,用力投掷而出。 念珠在空中滴溜溜旋转,散发出柔和的金光。 剑气落在念珠上,竟如泥牛入海,毫无动静,被那金光轻易化解。 季如风见此情形,心中一凛,但攻势不减。 姚广孝避无可避,只得硬接这一剑。 “噗!”他顿时口吐鲜血,如断线风筝般向后飞出,身受重伤。 然而,姚广孝濒死之际,竟然唤出天书。 他将自身残余真力疯狂注入其中,天书光芒瞬间大盛,将他笼罩其中。 季如风见状,想要阻拦却已来不及,心中满是懊恼与不甘:“可恶,竟让他在我眼皮底下逃脱!” 眼睁睁看着姚广孝借助天书之力逃遁而去,只留下一道渐渐消散的光影。 他满脸的愤怒与沮丧,眼睛死死盯着姚广孝消失的方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许久都未能平复。 季如风重伤在身,单膝跪地,望着姚广孝消失的方向,双手紧握渊虹剑,指节泛白,心中暗恨。 此次虽险胜,却也让他深刻意识到,这背后隐藏的阴谋与危机,恐怕远超想象。 他缓缓起身,拖着疲惫且重伤的身躯,朝着武昌城方向返回,身后留下一串触目惊心的血迹,在枯黄的草地上显得格外刺目。 每走一步,都似用尽全身力气,脚步略显踉跄,但眼神依旧坚定,仿佛在告诉世人,他绝不会被这挫折打倒,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将勇往直前,守护世间安宁。 此番姚广孝有备而来,借着接触朱棣的机会,说服苗妍与其合作。 由他提供季如风的生辰八字,以朱砂写在符纸上,再用苗妍传授的巫蛊之术,令他未战先弱三分。 若非倚仗渊虹,此战恐怕凶多吉少。 第80章 和永乐大帝摊牌 武昌府衙前,朱棣搀扶着面无血色的季如风。 对面站着的是大明太子朱标,面色有些凝重。 “老四,路上务必照顾好先生。” “大哥放心,我会看好先生的。” “先生,路上保重。” “标儿,回吧,记住我交待的事。” “先生,标儿记下了。勤洗漱,水要烧开了喝,去隔离区要戴面巾,回来要马上换衣物。” 季如风听完,满意的点了点头,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交给朱标。 “标儿,赈灾粮不够用时,可依照上面的去做。” 朱标接过纸张,目光匆匆扫过,上面记载的内容却令他大吃一惊。 看出朱标的吃惊和疑虑,季如风便耐着性子解释道:“不必过多忧虑,照做便是,我还能害你不成?这么做自有道理,到时你便会知道。” 见他伤得如此重,还在牵挂自己,朱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与敬佩。 “先生大恩,标儿定当竭力照办。”朱标小心翼翼地将纸张收好,眼神中满是坚定与感激。 朱棣看着二人,心中虽对季如风的安排有些许疑惑,但也深知此刻不是多问之时,只是紧紧握着季如风的手臂,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 “先生,且安心养伤,有我在,定不会让您再有半分闪失。”朱棣沉声道。 季如风微微苦笑,“此次负伤,实乃天意,只盼那姚广孝不会再暗中使坏,阻碍赈灾之事。” 说罢,他抬头望向远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那姚广孝虽借天书之力逃脱,但以其心性,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后续恐怕还会有诸多麻烦。 朱标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先生不必担忧,我已加派人手在武昌城内外严密布防,若那姚广孝敢来,定叫他有来无回。” “标儿,莫要轻视此人,他如今修为高深且诡计多端,更有巫蛊之术更是防不胜防。”季如风轻轻摇头,眉头紧锁。“赈灾之事固然重要,但城中百姓的安危亦不可忽视,你需在救助灾民的同时,确保大家免受疫病与邪术侵害。” “先生教诲,标儿铭记于心。”朱标恭敬地回应。 朱棣见季如风身体愈发虚弱,赶忙说道:“大哥,先生重伤在身,不宜久站,我这便带先生启程回京调养。” 朱标点了点头,“去吧,老四,一切有劳了。” 朱棣搀扶着季如风缓缓转身,向着马车走去。 季如风脚步虚浮,每走一步都似用尽全身力气,但他的脊梁依然挺直,仿佛即便重伤,也不愿在他人面前显露半分颓态。 待二人上了马车,车夫挥动马鞭,马车缓缓启动,扬起一阵轻尘。 朱标站在府衙前,望着马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道路尽头,才转身踏入府衙,继续投身于繁忙的赈灾事务之中,他深知,自己肩负着先生的期望与全城百姓的安危,不容有丝毫懈怠。 当马车行至武昌城外,季如风忽然开口:“老四,你想知道你的未来吗?” 朱棣微微一怔,他凝视着季如风苍白的面容,心中泛起一丝波澜。 “先生,何为未来?未来之事,真能预知?”朱棣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与好奇。 季如风轻轻叹了口气,“世间万物皆有定数,亦有变数。你的未来,犹如一幅未完成的画卷,虽已勾勒出轮廓,却仍有诸多色彩待你涂抹。你有鸿鹄之志,这我已知晓,只是这通往巅峰之路,布满荆棘。” 虽然他一直努力改变历史,但是天道似乎在对历史进行自我纠正,命运的齿轮回到了原来的轨迹上,开始正常的转动。 朱棣眼神一凛,“先生但说无妨,朱棣不惧荆棘,若能知晓前路险阻,也好早做筹谋。” 既然无法改变二人的相遇,那便试试改变他的思想。 季如风这才缓缓说道:“你将面临诸多抉择,关乎亲情、友情与天下大义等等。在这乱世之中,权力的旋涡会将你卷入其中。姚广孝的出现,将可能改变你的命运以及大明的国祚。” 朱棣眉头紧皱,沉思片刻后问道:“先生,那我该如何应对这诸多变数?” 不可否认,姚广孝所说,确实令他意动。 可季如我的话,同样让他非常在意。 季如风虚弱地笑了笑,“顺应民心,亦要逆天而行。顺应的是民心所向,逆的是这世间不公与黑暗。你要广纳贤才,不论出身贵贱,只要有能者,皆可为你所用。同时,莫要被权力蒙蔽双眼,心中需时刻装着天下苍生。” 马车在颠簸的道路上继续前行,朱棣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他知道,季如风的话犹如一盏明灯,虽不能照亮所有黑暗,但却为他指引了一个方向。 而他,将带着这份期许与告诫,在这风云变幻的大明王朝,踏出属于自己的坚实步伐,无论前方等待他的是什么,他都已做好了准备,去迎接命运的挑战,去追逐那未知而又充满诱惑的未来。 “那……先生能说说我原本的未来吗?永乐……原本的未来,我称帝了吧……我是一个合格的皇帝吧……要不然也会不会有大帝之称了……” 闻言,季如风笑了,笑的十分坦然,果然,历史上,朱棣能称帝,和朱元璋并称大帝,不是什么偶然。 心胸、眼界、智慧、心性缺一不可,姚广孝不过是起到了一个推波助澜的作用罢了。 此时,他相信,即便历史上没有姚广孝这个人,朱标身死、朱允炆削藩等诸多因素叠加在一起,朱棣依然会起兵反抗朱允炆。 “既然你想知道,告诉你倒也无妨。摊牌了,我不仅仅和师兄一样,能掐会算,更重要的是,我来自600年后的世界。原来的未来,你确实称帝了。” 季如风说到这儿,故意停了下来,细细看着朱棣脸上神色变化。 从惊愕到骇然,再到兴奋,可谓精彩无比。 此时的朱棣,连16岁都没有到,听到这些,心情不可能波澜不惊,但是却能压得住性子,没有主动追问,静静等待着季如风的后话。 季如风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才继续说道:“洪武十五年,太孙朱雄英,因痘疾薨逝,史书并未记载起因,不过经诸多学者推断,是吕氏为保允炆上位,故意让得了天花的人私下接触雄英。我跟师父学习修道之后,经过推算,确实了是吕氏所为。” “三个月后,皇后娘娘紧随其后薨逝。洪武二十五年,太子朱标巡视秦王封地,归途因风寒而逝,幕后是吕本为首的文官及江南世家,为垄断朝堂动的手。当然,你爹把他身体累垮也是原因,才给了他们可趁之机。若是标儿身体和你一样壮硕,小小风寒要不了他的命。” “其后是秦晋二王,先后走在了你爹前头。你爹在你和允炆之间犹豫过,可最后还是选择了册封允炆。” 随后的话,便是朱元璋屠戮淮西武勋,朱允炆登基削藩,害死朱柏,朱棣起兵反抗最终登基,直到最后崇祯朱由检吊死煤山。 说完后季如风则缓缓闭上双眼,他已将该说的话说出,接下来的路,要靠朱棣自己去走了。 他只希望,自己的一番话,能让这个大明的燕王,在未来的岁月里,做出正确的抉择,不至于让天下陷入更深的混乱与纷争之中。 第81章 宗室新政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匆匆流逝。 在湖广百姓刚刚用上煤饼,抵御初春严寒之后,沈万三带来的赈灾粮却悄无声息抵至警戒线。 “沈尚书,可否再令商队收购粮食?” 听完沈万三的话,朱标眉头紧锁。 这才二月初八,春耕的粮种才刚刚种下去。 湖广范围内的官仓,经历战乱,或是哄抢或是焚烧,早就所剩不多。 朝廷下拨和沈万三采购的,赈灾粮一共才35万石。 按每人每天半斤口粮,40多万灾民,一天就要吃掉20多万斤。 加上十几万大军,每天的消耗都是天文数字。 “太子殿下,当早做决断,上书朝廷,再拨5万石,我这边立即着手再下江南收购,否则,坚持不到一个月,灾民就得断粮了。” 这时,朱标想起了季如风走前留下的手书。 “城当粮商应该还有些余粮,如今粮价虽已稳定,却还是偏高了五成。这样,沈尚书调五万石去城中,找粮商兑换麸糠,当可换回十五石。换回后混入余粮当中,这应该还能再维持一段时间。届时朝廷和商队的新粮应该就能续上了。” “这……”沈万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朱标,有些为难道:“麸糠那不是喂猪的吗?” “事实上,灾民人是想活着,饿急的时候草根树上都吃,能吃上麸糠已经很不错了。我这边会安排人手去鱼里打些鱼回来,和野菜一起煮汤,麸糠就汤,虽难以下咽却也能糊口,就这么办吧。” 季如风早已料到,赈灾粮无法长时间维护灾民生活。 水灾加上鼠疫隔离的百姓,赈灾粮见底只是时间问题。 将粮食和麸糠混合,虽然难以下咽,但是对于渴求活下去的灾民来说,并不是无法接受。 加上还有鱼汤可以果腹,朱标再以朝廷名义保证灾后帮助百姓重建房屋,灾民眼中只要能看到希望,就不会生变。 转眼,二月便过去了。 由于云南土司之首的梁王被朱标斩首,群龙无首的土司陷入了内斗。 湖广灾情稳定后,由邓愈率领沐英,前往云南,徐达和蓝玉则进入四川,平叛土司需要的是时间,太子朱标则返回东宫。 三月初二,经内阁多次商议,朝廷推出宗室新政。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以四海为家,百姓为念。今见湖广之灾,民生维艰,虽经众臣竭力,幸保无虞,然亦思长久之道,不可不慎。宗室之设,本为固本强基,然今观宗氏俸禄,或有冗繁奢靡之处,致财用耗损,而恩泽未遍于苍生。” “自即日起,改大宗正院为宗人府。着有司详查宗氏俸禄规制,去繁就简,减其浮费,使财用可济于民生之需,田亩之利当重农事,兴水利,奖耕织,令宗室子弟亦知稼穑之难,百姓之苦。” “诸宗室当体朕心,奉公守法,不得奢靡无度,若有违逆,朕必不轻饶。望天下臣民,咸使闻知,共襄盛举,以期四海升平,万民乐业。钦此!” 圣旨上的只是官话,私底下的细则,由首任大宗正朱棣发布。 洪武元年,朱元璋给宗室制定了从亲王到奉国中尉八个等级。 宗室成员不仅享有世袭爵位,还享有极高的俸禄和特权,不受大明律约束,不归当地官府管制,还可以在封地收税。 新政,国库只承担亲王和郡王的俸禄,亲王禄米从五万石削到了一万石,郡王只剩下五千石。 其余宗室,都需要自食其力。 另一方面,便是皇家商会,宗室成员都可以入股,但只有分红权,没有管辖和经营权。 此诏既出,宗室震动,然民间百姓闻之,多有赞者,皆言圣上以民为本,大明当兴。 此诏既出,宗室哗然。 秦晋二王,虽心有不满,然圣意已决,亦不敢公然违抗。 唯有暗自盘算,如何于新规之下,仍保自身荣华富贵。 朱棣身为首任大宗正,深知此中利害。 于细则之中,详列宗室子弟参与农事、兴修水利之奖惩章程。 若有宗室能于农耕水利之事卓有成效者,可酌情增其商会分红之利;反之,若消极怠工、妄图坐享其成者,削减其应得之份。 一时间,宗室子弟或怨声载道,或跃跃欲试。 部分心怀壮志者,开始留意田亩之事,与当地农户交流耕种之法,亲身体验稼穑之艰辛。 朱标见此情形,一面安抚秦晋,避免情绪过激,对其二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言明此举乃为大明江山社稷长远计,力劝其顺应时势,莫要逆势而为;一面督促地方官员积极配合新政推行,确保农田水利之事顺利开展,严令其不得敷衍塞责,务必尽心竭力。 而在民间,百姓闻之,皆额手称庆。 众人皆盼宗室子弟能自此懂得民间疾苦,不再肆意挥霍民脂民膏。 且见朝廷于湖广赈灾之中举措得力,又推出此等利于民生之新政,对大明未来更添几分信心与期待,民心渐安,百姓亦更加勤勉于劳作,以期家国同兴。 在云南,邓愈与沐英率军深入,趁着土司内斗之机,分化瓦解,恩威并施。 或拉拢其一部为朝廷所用,许以重利厚禄,保其家族安宁;或果断出击,平定叛乱之地,以雷霆手段彰显朝廷威严。 徐达与蓝玉在四川亦是进展顺利,凭借卓越的军事谋略与果敢的行动力,逐步将土司叛乱的烽火扑灭,大军所到之处,叛乱者纷纷归降或逃窜,川滇之地渐趋安宁。 随着时间推移,新政在各方势力的博弈与磨合中缓缓推行,大明的朝堂与江湖,皆在这变革的浪潮中,悄然发生着深刻的变化,而其走向,尚在未知之数,只待诸般人物在这历史的舞台上继续演绎各自的命运,或成千古佳话,或留千古遗恨,皆在一念之间,一步之行。 当一切都在向好之际,一个突发的事件,让季如风不得不提前开始着手下一步计划。 内廷火药司!一个原本掌管火器研究的衙司,却因铸造司异军突起而被冷落边缘化的机构。 第82章 黄火药问世 黄火药又称炸药,其化学本质为三硝基甲苯,是一种化合物。 而黑火药是“一硫二硝三木炭”的配方混合而成的,是三种不同化学物质的混合物,化学本质上有所区别。 从化学性质上来看,黄火药比较稳定,摩擦、装运甚至明火都无法将其引爆,而黑火药则不同,剧烈撞击、火星都能将其引燃,因此,在烟花爆竹制造厂家中都是需要严防明火的。 为了提升大明火器威力,几个月前,季如风将黑火药新配方交给了墨渊。 并告诉他白糖的提炼方法,在新火药中加入适量白糖可大幅度提高火药威力。 结果半个月前,墨渊在试验配方比例时,不慎引起剧烈爆炸。 半个铸造司被摧毁,墨家弟子,死亡27人,重伤40人,轻伤过百。 此事一出,天子震怒,暂时禁止了一切火药及火药研制。 雷霆之怒过后,是惋惜,死亡的可都是墨家精锐,这对于朝廷来说,无疑是巨大损失。 季如风更是深深的自责,是他的满目自信害了墨家,也直接害死了墨渊。 失去天书太平要术后,他对危机的提前感知,弱了许多。 “15天了,老朱的怒意应该全消了吧……提前让黄火药问世吧。” 为了能确保说服朱元璋,他决定找当前火药第一人:陶成道! 陶成道,原名陶广义,被朱元璋赐名“成道”。 原是浙江婺城陶家书院山长,喜好钻研炼丹。 一次炼丹事故后,转为试制火器。元末时期,吴王朱元璋下婺州,陶成道率一干弟子献火神器技艺。在历次战事中屡建奇功,受到朱元璋封赏“万户”,从此陶成道被人称为“万户”。 有意思的是,陶成道是第一个想到利用火箭飞天的人,被称为“世界航天第一人”。 陶成道如今是火药司的主管,从五品的右司副。 火药司原本隶属兵仗局,和军器局一起,为大明打造军备,所不同的是兵仗局负责火器及弹药,军器局负责刀、甲之类的冷兵器。 军器局之下的铸造司自打墨家入驻之后,便从军器局剥离出来,直属皇帝。 而火药司被逐渐冷落边缘化,季如风径直来到火药司,见到陶成道时,他正对着一堆火药残料发呆。 陶成道听闻季如风来意,先是微微一惊,随后苦笑道:“季先生,你这是要将我往火坑里推啊。陛下才刚禁了火药研制,此时提及黄火药,怕是不妥。” 他对这位季先生之名,如雷贯耳。 虽从未见过,他的事迹可听得他耳朵都快长茧子了。 未进朝堂,却能在短短十余月时间里,改变了朝堂格局。 更是提出诸多利国利民的谏言,如此人物今日居然突然到访他小小的火药司。 而且还在朝廷严令禁止研究火器火药的当口,让他研究威力更强的新火药,这未免也太坑了。 季如风忙道:“陶大人,我亦知此事艰难,然黄火药威力远胜黑火药,若能成功研制,于大明之未来,于火器之发展,意义非凡。且如今边境未平,土司之乱虽有平定之势,但难保日后无他国来犯,若有黄火药加持火器,何愁边疆不安?” 陶成道沉思片刻,缓缓道:“你所言不无道理,可陛下那关难过,墨家之事才刚过去,陛下心中阴影未散。” 季如风眼神坚定:“正因如此,才需陶大人与我一同说服陛下,研究黄火药,相信我们可以让陛下改变心意。再者,黄火药虽威力巨大,但其稳定性亦高,若能妥善管控,必不会重蹈墨家之覆辙。” 陶成道犹豫再三,终是被季如风说动。 二人精心准备一番后,入宫求见朱元璋。 朱元璋听闻来意,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咱才禁了火药研制,你们便来提议黄火药,是何居心?” 即便是季如风提出来的,老朱还是对火药心有余悸,更何况要研究威力更强大的黄火药。 季如风赶忙上前一步,将黄火药之优势、特性详细道来:“上位,黄火药性质稳定,不易被意外引爆,且其威力足以让我大明火器在战场上更具威慑力。如今我大明虽国力强盛,但周边局势变幻莫测,火器之强乃保国安民之关键。墨家之事乃意外,此次若研制黄火药,定当万分谨慎,制定严格规章条例,绝不让悲剧重演。” 陶成道亦在旁附和:“陛下,老臣一生痴迷火药,深知黄火药之潜力,若能得陛下恩准,老臣愿以性命担保,必不负陛下所托。” 朱元璋听后,久久不语,心中权衡利弊。 一方面,他忌惮火药之危险,怕再酿大祸;另一方面,又深知强大火器对大明的重要性。 良久,他缓缓开口:“咱可允你们一试,但一切皆需在应天城外进行,稍有差池,别怪咱不顾情面!” 季如风和陶成道闻言,心中大喜,连忙谢恩,领命而去。 随后,关于火药司新址的选定,季如风先后选定的观音山、神烈山,均被老朱以距离孝陵太近而否。 最终老朱亲自拍板,在神机营以南三十余里,方山和土山之间,划了一片100亩的空地。 “一百亩,相当于十个足球场大小,足够了。”季如风满意点了点头,嘴角却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这一幕,看得老朱眼皮子直跳。 上一次看到先生这笑容,是在拿赵启试验燧发枪的时候。 事实上,并不是老朱想多了。 此时季如风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便是狠狠“报复”一下老朱。 只是因为他选定的地方,靠近孝陵便给否了。 隔着十几里地,还能惊扰亡灵?! 提到孝陵他便想起老朱为了找天书,把刘基的坟都给扒开了。 这事儿,他可还没找老朱算账,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可就别怪他给老朱找不自在。 等黄火药研究成功,给老朱送一个大大的惊喜。 让老朱好好瞧瞧,研究新火药,到底会不会惊扰了亡灵! 第83章 规划新城 由季如风亲自设计,一座占地五万余亩的新城设计图,跃然纸上。 “诶?”桌旁的朱镜静伸长粉颈,眼中满是惊叹与疑惑,“这真的是你设计的?先生,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这规模、这布局,太震撼了!”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崇拜。 季如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里有自信,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嗯,这是我这段时间的心血,我想打造一个全新的生活空间,融合科技、生态与人文,让人们在这里既能享受新城的便捷,又能感受到自然的宁静与美好。”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座新城拔地而起的样子。 朱镜静轻轻拿起设计图,仔细端详着,手指不自觉地沿着图上的线条游走。 “可是,这么大的工程,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和财力啊?而且,土地审批、规划许可这些手续,父皇也不会轻易同意吧?”她微微皱起眉头,看向季如风,眼中满是担忧。 季如风双手抱胸,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 “困难肯定是有的,但我相信只要有决心,就没有克服不了的障碍。”他的语气坚定而沉稳,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他一定能够成功。 朱镜静放下设计图,双手交叠在胸前,轻轻咬着下唇,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她抬起头,眼神疑惑地看着季如风。 “不对,你不是应该设计火药司么?而且占地可没有那么大……” 季如风有些意外地看着她,随即笑了起来。“算是回过神来,呵呵……”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调侃,但更多的是对朱镜静的认可和欢迎。 朱镜静用力地点点头,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小看我不是?方山土山之间的开阔地,一共才百余亩,父皇全都划给你了。既然你画的不是火药司,那说明你压根儿就没打算建火药司。” 季如风笑着摸了摸鼻子,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知我者,镜静也。这火药司嘛,本就非我所愿,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我志不在此,这新城之梦,才是我心之所向。” 黄火药只要找一个合适的地点,试验几次配方即可。 最主要的还是后续的生产问题,他依然偏向于选址观音山和神烈山。 尤其是神烈山,几处岩洞中存在大量硝土。 而观音山植被茂密,黄火药的主要原料是硝酸钾,在大明这个时期,轻工业都还相当落后,想要用化学方式直接合成硝酸钾根本没可能。 只能使用硝土和草木灰来提取硝酸,再来合成黄火药。 所以,当老朱把方山土山圈下来的那一刻,他便决定给送个大大惊喜。 朱镜静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哼,就知道你没那么老实。不过,你这新城计划,可得好好谋划一番。虽说你有这宏伟蓝图,但朝中那些大臣,未必都会支持你。” 季如风站起身来,踱步至窗前,目光透过雕花窗棂,望向远方:“我自然明白,阻力定会不小。但我会在朝堂之上,将这新城的益处一一阐明,力求说服众人。” 在京都皇城旁边建新城?这不捅破天吗? 更何况还有中都凤阳这个巨大烂尾工程在前,朝堂之上,他们定会以中都之事为由,对新城规划百般阻挠。 新城,在他的计划当中,占据很重要的地位。 只有将轻工业全面铺开,才能逐步升级工业。 工业基础上来了,整个国家势力才能真正的强大起来。 季如风深知这一路必将荆棘满布,但他心意已决。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日夜钻研,精心完善新城规划。 他不仅在设计图上详细标注了各类工坊和商业街的布局,以确保轻工业生产流程以及商业的高效衔接,还规划出大片的试验田,用于培育新型作物以及研究先进的农业技术,力求实现工农相辅相成。 为了能让新城计划更顺利推进,季如风意识到必须先获得太子朱标的支持。 他带着精心准备的新城规划简本,前往东宫拜见朱标。 朱标听闻季如风前来,心中有些疑惑,待季如风表明来意并展开规划图后,朱标亦被这宏大的构想所震惊。 季如风恭敬地说道:“标儿,此新城若成,可解京城诸多困局。如今京城人口渐密,民生压力日增,新城能分流人口,且以轻工业为基,带动商业、农业协同发展,实乃富国强民之良策。虽有凤阳之事在前,但二者境遇全然不同,新城规划周全,资源利用合理,绝无重蹈覆辙之虞。” 朱标沉思片刻,缓缓点头:“先生所言,确有几分道理,只是兹事体大,本宫还需斟酌。” 季如风见状,又详细地为朱标分析了其中的利弊得失,从民生改善到国家长远发展,朱标终被其远见卓识所打动,决定助他一臂之力。 有了朱标的支持,季如风信心倍增。 朱标出面召集李善长为首的几位重臣,在东宫议事厅相聚。 众人到齐后,朱标率先开口:“诸位大人,今日召大家前来,是有一事相商。季先生提出了一个新城规划,本宫以为此计划对我大明意义非凡,特请季先生为诸位详解。” 季如风上前,展开大幅设计图,侃侃而谈:“诸位大人,这新城占地五万余亩,将融合新技术、新产业、新商业以及生态与人文。于内设有专门的工坊区域,依各类轻工业生产流程合理布局,可极大提高生产效率,促进商业繁荣。同时于城外规划大片试验田,研究新作物与农业技术,保粮食丰足。虽工程浩大,但与凤阳不同,此次规划严谨,资金亦有筹措之法,可与民间商人合作,以特许经营权换初期投入。建成之后,既能吸纳流民,又可增强国力,此乃大明兴盛之契机。” 李善长皱了皱眉,率先发问:“季先生,此计划虽好,但人力、物力耗费巨大,如何确保不会半途而废?” 季如风从容作答:“李大人,人力方面可招募流民及周边闲置劳力,物力则可就地取材,且有民间资金支持,只要朝廷给予政策便利,定可稳步推进。” 其他重臣也纷纷提出质疑,诸如土地审批、对京城格局影响等,季如风皆一一耐心解答。 朱标在一旁适时出言:“诸位大人,本宫亦知此计划有风险,但季先生筹划良久,且这新城若成,于我大明实有百利。凤阳之事已为前车之鉴,吾等更应谨慎对待此计划,而非一味否决。” 在朱标与季如风的共同努力下,李善长等几位重臣的态度渐渐松动,虽未完全应允,但表示会认真考虑,不再坚决反对。 终于,朝堂之上,季如风昂首挺胸,将新城规划徐徐展开。 他慷慨陈词,阐述新城将如何吸纳流民,缓解京城人口压力;如何通过发展轻工业,带动商业繁荣,增加国库税收;又如何凭借先进的农业技术,保障粮食供应。 尽管有部分大臣激烈反对,以凤阳之事冷嘲热讽,但因有李善长等几位重臣态度已有所转变,局面不再是一边倒。 老朱坐在龙椅上,面色凝重,沉思良久后,他开口道:“此计划虽大胆冒险,但咱观季先生所言,亦有诸多可取之处。且容咱再思量几日,众卿也莫要急着定论。” 季如风心中一喜,知道尚有转机,他可以肯定的是,老朱是等散朝之后,询问他的女诸葛看法后再做定夺。 他为了新城,为了成就大明帝国,绝不退缩,哪怕要与整个朝堂的保守势力周旋到底。 第84章 地雷问世 经过一周的准备,在季如风的指导下,陶成道提炼出了12份共计2公斤的硝酸钾。 一行人,骑马到了方山下的试验场。 “常茂常森,做好外围警戒,确保没有人进入试验场。” 朱标果决的下着命令,听闻季如风今日要在此试验新火药,他便带人马不停蹄赶了过来。 试验场地中心,季如风细细端倪着眼前的两颗地雷。 地雷通体黑色,呈菠萝状,大小却足有篮球大小。 压发雷在后世虽是早已淘汰的产物,但是在这个时代,却是绝对是精密机构的产物。 铸造司经历了灾难性爆炸事故后,轻伤者,虽已痊愈,却大多留下了心理创伤。 这两颗地雷,是宋老独自花了五天,纯手工搓出来的。 尤其是活闩压板、扭簧、击针的制作,尤为困难,若非宋老经验老道,还真没人能够完成。 不过即便如此,也让宋老几乎废寝忘食,耗费五天的时间才做出了两颗。 这种跨时代物品出现在这个时代,无疑是一场巨大的冲击。 季如风深吸一口气,尽管内心波澜起伏,但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 他小心翼翼地将两颗地雷按照事先设计好的位置安置好,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保一切无误。 陶成道站在一旁,双手微微颤抖,既紧张又兴奋。 这是他们数个日夜的心血结晶,如今即将见证成果,怎能不让人激动? 他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季如风的动作,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嘴里还不时念叨着一些注意事项,尽管这些早已重复多次。 “呵呵,陶老无须如此,这是压发雷,针对骑兵设计,人踩上去由于重量不足,无法启动撞针。” 朱标也屏气敛息,眼睛死死地盯着试验场中央。 他带来的护卫们早已分散开来,在四周形成一道严密的防线,不让任何无关人员靠近。 此时的试验场,安静得只剩下微风拂过草地的沙沙声和众人紧张的呼吸声。 季如风做完最后的准备工作,缓缓起身,向朱标和陶成道所在的安全区域走去。 每一步都沉稳而有力,仿佛在丈量着这段即将见证历史的距离。 他来到两人身边,低声说道:“一切就绪。” 朱标微微点头,眼神中满是信任与期待。陶成道则紧紧握住拳头,指甲都几乎嵌入掌心。 季如风拿起火折子,深深看了一眼那埋着两颗地雷之处。 正上方吊着一块石头,重约700斤。 北元战马,体重一般在300公斤左右,再加上鞑子,总重便超过350公斤以上,足以引发撞针。 为了确保旁人的安全,引火线足足拉了五十米长。 他蹲下身子,将火折子凑近引线,引线“滋滋”地冒出火花,迅速向着吊装的石头延伸而去。 瞬间,随着巨石落下,一声巨响,宛若惊雷。 两颗地雷同时爆炸,瞬间打破了平静,大地都在微微颤抖,尘土飞扬。 巨大的冲击力石头炸的四分五裂,周边泥土掀向空中,足有五六丈高。 试验场的地面被炸出一个深深的大坑,巨大的爆炸力震撼人心。 朱标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与欣喜。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新火药的威力竟如此巨大,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那块700余斤的大石头,居然轻易的被炸得四分五裂。 陶成道则激动得跳了起来,口中高呼:“成了!成了!” 眼中闪烁着泪光,这是成功的喜悦,是对他们不懈努力的最好回报。 旁边同来围观的宋老,则是呆若木鸡,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做出来的两个铁疙瘩竟恐怖如斯!!! 季如风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这两颗地雷的爆炸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试验成功,更是为这个时代带来了全新的可能和变革。 “先……先生……这若是踩在上面的是鞑子骑兵,我能想像那是多么恐怖的场景。” 朱标的声音微微颤抖,脑海中浮现出北元骑兵在战场上被炸得人仰马翻的画面,那将是怎样的一种摧枯拉朽之势,足以让敌人闻风丧胆。 “此雷一出,我大明边军将士的压力定会锐减,往后对阵北元,我们便多了一份胜算。” 季如风目光炯炯,眼中闪烁着自信与坚毅的光芒。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明军队凭借着这新式武器,在战场上大杀四方。 “不过,这地雷的制作工艺尚需改进,如今耗费时日过多,产量难以满足需求。” 宋老震惊过后,也很快冷静下来,开始思索着后续的发展方向。 “还需召集更多能工巧匠,共同钻研,提升制作效率,同时也要确保其安全性,万不可再出现意外。” 朱标点了点头,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此事关乎重大,回宫后,我便与父皇商议,全力支持这地雷的改进与生产。人力、物力、财力,皆会优先调配。” 他深知这新式武器对于大明的意义,绝不容小觑。 季如风心中暗忖,这仅仅是一个开始,有了这压发雷的成功,日后还可以研发更多种类的火器,逐步构建起大明强大的火器防线。 “我们还可根据不同的战场需求,设计出大小各异、威力不同的地雷,以及其他火器。比如针对敌军的攻城器械,制造出能远程打击的火炮;或是为步兵配备轻便的火枪,增强其单兵作战能力。” “先生所言甚是,我定会全力促成此事。”朱标拍了拍季如风的肩膀,眼神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我大明有先生这等人才,实乃幸事。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这火器定会成为我大明军队的制胜法宝,让那些觊觎我大明疆土的敌人望而却步。” 众人望着那还在冒着硝烟的试验场,心中都充满了希望与壮志。 他们知道,自己肩负着大明的兴衰荣辱,而这新式武器,将成为他们扞卫家国的有力臂膀,在历史的长河中书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朱标的声音微微颤抖,脑海中浮现出北元骑兵在战场上被炸得人仰马翻的画面,那将是怎样的一种摧枯拉朽之势,足以让敌人闻风丧胆。 第85章 倒反天罡的丧标(上) 从试验场回来的路上,朱标整个人还有些懵。 随之而来的便是欣喜,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让大明君临天下。 “凡日月所照,皆为大明领土……先生,有此杀敌利器,我大明君临天下指日可待!” 朱标兴奋地转身,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 季如风微微颔首,目光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轻声回应:“标儿,此利器虽威力惊人,但战争胜负之数,并非仅靠武器便能全然左右。民心向背、国力根基、粮草辎重,皆乃关键所在。且制造与运用此等利器,耗费巨大,若过度倚重,恐将动摇国本。” 朱标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脚步也随之放缓,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先生所言不无道理,然机遇在前,若不把握,岂不可惜?” 月夜狮上的季如风,轻轻摩挲着下巴,神色略凝重:“标儿,开疆拓土当以稳健之策,徐徐图之。可先小规模配备,用于关键战事,震慑敌军;同时,广施仁政,厚植国力,待根基稳固,再谋宏图,方是长久之。” 朱标抬头望向远方,目光渐渐坚定:“善,便依先生之策。先从军事操演、边防重镇入手,徐徐推广。且回宫之后,我和爹再行商议,平衡武备与民生之策。” 说罢,朱标加快了脚步,心中已开始勾勒未来的布局,而那即将面临的重重挑战与机遇,也在前方的道路上渐渐清晰…… 御书房,老朱正在听着沈万三的奏报,皇家商会成立几个月,每月都有好消息。 国库日渐充盈,让他的心有些躁动。 剿灭北元残余,彻底拿下北疆草原,是他此生的第二个梦想。 加上命名为洪武造的新火器--燧发枪,产量正在稳步提升。 虽然铸造司出现了灾难性的大爆炸,但是燧发枪的生产,并没有停下脚步。 如今钱粮充足,便让他有了再征北疆的念头。 “太子驾到~” 随着内侍通传,一身明黄衮龙袍。 朱标踏入御书房,见父皇正与沈万三议事,忙上前行礼。 老朱抬眼,看到儿子眼中难掩的兴奋与一丝思索之色,问道:“标儿,何事如此急切?” 朱标起身,将试验场之事以及与季如风的商议细细道来。 老朱听闻,当即仰天狂笑:“哈哈哈……先生真乃仙人也,有此仙法之物,何愁鞑虏不灭?” “王景弘,速速传咱旨意,令户部从国库拨银三百万,不,五百万两,令铸造司、火药司全力配合,务必在半年内,给咱打造十万颗地雷!咱要扬了整个草原!哈哈哈……” 仅仅两颗地雷,便能将700斤大石炸的离地二丈高,还炸得四分五裂,有这样的大杀器,还有什么城池攻不下来?直接上百八十颗,再厚的城墙也得炸上天! 更何况血肉之身的鞑虏奇兵? 听到老朱的惊天言论,朱标忙出声阻止。 地雷成本可不低,一颗光制造成本就得近三十两银子,还不包括人力成本。 朱标并不知道的是,宋老和陶成道告诉他的只是这两颗手搓地雷的成本,后续技术成熟后,批量制造,成本可以降低到五两左右。 五两看似也不便宜,实际上对比骑兵却显得非常廉价。 一匹北元战马得十两纹银,这还普通的战马,若是将领的优质战马,价格直逼二十两。 再加上马上的骑兵,一颗地雷换至少一人一马,怎么算都是巨划算。 目前还不知道这些的朱标,听到老言一开口就要掏五百万两银子去造地雷,瞬间不淡定了。 “爹,此举不妥!虽地雷威力非凡,然耗费如此巨量白银,实非明智之举。季先生曾言,战争之胜负,关乎诸多因素,并非仅赖于利器。若五百万两白银尽付于地雷制造,国之民生、其他军备等所需资金必受影响。且北元之地,幅员辽阔,若仅凭地雷强攻,未必能尽收全功,后续治理亦需大笔钱粮。” 朱标言辞恳切,眼神中满是忧虑。 老朱微微一怔,笑声戛然而止,眉头皱起:“标儿,此乃天赐良机,有此等厉害火器,不正可速平北元,一劳永逸?若因些许花费而错失,岂不可惜?在咱看来,只要有十万地雷,再备齐五十万大军和粮草辎重,花八百到一千万,咱一战就能彻底剿灭鞑虏!” 驱逐鞑虏,恢复中华! 这是他一生的荣耀,若是能彻底剿灭自秦汉以来,千年都未曾剿灭的祸患,那么,他这一生的功绩将真正超越秦皇汉武唐宗宋祖! 而且这个代价,很有可能只需要他花费八百到一千万两白银,这如何叫他不心动? 朱标上前一步,继续说道:“父皇,儿臣亦想早日剿灭北元,然欲速则不达。可先按先前与先生商议之策,小规模配备洪武造和地雷于关键战事,同时利用皇家商会和新政,厚植国力,待时机成熟,再行大规模用兵,彼时亦有足够钱粮支撑多类军备协同作战。” 沈万三在旁,亦拱手进言:“陛下,太子殿下所言甚是。老臣以为,可先令铸造司、火药司稳步提升洪武造产量,兼之改良地雷制造之法,降低成本,待成本可控后,再行大量制造。此刻,可先以部分资金用于情报搜集、安抚北疆边民等,为日后出征奠定更坚实之基础。” 老朱听后,陷入沉思,在御书房中来回踱步,许久之后,方缓缓开口:“不行!咱不但要现在就大规模制造洪武造和地雷,咱还要御驾亲征!咱要为常遇春报仇!” 朱标闻言,眉头紧皱,思虑再三,下定决心,双膝齐齐落地,对着老朱恭敬一拜。 “爹!皇上!陛下!若您坚持要这样,儿子可就造您的反了!” 老朱听闻此言,顿时瞪大了双眼,喝道:“标儿,你认真的?嘿!好小子!小老虎发威了!想要咬咱?出息!有出息!!!” 看朱标认真的神态,老朱知道儿子这次和上次闹着玩不同,是真的想要反了他这个老子! 朱标抬起头,目光坚定而无畏:“父皇,儿臣并非忤逆,实乃为大明江山社稷着想。御驾亲征风险太大,一旦有失,国本动摇。如今虽有火器之利,但仍需从长计议。若贸然行事,功败垂成事小,陷万民于水火事大。还望父皇收回成命,莫要因一时意气,坏了大明根基。” 老朱看着朱标,心中虽怒,却也知晓儿子并非无理取闹,一时之间,御书房内气氛凝重,父子二人僵持不下。 第86章 倒反天罡的丧标(下) 御书房内气氛凝重得似能滴出水来,父子二人的对峙如紧绷之弦,一触即发。 “行,咱退一步,30 万兵马,5 万地雷,2 万洪武造,钱粮减半,咱就打三个月。” 朱元璋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可那微微皱起的眉头却泄露了他内心的纠结。 “不行,爹,现在真不是时候,西南五省平定土司之乱才刚刚有所起色,后续治理耗费巨大,仍是个深不见底的窟窿。虽说国库目前尚有 1500 多万,但大明幅员辽阔,各方开支浩繁,处处都等着用钱。” 朱标神色恳切,眼中满是对朝局的洞察与忧虑。 老朱听闻此言,愣怔片刻,仍未放弃,又道:“10 万,只带十万骑兵。然后再打造 1 万洪武造,2 万地雷,咱争取一两月解决战斗。” 朱标心中的急躁瞬间被点燃,蹭地一下站起身来,高声道:“爹,这话说出来,您自己信吗?从这儿到草原,路途遥远,单是来回往返,马不停蹄也得一两个月。您莫不如点一员将领,带上三五万人马,出了雁门关,随便寻个小部落打一仗过过瘾得了。” 朱元璋紧紧凝视着朱标,那目光似要将他看穿,良久,才缓缓叹了口气:“标儿,你且起身。咱念你一片赤诚,此次便暂且按下出兵之念。然北疆之事不可拖延太久,咱许你一年之期,在此期间,你需全力筹备,依你与先生之策,整军经武,厚植国力。一年后若仍无十足把握,咱定当亲率大军,踏平北元。” 朱标长舒一口气,连忙伏地谢恩:“儿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父皇所托。但是,亲征之事,绝无商量!倘若父皇执意亲征,儿臣只能……只能造您的反,然后再封您个征北大将军,您爱打多久,打多久。” 这一番激烈的交锋,让一旁的沈万三如坐针毡,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 他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这是他一个外人该听的吗?这太子在坊间传闻不都是温文尔雅、谦谦君子之态吗?怎地今儿个倒反天罡,竟敢说出这般悖逆犯上的话来? 朱元璋闻听朱标这番看似悖逆的言语,脸上却并未显露出丝毫怒色,反倒是眼中快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之色,紧接着便仰头大笑起来:“好!好!标儿有胆魄!敢教训起老子来了,先生教得好啊!” 沈万三在旁听得此言,只觉双腿发软,差点瘫倒在地,心中暗自思忖:这皇家的心思当真如深海般难测啊! 朱元璋笑声渐止,神色陡然转为严肃,那犀利的目光如利剑般扫向沈万三,冷冷道:“沈万三,今日之事,你也听了个满耳,给咱记好了,莫要乱传,否则……” 沈万三哪敢有半分迟疑,扑通一声跪地,磕头如捣蒜,声音颤抖地说道:“陛下放心,臣定当守口如瓶,若有丝毫泄漏,任凭陛下处置!” 朱标见此情形,也意识到自己方才言语过激,忙开口道:“父皇,儿臣一时情急,出言无状,还望父皇恕罪。” 朱元璋摆了摆手,神色稍缓:“罢了,标儿,咱知道你是为了咱,为了大明江山社稷着想。这一年,咱就且看你如何筹谋。北疆之患不除,咱这心里头就一日不得安宁。那北元残部时不时地侵扰边境,百姓们深受其苦,唉!” 朱标微微颔首,神情专注地说道:“父皇,儿臣已有初步规划。其一,儿臣打算选派那些能力卓绝、品行端正的能臣干吏赶赴北疆各城,全面整肃当地吏治,大力加强边防建设。同时,用心安抚当地百姓,积极鼓励垦荒屯田,以此充实边疆的粮草储备。其二,在军中大力选拔良将,彻底革新兵制,强化军队日常训练,全力提升军队的战斗力。再者,儿臣听闻那西域之地盛产精铁良马,可派遣专人前去通商购置,用以改良我朝的军备。” 朱元璋听着朱标的谋划,不时地点头称赞,眼中满是赞许之色:“嗯,标儿所想甚合咱意。咱琢磨着,要不提前让老四就藩北平府,也好让他在北疆为大明出份力。” 沈万三依旧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满心只盼着这对父子赶紧商议完军国大事,好放自己离开这如坐针毡之地。 而朱标和朱元璋则继续深入探讨着北疆战备的各项细节,全然未曾留意沈万三的窘迫之态…… 另一边,回到静雅庄园的季如风,刚踏入庄门,脚步未稳,便差点和夺门而出的临安公主撞个满怀。 所幸他身手敏捷,一个侧身,轻巧地避开了碰撞,还适时地伸手稳稳拉住了差点摔倒的临安公主。 “丫头,堂堂大明长公主,如此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临安公主稳住身形,脸颊微微泛红,带着几分嗔怪的语气说道:“季先生,你莫要打趣我,我正心急火燎地欲去找你呢。方才听闻老四说,你最近教了他许多新奇独特的东西,我这心里头就好奇得很,也想来向你讨教一二。” 季如风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打趣道:“公主殿下这风风火火的性子,倒像个俏皮可爱的小丫头,哪有半分平日里那端庄公主的架子。” 临安公主轻哼一声,娇俏地回道:“在先生面前,我才不要摆那劳什子架子。先生,快说说,你又有什么新鲜玩意儿?” 季如风眼珠一转,心中有了主意,便说道:“公主,我教你一样独特的技艺,如何?” 说着,便将现代女装的设计理念和大致样式绘声绘色地说与临安公主听,一旁的朱镜静眼睛越听越亮,忍不住拍手称好:“这听起来新颖有趣极了,快教我,快教我。” 二人结伴来到一处幽静的庭院,正巧看见几名宫娥正在庭院中摆弄着色彩斑斓的布料。 季如风笑着招呼众人过来,将设计的每一处细节都耐心地说给她们听。 朱镜静本就心灵手巧,聪慧过人,对这新奇的设计一点就通,当下便兴致勃勃地拿起剪刀和布料,动手裁剪起来。 只见她手法娴熟,剪刀在布料间轻盈地穿梭,不多时,一件女装的雏形便初现端倪,那流畅的线条已隐约可见。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在朱镜静的精心制作下,一件精美的现代女装终于完工。 那女装的线条流畅自然,剪裁独特新颖,与当下流行的服饰风格截然不同。 朱镜静迫不及待地拿回屋中试穿。 不一会儿,她便满脸欣喜地走了出来,一边在众人面前轻盈地转着圈,一边兴奋地说道:“这衣服真是好看极了,穿在身上轻便又舒适,感觉别样的自在。” 周围的宫娥们见此,也纷纷围拢过来,眼中满是惊叹与羡慕之色,口中不停地夸赞着朱镜静的手艺和这衣服的精美。 第87章 提花机 在光影交织的花园中,朱镜静宛如一颗璀璨而独特的星辰般登场。 她身上那套玫红锦缎精心裁剪而成的小西装,流畅的线条勾勒出她纤细却不失力量感的腰身,修身的包臀裙恰到好处地包裹着她挺翘的臀部,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似在诉说着一种无言的诱惑。 内里那件绫罗制成的米白衬衣,柔软的质地若隐若现地透出她白皙的肌肤,领口处系着的精致蝴蝶结,为她增添了一抹俏皮与优雅交织的气息,活脱脱就是从 21 世纪职场精英画像中走出来的御姐典范,可那张萝莉般纯真甜美的脸庞,却又奇妙地融合出一种独特的“萝莉脸御姐”风格,矛盾却又极具吸引力。 当朱镜静莲步轻移,出现在他野中的那一瞬间,周围的空气似乎都为之凝结。 季如风前世今生见惯各色美女的男人,此刻竟也呆立当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眼神中满是不加掩饰的惊艳与痴迷。 “这特么再配上黑丝、高跟鞋,特么谁顶的住?呣……屁股小了些,毕竟没生过……啊呸!我想什么呢……” 季如风的内心犹如被一只无形的手搅乱,那些荒诞不经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翻腾。 他怎么也没想到,仅仅换了身现代装扮的朱镜静,就能让他如此失态,平日里的从容与淡定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那颗不受控制加速跳动的心,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他的胸膛,仿佛在提醒他,眼前这个女子有着怎样惊心动魄的魅力。 毕竟,往日间,朱镜静虽然性格跳脱,但毕竟是大明长公主,穿着不可能如此“暴露”。 朱镜静虽然听不到季如风内心的那些胡思乱想,但从他那炽热得几乎要将她点燃的眼神中,她还是读懂了几分。 那毫不掩饰的惊艳,让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得意与欣喜。 她轻轻甩了一下乌黑亮丽的长发,迈着自信的步伐朝着季如风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季如风的心尖上。 “先生,怎么样?”朱镜静朱唇轻启,声音清脆悦耳,宛如山间清泉叮咚作响,却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妩媚。 季如风如梦初醒,连忙收起那副失态的模样,轻咳一声,试图掩盖自己的尴尬,“公主,今日真是……光彩照人。” 说话间,他的目光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在朱镜静身上游走,像是怎么也看不够。 朱镜静微微仰头,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有一种魔力,能驱散世间所有的阴霾。 “先生这是在夸我吗?”她眨了眨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 季如风被她这副模样逗得心中一荡,这时,他想到了一个不错的点子。 提花机!最早是出现在东汉时期,但那时的技术相对落后和原始,直到明朝中期,不断更新迭代后,才有了更高的效率。 提花织布机是一种具有较高技术水平的纺织工具。 它能织出复杂且精美的花纹织物,相比之前的织布机,在工艺和效率上都有显着提升。 这种织布机的出现推动了明朝后期纺织业的发展。 “公主,既然你喜欢女红,我这儿倒有一件好东西,可以大幅度提升织布效率,这样便能大幅度降低布匹价格,让普通老百姓也能穿得起好衣服。” 朱镜静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疑惑,不禁问道:“先生所言何物?竟有如此神奇功效?” 她心想,先生平日里就点子多,今日所说之物若真如他所言那般奇妙,倒是件利民的好事,且看他如何细说。 季如风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淡然的微笑,“此乃提花织布机,公主有所不知,这提花机虽早于东汉便已出现,然彼时技术粗陋,直至我朝中期,经诸多巧匠改良,已今非昔比。其能织就繁复精美的花纹,且效率颇高,若能再加以改进,而后推广开来,于我朝纺织业益处无穷。” 他一边说着,一边暗自观察朱镜静的神色,见她似有兴趣,心中暗喜,觉得自己这步棋走对了,既能在公主面前展现自己的才能,又能切实为百姓做些实事。 朱镜静面露思索之色,微微点头,“如此说来,倒是个利民之好物。只是这等巧器,想必造价不菲,又该如何推广于民间呢?” 她心中也在盘算着,若真能将这织布机推广,不仅能让父皇看到自己为社稷着想,也能让百姓念她的好,于自己于朝廷都是美事一桩,只是这实施起来定是困难重重,不知这季如风可有周全之策。 季如风上前一步,双手比划着解释道:“公主莫急,如今机关大家墨家业已出山。初期可由皇家商会牵头,于各地设立工坊,招募贫苦百姓为工,待技术成熟,成本自会降低,彼时便可流入寻常百姓家。” 他心中实则有些忐忑,虽说已有初步计划,但这其中变数太多,不过此刻在公主面前,定要表现得胸有成竹才行。 朱镜静被他描绘的前景所吸引,眼中满是期待,“若真能如此,先生又是大功一件。只是这工坊诸事繁杂,需得有人精心打理才是。” 季如风拱手一礼,朗声道:“公主,这事儿当然还得由你来。” 朱镜静凝视着他,嘴角含笑:“好,这事既能为父皇敛财,又能惠及百姓,我便当仁不让了。” 闻言,季如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果然没有看错,朱镜静虽性格跳脱,却也是心系百姓,惠质兰心,实为女中豪杰。 “我这便将图纸绘下来,回头差人送去铸造司,先打个三五台出来试试效果,再寻间工坊将织布坊办起来。裁剪与销售之事,由你来安排,我负责图纸。” “好!就这么说定了!”说完,朱镜静开心的蹦了起来。 这一幕,让季如风心里直呼“好家伙!”“波涛汹涌!”“晃眼啊!”,虽然年龄仅比朱棣大半岁,规模却极为惊人。 无法一手掌握的规模,她这一跳,便是跌宕起伏,缺乏束缚的情况下,季如风真怕它从领口蹦出来。 “呣……反正教她做女装了,要不……内衣也给安排上?” 季如风自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更何况此乃人之本色,想到什么便去做了。 “修道?修道哪有入道舒服……师父让我下山入世,不就是修道么……” 想着想着,他的想法,逐渐越来越歪…… 第88章 南洋商队 洪武九年,四月十五,改进型提花机问世的同时,朝堂上传来了一个好消息。 沈荣带队的南洋商队,历时六个月,满载而归。 他是沈万三长子,自打去年拍卖会后,季如风便主动找上他。 只了一句话,便让他沈家誓死为大明效劳。 “交出钱庄,为国效力。将沈家绑在大明这艘巨船上,世代子孙只要安心为朝廷敛财,沈家子子孙孙便可平平安安永亨太平与富贵。” 本以为为了救父倾家荡产的沈荣,一听这话,立即便答应了下来。 其父沈万三,本就起于微末,在元末那个动荡的年代,都能做到万贯家财三聚三散,他又有何惧? 更何况散尽家财却能上得朝廷这艘大船,简直稳赚不赔。 虽然未来无法再成为大明首富,可财富再多,无法享用,又有什么用? 与家人的平安相比,那些不过都是过眼云烟罢了。 为此,哪怕沈万三被赦免后,父子俩仅仅只匆匆见了一面,他也欣然的带上商队,出海而去。 六个月时间,他按季如风给出的路线,从泉州港出,途经安南、占城(越南)、暹罗(泰国)、柔佛(马来西亚)、谈马锡(新加坡)吕宋(菲律宾)、爪哇(印尼)、锡兰(斯里兰卡)、斯(伊朗)、真腊(柬埔寨)、天竺(印度)、南掌(老挝)最后经台澎、琉球,抵达倭国后,再返回泉州港。 一路上,带着的货物销售一空,并采买了大量当地特产。 不但带回了二十五船的货物,更是赚了一百八十余万两真金白银,待货物售出,此行至少为大明赚回三百多万两收益。 然而,这一切对季如风来说,都是预料之中的事,他更在乎的是沈荣有没有带回最为重要的番薯。 至于土豆和玉米,他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毕竟土豆原产于非洲,玉米则产于拉丁美洲。 土豆是秘鲁传到印度之后再进入大明,玉米则是从墨西哥传到西班牙,才进入大明。 此时的番薯却已经在吕宋大规模种植,更为容易寻获。(架空设定:西班牙殖民菲律宾时间是1565年,殖民后番薯才被带到菲律宾,与洪武九年相差189年。真实传入时间线是万历年间,1573年之后。) 季如风步入奉天殿时,沈荣正在朝堂上侃侃而谈,诉说着南巡一路上的奇闻异事。 “见过上位……沈荣,可寻得那几样作物?”过来的路上虽然算到了结果,他还是想要亲自验证。 这几样对改变大明国祚有着极为重要的地位,哪怕未来拿下占城,获得一年三熟的水稻种植地,也无法让大明百姓安稳渡过小冰河期。 老朱并没有在意季如风的失礼,对他来说,既然给了季如风超然的地位,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世俗礼节。 更何况季如风此时心心念的还是关乎大明国祚的事情,沈荣闻得季如风之言,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忙上前恭敬回道:“见过先生!幸不辱命,此番南洋之行,已将番薯寻得带回,只是那吕荣管得甚严,只带回番薯种二十斤。” 季如风闻言,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向朱元璋行礼道:“上位,此物名为番薯,易种且产量颇高,亩产可达三千斤。且耐旱耐瘠,若能在我大明广泛种植,日后定可成为百姓度荒之利器,于国于民皆意义非凡。” “哦?!这倒是先生所言亩产三千斤的神物?”朱元璋听后,龙颜大悦,当即下旨:“此乃天赐良物,咱定当重视。咱的御花园开辟了几块农田,咱要亲自栽种,以示重视。” 不日,御花园中,一块精心整理的农田准备就绪。 季如风亲自带着几名小太监锄地,将土翻了一遍。 “先生,你这土是不是翻的有些太深了?”老朱祖上几辈都是土里刨食的贫民,一见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季如风耐心详解道:“种植番薯,最好是沙壤土或黄壤土,需要深耕,八九寸为佳。先育苗,后种植。” 随后便指挥着小太监,进行压肥。 压肥完成,铺上一层两寸厚的土,再一排排挖上土坑。 等准备就绪,季如风抽出毛骧的佩刀,准备范如何切番薯块。 这可把老朱给吓了一大跳,忙上前阻止:“别!先生,你就是砍咱,也不能砍这宝贝番薯。” 番薯在吕宋属于禁止出口的商品,官府严格把控,这20斤番薯,是沈荣花了一万两银子才买到的,为了获得这个购买机会,还花了五千两黄金买通了吕宋总督的副官。 这些东西,在老朱眼里,可比黄金要宝贵的多。 “呵呵……上位想岔了,番薯种植需要先育苗,而这育苗便是将番薯切块,每块上面有一两个苗眼即可。然后把番薯块埋入土中,待其苗长到六七寸高,有5-7片完整叶片时,可以进行移栽定植。” “育苗完成后,再采用垄作栽培方式,垄距二尺,垄高一尺。移栽时要避免高温、干旱或暴雨等恶劣天气。这样,才算是真正完成种植。” 一身农装的朱元璋亦衣袖,接过季如风递来的番薯块,小心翼翼地栽种于土坑中,填土、浇水,动作虽不娴熟,却极为认真。 “20斤番薯种,大概能育苗500至600株,差不多刚好能种植一亩地,待收获后,全部拿来育苗,如此一来,明年便可向全民推广种植。” 埋好一块番薯种的老朱,抬头认真地看着季如风,专注道:“先生,这对大明百姓来说,是天大恩泽,咱替百姓谢谢你。” 小时候,眼睁睁看着父母家人,一个个饿死,老朱比历史上所有皇帝都更明白,粮食对于百姓来说有多么重要。 可以这么说,但凡当年,他家能有几口吃的,不会饿死人,那么他就无论如何也不会走上推翻暴元的这条路。 “呵呵……就是因为你比任何皇帝都更注重百姓,所以我才想要改变大明命运,延长大明国祚!而且,这才哪儿到哪儿,等哪天玉米土豆都种上,大明百姓不再挨饿,再来谢我不迟。” 闻言,老朱重重点了下头,转身吩咐道:“二虎,调十名锦衣卫,给咱日夜守着这些番薯,不得让鸟、虫吃喽!咱每天下朝都会亲自过来查看,不得出任何差错。” 一旁的沈荣将种植之法详细记录成册,这可是名载史册的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未来只要开始推广番薯,人人都会知道是他沈荣带回这宝贝番薯。 “上位,如此精心呵护番薯,不如给它赐个名字吧……就叫洪薯如何?洪武之薯!” 为了未来让老朱更“听话”,方便推行更多决策,季如风不着痕迹的拍了老朱一个马屁。 第89章 大明二踢脚:火龙 季如风和老朱在宫中忙碌种植蕃薯之时,朱标却整日在铸造司和火药司之间,来回奔波。 经过数十次尝试,宋老已经成功将地雷的尺寸缩小了一半,成本也降低到了不五两银子。 朱标拿着尚未装药的地雷,眸中满是惊喜之色。 朱标匆忙带着这缩小版的地雷进宫面圣,彼时朱元璋与季如风正在商讨番薯进一步推广的计划。 见朱标一脸兴奋地前来,朱元璋不禁问道:“标儿,何事如此匆忙?” 朱标忙将手中的地雷呈上,激动道:“父皇,儿臣与宋老经过不懈努力,地雷如今已有重大突破。尺寸大幅缩小,成本亦降至不足五两银子,如此一来,我大明军队装备此物将更为便捷且经济。” 朱元璋接过地雷,仔细端详,眼中也闪过一丝亮色:“此乃大功一件。若能大量装备军队,于我大明边防和战事推进皆有莫大助益。” 季如风也凑上前查看,点头道:“殿下此举甚是高明。有此利器,可改变战场局势,或能让敌军防不胜防。不过,这地雷虽小,装药与引爆装置亦需精准设计,方能确保其威力与安全性。” 朱标笑道:“季先生所言极是。儿臣与宋老亦在着力完善这些细节。待一切妥当,便可大规模生产,先装备于我大明边境关隘及战略要地。届时,外敌来犯,定能让其有来无回。” 朱元璋思索片刻后道:“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先挑选精锐之师秘密训练,熟练掌握此雷用法。同时,火药司要严格把控火药质量与产量,确保供应无虞。” 朱标领命道:“儿臣遵命。定会与宋老及相关官员妥善安排,不辜负父皇期望。” 与兴奋不已的老朱父子不同,摩挲着下巴的季如风,此时心中想的却是另一件战场利器。 火龙出水! 据《火龙经》、《备武志》两书记载,历史上的明朝大杀器火龙出水,主体是一节5尺长毛竹,前后两端是木刻龙首、龙尾,腹中装神机箭,于龙首龙尾两侧,各安一个火药筒,填装半斤火药,点燃后,可飞行二三里地。 而他要做的,便是对火龙进行升级改装,让其成为攻守兼备的大杀器! 有黄火药在,他有十成的把握,可以做出大明版二踢脚! 当然,数千公里,甚至几万公里,想都不用想,那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 但是,飞行数千米,爆炸杀伤范围达到一二百米,他还是有把握的。 “我说,二位,你们争啥争?我又没说过打仗只造这地雷吧?地雷是针对骑兵的。王景弘,去拿纸笔来。” 一炷香后,一幅玄妙的设计图跃然纸上。 相较于火龙出水,季如风设计的火龙,长度达到了整整一丈。 取消了首尾两侧的火药筒,这种设计,季如风参考了后世的导弹。 “先生,这便是你说的火龙?咱看着怎么不像啊!倒是像烧火棍。” 考虑空气阻力问题,季如风取消了龙头和龙尾,完全仿照巡航导弹设计。 当然,想要做出巡航导弹,根本不可能。 他的目标是游击神器,107火! 不过,以目前墨家的能力,只能做低配简易版本。 107火的射程,能达到8.5公里。 季如风的要求不高,只要能达到1公里就足够了。 在这个时代,射程千米,杀伤范围数十米就够用了。 后续能不能研究出射程数公里,杀伤范围数百米,就不是目前要考虑的事情。 只是这个时代,无法做风洞测试,除了尾翼,主体四分之三处他还画了一对平衡翼,其长度,倾斜角度,位置,都只能通过不断的试验去调整,来实现最远的飞行距离。 朱标和朱元璋凑近图纸,面露疑惑之色。 朱元璋皱着眉头问道:“这无首无尾的物件,没有半点龙的样子,也能叫火龙?还真能如你所言成为战场利器?” 季如风笑道:“上位,似龙非龙,虽看似怪异,但其飞行之远、杀伤之强,超乎想象,这才真正的火龙。” “嘶!就这么个长长棍子,能飞多远了?还能杀敌?” “呵呵……上位应该知道过年时,百姓燃放的窜天猴吧?你可以理解为这是超大号的窜天猴。” 朱标可不是老朱那种老顽固,对新鲜事物更容易接受。 “先生的意思,将窜天猴的火药改成黄火药,就能成为杀敌利器?” 季如风微微颔首,说道:“标儿聪慧,正是此理。这黄火药爆发力强,只要调配得当,再配合这独特的外形设计,飞个几里地不成问题,其威力不可小觑。” 朱元璋虽仍心存疑虑,但见季如风胸有成竹,便也暂且按捺下心中的疑惑,说道:“若真能飞行数里地,岂不是可以数千步之外毙敌?既然如此,五景弘传旨,命铸造司全力打造这新式火器,且看成效如何。” “不仅如此,尺寸和规模也可以适当减小,缩短射程,但是仍然要比弓弩更强。” “未来的战争,主导是热兵器。刀叉剑戟弓弩箭矢,这些冷兵器注定要扫进历史的垃圾桶里。” “大明的未来属于火器,征伐世界同样依仗火器。真正的大杀器射程动辄万里,杀伤范围更是瞬间能使数十万人毙命。” 面对季如风的惊天言论,老朱二人面面相觑。 朱元璋率先打破沉默,沉声道:“季先生,你所言太过惊人,这动辄万里射程、瞬间毙敌数十万人的火器,莫不是在说笑?” 朱标也在一旁附和点头,眼中满是探寻之意。 季如风神色镇定,拱手道:“上位,标儿,绝非玩笑。不要忘了我来自后世,那种规模的大杀器确实存在。如今这火龙只是开端,科技发展日新月异,火器之威必将远超当下想象。大明当以开放之姿大力发展火器技艺,方能在这世间站稳脚跟,保我大明万世之基。” 朱元璋沉思良久,道:“既如此,季先生便放手去做。但这等机密之事,务必严控知悉范围,不可走漏半点风声。” “这是自然,另外,国子监之事应该差不多了吧。还有,上位,把毛骧借我两天……” 第90章 火龙的开发 宋老双手紧紧捧着那火龙的设计图,眼神中满是惊叹与赞赏之色,目光在图纸上反复游走,越看越是激动,那双眼珠子也随之越瞪越大,仿佛要将这精妙的设计看穿一般。 终于,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震撼,高声呼喊起来:“此乃不世出之天才构想!这般设计,真真是巧夺天工!谁能想到火器竟能有如此新奇独特之设计!” “这不过是牛刀小试罢了。”季如风神色平静,对着身旁的毛骧吩咐道,“毛骧,有劳你跑一趟火药司,将陶成道陶老先生请过来,就说有要事相商。” 毛骧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后快步离去,脚步匆匆,向着火药司的方向奔去。 没过多久,便见陶成道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人还未到跟前,那股急切的劲头便已扑面而来。 “陶老,您瞧瞧这火龙设计如何?”季如风笑着问道。 “妙!妙极!实乃……实乃……精妙绝伦!” 陶成道激动得满脸通红,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 他这一生,大半辈子都与火药相伴,钻研其中,如今只一眼,便深知这火龙设计图不但可行,更是具有开创性。 “只是,这图纸上所写的二次点火推进之法,究竟是何原理?”陶成道眼中满是疑惑与好奇。 季如风微微一笑,耐心地讲解起来:“所谓二次点火,便是在火龙飞行过程中设置一个无推力的滑行阶段。这就好比弓箭的最大射程和有效射程,弓箭在抛射出去后,箭矢到达最高点,继而呈弧线自然下落,此下落之过程便如同这滑行阶段。我们可在火龙内部增设一段空间,亦可看作将火龙制为三截。其中,第三节的引线设计为燃烧较慢,待火龙滑行一段距离后,抛掉空载的那截以及火药燃尽的部分,而后再次点火推进,如此这般,便能使火龙达到更远的射程。” 陶成道听着季如风的讲解,时而皱眉沉思,时而微微点头,待季如风讲完,他猛地一拍大腿,眼中满是恍然大悟之色:“原来如此!妙啊!这般设计,不但节省了火药,还能大幅提升射程,真真是独具匠心!” 宋老亦是在一旁频频点头,眼中满是钦佩之色:“此等设计,非大才不能为也!若能将其制造出来,我大明战斗力必将大增!” 季如风笑道:“二位前辈过奖了。这设计虽好,但要将其完美呈现,还需仰仗二位前辈的精湛技艺和丰富经验。不知陶老,这火药的调配和填充,可有什么难处?” 陶成道微微捻须,思索片刻后说道:“这火药的调配,需精准把握各成分比例,方能确保其威力。而填充之时,更要注意均匀紧实,切不可留有空隙,以免影响燃烧效果和推力。” 宋老也接口道:“至于这火龙的机关构造,亦需精心打造,确保各部件衔接紧密,运转顺畅。” 季如风神色凝重地点头:“二位所言甚是。这火龙的制造,关乎重大,切不可有丝毫马虎。还望二位前辈能携手合作,共同攻克这其中的难关。我已命人准备了所需的材料和场地,只待二位大展身手。”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宋老和陶成道二人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火龙的制造之中。 他们日夜钻研,反复试验,不断地对设计进行优化和改进。 每一个部件的打造,每一道工序的进行,他们都亲力亲为,严格把关。 终于,经过无数次的尝试和努力,第一枚火龙试验体制造完成。 众人满怀期待地将其运往方山试验场,准备进行首次试飞。 校场上,气氛紧张而又热烈。 季如风等人站在一旁,目光紧紧地盯着那枚简易发射架上的火龙,心中既充满了期待,又有些许忐忑。 “点火!”随着季如风一声令下,操作人员小心翼翼地将引线点燃。 瞬间,火龙尾部喷出熊熊火焰,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瞬间腾空而起。 在场众人无不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拖着长长尾焰的火龙。 只见火龙按照设计,飞出一里地后,顺利地进入了滑行阶段。 三十息后,空中的火龙二次点火成功,火龙再次加速,向着远方疾驰而去,最终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不久之后,远处冒起了十几丈高的白烟,紧跟着响起了巨大的爆炸声,同时地上扬起了十几丈的尘土和碎石。 “成功了!”试验场上顿时欢声雷动,众人激动地欢呼雀跃起来。 宋老和陶成道二人紧紧相拥,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 他们二十多天的心血和努力,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回报。 季如风亦是满脸欣喜之色,他知道,这火龙的诞生,将为他们带来全新的机遇和挑战。 在未来的日子里,它必将在战场上发挥出巨大的威力,改变战争的格局…… “好了,你们可以去回禀陛下了。”季如风走到相拥的二老身边,从怀里掏出一叠纸递送过去。 “二位,接下来这一年,你们俩可有的忙喽,这小玩意儿闲暇之时,顺手试试能不能做出来。” 一听又有新的设计图纸,两人瞬间压下激动的心情,认真且严肃的观看起来。 他微笑的摇了摇头,穿越前,他对醉心科技的人员就敬佩有加。 眼前二人,同样也是为了研究而甘心付出心血之人,他哪有不佩服的道理。 “是时候该处理自己的私事了……”季如风腹诽一句,转身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关于天书之事,他必须回一趟山中。 他和姚广孝之间,必须有一个结果。 此次回山,快则一日,慢则三天,因此,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离开试验场后,但御剑直飞青田太鹤山。 三个多时辰,转眼即逝。 太鹤山顶有一巨石,名为试剑石。百丈方圆,却从中间一分为二。 中间的位置,仅够一人侧身而行。 谁也不知道,这试剑石裂痕中心,会有一处传送阵…… 第91章 震惊世人的小把戏 季如风款步走到阵眼之处,气沉丹田,足底微微发力,一缕澄澈真气缓缓逸出,精准地注入阵眼。 刹那间,只听得“咻”的一声锐响,湛蓝光芒如灵动的匹练,瞬间在空间中绽放、交织,将季如风的身形笼罩其中。 光芒一闪即逝,他的身影已然消失于原地,仿佛从未在此出现过一般。 与此同时,京城应天城内却是一片热闹喧嚣之景。 …… 历经数月精心筹备的国子监,雕梁画栋皆已完备,藏书典籍也已充盈,师资学舍等亦安排妥当,如今万事俱备,却独独缺少那至关重要的“东风”——儒士学子的认可。 在这个尊崇儒术的时代,新立的国子监想要获得认可谈何容易。 自汉武帝推行“独尊儒术,罢黜百家”之策后,千余年来,文化与知识的传承脉络皆掌控于儒家之手。 儒家之士遍布天下,其影响力根深蒂固,私塾先生的束修,即学生家庭供奉的学费,乃是他们重要的生计来源。 那些声名远扬、德高望重的私塾先生,门下弟子众多,束修收入颇为可观;若所处之地经济繁荣、民众富庶,且重视教育投入,私塾的收益更是节节攀升。 然而,在偏远贫困之地,学生家庭往往难以支付足额学费,私塾经营艰难,甚至入不敷出。 如今朝廷传出要在全境修建官办学府,且免费教授学童直至十六岁县试考秀才,此政令无疑触动了儒家的根本利益。 尽管尚未达到伤筋动骨的程度,但儒家传承千年的尊严与体面,绝不容轻易折损。 故而,以山东孔家为尊的儒家势力,纷纷联合起来,对朝廷此项政令予以坚决抵制。 以至于朝廷政令颁布半年有余,即便国子监已然修建完毕,却无一位儒道大家前来应天应聘教职。 二十三天前,季如风正欲带着火龙设计图踏出御书房宫门之际,却被身后的朱标一把拽住他的衣袖,神色焦急地问道:“先生,国子监如今既无学子报名,又无先生应聘,这可如何是好?” 季如风神色从容,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轻声说道:“标儿,莫急,此事于我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你且放心交予我处置便是。” 朱标听闻此言,面色却并未舒缓,依旧忧心忡忡地说道:“先生,那孔家乃是传承千年的世家大族,其势力如蛛网般遍布大明全境,如今他们带头抵制,这国子监的困境当真能顺利化解吗?总不能让父皇寻个由头,将他们满门抄斩吧?” 季如风听闻此言,不禁微微摇头,抬手挠了挠头,心中暗忖:这朱标跟随自己数月,怎的还是这般动辄喊打喊杀,行事如此鲁莽。 他无奈地说道:“标儿啊!遇事要多思量,不可总是依赖杀伐手段,杀戮并非解决问题的万能之法。你且想想,我为何要向你父皇借用毛骧?你只需安心等待消息,此刻对我们而言,当务之急还是那火龙之事。” 言罢,季如风扬了扬手中紧握着的设计图,转身大步离去,衣袂飘飘,洒脱至极。 毛骧见状,赶忙抱拳向朱标拱手致歉,而后疾步跟上季如风的步伐。 一路上,他心中满是疑惑与好奇,这位神秘莫测的季先生借他究竟所为何事? 让他未曾料到的是,季如风只是简单地吩咐了几句,便将他打发了。 “你去寻三棵碗口粗细、六七寸长的竹笋,然后在国子监门前挖好坑,将竹笋种下,再于其上掩埋一尊七尺高的木雕孔子像,最后覆上泥土石板。记住,五日内不可让任何人从上面经过,五日后便可见分晓。” 毛骧虽满心狐疑,但还是依言照办。 五日时光匆匆而逝,应天城的上空忽然阴云密布,电闪雷鸣,仿若上苍降下威严警示。 那国子监门前的埋像之地,泥土缓缓松动,丝丝缕缕的华光从缝隙中隐隐透出,神秘而夺目。 待雨歇云散,金色的晨光倾洒而下,众人惊异地发现,那尊孔子像已然破土而出,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茁壮成长。 短短两日,便已长至七尺有余,周身散发着柔和温润的光芒,仿若圣人亲临,重现人间,端的是神奇无比,祥瑞满盈。 此等奇景的消息仿若被风携带着一般,迅速传遍大江南北。 天下儒士听闻此事,无不震惊万分,皆以为是上天降下的警示之兆,是孔子显圣认可国子监的壮举。 莘莘学子们更是心潮澎湃,激动难抑,皆将此视为大吉大利的祥瑞之象,纷纷背上行囊,从四面八方赶赴应天,满心渴望能够进入国子监求学,瞻仰圣人之荣光,沐浴圣人之恩泽。 一时间,应天城内人潮如涌,大街小巷皆被前来求学的学子们挤得水泄不通,国子监门前更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原本门可罗雀、无人问津的学府,刹那间成为了天下人瞩目的焦点,其声名仿若惊雷之势,一日之间便传遍了大江南北的每一个角落。 季如风静静地站在远处,目光深邃地望着这一片热闹景象,嘴角微微上扬,泛起一抹淡淡的、意味深长的笑意。 毛骧站在一旁,早已惊得目瞪口呆,许久之后,他才回过神来,对季如风的钦佩之情溢于言表,恭敬地说道:“先生真乃神人也!这般神奇之事,先生竟能未卜先知,轻易料到,小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朱标得知国子监的盛况后,亦是匆匆赶来,眼中闪烁着惊喜与崇敬的光芒,他快步走到季如风面前,激动地说道:“先生,此计当真是绝妙至极!如今国子监声名远扬,日后必不愁无人问津了。” 季如风微微颔首,神色平静地说道:“此乃顺势而为罢了。儒学传承千年,其根基深厚,威望卓着,只需巧妙施展些许小计,顺应人心所向,便可化解眼前僵局。” 朱标听闻此言,对季如风的崇拜之情愈发深厚,他恭敬地躬身行礼,说道:“虽说只是区区小把戏,却能巧妙地收拢天下文人之心,此乃绝妙之计策。学生今日受教了!” 季如风轻轻一笑,说道:“呵呵,不过是些小手段罢了。那些酸腐儒士虽思想迂腐守旧,却也不乏聪明人,只是他们即便看破其中玄机,也不敢轻易点破。只因一旦点破,便是与天下学子为敌,这等后果,他们承担不起。” 此后,国子监在众多贤才大儒的倾心支持与悉心教导下,蓬勃发展,蒸蒸日上,源源不断地培育出无数栋梁之才,为大明王朝的繁荣昌盛奠定了坚如磐石的基础。 而季如风之名,也在这一场风波之后,愈发显得神秘莫测,成为了世人传颂不已的传奇人物,其事迹在街头巷尾被人们反复讲述,经久不衰。 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第92章 铁冠道人 《太平圣君道藏经》乃是道门三宗之一的张道陵所着,分为上下两卷。 上卷《太平要术》下卷《太平青领》,两书最后现世的时间是汉朝。 持太平要术的是乌角真人左慈,持太平青领的是太平真人于吉。 太平要术主修天地之法,五行之术,修至大乘,呼风唤雨,移山填海,不过信手拈来。 而太平要术主修兴国广嗣之术,能治百病,且可长生,修至大乘可变化自如,亦可生死人,肉白骨。 听师父说到这儿,季如风心中满是震撼与好奇,不禁追问道:“师父,现在我的太平要术成了碎片,该如何恢复?” 季如风的眼睛里闪烁着炽热的光芒,并没有追问左慈和于吉的结局,若他们修至大乘甚至成仙,史书上的结局也不会是那种情况。 不过,也不排除用了假死之类的手段,以至于史书记载有误。 这些并不是他所要关心的,既然如今两本天书都已现世,眼前的情况自然才是他最为关心的。 毕竟这才是和他息息相关的问题,甚至他想修至大乘,也不是没有可能重新跨过时间长河,回到穿越之前的世界。 张中微微抬眼,望向殿外远方,陷入了回忆之中,缓缓说道:“这两部天书,背后的秘密究竟是什么,无人知晓,或者知晓的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大乘境之上,是否真能破开天门,飞升仙界,更是无从知晓。天书是你的本命法器,已经与你的灵魂相融,待你破境金丹,或许会自动恢复过来。” “至于那先天道体,能避则避,她很可能是仙人下凡历练或转世之身,天书受你的修为境界的局限自然无法扮演她的一切,承受不住自然会破碎。” 听到临安公主朱镜静是仙人下凡或是转世之身,季如风有些愕然。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与自己有着诸多交集的临安公主朱镜静竟有如此不凡的来历。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与朱镜静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令他疑惑不解的情况似乎在这一刻都有了别样的解释。 “师父,这先天道体究竟有何特殊之处?” 季如风定了定神,继续问道。 张中沉思片刻,说道:“先天道体乃是万中无一的灵体,天生就与天地灵气有着极为亲近的联系,修炼起来事半功倍。其体内蕴含的灵力纯净且磅礴,可容纳世间万象之力。而你的太平要术虽为天书,但其力量在你尚未达到足够境界时,难以与先天道体的力量相抗衡,强行接触,便会导致破碎。就如同以卵击石,自不量力。” 季如风眉头紧皱,心中暗暗思索着应对之策。“师父,那我如今该如何与临安公主相处?对她只能敬而远之?” 张中轻轻摇头,说道:“此事不必过于担忧。她如今下凡历练或转世,想必也受诸多限制,而且,按目前的情况来看,并无仙人时的记忆。你只需平常心对待,尽量避免触及与修道相关之事。若真有变故,为师自会助你一臂之力。你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专注于自身的修炼,尽快突破瓶颈,进入元婴,不仅能恢复天书,也能让你在这世间有更强的自保之力。” 季如风点头称是,可心中却难以平静。 “师父,我想杀了那姚广孝,若是可以,我想夺了太平青领!天书本就是一分为二,经历了那么长的岁月,该让它们合二为一!” 犹豫再三,季如风还是说出了心中所想。 闻言,张中微微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该是你的,自然会落到你手中。不属于你的,强求也是无果。” 季如风紧握着拳头,目光坚定:“师父,弟子不甘。若得太平青领,弟子必能早日修至大乘,回归故土有望。那姚广孝心怀叵测,祸乱江山,致百万生灵惨遭横祸,怎配拥有这天书?” 他越想,心中越是愤愤不平,太平青领主修兴国广嗣和医道,姚广孝也配? 虽然他扶朱棣上位,成就帝业,永乐大帝之称也足以说明朱棣的优秀。 但是,无法否认的是他挑唆朱棣奉天靖难,三年战争下来,朝廷大军阵亡将士高达20多万,伤害累计更是超过50万,就连燕军先后也阵亡了6万余众。 更有无数百姓惨遭横祸! 26万的阵亡人数,意味26万家族失去了父亲或儿子! 这一切,只是姚广孝为了实现他的所谓屠龙术! 若非屠龙!以他本事,进入朝堂扶持朱允炆,如何不能一展胸中抱负? 若非屠龙!为何朱棣登基,他却急流勇退? 这种事,季如风绝不允许它再次发生。 张中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徒儿,你可知姚广孝背后势力错综复杂。贸然行动,只会给你招来杀身之祸。” 姚广孝的师父也是一尊元婴修士,这世间虽然仅有三尊元婴。 可姚广孝的另一位师父,却是佛门高僧。 佛道修炼不是同一种体系,虽然不知道那和尚是何等修为,张中也知道绝不简单。 更何况,那老和尚在佛门地位崇高。 皇觉寺之事,季如风本就已经得罪了佛门,若是再杀了姚广孝,那可就真成了不死不休的书面。 季如风咬咬牙:“师父,哪怕九死一生,弟子也要一试。” 张中沉默良久,缓缓开口:“既然你心意已决,为师也不再阻拦。但你需记住,行事不可莽撞。你若要夺取太平青领,必须先谋划周全。为师这里有一道符篆,关键时刻可暂时保存你的生机,你且拿去。” 季如风接过符篆,心中感激:“多谢师父。” 随后转身离去,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张中轻声叹息:“希望你此去,能逢凶化吉。唉……时也命也!他是你的劫,你又何尝不是为师的劫……无量天尊!望祖师庇佑!” 说完之后,张中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徒弟的执念太深了。 季如风怀揣着符篆,朝着应天方向御剑而去。 第93章 洪薯苗 洪武九年,仲夏之初,御花园内的洪薯田已是葱郁盎然,翠色欲滴,仿若一片绿色的织锦,在宫墙的围绕下散发着生机。 田埂之上,刚罢早朝的朱元璋,身着龙袍,却难掩其满脸的兴奋与期待。 这些时日,他不顾政务繁忙,每日亲赴田间,悉心呵护这些承载着希望的种苗。 历经三十二个日夜的精心照料,育苗大业终告初成。 “启禀皇上,薯苗已逐一测量清点完毕。最小者六寸四分,最长者八寸二分,合计六百四十八株,皆茁壮康健。” 司礼太监王景弘领着三名小太监,恭敬地俯身奏报。 他们量苗时,那谨慎劲儿,仿若对待稀世珍宝,生怕稍有不慎便折损了这些嫩绿的希望。 毕竟,能参与这见证历史的农事,于他们而言,亦是一份荣耀。 此生,除了侍奉皇上,便数照料这些洪薯苗最是上心了。 朱元璋闻奏,龙颜大悦,双眸笑得眯成一线,那眼角的皱纹里似都藏着笑意。 身侧的皇后马秀英亦是面露喜色,她温婉言道:“重八,此等神异作物,若能广植于天下,于江山社稷、黎民苍生而言,无疑是恩泽万世之举,必当彪炳史册。” 朱元璋何等睿智,此事于国于民之重,他岂会不明? 早朝之前,便已传旨命王景弘携史官前来。史官心领神会,即刻上前,拱手颂道:“洪武九年,四月初二,圣上英明,于御花园辟地为田,植商部侍郎沈荣自海外觅得之神种番薯,帝心甚悦,赐名洪薯。圣上躬耕不辍,七日后,幼芽破土;三十二日,苗齐苗壮,六百四十八株种苗喜获成功,此诚乃天佑我朝之祥瑞也。” 朱元璋微微颔首,抬眼望向远方,心中似已有宏图大展之策。 继而转身,对王景弘道:“王景弘,让他们将这边花圃全拆了,咱要将这块地翻一翻,全部种上洪薯。” “遵旨,皇爷。” 王景弘领着小太监当即着手清除花圃。 一旁一惯节俭的马秀英,连忙叮嘱道:“王景弘,你们几个都小心着点,别可揪断了,这些都是名品种,回头选一些种到盆子里送到坤宁宫去,其余的各妃子那儿都都些,都是金贵的花草,扔了可惜。” 此时,一直候在旁的商部侍郎沈荣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皇上,这洪薯虽好,然其种植之法,臣以为尚需在各地细细推广。听闻民间农户种植之法多有粗放,臣恳请陛下恩准,派遣专员去往各地,指导百姓种植,方可保其高产,福泽万民。” 朱元璋听后,捻须沉思片刻,道:“沈爱卿所言甚是,此事就交由你去办。日后选些熟知农事、机灵能干的,务必要让百姓们都能种好这洪薯。” 沈荣连忙跪地谢恩:“臣遵旨,定不负陛下所望。” …… 此时,火药司中,陶成道听到季如风索要5000斤黄火药,人都傻了。 “先生,莫要说笑,5000斤断然无可能。”陶成道义正严辞地拒绝道。 开什么玩笑,这一个月下来,他火药司上上下下忙成狗,一共才提炼了一万余斤,制作地雷和火龙已经消耗了4000余斤。 即便季如风掏出了如朕亲临的金牌,还是不肯就范,想要拿5000斤,这几乎是他全部家当,绝对无可能。 “嘿!陶老,没想到你还是个老顽固!要你5000斤火药怎么了?我又不白拿,我出双倍价钱。” 见陶成道死活不同意,季如风也有些上头,不由恼怒地喊起老顽固来。 顽固的陶成道,也是分毫不让,梗着脖子怼道:“你今儿就是说破天,也别想拿走5000斤,最多500斤,多一两都没有。” “这是你逼我的!”季如风对此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又不能杀人,虽然直接动手抢没人能拦得住,但是如今他的人设可是堂堂太子先生,说一句是大明仙师都不过份,怎么能干那龌蹉之事?! “哼!” 陶成道冷哼一声,完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 “拿纸笔来……” 陶成道虽然不知道季如风葫芦里卖什么药,还是让人去取了纸笔过来。 季如风提笔便写,一气呵成后,将笔随手一扔,便大摇大摆的带人去搬火药去了。 而陶成道看到纸下的内容,便被深深吸进了进去。 【塑性炸药:黑索金、粘结剂及增塑剂组成的炸药。形似生面团,具有塑性、较好的稠度和黏性,在外力作用下易发生不可逆的形变,易于相互粘结成团或捏成所需的形状。】 【具有优良的抗水性能,可在潮湿地区性带或水下使用。】 【威力强于黄火药,黑索金提炼方式……】 “黑索金是何物?粘结剂……呣……该是粘贴之物,增塑剂又是何物?闻所未闻呐……提炼方式……” 陶成道本就对火药痴迷成性,一见这张奇怪的火药配方,便沉浸其中。 直到一炷香后,被一弟子摇晃胳膊才清醒过来。 “阿三,你晃我做甚,我骨头都要被你摇散架了。” “师傅,我都喊你好几声了,你都没吱一声。季先生带人把库房都搬空了。” “啊???你怎么不早说……我的火药!屮!” …… 季如风用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火药配方,便糊弄了过去。 并不是说他的配方有假,而是他写的是一个化学合成的配方,别说陶成道这个古人,就连他这个现代穿越者都不可能作出来。 没有配套的工业设施,想合出化学品,无疑天方夜谭。 他拿到火药后,直接装车,出了应天城,直扑方山。 他要送给老朱一个大大的“惊喜!”,黄火药稳定性极强,没有明火,不会发生爆炸。 要在应天城旁边修建新城,自然需要地皮。 他的目标便是炸了方山土山,这两座小山。 炸出来的石料刚好用做修墙之用,然后他会在新城里,全面展开他的计划。 一座轻工业城! 第94章 地龙翻身,惊天巨响。 应天城南的方山与土山,俱为矮小的山包,海拔尚不足百丈。 两山相距不过四五里之遥,其间的山谷幽静而深邃。 季如风从不好骗便留意到,这两山各有一处深达三五十丈的山洞,心下暗自思量,五千斤的黄火药若在其中起爆,足以将这两座小山包夷为平地。 于是,他亲率众人,花费了两个多时辰,小心翼翼地将所有黄火药妥善安放于山洞之内,仔细地插好雷管,又接上导火索,每一个步骤都做得一丝不苟,不敢有丝毫懈怠。 待一切准备妥当,他又派遣人手在周边进行了两遍细致入微的地毯式搜索,直至确认绝无任何人员闯入爆炸的危险范围之内,方才放下心来。 此时,夕阳的余晖已经洒落在西山之巅,暮色渐渐笼罩大地,黄昏的静谧与即将到来的风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回禀先生,巡查完毕,并无人员进入警戒范围。”一名手下快步上前,恭敬地向季如风禀报。 季如风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先行退回应天城。 这点火之事太过危险,他决意亲自完成。 毕竟身为修行者,他有足够的能力在点火之后,凭借御剑术迅速撤离现场。 一刻钟后,大地突然剧烈颤抖,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打破了黄昏的宁静。 那声响犹如平地起惊雷,滚滚声波向四周扩散,整个应天城都随之摇晃起来。 城中百姓惊恐万状,纷纷奔出家门。 “夭寿了!地龙翻身啦!” “老天爷,俺还没娶婆娘,俺不想死……” “孩他爹,别冲撞了,地龙翻身了……” “嘶……俺还以为今儿威猛,撞的床都快塌了……” …… 一会儿功夫,大地停止颤抖,瓦片不再掉落。众人望向城南方向,只见那里火光冲天,烟尘弥漫宛如末日降临。 季如风在点火之后,御剑高飞,俯视着下方的混乱场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硝烟散去,两座小山包已彻底塌陷。 此时,应天城陷入了一片混乱与恐慌之中。 一时间谣言四起,人心惶惶。 除了参与搬运火药的禁军,无人知晓发生了什么。 奉天殿中,朱元璋面色铁青的看着一众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文官,强压着怒火,低沉地问道:“咱的大臣,还真是有出息。平日里就知道争权夺利,区区地龙翻身也值得吓成这样?” 地上的文官们头埋得更低,身体颤抖得如同筛糠,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在这盛怒的老朱面前贸然开口。 “哼!”朱元璋猛地一拍龙椅扶手,“退朝!”说罢,甩袖而去。 无须吩咐,蒋瓛早就第一时间带着一队锦衣卫,出城南往,前去探查究竟。 季如风隐于暗处,看着奉天殿内的这一幕,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坤宁宫,马秀英正抱着朱雄英逗乐。 别看这娃才年仅一岁半,惊天巨响却丝毫没有吓着他。 “重八,是地龙翻身吗?那巨响又是怎么回事?”见老朱背着双手,面色铁青,马秀英关心的询问着:“莫不是又是铸造司……” “他敢!”老朱不怒自威,“咱明令禁止铸造司研究……嘶……莫不是方山火药司……” 老朱想到此处,眼神一凛,立刻传令道:“二虎,速去把陶成道给咱带来!” 殿外候命的毛骧领命,匆匆而去。 而在城南,蒋瓛带着锦衣卫一路朝着漫天烟尘的方向而去。 “大……大人!那是方山土山?都……都塌了……” 蒋瓛的脸色越发凝重,他意识到,一定发生了不得了之事。 寻常来说,地龙反身,是会造成山体坍塌,地面开裂。 可那种情况,震感会非常强烈,且持续时间更长。 刚才的震动非常短暂,显然不是地龙翻身,更像是月前铸造司的火药爆炸。 现场空气中,还弥漫着大量火药味,让他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走,回城。” …… 朱元璋在等待陶成道到来的间隙,在殿内来回踱步,心中暗自思索着可能的情况。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势力的身影,试图找出最有可能的幕后黑手。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怀疑往季如风身上去想。 直到一刻钟后,毛骧便领着陶成道,匆匆走了进来。 “皇爷,末将刚到午门就碰到了赶着进宫的陶大人。” 陶成道刚准备下跪行礼,便被老朱阻止:“免跪,赶紧给咱说说怎么回事。” “启奏万岁,是季先生,晌午前,带人从火药司取走了5000斤新火药……” 多的话,他就不敢说了,一个是龙威浩荡的皇帝,一个是堪称国师的先生,两头他都吃罪不起。 更何况季如风身上还有如朕亲临的金牌,跟皇帝没太大区别,他虽然阻止了,可……后面的话,他更不敢说了。 说出来,一个玩忽职守的职跑不了。 “先生?5000斤新火药?这火药能有这么大动静?” 要知道,之前铸造司的黑火药爆炸,可是足足有两万余斤,也没造成如此大动静。 “陛下,这新火药,是先生给的配方,名为黄火药。先生曾言威力更甚黑火药五倍有余,臣实测,足有十一二倍之多。” 闻言,老朱虎目微眯,思索着季如风此举意欲何为。 老朱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马秀英都能猜到他心 所想,忙上前几步说道:“重八,别瞎想,先生不会有什么坏心思,待见了先生一问便知。反正没有造成什么损失和伤亡,就算不得什么大事。” 恰在这时,一名老太监颤颤巍巍的跑进坤宁宫,一进来就匍匐在地。 “皇……皇爷……” 老太监是奉先殿主管,神宫监总管。 此时,匍匐在地,声音颤抖。 “你个阉货,抖什么?有事快说,就屁有放。” 老太监犹豫再三,才开口说道:“回禀皇爷……地……地龙翻身,历代先帝灵位……” 老太监咽了咽唾沫,继续道:“仁……仁祖……仁祖灵牌摔裂了……” 第95章 再怼愤怒的老朱 原本历史中的西南五省土司叛乱,犹如一场风暴,整整持续了十七年,几乎撼动新生大明王朝的根基。 这场叛乱,按常理推断,其错综复杂之势,原本延续漫长岁月,然而谁也未曾料到,由于季如风的出现,带来的蝴蝶效应,仅仅六个月,朝廷便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其平定。 邓愈与徐达,乃大明军伍之翘楚,奉命率军平叛。 初时,战事胶着,土司凭借熟悉地形与悍勇之兵卒,负隅顽抗,让明军的推进困难重重。 但随着大军抵达,洪武造燧发枪的批量送达,战局悄然生变。 加上土司之首,云南大理梁王被朱标斩首。 五省土司群龙无首,各自为战。 尤其是土司大族,为各自利益明争暗斗,纠葛不断。 其中云南三大土司白鹤堤、木研、刀郄以及广西思氏、杨氏、奢氏、安氏四大土司,更是纷纷自立为王。 随着湖广赈灾结束,和苗人接受朝廷招抚,五省之乱,湖广率先迎来和平。 随后,徐达、蓝玉率先进军四川,邓愈、沐英杀向云南。 明军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四省。 当军报一份份送抵京城时,朝堂上下皆为之振奋。 老朱直接下旨,邓愈徐达搬师还朝,沐英册封平西侯,世代镇守云南。 四月初二这日,老朱和应天百姓,季如风捣鼓出来的惊天一响,使他们惊愕不已。 奉先殿灵牌倒塌,让老朱瞬间炸毛。 “该死的没鸟玩意儿!”暴怒的朱元璋,抬起右腿,一脚踹翻老太监,边往外走去,边呵道:“二虎,把这个没鸟的老狗拖下去再阉割一遍。” 他的父母祖辈,几辈人都是土里刨食的贫民,受尽了苦难,其父母更是活活饿死。 因此,他登基后,便将祖上四代都封了帝位。 如今,听到祖上灵牌全部翻倒,父亲灵牌更是摔坏了,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见老朱迈出坤宁宫,马秀英便上前拦下了毛骧。 在她看来,灵牌之事,可大可小,但是还不至于直接处死一直忠心耿耿的老太监。 朱元璋阴沉着脸,大步迈向奉先殿,身后的侍从们噤若寒蝉,无人敢在此时触怒这位盛怒中的帝王。 待走进殿内,看着那一片狼藉的牌位,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太阳穴上青筋暴起,仿佛一头即将择人而噬的怒狮。 “蒋瓛!去静雅庄园把先生请过来。”朱元璋咆哮道,声浪在空荡荡的大殿内回荡,震得人耳鼓生疼。 蒋瓛赶忙领命而去,结果刚走出去没几步,便迎面碰上了携手而来的季如风和临安公主。 “见过公主、先生。先生,皇爷找您。” “嗯,退下吧,我和先生就是过来找父皇的。” 临安公主在前,一路蹦蹦跳跳的钻进奉先殿。 “父皇,儿臣来啦!你还真和先生说的一样在生气呢!我这有好东西给你看哦。” 老朱见是朱镜静,脸色立马缓和下来。 杀伐果决的老朱,也有温柔的一面,只是他的温柔只对四个人才会流露。 除了马秀英、朱标和他的好大孙朱雄英之外,只有临安这个非嫡出的长公主。 “静儿,你来啦?”然而,老朱目光落在她身后的季如风身上时,脸色瞬间又坚硬起来。“先生,你可真是给了咱一个大大惊喜。” “呵呵……” 季如风可不会给老朱惯着,一声冷笑表示了自己的态度。 他一心为提升大明综合国力,却受限于老朱局限的目光,有封建迷信的思想。 观音山、神烈山那么好的资源,没办法开发利用。 “父皇……哎呀!~爹爹!您先别和先生置气了,先看看这个嘛!” 朱镜静完美继承了其母孙贵妃的容貌,可谓闭月羞花倾国倾城。 她的声音又似鹃鸟甜美,一撒起娇来,老朱瞬间骨头都酥了。 “好好好……咱先看看……看看咱的宝贝闺女给咱带来了什么。” 只见一袭红鸾凤裙,纤细白皙的右手上,撰着一卷图纸。 朱元璋接过图纸,缓缓展开。 图上,画着一管状之物,管身绘着一条龙。 其首成锥,其腹绘有双翼,其尾有三翼,其名火龙。 空白处,写着大量素数和文字。 目光一触及文字详解,老朱便如遭雷击,满脸皆是震撼之色。 “先生,此火龙可当真能打造出来?”老朱合上图纸,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至于奉先殿满地的灵牌,王景弘自会处理好。 季如风头也不回,转身便走。 面对老朱,纵使是他,也感到有些心塞。 还不如找马秀英聊更干脆,这个世界能劝说老朱的只有她一人。 后世之人,一直有一个说法,朱元璋是把杀人无数的快刀,而马秀英是朱元璋的刀鞘,可以抚平他的所有戾气。 “先生,等等咱。这火龙真能射一二地吗?这地雷真那般神奇?人走不炸,马踏不炸,骑兵一踩就炸?” 坤宁宫 马秀英见季如风要走,急忙唤住他:“先生,莫急着走,有话慢慢说。” 季如风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深吸一口气,看向朱元璋道:“上位,今日我便把话挑明了说。你虽有雄才大略,可这狭隘与迷信,实在是阻碍大明发展的巨石。观音山、神烈山有着无尽的资源,可您却因循守旧,恐怖祖宗之灵,捂着当宝不让动,我是真的很失望。” 朱元璋脸色阴沉,刚要发作,却被马秀英一个眼神制止。 季如风继续道:“上位,你若一直如此,这大明的辉煌恐怕要大打折扣。不如早早退位,当个闲散的太上皇。标儿宅心仁厚,聪慧睿智,若由标儿继位,必能广纳贤才,开拓创新,使大明早日走向世界之巅。像你这般下去,只会让大明统治世界的进程延迟数十年,你就当真不想看到日月山河所至,皆为大明的局面?” 朱元璋握紧了拳头,额头上青筋跳动,他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季如风:“先生,你这么说你过分了!” 马秀英赶忙上前,轻声劝道:“重八,先生也是一心为大明着想,只是这言语急切了些,你莫要动怒,先听听又何妨?” 朱元璋冷哼一声,强压怒火:“好,咱且听你还有何高论。” 季如风挺直了脊梁,朗声道:“你的严刑峻法虽能震慑一时,却难以收长久之效。朝堂之上,多少官员因恐惧而不敢直言进谏,长此以往,必将蒙蔽圣听。标儿却能包容不同声音,凝聚人心,这才是治国之道。你若真爱大明,就该为大明的长远计,早早传位于标儿,也好让大明走上康庄大道。就比如这神烈山,满山皆是瑰宝,你却只拿来当祖陵,观音山也有大用,却因居然皇陵太近又不让碰。” “火龙地雷墨家和火药司,已经携手研发成功,却无法量产。有此神器何愁北元不灭?何愁不能君临世界?整个世界都属于朱家了,哪儿不能找几个风水宝地当皇陵?远的不提,西安、北平就有龙兴宝地,哪怕最近的中都凤阳都可以修皇陵,何必揪着神烈山一处不放?你把皇陵修这儿,不就是听了钦天监司礼说是宝地,就给当成宝地了?” 朱元璋心中怒火翻涌,却也陷入了沉思。 马秀英在一旁看着,知道这些话虽难听,却也戳中了要害。 她轻声道:“重八,先生之言,或许刺耳,但也不无道理。我们都希望大明能万世昌盛,不如细细思量一番。” 朱元璋沉默良久,甩袖而去,留下一句:“此事容后再议!” 只留下季如风和马秀英对视一眼,无奈摇头,都知道这大明的未来,依旧充满了变数和波澜…… 第96章 朱允炆降世,妖僧阴魂不散。 朱元璋的态度,进一步坚定了季如风想要尽快扶持朱标上位的决心。 从皇宫出来,回到静雅庄园。 他再次拎着鱼杆,坐到了玄武湖畔。 随着时间推移,天气渐晚,夜幕降临。 凉风拂过,带起层层涟漪,搅碎了一湖的星影。 季如风的目光从鱼漂移向夜空,忽地,神色一凛。 星芒闪烁间,他心有所感,遂闭目掐指,喃喃自语:“九星连珠,麒麟子降世……该死!” 九星连珠意味着朝代更迭、战争爆发、社稷动荡不安,灾祸不断,将会导致民不聊生。 见此星象,季如风心潮难平。 月光渐隐,乌云蔽空,似有风雨欲来之势。 季如风扔下鱼竿,御剑而行,直扑宗人府。 此时的宗人府内,灯火通明。 软禁吕氏的西厢后院,吕氏的哭喊声格外凄厉。 季如风破空而至,稳稳落在院中,惊动了守卫。 “什么人!?” “是我!速去燕王府让朱棣调五百府兵过来。” 季如风一落地,便将金牌扔给守卫,他可没时间过多解释。 再不破坏朱允炆合格,一旦让九星连珠完成,大明危矣! 守卫见金牌刻着如朕亲临,知道了季如风的身份,不敢有丝毫耽搁,当即派出一人赶往燕王府。 季如风抽剑渊虹,快速在地面上刻画阵纹。 不久之后,一座北斗七星大阵落成,随着真气注入同,阵纹隐隐散发着湛蓝色光芒。 随后他静静地伫立在西厢后院,身姿挺拔,神色冷峻得仿若寒夜中的孤星,锐利双眸紧紧锁住吕氏所在的房屋,周遭空气仿若被他周身散发的紧张气息所凝滞,沉甸甸地压在众人心头。 不多时,一阵急促且震撼大地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静谧。 朱棣一马当先,亲率五百精锐府兵风驰电掣而来,月光下,士兵们个个甲胄鲜明,威风凛凛,冷峻的金属光泽闪烁着肃杀之气。 “季先生,这是怎么一回事?” 朱棣矫健地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走上前,眼中满是疑惑与警觉,目光急切地在季如风身上探寻答案。 季如风微微皱眉,神色凝重,只是低声应道:“事态万分紧急,详情稍后再说。” 说话间,夜空骤然风云变幻,仿若一只无形巨手在搅动苍穹。 刹那间,璀璨星芒疯狂涌动,夜空中星芒竟似要撕裂夜幕、贯通天地,那股诡谲阴森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心惊胆战。 季如风仰头凝望,脸色愈发阴沉,仿若能滴出水来,他咬着牙恨恨道:“姚广孝妄图逆天改命,欲以朱允炆为引子,来祸乱我大明根基!” 不用推算也知道,如今这个世界企图搅乱朝堂,有能力搅乱的人,只有一个姚广孝。 众人听闻,无不大惊失色。 朱棣刚要开口追问,一道黑影仿若从九幽地狱瞬移而出,正是那身着黑袍的姚广孝。 他手持散发着金光的神秘天书,周身金光翻涌,仿若佛陀降世。 姚广孝肆意张狂地大笑道:“季施主,你虽自诩有通天之能,今日却也休想阻拦!这天下,早该易主,迎来新主!” 姚广孝现身的瞬间,朱棣双眸骤缩,瞳孔中倒映出那道黑袍身影,他本能地反手握住腰间佩剑,“噌” 的一声拔剑出鞘,身后五百府兵训练有素,迅速列成紧密战阵,严阵以待,寒芒闪烁的兵器一致对外,蓄势待发。 然而,姚广孝却仿若视这一切如无物,背负双手,嘴角挂着一抹讥讽世人的轻笑,那模样仿佛世间万物皆在他股掌之间,任他玩弄。 “朱棣,你这堂堂燕王,未来的永乐大帝,如今却甘愿屈居人下,为他人的江山社稷拼死拼活,做那嫁衣,岂不贻笑大方?” 姚广孝谈笑风生间,身形陡然鬼魅般一闪,如一道黑色闪电掠向府兵阵列。 只见他宽大的黑袍衣袖猛地一挥,仿若掀起一阵黑色飓风,一股仿若实质的黑色劲气如绝世利刃般呼啸而出,所过之处,前排数十名府兵甚至来不及发出一丝声响,脖颈处便齐刷刷迸现血线,血柱仿若喷泉般喷涌而出,瞬间将脚下土地染成一片刺目的鲜红。 可姚广孝仿若无事人一般,继续迈着悠然自得的步伐,仿若闲庭信步般穿梭在人群之中,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哼,就凭你们这些微不足道的蝼蚁,也妄图阻挡天命?简直痴心妄想!” 朱棣见状,睚眦欲裂,双眼瞬间布满血丝,仰头怒吼道:“贼秃!休得张狂!” 语毕,他身形如猎豹般疾扑而出,出手便是太极剑法中的杀招。 手中长剑仿若蛟龙出海,裹挟着无尽杀意,直刺姚广孝咽喉要害。 姚广孝却仿若早有预料,身形轻盈一闪,便轻松避开这凌厉一击,随即反手拍出一掌,掌心处黑色光芒仿若怒海狂涛般汹涌澎湃,这一掌蕴含着足以移山填海的雄浑之力,又有一排府兵仿若断了线的风筝般,惨叫着被击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地,生死不明,他们身上的铠甲在剧烈碰撞中发出沉闷而揪心的声响,久久回荡在这血腥弥漫的院子里。 五百府兵虽久经沙场、训练有素,但在这等超凡入圣、仿若的力量面前,也渐渐乱了阵脚。 可他们骨子里的血性与忠诚不容许退缩,在朱棣声嘶力竭的激励下,一个个仿若无畏战神,前赴后继地冲向姚广孝。 一名小旗官双眼通红,仿若燃烧的炭火,振臂高呼:“兄弟们,为了大明,杀啊!” 刹那间,刀光剑影闪烁交织,仿若一片钢铁铸就的死亡之网。 但每一次奋勇冲锋,换来的都是大片的惨烈伤亡。 姚广孝仿若幽灵鬼魅,时而身形飘忽不定,闪现于人群各处,所到之处血花四溅,仿若盛开的死亡之花;时而双掌齐出,黑色劲气仿若九条怒龙纵横交错,瞬间将府兵们辛辛苦苦维持的阵型冲得七零八落。 片刻之间,已有二百多人横尸院中,温热的鲜血汩汩流淌,汇聚成一条条暗红色的溪流,刺鼻的血腥味仿若实质般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令人几欲作呕。 朱棣心中暗自惊骇,他深知今日遭遇了生平最为棘手的强敌,可身为燕王,背负着家族荣耀与万千将士的期望,又怎肯轻易言败。 他牙关紧咬,猛地身形一转,剑招愈发凌厉狠辣,仿若疾风骤雨,施展出浑身解数,试图以快制敌,在这如电的剑影中寻得姚广孝一丝破绽。 剑在他手中仿若有了生命,一次次仿若流星赶月般刺向姚广孝周身要害。 姚广孝却依旧不紧不慢,一边从容招架朱棣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一边继续出言讥讽,仿若毒蛇吐信:“你看看,你拼命守护的大明,在权力这尊巨兽面前,又有谁能真正看清局势?朱标一系,哼,不过是转瞬即逝的过眼云烟罢了。你空有壮志豪情,却只能为他人看家护院,守着这即将崩塌的旧局,实在可悲可叹呐。” 季如风见状,怒从心头起,大喝一声,仿若平地惊雷。 紧接着身形仿若冲天大鹏般拔地而起,双手在空中急速舞动。 刹那间,雄浑真气纵横激荡,地面上闪耀着神秘蓝光的北斗七星阵,与之相应。 阵光仿若烈日当空,与那诡异的九星光芒分庭抗礼,一时间,夜空仿若白昼降临,光芒交错闪烁,轰鸣声仿若雷神震怒,震得众人耳鼓生疼,仿若要将耳膜撕裂。 朱棣瞅准姚广孝因分心阵法而露出的一丝破绽,攻势愈发凌厉狂暴,可他终究还是凡夫俗子。 在一次迅猛攻击中,不慎被姚广孝抓住时机,一剑狠狠刺中腹部,重伤倒地,手中长剑 “哐当” 一声摔落在地,溅起一片尘土。 季如风见状,心急如焚,匆忙分心救援,却被姚广孝那双仿若能洞察一切的鹰眼瞅准破绽,身形仿若鬼魅般欺近,在众人惊呼声中,一剑狠狠刺穿他的心脏。 季如风口吐鲜血,身形踉跄,单膝跪地,眼前仿若被黑暗笼罩,阵阵发黑,却凭借着最后一丝执念强撑不倒。 “哇……啊……哇……啊……” 随着一声婴孩啼哭,朱允炆降世! 姚广孝狡黠一笑,仿若偷了腥的猫,趁众人慌乱惊惶之际,身形一闪,闯入厢房,抢过吕氏怀中啼哭不止的朱允炆。 拔地而起,撞破屋顶,踏空而去,只留下一串张狂至极、仿若能穿透灵魂的笑声:“大明江山,不久后便是我主囊中物!” 季如风弥留之际,一道仿若天外飞仙的白影飞驰而至,竟是季如风的师父,铁冠道人张中。 张中满脸怒容,仿若怒目金刚,可惜终究晚来一步。 季如风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望向姚广孝遁走的方向,气若游丝,仿若风中残烛。 师父赶忙上前,一把扶住他,悲痛欲绝,老泪纵横:“徒儿,为师来迟了!” 季如风颤抖着伸出手,指向夜空,那手指仿若有千钧重,喃喃道:“师父…… 大明…… 危矣……” 言罢,双眼缓缓闭上,气息渐无,只留这风雨飘摇的黑夜,见证着大明命运仿若被浓重阴霾死死笼罩,未来之路,仿若坠入无尽深渊,再难寻一丝安宁曙光…… 第97章 死而后生 宗人府,西厢后院,泥土被阵亡的士卒鲜血染成了暗红。 空间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现场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朱元璋、马秀英、朱镜静带着两名暗卫,毛骧带着一队锦衣卫闻讯赶至。 朱标、秦晋二王,前后脚踏入院中,众人均被现场的情景震惊到无以复加。 存活的燕王府亲卫,正在往外搬运尸首,朱棣此时已然醒来,正虚弱的靠在墙边。 张中则在不断给季如风灌输真气,以保留他仅有的一丝生机。 “道长…… 季先生他……” 老朱快步走到张中身边,开口询问。 他虽然有些讨厌目中无人的季如风,可如今的大明,决然不能少了季如风这棵擎天大树。 张中还在全力灌输真气,并没有回话。 另一边的朱镜静早就红透了双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无论是季如风那惨白的脸色,还是被鲜血染红的衣衫,都令她心碎不已。 马秀英看了一四围,带着几个儿子快步走到朱棣身边。 “棣儿,你怎么样了?究竟发生何事?” 朱棣强撑着精神,虚弱地开口:“母后,儿臣…… 儿臣无能,未能护住众人,那妖僧姚广孝突然现身,抢夺大哥孩子…… 季先生为护我大明,拼死抵抗……” 言罢,一阵剧烈咳嗽,嘴角又溢出丝丝鲜血。 朱标听闻,脸色剧变,疾步迈向吕氏所在之处,见她瘫倒在地,瑟瑟发抖,怀中却没了孩子,心中一紧,忙问:“孩子呢?” 吕氏只是哭嚎,语不成调,半晌才挤出一句:“被那黑衣和尚抢走了……” 朱标顿觉天旋地转,险些栽倒,一旁的秦晋二王赶忙扶住。 朱元璋脸色阴沉似水,眼中怒火熊熊燃烧,环顾这满院狼藉,咬牙切齿道:“那姚广孝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毛骧,传朕旨意,即刻调动所有力量,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把允炆给朕安全带回来!” 毛骧领命,率领锦衣卫匆匆而去。 此时,张中缓缓停下手中动作,面色惨白,摇头叹息:“陛下,风儿伤势太重,元气大伤,贫道已尽力护住心脉。如今,只能带去武当求助我师兄。风儿能否熬过此劫,就看他自身造化了……” 朱镜静闻言,再也忍不住,“哇” 的一声扑到季如风身旁,放声大哭:“季先生,你醒醒啊,你不能有事……” 朱元璋紧锁眉头,心中暗忖,这一连串变故,背后究竟藏着多少暗流涌动? 朱标失子,朱棣重伤,季如风生死未卜,大明的朝堂局势瞬间如绷紧的弓弦,一触即发。 他深知,此刻必须稳住局面,否则江山社稷危矣。 “标儿,你且莫急,咱定当全力找回允炆。” 朱元璋试图安抚朱标,可声音也透着几分无力。 朱标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目光空洞,喃喃道:“父皇,儿臣只想一家团圆,这大明江山…… 为何如此多舛?” 众人沉浸在悲痛与慌乱之中,却不知,在京城的暗处,姚广孝抱着朱允炆,正与神秘势力悄然会面。 那神秘人低声道:“一切按计划行事,这孩子是关键,大明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姚广孝冷笑一声:“哼,朱元璋,你就等着看这江山易主吧!” 言罢,隐入黑暗,只留无尽的悬念,悬在这风雨飘摇的大明上空…… 夜空中,一只巨大的丹顶白鹤,从应天城中拔高而起。 其上,鹤发童颜的张中,怀抱季如风,盘膝而坐。 白鹤振翅,风声在耳畔呼啸,张中目光凝重,望着怀中气息奄奄的季如风,喃喃自语:“风儿,为师定不会让你轻易夭折,我已护住你的最后一丝生机,但愿你师伯此时正在山中。” 应天城内,朱元璋强压怒火,半夜紧急召集心腹大臣入宫商议。 养心殿中,气氛压抑得仿若能滴出水来,众人皆知今夜之事事关重大,皆屏气敛息。 朱元璋沉声道:“诸位爱卿,今夜宗人府之变,想必你们也有所耳闻,妖僧姚广孝妄图以朱允炆为棋子,搅乱我大明江山,此贼不除,咱心难安,社稷难稳!” 几位几阁大臣面面相觑,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朱标失魂落魄地回到东宫,望着空荡荡的宫殿,满心悲戚化为无力的愤怒:“我朱标一生勤勉,从未有负大明,为何要遭此横祸?” 一旁的常氏轻声劝慰,却也难掩眼中忧色,东宫上下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朱棣在王府养伤,虽身体虚弱,可心中盘算不停。 他深知经此一役,朝堂局势风云变幻,自己作为燕王,必须未雨绸缪。 于是密召心腹,低声吩咐:“密切关注江湖上的动向,尤其是姚广孝行踪,有任何消息,即刻回报。” 而在京城暗处,姚广孝抱着朱允炆,与神秘势力仍在密议。 那神秘人周身笼罩在黑袍之下,看不清面容,只听他沙哑着嗓音说道:“如今季如风重伤,应天城内必定大乱,正是我们布局下一步的绝佳时机。” 姚广孝点头称是,眼中闪过一抹狡黠:“这孩子身世特殊,加以培养,日后必能为我所用。” 次日清晨 武当山上,张中带着季如风落在紫霄殿前。 一众道士见状,匆忙迎上,将季如风安置在静室之中。 “掌门师兄可在?” “真人云游,昨天刚归。” 张三丰为武当派开山祖师,其道号众多,亦称 “张邋遢”,世俗之人称为张真人、张神仙,江湖中与张中同为三大半仙。 “师弟,我已知你来意,你确定要如此做?” 紫霄殿中,蒲团上,张三丰背对大门而坐,他早已算到师弟今日之事,因而昨日赶回山中。 此时的季如风脸色依旧惨白,毫无血色,气息微弱如同游丝。 张中将他轻轻放在地上,缓缓开口:“吾徒当有今日之劫,方能打破桎梏,成就那无上大道。而他,亦是吾之劫,成就他,吾之所愿也!” 张三古,摇头轻叹:“风儿伤势太重,即便将你真气全部灌输给他,加上我武当绝学与灵气滋养,也只能听天由命。” “师兄尽力而为便是……结果如何,皆是天命!” 此时,江湖上也悄然掀起波澜。 听闻季如风重伤、太子朱标之子失踪,一些江湖豪杰或出于侠义之心,或受各方势力蛊惑,纷纷涌向应天城,欲探寻真相。 有的想助大明皇室找回皇孙,有的则想借机在这乱世中谋得一席之地,一时间,应天城周边暗流涌动,鱼龙混杂。 朱元璋为稳住局势,一方面加派锦衣卫全城搜捕姚广孝,一方面安抚朱标、朱棣等皇子,承诺定会找回朱允炆,保大明安稳。 但他心中清楚,这场由姚广孝引发、关乎大明未来的危机,才刚刚拉开序幕,后续的风雨,或许将更加猛烈,稍有不慎,这大明江山就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第98章 嫁衣神功 张三丰与张中的师门,无人知晓。 世人只知他集百家所长,所学融合诸多门派开学精华,从而创造了武当一门。 其师门传承,有一种功法,名为嫁衣神功,在江湖中早已失传上千年。 却不知,嫁衣神功本就是其师门功法。 之所以鲜有人知,乃是嫁衣神功,只为传承。 将毕所之所学,通过醍醐灌顶之法,从自身百汇穴,通过被传承人的百汇穴传输至其体内。 非至爱至亲,绝无可能有人使用此功。 季如风心脏被贯穿,生机流逝殆尽,已经无法自我运转真气。 只能通过外人,灌输真气,帮助运转。 然而心脏被贯穿,心脉受损,直接输入真气,只会不断泄露。 必须两位真气相差无几之人,相互配合,一人灌输真气,一人以真气封堵伤口。 张中之所以放弃自身修为,而是自知资质天赋有限,此生突破无望。 便将希望寄托在天赋最高的徒弟身上,将毕生所学传承给季如风。 “师弟……唉……我知道劝不动你……”张三丰本打算继续规劝几句,可回想起当年自己的爱徒,死在自己的眼前,那种无力的揪心感,他不想看到师弟也承受一遍。 当年若非他犹豫了瞬间,以至于错失机会,他一定也会将毕生所学,传承给爱徒。 那么,张翠山如今的成就和修为一定在他之上。 张中面带微笑,释然道:“师兄,开始吧。” 说罢,将季如风扶起,盘膝坐好,连点数指,将其身体定住。 纵身一跃,倒立在季如风头上。 张三丰微微摇头,这才转过身来,双手成掌,抵在季如风后背肩胛骨上。 一股浩瀚的真气喷薄欲出,三人衣襟,无风而动。 只见张中面色凝重,深吸一口气后,运起嫁衣神功。 随着功法的运转,他全身经脉中的真气如汹涌澎湃的洪流一般汇聚起来,并源源不断地涌向头顶的百会穴。 而此时,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季如风正静静地坐在原地。 一道道浩瀚如海般的真气自张三丰掌心涌出,如同温柔的春风轻抚着季如风身上的伤口,缓缓地进行修复和滋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整整六个时辰过去了。 在这段漫长的时间里,张中和张三丰两人全神贯注地施展着各自的绝学,不敢有丝毫懈怠。 终于,当季如风缓缓睁开双眼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令他心碎的一幕。 只见师父张中此刻已经耗尽了所有的精力和气力,原本高大挺拔的身躯变得佝偻瘦弱,脸色苍白如纸,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他那双曾经炯炯有神的眼睛如今也黯淡无光,整个人看上去形如枯槁,仿佛一下子苍老了数十岁。 季如风瞪大双眸,眼中满是震惊与悲恸,他想要呼喊,却发现喉咙干涩,只能发出微弱的 “师父” 二字。 张中气息奄奄,脸上却挂着一抹欣慰的笑意,抬手轻轻触碰季如风的脸庞,气若游丝道:“风儿…… 莫要悲伤…… 为师一生,能将衣钵传你,死亦无憾…… 往后,你肩负着师门与大明的重任…… 定要好好活下去……” 言罢,手臂缓缓滑落。 季如风泪水夺眶而出,心如刀绞,他抱紧师父逐渐冰冷的身躯,恸哭出声:“师父,徒儿何德何能,让您付出如此代价……” 张三丰在一旁,亦是眼眶泛红,轻轻拍了拍季如风的肩膀:“风儿,师弟心意已决,他这是为了师门传承,也是为了给天下百姓留下希望…… 如今,你当振作,莫让他白白牺牲。” 季如风强忍着悲痛,缓缓放下师父,跪地叩首,重重的三个响头,磕得地面砰砰作响,那是他对师父最后的敬意与承诺。 起身时,他目光已多了几分坚毅,转头望向张三丰:“师伯,徒儿定不负师父所望,这大明的乱局,徒儿定会倾尽所能去化解。” 此时,武当山下却传来阵阵喧嚣。 原来,江湖各路豪杰听闻季如风被送至武当救治,纷纷赶来,或想探听消息,或打着趁火打劫的主意,一时间,武当山脚下人潮涌动,鱼龙混杂。 张三丰眉头紧锁,深知此刻局势危急:“风儿,山下局势不稳,你重伤初愈,不宜露面,先在山中调养,我去会会他们。” 季如风刚要开口劝阻,却见张三丰身形一闪,已飘然而出。 山脚下,各门派高手齐聚,有手持利刃、眼神凶悍的,有背负长剑、神色狡黠的,为首一人乃是江湖上颇具威名的 “黑蛟帮” 帮主,他高声叫嚷:“今日我等前来,只为知晓那季如风生死,若他已亡,他的尸首,可得拿出来让大伙见见!” 这便是姚广孝的后手,不论生死,他都要一个结果。 众人纷纷附和,一时间,场面剑拔弩张。 张三丰凌空虚踏,落在众人面前,目光如炬,声如洪钟:“诸位,武当乃清净之地,季如风是我武当弟子,生死自有定数,诸位莫要在此寻衅滋事,否则休怪老道不客气!” 言罢,周身真气涌动,衣袂猎猎作响,强大的气场瞬间震慑全场。 黑蛟帮帮主心中虽惧,可骑虎难下,硬着头皮道:“张真人,您威名远扬,咱也不想得罪,可这季如风是太鹤山道士,哪是你武当门下。这事儿,您总得给大伙一个交代!” 说罢,手按刀柄,作势欲拔。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季如风不顾自身虚弱,施展轻功飞奔而至,他站在张三丰身旁,拱手朗声道:“各位英雄豪杰,在下季如风,承蒙各位挂念,还活着!今日之事,皆因大明内部纷争而起,与江湖无关,诸位莫要被有心之人利用,卷入这无谓的纷争。若诸位真心关切大明局势,在下愿与各位携手,共保大明安稳,如何?” 众人听闻,面面相觑,一时间没了声响。他们本以为季如风重伤难愈,或已身亡,如今见他虽脸色苍白却精神矍铄,言语间又透着几分大义,心中不禁犹豫起来。那黑蛟帮帮主更是暗自思忖,若此刻贸然动手,不仅得罪武当,还可能得罪整个大明,得不偿失。 犹豫再三,黑蛟帮帮主收起兵器,拱手道:“既然季先生出面,咱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今日之事,权当误会,告辞!” 说罢,率领众人匆匆离去。 他只是收钱打探消息为主,犯不着真的拼命,自然借坡下驴。 季如风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松了一口气,转头对张三丰道:“师伯,多谢您方才维护,徒儿也知,如今这大明,内忧外患,徒儿必须尽快下山,寻回皇孙,稳住局势。” 张三丰微微点头:“风儿,你且去吧,路上小心,为师在武当等你凯旋。” 季如风拜别张三丰,望着山下茫茫人海,心中暗忖:这一路,必将荆棘密布,但为了师父遗愿,为了黎民与社稷,哪怕九死一生,也在所不惜…… 第99章 欺师灭祖的妖僧 时间回溯 席应真从季如风手下救回姚广孝,回到自己的道观。 “广孝啊!自打你离开师门,已有十二载。再见面,如今你已是佛门高僧,为师一时间,还真不知该如何自处,你还认我这个师父吗?” 瘫软在地的姚广孝,面色惨白,气息虚弱。 他没有想到,和季如风同境界,居然会败得如此惨烈。 若不是眼前这个曾经的师父,他今日可就身死道消了。 “师父这是哪 里的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更何况,佛门本就源自道家。” 姚广孝被称为妖僧,不是没理由的,其诡辩之能此时展露无遗。 席应真听着他这番言语,心中虽有疑虑,可念及师徒旧情,还是选择相信,缓缓蹲下身子,准备为他运功为其化开疗伤丹,加速他的恢复。 就在席应真双手刚要触及姚广孝后背之时,姚广孝眼中凶光一闪,多年隐忍与野心瞬间爆发。 他猛地转身,探出右手,五指如钩,直取席应真心口要害,速度之快,仿若鬼魅。 席应真大惊失色,本能地侧身躲避,却还是慢了半拍,心口之处,留下了五个深深的窟窿。 鲜血滋滋的往外冒的同时,真气快速的流逝。 “你…… 你这孽徒,竟敢如此!” 席应真又惊又怒,万万没想到姚广孝早借助天书,化开疗伤丹,恢复了大部分伤势,更没想到自己一直疼爱的徒儿会对他突下杀手。 席应真虽惊不乱,强压怒火,身形暴退丈余,双掌迅速在胸前划圆,掌心泛起一层温润的金光,这是他修炼多年的纯阳真气。 姚广孝一击得手,哪肯罢休,冷哼一声,趁势而起,双掌翻飞,带着滚滚黑色魔气,铺天盖地向席应真攻去。 席应真仓促应战,可他对姚广孝仍抱有一缕幻想,并未下死手,只是以守代攻,意图寻机制住后,点醒姚广孝。 但姚广孝招招致命,一时间,道观内真气纵横,桌椅翻飞。 席应真见徒儿冥顽不灵,招招带有杀意。眼中闪过一抹痛心,决意不再留情。 只见他身形陡然一转,速度快若闪电,眨眼间欺身到姚广孝身前,右掌高高扬起,带着排山倒海之力拍下,这一掌蕴含着他高过姚广孝一个大境界的雄浑实力,掌风呼啸,所过之处,空气仿若被撕裂,发出 “嘶嘶” 声响。 姚广孝躲避不及,只能双手交叉格挡,硬接这一掌。 “嘭!” 席应真铁掌落在其手臂上,真气贯穿而过,打入胸膛。 姚广孝顿感胸口如遭重锤,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道观的立柱上,纯石打造的立柱 “咔嚓” 一声,出现几道深深裂痕。 “哼,不知死活的孽障!” 席应真怒喝道。 姚广孝挣扎着爬起,嘴角溢血,眼中却满是疯狂,他深知正面硬拼绝非席应真对手,突然唤出天书。 刹那间,天书光芒大放,一道道诡异符文浮现空中,围绕着他周身盘旋。姚广孝借助天书之力,气息竟逐渐攀升,身上的伤势也似恢复了几分。 席应真见状,微微皱眉,心中暗忖这姚广孝竟得了如此宝物,难怪胆敢对他突然发难。 但他艺高人胆大,毫不畏惧,再次合身扑上。 他可是当世仅有的三尊半仙之称的元婴大能,哪怕他被偷袭受伤,又岂能俱了小小的金丹修士。 这一回,姚广孝有了天书加持,速度、力量大幅提升,与席应真周旋起来。 他身形飘忽,仿若幽灵,时不时从诡异角度拍出一掌,带着黑色魔气,与席应真的纯阳真气碰撞,爆发出阵阵轰鸣。 席应真虽实力高强,可一来被偷袭在先,身负重伤,二来姚广孝凭借天书打起了持久战,一味游斗,并不与他正面硬撼。 时间一长,席应真渐渐感到真气不支,攻势也缓了下来。 姚广孝瞅准时机,趁着席应真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将天书之力汇聚双掌,全力拍出。 这一击,倾尽他所有真气,带着毁天灭地之势。 席应真躲避不及,硬生生接下这一掌,只觉体内真气如决堤洪水般溃散,口吐鲜血,身形如破败的秋叶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师父,莫怪徒儿,这世间,唯有力量与权势方能主宰一切,您道观中的法宝,还有你的修为,徒儿就笑纳了。” 姚广孝面露狰狞,一步一步走向倒地不起的席应真。 席应真瞪大双眼,满眼的不可置信与痛心:“我教你武功,授你道义,你为何这般恩将仇报?” 姚广孝却仿若未闻,俯身强行吸取了他部分真气,这才罢手。 随后,他将席应真拖入道观密室,用铁链锁住,封上石门。 密室中,席应真气息奄奄,望着黑暗的穹顶,泪流满面:“我席应真一生,竟看错了人…… 这孽徒,必遭天谴……” 而姚广孝得了法宝与功力加持,自觉天下再无敌手。 他站在道观之巅,望着远方,心中谋划着更为惊天的阴谋:“朱元璋,季如风,你们都等着,这大明江山,迟早是我姚广孝的囊中之物……” 此时,山风呼啸,仿若为这即将陷入更深黑暗的世间,奏响一曲悲歌。 炼化吸取到的真气,他的修为正式攀升至金丹九重巅峰,经过天书推演,发现西南五省土司做乱,湖广又遭暴雨水灾。 认为机不可失的姚广孝,下山赶往湖广,欲再次挑唆朱棣。 人算不如天算,在他刚刚挑动朱棣之际,结果再一次撞上季如风这个死对头。 一番激战,实力相差无几的情况下,却被季如风借助渊虹剑,再次击败。 姚广孝只得借助天书,再次逃遁。 回到山中之后,花费数月,一边疗伤,一边慢慢吸取席应珍的真气。 可惜席应珍的真气太过霸道,他又没有相应的功法,炼化起来,非常缓慢。 机缘巧合之下,算到了朱允炆的诞生时辰。 于是,不惜耗费无数真气,于山中布下大阵,借助天书威能,移星换位,造九星连珠之势,为朱允炆逆天改命。 第100章 先生的打油诗 自打季如风被张中带走,朱镜静仿佛丢了灵魂一般。 凭马秀英和朱标,如何规劝,依然坚持回到静雅庄园。 行尸走肉般的走进季如风的书房,屋中烛火摇曳,昏黄的光晕在寂静的室内晃荡,似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黯然神伤。 夜风透过窗棂的缝隙溜了进来,撩动着烛火,使得光影在墙壁上张牙舞爪,宛如鬼魅。 坐在季如风的书桌前,朱镜静再也抑制不住眼眶中的泪水,簌簌而落,打湿了面前的书页。 她目光空洞地环顾四周,试图从这熟悉的环境中寻得一丝慰藉,却只觉满心凄凉。 雕花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类经史子集,那些曾是季如风时常翻阅之物,如今却似在无声地诉说着主人的离去;一旁的笔墨纸砚,还残留着他未干的墨痕,仿佛刚刚见证过他挥毫泼墨的才情。 忽然,她瞥见桌上有一团纸,颤抖着伸手拿起。 展开纸团,一行行字迹映入眼帘:“姑娘有三好,身娇、体柔、易推倒。身不在高,体柔就行。胸不在大,有形则灵。斯是姑娘,为吾则侵。无傲娇之乱耳,无御姐之劳形。家中游泳池,庄园小凉亭。孔子曰:何惧死刑!” 朱镜静读罢,先是一怔,随即脸颊微微泛红,心底涌起一丝别样的情愫,还以为这是季如风写给自己的心里话。 可细细想来,又有些对不上号,自己虽是女子,却自幼在皇家受教,行事果敢,哪有这般 “身娇体柔” 的形容,更莫说 “易推倒” 这等轻佻之语。 她一直对自己那傲然而立的巨物充满自信,先生所写却像是不喜欢大的。 这御姐一词,她又无法理解。 皇帝之物才能称为御,莫不是御封的姐姐? 她自是不知,这原是季如风魂穿之前一世,年少无聊时的涂鸦之作。 彼时的他,不过是个平凡少年,在现世中嬉笑玩闹,随性而为。 哪曾想穿越时空,来到这大明乱世,偶然想起这么几句调侃之词,便随手写了下来。 却不知引起了朱镜静的误会,朱镜静拿着信纸,反复端详,满心疑惑。 若是季如风在此,一定会庆幸另一团纸已经被他丢弃,否则,以朱镜静的聪明伶俐一定能看懂。 正在此时,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原来是马秀英放心不下,遣了贴心宫女小玉前来探望。 小玉进门,见朱镜静泪流满面又面露迷茫,心中一酸,轻声道:“公主,莫要太过伤心,季先生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归来。您身子金贵,可莫要伤了自己。” 朱镜静仿若未闻,只是喃喃自语:“这信中的姑娘,究竟是谁?他为何从未与我提及……” 小玉见状,凑近一看,也瞧见了那段诗词,虽不明就里,但见公主如此揪心,便劝道:“公主,这兴许是季先生从前的涂鸦之作,您切莫多想。如今局势动荡,季先生心系家国,对您的心意自是不会变的。” 朱镜静苦笑一声,将信纸轻轻放下,她深知此刻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可心中那根名为 “情丝” 的弦,却被这打油诗撩拨得乱了分寸。 她缓缓起身,目光重新坚定起来:“我自是信他,只是这大明,不能没有他…… 我定要助他,守好大明朝。” 言毕,她深吸一口气,大步迈出书房。 此时,庭院中的夜色愈发深沉,乌云悄然聚拢,将那本就微弱的月光遮了个严实。 仅有几点星光,在云层的缝隙中若隐若现,仿若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挣扎着闪烁微光。 朱镜静抬头望了望天,那坚毅的面容在星光下显得格外清冷。 她紧了紧披风,任由夜风吹干脸上的泪痕,此刻的她,已决心在这乱世中,为季如风、为大明,寻出一条光明之路,哪怕荆棘满途,也绝不退缩。 沿着石板路前行,两旁的花草在夜色中瑟缩着,似也感受到了这凝重的气氛。 不远处的池塘,水面波光粼粼,偶尔有鱼儿跃出,打破这片刻的寂静,却又转瞬即逝,重归平静。 朱镜静的身影在这夜色笼罩的庄园中渐行渐远,她的脚步坚定而有力,仿佛要将这无尽的哀伤与迷茫,通通踏碎在脚下,向着那未知却又充满希望的前方走去。 这一夜,注定无眠。 另一边,不想和江湖人士有过多交集,季如风拜别张三丰后,直接御剑而行。 至于张中的后事,武当自然会帮他办妥,毕竟,他的辈份在武当,是和张三丰同级。 当务之急,是寻找姚广孝下落,找回朱允炆,重新扭转他的命格。 如今,于公于私,他和姚广孝之间,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只是姚广孝身负天书,下落无法推演。 朱允炆被逆天修改合格,已成真龙天子,同样无法推演。 只是还没飞出百里地,他便发觉浑身燥热难当。 “怎么会如此突然……” 这是突破进阶的迹象,自从修炼到金丹九重巅峰,已有数年之久,迟迟未有突破极限。 没想到濒死一回,反而突破了。 “该死!” 从炼气到筑基,从筑基到金丹,都不会引起天劫,而进入半仙之境的元婴,老天爷便会降下天罚。 败则灰飞烟灭,成则破境成半仙。 虽然金丹境的雷劫并没有元婴境恐怖,却也非一般人能扛得下来。 毕竟,那是附带毁灭之力的天雷! 若能轻易扛过去,元婴大能早就满大街了。 中原九州,万年以来,成就金丹者,没有上千,也有数百,可成就元婴者,屈指可数。 存世的也仅仅只有三尊,如今更是只剩下两人。 而季如风不知道的是,欺师灭祖的姚广孝斩杀了自己的师尊。 “昨快点找个无人区……” 如果一路往西,大漠深处的无人区倒是非常适合渡劫,只是距离太远,季如风无法压制那么长时间。 否则,一旦雷劫降临,那便是毁天灭地的灾难。 季如风没有过多思考,调转方向,一路往东。 第101章 渡个劫成天照大神了? 海上,无疑是渡劫的绝佳场所。 季如风驾驭着渊虹,一路向东,极速飞行。 耳畔是呼啸的风声,远处是飞鸟与朵朵白云。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仿佛不知疲倦。 得益于张中传承的浩瀚真气,他的速度相较之前快了数倍,仅仅一个时辰,便抵达东海上空。 万米高空,渊虹之上,季如风俯视着下方波涛汹涌的海面,心中暗自思忖着此次渡劫的胜算。 他深知张中毕生真气虽让自己修为大增,但这雷劫之威也不可小觑。 不过,他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既是机遇,便要全力一搏。 不多时,云层中电芒闪烁,闷雷滚滚,雷劫即将降临。 刹那间,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似要将季如风从剑上撕扯下去。 那云层越压越低,仿佛一座沉重的大山,随时可能将他碾碎。 第一道雷弧如怒龙般直劈而下,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 季如风神色一凛,迅速调整内息,引动周身真气抵挡。 雷弧与真气碰撞的瞬间,发出刺目的光芒,强大的冲击力让他脚下的海面猛地凹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 雷劫轰鸣声震耳欲聋,好似要将他的耳膜震破。 紧接着,第二道雷劫接踵而至,比之前更加粗壮狂暴,如同一把开天巨斧,狠狠地劈向季如风。 他体内的真气疯狂运转,渊虹嗡嗡作响,竭力抗衡着这恐怖的力量。 然而,雷劫的威力超乎想象,他的身体开始颤抖,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眼神依旧坚定。 随后,第三道雷劫在云层中酝酿片刻后,带着无尽的威压轰然而下。 这一次,季如风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雷海之中,全身被电流环绕,每一寸肌肤都遭受着灼烧般的剧痛。 渊虹也不堪重负,发出阵阵哀鸣。 但他咬紧牙关,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深厚的修为苦苦支撑。 无暇顾及其他的季如风,根本不知道,在他渡劫开始没多久,海面上恰好有一支路过的船队。 船队来自更远的东边,一个名为倭国的地方。 此时的倭国,并未一统,各地数十大名,可各占城为王。 且南北对立,南部势力最强的是南朝后醍醐天皇。 率领船队的正是后醍醐天皇的孙女,怀良亲王的唯一掌上明珠怀良松雪。 洪武二年二月,朱元璋曾派杨载等7人使团出访倭国。 结果怀良亲王无故斩杀五人,并将杨载扣押长达两个月。 洪武八年,大明开海,皇家商队,出海行商,不但有茶、瓷、绢帛等物,更有不少新奇的东西。 然而商队一路南下,到访南洋数十小国,唯独没有北上高丽及倭国。 直到数月之后,南洋商人,将消息和少量大明新奇货物带入倭国。 倭人才发现,自己错过了什么。 尤其南朝皇室,大受刺激,以往他们没少派出武士假扮倭寇劫掠大明偷偷出船的商队,可沈荣的商队都有正规的大明海军护航,他们没有任何得手的机会。 这才让他们的消息落后了数月之多,于是,怀良亲王,派出了聪明伶俐且武艺高强的独女,率领三千亲卫,伪装成商队,前往大明。 季如风历经半个时辰的艰难抗衡,雷劫的威力逐渐减弱。 最后一道雷光闪过,季如风成功渡劫,踏入元婴境界,浑身散发的耀阳金光直冲云霄。 此时,倭国南朝公主怀良松雪被旋涡困住的船队,终于因为旋涡转弱,摆脱出来。 季如风的衣衫早在雷劫化为灰烬,头发也被电的根根炸起,如同一个巨大海胆。 真气消耗巨大的他,盘坐在渊虹上,缓缓降落,试图找一处落脚点调息恢复真气。 结果,这一幕刚好被船队中人看到。 怀良松雪看到空中那散发着神圣光芒的身影,先是一惊,随后眼中满是敬畏与虔诚,她自幼听闻天照大神的传说,当下便认定这是天照大神显灵,急忙率领众人跪地顶礼膜拜。 季如风察觉到下方的动静,向下望去。 “何时出现的船队?也好,刚好借套衣服。” 刚刚破境元婴,他还没有完全适应,体内为数不多的真气,不断泄露,在阳光照耀下,仿佛整个人在散发着耀眼的金光。 “あまてらすおおがみ!板载!” “嗯?!日语?倭人?”灵机一动,决定将错就错。 季如风穿越前的上一世,是名大学研究生。 对于外语,他主修的是英语,四六级考试轻而易举便拿下了,托福也拿到了118的高分。 而闲暇之余,他还选修了日语,若问要啥是日语? 他的回答是,为了方便学习。 他和室友的电脑d盘里,最多的便是日本老师的学习资料。 虽然没有学的像英语那么好,但是日常交流没任何问题。 听到他们在高呼天照大神万岁,季如风当即明悟,这是被误认成神了。 于是,他悄然落在公主的船上,以天照大神的口吻说道:“天照吾主,观尔等诚心,特遣吾来赐福。” 怀良松雪听闻,更是欣喜若狂,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怀良松雪的脸蛋生得十分秀丽,眼眸中透着灵动与聪慧,只是此刻满是敬畏与尊崇之色。 季如风心中暗忖,既已被当作神,那便要好好利用这局面。 “尔等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季如风故意摆出一副威严的口吻。 怀良松雪忙不迭地将倭国听闻大明新奇货物,却因之前的劫掠恶行而错失商机之事道出,言辞间满是懊悔与急切。 季如风微微点头,说道:“念在尔等尚有悔改之心,吾便指引尔等一条明路。此后,当与大明修好,停止劫掠之举,方可保得倭国安宁繁荣。” 说罢,他抬手一指,一道微弱的真气在船板上留下一道光芒印记,“此乃吾之神印,尔等带着它前往大明,大明皇帝见此印,或可给予尔等通商之机。” 怀良松雪小心翼翼地将那印记视作珍宝,连连叩谢。 季如风又道:“吾此番降临,亦消耗颇大,需寻一处静地修养。” 怀良松雪赶忙命人在船上腾出最为奢华的舱室供其使用。 在舱室内,季如风一边假意闭关调息,一边思索着这意外的变数。 他深知倭国与大明的复杂关系,如今自己被当作天照大神神使,自该抓住机会,做一番谋划。 第102章 国子监开学 洪武九年四月初五,晨阳破雾,洒下万缕金芒。 当季如风尚于东海倭船之上,沉醉于松雪公主的侍奉时,应天城国子监在万众瞩目下正式开启学门。 素有“浙东四先生”之誉,身兼翰林学士承旨与知制诰的宋濂,受任为这国子监的首任祭酒,肩负起培育大明栋梁之重任。 季如风留予朱标的谆谆谏言——北宋大儒张载的“横渠四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如今被庄重地立为这学府的校训,昭显其高远之志向与深沉之担当。 国子监入口,一对千斤花岗岩雕琢而成的麒麟威风凛凛。 麒麟寓意着自此踏入之门的学子,皆为天子门生,乃是大明之麒麟子,身负荣耀与使命。 麒麟石后方,丈五宽、丈八高的朱红大门庄严肃穆,似在静静诉说着即将开启的知识华章。 迈进大门,一尊孔子像仿若破土而生,其面容慈祥和善,目光殷切地凝视着每一位步入的学子,仿佛要将那千古智慧倾囊相授。 孔子像背后二丈之处,一块影壁浮雕呈现着壮丽的日月山河,右侧镌刻的“横渠四句”在日光下熠熠生辉,时刻提醒着学子们胸怀天下的使命。 绕过影壁,一片开阔之景豁然呈现眼前。 占地三亩的巨大广场上,清一色的大理石地板闪耀着温润光泽,广场正中央,一方三丈方圆的高台巍峨矗立。 高台之上,朱元璋父子并肩而立,身姿挺拔,气势威严。 台下右侧,八位大儒与二十多位先生列队整齐,衣袂飘飘,左侧则是三品以上的文武大臣,皆神情肃穆,仪态庄重。 两刻钟后,首批录取的八百三十八名国子监学子齐聚于此,个个意气风发,眼神中满是对知识的渴望与对未来的憧憬。 朱元璋龙行虎步至台前,声若洪钟,简短而有力地向学子们阐明了国子监设立之宗旨与期望,言辞间尽显对人才的渴求和对国家未来的深谋远虑。 “咱是个粗人,祖祖辈辈都是地里刨食的贫民。但咱知道学习的重要,所以从当上吴王的那天开始,就没日没夜的学,再在咱不说学富五车满腹经纶,但也是经书子集无一不晓。话说回来,咱任命木讷的宋濂做祭酒,虽然人是呆腐了点,但他学问是真的好。不过他定的学规严肃,只要你们遵规蹈矩,都肯学,咱请的先生一定把你们教出来个个顶用,朝廷正好缺人,你们未来大有可为。” 语毕,朱元璋转身下台,将这舞台郑重交予太子朱标。 朱标稳步上前,身姿端方,面容沉静而坚定。他目光扫过台下一众学子,缓缓开口道:“国子监之所学,异于常规。此间不专授四书五经,经书子集,而重机关学、建筑学、政学、军事、素数之术,研习为期五年。其间,才学优秀者,将入朝为官,辅佐朝纲,为大明社稷添砖加瓦;而稍显平庸者,亦将下放地方县衙,从基层做起,为民服务,积累经验。望诸生于此潜心修学,不负所望,大明之昌盛,将系于尔等之手!” 台下学子闻听此言,先是一阵轻微的躁动,继而眼中燃起更为炽热的光芒,那是对未知学识的向往和对未来仕途的期待。 此时,微风轻拂,吹动众人的衣摆,似也在为这全新的学府、独特的课业与光明的前景而轻轻喝彩。 随着朱标话音落下,广场中一片寂静,片刻后,不知是谁带头,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这掌声久久回荡在国子监上空,宣告着一个崭新的、充满活力与希望的学术时代正式拉开帷幕。 在未来的日子里,这些学子将在这方天地里,汲取知识的养分,磨砺自身的才干,向着各自的命运之路大步迈进,而他们的每一步,都将深深印刻在大明王朝的历史长卷之上。 回到养心殿,老朱有些无力的靠在龙椅上,国子监让他看到了大明美好的未来。 可惜,提出这项建议的季先生,如今生死未卜。 “王景弘!” “皇爷……” “传旨,诏告天下,封季如风先生为大明仙师,太子太傅,瓯国公,食禄十万石,世袭罔替。” “遵旨!老奴立即去办。” 老朱回想起季如风的种种,虽然有时候,他很像指着先生的鼻子骂一句:彼其娘之,敦伦汝母。 可先生每每提出的谏言和国策,都是为了大明江山社稷,让他实在恨不起来。 “二虎,镜静那丫头如何了?” “禀皇爷,临安公主有玉儿陪着,当是无碍。” 听到玉儿的名字,老朱双眼微眯。 “二虎啊,你跟着咱有十几个年头了吧?” 毛骧不知道老朱突然提这茬是何用意,愣了一瞬还是老实回答:“皇爷,末将跟着您17年零4个月了。” “嗯……17年了啊……咱给你赐婚吧。” 一听这话,毛骧当即跪伏在地,不敢吱声。 “你在害怕什么?咱又不乱指鸳鸯谱,你钟意玉儿那丫头,以为咱不知道?玉儿跟着妹子也有十个年头了,你们俩在那儿眉来眼去的,当咱瞎眼看不见?就这么定了,下个月初八是个不错的日子,咱给你三天假,把她娶了,玉儿都二十五了,你不能再让人家继续等下去。” 毛骧这才缓过神来,忙磕头道谢:“谢谢,谢谢皇爷……末将叩谢皇爷……皇爷万岁万岁万万岁……” “瞧把你小子乐的,吃蜜蜂屎了?” “嘿嘿……嘿……末将比吃蜜蜂屎还高兴。” “得了,去告诉玉儿吧,跟妹子也知会一声。” 毛骧满心欢喜地退下,脚步轻快得如同踩在云端。 朱元璋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泛起一丝难得的笑意,旋即又陷入了沉思。 季如风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这位神秘的先生仿佛是上天赐予大明的瑰宝。 朱元璋暗自思忖,希望季如风能够平安归来。 第103章 神使的逍遥小日子 怀良松雪的船队,是20艘船组成的船队。 为了隐藏身份,武士的装备都藏在底舱。 每艘船都有150名武士,20名船夫和10名随船歌姬。 说是歌姬,只是换了个好听名字罢了,真实作用都是慰安武士之用。 “启禀公主殿下,前方达达琉球,是否靠岸补给?” 怀良松雪专属舱室,装饰非常奢华,如今却成了季如风的寝室。 此时的怀良松雪,一身宽大的和服,酥肩半露,正跪在季如风身后,给他捶肩揉颈。 闻言,松雪低首俯耳,轻声低语:“神使大人,是否靠岸?我们不似大神,可以不言人间烟火。” 季如风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他慵懒的斜靠在怀良松雪的身上,双目微闭,享受着公主的服侍。 船队进行跨海远航,每到一处陆地,都会进行淡水和食物的补给。 琉球一向都是倭国船队补给的中点站,在季如风的计划中,这也是未来明军远征倭国的跳板。 他自然知道,接下这些倭奴要做什么事,却没有阻止。 毕竟,他要的是地,而不是人,有倭奴帮他承担罪责与业障,何乐不为。 怀良松雪站在船头,身姿挺拔却透着一股冷峻的气息,海风肆意吹乱他的长发,她却仿若未觉,目光深邃而阴鸷地凝视着远方的琉球海岸,犹如一只锁定猎物的苍鹰。 松雪公主正值芳华,面容白皙胜雪,双眸似星子闪烁,透着灵动与聪慧。 眉如远黛,不点而朱的唇瓣微微上扬,浅笑时酒窝浅现。 一头乌发如瀑,柔顺地垂于身后,身着华丽的宽大和服,金饰点缀其间,行动间尽显优雅高贵之姿。 “靠岸,动作快些,莫要耽误行程。” 她的声音宛如春日穿过竹林的微风,轻柔而温婉。 开口时,恰似山间清泉流淌,带着一丝与生俱来的矜贵与优雅,每一个音符都如同精致的和歌,措辞婉转,于低吟浅唱间,那独特的腔调里尽显日本古典韵味,令人闻之如沐樱花之雨,沉醉不已。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海风中飘散开来。 为了在权力的旋涡中站稳脚跟,为了实现那不可告人的扩张野心,她精心策划了这次远航,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斟酌,不允许有丝毫差错。 船缓缓靠岸,武士们早已按捺不住,虽表面仍维持着纪律,但眼中的贪婪与欲望却难以掩饰。 怀良松雪见状,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她并非瞧不上武士们的粗俗欲望,只是在她心中,大业当前,任何细微的疏忽都可能导致全盘皆输。 这些武士不过是她手中的棋子,但此刻她也清楚,适当的放纵是为了更好地掌控。 随船歌姬们则面露忧色,她们清楚即将面临的屈辱,却又无力反抗。 武士每次杀戮之后,就会变得更加丧心病狂,变着花样折磨她们。 怀良松雪目光扫过她们,心中没有丝毫怜悯。 在他看来,这些歌姬和船上的物资、武器一样,都是达成目的的工具。 为了这次远航,他可以不择手段,牺牲任何东西都在所不惜。 琉球岛上的居民看到船队靠近,心中隐隐不安。 但以往的经验让他们明白,若不配合,这些倭人必将带来灾难。 于是,他们只能战战兢兢地准备着淡水和食物,期望能尽快打发这些瘟神离开。 怀良松雪下得船来,扫视着周围,对一名武士头目低声吩咐:“让弟兄们警醒些,补充完物资立刻动手。14岁以上,60岁以下,男人统统杀掉,大倭国的版图必将扩张,你们都是功臣。” 那武士头目连忙点头哈腰,转身去传达命令。 怀良松雪则背负双手,缓缓踱步在岸边,看似镇定自若,实则内心紧绷。 她深知此次远航充满变数,大明锦衣卫无所不在,稍有不慎,不仅自己性命堪忧,皇室多年来的谋划也将付诸东流。 此时,岛上的居民心中愤恨,却又无奈,他知道这些倭人的行径是对他们家园的践踏。 但在这乱世之中,弱小便只能承受苦难。 怀良松雪察觉到了民众眼中的怒火,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在她父亲从小灌输的世界观里,强者生存,弱者只能沦为蝼蚁,被强者踩在脚下,这是世间不变的法则。 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在为皇室打出一片天地,让所有人都对她怀良松雪敬畏有加,哪怕双手沾满鲜血,背负无尽骂名,也在所不惜。 在短暂的补给后,武士们终是露出了獠牙,扑向手无寸铁的岛民。 海滩之上,顿时沦为人间炼狱。 倭国武士们如发狂的恶兽,挥舞着锋利的长刀,见男人便砍。凄厉的惨叫声、绝望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云霄,盖过了海浪的咆哮。 鲜血迅速染红了沙滩,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下,惨不忍睹。 老弱妇孺们惊恐地奔逃,男人无论是否试图反抗,都被残忍地斩杀。 不到半日,近两万琉球岛民惨遭屠戮,整个岛屿被死亡的阴霾笼罩,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武士们带着满身的鲜血与狰狞的笑意回到船上,他们的兽性在杀戮中被彻底激发,此刻急需找个宣泄的出口。 船舱之中,歌姬们的哀嚎与求饶声此起彼伏。 武士们将压抑许久的欲望一股脑地发泄在她们身上,肆意地凌辱、打骂,全然不顾她们的痛苦。 怀良松雪自然知道武士们在做什么,虽然眉头紧锁,却并未制止。 在她眼中,这不过是稳定军心的必要手段,只要能达成目标,些许牺牲不足为惜。 而在怀良松雪的专属舱室里,季如风依旧慵懒地斜靠在榻上,怀良松雪乖巧地跪在一旁,继续为他斟酒递食,双手微微颤抖,显示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季如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开口道:“公主殿下,今日所为,皆是这世间的生存之道。唯有强者,方能掌控一切,你们忠于主神,日后定能铸就不世之功。你瞧这琉球,不过是个开始,待那中原大明被削弱,这片广袤天地,还不是你们怀良一族囊中之物。” 他的声音轻柔,却仿佛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怀良松雪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又坚定起来,微微点头道:“神使大人所言极是,松雪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只求能在这乱世之中,为我皇室争得荣光。” 她心中虽对那血腥场景有些许不忍,但家族的荣耀、自身的野心,让她迅速压下这份情绪,选择全身心地追随季如风。 季如风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轻轻抚摸着怀良松雪的发丝,仿若安抚宠物一般,继续说道:“你今日之举,虽看似残忍,实则是为大业铺路。这些蝼蚁般的岛民,生来就是供强者驱使的。待你大业已成,你便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子,万民敬仰,莫要妇人之仁。” 怀良松雪听着他的话,心中愈发虔诚恭敬,仿佛看到了那辉煌的未来,对季如风的每一个字都深信不疑。 此时,船已缓缓驶离琉球,向着大明继续进发。 海风吹过,带着浓浓的血腥气,却也吹散了岛上未散尽的血腥。 怀良松雪站在船头,望着远去的琉球,暗暗握紧了双拳,在季如风的洗脑下,她愈发坚定了那颗扩张与征服的心,全然不顾身后留下的无尽罪孽,向着那黑暗的 “荣耀” 一路奔去。 而季如风,坐在舱内,惬意地享受着这一切,他深知,只要操控好怀良松雪这枚棋子,他的计划便成功了大半,至于那些无辜的亡魂,只能说可惜了。 第104章 佛门之事(一) 唐高祖武德四年春天,李世民以太尉、尚书令、陕东道益州道行台、雍州牧、左右武侯大将军、使持节、凉州总管、上柱国、秦王等身份督军与王世充作战,进行他建立伟大的唐王朝之前的统一战争。 二月份的时候,王世充已经兵败如山倒,但是因为窦建德率兵十余万增援,战局暂时变得复杂起来。 当时的战场主要在洛阳附近,在洛阳与少林寺之间有一个“轘州”,原称柏谷坞,是隋文帝赐给少林寺的庙产,在寺西北五十里处,因其地势险要,属兵家必争之地,王世充将之据为己有,作为军事要塞,让侄子王仁则据守,自己拥兵与之不远的洛阳,互相呼应支援,以抗拒唐军。 四月二十七日这一天,少林寺的和尚联合王仁则手下的轘州司马赵孝宰,里应外合,抓住了王仁则,将之送给了唐军;三日后,李世民派官员至寺颁赏——赐地(即柏谷坞)四十顷,水碾一具。 这便是坊间传说的“少林十三棍僧救唐王”典故来源。 自此之后,少林之名,便远扬四海。 加上李世民上位之后,唐玄奘西去求取真经,普渡众生的故事,佛门在中原九州成了家喻户晓的宗教。 如今到了洪武年间,更是官员见僧让三分,只因当今洪武皇帝,有过出家为僧的经历,建元大明之后更是赐名皇觉寺。 天下寺庙纯无须缴粮纳税,短短八年,让天下寺庙的庙田寺产,多到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洪武八年,皇觉寺之事,令天下僧人愤愤不平。 清查寺庙土地兼并,重新丈量田亩,寺庙照章纳税,更是引起群愤。 然而,自古以来,民不官斗,僧人虽感不平,却也只得按照新政,退还田亩,依税纳粮。 但是,暗地里,依然有人试图“拨乱反正”! 天龙寺,始建于唐末,占地面积甚大,“地阔深邃,有三十六庵,还有西阁、钟楼等,既有自然山林之清幽,又有壁画的金碧辉煌。 此时,天龙封幽静的后院,一间禅房里,两名和尚,正在低声细语交谈。 “道衍,主人不日将抵达舟山港,皆是会秘密潜入应天,你这便接应之事,是否已安置妥当。” “主人?呵呵……来得是松雪公主,不必隐瞒,贫僧推演之术,放眼大明,无人能出左右。” “你……呵呵……不愧是道衍大师,既然你已经算出来了,那就明确的告诉你,来的正是我主人的掌上明珠,松雪公主殿下!随船而来的还有三千武士,只要我们能够进入应天城,一定可以在一个时辰之内,将朱皇帝的首级斩落下来。” 姚广孝听闻此言,却只是微微一笑,双手合十道:“龟田大师,莫要心急。这应天城戒备森严,岂是轻易能进得去的?况且,我等谋划之事,关乎重大,切不可鲁莽行事。” 龟田阪织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地说道:“道衍,你莫不是怕了?我三千武士个个武艺高强,何惧那朱皇帝的护卫!” 姚广孝摇了摇头,眼神深邃:“非也非也。我等既为大事而来,便要谋定而后动。如今城中风声鹤唳,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依我之见,当再等待时机,先派人混入城中,摸清城内兵力部署与皇宫守卫换防规律,方可一击即中。比如,拿下那神机营,有了火器相助,必定事半功倍。” 龟田虽心有不甘,但也知晓道衍言之有理,只得暂时压下心头的急躁。 几日后,姚广孝的请柬发往各地佛寺,不少高僧受其蛊惑,纷纷响应,齐聚天龙寺。 少林主持方丈了空大师收到来信,细细端详后,心中暗觉不妙。 “了悲师兄,你看此信……” 做为了字悲仅存的两位高僧,了悲了空都已年过百岁。 一身内力,早已炼成真气,可惜不得修炼功法,否则,又是两尊修士大能。 “掌门师弟是做何打算?这道衍是僧非僧,似道非道,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了悲虽是得道高僧,却是个古道心肠的直爽个性,向来有什么说什么。 “嗯,师兄所言甚是,这道衍绝非善类,这暗地里,怕不是有什么阴谋。” 了空大师眉头紧锁,目光凝重地望着远方,缓缓说道:“我少林自唐初便与皇家结缘,蒙历代君王恩泽,方有今日昌盛。如今大明初立,虽有政令触我佛门利益,然亦不可行悖逆之事。这道衍广发请柬,其中定有蹊跷,我等需探个明白,以免连累佛门。” 了悲大师双手握拳,重重地一击桌面,愤慨道:“哼,那道衍既已背离佛道,坊间早有传闻,其与倭人勾结。那就休怪我少林出手,我这就召集寺中武僧,直捣天龙寺,将这阴谋扼杀于摇篮之中。” 了空大师抬手制止,摇头道:“师兄莫急,此刻还未摸清他们的全盘计划,不可贸然行动。日前,有俗家弟子飞鸽传说,倭国松雪公主所率船队藏有大量武士,目标正是我大明,此举恐非好事。若我们轻举妄动,打草惊蛇,恐遭其反噬。再者,应天城内百姓众多,一旦交战,生灵涂炭,这罪孽可就深重了。” 二人正商议间,一名小沙弥匆匆入内,双手合十行礼后禀报道:“掌门、师伯,寺外有一位自称锦衣卫的施主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商。” 了空与了悲对视一眼,眼中皆露出惊讶之色,随即了空大师镇定心神,说道:“有请。” 不一会儿,一位身着劲装、神色冷峻的男子大步迈入禅房,抱拳行礼:“见过两位高僧,在下锦衣卫千户赵铭,奉指挥使大人之命,前来告知一事。我等早已察觉道衍和尚与倭人暗中勾结,意图谋反,现正在密切监视各方动向。只是那松雪公主一行极为狡猾,尚未露出破绽,贸然抓人恐难以服众,还望少林能助朝廷一臂之力。” 了空大师微微颔首:“施主多礼了,佛门虽远离尘世纷争,但亦不会坐视奸佞祸国。只是不知大人需要我少林如何相助?” 赵铭近身,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等得知,道衍近日频繁与各地佛寺联络,想必是在谋划集结力量。希望少林能派几位高僧,佯装响应,混入其中,探听虚实,将他们的计划细节传递出来。我锦衣卫则在外围待命,待时机成熟,便可一网打尽,保大明江山社稷安稳。” 了悲大师面露犹豫之色:“这…… 让我少林弟子涉险,万一有个闪失……” 了空大师却目光坚定,打断道:“师兄,此刻正是我少林护国安民之时。若任由道衍等人得逞,天下必将大乱,百姓受苦。我意已决,便由我与师兄二人亲自走一趟。” 赵铭面露敬佩之色:“两位高僧高义,赵某代指挥使大人谢过。还请务必小心,我等定会全力配合。” 第105章 佛门之事(二) 几日后,了空、了悲两位大师身着素袍,带着几名得力弟子,佯装应道衍之邀,前往天龙寺。 一路上,他们暗中留意周围动静,只见各地僧人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神色各异,其中不乏一些眼神闪烁、心怀鬼胎之人。 天龙寺内,此时已是人头攒动。 道衍高坐主位,眼神扫过众人,心中暗自得意。 龟田阪织则在一旁,焦躁地来回踱步,时不时望向寺外,盼着松雪公主的船队早日传来消息。 了空、了悲大师进入大殿,双手合十,与众人见礼。 道衍起身相迎,眼中虽带着笑意,却难掩那一抹阴鸷:“两位少林高僧能来,真是令我天龙寺蓬荜生辉啊。此次相聚,实乃我佛门之幸,待大事一成,我佛之光必将普照天下。” 了空大师微微低头,口诵佛号:“阿弥陀佛,愿闻道衍大师高见。” 众人寒暄几句后,便开始商讨起 “宏伟大计”。 道衍口若悬河,讲述起来:“诸位,三日后是四月初八,距离当今皇后生辰,刚好百日。我等应当于天界寺召开水陆大会,设坛讲法,为期百日,为天下苍生祈福的同时,也为这位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祈福。” “水陆大会已有数百年不曾召开,这同样是佛门大事,向万民普济佛法。” “我身边这位,龟田大师,来自海外东大寺,自唐朝佛门传到海外……” …… 了空、了悲大师不动声色,暗中将关键信息记在心中。 夜晚,天龙寺客房内。 了空大师悄声对了悲说道:“师兄,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危急。这道衍心思缜密,计划周详,明日我等需设法将情报送出,通知锦衣卫提前布局,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了悲神情严肃,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被朝廷全天下通缉的姚广孝,居然还敢大张旗鼓的办水陆大会。 这背地里没有阴谋,说破天也没人会信。 之所以有众多高僧受邀前来,因不过知道道衍就是姚广孝的人并不多。 而朝廷的海布文书上,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写了姚广孝这个俗家之名,并没有提到道衍这个法号。 了悲大师点头应是,刚要开口,突然窗外黑影一闪,紧接着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两人对视一眼,迅速戒备起来…… 了空大师使了个眼色,了悲会意,两人悄然移步至窗边,猛地拉开窗户,只见一道黑影在月色下疾闪而过,瞬间没入了寺院的黑暗角落。 “追!”了空低喝一声,与了悲一同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那黑影身形矫健,显然轻功造诣颇高,在寺院的房梁屋瓦间穿梭自如,几次险些将两人甩掉。 但了空和了悲毕竟也是少林高僧,内力深厚,紧紧咬住不放。 眼看黑影即将闯出寺院,了悲从怀中掏出一枚佛珠,运力掷出,佛珠带着呼啸之声射向黑影。 黑影侧身一闪,速度稍缓,了空趁机一个箭步飞跃而起,双掌拍出,掌风呼呼,直击黑影后背。 黑影仓促回身抵挡,露出了真面目,竟是天龙寺的一名武僧。 “为何偷听我们谈话?”了空怒目而视。 那武僧面露惊慌之色,但很快又镇定下来,冷笑道:“道衍大师神机妙算,早料到你们少林不安好心,派我来探听虚实。” 了悲冷哼一声:“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们也敢参与,就不怕遭受报应吗?” 武僧不屑地回道:“道衍大师说,这是为了佛门的复兴,能成就大业,些许手段又何妨。” 了空和了悲知道从他口中难以问出更多,且担心打草惊蛇,当下决定先将其制住,藏于客房之中,再另寻机会送出情报。 两人对视一眼,心意相通,同时施展少林绝技,几招之下便将那武僧制服,点了他的穴道,带回客房,藏于床下。 随后,了空从行囊中取出一只信鸽,写下密信,绑在信鸽腿上,放飞了信鸽。 望着信鸽消失在夜空之中,两人心中默默祈祷,希望锦衣卫能够及时收到情报,阻止道衍的阴谋…… 然而,信鸽刚飞出去不久,就被寺院中射出的一道黑影,凌空擒拿。 “雕虫小技!”黑影虚空而立,目光遥望星空,喃喃自语:“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客房内,了空和了悲大师一方面加强戒备与观察。 在客房内布置简易的预警装置,防止被其他人再次偷袭或监视,另一方面同时留意寺院里人员的一举一动,尤其是道衍及其心腹的行踪,试图从他们的日常活动中发现更多关于阴谋的线索。 “师兄,有没有可能找到几个盟友,只你我二人,加上几个弟子,怕是势单力薄,难以成事。” 了悲想了想,抚须道:“观音阐院的苦无大师,普陀寺的空勒大师,与我乃是故交,或可尝试沟通一番。” “居安思危,我们应该提前想好退路,以备不测。” “确实该考虑,上前情报已经送出,但我们却还身处险境,如何确保自身安全是首要任务。” 了空大师微微点头,说道:“那明日我便设法与苦无大师和空勒大师取得联系,探探他们的口风,你在这里继续留意寺内的动静。” 第二日清晨,了空大师借着寺院中众人做早课的时机,悄然靠近苦无大师住宿客房。 在院外的回廊上,恰好遇见了苦无大师。 了空双手合十,低声道:“阿弥陀佛,苦无大师,许久不见。” 苦无大师回礼后,见了空神色凝重,便知有事相商,两人寻了一处偏僻的角落。 了空将道衍的阴谋简略告知,苦无大师面露惊色,沉思片刻后说道:“此事关乎重大,我自是不能袖手旁观,但需从长计议,不可打草惊蛇。” 与此同时,了悲大师在客房附近找了个位置,佯装入定,暗中观察着往来的僧人。 他发现道衍的一名心腹僧人频繁出入一个偏僻的禅房,心中起疑,待那僧人离开后,他施展轻功靠近禅房,从窗缝中窥见屋内堆满了各种火药和武器,心中大惊,知晓这阴谋背后竟还隐藏着如此凶险的计划。 午后,了空与了悲在客房会合,交换了各自所得的信息,两人越发感到形势紧迫。 他们决定在夜间再次设法送出情报,告知锦衣卫这一危险的发现。 夜幕降临,两人带着弟子准备从寺院的一处隐蔽角门离开,却发现那里早已被道衍的人严防死守。 无奈之下,他们退回客房,等待时机。 突然,客房的门被敲响,了空警惕地问道:“谁?”门外传来空勒大师的声音:“是我,空勒。” 开门后,空勒大师匆匆进入,说道:“我已从苦无那儿听闻此事,我愿与你们一同阻止这阴谋,我在寺院的后山发现了一条秘密小道,可直通山下,我们先下山再想办法联络锦衣卫。” 了空和了悲对视一眼,眼中燃起希望,当下决定跟随空勒大师从后山小道突围…… 第106章 佛门之事(三) 小琉球,北部,有一座山,名为鸡笼山。 山下有一座小城,以此山为名,人称鸡笼,鸡笼有一处简易码头。 南来北往之船,多数都会在此补给物资或躲避风浪。 小城人口约五万人,以当地土民为主,还有总分大明流民、琉球人和倭人。 今日的鸡笼港,有史以来,第一次入驻了一支大型船队。 20艘来自倭国的大型商船,将不大的码头塞了个满满当当。 “神使大人,您不下船吗?” 怀良松雪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力,可惜仍遭季如风无视。 季如风站在船头,目光凝视着远方的海面,神色冷峻,对怀良松雪的询问仿若未闻。 海风撩动他的发丝,衣袂猎猎作响,他心中盘算着未来的目的与计划,绝不能因儿女情长而乱了阵脚。 更重要的是,他有精神洁癖。 倭女,他有点接受不了。 何况,京城还有个朱镜静,已经够他头疼了。 怀良松雪见季如风毫无反应,眼底闪过一丝不甘与幽怨。 她自幼在倭国备受尊崇,何时这般被人冷落过? 但她心中对季如风又有着别样的情愫,舍不得就此离去,便又轻声说道:“这鸡笼虽小,却也有几分异域风情,神使大人难道不想下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些对我们有用的东西。” 她边说边朝着季如风走近几步,身姿婀娜,试图用自己的美貌和温柔来打动这个冷漠的男人。 季如风微微皱眉,终于转过头来,眼神冰冷地看着怀良松雪:“此次行程,关乎重大,不是游玩享乐之时。”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神使,要有神使的样子。 怀良松雪被季如风的眼神看得心中一紧,但仍倔强地扬起下巴:“我知道此次出行的重要性,可也不能一直待在船上,下去走走或许能更好地了解这里的情况,为我们的计划助力。” 她试图用理智来说服季如风,同时也想借此机会与他多些相处,探寻他内心深处的秘密。 不论季如风是不是真正的神使,她都可以利用起来。 倭人最为崇敬的神明,便是天照大神。 如今,倭国南北割据,更是有着一百多个大名,各自为政。 若能借助天照大神的威势,一统倭国便指日可待。 未来,侵占中原九州也成为一种可能。 倭人,对中原九州的觊觎,源自唐初。 自打遣唐使,带回大唐盛世繁华的消息后,倭人便把入主中原,刻进了骨子里。 季如风冷哼一声:“你的心思最好放在正事儿上,莫要以为我不知你那些小心思。” 他的话语直白而犀利,转身继续观察着码头周围的动静。 此时,码头上的劳工们正忙碌地搬运着货物,各种嘈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季如风留意着人群中的每一个细节,试图从中寻找对自己有利的信息。 小琉球!后世的台湾!国人的痛点! 割剧数十年,在他穿越前,都没能回归祖国的怀抱。 在明初,大明视台湾为海外之地。 只在澎湖设置了安抚司,以及台湾西海岸的一线之地,设置南、北路安抚司。 并命名为东宁,设承天府。建立天兴州和万年州,8成以上的原土民地区,并没有开发和实际管辖。 怀良松雪被季如风的话气得脸色微红,但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她明白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而且她对季如风的目地,让她舍不得就此放弃与他的接触。 于是,她放缓语气说道:“神使大人,我自然明白轻重。只是这一路舟船劳顿,下去透透气也好。大人若是担心安全问题,我让护卫们都跟着便是。” 季如风沉默片刻,他知道如果一直拒绝怀良松雪,可能会引起她的怀疑,适当顺应,或许能更好地掌控局面。 于是,他淡淡地说:“也罢,本使便下去走走。” 怀良松雪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连忙点头应道:“多谢神使大人,我定会小心行事。” 她匆匆回船舱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带着几名护卫下了船。 季如风望着她的背影,眼神深邃。 他心中清楚,随着船队的深入,局势将会越来越复杂,他必须利用好怀良松雪的信任,为未来的计划铺好道路。 与此同时,天龙寺后山小道,了空了悲一行十几人,正沿着羊肠小道,快步下山。 然而,还没走出多远,便发现众人已陷入了包围。 “倭刀!是倭国武僧?!还是倭寇?道衍竟然勾结倭人?当真该死!” 俗话说,佛也有三分火,性格直爽的了悲一见到倭寇,当即暴脾气就上来了。 了空大师神色一凛,双手合十低声念道:“阿弥陀佛,师兄莫要冲动,且看清楚形势。” 此时,包围他们的倭人发出一阵怪笑,为首的一个头目用生硬的汉话喊道:“大明的和尚,乖乖跟我们走,否则,死啦死啦的!” 了悲怒目圆睁:“呸!你们这些该死的倭瓜,今日竟敢在此撒野,看佛爷不超度了你们!”说罢,便要冲上前去。 了空赶忙拉住了悲,转头看向四周,只见这些倭寇个个手持利刃,眼神凶狠,人数也远超己方。 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想必是道衍的阴谋已经开始逐步实施。 “众弟子听令,不可莽撞,先护住自身。”了空低声说道。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突然从旁边的树林中射出几支暗箭,倭寇中顿时有几人惨叫着倒下。 紧接着,一个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在倭寇群中,手中长剑闪烁,所到之处光头倭人纷纷倒下。 来人身着黑色劲装,脸上蒙着一块黑布,看不清容貌,但从身形和身手来看,是一位武功极强的江湖侠客。 倭人见势不妙,开始慌乱起来。 那黑衣侠客高声喊道:“高僧,莫怕,我来助你们一臂之力!” 了空心中暗自感激,却也疑惑这侠客的身份。 有了黑衣人相助,不一会儿,倭人便被打得四散而逃。 了空口宣佛号,躬身道谢:“多谢施主相救之恩,不知施主高姓大名?” 侠客起身,微微摇头:“在下不过是江湖中一散人,路见不平而已。且退出江湖多年,只是这倭人突然在此出现,想必与道衍脱不了干系,高僧们日后还需多加小心。” 了悲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哼,管他什么道衍不道衍,今日这口气,我是咽不下!这些倭人,迟早要将他们赶出我大明的土地!” 了空微微皱眉:“师兄,莫要意气用事。如今形势复杂,我们当务之急是赶回寺中,将此事告知其他同门,再做商议。” 众人点头称是,与黑衣侠客告别后,继续沿着小道下山。 第107章 佛门之事(四) 洪武初年,朱元璋以铁血手段定鼎天下,为拱卫京师,全力训练军士。 于应天内外大兴土木,建大小二场,用以锤炼 48 卫兵士,彼时他们隶属于元帅府,是大明军事力量的新兴精锐。 不久,朱元璋高瞻远瞩,再度对军队进行大刀阔斧的改编,全新的军事编制——五军营应运而生。 这五军营精细划分为中军、左掖、右掖、左哨、右哨,转而隶属都督府,使得军队调度更为高效,战力凝聚更为紧实。 至洪武四年,经层层整饬扩充,京营的总数已然达到 余人,兵强马壮,气势恢宏,成为大明最为坚实的武力后盾。 彼时的应天,城外京师大营。 经军改洗礼后的京师中军大营,步卒如林,整整 20 万之众,个个精神抖擞,训练有素; 骑兵 8 万,人马合一,风驰电掣间尽显骁勇;神机营更是独树一帜,火枪火炮 2 万,黑黝黝的炮口、锃亮的枪管,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冷光,合计 30 万人的庞大军团,汇聚成一片钢铁洪流。 大营校场,旌旗猎猎迎风而立,仿若咆哮的战龙。 点将台前,一身戎装的朱标,身姿挺拔如松,端坐于神骏非凡的夜照玉狮子之上,他头戴金盔,身披红袍,腰悬佩剑,面容冷峻却难掩英气,此刻正目光炯炯地俯瞰着台下的万千将士。 朱标深知,当下看似四海升平,实则暗潮汹涌,各方势力于阴影中蠢蠢欲动。 妖僧道衍之事,不过是冰山一角,背后定有更为复杂的权谋纠葛。 而这京师大军,便是守护大明江山、稳定朝局的中流砥柱。 他轻抬马鞭,指向远方,朗声道:“众将士听令!今虽太平,然隐患未除,吾等身为大明军人,当枕戈待旦,保家卫国!即日起,加强操练,务必做到令行禁止,若有异动,随时听候调遣!” 台下将士齐声高呼:“遵令!”声震云霄,惊起校场周围飞鸟无数,那股豪迈之气,直欲冲破苍穹,向着未知的风雨,宣誓着大明军人的坚毅决心。 随着这一声令下,整个京师大营仿若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迅速运转起来,校场上尘土飞扬,喊杀声此起彼伏,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已然在悄然间拉开序幕…… 与此同时,天龙界的众僧,也是浩浩荡荡向着京城天界寺而来。 天界寺位于应天雨花台,原名大龙翔集庆寺,位于朝天宫,始建于元代,是京师三大寺之一。 朱元璋建元开国后,迁到雨花台重建并赐名,与灵谷寺和大报恩寺并列,并设僧录司,管辖其他次等寺庙与天下僧尼。 水陆大会,全称法界圣凡水陆普度大斋胜会,又称悲济会,是佛教经忏法事中最隆重的一种。 水陆法会以上供十方诸佛、圣贤,无遮普施斋食为基础,救拔诸六道众生,并广设坛场,使与会众生得以其因缘与根器,至各坛听经闻法。 法事将持续八天七夜,随后各高僧开坛讲法,普渡众生。 开坛讲法,时间长短并不一致,最长为百日。 众僧汇聚应天的同时,水陆大会的消失,便如同春风,袭卷整个大明,各地信徒如潮水般涌向京师。 奉天殿上,早朝如期举行。 龙椅上朱元璋,目光如炬,扫视群臣。 太子朱标在侧,负手而立。 “都议议吧……这水陆大会,咱该不该允了……” 朝堂之上,顿时陷入一片沉默。 众大臣们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权衡着利弊。 许久,内阁首辅李善长上前一步,拱手说道:“陛下,臣以为这水陆大会可允。一来,此乃佛教盛事,可安抚民心,彰显陛下之仁德;二来,如今各方暗流涌动,借此盛会,亦可向天下昭示我朝之昌盛祥和,稳定局势。” 朱元璋微微点头,却未置可否,转而看向其他大臣。 这时,一位年轻的御史出列,神色凝重道:“陛下,臣恐其中有诈。如今京城内外局势微妙,如此大规模的集会,难保不会有心怀不轨之人趁机生事,危及朝廷安全。且耗费人力物力财力举办此会,于当下国情而言,恐非明智之举。” 朱标见状,轻声向朱元璋说道:“父皇,儿臣以为不妨在加强安保措施的前提下,有限度地允许此次水陆大会举行。既顺应民意,又能防患于未然。可派遣禁军与锦衣卫在京城各处严密布防,对参会僧众及信徒进行严格筛查,确保无虞。” 朱元璋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微微颔首道:“太子所言,甚合咱意。既如此,便依太子之策行事。传旨下去,着礼部与僧录司共同筹备水陆大会,但务必保证京城安全,若有差池,唯尔等是问!” 群臣领旨退下后,朱标却在宫门口喊住徐达等几位军机处大臣。 华盖殿,如今的军机处便设置在此。 几位军机大臣,无一例外,皆是跟随老朱征伐天下的老将,徐达、邓愈、傅友德、汤和等,皆是忠实之臣。 “你们几个,先看看这几份奏疏,再议议怎么做。” 徐达率先从书案上,拿起几份锦衣卫上报的奏疏。 “这群该死的倭人,到底想干什么?” “武僧?怕是倭寇假扮的吧!好好的和尚,怎么会跑我大明寺庙中来?” “管他是假武僧还是真倭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老夫带人剿了他们。” 一时间,军机处,武将个个摩拳擦掌。 任何企图祸乱大明的人,他们都会以雷霆之势,予以灭杀! “先别忙着下定论,再看看蒋瓛刚呈上来的这份。” …… 京城内外,一时间气氛紧张而凝重,御林军与锦衣卫频繁调动,严密监视着每一个角落。 而天界寺内,僧人们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水陆大会。 天龙界的高僧们与天界僧众齐聚一堂,商讨着法会的具体流程与细节。 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却似乎有着一些异样的暗流在悄然涌动…… 随着水陆大会筹备事宜逐步推进,天界寺上下一片忙碌景象。 僧人们日夜诵经祈福,精心布置着各个坛场。 五彩幡旗在风中猎猎作响,经幡飘动间似在诉说着对众生的悲悯与超度之愿。 第108章 佛门之事(五) 了空、了悲二位高僧安全下山后,不敢有丝毫耽搁,当即飞鸽传书回少林达摩堂,严令精选出一百零八名武艺精湛、心智坚毅的武僧,火速赶赴天界寺,以护国救主、保一方安宁。 这些武僧皆是少林精锐,平日里在达摩堂潜心修行,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本领,此番领命下山,个个怀揣着护持佛法、庇佑苍生的决心。 与此同时,明州港,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一支规模庞大的倭国船队浩浩荡荡地驶入港湾。 船帆蔽日,船头破浪前行,气势煞是惊人。 浙江行省市舶司,正位于这繁华热闹的明州城(今宁波),衙内此时气氛凝重,提举、同知、佥事、郎中和指挥使,乃至两名副使竟全员齐聚。 他们早早便得到消息,在此严阵以待,心中却各有各的盘算。 当季如风二人踏入衙内的瞬间,提举与指挥使不禁瞪大了双眼,满脸皆是惊愕之色。 旁人或许不识得这位气宇轩昂的男子,可他俩身为市舶司一文一武的掌权人物,又怎会陌生? 就在数日前,诏告天下的册封布告和文书如雪片般纷纷送达,其中还附有季如风的画像,那画像上的面容与眼前之人分毫不差。 一时间,堂上众人的心思如同乱麻,百转千回。 大明仙师、太子太傅、瓯国公,这一个个尊贵非凡的头衔,随便拎出一个都重若千钧,沉甸甸地压在众人心头,更何况他还身负御赐的如朕亲临的金牌,那可是实打实的皇权象征。 与此同时,京城中的传闻也在众人耳畔回响,传言季如风身负重伤,被其师父救走后便没了踪迹,怎会突兀地现身于此地? 再瞧他身旁那位女子,身姿婀娜,面容姣好,双眸犹如澄澈秋水,可不就是底下人通禀的倭国南朝公主? 那超凡脱俗的美貌,令众人暗自惊叹,与季如风并肩而立,倒真称得上是一对璧人。 可转瞬之间,众人又想起京城传来的消息,临安公主对季先生青睐有加,如此局面,季先生这般行事,到底是何意? “瓯……” 提举下意识地站起身来,双手习惯性地抱拳,刚要行礼,眼角余光瞥见季如风向他们递来一个隐晦的眼神,心头一凛,忙不迭改口道:“噢!这就是南朝公主呀!瞧这花容月貌,当真是貌若天仙,我等今日能有幸得见,实乃福气。” 指挥使心领神会,也赶忙起身,跟着附和:“正是,如此佳人,我等今日可算是开了眼界,想必倭国定是山清水秀,方能孕育出这般人物。” 两人这一唱一和,堂上其他人哪还能不明白其中门道,纷纷跟着七嘴八舌地夸赞起来,一时间,衙内的气氛倒显得热络非常,可众人心中实则各怀心思,暗自警惕。 季如风神色平静如水,微微点头示意,侧身优雅介绍道:“这位是倭国南朝怀良松雪公主,此行为两国修好而来,秉持着互通有无、促进福祉的诚意,欲与我大明通商交好。至于我,诸位称呼我神使大人即可。” 他语调不高,却字字清晰,言辞间既点明来意,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仿若掌控全局的棋手,落子布局,沉稳笃定。 “神使?” 众人心中暗自纳罕,瓯国公这是要玩哪一出? 那倭国公主莲步轻移,微微欠身,行了个优雅而标准的礼节,虽未言语,却自有一股矜贵之气如兰般散发出来。 她美目流转,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众人,心中亦对这位能说一口流利汉话的 “神使大人” 颇为讶异。 提举心中叫苦不迭,只觉这棘手万分的差事仿若一块烫手山芋,不偏不倚地砸在了自己头上。 如今这倭国船队大张旗鼓而来,虽说表面是打着修好通商的旗号,可近些年来,海上倭寇肆虐,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沿海百姓苦不堪言,谁又能担保这船队背后没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祸心? 再者,眼前这位季先生身份尊崇至极,万一在这过程中有个一星半点的差池,自己这颗项上人头怕是立马就得搬家。 他斟酌再三,硬着头皮,陪着一脸牵强的笑脸问道:“不知神使大人,此次倭国船队带了些什么货物,可有货物清单?我等也好提前安排,按例查验,确保万无一失。” 季如风仿若早有预料,神色从容,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一份早已备好的清单,递上前去,说道:“自然,一应货物皆记录在册,皆是些倭国特产、难得一见的奇珍异宝,还有部分珍贵药材,我已大致看过,并无违禁之物。不过,诸位职责所在,仔细查验一番也是应当,还望诸位尽心尽力。” 就在市舶司众人依照清单,忙碌地查验货物之时,了空、了悲带领的一百零八名武僧,日夜兼程,风餐露宿,已然抵达了应天城外。 他们个个身着灰布僧袍,身姿矫健挺拔如松,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落下都似带着千钧之力,虽历经长途跋涉,满面风霜,可眼神却依旧坚毅如鹰,透着佛门子弟的果敢与悲悯。 入城之后,这一列整齐肃穆的队伍直奔天界寺而去,引得路人纷纷侧目,惊叹之声不绝于耳。 天界寺内,水陆法会正如火如荼地进入关键阶段,梵音袅袅,钟磬声声,信徒们沉浸在佛法的庄严洗礼之中,浑然不知外界已然风云变幻,暗流涌动。 而朱标收到少林武僧已到的消息,一直紧绷的心神微微一松,暗自庆幸有这股力量及时加入,犹如为京城的安保又添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亲自前往迎接,远远瞧见那一群武僧,心中敬意油然而生。 待与了空、了悲会面,彼此双手合十,郑重行礼。 “多谢两位大师及时援手,如今京城局势微妙,这水陆法会不容有失,有劳大师们费心了。” 朱标言辞恳切,眼中满是感激。 了空双手合十,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太子殿下言重了,护国安民,本就是我佛门子弟分内之事,我等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此时,明州港这边,市舶司众人查验货物正忙得焦头烂额,吆喝声、报数声此起彼伏。 季如风看似悠闲地站在一旁,实则时刻留意着周围的一举一动,不放过任何一丝异样。 松雪公主看似漫不经心地欣赏着港口风光,实则悄悄观察着大明这边的行事作风、人员安排,将一切尽收眼底。 而在不远处的海面上,几艘看似毫不起眼的渔船,正借着波涛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向倭国船队靠近。 船上的人面色冷峻,眼神中透着一股凶狠决绝之气,一场新的危机,在这看似风平浪静的港口,悄然酝酿…… 船头上,一位络腮胡汉子紧握着刀柄,低声咒骂道:“哼,管他什么神使、公主,此番定要搅个天翻地覆,让大明知道咱的厉害!” 他身旁的士卒们纷纷应和,磨刀霍霍,只待时机一到,便要动手。 第109章 佛门之事(六) 洪武八年,十月初八,在季如风的谏言下,大明水师改为大明海军。 大明水师前身,是巢湖水师。元末,巢湖人俞廷玉父子并廖永安弟兄,为保护乡里聚兵巢湖,在巢湖姥山岛修船塘,训练水师。 这支最初只为保卫家园的水军逐渐发展壮大,成为一支群雄瞩目的水上劲旅。 归顺朱元璋后,于鄱阳湖一役打出声威。 改建后,三大船厂大肆修建战船。 如今,整个大明海军,拥有350艘海巡船,400艘战船,还有800余槽粮运输船。 不过,距离季如风提出的3800艘战船的目标还相去甚远。 大明海军建成以来,明军每每出海,皆是2比1的配比,20艘海巡船加10艘战船的大型船队。 倭寇见之,皆唯恐避之不及。 今天,可以说是海军成立以来的第一战。 胡德彪,原本任明州市舶司副指挥使,现在是大明海军第三舰队第七船队队长,属于明降暗升。 一个船队,30艘船,满编3000人,这可比千户还牛批的存在。 从锦衣卫的奏疏得知,明州来了一支武士伪装成商人的倭国船队,军机处便下达了剿灭的命令。 整个大明水军,上上下下都是嗷嗷叫,谁都想抢头凑,争执不下,最终用了抓阄这个方式。 他胡德彪祖坟冒青烟才获得了这个千载难逢的一战成名机会,自然是不敢大意。 季如风给海军的格言:战略上蔑视对手,战术上重视对手。 他胡德彪是个粗人,不明白这些弯弯绕,他只知道倭人没几个好东西。 自唐末以来,倭寇每每劫掠华夏沿海,总会干出丧尽天良的坏人,烧杀抢掠无恶不做。 他胡德彪祖上世代都是渔民,祖祖辈辈皆有亲人死在倭刀之下。 他对倭寇的恨,是刻在骨子里的。 “弟兄们!按计划行事,不得恋战,一炷香为限,抢了东西就跑!倭寇能砍几个砍几个,打不过就跑!自身安全第一!记住,咱现在是海盗,不必在这个时候玩命!” 为打倭寇一个措手不及,胡德彪依照计划,事先船队挂起南亚海盗的旗帜,伪装一番后,朝着港湾里的倭国船队方向疾驰而去。 胡德彪大手一挥,战船瞬间加速,如饿狼扑食般冲向倭寇。 “敌袭!敌袭!是海盗!!!” 港口了望塔上的明军,假装发现海盗,高喊几声后,撞响警钟。 为了便于胡德彪率“海盗”袭击海港,驻扎在明州港的海军,事先一个时辰,便以例行训练和巡逻为名,先后都离港而去。 怀良松雪的目标是京师应天,压根就没想到他们的目地早已暴露。 一时间,火炮齐鸣,弩箭纷飞。 “纳尼?!かいぞく?ありえ得ない!(什么?海盗?不可能!)” 倭人惊恐万分,万万没想到在这大明海港里,竟遭遇“海盗”袭击。 这种事,以往只有他们做的份,哪会想到,今天换成他们挨揍了。 胡德彪站在船头,望着混乱的倭人船队,眼眶欲裂,祖辈的血海深仇涌上心头,他嘶吼着:“杀!为死去的亲人报仇!” 士兵们士气高涨,纷纷奋勇杀敌。 倭人这时候就难受了,他们为了这次计划,早在五年前就派遣武士伪装成和尚潜入大明。 此番伪装成商人,带了300支火铳,统统藏在船底,这时候若是拿出来反抗海盗,就证明他们居心不良。 无奈之下,只能抽出倭刀反抗,可这伙海盗,根本不直接近身。 一轮火炮后,就是箭雨,然后才会甩出勾爪绳,贴船上来收尾。 “神使大人!是海盗!快救救我的族人。” 怀良松雪望着港口里的状况,毫无办法,着急之下,只得求助季如风。 “无妨,有本使在,区区海盗,掀不起什么风浪。” 季如风唤出渊虹,一个帅气白鹤亮翅,落在剑上。 渊虹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带着季如风落在胡德彪的船头上。 一亮相,季如风便一脚将一名士卒踹进海里。 抬手给胡德彪亮了一下金牌,朗声道:“配合演戏。” 言毕,不等胡德彪回过神,便一脚将他踹进船舱里。 这一脚,看似势大力沉,威猛无比,实际上用的是巧劲,还是用真气托着他飞进船舱的,除了撞翻桌椅有点擦事,屁事没有。 “仙师!瓯国公!他怎么会在这儿?” 爬起来的胡德彪一脸懵,上头压根儿没跟他说季如风会出现。 虽然不明所以,该配合还得配合,起身便拎着刀冲了出去。 一番激战下来,倭寇死伤惨重。 季如风将胡德彪为首的十几人,打落海中,其余“海盗”,见状不妙,纷纷调转船头逃跑。 季如风以真气裹挟着落海的十几人,凌空飞回岸上。 “神使大人!板载!”目睹季如风神勇的怀良松雪,满眼冒光。 这时,市舶司的人恰逢其时的出现。 “神使大人受惊了……”范提举一出现,便一秒入戏,一脸虔诚朝季如风施礼道歉。 “无妨,区区海盗倒了,将他们带下去,好生\"看押\"!” 将胡德彪等人,扔给市舶司的人之后,季如风才缓缓走向一脸崇拜之色的怀良松雪。 “公主,此番海盗劫掠,船只受损27艘,船员死伤四百之数,货物损失两成。” 季如风算到,朝廷此举是要逼迫倭人,提前起事,引出大明与其勾结的幕后内奸。 怀良松雪听闻,柳眉微蹙,心中暗忖这海盗来势汹汹,大明沿海安防竟如此疏漏。 几个月前,倭寇传回的消息,大明海军扩建,实力上升了一大截,如今怎地让区区海盗钻了空子?莫非这里面有什么阴谋? 季如风却似看穿她心思,淡笑道:“公主莫急,外出训练巡逻的大明海军马上回来,定会保公主周全。这种事,日后也不会再次发生。” “但愿如此……” 怀良松雪暗自腹诽,心中思索着,是否该联系大明内应,将行动计划提前。 第110章 佛门之事(终) 四月初八,洪武年,佛门水陆大会,正式在应天天界寺拉开帷幕。 不论佛门,是否打着为马皇后祈福。 如此重大的佛门盛事,重佛的朱元璋,都不会错过。 首日盛盛典,他必须亲临,这不但是做给佛门看,更是做给天下百姓看。 让全天下都知道,他,朱元璋,心系天下百姓福祉。 晨曦初照,天界寺金顶熠熠生辉,钟磬悠扬,梵音袅袅。 朱元璋身着龙袍,与马秀英、朱标在一众文武的簇拥下,稳步踏入寺门。 僧众齐诵经文,声若洪涛,香客信徒纷纷跪地叩首,高呼万岁。 红毯铺地,直通大雄宝殿。 殿内,巨大的金身佛像慈悲俯瞰众生,酥油灯闪烁微光,仿若尘世的祈愿。 高僧大德们身披袈裟,面容庄严肃穆,主持双手合十,上前恭迎圣驾。 朱元璋三人拈香礼拜,动作虔诚,香烟缭绕间,似与神明低语。 礼拜完毕,他落坐于专设的御座,目光扫过众人,颔首示意开幕。 刹那间,鼓乐齐鸣,演绎着佛国净土的祥瑞之景。 此时,一位德高望重的高僧上前,双手合十行礼:“阿弥陀佛,陛下亲临,实乃盛会之福。今次水陆大会,集佛门之力,为皇后祈福,为黎民苍生祈福,必能感天动地。” 朱元璋微微点头:“高僧所言甚是。咱以布衣取天下,深知百姓不易,望借佛门法会,佑我大明,抚百姓之苦,高僧以为如何?” 高僧垂目应道:“陛下仁心,正是佛心所向。佛法慈悲,能化戾气、安民心,此次大会,将以经文超度、慈悲布施,必使天下祥和,社稷安稳。” 朱元璋面露欣慰之色:“如此,便有劳众高僧了,咱拭目以待。” 说罢,水陆大会的盛大序幕就此拉开,一场精神的洗礼与政治的昭示在这佛门净地交融。 然而,一天过去,什么意外也没有发生。 仿佛,这就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佛门盛事。 之后一连七日,朝堂之上,朱元璋每日听着探子汇报水陆大会的情况,双手不自觉地在龙椅扶手上反复摩挲,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他双眼紧盯着探子,声音低沉且带着几分威严:“此事太过平静,恐有暗流涌动,让锦衣卫再探,莫要放过丝毫蛛丝马迹!” 说罢,还微微向前倾身,似要将蒋瓛口中每一个字都嚼碎剖析。 与此同时,在京城一座不起眼小庙隐秘的禅房内,姚广孝身着僧袍,端坐在蒲团之上,面前的香烛微光摇曳,映照着他那深邃而冷峻的面庞。 他看似在闭目诵经,实则心中正在暗自盘算。这场水陆大会,不过是他精心布局的幌子,只为引开朝廷的注意。 他深知朱元璋多疑,故而安排得滴水不漏,一连七日,让水陆大会毫无异样,彻底麻痹了朝堂众人。 “呵呵……好戏即将上演,朱元璋,你这大明的安稳就要到头了。” 姚广孝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暗自低语。 他手中的佛珠有节奏地转动着,每一颗珠子的滑落,都仿佛在牵动着应天城里暗藏的丝丝黑线。 他十分享受这种,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 意念一动,闪烁金光的天书出现在他的面前。 真气注入,天书依然毫无反应。 “呵呵……真有意思!还是无法推演!季如风啊季如风!你我之间的博弈这才刚刚开始。” 藏匿在天龙寺倭国武僧,接到姚广孝的传信后,趁着夜色赶到了应天城外。 避开巡逻军士后,悄然潜入应天城。 他们身形矫健,在街巷间快速穿梭,寻着提前探好的路线逼近神机营。 这些武僧皆是倭国南朝的死士,为了今日,他们苦练技艺,研习大明汉话。 早在数年之前,便分批次潜入大明。 此次,他们将给予大明致命一击。 与此同时,松雪公主率领的商队也分成几十批,花费十数天陆续进城,伪装成货物的兵器、火器皆藏在马车底部暗格里。 四月二十二,一切如常…… 神机营内,将士们按例巡逻,丝毫未觉危险将至。 神机营虽有防卫重重,可面对这精心策划的潜入,防御还是出现了漏洞。 一名眼尖的士卒发现远处黑影一闪,刚要呼喊,便被暗处飞来的暗器击中。 瞬间,倭国武僧如鬼魅般现身,与守卫展开激战,一时间火光四溅,神机营内乱作一团。 混入城中的两千多武士,也开始四处作乱,为武僧争取时间。 坤宁宫,朱元璋在睡梦中被惊醒,“噌”地一下从龙榻上坐起,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惊惶。 梦中,有一黑衣人,企图刺杀他,关键时刻朱标闪身挡在他身前,被一剑贯穿胸口。 转瞬之间,惊惶便被决然所取代,他一把抓过床边的天子剑,怒吼道:“二虎,速调禁军,全力护城!传令下去,全城戒严,歹人今夜必定做乱!作乱者杀无赦!绝不能让贼子得逞!” 说话间,他已大步跨出寝宫,身上的单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整个人散发出腾腾杀气,仿佛要将这暗处的阴谋用怒火焚烧殆尽。 “陛下!” 此时,梁上暗卫飞身落在他跟前。 “朱雀来报,他们的目标是神机营和火药司,有倭人混入京城,正在伺机作乱。” 闻言,朱元璋顿住脚步,瞬间明悟:“该死的东西,竟敢勾结倭奴!” 这时,一道身影,快速从夜空中掠来,速度快到金吾卫都没有反应过来。 “陛下,太子有消息传来。”身影落地,传来的声音是婉转悠扬的女声,来人正是暗卫之一的白虎。“京营42卫将京城九门围了个水泄不通,太子亲率6卫进城平乱!” 戍卫京师的中军,一共48卫30万人。 而京城应天,城墙长达33.676公里,外郭城墙长达60公里,在籍住户16万3千9百15户,人口119万3千6百20人。 加上水陆大会,从全国各地涌来的百姓,此时城中居然超150万。 若无法及时平定作乱的倭人,必将生灵涂炭! 第111章 插翅难飞(上) 是夜,小庙,龙门寺。 姚广孝站在龙门寺大雄宝殿正脊脊刹中间的狮驼宝瓶顶端,极目远眺。 此时的应天城中,火光四起,到处都是喊杀之声。 倭人对于打家劫舍,杀人放火之事,那是手到擒来。 毕竟,往日间,他们就时常伪装成倭寇,四处劫掠。 不仅大明,高丽、琉球、暹罗、南越、占城等国都深受其害。 倭人好恃强凌弱,心胸狭隘。谦虚有礼的外表之下,是肮脏龌龊、极度虚伪的内心。 姚广孝也只是利用他们而已,若计划得逞,他会亲自动手了解这群牲畜。 随着破空声响起,远处几道靓丽苗条的身影破空而至。 “道衍大师,时机已成熟,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人未落,婉转悦耳的声音先至。随后,三道白衣身影,飘然而落。 两人落在正脊两端望兽上,一人落在姚广孝身后一丈处。 三人站位,非常巧妙,进可攻退可守。 显然,她们对姚广孝并不信任。 姚广孝并未转身,似乎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并且毫不在意。 “圣姑,二位护法,虽然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但是丑话还得说在前头。那可是皇宫大内,是龙潭虎穴,锦衣卫禁军多如牛毛,更有隐藏暗处的暗卫,此去可谓九死一生。” 圣姑轻轻一笑,笑声如银铃般在夜风中飘散:“道衍大师,这话说得可不像您。咱们既已谋划至此,怎会惧那小小龙潭虎穴。我等潜伏应天许久,为的不就是今朝?您若怕了,此刻退出便是,我姐妹三人,也绝不强求。” 言语间,带着几分调侃,又似在故意激将。 姚广孝双手合十,低吟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贫僧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只是圣姑与二位护法千金之躯,若有闪失,贫僧罪过。既已决心,贫僧自当与诸位同进退。” 他目光深邃,望向火光最盛处,仿若能穿透宫墙,看清内里虚实。 “哼,老和尚,少假惺惺!咱们可都知道你那心思,权谋天下,祸乱朝纲,不就是想要一展你所谓的屠龙之术?” 左侧望兽上的护法,柳眉倒竖,语气带着几分泼辣。 右侧护法则微微颔首,轻声附和:“姐姐说得是,这皇宫再险,咱们也有几分把握,就怕有人临阵退缩,坏了大事。” 姚广孝也不恼,神色平静依旧:“二位护法莫急,待贫僧再叮嘱几句。这入宫之后,按计划,二位护法负责引开金吾卫,圣姑随我直取朱元璋首级。但宫中路径复杂,一旦失散,切莫慌乱,寻机而动。” 说罢,从袖中掏出几张简略地图,分给三人。 圣姑接过地图,目光一扫,收入怀中:“大师考虑周全,姐妹们记下了。” 言及此处,眼中闪过一抹光亮,似是对即将到来的冒险充满期待。 此时,应天城中的喊杀声愈发猛烈,火舌舔舐着夜空,仿若一头咆哮的巨兽。 姚广孝抬眼,观星象,掐指一算,沉声道:“时机已到,咱们这就出发。” 说罢,身形一展,如一只苍鹭,向着皇宫方向掠去。 “大劫在即,天地皆暗。日月无光,弥勒下生。白莲绽放,光照万世。行侠仗义,锄强扶弱。熊熊圣火,白莲之骄!燃我热血,耀我英豪!携天香以降,万民把身翻。” 言毕,圣姑与二位护法对视一眼,提气紧跟其后,四人身影转瞬即逝,隐没在夜色与火光交织的混沌之中,只留龙门寺在这喧嚣中独守寂静,见证着一场即将改写王朝命运的冒险拉开帷幕。 此时城中,季标带着众将领,率领6卫中军戍卫营,配合禁军的锦衣卫,逐街逐巷清剿倭人武僧和武士。 没人注意到,他们的头顶上方有四道身影,飞掠而过,正极速朝着皇宫方向而去。 “终于憋不住了!” 更高处,渊虹上,季如风负手而立,一直俯视着应天城中情况,直到发现姚广孝四人身影,才动身,不近不远跟了上去。 此时,奉天殿前,朱元璋拎着天子剑,正在下达一个个命令,调动更多禁军和锦衣卫,去城中配合朱标的清剿行动。 姚广孝四人如暗夜幽灵,巧妙避开层层守卫,一路向着奉天殿疾行。 眼看距离大殿越来越近,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息愈发浓烈,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突然,前方转角处闪过几道黑影,竟是一队巡逻的金吾卫。 他们训练有素,瞬间警觉,拔刀相向,喝问道:“什么人?竟敢夜闯皇宫!” 圣姑冷哼一声,玉手一挥,袖中白绫如灵蛇般飞出,直击金吾卫咽喉。 与此同时,两位护法身形灵动,从两侧包抄而上,拳风腿影交错,刹那间与锦衣卫战作一团。 姚广孝见状,目光一凝,深知不能在此过多纠缠,口中低念:“阿弥陀佛。” 双掌合十间,一股柔和却暗藏真气的力量轰然推出,将挡在身前的几名金吾卫震飞十数丈,还未落地便全然气绝身亡。 “速战速决!”他沉声喝道。 四人施展出浑身解数,片刻间便将这队锦衣卫尽数制伏,可打斗声还是不可避免地引起了周围禁军的注意,远处已有脚步声渐渐逼近。 此时,奉天殿内的朱元璋似有所感,眼神陡然锐利如鹰,望向殿外暗处:“哼,宵小之辈,敢来皇宫?!真是好大的胆子!” 说罢,提剑大步迈出殿门,天子剑嗡嗡作响,似在呼应主人的愤怒。 他可是上马杀敌,下马治国的洪武大帝! 季如风隐匿在高空云层之中,俯瞰着下方局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衍啊道衍,今日这场好戏,可全看你如何收场了。” 他身形微微一动,似是准备随时出手干预。 姚广孝等人奋力突破重重阻碍,终于来到奉天殿前广场。 圣姑美目含煞,望向朱元璋,娇声喝道:“昏君,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白莲圣教替天行道!为小明王报仇!” 语毕,她率先攻向朱元璋,手中白绫幻化成万千绫影,铺天盖地笼罩而去。 朱元璋毫无惧色,天子剑一横,横在胸前。 “就凭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也妄图弑君?”他声如洪钟,威严尽显。 两位护法对视一眼,默契十足地从两侧夹击,拳脚间带着凌厉劲风,与圣姑形成合围之势。 只是禁军和金吾卫数量太多了,朱元璋四周还围着一群太监。 仅凭三人,一时间根本很难冲击到朱元璋跟前。 姚广孝则在一旁伺机而动,目光紧紧锁住朱元璋的一举一动,看似在寻找着那致命一击的破绽。 他的最终目地,并非刺杀朱元璋,他早就通过天书推演,老朱的龙气未断,阳寿未尽,此时此刻根本杀不了老朱。 他的真实目的是让白莲孝圣姑死在这里,从而引爆整个白莲教的怒火。 让隐匿民间的百万白莲教徒,与朝廷死磕到底,从而搅乱天下局势,进而给他扶持朱允炆或朱棣选择登基创造机会。 是的,他依然没有彻底放弃朱棣。 激战正酣,季如风终于按捺不住,从高空俯冲而下,目标直指姚广孝:“道衍,游戏结束了!你的对手是我!” 人未至,掌风已先到,排山倒海般压向姚广孝。 姚广孝心中一惊,仓促间抬手抵挡,却被这股巨力震得连连后退,嘴角溢血。 “季如风,你竟然也突破到元婴了?!”他咬着牙问道。 “哼,你妄图颠覆大明,罪无可恕!害我师父身死道消!你我之间,不死不休!” 季如风眼神冰冷,攻势愈发凌厉,每一招都蕴含着元婴境的恐怖威力,周围宫殿在这强大的真气冲击下摇摇欲坠。 下方,圣姑与两位护法见姚广孝陷入苦战,分心之下,攻势也缓了一缓,被突然出现的三名暗卫生擒。 “蚍蜉撼天!不自量力!”朱元璋轻蔑地看着被刀架脖子的三人,不屑说道。 第112章 插翅难飞(下) 在这夜色笼罩的皇宫之中,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追逐正在上演。 姚广孝身负重伤,身影却依旧如鬼魅般在曲折的廊道间飞速穿梭。 肩头涌出的鲜血已将僧袍一角染得通红,每一次急促的腾挪,都似有无数钢针狠狠刺入伤口,疼得他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但求生的本能驱使他咬紧牙关,不敢有丝毫停歇。 身后,季如风宛如夺命修罗紧追不舍,他那洪钟般的怒吼震得宫墙都似微微颤抖:“道衍,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你插翅难飞!” 声落,身形仿若一道黑色闪电疾掠而来,所过之处,砖石崩裂飞溅,元婴之力在他周身澎湃涌动,带起的烈烈劲风,吹得路旁宫灯摇摇欲灭,光影明灭间,更添几分惊悚。 姚广孝深知绝境当前,强提一口真气,反手拍出一道雄浑掌印,掌风呼啸着卷向后方,似要将这逼仄的廊道化作一道屏障,阻滞季如风片刻。 趁着这稍纵即逝的间隙,他身形一闪,躲入一座废弃宫殿,藏在一根立柱之后,急速喘息,双手快速结印,暗暗运转功法压制伤势,可紊乱的真气却似脱缰野马,难以驯服。 季如风踏入殿门,见状冷笑一声:“雕虫小技!”长袖一挥,掌印瞬间化为齑粉。 他目光如炬,仿若能穿透黑暗,轻易识破姚广孝的藏身之处,不紧不慢地踱步而入,故意高声道:“你逃!我追!你插翅难飞!这皇宫就是你的墓冢。” 言语间,满是胜券在握的张狂。 宫殿内,姚广孝仿若被逼至绝境的猛兽,趁季如风踏入瞬间,从暗处暴起,双掌齐出,掌心雷光乍现,一时间电芒闪烁,他眸光决绝,嘶吼道:“季如风,莫要逼人太甚!” 哪怕明知此举会加重伤势,也唯有拼死一战。 季如风怡然不惧,双手舞动,化出一道真气护盾,稳稳接住姚广孝全力一击,护盾表面泛起层层涟漪,却坚如磐石,未现丝毫破裂之兆。 “先天罡气?!怎么可能!!!”姚广孝错愕不已。 紧接着,他身形突进,拳风呼啸,如猛虎扑食般直逼姚广孝面门,每一拳都带着千钧之力,似要将空气都撕裂开来。 二人身形交错,拳脚相加,一时间宫殿内飞沙走石,梁柱震颤,又有数座毗邻宫殿在这恐怖的真气余波冲击下轰然倒塌,尘烟弥漫,仿若末世降临。 几个回合下来,姚广孝伤势愈发沉重,脚步虚浮,招式凌乱,破绽百出。 季如风瞧出端倪,嘴角上扬,猛地聚力,拍出致命一掌:“纳命来!”掌风仿若泰山压顶,避无可避。姚广孝避闪不及,硬扛一掌,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摔落在御花园中,砸断一片花丛,残花碎叶漫天飞舞。 “咳咳……” 姚广孝口吐鲜血,挣扎着起身,还未站稳,便见季如风已然凌空而至,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仿若高高在上的胜利者在肆意审视落败之敌,那眼神中的轻蔑,似冰冷的刀刃,直直刺入姚广孝心间。 姚广孝心一横,正欲施展禁术突围,突然,一道白影从旁闪出……未及看清,季如风裹挟着凛冽劲风又如苍鹰扑食般迅猛袭来。 姚广孝来不及细想,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中佛珠奋力朝季如风掷去,佛珠瞬间崩散,化作一串流星般的光影,试图干扰对方。 季如风见状,轻蔑一笑,长袖一挥,便将佛珠的冲击尽数化解,速度不减反增,口中仍戏谑道:“这点伎俩,也想挡我?” 脚下轻点,借力于倒塌宫殿的残垣断壁,几个起落间已再度拉近与姚广孝的距离,仿若死神的脚步,步步紧逼。 姚广孝深知今日凶多吉少,可心底那股执念让他不甘就擒。 目光慌乱扫向四周,瞥见御花园中人工湖的潺潺流水,心下一动,侧身朝着湖边奔去。 奔跑途中,他强催体内紊乱的真气,背后伤口撕裂,鲜血汩汩涌出,在石板路上蜿蜒出一道刺目的血痕。 季如风哪会给他喘息之机,在后面紧咬不放,每一次落脚都震得地面尘土飞扬:“道衍,认命吧!” 二人转瞬即至湖边,姚广孝毫不犹豫,一头扎进水里,溅起大片水花,仿若一只受伤后潜入深海的孤鲸。 湖水冰冷刺骨,似无数钢针穿透肌肤,姚广孝却咬牙忍受,凭借着对水性的熟悉,如一条受伤的游鱼,拼命向湖底潜去,试图借水的伪装与掩护逃离这绝境。 季如风追到湖边,眼见水面泛起涟漪,冷哼一声:“入水又何妨?”随即也跃入湖中。 水下暗流涌动,视线模糊,可季如风凭借超强灵觉,锁定姚广孝的气息,急速追去。 他双手在水中快速划动,带起串串气泡,每一次划动都像是在宣告姚广孝的死期将近,仿若来自深海的催命符。 姚广孝憋着一口气,肺部似要炸裂,四肢越发沉重,可求生欲让他在湖底摸索前行,慌乱间伤口进一步撕裂,鲜血渗出,在水中晕散开来,仿若绽放出一朵致命的血花。 季如风见血雾弥漫,更是精神大振,加快速度。 眼看就要抓到姚广孝,姚广孝突然摸到湖底一处涵洞,不及多想,拼命钻了进去。 季如风赶到时,涵洞狭小,他身形稍大难以进入,无奈只得先浮出水面。 “你已插翅难飞!想跑?门都没有。” 季如风身形一闪,顺着水流方向御剑而行。 这一次,是他击杀姚广孝最好的机会,他绝不会如此这般放弃。 而姚广孝已顺着涵洞,向着未知的黑暗深处逃去。 涵洞之中,水流湍急,姚广孝憋着最后一口气,任由身体被水流裹挟,身上的伤口被洞壁上的怪石刮擦,疼得他几近昏厥,可心底那丝求生的执念如暗夜里的微光,支撑着他咬牙坚持。 不知在这黑暗中漂流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抹微弱亮光,他拼尽余力,朝着亮光处奋力游去。 第113章 和尚,时代变了! 御花园的湖底,连通着护城河。 追出皇宫的季如风,忽然灵机一动,调转方向,去了一趟城南火药司。 从护城河出来,最方便逃窜或者躲藏的地方,无疑就是秦淮河! 从火药司出来,季如风便御剑飞往秦淮河,身姿如苍鹭般轻盈地立于剑身之上,迅速攀升至百丈高空。 他负手而立,衣袂猎猎作响,目光冷峻如鹰隼,死死地锁定着下方波光粼粼的秦淮河。 此时的秦淮河,恰如往日一般繁华喧嚣,画舫如织,灯火阑珊。 五彩的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倒映在水面上,仿若梦幻的光影交织。 舫内,丝竹管弦之声悠悠传出,歌女们婉转的歌声、宾客们的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随着水波荡漾开来,似是要将这世间的纷扰都淹没在这纸醉金迷之中。 季如风却无心欣赏这等旖旎风光,他心如磐石,专注地搜寻着猎物的踪迹。 约一炷香的功夫过去,终于,河面上泛起一阵涟漪,一个身影仿若老鼠般,小心翼翼地从水中探出,正是那负伤逃窜的姚广孝。 只见他面色惨白,湿漉漉的僧袍紧贴在身上,血水顺着衣角不断滴落,混入河水之中,转瞬即逝。 “佛祖庇佑,贫僧命不该绝,总算是逃出生天!”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意料到,吞噬席应真的真气会有如此大的副作用。 姚广孝先道后佛,道门功法早已摈弃,席应真真气至阳至刚,他的真气阴柔暴虐。 为了快速提升修为,对付季如风,他分多次,强行吸收席应真的真气。 他知道会有冲突,却没想到这次冲突来的突然,以至于激战中,被季如风抓住机会重伤。 体内两股真气,犹若缠斗撕杀的两条蛟龙,使得他每每调动真气,浑身穴位如同针刺。 姚广孝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攀附上一艘画舫的船舷,双手颤抖着,费尽周折才翻身上去。 “只待恢复些许,便可借助天书逃遁……” 结果,刚躺在船板上,还未及喘匀气息,头顶上方陡然传来一阵破风之声。 他惊恐地抬头望去,只见季如风仿若从天而降的煞神,裹挟着无尽的威压,直直朝着他扑来。 季如风在空中大喝一声:“道衍,今日你插翅难逃!” 声如洪钟,震得画舫上的灯火都晃了几晃。 更是震得姚广孝心神俱颤! 说罢,他双手迅速结印,掌心之间真气涌动,转瞬汇聚成一道耀眼的真气掌印,朝着姚广孝当头劈下,大有一举将其毙命之势。 姚广孝避无可避,匆忙间侧身一闪,那道掌印擦着他的衣角划过,直直劈入画舫之中,“咔嚓” 一声,船板瞬间被劈开一道大口子,木屑纷飞。 画舫内的宾客们惊恐万分,尖叫声、呼喊声顿时响成一片,他们慌乱地朝着舫尾涌去,推搡间,有人不慎落水,溅起大片水花,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姚广孝趁着这混乱之际,身形一闪,躲入人群之中,试图借助众人的掩护再次逃脱。 季如风见状,眼神一冷,冷哼一声:“想跑?没那么容易!” 脚尖轻点,仿若蜻蜓点水般在人群头顶掠过,所过之处,宾客们只觉一股劲风扑面而来,不由自主地纷纷避让。 转眼间,季如风已再次锁定姚广孝的位置,他双手舞动,真气如丝线般在指尖缠绕,眨眼间编织成一张真气大网,朝着姚广孝当头罩下。 姚广孝只觉周身压力骤增,脚步一滞,被那大网边缘擦过,顿时半边身子仿若被万钧巨石压住,动弹不得。 “哼,看你还能往哪逃!” 季如风一步步逼近,眼中满是必杀的决心。 若非为了天书下册,他早就击杀姚广孝。 姚广孝咬着牙,拼死挣扎,不顾真气冲突带来的刺痛,疯狂运转真气,试图冲破这道束缚。 就在季如风即将擒住姚广孝之际,他忽然感到体内真气如决堤洪水般飞速流逝,四肢瞬间绵软无力,脚步一个踉跄。 他大惊失色,忙内视自身,这才发现眉心的空间紫府内仿若掀起惊涛骇浪,之前推演朱镜静时被炸成碎片的天书,此刻正疯狂旋转,如饕餮般吞噬着他的真气,丝丝缕缕的光芒闪烁间,竟有重新凝聚之兆。 姚广孝敏锐察觉异样,苍白脸上涌起一抹决绝,他强提一口真气,趁着季如风身形不稳,用尽全身力气,一头扎进秦淮河中。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他入水后仿若游鱼,拼了命地向河底潜去。 季如风见状,双手从怀中掏出两团漆黑之物。 “咔嚓”一声脆响,便将其抛出。 漆黑之物,在空中划出两道弧线,落入水中。 “轰!轰!”三息后,河中先续传来两声巨响。 河水瞬间掀起四五丈高的浪花,不一会儿的功夫,一道身影和大量河鱼同时浮了上来。 “和尚,时代变了!”季如风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随即取出金牌,找人唤来画舫之主,吩咐将舫船划过去,将姚广孝捞了上来。 “将其五花大绑,待官方人来,交之。遣散闲人,此舫我暂时借用。” 说完,季如风便盘膝而坐,瞬间进入内视调息状态。 虽然此时的应天府混乱不堪,但是巨大的爆炸声肯定还是会引起官府注意。 他方才体内真气的剧烈动荡,让他脏腑受了些许震荡,必须尽快稳住伤势、恢复元气。 他闭目凝神,引导着残余真气缓缓流转,修复受损经络。 此时,画舫之主已依言将姚广孝捞起,五花大绑置于一旁,又匆匆遣散宾客。 姚广孝昏迷不醒,脸色惨白如纸,僧袍破碎,血水还在丝丝渗出。 画舫之主,是秦淮河上的花魁名叫柳如嫣。 她生得极为明艳动人,眉眼间却透着几分超出寻常风尘女子的伶俐。 见季如风在专心调息,她悄然靠近,蹲下身子,目光在他身上逡巡。 “这便是大明仙师吗?生的真是俊俏……” 纵使她阅人无数,此刻也不由衷心赞叹,季如风的脸庞,犹如刀刻斧凿菱角分明,更是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令她心生荡漾。 第114章 醋坛子翻了 洪武九年,五月初五。 寅时三刻,破晓前夕,日月即将交辉之际。 应天城中的混乱已逐渐平息,不论是禁军、锦衣卫,还是中军戍京的京营士卒,对战倭人,都没有半分留手。 当年倭国斩杀大明使臣,羞辱大明不算,还时常派倭寇袭击掠夺沿海村镇,使百姓苦不堪言。 如今,更是胆大包天,夜袭京师,视大明上下如无物,士可忍孰不可忍,今夜逮着机会,自然往死里砍杀。 所幸,朝廷早有所防备,否则火药司和神机营被劫掠,便要酿成大祸。 经过半夜的厮杀,所有闯入应天的倭人,被剿杀殆尽,仅留下的唯一活口,便是季如风一早就给五花大绑的怀良松雪。 朱标望着满地的倭人尸首,淡然下令:“中军撤出应天,返回大营,禁军、锦衣卫各自归其位,五城兵马司接管,重开九门,维持城中秩序。” 他已不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太子朱标,如今,更多的是冷冽和果决。 说完,驾着夜照玉狮子往着午门而去。 另一方向,被暗卫朱雀阻挡在静雅庄园一夜的朱镜静。 终于得到允许外出,便快步冲出庄园,翻身跃上一匹枣红马,冲往城中寻找季如风。 得知他重现皇宫,朱镜静无时无刻想要冲出去。 可惜朱雀奉了皇命,无论她说什么,都不肯放她离开庄园半步。 她虽然知道城中混乱无比,知道季如风本领强大,可就是内心无比焦虑。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朱雀无奈的摇头,轻叹一声,便远远的跟了上去。 以往,他们暗卫十人,只保护朱元璋夫妇和太子朱标。 今夜,派她守护朱镜静也只是临时的而已,毕竟,有季如风在,朱镜静便是全大明最安全的人。 虽然,只是短时间接触,可她还是非常喜欢这个邻家小妹似的大明长公主。 经过多番打探,卯时七刻,骑着枣红小马的朱镜静,穿过应天,来到了秦淮河畔。 此时,河边停着一艘破损大半的画舫。 舫首甲板上,季如风依然盘膝而坐,双目紧闭。 四周二十名禁军,在常森率领下,呈半包围之势,守护在旁。 至于姚广孝,早已被人带走,打入了诏狱。 而舫主柳如嫣,在常森过来的第一时间,便被赶下了船。 望着马上面容姣好,一身绫罗红衫,满面担忧之色,望着画舫无视自己的朱镜静,柳如嫣若有所思。 “姑娘,可以心忧公子……” 柳如嫣的声音非常好听,有如百灵鸟甜美。 闻言,朱镜静的思绪瞬间从画舫之人身上被拉回岸边。 她上下打量柳如嫣,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眼前这女人在馋她的先生。 瞬间,便化身护崽的老母鸡,腮帮子一鼓,小嘴一嘟,不愉道:“什么公子!先生是大明仙师,是太子太傅,是瓯国公!” 相貌姣好身材突出又如何?自己更胜一筹!而且自己还是堂堂大明长公主! 一脸浓妆艳抹,一股子风尘气息。 先生岂是她一个风尘女子可以惦记的? 先生是父皇指给她的,此生此世,先生只属于她一人。 柳如嫣听闻朱镜静一番话,神色一黯,仿若霜打的茄子,忙欠身行礼:“民女不知公主驾临,多有冒犯,望公主恕罪。” 说罢,低垂着头,悄然将那心底的一丝绮念藏起,退至一旁。 “哼!你倒是有些眼光和自知之明……” 朱镜静见她如此,轻哼一声,这才满意地转过头,目光重新投向画舫上的季如风,满心焦急尽写于脸上,却又不敢贸然上前打扰,只能在岸边踱步。 这时,常森也发现了岸边的公主,忙上前请安。 “臣拜见临安公主,公主金安。” “免礼,本宫安,去吧,好生守着先生,不要让任何人打扰。” “是。” 直至将近午时,画舫上的季如风终有了动静。 他长舒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眸,目中精芒一闪而过,周身气息流转,竟已突破至元婴中期,紫府内天书也重新凝聚,熠熠生辉。 季如风感知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心中既欣喜,也有悲伤,知晓此番历经生死,收获颇丰。 然而,这一切,却是他师父用生命换来的。 守在一旁的常森率先察觉,忙躬身施礼:“先生,您醒了?!” 朱镜静听闻,顾不得许多,翻身下马,提裙奔上画舫,急切喊道:“先生,你可算回来!” 眼眶泛红,语带哽咽。 季如风见她如此模样,心下感动,温声道:“让公主担忧了。” 刚起身欲,却被朱镜静一把捧住脸。 此时,季如风还是盘膝而坐的姿势,朱镜静躬身捧着的脸细细端详。 二人的脸,相距不过三寸,从朱镜静鼻尖流出的气息,都能直接吹到季如风脸上 朱镜静目光一凝,果然,季如风唇上那抹若有若无的淡红色是唇脂,心下“咯噔”一声,瞬时醋意翻涌。 她猛地回首,狠狠瞪向岸边的柳如嫣,那眼神仿若要吃人一般。 顺着她的目光,季如风当即明白发生了什么。 虽然有些意外,却没当回事。 “常森,快去打桶水来,要快!”朱镜静高声喝道,声音里满是焦急与恼怒。 常森哪敢耽搁,连声称是,飞奔而去。 朱镜静见打水还需些时候,心急如焚地望向这破败画舫,寻不到干净巾帕,一咬牙,直接用自己的衣袖蘸了蘸河水,近乎粗暴地反复擦拭着季如风的嘴唇,嘴里还嘟囔着:“脏了脏了不干净了!!!” 季如风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待看清朱镜静眼中浓烈的怒意,又好气又好笑:“公主,这是何意?” 朱镜静却不搭话,手上动作不停,直擦得季如风嘴唇泛光,才稍解心头之气。 不一会儿,常森气喘吁吁地拎着一桶水跑来。 朱镜静一把夺过水桶,正要亲手为季如风清洗,却又觉不妥,恼道:“还是算了,” 转而将目光投向季如风,语气不容置疑:“先生,你即刻御剑,咱们回庄园,赶紧洗漱干净。”说着,伸手便要拽季如风起身。 季如风哭笑不得,深知此刻朱镜静怒意正浓,解释无用,只得无奈起身,唤出佩剑。 朱镜静见状,一把挽住他胳膊,紧紧挨着,似宣誓主权一般。 二人踏上飞剑,腾空而起,只留画舫上众人面面相觑。 刚回庄园,朱镜静便忙前忙后,亲自张罗着洗漱用具,督促季如风洗漱。 待一切妥当,她才稍稍平复心情,拉着季如风坐在庭院石凳上,仍不放心地追问:“先生,往后离那画舫、离那女子远点,可好?” 季如风点头应下,望着朱镜静这副模样,心中又是无奈又是感觉有些好笑。 第115章 吞噬真气,剥夺天书。 静雅庄园内,朱镜静紧紧拉着季如风,那股子执拗劲儿,就像是生怕一松手他便会消失不见。 她红着脸,手忙脚乱地又是拿巾帕为季如风擦拭脸颊,又是端来清水细细清洗他身上的血污与尘土,眼神里的关切与紧张展露无遗。 折腾了小半个时辰,直到宫女那轻柔的声音怯生生地传来:“公主,该用膳了。” 这一声仿若一道惊雷,瞬间将沉浸在自己小心思里的朱镜静拉回了现实。 刹那间,一抹红霞如同天边的火烧云一般,“嗖”地飞上了她的脸蛋。 朱镜静像是只受惊的小鹿,慌乱地扭过头,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脚下慌乱地挪动着,逃也似的跑开了。 季如风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禁哑然失笑。 回想起刚才那一幕,朱镜静明明满心欢喜,想要亲自己,却又羞怯得不敢付诸行动,只能一个人在那儿傻愣愣地陷入自我幻想,一会儿抿嘴偷笑,一会儿又眼神游移,像极了一个偷吃了糖却又怕被发现的孩子。 如今她自己跑了,季如风琢磨着,刚好能腾出空去处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去会一会姚广孝。 这姚广孝如今可是元婴境,一身修为已深不可测,若是等他恢复些真气,那锦衣卫的诏狱哪怕铜墙铁壁,也决然困不住他。 更何况,季如风心中一直藏着个隐秘的野心,那便是姚广孝掌握的天书下册。 若是能集齐上下两册,那他便可超凡入圣,无敌于世。 哪怕是突破元婴境,打破半仙桎梏,也是指日可待。 季如风身形一晃,如鬼魅般朝着诏狱奔去。 那诏狱仿若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阴森又恐怖,四周的墙壁爬满青苔,散发着阵阵腐臭气息。 一踏入其中,浓烈的血腥味与霉味便扑鼻而来,让人忍不住作呕。 抬眼望去,只见姚广孝被五条大铁链牢牢锁住,那铁链每一根都粗如儿臂,铁链闪烁着点点瘆人的幽光。 姚广孝此刻虽形容狼狈,衣衫褴褛且血迹斑斑,可那一双眼睛依旧锐利如鹰,仿佛能看穿世间一切虚妄。 见季如风前来,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冷哼一声:“哼!没想到,你竟有如此手段,莫要以为这般便能得逞。” 本以为潜入水中便能逃脱,却不曾想突如其来的两次爆炸,差点将他当场送走。 季如风神色冷峻,仿若未闻。重伤的情况下,两颗新研的手雷,都没能炸死他,可见身负天书的姚广孝,确实难以杀死。 “打开牢门!” 迈步进入大牢,只见他双手迅速在空中结印,随即一掌按在姚广孝胸口。 他周身泛起一层幽蓝的光,仿若深海漩涡,散发着无尽吸力。 刹那间,一股磅礴且霸道的吸力从他掌心汹涌而出。 姚广孝顿感体内真气仿若脱缰野马,不受控制地疯狂外泄,他瞪大双眼,眼中满是惊怒,厉声喝道:“你敢!” 他拼命挣扎,身上的铁链被挣得哗哗作响,试图调动仅存的真气反抗,可在这北冥神功的恐怖吞噬下,一切反抗皆是徒劳。 北冥神功,是张中师门的绝学之一。 因他认为此功有违天道,二百多年以来,鲜有使用。 更没有教授给任何一名弟子。 不曾想,却阴差阳错传承给了季如风。 随着真气源源不断地被吸入季如风体内,他能清晰感知到自己的气息愈发强盛,每一寸肌肤、每一道经脉都仿若被重新锻造。 待吸干姚广孝九成真气后,季如风目光一凛,如苍鹰扑兔般探手抓向姚广孝眉心,欲夺那至关重要的天书。 姚广孝见状,仿若护犊的老狼,运转仅剩的真拼死护住紫府,可如今他真气大损,哪敌得过如日中天的季如风。 散发金光的天书,从姚广孝眉心,缓缓浮现。 “不!这是我的天书!该死!混蛋!恶魔!你会下地狱的!季如风!我诅咒你!” 同时,似乎是感应到下册,季如风紫府内的天书,自动浮现。 瞬间,上下两册天书似心有灵犀一般,光芒大放,竟缓缓相融。 季如风只觉脑海中信息量如潮水般暴增,各种精妙功法、奇门术数纷至沓来,仿若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他面露狂喜,有此天书加持,这世间再难寻敌手。 而此刻,姚广孝仿若被抽走了脊梁骨,眼神空洞,形同废人。 “给我好生\"伺候\"姚大师!”季如风瞥他一眼,收功转身,大步踏出诏狱。 旋即,身后传来了皮鞭抽打,和姚广孝哀嚎之声。 纵使姚广孝心高气傲,野心勃勃,失去了修为和天书,也不过是一介凡人。 季如风刚踏出门口,便见朱镜静一脸焦急地等在那儿。 见他完好无损,朱镜静才长舒一口气:“先生,你可算出来了,我担心死了。怎么突然跑这来?” 季如风心中一暖,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让公主久等了,无事。” “我都听说了,先生是擒了妖僧,这是来逼问大哥孩子的下落吗?” 季如风轻轻摇头,淡然道:“标儿孩子的下落,已经不是问题了。回头我去的上位说一声,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逆天改命又如何?完整天书在手,季如风自信,有十足把握可以毁掉朱允炆的皇帝命格。 失去九星连珠的命格,想要推演朱允炆的下落,简直易如反掌。 朱镜静眼中满是疑惑,还欲再问,季如风却岔开话题:“公主,此处阴寒,莫要久留,咱们先回皇宫去见你父皇。” 朱镜静乖巧点头,与季如风并肩而行。 一路上,季如风心中暗自盘算,如今有了天书助力,首要之事便是设定新城,全面提升大明轻工业实力。 他谏言新政几月以来,大明上下,正以日新月异的速度发生着变化。 但是距离帝国之路,相去甚远。 致富!强军!开疆拓土! 这便是他接下来的计划。 第116章 给老朱画饼 坤宁宫,再见季如风,朱元璋激情之情溢于言表。 马秀英更是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家常菜。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季如风这才开口道:“上位,如今妖僧姚广孝已不足为惧,是杀是剐皆可。时近一年,新政已初见其效。然而这还远远不够,致富、强军、开疆拓土,百年大计的三步走第一阶段可以开始了。” 闻言,老朱瞬间激动起来。 终于要开始了! 他可是足足期待了近一年啊! 老朱放下筷子,端起酒杯,郑重其事道:“先生,咱们大明百姓,谢谢你。” 季如风可不会跟老朱客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商税新政,颇具成效,想必国库充盈了不少,皇家商会也给上位的内帑带来了不少收益。” 放下酒杯,季如风目光扫视着老朱的表情。 果然,说到钱,老朱咧嘴笑得露出了后槽牙。 “嘿嘿~不瞒先生,国库盈余颇多,咱的内帑也充实的很。” 老朱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钱,国库内帑都是堆成山的白花花银子。 “赚钱之后就更花钱了,国子监已进入正轨,国办学府也在各地展开。接下来,临安新城该开工了。” 季如风放下酒杯,身旁的朱镜静很自觉的端起酒壶,为他添满。 这一幕,落在老朱夫妇眼里,格外满意。 只要朱镜静能够拿下季如风,就能将他彻底绑定在大明这艘大船上。 “临安新城?” 老朱愣了一瞬,随即明白过来,脸上的笑容更盛。 好家伙,这还没成婚呢,就拿女儿封号给新城命名。 这不就是送给女儿的聘礼? “不对……先生的意思,先前炸掉城南两山,就是为了建新城?” “不错。新城我打算建成一个工业区,让新城成为大明帝国的基石。” “整个新城,初步规划占地10万亩,主要打造军备,将火药司、铸造司、兵仗局等合并成大明帝国军备工业集团。” “新城中划出工业区和居住区,将所有工匠的家眷迁入新城,解决工匠子女入学问题,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全心全意为朝廷打造军备。” 老朱越听,眼睛越亮。 所工匠家眷集中到一起,既方便了管理,更可以防止泄密。 像洪武造、火龙、地雷等等,都需要格外保密。 “先生,你说的把工匠家眷迁到一起,咱有理解。可这火药司铸造司等都有自己的作坊,何必花钱重新建?” 不是他抠搜,不舍花钱。 而是大明这么偌大世家,需要花钱的地方,实在太多太多。 先不说周遭宵小诸国,时不时挑事,尤其是北疆草原的北元鞑靼、不安分的高丽。 每年为了应付他们,都需要大量钱财。 更何况还有年年都有百姓遭灾,需要朝廷拨款救助。 长江泛滥、黄河决堤、蝗虫、干旱、水灾、暴雪等等,动辄赤地千里、饿殍遍野。 若可是,他恨不能,一个铜钱掰成两半花。 洪武八年,虽然国应的收入大幅度增加,可花出去的也多。 季如风早就料到老朱心中所想,继续侃侃而谈。 “我会设计新工坊,采用水力、风力和墨家机关术,打造生产流水线,成批量制作高、精、尖军备,不论是火枪还是火炮,都会有源源不断的新品出来。燧发枪只是洪武造的开始,后续洪武造二代三代的击发枪、连发枪都会有。” 都说山猪吃不了细糠,老朱虽然自打成为吴王后,便开始拼命学习,但是某些方面还是有所欠缺的。 季如风所说的新鲜词汇,他都要细细品味,尝试第一时间理解。 他听到击发枪和连发枪,还是愣了一瞬才回过神来。 “先生,何谓击发枪?连发枪又是何等神物?” 虽然不理解,但是他听着名字就感觉,绝非凡物。 “区别于火铳,燧发枪不需要火折子来点燃火绳,而是通过扣动扳机,带动弹簧,以燧石撞击火门点燃火药。而击发枪,取消了燧石,以撞针,撞击子弹底火,弹壳中的火药被点燃后,将弹头射出去。” 季如风并没有卖关子,反而耐着性子,尽量用简单易懂的白话来解释。 “连发枪就更容易理解了,击发枪一息只能开一枪,虽然速度较燧发枪有较大提升,却还是很慢。而连发枪,可以一息五发甚至十发,十息间射出百余枪。” 听完这些,红温的老朱激动的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眼睛瞪得铜铃似的。 十息百余枪!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大明军队,可以一人十息杀百余敌人。 若是十人持枪,百人,万人……他已经不敢往下想了。 “别激动,上位。我只是给你打个比方,现在连击发枪都还没影,连发枪?至少需要数十年,乃至上百年的工业基础累积,才有可能成功打造出来。” 季如风适时的给老朱泼水降温,纯手工想要搓出机关枪冲锋枪?那是科幻小说,在历史小说中不可能现实,穿越历史也不行。 号称“大慈大悲南海观世音加特林菩萨”,那更是需要一二百年工业累积才有可能现实。 哪怕他已有半仙的实力,那也不是凭空造物的神仙。 就算是现在的他,可以轻松以手指射出真气,就像武侠小说男主耍出的六脉神剑,那也无法十息射出百余次,除非突破到传说中的境界,立地飞升。 但,那也只是自身的修为,有通天彻地之能,而不是凭空造物,创造这个世界不存在的东西。 真有能力凭空造物,创造加特林和子弹,也用不上了,有那实力,消灭凡人还不是一个念头的事,还费那劲造枪干什么? 季如风轻轻晃了晃脑袋,将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脑袋。 果然,听完季如风的话,红温的老朱,瞬间转变成打了霜的茄子。 “不过,也不必气馁,子子孙孙无穷尽也,只要山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在,工业按部就班地去发展,总有一天,朱家后世子孙会有那么一天。而现在,有燧发枪、火龙、地雷、手雷,再加上宋老正在研制的洪武大炮,足够明军横扫世界。” 第117章 百室啊!你跪下,咱求你件事! 人生最忌大起大落,对心脏的刺激,一般人很难承受得了。 老朱被季如风画的大饼,高高钓起,还给钓成了翘嘴。 没曾想,一转头,季如风就给一棒槌敲回地上。 “先生啊!你要都这么跟咱讲话,咱得少活十年。” 老朱愣着花了好半晌才缓过劲来,端起酒杯一连灌三杯,才开口吐槽了一句。 “重八!”马秀英嗔怪的瞥了眼老朱,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似是要帮他顺顺气,“先生并没有说错什么,是你自己想多了而已。” 老朱搁下酒杯,长叹了一声,“我这不是满心欢喜,想着能跟着季先生大干一场,往后让咱大明都过上好日子嘛,谁晓得他说的东西,尽然要上百年,甚至一二百年才能实现。真有那一天,咱连骨头都化成土了,啥也看不着。” “不出意外,标儿能看着。” 说到这儿,季如风扭头看了一眼朱镜静。 这丫头,若真如师父张中所说,本尊怕是恐怖的老妖道,动辄几千上万岁的那种。 “标儿?” 老朱这时候才想起来,朱标去年失踪了整整六个月。 特么的,一出现就造了他这个老子的反。 老朱又咧嘴笑了起来,“哈哈哈……先生是说咱的标儿,能活上一二百岁?” 老朱不同于任何一个皇帝,从来不信什么万岁之说,自古以来,皇帝能活七十都是少之又少。 若是他大明的未来之君,能活上一二百岁,何尝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季如风微微颔首:“上位,标儿福泽深厚,且天赋异禀,若依循正确之道修炼,长命百岁自然可期,极限活到小二百岁,也不是不可能。”季如风目光深邃,缓缓说道。 老朱听闻,眼中光芒闪烁,心中对朱标和大明的未来更多了几分期待与憧憬。 马秀英也面露喜色,悄声说道:“若真如此,那可是我大明之幸。” 老朱站起身来,在屋内来回踱步,片刻后停住,神色庄重地看向季如风:“先生既如此说,可有何良策助标儿达成此事?我定全力配合。” 季如风微微一笑,“好好当你的皇帝,别动不动让标儿监国,多给他留点时间修炼即可。” 一顿家庭聚餐,吃的皆大欢喜。 “哦,对了,我之前提议的,对赌坊、青楼、画坊、高档酒楼,收重税之事,现在可以实行了。赌坊与民有害,十赌九诈。大明法律更是规定,凡参与赌博者、开设赌场者,一经抓获,不论赃物多少,一律杖八十,钱物入官。可大明天下,处处皆有赌场,只因这是一本万利的买卖。青楼女子,多为苦命人,或是被拐卖,或是被强迫,幕后老板却赚的盆满钵满。抽五成税,甚至七成税,都是应该的。国以民为本,他们压榨百姓,何偿不是损害国本?至于高档酒楼、青楼、画坊,更是豪绅的销金窝。这些一本万利的买卖,就当收取重税,若是不愿意交,那便没收一切钱物,掌柜打入大牢甚至发配边疆为奴。” 临走之时,季如风突然转身说了这么一段话,让老朱有些错愕。 之前季如风提到,对这些行当抽重税,他并不是没有考虑过。 只是,这种行当,背后之人或多或少都有涉及官员,甚至本身就是官员在操纵。 实在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先前几项国策推行,已经让官员动荡不安,若是再进一步断了他们的生财之道,恐怕还将生乱。 所以,老朱才一直没有动手。 如今,季如风再次提及,老朱依然一脸为难。 见状,季如风带着朱镜静,头也不回的走了,只抛下一句:“军事不决问天德,政事不决问百室。” 其实,季如风早就知道,李善长是应天城最大赌场、酒楼的幕后老板,比如之前低价贱卖给老四朱棣的朱雀楼。 之后,李善长便暗中将朱雀楼的买卖全都转移到新的酒楼。 导致朱棣的朱雀楼,生意暴跌。 他提示老朱问问李善长,这无疑是让李善长拿刀割自己的肉。 季如风知道这事不好办,虽然和明抢无异,但为了大明的长远根基,不得不如此。 老朱望着季如风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许久之后,他重重地坐回椅子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马秀英轻声劝道:“重八,先生既然点明,想必有他的考量,咱们再斟酌斟酌。” 老朱微微点头,“咱知道,可这步棋,走得艰险。” 随后,老朱令王景弘召李善长入宫,于御花园设下夜宴。 李善长心中忐忑,表面却镇定自若。 来前,临安公主差人,给他捎了季先生一句话。 “首辅大人当想想,富贵一生,和子子孙孙都富贵的区别。”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他奉召后,想了一路。 当轿子在宫门口落地的时候,他悟了! 就像沈万三父子一样,将自己全家绑定在大明这艘大船上,这便是子子孙孙都富贵! 大明在,富贵便在!他李家,便是新的世家大族! 老朱屏退左右,开门见山地道:“ 百室啊!你跪下,咱求你件事!” 闻言,李善长脸色微变,老朱能称他表字,就表示接下来要说的话,绝非小事,忙跪地请罪:“上位,这是折煞微臣了,臣愧不敢当,上位有事但请吩咐,臣莫敢不从。” 老朱目光如炬,“百室啊!咱与你同甘共苦多年,如今大明初立,百废待兴,这有些行当祸国殃民,不能再任由其张狂。咱想对赌坊、酒楼、画坊、青楼等销金窝抽重税。” 李善长额头渗汗,沉思片刻,重重一拜后道:“陛下,臣知晓错了,愿配合整改,捐出部分产业以充国库,只望给臣些时日,慢慢清理。” 老朱说的这些行业,可都是日进斗金的行当。 此举就是让他自己割自己的肉,简直要了他的老命! 但是,那又如何?只要权势在,少一些金银富贵罢了! 支持老朱,支持朝廷的一切,他李家便能一直富贵下去。 老朱凝视他良久,终是缓缓开口道:“百室啊!你是跟着咱从淮西一路走来的,蒙元逼的百姓活不下去,咱推翻了他们才九年!才九年呐!北元鞑靼现在还在草原虎视眈眈,只要给他们一点点可趁之机,他们便会一路南下,杀进应天来!所以啊!这些害人的行当,真不该碰!往日咱睁一眼闭一眼,对锦衣卫的奏报置之不理,但不表示咱不知道。既然你支持咱的决定,那便把赌坊、画舫、青楼都关了吧,酒楼咱许你留着,但是咱要收五成的税,你可愿意?” “嘭嘭嘭!” 李善长连着磕了三个响头,他算彻底明白季先生对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哪有不支持的道理。 “上位所言,臣一百个支持,臣真是昏聩,才会插手这些肮脏的害人行当!臣回去后,立即着手关停,明日早朝,上疏奏请对这些暴利行业收取五成重税!” “哈哈哈……好!不愧是百室,有魄力!来来来!快起来!一起吃,菜都快凉了!不过,咱要的是七成!五成那是咱给你的恩典!” “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场猫戏鼠的游戏,终是落下帷幕…… 第118章 好事接二连三 洪武九年,五月初九。 晨曦初照,应天城南二十里。 新城奠基之地一片热闹景象,百姓们欢声笑语,对未来充满憧憬。 建设新城,男工一日百文,女工八十,还承包中午吃食。 此等待遇,亘古未有。 两山自被炸毁,土石一直留在原地,未经处理。 按季如风给出的施工规划,要先围着两山,挖出城墙地基,由外而内,逐步建设新城。 奠基仪式,季如风交给了朱标和工部一众官员,就连老朱都没有出面。 此时的二人,正在皇宫御花园里。 不远处,一亩开垦出来的农田里,洪薯茎蔓翠绿粗壮,叶片在风中沙沙作响,长势甚是喜人,预示着将会有一个不错的丰收。 “上位,看来你将这片洪薯地打理的很好,目测亩产至少有3500斤。” “哦?!”闻言,老朱面露喜色:“若真有三千斤以上的产量,我大明百姓就再也不用担心挨饿了。” 这一个多月以来,他比之前育苗时,更加细心照顾洪薯地,每日处理完朝政,便会跑到地里照看。 面对事关天下苍生福祉,就连朱允炆之事都被老朱抛到脑后去了。 反正有季如风在,根本不需要他担心什么。 朱允炆只要能活着就行,其他老朱并不是很在乎,一个在未来差点毁了个大明的人,还杀了他儿子的人,若非是标儿的亲儿子,他甚至会动手亲自宰了朱允炆。 “看这长势,再有月余,就成熟了。届时,三千多斤的洪薯,全都用来育苗,便可在应在率先推广开来,明年便可推向全国。当然,如果上位想尝尝味道,届时留下几斤,我教娘娘做法。” 望着地里绿油油的番薯叶,季如风的心情也有些激动。 这时,一名内侍小太监跑到王景弘身边一阵低语。 听完小太监低语,王景弘老眼为之一亮。 忙倒腾着小碎步,一路跑着老朱身边。 “皇爷,有喜事儿。” 王景弘满面堆笑,一对老眼,笑成了月牙。 “何事值得你乐成这样?吃蜜蜂屎了?”朱元璋眉头微皱,眼中却难掩好奇。 王景弘连忙躬身答道:“回皇爷,苏州首富苏弘携女求见,说是有要事禀报,关乎海外粮种。” 朱元璋与季如风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惊喜与期待,朱元璋立刻说道:“快传!” 不一会儿,苏弘父女匆匆步入御花园,恭敬行礼后,苏弘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陛下,草民听闻朝廷寻求海外粮种,特派商队出海寻觅。此番历经半年,船队在一海外岛国寻得一种名为马铃薯之物,听闻此物与季大人所描述的土豆特征相符,故而赶忙进宫呈献。” 说罢,苏玉晴从身后侍从手中接过一个木盒,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几个形状不规则、表皮略带粗糙的土豆。 朱元璋快步上前,仔细端详着这些陌生的块状物,眼中满是探究:“此物便是土豆?季先生,你且看看。” 季如风接过土豆,面露欣喜之色:“上位,正是土豆!这土豆产量颇高,且耐旱耐寒,适应性强,若能在我大明广泛种植,定能极大缓解粮食压力。” “哦?若真如此,大明甚幸!百姓甚幸!” 有了洪薯,再有土豆,大明再无粮食之忧。 “不只于此,土豆与洪薯不同,亩产两千余斤,但如果精耕细种,产量有望多达五六千斤。若是再对种子精挑细选,产量可达上万斤。唯一的缺憾,它不像洪薯那样不挑土地,不同土地,不同温度,产量差异会很大。” 苏玉晴轻声说道:“陛下,民女听闻此物不仅产量可观,且食用之法多样,或煮或烤,皆可果腹。民女还听闻季大人提及玉米,此次商队虽未寻得玉米,但在一岛屿听闻其大致模样,待下次出海,定当全力寻找。” 朱元璋龙颜大悦,哈哈大笑:“好!好!苏弘,你父女二人此番功劳不小,咱必有重赏。这土豆既已寻得,季先生,便由你着手安排试种之事,若真如所言之优,来年便大力推广。” 季如风领命道:“上位放心,我定当竭尽全力,让这土豆在我大明土地上生根发芽,造福百姓。” 朱元璋又看向苏弘父女:“苏弘,你能心系朝廷与百姓,积极响应出海寻种之举,实乃大明之福。咱封你为荣誉员外郎,赐宅邸一座。苏玉晴,温婉聪慧,特赐黄金百两,绫罗绸缎若干。” 苏弘父女连忙跪地谢恩,高呼万岁。 随后,朱元璋与季如风又就土豆的种植细节、推广范围等事宜细细商讨起来,御花园中弥漫着对未来的希望与憧憬,仿佛已经看到大明百姓因这些新粮种而衣食无忧的景象。 “先生,如今海军训练也步入正轨了,咱想问问,到底啥时候去征伐倭国,咱对金山银山实在馋的紧。” 老朱自打神游太虚,见识过倭国的金山银山,隔三差五总能梦见,金银山被倭奴挖空。 搞得他心痒的不行,可季如风早就说过,打倭奴必须要有强大的海军。 季如风沉思片刻,目光坚定地说道:“上位,海军训练虽已步入正轨,但还需时间磨合,征伐需周密部署。不过,依目前海军发展态势,半年后可具备出征条件。” 朱元璋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好,半年时间,咱可让海军做好充分准备。这期间,先生要多关注海军训练情况。” 苏玉晴在一旁听得入神,忍不住开口:“陛下,民女愿为海军贡献力量。虽说女儿家不能冲锋陷阵,但可在后勤保障方面出一份力,苏家愿为大军提供粮草。” 朱元璋看着苏玉晴,眼中满是赞赏:“苏姑娘有此心,甚好。大军后勤保障也至关重要,就劳苏姑娘费心了。” 季如风看向苏玉晴:“苏姑娘,后勤保障责任重大,需细致入微。从物资筹备到人员调配,都容不得半点马虎。出征倭国初步估算需要十万大军,至少要准备大军半年所需。” 苏玉晴郑重地点了点头:“季先生放心,苏家定当全力以赴。” 苏弘在旁,时不时点头赞同,他这一辈子,最大的骄傲便是这个女儿。 第119章 老朱的小心思二 没错,老朱又起小心思了。 季如风一瞥见老朱眼珠子左右来回一晃,就知道他又在想那档子事了。 老朱从苏玉晴进入御花园时,目光便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来回扫视。 盆骨大,屁股翘。唇湿润,面红润。耳朵轮廓?均匀,身材丰润有肉,实在实的好生养、旺夫相。 虽然姿色相较于朱镜静差了不止半筹,可这好生养和旺夫相,着实令老朱意动。 只是年龄上,看上去不小。 但是,那又如何? 季如风不是自视外化高人,不食人间烟火么。 朱镜静加苏玉晴,环肥燕瘦,左拥右抱,不愁他心不动。 猜出老朱心思,季如风当即抢在老朱开口之前,抢先道:“镜静还等着我回去吃饭,我先走一步……” 一个临安公主就够他头疼了,若是再让老朱给他塞个女人,他非逃回山里去不可。 不得之下,甚至拿临安公主做了回挡箭牌,也不管苏家父女会不会吓着,当即御剑腾空而去。 见状,老朱虎目微眯:“看来,先生也不是没有弱点嘛!诶?这哪是玄武湖方向?先生这是欺君啊……算了……” 老朱转过身来,才想起苏玉晴父女还在场。 不由得尴尬挠了挠头,老朱轻咳一声,换上一副和蔼的面容,对着苏玉晴父女说道:“无事便退下吧,日后出海,多多注意粮种,我大明需要你们这样的商人。” 这算是老朱第一次,正面肯定了商人的作用。 就像季如风所说,士农工商,各司其职,才能更好的建设大明。 望着苏玉晴父女俩离去的背影,老朱撮合她和季如风的心思更浓。 “这事儿,还得咱妹子出马!让她给咱出出主意!” 说完,老朱便跨步往坤宁宫方向而去。 老朱来到坤宁宫,见到马秀英,便将苏玉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包括自己想撮合她与季如风的想法。 这种令他意动的旺夫女,上一个还是在亳州遇上的胡寡妇。 可惜当年他还只是郭子兴帐下的一名小军官,有色心没色胆。 后来打下应天,他一度派人暗中寻过,可惜没有结果。 如今,若非皇宫已经妃嫔成群,他甚至想要自己纳入后宫。 马秀英听后,微微皱眉,劝道:“重八,婚姻之事需两情相悦,切不可强求。季先生的性子您也是知道的,若强行塞个女子给他,恐适得其反。” 老朱却不以为然,说道:“咱也是为他好,苏姑娘温柔娴淑,又有旺夫之相,与他甚是相配。有了老婆孩子,先生才能安稳下来……” 老朱一直担心,有朝一日,季如风会撂挑子走人。 他知道,季如风这种人,他根本无法掌握。 自从见识了老朱的本事,他就想让季如风一直为大明所用,从私心来说,就是为他老朱家所用。 化外之人,之所以超凡脱俗,便是了却红尘。 这道理,他做和尚的时候便知道了,想要化外之人留恋红尘,最好的羁绊便是家人。 马秀英见老朱心意已决,便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既然陛下如此坚持,那我便探探季先生的口风。” 另一边,苏玉晴父女回到家中,苏弘在书房来回踱步,思索着应对之策。 回来路上,父女俩一直在回想今天老朱的眼神。 越想越不对劲,那眼神哪里是一位者看待\"功臣\"之女的眼神。 满眼的欲望,分明就是想将苏玉晴纳入后宫。 苏玉晴则坐在一旁暗自垂泪,她深知一旦入宫,便再无自由可言。 突然,苏弘停下脚步,说道:“晴儿,为父想到一个办法。季先生相貌堂堂,又未曾婚配,且深得陛下器重。若你能与他结为连理,陛下想必也不会为难我们。” 苏玉晴听后,脸颊微微泛红,轻声说:“女儿与季先生并无交集,此事恐难成。” 苏弘安慰道:“无妨,为父会想办法安排你们见面。” 而季如风陪着临安公主朱镜静在京城逛了一圈后,便回到了住所。 他心中始终惦记着苏玉晴的事情,担心老朱会再次逼迫。 正在此时,下人来报,说马皇后有请。 季如风心中一紧,此时召见摆明就是为了苏玉晴之事,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前往坤宁宫. 季如风忐忑地随着宫人走进坤宁宫,入内便见马皇后端坐于上位,仪态端庄,眼神中透着几分洞察世事的聪慧。 见他进来,马皇后微微一笑,轻声道:“季先生来了,快坐吧。” 季如风恭敬行礼后,侧身落座,心中暗自揣摩着皇后此番召见的用意。 马皇后轻轻抿了一口茶,不疾不徐地开口:“今日见那苏姑娘,先生可中意?” 季如风心中一凛,果不其然,无奈回应道:“苏姑娘身材曼妙,令人印象深刻。” 马皇后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似笑非笑:“陛下有意促成先生与苏姑娘的姻缘,先生又是如何想的?” 季如风忙起身,躬身说道:“娘娘明鉴,草民一心修道,逍遥惯了,实在未曾有过成家的念头,还望娘娘在上位跟前美言几句,莫要强牵红线。” 马皇后轻轻叹了口气,起身踱步至窗前,望着窗外的繁花,缓缓说道:“先生之志,我和重八皆知,可重八既有此心意,怕也是难改。这苏姑娘身世清白,性情温婉,若真与先生携手,未必不是一段佳话。况且,先生既心系大明,与商家结亲,于国于民亦有益处,先生当真不再考虑?” 季如风面露难色,思索片刻后回道:“娘娘所言,草民明白,只是修道之人,无心经尘。况且寿数绵长……还望娘娘与上位再斟酌斟酌。” 马皇后转过身,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也罢,本宫知晓强扭的瓜不甜,先生且回去好生想想……不过静儿……” 有些话,不必说的太明白,季如风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若是他寿数绵长,就得眼睁睁看着身边心爱之人一个个先他而去。 这种痛苦和折磨,绝非修道之人想要经历的。 只是这样一来,意味着他和朱镜静也是不可能的。 “临安公主并非凡人,涉及天道……过多信息草民无法透露……草民先行告辞……” 季如风再次行礼告退,走出坤宁宫时,他仰头望天,心中满是无奈。 这京城,看似繁华太平,却处处藏着身不由己,如今这些长女情长的纠葛,真不知该如何化解才好。 而此时,苏玉晴父女在家中也是彻夜难眠,绞尽脑汁想着应对入宫之策。 第120章 神秘宝物 季如风回到玄武湖畔的静雅庄园,已是近黄昏时分。 说真的,他有的时候是真不想回到这里。 他抵触异性,不只是因为修道,不能受红尘情感牵绊。 更重要的是,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在他心底深处,一直渴望修为突破到那传说中的境界,可以打破时空,跨过时间长河,回到未来世界。 回家! 是他深埋心底的执念,不曾和任何人提及。 哪怕在未来世界,他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 他也想要回家! 脚步还未迈进院门,便瞥见一道靓丽的身影飞扑而来。 不用猜也知道,是临安公主朱镜静那丫头。 这次他依然选择侧身避开朱镜静的熊抱 季如风侧身避开朱镜静的熊抱,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 朱镜静扑了个空,却不生气,笑嘻嘻地绕到季如风面前,眼神里满是期待。 “先生,你可算回来了,快来看看,你给的设计图,我们全都做出来了。”朱镜静嘟着嘴说道,她直接上手揽住了季如风的胳膊。 季如风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公主,你去城中开家女装店如何?把你们做的衣服推到全天下去。” 他感觉自己的心有些起了涟漪,必须给朱镜静找些事做,尽可能让自己和她保持距离。 朱镜静却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先生,你就是想我走!在这庄园里,我最喜欢和你待在一起了。” 季如风看着朱镜静天真无邪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他知道朱镜静对自己的感情,可他却无法回应。 就在这时,朱镜静突然凑近,神秘兮兮地说道:“先生,我听说最近有一个神秘的组织在江湖上出现,他们似乎在寻找一件宝物。” 季如风闻言,心中一震,忙问道:“真的?你知道些什么?” 朱镜静见季如风来了兴趣,顿时来了精神,眉飞色舞地说:“是朱雀姐姐告诉我的。” 季如风陷入了沉思,他对一般的东西不感兴趣,但是能掀起的风浪能卷到深宫内院来,显示必定不是凡物。 近十余年,他一直在寻找炼制涅盘丹的原材料,可惜苦寻无果。 如果借助天书都无法推算哪里有这些材料,毕竟涅盘丹是破境利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便是对抗天道之物。 天劫是天道对破境渡劫修士的考验,因此,无论何种推演手段,都无法算出炼丹材料的下落。 老朱的十名暗卫,本就来自江湖,自然有获取消息的途径,老朱也需要随时掌握江湖中的消息,这些渠道自然也成了老朱的渠道。 “这样啊……”季如风摩挲着下巴,思索着什么时候找朱雀聊聊。“嗯,这事儿,我会关注的,倒是女装店的事,你考虑一下?” 朱镜静见季如风还是执着于让她开女装店,有些撒娇地说:“先生,开女装店多麻烦呀,我还是想跟在你身边。不过既然先生这么想让我去做,那我就考虑考虑吧。但你要答应我,不能因为我去开女装店就故意躲着我。” 季如风微微点头,“公主放心,我只是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事情,能让你有更多的时间去施展才华。你不觉得,那些漂亮的衣服应该走出你的藏衣间,才能显露它们的光芒?” 他心里却想着,只要公主能转移注意力,自己便能稍微安心些,也能更专注于寻找突破境界的方法。 当晚,季如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他一直在思考神秘组织和宝物的事情。 他心想,若是这宝物与涅盘丹的原材料有关,那或许是个难得的机会。 第二天清晨,季如风早早地起来,准备去找朱雀。 他在庄园的花园里找到了正在修剪花枝的朱雀。 季如风走上前去,轻声说道:“朱雀,我想跟你聊聊关于那个神秘组织的事情。” 朱雀微微一愣,随即放下手中的剪刀,“先生,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不过我知道的也不多,只听说这个组织行事十分诡秘,他们在江湖上四处打听一件据说拥有神奇力量的宝物,但具体是什么宝物,我也不清楚。” 季如风皱了皱眉头,“那你有没有听说他们在哪些地方活动,或者有没有什么线索能指向这宝物的下落?” 朱雀思索了一下,“我听说他们最近在秦岭一带出现得比较频繁,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但具体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季如风心中一动,秦岭或许是个寻找线索的好地方,他准备前往秦岭探寻一番。 就在他准备出发时,朱镜静得知了消息,跑过来拦住了他,“先生,你要去哪里?是不是要去查那个神秘组织和宝物的事情?我也要去。” 季如风连忙劝阻,“公主,此事危险,你还是留在庄园里。而且你不是说要考虑开女装店的事吗?” 朱镜静嘟着嘴,“我不管,我就要去。开女装店的事可以先放放,我要和先生一起去冒险。” 季如风无奈,知道很难说服朱镜静,但又不想让她涉险。 正在他左右为难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了朱雀的声音。 “先生且放心去,玄武带来消息,陛下口谕,让公主留在庄园,不得外出,我和玄武会留在这里守着公主。” 闻言,季如风两手一摊,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看吧,是你爹不让你去,我也没办法,放心,我会快去快回,你还是花点心思把女装店开起来吧,我看好你哦。” 朱镜静瘪着嘴,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 季如风不再多言,转身踏上渊虹飞往秦岭的路途。 一路上,他凭借着高超的修为飞速前行,很快便抵达了秦岭山脉。 朱镜静虽然满心不情愿,但也只能听从父亲的旨意,留在庄园中。 她开始认真考虑开女装店的事宜,找来纸笔,开始规划店铺的布局和经营方式,试图让自己的注意力从季如风身上转移开,但心中依旧牵挂着季如风在秦岭的探寻之旅。 第121章 疯狂的陶成道 在季如风前往秦岭的当夜,距离应天城二十里的牛首山。 自打方山被季如风炸毁之后,火药司新的试验场便搬到了这里。 若非陶成道据理力争,老朱恨不能将试验场直接搬到岭南深山里去,甚至条件允许的话直接搬到大漠中去。 实在是季如风整出来的大爆炸,吓得他心脏有点受不了。 经过季如风悉心友善的“问候”式开导,神烈山和观音山对火药司有限开放。 在不影响皇陵的前提下,有限开采资源。 相对的,季如风同意为老朱寻找真正的龙穴作为皇陵新址。 为了便于开采出来的资源,送到火药司制作成黄火药,经过工部多番勘测,将火药司新作坊设定在牛首山山脚下。 这样,即便再有上次那样的规模的爆炸,冲击波也会被高大的牛首山挡下来。 留在牛首山作坊的,除了陶成道师徒十人,再无他人。 相对于城中的提取原材料的作坊,牛道山这边是成品试验区,显然十分危险。 自打搬到这里后,陶成道整个人几乎就是一种疯魔状态。 季如风给的塑胶炸弹配方,让他无时无刻陷入在疯狂的状态中。 不断的尝试各种方式,试图合成塑胶炸弹。 牛首山的作坊并不大,一共就五间屋子,和一个约莫一庙地方圆的院子。 陶成道的屋子里,遍地狼藉。 各种被用来试验的材料,被扔了一地。 陶成道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眼前那堆材料。 在无数次失败后,他发现将面粉掺入其中,竟能产生奇妙的反应。 这日午后,他怀着紧张与期待,将面粉与其他材料混合搅拌。 随着搅拌的深入,一种奇特的物质逐渐成型。他小心地将其塑成巴掌大小,心中满是忐忑。 当他拿这团东西时,发现这东西手感怪异,既像固体又像液体。 随意揪起一团,可以像发酵好的面团,任意揉捏。 他不知道这东西很像后世的口香糖,只是多了火药成分,少了香料和甜味剂,他十分惊奇于这种物质的特性。 在试验场的空地上,陶成道将这团东西随意的粘在一处石墩上,插上雷管引信,点燃引信后迅速跑开。 “轰”的一声巨响,那团白色粘稠的东西瞬间爆炸,威力比以往的火药炸弹要强大许多。 望着那被炸成碎石的石墩和地上炸出的深坑,陶成道激动得难以自持。 他意识到,自己成功做出了塑胶炸弹。 这个发现让他欣喜若狂,他知道,这将是改变世界的发明。 陶成道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塑胶炸弹,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大声喊道:“徒儿们快来看!我们成功了!” 大徒弟满脸疑惑,凑上前问道:“师傅,看起来和之前的火药炸弹似乎不太一样,刚才爆炸的动静很大。” 陶成道激动地把炸弹递到他面前,说:“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新玩意儿,我刚刚试验过了,威力远超以往的火药炸弹。” 二徒弟好奇地摸了摸炸弹,问道:“师傅,这是怎么做到的?这摆明就是面团。” 说完,他还上来揪下来一小团,随意揉捏把玩。 陶成道嘿嘿一笑,指着桌上一堆材料说:“喏……就是这些东西合出来的。” 小徒弟眼睛瞪得溜圆,兴奋地跳起来:“师傅太厉害了!我们以后是不是能做出更厉害的炸弹啦?” 陶成道点点头,眼中满是骄傲:“没错,这只是个开始。有了这塑胶炸弹,我们能让火药的威力发挥得更强大。更关键的是,它可以随意改变形状,还能粘在其他物体上。比如粘在城门上,轰!瞬间炸开城门。” 就在陶成道兴奋地向徒弟们讲述塑胶炸弹的奇妙之处时,牛首山的夜空中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山顶缓缓向着作坊飞来。 “师傅,那是什么?”大徒弟紧张地问道。 陶成道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黑影,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不好,是冲黄火药来的!”他低声说道。 蒙面人乘着一个巨型风筝,降落在院子里,目光扫过地上的炸弹碎片和陶成道手中的塑胶炸弹,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不错,陶成道,你果然没让我失望。”他说道。 陶成道皱起眉头,问道:“你从何得知这里会有新火药?” 蒙面人冷笑道:“这不重要,反正你们都得死在这里,死人知道了也没什么用。” 陶成道心中不悦,他知道朝堂肯定有人泄露这些机密。 “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想拿新火药干嘛,只想告诉你,你无法从这里带走任何东西,包括你自己。”他说道。 话间落下,众人纷纷掏出一把奇怪的管状物,对准蒙面人。 蒙面人只愣了一瞬,便哑然失笑道:“哈哈哈……火铳?还是只有半拉的!这种玩意儿还想对付我?” 陶成道惊讶地问道:“火铳?半拉的?你不认识?哦!~也对,燧发枪只有西南五省有两千多把,这半载的燧发枪可是墨家新研发的,目前一共二十把,十把在宫里,保护皇帝老子的。剩下的,都在你眼前了。” 蒙面人皱起眉头,心中有些不服气。“燧发枪?新研发?那不还是火铳?” 陶成道笑了笑,说道:“时代变啦!” “砰!” 说完,陶成道倒率先开枪。 他这一开枪,蒙面人还下意识抬手,想接下弹丸。 对于他这种程度的高手而言,火铳射出的弹丸,还是有机率可以徒手接下来的。 可惜,这不是火铳,是更先进的燧发枪,还是升级版便于携带的半截燧发枪。 在他抬手的瞬间,燧发枪射出的弹丸,便贯穿胳膊,从背后肩胛骨飞出,镶嵌进身后三丈外的院墙里。 陶成道从蒙面人的眼睛里,看到了七分震惊两分错愕,还有一分后悔。 可惜,陶成道不会给他后悔的机会。 九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蒙面人直接被打成了漏勺。 望着仰面倒下的蒙面人,陶成道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想抢新火药?呵呵……也不想想为什么如此重要的作坊,没有禁军守护?” 第122章 发疯的小日子天皇 大理寺,大明最具有权力的官署名之一。 掌刑狱案件审理,长官名为大理寺卿,位九卿之列,与刑部、都察院并称为“三法司”。 倭人祸乱京城之后,怀良松雪便被羁押在大理寺监牢。 她至今还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以至于3000武士800武僧,全军覆没。 “神使大人……到底什么时候才来救我出去……” 黑暗的监牢中,时不时传来怀良松雪的呢喃。 洪武九年,五月十五,倭国南朝皇室,再次迎来了五位明使。 为首之人,正是年方十六的老四,燕王朱棣。 而身后四人,身份也不简单,两人是锦衣卫千户,一人是副指挥使。 最后一人,其貌不扬,声色内敛,是老朱派出保护朱棣安全的暗卫饕餮。 “你就是后醍醐尊治?”朱棣环顾四周,最后目光锁定在上首正襟危坐的小矮子,不屑道:“果然又丑又矬,区区倭奴也敢妄称天皇?!” 后醍醐天皇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却又强忍着怒火,用日语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 担任翻译的是大明通,室町幕府的第一代征夷大将军足利尊氏,赶忙将话翻译过来:“天皇陛下说,燕王殿下远道而来,本该以礼相待,可殿下如此无礼,实非君子所为。” 朱棣冷笑一声,往前迈了一步,目光扫过在场的倭人,大声道:“哼!君子之礼,当以大义为本。尔等倭人先是在洪武二年,杀我使臣,后在我大明境内烧杀抢掠、为非作歹,此番又派遣出公主率人袭击京师,更是攻击火药司和神机营!此等和种种恶行,谈何礼义?” 后醍醐天皇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却又不得不强装镇定。 朱棣接着说道:“今日我前来,并非与尔等谈礼义。而是要告知你们,我大明和倭国不死不休!”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份国书。 足利尊氏看到国书,脸色微微一变,犹豫着问道:“燕王殿下,不知这国书中所写何事?” 朱棣瞥了足利尊义一眼,说道:“这国书乃是我大明对倭国的宣战书!尔等倭人在我大明犯下诸多罪行,如今我大明决定要讨回公道。” 后醍醐天皇听闻此言,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双手紧紧地攥着座椅扶手。 朱棣见此,心中冷笑一声,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倭人表面恭敬,实则心怀鬼胎。我今日来,也不指望你们能有悔改之心。悔改有用的话,还要我明军做甚?我只希望你们能认清形势,不要妄图反抗我大明。否则,必将遭受灭顶之灾!最后奉劝一句:洗干净脖子等着!” 说完,朱棣向身后的蒋瓛,示意他将宣战国书递过去。 蒋瓛向前一步,将宣战书递到后醍醐天皇面前。 后醍醐天皇盯着宣战书,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他强忍着怒火,缓缓说道:“燕王殿下,这宣战书朕收下了。不过,朕希望你能明白,倭国并非轻易就能被征服。所以,朕希望你们能够释放松雪,她只是一个介弱质女流,大明是天朝上国,不应该为难一个女人。” 朱棣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哼!你以为我大明会怕你们区区倭国?你们这些倭人,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罢了。今日我来,就是要让你们知道,我大明的实力不容小觑。至于释放俘虏,那更是痴人说梦。” 后醍醐天皇沉默片刻,突然说道:“燕王殿下,朕有一个请求。不知殿下能否答应?” 朱棣疑惑地看着他,问道:“什么请求?说来听听。” 后醍醐天皇缓缓说道:“朕希望殿下能给朕一些时间,让朕考虑一下如何应对贵国的宣战,到底是战还是和。” 朱棣听后,心中冷笑一声。 他知道倭人这是在拖延时间,妄图寻找对策。 不过他也不打算就此罢休,决定给他们一些压力。 “好!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希望能看到你们的答复。否则,我大明必将采取行动。”朱棣说道。 后醍醐天皇点点头,说道:“多谢殿下!朕会尽快做出决定。” 朱棣看着后醍醐天皇,心中暗暗冷笑。 他知道倭人肯定不会轻易屈服,反正也不指望他们会答应。 但他毫不畏惧,因为他来到倭国,可不只是递交国情宣战这么简单。 此时,站在一旁的足利尊氏突然开口道:“燕王殿下,不知您对倭国了解多少?” 朱棣看向足利尊氏,说道:“我对倭国的了解,可比你们想象的要多。我知道你们倭人有小礼无大义,表面上恭敬,实则心怀叵测。我还知道你们倭国国内局势动荡,各势力之间相互争斗。这些我都了如指掌。” 足利尊氏听后,心中一惊。他没想到朱棣对倭国竟然如此了解。 朱棣接着说道:“我也知道你们倭国想要发展壮大,需要依靠我大明。所以我劝你们还是乖乖投降,奉我大明为主,否则必将自食恶果。” 足利尊氏沉默片刻,说道:“燕王殿下所言极是。不过,我希望您能给倭国一个机会。我们愿意与贵国进行合作,共同发展。” 朱棣听后,心中冷笑一声。他知道倭人这是在试图讨好自己,以便获得更多利益。 “哼!合作?你们倭人拿什么来合作?你们有什么资本?”朱棣问道。 足利尊氏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朱棣接着说道:“我大明不需要你们倭国的合作。你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投降,接受我大明的统治。否则,你们必将付出惨重代价。” 后醍醐天皇听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知道朱棣已经下定决心要对倭国宣战,此时再多说也无用。 “燕王殿下,我明白了。我会尽快做出决定。”后醍醐天皇说道。 朱棣点点头,说道:“好!我期待着你的答复。希望你能做出明智的选择。” 说完,朱棣带着一行人转身离开了巴掌大的大殿。 随时,大殿中传来了后醍醐歇斯底里的咆哮。 朱棣离开大殿后,心中暗自想着,这倭国之行,必将充满挑战。 他要利用这个机会,做好情报工作,收集更多信息和资料,让倭人知道大明的威严不可侵犯。 第123章 秦岭之宝 在中国广袤大地的中部,横卧着一座气势恢宏、东西走向的巍峨山脉 —— 秦岭。 它宛如一道天然铸就的巨型 “挡风墙”,以其雄伟之躯,毅然阻挡着冬季凛冽冷空气的长驱直下。 自久远的古代起,秦岭凭借其所处的独特地理位置,衍生出南北迥异的气候特征。 山南山北,一边温润多雨,四季绿意盎然;一边干燥少雨,冬日白雪皑皑。 秦岭山脉绵延长达 1600 公里,其南北宽度跨度极大,从数十公里直至二三百公里不等,广袤的山脉覆盖面积辽阔无垠,山峦起伏间,蔚为壮观。 陕西中段的终南山,便是季如风此行目的地。 他来到终南山潜心探寻了十余天,凭借着自身的手段,此时已然将诸多事情摸得一清二楚。 原来,众人趋之若鹜的神秘宝物,竟是这秦岭山中的无上至宝 —— 终南山野生艾草,江湖人称 “终南古艾”。 这株艾草可不简单,历经千年岁月洗礼,在江湖豪杰们眼中,那是梦寐以求大幅度提升内力的稀世珍宝,同时还是疗伤圣药。 更有传言,可将内力转化为真气,从而踏入修真之道。 但是对于季如风而言,毫无作用。 然而,随着深入探寻,竟让他发现了真正的绝世秘宝。 那便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龙血玉! 龙血玉,相传源自上古大虞时期,彼时天地动荡,巨龙现世。 玉石沾染龙血,而后又经漫长岁月,在天地灵气的悉心滋养下,才能慢慢形成这温润无比、蕴含神秘力量的龙血玉。 而那株引得江湖纷争不断的千年古艾,便是生长在这龙血玉之上,靠着龙血玉源源不断释放出的醇厚滋养,方能突破岁月限制,长至如今这般令人惊叹的模样。 季如风望着眼前摇曳生姿的千年古艾,心中难得有几分激动。 今日便是古艾完全成熟之时,四周森中,早已潜伏了十门八派上百号高手。 只是,此时,谁也没有率先出手。 谁先出手谁死! 众矢之的可不是谁都能承受的,而季如风是在等他们取走古艾,便可轻而易举挖走下面的龙血玉,省去诸多不必要的麻烦。 皓月当空,清辉洒在秦岭的山林间,四周静谧得有些压抑。 突然,一破衣烂衫的老者,叼着一袋旱烟,一摇一摆的从树后走出。 “大晚上的,就这么熬着,也忒不地底了。”老者吐出一串烟圈,慢悠悠的靠近古艾。“等你们出手,黄花菜都凉了,老乞丐命贱,但也遭不住大晚上的不睡觉。我先行一步,就不陪你们耗了!” 老乞丐的公鸭嗓,在这月夜显得有些渗人。 话声刚落,老乞丐便如电射向古艾,一把就将古艾连根薅起,随即一个懒驴打滚,适时避开黑暗中射来的十数道暗器。 “洪十七!你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不死,拿了艾古有屁用?也不怕吃死你!” 一株大树上,射出一道身影,人还在空中,便已经一掌拍向老乞丐。 磅礴的内力,带起的掌风,呼啸扑向地面。 “欺我丐帮无人?洪长老,依计行事。”暗处窜出一道黑影,只一挥手,便打散掌风。 洪十七正是丐帮九袋长老,抢到古艾之后,便按照计划,头也不回的往山下掠去。 他身形如电,几个起落,已经在三十丈开外。 丐帮帮主几人,纵有浑身解数,也无法阻挡上百号人。 刹那间,各方高手纷纷追向洪十七。 一时间,人影闪烁,破空声四起。 各门各派,为争夺这稀世珍宝,已顾不上道义。 有追踪洪十七的,自然也有阻止的,只要减少争夺的对手,己方的机会就能增加。 只见一名五毒门的弟子甩出毒雾,瞬间笼罩了一大片区域,不少人中毒惨叫。 而与之相对的峨眉派,以剑为器,凌厉的剑招不断斩杀对手。 在混乱的人群中,丐帮的帮主落洪九带着几名长老,正欲抽身离开。 然而,其他门派怎会轻易放过,无数暗器飞向他们。 洪九左挡右突,身上也被划出了几道血痕。 很快,围攻的人越来越多,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丐帮五人全都倒在了血泊当中。 渐渐的,森中的撕杀之声,渐渐远去。 隐匿暗中的季如风,依然没有进一步动作。 因为他知道,这里还有一只小老鼠。 果不其然,一刻钟后,距离古艾生长区大约十五丈的一簇草丛突兀的掀了起来。 原来草丛下方,早已经被掏空。 一道瘦小的身影,从下面探出头来。 四下打量,确定无人之后,才麻利的钻了出来。 他快步小跑到古艾附近,扒开一处草丛,从中拿起一株草,快速揣进怀中。 然后又四下观察起来,终于,在二十几丈开外,发现了丐帮众人的尸首。 他跪身在地,捂脸闷声痛哭不止。 失去亲人的痛苦,让他忽视了周边的危险。 一伙蒙面黑衣人,走到他身后三丈内,他才察觉到。 “直义将军阁下,果然神机妙算。” “光严天皇,万岁!” “你们别废话,杀了他,完成任务!” 几个黑衣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堆,便举手明晃晃的倭刀围向瘦小的身影。 “倭寇!?该死!” 瘦小身影一开口,反倒激起了倭人的兴奋。 “呦哂!花姑娘!” “哈哈哈……搜嘎……你滴,女扮男装滴!” 蒙面的倭人发出了猖狂的邪笑,挥刀劈向小乞丐,却尽向着下三路而去。 “无耻!”小乞丐身手不俗,怒斥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顺势迎上倭刀。 “铿锵!” 一声清脆的刀剑撞击声响起,倭刀应声而断。 “混蛋!” 倭人怒骂一声,将断刀当成暗器砸向小乞丐。 小乞丐只得挥剑格挡,却被另一倭人一刀臂中左肩,瞬间血流不止。 小乞丐吃痛,闷哼一声,一剑刺穿倭人小腹,结果倭人满脸疯狂的紧紧抓住软剑。 “光严天皇万岁!” 软剑被抓住,小乞丐抽了几次没抽出来,满脸焦急之色。 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她爷爷算计了众江湖高手,却没算到幕后还有倭人隐在暗处。 纵使她得了古艾,自己却深陷危境。 “此番怕是插翅难飞……”她的心头,闪过一抹决绝…… 第124章 老子乃是天照大神 倭人见同伴拼死抓住了小乞丐的软剑,借机闪身到她身后。 一瞬间,斩出七八刀,锋利的刀锋,恰到其分划开小乞丐的衣衫。 小乞丐但觉后背一凉,雪白的背身,便彻底暴露在月光下。 “哈哈哈……” 倭人肆无忌惮的仰天狂笑,他们奉命放出消息,将江湖中人引诱到此。 目地是将各大派高手一网打尽,进而操控各门派为其所用,或是用于统一倭国,或是颠覆大明。 整个终南山,他们为此次行动,派出了两千武士。 分成了二十个小队,其他人的任务是绞杀各派幸存高手,而他们布置在此,就是为了以防不测,任务出现变故。 他们对古艾,同样志在必得。 不曾想,他们今晚还有意外收获。 不但收获老乞丐偷天换日留下的古艾,还能发现一个女扮男装的小乞丐。 虽然损失了一个同伴,但那又如何?少了一个分享花姑娘的同伴,对他们来说反而是好事。 小乞丐背后遭袭,惊叫一声,便松开软剑,反手抱臂,防止衣衫滑落。 这动作,反而进一步激发倭人的兴致,个个yin笑不止。 倭人一边yin笑,一边缓缓围向小乞丐,眼光就像是在看待宰的羔羊。 树顶上,目睹全程的季如风,看得直摇头。 “这笨女人……有机会早早脱身,却被自己耽误……诶~女人啊!就是麻烦~” 他本不想多事,只等小乞丐取拿古艾,他便可挖出龙血玉走人。 然后,顺手宰几个倭人玩玩。 这群倭人,是倭国北朝光严天皇家臣足利直义派过来的武士。 和怀良松雪前后脚抵达大明,只相隔了半日时间。 他早在碰上怀良松雪时,就算到了一切。 此时的倭国,总人口不过六百多万,却分立南北朝,有两位天皇。 全国更是有一百多个大名,名义上隶属两位天皇,却各自为政,相互攻伐。 两位天皇本就是一家人,足利这种千年世家,也分为两派,各自支持一位天皇。 初见怀良松雪时,季如风便计划好了一切。 原本是打算帮大明强军后,先攻安南和占城,拿下一年三熟的粮仓再打倭国。 有了倭国的金山银山,便可进一步强军,进而一扫漠北拿下草原。 然后再兵分四路,三路同时进攻西南、西域和极寒的沙俄,一路出海,闪击南亚。 一统欧亚,再整军攻伐其他地区。 遇到怀良松雪时,借临时改变策略,拿下怀良松雪,交给北朝。 提前引爆倭国南北战争,待两败俱伤,再让明军登场,轻松横扫倭国全境。 这样,便可以最小的代价,拿下倭国这个钱袋子。 拿到姚广孝身上的天书下册后,天书合二为一,他的修为提升很快。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得益于张中传承给他的二百多年修为。 “拿倭奴试试雷法……” 应元普化雷霆大法,季如风最中意的攻法之一。 随着念头,一缕真气无息的飘至倭人身上。 气息锁定! 心诀默念,真气运转,他身上凭空显现一道道细如发丝的电弧。 “第三式!雷狱幻灭杀!” 随着招式轻念出口,平地起惊雷! 在倭人走到距离小乞丐不足三丈的时候,他们头顶上方,突然雷光乍现。 “轰!!!” 每个人头顶上,出现一个篮球大小的球形闪电,猛然砸下。 九个倭人,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便被电成焦炭,倒下去的同时还燃起熊熊烈火。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看的小乞丐目瞪口呆,愣在当场。 “诶~第一次使用,没控制好~差点火候……” 树顶上,季如风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依他目前元婴三重境的修为,使用雷法,应该可以轻易将这些倭人炸成飞灰,而不是留下完整身躯。 他一步踏出,身影一闪,便出在龙血玉所在之处。 “噌!”剑光一闪,渊虹便出现在手上。 季如风抬手便一剑刺了下去,龙血玉乃是上古奇石,又沾染龙血,可不会被如今的渊虹伤着。 渊虹虽强,目前也只是凡品法宝,龙血玉品阶却是神品级。 若是将龙血玉成功炼入渊虹,那么渊虹的品阶就能上升到神品。 “当!” 一剑直接没到剑柄,剑尖明显刺到了硬物,季如风眉心闪过一抹喜色。 剑尖顺势一挑,一块巴掌大的红色玉石,便从土中蹦出。 季如风探手抓住龙血玉,一股炙热之感从掌心直钻体内。 一瞬间,他便感到仿佛置身于火炉当中。 小乞丐惊魂稍定,见季如风现身,立刻上前盈盈拜倒,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说道:“敢问这位公子,适才是否出手相助?” 虽然她没有看到季如风出手,倭人的死法也匪夷所思。 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季如风便是出手相救之人。 季如风微微点头,说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此地不宜久留,你且随我下山。” 说罢,收起龙血玉,他伸出手轻轻一揽小乞丐,纵身一跃,脚尖轻点,便稳稳落在渊虹上,带着小乞丐朝着山下飞去。 山风呼啸,小乞丐紧紧抓住季如风的衣衫,心中满是对未知的恐惧。 不一会儿,便到了山下。 季如风轻轻放下小乞丐,叮嘱道:“你自便吧。” 小乞丐连忙点头,眼中满是感激与担忧:“感谢公子救命之恩,公子千万小心,那些倭人凶残无比。” 虽然季如风展现的手段,令她感觉匪夷所思,却还是提醒他要当心。 季如风微微一笑,转身施展身法,朝着山上飞掠而去。 如今,他即使不借助渊虹,也能做短距离御空飞行。 回到终南山,他目光如炬,迅速锁定了第一批倭人的踪迹。 此时,倭人正四处搜寻着幸存的江湖高手,浑然不知危险已经降临。 季如风施展雷法,湛蓝色的雷光不断闪烁在山林间。 伴随他的每一次出手,都会有九名倭人倒下。 他每一次都会留下一名倭人,并用倭语喊上一句“吾乃天照大神!此乃天罚!”他要让倭人将他的“神话”和恐惧一起带回去。 随后的时间里,在山林间,不断有雷声响起,不断的有人被炸成飞灰。 天色渐明,季如风丝毫没有停下脚步。 他的身影在山林间快速移动,他不断的出手,雷法也越来越熟练。 季如风看着眼前的得意之作,长舒一口气,转身朝着山下飞去。 被他有意留下的倭人,却瘫软在地,不断地颤抖着,两腿之间,屎尿横流。 第125章 临安女装 季如风在旭日东升之时,便已经回到了玄武湖畔的庄园。 此时,朱镜静并不在庄园,最近几日,她忙得连轴转,每天天不亮便出门。 将头一天做好的服装送到城南朱雀街的临安女装,临安女装一经推出,便风靡整个应城。 所有勋贵及官员家中女眷,争先恐后的涌向临安女装。 现代女装,对于这个时期的人来说,大胆且新颖,却能完美衬托女人的身材。 季如风望着空荡荡的庄园,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知晓朱镜静的才情与抱负,如今这女装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倒也不负她多日的辛劳。 他信步走进屋内,随意在椅上坐下,刚想闭目休憩片刻,却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不多时,朱镜静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瞧见季如风,眼中闪过一抹惊喜:“先生!你回来了!可算把你盼着了。” 她今日穿了一身自己裁剪的新款服饰组合,丝绸衬衣简约却不失优雅,马面裙摆随风轻拂,单马尾高高束起,更衬得她身姿婀娜。 季如风抬眸,眼中满是欣赏:“看你这模样,生意定是红火得很。” 果然,任何时候,绝美的颜值都能令人赏心悦目。 朱镜静笑着走到他身旁坐下,兴奋地说道:“你是没瞧见,这几日清晨店门一开,那些女眷们差点把门槛都踏破了。咱们的现代女装款式新颖,裁剪合身,还有那些配饰搭配,简直让她们爱不释手。” 皇宫内庭六局二十四司中的尚服局,司宝、司衣、司饰、司仗上下一百二十余人,几乎每天都围着她转。 不只是官员豪绅女眷,对新衣趋之若鹜,就连老朱的众后宫妃嫔也是爱不释手。 单凭静雅庄园那十来个宫女,哪里忙的过来。 于是,她凑到老朱跟前,一顿撒娇,整个尚服局几乎成了她的私人作坊。 说着,她从袖中掏出一本账册,递向季如风,“这几日的进账颇丰,依我看,用不了多久,咱们就能在应城再开几家分店。” 季如风接过账册,粗略翻看了几页,点头赞许:“你做得极好,不过,这生意越做越大,安保之事可得多上心。女装专卖,男性禁入,一定要执行到底。” 任何时候,社会中都不会缺少心理变态的人。 朱镜静微微颔首:“我明白,店里雇了些身手不错的女护卫,况且还有朱雀姐姐照应着,暂时倒也无忧。只是……” 她顿了顿,神色略显凝重,“如今这女装大热,我听闻已有几家同行暗中窥探,怕是要仿造咱们的款式。” 季如风眼眸一眯,冷笑道:“呵呵……堂堂大明长公主的服饰,也敢仿制?!让他们尽管来来试试。” 他稍作思索,又道,“不过,倒也不必过于忧心,咱们的设计会一直更新,他们跟不上咱们的步子便是。再者,原材料都在咱们把控之下,从布料、选材、做工都极为精细,都已经做到极致,他们无从仿制,强行仿制只会造成笑话。” 开玩笑,江南织造司专供皇家的原料,还能流到民间去? 皇家供品,谁用谁死!还是诛九族的那种! 朱镜静听了他的话,心中宽慰不少,笑道:“还是你想得周全。对了,这几日在外奔波,我听闻了些趣事。据说城中的茶馆酒楼里,咱们的女装成了热门话题,还有些文人雅士为这新潮流吟诗赋词,这倒成了应城一道别样的风景。” 季如风也被逗乐:“如此甚好,既引领了风尚,又拉动了生意,可谓一举两得。” 两人正说着,有太监匆匆入内禀报:“先生,公主殿下,庄外来了几位客人,自称是应天商会的,听闻公主的女装生意做得好,特来拜访,说是有合作事宜相商。” 朱镜静与季如风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一抹喜色,随即朱镜静整了整衣衫,起身道:“既如此,咱们且去看看,这商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季如风跟着起身,与她一同向外走去,心中暗自思量,这商会主动找上门来,不管是机遇还是挑战,对她来说都是好事。 起码可以让朱镜静有事可做,他也可以放心去做自己的事。 来到前厅,朱镜静与季如风见几位商会代表已等候多时。 为首一人见二人进来,忙起身行礼笑道:“草民拜见公主,瓯国公,今日贸然来访,实在唐突,还望海涵。” 季如风微微拱手还礼,神色淡然:“不知诸位前来,所为何事?” 那商会会长清了清嗓子,说道:“实不相瞒,如今临安女装在应城可谓是如日中天,我等代表商会众人,对公主的设计才能钦佩有加。希望公主殿下,能够赏口饭吃,允许我等转卖销售。” 临安女装,属于高档定制,材料又出自江南织造司,属皇家贡品。 一出现在市场上,就受到了热捧,即便价格高昂,也无法阻止爱美女人的疯狂。 眼见临安女装日进斗金,可让这些商人急红了眼。 想要追求合作,却是苦寻无门,无奈之下,只得找上商会,希望由他们出面,求得与公主合作的机会。 目前,整个大明,只有朱雀街这一家,他们想要把临安女装卖到整个大明,甚至卖到海外去。 “这样啊……可惜我对合作没啥兴趣,我对钱更不感兴趣,开设临安女装,纯粹是分享漂亮的衣服,而不是为了钱,这个世界还有比皇家更有钱的吗?” 单纯的朱镜静当然认为富有四海的皇家,是这个天下最有钱的家庭。 闻言,会长只得带着尴尬的笑意,看着季如风。 像是希望季如风能够劝劝公主,坊间传言这位大明仙师,欧国公很可能是未来的大明长驸马。 季如风哪里会不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他的目地是让大明国强民富,正常的商人,自然不会去打击。 “这样吧,合作也容易。”季如风讪笑着走到商会几人面前,继续说道:“设计图纸直接给你们,你们每月的收益三成交给公主即可。当然,贡品级的原料你们就别想了,那是皇家专属,给你们你们也不敢用。” 服装并不是什么高科技产品,只要款式出来了,资深的裁缝看几眼,就能仿个七七八八。 临安女装最重要的卖点还是原材料,这种高价的奢侈品,目标人群也不是普通人。 把设计授权给商会,原料换成普通的布料,能让更多的平民穿上新衣,这自然是桩好事。 第126章 大明一医 解决好临安女装的事,季如风耍个心眼便摆明了朱镜静这个跟屁虫。 朱雀街上,他摇着扇子,怡然自得地踱步向北。 朱棣出使倭国,他当然知道。 大明远征倭国在即,除了训练士卒,打行军械,准备粮草之外。 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要做! 战争,除了确保士卒能在战场上击败敌人之外,如何确保士卒受伤之后,能够存活下来,同为重要。 毕竟,战场存活率比起战后存活率,对于士气的影响,都是巨大的。 经过统计,整个明朝,男子寿命只有49岁,女子也不过55岁。 除了其他影响寿命的因素,最大的因素便是战争。 另一方面,皇家垄断最好的医疗资源也是重要因素之一。 毕竟,除了隐世不出、游戏人间的,最好的大夫,基本都在皇宫内院的太医院里。 甚至,某些情况下,御医还存在世袭和师徒传承的情况。 这就等于老朱家垄断了大明最好的医疗资源,当然,历朝历代基本都是这种情况。 而季如风想做的,便是改变这一局面。 走过西安门街,便到了吴王府外。 朱橚比朱棣小一岁,是朱元璋马秀英的小儿子,打小深受宠爱。 因此,在洪武元年,年仅七岁时,便获封吴王。 要知道,吴王曾是老朱自己的封号,可见,他对这个最小嫡子有多么溺爱。 朱橚与老朱其他几个争权夺利的嫡子不同,自幼喜好医学之道。 直到洪武十一年,才被老朱改封周王。 “劳烦通禀一声,季如风求见吴王殿下。” 门卫见到是季如风,忙躬身行礼,恭敬道:“瓯国公折煞小的了,您直接跟小的进去便是。” 开玩笑,不说季如风身上的一连串封号,就单单身负如朕亲临的金牌,就不需要做任何通报。 季如风很快被引了进去,此时的朱橚正在庭院中摆弄着一些草药,见季如风进来,笑着起身相迎。 “季先生?!前来小王府邸,不知有何贵干?”朱橚问道,他的语气十分平淡。 眼前这个男子,名冠天下。 天下凡大明百姓,无一不知无一不晓。 只是,这位大明仙师,进入朝堂一年有余。 和他这个吴王,并未有任何交集。 季如风微微欠身,恭敬地说:“殿下,如风听闻殿下对医学之道颇为精通,实有一事相商。” 朱橚饶有兴致地看着季如风,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季如风接着说道:“殿下可知,大明远征倭国在即,除了训练士卒、准备粮草之外,还有一件至关重要之事,那便是确保士卒受伤之后能够存活。这不仅关系到士气,更关乎国家的未来。” 朱橚微微点头,神情严肃起来:“季兄弟所言极是,此事确实不容小觑。只是如今最好的大夫都在太医院,寻常百姓难以得到救治。” 季如风目光坚定,说道:“殿下,这便是如风想与殿下商议之事。我们可否想办法打破皇家对医疗资源的垄断,让更多人能够受益?” 朱橚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后说:“此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困难重重。皇家一向重视医疗资源,想要改变并非易事。” 季如风深吸一口气,说道:“殿下,那你学医是为何?何尝不是想要悬壶济世,救万民于水火。” 朱橚沉思片刻,说:“先生所言甚是,只是仅凭我们二人之力恐怕难以实现。” 季如风笑了笑,说道:“殿下放心,此事我已思虑良久。我们可以说服上位成立皇家学医院,广招天下学子,由太医教学,将医学推广到全大明。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够实现这个目标。” 朱橚听了季如风的话,心中一动。 他看着季如风坚定的眼神,心想他们或许真的能够做出一番成就。 “好,此事我便与你一同进宫,面见父皇。”朱橚说道。 季如风大喜,连忙说道:“殿下肯相助,实乃百姓之福。”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便一同出府,由西安门直接入宫。 “什么?先生莫不是说笑?自古以来,御医便伺候天子皇家的,哪能教授凡夫俗子?” 听完季如风的来意,老朱第一反应便是反对。 他虽然重视百姓,可涉及到自己的直接利益,他还是本能的反对。 “重八!”马秀英见老朱反对,当即提高了三分音量。“先生此举也是为了大明百姓,为了江山社稷,你莫要这般目光狭隘。” 季如风对这对开国夫妻的习性了然于胸,老朱的反应更是早就料到。 若是那么轻易说服老朱,也就没有必要先去找朱橚。 “老朱啊!忘记我以前和你说过的话了?” 老朱瞬间回想到季如风当堂怒斥十宗罪之后,在御书房所说的一切。 “老五一生醒心医学,却不得善终。娘娘中年早逝,一部分原因在你,另一部分原因则在太医,太医虽说医术高超,却受困在皇宫内院,一生能接触的病人十分有限,如何能将毕生所学转化为真正的医术?真正的医术是需要不断面对不同病症,反复实践才能提升,否则便是坐井观天管中窥豹。” 季如风又开始侃侃而谈,并细说起太医制度的弊端。 “还有,太医也是一种高危职业,稍有不慎,便会被皇帝处斩。这让很多高超的医术,断了传承。” “在原本的历史中,未来的朱雄英、娘娘、标儿去逝,都让愤怒的你下旨处置了不少御医。他们所学的医术从此便断了传承,这对于整个大明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巨大损失?” “另外,魏国公徐达,于洪武十八年因背疽恶化,不治而亡。巧合的是,整个大明洪武年间,最擅长治疗背疽的大夫,于洪武十五年,和朱雄英的主治御医,被老朱你下令一同处斩。” “就以这一件事来看,若是那名御医的医术广为流传,三年后的魏国公何至于无人治疗?” “最后再说一点,常遇春的作战风格勇猛无比,常常冲在最前线,这种高强度的作战方式导致身体过度劳累。另外常遇春在战斗结束后,脱掉厚重的铠甲,暴露在北疆冷风中,导致体温急剧下降,引发心脑血管疾病,最终在洪武二年不幸去世。若是医术普及,军中医官不只是会些简单的外伤治疗,你的常十万大将军,如今应当还能勇武杀敌。” “如今,你还认为医术不应该大范围推广吗?” 第127章 数术改变世界 季如风的话,如同一把锐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析着老朱的观念。 在老朱的认知里,皇家垄断优质资源天经地义,天子之尊,自当享有特权。 历经十数载浴血奋战,击败无数对手,登上皇位,这特权便是他应得的,是上天的恩赐。 他对百姓好,源于出身底层的深刻理解,深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然而,他却难以接受百姓与他共享特权。 在他看来,太医作为顶尖的医疗人才,就应该服务于天子一家。 基于这种心理,他给儿女们制定了高昂的俸禄,却未曾考虑给百姓提供更多福利。 哪怕为了大明,拼命厮杀,因伤退役的士卒,也没有太多福利,以至于大部分伤残士卒生活过的十分拮据。 季如风目光诚恳地看着老朱,说道:“老朱,你想想那些在战场上拼杀的士卒,他们为大明流血牺牲,可战后却因随军军医急救手段有限,许多人失去了生命。这难道不是受到应该重视的吗?” 老朱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季如风接着说:“若能培养更多优秀的军医,不仅能让士卒们得到更好的救治,还能让他们有更多的机会存活下来,这对大明的未来发展意义重大啊!未来征伐世界,所需士卒何止百万?如何保障他们的生存率,无比重要。” 老朱吐出一口长气,缓缓开口道:“咱明白先生的意思,可这皇家特权,乃祖宗之法,自古以来都是服侍皇家,哪能轻易更改?” 季如风微微摇头,说道:“老朱啊!时代在变,如今我们要想让大明强大,就必须做出改变。百姓与皇家本是一体,一荣俱荣,若能让百姓受益,也是巩固朱家的根基啊!” 老朱沉默片刻,问道:“那依先生之见,该如何做?” 季如风干脆利落回答道:“成立大明医学院、数术学院,培养专业人才。同时建立科学研究机构,鼓励百姓参与科学研究。这不仅能提升国家实力,还能让百姓生活得更好。” 老朱看向季如风,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这事儿毕竟关乎皇家利益,容咱再考虑考虑。” 季如风微笑着说:“老朱啊!这并非是削弱皇家特权,而是为了让大明更好地发展。如今大明百业待兴,正需要这样的改变。再建立一座大明第一医院,让太医们闲暇之余,给百姓看病,只有接触更多的病患才能让他们所学转变为真正的医术,也能更好服务皇家。” 此时朱橚急切地插话道:“父皇,儿觉得先生说得很有道理。儿愿意学习医术,将来为大明军队效力。” 老朱看着朱橚,眼神柔和了一些:“你有这份心,很好。不过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季如风又道:“老朱,我们可以先从试点开始。比如在一些地方设立医学和数术的培训点,让百姓先接触这些知识。若效果良好,再逐步推广。这样既能减少阻力,也能让百姓看到好处。” 老朱点了点头:“嗯,先生所言有理。容咱再与内阁商议一番。” 在之后的日子里,季如风继续向老朱阐述科学技术的重要性,以及人才培养的必要性。 老朱虽然没有立刻做出决定,但也开始认真思考这些问题。 几天后,老朱找到季如风,说道:“先生,咱经过深思熟虑,决定支持你成立大明医学院、数术学院。不过,这学院的建设和管理,还需先生多多费心。” 季如风露出欣喜的笑容:“上位放心,我自当竭尽全力。” 朱橚在一旁兴奋地说:“父皇,儿一定会好好学习,将来为大明贡献力量。” 老朱看着朱橚,欣慰地说:“好,你要好好学。将来不仅要为明军服务,还要为百姓谋福祉。” 季如风接着说道:“上位,除了学院的建设,我们还需要建立科学研究机构。这需要大量的资金和人力投入。” 老朱皱着眉头说:“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为了大明的未来,咱会全力支持。” 季如风微微颔首,一年时间以来,老朱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改变。 他也就不必急于扶老朱上位,在当初他的计划里,老朱若是食古不化,他便教唆朱标造反,再扶持朱标成就千古帝业。 老朱目光坚定,看向远方,仿佛看到了大明繁荣昌盛的未来。 目前,整个大明,只有墨家精于机关和数术,想要培养大量人才,任重而道远。 只有源源不断涌现新的人才,大明才能蓬勃发展,成就帝国大业。 等过段时间,老四朱棣从倭国回来,便可着手远征的完整计划。 “征战即将开始……接下来的每次战争都会伴随着大量伤亡,真正改变大明国祚之路,算是开始了。” 想到这儿,季如风迈步走向大理寺。 接下来,该将那个松雪公主交给倭国北朝了。 先挑起倭国的南北战争,来一波削弱,明军远征才能更加轻松。 大理寺天牢 怀良松雪被关在这里已有一个多月,每日三餐都会有人准时送来。 牢房是单人间,环境倒也算干净整洁,稻草上面还铺了一层棉被。 只是生活非常枯燥乏味,没有审问,没有刑罚,除了一日三餐,没有任何人和她接触。 送饭之人,言语不通,和她什么交流都没有。 因此,当她见到送她进入大牢的季如风,居然莫名其妙的还有些激动。 “神使大人!你这是来救我出去的吗?” 见怀良松雪,竟然还满脸激动之色,这令季如风有些愕然。 “不愧是倭国人,有先天受虐倾向……呣……也不是不能理解哈……” 牢房外,季如风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 上一世,做为一个日语学习爱好者,深知他们这个种族的习性。 “本神使是来带你出去的,大明已经查清一切……” 说到这儿,季如风故意闭嘴不谈。 留点遐想空间给这倭女,不见得是坏事。 果然,怀良松雪听到这儿,脸色陡然巨变。 第128章 足利直义与倭国的未来 足利直义,足利家族中支持北朝光严天皇的一支。 与光严天皇量仁,是后醍醐天皇尊治的侄子,他和足利尊氏则是亲兄弟。 足利家,本就是上一任后伏见天皇的家臣。 所谓的各为其主,不过是两边押注,这样一来,无论最后是谁统一倭国,他们足利家都是大功臣。 此时的倭国,宗教信仰沉重,就连天皇都会皈依佛门。 因此,倭国不但拥有大量武士,也有非常多的武僧。 他早在数年前,便已潜入大明。 就连锦衣卫也没有发现,他已经化名竹禾立,法号智璋,就藏身在城北距离老火药司非常近的仪凤门。 仪凤门外大街,紧临西护城河,顺河而下五六里,便是老火药司所在的华严岗。 原本,他的目标是伺机窃取火药,不曾想,一年前季如风横空出世。 老朱便在城南重新设置了火药司,炼制火药的作坊更是搬到了城外。 这一变故,使得他筹谋多年的计划落空。 随即又重新筹谋了终南山秘宝事件,企图将中原高手一网打尽,进而控制各大门派。 当季如风带着怀良松雪,走下仪凤桥,迈入静海寺,出现在他面前时,他还是一脸的茫然。 “哟哦!大和尚~打坐呢?”季如风一脸讪笑,朝着足利直义打招呼。 佛前蒲团上,一身灰袍的足利直义,正襟危坐,一手拨着念珠,一手有节奏地敲着木鱼。 季如风他自然不认识,可怀良松雪他是认识的。 堂堂南朝皇室公主,他都不认识的话,这个北朝大将军就太不合格了。 季如风见他还在装作不认识怀良松雪,便用倭语直接开口道:“足利直义将军,这位是南朝公主怀良松雪,怎么?不认识?还是假装不认识?” 南朝怀良亲王的女儿怀良松雪,光严天皇梦寐以求的女神,他怎么可能不认识。 足利直义内心惊涛骇浪,表面依然镇定自若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贫僧智璋,这厢有礼了。请问,二位是礼佛烧香,还是要求佛事?” 他混入应天城静海寺多年,后又耗费一年多半的时间,才将寺中和尚全部暗中弄死,替换成倭国武僧。 他不知道季如风身份,更不清楚对方如何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但如今局势危急,他可不能出任何纰漏。 即便被认出,他也要矢口否认。 他可是在天界寺僧录司在册的得道高僧,是大明人竹禾立,是智璋大师。 足利直义一开口,是一口流利且标准的汉话,而且没有任何口音。 普通人听上去,这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大明和尚。 “呦呵!”季如风自然知道他在顾虑些什么,可惜他没功夫,也没那心情跟直义弯弯绕,便直言道:“真是死鸭子嘴硬,法号智璋,化名竹禾立,竹谐音足,禾立不就个利字么?没想到堂堂北朝大将军,还是个起名废,真是人如其名是个智障!” 季如风懒得多费口舌,抬手便是一记雷狱幻灭杀! “轰隆!” 一声炸雷响起,足利直义身后五丈多高的佛像瞬间炸为齑粉。 这下懵逼的足利直义更懵逼,可身旁其他和尚瞬间回忆起,终南山中那个被恐惧支配的夜晚。 纷纷跪倒在地,磕起头来。 “天照大神在上,您忠诚的仆人,给您叩首了。” 这几个和尚,在恐惧之下,本能的用倭语喊出最虔诚的口号。 这让足利直义,不得不卸下伪装。 眸中流露出凶狠之色,他可不是普通倭人,没那么容易糊弄,更不信鬼神之说。 “原来就是阁下杀了我的人!真是好手段!” 季如风讪笑一声,将怀良松雪推入足利直义怀中。 “她交给你了,用什么方法送回北朝,随你的便,怎么利用她压制南朝也是你的事。本神不忍我的子民深陷战乱,期望你助量仁尽快统一倭国,使我子民不受战乱之苦。” 说完,季如风故意释放真气,悬空而起,一步一步缓缓踩着空气,从大雄宝殿被雷法炸开的穹顶上方空洞,走了出去。 这一幕,不但震慑住了足利直义,可是让几个跪地的和尚,叩拜不止,纷纷齐呼:天照大神万岁。 后续之事,如何发展,季如风并不怎么在意。 只要能提前挑起倭国南北战争,就足够了。 介时,等朱棣和锦衣卫带回倭国情报,远征军也该准备的差不多了。 灭倭之战,他的目标是一战定江山。 不求灭种,但求亡国! 成年男倭为奴,奴役至死,是唯一结果。 成年女倭,发配士卒为妻,孕育子嗣。 老年倭人统统处死,幼小倭人,习汉语学汉俗,融入大明是唯一结局。 地震台风频发的倭国,唯一的出路便是轮为矿场。 各种资源挖掘出来,就地冶炼,然后运回大明。 资源耗尽之后,当做武器试验场。 反正,不管怎么折腾,那块地,在季如风的计划当中,就不适合发展,更不适合人类居住。 未来几百年,资源榨干之后,用来试验核弹最为合适。 从静海寺出来,季如风思索着接下来的事,该先做哪一件。 “呣……还是应该将重新炼制渊虹啊!龙血玉……融合之后,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效果,想想就激动!” 想到这儿,季如风直接扭头飞往朱雀街临安女装。 炼器,必须得回到师门中去,世俗之地,可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承受得住。 一旦炼制成功,渊虹便能从凡品法宝,一跃晋升为神品法宝。 这可不只是简单的晋阶,而是质的飞跃。 依他所知,如今整个世界,一件神品法宝都没有。 届时,修为有元婴境,法宝有完整天书和神品渊虹,他便是这世间无敌的存在。 “嘿嘿!到底三丰师伯也不是我的对手了吧……” 想到张三丰,他便想到了师父张中,黯然之色逐渐浮现。 朱镜静见到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 “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看着朱镜静关心的模样,季如风心中一暖。 轻轻摇了摇头,瞬间恢复神色,微笑道:“没事,丫头,想不想修仙?我教你啊!” 第129章 先天道体,恐怖如斯。 渊虹剑如流星般划破苍穹,载着季如风和朱镜静向着南方疾驰而去。 朱镜静听着耳边呼呼作响的风声,尽管并非初次乘坐飞剑,可那惬意的神情依旧满满地写在脸上。 她微闭双眼,尽情享受着这凌空飞行的奇妙感觉,发丝随风肆意飞舞 。 季如风凝视着前方翻涌的云海,心中却无端泛起一阵隐隐的不安。 这种不安毫无征兆,却又如此强烈,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暗处窥视着他们。 突然,季如风的脑海中闪过一道极度危险的信号,恰似一道凌厉的闪电。 与此同时,远处的天空中毫无预兆地涌现出一团墨黑色的乌云,以惊人的速度朝着他们席卷而来。 季如风反应极快,立刻操控渊虹剑,试图以灵活的走位避开这团诡异的乌云。 然而,那乌云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紧紧跟随,如影随形。 眨眼间,便到二人身前十余丈。 季如风敏锐地察觉到一股强大而邪恶的力量在乌云之中剧烈涌动。 他全身紧绷,警惕地环顾四周,手中的渊虹剑微微颤抖,似乎也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危险。 刹那间,一道恐怖至极的剑气从乌云的深处猛地劈下,目标直指二人。 剑气所过之处,空气仿佛被利刃切割,发出刺耳的声响。 季如风连忙举起渊虹,挥出一剑。 剑气相撞,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的手掌虎口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这股力量清晰地告诉他,对方的实力远在他之上。 朱镜静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花容失色,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季如风紧紧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然。 此时,乌云中又传来一阵低沉的剑吟,仿佛远古巨兽的咆哮。 紧接着,一道巨大无比、散发着毁天灭地气息的剑气呈半月之势,呼啸着破空而来。 这道剑气所蕴含的力量,让季如风心中一沉,他深知此次麻烦大了。 季如风当下深知自己处于元婴三重境修为,虽然不依靠御剑也能在短时间内悬停空中,但带着朱镜静,凌空的时间将会大幅削减。 “我的时间最多只有一刻钟!必须速战速决!”他在心中暗自盘算。 念及此处,季如风看准时机,运转起太极心法。 他将体内的真气源源不断地凝聚至剑身,随后大喝一声,将渊虹剑奋力迎向那道巨大的剑气。 在渊虹剑接触剑气的瞬间,季如风借着对方的力量,身形如陀螺般旋转数周,巧妙地将剑气劈了回去。 经过他的加持,这道剑气去势比来势更加迅猛,威力也更加强大。 “哎哟卧槽!借力打力还能这么用?”乌云中传来一声惊讶的咋呼。 随着这道剑气劈过,那片遮天蔽日的乌云瞬间被一分为二,随即消散在茫茫天地之间。 “师伯,还真是你!小子失礼了。”季如风看清前方虚空而立的身影,恭敬地说道。 “好小子!你一早就猜到是我老人家了?自家武术老夫可是一点没露啊!” 前方,一位鹤发童颜的老叟正站在虚空之中。 他身着一袭太极道袍,衣袂随风猎猎作响,手中拿着一柄拂尘,背负一柄长剑,正面带笑意地望着季如风。 这位老叟正是在坊间被戏称为张邋遢的武当真人张三丰,铁冠道人张中的师兄。 “哪里的话,这世间,如今修为在我之上的,仅师伯一人而已。”季如风谦逊地说道。 打败姚广孝,吞噬其真气后,姚广孝曾透露自己欺师灭祖的行径,可惜两种真气无法兼容,这才给了季如风可乘之机。 闻言,张三丰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神色淡然地说道:“小子,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元婴不是大道的尽头,仅仅只是开始……” 季如风有些错愕地看着张三丰,对方的话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张中虽然一直没有明确说明,但也曾隐隐透露过元婴之上还有其他更高的境界。 “别瞎猜了,是师门有令,不得对世俗凡人透露。我俩虽是师门弃徒,却也不会违背师门严令。”张三丰一眼就看穿了季如风的心思。 张中不告诉他,是因为他的修为境界未达元婴,没有资格知晓。 如今,季如风的境界已达元婴,且展现出了极高的天赋,已经符合了师门的条件。 “小子,先下去吧,老这么挂在天上,累得慌。”张三丰突然说道。 季如风自然没有异议。 这位师伯,虽然他这才只是第二次见面,却对他的性格十分了解。 以他这老顽童的性格,往年张中没少在他们师兄面前唠叨。 他这哪是累得慌,分明是想要喝酒了。 “师伯啊!你这算盘可打错了,今日小子是临时起意,出门根本没带酒。”季如风笑着说道。 哪知张三丰直接一头扎了下去,只留下一句话飘进季如风的耳朵里:“老子今天是来吃土豪的,别想躲~~~” 如今的季如风,身份尊贵,朱元璋赐予他的俸禄高达五万石一年。 只不过,他从不经手这些钱财,都是由朱镜静帮他管理。 “丫头,你看……”私下里,他还是习惯叫朱镜静丫头,只有在有人的情况下才会尊称一声公主。 “嘿……先生的师公真有意思,没事的,我身上带着银票。”朱镜静笑着回答。 如今,汇通天下的钱庄已被朱元璋收归朝廷所有。 朱元璋自从知道钱庄放贷的利息后,就把洪武八年国库收入的一半现银全存进了钱庄里。 钱生钱这种事,他太喜欢了。 知道银票比他的宝钞好使之后,给孩子们发钱都改成了银票。 新的宝钞,他接受了季如风的建议,打算以后结合银票,获得大量金银以后,重新印制再推广。 季如风宠溺地揉了揉朱镜静的头发,随后跟着降了下去。 他们在城中找了一家酒楼,三人吃喝了一顿,还额外打了两坛烈酒。 张三丰这才满意地打着饱嗝,重新飞上云头。 “师伯,你都已是元婴七重境,本该早已辟谷多年,为何还如此执着口腹之欲?”季如风好奇地问道。 “你小子懂个屁!”张三丰灌了一口酒,怒目圆睁,呵斥道:“人生在世,这不要那不要,不无聊死了?修道又如何?不过多活些个年头罢了。活着就得享受生活,这美酒佳肴,皆是人生乐趣,怎能轻易舍弃。” 季如风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张三丰看着他的样子,接着说道:“小子,既然你已踏入元婴境,也该为接下来的修行做打算了。我此次前来,除了试探你的实力,还有一事相告。” “师伯请讲。”季如风恭敬道。 “我们师门地处隐秘之地,名为灵霄洞天,那里灵气浓郁,且有诸多上古遗迹与珍稀法宝。以你的天赋和实力,若能进入其中,定能得到极大的造化,突破元婴境也并非难事。”张三丰缓缓说道。 季如风心中一动,如此机缘实在难得,但他又看了看身旁的朱镜静,面露犹豫之色。 朱镜静感受到他的目光,轻声说道:“先生,这是难得的机会,你放心去吧,我能照顾好自己。” 季如风握紧朱镜静的手,说道:“我怎能放心留你一人。” 张三丰见状,哈哈一笑:“小子,你莫的担心是多余的。老夫此次寻你是次要的,她才是老夫的真实目的!” “她?”季如风有些愕然,哪里能想到,张三丰居然是为了朱镜静而来。 “先天道体,修炼圣体!事半而功百倍,修行速度远超常人。” 张三丰似陷入了沉思,半晌后,又灌了半坛酒,才缓缓开口。 “元婴之下,众生皆蝼蚁!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话虽如此,那一丝机会却是沧海一粟。世间凡人万万,有灵动者,万不存一,能修到元婴之上天赋者,更是沧海一粟!” “隐世宗门,隔绝于世!那里和这里,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终其一生,无法突破元婴的人,便会成为弃徒,被逐出师门。” “元婴之下,连知道此等辛密的资格都没有。”说到这儿,张三丰指着朱镜静,神情有些激动道:“先天道体,万年难得出世的修炼圣体,可以说是宗门敲门砖!带着她便能重回师门!虽然老夫破境无望,但是,待在师门也能延年益寿!说不定临死前还有那么一线机会可以尝试破境。” 张三丰并没有把话说全,以他的灵根资质,即便练到九重巅峰,强行破境,陨落在雷劫中的几率可以说是百分百的事。 这便是师门放弃他们二人的根本原因!宗门不养废人! 季如风沉思片刻,喃喃道:“先天道体!恐怖如斯!” 第130章 重铸渊虹(修订) 三人分乘两剑,并剑而行。 张三丰有一口没一口喝着酒,并不着急听到答案。 季如风思索再三,最终下定决心:“好,师伯,我决定送镜静入灵霄洞天。只是,不知这灵霄洞天在何处?我又该如何进入?” 张三丰伸出手指,向远方一指武当方山:“武当天柱峰!便是入口!峰顶有一座隐匿的传送阵,需元婴以上修为,以真气激活,方可开启。” “原来如此,难怪数千年以来,都无人发现。” 季如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却又一次被张三丰打脸。 “非也非也,不是无人发现,不说大虞至今万年,就近千年以来,也有误打误撞开启传送阵的元婴修士,只不过他们的结局都是魂飞魄散。” 闻言,纵使是季如风,也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 “无数岁月以来,只有那个世界主动出来之人,从无外界主动进入之人。未来若有,她应该便是第一人。他们每百年,才会出来一次,搜寻灵根资质上乘之人,如今距离下次出来,还有七十多年。” 听到这儿,季如风便想通了一个关键问题。 难怪历史上,朱镜静七十多岁平平无奇的去世。 她的出生和死亡,刚好卡在里世界宗门之人两次出巡的中间,被完美的错过了。 此时,刚好喝完一坛酒,只见张三丰轻抬右手,季如风甚至没感觉到真气波动,他手中的酒坛便化作齑粉随风而散。 看这情况,季如风便知道,自己对真气的动用,还很稚嫩,至少目前距离张三丰就有极大差距。 若是对比那个世界……那画面,他无法想象。 “师伯,去宗门之前,我想先回太鹤山,将渊虹重新炼制一遍。之后再去武当祭拜师父,再去灵霄洞天。” “哈哈哈……好,师弟没白疼你一场!记住,回到山口,切不可对他们言及今日之事,老夫去也~” 说完,张三丰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朱镜静用胳膊肘捅了捅季如风的腰眼,一双美眸电光流转。 “先生,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呀?” 季如风没想到这个丫头,这种时候还跟他打趣。 “你呀!~无知是福知道么?” 修道之事,岂是凡人能够想像? 更何况那灵霄洞天,如此蔑视外世界。 朱镜静一旦进入那里,他相信几乎就如同天人永隔,再无见老朱之日。 “不知道就不知道呗,我只知道我想和先生在一起,这便足够了,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季如风静静的看着身前的朱镜静,什么也没说。 继续御剑而行,很快便来到了处州府青田太鹤山。 踏入传送阵,回到山中,往昔熟悉的景致扑面而来,可物是人非,季如风的心情瞬间沉重如铅。 他带着朱镜静匆匆走向道观,一路上,往昔与师父相处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闪回。 当见到正在打扫庭院的大师兄,季如风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悲怆道:“大师兄,我回来了……” 张中大弟子,鲁志诚,道号玄妙道人,金丹九重,137岁,相貌却依然保持着中年的状态。 鲁志诚走上前来,拍了拍季如风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师弟,师伯差人带了消息。师父他老人家走得很安详,你也别太难过了。他甘愿为你付出一切,你莫要辜负了他老人家便好。” 待心情稍缓,季如风稳了稳情绪,才继续开口。 “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不在山中?” “嗯,下山游历去了。你此番回来做甚?” 至于季如风身旁的女子,他并没有开口询问,虽然感觉到了朱镜静的特别。 但季如风既然没有主动介绍,定有深意,他自然不便开口。 “此番回来,是为了重铸渊虹。” “师兄弟五人,就你擅长炼丹和炼器,师父既然将一身修为都传承与你,自然也有让你接任掌门之意,他留下的一切都由你来继承。” 季如风瞬间为之错愕,按照传统和规矩,继承掌门之位的应该是大师兄,怎么可能轮到他这个小师弟? “大师兄,这个掌门之位,无论如何也该由你来继承。此次回来铸剑之后,我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回到这里。更何况,我红尘俗事缠身,根本不适合做掌门。” 不管鲁志诚如何劝说,季如风就是头铁拒绝。 一来二去,倒是一旁的朱镜静率先按捺不住。 “先生,你就应了呗。等你成了掌门,掌门之令,门中弟子应该没人可以拒绝吧,然后下令传位给你的大师兄,不就完事了?” 她可是临安公主,大明长公主,这种传承之事,她耳濡目染,再清楚不过了,就像皇位,传给谁,还不就是皇帝一句话的事?谁敢反对?砍了便是!皇帝说给谁那便给谁。 她这话一出口,推来推去的人,都愣住了。 “哈哈……当局者迷!还真是这样,大师兄,与其多此一举,还不如你直接接任,你说是不?” 鲁城诚本就是直爽之人,如今话都说到这份上,他便不再推辞。 “也罢!之前去武当参加师父葬礼时,掌门斑戒师伯交给我保管,看来冥冥之中自有注数,我也知小师弟身负天书,注定俗事缠身,这掌门之位便由我暂时接下。未来你俗事了却,从回山门,我再把位置还予你便是。” 之后,季如风来到太鹤山山顶,准备重新锻造渊虹。 “大师兄,还请为我护法……” 说罢,季如风立刻全身心投入炼制。 他运起雷法,双手快速打出法诀,天穹上,一道道雷电之力如蛟龙般注入龙血玉和渊虹之中。 龙血玉在雷电的高温下逐渐融化,与渊虹融为一体,在不断地淬炼下,慢慢改变着形态和色泽。 朱镜静和鲁志诚在二十丈外静静候着,雷霆之力,让他们无法靠近分毫。 这时,鲁志诚惊奇的发现,外泄的丝丝雷霆之力,他有真气护体自然不惧,可当他准备给朱镜静也护住时,发现她居然在主动吸收雷霆之力。 这一发现,让他更加确定朱镜静的不凡。 然而,当他试过推演其身份时,却一无所获,只能通过面相,知道朱镜静命格贵不可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经过三天三夜的漫长等待,漫长的炼器终于结束。 季如风满脸疲惫却难掩兴奋地走了过来,手中握着通体黑中泛红的新渊虹,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息和隐隐的雷电之力。 鲁志诚瞪大了眼睛,惊叹道:“师弟,这新的渊虹看起来威力不凡啊!” 朱镜静眼中闪着崇拜的光芒,拉着季如风的胳膊说:“先生,你太厉害了!” 季如风看着新的渊虹,颇为满意,注入一缕真气,还能隐隐听到龙吟之声。 完成渊虹的重新炼制,季如风在太鹤山又稍作休整,便带着朱镜静告别了大师兄鲁志诚。 鲁志诚站在山门前,目送着两人御剑远去,心中默默祝福着小师弟此去一切顺利。 季如风驾驭着渊虹,速度极快。 重新炼制后,注入真气,剑身大了两倍有余,沿途的山川河流如画卷般在下方飞速掠过。 朱镜静坐在他身后,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角,眼神中却满是好奇与期待。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武当山。 武当山巍峨耸立,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季如风带着朱镜静来到张中的墓前,墓前的石碑上刻着张中的生平事迹。 季如风缓缓跪下,眼中含泪,恭敬地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师父,徒儿来看您了。徒儿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会好好活下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朱镜静也在一旁默默跪下,对着墓碑行了一礼。 祭拜完张中后,两人在武当山稍作停留,季如风本想带着朱镜静去拜访一下张三丰,却得知张三丰于昨日外出云游未归。 季如风无奈,只得留下一封书信,告知自己即将送朱镜静前往灵霄洞天之事,便和朱镜静暂时住下,打算次日一早离开了紫宵宫,前往灵霄洞天的入口。 随着夜越来越深,朱镜静的心情却愈发沉重。 蕙质兰心的她深知,一旦进入那个宗门世界修炼,不但无法轻易再见父亲朱元璋,更是无法再见季如风。 想到这里,她心中一阵刺痛,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心中悄然滋生。 季如风在东侧厢房打坐调息,西厢房的朱镜静却悄悄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出厢房。 她看了一眼东厢的方向,眼中满是不舍,但还是咬了咬牙,迈步朝着山下走去。 第二天清晨,季如风醒来,发现西厢的朱镜静不见踪影,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目光扫过,发现床头朱镜静留下一张纸条,上书:“先生,对不起,我不想离开你,也不想离开父亲。我知道进入宗门世界修炼对我来说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但没有你的日子,我无法想象……所以我先回应天了。” 季如风看完这行字,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朱镜静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但他又怎能放心让她一个人在外面。 季如风立刻朝着山下追去,凭借着他对朱镜静气息的熟悉,很快便追上了朱镜静。 朱镜静看到季如风追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坚定起来。 季如风停在朱镜静面前,看着她说道:“丫头,跟我回去吧,进入灵霄洞天对你来说是最好的出路。” 朱镜静摇了摇头,眼中含泪说道:“先生,我不想和你分开。若是强行送我进宗门,我一定会郁郁而终,抱憾终身。我不在乎什么修炼,不在乎什么成为强者,我只在乎你。” 季如风听了朱镜静的告白,心中一阵感动。 他看着朱镜静那坚定的眼神,知道自己无法改变她的决定。 “唉……造孽……”他一声长叹后,说道:“罢了罢了,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便随你吧。我们回去……回玄武湖畔!” 朱镜静听了季如风的话,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两人并肩御剑,朝着静雅庄园的方向飞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但朱镜静的心中充满了温暖。 季如风也下定决心,亲自教导她修炼。 这段红尘,既然无法摆脱,那便顺其自然…… 第131章 朱棣小剧场(一) 时间回溯 当时,湖广水灾,波及百万居民。 无家可归者多达40余万,听闻消息后,朱棣身为第一任皇家商会会长,向老朱主动请缨,带着商会下江南采购粮食、草药,入湖广赈灾。 临行前夕,朱棣向老朱求来了特赦圣旨。 进入诏狱,对苗妍进行劝说。 因为他请教过先生,亩人治亩,是目前快速解决湖广之乱的最佳方法。 “为何,你就是不明白我的意思?!” 朱棣带着深情,望着眼前美貌身材都不逊色于徐妙云的苗人女子,心中满是怜惜。 “刽子手!杀人凶手!食言而肥的混蛋!”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见到朱棣,苗妍恨不得生啖其肉! 朱棣自然知道,杀父之仇没有那么容易化解!即便他是无心而为! 但是,目前湖广急需要赈灾,跟随土人作乱的苗人需要她帮助平息,就算他是大明燕王,也不得不妥协! “若是谩骂能够平息一些心中的仇恨,你可以天天骂我!但是,湖广水灾,遭难百姓数以万计,无家可归者多达四十万!其中不乏苗人,朝廷紧急调拨十万石粮食,我将亲下江南收购二十万石粮食用于赈灾。” 见苗妍神色不再暴虐,朱棣趁势继续道:“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朝廷派出太医院戴太医为首的医疗队,将会率先进驻灾区,我希望猛得到你的帮助,安抚苗人。起码应该暂时搁置仇恨,平定灾情控制疫病才是当务之急。” 苗妍是苗族族长之女,更是苗疆圣女,自幼学习蛊术的同时,还掌握了高超的医术,自然知晓每逢大灾必有大疫。 一场波及湖广全境的大灾,无家可归者多达四十万,意味着疫病一旦爆发,湖广将会赤里千里。 可,另一方向,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叫她如何放弃? 望着朱棣眸中带情的双眼,苗妍想到了一招复仇的妙计! “好!我答应你!但是朝廷必须不再追究苗人叛乱之事!否则一切免谈。” 苗妍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懂得拿捏人心。 朱棣听闻苗妍的条件,微微沉吟。 不再追究苗人叛乱之事,这可不是他能擅自决定的,需得朝廷权衡各方利弊。 但眼下湖广灾情十万火急,苗妍的助力至关重要。 “苗姑娘,你这要求事关重大,我需向父皇禀明,恳请他恩准。但我以燕王之名向你保证,定会全力周旋。”朱棣目光坚定,直视苗妍的眼睛,“只是时间紧迫,能否先行与我一同奔赴湖广,途中我便快马加鞭向朝廷请示。” 还来?!先前朱棣就用了这招忽悠她,索要解毒之法,现在还用这招,她会傻傻的相信? 苗妍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心想,且看你这燕王如何在皇上面前为苗人周旋,若办不成,到时再新仇旧恨一起算。 于是,她微微点头:“好,我随你去。但你若食言,整个苗疆都不会放过你。” 一行人马不停蹄地向湖广进发。 一路上,朱棣与苗妍虽同处一队,却各怀心思。 朱棣频繁地派出信使,快马加鞭将湖广的灾情以及苗妍的条件送往京城。 而苗妍则在暗中观察着朱棣,她发现朱棣确实为赈灾一事殚精竭虑,日夜操劳,对随行的百姓也关怀备至。 抵达湖广后,朱棣立刻投入到紧张的赈灾工作中。 他指挥着粮食的分发,与戴太医商讨防疫举措,安排流民的安置。 苗妍也开始履行自己的承诺,凭借着在苗人中的威望,她深入到受灾的苗人部落中,虽然过程有波折,但结果还是向好的。 她一边安抚众人情绪,同时利用自己的医术救治病患。 然而,平静之下却暗流涌动。 一些苗人部落中的激进分子,听闻苗妍与朱棣合作,极为不满。 他们秘密聚集,打算刺杀朱棣,挑起更大的纷争。 一日,朱棣在一处临时搭建的救灾指挥点忙碌,丝毫没有察觉危险正在逼近。 就在刺客们准备动手之际,苗妍恰好经过。 她心中一惊,不知为何,竟下意识地出声示警:“小心!” 朱棣反应迅速,立刻组织护卫抵抗刺客。 一番激烈搏斗后,刺客们被尽数擒获。 朱棣望向苗妍,眼中满是复杂之色:“为何救我?” 苗妍咬了咬牙,别过头去:“我只是不想让你死在苗人的地盘上,坏了苗人的名声。” 经此一役,两人之间的关系悄然发生了变化。 不久后,朝廷的旨意传来,朱棣凭借着自己的一番恳切陈词,说服了朱元璋,朝廷决定对参与叛乱的苗人既往不咎,前提是他们要真心归顺,共同参与灾后重建。 苗妍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百感交集。 她看着朱棣为了这片土地和百姓所付出的一切,杀父的仇恨在心底渐渐开始动摇。 随着时间的推移,湖广的灾情逐渐得到控制,只是疫病隐隐有大规模爆发的趋势。 朱棣和苗妍携手在这片土地上见证了无数生命的顽强与希望。 在一次月色如水的夜晚,苗妍站在营地外,望着远方的山川,轻声说道:“或许,仇恨不该蒙蔽我的双眼。你为湖广百姓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朱棣走到她身边,轻声回应:“过去的事,我无法改变,但未来,我希望苗汉能够和睦共处,不再有纷争。” 两人相视一笑,在这历经磨难的湖广土地上,新的希望正在悄然萌芽,而他们之间这段因仇恨而起,却因家国大义而逐渐转变的故事,也将被岁月铭记。 可惜这微妙的关系,是不是真像表面上那样,除了她自己,恐怕没几个人能知晓了。 这其中,当然还有姚广孝这个不速之客。 对于他的出现,朱棣心中难免再起波澜。 “妖僧,你来此做甚?不怕本王命人拿下你,将你剥皮萱草?!” 姚广孝一脸处之泰然的模样,双手合什,口宣佛号。 “阿弥陀佛,贫僧此番只为百姓而来,献上治疫防灾之册,燕王殿下多虑了。” 第132章 朱棣小剧场(二) 姚广孝不请自来,这让朱标心有不悦。 几次三番,朱标都想亲手一竹剑捅了这妖僧! 季如风的话,句句仿佛就在耳畔。 只是对方坚持声称只为防止疫病而来,这让迟迟没有控制住疫病的朱标,有点犹豫不决。 “若是先生在便好了,孤一剑给他个透心凉!让你丫的霍霍孤的江山……” 喃喃自语的朱标,突然闭嘴了。 望着帐中的烛火,细细回想了一遍季如风的话。 朱允炆即位,立即便着手削藩,甚至逼死了朱柏。 朱棣上位后,一生功绩赫赫,甚至和老朱并称大明唯二大帝。 言下之间,整个大明16帝,只有朱棣堪比朱元璋。 其后更有朱高炽和朱瞻基两代明君,自己即位之后,真能比他们祖孙三人做的更好吗? 未来朱雄英若是继位,是又一个朱允炆?还是能超越朱高炽朱瞻基,打造一个自己的盛世? 这些,季如风都没有和他说,他和雄英如果命格更改后,登上皇位会如何? 能否创造盛世?能否超越朱棣一脉?都是未知数…… 这一刻,朱标犹豫了。 “或者也该给老四一个公平的机会吧……未来究竟会怎样……让孤拭目以待。” 就这样,朱标既没有杀姚广孝,也没有将此事上奏,也没有告诉季如风。 诸多亲兄弟里,他其实最喜欢的就是老四朱棣。 朱棣方方面面都非常像朱元璋,但是心胸方面又不像老朱那般狭隘,反而宽阔似海。 只是他也没有想到,没几天功夫,季如风便亲自杀了过来,和姚广孝打了一场,只差一点便当场击杀。 待湖广灾情在季如风指导下彻底稳定,他们兄弟俩返京前夜。 朱标将朱棣喊了出来,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武昌城门楼上。 望着天边月儿高挂,风卷云舒,朱标长长出了口气。 “大哥,你们兄弟之间,何须如此?有话你直说便是。” 这世间,能让他朱棣打从心底里敬重的男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朱元璋,另一个便是朱标,虽然如今多了一个季先生。 但是,大哥朱标在他心中的地位,依然牢不可破。 哪怕,内心深处,他觊觎皇位,渴望登临大宝,但是不妨碍对朱标的敬重。 “老四!”朱标转过身来,轻拍朱棣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大哥知道你心中的渴望,知道你的大胸怀,大哥也知道你未来的成就!今时今日,这里只有你我兄弟,没有太子燕王,大哥给你交个底,大哥愿意和你公平竞争,只要能带领大明走向辉煌盛世,谁来当这个皇帝都一样!” 闻言,朱棣满脸震惊和错愕,他实在无法想象堂堂大明太子,会和他说出这样的话。 这份兄弟情谊,亘古未有! 自古以来,只有猜忌兄弟的太子,哪有和兄弟公平竞争的太子? 哪怕堪称千古一帝的唐太宗李世民,也是在太子步步紧逼之下,成了弑兄杀弟的存在。 “大……大哥!我朱棣……”朱棣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带着三分哽咽,双指指天起誓道:“我朱棣在此向天起誓!今生今世,只要大哥在!永远是大哥麾下马革裹尸的大将军!此誓,至死不渝!若有违背,天打五雷轰,马踏尸骨!” 朱标看着朱棣郑重起誓,眼眶不禁微微湿润,他抬手制止了朱棣继续说下去,轻声道:“老四,大哥信你。咱们兄弟齐心,定能护我大明江山永固,百姓安康。此次湖广赈灾,你行事果敢,心怀万民,大哥都瞧在眼里。” 朱棣微微低头,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沉声道:“若无大哥信任,给予我机会,我朱棣纵有满腔抱负,也不过是无根浮萍。往后,定当全力辅佐大哥,共赴艰难。” 二人并肩站在城楼上,望着夜色下渐渐恢复生机的武昌城,许久无言。 月光如水,洒在他们身上,仿佛为这份兄弟情义镀上了一层银辉。 数日后,他们一同返京。 朱元璋得知湖广灾情已稳,龙颜大悦,对朱标和朱棣在赈灾中的表现赞赏有加。 朝堂之上,朱标将赈灾事宜详细禀明,对朱棣的功绩亦是不吝夸赞,朱棣则恭敬地站在一旁,谦逊回应。 同时肯定了朱棣,和皇家协会,所起到的作用。 “老四,执掌宗人府,也不能疏忽了,估要负了咱的期望。” 然而,平静之下暗潮涌动。 尤其是淮西李善长为首的老臣,心思各异,有的为太子的胸襟所折服,有的却为老朱如此喜爱朱棣暗自担忧,生怕朱棣会引发日后朝堂动荡。 毕竟如今年仅十六岁的朱棣,已经有了燕王、皇家商会会长、宗人府宗正三大头衔。 翌日 朱朱在养成殿举行庆功宴会,气氛看似融洽,实则暗藏玄机。 朱元璋高坐龙椅,看着满堂儿孙,心中满是欣慰。 酒过三巡,太子太师宋濂突然出列,恭敬说道:“陛下,臣凑请废燕王会长及宗正之职,太子仁慈,燕王英武,实乃我大明之幸。只是臣斗胆进言,国之根本在于储君确立,燕王同为嫡子,权势过多,若未来有变数,恐令朝堂不安。” 此言一出,满堂皆寂。 朱元璋目光如炬,扫向朱标和朱棣,缓缓开口:“咱的儿子们,咱自是信得过。不过,储君关乎江山社稷,确需谨慎。标儿,你身为太子,有何想法?” 朱标上前一步,从容跪地:“父皇,儿臣与四弟一心只为大明昌盛。儿臣既受父皇重托,定当勤勉治国,不负所望。与四弟所言,不过是愿携手奋进,绝无他意。” 朱棣亦跪地叩首:“父皇,大哥所言极是。儿臣唯愿在大哥麾下,为大明开疆拓土,保百姓太平,绝无僭越之心。” 朱元璋微微点头,心中虽有考量,但见二子赤诚,便暂压此事。 可此事却如一颗石子投入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回宫后,朱标独自在书房沉思良久。 他深知,自己的承诺虽出于真心,可朝堂局势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朱棣亦是心潮澎湃,一方面感激大哥的信任,另一方面也深知前路荆棘密布,需步步为营。 姚广孝的话语,余音绕耳,但是回京途上,季如风谆谆教诲之语,同样给他心灵深处刻上烙印。 “我的人生道路,我自己说了才算!何须他人指指点点!” 第133章 朱棣小剧场(三) 执掌宗人府之后,朱棣每日都沉醉于太极拳和八卦掌的修炼中。 相对比太极拳刚柔相济,他更喜欢霸道刚猛的八卦掌。 每日破晓时分,宗人府的后院便成了他的练武场。 在这里,还可以顺带盯着吕氏。 “毒妇临盆在即,本王可不能出岔子!” 晨光熹微,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他坚毅的面庞上,朱棣身着一袭劲装,步伐灵动,双掌翻飞,每一式八卦掌法都裹挟着呼呼风声,仿佛能撕裂空气。 他的眼神专注而炽热,似是要将这拳法的精髓融入骨髓,周围的护卫和侍从们远远观望着,皆被这股气势所震慑,大气都不敢出。 这日,正当朱棣沉浸在拳法的酣畅淋漓之中时,下属匆匆入内禀报:“王爷,近日京城流言蜚语不断,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着藩王与朝廷的事儿,听闻还有些文人墨客在暗中串联,似有煽风点火之意。” 朱棣身形一顿,收掌而立,目光瞬间冷峻如鹰,冷声道:“哼,本王执掌宗人府,就是为了震慑宵小,维护皇室纲纪,这些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莫不是忘了这是谁的天下。” 言罢,他负手踱步沉思片刻,又道:“密切留意那些人的动向,切莫打草惊蛇,有情况随时来报。” 数日后,朱棣受邀前往太子府赴宴。 踏入府中,兄弟二人相见,朱标率先开口,笑容满面:“四弟,许久不见,听闻你在宗人府将太极拳和八卦掌练得炉火纯青,今日可得让为兄开开眼界。” 朱棣拱手行礼,谦逊回应:“大哥谬赞了,小弟不过是闲暇时打发时间罢了。” 酒过三巡,朱标话锋一转,谈及朝堂局势:“四弟啊,如今朝廷内外不太平,父皇年事已渐高,有些臣子心思便活泛了起来,咱们兄弟可得携手稳住大局。” 相对于杀伐果决的老朱,朝中不少老臣,都在期盼着朱标早日登临大位。 如今早燕王朱棣越来越受宠,且身兼数职。 这让他们心中警铃大作,必须要有所动作,将朱棣的光芒抹散掉。 朱棣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抹精芒:“大哥放心,小弟明白轻重,定当全力辅佐大哥,只是有些不安分的,也不能轻饶。” 一顿兄弟二人间的宴席,一直吃到了亥时五刻。 婉拒了朱标的挽留,朱棣独自骑着爱马,往燕王府而去。 西安门大街上,皎洁的月色挥洒在冷静的街道上,只有清脆的马啼响起。 转过街角,朱棣突然感到一阵心悸。 四下观察,却毫无所获。 突然,他抬头向天上看去,却发现月亮在以诡异的速度移动着。 虽然怪异,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知不觉间,已经回到了燕王府门口。 然而,还没等他翻身下马,街头另一侧,一人一马疾驰而来。 一名宗人府护卫,勒住缰绳,高声道:“宗正大人,季先生令你率五百府兵,速速赶往宗人府。” 心悸之感一直挥之不去,此时朱棣当即明白宗人府定有大事发生。 仅仅半炷香的功夫,五百府兵便已整装待发,如此可见,燕王门下府兵,训练有素,军事素养极高。 皎洁的月色下,朱棣率众赶往宗人府。 “西长安门宫门已关闭,走崇礼街,全部跟上!快!快!” 朱棣一马当先,在街道上疾驰,马蹄踏在石板上,在寂静的街道上传出去很远。 五百府兵在朱棣的带领下,如黑色的洪流在街道上奔腾,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很快,宗人府的巍峨建筑便出现在眼前,然而,此时的宗人府却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死寂之中。 朱棣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他一马当先冲进宗人府,却发现府内的守卫竟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保护殿下!” 随行的护卫们迅速将朱棣护在中间,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就在这时,一阵阴恻恻的笑声从黑暗中传来:“燕王殿下,别来无恙啊!” 只见一个身披黑色长袍的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走出,月光洒在他的脸上,露出一张瘦削而冷峻的面容,正是姚广孝。 “姚广孝,你这是何意?竟敢擅闯宗人府,还杀害朝廷命官!”朱棣怒目而视,手中长刀已然出鞘。 姚广孝却不慌不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燕王殿下,我今日来,就是要改变大明命运,殿下现在改变心意还来得及。” 话音刚落,姚广孝身形一闪,消失在黑暗中。 朱棣犹豫了,心底深处,对那个位置真的没有眷恋了吗? 显然,答案是否定的。 即便他和朱标信誓旦旦的起誓! 即便季如风说他会改变大哥朱标和朱雄英命格! 但,这又何尝不是一家之言? 在湖广的时候,姚广孝曾和他说:一个人的命运,从他出生那一刻开始,就被天道锁定。 更改命格便是逆天改命,违背天道。 逆天改命,非人力可为。 强行修改命格,必受天道反噬。 季如风一人,妄图改变马秀、朱标、朱雄英、朱棡、朱樉,同时还岂图本来身负龙气,登临帝位的朱允炆和他朱棣的命格。 连带了朱棣一脉,后世子孙,命格都要改动。 这是绝不可能完成的逆天之举!终有一天,必受反噬而亡。 想到这儿,朱棣很想转过身,率领府兵离去。 只是,想到和朱标的谈话,想到老朱的期望,想到马秀英…… 朱棣一咬牙根,率众冲进了关押吕氏的后院。 后院,尸横遍地,季发风和姚广孝激斗正酣。 朱棣连忙举刀杀上前去,姚广孝只瞥了一眼,随手甩出一颗佛珠,只听“铛”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朱棣被震得手臂发麻,心中暗自震惊姚广孝的武功竟如此高强。 在他愣神之际,姚广孝已冲入人群,大杀四方。 季如风则借着空档,施展北斗七星阵法克制姚广孝的九星连珠。 只是姚广孝瞅准时机,一掌击中朱棣的胸口。朱棣口吐鲜血,如断线风筝抛飞出去。 若非姚广孝最后时刻,手下卸了九成力,朱棣当场就会毙命。 “殿下!” 护卫们见状,纷纷冲向姚广孝,试图保护朱棣。 然而,姚广孝却丝毫不惧,双掌翻飞,一时间血肉横飞,护卫们纷纷倒下。 “老四!” 季如风恰好杀来,挡下继续杀人的姚广孝。 朱棣咬牙,奋力爬起,挥刀加入战局。 可惜,他终究只是一介凡人。 一个眨眼,便被姚广孝一剑刺穿腹部。 季如风分心来救,却因布阵消耗太多真气,加上分心,被姚广孝一剑空心。 就在这时,一阵婴儿的啼哭从一间厢房中传来。 姚广孝眼神一凛,转身向厢房冲去。 朱棣心中大惊,他知道,那是吕氏刚刚降生的孩子。 朱棣虚弱的靠着墙根,双手死死捂着伤口。 “姚广孝,放下孩子!”朱棣用尽了最后的力量吼道。 姚广孝回头看了朱棣一眼,冷冷地说:“燕王殿下,今日你自身难保,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说罢,他身形一闪,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朱棣瘫倒在地,无力地望着姚广孝离去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天下局势将彻底改变,而他与姚广孝之间的恩怨,也将成为一场影响深远的纷争的开端。 第134章 朱棣小剧场(四) 朱允炆被劫、季如风被“杀”、朱棣命在旦夕,三件事叠加在一起,差点让闻讯赶来的朱元璋朱标等人崩溃。 随后从季如风姗姗来迟的师傅口中得知,季如风心脉还有一缕生机保存了下来。 才让众人松了口气,等张中带走季如风,朱元璋才指挥众人清理现场。 翌日,宫中一道圣旨传出,老朱下旨粘贴皇榜,为四子燕王朱棣,广招天下名医。 原来朱棣被戴太医救了回来,伤口的血也成功止住。 只是人,无论众太医用尽手段,依然无法苏醒。 敢的老朱差点当场砍人,幸亏被眼疾手快的朱标,用紫竹剑将老朱的天子剑斩断。 朱元璋见朱标斩断自己的天子剑,虽心中怒火未消,但也知其是为了阻止自己铸下大错,当下也只能强压怒火,命人继续寻找救治朱棣的方法。 而此时,朱允炆被劫之事也在紧锣密鼓地调查之中。 朱元璋派出了大批锦衣卫,四处探寻姚广孝和朱允炆的下落,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氛围之中。 皇榜之事,很快就被苗妍得知。 她心中本就一直牵挂着朱棣,在湖广灾情彻底稳定下来之后。 便再次从山寨中偷跑出来,女扮男装只身一人前往应天府。 只是刚过凤台门,进入江宁县地界,就被闹市口众人围观的皇榜所吸引。 待她看清皇榜的内容,一颗怦然跳动的心就得躁动不安起来。 “快带我进宫!”也不管自己有没有把握治好朱棣,情急的苗妍抬手便揭下皇榜。 一刻钟后,士卫便带着苗妍跪在了老朱面前。 朱元璋望着阶下女扮男装的苗妍,一眼便望穿了她的身份。 “苗妍?!你真有能力救醒棣儿?” 老朱自视阅人无数,眼光毒辣,所以能够一眼看穿她的伪装。 只是,他看不懂这个苗女,一会儿要杀朱棣,一会儿又要救朱棣,是什么意思。 倒是一旁的马秀英,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重八,你说这是那个苗人丫头?”马秀英和老朱是与众不同的开国夫妻,彼此对视一眼,即明白对方心中所想。 “你先起身,抬起头来。”马秀英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和。 苗妍依言站起身,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直视着朱元璋夫妇,轻声说道:“陛下、皇后娘娘,民女虽不敢断言定能救醒燕王,但民女愿倾尽所学一试。” 马秀英看着苗妍肤如凝脂,柳眉樱唇的模样,心中瞬间有了一种了然于胸的感觉。 朱元璋微微眯起双眼,审视着她,连保握都没有,居然敢揭皇榜,莫非不知道擅揭皇榜可是抄家灭族之罪?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咱且信你一回,若你能救醒棣儿,咱必有重赏;可若是有半分差池……”后面的话他并未说完,但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重八!” 虽然没有再说其他话,但是加重三分的语调,让老朱耳根子为之一烫。 以往这种语调出来,他家妹子就该揪他耳朵了。 苗妍听后也是心中一凛,却并未退缩,随着朱元璋等人来到坤宁宫偏殿。 此时的朱棣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地躺在床榻之上,气息微弱得几不可闻。 苗妍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先是仔细地为朱棣把了脉,脉象紊乱且虚弱,情况不容乐观。 “陛下,他这里被一种气的东西,给封闭了体内脉络,使得气血不通,自然无法苏醒。” 其实,苗妍说的并不全对。 姚广孝因朱棣不听他的话,所以那一剑,蕴含了一缕真气,故意封闭朱棣脉络,让他无法苏醒,在昏迷中受尽痛苦和折磨。 “气?!那该如何求棣儿?”老朱有些不明所以,只把这气,当成了江湖人士所说的内功。 “我需要用蛊虫,进入殿下体内,帮他把那些气吞食掉。” 说这话时,苗妍秀眉微簇,她的情蛊被季如风毁了,否则轻而易举就能救醒朱棣。 用其他蛊虫吞食真气,她没有尝试过,所以心中并无把握。 “蛊虫?!” 一听到这两个字,老朱瞬间回想起数月余之前,朱棣大婚时,那漫天黑云似的蛊虫,心底直发怵。 倒是马秀英拉了一把老朱的胳膊,才让他瞬间平息了下来。 “姑娘放心做便是,我们相信你。” 眼前女子,每每看向朱棣时,眼眸之中都会眨起一抹情意,却又带着痛苦和纠结。 之前苗妍大闹婚宴被抓入诏狱之后,锦衣卫没有用刑的情况下,她自己便说出了与朱棣之间结仇的经过。 听到马秀英的话,苗妍走到床边坐下,右手轻轻握着朱棣的厚实的手掌。 数只小若蚊蚁的蛊虫,通过两人的掌心,钻进了朱棣的体内。 足足经历了半个时辰,苗妍耗尽精神力,才控制着几只蛊虫将朱棣体内真气吞食干净,而蛊虫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随后写了一个方子,让老朱交给下人去煎制。 在等待草药煎好的间隙,朱元璋忍不住开口问道:“苗妍,你此前与棣儿多有纠葛,如今为何又要来救他?” 苗妍手下动作不停,边忙碌边回道:“陛下,民女与燕王之间的恩怨暂且不提,只如今见燕王命悬一线,民女身为医者,又岂能见死不救。” 马秀英在一旁微微点头,似是认可了她的这番说辞,心中却是豁然开朗,果然如其所料,这苗女是钟情朱棣,却又受困于父仇无法去爱。 草药煎好后端了进来,苗妍亲自喂朱棣服下,随后又在他的太阳穴、人中穴等部位轻轻按摩,试图唤醒他的意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众人皆屏气敛息,紧紧盯着朱棣。 突然,朱棣的手指轻轻颤动了一下,紧接着,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弱的闷哼。 苗妍面露喜色,加大了手上的动作,在他耳旁轻声呼唤:“黄四郎,醒醒……” 朱棣的眼皮缓缓动了动,终于,慢慢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苗妍那张满是疲惫却带着笑意的脸,还有一旁满脸欣喜的朱元璋夫妇。 朱棣意识还有些混沌,声音沙哑地问道:“我这是……” 朱元璋赶忙上前,握住他的手:“棣儿,你可算醒了,多亏了苗女啊!” 朱棣转头看向苗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感激,也有疑惑。 第135章 朱棣小剧场(落幕) 在苗妍贴身细致的照料下,朱棣很快便恢复成了那个年方十六的精神小伙。 这期间,徐妙云和苗妍成了无话不谈的闺中好友。 只是季如风被姚广孝击败之事,成为笼罩在朝堂之上挥之不去的阴霾。 御花园,洪薯田畔。 朱棣望着眼前翠绿盎然的洪薯,心底深处的那抹火苗,渐渐熄灭。 大明如今,正如初升的旭日,一切都在向着积极美好一面蓬勃发展。 田里,朱元璋忙碌的身影,映在他的眼底,显得格外高大。 有此神物,大明百姓何愁不能饱腹。 西南五省的叛乱,从连弩到燧发枪,再到手雷的出现,在战场上无一不大发神威。 此举不但很快平息了叛乱,消息也很快传遍整个大明。 阴在暗处的一些宵小,很快便按耐下了心中的躁动。 西南五省的土司之乱,一百多万的土人苗人,仅仅几个月便被平定。 他们哪里还敢再冒头?或是彻底放弃,或是隐藏的更深。 就在朱棣思绪万千之际,朱标朱镜静携手而来。 “老四,恢复得怎么样?” 朱棣转过身,脸上露出一抹爽朗的笑容,对着朱标拱手道:“多谢大哥挂念,我已恢复如初。” 朱镜静也笑着走上前,上下打量着朱棣:“瞧着确实精神了不少,苗妍姑娘的照料当真是功不可没。” 她虽然担忧季如风的安危,却也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他一定会平安归来。 提到苗妍,朱棣眼中闪过一丝柔和:“是啊,若不是她,我这恢复哪能这般迅速。” 朱标微微点头,目光落在那片洪薯田上,感慨道:“这红薯可真是上天赐给我大明的宝贝,父皇每日都要来亲自照看,满心盼着能让更多百姓受益。” 朱棣附和道:“有了洪薯,再加上这些时日朝廷在各地推行的新政,百姓生活定会越来越好。只是如今朝堂之上,先生被姚广孝击败一事,总让我觉得有些不安。” 朱标神色一正,沉声道:“此事我也有所忧虑,姚广孝此人深不可测,背后势力更是难以捉摸。先生虽败,但难保不会再有其他心怀不轨之人冒出来。” 这时,朱镜静秀眉微蹙,轻声说道:“先生曾给我一个锦囊,所说未来遇上他有不测之时,方可拆看,时间一长我都给忘记了。” “锦囊?现在先生不正是遇上不测?” “静儿,快拿出来看看。” 朱镜静歪着小脑袋思索片刻,缓缓道:“我好像搁柔仪殿了。” 柔仪殿是成穆贵妃孙氏生前所居宫殿,之后便一直是朱镜静的寝宫,直到老朱将她指给季如风,搬入静雅庄园为止。 上次季如风带着朱标前往云南时,她回宫探望马秀英,而后便留在柔仪殿,锦囊便被她顺手收藏在自己的绣床枕头底下。 四人正说着话,朱元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们几个在这儿聊得这般热闹,是在商讨什么大事啊?” 众人连忙转身行礼,朱元璋笑着摆了摆手:“都起来吧,难得你们几个凑在一块儿,有什么想法尽管说,说不定还能给咱一些启发。” 当即,朱标将事情大致上说了一遍。 “静儿,那还愣着做甚,速去取来。” 不多时,朱镜静去而复返,手上拿着一个巴掌大小的锦囊。 老朱接过拆开,探指取出一张信纸。 “原来先生早就算到这一切……”老朱快速浏览一遍,将信纸递给朱标,继续道:“水陆大会,佛门盛事……倭国公主、武僧……好个姚广孝!” 朱标接过信纸,三人凑在一起,向信上看去。 “标儿,就依先生所言,此事由你全权负责,锦衣卫、禁军、中军京师戍卫营全部交给你,务必给咱办的漂亮。老四,你也可以着手准备了。做的好,就依先生所言,封你个征倭大将军,别让咱和先生失望。” 众人领命,气氛也随之轻松了些许。 朱镜静笑着对朱元璋说:“爹,您每日为洪薯操劳,如今看着这一片生机勃勃,想必心中定是欢喜。” 朱元璋哈哈大笑:“那是自然,这洪薯可是关乎我大明百姓温饱的大事,咱怎能不上心。待到收获,将洪薯推广至整个应天府,明年便可推向全国,百姓们就再也不用挨饿了。” 原来,季如风早已料到自己将有一劫,虽然的无法失算姚广孝。 但是水陆大会这等佛门盛事,竟然会和倭国武僧掺和到一起,他料定必和姚广孝有关。 进而推姚广孝背后的神秘组织,就是倭国皇室。 因此,他便提前写下锦囊,让老朱他们着手提前布局。 届时,他再伺机而动,甚至将远征分国的计划提前。 至于远征军所需的战船,早在提议开海和成立大明海军时,便将设计图纸交给了老朱。 此时,朱标心中,对季如风的敬重更甚。 “爹,先生所谋所虑,皆为百年大计,有此仙师,大明何其幸甚。” 老朱微微点头,对朱标的想法,深表赞同。“标儿,你代咱下道圣旨,授先生太子太傅、封瓯国公、大明仙师!瓯江之地尽归先生,永不征赋!连同先生事迹、画像诏告天下!让我大明百姓皆知先生大名和大义!” 听到这话,朱标神情庄重向老朱行了一礼。 “父皇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回过神来的朱棣朱镜静也连忙跟着行礼,老朱此举,无疑是彻底认同了季如风。 瓯国公!便是将处州府境内,瓯江流域之地,尽数划为季如风封地,且永远不征收税赋。 此等封赏,即便是大明开国三国公,都不曾享有! “静儿,待先生平安归来,咱正式给你们赐婚!” 闻言,朱镜静粉嫩的脸颊上瞬间浮现一抹霞红,低语道:“静儿全凭父皇做主。” “呦呵!~先生这下真成姐夫,嘿嘿!以后可以天天缠着姐夫练功啦!” “恭喜静妹,终得佳婿!为兄提前讨杯酒喝……” 一时间,御花园里,皆是欢声笑语。 第136章 倭国北朝,饕餮的地狱之行。 时间回到洪武九年,五月二十五。 此时的朱棣,已经踏入了倭国北朝皇城京都。 不大的街道两侧,稀稀拉拉矗立着一些低矮的瓦房。 “真不愧是倭国,人是倭瓜,房子也是倭瓜!” 望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倭人,尽是些不足五尺(1.6米)的倭人,和街道两旁低矮的房子,朱棣就忍不住要吐槽! 年仅十六岁的朱棣,身高已然来到了六尺,看倭人,自然见谁都是又矮又矬挫的倭瓜。 更别提他身后六尺三的蒋瓛和铁塔似的暗卫饕餮! 饕餮本是鞑靼人,是个身高七尺有二(近2.20)的草原壮汉。 他本是草原勇士,骁勇无比的赤军千户。 可惜他的出身是蒙古人和色目人的后代,打小被视为低贱的杂种。 他从奴隶开始,一步步靠着战功硬生生挤到了千户的位置,可惜受出身限制,无法再晋升一步。 洪武二年,元都保卫战,遇上了常十万常无敌之称的常遇春。 二人激战一千五百多回合,最终因马匹力竭被常遇击落下马,遭到生擒。 可谓不打不相识,最后成了英雄惜英雄,只可惜不久之后常遇春病故。 蒙生归隐田园之际,被朱元璋相中,成了体贴暗卫之一。 自常遇春病故,他从生性豪迈的草原汉子,成了一棍打不出半个屁声色内敛不擅言词的饕餮。 就连他,看到满地小矮人,也憋出了半句话:“倭瓜小矮人……” 他本就是鞑靼,不擅汉语,能让他吐槽,可见此时的倭人有多矮。 对他来说,比南朝更矮小的北朝倭人,可不就是巨人进了小人国?不低头都看不到人的那种! 保护朱棣出使倭国,此行对他来无疑是地狱之旅。 矮小的房屋,进行都得躬着腰,也就到了皇宫能站直了身体。 睡觉跟睡地板似的,被子盖了上头露下头,盖着小腿就只能盖肚脐眼,盖着胸口就得露着小腿。 更要命的是,鞑靼人好酒,尤其喜欢烈酒,倭人的清酒对他来说真就是清水似的。 若非皇命在身,这个哪儿到哪儿都矮小的国度,他是一刻钟都不想待。 “呦呵……你这木头疙瘩居然也会吐槽?” 闻言,朱棣都为之侧目,要知道来到倭国大半个月,饕餮全部说过的话,加起来都没到二十个字,这次吐槽就说了五个字,可见他对倭国的形象真是差到没边了。 这时,身后一道身影快速接近。 饕餮耳朵一动,便知来人是锦衣卫副指挥使蒋瓛。 “殿下……” 无须多言,朱棣便知事情已办妥。 自唐初开始,倭国就不断派出遣唐使,学习中原汉文化。 就连他们如今看到的街边建筑,虽然矮小,却都是大唐风格。 保不齐角落冒出一个小倭瓜,都能说上一口倭味十足的汉话。 因此,由不得他们不谨慎,毕竟,他们谋取的是整个倭国,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无大错。 “嗯……”朱棣只是简单的回应,便领着队伍继续朝着皇宫走去。 正视皇室正统的北朝,实力略高于南朝,季如风安排的策略,便是以北朝挑起战事,兵临南朝城下。 实力略逊一筹的南朝,便只能向大明称臣救援。 驱狼逐虎?逐虎吞狼不是更简单!? 虎狼相噬,猎人得利,则更好。 两刻钟后,北朝皇宫,朱棣望着端坐上首地板上的所谓天皇,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这玩意儿特么也敢自称天皇?” 由不得朱棣不暗自腹诽,实在是这光严天皇,长的太可惨。 若说南朝后醍醐长得歪瓜裂枣,那么这光严就有些有碍观瞻了,目测四五十岁的年纪,而且整个人看上去就是猥琐。 更匪夷所思的是,目测身高都没超过四尺五(不到1.5米), “这些倭人是不是脑子都有病?到底上哪儿整了这么些玩意儿当皇帝?!堂堂大明洪武帝才称皇帝,这些歪瓜裂枣居然称天皇!真是倒反天罡!这种劣质民族就该被毁灭!” 朱棣心中仿佛万马奔腾,此刻他无比赞同季如风要毁灭倭国的决定。 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些所谓的天皇,其实只是一个悲剧的产物。 倭国各大世家,为了便于掌控皇室,故意宣传天皇皇室高贵的血脉不容污染,皇室必须家族内部繁衍。 为此,他们不惜创造一个神话。 倭国初代天神,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是亲兄妹,他们便是倭国诸神的父母。 而倭国大和民族,血统高贵,都是天神的子嗣,而皇室更是天神的嫡系血脉。 到此,倭国皇室传承了一千多年,代代都是家族内部通婚。 产出的后代,大概率都有缺陷,世家大族掌控起来,得心应手。 至于怀良松雪那种智商正常,相貌姣好的,基本属于极少数的个例,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基因突变。 “量仁是吧?哦,不对,是光严天皇。” 朱棣本打算直呼其名,想着还要诱导合作,还是强迫自己称了一称天皇的同时还抱拳行了个礼。 就这,便已经让高傲的朱棣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哦哟哟哟~哟西~大明使者,欢迎欢迎,吾乃光严天皇,朕代表皇室,欢迎你们的到来。” 虽然听不懂对方叽哩哇啦说的是什么,光从他这种猥琐的模样,还能流利说完这么长一段话,实属难得。 不过看下首跪坐在左侧的小胡子,一脸油腻的表情下,带着一抹自以为是,便直犯恶心。 “本王大明洪武皇帝四子,燕王朱棣。奉父皇诏命,前来出使贵国,希望能够达到合作。” 话音刚落,小胡子就开始叽里呱啦的开始翻译起来。 小胡子是光严天皇的室町幕府重臣土岐赖远,同样也是一个精通汉语的倭人。 “合作?!朕乃是堂堂天皇,想不到有什么地方需要和大明合作。” 处于夜郎自大阶段的倭皇,自认坐拥天下,不认为有什么需要和大明合作的地方。 听完小胡子翻译,朱棣剑眉一挑,没想到这倭皇居然还长了脑子。 第137章 龌龊的倭人,颠覆老四世界观。 望着上首席地而跪的瘦小老头,朱棣很难把他代入皇帝的角色。 但是为了大计,还是强忍上去暴揍天皇小老头的冲动。 随后,他把双方如何合作之事,具体说了一遍。 “由大明提供三万柄精铁刀、一万具精铁甲,500支火铳,80门火炮,并提供一万精兵的额外援军。你们出兵,剿灭南朝伪皇帝。” 小胡子的小眼睛,随着朱棣的诉说,越来越亮。 但是,当朱棣说完之后,他却沉默了片刻,才装模做样的翻译给上面的小老头听。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小胡子说天皇拒绝合作。 实力占据优势的北朝,自认不需要大明的任何帮助,也能一统倭国。 在此后的半个时辰里,任由朱棣磨破嘴皮,严光天皇依然没有同意合作。 “夏虫不可语冰,蟪蛄不知春秋?。冬虫不可语严霜,夏蝉岂能言酷热?!朽木不可雕,烂泥扶不上墙!” 气的差点跳脚的朱棣,就差开口飙脏话。 朱棣气得在殿内来回踱步,胸膛剧烈起伏,他双眼冒火地瞪着那小胡子,咬牙切齿道:“好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真当我大明的援助是求着你要给的?本王不是来求你们合作,是来命令你合作的。” 说罢,他一甩衣袖,朝着身后的饕餮喊道:“饕餮,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的实力!” 饕餮得令,大步走到院中,瞬间周身气势暴涨,一股仿若来自洪荒的威压弥漫开来。 他猛地挥出一拳,砸向庭院中的一块假山,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那假山瞬间炸裂,石屑飞溅,惊得屋内众人纷纷色变。 小胡子更是吓得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但仍强撑着镇定。 朱棣见状,冷哼一声:“这不过是我大明的冰山一角,你去好好跟你那天皇老儿说清楚,错过今日,往后莫说合作,就是求着我大明,也休想得半分好处!” 小胡子哆哆嗦嗦地应了几声,借口要与天皇商议,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后,表示需要三天时间考虑。 朱棣满心窝火,却也只能耐着性子等待。 三日过去,锦衣卫传来消息,足利直义那边终于有了动静,他派出的亲信押着怀良松雪,终于回到北朝京都。 朱棣以为事情终于迎来转机,便带着饕餮前往皇宫。 谁知刚踏入京都皇宫,一幕让朱棣三观尽碎的场景映入眼帘。 只见那严光天皇,不顾众人在场,竟公然对怀良松雪动手动脚。 怀良松雪惊恐地挣扎着,眼中满是屈辱的泪水,可那严光天皇却仿若未闻,肆意轻薄。 而小胡子一首的一干大臣,竟然也是yin笑连连,拍手叫好。 朱棣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所谓的天皇,竟如此荒yin无耻,做出这等罔顾人伦、令人不齿之事。 更离谱的是一众大臣,不仅没有阻拦,反而还在围观取乐,拍手叫好。 据锦衣卫调查,这严光天皇量仁是后醍醐天皇尊治的侄子,也就是说,他是怀良松雪的堂哥,虽然年龄差距有些大,可二人确确实实堂兄妹。 刹那间,朱棣尬的脚指头都快抠穿脚底。 但这种事情,是人家自家的事,他一个外人,又不好说什么,只得转身退出皇宫,当作什么也没瞧见。 “饕餮,你说说,这世上,怎会有如此龌龊变态的民族?” 饕餮深以为意的点头赞同,他虽然汉语说的不是很流利,来了大明快七年,听别说话还是不成问题的。 他是见识过鞑靼元廷贵族荒yin的,连他都没想到这倭人如此变态。 两相对比,草原贵族反而显得无比正常。 “恶心!想吐……” “对!恶心!想吐!走走走,本王请你喝酒!放心,不是倭酒,那玩意淡得跟水似的,本王也喝不下去,我从大明带过来的酒还有一些。” 倭人皇室那些肮脏事,他一点也不想看,还不如找个地方喝酒来得爽快! 反正今日是约定的最后一日,到时候急的也是倭人。 果不其然,小胡子听闻属下报告燕王来过,就着急过来寻人了。 朱棣二人还未回到使馆,小胡子就马不停蹄,亲自赶了过来。 “尊敬的燕王殿下,刚才怠慢了您,鄙人深感遗憾,为表歉意,这十箱白银,请您务必收下。” 朱棣冷眼瞥了瞥那十箱白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哼,你这是何意?莫不是以为本王是那见钱眼开之人,能被这区区几箱银子收买?” 此刻朱棣是表面麻埋批,心里超嗨批。 目测箱子大小,他初步估计,这里至少有十万两。 “十万!整整十万啊!本王两年的俸禄折合白银也才十万!先生说的果然没错,倭国多金银!区区一介臣子,出手就是十万白银!啧啧……” 朱棣不由暗中咋舌,上次见到这么多现银还是拍卖会的时候,他恨不能当场就收了这些白银。 小胡子面上一僵,连忙躬身赔笑,“燕王殿下误会了,这只是鄙人的一点心意,还望殿下息怒。这几日天皇陛下也着实为难,南朝那边虽看似势微,实则暗藏锋芒,我北朝大军几次进攻,都受阻不小。” 朱棣心中一动,却并未表露,只是双手抱胸,静待下文。 小胡子察言观色,赶忙接着道:“殿下那日展示的实力,我等有目共睹,天皇陛下也知晓大明的强盛,如今细细思量,合作一事,或有转机。” 朱棣微微仰头,神色冷峻,“哦?那便说说,这转机在何处?若是还同之前那般敷衍,本王可没耐心与你们周旋。” 小胡子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不是他有多惧怕朱棣,也不是怕大明有多么强大,而是朱棣身后铁塔似的饕餮,让他肝胆俱颤! “殿下所提的兵器、精兵援军,我北朝确实急需。但天皇陛下有一顾虑,大明派遣明军过来不合适。怕这事传出去,被南朝抓住把柄,煽动民众,说北朝引外敌入侵,届时恐生内乱。” 朱棣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哼,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 小胡子眼珠一转,“天皇陛下认为,明军入境之事断然不行,不过武器我们可以直接购买,甚至可以以市场价格的两倍购买。我倭国银子大大滴有,事成之后,我大倭国还会奉大明为天朝上国,与大明签订通商友好条约,往后岁岁朝贡,绝不含糊。” 朱棣佯装沉思片刻,实则心中已有定夺。 这倭人狡猾多变,虽此时言辞恳切,但难保日后不会生变。 不过一开始,明军的目标就不是从北朝登陆,只要倭国南北战争开启,于大明而言,便是一大利好。 “也罢,本王便信你一回。但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敢有半分欺瞒,我大明的铁骑可不是吃素的,定踏平你这弹丸之地。” 小胡子如获大赦,连连点头称是。 另一方向,锦衣卫暗中收集的情况也在快速回笼,只待那一刻的时机到来。 第138章 提前上演的南北战争 很快,怀良松雪在囚禁北朝,并受辱的消息传到了后醍醐和怀良亲王的耳朵里。 “八嘎!量仁你这个老畜牲!松雪那可是我的亲孙女,是你的堂妹!该死的老畜牲!” 已经年俞八旬的后醍醐,差点被没这消息当场送走,气的上气不接下气,老半天才缓过神。 他不是无法接受族内通婚,而是无法接受难得皇室出一个如此漂亮的公主,居然就这么被五十一的老头子霍霍了! “该死!松雪不是在大明吗?为什么现在会在北朝那群混蛋手里?”身高五尺有六的怀良亲王,气的一蹦五寸高,一刀劈断了眼前的竹子。“开战开战!我要亲手杀了量仁那个老混蛋!” 对于倭人来说,怀良亲王已经算是高大威猛玉树临风了。 足利尊氏听到这消息也是火冒三丈,然而他并没有像后醍醐父子那般失去理智。 “天皇陛下,亲王殿下,这必定是大明的阴谋!” 自宋末小皇帝赵昺崖山一跃,倭人便以华夏正统自居。 对入主中原蒙元鞑靼嗤之以鼻,对推翻蒙元的朱元璋同样没有好脸色。 认为他不过是区区一介乞丐,妄自称帝,他们倭国绝不会承认大明是汉唐的继承者。 这便是洪武二年,斩杀大明使者的根本原因。 如今朱元璋派遣朱棣,向他们送来宣战国书,并扬言之后仅仅相隔数日,北朝便传来消息囚禁了怀良松雪。 之前从朱棣口中得知,大明识破了他们的计划,斩杀了所有武僧和武士,还抓住了怀良松雪。 如今怀良松雪突现北朝,显然是大明在背后搞鬼。 想明白这一切后,足利尊氏便将心中的推测,全盘托出。 “原来如此,将军阁下,那我们应该怎么做?不能就坐视北朝伪皇欺辱松雪公主不顾吧?” 足利尊氏眼珠子一转,悠悠说道:“我们可以假意拿三座城池换回公主殿下,然后……” 他深知北朝皇室要的是三神器,对于倭国来说,三神器的地位相当于传国玉玺于中原王朝的作用。 他是绝不可能交出去的,更不可能是为了换一个女人就交出去。 就这样,半个月后足利尊氏借着北朝大将军足种直义不在的机会,以明面城池换公主,暗地伏兵城中化作百姓。 在交换完成后,伏杀北朝派驻城中的官员及士卒,双方的全面战争正式上演。 而目睹这一切的朱棣等人,此时已经带着全部情报,坐上回归大明的宝船。 “些许兵器,一个女人,成功挑起倭国内战,这买卖真划算。” 计划顺利实施,朱棣心情大好,还白赚了十万两银子,这一趟倭国之行,可谓赚大发了。 “殿下,奏疏已经完成,您过目?” 蒋瓛此行,带来的一千锦衣卫已将倭国的情报,全部收集。 这无疑是大功一件,把情报汇总之后,他写了一份给老朱的奏疏,只是提出请朱棣过目,并不是什么讨好之举。 而是奉老朱之命,对朱棣的试探。 全大明,能在老朱之前,提前过目锦衣卫奏疏的只有朱标一人。 虽然马秀英也能看,但她一般情况下,并不会主动去看。 因为一般情况下,她都会遵循老朱制定的后宫不得干政。 倘若朱棣因完成任务高兴晕了头,打开蒋瓛给老朱的奏疏,虽然不会发生什么,但是在老朱的眼里,他朱棣逆子反臣的标签就会被牢牢套上,谁也无法抹去。 虽然季如风和他说过,只要有他在,就会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但是,老朱私底下,还是不得不防一手。 “你这是什么话,你们锦衣卫的奏疏是我能看的吗?除非父皇允许!” 事实上,朱棣心底下,还是想看看锦衣卫都收集了些什么情况,可这僭越之事,他还是有分寸的,碰都不能去碰。 蒋瓛见状,抱拳拱手便退了下去。 甲板上,朱棣望着刚才还是风和日丽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 心情也跟着糟糕了起来,轻轻叹了口气:“唉…父皇这对我还是不放心啊……” 不远处,饕餮倚着栏杆,独自喝着闷酒。 朝堂上这些勾心斗角的腌臜事,他是不会去触碰的,他和其他暗卫一样,只忠于皇帝,只奉皇命行事,其他事一概不管。 此时,应城府却是碧空如洗。 今日早朝,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短,仅仅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老朱仅匆匆宣布退散。 不过却没有让众官员回去,而是全给带到了御花园里。 这可是建立大明以来,头一朝。 “嘿嘿……史官,你可给咱都记好喽,一个字都不许落下。今儿咱看看,这一亩地的洪薯,到底能不能产出三千斤!” 百官队伍中,史官连声称是,表示定会如实记载。 亩产三千斤的神物,记载这样的史实,他做为史官,也会青史留名,自然不会允许自己出错。 “上位大可放心,季先生……哦不,瓯国公断言此物乃是亩产三千斤之物,那定然不会有假。上位真是洪福齐天,有此神种,大明甚幸!百姓甚幸!” 跟在为首三人身后的是朱标,而紧跟着朱标的便是首任内阁首辅兼右丞相、韩国公李善长。 如今的他,是朱元璋和朱标的坚实簇拥。 这种讨好老朱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 虽然老朱几次国策新政,让他的财富大幅度缩水。 但是,季如风带给他的话说的很对,他要把自己整个家族绑定在大明这艘巨船上。 只要船不翻,他李家就能成为世家大族!就能一直富贵下去! 谁要破坏这船,他李善长第一个不答应! 洪薯这等亩产三千斤的作物出世,无疑会让大明这船行驶的更稳当。 身兼丞相、内阁首辅虽然让他很累,可这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很上头,很喜欢。 “哈哈……百室说的对!妹子,标儿,有先生在,实乃大明之福。” “重八,不如让钦天监择个良辰吉日,给先生和静儿把喜事办了。” “爹!娘!还是先把洪薯挖了再说吧,若是那土豆再丰收了,咱大明百姓就再也不会挨饿了。” 第139章 丧标上线,暴打朱棣!(上) 洪武九年,六月五日,骄阳似火,却似也比不过大明皇宫御花园此刻的热闹非凡。 这方平日里精致典雅、花团锦簇的禁地,今日全然化作了一片农事繁忙的 “试验田”。 堂堂大明洪武皇帝朱元璋,身着便服,龙颜焕发,带着一群位高权重的重臣,全然没了朝堂上的威严庄重。只见他们纷纷撸起袖子、卷起裤腿,利落地脱掉朝靴,光着脚丫子踏入松软的洪薯田,手中锄头挥舞,一时间汗如雨下,泥水飞溅。 官职三品以下的官员,只能满脸艳羡地在田边候着,手脚麻利地接收那些被割下的洪薯叶和藤,眼中满是渴望,盼着能有机会也下田一展身手。 而田里那乌咽咽的十几位朝中重臣,平日里握惯了笔杆、拟惯了奏章,此刻握着锄头却也小心翼翼,生怕伤了这些 “宝贝疙瘩”。 哪怕是杀人如麻的武勋悍将,此时也像是在家伺候小媳妇,端是谨小慎微。 季如风站在一旁,瞧着这略带荒诞却又生机勃勃的场景,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满是感慨。 为了这洪薯,老朱可没少费心思,悉心照料了四十多天,施肥浇水,日日不辍。 季如风深知,此刻断不能出言扫兴,毕竟这看似普通的番薯,承载着无数民生希望。 他们哪怕会知道,番薯这东西哪怕大卸八块,亦能育种。 这东西没那么金贵,日后注定要成为大明百姓餐桌上的常客,庇佑苍生免受饥馑之苦。 田间众人干得愈发起劲儿,老朱不时高声吆喝几句,那洪亮的声音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臣子们也纷纷应和,欢声笑语回荡在御花园上空。 就在众人干的起劲时,季如风福灵心致,掐指一算,顿时喜上眉梢。 “标儿,老四回来了,你去城门口迎一下,这可是征倭大功臣!” 季如风的话一说,朱标朱元璋同时停下了手中的锄头,就连马秀英也转头看来。 朱标眼点精芒一闪而逝,似做出了某种决断,扔下锄头,直接展身跃上墙头,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这臭小子,越来越不着调了,哪里还有太子的样子!” 老朱表面上是嬉笑怒骂,对朱标没规矩没形象的翻墙走了,深表不满。 心里却是满意的不得了,朱标人前露的这一手,可不比毛骧差。 毛骧可是堂堂锦衣卫指挥使,整个锦衣卫两万两千八百三十三人,只有蒋瓛这个年轻的后来者,略胜一筹。 田里,一直埋头挖洪薯的蓝玉,望着朱标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如今,他已经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做事做人都十分低调,每日下朝之后,便苦练硬功。 可朱标这种辗转腾挪的身手,还是令他羡慕不已。 现在在老朱眼里,太子朱标不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儒生典范,而是一方高手了。 太子越强,皇帝越高兴,这便是洪武大帝朱元璋,绝不会发生父猜子忌的那种戏码。 “好了,重八,赶紧干活,我也想快点知道,这一亩洪薯能有多少斤。” 马秀英同样满面春色,对朱标展现的身手,颇为满意。 今天,对于大明来说,真是一个好日子。 洪薯收获、朱棣出使归来,都是意义深远的大事。 说话间,朱标已经惊动值守的禁军和金吾卫。 此时的朱标,虽然只是炼气三重,若只是应付禁军金吾卫,那是绰绰有余。 “诸位勿惊,孤乃东宫太子,各司其职,不得擅离……” 朱标没有片刻停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带着些许真气,众人听来像是就在耳旁说话。 从知道原本历史,未来朱棣会反,且成就颇高之后,明里暗里,他总会下意识把自己和朱棣对比,想要处处都胜过朱棣一筹。 后来,朱棣又从先生那儿得到武学典籍,虽然并没有真正拜师传授,他还是感到一丝危机感。 从季如风那儿算,朱棣算他半个师弟,他早就想和老四过过招。 可惜朱棣总找借口推脱,今天季如风开口,指定让他相迎朱棣归来,言下之意,就是给他一个机会,试试朱老四身手。 另一层意思,自然是敲打老四,让他知晓,大哥永远都是大哥。 免得有点功劳,就飘起来。 思绪飞滤间,朱标已经到了承天门外。 远处,朱棣一行,刚过洪武门,进入洪武大道,朝着这边走来。 那趾高气昂的模样,就像是打了胜仗归来的大将军。 “待会儿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许插手,站好你们的岗。” 言罢,朱标身影如电射出,直扑朱棣。 人高马大的饕餮,率先护在朱棣身前。 朱标有意看看自己身手到底有多少,见饕餮护在朱棣跟前,依然没有收手。 出手便是七成真气,迎面一掌直劈饕餮。 饕餮虽然是十大暗卫之一,修的却是外门硬功,依仗的是庞大的体型和力量。 光天化日,皇宫大内,竟然有如此身手的人袭击皇室成员。 依他的脑子,根本想不了那么多,见朱标掌势刚烈,来不及多想,便全力出手迎了上去。 “嘭!” 双掌一触,力量相撞,各自身形滑退数丈。 朱棣看清是朱标,惊呼出口:“大哥,你这是作什么?”声音中满是惊讶。 饕餮见是太子,急忙收手,单膝跪地,低头道:“太子殿下,不知是您,冒犯了。” 朱标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目光却紧紧地盯着朱棣,道:“老四,好久不见,让大哥哥看看你的斤两。” 说着,身形一闪,再次向朱棣攻去。 朱棣无奈,只得侧身躲过,口中喊道:“大哥,我刚从倭出使归来,还未向父皇复命呢。” 小时候,老朱忙着出征,马秀英就会忙着做后勤,他们兄弟四人,都是大哥朱标照顾着长大。 亲兄弟五人,一直都像一只拳头,团结一致,从不闹别扭。 有的只有他们几个小的闯祸,老朱要打他们时,老大都会紧紧把他们四个护在身后。 让他出手打朱标?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去做。 不只是他,老二老三老五都是一样的想法。 朱标却不依不饶,攻势越发凌厉,道:“复命不急于这一时,先与大哥过过招再说。” 第140章 丧标上线,暴打朱棣!(下) “大哥也不欺负你,不用真气,咱俩全凭招式定输赢。” 洪武大道上,朱标追着朱棣暴打,打得朱棣抱头鼠窜。 洪武大道两侧都是各级府衙,左侧五府衙门、太常寺、钦天监、通政司,右侧更是六部衙门、宗人府、翰林院、詹事府。 不多时,被打斗声吸引为的围观吃瓜群众,就多达二三百人。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 “是啊!太子怎么在追打燕王?” “还是宋大人有先见之明,近来燕王气头太盛了,就该好好打压打压!” “那是,宋濂宋大人可是翰林大学士,更是太子讲师,自然处处为太子殿下着想,任何人威胁到太子地位的人,统统都要打压……” “闭嘴,你们不要命了,这是挑唆皇室亲情……” 围观的官员越来越多,虽然基本都是些不用上朝,品阶一般的官员,可声音是会传开的。 随着议论声越来越多,朱棣觉得脸上挂不住了。 “大哥,这可是你逼我的!”被逼无奈,只好出手还招。 他深知朱标是想试探自己的身手,也不敢大意,使出八卦掌,与朱标对了几掌。 两人身形交错,掌风呼呼作响,纯力量对打!一时间难解难分。 朱标心中暗暗吃惊,没想到朱棣的身手也有了很大的长进,比起之前更加沉稳和凌厉。 他心中的好胜心被彻底激发,招式越发狠辣,想要速战速决,压下朱棣的风头。 朱棣也察觉到了朱标的意图,他本就对朱标心存敬畏,不敢全力反击,但又不能一味地躲避。 毕竟,如今的他,才刚刚十六岁,年轻气盛。 于是,他开始一边主动进攻,一边寻找着朱标的破绽。 就在两人打得难解难分之时,承天门内老朱带着一群重臣匆匆赶来。 收完洪薯后,老朱便急不可待的要来观看。 季如风告诉他,是让朱标试试朱棣身手。 一方向是想看看两个儿子到底身手如何,一方面也是担心老四不小心伤了朱标。 朱棣眼角余光看到老朱过来,连忙收手,站在一旁。 朱标则是一脸淡然,在他看来,朱棣成长了不少,却还不是他的对手。 朱棣则是一脸委屈,望向朱元璋。 朱元璋走到两人面前,看了看他们,故做生气沉声道:“你们两个,在皇宫大内大打出手,成何体统?”朱标和朱棣都低下头,不敢言语。 朱元璋见两人都不说话,脸色缓和了一些,道:“今日是大喜的日子,洪薯收获,老四又平安归来,本应是高高兴兴的,你们却在这里动手。标儿,你身为太子,应当以身作则,怎么能如此冲动?” 朱标连忙道:“父皇,儿臣知错了,只是想和老四切磋一下武艺,并无恶意。” 朱元璋又看向朱棣,道:“老四,你也有错,大哥向你挑战,你就该好言相劝,怎么能和大哥动手呢?” 朱棣忙道:“父皇,儿臣本不想动手,只是大哥攻势太猛,儿臣不得不还手。” 说罢,还解开腰带,掀开衣襟,露出了前胸后背。 身上已有多个掌印拳印,印迹都已淤青,虽然朱标除了没使用真气,下手可是没留半点力气。 朱元璋点了点头,道:“好了,此事就此作罢,你们兄弟俩以后要和睦相处,莫要再为了这些小事伤了和气。王景弘,传太医给老四上药。” 朱标和朱棣齐声应道:“是,父皇。” 随后,众人一起回到了御花园。 “重八,称出来了,共计三千七百三十三斤。” 朱元璋听到马秀英的话,看着收获的洪薯,心情大好,下令摆宴庆祝。 “今儿中午,咱请大伙儿吃饭,就在这御花园!” 一旁没吱声的季如风,临时想起了一件趣事,当即决定实行。 “老朱啊!想不想尝尝洪薯的味道?” 蒜香烤红薯! 一道减肥美食! 可这玩意儿的前提是,少量,适量! 至于吃多了嘛!呵呵……那画像可就太美好了! 想到这儿,季如风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邪笑。 整蛊洪武大帝!自古以来,也就季如风有这胆了吧…… “呃……想是想……”闻言,老朱便生出了期待之色,这亩产三千多斤的神物,他当然想尝尝味道如何了。“可是,这全大明目前就这三千多斤,咱舍不得吃,想全留着育种……” 这些洪薯,都是他精心照料下成长起来的,大的都有一斤多,小的也有四五两,少一块,都要少育十几二十株种苗。 “喏……这些挖的时候锄烂的,可以拿来试吃。”季如风指着一边挑出来的洪薯说道:“不差这些,虽然切成七八块照样能育种,可你也看到了,洪薯易种高产,这三千多斤充种之后,再种下去,收获的可不是一两万斤了,加上一种可种两三季,明年推广不成问题。” “更重要的还得是吃,这要是难以下咽,那也没办法推广!”说到这儿,季如风故作神秘道:“这洪薯吃法多样,味道极美,还有药物作用。” 番薯这玩意儿,还真有药物价值,补气生津、促进代谢、排毒养颜,他这也不算是说谎。 只不过吃多了,不利于消化而已。 地上残破的洪薯,足有四十多斤,纵使他们小心翼翼,第一次挖,还是会伤到洪薯。 其实三千多斤,只挖坏四十多斤,已经非常不了起了。 这其中多数还是老朱自己挖坏的,若非如此,他怕是要发飙,虽然不至于砍人,治罪那也是少不了的。 可多数是他挖坏的,他就不好意思指责大臣了,谁让他挖的时候兴奋过头,一出头下去,直接将四块洪薯腰斩,还都是大块头的。 望着四十多斤残破薯,老朱挠了挠头,有些尴尬道:“那好吧~咱也想尝尝这洪薯到底是个啥味儿。王景弘,传御厨过来。” 季如风摆了摆手,笑道:“不必传御厨了,洪薯烧制十分简单,王公公去取些大蒜子,猪油,精盐,胡椒。记得蒜子切末,胡椒磨成粉即可。” 第141章 奉天殿里炮声隆隆 六月的应天,正值盛夏。 御花园里,几个小太监正撅着屁股忙碌着。 不多时,几块石头架起来的简易灶台便搭建好了。 季如风挽起袖子,熟练地将几个红薯放在炭火上。 王景弘虽贵为太监总管,此时却也虚心好学,仔细盯着季如风的每一个动作。 不多时,烤洪薯的独特香气便弥漫开来。 “好香啊!” “真想不到,这其貌……呃……这洪薯烤起来竟然如此的香……” 在接下来的三刻钟里,季如风时不时用木棍翻地洪薯,使其均匀受热。 待烤制成熟,使用棍子将几块地洪薯,扒拉出来。 “呃……先生,这都烤糊了吧~都成黑碳了……” 季如风没回话,将洪薯搁地上晾了一会儿,才拿起剥开外皮。 随着外皮剥开,金黄的烤洪薯肉,映入众人眼中,随之而来的是扑鼻而来的香气。 “嚯!真香!!!” 老朱等人纷纷咽了一口唾沫,扑鼻的香气,让他们食欲大动。 “王公公,劳烦将红薯都刷上香油,抹上蒜蓉,再搁些胡椒粉。” 他现在两只手都是黑乎乎的,自然不便动手。 小心翼翼地拿着刷子,均匀地涂抹着,眼睛还不时瞅瞅季如风,生怕做得不对。 不多时,大明版蒜香烧洪薯特有的香气便弥漫开来,令人垂涎欲滴。 王景弘亲自端着烤好的洪薯,一路小跑着送到朱元璋身前。 朱元璋看着这模样新奇的蒜蓉烤红薯,微微皱眉,带着几分好奇,拿着勺子舀起一块。 随着勺子送入口中,软糯香甜的红薯与浓郁蒜香瞬间在口中交融,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赞不绝口道:“妙啊,这味道从未尝过,季先生,总能给咱带来了新奇玩意儿!”说罢,又大口吃了起来。 一旁的大臣们见状,也纷纷上前狂咽唾沫,可皇帝在前,哪有他们享受的份,只能乖乖等着。 “标儿,妹子,快来尝尝。” 这下,朱棣就难受了。 每每这种时候,他、老二、老三、老五,都像是局外人。 在老朱的眼里,他朱元璋、马秀英、朱标是一家人,现在多一个常氏和朱雄英,就连受宠的朱镜井和两个嫡女,也只能算半个家人。 同为嫡子,朱棡、朱樉、朱棣、朱橚,身份地位和其他庶出的皇子,几乎是一样的。 此时的朱棣,毕竟还是太年轻,心思几乎都写在脸上。 见状,季如风走了过去,轻轻拍了拍肩膀。 “老四,不必多想,想要改变这种局面,绝非一朝一夕之事,相信我,只要你努力去做,老朱他会改变的,一定会认可你的。” 这一点,季如风倒是没说错,原本的历史线,永乐大帝的成就,足够让他获得老朱的认可。 如今,大明即将开始统一世界的征程,以朱棣的能力,完全可以做的更出色。 “嗯,先生,我会努力的。” “还有,把那十箱银子,上交吧。你还没仔细查看吧,那些银子成色很差,倭人提炼银子技术很差,重新提炼一遍,那些银子最多就值六万两左右。” 朱棣只愣了一瞬间,旋即便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他虽爱财,但分的清轻重,银子交便交了。 老朱吃完后,咂巴了下嘴,有些意犹未尽,便让王景弘学着季如风的样子,烤起来。 “别愣着了,想吃自己动手啊!总不能还让咱给你们烤吧?!” 有了老朱的话,一众大臣哪里还等得了。 纷纷动手,自己动的,垒石头的垒石头,搬木炭的搬木炭。 一个时辰后,众人都分到了一份,就连王景弘和几个小太监都分到了一小份。 大家吃后皆是满脸惊喜,对这蒜蓉烤红薯的味道赞不绝口,不一会儿,四十多斤的烤洪薯便被一扫而空。 在场之人,只有季如风面带微笑,一口没吃。 翌日,早朝。 奉天殿中,大臣们正严肃地汇报着各地事务。 突然,一声响亮的屁声打破了殿内的寂静,众人皆是一愣,目光下意识地寻声望去,却见声音竟是从高高在上的洪武大帝朱元璋处传来。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朱元璋的肚子像是不受控制一般,连绵不绝地放起了屁,一时间,殿内“炮声隆隆” 。 朱元璋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尴尬的状况。 看着下面大臣们憋着笑,却又不敢出声的模样,他更是觉得无地自容。 实在无法忍受这难堪的场面,朱元璋慌忙宣布散朝,而后匆匆起身,在太监们的簇拥下快步离开了奉天殿。 留下一众大臣在殿内,面面相觑,待朱元璋走远后,才爆发出一阵哄笑。 然而,哄笑之中,放屁之声紧随而起。 一时间,奉天殿中,臭气四溢,众大臣纷纷掩面而逃。 只要是昨天分食烤洪薯,几乎无一例外,全部“中招”。 “王景弘,快传太监……” 老朱眉头紧锁,双腿死死夹着屁股。 今天可真是丢脸丢大发了,老朱回到寝宫后,又气又恼,连忙传唤太医。 经过一番排查,终于发现是昨日吃的烤红薯惹的祸。 原来,红薯本就有通气的功效,再加上蒜蓉和胡椒粉等刺激性调料的作用,导致众人吃后肠胃不适,纷纷放屁。 朱元璋听后,又好气又好笑,心中暗暗责怪自己贪吃,以致在朝堂上出了如此大的丑。 这时,季如风前来求见。 “上位,这烤洪薯,味道虽好,可不能多吃,不利消化,容易胀气。” 闻言,老朱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先生,你来见咱,不会就为这么个小事吧。” “该着手出征倭国了,主帅、大将人选都要安排。老四带回来的银子你见到了吗?成色很差,金山银山放着给倭人,就是暴遣天物。当早早回来,发展大明,需要无数的钱银和资源,这些,倭国四岛,都有。” 一说到这些,老朱可就来精神了。 “确实,昨儿傍晚,老四送来了十箱银子,足足十万两,可惜成色太差,杂质过多,需要重新提炼。先生,打倭国之事,咱早有准备。统帅就让汤和、傅友德去,一南一北,两支大军。咱要两年内,拿下整个倭国。” 第142章 上阵亲兄弟 经过小一年的准备,如今大明海军枕戈待旦。 海军拥有大型战船127艘,中型战船480艘,各式运输船近800艘。 听完军机大臣兼左丞相徐达的汇报,老朱瞪圆了双眼。 “天德,咱啥时候冒出来这么多船?娘的,这得花咱多少银子?” 有道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做为明朝这个大家族的家主,老朱太知道钱的重要性了。 他只知道徐达和兵部,总找他批钱,要准备大战,他自然一一应 允,可他想着是整个明军的花费总数,并不知道细账。 具体明细,兵部还没报上来。 “大的福船,按季先生给的设计图纸打造,造价一万两,中船造价六千两,原本水师就有600多艘,加上火炮火枪等装备,花费更多。反正八个多月,三大船厂,总共花了六百二十二万多两,这还只是海军的花费,整个明军五大军区的话,这一年里花了九百三十多万。” 徐达只是如实相告,军改新政以后,上上下下,装备更新换代,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 “嘶……”老朱深吸一口气,只觉心口疼的厉害。 “先生,你到底都给咱明军整了些什么装备啊,花这么多钱……这明军花的钱,比咱洪武七年国库一整年的税赋都要高了。” 老朱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虽说这钱花得如流水一般,可咱大明要强大,这强军是必然的路。如今海军已然成势,天德,依你之见,咱啥时候能出征倭国?还有派谁去合适?” 徐达上前一步,拱手说道:“陛下,海军战船虽已准备妥当,但水师将士们还需磨合操练。不过,若陛下旨意已决,依臣估算,三到五个月便可出兵。统帅的话,老汤老傅都可以,至于我,北疆鞑靼得看着点。·” 老朱目光在殿中几人身上扫过,沉声道:“倭国屡屡犯我沿海,烧杀抢掠,此仇不报非君子。咱大明海军既已壮大,正是扬威之时。” 他稍作停顿,提高了音量:“咱决定,三个月后,出征倭国!” 殿内几人听了,纷纷领命应是。 老朱接着说道:“此次出征,责任重大。咱命汤和、傅友德为帅,各自统筹一军;蓝玉、李文忠、冯胜为先锋,兵分两路。诸位务必勇往直前,扬我大明军威!” 被点到名字的几位将领,皆是神情激昂,高声应诺。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季如风上前一步,淡然说道:“上位,我有一言。” 老朱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先生,但说无妨。” 季如风清了清嗓子,说道:“上位,此次出征倭国,乃是大明盛事。标儿和几位兄弟,一直心系军国大事,渴望为大明建功立业。你将标儿和朱棡、朱樉、朱棣、朱橚几人交予我,一同出征倭国。当然,我会负责兄弟五人的安全。他们都已经成上,让他们在军中历练,到海外增长见识,对未来大明征程有利。”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齐吸一口凉气。 徐达等人面露担忧之色,毕竟太子和几位亲王身份尊贵,若有闪失,后果不堪设想,虽然他们也觉得这是个让王爷们锻炼的好机会。 “先生,标儿乃国之储君……”老朱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 他深知几个儿子对军事的热忱,也希望他们能有所成长,可这毕竟是征战沙场,危险重重。 同样的,他也知道季如风这是有意磨练他几个儿子。 片刻后,老朱开口道:“先生,此事事关重大,容咱考虑考虑。” 一听这话,季如风就有点上头了,他下山的目地就是为了大明,一心为他老朱家谋划未来,为他磨练儿子,他居然还顾虑一堆。 “老朱!你怎么娘儿们叽叽的!?多大个事儿!你是不相信明军还是不相信我?有倭奴那渣五战力,若不是要亡国灭种,殿中随便谁都可以,领军十万,就能扫平倭国。至于我如今的手段!让你见识见识也好!” 说罢也不管众人是何种表情,抬指便是一道雷电射出。 “轰!” 大殿立柱当即被轰出一个拳头大的黑洞! 几个相互看了一眼,各自发中,满满都是震惊! 回过神来,老朱急忙跑到大柱前观察进来。 他把手直接从洞穿了过去,摸到了另一头。 “啧啧!先生!你这又是何种神仙手段?!咱这根大柱可是大理石啊!” 季如风面带微笑的望向朱元璋,笑道:“如何?凭这一手,加上大明海军,够不够护你老朱家几个小兔崽子安全?” 老朱当即喜笑颜开,模样像是刚舔完蜜蜂屎。 “嘿嘿!哪能是不相信先生,咱这不是担心标儿安危嘛!” 随后,他又看向汤和与傅友德,严肃地说:“你们二人务必精心筹备,不可有丝毫懈怠。出征倭国,只许胜不许败!” 汤和与傅友德齐声应道:“臣等遵旨!” 老朱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待大臣们都离开后,老朱独自坐在龙椅上,心中仍在权衡着季如风的提议。 他想起几个儿子平日里的模样,有的沉稳,有的英武,都有着满腔的抱负。 也许,让他们去军中历练一番,真的能有所收获? 但一想到战场上的刀光剑影,他又不免有些担忧。 至于几个儿子的缺点,此时早被抛到脑后去了。 与此同时,汤和与傅友德回到营帐,便立刻开始商讨出征的具体事宜。 他们仔细研究着倭国的地形、兵力分布,制定着作战计划。 蓝玉、李文忠、冯胜等先锋也都聚在一起,摩拳擦掌,讨论着如何在战场上冲锋陷阵。 出征的日子越来越近,整个大明都沉浸在一种紧张而又激昂的氛围之中。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期待着大明水师扬帆起航,踏平倭国,扬威海外。 在大明整军备战的这段时间里,倭国已经打成了一锅粥! 用一句土话来形容,简直就是狗脑子都打出来了。 随着战争的升级,本就处于劣势的南朝后醍醐,被打的节节败退。 短短三个月,已经丢失四十多城。 第143章 敲竹杠 连番战败的战报,接二连三传来,让怀良亲王几近崩溃。 城池更是一座座的丢失,军队更是损失惨重。 “尊氏将军,我们不能再败了,再败下去,士气很快就会撑不住了。” 怀良亲王满面愁容,再继续这样打下去,别说成为皇太子,继承天皇之位,就连亲王也要没得当了。 “可恶!该死的足利直义!亲王阁下,不是卑职不努力,实在是北朝混蛋太狡猾,他们有一支精锐,装备十分精良,明显是用了大明的装备。定是足利直义和大明达成了某种协议!该死!”留着月代头,小胡子的足利尊氏,咬牙切齿,恨不能亲手砍了足利直义那家伙。 怀良亲王闻言错愕不已,怒道:“什么?!北朝那些家伙居然真的跟大明合作了?!我说怎么松雪酱怎么会在他们手里!看来他们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和大明做了交易。” 震惊错愕之余,他想了很多,很快就做出了一个决定。 “尊氏,孤打算派你出使大明,和他们交易。即然北朝能和大明交易,我们也可以。这个世界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利益到位,敌人也能瞬间成为朋友。” 怀良亲王这话,令足利尊氏也是有些错愕。 “亲王阁下,需要知会天皇陛下吗?” 虽然有些难以理解,他还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如今南朝在战场上全面处于劣势。 北朝甚至拥有了火铳,这只能说明和大明合作了。 怀良亲王思索片刻,摇了摇头。“不用了,老家伙脑子不太好使,虽然还没有确立明太子,但是几个兄弟里,只有我的能力最强,早晚那位子都是属于我的。和大明交易的事,全权由你负责,任何合作条件都可谈。我需要大明派援军!至于代价,你认为能接受的都可以谈。” 之所以如此放权给足利尊氏,是因为他知道,他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足利家族的权利和荣耀,都是依托皇室才能拥有。 损害皇室利益也就等同于损害足利尊氏自己的利益,至于为什么要让他去出使大明。 因如此的局面,有没有他这个大将军都没多大区别,一样都是处于被动挨打的防守局面。 而足利尊氏的身份,出使大明,显得出他们南朝皇室的诚意。 足利尊氏领命后,便紧锣密鼓地筹备起出使大明的事宜。 他在国内四处寻觅,精挑细选了800名纯情少女,这些少女皆是面容姣好、身姿婀娜,且经过了简单的礼仪培训。 同时,他又调集了一千万两白银、五十万两黄金,以及大量在倭国国内搜罗来的奇珍异宝。 此外,还特意带上了那些从唐朝时期流传下来、一直被倭国皇室珍藏的古董字画,这些文物价值连城,足见倭国对此次出使的重视。 毕竟他们有错在先,先是洪武二年擅杀大明使者,后又遣派大量倭寇劫掠大明,最后还派出了松雪公主率领武士潜入大明,以图不轨。 为了表示出足够的诚意,这些准备是必须的。 对于倭国来说,这些金、银根本算不了什么,倭田拥有大量金银矿山,只要多花些时间,就能挖出来更多。 一切准备就绪后,足利尊氏便率领着庞大的船队浩浩荡荡地朝着大明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海风呼啸,海浪拍打着船舷,但足利尊氏的内心却异常坚定,他深知此次出使的成败关乎着南朝的生死存亡。 历经多日的航行,船队终于抵达了大明的沿海港口。 足利尊氏一行人在当地官员的引领下,前往京城面见大明皇帝。 当他们进入京城后,看到那繁华热闹的景象,高大雄伟的宫殿,心中不禁暗自惊叹。 在经过一系列的礼仪流程后,足利尊氏终于站在了大明皇帝的金銮殿上。 他恭敬地行了大礼,然后用流利的汉语说道:“尊敬的大明皇帝陛下,我乃倭国南朝大将军足利尊氏。如今我倭国南朝正面临困境,北朝勾结外敌,致使我南朝连番战败,百姓受苦。我主后醍醐天皇愿永远奉大明为天朝上国,年年进贡,只求陛下能出兵五万,助我主统一倭国。此次我带来了些许薄礼,聊表心意,还望陛下笑纳。” 说罢,他便示意身后的随从将带来的金银财宝、奇珍异宝以及古董字画等一一呈上前去。 大殿之上的大臣们看到这些礼物,纷纷露出惊叹之色。 然而,老朱却神色平静,他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足利尊氏,心中暗自思忖着此事的利弊。 有朱棣的十万两在前,他便知道了倭国金银成色有多差。 此时,一位大臣上前一步,说道:“陛下,倭国局势复杂,贸然出兵恐生事端。况且这出兵五万,所需的粮草辎重等物资亦是一笔巨大的开支。” 另一位大臣也附和道:“是啊,陛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足利尊氏听了这些话,心中不禁一紧,他赶忙说道:“陛下,我南朝愿承担此次出兵的所有粮草辎重费用,并且在战后还会额外奉上丰厚的谢礼。我主后醍醐天皇对大明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只要陛下肯出兵相助,日后我倭国定会成为大明最忠诚的藩属。” 老听后,并未立刻表态,而是沉思片刻后说道:“此事关系重大,咱需与大臣们商议后再做定夺。你且先在京城安顿下来,静候消息。” 足利尊氏无奈,只得退下。 老朱想到这切,果然和季如风前几天所说的一模一样。 这倭国内战,果然促使南朝皇室向大明求援。 “王景弘,速去庄园请先生过来一趟。” 老朱话音刚落,未等王景弘应声,一袭白裳的季如风会飘然而至。 “老朱,敲竹杠的机会来了。不过,这事得让标儿去做。” 生死存亡之际的救援,哪有这么容易?这次非得狠狠敲骨吸髓干一波大的,让倭奴把这些年从大明沿海劫掠的全吐出来不算,还得加倍赔偿。 求援?呵呵……看来,倭奴这对华夏文化研究的还是不够透彻!请神容易送神难! 五万明军哪够?起码得十万打底! 第144章 灭倭战役(一)谋划 现在的朱标,可不再需要日常维护他之呼者也温文尔雅的人设。 就像季如风说的一样,王霸天下,需要的是外方内圆。 圆润的一面,是对待家人的。 对外,那就只需要展现王霸的一面即可。 听季如风和老朱说,让他对接见倭国使者,对其敲诈一番,剑眉星目的朱标当即眼睛都亮了。 近一年多时间里,老四朱棣,大放异彩,而他,表现平平无奇,除了云南之行,斩首大理梁王之外,几乎没什么亮眼的表现。 反观朱棣,拍卖会为国敛财、凤阳推广农事亲自挖渠、湖广平判大杀四方、湖广赈灾表现亮眼、出使倭国出色完成任务,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大出风头。 以至于东宫属官,以宋濂为首的一群腐儒,没少在他耳旁聒噪,让他向老朱谏言打压朱棣。 “先生放心,这次标儿定会出色完成任务,让爹刮目相看。” 他的表情渐渐从兴奋转变为坚毅,他知道这是季先生为他争取来的机会,更是对他的考验和历练。 否则,区区倭国使臣,何须他堂堂大明太子爷亲自接见。 “来人,传孤口喻,着令倭国使臣足利尊氏进宫见孤。孤今夜东宫设宴,宴请倭国使臣。另,持本宫令牌,去戍卫营调五百精锐,披竖执锐,给倭国的客人好好展示一番大明的虎狼精锐!” 是夜,东宫灯火阑珊,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舞姬们身着绚丽华服,身姿婀娜,在庭中翩翩起舞。 倭国使臣足利尊氏在侍从的引领下步入东宫,他身着一袭深色和服,神色恭敬却又隐隐透着几分谨慎。 从大门处开始,一路行来,两侧披竖执锐的士卒,令他震撼不已。 粗略计算,余有五百余人,皆全身覆甲,手挂长枪,腰悬宝剑,且背负火铳。 他仔细打量过,那火铳款式,是从未见过的新款,可他明显感觉那火铳绝不简单。 足利尊氏刚一踏入大殿,便被眼前的恢宏景象所震撼,他微微低头,快步上前,向着朱标所在的主位恭敬行礼:“在下足利尊氏,倭国后醍醐天皇麾下大将军,见过大明太子殿下,愿殿下福泽深厚,大明昌盛繁荣。愿两国交好,永无战事。” 朱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抬手示意足利尊氏入座。 这倭人确实如先生所言,知小礼而无大义!表面功夫做的还真好!若非仔细观察,还发现不了那眼底闪过的一抹阴狠和不甘! “使臣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孤已备好薄酒,还望使臣不要嫌弃。” 他的声音温和,却又带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逐渐热烈起来。 朱标轻轻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缓缓扫向足利尊氏,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听闻贵国近来发展迅速,孤对贵国也是颇为好奇。”他的语气依旧平和,但话语中的试探之意却不言而喻。 足利尊氏心中一凛,连忙起身,恭敬说道:“殿下谬赞,倭国不过是海外一小国,与大明相比,犹如萤火之光比之皓月,实在是不值一提。” 朱标轻笑一声,目光却变得愈发深沉:“话虽如此,但孤听说贵国在贸易方面倒是有些独特之处。如今我大明与各国友好往来,贸易互通,若是能与贵国加强合作,想必对双方都大有裨益。” 足利尊氏心中暗自警惕,他隐隐感觉到朱标话中有话。“殿下所言极是,倭国一直都渴望能与大明建立更紧密的贸易关系,若殿下有任何指示,在下定当全力配合。” 朱标微微点头,目光转向一旁的侍从,侍从立刻会意,呈上一份文书。朱标拿起文书,轻轻晃了晃:“这是孤让人整理的一些合作意向,使臣不妨看看。” 足利尊氏接过文书,快速浏览了一遍,脸色微微一变。 文书中,大明对倭国提出了诸多要求,其中包括开放全部的贸易港口、降低关税,甚至还要求倭国每年向大明进贡大量的珍稀物资。 这些要求,无疑是对倭国的一次巨大考验。 “殿下,这……”足利尊氏抬起头,面露难色,“这些要求,实在是有些过于苛刻,在下恐怕难以做主。” 朱标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使臣这是何意?难道贵国并无与我大明合作的诚意?”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原本温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足利尊氏心中大惊,连忙跪地:“殿下息怒,在下绝无此意。只是此事关系重大,在下需要向天皇陛下请示之后,方能给殿下答复。” 朱标冷哼一声:“向天皇请示?孤看你是在拖延时间吧!”他站起身来,缓缓走到足利尊氏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孤告诉你,我大明乃天朝上国,此次与贵国合作,是给你们的恩赐。若是你们不识好歹,我大明的铁骑随时可以踏平你们的岛国!” “洪武二年,杀我使臣五人,撕我国书,形同辱我父皇!洪武二年至八年,倭寇屡屡劫掠我大明沿海城市,杀我大明百姓!洪武九年四月,遣怀良松雪携三千武士伪装潜入大明!洪武九年五月,汇同潜伏大明倭国武僧,潜入京师,岂图劫掠火药司、神机营,于城中杀人放火!桩桩件件,罪痕累累!” 说着,朱标大手一挥,东宫的大门突然打开,五百戍卫营的精锐士兵鱼贯而入,他们身着重甲,手持利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士兵们整齐地排列在庭中,如同一座钢铁长城,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势。 足利尊氏吓得脸色惨白,身体微微颤抖。 如今,他深知大明的实力,若是真的激怒了这位太子殿下,倭国必将遭受灭顶之灾。 “殿下息怒!”足利尊氏连忙磕头求饶,“事实上,来之前,天皇已经授权我全权处理与大明合作事宜,我们可以继续 详谈,相信鄙人定会给出一个让殿下满意的答案。” 朱标看着跪地求饶的足利尊氏,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这才对嘛。记住,我大明的耐心是有限的,希望你不要让孤失望。” 说完,朱标转身回到主位,重新坐下。 他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得意。 他知道,这次与倭国使臣的交锋,自己已经占据了上风。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朱标,才是大明未来的主人。 第145章 灭倭战役(二)布局 朱标端着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双眸如同鹰眼,牢牢锁定猎物。 有的时候,无声胜有声。 被朱标如此看着,足利尊氏如坐针毡,后背渐渐被冷汗浸湿。 他并不知道,此时的朱标,还悄悄对他释放了一缕真气,无形中让他压力倍增。 朱标轻抬左手,挥了挥,殿中士卒井然有序的退了出去。 即使没有杀气凛然的士卒,足利尊氏依然感觉心中压抑的几乎喘不上气。 “太……太子殿下……”足利尊氏抹了一头额头的冷汗,颤颤巍巍道:“其实,此番我到访大明,带来的东西,不止礼单上那些。” 上首的朱标,依然不为所动,这些,季先生早就算到了。 “美女不是五十人,是八百。白银不是五百万两,而是一千万。黄金也不是十万,而是五十万……” 足利尊氏这次不敢再有所隐瞒,如同竹筒倒筛子,一口气把家底全抖了出来。 然而,这些既然是季先生早已经算到,朱标又岂会就此罢手。 “不够!远远不够!这些,最多只能算是你们在洪武二年擅杀明使的赔礼!不要以为孤不知道,你们倭国冶炼水平低水,金银之物,成色极差,就拿银子来举例,你们的一千万两,以大明的提炼技术,最多就只能提炼到五百万,价值要缩水一半。” “ばか野郎!くそったれ! ” 被说到短处,足利尊氏瞬间红温,本能的倭语爆粗。 虽然朱标没有听懂对方说的是什么,但是从表情和语气也知道是恼羞成怒,爆了粗口。 “足利尊氏!这里是大明!请你放尊重点!这是给你自己的体面!你要是再这么不体面,我就帮你体面!” 朱标的语音直接重了三分,同时真气也重了三分。 足利尊氏瞬间有了下跪的冲动,连忙道歉:“太子殿下,别误会。我只……我只是一时情急,说了句口头禅,没有不尊重殿下的意思。您说的对,我们倭国冶炼技术确实很差,因为我们只是一个弹丸小国,所以我们才会从唐朝开始,不远万里来到华夏学习。” 说到这儿,足利尊氏眸中一亮,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诱饵。 “太子殿下,如果可以传授我们冶炼技术,那么我们就能挖掘更多金银献给大明,所以合作之事……” 足利尊氏自以为诚意很足,以此足够让大明派遣军队帮他们统一倭国,然后他们再设计,或毒杀或火攻,用阴谋诡计坑掉明军。 他们倭国在谋取华夏九州,却不知老朱为首的大明,也在谋取倭国。 “金银矿的冶炼技术小意思,派遣明军也不是不行,只是你给出的条件还不够。” 闻言,足利尊氏的脸色瞬间涨的铁青。 这还不够?这大明太子也太贪心了!还是说,这是皇帝朱元璋的授意? 望着足利尊氏瞬息万变的脸色,朱标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 这倭国果然有钱,难怪季先生叮嘱他务必狠狠的敲一笔。 虽然说未来打下来,同样都是大明的,可这折磨人的过程还是非常爽快的。 “孤只提一个要求,答应了,孤立即请奏父皇出兵十万!当然,明军在倭国的衣食住行你们都包圆了。” 朱标无比惬意的,一边小口品酒,一边戏谑的望着足利尊氏。 足利尊氏狠狠咬了咬后槽牙,终是下定了决心。 “太子殿下当说无妨,倭国无有不允。” “别搞的那么夸张!既然你说倭国愿意永远奉大明为天朝上国,不如这样,直接结成父子国家,未来倭国天皇均拜大明皇帝为义父。这样,未来只要倭国有难,我大明必出兵相助。” 说完,朱标差点没憋住笑,季如风说,倭人必定会答应这个要求。 倭人,崇尚强者,遇到比自己强大的人,会变得无比谦卑恭敬。 但是,一但对方虚弱了,他便毫不犹豫的给对方一刀。 果不其然,座席上的足利尊氏起身走到大殿中间,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 “从现在起,大明皇帝陛下就是后醍醐天皇的义父,太子殿下就是我的义父,父亲大人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就在他跪下去的瞬间,朱标眼底便涌现一抹杀意,只是很快就被朱标压了下去。 “倭人!断不可留!”朱标心中暗自腹诽,表面却是笑呵呵,“好,很好!明日早朝,孤便奏请父皇,出兵倭国,助后醍醐一统倭国。同时,下旨册封你为东倭郡王。” “孩儿跪谢义父……” 翌日 奉天殿 朱标昂首挺胸,立于殿中,将与足利尊氏的交谈一五一十地详述给朱元璋与众位大臣。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在大殿中回荡,诉说着倭人的狡诈与贪婪。 朱元璋端坐在龙椅之上,面色阴沉如水,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丝丝寒意。 他轻轻敲击着扶手,心中已然对倭人的行径怒不可遏。 “这倭国,向来不安分,如今为求取大明援助,竟能如此委曲求全!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朱元璋的声音低沉却充满威严,在大殿中引起一阵回响。 众大臣们交头接耳,纷纷议论起来。 李善长眉头紧皱,拱手说道:“陛下,倭人狼子野心,若不加以严惩,日后必成大患。如今他们既然送上门来,我大明正应顺势出兵,以彰显天威。” 他的话语得到了许多大臣的附和,众人纷纷点头,表达着对出兵的支持。 此时,徐达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声如洪钟:“陛下,臣奏请,派汤和傅友德挂帅出征,定要将那倭国踏平,让他们知道我大明的厉害!” 徐达身为明朝名将,战功赫赫,他的请战让众人心中涌起一股信心。 汤和傅友德,紧跟着出列:“陛下,臣愿为大明出征,冲锋陷阵,不斩倭贼誓不回还!” 二人的眼神中闪烁着炽热的战意,仿佛已经看到了战场上的厮杀。 朱元璋微微点头,目光在大臣们的脸上一一扫过,心中感受到了众人同仇敌忾的决心。 “好!既然众爱卿都如此坚决,咱决定出兵二十万,荡平倭国。” 朱元璋的声音斩钉截铁,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朱标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暗自欣慰。 他深知,此次出兵不仅是为了教训倭人,更是为了大明的未来。“父皇,儿臣要和先生闭关修行,特请告假。” 朱标上前一步,向朱元璋请命。 直接上阵之事,他可不会在朝堂上直言。 否则,非得炸锅,那些文官定会以死相谏。 朱元璋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露出一丝赞许。“标儿,放心去。朝堂之事不必担忧。传旨:朱樉、朱棡、朱棣随军出征;朱橚随太医院戴思恭,组建医疗队随军征倭。务必两年内,给咱拿下倭国全境。” 朝堂之上,气氛紧张而又热烈。 众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着准备,心中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 而此时的朱标,心中却隐隐有着一丝忧虑。他深知倭人诡计多端,虽然表面上臣服,但难保不会在暗中使诈。 “父皇,儿臣以为,此次出征,我们不仅要在军事上取得胜利,还要做好应对各种阴谋的准备。倭人向来阴险狡诈,我们不可掉以轻心。” 朱标向朱元璋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朱元璋微微颔首,“标儿所言极是!咱会让大军多加小心,不过咱有仙师季先生在,定能提前发现所有危险。” 第146章 灭倭战役(三)出征 洪武九年,六月二十五。 一大早,朱标就收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 “先生!这……这是允炆?” 望着季如风递过来的婴儿,朱标满脸的不敢置信。 他一度以为,这个素未谋面的儿子,丢了之后,再也寻不回来。 哪里会想到,季如风不声不响的,就给他寻回来了。 季如风依然还是那种处之泰然的模样,风淡云轻道:“九星连珠的命格岂是那么容易破的,若非当初以北斗七星阵破了大半运势,起码还得大半年,才能彻底解开。” “他的帝王命格不破,提前带回来,对你和雄英都有影响。所以才拖了这么久,好了,不必忧虑,毕竟也是你的亲儿子。好在如今尚小,交给常氏,悉心教导,日后可为一方诸侯。” 朱标点头应是,孩子还这么小,性格未定,交给常姐姐教育,确实不会走偏,成为那个对儒师唯命是从的软弱皇帝。 此时,应天府新江口水寨一片肃杀之气,海风呼啸着掠过,吹得旗帜猎猎作响。 大明海军的第一、二、七舰队整齐排列,战船如同一座座钢铁堡垒,气势恢宏。 汤和站在旗舰的船头,目光如炬,扫视着麾下的舰队。 他身着威风凛凛的战甲,披风在风中肆意飘动,彰显着大将的风范。 这些战船皆是大明能工巧匠的心血结晶,巨大的福船高耸巍峨,船身坚固无比,装备着先进的火炮和弩机。 码头上,一身龙袍的朱元璋,率领文武百官,为大军饯行。 “鼎臣!此行定要扬我大明国威!届时咱同样亲率百官出迎十里,为你接风洗尘。” 随后,朱元璋连敬三碗酒。 一碗敬天地,一碗敬历代先祖,一碗敬大明士卒。 三碗敬罢,鼓号齐鸣,大军准备开拔。 “等一下!等一下!陛下,让他们等下再开船。” 远处,陶成道和宋老两个小老头,正驾着两辆四驾马车,缓慢驶来。 一般来说,一匹马能拉动的马车,一般能拉动七八百斤,需要四马同拉,说明载重至少两千斤以上。 而这两驾马车,行驶缓慢,行驶过程,车轱辘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众人都好奇望着这两老头,这时候跑到水寨码头,喝停即将出征的大军,所为何事。 终于,马车缓缓停在老朱面前。 “二老,这大热天的,不在司里搞研究,跑这码头上吹海风?” 眼前这两位,可是大明的宝贝疙瘩,煞费其事的跑来码头,自然不可能是玩闹之事。 “陛下,且看……” 两人不知道是兴奋过头,还是热的,满面潮红,甚至忘记向老朱行礼。 陶成道站起身来,掀开马车上盖着的油布。 阳光下,马车上,展露出来的是一堆码放整齐通体黝黑的炮管。 “这……”老朱快步上前,好奇的上下打量起来,“二老,这是炮?!” 马车上的炮管,长约3尺,通体黝黑,管粗三寸。 “回禀陛下,这叫虎蹲炮,按季先生给的图纸打造,炮头处可按两只铁爪架起,就像蹲着的老虎,故名虎蹲。” 一说到炮,宋老便一改沉默少语的样子,抢答了起来。 “炮长两尺九寸,粗三寸,全重42斤。可发射1斤重的炮弹,最大射程五百步,炮弹采用的是老陶刚研制的黄火药制成,杀伤范围有十二步。” 陶成道接过话茬:“特别适用于野战,轰击密集的作战队形,季先生说倭人武士,悍不畏死,用虎蹲炮配合燧发枪和手雷,才能很好的遏止倭人的疯狂冲锋。” “可惜时间太紧,只打造出了这四十尊,后面车上是二十箱炮弹,整整三千斤,赶紧加上搬上船,别误了出征吉时。” 听闻有新型火器,汤和当即亲自下船。 “呦呵!还挺沉!不过,一个人也能轻松搬的起来……是不是可以直接炮着射击?!” 汤和随手便抓起了一尊炮管,往腋下一夹,做出发射动作。 “诶诶诶……可别,大元帅,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万一炸膛可不得了,而且发射时,后座力至少有二百多斤。” “切~才二百斤!看不起谁呢……”汤和闻言不以为然,他可太喜欢这虎蹲炮了,若是能像燧发枪,可以抱着射击,那就好了。 一人一炮,那画面,啧啧!想想都爽! “好了,鼎臣,你也老大不小了,别那么跳脱,赶紧让人搬上船,莫要误了时辰。” “臣遵旨!” 一盏茶后,装船完毕。 船头尖锐,破浪前行时如利刃划开水面。 船舷两侧密密麻麻的炮眼,仿佛巨兽的獠牙,随时准备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战船之上,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无畏。 他们身着崭新的军装,手持利刃,腰佩弓箭,每一个人都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好了充分准备,眼神中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 随着汤和一声令下:“启航!” 号角声顿时响彻水寨,舰队缓缓驶出港口,一时间,海面上帆影蔽日,波涛汹涌。 战舰破浪前行,激起层层白色浪花,向着倭国南朝的名古屋港方向驶去,他们的任务是配合南朝进攻北朝。 与此同时,在泉州府水寨,傅友德正率领着另一路大军紧锣密鼓地做着最后的准备。 这里的战船同样先进精良,士兵们士气高昂。 傅友德身材魁梧,面容坚毅,他在士兵中来回巡视,鼓舞着大家的士气。 “此次出征,我们肩负着大明的荣耀与使命,定要让那倭国见识我大明的天威!” 傅友德的声音雄浑有力,在水寨中回荡。 士兵们纷纷振臂高呼,声震云霄。 十日后,夜幕笼罩着泉州府水寨。 傅友德一声令下,舰队悄然出发。 战船在夜色的掩护下,如同一群潜行的巨兽,向着倭国北部海域驶去。 海面上一片寂静,只有战船破浪的声音,士兵们压低了呼吸,每一个人都明白此次行动的重要性。 他们将在倭国北部的札幌外海驻扎,等待时机登陆,然后与汤和的部队南北夹击北朝严光天皇。 第147章 灭倭战役(四)足利反判 时间回到十一天前,六月十四日。 当朱元璋的册封圣旨和国书,一同送到鸿胪寺足利尊氏面前时,他激动的几乎热泪盈眶。 跪地谢恩后,当即提出要告别大明,回转倭国。 被朱标敲诈后,他只带上了二十余随从,顺江而下,从宁波桃花渡直接出海。 十天之后的二十四日,抵达倭国隐岐岛。 隐岐岛,是当年后醍醐天皇被镰仓幕府废黜流放至此。 几年后在名和长年等人的帮助下逃离隐岐岛,打败镰仓幕府建立如今的南朝皇室。 望着岛上的村庄,足利尊氏感慨万端,虽然他很想连夜赶回京都,可夜间航行,在那个年代是极度危险的事情。 即便心情很迫切,他还是压下了那股冲动,已经说服大明出兵,未来可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哟哂!休息一晚,明天一早,返回京都!” 翌日,旭日东升,金色的光辉倾洒在隐岐岛的海面上,波光粼粼,如梦似幻。 足利尊氏一大早便从榻上起身,彻夜未眠的他,眼下虽有乌青,可眼神中却透着按捺不住的兴奋与急切。 他一心想着尽快赶回京都,将大明的国书和册封圣旨呈给后醍醐天皇,好为自己的斡旋之功画上圆满句号。 “终于能回去复命了,这次出使大明,受尽屈辱,好在一切顺利,天皇陛下定会对我赞赏有加。” 想到这里,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匆匆用过早餐,便带着随从们疾步登上船只,朝着京都的方向进发。 一路上,海风鼓足了船帆,船只在波涛间破浪前行,恰似离弦之箭。 足利尊氏伫立船头,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目光紧紧锁住前方,眼神中既有即将复命的志得意满,又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忐忑。 “万一陛下对与大明合作的细节不满怎么办?不会的,我这是为了倭国的统一大业,陛下定会深明大义。” 可脑海中那一丝不安却如影随形,让他的心始终悬着。 历经漫长的航行,京都的轮廓终于映入眼帘。 船一靠岸,足利尊氏心急如焚,带着随从们一路飞奔至皇宫。 在庄严肃穆的皇宫大殿中,后醍醐天皇高坐于上,神色冷峻,不怒自威。 怀良亲王等一众大臣分侍两旁,神色各异,却都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 足利尊氏满脸恭敬,大步上前,单膝跪地,双手高高呈上大明的国书和册封圣旨,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几分得意的笑容。 然而,当后醍醐天皇展开国书,目光扫到其中天皇需拜朱元璋为义父的条款时,原本冷峻的面容瞬间阴沉如墨,额间的青筋微微凸起。 怀良亲王更是暴跳如雷,怒目圆睁,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大声呵斥道:“足利尊氏,你究竟干了些什么!竟让天皇陛下对那异国之君行这般屈辱之事,你将我倭国的尊严置于何地?” 足利尊氏被这突如其来的怒斥吓了一跳,身子猛地一颤,心中暗叫不好,忙不迭地解释:“陛下,亲王殿下,恳请二位息怒!这实在是为求大明援军的无奈之举啊!我在大明费尽唇舌,历经波折,才好不容易说服他们出兵相助。这不过是权宜之计,等我们借助大明之力完成倭国统一大业,一切皆可从长计议。” 此刻,他心里焦急万分,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只盼着能得到他们的理解。 “哼,简直是狡辩!”怀良亲王怒不可遏,狠狠地啐了一口,“大明此次出兵竟达十万之众,远超我们所求。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分明是心怀不轨,妄图吞并我倭国。你为了一己私利,罔顾国家安危,引狼入室,这不是背叛国家又是什么?” 怀良亲王越说越激动,胸膛剧烈起伏,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天皇拜朱元璋为父,那他算什么?直接成了孙子! 这时,护良亲王也挺身而出,手指着足利尊氏,声音颤抖地怒吼道:“足利尊氏,你这十恶不赦的叛国贼!为了讨好大明,不惜出卖我倭国的尊严与主权。天皇陛下,此人罪大恶极,应立刻将其处死,以正国法,以儆效尤!” 楠木正成、赤松则村等大臣纷纷附和,义愤填膺的声讨声此起彼伏,瞬间充斥了整个大殿。 足利尊氏跪在地上,脸色煞白,嘴唇微微颤抖,几次欲言又止。 他满心的委屈与无奈如潮水般翻涌,“我为了倭国不远万里救援大明,受尽屈辱,怎么就成了叛国贼?你们根本不了解我在大明遭受的一切!” 可在这汹涌的声讨中,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无力挣扎的蝼蚁,无从开口辩驳。 后醍醐天皇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紧紧攥着手中的国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久久未发一言。 怀良亲王见状,再次上前一步,躬身说道:“陛下,如今正值用人之际,若此时斩杀足利尊氏,恐寒了将士们的心,影响军心士气。但他犯下如此大错,绝不能轻易饶恕。” 一番思忖后,后醍醐天皇采纳了怀良亲王的建议,冷冷地看向足利尊氏,眼中满是失望与愤怒:“足利尊氏,你辜负了朕的信任,今日暂且饶你性命,但你若再敢有半点不忠之举,定斩不饶!” 言罢,拂袖而去。 足利尊氏灰溜溜地回到家中,一进家门便瘫倒在椅子上,眼神空洞,满心的愤懑如困兽般在胸膛里横冲直撞。 “我一心为了倭国,可他们却如此误解我,将我视为叛徒。我在大明低声下气,受尽冷眼,换来的却是这样的对待!” 他越想越气,双手紧紧握拳,关节泛白。 “既然南朝容不下我,那我就另寻出路!” 一股决绝的念头在他心底悄然滋生,他暗暗下定决心,背叛南朝。 深夜,万籁俱寂,唯有窗外的风声如鬼哭狼嚎般呼啸。 足利尊氏轻手轻脚地走进内室,唤醒了沉睡中的家眷。 看着家人们懵懂而惊恐的眼神,他心中满是愧疚,却又无比坚定:“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南朝已无我们的容身之所。这次是我连累了你们,但我定会护你们周全。” 家眷们虽面露惶恐,但看着足利尊氏坚毅的眼神,默默点头。 接着,他又悄悄召集了自己最信任的亲卫,低声说道:“兄弟们,我足利尊氏对南朝忠心耿耿,却遭此诬陷。如今,我决定另寻出路,你们可愿随我一同前往?我不会让你们白白冒险,跟着我,未来或许还有转机。” 亲卫们对视一眼,纷纷单膝跪地,齐声应道:“愿誓死追随大人!” 随后,足利尊氏带着家眷和亲信,小心翼翼地收拾好细软,偷偷从后门溜出。 他们如鬼魅般穿梭在京都的街巷,每一步都走得胆战心惊,时刻警惕着避开巡逻的士兵。 寂静的夜里,唯有他们急促的呼吸声和慌乱的脚步声。 “千万不能被发现,一旦被抓,我们都性命不保。”足利尊氏心里不停地祈祷着。 终于,他们来到了港口。 足利尊氏等人迅速登上船只,随着船帆缓缓升起,船只在夜色的掩护下,朝着北方的九州岛驶去。 海风呼啸,似在为他的叛逃之路助威,又似在无情地嘲笑他的落魄。 足利尊氏站在船头,望着渐渐远去的京都,心中五味杂陈。 “再见了,京都。曾经我为你倾尽所有,如今却被你抛弃。北朝,或许才是我的归宿,希望光严天皇能接纳我。”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与南朝彻底决裂,而投靠北朝光严天皇,或许是他唯一的出路。 未来等待他的,将是一场未知的冒险,可他已别无选择,只能在这波涛汹涌的命运之海中,奋力前行。 第148章 灭倭战役(五)大军压境 大明海军三大舰队,自应天府新江口顺江而下,至宁波港出海。 海面上,大小船只过千。 巨大的福船犹如海上堡垒,高耸的桅杆直插云霄,风帆鼓满海风,好似一片片巨大的云团。 船身涂着朱红的漆,在阳光下闪耀着威严的光芒,船头那精雕细琢的兽首,仿佛随时都会发出震天的怒吼,震慑着这片汪洋。 两旁的鸟船轻巧灵活,如同敏捷的游鱼,在波涛中穿梭自如,船舷上排列着密密麻麻的火炮,黑洞洞的炮口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众多的哨船则如同一群护卫的小犬,在舰队周边往来巡弋,时刻警惕着任何潜在的威胁 。 舰队的阵列整齐而有序,各艘船只之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旗帜在风中烈烈作响,传递着各种指令。 海风呼啸,海浪拍打着船舷,发出雷鸣般的声响,与船上水手们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雄浑的海上乐章。 随着舰队不断前行,掀起的白色浪花如同一条奔腾的巨龙,在大海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 天空中,成群的海鸟盘旋翱翔,它们的鸣叫声为这壮观的出征增添了几分灵动的气息。 一日后,舰队抵达小琉球鸡笼港停靠休整。 甲板上,五道身影伫立。 “先生,那便是鸡笼?完全就是一个小山村啊!” 朱棣望着远处村庄里,低矮的木屋,心里有些不屑。 季如风目光在港口中游移,思绪却早已经飞到了后世。 台湾,后世华夏的痛。 这块弹丸之地,却成了兵家必争之所。 荷兰!日本!这些异族都想永远统治这块地。 台湾的矿藏资源虽然有200多种,但是储量十分低下,但是其战略价值却是无与伦比的。 “老四,别小看了这弹丸小岛,小琉球是大明东出南下的战略要地。”季如风双手背负,语重心长的说道。“不管是想要拿下倭国,还是南下南海诸国,都需要小琉球这块战略要地。” 闻言,朱标率先反应过来,“先生,言下之意是要占领此地?” “不错,标儿还是有战略眼光的。此岛在后世称为台湾,是华夏沿海的天然屏障。如今,此地民智未开,虽然有沿海的闽南渔民和倭人偶尔到访此地,文明却未正式传播开来。大明想要现实天下大同,此地便是最好的试验田,让那些整日只知之呼则也的儒士来此教化土着。” 经朱标和季如风这么一提,朱棣也反应过来了。忙凑上前来说道:“让爹派一万屯田军就足够镇守,闲时还能开荒,然后把所有的新政都可以在这里实行,不出十年,这里便能成为大明一个全新的行省。” 此时,只有朱樉朱棡不在状态,二人依然哈欠连连。 没办法,自打老朱宣旨要选征倭国时,他们兄弟五人就被扔给了季如风。 除了醉心医道的老五,他们兄弟四人,就被先生摁着,进行地狱似的训练。 老大老四还好,老大如今身负修为,老四也练就一身硬功。 只有他们俩人,只有一些军武功夫。 这可就让他们两人吃足了苦头,却不能不练。 毕竟老大老四的变化,让他们着实羡慕到了。 季先生每天留给他们的睡眠时间,只有区区两个时辰。 纵使现在到了船上,来到了海外,训练依然没有停止。 这让他俩十分的疲惫,难得今日季先生说可以休息半日,结果他们刚粘到床板,又被老四那臭小子拽到这里来吹海风。 鸡笼港内,原本宁静的海湾瞬间变得热闹非凡。 更多的大船,却不得不停靠港口外的近海区。 一艘艘船只缓缓驶入,有序地排列在港湾之中。 水手们熟练地抛下锚链,将船只稳稳固定。 码头上,早已等候的当地百姓纷纷涌上前来,他们带着好奇与敬畏的目光,望着这支庞大的舰队。 以往,每每有船队靠岸,都会带来无数的商品货物,而他们也会拿上自己的土特产和船员们交换。 大明海军的士兵们有序地登上码头,他们身着鲜亮的铠甲,步伐整齐有力,彰显着大明军队的威武风貌。 一些士兵开始忙碌地检查船只,以防在航行中可能出现的破损,为下一段征程做准备。 还有些士兵则与当地百姓交流,交换新鲜的食物和淡水。 鸡笼港内充满了欢声笑语,一片繁忙而和谐的景象。 只是这种欢乐注定是短暂的,他们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命运已经悄然发生变化,不久之后,便会有一支明军永久的进驻这片土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当大军压境,接受王化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翌日出航,舰队再次踏上征程。 阳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舰队一路向东,顺利绕过琉球群岛。 途中遭遇几场小型风暴,但凭借着季如风的推演之术,均安然度过。 十日后,了望手高呼看到陆地,众人精神一振。 靠近名古屋港时,各舰进入备战状态。 汤和为首的明军将领站在船头,眼神冷峻地审视着倭国战舰。 港口中,有着二十余艘倭国战船,和数十艘渔船。 显然,这是一个军民共用的海港。 不多时,水寨倭军发现了港口外的大明海军舰队。 一时间,警钟大作,水寨倭军大乱。 水寨中,倭军将领们慌作一团,有的主张拼死一战,有的叫嚷着弃港而逃,意见纷杂,毫无章法。 而那二十余艘倭国战船,仓促间试图集结成阵,却因混乱而碰撞连连,场面一片狼藉。 汤和见状,嘴角浮起一抹轻蔑的笑意,大手一挥,果断下令:“福船列阵在前,鸟船两翼包抄,准备炮击!” 刹那间,大明海军舰队迅速调整阵型,如一张巨大的战网朝着倭军撒去。 随着汤和一声令下,福船上的火炮率先发出怒吼,一颗颗炮弹如流星般砸向倭国战船,火光冲天,木屑横飞。 鸟船也趁势逼近,密集的炮火倾泻而出,倭国战船在这猛烈的攻击下,一艘接一艘地燃起大火,纷纷沉没。 港口内的渔船更是吓得四处逃窜,却被乱战波及,不少被炮火击中。 水寨倭军见战船尽毁,斗志全无,纷纷丢盔弃甲,抱头鼠窜。汤和率领明军将士们乘胜追击,向着名古屋港的水寨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第149章 灭倭战役(六)风卷残云 名古屋港口,一排三十艘福船,依次排开,呈扇形将整个港口彻底封死。 船身右舷齐齐向着港口内,每侧船身都有十六个炮口,一尊尊洪武大炮,正朝着港口内宣泄着怒火。 倭人的船只,不论战船还是渔船尽数在炮火中被毁,或是炸成数截,或是燃起熊熊烈火,无一幸免。 水寨的简易防御工事,更是连一轮炮火都没能扛下来。 明军舰队中,三艘做为旗舰的福船,格外醒目。 不仅规模要大上两圈,两侧船舷更是包裹着一层铁甲。 然而,做为主帅的汤和以及季如风、朱标等人,反而没有在旗舰上。 他们所处的福船,位于三艘旗舰正后方。 坐镇三艘旗舰的是李文忠、冯胜和蓝玉,他们互成犄角,将指挥船护在身后。 “汤帅,差不多了,登陆吧!老二老三老四,各带五百人,标儿一个都不许带,如何行动汤帅你来指挥。” “诶?!”闻言,汤和为之一愣,不解道:“先生,错了吧,太子殿下为何不许带人?他可是国之储君……” 话没说完,便被季如风打断。 “汤帅放心,标儿需要历练,他的安全,我会负责。若不是为了历练他们几个兄弟,我一人便能扬了这鸟国家!还费那劲做甚?” 做为后世穿越之人,他对倭国深恶痛绝,若不是修道之人,不可滥杀无辜,以免惹上业果,他早就将这鸟国沉到马里亚纳海沟里去。 “汤帅,放心便是。近半年多以来,是孤懈怠了,是该好好磨练一番。” 朱标自然明白季如风的意思,这大半年以来,他的修为几乎毫无长进,现在机会难得,自然不容错过。 汤和眉头紧皱,望着那火光冲天的港口,心中虽仍对季如风的安排存有疑虑,但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深知历练的重要性,也明白季如风向来行事有其深意。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既如此,那就按先生说的办!” 此时,海风呼啸,海浪拍打着船舷,发出沉闷的声响。 朱标站在船头,望着眼前的战火纷飞,眼中满是坚毅与期待。 他向前一步,说道:“汤帅,季先生,我定不会辜负此番历练机会,定要让这倭人知晓我大明的威严!” 季如风微微点头,目光扫过朱标,又看向朱标的几个兄弟,严肃道:“你们几个,记住,战场上生死一瞬,不可轻敌,更不可莽撞。老二、老三、老四,你们各带五百人,登陆后迅速清理残敌,控制港口。标儿,你虽不带兵,但你要时刻保持冷静,观察战场局势,学习如何指挥全局。” 老二朱樉紧握手中长刀,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大声道:“季先生放心,我定要杀他个片甲不留!” 老三朱棡也不甘示弱,冷哼一声:“这倭国竟敢挑衅我大明,今日定要让他们付出惨痛代价!” 朱棣则一脸沉稳,抱拳应道:“谨遵先生教诲。” 随着汤和一声令下,明军的战船纷纷放下小船,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入小船,朝着岸边划去。一时间,海面上千帆竞渡,喊杀声震耳欲聋。 当小船靠近岸边时,倭人的残余势力开始疯狂反击。 箭雨如蝗,朝着明军射来。 明军士兵们毫不畏惧,纷纷举起盾牌抵挡,同时加快划船速度。 “冲啊!”朱樉率先跳下小船,挥舞着长刀,冲向敌阵。 他的五百士兵紧随其后,如猛虎下山般勇猛无畏。 朱棡和朱棣也各自率领士兵,从不同方向登陆,与倭人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战场上,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明军士兵们凭借着精湛的火器和高昂的士气,逐渐占据了上风。 倭人虽负隅顽抗,但在明军的猛烈攻击下,防线开始崩溃。 朱标站在福船上,紧张地注视着战场。 他的手心微微出汗,但眼神却无比专注。 季如风站在他身旁,不时地指点着:“标儿,那边倭人的阵型出现了破绽,若是此时从侧翼包抄,定能事半功倍。”朱标微微点头,心中暗自记下。 汤和则站在指挥台上,有条不紊地发布着一道道命令。 他的声音在战场船上回荡,让士兵们的心中充满了信心。 “汤帅,前方战事顺利,我军已占据上风!”一名传令兵跑来报告。 汤和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继续推进,不可给倭人喘息之机!” 就在这时,一艘倭人的战船突然从港口的隐蔽处驶出,朝着明军了中的三艘旗舰冲来。 船上的倭人高举着武器,发出疯狂的吼叫。 “不好,有敌船偷袭!”有人大声喊道。 汤和眼神一凛,冷哼道:“不知死活!给老夫取一尊虎蹲炮来!” 年愈五旬,汤和依旧保持着每日扔石锁练武的习惯,一身的腱子肉充满爆发力。 接过属下递过来的虎蹲炮和炮弹,抱在腋下冲到船头,打开火折子点燃引线,瞄着冲过来的倭国小船就是一炮! “给爷死!” 倭人们惊恐地看着突然飞来的炮弹,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一炮炸成碎肉。 朱标看得心中火热,手提湘筠紫竹剑,跃身一跃,踏浪而行,瞬间便飞抵岸上,加入厮杀。 只见他辗转腾挪,几个眨眼的功夫,便有十余倭人倒在剑下。 随着战斗的持续进行,倭人的抵抗越来越微弱。 最终,明军成功占领了港口,倭人的水寨被彻底摧毁。 随后大军登岸,望着眼前一片狼藉的战场,汤和感慨道:“此番胜利,还真是出奇的简单!就像风卷残云一般,倭人也不像传闻中的那般凶悍嘛!” 季如风微微一笑:“主要还是靠火器,火炮摧毁主力,火枪组合连弩收割残余,还能有漏网的,也就不足为惧了。标儿,今天收获如何?” 朱标认真地点点头:“先生,我学到了很多。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唯有冷静思考,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季如风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日后你若能将今日所学运用到治国理政上,大明必将更加繁荣昌盛。” 朱标坚定地说道:“标儿定当不负先生所望!” “汤帅,此城大名,早已闻风而逃,占领后留下一千士卒守城。其余大军,兵分七路,李文忠、冯胜、蓝玉、朱标、朱樉、朱棡、朱棣各领一万,由陆路进发,持兵刃者皆杀,其余不论男女,擒下为奴。余下大军,你带着由海路进发,将沿海港口全” 季如风的话,可以说是命令也是谏言,怎么理解全凭汤和自己,不管如何,他都得接受。 虽然他是主帅,但是战略大方向还得听季如风的。 此时,夕阳的余晖洒在战场上,映照着明军士兵们胜利的笑容。 初战大胜,不仅彰显了大明的军威,也为朱标等人的成长之路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 第150章 灭倭战役(七)卖主求荣 六月二十六,倭国北朝京都,这座被倭人称作平安京的城市,于晨光熹微中渐次苏醒。 它坐落于浪速(现大坂市)以东,屋宇鳞次栉比,街道上车水马龙,处处透着往昔的繁华。 光严天皇在昨日,终于如愿以偿地将怀良松雪纳入后宫。 这一喜事让他心情格外愉悦,一早起来,便容光焕发、春风满面。 刚临朝一小会儿,只见一小吏慌慌张张地倒腾着小碎步冲入大殿,“扑通”一声跪伏在地,声音因紧张而微微颤抖:“天皇陛下,南朝大将军足利尊氏求见。” 光严天皇闻言,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他心中暗自思忖,这足利尊氏身为南朝大将军,此时前来,所为何事? 朝堂之上,群臣也开始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而微妙。 短暂的沉默后,光严天皇开口道:“足利尊氏,不请自来,到底有何目的?” 虽然心有疑虑,但秉持着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原则,他还是下令宣足利尊氏进殿。 不多时,足利尊氏阔步迈入大殿。 他身着一袭玄色常服,身姿挺拔,眼神中透着几分凝重。 进入大殿后,足利尊氏并未像寻常臣子般行大礼,只是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地说道:“见过光严天皇陛下。” 事实上,对于他们足利这种千年世家,“效忠”的只是皇室,至于谁是天皇,并不是十分重要。 之所以,他和足利直义有分歧,主要还是个人的利益导致的。 如今,南朝已经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地,加上大敌当前,他放弃自己的立场,也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 既然南朝不识好歹,拿好心当驴肝肺,那就别怪他不义了。 光严天皇微微眯起双眼,像审视猎物一般打量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冷冷开口道:“足利尊氏,你不在南朝好好待着,跑到我北朝来,所为何事?莫不是想窥探我北朝虚实?” 如今,南北朝狗脑子都打出来了,彻底消灭南朝伪朝廷,只是时间问题。 足利尊氏抬起头,目光坦然地直视天皇,神色严肃:“陛下,我今日前来,绝非为了窥探虚实,而是事关我倭国生死存亡的大事。如今倭国已面临灭国危机,臣不得不来。” 此言一出,大殿内瞬间一片哗然。 群臣们交头接耳的声音愈发大了起来,有的面露惊惶之色,有的则满脸狐疑。 光严天皇强压下心头的震惊,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沉声道:“休要危言耸听,速速说来,到底所为何事?若敢欺瞒朕,定让你有来无回!” 足利尊氏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陛下,南朝后醍醐天皇已与大明达成合作,以屈辱性的代价,请来了十万大明援军,不日便将抵达倭国。您想想,以我倭国如今国力,若再深陷内战,南北两朝相互攻伐,根本无力抵挡大明这等强大的敌人。一旦大明军队踏上倭国土地,我们都将沦为亡国之奴。” 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他也发现了其中的不妥之处。 确实是自己大意了,若当时只求三万援军,至多五万,就不会让倭国陷入危境。 然而,他根本不知道,大明派出的真实人数,却是二十万大军! 光严天皇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紧攥着龙椅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殿内此刻寂静无声,唯有众人粗重的呼吸声。 许久,光严天皇才艰难开口:“你所言,可属实?这可不是能随便开玩笑的事情。” 足利尊氏重重叩首,额头贴地,语气坚定:“千真万确,陛下。臣此次前来,便是希望南北两朝能暂时放下成见,停止内战,共同抵御大明这个强敌。否则,倭国必将在这场浩劫中灰飞烟灭,我们都将成为倭国的罪人。” 他自然不会说出这援军是他请来的,更不会说自己在南朝失去了天皇的信任,已经无容身之地。 光严天皇目光扫向殿下群臣,只见众人皆面露惧色。 这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臣颤颤巍巍地走出列,躬身道:“陛下,老臣以为,足利将军所言不无道理。如今大敌当前,若我们继续内耗,倭国必将覆灭。唯有联合南朝,共同御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老臣恳请陛下三思啊!再怎么说,您和伪皇尊治阁下都是皇室成员。” 站在老臣身旁的一位中年大臣也附和道:“陛下,老臣也赞同。虽说南北两朝多年纷争不断,但此刻关乎国家存亡,不能再意气用事了。若非要争个长短,也要等赶走明人之后。” 紧接着,又有几位大臣纷纷出言赞同。然而,也有一位年轻气盛的大臣站出来反驳:“陛下,足利尊氏乃是南朝之人,他的话怎能轻信?说不定这是南朝设下的圈套,故意来扰乱我北朝军心。” 此言一出,又引发了新一轮的争论,大臣们分成两派,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光严天皇看着争吵不休的群臣,心中烦躁不已。 他沉思良久,终于长叹一声,缓缓说道:“罢了,为了倭国,朕愿意与南朝暂时休战。足利尊氏,此事便由你从中斡旋,尽快促成两朝和谈,共商御敌之策。但你记住,若这真是南朝的阴谋,你定要付出惨重代价。” 足利尊氏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再次叩首:“臣遵旨!陛下深明大义,实乃倭国之幸。臣定当竭尽全力,促成和谈。” 于是,在这风云变幻的局势下,一场关乎倭国生死存亡的和谈,即将在南北两朝之间拉开帷幕。 而等待着倭国的,究竟是成功抵御外敌的曙光,还是更为严峻的挑战,无人知晓。 另一方面,明军在倭国南部,七路大军,如同秋风扫落叶,正在快速席卷各地。 每日都有十数座城池在炮火中,被明军占领,越来越多的倭人成为了奴隶,等待命运的无情审判。 第151章 灭倭战役(八)倾巢而出 当足利尊氏满脸洋溢着得意之色,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那象征着无上荣耀的册封诏令,脚步轻快得如同腾云驾雾一般,屁颠颠地走出皇宫后,光严天皇扫视了一眼殿下依旧站立的群臣,高声宣布散朝。 “陛下,你当真打算让这家伙去跟南朝和谈?!” 一道带着急切与不可置信的声音突兀响起。 刚回到内院寝宫,门外便闯进一道身影,开口之人乃是量仁的长子丰仁。 此人平日里就以心狠手辣着称,此刻他的双眼圆睁,紧紧盯着御座上的父亲,眼神中满是愤怒与失望。 量仁像是完全没听到儿子的质问一般,一把拽过刚刚迎娶不久、身姿婀娜的女御(妃子)怀良松雪,全然不顾及儿子还在一旁,就将手毫不犹豫地伸进了怀良松雪那宽大的和服里,肆意地揉捏起来。 怀良松雪脸上闪过一抹怒意,却又不敢有丝毫反抗。 “混蛋小子!越来越没规矩!和谈?!不过是个幌子,朕要的是三神器!”量仁声音低沉,只顾着把玩手中的柔软,连头都没抬一下,仿佛对他来说,此刻怀中的温香软玉才是世间最重要之事。 丰仁闻言,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恍然,显然已经明白了父亲的深意。“那该如何应对明军?!想必陛下也有了决断……”他的声音放低,带着一丝谨慎。 “桀桀桀……明军?明军又能怎样?如今大明是咱们的盟友,刚好可以利用他们消灭南朝的有生力量。朕已经诏令楠木正成、足利义满去传令各地大名,全力出击。攻城之后,朕只要土地,财富女人任由他们处置。” 量仁说到此处,终于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贪婪与狠厉的光芒。 “陛下,财富可以给他们,为什么连女人也交给他们处置?女人是国家的根本,倭国需要她们源源不断地为国家生下孩子,这样我们才有更多的士兵可用。”丰仁满脸焦急,忍不住上前一步,拱手谏言。 “八嘎!鼠目寸光!”量仁瞬间暴跳如雷,怒目圆睁地瞪着丰仁,“只要消灭了尊治那个老家伙,这些大名统统都可以去死!倭国只能有一个国家!只能有一个天皇!自建小国的大名?!不需要!等他们的兵力消耗的差不多,朕就可把他们统统斩尽杀绝!” 随着光严天皇的诏令如同疾风般迅速传达至各地,北朝势力范围内的大名以及那些与之合作的势力,纷纷倾巢而出。 一时间,马蹄声如雷,军旗猎猎作响。 在一处通往南朝城池的官道上,北朝的先锋部队正浩浩荡荡地前行。 领军的将领名叫渡边武夫,他骑在高头大马上,眼神中透露出嗜血的光芒。 “弟兄们,天皇诏令,攻下这座城,里面的财富和女人都是咱们的!”他大声咆哮着,身后的士兵们纷纷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士气高涨到了极点。 而此时,南朝的城池内,守将藤原信也在紧张地部署着防御。 他眉头紧锁,望着城外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心中满是忧虑。 “传令下去,所有士兵坚守岗位,城在人在!”他声音低沉却坚定,身旁的传令兵立刻领命而去。 当北朝的军队抵达城下,一场惨烈的攻城战就此拉开帷幕。 北朝士兵们扛着长梯,如疯狗般冲向城墙,城墙上的南朝士兵则拼命地往下投掷石块、箭矢。 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鲜血染红了城墙下的土地。 渡边武夫身先士卒,亲自带领一队精锐士兵,试图突破城门。 他挥舞着长刀,砍杀着每一个阻挡他的南朝士兵。 “给我冲!”他怒吼着,眼中充满了疯狂。 藤原信也在城墙上指挥着战斗,看着不断倒下的士兵,他心急如焚。 “快,集中兵力防守城门!”他大声呼喊着,同时自己也拿起弓箭,朝着城下的敌军射去。 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双方都损失惨重。 然而,北朝军队仗着人多势众,逐渐占据了上风。 随着一声巨响,城门终于被攻破,北朝士兵如潮水般涌入城内。 渡边武夫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杀光他们,抢光他们的财物和女人!” 他的声音在城内回荡,士兵们开始四处烧杀抢掠,整个城池陷入了一片火海与血泊之中。 城外不远处,一处密林内,看完全程朱棣,又开启了吐槽模式。 “啧啧!我说怎么连攻五城,都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就这特么也叫战争?就这特么也叫攻城?” 目睹攻城战全程,朱棣粗略估算一下。 守城方士卒大约五六百人,攻城方大约一千五百余人。 身披软甲的武士,双方加一块儿大概也就四五百人。 整场攻城战,持续了近两个时辰。 “人数虽然少,战术虽然简单粗暴,倒是也打的蛮激烈的。可惜打法太原始了,纯粹就是战国时期,村与村的械斗啊!” 倭人矮小,城墙建的也不高,多数都是只有三四米高,攻城方架个梯子就能爬上去。 双方的弓箭都少的可怜,多数还是靠着武士刀对砍。 攻城方看上去实力稍强,还有两门土炮,只是好像弹药不足,就轰了七八下就熄火歇菜了。 也不知道是火炮有问题,导致无法继续发射,还是本身炮弹就那么几发。 反观朱棣身后的大军,连下五城,阵亡一个没有,只有几十个受伤的,还是攻进城后,被躲起来的倭国士兵暗箭所伤。 此次出征,大明准备了一小年,准备可谓武装到了牙齿。 十万大军,光燧发枪就准备了四万之多,七路大军,每人手底下都有两千人配备了燧发枪。 更何况明军还有远程大杀器火龙,近战大杀器手雷,配合燧发枪和弓弩,打起倭人来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而此时,在北朝的皇宫内,量仁依旧在与怀良松雪寻欢作乐。 丰仁则站在一旁,心中暗自盘算着自己的未来。 他看着父亲沉迷于酒色,心中既有不屑又有一丝期待。 他知道,这场战争或许将改变整个倭国的格局,而他,也将在这风云变幻中,寻找属于自己的机会…… 第152章 灭倭战役(九)第二路大军 洪武九年六月二十八,倭国大地深陷入战火泥沼,后醍醐天皇尊治与光严天皇量仁,叔侄间为一统倭国,开启了惨烈的互相攻伐。 经过三个月时间的鏖战,很快局面就出现了一边倒的趋势。 南朝为了避免败局,遣使大明救援,却没想到成了引狼入室。 南朝原本设想中的分庭抗礼,并没有出现。 战争从一开始就对他们极为不利,当他们发现明军竟然无差别攻击倭国城池时,一切都晚了。 九州、四国、本州岛战火纷飞,百姓流离失所,更多的人,则是沦为了奴隶。 短短十日间,整个倭国南部,几乎沦丧殆尽。 此时,由第三第四第六舰队组成的第二路大明海军,十万大军浩浩荡荡驶入了北海道札幌。 海风呼啸,如鬼哭狼嚎,海浪似狰狞巨兽,不断拍打着战船。 傅友德站在旗舰船头,眉头紧锁,望着波涛汹涌的大海,心中思索作战方略。 此时,朱标来到傅友德身旁,问道:“傅帅,此次跨海作战,地形不熟,务必小心谨慎。” 朱标是昨天季如风连夜御剑,从九州送过来的,一起带过来的还有一人便是蓝玉。 傅友德转身,看着朱标,沉稳地说:“太子殿下,我军唯有速战速决。登陆后,兵分三路,各自为战又互为犄角。一路平推,最为妥当。” 随后,舰队在札幌南部海湾顺利登陆。 此地寒风刺骨,四周一片荒芜。 “幸亏有锦衣卫提前收集情况,否则准备不足,士卒突然来到如此寒冷的地方,肯定要折损大军。” 明明是六月底,大明大多数地区,正值酷暑。 而倭国北海道这里,却只有十余度,像是入了初冬,加上海面刮来的刮骨大风,让人不由自主的打冷颤。 明军登陆后,迅速安营扎寨。 营帐搭建完毕,傅友德召集众将在中军大帐商议作战计划。 蓝玉率先开口,他神色激昂,双手用力一拍桌子,说道:“傅帅,太子殿下,末将愿率一路人马,直捣黄龙,杀他个片甲不留!此等苦寒之地,敌军想必也料想不到我们会如此迅速杀到,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傅友德微微点头,目光又转向其他将领,说道:“蓝将军所言有理,我军此次突袭,确实要趁其不备。但切不可轻敌,这北海道虽看似荒芜,可敌军想必也在此地布有防御。我意兵分三路,蓝将军率一路为先锋,正面强攻,吸引敌军主力;我自率一路,迂回包抄,从侧翼突袭;太子殿下,您居中调度,率领精锐作为后援,若前方战事有变,也好及时支援。诸位以为如何?” 众将纷纷抱拳称是。 朱标沉思片刻后说道:“傅帅此计甚妙,但还需注意敌军的诱敌之计。我军深入敌境,务必保持联络畅通,互相照应。” 商议已定,各路人马迅速行动。 蓝玉一马当先,率领先锋部队向着札幌城疾驰而去。 寒风如刀,割在脸上生疼,但士兵们士气高昂,丝毫没有被这恶劣的环境所影响。 札幌城的守将是北朝的一位年轻将领,名叫渡边信一。 当探子来报明军登陆的消息时,他先是一惊,随即冷笑道:“明军?!怎么会突然冒出明军?呵呵……就算是真的,也是自不量力,竟敢深入我北海道。这里天寒地冻,他们能坚持几日?传我命令,紧闭城门,坚守不出,待他们粮草耗尽,不攻自破。” 蓝玉率军来到札幌城下,见城门紧闭,敌军毫无出战之意,心中顿时明白对方的打算。 他勒住缰绳,抬头望着城头,大声喊道:“你们这群倭瓜,缩在城里当缩头乌龟,有本事出城与我一战,躲在城里算什么玩意儿!” 城头上,渡边信一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看着城下的明军。 不是他脸皮厚,不怕骂,是压根儿听不懂! 蓝玉见激将法无效,便下令士兵们开始攻城。 先是一轮火龙齐射,在用洪武大炮几轮狂轰乱炸,城中瞬间火光四起。 当明军架起云梯,向着城头攀爬,城墙上残余的倭军,只能象征性射了几下弓箭、算是还击。 当先登军登上城墙,稀稀拉拉的几十个倭军或是自裁,或是跪地请降。 随后,城门打开,大军长驱直入。 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硝烟弥漫。 蓝玉首当其冲,一柄朴刀挥的虎虎生风,砍起倭人,如同砍瓜切菜。 在战场上,他无须再压制内心的猛兽! 自从被季如风收拾之后,他收敛了所有锋芒,遣散全部义子,整日沉醉于苦练功夫! “痛快!老子蓝玉天生就是为战斗而活!去他娘劳什子的低调!战场上,老子就是王!” 说吧,又是一刀将一个逃窜的倭人脑瓜劈开两瓣! 这时,一名士兵跑来报告:“将军,傅帅那边已经迂回到敌军侧翼,正准备发动攻击!”蓝玉大喜,高声喊道:“兄弟们,再加把劲,侧翼大军马上就到,别让他们抢了头功!” 就在明军与日军在札幌城下激战正酣时,傅友德率领的侧翼部队如神兵天降,突然出现在倭军后方。 倭军顿时阵脚大乱,渡边信一急忙分兵抵抗。 然而,此时的日军已经陷入了前后夹击的困境,士气低落。 朱标在后方密切关注着战局,见时机成熟,他亲自率领精锐部队杀了过来。 明军三面合围,势不可挡。 渡边信一深知大势已去,绝望地喊道:“天亡我倭国!” 喊完天皇万岁后,便挥刀自栽。 最终,札幌城被明军攻破,城内倭人四处逃窜。 占领札幌城后,傅友德下令抓俘虏,遇反抗一律格杀勿论。 朱标则对傅友德说道:“傅帅,此役虽胜,但不可掉以轻心。倭国南北军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需尽快巩固防线,同时打探敌军动向。” 傅友德点头称是:“太子殿下放心,末将已安排探子四处打探消息。只是这倭国局势复杂,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行动,还需从长计议。” 此时,一名探子匆匆来报:“启禀大帅,太子殿下,据探报,北朝集结了大量兵力,正向我们这里赶来,看样子是要与我们决一死战!” 朱标和傅友德对视一眼,傅友德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说道:“来得好!既然他们主动送上门来,我们便给他们迎头痛击,让他们知道我大明军队的厉害!太子殿下,您看这战术该如何布置?” 朱标略作思考,说道:“敌军来势汹汹,我们可利用札幌城的有利地形,设下埋伏。先让蓝将军率小股部队前去诱敌,将他们引入城中,然后我们关门打狗。傅帅,您意下如何?” 傅友德一拍大腿,赞道:“太子殿下此计甚妙!就这么办!” 于是,一场新的战斗即将拉开帷幕,明军严阵以待,准备迎接北朝大军的到来。 第153章 灭倭战役(十)犁庭扫穴 倭人者,性多谨严,行止有节。尚礼义,重尊卑,然其心常执于小节,失之大略。勤劳务实,善学他邦之长,然亦有固执拘泥之弊。性尚勇,然有时过刚而易折。其民多坚韧,能忍艰辛,然亦或流于狡黠。 为绝后患,当固已犁其庭,扫其闾! 这便是季如风给征倭战役制定的大方针,倭人武士,必须全部斩杀。 十四以上,四十以下女倭,遣送大明,分发给单身士卒为妻,弃倭姓,改夫姓,入明籍。反抗不从者,鞭挞后入教坊司。 设东瀛族,八岁以下孩童,改汉姓入明籍,受文化教育。 八至十四岁,皆为奴隶,赏赐官员。 至于男倭,除去斩杀的,剩下的全部留在倭国当矿工。 当明军每占领一地,都会进行犁庭扫穴。 将所有建筑或是炸掉,或是焚毁,统统清除。 在大明的营帐之中,烛火摇曳,季如风正对着一幅倭国地图沉思。 朱标与汤和大步走近,朱标抱拳说道:“先生,我和汤帅有些疑问……” 季如风转过身,目光坚定:“标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倭人性情复杂,看似谨严有礼,实则拘于小节、心胸狭隘。他们善学却又固执,勇猛却刚而易折,坚韧之下还藏着狡黠。此次征倭,必须以雷霆手段,方能绝后患。” 汤和微微皱眉,拱手道:“先生,虽说倭人可恶,但您制定的‘犁庭扫穴’之策,将其建筑尽毁,是否太过狠辣?举刀兵者皆斩,此举恐有伤天和啊……” 季如风神色凝重:“汤帅,你可知这倭国狼子野心。若不彻底将其根基摧毁,日后必成我大明心腹大患。” 朱标微微点头,目光中透露出思考:“先生所言,我也有所考量。只是如此大规模的行动,难免有伤天和,传回大明,那些文人腐儒怕是又有异议,恐有伤先生之名。” 季如风长叹一声,缓缓说道:“标儿,我和你讲讲后世之事吧……距今五百我年后,倭人在未来会对华夏发动一场长达十四年的残酷战争。在那期间,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无数百姓惨遭屠戮,华夏大地生灵涂炭。十四年间,我华夏死伤者达三千五百多万!如今我们的手段,看似狠辣,实则是为了避免未来更大的灾难。” 朱标和汤和听闻,皆是满脸震惊。 朱标紧握双拳,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竟有此事!如此看来,先生的决策实乃高瞻远瞩。” 汤和也收起了疑虑,抱拳道:“先生,末将明白了,定当全力执行策略。” 于是,灭倭战役在这样的决心下,如火如荼地展开。 明军所到之处,势如破竹。 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震耳欲聋。 倭军虽奋力抵抗,但在明军先进的火器面前,节节败退。 一位年轻的明军将领,手持长刀,身先士卒,带领着士兵们冲锋陷阵,他大声喊道:“弟兄们,为了大明的安宁,杀!”士兵们士气大振,奋勇杀敌。 每占领一地,明军便严格执行“犁庭扫穴”。 士兵们将火药放置在倭国的重要建筑之下,随着一声声巨响,建筑轰然倒塌。 熊熊大火燃烧着倭国建筑,不论宫殿还是寺庙,或是百姓住所,将一切都化为灰烬。 在抓捕俘虏的过程中,也并非一帆风顺。 部分倭人在残余武士带领下,躲在山林之中,试图偷袭明军。 然而,明军早有防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全部歼灭是他们唯一的结局。 转眼便是三个月过去了,战场上的朱标已然成长为一名坚毅的将领。 他身着铠甲,手持紫竹剑,在战场上独来独往,杀敌过万。 可令人惊讶的是,他身上并未沾染丝毫戾气,反而愈发显得儒雅随和。 这一日,汤和再次见到朱标,犹豫片刻后,还是忍不住说道:“殿下,这样下去,想必很快就能结束了。只是我们对待俘虏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执行犁庭扫穴,倭奴矿工就只能集中关押在一些简易帐篷里,而且一日两餐,只有简单的食物果腹。 朱标看着远处被绳子连成一串、即将被送去挖矿的倭人,神色平静:“想要天下大同,就要像秦王扫六合,斩敌百万!永久的和平,是需要付出血的代价。只要这代价,不是我大明子民。” 汤和听了,心中的纠结顿时消散,抱拳道:“太子殿下所言极是,末将不再犹豫。” 此时,前方传来战报,倭国的战事进展远比朱元璋预想的要顺利。 原本计划两年的征战,仅仅三个月,明军就已经占领了将近三分之一的倭国土地。 更多的时间,并非耗费在激烈的战斗上,而是用在了抓捕俘虏上。 毕竟,明军虽只有二十万,但倭人总数却多达六百多万。 倭军号称百万,可分散在倭国四岛的百余大名领土内,便无法形成有效的抵抗力量。 再加上明军在装备上的巨大优势,冷兵器对抗以火器为主的明军,胜负早已注定。 三个月的时间里,送回大明的女倭多达四十余万,被抓获的俘虏更是超过一百五十万。 这些女倭被送到大明后,一部分被分发给单身士卒为妻。 在一个安置点,一位年轻的士卒有些紧张地看着面前的女倭,说道:“以后你就是我的妻子了,要好好过日子。” 女倭虽然听不懂,但从士卒温和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一丝善意,轻轻地点了点头。 而那些反抗不从的女倭,则被鞭挞后送入了教坊司。 对于八岁以下的孩童,被统一安排,改汉姓入明籍,接受文化教育。 在一间临时搭建的学堂里,孩子们跟着先生认真地诵读着儒家经典:“人之初,性本善……”他们稚嫩的声音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而八至十四岁的倭人孩童,无脑轻易改变文化信仰,就只能沦为奴隶,被赏赐给官员。 至于那些男倭,除了被斩杀的,剩下的都被留在倭国当矿工。 在阴暗的矿洞里,倭人矿工们在明军的监督下,艰难地开采着矿石,他们的脸上满是疲惫与无奈。 随着明军的不断推进,倭国的各个大名开始感到恐慌。 一些大名试图联合起来,共同对抗明军,但由于内部矛盾重重,始终无法形成有效的联盟。 第154章 灭倭战役(十一)倭国力士 倭国从南朝后醍醐主动使诈挑起内战,至大明二十万大军齐至,历时六个月。 光严望着眼前桌上汇集起来的情况,绝望之意不断加深。 “混蛋!混蛋!该死的尊治!该死的足利尊氏!引狼入室!统统该死!” 面对光严天皇的雷霆之怒,下首众大臣战战兢兢,不敢出声。 南路明军只用了三个月,就把自以为是的倭国南朝给打崩了。 北路明军虽然也是屡战屡胜,推进速度却远没有南路快。 倭国北朝,主要地盘在北海道,无论是地势还是气候,都成了天然屏障。 光严天皇坐在宫殿之中,目光呆滞地望着眼前桌上汇集起来的战报,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头。 绝望的情绪如汹涌的潮水,不断将他淹没。 “混蛋!混蛋!” 光严天皇突然暴跳如雷,双手用力地拍打着桌子,桌上的物品被震得东倒西歪,“该死的尊治!该死的足利尊氏!引狼入室!统统该死!倭国千年基业,毁于一旦,你们是民族的罪人!”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疯狂地咆哮着,仿佛要将这满腔的愤怒与不甘都宣泄出来。 “陛下,动用最终兵器吧……倭国危在旦夕!” 面对光严天皇这雷霆之怒,下首的众大臣们一个个吓得脸色惨白,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战战兢兢地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深知此刻天皇的怒火犹如熊熊燃烧的火山,稍有不慎,便会被这怒火吞噬。 只有做为亲王的丰仁,才敢开口提建议。 “看来也只能如此,丰仁,朕将最终兵器交给你了,不要让朕失望!” 南路的明军宛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以摧枯拉朽之势迅速撕开了倭国南朝的防线。 仅仅三个月的时间,那些曾自以为是的南朝军队,在明军强大的攻势下,瞬间土崩瓦解,被打得丢盔弃甲,狼狈逃窜。 北路的明军现身札幌后,虽然同样英勇善战,每一场战斗都取得了胜利,然而,他们的推进速度却远远比不上南路。 北朝的主要地盘在北海道,这里的地势复杂多变,山峦起伏,河流纵横交错,茂密的森林宛如一片绿色的海洋,给行军作战带来了极大的阻碍。 同时,寒冷的气候更是如同一位冷酷的杀手,侵袭着明军的身体和意志。 但即便如此,明军依旧毫不退缩,一步一步坚定地向前推进。 然而,就在北路明军稳步推进之时,被明军逼到绝境的倭国北朝,却悄然使出了他们的杀手锏。 一支被光严天皇视为最终兵器的强大秘密部队,就此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所谓的秘密部队,实际上是由一名横纲和十名大关率领的三百相扑部队。 清一色三百多斤,满身横肉的巨形胖子。 这些相扑力士个个身材魁梧,犹如一座巍峨的小山。 为首十一人,体型更是大了一圈。 领头之人,身高达到了惊人的七尺(明尺,约2米1),被倭人称为横纲的力士之王。 他们身穿特制的盔甲,那盔甲厚重无比,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仿佛能够抵御世间一切的攻击。 脸上戴着狰狞的鬼面,头盔则将他们的头部紧紧护住,只露出一双充满杀意的眼睛。 手中紧握着狼牙棒,狼牙棒上的尖刺寒光闪烁,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血腥杀戮。 当这支秘密部队出现在战场上时,犹如一阵黑色的旋风,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们一出场,便展现出了惊人的气势,每一步都仿佛要将大地踏碎。 在战场上,他们犹如人形坦克,所到之处,明军的防线瞬间被冲得七零八落。 他们每每挥出一棒,都能击飞两三人。 双方刚一接触,明军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他们举起燧发枪,毫不犹豫地向力士们射击,然而,令他们难以置信的是,子弹打在力士们厚厚的盔甲上,竟然纷纷被弹开,没有造成丝毫的伤害。 而北路军由于没有配备大量的洪武炮,在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时,陷入了极度的困境。 南路军毕竟有几位亲王在,兵部在调拨装备时,自然将精良火器都调拨给了南路军。 其实人,也有兵部轻视了倭人的因素存在。 他们认为如今的明军,花费数百万打造的装备,完全可以碾压倭军。 因此,北路军只凭燧发枪和弓弩就足够击败倭军。 然而,现实是残忍的。在近身肉搏的情况下,三五个明军围攻一名力士,也根本无法靠近他们的身体。 力士们挥舞着手中的狼牙棒,每一击都带着千钧之力,明军士兵被击中后,瞬间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非死即伤。 战场上,明军的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蓝玉等众将看到这一幕,心中焦急万分。 他们迅速组织士兵,调整战术,试图找到应对这些力士的方法。 然而,力士们的攻势太过凶猛,一时间,明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 面对如此困境,常无敌麾下第一猛将蓝玉站了出来。 他仔细观察着战场上力士们的行动,发现他们虽然身材高大、力量惊人,但行动却相对迟缓。 蓝玉心中一动,立即喝道:“兄弟们,这些力士虽然盔甲坚固,力大无穷,但他们行动迟缓,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从侧面攻击他们的腿部关节,那里是盔甲的薄弱之处。同时,使用弓箭和燧发枪在远处进行掩护射击,干扰他们的行动。” 士卒立刻按蓝玉的建议,改变打发计。 只见明军迅速挑选出一批身手敏捷的士兵,他们手持长刀,如鬼魅般冲向力士。 其他人则在后方张弓搭箭,举枪瞄准,密集的箭林弹雨朝着力士们射去。 力士们对疾风般的箭林弹雨,视若无睹,任凭落在身上。 他们的目标牢牢锁定靠近的士卒,显然他们也知道不能让人近身。 明军士兵们灵活地穿梭在力士之间,瞅准时机,挥刀砍向力士的关节。 然而,他们还是轻视了力士。 即便偶尔有机会砍中,却发现长刀会被力士厚厚的肥肉夹住,根本就抽不回来,而接下来,便会被人从身后一棒砸碎头颅。 第155章 灭倭战役(十二)忍者登场 平安京,这座倭国北朝的京都,宛如一颗镶嵌在历史长河中的明珠,静静诉说着往昔的繁华与沧桑。 它精心仿照唐朝的长安和洛阳建造而成,自落成至今,已悠悠走过1074个年--头。 作为倭国当之无愧的千年古都,平安京人口超百万,城内建筑错落有致,街道上车水马龙,商铺林立,热闹非凡。 然而,如今这片祥和之地却被战争的阴云所笼罩。 大明北路一万先锋大军,如汹涌潮水般兵临城下,那整齐的军阵、森严的气势,仿佛要将这座古都的每一丝生机都碾碎。 光严天皇深知京都一旦失守,北朝将再无翻身之地。 于是,他怀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派出了由力士组成的王牌部队,妄图凭借这支部队的强大力量,阻挡明军的步伐。 战场上,力士们宛如从地狱中走出的魔神,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他们身材魁梧,每一个都犹如一座小山,身着特制的厚重盔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脸上狰狞的鬼面和头上坚固的头盔,更是为他们增添了几分恐怖的色彩。 手中那粗壮的狼牙棒,每一次挥动都带起呼呼风声,仿佛能轻易撕裂空气。 蓝玉所率领的一万先锋军,在这如猛兽般的力士部队冲击下,瞬间陷入了苦战。 明军士兵们虽个个英勇无畏,可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力士们横冲直撞,所到之处,明军防线如纸糊一般被轻易撕开。 倭军在力士的率领下,形成了绝地反击。 明军士兵们被狼牙棒击中,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鲜血在空中飞溅,惨叫声此起彼伏。 “只有站着死的明军,没有跪着生的明军!为了大明!死战!” 蓝玉那充满血性的怒吼声响彻整个战场,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决绝,仿佛要将这股力量传递给每一位明军士兵。 此时的他,早已浑身浴血,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鲜血,哪些是敌人的。 手中的长刀,在无数次与敌人的拼杀中,刃口已经严重卷曲,宛如一条疲惫的游蛇。 而他的左肩胛骨,被力士的狼牙棒重重击中,骨头粉碎,鲜血如泉涌般不断渗出,将盔甲彻底浸透。 但即便如此,他那坚毅的眼神从未有过丝毫动摇,手中长刀依旧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必死的决心,向着敌人狠狠砍去。 就在蓝玉和先锋军与力士们展开殊死搏斗之时,更为可怕的危机悄然降临。 真正的倭国王牌部队——忍者,如同鬼魅般悄然现身。 他们身着紧身忍服,行动敏捷得如同黑豹,让人难以察觉。 一时间,各种诡异莫测的忍法忍术在战场上肆意施展,令人防不胜防。 只见一名忍者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快速结印,刹那间,他的身体竟然在原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在明军士兵们惊愕之际,那忍者如幽灵般出现在一名士兵身后,手中利刃寒光一闪,那士兵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软软倒下。 另一名忍者则双手猛拍地面,伴随着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从地下突然涌出尖锐的石刺,如同一把把利刃,将周围毫无防备的明军士兵瞬间刺穿。 鲜血顺着石刺缓缓流下,场面惨不忍睹。 还有一些忍者,他们能操控烟雾,刹那间,战场上浓烟滚滚,伸手不见五指。 忍者们在烟雾中穿梭自如,不断对明军进行偷袭,明军士兵们只能听到周围传来的阵阵惨叫,却根本无法看清敌人的身影,只能在恐惧中胡乱挥舞着手中的武器。 在这诡异且致命的攻击下,蓝玉所率先锋军陷入了岌岌可危的绝境。 士兵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鲜血迅速染红了大片土地,残肢断臂散落得到处都是,整个战场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惨叫与怒吼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曲绝望的悲歌,诉说着战争的残酷。 一万先锋军在忍者和力士的双重打击下,几乎损失殆尽。 蓝玉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他自己也因多处受伤,体力渐渐不支,脚步开始踉跄。 但他依旧死死咬着牙,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挥舞着那把已经卷刃的长刀,做着最后的抵抗。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望着眼前不断倒下的战友,心中燃起了一股炽热的火焰。 就在蓝玉感到绝望,以为自己和剩下的士兵都要血洒此地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震天动地的喊杀声。 那声音仿佛是黑暗中的一道曙光,给陷入绝境的明军带来了希望。 原来是朱标率领援军及时赶到! 朱标骑着他的照夜玉狮子,一马当先冲入战场。 他身姿挺拔,面容坚毅,手中紫竹剑,散发着凛冽的煞气。 所到之处,倭军纷纷倒下,如同割麦子一般。 他看到满身是血、摇摇欲坠的蓝玉,心急如焚,大声喊道:“蓝玉,坚持住!援军来了!” 那声音坚定而有力,如同洪钟般响彻战场。 蓝玉听到朱标的声音,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希望,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回应道:“殿下!末将……还能战!” 他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充满了不屈的意志。 在朱标的带领下,援军士气大振,如猛虎下山般冲入战场,与倭国的力士和忍者展开了殊死搏斗。 朱标长剑舞动,每一招都凌厉无比,直逼敌人要害。 他眼神坚定,紧紧盯着战场上的局势,指挥着援军的进攻。 在他的带领下,援军们奋勇杀敌,一时间,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云霄。 战场上,刀光剑影闪烁,鲜血飞溅,这场战斗愈发惨烈,而大明军队的顽强与坚韧,也在这片异国的土地上,被书写成了一段可歌可泣的传奇。 “当!” 当朱标的紫竹剑,刺中力士厚实的盔甲时,却没能如同以往,一剑刺个对穿,穿过盔甲后,只刺了一两寸。 被刺的力士,鬼面之后的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然而,朱标可不是普通的大明将士,只一瞬间他便想明白了个中原由。 释放一缕真气,贯注在紫竹剑上,手腕一抖往前一送,轻易就将力士刺了个对穿。 第156章 灭倭战役结束 有了朱标率领的三万援军及时赶到,平安京城西门外那原本一边倒的战斗局面,终于迎来了转机。 援军如猛虎下山般,呐喊着迅速投入战场,与蓝玉所率的先锋军残部会合。 一时间,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云霄,士气大振。 然而,倭军当中数千名忍者,却如鬼魅般在战场上肆意穿梭,给明军带来了极大的困扰。 这些忍者身着紧身忍者衣,行动敏捷得如同暗夜中的黑豹,他们的身影在硝烟与尘土中时隐时现。 他们时而借助烟雾弹的掩护,瞬间隐匿身形,让明军士兵们只能盲目地挥舞着手中兵器;时而又从地下巧妙地钻出,手中锋利的忍者刀如毒蛇般刺向明军毫无防备的后背。 只见一名忍者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冲向一名明军士兵。 那士兵察觉到背后的动静,刚要转身,忍者的利刃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处,寒光一闪,鲜血飞溅,士兵还未发出一声惨叫,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另一名忍者则站在高处的屋顶,手中飞镖如流星般射出,精准地命中了数名明军,一时间,明军阵脚大乱。 朱标心急如焚,手中紫竹剑奋力一挥,将身边一名试图偷袭的忍者劈成半截,大声呼喊着:“将士们,稳住阵脚,莫要慌乱!听我指挥,保持阵型!” 但面对如此众多且神出鬼没的忍者,纵他武艺高强,也受限于单枪匹马,难以将他们一网打尽,更无法彻底改变这胶着的战局。 蓝玉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口,他拖着疲惫的身躯,艰难地来到朱标身边,喊道:“殿下,这些忍者太过诡异,如此下去,恐怕要全军覆没!我带弟兄们拖住他们,殿下是大明国本,当以社稷为重,退回大营,以策万全。” 朱标眉头紧皱,眼中满是焦虑,回喊道:“蓝玉,孤也深知此况,可孤怎能抛下将士独自撤退?!传令下去,让弟兄们相互照应,徐徐后撤,不可单独行动!” 就在朱标和蓝玉对这群忍者一筹莫展之际,突然,天边传来一阵奇异的呼啸声。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人如流星般疾冲而来,正是季如风。 他身着一袭黑红色劲装,身姿矫健,宛如战神下凡。 季如风落地之后,二话不说,双手迅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群跳梁小丑!看我今日如何收拾这群鬼魅!” 刹那间,风云变色,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漆黑如墨。 厚重的乌云如同被搅动的黑色海洋,不断翻滚涌动,发出低沉的咆哮。 紧接着,一道道粗壮的雷电如蛟龙般从云层中狂劈而下,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整个战场都被雷电的光芒照得如同白昼。 这些雷电仿佛被赋予了意识一般,直直地朝着倭国忍者的方向轰去。 忍者们惊恐地看着这一幕,他们瞪大了双眼,脸上写满了恐惧与绝望。 一名忍者头目惊恐地大喊:“不好,这是什么妖法!快撤!” 然而,一切都为时已晚。 一道雷电准确无误地击中了一名正在召唤土墙的忍者,土墙瞬间被炸得粉碎,忍者的身体也在雷电的肆虐下化为齑粉,只留下一阵焦糊味。 又一道雷电轰向一群试图逃离的忍者,他们的身影在耀眼的雷光中瞬间消失,只留下一片飞灰。 很快,所有的忍者都在这雷霆万钧的攻击下,被轰成了齑粉。 战场上,弥漫着浓浓的焦糊味和淡淡的烟雾,仿佛在诉说着刚刚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朱标大喜,高呼:“先生,来得太及时了!将士们,随我冲锋,杀!” 随即,傅友德下令全军冲锋。 明军气势如虹,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斗志昂扬,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向着倭军席卷而去,发起了全面而猛烈的冲锋!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动地,刀光剑影交错闪烁。 在明军排山倒海般的凌厉攻势之下,倭军原本看似坚固的防线瞬间土崩瓦解。 那些倭军士兵们惊恐万状,完全无法抵挡这股强大的力量。 最终,平安京西侧的城门也被明军以雷霆之势一举攻破。 紧接着,明军中的勇士们犹如猛虎下山,又如蛟龙出海,以风驰电掣之速冲进了城中。 他们势不可挡,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地身亡。 尤其是那些倭国北朝的皇室成员们,更是成为了明军重点诛杀的对象。 不多时,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皇室贵胄便尽数命丧黄泉。 然而,尽管大局已定,但仍有一小部分顽固不化的倭军武士不肯轻易认输。 他们心怀不甘,趁着混乱之际带领着一部分残兵败将,悄悄地通过一条鲜为人知且极为隐秘的地道,仓皇失措地逃离了平安京。 这群丧家之犬一路跌跌撞撞,慌不择路地逃进了大山的深处。 这些残存的倭军妄图借助大山中错综复杂的地形来负隅顽抗,幻想着能够躲过明军的追击和围剿。 但他们显然低估了明军的决心和实力,一场惊心动魄的追捕与剿灭之战即将拉开帷幕…… 经过两个多月整顿和休养,蓝玉向傅友德请命:“元帅,末将愿率一队人马,追入山中,将这些残余倭军一网打尽!” 傅友思索片刻,点头道:“好,蓝玉,此去务必小心。” 随后,明军开始兵分两路,按照部署行动。 一路清剿残余,一路四处抓捕倭人为奴。 时光荏苒,几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军报如雪花般从遥远的倭国传回大明。 此时,应天城里正值洪武九年的腊月寒冬,天空纷纷扬扬地下起了鹅毛大雪。 整个城市银装素裹,宛如一座梦幻般的冰雪世界。 刚结束一天朝会的朱元璋,身着龙袍,端坐在乾清宫的御书房之中。 一名信使匆匆而入,单膝跪地,将来自倭国的最新军报呈上。 朱元璋微微皱眉,接过军报,缓缓展开。 目光在字里行间扫过,脸上的神情随着阅读的深入而不断变化……他低声自语道:“倭国……是我大明的了……” 第157章 鞑靼叩边 洪武九年,腊月二十六。 内阁经过多轮激烈商议,大明推行了一项全新的工作制度,堪称古代版的“九九六”。 今日,便是这一制度实施以来第一个年假的首日。 按照新规,每日早朝于巳时初(9点)开启,仅持续一个时辰。 散朝之后,内阁及军机处的官员们并未离去,而是留在宫中继续忙碌。 他们协助朱元璋处理繁杂的朝政与军政要务,还要批阅堆积如山的奏疏。朱元璋贴心地为他们提供午餐,餐后有两刻钟(半小时)的休息时间,随后众人又投入紧张工作,直至夜里亥时初(晚9点)才结束。 并且每工作六天,官员们便能休沐一天,每年春节、元宵、清明、端午、中秋、重阳节也都放假休沐。 其中春节假期最长,从腊月二十六一直延续至正月十五,其他节日则均休假一日。 这一政策雷厉风行,全大明的官方机构都要统一执行。 昨日,作为春节年假前的最后一天,刚刚散朝不久,倭国的奏疏便紧急送达。 事关重大,朱元璋破例与几位重臣挑灯夜战,熬了个通宵。 “百室、天德,你们这身子板,熬了一宿还撑得住不?”朱元璋虽然同样熬了一夜,但他依旧神采奕奕,满面容光,眼神中透着关切,询问着徐达和李善长 。 徐达一听,用力拍着胸脯,那声音如同战鼓般震天响,豪爽地说道:“上位这是哪里话!内阁一众文官都能撑得住,我刀里来火里去,这身板能差得了?现在给我一把刀,照样能立即北上砍鞑子去!” 此刻,不过是坐着商议军国大事,对徐达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更何况,倭国传来大捷的喜讯,这等天大的好事,让他和朱元璋一样,整个人都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仿佛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此时,殿中几人当中,年纪最长的当属吕昶。 因他管理户口成效显着,新近被提拔进入内阁。 已年过六旬的吕昶,毕竟熬了一夜,精神显得有些萎靡不振。 听到朱元璋的话,他强打精神,努力挺直腰板说道:“陛下,老臣虽已年迈,但恰逢盛世降临,累点又如何?哪怕累死在这,老臣那也能青史留名。” 如今的大明,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日新月异的景象,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蓬勃发展。 先是有洪薯传入,商队后又发现土豆,这两种亩产惊人的神奇作物,来年若能大规模推广开来,百姓便不必再为饥饿所困。 昨天,倭国传回奏疏,此役收获堪称惊人,单单白银一项,便多达五千万两之巨。 而且,还有无数金银矿山尚未开采,更有四十多万女倭等待分配给大明士卒。 众人展望未来,洪武十年、十一年,必将迎来人口的爆发式增长! 在历朝历代,人口爆增往往意味着盛世的降临。 吕昶心中想着,能为这盛世添砖加瓦,即便累死又有何妨?! “什么话!?累死?那可不成!”朱元璋口中虽然带着怒意,但脸上洋溢的笑容却清晰地告诉所有人,他此刻有多高兴。“你要累死,先生回来又该在奉天殿上指着咱鼻子骂了。” 李善长适时地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一下因久坐而僵硬的身体,接过话茬,拱手说道:“上位,些许操劳,不值一提,此乃我等臣子份内之事。” “哈哈哈……”朱元璋闻言,仰头大笑,那爽朗的笑声在大殿内回荡:“好,善长啊,有你们这样的忠臣辅佐,何愁大明不兴!散了吧,你们回去都好好歇着,其他事情,年后再说。” 正当众臣打算告退之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马秀英带着玉儿和宫女,端着几个大托盘,上面放着几碗热气腾腾的粥。 她微笑着说道:“重八,大家伙都累了一宿,我熬了点洪薯小米粥,让大家伙儿喝一碗暖暖身子再走。” 马秀英得知朱元璋和大臣们彻夜商议国事,便早早起身,亲自走进厨房,精心用洪薯熬了一锅小米粥。 这洪薯小米粥,营养丰富,煮好后香气扑鼻,香甜可口,最适合暖胃和滋补身体。 她自从喝了朱镜静熬的洪薯小米粥后,便深深喜欢上了这种独特的煮法。 大臣们纷纷上前,接过马秀英递来的粥碗,心中满是感激。 他们端起粥碗,轻轻吹散热气,然后缓缓送入口中。 醇厚的小米香与甘甜的洪薯味完美交融,顺着喉咙滑下,温暖了整个身体,也驱散了一夜的疲惫。 众人一边喝着粥,一边轻声交谈着,气氛轻松而融洽。 这时,皇城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只见一骑如疾风般飞速闯入承天门,一路疾驰而过,马蹄声在石板路上敲出一连串急促的鼓点。 那骑手丝毫不停,径直穿过午门、奉天门,直入皇宫大内而来。 “八百里加急!北平告急!” 当声音传到大殿时,瞬间,殿内的气氛凝固了。 朱元璋脸色骤变,原本轻松的神情瞬间被凝重所取代。 大臣们也纷纷放下手中的粥碗,站起身来,眼神中满是震惊与担忧。 待那骑手翻身下马,冲入大殿,扑通一声跪地,呈上紧急军报。 朱元璋迅速展开军报,快速浏览着,眉头越皱越紧。 原来,北元残部鞑靼趁着冬季大雪,发动突然袭击,南下叩边。 他们来势汹汹,一路势如破竹,连破三关,如今兵锋直逼北平府。 “这群鞑子,竟敢在此时进犯!”徐达率先反应过来,怒目圆睁,双手紧紧握拳,身上的杀气瞬间弥漫开来,仿佛随时准备奔赴战场,将敌人斩于马下。 李善长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他沉思片刻,缓缓说道:“上位,北平乃北方重镇,战略位置极其重要,绝不能有失。当务之急,需立刻调兵遣将,前往支援。” 吕昶虽然年迈,但此刻也强打起精神,说道:“陛下,老臣以为,可先命附近卫所的军队迅速集结,前往阻拦鞑靼军的攻势,为后续大军的调动争取时间。” 朱元璋微微点头,目光在众臣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徐达身上,沉声道:“天德,你意下如何?” 徐达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大声说道:“陛下,末将愿率大军北上,定将鞑子赶出我大明边境,保我北平百姓周全!” 朱元璋看着徐达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好!天德,咱命你为征虏大将军,即刻点兵三十万,北上迎敌。既然他们不想让咱过个好年,他们也就不必过年了!咱许你火器调拨权!铸造司火药司任你调拨,地雷给咱全戴上!” “遵旨!”徐达领命后,迅速起身,大步走出大殿,准备去调兵遣将。 朱元璋又转头对李善长说道:“善长,此次战事紧急,后勤粮草供应至关重要,你统领内阁,务必安排妥当,不可有丝毫差错。” 李善长拱手领命:“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保障前线粮草充足。” 随后,朱元璋又对其他大臣一一做出部署,众人领命后,各自匆匆离去,去执行自己的任务。 原本还充满温馨的大殿,此刻因这突如其来的军情,变得紧张而忙碌。 朱元璋望着大臣们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本以为可以迎来一个安稳的春节,与家人、大臣们共享太平,没想到北元残部竟在此时挑起战火。 但他心中没有丝毫退缩之意,眼神中反而透露出一股坚定的决心。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将鞑靼军彻底击败,守护大明的疆土和百姓。 马秀英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朱元璋忙碌的身影,心中满是担忧。 但她知道,此刻自己不能慌乱,要给予朱元璋支持和鼓励。 她轻轻走上前,为朱元璋披上一件披风,柔声道:“重八,你要保重身体。我相信,有你和大臣们在,一定能击退鞑靼,守护好我们的大明。” 朱元璋转过身,看着马秀英关切的眼神,心中一阵感动。 他握住马秀英的手,说道:“妹子,放心吧。大明历经风雨,走到今天,绝不会被这群鞑子轻易打败。” 说完,朱元璋转身大步迈向御书房,他要去亲自制定后续作战计划,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好充分准备。 而此时,整个皇宫都因这紧急军情而迅速运转起来,大明的命运,又一次在这战火纷飞中面临严峻考验 。 第158章 雪夜反击 倭国战役,全面告捷,明军以阵亡1万8832人,重伤3387,轻伤3万1196人的代价,斩首8万9916人,俘虏11万1145人,取得大胜。 从第一场胜利开始,明军以每月装船10万人的速度,将适龄倭女以及部分金银,送回大明。 截止洪武九年,十月二十五日,累计押送倭女80余万人。 银两5000余万两,金子630余万两,其余宝物不计其数。 “先生,以上便是初步统计结果。”朱标念完,合上奏疏,递到季如风案上。“马上要过年了,几位弟弟都盼着能回到大明过一个好年。” 说完,朱标和几位兄弟殷切的望着季如风。 希望能够从他口中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毕竟,灭倭战役,他们都获得了大功。 离家已八月有余,心里都盼着合家团圆。 可乘船返回大明,需要十天,哪怕顺风加上顺着海流,至少也要六七天。 可如今离大年三十,只有五天了。 闻言,季如风放下手中狼毫,看了一眼纸上的设计图,抬头看了一眼帐中五兄弟。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要回去过年,倒也不难。”季如风面露微笑,朱标五兄弟的表现,他非常满意。“随我出去走走……” 季如风带着朱标兄弟五人,大步走出营帐。 刹那间,凛冽寒风裹挟着刺骨寒意扑面而来,众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抬眼望去,天地间一片白茫茫,雪花如同鹅毛般漫天飞舞,纷纷扬扬地飘落,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掩埋。 大营里,除了一队队巡逻的士卒,其他人都窝在了自己的营帐之中。 “出征大半年,想家了很正常。不过,你们要习惯,未来想要征伐天下,离家只会越来越远,届时三年五载都不一定能回家一次。” 兄弟五人,只有朱棣和朱元璋一样,心胸能装下整个世界,闻言道:“先生,世界真有那么大吗?” 朱标反倒是没那么迫切想要对外征战,他是太子,优先考虑的永远是百姓生计。 “四弟,先生自然不会信口开河……你说过,要成为孤的大将军,未来有的是你打仗的时候。” 听到这话,季如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朱标坐镇大明,其余兄弟,征伐世界!至于老朱,如果没死的话,好好当他的太上皇便上。 不经意间,季如风似有所感,缓缓抬起头,望向那高悬于夜空的冷月。 月光洒在他冷峻的面庞上,勾勒出坚毅的轮廓。 他凝视着月亮,口中喃喃自语:“残月,状如细眉,月吞角宿,大凶……” 他的声音低沉而凝重,仿佛穿透了这漫天风雪,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 朱标兄弟五人听到这话,心中皆是一凛,不安的情绪在心底悄然蔓延。 他们下意识地靠拢在一起,目光紧紧盯着季如风,眼中满是疑惑与担忧。 季如风并未理会众人的目光,而是微微眯起双眼,曲起手指,开始快速地掐算着。 只见他面色愈发凝重,额头上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在这冰天雪地之中显得格外突兀。 良久,他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道决然的光芒。 “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出发!”季如风低喝一声,右手在空中轻轻一挥,刹那间,一道寒光闪过,那柄名为渊虹的宝剑瞬间出现在他手中。 宝剑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朱标等人还未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便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们笼罩。 紧接着,他们的身体竟缓缓飘起,双脚离开了地面。 “去通知汤帅、傅帅,我带太子和诸位亲王先行回大明。诸事二帅斟酌处理……” 还没等他们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季如风已带着他们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夜空。 寒风在耳边呼啸而过,雪花打在脸上生疼,第一次御剑飞行的朱棡朱樉朱橚三人,此刻满心都是震惊与好奇。 他们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朝一日,竟能以如此不可思议的方式飞行。 在这茫茫夜色中,他们紧紧跟随着季如风,向着大明的方向疾驰而去。 不知不觉,天色渐明,他们穿过云层,看到初升的旭日。 季如风以真气护着几人,不知又过了多久,一座雄伟的城池出现在众人眼前。 那高大的城墙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巍峨,城墙上的士卒站的笔直,有如矗立在那儿的标枪。 正是北平府。 “先生,怎会到了北平府?” 季如风带着众人径直飞向城中的军中大营。 临近大营,守卫的士兵们发现了这群不速之客,顿时警戒起来,纷纷张弓搭箭,大声喝问。 “吾乃季如风,有紧急军情面见守将!” 季如风的声音如洪钟般响起,在空中回荡。 士兵们听闻“季如风”三字,皆是一震。他们虽未见过仙师本人,但也听闻过他的大名。 在犹豫了片刻后,为首的士兵连忙放下弓箭,恭敬地说道:“季先生请进!” 众人顺利进入大营,季如风径直走向主帅营帐。 营帐内,守将正与几位将领商讨着应对之策,看到季如风带着朱标等人突然闯入,皆是一惊。 “瓯国公,您……太子?!秦王、晋王、燕王、吴王?各位殿下怎么来了?”守将惊讶地问道。 季如风没有回答,而是大步走到营帐中央的地图前,目光在地图上快速扫视着。 片刻后,他猛地转身,看向守将和几位将领,沉声道:“鞑靼此次来势汹汹,连破三关,看似不可阻挡。但他们长途奔袭,后勤补给必定困难。且大雪封路,正是我们反击的绝佳时机!” 守将和将领们面面相觑,他们虽对季如风的大名早有耳闻,但对于他如此突然的到来以及提出的反击计划,心中仍有些疑虑。 “瓯国公,您的计划虽好,但我军如今兵力不足,且士气低落,贸然反击,只怕……末将以为当守城为上。”一位将领小心翼翼地说道。 季如风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自信的光芒:“不足为虑,我自有办法。至于士气,诸位放心,我定会让将士们重拾信心!” 说着,季如风转头看向朱标兄弟五人,说道:“你们五人,每人带两把燧发枪,弹药手雷能带多少带多少,随我去反击鞑靼。” 朱标等人领命后,立刻转身离开营帐,去取武器弹药。 季如风又看向守将,说道:“将军,你速调派城中精锐,埋伏于城外要道。待我引鞑靼军进入埋伏圈,便可一举将其歼灭!” 守将见季如风言辞恳切,目光坚定,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 他用力点了点头,说道:“好!瓯国公,末将听您的!” 于是,在这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北平府的守军在季如风的指挥下,迅速行动起来。 一场反击鞑靼的大战,即将拉开帷幕。 第159章 雪夜伏击 洪武九年,腊月二十七,夜。 正值隆冬,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天地间一片银白。 长城外,关平、独石口、榆木川、归化城、玉林、东胜、云川等地,皆已落入鞑靼之手。 那鞑靼右路大军中,凶猛的朵颜部更是如同一头疯狂的巨兽,攻破居庸关,侵占延庆、宣府,兵锋锐利,直逼大同。 孤城大同已然被围困三日,附近要道都已经被切断。 鞑靼军队虽缺少大型攻城器械,但其骑射能力超群,远超明军。 在这一年时间里,铸造司全力打造了近三万支燧发枪,可大部分都被调给了征倭大军。 镇守西南五省的左军也分走了数千支,如此一来,发到北军边关手中的燧发枪便显得杯水车薪。 即便加上部分尚未淘汰的火铳,若摆开阵战,正面迎敌,或许还能勉强应对鞑靼骑兵。 然而,用于守城时,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敌军,这些火器就远远不够分配,火力上显得捉襟见肘。 今夜,巴特尔奉命率麾下苍狼部从西门突袭大同关。 骑兵们在厚厚的积雪中艰难前行,每一步都深陷雪中,马蹄奋力拔出时还带出大片雪块。 好不容易靠近城墙,却见城上灯火瞬间通明,犹如白昼。 紧接着,投石机发出沉闷的轰鸣,巨大的石块带着呼啸的风声,如炮弹般砸向敌军;火罐也似雨点般倾泻而下,一触地便轰然炸开,火舌肆虐,炸得敌军人仰马翻,惨叫声、马嘶声交织在一起。 与此同时,在宣府的官邸中,兀鲁思坐在虎皮椅上,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大手一挥,下令朵颜部出宣府、定边和东胜关,对大同城的另外三门同时发起攻击。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鞑靼骑兵如潮水般涌向大同。 就在大同关战事陷入焦灼之时,漆黑的夜空中,一柄巨大的飞剑如流星般划过,从北平直扑宣府。 仅仅一刻钟,便已杀到宣府上空。 “标儿,你去杀兀鲁思,老二老三老四,你们去杀人烧火,闹得越大越好。记住,无论结果如何,一刻钟后便压马从东门出城。” 一落地,季如风压低声音,快速而果断地发号施令。 月光下,他的眼神犹如夜枭般锐利。 朱标闻言,紧紧握住手中的紫竹剑,剑身微微颤动,似是感受到主人即将战斗的热血。 他身形如鬼魅般,朝着官邸的方向奔去。 一路上,遇到的鞑靼士兵纷纷举刀阻拦,朱标眼神一凛,紫竹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寒光闪烁,瞬间便有几名鞑靼士兵惨叫着倒下,鲜血在雪地上绽放出一朵朵艳丽的红梅。 而朱棡、朱樉、朱棣三人则各自散开,冲入城中。 朱棡手持一柄大刀,每一次挥动都虎虎生风,刀光闪烁间,鞑靼士兵的肢体被无情斩断。 他如同一头愤怒的公牛,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所到之处,鞑子们纷纷抱头鼠窜。 朱樉则身形灵活,手中长剑犹如灵动的毒蛇,专挑敌人的要害部位刺去,眨眼间便放倒一片。 朱棣手持长枪,枪尖闪烁着寒光,他纵马驰骋,长枪如龙,将一个个鞑靼士兵挑落马下,身后留下一片狼藉。 三人如同计划好的一般,近了冷兵器伺候,远了就用燧发枪招呼。 城中很快枪声四起,火光冲天,喊杀声、哭喊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乱成一团。 且说朱标,很快便来到了官邸前。 官邸外,数十名鞑靼精锐侍卫早已严阵以待,他们目光凶狠,手中长刀闪烁着冷光。 朱标没有丝毫犹豫,大喝一声,飞身跃起,紫竹剑在半空中挽出几个剑花,瞬间便与侍卫们战作一团。 他剑法精妙,每一剑刺出都恰到好处,或刺咽喉,或挑手腕,招招致命。 不过片刻,地上便躺满了侍卫的尸体。 朱标一脚踢开官邸的大门,大步走进屋内。 只见兀鲁思正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大快朵颐的喝酒吃肉,此时一脸惊愕地看着突然闯入的朱标。 “你是何人?竟敢闯入我营帐!” 兀鲁思站起身来,抽出腰间的弯刀,大声吼道。 朱标冷笑一声:“孤乃大明朱标,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说罢,他身形一闪,如闪电般冲向兀鲁思。 兀鲁思也不示弱,挥舞着弯刀,迎向朱标。两人瞬间战在一起,刀光剑影交错。 兀鲁思刀法刚猛,每一刀劈下都带着呼呼风声;朱标则剑法灵动,巧妙地避开对方的攻击,同时寻找着破绽。 战了数十回合,朱标瞅准时机,一个侧身避开兀鲁思的一记猛劈,随后手腕一抖,紫竹剑如灵蛇般刺出,直取兀鲁思的咽喉。 兀鲁思大惊失色,想要躲避却已来不及,只能本能地用弯刀去挡。 只听“当”的一声,紫竹剑刺在弯刀上,火星四溅。 但朱标这一剑力量极大,兀鲁思的手臂被震得发麻,弯刀险些脱手。 朱标趁势一脚踢在兀鲁思的胸口,将他踢得向后倒退几步。 兀鲁思刚稳住身形,朱标便再次攻了上来。 这一次,他施展开浑身解数,太极剑法如狂风暴雨般向兀鲁思攻去。 兀鲁思左支右绌,渐渐抵挡不住。 突然,朱标一剑虚晃,骗过兀鲁思的防守,随后手腕翻转,紫竹剑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刺入兀鲁思的腹部。 “啊!”兀鲁思惨叫一声,双眼圆睁,难以置信地看着朱标。 朱标猛地抽出剑,鲜血如喷泉般涌出。 兀鲁思摇晃了几下,轰然倒地。 此时,城中的朱棡、朱樉、朱棣三人也杀得兴起,他们如同虎入羊群,杀得鞑靼士兵晕头转向。 鞑靼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四处逃窜。 而季如风则隐在黑暗之中,如同一只潜伏的黑豹,默默地观察着城中的局势。 他掐就一个法诀,口中念念有词,准备随时发动雷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刻钟转瞬即逝。 季如风大喝一声,手朝着东门方向一甩,一道惊雷在东门处轰然炸开。 巨大的冲击力将城门炸开一个大口子,砖石飞溅。 朱标四人听到爆炸声,知道是撤离的时候了。他们迅速冲向东门,沿途顺手夺过几匹战马,翻身上马,朝着城外奔去。 朵颜部的士兵们发现首领被斩首,顿时乱作一团。 但很快,他们便开始收拢城中的士卒,骑马朝着朱标等人逃跑的方向追击而去。 同时,又派人快马加鞭,通知正在围攻大同的将领。 围攻大同的鞑靼大军得知消息后,立刻从战场撤回,加入到追杀朱标等人的队伍中。 一时间,千军万马在雪地上奔腾,扬起大片雪雾。 然而,当鞑靼大军追到北平城外要道时,突然两侧伏兵四起。 北平守军早已在此设下埋伏,一时间,箭矢如雨点般射向鞑靼大军。 鞑靼士兵们猝不及防,纷纷中箭落马,阵脚大乱。 明军趁机发起冲锋,与鞑靼大军展开激烈厮杀。 经过一番苦战,明军大获全胜,一夜之间斩首一万二,俘虏三万余。 朵颜部残余部队见状,吓得仓皇北逃。 北平军乘胜追击,顺势剿灭了围攻大同的苍狼部,将失地尽数夺回。 雪,依旧在下着,渐渐地掩盖了战场上的鲜血与尸体。 这一夜的激战,成为了明军抗击鞑靼的一段传奇,被人们久久传颂。 第160章 边关之殇 北平府守军击退朵颜部,剿灭苍狼部,成功收复失地后,鞑靼大军丢盔弃甲,灰溜溜地退回了关外。 皑皑白雪覆盖着这片刚刚经历战火洗礼的大地,仿佛想要努力掩埋那些惨烈厮杀的痕迹。 数日后,年三十早晨,天未破晓,徐达亲率两万精骑,气势汹汹地抵达北平大营。 一路上,军旗猎猎作响,战马步伐整齐有力,士气高昂,个个都怀着满腔的热血,准备与鞑靼大军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一雪边关被侵之耻。 然而,当徐达抵达之时,被告知,关外只有一片寂静的荒原,鞑靼大军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一些凌乱的营帐残骸和几匹无人看管的瘦马,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徐达眉头紧锁,心中满是疑惑与不甘。 亲自出关探查,他勒住缰绳,环顾四周,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冷峻。 就在这时,只见朱棣快马加鞭赶来,向徐达拱手行礼后说道:“徐帅,鞑靼此番退回,早在预料之中。” 徐达微微一愣,将信将疑地看向朱棣。 朱棣接着解释道:“先生说,鞑靼破关已有数日,在此期间,他们四处掠夺,所获物资已然足够支撑其度过寒冬。况且,此次朵颜与苍狼二部溃败,损失惨重,他们深知明军定会全力反扑,以他们当前的兵力,实难再与我军正面抗衡,权衡之下,便提前退回了草原深处。” 徐达听闻,微微点头,心中暗自佩服季如风的料事如神。 但他深知,鞑靼虽退,却如豺狼蛰伏,随时可能再次侵扰边关。 于是,徐达当即下令,北军加紧休整,同时加强对边关的巡逻与防御,以防鞑靼卷土重来。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明军丝毫不敢懈怠。 徐达指挥士兵们加固城墙,修缮防御工事,增设烽火台,构建起了一套更为严密的防御体系。 与此同时,还派出多路侦察兵,深入草原腹地,密切寻找鞑靼的踪迹。 而在关外,鞑靼内部也因此次兵败而陷入了混乱。 各部之间相互指责,矛盾丛生。 大汗营帐内,争吵声此起彼伏。 大将扩廓帖木儿主张趁明军立足未稳,再次出兵,夺回失去的颜面;太师脱欢认为,此次损失过大,应先休养生息,积蓄力量,再图后举。 最终,大汗爱猷识理达腊权衡利弊,决定暂且按兵不动,整顿军队,等待时机。 自六年前,元顺帝妥欢贴睦尔逝世,北元分裂为鞑靼和瓦剌,草原内部矛盾从未间断。 做为元顺帝长子的爱猷识理达腊,自视元帝国的正统,一直渴望夺回王庭,再统草原,而后南下再次入主中原。 可惜,如今的草原北部,连同王庭都被猛可帖木儿侵占,并自封瓦剌大汗。 瓦剌和鞑靼看似平静的对峙中,双方都在暗中较劲,积蓄力量。 另一方面,大明边关的局势,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不知何时,新一轮的战火又将在这片土地上熊熊燃起。 徐达站在北平城墙上,身姿挺拔如松,目光坚定地扫视着城墙内外。 他高声发令,声音在凛冽的寒风中清晰而有力:“将士们,鞑靼虽退,但边关安危仍系于我们手中。城墙乃抵御外敌的第一道防线,务必加固!等大军抵达,我们会有新式火器,那是一种对付骑兵的大杀器!届时,定叫鞑子有来无回!” 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各司其职。 一队队士兵扛着沉重的石块,脚步沉稳地朝着城墙破损处迈进。 他们喊着整齐的号子,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积雪在他们脚下嘎吱作响。 那些石块被稳稳地放置在指定位置,另有士兵手持工具,熟练地用石灰等材料将石块间的缝隙填满、夯实。 还有些士兵攀爬在城墙上,检查着每一处可能存在隐患的地方。 他们如同敏捷的猿猴,在高低错落的城墙上穿梭,一旦发现松动的砖石,便立即标记,等待后续更换。 而城下,工匠们正忙碌地打造着新的城砖,炉火熊熊燃烧,映红了他们满是汗水的脸庞。 铁锤敲击铁块的声音,与士兵们的号子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紧张而有序的劳作之歌。 与此同时,在边关的各个要道,加强后的巡逻队伍开始了他们的任务。 一队队明军骑兵,身着厚重的铠甲,手持长枪,神情专注地骑行在雪地上。 马蹄踏过,留下一串串深深的蹄印。 他们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动静。 巡逻队伍的间距紧凑而合理,确保了整个边关区域都在严密的监控之下。 在山林间,步兵巡逻队也在艰难前行。 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在积雪中跋涉,仔细查看每一个可能隐藏敌人的角落。 树枝上的积雪不时被他们碰落,洒在他们的肩头。 带队的将领不时低声提醒着士兵们保持警惕,寒风中,他们呼出的热气瞬间凝结成霜,挂在他们的眉毛和胡须上。 徐达望着忙碌的士兵们,微微叹了口气,转头对身旁的朱棣说道:“老四,今天就是年三十,可保卫北平府,却有太多人无法回到家中与亲人团聚。尤其是那被破的三关关隘,几乎家家户户挂白绫,这场战事,苦了百姓,也苦了这些将士啊。” 朱棣神色凝重地点点头,目光中满是沉痛:“岳父所言极是,这些牺牲的将士们都是大明的脊梁,他们为了守护家国,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而那些失去亲人的百姓,更是承受着巨大的悲痛。” 徐达紧握着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坚毅:“我们定要守护好这来之不易的安宁,绝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当务之急,除了加强防御,还需安抚好边关百姓,让他们感受到朝廷的关怀。” 朱棣思索片刻后说道:“岳父,我认为可安排人手,为那些牺牲将士的家属送去粮食、布匹等物资,帮助他们度过这个艰难的年关。同时,在边关设立祭祀之所,让百姓和将士们都能有个缅怀逝者的地方,以此慰藉英灵。” 徐达重重地拍了朱棣的肩膀:“甚好,就按你说的办。我们不仅要让活着的人感受到温暖与希望,更要让那些逝去的英雄们得以安息。” 两人相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坚定的决心,在这寒冷的冬日里,他们深知,守护边关、安抚百姓的责任,重如泰山。 徐达望着远方,眼神中满是痛惜与悲悯,缓缓说道:“大年三十,本是阖家团圆之时,可那些英勇的将士却永远留在了这片土地,他们的家人盼望着团聚,却只能面对无尽的哀伤。三关关隘如今一片素白,那是无数家庭破碎的悲恸啊。” 朱棣微微皱眉,语气沉重地回应:“是啊,将军。这些牺牲的士卒,他们抛头颅、洒热血,为的就是守护身后的百姓与家国。如今他们离去,我们必须给予其家人足够的抚恤与关怀,让他们知道,他们的亲人不会被遗忘,他们的奉献,大明上下都铭记于心。” 徐达深吸一口气,神情严肃:“抚恤之事,我会即刻安排下去。但仅仅物质上的帮助还远远不够,这些家属的精神创伤,又该如何弥补?” 朱棣低头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或许,我们可以在北平府为牺牲的将士们修建一座英烈祠。将他们的名字铭刻其上,逢年过节,组织百姓和将士们前来祭祀。让后人永远铭记他们的功绩,这种精神上的传承,或许能给家属们一些慰藉。” 徐达眼前一亮,微微点头表示赞同:“此想法甚妙。英烈祠建成后,不仅能慰藉家属,更能激励我大明将士,让他们知道,为家国捐躯,虽死犹荣。” 说到此处,徐达的目光变得坚定而决绝:“可鞑靼一日不除,边关百姓便一日不得安宁。此次他们虽退,但狼子野心,必定还会再来。我们要如何做,才能让边关长治久安?” 朱棣目光深邃,望向关外的方向,缓缓说道:“鞑靼地处草原,居无定所,擅长骑射突袭。我们一方面要加强边防的防御工事,打造更为坚固的防线;另一方面,需组建一支精锐的骑兵部队,深入了解他们的战术和习性,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同时,还要与周边的部落建立良好的关系,分化鞑靼的势力,使其无法形成合力。” 徐达听后,沉思良久,缓缓说道:“说的很对,看来这两年,你成长了不少。只是组建精锐骑兵,所需的人力、物力、财力都极为庞大,且训练也非一朝一夕之功。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朱棣点头称是:“岳父大人,此事确实急不得。但我们可以先从挑选有潜力的士卒开始,逐步培养,同时,也可向民间招募一些擅长骑射的勇士,充实骑兵队伍。” 徐达再次拍了拍朱棣的肩膀,说道:“老四,有此见地,实乃我大明之幸。你我翁婿携手,定要让鞑靼不敢再轻易犯我边境。” 两人站在城墙上,望着远方被白雪覆盖的大地,心中满是对边关安宁的期许和对未来战事的筹谋。 年关的氛围虽被哀伤冲淡,但他们守护家国的决心,如同这寒冬中的松柏,愈发坚韧不拔。 北平府,在老朱原定计划中,本该是属于朱棣封地。 自从季如风出现,提出藩王弊端,老朱便鲜有提及。 此番急援边关,从遥远的倭国,疾驰而来,季如风有意把朱棣排除在诸事之外。 为的就是避免朱棣过多接触北平,不论是士卒将军还是边关百姓,只要没有过多接触,就能避免他们之间产生纠葛。 因果之事,一旦产生,便很难改变。 此时,在季如风安排下,朱标、朱棡、朱樉三人,正带领着边关守将,挨家挨户,去送阵亡通知。 阵亡士卒的是尸首,都是集中统一处理。 能送回家中的,只有一缕青丝及腰牌。 腰牌是洪武八年军改之后的产物,是一块三指宽两寸长的铁牌。 正面刻着士卒姓名,背面刻着军衔。 居庸关,长城沿线的重要关隘之一。 地势险要,北平府的西北门户。 此役,被鞑靼朵颜部攻破,守关三千将士,集中殉国。 朵颜部入关后,进行了一天的劫掠,给百姓造成了极大伤害。 朱标一行人面色凝重,手中紧紧握着那承载着将士们生命印记的腰牌与青丝,踏入了第一户阵亡士卒的家中。 屋里,一位老妇人正坐在简陋的木椅上,眼神空洞地望着门口。 当她看到朱标等人手中之物时,身子猛地一颤,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 朱标缓缓走到老妇人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大娘,您的儿子为了大明,为了守护这片土地,英勇牺牲了。他是大明的英雄,我们代表朝廷,感谢他的奉献。” 老妇人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哭声在这狭小的屋子里回荡,揪着每一个人的心。 朱标等人默默站着,待老妇人稍微平复后,才将腰牌和青丝递到她手中。 老妇人颤抖着双手接过,紧紧地贴在胸口,仿佛那是儿子尚存的温度。 随后,朱标又带着众人走向下一户。 每到一户,皆是相似的场景,遗孀们或是泪如雨下,或是泣不成声,孩子们则瞪大了惊恐的眼睛,看着大人们悲痛的模样,似懂非懂。 朱标强忍着内心的悲痛,每到一家,都重复着同样的动作,鞠躬,表达感谢,将腰牌和青丝交到家属手中。 时间在这无尽的悲痛中缓缓流逝,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寒风呼啸着,吹过每一户人家,仿佛也在为这些逝去的英灵哀嚎。 直到夜幕完全降临,四周被黑暗笼罩,只剩下屋内传出的阵阵哭声。 朱标等人终于完成了这沉重的任务,他们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这片满是哀伤的区域。 在年三十这个本应阖家欢乐的日子里,这场送阵亡通知的场景,显得格外悲切,让每一个人都深刻地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与生命的脆弱。 “此间事了,后续有徐达在,当无大碍。倭国之行,持续了大半年,我带你们回去,不用两个时辰就能到。赶在午夜前,给老朱和娘娘拜个年吧。” 第161章 绝户计 大年三十,坤宁宫张灯结彩,暖意融融。 红烛摇曳,映照着满桌的珍馐美馔。 朱元璋坐在主位,虽眉头偶尔微皱,显露出对北疆战事的忧虑,但倭国战役的大胜,还是让他脸上多了几分笑意。马秀英坐在一旁,正温柔地给朱雄英夹菜。 “这个年过的,可真是不太平呐。” 朱元璋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缓缓说道,“北疆鞑靼叩边,实在是让咱恼火。” 马秀英放下筷子,轻声安慰道:“重八,你也别太忧心了,有天德镇守北平府,鞑靼不足为虑。” 常氏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公公不必过于烦恼,咱们一家今日过年,该高兴才是。” 朱镜静眨着大眼睛,好奇地问:“爹,那标哥和先生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呀?要是他们也能一起吃年夜饭,那就更好了。” 提到这,众人脸上都闪过一丝遗憾。自从朱标等人随大军出征倭国,已经大半年,一家人从未分别如此之久。 就在这时,只听外面一阵惊呼,数道黑影从天而降,落在坤宁宫的庭院中。众人一惊,朱元璋立刻站起身来,警惕地看向外面。 “是谁?” 朱元璋厉声喝道。 只见几人缓缓走入坤宁宫,为首之人露出一张英俊的脸庞,正是季如风。他身后还跟着五个人,正是朱标等人。 “老朱,你的五个儿子我都给你带回来了!” 季如风朗声道。 众人又惊又喜,马秀英连忙起身,迎了上去,眼眶泛红,双手紧紧握住朱标的手,上下打量着:“标儿,你可瘦了,在外面吃苦了吧?” 朱标眼眶也微微湿润,笑着说:“母后,儿臣不苦,一切都好。” 朱元璋走上前,看着几个儿子,眼中满是慈爱,抬手轻轻拍了拍朱标的肩膀:“标儿,你这一趟,干得不错!” 又依次看向其他几个儿子,“你们几个也都长大了,有担当了!” 朱标快步走进来,给朱元璋和马秀英行了个大礼:“儿臣不孝,让父皇母后担心了。” “儿臣朱标(朱樉、朱棡、朱棣、朱橚)拜见父皇、母后,躬请圣安。” 老朱五个儿子,跪了一地,齐齐磕头请安,离家越远越久,对家人的想念也会越重,这是兄弟五人的共同体会。 “好好好!朕安!起来起来,快起来……” 老朱夫妻俩眼角含泪,忙上前想要扶起几个儿子。 “儿子,给爹、娘拜年了!” 五人异口同声,再次三叩首拜年,才站起身来。 朱元璋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都坐下,一起守岁!” “常姐姐…… 雄英这是睡下了?” 朱标走到常氏身边,一把就将她揽入怀里。 “先生……” 朱镜静很想如燕归巢般扑进季如风怀里,可刚迈了两步,就意识到身边大家都在看着,脸颊一红,硬生生收住了脚步。“你可算回来了……” “嗯…… 回来了……” “好了,都别站着了,坐…… 王景弦,吩咐御膳房,再多做些菜来。” 众人重新落座,马秀英拉着朱标的手,不停地问着他在倭国的生活起居,吃的好不好,睡得暖不暖 。 朱元璋则时不时插几句话,询问他们在倭国的战事情况,一边听一边点头,时而露出赞赏的神情。 “爹,你还不知道,我们这是刚从北平回来,倭国那是四五天之前的事了。”一说到北平之行,朱棡就洋洋得意起来。 偷袭宣府时,他单枪匹马斩杀了37人,虽然大多是用燧发枪杀的,可他以往从没有如此勇猛过。 闻言,老二朱樉不服道:“老三,你那算什么?我可是杀了39个,论勇武还得是我。” 听到两个儿子,如此勇猛杀敌,老朱眼中为之一亮,不由得拍案叫好。 只有朱标、朱棣和朱橚沉默不语。 “老二,老三,好样的!干的漂亮,对付鞑子,就应该狠狠挨他娘的!尿性!” 刚夸完老二老三,老朱便察觉另外三个儿子,神情不大对。 “标儿、棣儿、橚儿,北平之战,有什么不妥吗?”心思细腻的马秀英比老朱更快一步反应过来,当即关心的问起来。 “三关被破,十室九空。”季如风率先打破沉默,虽然只有短短八个字,其份量却重逾千斤。 听到季如风的话,刚才还豪言壮语吹嘘的朱樉朱棡,瞬间成了蔫茄子。 随后,季如风便将如何算到北平边疆出事,他们从倭国不远万里,飞抵北平,如何大闹宣府,到斩首朵颜部首领兀鲁思,直至最后引敌进入埋伏,成功击退鞑靼之事,大致说了一遍。 “嘭!”听完后,老朱一拳重重的砸在桌上,直接将沉睡中的季雄英吓醒。 但是老朱根本就顾不上乖孙的哭闹,此时他的胸中已经燃起熊熊怒火。 “该死的鞑子!杀我子民,辱我大明!该死!咱该让大眼直接率五十万大军,深入漠北,彻底剿灭鞑子!” 季如风放下筷子,环顾四周,最后目光锁定在朱元璋身上。 深吸一口气后,缓缓道:“老朱,还得我提过对付北元残余的法子吗?” “边关互市,远交近攻。”八个字在老朱脑中一闪而过,便脱口而出。 “是的……时至今日,互市开通一年有余,我们和瓦剌互通有无,使其不再受日本物资所困,才有闲心去专门找鞑靼的麻烦。此次鞑靼叩边,也是因为严重缺乏物资导致的。” 闻言,众人恍然大悟。 而季如风的话,还在继续。 “此次边关百姓和将士,是为了大明辉煌的未来而牺牲,建英烈祠是对他们的弥补之一,剿灭鞑靼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安慰。我有一计,可破鞑靼。” 众人不语,静静等待着季如风的后续。 “在之前互市的基础上,继续升级。如今拿下倭国,大明不缺银子,不论是两倍还是三倍,让沈万三带着商队全力收购马匹、羊毛等物。另外,从民间大肆收购兔子,不论家养还是野生,只要是活的都收。每次行商之时,带上兔子,到达关外草原时便放生。兔子喜草,连草种也不会放过,且繁育极快,不出一年,草原牛马便无草可吃。加上瓦剌人看到养羊有利可图,便会私下从鞑靼收羊,如此一来,最终草原变沙漠,鞑靼不攻自破,到了那一天,拿下瓦剌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这……这也太毒了吧!先生,这是绝户计啊!”直性子的朱棣听完便直接脱口而出。 “草原鞑子,自秦皇汉武以来,一直是中原的死敌,他们绝户难道有什么不好?哦,对了,届时留下阿巴嘎部落和卫拉特部落即可,其他的,没有存续的必要。” 随后,一家人有说有笑,坤宁宫中充满了欢声笑语。 这一夜,虽有边疆战事的阴霾,但一家人的团聚,让这个大年三十的后半夜,变得格外温暖。 第162章 改变皇权继承法 一顿年夜饭,一直吃到了大天亮。 除了身负修为的季如风和朱标,只有小酌几杯的几位女眷没有醉意,其他几个,个个喝的面红耳赤。 朱樉朱棡两兄弟,已经说话大舌头。 朱橚虽然身为医者,这次也喝大了。 抑郁十几年,最近这大半年终于得偿所愿,可以尽情展现自己的喜好和特长。 随军出征,倭国之行,虽然受伤的大明士卒不多,但是倭人重伤可是不计其数,他可以和戴思恭等御医随意的试验自己所想所思。 加上有季如风给的战场急救手册,让他这半年医学水平得到了长足进步。 这才有了北平府之行,凭一己之力,在短短数日能救了七十多人的性命,更是指导军医救治了无数伤残士卒,让他们的性命得以保存。 还有更多的伤者,本该截肢,有了他的指导帮助,才保下了全残的四肢。 他骄傲,他高兴,所以今天在老朱面前很放得开,喝了很多酒。 他终于不再被老朱斥责:堂堂大明亲王,不务正业。 吴王的封号,是老朱对他殷切的期盼。 他是老朱和马秀英的幼子,自幼聪慧,更甚朱标,可他醉心医道,每每被老朱发现他看医术,捣鼓草药就少不了一顿劈头盖脸的漫骂。 老朱对自己五个嫡子都寄于厚望,渴望他们出色,又不许他们对太子之位存有幻想。 这让他们几个兄弟,内心十分纠结,有时候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老朱这个威严的父亲满意。 “先生,天亮了,该散了。大伙儿也都累了一宿,喝了这最后一杯,都回去歇着吧。”老朱给自己倒满一杯,很突兀的站起身来,向季如风敬酒。“朱重八谢谢先生,将咱五个儿子都教的这么优秀咱敬你!” 季如风波澜不惊接过酒杯,他早就料到老朱会来这么一下,很随意的接过一饮而尽。 “老朱,今儿都喝到这份上了,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问你一句,你想要大明天下代代相传,还是只打破王朝300年的禁锢就足够了?” 话虽然没有说的更直白,老朱却也听出了言下之意。 “先生,咱的江山……咱的大明不能传承千秋万代?哪怕有你在也不行?” 季如风轻轻放下酒杯,眼睛在老朱和他几个儿子脸上扫了一圈。 显然,这话题不止老朱急切想知道答案,就连朱樉朱棡都竖起了耳朵。 “铁打的江山,流水的王朝。王朝永续,绝无可能。” 瞬间,老朱的脸色便褪去了酒红,暗淡了下去。 马秀英很自觉的就伸和握住了他的手,没有人比她更懂朱元璋,此时也只有她能安慰他那颗“受伤的心”。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百姓是水,朝廷是舟,皇室是这船桨和船舵,皇帝便是掌舵人。” “三位一体,缺一不可。但船、桨、舵和掌舵人都可以更换,水却是无论如何都会存在,除非世界末日,人类灭绝。” “想要百姓这水一直载着朝廷这船,朝廷就得源源不断回馈百姓,税赋,取之百姓用于百姓。百姓不可负,朝廷才不可欺。有外敌入侵时,百姓才会誓死保护朝廷,而不是协助外敌掀翻朝廷。” “大元帝国覆灭刚好十个年头,在坐各位都是亲身经历者,自然能明白我所说的道理。百姓为何帮助大明推翻元廷?不就是元廷负了百姓?” “大周八百年!大汉四百年!其余王朝,无一例外,都没能打破300年的禁锢,就像是被上了魔咒。至于王朝倾覆的根本原因,无不外乎是负了百姓。” “大明想要打破禁锢不是没有希望,延续千年也是有可能做到的,但是想要江山永续,除非你彻底改变华夏传承数千年的皇权继承法。” 整个坤宁宫,此时变得十分寂静,只有季如风一人侃侃而谈。 老朱听到自己大明江山可以传承千年,瞬间就来了精神。 “先生,快讲讲,咱洗耳恭听。” 见老朱上钩,季如风差点没憋住笑意。 “父终子继,传长传嫡。这便是自汉以来皇室传承之法。此法有一个巨大的弊端,当诸王权重时,朝廷掌权者过于羸弱时,就会发生叛乱。” “老朱你执掌天下后,熟读诗经子集,史书也没少读,应该知道汉时七王之乱,晋时八王之乱。” “远的不了说,就按大明原本的未来,洪武十五年,皇嫡长孙朱雄英薨逝。二十五年,皇太子朱标薨逝。洪武三十一年,年仅二十一岁的文弱皇次孙朱允炆,他拿什么去镇压功高盖主,军中威望涛天的燕王朱棣?” “彼时秦晋二王皆亡,若是他们都还活着,他们同样也会反。” “所以,想要彻底杜绝这种情况,要么取消藩王拥兵,要么改变继承法。对你老朱说,老大是儿子,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就不是儿子了?那为什么不干脆改成兄终弟继,只要是嫡子,均有机会继承皇位。那么,藩王即便兵权再大,他也不会去反了皇帝,因为反皇帝就是反他自己。” “举个例子,朱重六还活着,他和你一起打天下,你百年后,把皇位传给你哥,你会拒绝吗?” 听到这话,老朱便陷入了回忆,幼年时,他几位兄弟对他的好,点点滴滴,他依稀记着。 称帝后,他不是没有去寻找过朱重六,可惜多年寻访毫无结果。 让他跟称兄道弟的徐达常遇春分天下,他扪心自问,绝无可能。 但是如果和他一起打天下的是朱重六…… 想到这儿,老朱犹豫了,实在是兄终弟继这观念有些颠覆他的传统观念了。 “你问问娘娘,在她心中,老二老三老四老五,是不是和标儿一样重要,没有任何区别。区分他们的,只有老朱你,反倒是他们兄弟五人之间,相亲相爱。按你原本的藩王政策,就藩之后,藩王无诏不得回京,第一代还好,两代三代之后,还能有什么亲情存在?如果这时候上位的皇帝是个软弱的或者幼小的人,你说这些藩王会不会反了?” 第163章 心中的执念 坤宁宫,出现了奇特的现象。 听闻季如风向老朱提议更改皇位传承制度,让他们兄弟几人都有机会。 酒精在极度的兴奋之下,开始快速挥发,朱樉朱棡两人头顶上竟然冒起了袅袅白烟。 只有朱橚一脸懵逼憨傻的模样,对他来说,谁当皇帝都一样,他只在乎自己能不能继续学医。 “先生,咱虽然赞同你说的对,但是我还是坚持认为皇位就该传嫡传长,虽然他们几个都是我儿子,可他们那鸟样子,哪有半点帝王的样子?” 老朱自认还是对几个儿子,非常了解的,除了朱标,哪个都没资格继承皇位。 “老二老三,尖嘴猴腮。老四……老四只喜欢舞刀弄枪上马杀敌!老五就爱摆弄草药!只有标儿……” 老朱差点脱口说出老四最像我,还好及时反应过来。 “老朱,扪心自问,打败陈友谅之前,你认为自己够资格当皇帝吗?离了常玉春徐达傅友德汤和李文忠,你能推翻大元吗?没有李善长汪广洋吕昶刘伯温这些文官你能治理好大明吗?没有娘娘这个女诸葛,你能保证不会把文武百官全砍了?就这样的保底在,你还是出了一堆有瑕疵甚至错误的国策!” “所以,你是凭什么来断定,标儿会是合格的皇帝,老二老三老四甚至老五,就做不得皇帝?老二老三尖嘴猴腮?龙生龙,凤生凤,没道理同样的一龙一凤,能生出标儿这个真龙,却又生了老二老三这样尖嘴猴腮吧?这是在骂你自己尖嘴猴腮还是在骂娘娘……” 后面的话实在是有些难听,现场又有常氏朱镜静在,他自然没必要把话说全。 然而话中的意思,却是再也明显不过,哪怕是待字闺中未经人事的朱镜静也听懂了。 “好你个朱重八!”马秀英嗔骂一声,直接一把揪起老朱的耳朵。“老娘十一年辛辛苦苦给你生下五儿两女,你居然怀疑我偷汉子?!来来来!你倒是给老娘说说我偷了哪家汉子……” “嘶……”耳朵突然被揪,疼得老朱龇牙咧嘴。“妹子,快松手!咱不是那个意思!这么多人看着呢!” 马秀英可不在乎有没有人看着,更何况在场都是自家人,揪着老朱的耳朵就往寝宫去。 季如风出现的这一年多时间里,好不容易老朱改了性子,不再和她争吵,可今天真是把她给气到了。 一样父母哪能生出两样孩子,朱标就有帝王相,老二老三怎么就成尖嘴猴腮了? 哪个孩子不是她十月怀胎含辛茹苦生下来的?!他老朱相貌堂堂英武不凡,她马秀英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更是大家闺秀。 五个儿子相貌虽说有些区别,但总体上还是继承了两人优秀的基因,长相没有一个差的。 见老朱夫妇回寝宫去了,众人也只得散场。 “先生……” 季如风右脚刚迈出坤宁宫的门槛,就被朱标喊住。 “标儿,修炼之事,不急于一时。修道并非一蹴而就,我修炼33年才有如今修为,石门洞天的灵气对你已经帮助不大,时机到了我带你回山中修行。” 不用算,他也知道朱标想要问的是什么。 “先送她们回去歇歇,晚些时候我来找你。” 说完便快步朝外走去,他知道自己是在躲,又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躲。 从昨晚见到自己开始,朱镜静的眼神就一直不对劲。 目含春水,面若桃花! 那模样,恨不能直接钻他怀里,挂他身上。 他相信,若非有老朱夫妇在,估计这胆大的丫头,还真就这么干了。 “先生!等等我!” 果然不出所料,一出坤宁宫,朱镜静便火急火燎地倒腾着两条大长腿,追向季如风。 一追上来便,抓住他的胳膊,揽入怀里不放。 “我说丫头,你能不能矜持点!你可是堂堂大明长公主!这里可是皇宫大内,到处都是人!你还想不想嫁人了,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季如风很想把手抽回来,可一对上她的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便放弃了。 说实话,他很难不动心。 面对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加上祸国殃民的身材,又对他死心塌地,是个正常男人都会动心。 虽然他是修道之人,可师门从未禁止婚恋,他的师兄,刘伯温,早早就下山娶妻生子了。 虽然他和朱镜静之间,年龄相差有些大,可他毕竟是现代穿越者,对年龄这种事,倒不是看的很重。 只不过,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的目标是突破元婴。 那便意味着,他有着普通人无法企及的寿数。 他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不想像历史中的老朱那样,眼睁睁看着自己所爱的家人,一个个在自己的面前离去。 那样的话,他肯定,自己的道心会崩溃。 道心崩了,修行不完了,无法修炼到更高境界,打破时空回到未来自己的世界的梦想就破灭了。 回家,是他心底深处的执念。 感受着左臂传来的柔软,季如风的心底,再起涟漪。 “卧糙!真当老子是泥捏的?爷修的是道,不是佛,可压不住心底的邪火!单身四十二年,当真爆发出来,怕你小家伙的身子板扛不住。” 季如风被自己心底突然冒出来的荒唐念头,吓一跳。 不过很快便释怀了,既来之则安之,来都来了,还管它那么多?顺其自然吧! 他认命了!遇上朱镜静就是他的命! 道家不正好讲究随心吗? 顺应自然,无为而治,这样才能超脱世俗,获得更高的境界。 “丫头,我传你修道功法可好?” 他最终还是顺从了本心,打算将朱镜静领上修道之途。 一切都顺其自然便好。 或许,朱境静就是上天给他安排的道侣。 “真的吗?我也能像先生一样,飞天遁地无所不能?” “是不是无所不能,我也不知道,但是飞天遁地还是可以的,只不过修炼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会很辛苦。” “我才不怕,只要和先生在一起,什么都不怕。” 朱镜静就怕季如风会像上次一样,把她送到什么隐世宗门去。 第164章 皇室和皇权 年轻气盛精力旺,熬夜一宿,朱镜静依然没有半分倦意。 回到山庄,漱洗一番便要拉着季如风去逛应天城。 “你让朱雀跟着去吧,我去找标儿,有要事相谈。” 季如风好不容易打发走黏人的朱镜静,看着她蹦蹦跳跳跟着朱雀离去的背影,长舒了一口气。 果然,男人最难过的关,便是儿女情长的美人关。 他马不停蹄地朝着东宫赶去,一路上思绪万千,心中装着沉甸甸的想法,脚步不自觉愈发急促。 待踏入东宫,通报之后,很快便见到了朱标。 朱标正在逗弄两个儿子,朱允炆虽是吕氏所出,毕竟是他的亲儿子,如今交给常氏抚养,他自然不用担心被教成废物。 朱标见是他,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先生你来了,用餐了吗?要不咱们再喝点?” 季如风摇了摇头,神色凝重,“标儿,随我出去走走吧。” 朱标见他这般严肃,心中一凛,也收起了笑容,点了点头。 二人一前一后,行走在应天城大小街小巷。 白雪皑皑,瑞雪兆丰年。 大红灯笼高挂,孩童嬉笑打闹,城中处处都是浓浓的年味。 如此,洪薯已经在全应天府推广,甜美的口感,和巨大的产量,让百姓已不欢欣鼓舞。 不久之后,二人站在神烈山山顶,寒风吹拂着他们的衣袂,猎猎作响。 极目远眺,应天全城尽收眼底,街道上车水马龙,烟火气息弥漫。 可季如风与朱标此刻无心欣赏这繁华盛景。 季如风深吸一口气,打破了沉默,“如此江山,岂能无梦!你想不想听听我对大明未来的想法。” 朱标微微皱眉,目光紧紧盯着他,“先生,标儿愿闻其详。” 季如风目光坚定,直视着朱标,一字一句说道:“标儿,大明江山想要长久存续下去,未来皇室必须放弃王权。” 朱标闻言,脸色骤变,眼中满是震惊,“先生,你这话可莫要乱说,放弃王权,这成何体统?” 季如风并不慌乱,继续说道:“标儿,且听我说完。如今看似太平盛世,可百姓之中仍有诸多疾苦。若皇室紧握皇权,高高在上,与百姓之间的隔阂只会越来越深。唯有与百姓共天下,让百姓真正参与到国家事务之中,共享太平,方能真正长治久安。” 朱标低头沉思,神色凝重,心中反复思量着季如风的话。 过了许久,他缓缓开口:“你所言虽惊世骇俗,却也不无道理,只是此事太过重大,容我再好好想想。” “我是未来之人,六百五十年后的华夏并无皇室更无皇权!那是一个人人平等,人人如龙的世界!国家政权是为百姓服务的存在!创造那个新华夏的伟人说‘百姓才是国家的主人!官员是百姓的公仆!’” 这种说法在如今的世道看来,就是离经叛道,是妄图颠覆皇权的大逆不道之言! 这话季如风之所以和朱标说,而不是老朱,就是因为老朱的思维已经固化,很难接受新鲜事物! 而只是二十二岁的朱标是朝阳一般的年轻人,更容易接受这些里面! “当然,这些现在来说,为时过早,至少得一两百年之后,再慢慢推出这些理念!” 闻言,朱标长长出了一口气!他是真怕季如风马上就让他去推行这些理念,甚至不惜让他造老朱的反! “你如今跟我踏上修道之途,不但不易生病,寿数更是悠长,至少能活到150岁以上!届时再由你这个老祖级的祖皇推行,就会更容易。” 朱标沉吟片刻,突然道:“先生一直蔑视皇权,就是因为未来的世界人人如龙吧……我能想象那是何等盛世!” 朱标回想了季如风这一年多的经历,他从未跪拜过朱元璋! 对所有人豆神平视的心态,甚至一开始对朱元璋的态度是蔑视! 只是对马秀英还有几分敬意,对其他人都是一视同仁! “确实,哪怕是老朱,在我眼里也就是普通人!我只敬他的爱民如子,和对娘娘深沉的爱!其他的,尤其为人父为人君,真不咋地!这无关修为,就算我是普通人,我也是这态度!”对此,季如风没有否认,反而坦然承认了下来。 “先生所说,我会慎重考虑!” 季如风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在他心中埋下一颗红色学说的种子就足够了! 未来,把那位伟人的小红书写下来,交给朱标如推广即可! 若是一切顺利,一百多年后,他应该能够找到方法回到自己的世界去了! 他站在风中,双手负背,目光遥远应天。 “标儿,知道为什么要你们侵略他国,甚至不惜灭了倭国吗?” “先生,难道不是为了金银矿山?不是为了吊民伐罪?不是为了倭人在华夏犯下的滔天大罪?” 季如风没有回头,他的目光越来越深邃! “是不也是!送你一句话:‘宁背一世之骂名,也要让子孙万代享福!侵略!罪在当代功在千秋!’只有我们这代人,把该打和不该打的战都打完了!未来的子孙才能安享太平!秦奉六世余烈一扫六合!结束华夏大地数百年的战乱,才有了汉朝华夏大地四百年的安稳!而大明要做的便是用四五代人,一百年的时间去一统世界,让世界实现天下大同成为一家人,避免后世的第一第二次世界大战!这事大爱!功在千秋的大爱!” “两次世界大战,死亡人数超过一万万!受伤者不计其数!而我们要做的就是用百年时间,和几百万人的代价,实现天下大同这个梦想!” “作为回报,就是大明千年国祚!而朱家最后要付出的仅仅是放弃皇权!让皇室最终成为一种象征!” 听完季如风的叙说,朱标的目光渐渐放空,似乎他的思绪跟随寒风飘向遥远的未来! “好了,今天说的够多了!回去吧!未来的事,等你当上皇帝再说!如今最重要的还是让大明尽快强大起来!和让的修为提升起来!” 第165章 倭国三神器(上) 一连五天,季如风都被朱镜静拉着逛应天城,大街小巷几乎走了个遍。 暮冬的应天城,寒风凛冽,街边的店铺挂满了红灯笼,在风中摇曳生姿。 街边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糖葫芦、糖人儿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季如风不由得吐槽,女人这种生物,不论是哪个时代,都喜欢逛街。 当二人逛到东城青龙街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只见一队锦衣卫押着一辆马车,快速奔向皇宫。 马蹄扬起的尘土,在冬日的阳光下格外醒目。 季如风看到马车的瞬间,眼睛猛地一亮,面露喜色,也不顾朱镜静的惊讶,拉着她就往皇宫奔去。 一路小跑,季如风拉着朱镜静好不容易赶到皇宫,却被东安门两名金吾卫持长枪拦在宫外。 “新来的?这位是临安公主……” 金吾神色冷峻,长枪一横,丝毫没有放行的意思。 “我管你什么公主不公主的,不认识!小爷接到的命令就是看好大门,连只苍蝇都不能放过去,这里可是皇宫大内,想进去,掏腰牌,小爷只认腰牌不认人。” 朱镜静在一旁气喘吁吁,脸颊因为奔跑而泛起红晕,看着金吾卫的模样,忍不住嗔怪道:“先生,这新瓜蛋子真有意思,连我们都不认识,你还是掏腰牌吧,要不然这宫门怕是进不去。” 就在僵持不下之时,一个身形快步走来,刚到金吾卫身后,就是一巴掌拍他的后脑勺,差点连头盔都给扇飞了。 “你特娘的是不是傻啊!” 来人爆完粗口,便连忙躬身施礼。 “末将见过瓯国公,临安公主!公主金安……” 一听是瓯国公和临安长公主,拦人的金吾卫读啊点哭了,忙要下跪道歉,却发现怎么也跪不下去。 “行了行了,忠于职守没什么错。倒是你,以后少借着上茅房偷懒向旱烟,若真是有宵小借机混入皇宫,你九族难保。” 这种小事儿,他瞥一眼便了然于胸。 眼前这个金吾卫是个老油条,给老朱当了八年值,还是个六品的右卫司阶。 日常负责金吾卫巡逻和防卫事务,为人倒是忠厚,可惜是个老烟枪,每隔一个时辰就找借口开溜抽袋旱烟。 金吾卫和禁军一样,负责守卫皇宫,职责重大,若是让人知晓他值守期间开小差抽旱烟,丢了金饭碗事小,搞个不好脑袋都得搬家。 听到季如风的“训斥”,司阶连忙跪地致谢。 季如风微微颔首,便拉着朱镜静快步走进皇宫。 一段小插曲,不会影响他的步伐。 此时的御书房内,沉香袅袅,烛火摇曳。 朱元璋身着常服,坐在龙椅上,神色威严地看着他们。 龙书案上摆满了奏疏,彰显着这位帝王的日理万机。 哪怕是已经春节休沐,哪怕是有内阁帮着他处理,他还是每天挑选一些奏疏亲自过目。 “哟哦!先生?静儿,什么风把你们俩吹过来?” 前两天的初二,季如风和朱镜静便已经进宫给他和马秀英请过安了。 季如风开口见山直截了当地说道:“老朱,倭国三神器已被带回,这三神器对你来说,就是三件战利器,你看过后也就是扔在国库当摆设,还不如给我用来锻造渊虹。” 朱元璋闻言,微微皱眉,目光如炬地盯着季如风,淡然道:“哦?!倭国三神器乃倭国国宝,锦衣卫好不容易找到将其带回,咱都还没见到,你就来跟我要去铸剑?先生也太不把咱当回事了吧?” 季如风早就料到这事儿没那么轻易,不慌不忙解释道:“倭国所谓的三神器,天丛云剑,八尺琼勾玉,八咫镜不过是两件青铜器和一件和田玉罢了。对你来说,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不过就是三件统治倭国的战利品罢了。但是,对我而言,却有大用。” 老朱不以为然,放下手中的奏疏,斜靠在龙椅上,饶有兴致的来回打量着季如风和朱镜静。 一直以来,都是他求着季如风。 如今居然反过来季如风上求上他了,这种感觉简直太上头了。 他喜欢这种被季如风要求的感觉,那就更不能轻易答应季如风的要求。 这时,皇后马秀英从内殿缓缓走出,她仪态端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重八,先生所言不无道理。想那倭国,原本屡屡犯我大明沿海,若不是季先生出谋划策,我们怎能如此轻易拿下。如今倭国每年都能为大明带来无数金银,区区三件倭国皇室的宝物,就送给他吧。” 朱元璋眼珠子一转,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先生,你想要三神器,倒也不是不行。只要你答应和镜静完婚,咱就将这三神器赏赐给你。” 季如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他的脸色瞬间有些难看,对着老朱便怼:“临安公主是大明长公主,是你的女儿,不是物品,你居然拿她跟我谈条件!老朱啊!你有些让我失望……” 御书房内瞬间一片死寂,气氛紧张得仿佛能点燃空气。 朱元璋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马秀英微微皱眉,面露尴尬;朱镜静则瞪大了眼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既有被冒犯的羞愤,又有对季如风态度的惊讶 。 “嘿!咱就拿来当条件!咋地了?”老朱也有些怒意,反怼道:“你和咱闺女啥关系?师徒?师生?兄妹?你都跟静儿住进静雅庄园一年有余,你不给咱闺女一个名份?让咱拿什么去堵天下悠悠众口?总不能让咱把饶舌头的人全砍了吧?” 这话一说,季如风也反应过来了。 做为一个现代人,自然而然把自己的惯性思维代入了。 他是跟朱镜静住一个庄园,可那是皇家庄园,大的离谱。 虽然两人住的前后院,可光走路过去,都得一盏茶的功夫。 从现代人的视角去看,这跟在别墅小区住两幢房没多大区别。 但是,在古代,这就是孤男寡女住在一个屋檐下。 “这……”季如风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轻叹一声:“抱歉,是我忽视了……” 第166章 倭国三神器(下) 正当季如风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能化解尴尬时,毛骧快步走了进来。 在他身后一队锦衣卫,抬着几只大箱子,依次轻轻放在地上,躬身施礼后退了出去。 “皇爷!”往日不露喜色的毛骧,此时脸上却带着明显的喜色。“汤帅命人送回来的东西到了,这是他的奏疏!” 作为给老朱的新年贺礼,汤和傅友德竭尽所能收刮倭国。 最终在腊月二十八,在后醍醐皇宫,发现一座深藏地下的宝库,找到了传说中的三神器。 于是,连同收集起来的十几箱珠宝,派快船夜以继日送回大明,赶在春节里,给老朱献礼拜个晚年。 “好!好你个老汤!”看完奏疏,老朱龙颜大悦,拍案叫好。“干得漂亮!这份贺礼咱喜欢!来人!传旨!” 门外候着的王景弘立即入内,躬身候旨。 “汤和、傅友德出征倭国,立下不世之功!着!汤和阶升特进光禄大夫、职升大都督府左都督、勋阶左柱国,进爵信国公,议军国事,加禄至三千石。傅友德进封颍国公,食禄三千石,兼任太子太师!” 地上的十几只大箱子里,装的不只是三神器,还有无数奇珍异宝。 后醍醐在南北朝对抗中,一直处于劣势,为了发展壮大倭军,只得派出武士伪装成倭寇和海盗。 不但对大明商船和沿海城市进行劫掠,同样对南海诸国进行了多年劫掠。 多年时间下来,掠夺了无数奇珍异宝和财富! 朱元璋兴致盎然,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转头看向季如风,言语中满含期许:“季先生,老汤给咱的奏疏中说,他在倭国听坊间传闻,这三神器隐匿着惊天动地的神秘力量,咱亦知晓先生剑术独步天下,不知先生将这三神器与你的宝剑融合后,会护我大明江山永固,庇佑黎民百姓岁岁安康吗?” 季如风听闻此言,心底泛起一阵波澜,眼神下意识地飘向朱镜静。 只见她眼眸中满是殷切的期待,那目光里的信任与依赖,如同春日暖阳,直直照进季如风的心里。 刹那间,往昔朱镜静为他忧心忡忡、为他喜笑颜开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一一浮现。 终于,季如风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应下了朱元璋的请求。 “承蒙你和娘娘的信任,如风定当倾尽全力,不负所托。” 季如风双手抱拳,恭敬领命,随后在众人的目光聚焦下,小心翼翼地打开盛放神器的箱子。 他的双手微微颤抖,似是在触摸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带着一丝虔诚与敬畏,缓缓取出天丛云剑、八尺琼勾玉和八咫镜。 见状,老朱笑的露出了后槽牙。“哈哈……那你收下三神器,可就是表示同意婚事了哈……” 拿到三神器后,季如风不敢有丝毫停留,像是要逃避什么。 当即御起一道剑光,如流星赶月般飞出皇宫,返回太鹤山道观。 道观中,静谧安宁,唯有风声在山林间悠然穿梭,似在低语着岁月的秘密。 只是道观中,空无一人。 “大师兄云游去了吗?!” 季如风只打量了一圈,便于蒲团之上盘膝而坐,周身气息仿若深潭,内敛而平静。 他神色庄重,双手轻轻将三件神器置于身前,目光中满是决然。 “今日,便是你们与渊虹剑合为一体,铸就千古神剑之时!” 季如风一声低喝,声如洪钟,震得周围空气都微微震荡。 紧接着,他双手迅速变幻,结出奇异的印诀,刹那间,雷法汹涌澎湃,紫色的雷光仿若灵动的蛟龙,在他指尖肆意跳跃、闪烁。 每一道雷光都裹挟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如同一头头被激怒的雷兽,咆哮着朝着三神器狂扑而去。 天丛云剑率先在雷光的冲击下发出 “嗡嗡” 的鸣叫,剑身剧烈颤抖,似在抗拒这股强大的力量。 但在雷光的持续侵蚀下,它渐渐不敌,开始缓缓融化,化作一滩散发着神秘幽光的金属液体,仿佛流淌着无尽的岁月秘辛。 八尺琼勾玉和八咫镜也不甘落后,在雷光的笼罩下,化作两道流光,如梦幻泡影般融入那滩液体之中,一时间,光芒大盛,整个道观都被这奇异的光芒所照亮。 季如风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毫不犹豫地抽出渊虹剑。 渊虹剑出鞘,寒光凛冽,与周围的光芒相互辉映。 他双手紧握剑柄,将渊虹剑缓缓插入那融合了三神器力量的液体之中。 就在剑身触碰到液体的瞬间,一股恐怖至极的力量以道观为中心,向着四周疯狂扩散。 狂风呼啸,飞沙走石,天地间仿佛都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颤抖。 渊虹剑在吸收三神器力量的过程中,剑身剧烈颤抖,光芒愈发夺目,好似在经历一场浴火重生的洗礼,每一次颤抖都伴随着符文的闪烁,那是力量觉醒的征兆。 不知时光流逝了多久,这场力量的交融终于渐渐平息。 季如风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烁着惊喜与震撼的光芒。 此刻,他手中的渊虹剑已焕然一新,剑身之上,符文闪烁流转,每一道符文都仿若蕴含着开天辟地的力量,散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恐怖威势。 这柄全新的渊虹剑,已然成功蜕变为一柄震古烁今的神级灵宝。 季如风轻轻挥动渊虹剑,只见一道无形的剑气呼啸而出,空气中瞬间传来阵阵撕裂之声,周围的空间仿佛不堪重负,如同水面泛起涟漪般微微扭曲。 “这便是神极灵宝的威力吗?” 季如风喃喃自语,声音中满是震撼。 他深知,这柄剑的诞生,恐怕在内世界也能掀起惊涛骇浪。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得小心收好才是。” 自从获得完整天书后,他就发现可以将一些东西,像天书一样,收入自己的大脑意识当中,随取随用,非常方便。 “按师伯所言,那个世界的人,元婴修士,多如牛毛,不知道是不是也有渊虹这等神级灵宝……” 第167章 瓯国公 季如风抚摸着渊虹,被剑身散发出的强大威势而震撼。 提剑到山顶试剑,只轻轻挥出一剑,一道高约七八丈的月牙剑气,破空而出,瞬间便将山顶一块重逾万吨的巨石一分为二。 季如风满意的收起渊虹,留下一封给大师兄的书信,便下山而去。 这次,他没有选择直接御空飞回应天府,而是在山下的鹤城逛了起来。 如今的处州府七县和温州府的四县,都被划入他这个瓯国公的封地。 朱元璋甚至在他的出生地季家庄,给他修了一座占地十余亩的瓯国公府。 可惜他这个主人,却从未去看过一眼,对于这些世俗之物,他倒是并不在意。 漫步在鹤城的街头,熙熙攘攘的人群带着新年的喜庆,街边店铺林立,招牌幌子随风飘动。 他身着一袭素袍,与周围身着新衣的百姓们相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却又有一种遗世独立的气质。 “客官,进来坐坐,尝尝我们家的新茶!” 一家茶肆的小二热情地招呼着。 季如风抬眼望去,茶肆里坐满了人,有的在谈天说地,有的在悠闲品茶。 他信步走了进去,找了个角落坐下。 “小哥,随便来一壶茶水。”季如风轻声说道。 不一会儿,小二便端上了一壶热气腾腾的香茗,茶香四溢。 季如风轻轻抿了一口,感受着茶香在口中散开,心中也多了几分惬意。 这时,邻桌的几个商贾模样的人交谈声传入他的耳中。 “听说了吗?瓯国公又有新举措了,在应天府那边开办了新式学堂,让更多的孩子有书可读。” “那是自然,瓯国公心系百姓,为我们商人谋福利,还重视教育,这大明在国公的助力下,必定越来越好。” “是啊,我这趟从应天过来,看到那边的变化,真是让人惊叹,都是瓯国公的功劳。” 季如风听着这些话,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泛起一丝欣慰。 他并未在意自己的名声,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希望天下百姓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喝完茶,季如风起身离开茶肆,继续在城中闲逛。 街头巷尾,处处张灯结彩,人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孩子们拿着鞭炮在街边嬉笑玩耍,大人们则在一旁叮嘱着注意安全。 走着走着,季如风来到了一处卖小物件的摊位前。 摊位上摆满了各种精致的手工艺品,有木雕、竹编,还有一些小巧的香囊。 他的目光被一个木雕的小狐狸吸引住了,那狐狸栩栩如生,眼神灵动。 季如风心中一动,便买下了这个木雕。 天色渐晚,夜幕笼罩了鹤城。 城中灯火通明,夜市也热闹起来。 季如风看着这繁华的景象,心中感慨万千。 他知道,自己肩负着更大的责任,为了这天下苍生,为了这盛世太平,他将继续前行。 于是,他将木雕小心地放入怀中,转身朝着城外走去,准备踏上新的征程,去为大明的未来添砖加瓦 。 这时,夜幕中,一支车队顶着月色,举着火把,缓缓前行。 却由于道路泥泞,陷入坑中。 季如风望着那陷入泥泞的车队,眉头微皱,心中满是对道路状况的忧虑。 他深知,这看似普通的交通困境,实则是制约大明发展的一大瓶颈。 这便是当初,他提出先致富先修路的原因。 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忽视了这个时代并没有水泥,修路都是泥巴路,一遇连续下雨就会泥泞不堪。 只有主城区的官道,才会有石板路。 当下,他也无心再在城中闲逛,转身施展身法,向着应天城疾驰而去。 回到应天,他径直入宫见朱元璋。 朱元璋听闻季如风来见,即刻宣他入殿。 季如风见到朱元璋,微微颔首,便直入主题:“老朱,我深夜进宫,是因为此次在青田有所见闻,深感道路之重要。如今我大明虽有官道,可大多道路泥泞难行,不利于物资运输与百姓出行,更阻碍了各地商贸往来。” 朱元璋闻言,微微颔首:“先生所言极是,可这事咱也无能为力。修路工程浩大,所需人力、物力、财力甚多,修出来的路也就这样,一遇雨天便泥泞不堪。不知用何种方法修路,方可长久耐用。先生既然深夜进宫,想来是有破题之法。” 季如风胸有成竹,喊来王景弘,取来文房四宝。 开始写下关于开采沥青矿、烧制沥青、混合沥青石以及铺设沥青路的详细方法,呈给朱元璋:“老朱,我有一法,可修出坚固耐用之路。此乃沥青路,沥青可从特定矿脉中开采,经烧制、混合等工序,便能用于铺路。如此道路,晴天不扬尘,雨天不泥泞,车辆行驶其上,快捷平稳。且沥青路坚固耐用,数十年不坏,即便坏了也极易修补。” 朱元璋接过纸张,仔细翻看,眼中满是惊喜:“先生此计甚妙!若真能修成此路,实乃我大明之福。只是这开采、烧制等工序,可有难处?” 季如风思索片刻,回道:“老朱,难处自是有一些。其一,需寻得合适的沥青矿脉,这需派遣专业之人四处勘探;其二,烧制、混合之法虽已写在折子上,但初期操作,恐需有经验者指导,方可保证质量。不过,有我亲力亲为,组建修路队伍,先在应天城周边试点,若效果良好,再推广至全国。” 他当然知道大明境内的一些沥青矿的位置,只是对于如今大明工业基础,开采还是有难度的,需要先找墨家定制一些器械。 朱元璋大喜,拍案而起:“好!先生操持此事,咱放心。所需人力、物力、财力,咱全力配合。” 得到朱元璋的应允,季如风先回了庄园。 次日惠,便立刻着手筹备修路之事。 他先是画了些图纸交给荣老,然后招募了一批精壮劳力,又挑选了几位聪慧且对工艺感兴趣的工匠。 其实在应天府南部江宁县的聚宝山,就有一处沥青矿。 只是以目前的工业基础,没有挖掘机,更没有大型机械,开采沥青矿的过程必定会非常艰难。 第168章 沥青矿和聚宝山 在明代,落后的工业基础宛如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使得常规的沥青炼制技术成为天方夜谭。 然而,季如风决定另辟蹊径,采用相对简易的高温熔炼法。 他让宋老帮忙打造特制的高温熔炉,届时只需将沥青矿放入其中熔炼。 等沥青矿融化成浓稠的液体,再碎石充分混合,就可以用来铺路。 初六,经过勘探发现,聚宝山的沥青矿深藏于地下二百米处。 以大明当下的工业实力,唯有通过开竖井、挖巷道的方式,依靠人工进行开采和挖掘。 但此方法并非毫无风险,地质结构的稳定性犹如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旦处理不当,便可能引发坍塌事故;而粉尘问题也不容忽视,长期暴露在粉尘环境中,对矿工的身体健康将造成极大的损害。 经过一整天紧锣密鼓的勘探工作,各项数据被仔细测量,开采方案也在多位经验丰富的工匠的研讨下最终确立。 当日下午,季如风便迅速召集了一支规模达两千人的矿工队,这支队伍肩负着为大明开辟交通新篇的重任,士气高昂,准备大干一场。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 就在一切看似准备就绪,即将拉开开山采矿大幕之时,意外却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聚宝山,这一片被视为风水宝地的山林,天界寺、普德寺、安隐寺、宝光寺四座古刹依山而建,错落有致。 而且,聚宝山还是普德寺的寺产,更为关键的是,这里是四座寺庙历代高僧圆寂后的安息之所,承载着深厚的佛门底蕴与信仰寄托。 当矿工队浩浩荡荡地抵达山脚下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瞬间呆立原地。 只见一群身着褐色僧袍的和尚,整齐地排列在进山的唯一路口,手中紧紧握着禅杖,那严肃的神情和坚定的姿态,仿佛在向世人宣告他们守护圣地的决心。 他们组成的人墙密不透风,将道路彻底堵死,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站在最前方的,是安隐寺那位颇具威望的慧明和尚。 他面容冷峻,目光如炬,大声吼道:“此路不通!聚宝山乃佛门圣地,圣洁不容侵犯。你们若想强行进山开矿,除非先踏过我们的身躯!” 那洪亮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 矿工们面面相觑,纷纷停下了脚步。 队伍中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有人小声嘀咕道:“这可如何是好?咱们还能不能干活了?家里老小可都等着这份工钱过日子呢。” 焦虑与无奈的情绪在人群中悄然蔓延。 这时,宝光寺的智空和尚也稳步上前,双手在胸前合十,语气平和却又不容置疑:“诸位施主,开矿之事,断断不可为。惊扰先灵,破坏风水,这等罪孽深重,岂是你们能够承受的?还望诸位三思而后行。” 聚宝山作为风水宝地,周边寺庙的高僧大多在此坐化,更有甚者,其肉身被塑成金身,供后人敬仰朝拜。 在僧人们心中,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蕴含着神圣的力量,不容任何人破坏。 季如风见状,急忙从队伍中快步走出,脸上堆满了谦逊的笑容,双手抱拳,恭敬地说道:“两位大师,还请您二位高抬贵手,通融通融。我等开矿之举,实是为了大明的繁荣昌盛,为了让百姓的生活更加富足便利,绝无丝毫冒犯佛门之意。” 慧明和尚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坚决,不为所动:“施主,无需多言。佛门净地,岂容你们肆意践踏。你们若执意强行进山,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说罢,他将手中的禅杖重重地杵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身后的和尚们仿佛受到了鼓舞,纷纷挺直了腰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息。 工人们心中的怒火渐渐被点燃,有人忍不住大声喊道:“我们可是奉了皇命行事,你们凭什么阻拦?而且,你们知道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位大人是谁吗?”言语中带着一丝威胁与不满。 智空和尚神色平静如水,丝毫没有退缩之意:“在我等佛门弟子眼中,众生平等,他是谁并不重要。我们凭的是守护圣地的坚定决心,今日哪怕拼上这具肉身,也绝不让你们踏入山中半步。” 双方就这样僵持不下,气氛愈发紧张,仿佛只要再有一点火星,就会引发一场激烈的冲突。 季如风心中一阵不爽,他深知与这些和尚起正面冲突绝非明智之举,但如果不解决眼前的阻拦,开矿计划必将彻底泡汤,这对大明的发展来说,无疑是沉重的打击。 在他看来,开矿铺路能够极大地改善交通状况,促进商贸的繁荣,是实实在在造福百姓的好事,怎么到了和尚们这里,就成了惊扰英灵、破坏风水的恶行呢? 这封建迷信的观念,实在是让人头疼不已。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决定亲自前往寺庙,与高僧们进行一场深入的面谈,试图化解这场矛盾。 “你们先暂缓进山,我去庙里和他们的方丈好好谈谈,争取找到解决办法。”他转身对矿工们交代道。 随后,季如风来到普德寺,踏入寺门,只见香烟袅袅升腾,弥漫在整个庭院,僧人们神色肃穆,静静地穿梭于殿宇之间,仿佛尘世的喧嚣都被这佛门的宁静所隔绝。 说明来意后,一位白发苍苍、面容慈祥的高僧缓缓走上前来,双手合十,行了一礼后说道:“施主,聚宝山乃我佛门圣地,历代高僧在此圆寂,福泽深厚。若在此开矿,开山的震动、锄镐的声音,定会惊扰这片宁静,破坏风水,让我等无法安心修行,也会让先人的英灵不得安宁。” 季如风赶忙解释,言辞恳切:“大师,我开矿铺路,是为了让大明的百姓生活更加美好,让货物的运输更加便捷高效,促进各地的经济交流。我向您保证,定会小心开采,采取周全的措施,最大程度地保证不破坏周边的环境。” 然而,天界寺的一位年轻僧人却上前一步,神色激动,厉声说道:“你这分明是强词夺理!风水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开矿产生的震动与漫天的粉尘,又怎么可能不影响这一方净土?” 尽管僧录寺就设置在天界寺内,但在这种涉及信仰与圣地的大事上,他们也难以说服这些坚守信念的僧人,更何况他们自己也是虔诚的佛门信徒。 宝光寺的高僧也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有力:“施主,修行之人讲究的是清净无为,追求内心的宁静。这开矿之事一旦开始,挖掘声、工人的喧闹声,将打破这佛门千百年来的宁静,让我等如何在这佛门之地参禅悟道、修行佛法?” 安隐寺的住持微微摇头,眼中满是忧虑,补充道:“自古以来,聚宝山就承载着我等的信仰,是信众们心中的圣地。若是被破坏,信众们心中的信仰支柱也将随之动摇,他们又该如何自处?又该到何处去寻求心灵的慰藉?” 从眼前的情形来看,显然四家寺院已经紧密联合在一起,共同抵制开矿之事。 季如风心中不禁有些烦躁,他深知时间紧迫,每耽误一天,铺路计划就要推迟一天,这对大明的发展极为不利。 他的心中甚至闪过一丝冲动,想要直接动粗,把这些“不开化”的和尚教训一顿,但理智很快战胜了冲动。 他强压下心中的烦躁,还是试图从利益的角度劝说:“各位高僧,道路修好后,前来进香的信众往来将更加便捷,寺庙的声名也将传播得更远,这对寺庙的香火和传承也会有极大的好处啊。” 但普德寺的高僧却轻轻叹了口气,不为所动:“我佛门修行,所求的并非香火的旺盛与名利的追逐,只愿守护这一方宁静,让先人的英灵得以安息,让佛门的传承不受干扰。” 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气氛愈发紧张,仿佛一张拉满的弓弦,随时都可能断裂。 季如风无奈,只能先告辞离开。 他深知,这阻拦绝非轻易就能化解,一场艰难的博弈才刚刚拉开帷幕,而他必须在这重重困境中,想出一个既能满足开矿需求,又能安抚寺庙的万全之策,否则,大明的发展之路,必将被这道信仰与现实的鸿沟所阻挡。 第169章 母仪天下的千古贤后 水陆大会的举行,让佛门在民间威望大盛。 这是自唐末以来,中原九州第一次佛门盛事,整整百日的佛事,将天界寺威望推上了巅峰。 季如风自知若是强行动手,定会引起民愤,只能请出一尊\"活佛\",被民间誉为活菩萨的马皇后。 大明建元初年,马秀英传下懿旨:凡我大明女子,婚嫁之日,皆可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凡我大明男子,婚娶之日,皆可身着九品官服! 她仁慈宽厚、贤德聪慧,对朱元璋的事业多有襄助,且关爱百姓,被视为贤后的典范。 时常劝诫朱元璋施行仁政,关心百姓疾苦,还曾多次救济贫苦之人,在宫中也倡导节俭之风。 在后宫管理上秉持着仁爱、公正、节俭的策略。 她以身作则,倡导和睦相处,对宫女和嫔妃关爱有加,使得后宫秩序井然。 后世对其评价为,华夏历史中的母仪天下的四大千古贤后之一,季如风相信,有这位出马,应该能摆平此事。 马秀英听完季如风的诉说,答应亲自上天界寺劝导众高僧。 水陆大会的百日祈福会,便是为马秀英献上的四十五岁生辰贺礼,她与众大师有过几面之缘。 马秀英身着素净衣衫,不带一兵一卒,只带着玉儿乘一辆朴素马车便向天界寺缓缓而去。 朱雀做为暗卫中唯一的女性,自然在不远的暗中守护着这位大明皇后。 车窗外,城中百姓们谈论的皆是水陆大会的种种神奇与殊胜,眼神中满是虔诚与敬仰。 到了聚宝山脚下,马秀英步行上山,一路上,遇见不少前来还愿祈福的民众,纷纷向她行礼。 她微笑着一一回礼,心中感叹佛门这百日佛事影响之深。 大明其他地方的百姓,或许不认得这位贤后娘娘,应天府做为大明京师,百姓基本上都认识她。 踏入天界寺,香烟袅袅,梵音阵阵。 僧人们正在做晚课,见马皇后到来,虽觉意外,但仍依礼相迎。 马秀英表明来意,寺中住持玄明高僧微微皱眉,将她请至禅房。 “皇后娘娘,众僧之所以要阻拦开山挖矿,实在是寺中历代高僧皆坐化于聚宝山中,其灵魂都归附在山中,开山之举必定惊扰高僧灵魂。”玄明高僧双手合十,目光平和道。 马秀英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大师,不管是历代高僧,还是当代高僧,佛门所求是兼济天下,普度众生。开山挖矿为的是修路,修出平整坦途,利于百姓南来北往,利于商贸往来。自古修桥铺路皆是大公德,大师以为呢?” 玄明高僧微微点头,却又道:“佛门之地,清净为本,我等僧众一心向佛,却也为满普度众生,水陆大会也是为天下祈福。娘娘说的,贫僧何尝不明白。只是历代高僧圆济坐化之地,我等实在不敢惊扰,阻拦开山挖矿实是无奈之举。” 马秀英并未因玄明高僧的婉拒而气馁,她继续和声细语地说道:“大师,修路之事,关乎民生大计。百姓们出行便利,生活方能富足。这与佛门普度众生的宗旨并无二致啊。如今时代变迁,为了更多人的福祉,或许我们也需以一种新的方式来守护这份清净与慈悲。” 她言辞恳切,目光中满是真诚与期待,静静地看着玄明高僧,等待着他的回应。 在马秀英这番苦口婆心的劝导下,玄明高僧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神色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坚决,态度终于有了些许松动。 他微微颔首,陷入了沉思,似乎内心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挣扎与权衡。 就在这时,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季如风稳步走了进来。 他先是向马秀英和玄明高僧行了一礼,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大师,我虽身为道家子弟,却也敬重佛门的慈悲为怀。我所学道家本领,擅长八卦推演之术,亦通奇门遁甲,寻龙觅穴不在话下。我愿助贵寺一臂之力,寻找一处风水宝地,迁移高僧金身。如此一来,既不会惊扰到历代高僧的灵魂,又能让开山挖矿得以顺利进行,为百姓造福,岂不是两全其美之事?” 季如风的声音沉稳有力,话语中充满了自信与诚意。 玄明高僧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他打量着季如风,似乎在考量他所说的话是否可信。 过了片刻,玄明高僧缓缓开口:“居士既有此能,老衲自是感激。只是此事重大,关系到寺中历代高僧的安息,还需从长计议。” 他的语气虽未完全应允,但显然已经有了进一步商讨的余地。 马秀英见状,心中一喜,接过话茬道:“大师,季先生所言极是。寻得一处绝佳的风水宝地安置高僧金身,定能让高僧们的福泽继续庇佑众生。这修路之事,也能早日开工,让百姓受益。还望大师能慎重考虑。” 她的眼神中满是期许,希望玄明高僧能尽快做出决断。 禅房内,气氛变得凝重而又充满希望。 众人都在等待着玄明高僧的最终决定,而这一决定,也将关乎着开山挖矿能否顺利进行,以及百姓们未来的生活走向。 “也罢,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贫僧再不同意就成食古不化的老顽固了。”玄明高僧缓缓点头,“居士有如此雅兴,贫僧甚感荣幸。若是开山挖矿能够顺利完成,贫僧自然乐见其成。” “大师此言差矣。” 季如风摇头道,“ 我本是修道之人,修炼的本就是天道之法,开山挖矿乃是大功德。贵寺为此做出让路,为此寻一风水之地弥补是应当的。” “娘娘,恕贫僧失礼了,我这便去和其他几位寺院的方丈住持说明一番。” “无妨,一切都是为了大明百姓,我也该回宫去了。此间事了,我定让陛下下旨为四座寺庙佛像重塑金身。” 一段插曲终是结束,季如风轻轻松了一口气,幸好一切都是往好的方向发展。 第170章 占城求援 洪武十年,正月初八,历经波折的聚宝山开矿事宜终于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那深埋于地下二百米的沥青矿脉,对于身怀利器渊虹的季如风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难题。 只见他一马当先,在前挥剑轻松挖掘通道,其余工人则紧随其后,有条不紊地加固坑道。 短短一日,通道便顺利挖好。 后续的矿石挖掘工作,他便放心地交给了工部负责。 好不容易闲下来的季如风,正打算好好考虑一下如何回应与朱镜静的婚事。 然而,朝堂之上却风云突变。 休沐在家的礼部尚书李允,与兵部尚书陈铭神色匆匆,携手进宫面圣。 此时,朱元璋正在御花园中,悠然自得地摆弄着花草。 “起来说话!大过年的,不在家里好好休沐,这般着急忙慌地来见咱,究竟有何事?” 朱元璋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跟在王景弘身后进来的二人,手上依旧忙着拾掇花草。 二人对视一眼,陈铭率先开口:“皇上,占城王子制麻奴和制山拏进京求援。安南陈朝悍然发兵十万,妄图吞并占城,战事已经持续了三个月有余。占城军队节节败退,连失十七城,如今局势岌岌可危。” 朱元璋听闻此言,手中摆弄花草的动作猛地停住,神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他缓缓站起身,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看向陈铭和李允,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十万大军?安南竟敢如此大胆,公然进犯占城!占城乃是我大明藩属,此事咱绝不能坐视不管。” 那声音在御花园中久久回荡。 其实,早在季如风提出此地水稻可以一年三熟时,朱元璋便已将安南和占城视为大明领土。 这一年多来,大明采取远交近攻的方略,不断压缩安南的生存空间,其目的便是要逼迫安南狗急跳墙,进犯占城。 如此一来,占城必然会向大明求助,而明军便能师出有名,名正言顺地介入局势。 至于何时拿下占城,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李允紧接着上前一步,躬身说道:“陛下,占城王子还带来了诸多珍宝,以表求援的诚意,此刻正在会同馆候着。只是此事关乎对外用兵,兹事体大,还需从长计议,以免引发更大的战乱。” 朱元璋微微皱眉,在原地来回踱步,假意沉思片刻后,沉声道:“传占城王子进宫,咱要亲自问问详情。” 不多时,制麻奴和制山拏被引入御花园。 二人见到朱元璋,立刻 “扑通” 一声跪地叩拜,言辞恳切地哭诉着安南的暴行以及占城百姓的悲惨遭遇。 制麻奴涕泪横流道:“大明皇帝陛下,我占城向来对大明忠心耿耿,如今国难当头,恳请陛下发兵相助,救我占城百姓于水火之中啊!” 朱元璋看着眼前悲戚的二人,心中既有对藩属国的责任,又有对局势的考量。 他转头看向陈铭,问道:“陈卿,依你之见,我大明若要出兵,胜算几何?” 陈铭思索片刻后,沉稳回道:“陛下,我大明如今兵强马壮,若出兵救援占城,以我军实力,战胜安南并非难事。只是路途遥远,后勤补给以及战后的局势稳定,都是需要慎重考虑的问题。” 这时,一旁许久未吭声的李允进言道:“陛下,出兵之事关乎重大,可先派使者前往安南,谴责其侵略行径,令其退兵。若安南一意孤行,我大明再出兵,师出有名,也可减少各方压力。” 朱元璋听后,微微点头,心中已有了计较。他对占城王子说道:“二位先起身,我大明定会为你们主持公道。只是出兵之事,还需筹备一番。你们先在京城好生安顿,静候消息。” 待占城王子退下后,朱元璋神色一凛,对王景弘说道:“速传徐达等军机处大臣进宫,一同商议出兵安南之事。” 王景弘领命后,匆匆离去。 不多时,徐达等军机处大臣纷纷赶到。 众人齐聚一堂,就出兵安南一事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有人主张立即出兵,以彰显大明国威;有人则建议先按兵不动,等待时机;还有人提出要加强情报收集,全面了解安南的军事部署和战略意图。 一时间,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朱元璋静静地听着众人的发言,心中权衡着利弊。 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争,不仅关乎占城的存亡,更关系到大明在东南亚地区的威望与影响力。 他深知,每一个决策都必须慎之又慎,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连锁反应,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 “咱懒得玩花花肠子,咱就直说了,安南咱要了,占城也是咱的!此地气候,种植水稻可以一年三熟!意味着什么你们懂得!徐达如今还在北平,你们都说说吧!该由谁统军?” 老朱既没有说,该不该出兵,也没提能不能拿下两国,只问该由谁统帅。 在坐几人都是淮西武勋,上阵杀敌,冲锋陷阵,绝无二话,可论起统帅指挥,他们就只能算洪武年间的二线了。 最强统帅徐达,年前去了北平府镇守! 邓愈带着沐英,镇守云南等西南五省。 汤和、傅友德带着李文忠、蓝玉等一干猛人,驻守倭国未归。 在京最高有统帅能力的将领,只剩下宋国公冯胜。 他通常都是作为徐达或常遇春的副手,如今京师之中他的资历最老,能力虽不如前面几人,比起其他人还是要强上一筹。 没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也得上。 “陛下,末将虽然年过五旬,尚能开三石硬弓,愿为陛下攻城拔寨!” 老朱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当即拍板! “王景弘,传旨!令荣禄大夫、右柱国、宋国公领左军元帅,统兵二十万,于洪武十年正月十六开拔!兵发安南!!!” 随后,兵部工部户部都接到了为大军南征统筹后勤! 消息很快便在京中传开,朱标五兄弟听闻此事,又开始蠢蠢欲动。 季如风倒是处之泰然,老朱毕竟是威震华夏的洪武大帝,不可能打个小小安南还需要征求他的意见。 他当下的首要,就是将大明第一条沥青路给尽快铺出来! 第171章 降维打击神器 正月初九的清晨,天色才微微泛白,凛冽的寒风在玄武湖面上肆意穿梭,吹起层层涟漪,湖面之上还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薄雾,仿佛一幅淡雅的水墨画。 季如风自昨晌午开始,便独自一人静坐在湖畔,手持钓竿,专注地盯着湖面,似乎想要在这冬日的湖水中寻得一丝慰藉。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份宁静。 季如风眉头轻皱,心中涌起一丝烦躁。 转头望去,只见朱樉、朱棡、朱棣三位亲王正大步朝他走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与急切。 “季先生,可算找到您啦!” 朱樉扯着大嗓门,老远就喊了起来,那声音在空旷的湖畔格外响亮,惊飞了几只栖息在湖边的水鸟。 季如风心中暗叹一声,缓缓放下手中的鱼竿,无奈地站起身,拱手行礼道:“三位王爷,今日怎有如此雅兴,前来这玄武湖畔?” 他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眼神中却透着几分警惕,这哥仨凑一块,准没好事。 朱棣快步上前,神色诚恳,双手抱拳说道:“季先生,您可得帮帮我们!朝廷即将出兵安南,这可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啊!恳请您在父皇面前美言几句,准许我们兄弟随军出征,我们定当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为大明立下赫赫战功!”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满是对战争的渴望。 朱棡也连忙附和,脸上堆满了笑容:“是啊是啊,季先生,您在父皇心中的分量可不一般,只要您开口,父皇必定会答应的。” 说着,还往前凑了凑,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 季如风摆了摆手,神色平静,不紧不慢地说道:“三位王爷,此事绝非想象中那般简单。如今时机尚未成熟,实在不必急于一时。战争关乎万千生灵,需从长计议。” 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目光在三人脸上一一扫过。 他们哥仨打的什么鸟主意,他还能不知道? 三兄弟打小就是调皮捣蛋的惹祸精,哪里是能在家闲的得住的主? 年龄又刚好是热血上头的年纪,总有一股子使不完的冲劲。 然而,三兄弟似乎早已打定主意,对季如风的话充耳不闻,依旧紧紧纠缠着。 朱樉更是索性一屁股坐在季如风身旁的石头上,双手抱胸,大有他不答应就绝不离开的架势。 “季先生,您就别推辞了,我们心意已决,您就帮我们这一回吧!” 朱樉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撒娇和执拗。 季如风被缠得实在没有办法,脑筋一转,计上心来。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既然三位王爷如此闲不住,倒不如去聚宝山下的矿坑挖矿。待大明第一条沥青路修好之日,我便亲自带你们出征安南,如何?” 这三人,自打出征倭国前,被他摁着强训了一段时间,身体壮了一圈,加上练了些武艺,在倭国大杀四方,回来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几乎天天打人或打架或比试。 三人听闻此言,顿时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疑惑。 朱棡挠了挠头,忍不住问道:“挖矿?这和出征能有什么关系?季先生,您可别拿我们打趣啊。” 季如风神秘一笑,故意卖了个关子:“三位只管照做便是,日后自然会明白其中的深意。只要你们耐心等待,到时定能如愿以偿。” 夯实的基本功,是练武的关键,想要把这哥仨磨练成朱标的大将军,可还得废不少功夫。 待三位王爷满心疑惑、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后,季如风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凝重。 他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思忖:此番出征安南,路途遥远,且安南多山林,瘴气弥漫,大军若贸然前行,必然困难重重,出师不利的可能性极大。 想要顺利拿下安南,必须依靠一件足以改变战局的降维打击大杀器。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季如风一直在秘密筹备这件大杀器的研制工作。 他深知,这件武器一旦成功问世,不仅能助力此次出征安南的战役,更有可能改变未来整个战争的格局。 但在它研制成功之前,必须严守秘密,绝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到一丝风声。 季如风缓缓转身,望向波光粼粼的湖面,心中默默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他知道,一场关乎大明命运的激烈较量,正悄然拉开帷幕,而他,将在这场风暴中扮演至关重要的角色 。 望着三位王爷离去的方向,季如风在湖边伫立良久,思绪已然飘向了遥远的安南战场。 安南那片神秘而又充满危险的土地,正等待着他用智慧与谋略去征服。 季如风深知,安南的山林宛如一座天然的堡垒,除了瘴气弥漫,地形复杂多变,一会儿是崎岖的山路,一会儿又是幽深的峡谷,行军极为困难。 当地气候更是反复无常,时而暴雨倾盆,时而烈日炎炎,让士兵们难以适应。 疫病流行也时刻威胁着军队的战斗力,众多毒虫隐藏在暗处,稍有不慎就会让士兵们中毒受伤。 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传统的陆地作战方式无疑是让士兵们去送死。 六百多年的后世,即使是强如美国,也在越南那山旮旯吃足了苦头。 经过深思熟虑,季如风决心打造空中气艇来应对安南的复杂局势。 气艇可以摆脱地面地形的束缚,从空中进行打击,这将是最有效且最安全的作战方式。 说干就干,季如风立刻命人找来墨家的人。 季如风亲自向宋老阐述自己的设计理念:巨大的气囊要用坚韧且轻便的材料制成,既能承受住高空的压力,又能保证气艇的轻盈;下方的吊艇要足够坚固,能够搭载士兵和武器;动力系统则采用风力与人力相结合,确保在不同的气候条件下都能正常运行。 宋老和墨家弟子听完这个天马行空的想法后,纷纷花样夸起季如风来。 “至于气囊的材料,我在牛皮和野猪皮之间,更倾向于野猪皮,不知荣老有没有更好的建议?” 本来更好的选择是犀牛皮,只是这个时期,在大明境内,犀牛数量极为稀有,只在云贵地区存有少量犀牛。 而牛作为农工文明的当下,采用牛皮制作显然也不现实,除非能打下草原才能拥有更多的牛可以使用。 第172章 打造空艇(上) 对于大明现有的工业水平,有墨家在,季如风有信心将这一跨时代装备打造出来! 飞行空艇一旦问世,妥妥就是降维打击的神器! “季先生,真是奇思妙想。”宋老已经年近七旬,自认一生见过无数奇妙的构想,却也折服在季如风的构思下,一边细细观看图纸上的每一条勾线,一边拍起季如风的马屁来。“相对比你的这个构思,以往墨家的设计简直不值一提。” “哪里的话!”季如风可不敢什么功劳都往自己身上揽,飞行空艇原名齐柏林飞艇,是德国人齐柏林设计并于1900年7月20日首飞。“我不过去站在巨人肩膀上,看的更远罢了。” 他这可不是恭维,直接让他画出图纸来,是根本不可能的,即便他是穿越者,也不可能做到。 他是借助天书,结合推演之术,逐步推算出齐柏林的设计过程,这才画了下来。 并结合后世的技术,进行完善。 当然,也在大明工业基础上进行了优化。 “这里到这里,用精铁打造骨架……”季如风指着图纸,逐步讲解。“然后使用野猪皮逐块区域,进行蒙皮……密封,密封一定慎重,空艇能不能飞起来,密封工作是重中之重!” 宋老和九个徒弟围在桌边聚精会神贴着,生怕漏了一个字。 季如风一直讲解下两刻钟,才讲完。 “季先生,不知道这空调是继续什么原理飞起来?又如何让它安全落地?” 关于这点,季如风心中早已有了盘算。 “沼气,一种类似于瘴气的气体,可燃,重量轻,将其灌注到野猪皮蒙起来的这个空艇球体内,就可以让空艇飘浮起来。下面的吊舱内,装上类似脚踏水车一样的机构,给空艇尾部这个巨大风扇一个传动力,让它转动起来,推着空艇向前。这个,还有这个,是用来改变方向的。然后,这边这个罐状装置是控制球体内沼气含量,增加沼气,使其上升,减少,便为下降。这里还有这里,舱门打开后,便可投下火油,手雷等物,甚至可以带上火龙。” 随着讲解,众人脸色各异。 “此等恐怖神物的攻击,对敌人来说,无异是天罚!” “是啊!得亏先生是我大明的,否则太可怕了!” “从人家头顶上扔手雷……我的老天爷,先生脑袋怎么长的?他怎么想出来的?” 一时间,墨家弟子,议论纷纷,从空中打击敌人,这种想法已经突破他们固有的思维方式。 “都给老夫闭嘴,喋喋不休,成何体统?” 随着宋老的呵斥,议论之声才彻底消停。 次日,在季如风选定的一处隐蔽的山谷之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又热烈的气息。 山谷四周被茂密的树林环绕,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光斑。一座简易的工坊搭建在空旷处,工坊内,季如风与工匠们正全身心地投入到气艇的研制工作中。 季如风站在一张巨大的图纸前,手中拿着一支炭笔,一边比划着,一边向身旁的墨家工匠们讲解着气艇的构造和原理。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专注,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眼前的这张图纸和即将诞生的气艇。“大家看,这气囊的弧度至关重要,它决定了气艇在空中的浮力和稳定性。” 他的声音洪亮而清晰,在工坊内回荡。 工匠们围在他身边,个个神情专注,有的拿着纸笔,认真地记录着要点;有的则皱着眉头,仔细思考着季如风所说的每一句话。 宋老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图纸,开口说道:“季先生,依我看,这气囊外层的材料用咱们新研制的那种防水丝绸或许可行,既轻便又结实。” 季如风听后,眼中一亮,点头道:“宋老所言极是,就按您说的办。” 然而,研制过程并非一帆风顺。 就在大家以为找到了合适的气囊材料时,新的问题接踵而至。 首先是防水丝绸的供应问题,由于这种丝绸是新研制的,产量极低,根本无法满足空艇气囊的制作需求。 季如风不得不四处寻找能够批量生产这种丝绸的方法,他与工匠们一起反复试验不同的纺织工艺,日夜研究改进方案,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好不容易解决了材料供应问题,在气囊的制作过程中又出现了技术难题。 尽管工匠们小心翼翼地拼接、缝合野猪皮,但在一次充气测试时,气囊还是出现了多处漏气的情况。 大家反复检查,发现是胶水的粘性不够,无法在高空的低压环境下保证气囊的密封性。 这种脱水,是季如风提出的,采用猪皮胶和鱼鳔胶进行蒸煮,等其熬熟之后,将其捣烂,过滤,最后便能得到相应的胶水。 这一问题让整个研制进度陷入了停滞,工匠们都面露难色,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与此同时,制作吊舱的过程也不轻松。 木材的加工虽然看似简单,但要保证每一个零件的精度却十分困难。 由于工具的限制,一些复杂的零部件总是达不到设计要求,导致吊舱的整体结构不够稳固。 而且,随着研制时间的延长,部分工匠开始出现疲劳和焦虑情绪,工作效率有所下降。 季如风穿梭在各个工作区域,面对这些难题,他并没有丝毫退缩。 他一边安抚工匠们的情绪,鼓励大家不要气馁,一边带领大家一起寻找解决办法。 他亲自参与到胶水的改良工作中,与工匠们一起尝试各种配方,经过无数次的失败,终于找到了一种粘性更强、更适合高空环境的胶水。 针对木材加工精度的问题,他又带领工匠们对工具进行了改造,提高了加工效率和精度。 “大家加把劲,我们离成功已经越来越近了!” 他的鼓励话语,如同给工匠们注入了一剂强心针,让大家重新振作起来,继续为了那个改变战局的气艇而努力奋斗着。 每一个人都深知,他们正在参与一场决定大明命运的伟大创造,尽管困难重重,但他们都坚信,只要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够克服所有困难 。 第173章 打造空艇(下) 转瞬之间,便到了正月十六。 这日,天色微亮,京城的街道还笼罩在一层淡淡的晨雾之中,冯胜率领着一众将领,整齐地排列在奉天殿前的广场上,向朱元璋恭敬拜别。 而后,他们跨上骏马,马蹄声声,快马加鞭地朝着湖广左军大营疾驰而去,那气势犹如即将出征的雄狮,威风凛凛。 至于火器和部分粮草辎重,在李善良协同户部的精心统筹下,早在七天前便已浩浩荡荡地开拔上路。 后续大军所需的粮草,将由占城提供。 毕竟安南与中原腹地相隔甚远,山川险阻众多,转运起来困难重重,依靠占城提供粮草,无疑是更为明智的选择。 而此时,朱樉、朱棡、朱棣三兄弟,正身处聚宝山的矿坑之下,没日没夜地挥舞着镐头,挖掘着沥青矿。 昏暗的矿坑中,他们的身影被摇曳的灯火拉长,汗水湿透了衣衫,却依旧干劲十足,心中都盼望着能早日完成任务,随大军出征。 与此同时,在那隐蔽的简易工坊内,一块巨大的防水丝绸平摊在宽大的工作台上,几位工匠正满面愁容地围在四周。 老工匠宋宁眉头拧成了一个 “川” 字,哪怕他是墨家大弟子,他也被难住了。 他粗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丝绸的边缘,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这防水丝绸虽说质地绝佳,可实在是难以驾驭。就昨天一天的工夫,因为切割的时候不小心划破了边角,好几块丝绸就这么报废了,这材料珍贵得很,哪经得起这般折腾啊。” 年轻的工匠墨载蒋也是一脸无奈,他拿起针线在空中比划着,苦笑着说:“是啊,这针根本不适合缝这野猪皮,我换了好几种不同的针,结果都是穿不了几下针就得断。照这样下去,这气囊不知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做好。” 季如风稳步走上前,目光专注地仔细查看了丝绸和针线,沉思片刻后,沉稳地说道:“咱们不能再用普通的针线了,必须想办法打造出更细、更坚韧的针。至于切割这一块,我们制作一个精准的模板,如此一来,便能有效减少失误。” 宋宁墨载蒋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立刻着手准备尝试。 不远处,动力系统的测试区域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 负责动力设计的三弟子墨耀缇满脸懊恼,双手不停地挠着头发,说道:“这风力和人力结合的动力系统,怎么就这么让人头疼呢?微风的时候空艇根本飞不起来,可一旦遇到大风,又有侧翻的危险,而且人力踩一会儿,操作人员就累得精疲力竭。” 携手负责的七弟子宋虎也是垂头丧气,无奈地说:“按照目前的设计状况,这气艇连正常飞行都成问题,更别说是长时间作战了。” 季如风快步走过去,目光紧紧盯着动力装置,思索着问道:“能不能在人力驱动的部分增加一个储能装置呢?先把能量储存起来,等风力不足的时候再释放出来,这样既能减轻人力负担,又能确保动力的稳定性。” 墨耀缇眼睛猛地一亮,兴奋地说:“季先生,您这想法太妙了!我们马上就研究试试看。” 说着,便拉着七师弟迫不及待地投入到新的设计研究中。 工坊的另一角,几位工匠正在认真检查刚安装好平衡装置的空艇。 老五墨裘忧心忡忡,眉头紧锁,说道:“这配重块和稳定鳍都已经装上了,可效果还是不尽人意,一遇到乱流,气艇还是晃得厉害,而且这操纵杆也太难控制了。” 一旁的六弟子宋典乾也附和道:“是啊,稍微动一下,空艇就转向过度,要是到了打仗的时候,根本就无法精准打击目标。” 季如风看着晃动的空艇,沉思良久,缓缓说道:“我们重新调整配重块的位置,根据气艇的重心分布来进行优化。操纵杆这里,加一个缓冲装置,让操作变得更加平稳。” 工匠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迅速开始着手调整。 最后,在密封性测试区域,工匠们正满头大汗地忙碌着,检查空艇的每一个角落。 四弟子墨根辛拿着检测工具,一脸疲惫,说道:“我们到处都在查漏补缺,可这漏气的地方还是不少,每次模拟高空环境,问题就接踵而至。” 季如风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墨根辛的肩膀,安慰道:“别着急,我们把所有接口都重新密封一遍,再采用新的检测方法,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漏气的地方。” 说完,他便卷起袖子,也加入到检查的队伍中,和工匠们一起齐心协力,为解决气艇的技术难题而努力拼搏。 在众人的不懈努力下,日子一天天过去,气艇的研制工作逐渐有了起色。 经过反复试验和改进,那更细更坚韧的针成功打造出来,切割模板也发挥了巨大作用,气囊的制作效率大幅提高;动力系统在增加了储能装置后,稳定性得到了显着提升,无论是微风还是大风天气,气艇都能较为平稳地飞行;气艇的平衡和操控问题也得到了有效解决,重新调整配重块位置和安装缓冲装置后,气艇在遇到乱流时晃动明显减小,操纵杆也变得易于控制;而在密封性方面,经过重新密封和采用新检测方法,气艇终于在模拟高空环境下也能保持良好的密封状态。 看着即将完工的空艇,季如风心中满是欣慰。 然而,他深知,这仅仅是一个开始。气艇虽然研制成功,但还需要进行实战演练,让士兵们熟悉操作。 同时,他还需要与前线的冯胜将军保持密切联系,了解战事进展,以便在最合适的时机将空艇投入战场。 与此同时,在湖广左军大营,冯胜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战前部署。 他仔细研究着安南的地形和敌军的情报,制定了详细的作战计划。 士兵们也在加紧训练,提升战斗技能,士气高昂。 而远在京城的朱元璋,也时刻关注着前线的动态和季如风的空艇研制情况。 他深知,此次出征安南,不仅关系到占城的存亡,更关乎大明的威望和未来。 他在宫中日夜操劳,为这场战争做着最后的准备。 一场决定东南亚局势的大战,即将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拉开帷幕,而季如风的空艇,将在这场战争中扮演怎样的角色,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第174章 收集沼气 在众人齐心协力攻克了气艇的诸多难题后,季如风的目光又投向了更为关键的动力与能源问题。 他深知,想要让空艇在战场上发挥最大效能,现有的动力模式还远远不够。 一天,他在工坊中踱步沉思,目光偶然落在一台闲置的鼓风机上,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 季如风立刻召集工匠们,兴奋地说道:“我们能不能把鼓风机机构反转,将其改造成抽气机,用来抽集沼气呢?将沼气注入气囊,让整体重量变得更轻,更容易飞起来。” 工匠们听后,面面相觑,一时间无法理解季如风的想法。 “季先生,这沼气是何物?” “呃……”季如风思索了一下,才继续说道:“类似西南密林中的瘴气,是深埋沼泽之中腐化之物产生的气体,易燃易爆,比空气轻,注入护气囊之后,本身就能飞起来。只是我们还需要吊载吊舱,还要装人和火器,这样重量上还会加大。我们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在季如风的鼓励下,大家还是决定一试。 说干就干,他们开始拆解鼓风机,对内部结构进行改造。 为了让抽气机能够高效地收集沼气,他们不断调整扇叶的角度和转速,经过无数次的试验和失败,终于初步完成了抽气机的改造。 但问题接踵而至,收集来的沼气需要妥善储存和控制。 于是,季如风又带领工匠们投入到压力阀和沼气瓶的设计研发中。 设计压力阀时,要精确计算沼气的压力和流量,确保在不同情况下都能安全稳定地输出。 工匠们反复绘制图纸,制作模型,不断改进。 由于没有相应的工业设施,只能靠墨家弟子,纯手工一点点去打造。 沼气瓶的制作也不简单,既要保证其密封性,又要具备足够的强度来承受沼气的压力。 他们尝试了多种材料,从最初的金属到特制的复合材料,经过一次次的测试和改进,终于成功制作出了符合要求的压力阀和沼气瓶。 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工坊内灯火通明,季如风与工匠们日夜奋战。 他们将抽气机、压力阀、沼气瓶与气艇进行整合调试,每一个环节都小心翼翼,不容有丝毫差错。 终于,历经二十六天,在众人的不懈努力下,洪武十年二月十一日,第一艘以沼气为气囊的空中飞艇成功打造完成。 这艘飞艇静静地停放在工坊前的空地上,巨大的气囊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吊舱中各种设备一应俱全。 季如风看着眼前的杰作,心中感慨万千。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艘空艇,更是承载着大明胜利希望的利器。 与此同时,冯胜率领的大军,已经抵达边境,只要翻过几座大山,就能进入安南境内。 而朱樉、朱棡、朱棣三兄弟也终于完成了在聚宝山的挖矿任务,他们满怀期待地来到季如风面前,渴望能早日踏上战场。 季如风看着他们,微笑着说:“你们的机会来了,随我一起,让这艘空艇在安南的天空中展现它的威力。” “先生,你说这大家伙能飞?” “卧槽!吹牛吧!这么大的东西能飞起来?” “二哥三哥,你咋咋呼呼成何体统?先生何时骗过人?他说能飞天就一定能飞天!就是块石头也能飞起来。” 三兄弟听后,兴奋不已,摩拳擦掌,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随着飞艇的成功研制,大明出征安南的准备工作已基本就绪。 一场改变东南亚局势的大战,一触即发,而这艘凝聚着众人智慧和心血的空中飞艇,即将在历史的舞台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试飞当日,天色刚破晓,柔和的晨光洒在工坊前的空地上,那艘崭新的空中飞艇静静伫立,宛如一只即将展翅翱翔的巨鸟,周身散发着神秘而又令人期待的气息。 季如风早早来到现场,他的眼神中满是期待与紧张,不停地检查着飞艇的各项设备,确保万无一失。 朱樉、朱棡、朱棣三兄弟也早早赶来,他们兴奋地围着飞艇打转,眼中闪烁着好奇与兴奋的光芒,时不时伸手触摸一下飞艇的外壳,仿佛在感受着即将踏上战场的荣耀。 一切准备就绪,季如风深吸一口气,下达了试飞指令。 随着抽气机开始工作,沼气源源不断地被输送到气囊中,气囊逐渐膨胀起来,飞艇缓缓脱离地面,缓缓上升。 起初,飞艇上升得较为平稳,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然而,当飞艇上升到一定高度时,突然遭遇了一阵强风。 飞艇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吊舱中的设备也跟着晃动,发出碰撞的声响。 季如风紧紧盯着飞艇,眉头紧锁,心中快速思索应对之策。 他大声喊道:“调整动力输出,保持平衡!” 操控人员迅速按照指令操作,调整沼气的输送量,试图稳定飞艇。 朱樉等人也紧张地握紧了拳头,眼睛一刻也不敢闭上,深怕一闭眼就再也睁不开。 好在经过一番努力,空艇逐渐恢复了平稳,继续缓缓上升。 随着高度的增加,众人发现空艇的操控性比预期中要好,能够较为灵活地转向。 在高空盘旋了几圈后,季如风下达了降落指令。 空艇缓缓下降,最终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周围的工匠和士兵们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他们纷纷围拢过来,对飞艇的成功试飞表示祝贺。 朱樉兴奋地跳起来:“太棒了!有了这玩意儿,安南那帮人肯定不是我们的对手!” 朱棡和朱棣也满脸笑容,不住地夸赞飞艇的神奇。 季如风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知道,这次试飞虽然遇到了一些小波折,但总体来说非常成功,飞艇已经具备了投入实战的条件。 接下来,他将带领众人进行更加严格的训练,确保在战场上能够熟练运用这一强大的武器,为大明赢得胜利。 第175章 安南战争(一)前夕 洪武十年,二月十一,历经近一月的长途跋涉,冯胜率领大军才从湖广大营,抵达广西行省边境。 凭祥府! 一个与安南接壤的地区,这里是一个多民族聚居地,足足有十二个少数民族和汉族混居。 冯胜下令,大军原地驻扎,休息三日。 三日之后,大军兵分三路,同时进攻安南三座边关城池。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京师应天府。 皇宫所在的紫禁城正如临大敌,只因此时高中一艘庞然大物,正缓缓从西北方向,向着皇宫飞来。 无论是巡逻的禁军,还是值守的金吾卫,无不乱了手脚。 此次再从神机营调火枪队,已经来不及了。 禁军只得纷纷登高,弯弓搭箭,以防不策的同时,通知锦衣卫快马出宫调戍卫营和神机营。 皇宫遇袭,这可是天大的事情。 就连隐于暗处的暗卫,也纷纷严阵以待。 为首的老大,麒麟更是亲自守在老朱跟前。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高手齐出,守在乾清宫外。 其余之人则登上宫殿屋脊之上,一等不明飞行巨物靠近,他们便发起雷霆攻击,先发制人。 “你们继续操控空艇,按计划降落。老二老三老四,我们先下去,再晚一会儿,禁军该出手攻击了。” 季如风如是吩咐道,说完先打开空投舱门,唤出渊虹,以真气裹起三人,纵身跃出空艇。 “本王在此!休要放肆!” 人还在百丈高空,三人便异口同声大喝,言明身份。 如临大敌的众人看清来人面貌,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也是,也只有仙师大人,才有这种神鬼莫测的手段……” “不过那东西是什么啊……” “是啊……这特么也太大了……着急是它还能飞啊!” “我刚才看以三位殿下和仙师是从那东西肚子里飞出来的……殿下他们是不是被吃了?” “卧槽,小声点,你特么是找死!” 四人直接无视众人的议论,一路快步闯入乾清宫。 “爹!你快出来看看这是啥……” “爹,快和娘一起出来看飞天神物!” “父皇!先生为我大明打造了镇国神器!” 兄弟三人献宝似的急哄哄的吼了起来,人还没进入乾清宫,声音便先传了进去。 知道虚惊一场的老朱,一边命人前去取消进宫勤王的命令,一边背手从宫中走出。 恰好此时空艇已经来到了乾清宫正上方,巨大的空艇,在近距离看,简直如同遮天蔽日。 极致的压迫感,深深震撼着皇宫内的每一个人。 里里外外外的大小太监宫女,禁军金吾卫,就连后宫娘娘嫔妃,都纷纷涌向乾清宫围观起来。 就加见习惯了大阵仗的朱元璋,见到缓缓降落中的空艇,目光也为之停滞。 季如风设计的这款空艇,比?着名的印第安纳波利斯号?,世界上最大的齐柏林空艇更大,长度达到297米,直径52.9米,容积达到惊人的30万立方米。 “先生,此乃何物?竟然能够从天而降!这若用到战场上……” 老朱这话一出,季如风眼前一亮。 不愧是开局一个碗,打下大明江山的洪武大帝,看到空艇的第一眼就知道其战争价值。 “老朱!此乃飞行空艇,墨家巨子带着九位弟子,携手527名工匠,耗时26日打造完成,共计花费白银12万8533两。为它起个名字吧,它将是未来大明空军的始祖。” “好!哈哈哈!!!好好!”闻言,老朱顿时喜笑颜开。“鲲鹏!就叫它鲲鹏!咱要它为咱的大明驰骋天下!!” …… 转眼便是三日后,晨曦初破。 远在凭祥的冯胜一声令下,雄浑的号角声顿时响彻营地。 大军如潮水般开拔,整齐的脚步声仿若大地的脉搏,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 士兵们精神抖擞,盔甲在日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寒光,手中的长枪、利刃被擦拭得锃亮,锋芒毕露。 就在大军浩浩荡荡前行之际,天边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黑影。 随着黑影逐渐靠近,众人发现竟是一艘前所未有的庞然大物,快速飞来。 庞大的气囊在阳光下反射着奇异的光芒,艇身线条流畅,构造精巧。 不久之后,空艇缓缓悬停在大营上空,巨大的阴影笼罩着整个营地,所有人都惊呆了,目光中满是震撼与疑惑。 季如风从空艇上踏空而下,来到冯胜面前,双手抱拳行礼道:“冯帅,别来无恙!” 冯胜回礼,眼中满是好奇与警惕:“瓯国公?!季先生,这是何物?” 季如风微微一笑,解释道:“冯帅不必担忧,此为空艇,是我携手墨家研制而成。明军此番出征安南,我等特来相助。冯帅只管放心进攻,我会从空中对你们进行支援。” 冯胜虽心中仍有疑虑,但此刻箭在弦上,也只能选择相信。 他点了点头,与季如风商议起作战计划。 次日,战斗打响,三路大军如猛虎下山般冲向安南的三座边关城池。 安南守军见状,迅速组织起防御,城墙上的弓弩手万箭齐发,箭雨如蝗般飞向明军。 然而,就在此时,季如风操控着空艇缓缓升空。 空艇上装载着威力巨大的炸弹,随着季如风的一声令下,空投舱门开启,一颗颗炸弹如流星般砸向安南城池。 爆炸声震耳欲聋,火光冲天而起。 安南城池的城墙在炸弹的攻击下摇摇欲坠,城内的守军更是乱作一团。 明军士气大振,在剧烈的爆炸掩护下,迅速逼近城墙。 士兵们架起云梯,奋勇攀爬,与城墙上的守军展开了激烈的近身肉搏。 空艇维持在五百米的高空,不断调整着位置,对安南城池进行精准轰炸。 每一次轰炸都能摧毁一片防御工事,炸死大量敌军。 在空艇的支援下,明军的进攻势如破竹,三座边关城池相继被攻破。 安南守军纷纷投降,明军大获全胜。 一夜之间,大明拥有恐怖飞行物的消息,在安南境内飞速传播开来。 第176章 安南战争(二)象兵 洪武十年,二月二十二,明军正式进攻安南边关重镇。 明军在空艇的协助下,一日之间连破边关三城。 对此,安南也迅速做出反应,开始反击明军。 毕竟,自从洪武八年八月,大明开始实行远交近攻的策略后,双方在边关的摩擦便没有停下来过。 为了防止明军突袭,安南在与大明接壤的北部边疆,陈兵三十万。 先安、凉山、高平、宣光、坡垒五路大军齐出,直扑凭祥市西南端的镇南关。 镇南关是大明与安南交往的重要通道,也是边防重镇,有重兵把守,对于维护边境安全、控制人员和物资往来起到了关键作用。 然而,镇南关三座边塞小镇,此时已经彻底毁在了战火之中。 “报!报告元帅,安南五路大军齐至,三城已成困兽……” 听到斥候传来的消息,冯胜眉头微皱,他没想到安南大军会来的这么快。 “传令!擂鼓聚将!” 随即,战事升级!刹那间,边关仿若被地狱之火点燃,喊杀声冲破云霄,滚滚浓烟如狰狞巨兽,遮蔽了半边天,刺鼻的硝烟味、浓重的血腥味交织弥漫,地上满是残肢断臂,泥土被鲜血浸透,变得泥泞不堪,每一寸土地都诉说着战争的残酷。 战斗伊始,明军凭借先进战术与装备,在空艇支援下进攻颇为顺利。 空艇如巨大的苍鹰盘旋于战场上空,抛下的炸弹精准落入安南军阵地,炸得敌军阵营人仰马翻,安南军的防线在轰鸣声中摇摇欲坠。 先锋将领张勇挥舞着大刀,身先士卒,带领敢死队趁着硝烟突破了敌人的第一道防线,明军士气大振,乘胜追击。 然而,安南军队稳住阵脚后,凭借提前构筑的坚固防线,渐渐掌控局面。 他们用强弓硬弩抵挡着明军后续冲锋,利箭裹挟着死亡的气息如雨般射向明军阵营,不断有士兵惨叫着倒下,刚刚还鲜活的生命转瞬消逝,殷红的鲜血在土地上蔓延成可怖的图案 。 明军后方的洪武大炮持续发威,炮弹在安南军队阵地上炸出一个个弹坑,炸得敌军血肉横飞。 可安南军依旧顽强抵抗,混乱的阵地很快又组织起新一轮防御。 安南将领黎猛见局势危急,亲自率领精锐骑兵从侧翼迂回包抄明军。 明军统帅冯胜是一句久经沙场的老将,对此早有防备,下令两翼伏兵出击。 一时间,山林中涌出的明军与安南骑兵短兵相接,刀光剑影闪烁,战马嘶鸣、士兵怒吼,鲜血染红了大地,双方陷入了胶着状态。 此时,战场局势愈发复杂,明军进攻开始变得困难重重。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安南军亮出底牌——象兵。 巨大的战象身披厚重铠甲,迈着沉重步伐踏入战场,每一步都让大地震颤。 象背上的安南士兵居高临下,抡起长弓,配合象鼻的甩动,对明军展开无情射杀。 象兵所到之处,明军阵营瞬间被冲散,士兵们面对这庞然大物惊恐万分,防线被轻易撕开。 局面瞬间逆转,明军陷入举步维艰的境地,空艇在象兵与明军搅在一起的情况下,也难以发挥有效支援,战场上明军死伤无数,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 冯胜站在城墙上,目光如炬,紧盯着战场上的局势变化。 明军的阵型在象兵的冲击下逐渐崩溃,士兵们的惨叫声和战马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曲悲壮的战歌。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令旗,心中迅速盘算着对策。 “传令下去,全军后撤,重整阵型!”冯胜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传令兵迅速将命令传达至各营。 明军虽然损失惨重,但在冯胜的指挥下,依然保持着一定的纪律性,开始有序后撤。 与此同时,冯胜下令火炮部队集中火力,对准安南象兵进行猛烈轰击。 炮火轰鸣,炮弹如雨点般落在象兵阵中,巨大的爆炸声震耳欲聋。 尽管象兵身披重甲,但在密集的炮火下,依然有几头战象被炸得血肉横飞,象背上的士兵惨叫着跌落下来。 安南将领黎猛见状,眉头紧锁,立即下令象兵分散冲锋,避免集中成为火炮的靶子。 然而,明军的火炮部队早已调整了射击角度,炮弹依旧如影随形,不断在象兵周围爆炸。 战象在炮火的威慑下,逐渐失去了冲锋的势头,甚至有几头战象因受惊而失控,开始在战场上横冲直撞,反而冲乱了安南军的阵型。 冯胜见时机成熟,立即下令全军反击。 明军的骑兵从两翼包抄,步兵则在中路稳步推进,形成夹击之势。 张勇再次率领敢死队冲在最前方,大刀挥舞间,安南士兵纷纷倒下。 明军的士气在反击中迅速回升,战场上再次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 黎猛见势不妙,急忙下令全军收缩防线,试图稳住阵脚。 然而,明军的攻势如潮水般汹涌,安南军的防线在明军的夹击下逐渐崩溃。 黎猛咬牙下令撤退,安南军开始向后方退却,战场上留下了无数尸体和残破的兵器。 冯胜并未下令追击,而是命令全军原地休整,清点伤亡。 毕竟能够稳住目前所占据的三座小城,至关重要。 这三城,就是大明镶入安南的钉子,他们休想拔出来。 他知道,安南军的撤退只是暂时的,接下来的战斗将更加残酷。 他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逐渐消散的硝烟,心中默默盘算着下一步的战略。 夜幕降临,战场上终于恢复了短暂的宁静。 明军的营地里,士兵们疲惫地坐在地上,有的在包扎伤口,有的在默默祈祷。 冯胜走进营地,巡视着每一个角落,鼓励着每一个士兵。 他知道,这场战斗的胜利只是开始,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与此同时,安南军的营地里,黎猛也在召集将领们商讨对策。 他们知道,明军的实力远超预期,接下来的战斗必须更加谨慎。 黎猛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然,他决定在接下来的战斗中,采取更加灵活多变的战术,绝不让明军轻易得逞。 战场上的硝烟还未散尽,双方的将领们已经在为下一场战斗做准备。 战争的残酷让每一个人都明白,只有不断调整策略,才能在生死较量中占据上风。 第177章 安南战争(三)围猎 仅凭二十万明军,想要吃掉整个安南是不可能的。 朱元璋是打下大明江山的开国皇帝,自然有极高的战略眼光。 因此,早在冯胜率军出发前,他便派出了三路使者。 与暹罗(泰国)、真腊(柬埔寨)、占城(南越南)三国约定,于洪武十年二月二十五日,同时发兵攻打安南。 另外还派遣大明海军第二舰队,提前出发,驻守一琼州府,勒令同日,从海面上对安南东部沿海各城发动攻击。 使者林远怀揣着朱元璋的亲笔国书,历经数周的艰难跋涉,从海路抵达了暹罗王宫。 暹罗国王拉玛六世高坐于王座之上,目光中带着审视。 林远不卑不亢,行礼后呈上国书,说道:“国王陛下,大明与暹罗素来交好,如今安南屡屡挑衅,扰乱边境安宁,实乃南方之患。若能合力将其制服,不仅能保一方太平,日后贸易往来也将更为顺畅,两国百姓皆能受益。” 拉玛六世轻抚胡须,沉思片刻后道:“安南的行径本就令人不齿,与我暹罗素来有摩擦。只是出兵之事,关系重大,需谨慎考虑。” 林远见状,继续劝道:“大明已集结精锐二十万,真腊、占城均已同意出兵。只等陛下一声令下,四国齐发,安南必首尾难顾,胜利可期。而且,只要陛下同意出兵,大明为表谢意,特送上500支火铳,30门火炮做为谢礼。暹罗此番出兵,也能扬威四方,彰显大国风范。最后,我洪武皇帝有旨在此,大明只要土地,暹罗攻城所得财富,尽归暹罗所有。” 见到大明如此慷慨,拉玛六世终是点头应允:“好,既如此,暹罗愿与大明并肩作战。” 另一路使者苏敬来到真腊,在昏暗的议事厅中,与真腊国王阇耶跋摩七世会面。 阇耶跋摩七世面露难色:“我真腊国力有限,贸然出兵,恐自身受损。” 苏敬微笑着说:“陛下,安南近年来不断扩张,对真腊也多有觊觎。此次大明牵头,正是消除隐患的良机。大明此番结大军二十万,暹罗、占城均已同意出兵。届时四国齐发,安南必亡。大明为表谢意,特送上300支火铳,20门火炮做为谢礼。最后,我洪武皇帝有旨在此,大明只要土地,真腊攻城所得财富,尽归真腊所有。另外大明愿在战后为真蜡提供物资援助,助贵国恢复国力。而且,一同击败安南,真腊在周边的地位也将大大提升。” 阇耶跋摩七世眉头逐渐舒展:“大明诚意十足,真腊自当响应,愿与大明携手,共讨安南。” 几天后,占城国王制蓬峨听闻大明使者前来,早早便在宫殿等候。 使者陈宇见到国王,直接说道:“陛下,安南侵占贵国土地,此仇不报,更待何时?如今大明联合暹罗、真腊,欲一举荡平安南,占城若加入,失地定能收复。” 制蓬峨激动地站起身来:“我日思夜想,就盼着能有机会雪耻。大明此举,正合我意,占城愿倾尽举国之力,听从调遣。” 三路使者成功完成使命,带着各国应允出兵的消息返回大明,为这场对安南的战争布下了关键的棋局。 从二十二日,冯胜率领明军突袭镇南关,连取三城后,一边抓紧时间加固城防,一边不断派出斥候刺探军情。 很快便发现了安南五路大军齐至,目测安南大军至少三十万之众。 大战一触即发,三天时间里,镇南关狭小的三座边关小城,化成绞肉机,无数的尸体被留在城下。 若非有强大的火器,和空艇的支援,明军在象兵登场的时候,便会溃败。 双方胶着的战斗,转眼便持续了三日。 洪武十年二月二十五日,这注定是被历史铭记的一天。 暹罗、真腊、占城三国的军队,按照与大明的约定,从不同方向向着安南境内进发。 暹罗军队以其骁勇善战的骑兵为先锋,马蹄扬起滚滚尘土,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直逼安南的西部边境。 真腊军队则凭借着熟悉的丛林作战技巧,悄然穿过茂密的森林,从安南的西南部发起突袭,一时间,安南的西南边陲燃起了熊熊战火。 占城军队怀着复仇的怒火,从南部边境长驱直入,他们的士兵们高喊着口号,誓要一雪前耻,收复被安南侵占的土地。 而在海面上,大明海军第二舰队早已严阵以待。 舰队的战船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随着洪武八年被加封靖海将军的郭英,一声令下,战船如离弦之箭,向着安南东部沿海驶去。 此行,老朱亲口承诺,只要率领第二舰队,与冯胜合力拿下安南,就敕封他为征虏右副将军。 这可是右副将啊!只比五军总元帅、军机大臣、魏国公大将军徐达低两阶了。(明军右副将之上只有左副将和副将,最高军衔是大将军) “宋焱章、胡海!” “末将在!” “各领30福船,60火龙船,120赤龙舟,兵分二路,各自沿海攻击目标!五日后,在此汇合!出发!” 随着一声令下,舰队的火炮率先开火,一颗颗炮弹呼啸着飞向安南的沿海防线,炸得岸边的防御工事土崩瓦解。 安南的守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他们望着海面上密密麻麻的战船,心中充满了恐惧。 几日后,镇南关与明军陷入苦战的安南军队,突然得知没有援军,而且安南已经陷入了被多国包围的绝境,顿时军心大乱。 原本还在顽强抵抗的士兵们,开始出现了动摇和退缩的迹象。 明军统帅冯胜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变化,他立刻抓住战机,下令全军发起总攻。 明军的士兵们如猛虎下山般,向着安南军队的阵地冲去。 安南将领黎猛面对这四面楚歌的局面,虽心急如焚,但仍试图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他不断地调整兵力部署,试图在各个方向上挡住敌军的进攻。 然而,在明军的强大攻势下,黎猛率领的安南军队防线逐渐被突破,士兵们开始四处逃窜。 黎猛望着战场上混乱的局面,心中充满了绝望,他深知,安南这一次恐怕在劫难逃了。 第178章 安南战争(四)灭国 洪武十年二月二十五日,日光洒落在安南广袤的大地上,本该是一片祥和的景象。 “先生,这三日,安南军就像发了疯似的,不要命的进攻镇南关,双方死伤恐怕已经超过十万有余。” 空艇之上,朱樉朱棡朱棣目睹了三天攻防战,其惨烈程度,超过了他们以往参与的任何一场战争。 对于老四的话,朱樉朱棡二人深表赞同。 “是啊!先生,没想到这些猴子似的安南军,看着又黑又瘦的,打起仗来却是相当彪悍。” “嗯,我也觉得老二老四说的对。先生,冯帅会不会扛不住啊!” 如今的镇南关就像是大明的桥头堡,只要能够一直占据,明军便能源源不断的进入安南。 一但镇南关有失,安南必定重新加固城墙,并重兵把守,想要重新再打进来,明军势必要付出更多的伤亡,才有可能实现。 “无须担心,老朱自有后手。”季如风掐指一算,便知今日势必有四路大军齐攻安南。“空艇的火器都用完了,我送你们下去,继续磨练磨练,空艇回去完成补给再过来,来回估计得六七日。” 不等三兄弟反应过来,就被季如风以股真气卷起,直接从空投舱扔了下去。 随后空艇便缓缓调转方向,往应天方向而去。 …… 随着暹罗、真蜡、占城三国军队依约从不同方向向着安南境内进发,大明海军第二舰队也在海面上扬起风帆、架起火炮,这场注定被历史铭记的战争,如同一场席卷而来的风暴,全面爆发。 在陆地上,暹罗军队的骑兵如同汹涌的黑色洪流,向着安南的西部边境防线迅猛冲击。 每一匹战马都高大矫健,马蹄重重地踏在大地上,发出沉闷而有力的声响,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 安南守军听到动静,匆忙从营帐中跑出应战,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慌乱与恐惧,但还是硬着头皮举起武器。 双方短兵相接,刹那间,战场上刀光剑影闪烁。 暹罗骑兵熟练地挥舞着长刀,动作干净利落,寒光闪过,一名安南士兵的手臂便被瞬间斩断,断臂带着温热的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随后重重地落在地上。那名士兵惨叫连连,声音中满是痛苦与绝望,可还没等他缓过神来,还来不及包扎伤口,便又被卷入下一轮激烈的厮杀。 真腊军队则凭借着对西南部丛林的熟悉,如同鬼魅一般从茂密的丛林中悄然杀出。 他们身着轻便的衣物,脸上涂着迷彩,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在丛林中,他们利用复杂的地形,设下埋伏,用毒箭偷袭安南巡逻兵。 那些毒箭淬有剧毒,中箭者刚一察觉,便浑身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口吐白沫,双眼圆睁,脸上满是痛苦与恐惧,在地上不断地挣扎,最终在绝望中死去。 占城军队怀着多年来被安南欺压的深仇大恨,从南部边境长驱直入。 他们的士兵们士气高昂,高喊着复仇的口号,冲进安南的城镇。 双方展开了激烈的巷战,狭窄的街道上,士兵们近身肉搏。 房屋被战火点燃,熊熊大火燃烧起来,滚滚浓烟直冲天际。 百姓们惊慌失措,四处奔逃,哭喊声、求救声交织在一起。 士兵们在熊熊烈火中拼杀,鲜血顺着街道流淌,汇聚成暗红色的溪流,渗入地下,仿佛在诉说着战争的残酷。 海面上,大明海军第二舰队的战船如同一座座钢铁堡垒,威风凛凛地行驶在波涛之上。 舰队的火炮怒吼着,一颗颗炮弹带着巨大的威力呼啸而出,如雨点般砸向安南沿海防线。 安南沿海的堡垒在炮火的猛烈攻击下,瞬间土崩瓦解,砖石飞溅,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砸伤了无数士兵。 一艘艘战船迅速逼近岸边,明军士兵们呐喊着,声音响彻云霄,冲向滩头。安南守军见状,疯狂地用枪炮射击,子弹如密集的雨点般射向明军士兵,不少士兵的胸膛被瞬间穿透,鲜血染红了他们的衣衫,但他们却依旧毫不畏惧,前赴后继地冲向敌人。 倒在沙滩上的尸体层层叠叠,海水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眼。 面对多国联军的强大攻势,安南军队虽奋力抵抗,可在四面楚歌的困境下,防线逐渐被突破。 安南将领黎猛心急如焚,骑着一匹快马在战场上四处奔走,他大声呼喊着,试图稳定军心,重振士气。 然而,兵败如山倒,士兵们早已被恐惧笼罩,开始四处逃窜。 战场上,断肢残臂随处可见,活着的士兵身上也满是伤口,有的腹部被利刃划开,肠子流了出来,他们却还在凭借着最后一丝顽强的意志挥舞着武器,做着最后的挣扎。 在这场残酷的战争中,安南军队虽顽强抵抗,但在多国联军紧密的协同作战下,最终还是无力回天。 仅仅持续了短短二十三日,这场战争便以安南灭国而告终。 曾经繁华的安南大地,如今满目疮痍,城镇沦为一片废墟,昔日的宅院已不复存在,只剩下残垣断壁;田野里荒草萋萋,无人耕种,曾经肥沃的土地变得荒芜;百姓流离失所,背井离乡,他们拖着疲惫的身躯,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绝望,战争的残酷深深烙印在这片土地上,成为了人们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痛。 建国150多年的安南陈姓皇室,集体被俘! 这一震撼人心的消息如疾风般迅速传回到大明帝国的京城。 当军报送达皇宫时,坐在龙椅之上的明太祖朱元璋面色凝重地审视着这份奏报。 他微微眯起双眸,沉思片刻之后,果断地下达了一道圣旨:“咱决定,封冯胜为郢国公,以继其兄长冯国用之封号,并命其领军驻守安南,负责立卫屯田之事。” 紧接着,朱元璋又下达了另一道命令:“命秦王朱樉、晋王朱棡以及燕王朱棣率领一支两千人的精锐骑兵队伍,即刻上路,将陈氏一族押解回京。” 随着一道道旨意的颁布,大明帝国的军事机器开始高效运转起来。 冯胜率领十五万大军,原地驻守安南。 朱樉、朱棡和朱棣率领两骑兵押解俘虏的陈氏王朝的皇室,启程回京。 与此同时,朝廷中的大臣们也忙碌起来。 经过一番精心策划与筹备,终于确定了对安南地区的治理方案:撤销安南国号,设立交趾行省,并划分出交州府、北江府、谅江府等十五个府。 时间来到洪武十年三月二十五日这一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在一片庄严肃穆的氛围中,大明帝国正式宣布将安南这片土地纳入自己的版图之中。 从此,安南成为了大明帝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这里的人民也将享受到大明帝国的繁荣与安宁。 第179章 静雅庄园赐婚 三月二十六日,细密的春雨如银线般纷纷扬扬,天地间一片朦胧。 雨丝轻柔地敲打着青石板路,溅起层层细密的水花,给整个应天府蒙上了一层梦幻的薄纱。 朱元璋身着一袭低调却不失华贵的长袍,撑着伞,与马秀英并肩走在前往静雅庄园的路上。 身后,太子朱标和太子妃,以及一众皇子,一行人在雨中的身影显得格外肃穆。 路旁的垂柳在微风细雨中轻轻摇曳,仿佛也在为这场特殊的会面而屏息。 朱元璋心中暗自想着,季如风为大明立下不世之功,此次赐婚,既是对他的嘉奖,也是稳固朝堂的一步好棋,希望他能欣然接受。 踏入静雅庄园,那清幽的气息扑面而来。 园中翠竹在春雨的润泽下愈发翠绿欲滴,晶莹的水珠顺着叶片滑落,滴落在铺满青苔的小径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季如风早已得到通报,在庭院中迎候。 朱元璋见到季如风,脸上露出了难得的温和笑意,大步上前,朗声道:“季先生,今日冒昧来访,还望勿怪呐!” 季如风心中一惊,便算到了他此行的目的,一番思索后还是恭敬道:“老朱你一家都到齐了,想来这事算是板上钉钉了。只是我向来闲散惯了,恐怕和你无法像其他翁婿一般。” 他这说的是实话,不论是穿越者身份,还是修道者身份,都无法让他向老朱屈膝下跪,更别提像其他人恭敬皇帝那般。 马秀英微笑着打量着季如风,眼中满是慈爱:“季先生不必多礼,我们今日来此为何,恐怕先生已经推算到了,我们还是进去再细说吧。” 季如风心下纠结,却也只能压下,随众人移步厅中。 厅外的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滴打在窗棂上,奏出一曲舒缓的乐章。 朱元璋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后,神色变得郑重起来:“季先生,自你入朝以来,为大明立下的功劳,那是数都数不清呐!诸多强国政策,让我大明国力蒸蒸日上;拿下倭国,那遍地的金山银山,充实了我大明的国库;此番又平定安南,保我边境安宁。还有那燧发枪、手雷、地雷、火龙,以及飞行空艇,皆是神物,为我大明的军事力量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说到此处,朱元璋感慨地摇了摇头,“如此功劳,咱赏无可赏啊!” 季如风听着朱元璋的夸赞,心中虽无波澜,却也有一丝感激,微微低头谦逊道:“过誉了,我不过是尽些微薄之力,一切都是为了大明国祚,也是为了我自己修道历练。” 朱元璋摆了摆手,目光炯炯地看着季如风:“先生乃修道之人,想来对世俗的功名利禄看不上眼。咱思来想去,唯有一事,能略表咱的心意。” 说着,他扭头看向马秀英身后的朱镜静,眼中满是慈爱与期许,“咱的宝贝长公主朱镜静,温柔贤淑,知书达理,跟在先生身旁已将近两年。咱一直想将她许配给先生,如今静儿已年过双十,再不嫁人就该成老姑娘了,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在那古老的时代里,女子往往在十三四岁时便已嫁作人妇,这样的情形可谓屡见不鲜。 而到了二十岁,对还未出嫁的女子来说,则已然被视为大龄剩女了。 倘若身处民间,这般年纪尚未婚配,定然会招来街坊邻居们的诸多非议与闲言碎语。 然而,朱镜静身为尊贵无比的大明长公主,其身份地位之高令人望尘莫及,坊间自然无人敢对她指指点点、妄加非议。 但即便如此,她跟随季如风已近两载光阴,两人却仍未成婚。 此事在朝堂之上早已引起不小的风波,不少谏言纷纷呈上。 毕竟,作为堂堂一国之公主,长期与男子保持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终究有损皇室颜面。 此刻,当老朱说出这番话后,原本喧闹的厅中刹那间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齐刷刷投向了季如风,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好奇和期待,急切地盼望着能从他口中听到一个确切的答复。 与此同时,窗外的雨仿佛也敏锐地觉察到了屋内这微妙至极的氛围。 它悄悄地收起了先前的滂沱之势,变得轻柔舒缓起来。 唯有那偶尔滴落在地砖上的雨滴,发出清脆的“滴答”声响,宛如为这紧张的时刻增添了一丝别样的韵律。 朱镜静听到父亲的话,脸颊微微泛红,心中既羞涩又期待,自打跟在季如风身边,便对他充满了仰慕之情。 虽然一开始就知道老朱有意将她许配给季如风,如今当面提及,一时间还是紧张得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 朱标和常氏对视一眼,心中都觉得这是门极好的亲事,眼中皆是笑意,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朱樉等人则面带喜色,季如风一旦和他们成为一家人,他们就可以学到更多东西了。 季如风虽然没有感到意外,听到老朱的话还是微微一怔,脑海中瞬间思绪万千,自己本是闲散之人,突然要迎娶临安公主,这以后的生活怕是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不禁面露为难之色:“承蒙厚爱,感激不尽。只是我闲散惯了,怕委屈了临安公主。” 此时,一阵微风拂过,将厅外的花香裹挟进来,为略显紧张的气氛增添了几分柔和。 马秀贡连忙说道:“季先生这是哪里的话,静儿本就仰慕先生的才华与智慧,若能与先生结为连理,那是她的福气。” 朱镜静鼓起勇气,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轻声道:“季先生,镜静愿与先生携手,相伴一生。” 季如风看着朱镜静那真挚的眼神,又望向朱元璋夫妇充满期待的面容,心中一暖,想到老朱一家的信任,朱镜静的深情,自己若再推脱反倒辜负了这份好意,最终起身,郑重地行了一礼:“承蒙陛下、皇后娘娘厚爱,公主错爱,草民定不负所望。” 朱元璋哈哈大笑起来,脸上满是欣慰:“好!好!今日便定下这门亲事,待择个良辰吉日,咱为你们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厅中顿时响起一片祝贺之声,在这春雨绵绵、花香弥漫的日子里,静雅庄园内洋溢着别样的喜悦。 第180章 大明第一条沥青路 在季如风微微点头,应允了这门婚事之后。 当日午后,老朱便赶忙差遣了一个机灵的小太监,匆匆赶到季如风的府邸,告知他钦天监选定的黄道吉日是四月十二。 其实,对于季如风来说,这种确定婚期的小事,实在无需劳烦钦天监那些官员。 他自己只需掐指一算,心中便有数。 在他看来,四月十二固然是个不错的日子,可四月初八才是更为上乘的良辰吉日。 不过,这毕竟只是些无伤大雅的小细节,也犯不着去斤斤计较。 季如风站在庭院之中,静静地望着那如丝如缕、绵绵不绝的春雨,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到了沥青矿上。 为了采集这些沥青矿,工部的官员和矿工们已经忙碌了一个多月,按照他的估算,如今采集到的沥青矿,应该足够修筑一条连接皇城与静雅新城的道路了。 静雅新城选址在皇城以南十二里处的上方门外,经过这段时间的日夜赶工,如今新城的城墙已经快要合围,各项基础设施也在稳步推进。 在这个时候,修建一条崭新的道路,无疑是极为合适的。 想到此处,季如风不再耽搁,当即动身前往工部,打算亲自查看沥青矿的储备情况。 待他抵达工部后,发现采集来的矿石数量十分可观,按照他的规划,这些矿石完全足够铺设十公里以上的道路。 距离四月十二的婚期,还有十七天的时间。 对于铺设一条十二里长的沥青路来说,这个时间看似紧张,但也并非不可能完成。虽然在这个时代,没有那些大型的机械设备,可牛马众多,人力更是不计其数。只要他向老朱知会一声,铺路工程便可立即启动。 季如风静静地立在工部衙门的屋檐之下,望着那连绵不断的细雨在青砖地面上溅起细密的水花。 他的掌心轻轻摩挲着一块黝黑发亮的沥青矿,那股类似硫磺般的独特气息,萦绕在他的鼻尖。 就在这时,工部主事抱着一本厚厚的册簿,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他身上的蓑衣还在不断地往下滴水,显然是冒雨赶来的。 “瓯国公,库房现存沥青矿两千三百石。”工部主事恭敬地说道,“按照您之前给定的配比,掺入碎石之后,可铺设二十里有余。” 季如风闻言,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抖开一张羊皮舆图,他的指尖顺着舆图上用朱砂绘就的新城轮廓,缓缓地划向皇城。 “这段官道,每逢雨季便会变成一片泽国。”季如风指着舆图说道,“运砖石的骡车一旦陷进去,半个轮子都能被淹没。这次我们用沥青铺设新路,最为关键的就是两侧的排水沟,一定要设计合理,确保排水顺畅。” 他的话音还未落,远处便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老朱身边的那个小太监,骑着一匹快马,风驰电掣般地赶来。 小太监在众人面前滚鞍下马,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明黄绸卷。 “陛下手谕,着五城兵马司调拨三千役夫。”小太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气喘吁吁地说道,“兵部刚刚结束安南……交趾战事,那些拉过火炮的滇马也一并拨给您使唤。” …… 四月初二寅时,天色还未完全放亮,上千盏牛皮灯笼便将官道照得亮如白昼。 时间紧迫,季如风想要赶在大婚前,将大明第一条沥青路铺设出来,就必须日夜不停地赶工。 好在老朱十分给力,调拨了三千役夫供他驱使。 如今国库充盈,只要工钱给得足够丰厚,有的是人愿意开夜工。 更何况,他们这次是给堂堂大明仙师打工,在百姓们心中,能为仙师效力,那可是莫大的荣幸,所以报名参加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季如风蹲在刚刚挖开的路基旁,静静地看着役夫们将一颗颗鹅卵石填入两尺深的沟槽之中。 在那此起彼伏的夯土号子声里,他的思绪突然飘到了朱镜静身上,想起了她最爱的那支《踏莎行》。 此刻,若是有琵琶弦动,那悠扬的乐声倒与这雨打石砾的声响相互应和,别有一番韵味。 “大人!西段三号炉的沥青稠了!”一个匠人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手里端着一个铜盘。 铜盘里,凝固的沥青在盘底结成了龟裂的纹路,看上去十分明显。 季如风见状,立刻用竹签戳了戳沥青的断面,随后转头对烧火的役夫大声喝道:“往熔炉里添松脂!记住,要熬到像熬糖稀似的,能拉出丝来才行!” 两刻钟后,几辆马车拉着一个硕大的、冒着热气的铁桶,艰难地来到了施工现场。 “倒!慢些,千万不要烫着……” 季如风一边大声指挥着,一边大步走到路中。 他的靴子微微陷进温热的沥青浆里,他弯腰抓起一把掺着碎石的混合物,大声喊道:“就是要趁热!”他扬手将沥青甩在木板上,黏稠的黑浆落在木板中,发出滋滋的声响。 “传令各段,石碾跟着浇注队走,压不实就加挂两个磨盘!务必确保路面夯实平整!” …… 五日后,雨后初晴,阳光洒在大地上,给整个世界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新城南门的箭楼上,老朱手扶着雉堞,目光远眺,望着那条笔直、乌黑发亮的长龙般的沥青路。 阳光照在沥青路上,蒸腾起淡淡的青烟,仿佛给这条道路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二十辆满载青砖的马车,在道路上隆隆驶过,车轮留下的车辙竟只在路面上留下了浅浅的痕迹。 “瓯国公大人说这叫...叫摩擦力。”随行的工部郎中捧着记录簿,小心翼翼地解释道,“昨夜用四马拉的石碾试过,比寻常夯土路面结实十倍不止。待沥青完全干透,会更加结实。大人说,届时,用火铳打,都只会留下一个小坑,得燧发枪才能打得透。” 老朱捻着胡须,沉默不语,他的袖中,手指轻轻抚摸着鎏金请柬上凸起的并蒂莲纹。 五日后,便是季如风和朱镜静的大婚之日。 本来,公主大婚,根本不需要什么请柬,在京城官员,无论品级都得参加,可季如风说公主大婚得有仪式感,请柬必不可少。 但是,还要办流水席,应天全城百姓都可以参与。 整个应天,全城百姓,人口超过十万!若是应天府!那可是百万人口…… 第181章 旷世婚礼 洪武十年四月十二,寅时七刻,应天府的钟鼓楼附近,突然响起百鸟朝凤的奇异声响。 婉转啼鸣,此起彼伏,仿若奏响一曲祥瑞之音,引得城中百姓纷纷从睡梦中惊醒,探出头来一探究竟。 五城兵马司的缇骑举着火龙灯,威风凛凛地开道。 那火龙灯通体朱红,龙身蜿蜒,烛光闪烁间,仿若活物一般。 从聚宝门到玄武门,二十里御街被缇骑们严密守护。 地面上,尽数铺满从暹罗运来的红犀角细砂,在朦胧夜色中泛着神秘的光泽。 季如风立于静雅庄园的九凤阁上,目光远眺。 只见三万六千盏琉璃宫灯依次亮起,好似繁星坠落人间。 灯光倒映在玄武湖中,将湖面照成了熔金池,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国公爷,该更衣了。” 司礼监掌印太监恭恭敬敬地捧着鎏金托盘,跪在阶下。 那托盘上,叠放着一件雪蚕丝织就的霞帔,质地轻柔,泛着微光。 襟口缀着的南海珍珠,颗颗都有龙眼大小,圆润饱满,在灯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季如风伸出指尖,轻轻拂过衣摆处的银线云纹,思绪不禁飘回到几日前的谨身殿。 当时,老朱满脸怒容,将户部呈上的《大婚用度黄册》狠狠摔在地上,墨汁四溅,溅到了蟠龙柱上,染黑了那威严的龙身。“五百八十万两白银?这够北伐大军三年粮饷!” 皇帝的手重重按在镶金错银的龙泉剑上,怒声吼道。 殿外侍卫的甲胄碰撞声清晰可闻,整个大殿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季如风不慌不忙,弯腰拾起奏折,手指叩在“宴开五千桌”那行朱批上,缓缓说道:“陛下可记得元至正二十三年,张士诚用三百车盐引换常州城三日不封刀?” 即将大婚,再叫老朱可就不了道了。 他顿了顿,从袖中抖出一份密报,“如今应天府米价较上月涨了三成,这流水席……便是最好的平粜良方。” 若是以往,把老朱宰了,也不可能同时这巨额的花费。 要知道,当年太子朱标大婚,才花费八万余两,次子三子四子,四位堂堂大明亲王,婚礼花费没有一个超过五万两的。 要知道,洪武七年之前,大明国库一年的税赋收入才不过六七百万两。 虽然如今,大明一年税赋将近两千万两,让他一次性掏出近六百万两办个婚礼,实在是在拿刀在他心口剜肉。 不过想到,倭国一役,收入超过五千万两,往后还能每年挖出千万两金银,也不是完全无法接受。 更何况,他还指望季如风未来帮大明拿下整个世界。 此刻,季如风已束起七梁进贤冠,冠上的美玉在灯光下闪烁。 腰间悬着老朱亲赐的蟠螭玉带,尊贵之气尽显。 “成成成……咱准了……只是……先生,这十五日流水席是不是太长了……酌情减……算了,当咱没说……” 老朱一瞥见马秀英射来如电似的目光,将后面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礼部为了这场婚礼,特意拆了神乐观的三十六面雷音鼓。 每过一坊,便擂响九通。 那鼓声震天,仿佛要将整个应天府都震动起来。 当临安公主的七宝璎珞轿转过三山街时,场面瞬间变得更加热闹非凡。 街道两侧酒肆二楼,突然垂下百幅织金妆花缎。 那缎子上,是苏州织造局三百绣娘熬了半年,用真正的金箔捻线绣出的并蒂莲。 金箔在阳光下闪烁,栩栩如生的并蒂莲仿若在风中摇曳。 “吉时到——”鸿胪寺卿那高亢的唱礼声响起,在整个应天府上空回荡。 刹那间,午门城头炸开九十九枚轰天雷。 那雷声响彻云霄,惊得飞鸟四散。 婚礼开始了…… 迎亲队伍将沿着应天城,走上一圈,再进入皇宫完成盛大且隆重的婚礼,最后才会带着新娘子回到静雅庄园。 一路上,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吉时已到,迎亲队伍从静雅庄园出发。 走在最前面的是身着铠甲、英姿飒爽的皇家禁军,他们手持长枪,步伐整齐划一,铠甲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彰显着皇家的威严。 禁军之后,是一群身着红色锦袍的乐师,他们吹奏着各种乐器,鼓乐齐鸣,声音响彻云霄。 随后,八名身强力壮的轿夫抬着一顶华丽无比的花轿,花轿周身雕刻着精美的龙凤图案,镶嵌着无数颗璀璨的宝石,在阳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芒。 花轿旁,高头俊朗的白马照夜玉狮子,上面骑着的人正是今日的新郎:大明仙师、太子太傅、瓯国公季如风。 他身着大红色的衮龙袍,头戴镶嵌着宝石的皇冠,剑眉星目,气宇轩昂,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老朱破例,许了他今日身着亲王服饰! 迎亲队伍一路浩浩荡荡,向着朝阳门进发。 所到之处,百姓们纷纷跪地行礼,口中高呼“国公千岁千岁千千岁”。 街道两旁的楼阁上,站满了观看婚礼的人群,他们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赞叹声不绝于耳。 当迎亲队伍到达柔仪宫时,早已等候在此的朱标夫妇做为新娘家人出门相迎。 新娘在一群丫鬟的簇拥下,身着华丽的凤冠霞帔,缓缓走出府邸。 她的面容娇艳动人,眼神中透着羞涩与喜悦。 按照传统习俗,新郎需经过一系列的考验,才能接到新娘。 季如风凭借着聪明才智,轻松通过了考验。 在众人的祝福声中,新娘登上花轿。 迎亲队伍再次启程,走出皇宫,开始游城。 此时,应天城的街道上更加热闹非凡,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跟随在迎亲队伍后面,想要一睹皇家婚礼的风采。 将近三个时辰,再次回到皇宫,婚礼仪式在太和殿正式举行。 太和殿外,人山人海,文武百官身着朝服,整齐地排列在两侧。 殿内,朱元璋夫妇端坐在高台上,面容慈祥。 新郎新娘手牵红绸,缓缓步入太和殿。 他们的身后,跟着一群手持鲜花、撒着花瓣的宫女,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来到高台前,新郎新娘向朱元璋夫妇行跪拜之礼,感谢他们的养育之恩。 随后,他们相互对拜,结为夫妻。 礼官高声宣读诏书,宣布两人的婚姻得到天子的认可和祝福。 整个仪式庄严肃穆,充满了古典的韵味。 礼成之后,便是回程,迎亲队伍出西安门,过大通街,出太平门,一路向北。 玄武湖畔,十里长堤,两旁皆是盛开的花中西施--杜鹃。 紧跟在迎亲队伍之后的是送亲队伍,其后便是五军都督府的铁甲卫,抬着五十口鎏金樟木箱鱼贯而入。 他们步伐整齐,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当樟木箱被掀开的瞬间,响起惊呼。 头一箱是码得整整齐齐的雪花银铤,银铤散发着清冷的光泽;第二箱装着还在滴露的岭南鲜荔枝,在这北方之地,荔枝实属难得;第三箱竟蜷缩着两只通体雪白的暹罗猫,它们眼眸湛蓝,好奇地张望着周围的一切。 季如风翻身下马,握着缠满金丝楠藤的玉如意,缓缓挑起轿帘。 刹那间,熟悉的沉水香扑面而来。 朱镜静身着翟衣,衣上的金翠孔雀栩栩如生,正展开华丽的尾羽。 接下来便是盛大的婚宴,一直持续到深夜子时初刻才散去。 而后,便是属于全城百姓的盛宴!十五日流水席! 这十五日的流水席,规模宏大得超乎想象。 开了七千六百灶,宰杀的湖羊多得堆满了江东门外的冰窖。 次日,季如风正往朱镜静鬓边簪新摘的芍药,他嘴角微微上扬,说道:“来人,吩咐光禄寺,给诏狱及各狱均送二十桌席面去。” 第三日清晨,有官员发现被更名为洪武大街的沥青路面泛着奇异光泽。 坊间传言,大婚次日夜晚季如风用合卺酒在路面画了道符,从此车轮过处不生尘埃。 更玄妙的是,凡在流水席上吃过翡翠虾仁的百姓,回家后水缸里都游着两尾红鲤。 这事后来被记在《金陵岁时记》里,标题就叫“瓯国公雨金术” ,成为了金陵百姓口中代代相传的奇谈。 流水席持续十五日,一场旷世婚礼,终是落下帷幕…… 第182章 十年之约 洪武年,四月二十七日。 持续十五日大婚流水席,终是落下帷幕。 四月十二,这不只是季如风一个人的结婚纪念日,对全大明百姓来说,都是一个值得记念的日子。 如今,大明国力蒸蒸日上,经过多轮育种试验,洪薯及土豆正在快速推向全国。 开海之后,商队为大明带回各种奇奇怪怪的海外商品,倭国挖出包括金银铜铁等各种矿物源源不断送回大明。 朝廷更是在今年拿下了交趾府,据说那里种植水稻可以一年三熟,百姓的日子越来越有盼头,生活质量肉眼可见的逐渐改善。 有盼头有闲暇的百姓,自然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努力造小人。 未来一年,大明的人口将会迎来爆发式增长。 承天门楼上,季如风和朱元璋,并肩而立。 马秀英、朱镜静在另一侧细细低语。 朱标一家三口,则静静候在一旁。 眼前,笔直乌黑的洪武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老朱……陛下……” “无妨,先生想怎么叫咱,都成。” “大明如今,已经步入正轨,短期内,不会有什么大事。一切按部就班的去发展即可,倭国开采的矿物七成用于发展民生,三成发展军备,粮草的准备也要跟上。” “两年,两年准备就足够横扫漠北。两年后,徐达为帅,老二老三老四蓝玉沐英都让他们去北平,少则一年,最多三年,就能将整个千里草原纳入大明版图。” “至于允炆,可交给郭慧妃,终究是标儿的孩子,吕氏可随意处置。另外,西域丝绸之路,海上南下商路,都不可断,番邦任何新奇的技术都要琢磨,适合大明的就要学。十年之后,待我归来,便可再启征程!君临天下,实现天下大同的目标。” 随着时间推移,铁冠道人传承的真气已经炼化的差不多,他隐隐查实,似有一种强大的禁锢牢牢锁住这方天地,根本没有突破元婴桎梏的可能。 唯一的希望就是进入里世界!那个传说中的修仙世界。 闻言,朱元璋虽然有些错愕,却没有感到太多意外。 他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 “先生,这十年,你是要修道去?” “是啊!目前的大明,已经暂时不需要我了。我想带着标儿一家和静儿一起,去那个世界闯一闯!未来标儿能走多远,这一关,很重要!” “这……”老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真的到来了,反而有一丝犹豫。“先生,真的都要带走吗?能不能把雄英给咱留下来,他还那么小,等十年后,标儿回来,你再他走,去哪儿,去多久都行。” 在老朱的心里,此时,朱标和朱雄英依然是未来继承皇位的不二人选。 哪怕季如风提出了兄终弟继的文案,一时间他还是无法完全接受。 季如风看着朱元璋眼中的不舍,心中亦是感慨万千。 他微微颔首,轻声说道:“陛下放心,雄英这孩子聪慧过人,定能在这十年间茁壮成长。待我归来,必还陛下一个更加出色的皇孙。” 说到这儿,他想再给老朱画个饼。 于是淡然道:“这十年,让老四传你八卦掌和太极剑法,好好打磨身体。十年后,待标儿回来,传位于他。然后我带你征伐天下!再做回那个马上驰骋天下的威武大将军!可别到时候提不动刀了!” 朱元璋长叹一声,拍了拍季如风的肩膀,“先生,你说的咱都有些热血沸腾了。不过此去,万事小心。若有需要,大明虽远,也定当全力相助。” 马秀英眼眶微红,拉着朱镜静的手,千言万语都化作了眼中的关切。 告别仪式结束后,季如风长袖一挥,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渊虹剑缓缓浮现。 朱标一家三口站在季如风身后,神色间既有对未知世界的期待,又有对故土的眷恋。 随着季如风一声低喝,众人稳稳地站在了渊虹剑之上。 如今的渊虹,可以化形为五丈长一丈宽的巨剑,载这么些个人,非常轻松。 渊虹如同一道流光,向着武当山的方向飞去。下方的大明山河飞速掠过,风声在耳边呼啸。 朱标看着下方熟悉的山川河流,心中五味杂陈,他轻声对妻子说道:“此去仙门世界,不知何时才能再回大明。” 常氏轻轻靠在他的肩头,“无论何处,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好。” 不多时,武当山巍峨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季如风带着众人落在了武当山的一处隐秘山巅。 这里云雾缭绕,灵气氤氲,正是进入仙门世界的入口传送阵所在。 朱镜静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兴奋地说道:“终于要进入那个神秘的仙门世界了,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相公,真的会有仙人吗?” 季如风微笑着看着她,“呵呵……我也不知道,据师父和师伯所言,这里的人,个个天赋异禀,修为高深。仙门世界虽然危险重重,但也是机缘无限。” 在准备进入仙门世界之前,季如风仔细地检查着众人携带的物品,又将一些防身的符箓分给大家。 年仅三岁的朱雄英睁着大眼睛,看着手中散发着微光的符箓,满是好奇地问:“姑爹,这东西真的能保护我们吗?” 季如风摸了摸他的头,“当然,它会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的。” “到了里世界,标儿,不能再以太子先生相称,你们都算我半个弟子,叫一声师父吧。静儿也不能有再半分公主的架子,有些脾性要收一收,改一改。陌生的一世界,一切小心为上。” 一切准备就绪,季如风站在山巅,口中念念有词。 只见山巅之上缓缓浮现出一个散发着五彩光芒的巨大旋涡,旋涡中隐隐传来神秘的气息,仿佛在召唤着众人。 未来的十年,步入正轨的大明,一应当不会有太大的事情发生。 而季如风和朱标等人的十年,是一帆风顺还是充满荆棘,就无人知晓了。 但是,季如风自视有天书伴身,自可趋吉避祸逢凶化吉。 第183章 玄天剑宗 在广袤无垠的东胜神州,大虞王朝以其磅礴的气势雄踞一方,统御着纵横三百万里的锦绣山河。 这片土地上,大小宗族星罗棋布,数以万计,烟火鼎盛,人口逾四万万。 端坐在王朝权力巅峰的女帝,更是一尊修为达到大乘期五重境的绝世大能,其举手投足间,似有改天换地之威,令天下苍生敬畏。 大虞王朝拥兵百万,俱是修道人士。 之所以能拥有这般雄浑的力量,且军中修士修为最低者都有元婴三重境,全赖于神州境内各大宗门不遗余力地输送人才。 在这众多势力中,玄天剑宗尤为瞩目,作为神州最大势力四门三宗之一,其底蕴深厚,威名远扬。 每十年,玄天剑宗为王廷输送的人才数以万计,源源不断地为王朝注入新鲜血液,巩固着大虞王朝的统治根基。 各宗门的弟子,一旦修为达到相应水准,便需踏入军中效力。 这既是为了保家卫国,守护大虞王朝的安宁,也是他们自身磨练的绝佳契机。 服役期限长短不一,少则十年,多则百年,一切皆视军功而定。 在这漫长的服役岁月里,军中人才辈出,他们的英勇事迹和传奇经历,在民间口口相传,实例数不胜数。 时光悠悠流转,如今,又迎来了玄天剑宗开山门收弟子的重要日子。 对于神州百姓而言,这是一个改变命运、踏上修仙之路的难得机遇。 只要能通过三关严苛的考核,便可踏入这充满神秘与奇幻的仙门。 传闻中,昆仑墟高耸入云,万丈之躯直插霄汉。 其峰顶上,有一处的雪仿若被时间定格,永远在半空飘荡,从不落下,皆因那里便是玄天剑宗的所在之处。 三万六千道冰棱高悬于苍穹之上,寒光闪烁,它们相互交织,结成了遮天剑阵的第一重屏障,散发着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 凡人若想登山,这便是第一关考核。 极寒的天气,仿若要将世间一切生机冻结,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吸入了冰碴;冷冽的大风,如同锋利的刀刃,呼啸着割过皮肤。 这恶劣的环境,便是对求仙者的严峻考验。 从一个月前开始,那些渴望踏入仙门求仙问道的凡人,便已踏上了这条充满艰辛的攀登之路。 山脊梁上密密麻麻挤满了身着蓑衣草帽的求仙者,他们之中,有七旬老翁,虽然身形佝偻,但手中却紧紧握着豁口柴刀,那柴刀虽破旧,却被他握得稳稳当当,透着一股坚韧;还有垂髫小儿,稚嫩的脸上满是坚定,小手攥紧桃木短剑,眼中闪烁着对修仙的炽热向往。 别看他们外表平凡,像是风中随时可能熄灭的残烛,但实际上,他们个个身手不凡。 他们若是身处外界大明,那便是个顶个的超级高手,可在这仙门之前,却只是怀揣梦想的求道者。 今日,乃是玄天剑宗十年一度的开山日,但凡东胜神州的生灵,皆可踏上那通天冰阶,向着仙门发起冲击。 此时,已到了考核的最后一日,尽管希望已然十分渺茫,但络绎不绝的求仙者依然不愿轻易放弃。 他们心中清楚,只要在最后一刻,踏入峰顶的传送阵,进入宗门之内,便还有机会挑战第二关。 而其余未能赶上的人,只能满心遗憾地原路下山,默默等待下一次考核的机会。 在玄天剑宗的宗门广场上,气氛庄重而热烈。 九位长老,八位护法,个个都分出一道分身,静静地矗立在此。 他们目光如炬,审视着每一个通过第一关传送进来的求仙者。 能进入广场的人,无疑都是天赋、毅力、运气集大成者。 虽说其中很多人资质平平,但这茫茫人海之中,总会时不时冒出几个天之骄子。 若是能将这些天之骄子招揽到自己的门下,那便能让自己的流派势力大增。 一旦这些弟子未来在修仙之途闯出一片广阔天地,更能让他们名声大噪,荣耀加身。 当然,偶尔也会有能通过三关考核,却资质平庸的人。 这样的人,只能成为外门弟子,更有甚者,或许终生都无缘踏入内门,只能在外门苦苦修行。 然而,鲜有人知的是,玄天剑宗还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在宗门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有一个隐匿在暗处的传送阵。 这传送阵虽规模不大,但其周身散发着古朴的气息,显然是非常古老的存在。在宗门之中,知晓它存在的人寥寥无几。 考核的第二关,是闯冰阶。 八千级冰阶自厚重的云层中垂落而下,仿若一条通往天际的白色阶梯。 每踏一步,足底便会绽开绚丽的霜花,如梦如幻,却又暗藏危机。 通过冰阶者,将立于寒潭之畔。 那寒潭深不见底,潭底沉着十万柄锈剑,每一柄锈剑都透着岁月的沧桑,在凡界,这些锈剑可都是难得一见的宝器。 第三关,则是在祖师殿悟剑。 这一关看似最为容易,实则最是考验天赋。 一个人能否修仙,在修仙之途又能走多远,全看这第三关的表现。 祖师殿的檐角,挂着十二枚青铜剑铃,清风拂过,剑铃随风轻响,隐隐约约间,竟显出《太乙分光剑诀》的残篇。 青铜剑铃上,刻满了历代剑修飞升前留下的顿悟箴言,字里行间,皆是对剑道的深刻领悟。 玄天剑宗,以剑立宗,对剑道天赋极为看重。 虽然已是考核的最后一天,但广场上依旧不断有人突破第一关后,被传送进来。 他们在广场上稍作休息,调整状态后,便会被专人引导,前往第二关,继续向着仙门的深处迈进。 就在此时,在无人关注的角落,那座隐匿的小型传送阵渐渐亮起湛蓝色的光芒。 光芒越来越盛,旋即,空间一阵剧烈闪烁,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肆意揉捏。 数道身影在光芒中渐渐浮现出来,正是季如风和朱标一行。 “标儿、静儿,看来我们到里世界了!不要离开我身边,一切小心为上。” 第184章 冰阶雪梅 玄天剑宗的入门考核,共分三关。 第一关是攀登万丈昆仑山,抵达峰顶传送阵。 第二关是闯八千冰阶,在广场稍做休息后,前往昆仑墟闯过冰阶。 第三关便是祖师殿前领悟剑意,剑意越强,代表天赋越高。 三关一过,天赋高者,进内门,天赋低者留在外门。 季如风一行现身的地方,便是昆仑墟脚下的一处不起眼的角落。 宗门内突现陌生气息,作为擅长探查的六长老瞬间惊觉。 身形一闪,便现身季如风等人身前。 季如风反应迅速,当即护在众人身前。 “小家伙,反应倒不错。呣……元婴三重……炼气……啧……凡人……噫?先天道体?” 六长老只瞥一眼,就洞悉了五人基本信息。 “前辈,我等乃是外界之人……” 季如风抱拳,微微躬身施礼,岂知刚开口,便被打断。 “什么?”六长老惊呼出声,外界之人四个字带给他的震撼,远胜几人的天赋修为。“你们是从外世界来的?” 震撼过后,六长老瞥了一眼几人身后已经暗去的传送阵。 巧合的是,他就是知道隐匿传送阵的少数人之一。 只不过,他知道的信息也非常有限,只知道传送阵非常古老,且连接着另外一个凡人世界。 “是的,我们都来自外世界,同为武当门下,在此季如风携家人,前来拜师……家师张中,师伯张三丰……” “张中,倒是知道,一个外门弟子,资质有限……张三丰?没听过,倒是有个与他一道的张君宝,两人都是外世界之人,资质普通,早在八千年前就离开宗门了。” 这话一出,季如风愣了一瞬,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恭敬道:“前辈,师伯俗家之名正是君宝。” “哦……行了,我都知道了,既然你们能从这传送阵进来,就代表你们的身份和资质获得了认可。也罢,如今正是宗门招收弟子的时间,既然你们获得了认可,那便直接参加第二关考核吧。外界的身份在这里没用,一切得重头开始……” 说完,众人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等恢复过来,已经到了一处极冷的山脚。 站在昆仑墟脚下,抬头望着那直插云霄的八千冰阶。 寒风呼啸,卷起漫天飞雪,将他的青衫吹得猎猎作响。 身后,朱镜静正蹲下身子,替朱雄英整理着衣襟。 “先生……呃……师父,所谓的考核不会是让我爬这阶梯吧……” 朱标抬高看着那一眼望不到头,冒着丝丝寒气的冰阶,只觉并没有皮发麻。 “大舅哥……还是我叫你标儿,你管我叫风哥……算了算了,随便吧,爱叫什么叫什么……” “雄英乖,待会让姑爹背你上去。”朱镜静轻声细语,指尖拂过幼童冻得通红的脸颊。 朱雄英眨着大眼睛,奶声奶气地问:“姑姑,为什么我们不能飞上去呀?” 季如风闻言,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他何尝不想御剑直上,可这昆仑墟的禁制,便是大乘期修士来了也得乖乖走这冰阶。 这便是修仙界的规矩! 更何况,他们五人中,真正有修为的只有他和朱标。 “准备好了吗?”朱标握紧手中的湘筠紫竹剑,剑鞘上缠绕的金丝在雪光中泛着微芒。 常梦月站在他身侧,一袭素色长裙,眉目如画。 季如风点点头,将朱雄英背起,用布带牢牢固定。 小家伙很乖,不哭不闹,只是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第一步踏上冰阶,刺骨的寒意便顺着脚底直窜上来。 季如风运转灵护体,却惊讶地发现,这冰阶竟能吞噬灵力。 他连忙提醒身后众人:“小心,这冰阶有古怪。” 朱镜静紧随其后,绣鞋刚踏上冰阶,便觉一阵钻心的疼痛。 低头一看,鞋底竟已结出一层薄冰。 她咬紧牙关,继续向上。 三千阶处,异变陡生。 季如风忽然感觉背上一轻,朱雄英竟凭空消失了。 他猛地转身,却见朱镜静也愣在原地,绣鞋下的冰面映出她惊慌失措的面容。 “静儿!”季如风伸手去拉她,却抓了个空。 朱镜静的身影在冰面中扭曲,仿佛被什么力量拉扯着坠入深渊。 就在这时,季如风背上的朱雄英突然发出一声惊叫。 季如风这才发现,小家伙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冰阶边缘,摇摇欲坠。 “别动!”季如风顾不得其他,一个箭步冲过去。 就在他即将抓住朱雄英的瞬间,脚下的冰阶突然碎裂。 千钧一发之际,朱镜静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朱雄英身后。 她一把抱住幼童,绣鞋在冰面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鲜血从她足底渗出,在冰面上绽放出一朵朵血色的梅花。 “姑姑...”朱雄英吓得小脸煞白,紧紧抱住朱镜静的脖子。 朱镜静却笑了,她低头看着冰面上的血梅,忽然福至心灵:“相公,你看这梅花,像不像我们在静雅庄园种的那株?\" 季如风一怔,随即恍然大悟。 他伸手在冰面上一划,一道剑气纵横,竟在冰阶上刻下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朱镜静足下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她的气息也变得愈发空灵。 “先天道体……”季如风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他早知朱镜静天赋异禀,却没想到她的道体竟能在这种情况下觉醒。 朱标和常梦月也赶了上来。 朱标手中的紫竹剑微微震颤,似乎对冰阶中的某种力量产生了共鸣。 “继续走吧。”季如风深吸一口气,“这冰阶,只是对我们考验的开始。” 五人继续向上,朱镜静每走一步,足下便绽放一朵血梅。 那些梅花在冰阶上连成一片,宛如一条通往天际的花路。 七千阶处,昆仑墟顶的罡风裹着冰碴,在问心崖上刮出鬼哭般的呼啸。 朱镜静赤足踏在镜面般的冰阶上,金丝绣鞋早在三千阶处遗落。 罡风吹的她眼皮沉重,随时都会失去意识。 她指尖捏着那支从大明带来的鎏金凤钗,钗尾在寒铁般坚硬的冰面上划出火星。 “为何要修仙?” 冰面突然浮现血字,每个字都渗出粘稠的液体。 朱镜静轻笑一声,凤钗刻下“为夫君”三字。 冰面剧烈震颤,幻化出朱元璋的身影,老皇帝手持龙泉天子剑指向她眉心:“帝王家女儿,怎可贪恋红尘?” “爹……父皇……” 朱镜静瞳孔收缩,凤钗\"当啷\"落地。 幻象中的朱元璋一剑刺来,剑锋离咽喉三寸时,她突然嗅到淡淡墨香——这是季如风在书房画图纸时用的松烟墨味道。 “假的!”她并指如剑刺向幻象双目,先天道体迸发的清光竟在冰面烙下焦痕,“我要修仙,帮助夫君成就大业!我要带着雄英和太子哥哥、嫂嫂回去!” 七彩霞光冲天而起,惊得天穹上灵鹤纷纷坠落。 喝茶养生的宗主破空而至,腰间悬挂的“玄天令”发出急促蜂鸣。 当他看到问心崖上浮现的《洛神赋》剑意时,手中茶盏\"咔嚓\"碎成齑粉。 “镜静!”季如风御剑赶来时,正好看见惊世骇俗的一幕——朱镜静以金钗为笔,在崖壁书写着什么。 每个字都化作金色小剑,将朱元璋的幻象刺得千疮百孔。 常梦月抱着朱雄英赶到时,孩子眉心的紫微剑印突然发烫。 朱雄英挣脱怀抱,摇摇晃晃走到崖边,小手按在姑姑写的\"书法\"上。 那金字瞬间蜕变成玉玺形状,盖在幻象朱元璋的眉心。 \"咔嚓\"脆响,问心崖从中裂开。 藏在崖心的剑魄冲天而起,竟是一柄刻着“洛璃”的古剑。 朱镜静下意识伸手,剑柄自动落入掌心,剑身映出她眼角未干的泪痕。 “先天道体……凤凰体……”宗主盯着剑柄处的玄鸟纹,那是上古神袛洛璃的剑意印迹,传说早在百万年前,便已飞升神界。 他急忙掐指推算,却是毫无结果,顿时脸色骤变:“你们从何而来?” 季如风忙上前几步,抱拳躬身施礼道:“晚辈几人,皆来自外世界……” 听到这儿,宗主目光一凝,并没有什么表示,身影直接消失当空。 冰阶,谁也不知道哪一阶会产生幻境,谁也不知道哪一阶会有异象,步步惊心,步步皆考验。 所幸,几人最终都登上了最后一阶。 一座巍峨的山门出现在众人眼前,门匾上“玄天剑宗”四个大字剑气纵横,令人不敢直视。 山门前,一位白发老者负手而立。 他的目光在五人身上扫过,最后停在朱镜静足下的血梅上,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有意思。”老者抚须而笑,“三千年了,终于又有人能在冰阶上留下印记。” 季如风上前一步,抱拳行礼:“晚辈季如风,携家人前来拜师。” 老者点点头,目光落在朱雄英身上:“这孩子...倒是与宗门有缘。” 话音未落,山门内突然传来一声剑鸣。 一道紫光冲天而起,直奔朱雄英而来。 季如风下意识地拔剑相迎,渊虹剑出鞘的瞬间,紫光却突然转向,没入了朱雄英的眉心。 “这是...”老者瞳孔微缩,“紫微剑意?果然如此……” 朱雄英茫然地眨着眼睛,小手不自觉地比划着。 一道微弱的剑气在他指尖流转,虽然稚嫩,却已初具雏形。 恢复过来的朱镜静惊喜地抱起侄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们雄英真厉害!” 季如风与朱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他们没想到,这一趟修仙之行,竟会有如此大的意外之喜。 老者挥袖打开山门:“随我来吧,宗主已在等你们了。” 五人跟随老者踏入山门,身后的冰阶上,血梅依旧绽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谁也没有注意到,朱镜静足下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连一丝疤痕都没有留下。 她的先天道体,正在悄然觉醒。 第185章 剑骨 老者领着几人来到一处寒潭,远处,瀑布轰鸣声震耳欲聋。 潭边已经有千余人,陆陆续续有人跳入寒潭,也有人抱着一柄锈剑,面带喜色地浮出水面。 能走到这关的,已算是千里挑一的佼佼者。 “此潭乃是本宗剑冢之一,潭底有数十万锈剑,能否取回一柄,全看造化。去吧……” 季如风看向冒着寒气的潭水,毫无惧意。 “你们先看着,我去去便回!”说完,便率先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朱标见状,将怀里的儿子和紫竹剑递给妻子。“常姐姐,让为夫先探探路。” “嗯……” “大哥,夫君,等等我……”朱镜静紧跟着二人,潜入水中。 一入水,众人才发现,这水不但没有丝毫寒意,反而有如春风拂面,令人舒爽,而且还能自由呼吸。 就连在冰阶受的伤,都在快速恢复。 昆仑墟顶的星斗格外低垂,仿佛伸手就能摘下天枢星。 常梦月抱着朱雄英坐寒潭边上,看着水中自己 眉心不知什么时候浮现的奇怪纹路。 山风掠过时,几缕青发混着桃花瓣飘落,她才惊觉自己竟在此枯坐了一日。 “夫君……”微风吹起裙摆扫过地上的霜花。 她眉心的印记泛着微光,江南织造司特制的冰蚕丝袍在月下流转着水纹。 她正要起身,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点点猩红溅在湘筠紫竹剑上,竹纹剑身竟如活物般将血珠吸入。 正当她错愕之际,寒潭中,一道黑影钻出水面。 正是大明太子朱标! 常梦月慌忙扶住他,却发现丈夫的手冷得像昆仑墟的玄冰。 “我偷偷请先生看过。”朱标苦笑着摊开左手,掌纹断在智慧线中段,“三十年阳寿换来的那一剑,终究是伤了根基。” 常梦月指尖颤抖着抚过他的断掌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们到底该不该走这条道路?我宁可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哪怕平平淡淡一生......” 话音未落,夜空中的紫微星突然大放光明。 一道星光如利剑劈开云层,直射旁独自玩耍的朱雄英。 “雄英!”两人异口同声。 湘筠紫竹剑感应到主人心绪,竟自行出鞘载着他们御空而起。 此刻的寒潭取剑的人已乱作一团。 朱雄英悬浮在半空,眉心紫微剑印化作光茧将他包裹。 季如风朱镜静恰逢其时出寒潭,季如风以渊虹剑快速布下十二重剑阵,仍挡不住四面八方涌来的星光。 朱镜静发簪不知何时掉落,长发在星光中飞舞如瀑,先天道体自动凝结的护体金光竟与紫微星辉产生共鸣。 “让开!”一白发长老踏月而来,手中青铜古剑引动九霄雷云。 当他看到光茧中三岁幼童正在无意识结印,结的竟是玄天剑宗失传已久的\"周天星辰剑诀\",古剑差点脱手掉落。 朱镜静突然闷哼一声,护体金光被星辉撕开裂缝。 季如风瞳孔骤缩,天书《太平圣君道藏经》自眉心飞出,书页翻动间浮现出北斗七星阵图。 就在这时,光茧中的朱雄英突然睁开双眼,稚嫩的童音响彻昆仑墟: “荧惑守心,贪狼入命——破!” 漫天星辉尽数收拢,化作七枚剑丸没入其丹田之中。 朱雄英轻飘飘落地,揉着眼睛扑进朱镜静怀里:“姑姑,我梦见爷爷了,他说...说要斩尽应天城外的恶蛟。” 在场玄天剑宗弟子面面相觑,突然齐刷刷单膝跪地:“恭迎大长老……” 季如风扶起虚脱的朱镜静,发现她手腕不知何时多了串星砂手链。 “你们几个,跟我来……” 玄天剑宗的云海在脚下翻涌,朱镜静望着远处倒悬的九座山峰,那些以陨铁锁链相连的浮空山体上,隐约可见剑气纵横。 白眉老者袖中飞出一道玉符,山门处的云雾突然凝聚成七柄透明巨剑,交错着架起虹桥。 “此乃七杀剑桥。”老者指尖轻点,虹桥上的剑气突然具象成披甲卫士,“过桥时莫要直视剑灵双目。” 话音刚落,朱雄英突然挣脱朱镜静的怀抱,摇摇晃晃地朝着最近的金甲剑灵跑去。 三岁幼童的指尖触到剑灵战靴的瞬间,那具三丈高的灵气造物竟单膝跪地,将手中巨剑横托于胸前。 “紫微照命!天星下凡!”老者手中玉符突然炸裂,碎玉在空中凝成星图,“这孩子天生剑骨!” 朱标快步上前要抱回儿子,腰间湘筠剑却发出龙吟之声。 剑鞘上的金丝纹路突然活了过来,化作细小龙影缠住朱雄英的手腕。 常梦月轻呼一声,也想冲上去抱回孩子。 “无妨。”老者释放一缕灵力,拦住两人。“剑灵在认主。” 仿佛印证他的话语,金甲剑灵胸甲忽然洞开,露出一柄三寸长的紫色小剑。 朱雄英咯咯笑着伸手去抓,那剑竟自动缩小成发簪大小,稳稳落在他掌心。 老者深吸一口气,袖中飞出九道传讯剑符:“随我去剑心殿,众长老都要见你们。” 穿过虹桥时,朱镜静注意到每踏出一步,裙摆上的金线就会亮起微光。 当她踩到第七块青玉砖时,整座大殿突然响起凤鸣,穹顶的周天星斗图开始逆向旋转。 “果真是先天道体!”殿内传来女子清喝,八道身影几乎同时出现在玉阶之上。 居中那位宫装美妇抬手便是一道剑气,却在触及朱镜静眉心时化作漫天流萤。 季如风闪身挡在妻子面前,渊虹剑已出鞘三寸:“前辈这是何意?” “好快的拔剑术。”美妇不怒反笑,屈指弹在渊虹剑身,“叮”的一声脆响,季如风连退七步,脚下青砖尽数碎裂。 “好强!” 元婴五重的灵力竟被这一指尽数封回丹田。 朱标握剑的手青筋暴起,却被常梦月按住。 “夫君莫要冲动……” “五师妹莫要吓着孩子们。”长须白眉的大长老缓步走下上玉阶,随后目光灼灼地盯着朱雄英手中的紫剑,“此乃初代宗主佩剑''紫微'',沉睡无数岁月,今日竟然择主。” 九位长老同时结印,大殿地面浮现出巨型剑阵。 无数剑气从地脉涌出,在众人头顶结成剑轮。 朱镜静忽然闷哼一声,背后浮现出凤凰虚影,九根尾羽上的金芒刺得人睁不开眼。 “九转涅盘凤凰体!”宫装美妇再也维持不住冷傲神色,瞬移到朱镜静身前,“小姑娘可愿入我瑶光峰?本座亲自传你《天凤御剑诀》。” “且慢。”执剑三长老挥手斩断美妇的灵力牵引,“此女分明更适合我天枢峰的《周天星辰剑典》。” 争吵声中,季如风注意到朱标的状态异常。 朱标双目赤红,湘筠剑不知何时已出鞘半尺,剑身上浮现的血纹正疯狂吞噬四周逸散的剑气。 “朱标!”季如风传音入密,“守住灵台!” 却见朱标突然挥剑斩向虚空,一道血色剑芒竟将大殿穹顶的星图劈开裂缝。 三长老的胡须被剑气削去半截,不怒反喜:“好重的杀伐气!此子当入我天权峰!” 此时,常梦月突然跪倒在地,七窍渗出鲜血。 她面前不知何时凝出一面水镜,镜中映出的却不是殿内景象,而是万里之外北俱芦洲的滔天魔气。 “镜花水月瞳……”白眉长老袖中飞出三枚铜钱,在空中摆出三才阵,“这女娃竟能觉醒天机阁失传三万年的秘术!” 最年轻的破军峰九长老突然看向季如风:“你为何不争?” 季如风归剑入鞘,伸手按住朱镜静颤抖的肩膀:“我的道,不在他人剑诀之中。”话音未落,脑海中《太平圣君道藏经》突然浮现而出。 自动翻页,无数金色篆文浮空而起,在大殿上空组成河洛图谱。 九位长老同时色变。 玉衡峰主指尖剑气暴涨:“遁甲天书!你是张道陵什么人?” 剑拔弩张之际,殿外忽然传来钟鸣。 悬挂在祖师殿檐角的十二枚青铜剑铃无风自动,奏出的竟是《广陵散》的曲调。 白眉长老脸色剧变:“剑钟自鸣...是太上长老出关了!” 一道灰影掠过殿梁,季如风只觉手中一轻,天书已落在个邋遢老道手中。 老道赤足踩在剑气凝成的莲花上,腰间葫芦滴滴答答漏着酒水,浑浊双眼却死死盯着书页上的\"偷天换日\"篇。 “三千年了...”老道的声音沙哑如铁器摩擦,“终于等到契机。” 季如风浑身一震,正要追问,老道却突然喷出口鲜血。 鲜血落地竟化作符咒,将整座大殿笼罩在血色结界中。 “明日辰时,带天书来后山寻我。”老道的身影逐渐虚化,“莫要告诉那九个不成器的东西...” 结界消散时,九位长老仿佛被定身咒困住,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 只有朱镜静注意到,季如风袖中的左手正死死攥着半片染血的符纸。 第186章 祖师殿惊魂 在剑心殿内,气氛凝重而压抑,众长老围坐一堂,面色各异。 众人只觉一阵恍惚,唯有白眉大长老,他那原本微闭的双眼陡然间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似有所觉。 然而,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宛如一座沉稳的高山,没有做出任何表示。 “好了,都别争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还是先让他们去祖师殿吧,择师之事再作定夺。” 白眉大长老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宛如洪钟般在殿内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既然大长老发话了,其余长老们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纷纷闭上了嘴,不再争论。 毕竟,在这玄天剑宗内,大长老的威望极高。 祖师殿,作为玄天剑宗的圣地,便是第三关的所在之处。 这一关,考验的是众人最为纯粹的剑心,能否领悟那高深莫测的剑意,以及领悟多少剑意,将成为决定他们未来在宗门中地位高低的关键因素。 祖师殿乃是玄天剑宗初代宗主亲手所建,从落成的那一刻起,便蕴含着无上的剑意。 在宗门后续漫长的发展历程中,每一位天赋绝伦、成就斐然的优秀弟子,在飞升之前,都会怀着对宗门的深厚情谊与传承的使命,在此留下自己穷尽一生领悟的剑意,希望这些宝贵的感悟能够传承给宗门的后续弟子,让宗门的剑道传承生生不息。 当季如风、朱标、朱雄英、朱镜静、常梦月五人踏入祖师殿的那一刻,一股磅礴而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无数柄利刃在周身呼啸。 季如风率先闭上双眼,他的心神沉浸在这股剑意的海洋之中,试图捕捉那一丝与自己契合的力量。 只见他的周身渐渐泛起一层淡淡的蓝光,随着时间的推移,蓝光愈发浓郁,他的嘴角也微微上扬,似乎已经有所收获。 朱标则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他不断地在殿中踱步,每一步落下,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与殿中的剑意相互碰撞。 突然,他猛地抽出腰间的紫竹剑,剑刃挥舞间,发出嗡嗡的鸣声,与周围的剑意产生了奇妙的共鸣,一道道剑气从他的剑下迸射而出。 朱雄英站在原地,眼神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他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这整个祖师殿的剑意。 渐渐地,他的身体开始悬浮起来,周身环绕着一层金色的光芒,那光芒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力量,每一次闪烁,都让周围的剑意为之震颤。 朱镜静则静静地坐在一旁,她的面容平静如水,没有丝毫的波澜。 她的意识如同一只灵动的蝴蝶,在这剑意的花丛中自由穿梭。 许久之后,她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抹璀璨的光芒,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朵由剑意凝聚而成的白色莲花,莲花缓缓绽放,散发出柔和而强大的力量。 几个人各有所获,只有常梦月像是和周围一切格格不入。 随着他们几人对剑意的不断领悟,祖师殿内的气息愈发狂暴,各种剑意相互交织、碰撞,形成了一场绚丽而危险的风暴。 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殿内场景转换,变成了寒潭。 寒潭水面泛着铁锈色的涟漪,无数残剑在水底组成狰狞的骨龙形状。 常梦月跪坐在青石上,指尖刚触到水面,突然被一股大力拽向潭心。 “小心!”朱标反手挥出一剑,剑锋斩向水面却像劈进泥潭。 常梦月半个身子已经浸入水中,发髻散开如墨莲绽放。 潭底锈剑发出鬼哭般的嗡鸣,黑气顺着她的指尖攀援而上。 季如风正要出手,玄天剑宗的监察护法突然按住他肩膀:“照胆渊考验需独自面对。” 朱镜静怀里的朱雄英突然指着潭底:“姑姑,那条龙在哭。” 众人闻言望去,只见潭水翻涌间,锈剑组成的骨龙眼眶处渗出暗红液体。 常梦月双眸泛起幽蓝光芒——这是她精神力失控的征兆。 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识海:断臂剑客自刎前的狂笑、一绝色女修抱着自刎的爱人和断剑沉入潭底...... “滚出去!”常梦月咬破舌尖,意识瞬间回归。 朱标手中紫竹剑身突然迸发龙吟,手腕上的蟠龙纹刺青泛起金光。 他福至心灵,一剑刺向骨龙逆鳞处。 潭水轰然炸开,常梦月被气浪掀飞。 朱标跃入半空接住她时,一柄生锈的断剑突然破水而出,直取二人咽喉。 “铛!”渊虹剑后发先至,季如风以剑脊拍飞断剑。 监察长老正要呵斥他破坏规矩,却见那些断剑在空中碎成铁粉——朱雄英不知何时爬到了潭边,眉心紫微剑印明灭不定。 “这孩子...”监察护法瞳孔微缩。 他分明看到铁粉中残留的魔气被紫光净化。 常梦月剧烈咳嗽着吐出黑血,手中死死攥着半截剑尖。 那是她情急之下折断的魔剑残片,此刻正源源不断涌出记忆:八千年前,玄天剑宗最惊才绝艳的首席弟子堕入魔道……自绝后一缕残魂附在本命剑上。 “剑魔...燕北冥...”她无意识地呢喃出这个名字,潭底骨龙突然剧烈震颤。 十万柄锈剑同时指向天空,组成巨大的血色符咒。 朱标将常梦月护在身后,紫竹剑光芒大甚,竹纹剑身上浮现出暗金脉络。 他迎着漫天剑雨挥出一记再普通不过的直刺,剑招里却带着太明太子英武决断的气魄。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血色符咒在剑尖三寸处凝固,化作片片红蝶消散。 朱标踉跄着单膝跪地,竹剑插入青石三寸。 他鬓角生出几缕白发,方才那剑竟耗去了三十年寿元。 潭水重归平静时,玉虚峰方向传来钟鸣,闭关百年的太上长老,须发皆张地踏空而来:“何人惊动了剑魔封印?” 季如风默默将朱雄英抱离潭边,小家伙正把玩着不知从哪捡来的剑穗,紫色流苏在他掌心化作点点星光。 朱镜静突然轻咦一声,她足尖触碰过的青石上,悄然绽开一朵水晶莲——先天道体竟在自行吸纳此地剑气。 “此事需禀明宗主。” 太上长老凝视着常梦月手中魔剑残片,又看了看朱雄英手中的剑穗,突然掐诀打出一道剑印。 残片化作流光没入她眉心,形成嫣红的梅花印记。 “前辈!”朱标横剑在前,紧紧护着身后妻儿。 “祸福相依。”太上长老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朱雄英和常梦月,“这女娃既得了剑魔传承,便该入我玄天剑宗……考验到此为止吧。” 说完便闪身离去,周围场景再次转换,众人俨然还是身在祖师殿中。 常梦月幽幽转醒,眼底闪过一抹暗红。 她伸手触碰朱标鬓角白发,泪水突然夺眶而出。 湘筠紫竹剑感应到主人心绪,剑鸣声里竟带着几分悲怆。 当夜,朱镜静为常梦月梳理长发时,发现她后颈多了道剑形胎记。 月光照在上面,隐约可见“北冥”二字。 殿外忽起狂风,卷着不知从何处飘来的桃花瓣,在窗棂上拼出半阙剑诀。 而此刻的寒潭剑冢深处,那具被九条陨铁链锁住的白骨,空洞的眼眶中亮起了猩红鬼火。 第187章 各自拜师 常梦月后颈那道“北冥”剑形胎记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仿佛在诉说着一段被尘封的惊天秘辛。 窗外狂风裹挟着桃花瓣拼凑出的半阙剑诀,如鬼使神差般,透着无尽的神秘与未知。 而寒潭剑冢深处,被九条陨铁链锁住的白骨眼眶中亮起的猩红鬼火,更是让整个玄天剑宗陷入了一种莫名的紧张与不安之中。 次日,剑心殿中,太上长老凝视着常梦月,神色复杂,他那深邃的眼眸中似有万千思绪在翻涌。 良久,他缓缓开口:“此女与剑魔燕北冥渊源颇深,其身上的剑魔传承,或许会成为我玄天剑宗的一场机缘,亦或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劫数。” 众长老听闻,皆是面色凝重。 白眉大长老微微皱眉,沉声道:“不管是机缘还是劫数,我们都不可掉以轻心。这几个孩子在祖师殿和寒潭的表现,已然超乎了我们的想象,他们的未来,充满了变数。” 此时,季如风抱着朱雄英,静静地站在一旁。 朱雄英手中把玩着那紫色流苏的剑穗,眼睛里闪烁着好奇与兴奋的光芒。 朱镜静则轻抚着那朵悄然绽放的水晶莲,若有所思。 太上长老的目光突然落在了季如风身上,他微微颔首,眼中露出一丝赞赏之色:“季如风,你在寒潭的表现,沉稳冷静,剑术精湛,且心怀正义。老夫虽已闭关百年,但对你的表现亦是看在眼里。你可愿拜入老夫门下,成为我的关门弟子?” 季如风闻言,心中一震,他深知成为太上长老的关门弟子意味着什么。 这不仅是一份无上的荣耀,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他没有丝毫犹豫,当即跪地叩首:“弟子季如风,愿拜入太上长老门下,谨遵师命,刻苦修行,不负师门厚望。” 太上长老满意地点了点头,抬手一挥,一道光芒落在季如风身上,一股磅礴的力量瞬间涌入他的体内,让他浑身一震,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其他长老见状,也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朱标、朱雄英和朱镜静。 一位身着青色长袍,面容和蔼的长老走上前,看着朱标说道:“朱标,你的剑术刚猛大气,且有着非凡的决断气魄,与我天权峰一脉的剑道理念颇为契合。虽然杀戮之气过重,我这有一门清心诀可助你抑制杀念,你可愿加入我天权峰?” 朱标心中一动,他深知天权峰在玄天剑宗的地位,以及这位长老的深厚造诣。 他拱手行礼,朗声道:“弟子朱标,愿意追随长老,在天权峰潜心修行。” 随后,又有一位面容冷峻,眼神犀利的长老看向朱雄英,说道:“这孩子天赋异禀,眉心紫微剑印更是不凡,其身上的力量有着净化魔气的神奇功效,正适合我玄冰峰的修行之法。小家伙,你可愿意跟我去玄冰峰?” 朱雄英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季如风,又看了看朱标,然后笑着点了点头:“我愿意,我要变得更强,保护大家!” 最后,身着白色宫装,气质温婉的五长老走到朱镜静面前,微笑着说道:“小丫头,你的凤凰体能够吸纳剑气,这是极为罕见的天赋。我瑶光峰注重感悟天地灵气,天凤御剑诀与你的天赋相得益彰。你可愿成为我瑶光峰的弟子?” 朱镜静微微欠身,轻声说道:“能成为瑶光峰的弟子,是镜静的荣幸。” 就这样,季如风等人分别被几位长老收入门下。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各自跟随师父回到峰中,开始了艰苦而又充实的修行生活。 季如风跟随太上长老来到了他的闭关之地——紫霄峰。 紫霄峰高耸入云,周围云雾缭绕,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 太上长老告诉季如风,这里是玄天剑宗灵气最为充沛的地方,也是他闭关修行的绝佳之所。 “小家伙,日后好好在此修行,切记一点,天书莫要轻易示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稍有不慎,便是大祸。切记!切记!” 此时的紫霄峰,只有太上长老和季如风两人,太上长老的徒弟都早已经出师,不在宗门。 自此以后,在紫霄峰上,太上长老每日亲自指导季如风修行。 他传授给季如风一套高深的剑法——紫霄剑典。 这套剑法乃是玄天剑宗的镇宗绝学之一,威力巨大。 季如风每日刻苦修炼,从基础的剑招开始,一招一式,反复揣摩。 太上长老则在一旁悉心指导,不断纠正他的错误,让他的剑法日益精进。 朱标在天权峰上,跟随师父学习清风剑法。 清风剑法以灵动飘逸、变化多端着称,与朱标刚猛大气的风格形成了鲜明的互补。 在师父的教导下,朱标逐渐领悟到了清风剑法的精髓,将刚猛与灵动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使得他的剑术更上一层楼。 朱雄英在玄冰峰上,每日与冰雪为伴。 玄冰峰的修行环境极为艰苦,但朱雄英却乐此不疲。 他在师父的指导下,不断激发自己眉心紫微剑印的力量,学习如何运用这股力量净化魔气。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紫微剑印的掌控越来越熟练,其身上的力量也变得愈发强大。 朱镜静在瑶光峰上,每日感悟天地灵气。 瑶光峰的弟子们大多擅长感悟自然,以天地灵气为引,施展各种奇妙的法术。 朱镜静凭借着自己的先天道体,对天地灵气的感悟远超常人。 在师父的教导下,她学会了如何将天地灵气融入到自己的剑法之中,使得她的剑法充满了一种空灵的意境。 而常梦月,则由白眉大长老,亲自教导。 几人的修为一日千里,成长极快。 季如风不由感叹,自己的修为和眼界还是太差了,居然错过了几人的天赋,这几个人就没一个简单的。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便是百年。 然而,就在季如风等人在各自的峰中潜心修行之时,玄天剑宗之外,却悄然发生着一些不寻常的事情。 在遥远的北俱芦洲魔渊之中,一股黑暗的气息正在悄然涌动。 曾经被玄天剑宗镇压的魔教余孽,在暗中积蓄力量,试图卷土重来。 第188章 魔教余孽 修仙世界,时间犹如白驹过隙,转眼便是百年。 百年间,几人修为成长极快。 季如风从来时的元婴三重,已经进入了九重巅峰,破境只在朝夕。 朱标、常梦月夫妇双双达到了元婴一重。 朱雄英更是达到了元婴五重,此时的他,俨然已是翩翩君子。 拥有先体道体的朱镜井,更是一马当先,破境元婴,进入了化神期三重境。 早在第一个十年,季如风便尝试激活传送阵,回到大明。 可惜,无论做如何运转灵力,念道口诀,传送阵就是没有丝毫反应。 百年来,他都不记得自己尝试了多少次,都是无功而返。 哪怕无奈之下,他求到太上长老的面上,依然没用。 总是会被对方,以各种理由推脱。 …… 在遥远的魔渊之中,一股黑暗的气息正在悄然涌动。 曾经被玄天剑宗镇压的魔教余孽,在暗中积蓄力量,试图卷土重来。 他们得知了常梦月身上的剑魔传承,认为这是一个颠覆玄天剑宗的绝佳机会。 于是,魔教余孽开始四处散布谣言,说常梦月是北冥剑魔转世,她的出现将会给整个修仙界带来灭顶之灾。 这些谣言很快便传遍了整个东胜神州,引起了轩然大波。 许多修仙门派开始对玄天剑宗产生了怀疑和不满,甚至有一些门派扬言要联合起来,讨伐玄天剑宗,以除后患。 玄天剑宗内,众长老得知此事后,皆是怒不可遏。 白眉大长老气愤地说道:“这分明是魔教余孽的阴谋,他们企图借此机会挑起修仙界的纷争,从而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太上长老神色凝重,他缓缓说道:“此事不可小觑。虽然我们深知这是魔教的阴谋,但其他门派未必会相信我们。我们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否则,玄天剑宗将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 就在众长老商议对策之时,常梦月突然来到了议事厅。 她的眼神坚定,说道:“长老们,此事因我而起,我愿意站出来,向其他门派解释清楚,还玄天剑宗一个清白。” 白眉大长老看着常梦月,微微摇头:“你这孩子,心地善良,却不知人心险恶。那些门派既然已经相信了魔教的谣言,又岂会轻易相信你的解释?此事太过危险,你不能去。” 常梦月却不为所动,她继续说道:“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缘故,让玄天剑宗陷入危机之中。我相信,只要我真诚地向他们解释,总会有人相信我的。而且,我也想借此机会,弄清楚自己身上的剑魔传承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本就是一个温柔善良的人,自然不希望被人误会。 太上长老沉思片刻,说道:“这孩子勇气可嘉,或许让她去试一试也无妨。但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以防魔教余孽趁机下手。” 众长老商议之后,决定让季如风、朱标、朱雄英和朱镜静陪同常梦月一起前往其他门派解释此事。 同时,玄天剑宗也会暗中派遣一些高手,在暗中保护他们的安全。 他们玄天剑宗,做为东胜神洲四宗三门的七大势力之一,各势力多少会给他们几分薄面。 于是,季如风等人踏上了征程。 而季如风的目地很简单,立功,不断的立功,以此为条件,要求大长老开启传送阵。 因为宗门之中,仅有少数人知道传送门的存在,多番努力打探的结果,就是传送阵符纹损坏,能够修复传送阵的只有太上长老一人。 季如风认为自己为宗门做的贡献不够,做为师父的太上长老才不为所动。 这个世界,是一个推崇实力的世界,一切强者为尊,弱者想要获得什么,就需要付出足够的功劳或报酬。 因此,百年来,他们拼命修炼,努力做任务,奉献自己所有的汗水,只为获得回去的机会。 百年,大明怕是早已物是人非…… 他们一路上风餐露宿,历经艰辛,终于来到了第一个目标门派——青云门。 青云门乃是修仙界的一大名门正派,在修仙界有着极高的威望。 当季如风等人来到青云门时,却遭到了青云门弟子的阻拦。 “你们这些玄天剑宗的人,来我青云门所为何事?莫不是真如传言所说,是来挑起事端的?”一位青云门弟子冷冷地说道。 季如风上前一步,拱手说道:“这位兄台,我们并无恶意。我们是来向贵派解释一些误会的。关于常梦月身上的剑魔传承,其中另有隐情,并非如外界传言那般。” 然而,青云门弟子却并不相信他们的话。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青云门的一位长老走了出来。 这位长老名叫玉清子,他看着季如风等人,神色平静:“你们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吧。有什么话,到里面再说。” 季如风等人心中一喜,连忙跟着玉清子走进了青云门。 在青云门的议事厅内,季如风等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告诉了玉清子。 玉清子听完之后,沉思良久,然后说道:“你们所说的话,虽然听起来有些道理,但空口无凭,我很难相信你们。除非你们能拿出证据,证明常梦月身上的剑魔传承不会对修仙界造成危害。” 常梦月闻言,心中一动。 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寒潭中得到的那半截魔剑残片,或许这就是证据。 她连忙将魔剑残片拿了出来,递给玉清子。 玉清子接过魔剑残片,仔细地端详着。 突然,他的脸色大变,眼中露出一丝震惊之色:“这...这竟然是剑魔燕北冥的本命剑残片!你们是从何处得到的?” 常梦月将自己在寒潭中的经历告诉了玉清子,玉清子听完之后,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缓缓说道:“看来,此事确实另有隐情。我会将你们所说的话,告知本门掌门。至于掌门如何决断,我就不得而知了。你们先在此休息一晚,明日再做定夺。” 季如风等人谢过玉清子,便在青云门安排的住处休息了下来。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危险正在悄然逼近。 就在当晚,魔教余孽得知了季如风等人在青云门的消息。 他们认为这是一个除掉季如风等人,抢夺剑魔传承的绝佳机会。 于是,一群魔教高手悄悄地潜入了青云门。 深夜,当季如风等人正在熟睡之时,突然听到了一阵喊杀声。 季如风等人连忙起身,拿起武器,准备迎敌。 只见一群身着黑色长袍,面容狰狞的魔教高手已经将他们的住处团团围住。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眼神阴冷的男子,他看着季如风等人,冷冷地说道:“交出常梦月,否则,你们今日都得死!” 季如风神色冷峻,他将常梦月护在身后,说道:“想要带走常梦月,那就先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说完,季如风率先出手,他施展出紫霄剑典,一道道紫色的剑气如闪电般射向魔教高手。 朱标、朱雄英和朱镜静也纷纷出手,与魔教高手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常梦月看着眼前的战斗,心中焦急万分。 她深知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于是,她闭上眼睛,试图调动体内的剑魔传承之力。 突然,常梦月的身上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中蕴含着无尽的剑意,让周围的魔教高手都感到了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在常梦月的力量加持下,季如风等人的战斗力大增。 他们与魔教高手展开了殊死搏斗,一时间,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然而,魔教高手人数众多,且实力不凡。 季如风等人渐渐陷入了困境。 就在他们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大喝:“大胆魔教余孽,竟敢在我青云门撒野!”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玉清子带着一群青云门弟子赶了过来。 玉清子的实力极为强大,他一出手,便将魔教高手打得节节败退。 在玉清子和青云门弟子的帮助下,季如风等人终于成功地击退了魔教高手。 经过这场战斗,玉清子对季如风等人的实力有了更深的了解。 他也相信了常梦月身上的剑魔传承并无恶意。 于是,他决定将此事告知青云门掌门,并帮助季如风等人向其他门派解释清楚。 在玉清子的帮助下,季如风等人又陆续拜访了几个修仙门派。 他们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了这些门派,终于消除了其他门派的疑虑。 而常梦月也在这个过程中,逐渐掌握了体内的剑魔传承之力。 她发现,这股力量虽然强大,但并非不可控制。 只要她心怀正义,这股力量便能为她所用,成为她保护他人的强大武器。 经过这次事件,季如风等人在修仙界的名声大噪。 他们也成为了玄天剑宗的骄傲。 而玄天剑宗,也因为他们的努力,成功地化解了一场危机,在修仙界的地位更加稳固。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季如风等人继续在各自的峰中潜心修行。 他们深知,修仙之路漫长而艰辛,只有不断努力,才能变得更加强大,保护自己所珍视的一切。 而在遥远的魔渊之中,魔教余孽并未放弃他们的阴谋。 他们在暗中积蓄力量,等待着下一次的机会。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第189章 女帝的算计(上) 在东胜神洲这片广袤无垠的版图之上,玄天剑宗傲立在昆仑之巅。 昆仑墟终年冰雪覆盖,天地间一片银白,更衬得那巍峨山门气势非凡。 平日里,剑气纵横而出,在雪山之间激荡回响,彰显着这顶尖修行门派的无上威严与深厚底蕴。 然而,如今,一阵不算谣言的谣言,如同平地惊雷,在东胜神洲掀起了轩然大波。 尽管季如风一行出面辟谣,却未能让这风波有丝毫平息,反倒如野火燎原一般,愈演愈烈。 季如风与朱标,这两位玄天剑宗的后起之秀,此时还浑然不知,自己已然卷入了一场由大虞女帝精心策划的惊天阴谋之中。 大虞女帝苏玉晴,正端坐在金碧辉煌的宫殿深处。 她周身散发着大乘期五重境的强大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虽说她已有岁的漫长岁月,可岁月却像是对她格外眷顾,那绝美的容颜上,不见一丝一毫的痕迹。 秋水般的双眸波光流转,魅惑与威严并存;高挺的鼻梁之下,朱唇轻启,似能吐出勾魂摄魄的言语;三千青丝如瀑布般垂落在羊脂玉般的香肩上,举手投足间,尽是与生俱来的高贵与优雅。 她的后宫之中,面首如云,每一位皆是东胜神洲上英俊潇洒、天赋异禀的男子。 可即便如此,女帝仍未感到满足。 当通过潜伏在玄天剑宗的暗子得知季如风和朱标二人的存在后,她的眼中便燃起了别样的欲望,心中打起了将二人收入后宫的主意。 为了达成这一目的,女帝不惜施展狠辣手段。 她将常梦月得了魔剑传承的消息,悄然透露给了北俱芦洲的魔教余孽。 北冥教!剑魔燕北冥所创! 一位师出玄天剑宗的天之骄子,可惜阴差阳错堕落魔道…… 魔剑传承出世,此消息一经传出,魔教众人顿时如恶狼闻到了血腥味,个个蠢蠢欲动。 他们深知魔剑的恐怖威力,若是能将其掌控在手中,必将在东胜神洲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曾经的辉煌再度重现,东山再起也不过是指日可待之事。 与此同时,女帝心中还藏着一个更为庞大的野心。 她要趁着这次机会,一举除掉四门三宗。 这些在东胜神洲,几乎与王朝分庭抗礼的强大势力,一直是她心中的眼中钉、肉中刺。 她渴望建立起一个完全忠于王朝的新秩序,为此,她不惜借用魔教之力,哪怕这是与虎谋皮。 毕竟,王朝大军的士卒将帅,大多来自各大势力,并非完全对她忠心耿耿,这对野心勃勃的女帝来说,无疑是巨大的隐患。 此刻,苏玉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仿佛一切都已在她的精心算计之中,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都将成为她达成目的的助力。 而在遥远的玄天剑宗,常梦月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的气息。 得到魔剑传承之后,对魔气异常敏感。 这三个多月来,她和季如风等人,一起四处游历,遍访了四门三宗在内的大多数正派和中立派势力,只为了平息那谣言带来的风波,可收效却甚微。 她虽得到了魔剑传承,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但自身对这股力量的掌控还远远不够。 她匆匆找到季如风和朱标,面色凝重,眼中满是忧虑:“我近日总感觉有一股黑暗的力量在附近徘徊,恐怕是有人知晓了我魔剑传承的秘密。” 季如风闻言,眉头瞬间紧皱,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神色坚定:“梦月嫂,别怕,有我和标儿在,定不会让你受到丝毫伤害。况且,这里可是存在了数十万年的玄天剑宗,任谁也别想在此放肆!” 朱标也用力地点头,眼中透露出毫不退缩的坚定神色:“没错,常姐姐,我们一定护你周全。”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魔教已经集结了大批高手,向着玄天剑宗浩浩荡荡地进发。 他们一路烧杀抢掠,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生灵涂炭、凄惨狼藉的景象。 北俱芦洲与东胜神洲隔海相望,相距不知几亿里。 北俱芦洲的魔教余孽,之所以能在东胜神洲如此肆无忌惮、如入无人之境,背后自然是女帝的默许与纵容。 很快,消息就传到了玄天剑宗。 白眉长老面色阴沉如水,他立刻召集了所有弟子,声音严肃而沉重:“魔教此番来势汹汹,恐怕是冲着常梦月的魔剑传承而来。我等身为正道门派,肩负着守护正义的重任,定不能让魔教的阴谋得逞!” 众弟子纷纷领命,士气高涨,那一双双坚定的眼神中,透露出无畏的勇气与决心。 大虞女帝得知魔教已经行动,心中暗自得意,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计划稳步推进。 她悄悄通知了自己潜伏在四门三宗的亲信,让他们暗中与魔教勾结,准备在关键时刻给予四门三宗致命一击。 而她自己,则在宫殿中,通过神秘的秘术,密切观察着战场的局势,宛如一只隐藏在暗处的蜘蛛,操控着这场阴谋的每一根丝线。 数日之后,终于,战斗一触即发。 魔教的高手们如汹涌潮水一般,疯狂地涌向四门三宗的山门。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刀光剑影闪烁。 天权峰三长老率先出手,只见他大喝一声,周身灵力汇聚,施展出清风剑法。 刹那间,一道道剑气纵横交错,如同一柄柄无形的利刃,向着魔教众人疯狂切割而去。 剑气所过之处,空气被撕裂,发出刺耳的呼啸声,魔教众人纷纷躲避,一时间阵脚大乱。 季如风、朱标和常梦月也迅速加入了战斗。 季如风身形灵动,如同一道疾风穿梭在敌群之中,手中渊虹剑闪烁着寒光,施展出绝技“紫霄剑法”。 每一剑刺出,都如清风拂面,看似轻柔,却暗藏致命杀机。 那些魔教高手稍不留意,便会被他的剑所伤,鲜血飞溅。 朱标则紧紧守护在常梦月身旁,他周身散发着炽热的光芒,如同烈日降临,霸道狠辣的剑气,纵横交错。 他施展出浑身解数,紫竹剑每一次攻击,都伴随头上震耳欲聋的龙吟声。 常梦月也不甘示弱,她双手握住魔剑残片,口中念念有词,催动魔剑的力量。 魔剑上的魔气汹涌澎湃,如黑色的火焰般翻腾。 与朱标散发的炽热光芒相互呼应,竟形成了一股奇妙的力量场,让敌人不敢轻易靠近。 一旦有魔教高手踏入这个范围,便会被两种力量的冲击震得气血翻涌,狼狈后退。 然而,魔教此次准备极为充分,他们不断地派出新的高手加入战场。 这些高手个个实力不凡,配合默契,战局逐渐对玄天剑宗不利。 玄天剑宗的弟子们虽奋力抵抗,但在魔教的猛烈攻击下,渐渐出现了伤亡,防线也开始出现松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令人诧异的情况出现了。 女帝潜伏的亲信,开始对身边的玄天剑宗的弟子下手。 他们趁人不备,偷袭那些正在与魔教激战的弟子,一时间,玄天剑宗的阵营中出现了混乱。 季如风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情况,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 他怒目圆睁,朝着那些叛徒冲了过去,口中怒吼道:“你们这些叛徒,竟然勾结魔教,杀戮同门!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他手中的剑挥舞得更快了,剑招凌厉无比,一道道剑气如闪电般射出。 那些叛徒在他的攻击下,根本毫无还手之力,纷纷倒地,鲜血染红了雪地。 朱标则更加全神贯注地保护着常梦月,他的身上已经出现了几处伤口,但他浑然不觉疼痛,只是一心守护着常梦月。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每一次出手,都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常梦月也咬紧牙关,全力催动魔剑残片。 魔剑的魔气越来越浓郁,甚至将周围的空气都染成了黑色。 她与朱标相互配合,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尽管敌人如潮水般涌来,但他们始终无法突破。 战场上,喊杀声、灵力碰撞声交织在一起,火光冲天,血雾弥漫。 玄天剑宗的弟子们在这艰难的局势下,依然坚守着自己的信念,与敌人殊死搏斗,他们的身影在血与火中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坚定…… 第190章 女帝的算计(下) 在这场席卷东胜神洲的浩劫中,四门三宗以及与之交好的势力,无一幸免地遭到了魔教的疯狂攻击。 一时间,烽火燃遍四方,各处皆是惨叫与悲嚎。 实力稍弱的宗门,面对魔教的凶狠攻势,毫无招架之力。 短短数日,山门被踏破,弟子伤亡惨重,往昔的荣耀瞬间化作了尘土,更有甚者,全宗覆灭,无一活口。 在这混乱背后,大虞女帝苏玉晴安插在四门三宗的暗子纷纷行动。 他们隐匿于暗处,趁同门与魔教激战正酣时,突然出手,给予致命一击。 这些叛徒的出现,让本就艰难的战局雪上加霜,四门三宗的弟子腹背受敌,陷入险境。 玄天剑宗的战场,战斗已然进入白热化阶段。 魔教高手前赴后继,似汹涌潮水般冲击着玄天剑宗。 九长老八护法,虽凭深厚灵力和精妙剑术,斩杀不少敌人,但魔教源源不断的增援,让他们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就连宗主叶昊天,也受到了魔教四大高手联手围攻。 他大口喘着粗气,汗水从额头滑落,眼神中却透着坚毅,手中长剑挥舞不停,每一剑都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哼,想攻破我玄天剑宗,你们还不够格!” 叶昊天怒喝一声,手中长剑挽出剑花,一道剑气呼啸而出,将冲在最前面的魔教高手击飞出去。 “桀桀桀……够不够格,不试试怎么知道?” “就是!叶昊天!还是那句话,交出那女娃,咱立马就撤!否则,今日便叫你玄天剑宗消亡在时间长河当中。” 季如风在人群中左冲右突,手中渊虹寒光闪烁。 他的紫霄剑法已施展到极致,每出一剑,都能取人性命。 然而,叛徒的偷袭让他不得不分心应对,身上也渐渐多了几处伤口,殷红的鲜血顺着手臂滑落,滴在雪地上。 “可恶!该死的叛徒!”季如风咬着牙,眼神中满是愤怒,“我定不会让你们得逞!” 同样都是修仙者,他的推演之法,无法推算每一个人,除非动用天书。 可太上长老有言在先,天书不可擅动。 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避开敌人的攻击,反手一剑刺向一名叛徒,那叛徒躲避不及,被长剑刺穿胸膛,瞪大了双眼,缓缓倒下。 另一边,朱标紧紧护在常梦月身边,灵力已消耗大半,但仍咬牙坚持。 他双手因长时间战斗而微微颤抖,却仍强撑着。 “常姐姐,别怕,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 朱标转头看向常梦月,眼神中满是坚定与温柔 ,随后双手快速结印,一道灵力护盾在两人身前升起,将数道攻击抵挡在外。 常梦月全力催动魔剑残片,残片上的魔气汹涌澎湃,与朱标身上的灵力相互呼应,形成一道强大的防御屏障。 她脸色苍白如雪,灵力不断透支,却深知责任重大。 一旦魔剑落入魔教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她紧咬下唇,樱唇都被咬出了血痕,每挥动一次魔剑,都用尽全身力气。 “我绝对不会让魔剑被夺走!” 常梦月低声呢喃,眼神中透着决绝,手中魔剑一挥,黑色的魔气如汹涌的浪涛般扑向敌人,让敌人纷纷退避。 就在局势愈发危急之时,太上长老终于出手。 只见他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正气长存,邪气却步,阴霾不侵,众弟子听我号令!结阵!” 随着一声大喝,一道巨大的灵力屏障瞬间升起,将整个昆仑墟笼罩在内。 所有玄天剑宗弟子,当即与各自对手拉开距离,全力运转灵力,瞬间与护宗周天大阵产生共鸣。 “该死!全力出手,破坏他们的阵型!” 魔教一高手,看出这是玄天剑宗的护宗大阵,果断全力出手,否则再迟片刻,他们定将灰飞湮灭。 玄天剑宗的护宗周天大阵,与剑宗一样源远流长。 一旦开启,将会无差别攻击阵内一切生灵。 除非运转宗门心法,与阵法共鸣。 只是阵法开启需要庞大的灵力,维持运转更是耗费巨大,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轻易开启。 面对这种危急的情况,就连女帝的人也放弃攻击,匆忙运转心法,避免受到大阵的攻击。 然而魔教众人,就没办法了。 纵使他们全力攻击,却无力改变结局。 和护宗大阵产生共鸣的人,身上都出现了一个护体罡气,他们的攻击根本起不到半点作用。 很快,灵力屏障亮了起来,无数光剑,如雨点般落下。 魔教众人,只得匆忙应对,或是全力躲闪,或是展开护体罡气。 然而,面对护宗大阵源源不断的攻击,一切都是徒劳的。 仅仅两刻钟,就只剩下数十高手,还在用护体罡气,苦苦支持,一但他们体内魔力耗尽,死亡是唯一结局。 一个时辰后,终是落下了帷幕。 余下的,不过是一些叛徒! “在你们成为叛徒的那一刻,就应该知道的结局!说吧!为何勾结魔教?” 虽然此时,活下来的叛徒还有数百人,但是大势已去,结局已不可改变。 “成王败寇!不过你们也别高兴太早!黄泉路上!老子等着你们!” 一名洞虚期高手,说完便选择自爆。 不是他不留恋世间,实是女帝手段,让他们别无选择。 一有人带头,很快便有人跟着效仿。 “该死!”叶昊天等人当即闪身,控制住几个反应稍慢的人。 宗门经历如此动荡,自然要查出原因。 若是让叛徒都自爆了,还怎么彻查? 可惜的是,虽然他们反应足够快了,还是只控制住了七八人,其余的人连点肉沫都没留下。 经过一场惨烈厮杀,玄天剑宗终于艰难获胜。 此时的玄天剑宗,处处弥漫血气,到处都是尸体和破碎的兵器。 季如风、朱镜静和朱标一家疲惫地靠在一起,脸上露出欣慰笑容。 “终于结束了……”季如风长舒一口气,声音中满是疲惫。 朱标微微点头,“是啊,这场胜利太不容易了。” 常梦月看着两人,眼中满是感激,“谢谢你们,若不是你们,我……” 在这场战争中,四门三宗凭借深厚底蕴和顽强抵抗,最终都挺了过来。 他们共同击退魔教的进攻,肃清了门内的叛乱,让东胜神洲暂时恢复平静。 但这场战争让他们意识到,幕后必有一只大招在操控一切,他们必须提高警惕,以防再次陷入危机之中…… 第191章 从军 虽然擒住了七八个背叛的弟子,但是当叶昊天下令搜魂时,被搜魂弟子却当场翻白眼死亡。 “老四,你怎么回事?怎能出手如此之重?” 三长老当即怒斥,认为是空冥期五重境的四长老,出手太重,没控制好灵力,才导致仅有化神期修为的弟子扛不住搜魂而死。 “什么话?老夫出手,岂能不知轻重?有本事你上!” “我来就我来,搜个魂而已……” 结果,不出意料的,打脸来的非常快,他才刚刚上手,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第二个弟子也死了。 “这……真不怪我……我都还没出力……” “老三,还是我来试试吧……这种细致的话,还是我们女人拿手……”五长老边说,边踩着莲步走到一步弟子跟前。 谁知她伸着玉手,放在对方眉心,刚释放一缕灵力,对方身子一软,便了气息。 一连死了三人后,叶昊天亲自动手,结果也是一样。 “不用试了,有大能给他们设下了禁制,搜魂必死。” 叶昊天最终得出结论,给叛徒下禁制的人,修为远高于他们。 叶昊天伫立在昏暗的刑堂之中,目光如炬却又带着几分阴霾,紧紧盯着剩下那几个瘫倒在地、气息奄奄的背叛弟子。 他的眉头渐渐拧成了一个 “川” 字,心中暗自忖度:“能设下如此霸道禁制之人,至少也是大乘期巅峰的修为,这幕后黑手究竟是谁?为何要对我宗门下手?” 他深知,这一场风波,恐怕仅仅只是个开始。 以他大乘一重境的修为,都无法搜魂,那么这背后之人,恐怕也就只有那几个人了。 与此同时,护宗大阵所在之处,灵力的波动还未完全消散。 太上老长在阵眼处缓缓站起身来,身形晃了晃,差点摔倒。 他抬手擦去嘴角的一丝血迹,那原本红润的脸色此刻变得惨白如纸,皮肤也失去了光泽,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百岁。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叶昊天所在的剑心殿方向走去。 每走一步,地上便留下一个浅浅的雪印。 按理来说,太上长老的修为,不该如此。 见到叶昊天,太上长老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声音微弱却坚定:“宗主,老夫此次怕是走到头了。这百年闭关,始终差了那么一丝契机,没能突破到大乘期第四重。如今开启护宗大阵,耗尽了我最后的生命力,怕是时日无多了。我打算在这最后的时间里,闭死关冲击境界。若能成功,或许还能为宗门多做些事;若失败,也算是为宗门拼尽了最后一口气。” 叶昊天眼眶微微泛红,上前一步扶住太上长老,声音略带哽咽:“太师伯,您为宗门操劳了一辈子,本不该让您再冒这个险。可宗门如今危在旦夕,也只能仰仗您了。您放心闭关,宗门这边我定会守好,绝不让敌人有可乘之机。” 太上长老在匆匆见了叶昊天一面之后,便回紫霄峰闭了死关,甚至没有去见季如风这个关门弟子一面。 随后的日子里,一切又恢复到了往常,仿佛魔教之事从未发生一般。 如此平静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五年。 这一日,又到了遴选入伍从军的日子。 在弟子们的居所,季如风、朱标和朱雄英三人聚在一处。 当得知自己被选中从军的消息后,季如风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试图推算此行凶吉,却毫无结果。 朱标则坐在一旁,虽然表面上较为沉稳,但手中紧攥的衣角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朱雄英双眼放光,不停地翻看着自己的佩剑,仿佛已经看到了战场上的厮杀。 季如风猛地停下脚步,握紧拳头,激动地说:“此次从军,是我们历练的机会,也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一定要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这样便能要求大长老修复传送阵,让我们回到大明!” 朱标微微点头,目光坚定:“不错,从军,我们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回到大明。” 朱雄英也站起身来,挥舞着佩剑,大声道:“爹,姑爹,我已经迫不及待要上战场了,定要让敌人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出征的前一晚,告别朱镜静常梦月的季如风等人,按出集结。 月色如水,洒在宗门的演武场上。 两千名弟子整齐列队,身着崭新的战甲,手中的兵器闪烁着寒光。 叶昊天缓缓走上高台,目光扫过每一张年轻而坚毅的脸庞,心中满是感慨。 他深吸一口气,高声说道:“弟子们!你们即将奔赴战场,这是一场艰难的战斗,但也是你们证明自己的机会。战场上,刀枪无眼,务必小心谨慎,相互照应。你们每个人都是宗门的骄傲,你们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我们整个宗门。记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能退缩,要为了宗门的荣耀,为了守护我们所珍视的一切,奋勇杀敌!” 弟子们齐声高呼:“为了宗门,奋勇杀敌!” 声音响彻夜空,久久回荡。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柔和而温暖的阳光轻轻地洒落在广袤无垠的大地之上时,仿佛给整个世界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在这充满希望与活力的时刻,季如风做为众多入选弟子当中修为最为高深之人,正昂首挺胸地站立于队伍前列。 他身姿挺拔如松,气质儒雅非凡,宛如一颗璀璨的明星般引人注目。 在季如风身旁,分别站着朱标和朱雄英。朱标身材魁梧壮实,面容刚毅沉稳;朱雄英则身形矫健灵活,目光炯炯有神。三人并肩而立,彼此之间默契十足,散发出一种令人信服的领袖风范。 随着季如风一声令下,这支由众多精英组成的队伍便开始迈动整齐有力的步伐,浩浩荡荡地向着那座宏伟壮丽的帝都——辉月城进发。他们的脚步声如同战鼓一般,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不息,激荡起阵阵尘土飞扬。远远望去,只见长长的队伍蜿蜒前行,犹如一条巨龙穿梭于山川之间,气势磅礴,震撼人心。 一路上,众人士气高昂,毕竟,入伍从军,是一次非常难得的历练机会。 而在宗门内,叶昊天依然还在查,五年前叛徒背后的势力。 他召集了宗门内的长老和护法,日夜商讨对策,同时加强了宗门的防御工事,在各个关键位置布置了强大的灵力阵法,安排了得力弟子轮流值守。 太上老长则在紫霄峰洞府中,盘坐在蒲团之上,周身灵力涌动,他正全力冲击那最后的境界,生死未知。 第192章 镇海龙骧军 季如风等人历经长途跋涉,终于走出昆仑墟,下了昆仑山。 入伍途中,除了大城之间的传送阵,其他时候都必须徒步,这也是一种历练。 军伍可不比宗门,那般自由散漫,从入选名单开始,他们就要做到令行禁止。 东胜神洲虽然到处都有大大小小的修仙宗门,但是更多的地区,依然以凡人为主。 他们和大明一样,也会修筑一座座城池。 “风哥,其实除了拥有浓郁的灵气,和可以修仙之外,这里几乎和大明没有区别。” “标儿,你说的对。就连阶级都是一样的,这里也有世家,也有大族,更是宗门林立,一样有朝廷,区别不过是执宰这里的女帝,是真正意义上的大帝,抬上间可轻易覆灭成千上万凡人。” 来到东胜神洲已经一百零五年,他们虽然没有完全融入这里,至始至终认为自己是大明人,终将离开,可对这里的世界,他们还是已经有了充分的了解。 说这里这里,朱标的眼眸中,满是回忆之色。 他想到了朱元璋,想到了马秀英,想到了那些个不成气的弟弟,也想到了大明的一切。 “105年了,不知道大明如今是何种模样……” “标儿,是我的错……”听朱标的口气,季如风知道他心中有些怨气。“是我失算了,以为有了传送阵,可来去自如,随时回到大明去。” “先生,这不怪你……这都是命中注定,看来我的命运就是无法登基称帝……” “标儿……唉……没事,我和你讲进大明原本的历史吧,按时间推算,原本历史中的大明,如今应该是成化九年,皇帝是明宪宗朱见深,大明的第八位皇帝,老四的后人……” 一路上,二人用传音入密的方式,聊了很多。 不久之后,一座繁华之城,出现在众人眼前,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威严与神秘的气息。 城门口,守卫们身姿挺拔,目光如炬,注视着每一个进城的人。 这是他们要进的第一座传送阵,阵纹刻录在城市中心。 东胜神洲纵横几亿里,大型城市之间,距离遥远。 要么选择耗费灵力,凌空飞行十余日;要么选择传送阵,瞬间抵达。 传送阵由朝廷刻录,和负责维护,运转需要消耗灵力,自然不会免费给人使用。 传送一人次需要1块凡品灵石,玄天剑宗所在的昆仑墟,地处东胜神洲极北之地,距离帝都辉夜需要坐六次传送阵。 三天后,当季如风踏入最后一座传送阵时,咸腥的海风裹着号角声扑面而来。 眼前高逾百丈的玄武岩城墙上,“辉月”二字被雕刻得棱角峥嵘,每道笔画里都流淌着暗红色的阵法灵光。 “别看了!你们这些新人杂兵没有资格入城!姓名?出身?修为?” 黑甲卫兵的铁笔在玉册上划出火星,他背后的军旗绣着狰狞的龙首——这是大虞最精锐的镇海龙骧营。 入伍报到处,就设在城门口的传送阵边上,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朱标按住想要开口的朱雄英:“朱标,玄天剑宗,元婴五重。” “朱雄英,玄天剑宗,元婴七重。” “季如风,玄天剑宗,化神四重。”季如风平静地接话,看着卫兵将“季如风”三字刻进腰牌。 玄铁腰牌扣上腰带的瞬间,他感觉天书在识海里震颤,体内灵力竟被压制了三成。 “脱!”报名后,军需官甩来三套靛青色鳞甲。 朱标解开蟒纹腰带时,常梦月亲手撰写的平安符飘落在地,立刻被监军收走。 “军营没有私人物品!” 监军使的鞭梢卷走最后一件锦袍,季如风注意到他左眼是颗深海夜明珠。 不久之后,新兵集结的号角响彻云霄。 校场中央矗立着十八尊青铜巨鼎,鼎中燃烧的竟是活着的赤焰水母。 大将军踏着火浪凌空而来,玄铁重甲上凝固着珊瑚状的暗红血渍,脸上戴着一副恐怖的鬼面。 “本将楚山河,执掌龙骧军玄甲营。” 他腰间悬挂的九环刀突然出鞘,刀光劈开云层露出血色残阳,“看见那些光斑了吗?” 众人仰头望去,那是东胜神洲的界膜!界膜上密布着蜂窝状的暗斑。 朱雄英突然捂住耳朵,纯净的灵识最先听见诡异声响——那是千万根触须摩擦结界的动静。 “海妖王库拉肯的噬天阵,三百年前就开始啃食东胜神洲的界膜。一旦界膜被破,神洲大地必将会生灵涂炭!”楚山河刀尖挑起具三丈长的骸骨,骨架上布满吸盘状凹痕,“上月刚阵亡的玄甲营弟兄,被铁线妖虫钻进颅骨吸干脑髓前,还在用最后灵力维持界碑。” 季如风瞳孔骤缩! 这种情形,穿越前,他在科幻电影中,可没少见。 想不到穿越历史,到了修仙世界,竟然还能见到如此科幻、恐怖的事情。 “你们眼前的帝都辉月城地基,是三百六十万具海妖尸骸所筑。”楚山河突然掀开面甲,露出半张被酸液腐蚀的脸,“本将脸上这道疤,是三十年前在血珊瑚礁,被幻音海妖的口水剐出来的。人族与海妖族,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他身后的蜃影阵突然显现恐怖画面:潮水般涌上岸的海妖,所过之处百姓血肉尽融;七鳃妖鳗喷吐的毒雾中,渔民们自相残杀啃食亲人;最骇人的是深海巨妖\"浪渊魔鲸\",掀起的海啸曾淹没十七座城池。 “三个月前,碎星群岛的渔民在鱼腹中发现这个。”楚山河扔出颗水晶球,球中封存着个半人半鱼的女海妖,她腹部裂开的鳞片间,密密麻麻的妖卵正在蠕动。 “海妖,以人为食,能更快促进他们繁衍,吃人更是为了在人族心里留下恐怖!” 朱标握剑的手青筋暴起,湘筠紫竹剑感应到主人杀意,剑鞘上浮现血色波纹。 “列阵!”随着楚山河暴喝,校场周围地面突然升起九百根青铜柱。 每根柱顶都站着个戴鬼面的老兵,他们都是被海妖酸液腐蚀了面容,但是他们的眼睛亮却得骇人。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龙骧营的鳞。”楚山河的刀锋划过新兵队列,在季如风鼻尖前半寸停住,“记住,你们守护的不是什么狗屁女帝——” 他忽然压低声音,每个字都像从齿缝挤出来的海盐:“是那些还会在退潮时捡贝壳的孩子,是那些丈夫葬身鱼腹却仍在补渔网的妇人,是那些被妖毒蚀骨还要点燃烽火台的老人!” 他的话,犹如惊雷炸响,振聋发聩! “特么的!这家伙也太勇了吧!?敢如此明目张胆辱骂女帝!这货可比蓝玉还要莽!” 有这想法的,不止季如风一个! 朱标扭头,和他四目相对,瞬间就了解了彼此心中的想法。 “东胜神洲四面环海,海妖时常来袭,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们的任务艰巨,每个人至少都要服役十年!在这十年里,你们要刻苦训练,提升自己的实力,为了守护我们的家园,不惜付出一切代价!我们镇海龙骧军就是守护帝都的西大门!人在营在!营亡人亡!” 新兵们听着大将军的训话,心中热血沸腾。 朱标和朱雄英也同样深受鼓舞,不论是大明,还是大虞,守护家园是都是男人的职责。 他们挺直了腰板,心中充满了使命感。 第193章 军营磨砺 大将军楚山河的训话如洪钟般在新兵们耳边回响,那激昂的话语和震撼的场景,让每个人的心中都燃烧起熊熊斗志。 季如风、朱标和朱雄英站在队列之中,热血在他们的血管里奔涌,眼神中满是坚定。 训话结束后,新兵们便开始了紧张的入营流程。 他们被带到了各自的营房,领取了更为详细的装备和物资。 营房里,一排排的床铺整齐排列,虽然简单朴素,但却充满了军旅的气息。 季如风等人将自己的物品放置妥当后,便开始熟悉起营房的环境。 “这军营的规矩还真是严格,和我们在玄天剑宗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朱雄英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行囊,一边感慨地说道。 “是啊,不过这也是应该的。军队讲究的就是令行禁止,只有这样,才能在战场上发挥出最大的战斗力。”朱标点头表示赞同,目光中透露出对未来军旅生活的期待与坚定。 他自幼跟着朱元璋南征北战,军旅生涯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 季如风没有说话,他静静地坐在床边,脑海中回想着楚山河将军所说的每一句话,以及那些令人震撼的画面。 他深知,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挑战,但他毫不畏惧,心中反而涌起一股强烈的使命感。 夜晚,军营里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季如风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难以入眠。 他的思绪飘回到了大明,想起了那些曾经的岁月,想起了自己的家人和朋友。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完成服役,什么守护东胜神洲,关他屁事! 他还要寻找回到大明的方法,哪有功夫一直在这里耗着? 十年!已是他忍耐的极限! 第二天清晨,天还未亮,新兵们便被一阵急促的号角声惊醒。 他们迅速起床,按照规定的时间整理好自己的着装,然后跑到操场上集合。 此时,操场上已经站满了士兵,他们整齐地排列着,等待着教官的到来。 不一会儿,教官们迈着整齐的步伐走了过来。 为首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严厉和威严。 他扫视了一眼新兵们,然后大声说道:“从今天起,你们就要开始正式的训练了。训练期间,我不管你是什么修为,来自何门何派,都禁止使用灵力!所有人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严格要求自己,刻苦训练,不要有丝毫的懈怠。如果谁违反了纪律,将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说完,教官们便开始带领新兵们进行各种训练。 首先是体能训练,他们围绕着操场进行长跑,一遍又一遍,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但没有一个人停下脚步。 接着是军事技能训练,教官们耐心地教导他们如何使用各种武器,如何进行战斗技巧的训练。 季如风、朱标和朱雄英三人表现得格外出色,他们凭借着在玄天剑宗所学的知识和技能,很快就掌握了训练的要领。 在训练的间隙,季如风等人结识了一些来自不同地方的新兵。 其中有一个名叫李明的年轻人,他来自一个普通的小宗门,整个宗门只有他一人达到了元婴三重境! 他为了保护宗门弟子和家乡,毅然决定加入军队。 他对季如风等人的身份充满了好奇和敬佩,经常向他们请教一些关于修炼的问题。 “你们化神期是不是都很厉害啊?拥有很强大的灵力吧?”李明羡慕地问道。 “化神期虽然拥有一些特殊的能力,但这并不意味着在战场上我们就比元婴期更强大。”季如风微笑着回答道,“在战场上,实力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团队的协作和战斗的意志。只有大家齐心协力,才能战胜敌人。” 李明听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从季如风的话中,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谦逊和责任感。 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努力训练,成为一名优秀的士兵,不辜负自己的使命。 随着时间的推移,新兵们的训练越来越艰苦。 他们不仅要进行高强度的体能和军事技能训练,还要学习各种战术和战略知识。 然而,他们并没有被困难吓倒,反而更加努力地训练。 以往他们注重修为境界的提升,少有机会锤炼肉身,如今军营的训练正好弥补了这一缺陷。 在这个过程中,季如风等人逐渐适应了军营的生活,与其他新兵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有一天,训练结束后,季如风等人正在营房里休息。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他们好奇地走出营房,只见一群老兵正围着一个新兵,似乎在争吵着什么。 季如风等人走上前去,了解情况后才知道,原来是这个新兵在训练中犯了一个小错误,被老兵们抓住不放,想要教训他一顿。 “你们这样做太过分了!他只是犯了一个小错误,不至于这样吧。”朱雄英气愤地说道。 “哼,你们这些新兵懂什么!在战场上,一个小错误都可能导致整个战局的失败。我们这样做,是为了让他记住教训。”一个老兵不屑地说道。 “但是,你们也不能用这种方式来教训他啊。这样只会让他产生抵触情绪,影响他的训练和成长。”季如风平静地说道。 老兵们听了,沉默了片刻。 他们看着季如风等人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动摇。 最终,他们还是放开了那个新兵,转身离开了。 这件事情过后,季如风等人在新兵中的威望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 其他新兵们都对他们刮目相看,更加愿意听从他们的建议和指挥。 而季如风等人也明白,在这个军营里,他们不仅要努力训练,还要学会如何与人相处,如何在团队中发挥自己的作用。 几个月后,新兵们迎来了第一次实战演练。 空冥期的镇海将军,以神器级法宝,建立幻境为演练场! 这次演练的目的是检验他们在这段时间里的训练成果,同时也是为了让他们提前适应战场的环境。 演练的场景设定为海妖来袭,新兵们需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击退海妖,保护一座模拟的城池。 随着演练的开始,海妖们如潮水般涌来。 它们张牙舞爪,发出阵阵恐怖的叫声。 新兵们虽然心中有些紧张,但他们并没有退缩,而是按照训练时的要求,迅速组成战斗队形,与海妖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季如风、朱标和朱雄英三人在战斗中表现得尤为出色。 他们凭借着强大的灵力和精湛的战斗技巧,如同一把把利刃,在海妖群中穿梭自如。 他们不断地释放出强大的法术,将海妖们打得节节败退。 其他新兵们也受到了他们的鼓舞,士气大振,纷纷奋勇杀敌。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新兵们终于成功地击退了海妖,保护了城池。演练结束后,教官们对他们的表现进行了评价。 虽然他们在演练中还存在一些不足之处,但总体来说,他们的表现还是让教官们感到满意。 “这次演练,你们表现得不错。但是,这只是一次模拟演练,真正的战场比这还要残酷得多。你们要记住,在战场上,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导致生命的代价。所以,你们还要继续努力训练,不断提升自己的实力。”教官严肃地说道。 新兵们听了,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他们深知,这次演练只是一个开始,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等待着他们。 但他们并不害怕,因为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要用自己的力量守护东胜神洲,守护这片他们深爱的土地。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季如风等人继续在军营里刻苦训练。 他们不断地提升自己的实力,学习各种新的技能和知识。 同时,他们也密切关注着海妖的动态,随时准备迎接新的战斗。 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便过去了两年半! 季如风等人经历了十数次的模拟战斗和考验,他们从一群青涩的新兵,成长为了一群经验丰富的老兵。 第194章 海妖来袭击 宁静的海边,海风依旧温柔地吹拂着,谁也不曾料到,危险正悄然逼近。 距离入伍那天,已经过去了两年半,今天是玄甲营巡逻海岸线的日子。 为了亲自镇守西海岸,女帝苏玉晴在五千年前,将辉夜城改为帝都。 辉夜城纵横三百里,居民二百八十余万。 距离海岸线仅二十多里,站在城墙上就能看见一望无际的西海。 季如风是今日带队的千夫长,负责的海岸线是120里。 入伍以来,西海岸并无大型战事,偶尔出现的海妖都能被巡逻博弈轻易解决。 离家越久,思乡之情越重。 正在季如风沉浸在归乡的期待之中,浑然不知平静的海面下正暗流涌动。 突然,原本湛蓝的海水开始泛起诡异的黑色漩涡,层层浪花翻涌得愈发猛烈。 一只巨大的海妖从漩涡中破水而出,它身形如山岳般庞大,周身散发着幽绿的光芒,狰狞的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芒。 “八级海妖首领!!!” 八级海妖,相当于空冥期修为,还是一头首领,实力相当恐怖! 这绝非化神期能够应付的!哪怕他身后还有一千玄甲军! 季如风当机立断,激活传讯符,射了出去。 传讯符飞到百丈空中,炸裂开来,形成一个巨大的龙骧军标志。 紧接着,无数形态各异的海妖从海面涌现,它们张牙舞爪,嘶吼声震得众人耳膜生疼,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幸亏有界膜存在,可以阻挡化神期以上的海兽通过。 季如风眼神瞬间锐利如鹰,他迅速唤出渊虹,剑身寒光闪烁,与他坚定的目光相互辉映。 “大家小心,并肩作战!”他大喝一声,声音在海风中传得极远。 朱标也毫不畏惧,手持紫竹剑,剑尖直指前方,尽管心中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些诧异,但尊严与责任还是让他迅速镇定下来。 朱雄英更是英姿飒爽,手中长剑舞动得密不透风,剑法凌厉至极。 每一次挥剑,都能精准地斩向海妖,溅起一片片墨绿的血水。 他的身影在海妖群中穿梭自如,宛如鬼魅,引得周围的海妖纷纷忌惮不已。 很快,龙骧军赶来增援。 不知何故,这次的海妖就像发了疯似的,疯狂的涌出海面。 高等级的海妖逐渐多了起来,其中不乏七级海妖。 低级海妖涌现海岸,与龙骧军激战,高级海妖开始疯狂攻击界膜。 “全军听令!身后就是家园!血战到底!”楚山河一到战场,就被海妖的疯狂所震撼。然而战争的惨烈场面却是让他心头滴血,尤其是玄甲军,伤亡惨重。“我们没有退路!唯有死战!” 西海岸战斗,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女帝苏玉晴的耳朵里。 “令龙骧军全面反击!” 苏玉晴当即下令反击,一双美眸精光流转,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很快,随着女帝的命令,十万龙骧军齐聚西海岸。 局势很快便扭转过来,虽然海妖还在源源不断涌现,却没有一只能够登上海岸。 “嗷!!!” 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蓦地响起。 “该死!是库拉肯!” 果然,下一秒,一条巨大无比的触手,向着西海岸砸来。 “哐当”一声巨响,界膜被撕开一道十丈宽,数十丈高的口子。 数十头在外游荡的高级海妖,借机通过缺口,钻了进来。 “该死!化神期以上,跟我围杀高级海妖!” 无须命令,龙骧军中包括季如风在内的数十道身影,齐射而出。 知晓情况危急,所有人一手出都是最强杀招。 攻击铺天盖地的砸向海妖,瞬间就有数头海妖命陨当场。 然而,海妖首领注意到了朱雄英的不凡气息。 它眼中闪烁着贪婪与杀意,率着一群海妖,向着朱雄英方向攻击过去。 然而朱雄英不退反进,有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在他眼里,海妖就是一群没有脑子的畜牲。 另一边朱标鎏金战甲已被墨绿妖血浸透,紫竹挑着半截蛇妖躯体,正在快速吞噬妖血。 他余光瞥见朱雄英孤身闯入妖群,那柄鎏霜剑舞作银龙,所过之处竟在妖群中犁出血色沟壑。 “雄英回来!”话音未落,三丈高的蟹妖挥钳夹来,朱标旋身避开时,剑尖精准刺入蟹壳缝隙,向上一撩,将妖丹挑上半空。 海面忽然泛起诡异荧光,空冥散海妖首领踏浪而来。 它六臂各执白骨兵刃,额间竖瞳射出紫电劈向朱雄英。 朱雄英不退反进,剑走\"惊鸿照影\"绝式,剑气化作三十六道残影刺破电光。 大将军楚山河见状,脸色骤变,他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手中长刀一横,想要挡住海妖首领的致命一击。 “快走!”他声嘶力竭地喊道。 海妖首领的攻击势大力沉,楚山河虽奋力抵挡,但依旧难以承受这恐怖的力量。 只听“咔嚓”一声,长刀断裂,海妖首领的爪子无情地穿透了楚山河的胸膛。 同样是空冥期,海妖的攻击力,远胜人类修士。 “将军!”朱雄英目眦欲裂,鎏霜剑迸出三尺剑芒刺入一头海妖妖瞳。 海妖吃痛狂吼,四臂齐挥将朱雄英拍飞数丈。 季如风凌空接住朱雄英,反手掷出寒铁剑贯穿海妖咽喉,剑身震颤发出龙吟,竟将妖首绞成血雾。 落地后朱雄英不顾一切地冲向海妖首领,剑法愈发疯狂,剑势中带着无尽的愤怒与悲痛。 季如风也迅速赶来支援,他施展出浑身解数,剑招凌厉狠辣,与朱雄英相互配合,试图斩杀这只海妖首领。 朱标同样拼尽全力,他长剑舞动,不断击退周围试图靠近的海妖,为朱雄英和季如风创造有利的战斗环境。 他的脸上满是坚毅,汗水与血水混合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 这时,四名空冥期的将军赶来支援。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众人终于成功击杀了海妖首领。 海面上漂浮着无数海妖的尸体,墨绿的血水将海水染得一片诡异。 战后,朱标满脸怒容,大步走到朱雄英面前。 “啪”的一声,他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朱雄英的脸上。 “你为何如此冲动?你可知道将军是为了救你才……”朱标声音颤抖,眼中满是悲痛与愤怒。 朱雄英呆立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比不上心中的自责与愧疚。 他低下头,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爹,我……我错了。” 季如风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他走上前,拍了拍朱标的肩膀,又看向朱雄英,“都别太难过了,接下来,我们还有更艰难的路要走。” 众人望向远方,海风依旧,只是每个人的心中都多了一份沉重与坚定 。 残阳如血时,海岸已成修罗场。 季如风默默收起渊虹剑,海风卷起他染血的衣袂。 “东南方妖气未散,接下来必定还有一场恶战。”他望向海天交界处翻涌的黑云,胸腔内的心脏隐隐发烫,“楚将军用性命换来的时间,不能浪费。” 第195章 宣战北俱芦洲 随着海岸线战斗的结束,界膜开始缓缓愈合。 战场上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阵亡将士的遗体横七竖八地躺在沙滩上,他们的面容凝固着死前的挣扎与不屈,有的手里还紧紧握着武器,仿佛即便死去,也不愿放下守护家园的责任。 可众人根本来不及收拾,战争的紧迫让他们必须立刻奔赴下一个战场。 季如风望着眼前的惨状,心中满是悲戚,那些与他并肩作战的兄弟,如今却长眠于此。 但他深知此刻不能有丝毫耽搁,作为将领,他必须保持冷静,带领剩下的士兵继续战斗。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高声下令:“龙骧军听令,迅速转移战场,支援东南方500里的破邪军!” 几位将军,相互看了一眼,微微颔首,重复了一遍季如风的话,随后率先向着东南方飞去。 士兵们拖着疲惫且带伤的身躯,有的一瘸一拐,有的伤口还在不断渗血,但他们听到命令后,没有丝毫犹豫,迅速整队,向着东南方进发。 一时间,天空中,人影憧憧,犹如一道道流星划过天际。 他们的眼神中透着坚定,尽管身体已经到达极限,但心中守护神洲的信念却愈发强烈。 当龙骧军赶到辉夜东南的炎煌城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震惊不已。 炎煌城已被海妖攻破,城门破碎,巨大的门板倒在一旁,上面满是海妖的爪痕和牙印。 城内建筑大多坍塌,残垣断壁间弥漫着硝烟和尘土。 破邪军几乎损失殆尽,街道上到处是破邪军将士们的尸体,他们的身上伤痕累累,有的甚至被海妖撕成了碎片。 还有百姓们绝望的呼喊,孩子们在废墟中哭泣,寻找着自己的亲人。 海妖在城中肆虐,见人就杀,它们的狰狞面目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恐怖。 “杀!为破邪军和百姓报仇!” 季如风怒吼一声,率先冲入城中。 他手中的渊虹剑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动都带走一只海妖的性命。 龙骧军将士们也都红了眼,纷纷挥舞着武器,与海妖展开殊死搏斗。 朱雄英心中满是愧疚与愤怒,他将对楚山河将军的愧疚化为力量,剑法愈发凌厉。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楚山河将军为救他而牺牲的画面,这让他充满了斗志,誓要杀光这些海妖。 他的剑法大开大合,每一剑都带着必杀的气势,所到之处,海妖纷纷倒下。 朱标则在一旁护着他,同时也不断击杀靠近的海妖。 他深知朱雄英此刻的状态,既担心他的安危,又希望他能在战斗中成长。 他挥舞着紫竹剑,剑招沉稳而有力,将一只只试图偷袭朱雄英的海妖击退。 季如风施展出浑身解数,他的渊虹剑在他手中犹如一道寒光,在海妖群中穿梭自如。 他的剑法精妙绝伦,时而直刺,时而横斩,每一剑都精准地命中海妖的要害。 在战斗中,他还不断地指挥着龙骧军的士兵,调整战术,让他们能够更好地配合,发挥出最大的战斗力。 经过四个时辰的激战,终于将攻入城中的海妖斩杀殆尽。 然而,百万人口的炎煌城已是一片废墟,过半百姓丧命。 曾经繁华的街道如今满目疮痍,到处是残垣断壁和尸体。 看着城中的惨状,龙骧军将士们心中满是悲痛和愤怒。 他们默默地为死去的百姓和战友默哀,心中发誓一定要为他们报仇。 这一天,东胜神洲整个西部沿海117城,有65城受到攻击,19城被攻破,大虞军阵亡将士达到了16万,百姓死伤不计其数。 这场灾难如阴霾般笼罩在整个东胜神洲上空,人们沉浸在悲痛之中,对未来充满了担忧。 次日,女帝苏玉晴在帝都辉夜城颁布法旨。 她身着华丽的龙袍,头戴凤冠,神色冷峻,站在宫殿的高台上,声音传遍整个神洲:“经查明,此次海妖大规模进攻,是受魔教唆使。北俱芦洲大魏监管不利,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大虞百姓惨遭屠戮,将士们血洒疆场,此仇不报,誓不罢休!为了给百姓和阵亡将士复仇,我号召神洲所有修士,与北俱芦洲全面开战!” 法旨一出,神洲各地修士纷纷响应。 一时间,整个神洲都在为战争做准备。 全面战争,绝无仙凡之别。 仙人有仙人的战场,凡人有凡人的战场。 城中铁匠们日夜锻造兵器,炉火熊熊,火星四溅,打造出一把把锋利的宝剑和坚韧的铠甲。 粮草被源源不断地运往各地军营,车队络绎不绝,扬起漫天尘土。 修士们也开始集结,他们来自不同的门派和家族,有的身着道袍,有的背着长剑,纷纷向着边境汇聚,准备奔赴战场,为神洲的和平而战。 季如风所在的龙骧军,经过短暂休整后,被派往与北俱芦洲隔海相望的边境城市。 他们在边境扎下营寨,营寨四周插满了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士兵们日夜巡逻,警惕着北俱芦洲的动静。 朱雄英经过此次事件,变得沉稳许多。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冲动,而是学会了思考和冷静应对。 他日夜苦练剑法,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为楚山河将军和死去的百姓报仇。 他的剑法在不断地磨练中,变得更加精湛,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令人意外的是,这时候女帝的特使带来了法旨和赏赐。 季如风被直接从千夫长提拔为龙骧将军,执掌十万龙骧军。 朱标则升为副将军,协助季如风整顿军队,训练士兵。 赏赐更是达到令人瞠目结舌的程度:两套女帝亲手炼制的战甲与长枪,品阶都达到了神器级。 更有数量提升修为的丹药和天材地宝。 营帐里,望着眼前两套战甲和长枪,季如风陷入了沉思。 储物戒中丹药更是堆积如山,还有不少品阶极高的天材地宝。 “这女帝啥意思?!这两场战争,我斩杀的海妖也不多啊!化神期的海妖也就杀了七八只,哪里值得上这么多赏赐……” “风哥,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女帝有问题。” 和他同样懵逼的还有朱标,不过身为太子,对这种事,多多少少比季如风更为敏感。 第196章 女帝的阴谋 女帝突如其来的赏赐,让季如风和朱标有些摸不着头脑。 营帐中,二人一通分析后,认定女帝苏玉晴背后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标儿,这一百多年的经历,已经足够告诉我们,修仙世界远比大明这种凡人世界,要残酷的多。这里只有一种法则,便是丛林法则:弱肉强食。” 季如风说的,他自然知晓,离开宗门,像他们这种所谓的天之骄子,后起之秀,随便遇个老怪物就能动手把身上宝物和资源全给抢了。 虽然不至于动手杀人,抢夺东西却是再正常不过。 用宗门长老来说,被人抢了,那是自己学艺不精,有本事就好好练练,练好了自己去报仇,宗门长老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帮你报仇。 正是如此,女帝的厚重赏赐才更显诡异。 “风哥,那么女帝这是何意?她难道不知道,这么明显的做法,很令人怀疑?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闻言,季如风摩挲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恐怕是出于实力的绝对自信!要知道,别说在东胜,就是四大神洲也没多少尊大乘修士,更何况她还是五重境修为。就连叶宗主也才刚入大乘而已,就这,已经是四门三宗里的绝对强者了。” “因为绝对强大,所以肆无忌惮吗?” “是的,在我那个世界,有一句话:我消灭你,和你没关系。当你绝对强大时,你不但可以制定规则,更是规则本身;而弱者,只要遵守规则即可。” 恰在这时,叶昊天率领几乎倾巢而出的玄天剑宗弟子赶到。 季如风找到叶昊天,说出了自己的猜疑,叶昊天听后,开始分析事情始末。 从魔教余孽突袭大虞得出结论,十有八九是女帝默许的,否则魔教无法进入保护东胜神洲的界膜。 叶昊天听完季如风的猜疑,眉头紧锁,踱步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从魔教余孽突袭大虞这等事来看,确实如你所说,女帝的嫌疑极大。界膜的守护何等严密,若无她的默许,魔教那些残党绝无可能轻易穿过。可她为何要这么做?这其中定有更深层次的缘由。” 季如风微微点头,目光中透露出担忧:“如今女帝又突然对我们赏赐,这赏赐背后恐怕也是暗藏玄机。她或许想借此迷惑我们,让我们放松警惕。” 朱标在一旁一直静静听着,此时也忍不住插话:“会不会她是想利用我们来达成她不可告人的目的?比如借我们之手对付玄天剑宗,或者是其他势力?” “对付玄天剑宗?她这是要干什么?” 叶昊天听到这话,奇怪地看了朱标一眼。 包括四门三宗在内的东胜各势力,虽然说不是绝对效忠女帝,也谈不上不忠吧? 女帝对付自己帝国版本内的势力,岂不是自断一臂? 事实上,女帝苏玉晴野心勃勃,妄图统一包括东胜神洲在内的四个大陆上的所有势力,建立一个前所未有的庞大帝国。 除了东胜神洲和北俱芦洲,这个世界还有另外两大洲:南瞻部洲、西牛贺洲。 由四洲大陆构成的世界,也并不是全部。 这个世界,名为娑婆世界。 四大洲的中心,是一处无边无际的海洋。 其中心,本有一须弥山,高达八万四千丈,只是不知何时被人削去一半。 在水面之下更有十数万丈,整个娑婆世界都由它支撑着。 在四大洲之外,还是无垠的海洋,在一些隐秘之处,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小岛。 只是海中生活着无数海妖,传说从未有人探查完整个世界。 世人只晓四大洲和无边无际的幻灵瀚海! 而魔教余孽,只是她暗中扶持的一股力量之一。 故意默许魔教进入界膜突袭大虞,就是想引发各方势力的混乱和恐慌。 再借着这场混乱,引起四大洲战争。 一方面可以削弱各国的实力;另一方面,还能让其各势力自乱阵脚,相互猜忌。 而她对季如风和朱标突如其来的赏赐,只不过是想要挑起二人对自己的好奇心,好在后期招见二人时,顺利纳入后宫。 她希望利用正邪矛盾,让各方势力在争斗中消耗实力,自己则坐收渔翁之利。 等各方势力都元气大伤之时,她便能顺势而出,以大虞的兵力和资源,一举吞并各个势力,实现她的霸业。 “怕是想要打造一个完全效忠她的帝国……”朱标说出了心中的猜测。 叶昊天听到这话,脸上的震惊瞬间被愤怒所取代,他的拳头紧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这苏玉晴,竟如此阴险狡诈!为了自己的野心,不惜牺牲无数人的性命,挑起各方争斗,实在是罪不可恕!” 他能成为一宗之主,绝不是智商捉急之辈。 话都说到这份上,还对女帝没有怀疑,那就只能证明,他是女帝的人。 叶昊天面色阴沉如水,他身为玄天剑宗宗主,修行数万年以来,历经无数风雨,却从未遇到过如此棘手的局面。 他沉思片刻后,沉声道:“当务之急,我们不能慌乱。必须尽快联合其他正义之士,将女帝的阴谋公之于众,让各方势力看清她的真面目,共同对抗她。” 营帐内的气氛凝重而压抑,每个人都明白,一场与女帝的生死较量即将拉开帷幕,而他们,必须全力以赴,为了东胜神洲的和平与安宁,为了那些被女帝阴谋所害的无辜之人,与女帝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正邪之战。 “谈何容易!大乘之下,皆蝼蚁!十个空冥都不够她一人打的。整个东胜,只有四门三宗有五个大乘期修士,两个还是土埋半载的将死之人……” 季如风不急不徐地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一个年富力强的大乘五重修士,对付三个一至三重的修士,虽然说无法轻易取胜,但是对方想要杀她,也绝无可能。 她想走,东胜没人拦的住。 一旦开打,就是撕破脸,没能将她击杀的话。 整个东胜修仙界,就要面对一个暴怒的大乘五重修士! 只要绕开对手,就能轻易屠戮任意一个宗门势力。 第197章 何去何从 营帐内,季如风和叶昊天的目光激烈碰撞,仿佛两把利刃交锋。 季如风眉头紧紧拧在一起,脸上写满了焦急与坚决:“叶宗主,此刻形势危急,已然刻不容缓!女帝的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我们若不先下手为强,等她把一切都布局妥当,我们所有人都将沦为她称霸路上的垫脚石,任她鱼肉!” 他情绪有些激动,试图以迫切的语言,让叶昊天真切感受到局势的十万火急。 叶昊天面色凝重如铁,缓缓摇了摇头,语气低沉却又不容置疑:“季如风,此事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女帝即便心怀不轨,暗中谋划着不可告人的阴谋,但也不至于立刻就与整个东胜神洲的所有势力彻底决裂、公然为敌。” 说到这儿,叶昊天语气不由加重几分。 “我们要是贸然出手,一旦行动失败,那后果将是灾难性的,东胜神洲将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你好好想想,一个大乘五重的绝世强者,若是被彻底激怒,以她的实力,整个东胜修仙界将会遭受怎样的灭顶之灾?无数生灵都会因此涂炭!” 他的声音低沉而厚重,每一个字都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忧虑与对东胜神洲万千生灵的责任。 “可我们要是一直这样坐以待毙,难道就有胜算吗?” 季如风情绪愈发激动,忍不住提高了音量,眼中满是不甘与决绝。 “等她把各方势力都削弱得差不多了,我们拿什么去和她抗衡?反客为主,主动出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能打破这看似无解的困局!” 叶昊天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季如风,神色冷峻:“一线生机?你所谓的这一线生机,恐怕换来的是万劫不复的绝境!就算太上长老出关,我们五大大乘高手联手,胜算又能有几何?你这想法太过冒险,太过冲动,东胜无数生灵的性命,可不是能拿来在赌桌上随意挥霍的筹码!” 季如风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愤怒与焦急,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叶宗主,我理解你顾全大局,心怀东胜神洲的万千生灵,可我们不能因为害怕牺牲,就畏缩不前,裹足不进。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东胜神洲一步步落入女帝的魔掌,看着无数无辜百姓成为她野心的牺牲品,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我何时说过要畏缩不前?”叶昊天的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带着几分不容反驳的威严,“只是我们需要从长计议,深思熟虑,联合更多的正义势力,找到一个万全之策,而不是像个莽夫一样,盲目地去送死,把东胜神洲推向更深的深渊!” 两人的争执愈发激烈,声音在营帐内来回回荡,仿佛要冲破这狭小的空间。 若非叶昊天出于谨慎,释放结界,隔绝内外,怕是早就引起他人注意。 朱标在一旁看着,几次想要开口劝解,缓和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无奈地看着两人针锋相对。 毕竟,他在宗门也只是一个天赋较好的内门弟子,哪怕他是长老嫡传弟子,在宗主面前也只是一个小卡拉咪。 季如风不同,他的师父不但是地位崇高的太上长老,更是宗主叶昊天的师伯。 最终,季如风满脸失望,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 他是穿越者,不像这个冷血无情的修仙者,107年了,他对这个世界虽然没有太多感情,但是对待生活了105年宗门,多少有些情感,无法对宗门所有人生死都有关的事,视若无睹。 只是,他看错了叶昊天! 他紧握着拳头,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转身看向营帐外那无尽的夜色,声音中带着一丝落寞与决然:“既然如此,叶宗主,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等着被女帝的阴谋一点点吞噬,看着东胜神洲走向毁灭。” 他有自己的家人!让他面对危险,还无动于衷,他做不到! 叶昊天看着季如风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失望,也有一丝无奈:“你这一走,便是东胜的罪人。你若贸然行事,只会让更多无辜的人陷入危险,成为你冲动行为的陪葬品!” 季如风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回应:“我自有我的打算,我不会让东胜神洲和宗门就这样被毁灭。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要拼尽全力去争取。” 说罢,他大步走出营帐,那坚定的步伐仿佛在诉说着他绝不回头的决心。 当然,他最在乎的还是朱标一家和朱镜静,万不得已,他不可能留下陪葬! 若不是传送阵损坏,他会毫不犹豫带着家人离开这个世界! 当晚,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 季如风带着朱标和朱雄英,趁着夜色的掩护,脚步匆匆地悄悄来到朱镜静和常梦月的营帐。 “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季如风压低声音,神色焦急,眼中满是警惕,仿佛周围随时都可能隐藏着危险。 朱镜静和常梦月对视一眼,眼中满是疑惑与惊讶,但看到季如风严肃而凝重的表情,便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也没有多问,迅速而默契地收拾好行囊,准备跟随季如风踏上未知的逃亡之路。 为了不被女帝的眼线发现,他们不敢乘坐便捷的传送阵,甚至不敢施展御空飞行之术,只能选择最原始、最艰难的出行方式——步行。 他们深知,每一个不小心的举动都可能暴露行踪,引来女帝的追杀。 毕竟,他们现在可是“逃兵”! 哪怕是骑着灵兽,都有可能留下蛛丝马迹。 离开前夕,季如风将自己所知晓的女帝的全部阴谋与真相,都小心翼翼地刻录进记忆石当中,并精心设定五个时辰后,记忆石自动投射到空中播放。 他心里清楚,这或许是他为自己和同门争取的唯一机会,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打乱女帝的布局,为东胜神洲的正义之士争取一丝喘息与反抗的契机。 一行人在夜色的笼罩下,悄然离开了边关大营。 他们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坚定,逐渐消失在那无尽的夜色之中。 而一场更大、更惊心动魄的风暴,正在东胜神洲的上空悄然汇聚,即将以排山倒海之势掀起。 第198章 女帝亲至 当天空亮起鱼肚白之际,季如风留在营帐的记忆石,毫无征兆地绽放出夺目光华。 刹那间,光芒汇聚,将他录制的虚影,投射到营地上空。 大营将士们或是还在晨起的慵懒中,或是沉浸在打坐修炼当中,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身影吸引,纷纷抬头张望。 边城百姓也从睡梦中惊醒,揉着惺忪睡眼,走出家门,想一探究竟。 随着画面的展开,季如风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诉说着那些被刻意掩盖的真相。 人群中,先是一阵死寂,随后爆发出一阵哄笑。 大多数人嗤之以鼻,眼中满是不屑与怀疑。 “这怎么可能?这不过是季如风的一派胡言罢了!” 一位身着铠甲的将领大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引得周围不少人点头附和。 “就是,堂堂女帝,怎么会行此等龌蹉之事?” “这家伙八成是疯了吧?” “我看是为了博眼球,引起女帝注意……我看看倒是长的挺俊的,给我当道侣倒不错。” “还引起注意?女帝陛下没一巴掌拍死他已经算仁慈了。” 然而,在这一片质疑声中,也有一些人默默陷入了沉思。 那些在海妖袭击中幸存下来的人,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他们的家人或朋友,冰冷的尸体还历历在目,痛苦的回忆如影随形。 此刻,看着记忆石中的景象,他们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隐隐觉得季如风所说,或许并非毫无根据。 “我相信他。” 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低声说道,声音虽小,却透着坚定。 他的身边,是同样在海妖袭击中失去亲人的幸存者,他们彼此对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认同。 这些人,曾经在生死边缘挣扎,亲眼目睹了海妖的恐怖,也感受到了那种无力和绝望。 如今,有人站出来质疑,他们内心深处,渴望这是真的,渴望能为逝去的亲人讨回一个公道。 而在人群的另一处,那些受到魔教袭击的修士们,面色凝重。 他们深知界膜的存在,也明白修为在元婴界以下才能不受界膜阻挡这一秘法。 看着记忆石中的画面,他们心中的疑虑越来越深。 “若不是知道界膜的秘密,北俱的魔教余孽怎么可能轻易进入我东胜?莫非我大虞女帝真与北魏有什么交易?”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修士喃喃自语,身旁的年轻修士们也纷纷点头,眼神中满是忧虑。 随着时间的推移,认同季如风的人越来越多。 他们虽然没有能力去质问高高在上的女帝,却用自己的行动表示着不满。 当天,就有不少人收拾行囊,默默地离开了营地,离开了边城。 他们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孤独而决绝,一步一步,踏出了对现有秩序的反抗。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到了女帝苏玉晴的耳中。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女帝并没有动怒。 她只是静静地听完汇报,神色平静,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只是,话音刚落,她的身影便瞬间消失在原地。 几个眨眼的功夫,她便出现在季如风等人的跟前。 季如风等人正在商议下一步的计划,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心中一惊,纷纷摆出戒备。 “女帝?”季如风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 他看着眼前这位尊贵的女子,心中五味杂陈。 除了女帝苏玉晴,他想不出大虞还有哪个女人,能有如此恐怖的强大气息。 苏玉晴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平静如水,却又似乎隐藏着无尽的深意。 “季如风,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的声音,如同夜空中的弦音,清冷而空灵。 “我在做我认为对的事情。”季如风毫不退缩,直视着女帝的眼睛,眼神坚定。“你为何要隐瞒界膜的真相?为何要让无辜的百姓和将士,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去对抗海妖和魔教?你到底在谋求什么?”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更多的是失望。 苏玉晴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你以为我不想告诉大家?你以为我愿意看着百姓受苦,将士牺牲?”她的声音微微提高,带着一丝无奈和悲凉。“这一切,都是为了守护这片大陆,为了守护更多人的安宁。” 季如风的表现,让她非常满意。 区区化神期,面对这大乘期更高高在上的女帝,竟然毫无畏惧之心,不愧是她中意的男人。 “用谎言和牺牲来守护?”季如风冷笑一声,心中的愤怒如熊熊烈火般燃烧。“你可知道,那些在海妖袭击中失去亲人的百姓,他们心中的痛苦?你可知道,那些被蒙在鼓里的将士,他们的热血,是多么的不值?” “值与不值,不是你能评判的。”苏玉晴的眼神变得冰冷,语气中带着一丝威严。“有些事情,你不明白。我还轮不到你来质疑……” “哈哈……”季如风突兀地大笑起来,“口口声声说为了守护大陆,所作所为,却让这片大陆陷入了更深的危机,真当天下芸芸众生都是蠢货不成?” 苏玉晴沉默了,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许久,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你不明白……” 她的声音渐渐低落,带着一丝疲惫。 “我不需要明白,我只知道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苏玉晴看着他,眼中逐渐冰冷。 “想要保护的人……呵呵……那便让朕看看你能成长到什么地步……” 说完身影便消失在原地,从始至终,她都不曾看过季如风、朱标身后的两个女人。 虽然没去看,不表示她没有注意到朱镜静身上的奇特,居然连她的修为都无法完全看透。 只能看出是先天道体,是一尊九转涅盘凤凰体…… 事情越发有意思了,就连女帝也不由得期待起来。 季如风等人究竟能成长到什么地步!或许有朝一日,真能令她刮目相看。 第199章 寻找阵法修复方法 “走!”季如风神色冷峻,眼眸中透着坚毅与决然,反手迅猛地掷出渊虹剑。 刹那间,剑身迎着呼啸的风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涨,转瞬便至三丈之长。 剑脊之上,那古老而神秘的太古凶兽饕餮纹,宛如被唤醒的远古魔神,陡然睁开血红色的瞳眸,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紧接着,饕餮张开血盆大口,似要吞天噬地,瞬间将漫天飞舞的风雪吞噬殆尽。 朱标见状,立刻带着常梦月、朱雄英纵身一跃,稳稳地跃上剑身。 季如风揽着朱镜静纤细的腰身,飘逸的落在渊虹上。 意念以一动,渊虹化作一道流光,直上九霄。 九霄之上,罡风如同锋利的刀刃,呼啸着肆虐。 渊虹上的几人,却丝毫不受影响。 数日之后,昆仑山脉在厚重的云层下若隐若现,宛如一条沉睡的巨龙。 昆仑墟,七十二座悬空峰高耸入云,被粗大的锁链贯穿,仿佛是被束缚的巨人。 当渊虹剑如一道黑色的闪电,掠过第七重护山大阵时,那沉寂了千年的镇山钟,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唤醒,突然自鸣起来。 钟声悠扬而震撼,声波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震碎了百里外的浮云,在天地间久久回荡。 此时的玄天剑宗,仅留下两名护法和数十外门弟子留守。 “师尊!”季如风来到紫霄峰冰玉洞府前,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在地上,额头紧紧地磕在刻满符文的玄冰上。 可惜,任他如何呼唤,眼前的万斤断龙石没有任何回应。 “看来师尊是闭了死关……是了,上次为了抵抗魔教,开启护宗大阵,损耗过甚,若无法突破,怕是阳寿将近……唉……只能去藏书阁自己想办法了。” 知会护法后,几人来到藏书阁,该本每日都有大量弟子阅读典籍,此时阁中却是一片黑暗与寂静。 幕地,青铜灯盏自动点亮,柔和的灯光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阁中收藏的各种功法、阵法、符纹、炼器、炼丹典籍,数不胜数,五人翻找了三天三夜,毫无结果。 第四日,朱雄英的鎏霜剑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召唤,突然脱鞘而出,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剑尖直直地指向墙壁上斑驳的壁画。 众人的目光随之望去,只见画中仙人手持的玉瓶,竟与朱镜静腰间的挂饰一模一样,瓶口流淌出的星河,璀璨而神秘,其中沉浮着破碎的星骸,仿佛在诉说着宇宙的沧桑与奥秘。 “找到了!”朱镜静突然眼睛一亮,娇喝一声,手掌猛地拍出,将墙壁夹层拍碎。 一本泛黄的古籍裹挟着紫色闪电,落在了石案上。书页自动翻动起来,发出沙沙的声响。 众人脚下,突然浮现出周天星斗大阵,那阵图光芒闪烁,神秘而威严。 然而,令人奇怪的是,二十八星宿的投影中,唯独少了北方玄武,仿佛那片星空缺失了一块重要的拼图。 季如风紧紧盯着古籍上“需以混沌海眼之水重淬阵眼”的字样,脑海中突然闪过楚山河战甲内侧的血字。 他来不及多想,立刻并指划破掌心,殷红的鲜血滴落在书页空白处。 刹那间,密密麻麻的暗金色小字浮现出来,记载着需要横渡“九幽玄冥海”,取得三生石。 那文字散发着神秘的光芒,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看来,我们得出海一趟……” 听到季如风的话,几人异口同声的表示共同进退。 两日后,海岸线在黎明时分泛起诡异的蓝光,仿佛被一层神秘的面纱所笼罩。 “爹,姑爹的修为无法通过界膜,我来先探探路。” 朱雄英刚要踏浪而行,身上的玄甲突然毫无征兆地炸裂,碎片四处飞溅。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界膜表面浮现出亿万道金色锁链,每条锁链上都悬挂着正在消融的海妖尸体,那场面既恐怖又诡异。 朱标见状,立刻抽出紫竹剑,试图破开界膜的缺口。 然而,就在他的剑触及界膜的瞬间,剑身突然长出黑色藤蔓,仔细一看,竟是沾染了归墟死气,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让我试试。”朱镜静向前一步,神色坚定。 她的指尖燃起凤凰火,那火焰如同太阳般炽热,散发着神圣的气息。 她将火焰按在界膜上,火焰中突然传出一声清脆的凤鸣,仿佛是凤凰的怒吼。 界膜在这强大的力量下,缓缓裂开了三寸缝隙。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海水突然沸腾起来,如同烧开的大锅,翻滚着白色的浪花。 紧接着,九根缠绕着腐尸的青铜柱破水而出,每根铜柱上都用太古神文刻着一个“镇”字,散发着神秘而威严的气息。 裂开的缝隙里,涌出带着腥甜味的黑雾,那雾气弥漫开来,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 “小心!”季如风大喊一声,迅速挥剑斩断袭来的黑雾。 然而,渊虹剑却发出痛苦的嘶鸣,仿佛在抗拒着这神秘的力量。 雾气中,缓缓浮现出半张美人面,赫然是女帝苏玉晴的模样!那幻象轻启朱唇,声音冰冷而空灵:“你们可知这界膜之下,镇着初代海妖王的尸身?” 海浪突然炸开千丈高,一只巨大的八爪巨妖从海底钻出,它的触须如同一根根粗壮的蟒蛇,迅速缠住青铜柱。 朱雄英见状,立刻挥动鎏霜剑,剑身上迸发着皎洁的月华,然而,当剑砍在触须上时,却只溅起了一片火星。 原来,这怪物的甲壳上布满了与界膜同源的道纹,仿佛是一道坚不可摧的护盾。 朱镜静背后的凤凰虚影突然凝实,它展开巨大的翅膀,利爪撕开空间裂缝。 众人透过裂缝,看见裂缝那头漂浮着无数青铜古棺,那古棺散发着神秘的气息,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快进来!”朱标大喊一声,紫竹剑突然自动结阵,形成一道强大的防御屏障。 然而,在这强大的力量冲击下,朱标七窍开始渗血,显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当最后一人冲进裂缝时,青铜柱上的“镇”字同时亮起,光芒耀眼,将整片海域照得如同白昼。 众人听见女帝的叹息在虚空回荡:“你们正在揭开不该触碰的……” 裂缝的另一边,是一个神秘而古老的空间。 四周弥漫着浓厚的雾气,雾气中闪烁着点点星光,仿佛是宇宙的缩影。 众人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脚下是一片古老的石板路,石板上刻满了神秘的符文,每一道符文都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这是什么地方?”朱雄英警惕地看着四周,手中紧紧握着鎏霜剑。 季如风皱着眉头,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我也不清楚,但这里一定隐藏着我们想要的答案。”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声,仿佛是远古巨兽的怒吼。 众人立刻停下脚步,严阵以待。 只见一只巨大的麒麟从雾气中缓缓走出,它的身上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四蹄踏在石板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麒麟的额头上,镶嵌着一颗散发着神秘光芒的宝石,那宝石的光芒与周围的雾气相互交融,形成了一种奇异的景象。 “这是……守护神兽?”朱镜静惊讶地说道。 麒麟看着众人,眼中闪过一丝智慧的光芒,它开口说道:“你们闯入了禁忌之地,这里隐藏着无尽的秘密,也有着致命的危险。” 季如风向前一步,恭敬地说道:“我们无意冒犯,只是为了寻找真相,解开界膜的秘密,拯救苍生。” 麒麟沉默了片刻,说道:“界膜的秘密,关乎着整个世界的命运。初代海妖王的尸身被镇压在此,是为了防止他的力量再次肆虐世间。然而,这界膜也并非坚不可摧,如今你们的举动,已经触动了这古老的封印。” “那我们该如何是好?”朱标焦急地问道。 麒麟缓缓闭上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许久,它睁开眼睛,说道:“想要重铸界膜,不仅需要混沌海眼之水和三生石,还需要找到失落的神器——混沌钟。这混沌钟拥有着无尽的力量,只有它才能镇压住初代海妖王的力量,修复界膜。” “混沌钟?我们该去哪里寻找?”季如风追问道。 麒麟抬起前蹄,指向远方,“在那无尽的黑暗深渊中,隐藏着混沌钟的踪迹。然而,那里充满了危险,无数的上古凶兽和神秘的力量守护着它。你们若要前往,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众人对视一眼,眼中都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们知道,前方的道路充满了危险,但为了揭开界膜的秘密,更是为了回到大明,他们别无选择。 于是,在麒麟的指引下,众人朝着黑暗深渊的方向走去,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雾气之中,而一场更加惊心动魄的冒险,才刚刚开始…… 第200章 黑暗深渊 众人在麒麟的指引下,踏入了通往黑暗深渊的通道。 刚一进入,浓厚的黑暗便如潮水般涌来,仿佛要将他们吞噬。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那是死亡与腐朽的味道,让人闻之欲呕。 “小心,到处都可能有危险。”季如风压低声音,手中紧紧握着渊虹剑,剑身微微颤抖,似乎在感应着周围的危险。 朱镜静周身的赤金火焰燃烧得更加旺盛,照亮了周围一小片区域。 在火光的映照下,他们看到通道的墙壁上布满了奇怪的纹路,那些纹路仿佛是有生命一般,缓缓蠕动着。 朱雄英紧紧握着鎏霜剑,警惕地看着四周,“我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 话音刚落,一群骷髅战士从黑暗中冲了出来。 它们的骨骼泛着幽绿色的光芒,手中握着生锈的武器,发出尖锐的嘶吼声,向着众人扑来。 朱标率先出手,紫竹剑挥舞出一道道凌厉的剑气,将冲在最前面的骷髅战士斩成碎片。 然而,这些骷髅战士仿佛不知恐惧,依旧前赴后继地涌上来。 “这些骷髅数量太多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朱标喊道。 季如风眼神一凛,体内灵力运转,渊虹剑上的饕餮纹再次亮起,血瞳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他大喝一声,挥剑斩出一道强大的剑气,剑气所过之处,骷髅战士纷纷化为齑粉。 朱镜静见状,背后的凤凰虚影再次浮现,展开巨大的翅膀,将众人笼罩在其中。 凤凰发出一声清脆的凤鸣,火焰如潮水般涌出,将周围的骷髅战士全部点燃,一时间,通道内弥漫着烧焦的味道。 常梦月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刹那间,一道柔和的光芒笼罩在众人身上,为他们提供了攻击加成和恢复之力。 在这股力量的加持下,众人的战斗力大增,终于将这波骷髅战士全部击退。 众人继续前行,通道越来越狭窄,四周的墙壁也开始渗出水滴,那水滴落在地上,发出“滴答”的声响,仿佛是死亡的倒计时。 突然,前方的地面毫无征兆地塌陷,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黑洞中传来阵阵寒意,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东西隐藏在其中。 “里面有东西!”朱雄英惊呼道。 就在这时,一群腐尸从黑洞中飞了出来。 这些腐尸面目狰狞,身上的皮肉已经开始腐烂,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它们的速度极快,瞬间便来到了众人面前。 朱镜静立刻释放出涅盘火,试图阻挡腐尸的攻击。 然而,这些腐尸似乎对火焰并不畏惧,径直穿过火焰,朝着众人扑来。 季如风见状,立刻冲上前去,渊虹剑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寒光,将扑来的腐尸一一斩杀。 但腐尸数以万计的数量实在太多,他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朱标和朱雄英也加入了战斗,三人背靠背,形成一道防线,与腐尸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常梦月则在后方全力施展法术,为众人提供支持。 她的额头布满了汗珠,显然维持法术消耗了她大量的灵力。 “大家坚持住,我快支撑不住了!”她喊道。 朱镜静咬了咬牙,背后的凤凰虚影突然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她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随后猛地向前推出双手。 一道巨大的凤形火焰冲击从她手中射出,瞬间将前方的腐尸全部化为灰烬。 趁着这个机会,众人连忙向前冲去,跳过了塌陷的地面。 经过一番苦战,众人终于暂时摆脱了腐尸的追击。 他们继续沿着通道前行,心中充满了警惕。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 那笛声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让人的心神渐渐放松。 “这笛声不对劲,大家小心!”季如风立刻意识到了危险,大声提醒道。 然而,朱标朱雄英已经被笛声迷惑,眼神变得空洞,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朝着笛声的方向走去。 朱镜静见状,立刻释放出一道精神冲击,将被迷惑的众人唤醒。 “大家不要听这笛声,集中精神!”她喊道。 众人强行压制住心中的迷惑,继续前行。 随着他们逐渐靠近笛声的源头,发现前方有一个巨大的洞穴。 洞穴中,一个身着黑袍的身影正坐在一块巨石上,吹奏着笛子。 在他的周围,环绕着无数的亡灵和骷髅战士,它们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在聆听着这美妙的音乐。 “看来我们找到麻烦的源头了。”季如风冷冷地说道。 那黑袍人似乎察觉到了众人的到来,停止了吹奏。 他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的脸,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睛里闪烁着幽绿色的光芒。 “你们不该来这里。”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是从地狱传来。 季如风没有理会他的警告,向前一步,“看来你知道我们为何而来,交出混沌钟,我们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黑袍人发出一阵阴森的笑声,“混沌钟?你们以为这么容易就能得到?这里是黑暗深渊,是死亡的国度,你们都将永远留在这里。”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笛子再次响起。 这一次,笛声中充满了攻击性,一道道音波如同一把把利刃,向着众人袭来。 季如风立刻挥剑抵挡,渊虹剑上的饕餮纹再次亮起,将音波全部吞噬。 朱标和朱雄英也不甘示弱,纷纷施展法术,与黑袍人展开了激烈的对抗。 朱镜静则释放出涅盘火,试图烧毁黑袍人周围的亡灵和骷髅战士。 然而,这些不死生物仿佛被某种力量加持,对火焰的抵抗力大大增强。 常梦月在后方全力施展辅助法术,为众人提供攻击加成和恢复之力。 她的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虽然身体已经十分疲惫,但她依旧咬牙坚持着。 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黑袍人的实力极为强大,他的笛声不仅能够迷惑众人的心智,还能操控周围的不死生物。 众人渐渐陷入了困境,身上也多处受伤。 就在众人感到绝望之时,季如风突然想起了楚山河战甲内侧的血字。 他心中一动,立刻调动体内的灵力,按照血字上记载的方法,施展了一种神秘的法术。 刹那间,他的身上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那力量如同汹涌的海浪,向着四周扩散开来。 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黑袍人周围的亡灵和骷髅战士纷纷倒地,他手中的笛子也出现了裂痕。 黑袍人脸色大变,显然没有料到季如风会突然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他试图再次吹奏笛子,挽回局面,但已经来不及了。 季如风趁机冲上前去,手中的渊虹剑闪烁着寒光。 “雷霆半月斩!”他大喝一声,挥剑斩向黑袍人。 自打来了婆娑界,加入玄天剑宗开始,他就抛弃了原本的所有一切,别说动用天书,就连功法都一并弃用。 眼下,身在异空间世界,便没有了顾忌。 最重要的是,雷电本就是一切黑暗邪恶之物的天敌。 一剑劈出,巨大的半月剑气缠绕着道道电弧,直冲而出。 黑袍人连忙躲避,但还是被剑气划伤了手臂,电弧直接从伤口钻入他的体内。 朱标和朱雄英也抓住机会,同时发动攻击。 两人的法术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强大的攻击波,将黑袍人笼罩其中。 随着一声惨叫,黑袍人倒在了地上。 他的身体逐渐消散,只留下一把散发着神秘光芒的笛子。 季如风走上前去,捡起笛子,发现笛子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 这些符文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古老的历史,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其中的奥秘。 “我们似乎打败他了……这莫不是个笛子精?”朱雄英喘着粗气说道。 “什么笛子精,应该是器灵……传说神器以上级别的灵宝,会诞生器灵,有自己的智慧和意识。” 关于这点,并不是季如风信口胡扯,而是天书中记载的。 至于天书的级别,他也不知道,不过从叶昊天他们知道天书后,震惊和谨慎的态度,不难看出天书的级别,恐怕非常高。 “静儿,你喜欢音律,这笛子便归你了。” “谢谢相公,你真好。”朱镜静欢欢喜喜地接过笛子,便爱不释手的把玩起来。 众人终是松了一口气,但他们知道,这只是黑暗深渊中的一个小插曲,前方还有更多的危险等待着他们。 他们继续前行,穿过洞穴,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峡谷。 峡谷中弥漫着浓浓的雾气,雾气中不时传来阵阵咆哮声和嘶吼声。 “这里的雾气太浓太诡异了,根本无法驱散,我们必须小心。”季如风说道。 众人小心翼翼地沿着峡谷前行,突然,一只巨大的海妖族腐尸从雾气中冲了出来。 这只腐尸足有十丈高,身上的皮肉已经腐烂,露出了森然的白骨。 它的手中握着一根巨大的狼牙棒,挥舞起来虎虎生风,向着众人砸来。 朱标立刻施展法术,召唤出一道土墙,试图阻挡腐尸的攻击。 然而,腐尸的力量实在太大,土墙瞬间被砸得粉碎。 朱镜静见状,立刻释放出凤凰之力,一道巨大的火焰柱冲向腐尸。 腐尸被火焰击中,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但它并没有退缩,反而更加疯狂地攻击众人。 季如风心中一凛,他知道这只腐尸十分难缠。 他与朱标、朱雄英对视一眼,三人同时发动攻击。 季如风的渊虹剑、朱标的紫竹剑和朱雄英的鎏霜剑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强大的剑网,向着腐尸斩去。 腐尸挥舞着狼牙棒,试图抵挡三人的攻击,但它的动作渐渐变得迟缓。 常梦月在后方全力施展辅助法术,为众人提供攻击加成和恢复之力。 在她的支持下,众人的战斗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经过一番苦战,他们终于将这只巨大的海妖族腐尸斩杀。 腐尸的身体轰然倒地,溅起一片尘土。 众人继续前行,峡谷中的雾气越来越浓,视线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突然,季如风感觉到脚下一空,整个人掉进了一个陷阱之中。 陷阱底部布满了尖锐的木桩,他连忙施展法术,在身体周围形成一道罡气护盾,才避免了被木桩刺穿。 “风哥!”朱标等人连忙跑到陷阱边,焦急地喊道。 季如风抬头看了看陷阱的高度,发现自己很难爬上去。 就在这时,陷阱底部的泥土开始蠕动,一只只骷髅手从泥土中伸了出来,抓住了季如风的脚踝。 季如风心中一惊,立刻挥剑斩断骷髅手,但更多的骷髅手又伸了出来。 朱标等人见状,立刻想办法营救季如风。 朱镜静释放出涅盘火,试图烧毁陷阱底部的骷髅,但火焰的光芒被雾气遮挡,效果并不明显。 朱雄英则拿出一根绳索,扔给季如风。 季如风抓住绳索,在朱雄英和朱标的拉扯下,终于爬出了陷阱。 经过一番波折,众人终于走出了峡谷。 前方出现了一座古老的宫殿,宫殿的大门紧闭,上面刻满了神秘的符文。 这些符文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守护着这座宫殿。 “混沌钟会不会就在里面?”朱镜静看着宫殿,猜测道。 “我先调息一番,灵力全部恢复了再进去。” 三个时辰后,季如风走上前去,仔细观察着大门上的符文。 他发现这些符文与他之前在古籍上看到的有些相似,似乎隐藏着打开大门的方法。 他尝试着按照古籍上记载的方法,调动体内的灵力,输入到符文之中。 随着灵力的输入,大门上的符文光芒越来越亮。 突然,大门缓缓打开,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宫殿内涌出。 众人连忙做好战斗准备,小心翼翼地走进宫殿。 宫殿内弥漫着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四周摆放着各种奇珍异宝。 在宫殿的中央,有一座巨大的石台,石台上放置着一口巨大的青铜钟,正是他们苦苦寻找的混沌钟。 然而,还没等他们靠近混沌钟,宫殿内突然涌出无数的亡灵和骷髅战士。 这些不死生物将众人团团围住,发出尖锐的嘶吼声。 与此同时,宫殿的墙壁上也出现了一道道裂缝,从裂缝中涌出黑色的雾气,雾气中隐藏着无数的危险。 “看来我们要拿到混沌钟,还得经历一场恶战。”季如风紧紧握着渊虹剑,眼神坚定地说道。 众人立刻摆好战斗姿势,与不死生物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季如风、朱标、朱雄英、朱镜静各自发挥出自己的最强实力,常梦月也在后方全力辅助。 他们的身影在宫殿中穿梭,剑影闪烁,法术光芒交织,与不死生物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而这场战斗的胜负,将决定他们是否能够成功取得混沌钟,揭开界膜的秘密…… 第201章 不死魔物 深渊中黑雾翻涌如活物,季如风一脚踏碎腐尸头颅,墨绿色浆液溅在渊虹剑的饕餮纹上。 饕餮纹路竟像活过来一般,伸出猩红长舌,贪婪地舔舐着污血。 自从三十多年前,一次宗门任务时,在一座上古遗迹中,用渊虹剑斩杀一头守护兽,吞噬其血后,渊虹剑身就出现了饕餮纹路。 之后,每每沾染血液,它便像个无底洞,疯狂的吞噬。 如今,更像是活了一般,十分诡异。 “西南有地脉裂隙!九霄雷动!”他暴喝一声,剑锋所指处突然炸开九道雷光,将三具披甲骷髅轰成齑粉。 朱标紫竹剑舞出漫天翠影,剑锋划过处竟生出碧绿藤蔓,将扑来的腐尸缠绕成茧。 “这些秽物的魔物在吞噬我们的灵气!” 他眼角瞥见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立即并指抹过剑身。 紫竹突然迸发梵音,藤蔓上浮现卍字金纹,被束缚的腐尸顿时燃起金色业火。 常梦月足尖轻点虚空,月白裙裾在罡风中猎猎作响。 她双手结“太阴引”法印时,深渊顶端竟透下一缕月光,在众人头顶凝成琉璃屏障。 三具腐尸巨人挥拳砸来,屏障泛起涟漪的刹那,月光突然凝成锁链洞穿其眉心。 “东南巽位!” 她突然吐出一口银血,那血珠在空中化作罗盘指针,直指黑雾最浓处。 朱雄英鎏霜剑横扫千军,剑锋过处冰霜凝成七丈长的虬龙。 他擅长冰系功法,此地阴寒之气浓郁,正发可以发挥他的特长。 朱雄基踏着冰龙逆冲而上,所过之处腐尸尽数冻成冰雕。 “比剑冢寒潭还冷三分!” 他大笑着挥剑劈开骷髅战将的巨斧,剑身突然迸射月华,在战将胸甲上蚀刻出北斗星图。 那星图竟引动深渊上空的混沌气,化作银色光柱轰然砸落。 “雄英小心!”朱镜静背后凤凰虚影突然悲鸣,赤金火焰中浮现黑色斑点。 她撕开左袖露出雪白藕臂,腕间凤凰翎纹路突然活了过来。 翎羽扫过处,方圆十丈黑雾尽散,露出下方沸腾的血池。 池中沉浮着数以千计的青铜棺椁,棺盖上锁链缠绕着残缺的仙器。 季如风瞳孔收缩成竖线,渊虹剑突然脱手飞向血池。 剑身饕餮纹完全苏醒,化作十丈虚影扑向最近的黑棺。 就在利齿触及棺椁的瞬间,整个深渊剧烈震颤,七十二根青铜柱破土而出。 每根铜柱都钉着具金甲尸骸,他们心口插着的古剑嗡嗡作响,奏响令人癫狂的镇魂曲。 “闭识海!”常梦月甩出九道月华绫缠住众人双耳,绫缎上浮现的月相图竟在缓缓流转。 朱标趁机咬破舌尖,精血喷在紫竹剑上。 剑身浮现血色经络,突然扎根于地,顷刻间化作一片紫竹林。 竹林绽放的紫花洒落清辉,竟在镇魂曲中撑开片刻安宁。 混沌钟的轰鸣自深渊尽头传来,声波所过之处黑岩崩裂。 “终于出现了!” 季如风看见声浪中有金色道纹闪烁,那纹路竟与渊虹剑的饕餮纹同源。 他猛然跃起抓住飞回的渊虹,剑身饕餮第三只眼突然迸发混沌气:“随我来!” 众人冲破血池瞬间,下方棺椁齐齐开启。 数千具腐尸睁眼的刹那,整个深渊的时间流速突然紊乱。 朱雄英鎏霜剑凝滞在半空,剑锋结出时光之茧;常梦月鬓角青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唯朱镜静背后凤凰虚影展开双翼,涅盘火中浮现日晷虚影。 “斩过去身!”季如风暴喝声中,渊虹剑斩向自己倒影。 镜面破碎的声响里,众人身上缠绕的时间锁链应声而断。 朱标趁机掷出紫竹剑,紫竹林根系穿透七十二铜柱。 腐尸们突然齐声哀嚎,金甲下涌出黑色潮水——竟是凝固了万载的黄泉! 混沌钟所在的宫殿终于显现,却见殿前跪着三百六十具琉璃骨架。 他们保持着朝拜姿势,天灵盖生长着青铜莲台,莲心托举着仍在跳动的心脏。 朱镜静突然按住胸口踉跄跪地,涅盘火中浮现被锁链贯穿的凤凰真骨,喃喃自语:“这些骨架都是谁......为什么我的心会如此难受……” 季如风剑指宫殿正门,饕餮纹在他额头浮现:“管他仙佛,挡路者……”渊虹剑迸发开天辟地的光芒,剑光中竟浮现洪荒时代万兽厮杀的虚影,“皆斩!!!” 剑锋触及青铜巨门的刹那,门缝中泄出的混沌气化作三千道剑气反噬。 常梦月甩出月华绫卷住众人腰身,朱雄英鎏霜剑冻住方圆百丈时空,朱标紫竹剑绽放三千朵金莲,而朱镜静化作完全体凤凰,用燃烧着涅盘火的羽翼为众人扛下致命一击。 当最后一道剑气消散,青铜门上浮现掌印凹槽。 季如风将手掌划破,把染血的手掌按上去时,整个深渊响彻龙吟凤哕。 门内飘出的混沌雾中,隐约可见钟体上缠绕着九条被斩首的巨龙,龙血化作符纹在钟面流动。 而钟杵竟是一截晶莹道骨,骨节处闪烁着似曾相识的剑意...... “这是……怎么可能……” 感受到道骨的剑意,季如风又惊又喜。 “风哥,怎么了?” “姑爹,这道骨蕴含的剑意好强啊!” 朱标朱雄英虽然是父子,关注点却完全不同。 另一侧,朱镜静在一具具骨架前,潸然泪下,常梦月跟在一旁担忧不止。 “这道骨,怕是祖师爷,玄天剑宗开山鼻祖。” “什么?祖师爷?怎么可能?宗门典籍记载,他老人家不是早在百万年前飞升神界了吗?” 闻言,朱雄英不由惊呼出声,他是在玄天剑宗长大的,对宗门的感情,远比季如风和朱标他们重。 听到眼前的道骨是祖师师的,震撼可想而知。 “雄英,这两者并不冲突。”朱标手扶儿子肩膀,试图安慰他,他知道这对儿子的冲击有多大。“有种特殊情况下,飞升者,会褪去肉身凡骨,重新凝炼更强的肉身后,再去飞升,以便增加飞升的成功率。” 朱标却不知道,自己的随口胡诌,居然非常接近真相。 第202章 成疑问的身份 季如风缓缓伸出手,五指刚一触及散发着神秘光芒的道骨。 接触的瞬间,一股奇异的力量涌入他的体内。 眨眼间,整条右臂像是被一层神秘的力量笼罩,竟浮现出鳞甲状的纹路,每一片鳞片都闪烁着幽微的光,仿佛来自远古的神秘符号。 “这……这是怎么回事?”季如风满脸震惊,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那是对未知力量的好奇与探寻。 他下意识地握紧拳头,感受着手臂中涌动的力量,那股力量强大而陌生,让他的心跳陡然加快。 与此同时,一直安静在他身侧的渊虹剑,像是受到了某种强大力量的召唤,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贯穿天地的剑鸣。 那剑鸣声仿佛能穿透灵魂,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心头一颤。 剑脊上的饕餮纹像是活了过来,与道骨产生了强烈的共鸣,血红色的光芒不断闪烁,仿佛在诉说着一段被遗忘的古老历史。 季如风只觉眼前一黑,意识瞬间被卷入识海之中。 识海深处,原本平静的湖面,突然变成一片苍茫星海。 浩瀚的星空中,一尊顶天立地的身影若隐若现,正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演练着一套惊世骇俗的剑诀。 那剑光劈开混沌的轨迹,凌厉而又充满力量,每一道剑影都像是蕴含着开天辟地的力量。 “这……这难道是……”季如风喃喃自语,眼中满是震撼与惊喜。 他认出了,这正是玄天剑宗失传已久的《玄天剑典》最后一式——“剑开天门”。 这还是之前藏经阁,寻找线索时,无意中翻到的一本陈旧古籍中看到的。 玄天剑法,每一个宗门弟子都能学。 剑道天赋越高,学的越强,但是36式剑法,天赋再高也只能学到学到32式。 后面4式,需要极高天赋外,还需要在祖师殿领悟极高的剑意。 目前,整个玄天剑宗,练到30式以上的人屈指可数! 据古籍记载,玄天剑法还有最后一式,已经失传五十多万年了。 “原来,前面36式,合在一起,就是最后一式!!!” 他的身体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开始随着那尊身影的动作微微颤动,仿佛在无意识地模仿着那套剑诀。 “剑开天门!”季如风大喝一声,手中的渊虹剑不受控制地挥出一剑。 这一剑,仿佛凝聚了他全身的力量,以及那神秘力量的加持。 随着这一剑的挥出,原本静静悬浮在一旁的混沌钟表面的龙血符纹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突然活了过来。 九条断首巨龙的虚影从符纹中浮现,它们仰天悲啸,声音中充满了痛苦与不甘。 龙尸缠绕着钟体缓缓旋转,每旋转一圈,混沌钟便散发出一阵更加强大的力量波动。 那力量波动如同一股无形的风暴,席卷着周围的一切。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这震撼的场景中时,钟杵道骨突然像是找到了归宿一般,融入了季如风的右臂。 刹那间,他的整条手臂变得透明如琉璃,经络中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散发着凛冽寒气的液态剑气。 那液态剑气在经络中流动,发出细微的呼啸声,仿佛是在向世人宣告它的强大。 “这……这怎么可能?”朱标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这些琉璃骨架……在共鸣!”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与恐惧,手指颤抖着指向周围的三百六十具琉璃骨架。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些原本安静伫立的琉璃骨架,此刻竟同时转向了朱镜静。 它们天灵盖上的青铜莲台绽放出耀眼的青光,映照出朱镜静背后缓缓浮现的九转凤凰图腾。 那图腾散发着炽热的光芒,与青铜莲台的青光相互呼应,仿佛在进行着一场神秘的对话。 “这些是太古凤凰卫。”常梦月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疑惑与思索。“我师尊曾和我提及过这段传说……” 她的指尖轻轻拂过琉璃骨架,刹那间,一声清脆的凤凰清唳仿佛从远古传来,在众人耳边回荡。 “她们在守护……等等!”她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猛地扯住朱镜静的衣领。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朱镜静的锁骨处,只见那里赫然有一块与琉璃骨架相同的青铜莲纹。 那莲纹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与周围的青铜莲台相互呼应,仿佛是一种神秘的印记。 “这……这是怎么回事?”朱镜静满脸通红,又羞又恼地拍开常梦月的手,眼神中却也充满了疑惑与不安。 这出胎记,除了老朱夫妇和她亲娘之外,只有作为嫂子兼闺蜜的常梦月和肌肤之亲的季如风知道。 季如风左手双指虚按眉心,识海中的天书像是被一阵狂风吹动,哗啦啦地快速翻动起来。 书页间飞出三百六十道金线,如灵动的游蛇一般,精准地缠绕上每具琉璃骨架。 随着金线的缠绕,琉璃骨架开始逐渐变得虚幻,仿佛正在被某种力量吞噬。 “不好!”季如风脸色大变,眼角突然淌下血泪。 “她们在吞噬我的寿元……”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痛苦,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 话音未落,整个深渊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仿佛发生了一场可怕的地震。 来时路上的麒麟雕像在这剧烈的震动中,瞬间化作齑粉,原地只留下一个散发着诡异光芒的血色阵纹。 “是魔教的换天阵!”朱雄英脸色铁青,大声喊道。 他手中的鎏霜剑猛地一挥,冻结了百丈空间。 在那冻结的空间中,剑锋所指之处,缓缓浮现出九幽玄冥海的虚影。 海眼中悬浮的三生石,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突然映出季如风的身影。 但让众人震惊的是,那身影竟穿着大魏皇室的玄黑龙袍,威严而又神秘。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季如风看着三生石上的自己,满脸的惊恐与疑惑。 他的声音颤抖着,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就在这时,混沌钟突然像是受到了某种强大力量的驱使,自动飞起。 钟口倾泻出一股浓稠的灵液,在众人脚下迅速凝成一艘巨大的舟楫。 那舟楫散发着神秘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季如风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震惊与恐惧。 他剑指东北方,渊虹剑猛地一挥,劈开了一道空间裂缝。 裂缝中,传来了阵阵海浪声,仿佛在召唤着众人。 “要渡九幽玄冥海,需过三劫——噬魂风、化骨雨、乱神雾。” 第203章 九幽玄冥海 融合剑祖道骨,让季如风的修为急剧上升,直接抵达化身巅峰,濒临破境的边缘。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 只是收纳琉璃骨架,让他损耗了大量元寿,一头青丝瞬间化作白发。 朱镜静咬了咬牙,突然抽出一把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掌心。 “既然和我能产生共鸣,一定与我同宗同源……” 她本身是凤凰道体,凤凰是上古神兽,号称不死鸟,九转涅盘后血脉便可完全觉醒。 也不管季如风愿不愿意,就把手掌往他嘴里塞。 季如风眉头瞬间皱成川字,他深知朱镜静的性格,倔犟! 更是爱他爱到骨子里,若是不喝,只会惹她生气。 但觉喉间一甜,一股温热的暖流,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识海天书中,一直躁动的琉璃骨架,渐渐平息了下来。 “静儿……” 季如风感动之情,溢于言表。 此时,无言胜有言。 几人先后踏入巨舟,巨舟冲入空间裂缝的瞬间,众人才发现深渊入口处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女帝苏玉晴。 她的指尖缠绕着麒麟雕像的残片,脚下踩着一具刻有大魏徽记的尸傀,眼神冰冷而又深邃,静静地看着他们。 “苏玉晴!”季如风看到女帝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不甘。 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记着我的名字,我很高兴,但你的态度我很不喜欢。就凭你们现在的状态,想要破开魔教换天阵,怕是至少要陨落两人。” 来的虽然只是苏玉晴的一道分身,恐怖的气息依然压得众人难受不已。 “少在这里摆你的女帝的威风,我不吃这套!”季如风并不觉得苏玉晴破解换天阵,是出于什么好心,抬手便是一剑,斩开她释放的威压。 苏玉晴顺势收敛气息,淡然道:“若非朕看好你,就凭你区区化神修为也想破朕威压?朕一个念头便能让他们几人化作血雾!” “滚!别逼我动手打女人!” 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让他大为光火。 他可不管对方什么修为,什么身份。 苏玉晴瞬间脸色铁青,晋升大乘期近两万年,从没人敢以这种态度和她说话。 哪怕以前修为低下,她也是堂堂大虞皇女,是虞皇掌上明珠,哪个人对她不是阿谀奉承。 或是她认准了季如风,或是征服欲,她的脸色很快便恢复正常。 “朕就是要让你成长起来,然后跪倒在朕的裙底下,舔我的脚指头!等着吧,这天很快就会到来!”说完,苏玉晴面带笑意的消散在空气当中。 这话,气得季如风肝疼,这下,他总算是体会到当年老朱的感受。 ‘我就是让你感受到非常不爽,却对我又束手无策!’ 只有亲身体会,才知道有多恶心。 “走!”季如风咬着后槽牙,才蹦出几个字来,“去九幽玄冥海。” 混沌舟,破浪而行,速度极快。 其散发的独特气息,使得万千海妖纷纷退避三舍,敬而远之。 “相公……”坐在船头的朱镜静,挽着裙摆,两只白洁细腻的脚丫子,在海水中来回晃荡。“要不,你从了女帝吧~毕竟,你又不吃亏。而且她还长的那么漂亮。” 季如风既没有生气,也没有回应朱镜静的调皮俏话,虽然两人结婚一百多年,她在他面前依然还是那个刁蛮任性的性格。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到达了一片完全陌生的海域。 “按古籍信息所示,这里应该就是九幽玄冥海。” 此时,他们的面前,九幽玄冥海上空,一股高数万丈高,涵盖千余里方圆的飓风正在激烈周旋。 风柱像是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不断旋转着,发出阵阵呼啸声,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其中。 “东北方三百里!”常梦月突然口吐箴言,她的脸上满是疲惫,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手中的月华绫在浓雾中轻轻挥舞,为众人指引着方向。 朱标咬了咬牙,将紫竹剑猛地插入舟身。 “风哥,我们还是应该要拿了女帝的赏赐……” 一路上的消耗,他的灵力也所剩无几,若是带着女帝赏的储物戒,那山一样高的丹药,足够他们随便挥霍。 随着灵力的释放,刹那间,整艘混沌舟布满了竹纹,甲板的缝隙中竟生出了能吞噬混沌气的紫竹。 那些紫竹迅速生长,形成了一道坚固的屏障,抵挡着噬魂般的飓风。 这时,飓风中,空降暴雨,雨水落在紫竹上,滋滋作响。 朱雄英突然大喝一声,纵身跃到空中。 他手中的鎏霜剑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瞬间冻结了方圆十里的化骨雨。 冰层下,浮现密密麻麻波动,仿佛在诉说着一段被遗忘的历史。 “姑姑,我快撑不住了!”他惊恐地喊道,声音在海面上回荡。 朱镜静见状,立刻释放出涅盘火,将十里内的冰雨全部熔化。 随即,十里方圆被雾气笼罩。 现在,只有她还有些灵力,而季如风作为修为最高者,灵力要留下对付后续可能出现的危机。 凤凰火焰成功的抵御了化骨雨的侵袭,一直维持三百里外的海眼。 此时,出现在众人眼里的是一处数千丈方圆的海眼。 就如同是平静的海面上,出现的窟窿。 海水落下去,不知流向何方,深不见底的海眼下方,一片漆黑,纵使几人身负修为,也无法一眼看到底。 用混沌钟收起混沌舟,一入钟内,便化作液态消失。 “走!” 来都来了,自然不会打退堂鼓,季如风率先一跃而下。 耳旁不断传来的呼呼的风声,只能依靠凤凰火焰带来的亮光探索四周。 纵使火焰亮如恒星,能所照亮的范围也不足十丈。 足足一炷香后才落地,目光所及,地面都是青石砖。 随着众人踏足,砖石上都浮现出凤凰卫战斗的虚影,那些场景栩栩如生,仿佛在重现着太古时期的一场场惨烈战争。 当他们踏足海眼最中心的瞬间,三百六十具琉璃骨架突然在天书中齐声高歌。 那歌声悠扬而又神秘,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引动了海底沉睡的东西。 地下一座古老的青铜巨门,缓缓升起,矗立在众人眼前。 第204章 三生石 九幽玄冥海,某种程度上,比黑暗深渊更加黑暗。 它的黑暗,甚至能够吞噬凤凰火焰。 当季如风一行,抵达海眼最中心点时,火焰能照亮的范围仅剩下两丈方圆。 古老的青铜巨门前,季如风眉头紧锁,双眼紧盯着门上九条衔尾相噬的魔龙浮雕,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手中的道骨像是受到了某种强大力量的牵引,剧烈地颤抖起来,不受控制地朝着魔龙的龙眼刺去。 “这是怎么回事?”季如风低喝一声,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想要控制道骨却无能为力。 就在道骨刺入龙眼的瞬间,青铜门的门缝中缓缓溢出混沌之气,那气体如活物般扭动,逐渐凝成了血色台阶。 每一级台阶上,都浮现出季如风不同时期的容貌,从青涩稚嫩的少年,到历经沧桑的中年,一幅幅画面快速闪过。 “这台阶...在吞噬血气!”常梦月突然惊恐地喊道,她捂住心口,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手中的月华绫上,浮现出季如风在玄天剑宗练剑的影像,画面中季如风剑锋所指处,竟与此刻众人所在的青铜门方位完全重合。 “怎么会这样?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常梦月喃喃自语,眼中满是疑惑和恐惧。 朱雄英手中的鎏霜剑突然迸发月华,强烈的剑光照亮了台阶尽头。 在那光芒之中,一块刻满轮回符纹的黑色奇石悬浮在空中。 石中映出的季如风,头戴十二旒冕,身着玄黑龙袍,周身散发着威严的气息。 “大家小心!”朱镜静惊呼一声,背后的凤凰真火突然暴涨,火中浮现出九重宫阙崩塌的景象。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激动与紧张,缓缓伸出指尖,触碰到了石面。 就在这刹那,整座青铜门轰然开启,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众人卷入了时空乱流之中。 五万年前·北芦洲帝都,血色残阳如血,浸染着断壁残垣。 季如风,这位前世的魏武帝,此刻拄着裂天戟,半跪在朱雀门前。 他面色苍白,嘴角溢血,胸前插着一柄缠绕魔纹的青铜剑,伤口处不断涌出金色帝血。 “咳咳...”季如风咳出一口带着内脏碎片的金血,眼神中却依然透着不屈与坚毅。 “陛下可知为何会败?” 董秋生脚踏魔云,缓缓而降,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冷笑。 他手中提着一颗美人首级,那女子眉心莲印与朱镜静有七分相似。 “您最宠爱的月贵妃,本就是我教圣女。”董秋生嘲讽地说道,眼中满是戏谑。 季如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愤怒:“朕待她如珍宝,她竟如此负朕!” 他握紧裂天戟,戟刃突然迸发九道龙气,“朕能给你江山,也能...” 话音未落,董秋生手中魔剑一挥,斩断了龙气,剑锋过处浮现万千怨魂,竟都是当年随季如风征战的将士。 “董秋生,你这叛徒!” 季如风怒吼道,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月贵妃背叛你,我帮你杀了,你该感谢我。还有,你以为燕北冥真把你当兄弟?” 董秋生突然捏碎腰间玉佩,碎片中浮现出玄天剑宗禁地寒潭,潭底沉着一具容貌看不清的尸骸。 “他不过是想用你的帝王骨炼剑!”董秋生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充满了嘲讽。 季如风听闻,身体猛地一震,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不可能,燕北冥他...他怎么会...”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痛苦,仿佛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让他的世界瞬间崩塌。 场景变换,现世幻境,季如风猛然惊醒,发现自己身处现代都市。 车水马龙的街道,高楼林立的大厦,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又陌生。 他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大魏秘史》的游戏界面,角色建模竟与董秋生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季如风喃喃自语,眼中满是疑惑。 他走到街角书店,手中捧着《玄天剑宗编年史》正翻开到“燕北冥自刎”的章节。 “这是...因果倒置?”他伸出手,触碰玻璃的瞬间,整个城市突然数据化崩塌,无数代码流中浮现出三生石本体,石内封印着半截染血的道骨。 五万年前·玄天剑宗,燕北冥跪在寒潭前,手中断剑滴落着漆黑魔血。 他的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悔恨,潭水倒映出他与董秋生对饮的画面,酒液中沉浮着失传已久的蛊神卵。 “好一个螳螂捕蝉。”他惨笑着,扯开衣襟,心口处竟插着枚刻有“季”字的剑形玉坠。 “我终究还是错付了一切...”燕北冥喃喃自语,眼中流下两行清泪。 当断剑刺入咽喉时,寒潭突然结出三百六十朵冰莲,每朵莲花都包裹着琉璃骨架。 “原来如此!”季如风在三生石前猛然睁眼,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大悟的光芒。 三生石中,三生三世的记忆,不断涌入季如风的脑海。 身后青铜门轰然闭合,海底升起九根缠满锁链的青铜柱,每根柱子都钉满一具具凤凰卫尸骸,她们手中握着与混沌钟同源的碎片。 朱镜静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突然割破手腕,金血洒落处浮现三百六十尊凤凰虚影,竟与琉璃骨架的阵型完全吻合。 “快取三生石!”常梦月焦急地喊道,她将月华绫缠成茧状。 季如风道骨手臂突然暴涨,五指刺入三生石核心。 石中爆发的轮回之力将众人拉入时间裂隙,裂隙尽头竟浮现女帝手持混沌钟与初代海皇对战的场景。 当指尖触碰到核心碎片的刹那,整个九幽玄冥海突然静止,漂浮的化骨雨凝成无数镜面,每面镜子都映出季如风不同的前世今生。 现世·时空裂隙,季如风看着镜中现代青年正在电脑前码字,文档标题赫然是《大明仙师》。 当青年敲下“青铜门”三字时,现实中的青铜门突然浮现相同文字。 一道惊雷划过,所有镜子同时映出董秋生正在现代街头狞笑的脸。 “原来我们都是...”季如风话音未落,三生石突然炸裂。 第205章 娑婆界的真相 融合三世记忆,季如风周身突然迸发三色神焰,额头浮现三道交织的命纹。 左眼流淌着帝王金辉,右眼闪烁着现代都市的霓虹光影,眉心竖瞳则跳动着玄天剑气。 他每踏出一步,脚下海水便凝结成冰晶卦象,卦象中竟映出三十三重天崩塌的场景。 “轰隆!!!” 九幽玄冥海上空突然裂开万丈缺口,七色劫云中游动着太古雷龙。 每条雷龙鳞片都刻满因果咒文,龙须甩动间便撕开空间裂缝。 “这是...三灾九劫?!”常梦月手中月华绫寸寸断裂,绫缎碎片在空中组成\"灭\"字卦象,“化神劫怎会引动大乘期的天罚?” “卧槽!姑爹!你要闹哪样?!在这里渡劫?!这不是要我们的小命吗?” 别说这是大乘晋升神位的天罚,哪怕就是普通化神期的天劫,也不是他们几个元婴期修士能抗的下来的。 半仙可不是真仙啊!化神破境的天劫可是被称为破凡化仙的天罚,哪里是他们能吃的消的? 这里可是眼海里面,万丈劫云,范围太广了,根本没地方躲,在劫云范围里,都要被动应劫,一两道雷或许还能硬扛,多挨几下,必定飞灰湮灭。 话音刚落,千丈之长的太古雷龙,突然张嘴喷射出成百丈雷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空而下。 “铛!~” 千钧一发之际,混沌钟突然自季如风眉心识海内飞出。 钟体内跃出只通体紫色的麒麟,其角上缠绕的竟是季如风先前被吞噬的寿元金线。 竟然是黑暗深渊入口处的那头麒麟! 麒麟操控着混沌钟,迎风暴涨。 雷戟落入混沌钟,犹如泥牛入海,没有掀起半点波澜。 随便,无论劫云中的太古雷电射出多少劫雷,统统被混沌钟吸收。 太古雷电直到消散,也没能给季如风造成半点伤害。 “这……这就结束了?卧槽……姑爹你这天劫渡的也太轻松了吧……”朱雄英咋咋呼呼的吐槽道。 “小家伙倒是机灵。”麒麟口吐人言,“可惜一句也没说对。”扭头看着朱雄英,上下打量起来。 常梦月朱标迅速上一步,将儿子护在身后。 这麒麟是敌是友,他们无从判断,小心些总是好的。 “雄英,这只是刚刚开始,三灾九劫只过了第一灾……” 常梦月的话刚说完,空中劫云又有新的变化。 无数劫雷,凝聚成一具八臂太古巨猿。 这家伙的攻击,比起太古雷龙,更为霸道刚猛。 “这是我的天劫,是我的历练,总躲着像什么话……” 话音刚攻,季如风便腾空而起,直扑劫云。 随着战斗的进行,整个玄冥海上空,都在震颤不止。 “喂,大麒麟,姑爹他能赢对不对?” “三灾九劫,或是凭本事打散,或是硬抗到时间结束。若是失败,轻则重伤跌落境界,要么魂飞魄散。” “哦,这样啊!我都还没经历过天劫呢……对了,大麒麟,你是不是认识我姑爹啊?看你好像很在乎姑爹……还有还有,为什么姑爹化神期的天劫变成了大乘期的天罚?” 麒麟没有回应朱雄英的喋喋不休,始终抬头仰视着空中的战斗,目光中流露出满满的回忆之色。 连续两场的战斗,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 季如风并没有战胜任何一灾,都是勉强撑下来的。 此时,他的状态已经奇差无比,衣衫褴褛,浑身是伤。 根本就无法承受任何攻击,更别提接下来还有九重雷劫。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麒麟嘟囔了一句,便顶着混沌钟破空而上。 就在它飞到季如风身边时,劫云当中,雷声大作,无数电弧涌动。 “轰!” 第一重雷劫瞬间便冲着季如风砸来! 只是刚到季如风头顶上方,便自动拐弯,冲入混沌钟里消失。 这一幕,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就这样,第二重第三重……直到天劫结束,劫云散去,季如风也没挨到一记劫雷。 一人一兽,从空中落回海眼当中。 麒麟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混沌钟缩小成一个铃铛挂在脖子上。 随着麒麟脚步的挪动,铃铛发出了悦耳的响声,仿佛混沌钟生来便是它脖子的铃铛似的。 “不是!那是我的混沌钟,你怎么能就这么堂而皇之据为己有?” 季如风当然想要拿回来,只是无论他如何尝试都无法靠近麒麟。 “等你什么时候成神了,再来跟我谈归属问题。” 麒麟瞥了一眼季如风,并没有继续理会他,而是在地上来回踱步起来。 随着脚步的移动,铃铛每响一声,众人脚下便浮现出一颗星芒,逐渐组成娑婆界全貌的星图,“我知道你们要找什么……娑婆世界,存在了无数岁月……” 朱镜静突然开口打岔:“你就是初代海皇坐骑?古籍记载你随……” “放屁!就那小臭虫也配?”麒麟一爪子拍碎虚空,裂缝中显露出高达十二万四千丈的漆黑山体。“五百万年前,本尊追尾主人征战三十三重天的时候,那家伙还是只臭虫!” 季如风不再继续纠结混沌之事,突然开口道:“既然你知道那古老的事情,想必也是存在了无数岁月,那你一定知道无极海在何处?!”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走吧,先出去,离开这里。” 回到玄冥海,麒麟突然缩小身体,跃上季如风肩头,铃铛震碎方圆百里的化骨雨:“五百万年前的上古时期,爆发了旷日持久的大战,当年三十三重天被打穿,共工精血污染了混沌海眼。” 它爪尖勾勒出复杂道纹,海水中被提取出的一缕魔气,“要取混沌水,需先去无极海。” “所谓的无极海便是须弥山所在,而须弥山是为了镇压混沌海的海眼。” 众人乘坐混沌舟,一路疾驰,往四大神洲的中心海域而去。 如今,季如风成功破境,修为大涨,灵力源源不断注入混沌舟。 飞驰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化作一道流光,划过海面掀起滔天巨浪。 第206章 须弥山 在麒麟的引领下,众人驾驭着混沌舟,继续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破浪前行。 常梦月不经意间抬头,目光触及天空的瞬间,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指颤抖着指向苍穹,失声惊呼:“快看呐!” 众人闻声,齐刷刷地仰头望去,只见天空中密密麻麻的剑虹交织闪烁,那是出征的虞国修仙者,正御剑飞行,气势汹汹,仿佛要将天空撕裂。 麒麟瞬间警觉起来,耳朵高高竖起,身上的鬃毛根根直立,发出低沉的咆哮。 只见它周身爆发出汹涌澎湃的妖气,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众人的气息严严实实地掩盖起来。 季如风等人见状,立刻屏气敛息,神色紧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天空,大气都不敢出。 朱镜静的眼神中满是担忧,她下意识地轻轻咬着下唇,脚步急促地靠近季如风,压低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说道:“这可如何是好?他们人数众多,实力强大,要是被发现,咱们根本抵挡不住啊!” 季如风神色凝重,目光紧紧锁定在天空中的修仙者身上,沉声道:“别慌,有麒麟在,咱们先按兵不动,相信它能护我们周全。” 做为大虞修士,此时不在出征队伍当中,那便是反叛者。 整个东胜神洲,但凡拒绝出征的,都被女帝宣判为反叛者。 他们在出征之前,便将反叛者清巢干净。 那些修仙者御剑飞行的速度极快,下方混沌舟掀起的二十余丈巨浪很快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一名领头的修仙者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向下望去,却只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海妖气息。 麒麟的妖气完美地混淆了众人的气息,修仙者们彼此对视一眼,心领神会,便认定下方只是路过的高级海妖,不值得他们浪费时间,于是继续朝着魏国的方向疾驰而去。 直到修仙者大军消失在天际,众人这才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朱雄英拍了拍胸口,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神色:“还好有麒麟前辈,要不然这次可就麻烦大了!” 麒麟收起妖气,晃了晃脖子上的铃铛,清脆的声响在海面上回荡,它得意洋洋地说:“小事一桩,不必放在心上!” 众人调息恢复完毕后,季如风的脸色依旧凝重,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们。”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朱标满脸疑惑,问道:“风哥,到底是什么事,如此严肃?” 季如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他微微顿了顿,说道:“我进入洞虚境后,从三生石中获得了一些前世的记忆。我前世身为魏皇,如今这场战争,不过是女帝苏玉晴操弄的一场毫无意义的闹剧。我想在取回混沌水之后,尽全力阻止这场战争。” 常梦月秀眉紧蹙,眼中满是关切:“可这谈何容易?苏玉晴实力深不可测,又有虞国众多修仙者为其效力,我们该如何是好?” 季如风的眼神中流露出痛苦与挣扎,他紧紧握住拳头,关节泛白,说道:“我知道这无比艰难,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两国百姓生灵涂炭,受苦受难。而且…… 我内心十分矛盾,我还想利用苏玉晴除掉如今的魏皇董秋生。他本是我前世的麾下大将,却背叛与我,联手魔教,设下陷阱害死了我,这仇不报,心魔难除,我这辈子修道之足就算走到头了。” 朱镜静走上前,轻轻握住季如风的手,目光坚定,语气笃定:“夫君,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坚定不移地支持你。”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眼神中透着决然,毫不犹豫地表示愿意与季如风一同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 经过四天五夜的疾驰,终于抵达了娑婆界的中心,无极海域。 随后,麒麟主动站了出来,大声说道:“这下面便是须弥山所在,寻找混沌水的事就放心交给我吧!” 只见它身形如电,一闪之下便潜入了水下。麒麟凭借着自身天赋神通,来到了水下须弥山底下的海眼处,直接施展钻地术,一头钻进了深邃的海眼之中。 许久之后,麒麟带着混沌钟破水而出,混沌钟内装着混沌水,散发着神秘而迷人的光芒。 它得意地将混沌钟递给季如风,说道:“搞定啦!这混沌水可真是来之不易,不过总算没白费功夫!记得用完之后,把它还我。” 众人望着混沌水,眼中满是惊喜与期待,他们心里都清楚,接下来,一场更为严峻、更为艰难的挑战或许已经近在咫尺。 季如风小心翼翼地接过混沌钟,还没等他来得及细细端详,海面突然剧烈翻腾起来,巨大的旋涡在四周急速形成,仿佛要将混沌舟吞噬。 朱标脸色骤变,大声喊道:“不好,这海况不对劲!” 常梦月惊恐地看向四周,声音带着颤抖:“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混沌水引来了什么?” 麒麟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身上的毛发再次竖起,低沉地吼道:“有强大的力量在靠近,来者不善!” 就在这时,一只巨大的章鱼状海妖从漩涡中探出,它的触须比混沌舟还要粗壮数倍,眼睛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朱雄英瞪大了眼睛,喊道:“如此巨大,这是什么等级的海妖?!” 海妖挥舞着触须,朝着混沌舟狠狠砸来。 季如风迅速反应,体内灵力运转,手中混沌钟光芒一闪,手持巨大的混沌钟迎向触须。 触须与混沌钟碰撞,发出沉闷的巨响。 朱镜静也立刻施展凤凰真火,火焰冲天而起,将海妖的部分触须点燃。 海妖吃痛,发出尖锐的叫声,疯狂地甩动触须。 麒麟怒吼一声,化作一道金光冲向海兽,口中喷出一团妖气,与海兽展开近身搏斗。 季如风一边抵挡着海妖的攻击,一边喊道:“大家小心,这头海妖实力很强!至少是九级洞虚境修为,我们必须齐心协力!” 朱雄英双手结印,一道道冰棱射向海兽,试图减缓它的行动。 常梦月则在一旁为众人输送灵力,确保大家的灵力充足。 在激烈的战斗中,季如风发现海兽似乎对混沌钟的力量十分忌惮。 每当混沌钟光芒闪耀,海兽都会出现短暂的退缩。 他心中一动,对众人喊道:“我用混沌钟牵制它,你们找机会攻击它的弱点!” 众人闻言,配合愈发默契。 朱镜静找准时机,将凤凰真火凝聚成一道火柱,射向海兽的眼睛。 海兽被击中,痛苦地扭动着身躯,触须的攻击也变得混乱起来。 麒麟趁机发动全力一击,一道强大的妖气直接贯穿了海妖的身体。 海妖发出最后一声惨叫,缓缓沉入海底。 众人都疲惫地瘫倒在混沌舟上,大口喘着粗气。 经过这场战斗,大家都意识到,带着混沌水的路途将更加危险。 还没等他们缓过神来,远处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一道道紫色的闪电在云层中穿梭。 麒麟看着天空,神色凝重地说:“这是……海妖皇库拉肯!似乎是冲着混沌水来的!” 季如风握紧了混沌钟,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不管是什么,我们都不会退缩!” 众人纷纷站起身来,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恐怖对手。 第207章 海妖皇库拉肯 看着季如风决绝的模样,麒麟阴阳怪气道:“小子,你确定要和他们一起留下来喂库拉肯?那可是大乘期的海妖皇。” 听到这话,季如风总算及时回过神来了。 是的,融合了前世身记忆,他本能的把自己当做那个身负大乘五重境的魏皇季如风了。 他现在可是初入洞虚,在大乘期面前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趴菜。 身后的朱镜静见他转身看来,哪有不明白他心中想法的道理。 “相公,我不走!我们要携手面对一切敌人!” 朱标夫妇,默契的相互看了一眼,便明白了彼此心中的想法。 “静儿,跟哥走吧,我们留下来只会徒增风哥的负担。” “是啊!静儿,跟我们走吧,我们修为差的太多,妖族同境界战力比人族强,更何况那还是大乘期的海妖皇。我们即便留下了,也帮不上任何忙。” 常梦月担心朱标,更担心朱镜静的安危,更何况还有她的儿子在旁,从理智上讲,自然希望大家能够尽快逃离此地。 海妖皇库拉肯的身影在乌云与闪电交织的背景下缓缓浮现,那庞大的身躯好似一座移动的海岛,光是它的触须就有混沌舟数倍粗细,每一根都仿佛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它的眼睛闪烁着幽邃的紫色光芒,犹如两团神秘的火焰,冰冷且充满压迫感,俯瞰着下方渺小的众人,整个海面都因它的出现而变得更加阴沉压抑。 季如风紧紧握住混沌钟,感受着钟体传来的力量,心中虽没有丝毫惧意,但他很清楚,仅凭他们这几人,想要对抗这实力堪比大乘期的海妖皇,无疑是以卵击石。 海妖皇库拉肯在这片海域中称霸已久,其威名远扬,所到之处,无论是修仙者还是寻常海妖,无不闻风丧胆。 麒麟的神色也异常凝重,它抖了抖身上的鬃毛,脖子上的铃铛发出急促的声响,似乎在传达着它内心的不安。 它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沧桑:“我本是上古神兽,修为曾堪比金仙,只是被封印太久,力量流逝,如今也不过只有大乘初期的实力。面对这库拉肯,虽然不怵,但想要战胜它,绝无可能。”麒麟的话语如同重锤,敲在众人的心头,让大家的心情愈发沉重。 “我虽是神兽,本质上也是妖族,同境的妖族战力远胜人族。它有多强,我比你们更清楚。只有你我携手,全力一博,才能博取一线生机。” 众人听闻,倒吸一口凉气。 朱镜静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季如风的衣袖,她的眼神中满是坚定,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不走,我要和你一起面对。”她深知此去凶多吉少,但对季如风的爱让她不愿退缩半步。 朱标、朱雄英和常梦月自知留下只会成为累赘,他们的实力在这场战斗中起不到太大作用,反而可能会拖累季如风和麒麟。 朱标眉头紧皱,心急如焚地劝说道:“镜静,你留下也帮不上忙,只会让风哥分心。我们先离开,等找到机会再回来支援。”他的语气诚恳,眼神中满是担忧。 朱雄英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姑姑,你就听我们的吧。姑爹和麒麟前辈肯定有办法的,我们在这只会添乱。”他的脸上带着几分焦急。 常梦月走上前,握住朱镜静的手,温柔地说道:“静儿,我们先离开,相信季大哥。等他们解决了库拉肯,我们再汇合。”她的声音轻柔,试图安抚朱镜静的情绪。 然而,朱镜静心意已决,无论众人如何劝说,她都不为所动。 她的目光始终坚定地落在季如风身上,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动摇她与季如风共患难的决心。 季如风看着朱镜静,眼中满是心疼与无奈。 他深知朱镜静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但他不能让朱镜静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 “静儿,对不起……” 季如风没有尝试去解释什么,也没有试图说服她。 海妖皇已接近到二百里内,不消几十息便能对他们发动攻击,根本没有时间做过多解释。 无奈之下,他狠下心来,运转灵力,瞬间封了朱镜静的灵力。 朱镜静只感觉体内灵力一滞,全身软绵绵的,无法动弹。 她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季如风,眼中泪光闪烁。 季如风轻轻抱住朱镜静,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静儿,对不起,我不能让你冒险。等我解决了这里的事情,一定会去找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无尽的眷恋。 然后,顺势又将朱镜静五感封闭,并禁锢行动能力后,他将朱镜静小心翼翼地交给朱标,郑重地说道:“一定要照顾好她,我们十日之后,在南瞻部洲汇合。” 朱标接过朱镜静,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风哥,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平安到达。你也要小心,我们等你回来……雄英,常姐姐,我们走!”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信任。 朱雄英和常梦月也向季如风点头示意,随后,三人坐上混沌舟,在麒麟的妖气掩护下,朝着南方飞速逃窜。 混沌舟在海面上疾驰,溅起层层白色的浪花,很快便消失在了远方的海平面。 季如风和麒麟则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库拉肯的攻击。 海妖皇库拉肯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音如同滚滚天雷,在海面上回荡,掀起层层巨浪。 它才不会在意几只逃跑的小老鼠,它的目标只有混沌水! 库拉肯挥舞着粗壮的触须,朝着季如风和麒麟狠狠砸来,触须所过之处,海水被硬生生地劈开,形成一道道巨大的沟壑。 季如风迅速运转体内灵力,将混沌钟祭起。 混沌钟悬浮在他身前,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光芒中蕴含着神秘的符文,散发出强大的气息,抵御着库拉肯的攻击。 钟上每一道符文都闪烁着微光,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秘密。 麒麟也不甘示弱,周身爆发出汹涌的妖气,与混沌钟的光芒相互呼应。 它的身上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将周围的海水都染成了金色,形成了一个金色的屏障。 触须与混沌钟和麒麟的妖气碰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巨响,仿佛天崩地裂一般。 巨大的冲击力让季如风和麒麟都后退了数步,海水被激起数十丈高,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水幕。 水幕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但此刻却无人有心思欣赏这美丽的景象。 库拉肯一击未中,显得更加愤怒。 它的眼睛中紫色光芒大盛,口中喷出一道道紫色的闪电,朝着季如风和麒麟射去。 紫色闪电划破长空,带着强大的电流,所到之处,海水被瞬间蒸发,形成一团团白色的雾气。 季如风神色凝重,他双手快速结印,混沌钟光芒大盛,释放出一道道防御光圈。 光圈层层叠叠,将他和麒麟笼罩其中。 每一道光圈都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如同水波一般荡漾开来。 麒麟则不断地喷出妖气,将紫色闪电一一抵挡在外。 妖气与闪电碰撞,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紫色的闪电在妖气中不断闪烁,却始终无法突破麒麟的防御。 在激烈的战斗中,季如风突然发现库拉肯的攻击似乎有着某种规律。 它的每一次攻击之间,都会有短暂的停顿。 他心中一动,对麒麟喊道:“麒麟,我们找机会反击!它攻击的间隙,就是我们的机会。” 麒麟闻言,点了点头,身上的妖气愈发浓郁。 终于,在库拉肯又一次攻击的间隙,季如风抓住时机,手中混沌钟光芒一闪,一道强大的力量从钟内射出,朝着库拉肯射去。 这道力量蕴含着混沌的气息,所过之处,空间都泛起了层层涟漪。 麒麟也同时发动攻击,它口中喷出一团金色的火焰,火焰中蕴含着强大的净化之力,与季如风的攻击一同冲向库拉肯。 库拉肯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它的触须迅速舞动,在身前形成了一道防御屏障。 防御屏障由它的触须交织而成,坚韧无比。 季如风和麒麟的攻击击中防御屏障,发出剧烈的爆炸,光芒闪耀,海水被炸得四处飞溅。 虽然这一轮攻击没有对库拉肯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却让它更加谨慎。 它不再像之前那样盲目攻击,而是开始围绕着季如风和麒麟盘旋,寻找着他们的破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季如风和麒麟与库拉肯的战斗已经持续了许久。 他们的灵力都在不断消耗,身上也都出现了一些伤痕。 季如风的衣服被划破了几道口子,鲜血从伤口中渗出,染红了他的衣衫。 麒麟的鬃毛也变得凌乱不堪,身上有几处被闪电击中的焦痕。 然而,他们都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季如风的眼神中依然充满了坚定,他紧握着混沌钟,时刻准备着迎接库拉肯的下一次攻击。 麒麟则发出低沉的咆哮,它的眼睛紧紧盯着库拉肯,身上的妖气依旧汹涌澎湃。 就在这时,库拉肯突然发动了一次更加猛烈的攻击。 它的八根触须同时朝着季如风和麒麟砸来,每一根触手都带着万钧之力。 巨大的触手在空气中划过,发出呼啸的声音,仿佛要将一切都碾碎。 季如风脸色大变,他知道这一次的攻击极为强大,仅凭他和麒麟的力量,很难抵挡。 但他没有丝毫犹豫,他将体内的灵力运转到极致,混沌钟光芒大放,他将所有的力量都注入到混沌钟中,准备全力以赴抵挡这一击。 麒麟也拼尽了全力,它的身上光芒闪烁,金色的妖气如同汹涌的海浪一般,朝着触须扑去。 它的口中发出一声怒吼,声音中充满了不屈和斗志。 触须与混沌钟和麒麟的妖气再次碰撞在一起,这一次的碰撞比之前更加剧烈。 巨大的能量波动让周围的海水瞬间沸腾起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 旋涡不断旋转,将周围的一切都卷入其中。 季如风和麒麟被强大的冲击力震飞出去,他们重重地摔在海面上,溅起巨大的水花。 季如风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了,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 麒麟也受了重伤,它的身上出现了几道深深的伤口,鲜血染红了周围的海水。 但他们都没有放弃!!! 季如风挣扎着站起身来,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决绝。 他看着库拉肯,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坚持到最后。 麒麟也缓缓站起身来,它摇晃了一下身体,虽然身上的伤痛让它有些站立不稳,但它的眼神依然坚定。 它似乎找到一丝与“他”一起战斗的感觉,此刻季如风的身影,与“他”无限重合。 库拉肯看着受伤的季如风和麒麟,似乎也有些忌惮。 它没有立刻发动攻击,而是在原地盘旋着,观察着他们的动静。 海面上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季如风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将更加艰难。 但他不会退缩,他和麒麟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坚定和信任。 他们准备再次迎接库拉肯的挑战,为了自己的信念,为了保护重要的人,他们将不惜一切代价。 在这片波涛汹涌的大海上,季如风和麒麟与海妖皇库拉肯的战斗还在继续,他们的命运将何去何从,无人知晓…… “胜负在此一举!召唤你的遁甲天书!” 借着这次攻击间隙,麒麟想要一招定胜负。 闻言,季如风没有任何犹豫,唤出了识海当中的天书。 这是他来到娑婆界,第二次召唤天书。 生死攸关,已经顾不上,会不会暴露天书的存在。 哪怕这会引起大乘修士的察觉,也要先渡过眼前的难关。 否则,人都没了,保护天书也无从谈起。 天书的出现,瞬间将周围数里都被渲染成了金色。 随着季如风修为的提升,天书的气息越发深奥莫测…… 第208章 天书暴露 麒麟与季如风,和库拉肯的战斗,进入了焦灼。 周围的海水因激烈的交锋而沸腾翻涌,一道道巨浪如狰狞的巨兽般咆哮着,似乎也在为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而战栗。 “趁着这个机会拼一把!召唤遁甲天书!” 麒麟望着散发着神秘气息的遁甲天书,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期待。 它猛地张开血盆大口,疯狂地吸收着天书散发出来的金色气息。 那气息如同灵动的丝线,源源不断地涌入麒麟的体内,让它本就雄浑的妖气愈发磅礴。 与此同时,麒麟又将目标对准了混沌钟,混沌钟内的混沌之气也被它强行摄取。 混沌之气与遁甲天书的气息在麒麟的体内相互交融、碰撞,产生出一股奇异而强大的力量。 季如风看着麒麟的举动,心中虽有些担忧,但此刻他们已别无选择。 他全力运转灵力,维持着遁甲天书的力量输出,同时也密切关注着库拉肯的动向。 只见库拉肯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原本围绕着他们盘旋的庞大身躯突然停顿下来,巨大的触须在身前快速舞动,摆出了防御的姿态。 它那幽邃的紫色眼睛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丝不安。 麒麟体内的力量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巅峰,它仰天长啸,声震四野,随后口中喷射出一股巨大的火焰炷。 这火焰炷犹如一条金色的巨龙,携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朝着库拉肯呼啸而去。 火焰炷所过之处,海水瞬间被蒸发,形成了一条长长的真空通道。 库拉肯见状,心中大惊。 仓促之间,它只得喷出一股浓稠的墨汁抵挡。 那墨汁如同一堵黑色的墙壁,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然而,可惜的是,它的反应还是稍晚了一步。 金色的火焰炷瞬间击中了墨汁之墙,强大的冲击力让墨汁瞬间四散飞溅。 紧接着,火焰炷毫无阻碍地击中了库拉肯的身体。 “轰!” 一声巨响,仿佛天地都为之颤抖。 库拉肯庞大的身躯被火焰炷击中要害,纵使它身为九级海妖,身躯如山岳般巨大且坚韧,可这威力堪比大乘九重巅峰一击的攻击,还是在它的身上打出了一个直径十几丈方圆的贯穿伤口。 鲜血如泉涌般从伤口中喷射而出,瞬间将周围的海水染成了一片血海。 库拉肯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它的气息变得萎靡不振,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恢复。 身为海妖皇,它深知自己此刻的处境极为危险。 若是继续留在这片海域,很可能会被其他觊觎海妖皇之位的八级海妖首领趁机打死夺权。 七级以上的海妖,都有不俗的智商,谁都不会轻易放过一个可以称王的机会。 于是,在权衡利弊之后,库拉肯只得心有不甘地潜入海底,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然而,季如风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新的危机便接踵而至。 双方最后一次攻击碰撞产生的巨大能量波动,以及遁甲天书那奇异的气息,如同夜空中最耀眼的烟火,瞬间被整个娑婆界的大乘修士察觉。 几乎在同一时间,数道强大的气息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快速逼近。 作战经验丰富的麒麟反应稍快一步,它深知若是被这些大乘修士追上,季如风身上的遁甲天书必定会引来杀身之祸。 于是,它拼着重伤的身躯,用尽最后一点灵力,化作一道流光,带着季如风朝着无极海的方向飞速逃窜。 身后的大乘修士们怎会轻易放过他们,紧紧追在后面。 其中一位大乘修士怒喝道:“何方小辈,竟敢在娑婆界闹出如此大的动静,还不速速停下!” 季如风心中焦急万分,他紧紧地抓着麒麟的鬃毛,感受着周围飞速掠过的气流。 麒麟的速度虽然极快,但身后的大乘修士们实力强大,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麒麟终于来到了无极海。 它毫不犹豫地潜入水中,一口气钻进了须弥山底的混沌海眼。 混沌海眼中充满了浓郁的混沌之气,这些混沌之气形成了一层天然的屏障,能够掩盖他们的气息。 几位大乘修士追到混沌海眼附近,却突然失去了季如风和麒麟的踪迹。 他们在周围盘旋了许久,却始终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麒麟带着季如风深入混沌海眼,依然不敢大意。 此时的麒麟,已经油尽灯枯,它的身体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倒下。 “麒麟前辈,您怎么样了?”季如风关切地问道。 麒麟虚弱地摇了摇头,说道:“我……我不行了,需要躲进你的识海,陷入沉眠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这段时间,你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要暴露遁甲天书的存在。” 季如风心中一阵难过,他点了点头,说道:“麒麟前辈,您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也会等您醒来。” “还有,能晋升到大乘期的,没有一个是易与之辈,短时间内,必定还有人收敛气息,守在附近守株待兔,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麒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随后化作一道微光,钻进了季如风的识海。 季如风只感觉识海中一阵波动,随后便陷入了一片寂静。 他独自一人站在混沌海眼中,周围是浓郁的混沌之气。 此时的他,身上也带着不少伤势,灵力也消耗殆尽。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松懈。 他找了一个混沌之气相对浓郁的地方,开始盘膝而坐,运转灵力,试图恢复自己的伤势。 在恢复的过程中,季如风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麒麟并肩作战的画面。 麒麟为了保护他,不惜拼上自己的性命,这份情谊让他无比感动。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变得更加强大,不再让身边的人受到伤害。 时间一天天过去,季如风在混沌海眼中潜心修炼。 混沌之气虽然浓郁,但也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有时候,会有一些混沌之气中孕育出来的生物突然出现,试图攻击他。 但季如风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不断提升的实力,一次次地将这些混沌生物击退。 随着时间的推移,季如风的伤势逐渐恢复,灵力也变得更加雄浑。 他在修炼的过程中,还意外地发现,混沌海眼中的混沌之气对他的修炼有着极大的帮助。 他能够吸收这些混沌之气,融入到自己的灵力之中,让自己的灵力变得更加纯净、强大。 在这段孤独的修炼时光里,季如风也时常想起朱镜静、朱标等人。 他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平安到达南瞻部洲,是否也在为他担心。 他期待着与他们重逢的那一天,也期待着自己能够以更强大的姿态,去面对未来的挑战。 终于,在经过了漫长的修炼之后,季如风感觉自己的实力有了质的飞跃。 修为也从洞虚一重上升到了五重,足足可以抵的上在宗门千年修炼。 “这里的时间流速好慢……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了。是时候离开混沌海眼,去寻找朱镜静他们,去探索这个充满未知的娑婆界了。” 当季如风踏在海面上的那一刻,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外界的气息。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自信,他相信,无论前方等待着他的是什么,他都能够勇敢地面对。 因为他不是一个人,他的身上肩负着责任,也承载着希望…… 第209章 越境斩杀! 无极海上空,碧空如洗。 璀璨的阳光挥洒在海面上,光波粼粼。 季如风刚踏出海面,还没来得及伸个懒腰,一道尖锐又苍老的声音便如利箭般穿透空气:“小辈,把遁甲天书留下!” 他猛地抬头,只见一位形容枯槁的老叟悬浮在空中,一袭黑袍猎猎作响,眼神中透着不加掩饰的贪婪与决绝,像是饿极了的野兽瞧见猎物。 季如风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不好,面上却强装镇定,下巴微微扬起,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你是哪根葱?也敢觊觎小爷的东西?” 魔教老祖殷航闻言,脸上的皱纹瞬间拧成一团,像是被狂风肆虐的沟壑,怒容毫不掩饰地浮现:“无知小儿,不知天高地厚!老夫乃魔教老祖殷航,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殷航话音刚落,周身魔气如汹涌的黑色潮水般翻涌,一双干枯如柴的手缓缓抬起,掌心处黑色魔炎诡谲跳动,隐隐散发着腐臭气息,仿佛要将世间万物都拖入无尽黑暗。 季如风不敢大意,周身混沌之气如灵动的银蛇环绕,迅速形成一层晶莹剔透的防御屏障,发出淡淡的微光。 他深知眼前这老者虽然行将就木,但大乘一重的修为摆在那里,自己稍有不慎,便会性命不保。 “哼,想杀我,就凭你这把老骨头,还不够格!”季如风一边说着,一边将混沌钟祭起,混沌钟嗡鸣声震耳欲聋,释放出古老而强大的威压,周围的空间都微微震颤。 殷航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像被强光刺到般微微眯起,但很快又被贪婪所取代,那眼神仿佛在说,混沌钟和天书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混沌钟!没想到你这小子身上宝贝还不少,今日一并都归我了!” 就在那话音刚刚落下之际,只见他身形猛地一晃,瞬间化作了一道漆黑如墨的流光。 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以至于仅仅只能看到一道模糊不清的残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季如风猛扑过去。 面对如此突如其来且迅猛无比的攻击,季如风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根本来不及思考太多,他本能地迅速侧身一闪,堪堪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与此同时,他毫不犹豫地舞动起手中的渊虹剑。 刹那间,一道裹挟着雄浑混沌之力的凌厉剑气从剑身之上激射而出,其势犹如划破夜空的闪电一般,带着无坚不摧的气势直直地向着殷航狠狠斩去。 这道剑气所过之处,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齐齐劈开,发出一连串尖锐刺耳的爆鸣声。 然而,面对这样强大的攻势,殷航只是不屑地冷哼一声。 只见他随意地挥动手臂,那宽大的袍袖顿时带起一阵狂暴至极的黑色飓风。 这股飓风如同一只凶猛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轻而易举地就将那道凌厉的剑气给生生吹散开来。 紧接着,那黑色飓风并没有丝毫停顿之意,而是继续呼啸着朝季如风席卷而去。 狂风所产生的巨大力量吹得季如风身上的衣衫猎猎作响,仿佛随时都会被撕裂成碎片一般。 就这样,两人之间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你来我往的激烈交锋。 一时间,整个天空之中光芒闪耀夺目,各种绚丽多彩的法术和技能相互碰撞交织在一起,伴随着阵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殷航的攻击刚猛霸道,每一击都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魔掌拍出,空间仿佛被撕裂,发出“滋滋”的声响;季如风则凭借着混沌之气的灵活多变,身形如鬼魅般飘忽,巧妙地躲避着殷航的攻击,同时寻找着他的破绽,手中长剑不时刺出,寒光闪烁。 战斗持续了许久,殷航渐渐露出疲态,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喘息都像是破旧风箱发出的声响,脸上的皱纹愈发深刻,仿佛岁月在这一刻加速侵蚀他。 季如风察觉到了殷航的变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心中一喜,加大了攻击力度。 “老东西,你的死期到了!” 他大喝一声,将混沌之气全部注入渊虹剑之中,剑身光芒大盛,向着殷航刺去,剑势凌厉,仿佛要贯穿天地。 殷航面色大变,想要躲避,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变得迟缓,像是被无形的枷锁束缚。 他咬了咬牙,脸上肌肉因用力而扭曲,强行凝聚起全部的魔力,向着季如风轰出一拳,拳风带着浓烈的死亡气息。 “轰!” 一声巨响,两人的攻击碰撞在一起,强大的冲击力将周围的空气都震得扭曲变形,形成一个巨大的能量旋涡。 季如风被这股力量震得倒飞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摔在海面上,溅起一片浪花,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殷航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身体摇摇欲坠,像是狂风中的残烛,身上的魔气也变得黯淡无光,黑袍被能量冲击得破破烂烂。 “不,我不甘心!” 殷航怒吼道,声音中充满了不甘和绝望,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最后的疯狂。 季如风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缓缓站起身来,冷笑道:“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受死吧!” 说罢,只见他眼神一凝,牙关紧咬,如同一头猛虎般再次朝着殷航猛扑过去。 他手中渊虹,此刻正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仿佛要将这世间一切都斩断一般。 他的步伐坚实而有力,每一步落下都如同重锤落,引起空间震动。 面对来势汹汹的敌人,殷航心中虽然充满恐惧,但依然拼尽全力想要抵挡住这致命一击。 然而,经过之前一番激烈的鏖战,此时的他早已精疲力竭,就连举起手臂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变得异常艰难。 尽管如此,他还是咬紧牙关,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试图用手中的武器去阻挡季如风的攻击。 就在这时,季如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地刺向殷航的胸口。 刹那间,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紧接着,只听见“噗”的一声闷响,渊虹毫无阻碍地刺穿了殷航的胸膛。 被渊虹洞穿身体的殷航,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怎么……可……能……区区……洞……虚……” 他瞪大双眼,嘴里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随着叫声响起,他的身体突然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并迅速化作一团漆黑如墨的烟雾。 这团烟雾在空中不断翻滚、扭曲,最终,伴随着那声不甘的惨叫渐渐消散在天地之间,殷航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季如风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殷航消失的方向,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 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终于结束了,虽然最终取得了胜利,但他赢得却并不轻松。 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浸湿了他的衣衫;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提醒着他刚才经历过怎样一场生死较量。 不过,通过这次战斗,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了更为清晰的认识,同时也明白了在这条修行之路上还会遇到无数强大的对手和艰难险阻。 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季如风缓缓收起混沌钟和染满鲜血的渊虹,然后转过身去,身形一闪便向着南方疾驰而去。 第210章 帝君阎萧 无极海上空,季如风化作一道流光,向着南方疾驰而去。 他的速度极快,周围的空气被他撕裂,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一路上,他思绪万千,心中惦记着朱镜静和朱标一家三口,不知道他们在南瞻部洲是否安好。 十日后,季如风终于抵达了南瞻部洲。 他刚一落地,便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息。 他皱了皱眉头,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迅速运转灵力,展开神识,向四周探查。 然而,当他感知到时间的流逝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怎么会这样?我在须弥山下混沌海眼不过才待了十余日,怎么外界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年?” 季如风满脸震惊,喃喃自语道。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他不敢想象这十年间朱标他们经历了什么。 他第一个约定,是和老朱的十年之约,他失约了。 如今第二个约定,他又失约了。 心中的慌乱可想而知…… 多番感知探查之下,季如风终于捕捉到了朱标一家三口那微弱的气息。 他心中一喜,立刻朝着气息传来的方向赶去。 在一片幽静的山谷中,朱标、朱雄英和常梦月正围坐在一起修炼。 他们的脸上满是疲惫和憔悴,但眼神中却透着坚定。 这十年间,他们为了救回朱镜静,日夜苦练,从未有过一丝懈怠。 “爹,我们还要等多久才能救回姑姑?”朱雄英抬起头,眼中满是焦急地问道。 朱标叹了口气,说道:“风哥一定会回来的,我们要相信他。这些年,我们拼命修炼,就是为了在他回来的时候,能帮上他的忙。只凭我们三个,想要战胜大乘修士,绝无可能……” 十年了,他无时无刻都在担忧朱镜静的好安危。 朱镜静是老朱的长女,打小和老二老三他们一样,都是跟在老朱屁股后头,由他看着长大的,感情要比其他弟弟妹妹要亲的多,哪怕是马秀英的两个女儿,感情上都要弱上一铸。 常梦月轻轻握住朱雄英的手,安慰道:“雄英,别着急。你父亲说得对,你姑爹一定会回来的。我们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好,届时才能帮上几分忙,而不是一味的拖后腿。” 就在这时,山谷外突然传来一阵强大的灵力波动。 朱标等人立刻站起身来,警惕地看向谷口。 “是谁?”朱标大声喝道。 只见季如风的身影缓缓出现在谷口。 他看到朱标等人,眼眶瞬间红了。“标儿,我回来了!”他快步走进山谷,激动地说道。 朱标等人看到季如风,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风哥,你终于回来了!”朱标冲上前去,紧紧地抱住了季如风。 “这十年,你们受苦了。”季如风拍了拍朱标的肩膀,心中满是愧疚。 朱雄英和常梦月也走上前来,和季如风寒暄起来。 众人的脸上都洋溢着重逢的喜悦,但很快,气氛又变得沉重起来。 “风哥,镜静她……被一名大乘期修士掳走了。” 朱标咬了咬牙,眼中透露出一丝恨意。 季如风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什么?竟然有这种事!那修士是何人?现在何处?”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周身的混沌之气开始不安地涌动。 朱标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不知道他的下落。这些年,我们一直在寻找线索,但一无所获。”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应该是南瞻部洲的。”常梦月做为女人,心思自然比身边两个男人要细腻。“十年前,我们等了一个月,迟迟没有你的消息,静儿坚持要出海寻你,哪知刚出海不久,便撞上了那个男人。” 随后,她将十年前那日的情况,详细说了出来。 十年前,朱标三家,带着被季如风禁锢的朱镜静,一路抵达南瞻部洲。 南瞻部洲,不像东胜神洲,还有界膜与外界隔绝。 这里的人,都可以随意进出,因为三大洲很少会受到海妖袭击。 在海边小镇临海城,他们一待,就是三十天。 整整三十天,说好十天见的季如风杳无音信! 耐心等了三十天的朱镜静,终于还是绷不住了,甚至不惜和朱标大打出手,也要出海寻找季如风。 几乎暴走的朱镜静,朱标和朱雄英两父子联手,都被打的鼻青脸肿,最后在常梦月的劝说下,不得不妥协,四人一同出海寻找季如风。 可惜,天不遂人愿,出海刚走数百里,就撞见了寻找天书无果的帝君阎萧! 阎萧,梧桐树精修炼成人,大乘期二重,南瞻部洲大庆国国君,好女色。 一见朱镜静便惊为天人,追求无果,便强行掳人。 朱标等人,实力相差太多,追踪无果,救人无望,在南瞻部洲又是人生地不熟的。 为保万全,只能先找了一处僻静之地,一边修炼,一边等待季如风归来。 哪知,这一等便是十年,十年间,他们多次打探。 所得消息也是十分有限,只知道南瞻部洲是一个人、妖、精、怪混居的大洲。 统御南瞻部洲的王朝是大庆,掌权者是帝君阎萧,大庆连同国君在内,一共有七名大乘修士,实力在四大洲也算数一数二。 具体是谁掳人,他们没能打探出来,毕竟大乘的修为,想要改变容貌,轻而易举。 即使他们画出画像,普罗大众认识帝君阎萧的人没几个。 季如风听完,握紧了拳头,心中燃起了熊熊怒火。 刚刚斩杀一名大乘修士的他,此刻自信心爆棚。 他冷哼一声,说道:“标儿,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把镜静救回来的!不管他是谁,敢动我的妻子,我定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风哥,那修士是大乘期的强者,你千万要小心。”朱标担心地说道。 季如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自信:“标哥,你放心。我刚刚斩杀了一名大乘一重的魔教老祖。胆敢掳走静儿,不管他有多强,我誓斩其头颅!” 说罢,季如风转身便要离开。 朱标连忙拉住他,说道:“风哥,我们和你一起去!” 季如风摆了摆手,说道:“标儿,你们留下。这次的敌人虽然强大,但我有信心独自应对。你们在这里好好修炼,等我救回静儿,我们再一起回宗门,回到大明。” 朱标等人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季如风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风哥。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季如风深吸一口气,周身混沌之气澎湃涌动。 他朝着朱标等人点了点头,随后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山谷之中。 他的身影消失在天际,只留下一道残影。 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救回朱镜静!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 第211章 我活不活无所谓 季如风周身裹挟着混沌之气,化作一道夺目至极的流光,消失在天际,朝着南瞻部洲的深处风驰电掣般疾驰而去。 他虽然无法推算先天道体的朱镜静,却能推算朱标一家三口子。 通过对朱标一家的推演,十年前的那幕情景如同电影一般在他脑海中浮现。 当时的阎萧,完全出于一种猫戏鼠的心态,并没有掩盖自己的天机! 这便给季如风机会,成功推算出的身份。 “没想到修为提升上来,借助天书,居然能通过标儿推算出大乘的身份!也怪你自己没有掩盖天机!” 他的双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混沌之气在他的周身疯狂翻涌,犹如汹涌的黑色浪潮,所过之处,空气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肆意揉捏,剧烈地扭曲、变形,发出 “滋滋” 的声响。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他对朱镜静深切的思念与担忧,以及对阎萧的滔天恨意。 此时,在南瞻部洲那巍峨壮丽、尽显奢华的大庆皇宫之中,一座装饰得极尽奢华的宫殿内,暖黄的烛火轻轻摇曳,映照着阎萧那张满是笑意的脸庞。 他虽身为大乘期强者,周身散发着令人敬畏的强大气息,但此刻却刻意收敛锋芒,长着一副温文尔雅的面容,身着一袭绣满金丝纹路的华丽长袍,举手投足间尽显尊贵与优雅。 “镜静,今日我费尽周折,寻来这千年灵果。” 阎萧的声音温和且带着几分讨好,“据说服下它,可助人突破修行瓶颈,你若是收下,也不枉我一番苦心。” 他微微倾身,将手中那颗散发着奇异光芒的灵果递向朱镜静,眼中藏着难以掩饰的痴迷,仿佛朱镜静就是他此生唯一的追求。 朱镜静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神中满是厌恶与不屑,那目光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阎萧。 她身姿依旧挺拔如松,哪怕被囚禁在这看似华丽实则如牢笼般的宫殿十年之久,也未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屈服姿态。 “收起你的东西,” 她的声音清冷而坚定,“我季如风的妻子,岂是你这些俗物能收买的。” 说罢,她微微侧过头,不再看阎萧一眼,仿佛眼前的这个人令她作呕。 阎萧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带着几分挫败与不甘。 “镜静,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 他向前走了一步,语气中带着一丝蛊惑,“那季如风说不定早就死了。这十年来,我对你如何,你心里清楚得很。只要你答应做我的道侣,这天下都可任你驰骋,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渴望,试图用这些诱人的条件打动朱镜静。 这可是先天道体,是九转凤凰体! 和她双修,他十分确定,多则三五千年,少则一两千年,一定可以破境飞升神界! 朱镜静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痛苦,那痛苦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转瞬即逝,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然而,很快她又恢复了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阎萧,你别做梦了。” 她的声音清脆响亮,在宫殿内回荡,“我生是季如风的人,死是季如风的鬼。” 她紧紧地握住拳头,仿佛在向阎萧宣告,她的意志坚如磐石,不可动摇。 这十年来,这样的对话不知上演了多少次。 阎萧每次都满怀期待地来到这里,希望能打动朱镜静的心,可每一次都只能失望而归。 但奇怪的是,他对朱镜静的痴迷不仅丝毫未减,反而愈发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他虽然好色,对每一个绝色女子都有着浓厚的兴趣,可不知为何,朱镜静却在他心中占据了独一无二的位置,让他甘愿一次次放下身段,想尽各种办法去讨好她。 日子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与煎熬中一天天过去,朱镜静始终坚守着自己的底线,无论阎萧如何威逼利诱,她都不为所动。 她住在这金碧辉煌的宫殿中,周围是无尽的奢华与富贵,可她的内心却如同身处冰窖,每天都在等待着季如风的到来。 她常常独自一人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天空,思绪飘向远方,回忆着与季如风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然而,随着时间的无情流逝,希望却越来越渺茫。 朱镜静在无数个夜深人静的夜晚,独自躺在床上,泪水浸湿了枕头。 她开始怀疑,是不是季如风真的遭遇了不测。 毕竟,十年的时间太过漫长,漫长到足以消磨掉她所有的希望。 对于相思之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更何况是三千六百多个日夜。 对于她来说,这苦思的十年,比过去了一万年还要长久! 若是他还活着,怎么会一直不来救自己呢? 这个念头就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她的心里,让她痛苦不堪。 终于,在一个万籁俱寂的夜晚,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沉睡,只有微风轻轻拂过宫殿的檐角,发出细微的 “沙沙” 声响。 朱镜静缓缓地从床上坐起身来,眼神空洞而又绝望。 她静静地走到窗前,望着那一轮高悬在夜空中的明月,心中的绝望达到了顶点。 “相公,看来我们终究是缘尽了……” 她轻声呢喃,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哀伤,那哀伤如同夜空中弥漫的雾气,将她紧紧笼罩。 随后,她缓缓地走到床边,从识海空间唤出了季如风亲手炼制送给她防身的佩剑。 那剑在清冷的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映照出她苍白如雪的面容。 她的手微微颤抖着,那是因为内心的痛苦与挣扎,但她的眼神却无比坚定,仿佛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既然等不到你,那我便去寻你。” 她喃喃自语,声音虽小,却充满了决绝。 然后,她缓缓地将剑刃抵在了自己的脖颈上,锋利的剑刃划破了她的皮肤,一丝鲜血缓缓流出。 就在她准备用力的时候,突然,宫殿外传来一阵强烈的灵力波动。 那波动异常熟悉,就像一道闪电划过她黑暗的世界。 朱镜静的手猛地一颤,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 “是相公!!!” 她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那是希望重新燃起的颤抖。 她的心中涌起一丝希望,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而此时,季如风已经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以势不可挡之势冲破了大庆皇宫的重重禁制。 他的混沌之气疯狂肆虐,所到之处,守卫的士兵纷纷被震飞出去,就像被狂风卷起的落叶。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无比坚定的念头,那就是救回朱镜静,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是千军万马,他也毫不畏惧。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与坚毅,仿佛任何困难都无法阻挡他前进的脚步。 就在季如风即将赶到朱镜静所在宫殿之时,阎萧突然现身,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稳稳地拦住了他的去路。 “小子,你就是季如风吧?!倒是长了一副好皮囊!可惜修为太弱了!区区洞虚也敢在寡人面前放肆!想救你的女人,做梦!” 阎萧满脸怒容,周身散发出强大的气势,与季如风对峙起来。 他的声音如同洪钟般响亮,在空气中回荡,仿佛在向季如风宣告他的主权。 季如风冷哼一声,“阎萧,今日我活不活无所谓,我只要你死!!!” 说罢,他毫不犹豫地挥出一拳,混沌之气汇聚在拳头上,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朝着阎萧轰去。 “混沌之气?有点意思!呵呵……” 阎萧轻蔑一笑,双手迅速结印,一道绿色的光幕瞬间出现在他面前,挡住了季如风的攻击。 两人你来我往,战斗一触即发,强大的灵力波动震得周围的宫殿都摇摇欲坠,地面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痕,仿佛大地都在他们的战斗中颤抖。 第212章 三招之约 仅一刻钟的时间,季如风和阎萧便交手了八百多招。 季如风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每一次挥拳、每一次抵挡,都竭尽全力,可换来的却是阎萧那风淡云轻的模样。 阎萧只用了三分力,却将季如风的攻击一一化解,他的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抹轻蔑的笑意,仿佛在嘲笑季如风的不自量力。 和油尽灯枯的魔教老祖不同,阎萧正值壮年,体内灵力澎湃,实力远远高于季如风。 他的每一次出手,都带着强大的压迫感,让季如风感到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季如风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但他的意志却无比坚定,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救回朱镜静。 就在阎萧一招逼退季如风,打算下手将其禁锢拿下时,一身华丽宫装的朱镜静出现,挡在了季如风身前。 她的发丝在风中肆意飞舞,眼神中满是坚定与决绝,看向季如风时,又带着无尽的温柔与眷恋。 “静儿!”季如风的声音中带着焦急与心疼,想要将朱镜静拉到身后,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因为之前的战斗已经虚弱到了极点。 “相公,我在这我在这里……” 十年相思,化作一句呢喃,瞬间便将季如风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朱镜静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阎萧看到朱镜静看季如风的眼神,那眼神中满满的爱意,让他彻底明白,自己根本不可能得到朱镜静的心。 哪怕他是大乘期强者,哪怕他拥有这奢华的宫殿、无上的权力,在朱镜静眼中,都比不上一个洞虚期的季如风。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甘和愤怒,双手紧紧握拳,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好,好得很!”阎萧咬牙切齿地说道,“既然如此,季如风,我给你一个机会。你接我三招,三招不死,我就放你们走。”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虽然没有说若季如风死了会怎样,但那不言而喻的威胁,让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季如风心中一凛,通过之前的交手,他自知实力远不如阎萧,别说战胜,就连带着朱镜静逃脱都几乎不可能。 除非动用天书,但是那样的后果只会更糟糕,他不敢轻易尝试。 在这绝境之下,他别无选择,只能接受了阎萧的三招之约。 “相公,不要答应他!”朱镜静焦急地说道,她的手紧紧抓住季如风的衣袖,眼中满是担忧。 “静儿,别怕,我会带你离开这里。”季如风轻声安慰道,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视死如归的决绝。 第一招,阎萧大喝一声,双手快速结印,一道巨大的灵力掌印朝着季如风呼啸而去。 掌印所过之处,空气被撕裂,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季如风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所有的灵力,凝聚在双掌之上,迎着掌印冲了上去。 “轰!”一声巨响,季如风被强大的冲击力震得倒飞出去,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朱镜静心疼地跑过去,想要扶起季如风,却被季如风轻轻推开。 “静儿,我没事。” 季如风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挣扎着站起身来,他的眼神依然坚定,死死地盯着阎萧。 第二招,阎萧双手在空中一挥,一把散发着绿色光芒的长剑出现在他手中。 他手持长剑,朝着季如风刺去,剑气凌厉,带着无尽的杀意。 季如风心中一沉,关键时刻,他祭出了混沌钟。 混沌钟散发着古朴的气息,将他笼罩其中。 剑气刺在混沌钟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强大的力量震得混沌钟都微微颤抖。 季如风只感觉一股巨力传来,他的双臂发麻,几乎握不住混沌钟。 两招过后,季如风便已经到了濒死边缘,他的身体摇摇欲坠,全靠着一股顽强的意志支撑着。 阎萧看着季如风的惨状,心中的杀意稍稍减弱。 他的第三招,看上去毁天灭地,手中长剑光芒大放,无数道剑气朝着季如风射去。 然而,他心中却突然有些犹豫,或是念及朱镜静的缘故,或是因为季如风的执着,他打算高抬轻放,饶过季如风。 不知情的朱镜静看到那密密麻麻的剑气,心中大骇。 她来不及多想,猛地扑上去,挡在了季如风身前。 “镜静,不要!”季如风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想要将朱镜静拉回来,却已经来不及了。 无数剑气,无情地穿透了朱镜静的身体,摧毁了体内的一切。 鲜血从她的嘴角溢出,她的眼神中却依然带着温柔,看着季如风,仿佛在说:“相公,我终于能为你做些什么了。” “不!!!”季如风发出一声绝望的怒吼,他抱住朱镜静缓缓倒下的身体,泪水夺眶而出。 他的世界在这一刻崩塌,心中的痛苦如汹涌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傻!” 季如风紧紧地抱着朱镜静,仿佛这样就能留住她逐渐消散的生命。 阎萧也愣住了,他没想到朱镜静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他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悔恨,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 “静儿,你醒醒,你醒醒啊!” 季如风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不停地呼唤着朱镜静的名字,希望她能再次睁开眼睛,像以前一样对他微笑。 然而,朱镜静的身体却渐渐变得冰冷,她的眼神也逐渐失去了光彩,在季如风的怀中,缓缓闭上了眼睛,身死道消。 季如风的心中涌起一股滔天的恨意,他缓缓抬起头,看向阎萧,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杀意。 这一刻,他仿佛忘记了自己的生死,忘记了一切,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为朱镜静报仇。 “阎萧,今日你必死!”季如风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气势。 他缓缓站起身来,体内的混沌之气疯狂翻涌,哪怕他已经到了濒死边缘,哪怕他知道自己不是阎萧的对手,但此刻,他已无所畏惧。 阎萧看着季如风,心中突然涌起一丝不安。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那是一种不顾一切、同归于尽的疯狂。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准备迎接季如风的最后一击。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一个神秘的身影缓缓降临。 那身影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息,让人无法直视。 “住手!”神秘身影开口说道,声音仿佛来自远古,带着无尽的威严。 季如风和阎萧都愣住了,他们转过头,看向那神秘身影。 神秘身影缓缓落地,露出一张沧桑而又威严的面容。 “你们为何在此争斗,还闹出如此大的动静?”神秘身影问道,目光在季如风和阎萧身上来回扫视。 季如风咬着牙,指着阎萧说道:“他囚禁我妻子十年,如今更是害死了她,我定要为她报仇!” 阎萧冷哼一声,“他闯入我的皇宫,想要带走我的人,我自然不会放过他。” 神秘身影微微皱眉,“原来如此。不过,你们这般争斗,只会生灵涂炭。今日我既然来了,便不能坐视不管。” 说罢,神秘身影双手在空中一挥,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季如风和阎萧隔开。 季如风只感觉一股柔和的力量包裹着自己,让他的伤势暂时得到了缓解。 “你二人的恩怨,就此作罢。”神秘身影说道,“阎萧,你囚禁他人妻子,本就有错,念你修行不易,便罚你在这皇宫中闭关百年,反思过错。” 阎萧心中虽然不甘,但面对神秘身影强大的实力,他也不敢反抗,只能咬着牙,拱手说道:“谨遵师父教诲。” “至于你,”神秘身影看向季如风,“你的妻子已然身死,这是天命。你若执念太深,只会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不如放下仇恨,好好修行。” 季如风看着怀中朱镜静的尸体,泪水再次涌出。 他怎么能放下,这十年来,他日夜思念,只为了能与朱镜静团聚,如今却天人永隔。 “前辈,我做不到。”季如风哽咽着说道,“静儿是我此生挚爱,我怎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去,却不报此仇。” 神秘身影微微叹气,“罢了,罢了。既然你执念如此之深,我也不强求你。但你要记住,仇恨只会让你迷失自我。” 说罢,神秘身影再次一挥袖,一道光芒落在季如风身上。 季如风只感觉自己的伤势快速恢复,体内的灵力也变得更加充沛。 “这是我对你的一点补偿,希望你好自为之。”神秘身影说完,便化作一道光芒,消失在了天际。 季如风看着神秘身影消失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朱镜静,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庞,仿佛在回忆着他们曾经的点点滴滴。 “镜静,我不会让你白白死去,哪怕付出我的生命,我也要为你报仇。”季如风在心中暗暗发誓。 他抱着朱镜静的尸体,缓缓转身,一步一步地离开了大庆皇宫。 他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拉得长长的,显得无比落寞和孤独。 第213章 妥协 数天之后,季如风犹如行尸走肉一般,怀抱着朱镜静那逐渐冰冷的尸身,艰难地挪动着自己好似被灌满了铅块般无比沉重的双腿,缓慢而又坚定地朝着朱标一家人所居住的那个幽静山谷一步步走去。 在过去的这几天里,季如风几乎没有合过眼,也未曾有片刻的休息时间。 他的脑海之中无时无刻不浮现出,朱镜静生前那温柔婉约的笑容和清脆悦耳的声音,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深深地烙印在了季如风的心头。 然而,残酷的现实却是此刻躺在他怀里的朱镜静,已经永远失去了生命的气息,再也无法回应他的深情呼唤。 当季如风终于踏入这座熟悉的山谷时,四周依旧是那么的安静祥和。 山间轻柔的微风吹拂而过,带起一片片翠绿的树叶沙沙作响,似乎在低声倾诉着曾经那些平静而美好的日子。 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与以往并无二致,但对于季如风来说,整个世界都因为朱镜静的离去而变得灰暗无光。 朱标一家远远地便瞧见了季如风的身形,起初尚满心欢喜,以为朱镜静已被安然救回。 然而,随着季如风渐行渐近,他们看清了他怀中那毫无生机的朱镜静,笑容须臾间在脸上凝结,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悲怆。 常梦月率先反应过来,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怎么会这样,静儿妹妹,你怎么就抛下我们走了!” 那哭声中饱含着无尽的哀伤与不舍,仿佛要将这几日积攒的痛苦全部宣泄出来。 她跌跌撞撞地朝着季如风奔去,脚步踉跄,差点摔倒。 朱标也是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的双拳紧紧握着,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中满是悲愤与难以置信。“风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显然是在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悲痛。 “姑姑……静儿姑姑,你睁眼看看雄英啊……” 他们没想到,十年前一别,再见面却是天人永隔。 他们此刻无比痛恨自己,恨自己无能,恨自己太弱,没能够保护好朱镜静。 季如风看着朱标一家悲痛欲绝的模样,心中的伤口仿佛被撒上了一把盐,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缓缓地走到屋内,轻轻地将朱镜静放在榻上,动作轻柔,仿佛生怕弄疼了她。 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一般,“是我没用,没能保护好她。”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他的胸腔中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自责与悔恨。 悲痛的情绪在屋内弥漫开来,久久不散。 过了许久,季如风强撑着疲惫不堪的精神,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对朱标一家说道:“我会一直以灵力护着静儿的身体,防止腐化,直到回到大明。”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种坚定与决绝,仿佛这是他此刻唯一能为朱镜静做的事情,也是支撑他继续走下去的唯一信念。 随后,几人一同出海,登上了混沌舟。 混沌舟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破浪疾驰,海风呼啸着扑面而来,吹乱了众人的发丝。 海浪拍打着船舷,发出巨大的声响,可这一切都无法驱散季如风心中那如深渊般的阴霾。 他静静地守在朱镜静的身旁,一刻也不曾离开。 他的目光温柔而深情,轻轻地抚摸着朱镜静的脸庞,仿佛她只是沉睡了,随时都会醒来,对他展露那熟悉的笑容。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心中默默念道:“静儿,你再等等,我们很快就到家了。” 十五天,经过漫长而又艰辛的旅程,他们终于回到了东胜神州。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曾经繁华昌盛、充满生机的东胜神州,如今已是满目疮痍。 大地干裂,一道道裂痕如同狰狞的伤疤,蔓延在这片曾经肥沃的土地上。 河流干涸,只剩下裸露的河床,河床上布满了干裂的泥土块,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繁荣与如今的衰败。 忽明忽暗的界膜,如同一个摇摇欲坠的屏障,显示出这里必定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季如风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就当季如风准备穿过界膜时,女帝苏玉晴突然现身。 她依旧身着华丽的服饰,衣袂飘飘,周身散发着尊贵的气息,可她的眼神中却透着深深的疲惫与沧桑,仿佛这十年的战争让她承受了太多的压力。 苏玉晴静静地看了一眼季如风怀里的朱镜静,出人意料地主动说起了东胜神洲和北俱芦洲这十年的战争:“这十年,北俱芦洲的势力不断进犯,他们野心勃勃,妄图吞并我们东胜神州。我们虽奋力抵抗,将士们浴血奋战,可还是损失惨重。界膜也在战争中受损严重,如今已岌岌可危。” 她的声音低沉而凝重,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无尽的伤痛。 “在我面前有必要装吗?这场战争不是你挑起的?” 十年前之事,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这女人竟然大言不惭地说北俱芦洲进犯?! 不用看,苏玉晴也知道季如风在想些什么。 于是,故作深沉状,“道祖张道陵的遁甲天书是在你身上吧?叶昊天陨落前都告诉我了……很多事情并非你表现上看到的那样……” 苏玉晴故意说出了叶昊天告诉她的玄天剑宗秘密,目地就是为了让季如风知道,世间之事并非都是非黑即白。 “那又如何?!与我何干!?既然宗主都和你说了,你自该知晓我们几人并非这个世界之人,这里的一切可以说与我们并没有太大关系。唯一的牵连就是宗门授业之恩,如今宗主都陨落了,想必宗门其他人的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 季如风并不想和这个女人有太多纠葛,所以一直都是冷言冷语。 苏玉晴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她深知季如风此刻满心都是仇恨与悲痛,对她有抵触情绪也在情理之中。 “季如风,你以为你真的能置身事外吗?” 苏玉晴的声音微微提高,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北俱芦洲的野心不止于此,他们的目标是整个天下。就算你想带着他们回到大明,就能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可一旦东胜神州沦陷,大明又焉能独善其身?你就真以为诸天万界之间没有往来通道和方法?” 季如风的身体微微一震,苏玉晴的话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击在他的心上。 他抱紧朱镜静,沉默不语,心中却在翻江倒海。 他何尝不知苏玉晴所言极是,可朱镜静的死让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怨恨,他只想为她报仇,然后带着她回到他们曾经的家。 “我知道你此刻满心都是为朱镜静报仇的念头,可你想过没有,阎萧背后说不定就有北俱芦洲的势力支持。”苏玉晴继续说道,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你若想真正为她报仇,就不能只盯着阎萧一人,而是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季如风缓缓抬起头,眼中的杀意愈发浓烈,“你说的是真的?还有你又是如何知晓与我结仇的是阎萧?阎萧背后真有北俱芦洲的势力?”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来自地狱的深渊。 苏玉晴郑重地点了点头,“我可以以女帝的身份向你保证,我说的句句属实。”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希望季如风能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与她一同对抗北俱芦洲。 季如风的内心在痛苦地挣扎着,一方面是对朱镜静的深情与承诺,他要为她报仇;另一方面是苏玉晴所说的大义,他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东胜神州沦陷,但是不能看着大明陷入危难,大明关联着华夏,容不得半点有失。 他低下头,看着怀中的朱镜静,心中默默念道:“静儿,我该如何是好?” 许久,季如风终于抬起头,眼中的迷茫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坚定的决心。 “好,我暂且信你。但若是你敢骗我,就算你是女帝,我也绝不放过你。” 他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却充满了力量。 苏玉晴微微松了一口气,“放心,我不会骗你。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够抵御北俱芦洲的进犯。到于我如何知晓,这不重要,我毕竟是大乘修士,自然有我的手段。” 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做。” 季如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我要你帮我对付阎萧,让他为静儿的死付出代价。” 苏玉晴微微皱眉,“阎萧虽然被其师处罚禁足在宫中,但他毕竟是大乘期强者,就算在禁足之中,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而且,大庆深宫有重重禁制,你贸然前去,恐怕……” “我心意已决。”季如风打断了苏玉晴的话,“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一定要去。静儿不能白死,我要让阎萧血债血偿。大庆皇宫,我又不是没去过。” 他的声音坚定而决绝,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苏玉晴看着季如风坚定的眼神,知道无法劝阻他。 “既然如此,我也不拦你。便陪你走这一遭!” 她的眼中充满了关切,毕竟季如风是未来对抗北俱芦洲的重要力量。 季如风微微点头,算是对苏玉晴的感谢。 “我先回一趟宗门安置他们……” 说罢,便带着朱标等人,穿过界膜,一路往北疾驰。 第214章 太上长老的抉择与传承 季如风怀抱着朱镜静的尸身,身旁是朱标一家,心情沉重地朝着玄天剑宗飞去。 每一刻,心头都似压着千斤的重量,满心都是无法言说的悲戚。 待几人落地时,抬眼望去,那记忆中热闹非凡、充满蓬勃生机的玄天剑宗,此刻却如一幅被岁月尘封的黯淡画卷。 山门前的石阶上布满了斑驳的青苔,曾经高悬的宗门牌匾也摇摇欲坠,边角已然腐朽,仿若在无声地诉说着往昔不再。 踏入宗门的刹那,死寂的氛围如潮水般将他们淹没,寒意顺着脊梁骨直往上蹿。 往昔,弟子们刻苦修炼时的呼喊声震彻山谷,剑鸣之声清脆激昂,交织成一曲奋进的乐章。 可如今,唯有风声在空荡荡的庭院楼阁间穿梭,发出如泣如诉的呜咽,像是在缅怀宗门曾经的辉煌。 “这……这还是我们的宗门吗?”朱标嘴唇微颤,喃喃自语,眼中满是震惊与失落。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熟悉又陌生的场景,曾经在这里求学的日子还历历在目,那时的繁荣与此刻的衰败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让他一时难以接受,心中满是酸涩。 常梦月紧紧揽着朱标的胳膊,眼眶泛红,泪花在眼中打转,声音带着颤抖:“怎么会变成这样……” 季如风眉头紧锁,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心中的悲痛愈发浓烈。 他强压着内心翻涌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带着众人继续前行。 一路上,他们只遇见了寥寥几个修为低下的外门弟子,这些弟子衣衫褴褛,身形消瘦,眼中透着惊惶与疲惫。 近些年,他们根本无心修炼,只是麻木的活着。 修炼又如何?别说他们天赋下,别说资质卓越的内门弟子,就连修行一两万年的九大长老、八大护法都无一幸免,甚至修行三万多年,已成就大乘期的宗主也陨落了,他们修炼还有什么意义? 看到季如风等人时,他们的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喜与希望,可很快又被深深的无奈所取代,那眼神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 纵使季如风他们五人都是内门弟子,又能改为得了什么? “师兄,你们可算回来了……”一个外门弟子踉跄着走上前来,声音带着哭腔,几近哽咽,“这十年,宗门遭遇了太多的变故,好多师兄弟都……都战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说着,他的肩膀微微颤抖,泪水夺眶而出。 季如风拍了拍他的肩膀,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力道,轻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详细说给我听。” 虽然大致上都知道了,但他还是想听听同门弟子的声音。 原来,在十年前,虞国与魏国爆发了一场持续仅三个月的战争。 这场战争,来的快,去的也快,怎么结束的,为什么结束,几乎没人知道。 但在半年后的某天,北俱芦洲的魏国势力如汹涌的潮水,不断侵扰,最后演变成持续十年的战争。 玄天剑宗为首的三门七宗首当其冲,成为了抵御外敌的最前线。 加上持续袭击的海妖,虞国开始捉襟见肘。 为了守护东胜神州,众多弟子毅然奔赴战场,与敌人展开殊死搏斗,鲜血染红了大地,死伤无数。 那些实力强大的内门弟子和长老们,也大多在与北俱芦洲强者的对抗中壮烈陨落。 如今,宗门里仅剩下这几百修为低下的外门弟子,他们因实力不足,被安排留守宗门,却在这漫长的岁月里,饱受恐惧与绝望的折磨。 每一个夜晚,他们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不知何时灾难就会降临。 听到这些,季如风等人心中感慨万千。 虽然他对这个世界没有太多感情,但是玄天剑宗毕竟已经待了一百多年,虽然谈不上什么感情或羁绊,但是心底深处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牵挂。 曾经一起修炼时的欢声笑语,一起成长的点点滴滴,仿佛就在昨天。 如今,物是人非,宗门的衰败让他们心中多了一丝了愧疚与自责。 毕竟,爆发战争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和宗门站在一起,虽然多他们几个也是无事于补,但心底深处还是有些愧疚。 季如风甚至在想,如果当初能劝住叶昊天,或许结果会不一样。 “是我们回来晚了……”季如风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被砂纸打磨过,充满了自责,“如果我们能早点回来,或许……或许能救下更多的人,宗门也不会变成这样……” 朱标摇了摇头,伸手轻轻拍了拍季如风的后背,安慰道:“风哥,这不是你的错。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他们也没有想到,季如风在无极海一待就是十年。 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季如风都还没来得及讲。 他们继续朝着紫霄峰走去,那里是季如风曾经修炼的地方,也是他在宗门里最熟悉的角落。 山路崎岖,两旁的树木枝叶凋零,一片衰败之景。 回到紫霄峰,季如风轻轻推开洞府的石门,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扰了沉睡的朱镜静。 他缓缓走进洞府,将朱镜静的尸身安置在一块平整的石床上,然后仔细地整理着她的衣衫,轻轻捋顺她额前的发丝,眼中满是温柔与不舍。 安置好朱镜静后,季如风回头看着朱标一家,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说道:“标儿,这里现在太危险了。我已经取得了混沌水,只要在传送阵中倒入混沌水,就能送你们先回大明。” 朱标听到这话,眉头紧皱,犹豫再三。 他看了看身边满脸担忧的常梦月和年轻的朱雄英,又看了看躺在石床上的朱镜静,心中五味杂陈。 “风哥,我们一起走,一起回到大明。”朱标眼神坚定,语气不容置疑,“况且静儿的尸身也需要一直有人以灵力蕴养。我们不能就这么走了,等你回来,我们一家人一起回去。” 常梦月也在一旁用力点头,眼中满是坚定:“是啊,风哥。我们不能扔下你不管。” 年轻气盛的朱雄英,把胸膛拍的砰砰响:“我要和姑爹一起,为姑姑报仇。” 季如风看着他们,心中一阵感动,眼眶微微泛红。 他知道,朱标一家是真的把他当成了家人,在这艰难的时刻,他们选择了与他共患难。 “好,那就等我回来。”季如风说道,“你们在这里一定要小心,尽量不要离开紫霄峰。如果有什么危险,就躲进这个洞府,这里有我设下的禁制,应该能保你们一时安全。雄英,你还是留下来吧,好好修炼,我期待有一朝一日,你能真正的与我并肩而战。” 朱标等人纷纷点头,表示会听从季如风的安排。 就在这时,一股恐怖的气息如汹涌的海浪般突然席卷而来,整个紫霄峰剧烈颤抖不止,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山上的巨石纷纷滚落,树木被连根拔起,仿佛有一头沉睡的巨兽突然苏醒,让人心惊胆战。 “这是什么气息?”朱标紧张地问道,他的声音微微颤抖,能够感觉到这股气息中蕴含的强大力量,远非他们所能抗衡。 季如风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微微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这股气息,突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朱标一家很少接触到他,自然对他的气息感到陌生,但是季如风可是再熟悉不过。 “是太上长老!”季如风说道,“这是太上长老的气息!他突破了!” 紧接着,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正是太上长老。 只见太上长老脚踏虚空,缓缓现身,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整个人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他的发丝随风飘动,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历经沧桑后的平静与深邃,让人难以捉摸。 “拜见师尊!”季如风毕恭毕敬行礼,身姿挺拔,神色恭敬。 太上长老微微点头,目光缓缓扫过几人,最后落在了安置朱镜静尸身的洞府上。他微微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而沙哑:“我闭关期间,发生了何事?为何宗门之中,气息少了这么多?” 众人听了,心中一阵悲痛,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起来。 太上长老闭关突破,本是宗门的一件大喜事,可如今宗门却面临着如此困境,让人心中满是苦涩。 季如风将十年变故,说了一遍。 “竟有如此变故……这十年,苦了你们了。”太上长老看着那些修为低下的外门弟子,眼中满是怜惜,“也苦了宗门这些剩下的孩子们。” 众人默默不语,心中的伤痛难以言表。 太上长老先是暴怒,却又很快的平息了下来。 许久,太上长老开口说道:“我此次闭关,历经生死关考验,终于突破到大乘期三重。然而,即便如此,我也深知自己的天赋已经走到了尽头。虽然突破了一重小境界,增加了三千年寿命,却无望更进一步。” 他的声音平静,却又带着一丝无奈。 对于一个修行者来说,无法再突破境界,就意味着未来的道路已经被封死。 “季如风,你是宗门的希望。”太上长老看着季如风,眼中充满了期待,“你的天赋远超常人,未来不可限量。我决定将毕生修为传承给你,宗门崛起的重任便交付于你。” 众人听到这话,都惊呆了,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传承毕生修为,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这意味着太上长老将放弃自己三万年以来,辛苦修炼而来的力量,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季如风的身上。 “师尊,这……如何使得……”季如风也有些不知所措,他的双手微微颤抖,没想到太上长老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传承,上一次发生在他身上,还是百年前在大明,在武当。 那是他濒死的时候,根本没有感觉。 如今亲耳听闻,太上长老要将一生修为都传承给他,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不要推辞。”太上长老说道,“如今宗门面临如此困境,女帝修为远非我所能战胜,我即便可以复仇,也已经无力重建宗门。而你这样的年轻人才是未来。只有你强大了,才能为宗门报仇,才能保护好东胜神州,保护好你想要保护的人。” “再则,现在宗门还有谁能担当如此重任?就外门那群歪瓜裂枣?传给他们老夫不如自我了断干脆!更何况真传给他们,他们的肉身能承受?不要忘了!你身负遁甲天书!你是道祖张道陵选定的人!注定肩负重任!” 季如风看着太上长老坚定的眼神,心中一阵感动,眼眶湿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他知道,太上长老这是为了宗门,为了整个东胜神州,也是为了他。 “师尊,我……”季如风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说完,季如风深深的鞠了一躬,随后,毕恭毕敬的跪伏在地。 太上长老微微一笑,说道:“好,那就开始吧……你们几个先出去,洞外守着……” 说着,太上长老盘腿坐下,示意季如风也坐了起来。 他双手迅速结印,一道道复杂的符文在他指尖闪烁,一股强大的灵力从他的体内汹涌涌出,如奔腾的江河,朝着季如风涌去。 季如风闭上眼睛,全力运转功法,接受着太上长老的传承。 这传承的过程并不轻松,强大的灵力如同汹涌的潮水,不断冲击着他的经脉和识海。 他感觉自己的经脉像是被千万根钢针穿刺,疼痛难忍,识海也仿佛要被撑爆,一片轰鸣中,范围越来越大。 但季如风咬紧牙关,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他的脸上满是坚毅之色,坚持着。 他知道,这是他变强的机会,也是他为朱镜静报仇,为宗门雪耻的唯一希望。 朱标等人在洞府外紧张地守着,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扰到季如风。 他们的眼神中满是担忧与期待,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季如风能够顺利接受传承,变得更加强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季如风的身上渐渐泛起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这光芒越来越亮,仿佛一颗璀璨的星辰,照亮了整个紫霄峰。 光芒中,隐约可见无数符文闪烁,与太上长老指尖的符文相互呼应。 随着传承的继续,季如风感觉自己的实力在不断地提升。 他的经脉变得更加坚韧,如同钢铁铸就,识海也变得更加广阔,仿若无垠的宇宙。 他能够感受到自己与天地之间的联系变得更加紧密,仿佛能够掌控世间的一切力量,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天地灵气的呼应。 终于,太上长老停止了传承。 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但他的眼中却充满了欣慰,因为他知道,他的选择没有错。 季如风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 他站起身来,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心中充满了自信,仿佛自己已经站在了世界的巅峰。 “师尊,谢谢您……”季如风再次向太上长老行礼,腰弯得很低,满是敬重,“徒儿一定会用这股力量,为宗门报仇,为东胜神州而战。” 太上长老微微点头,说道:“好,我相信你。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季如风沉思片刻,目光坚定地说道:“我要先去大庆皇宫,找阎萧报仇。他必须为静儿的死付出代价!” 至于,联手苏玉晴,他并没有提及。 “阎萧虽然也是大乘三重,他毕竟是正值壮年强者。”太上长老提醒道,“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而且,大庆深宫有重重禁制,你贸然前去,恐怕……” “我心意已决。”季如风坚定地说道,眼神中透着决绝,“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一定要去。静儿不能白死,我要让阎萧血债血偿。之后,我会亲手斩了苏玉晴,让他为宗门上上下下八千弟子偿命!” 太上长老听了,微微皱眉,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但他也知道,季如风已经下定决心,无法劝阻。 “既然如此,你一定要小心。”太上长老说道,“如果有什么危险,立刻回来。宗门虽然衰败,但我们还是你的后盾。既然我选择了你,自然相信你。去吧……” 季如风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感激。 他转身走出洞府,看着朱标一家,说道:“标儿,你们在这里等我回来,替我好好孝顺师父。我一定会平安归来,带你们一起回大明。” 朱标等人纷纷点头,眼中满是担忧与期待。 “风哥,你一定要小心。”朱标说道,“我们等你回来。” 季如风深吸一口气,然后转身,朝着海边的方向飞去。 身上的天劫已经蠢蠢欲动,他要把这份大礼,亲自送给阎萧! 他的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坚定,仿若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 第215章 女帝的恐怖 辉夜城外,狭长西海岸,被阳光照耀成了金色。 光波粼粼的海水,却是墨绿色。 海妖无穷无尽的攻击,让东胜神洲的界膜变得脆弱无比。 就像是一个鸡蛋壳,随时都有破碎的可能。 天际远端,一道流光,由远及近,飘然而落。 “你一定好奇,我为什么不尝试修复界膜……”身着九尾凤袍的女帝苏玉晴,望着天穹忽明忽暗的界膜淡然道。 “我没兴趣!要帮忙就跟上!不帮我自己也能取他首级!” 季如风一落地就唤出渊虹,挥剑朝着界膜斩去,他可没功夫理会苏玉晴。 对她心中有何想法,一点兴趣也没有。 现在他想做的就是争分夺秒,赶往大庆黄宫斩了阎萧! 岂知他念怒的一剑,被苏玉晴轻描淡写地挥手弹开。 “你再攻击界膜,随时都有可能破!” 只见到轻抬玉手,单手结印,瞬间就在界膜上打开一个通道。 季如风无心计较这些,见通道打开,便率先钻了过去。 “洞虚九重巅峰?噫……叶凡的气息……你获得了叶凡的传承?”苏玉晴一个闪身,便出现在季如风身旁。“看来你是个身负大气运之人……” 显然,季如风成长越快,她越高兴。 然而,季如风依然没有理会她。 两任师父,都将毕生修为传承给他,这让他心中有了一丝压力。 他本是自由闲散之人,一贯崇尚自由潇洒,无拘无束。 如今,身负两任师父的传承与厚望,使得他无法再如同闲云野鹤般游戏人生。 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一直在推着往前走,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季如风越是不理苏玉晴,她越是感兴趣。 “噫?” 一番近距离的细致感知,她发现季如风正在压制天劫。 “你竟然在压制天劫?不是应该在抵达大庆之前突破,提升修为对战胜阎萧把握才会更大……不对!你是想……” 苏玉晴瞬间想明白季如风的意图,瞬间,身上浩瀚的灵力喷薄而出。 季如风只觉一抹异香入鼻,身上一轻,腰间一紧,便被苏玉晴揽入怀中。 有大乘期五重的苏玉晴带着,二人的速度提升了足足两倍有余。 这一幕,让季如风心底一紧。 “大乘五重……恐怖如厮……” 一路疾驰,凛冽的罡风似无数尖锐的刀刃,在耳边疯狂呼啸,妄图将一切卷入无尽的混沌虚空。 苏玉晴周身灵力汹涌澎湃,如翻涌的怒海,将季如风稳稳揽在怀中,她周身形成的灵力屏障,宛如一层坚不可摧的壁垒,将外界的狂风与阻力统统隔绝在外。 季如风只觉眼前的海水,如闪电般飞速向后掠去,耳边只剩下呼呼的风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飞速倒退。 仅仅三天两夜,他们便抵达了南瞻部洲。 一踏上这片土地,季如风敏锐的灵觉瞬间捕捉到空气中弥漫着的异样气息,那是一种紧张与压抑交织的氛围,恰似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闷与死寂,让人无端地心生不安。 二人隐匿气息,仿若隐匿在黑暗中的鬼魅,悄无声息地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脚步匆匆地朝着传送阵的方向奔去。 每一次踏上传送阵,光芒剧烈闪烁,符文交织流转,神秘而又强大的力量瞬间将他们包裹,刹那间,他们便跨越了千山万水。 在传送的过程中,季如风的眼神始终坚定炽热,如燃烧的火焰,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执念,那便是尽快赶到大庆帝都,将阎萧的首级斩下,以祭朱镜静的亡魂。 而苏玉晴则静静地站在他身旁,眼神中偶尔闪过一丝好奇与欣赏,她越发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着一种独特的魅力,一种为了心中信念不顾一切的决绝与坚韧。 终于,他们抵达了大庆帝都。 一出帝都传送阵,季如风周身气势陡然一变,磅礴的灵力如汹涌的海啸,从他体内汹涌爆发,他宛如一头被激怒的上古凶兽,向四周疯狂蔓延。 手持渊虹剑,剑身寒光闪烁,毫不犹豫地朝着皇宫的方向飞驰而去。 一路上,但凡有人敢阻拦他的去路,他便毫不留情,挥剑斩去,眼神中满是决绝与狠厉,没有一丝怜悯与犹豫。 “挡我者,死!” 季如风的声音犹如九天神雷,在空气中滚滚回荡,充满了无尽的威严与杀意,让周围的人闻风丧胆。 苏玉晴莲步轻移,紧跟在他身后,大乘期五重的恐怖威压如同一座巍峨的太古神山,压得周围的人喘不过气来。 一些空冥期的高手试图上前阻拦,却在感受到她的威压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双腿发软,仿佛被无形的巨力禁锢,根本无法挪动分毫。 在苏玉晴的威慑下,季如风如入无人之境,一路畅通无阻地朝着皇宫逼近。 很快,皇宫的大门出现在他们眼前。 厚重的宫门紧闭,表面雕刻的龙纹在黯淡的光线下显得阴森而诡异,然而这并不能阻挡季如风的脚步。 他猛地顿住身形,仰天发出一声震彻天地的大喝,手中的渊虹剑光芒大盛,猛地一挥,一道凝练的剑气如同一道划破苍穹的闪电,裹挟着无尽的力量,狠狠地斩在宫门上。 只听 “轰” 的一声巨响,宫门瞬间被轰飞,木屑如纷飞的暗器,向四周飞溅。 “阎萧,给我滚出来受死!” 季如风的声音在皇宫中回荡,充满了愤怒与挑衅,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火焰,要将这皇宫焚烧殆尽。 片刻之后,一个身影从宫殿中缓缓走出,正是庆皇阎萧。 他身着华丽的黑色龙袍,袍上绣着的金线龙纹在微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脸上带着一丝不屑的冷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阴鸷与狠辣。 “季如风,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闯入寡人的皇宫,当真以为寡人不会杀了你?!” 阎萧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来自九幽地狱,让人不寒而栗。 “阎萧,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拿命来偿还你犯下的罪孽!” 季如风怒吼一声,身影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朝着阎萧扑去。 手中的渊虹剑闪烁着森寒的光芒,带着无尽的杀意,如一条灵动的蛟龙,直刺阎萧的心脏。 阎萧冷哼一声,身形瞬间化作一道残影,轻松地避开了季如风的攻击。 “数日不见,倒是有些长进!可惜!远远还是不够看!” 他的手中突然出现一把黑色的长剑,剑身散发着诡异的幽光,剑身上刻满了神秘的符文,符文闪烁间,似乎有无数怨灵在咆哮。 他挥舞着长剑,剑势如汹涌的黑色潮水,与季如风战在了一起。 一时间,剑影交错,光芒闪烁,两人的身影在皇宫中快速移动,带起一道道残影,让人眼花缭乱。 第216章 顶着天劫强杀帝君 第216章 顶着天劫强杀帝君 南瞻部洲,大庆皇宫。 就在两人激战正酣之时,一道黑影从宫殿中急速掠出,瞬间落在了阎萧的身旁。 此人身材高大魁梧,足有一丈有余。 虽然须发皆白,全身却散发着一股浓烈的兽类气息,面容冷峻,眼神中透着野兽般的凶狠,正是阎萧的师父童虎。 童虎是虎妖王修炼成人,拥有大乘期五重的恐怖修为,实力极为强悍。 “哼!去而复返!当真以为大庆无人?你这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 童虎的声音如同滚滚雷鸣,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颤抖,宫殿的墙壁上甚至出现了一道道细微的裂痕。 暗中的苏玉晴见状,娇躯微微一转,瞬间如一朵盛开的青莲,出现在童虎的面前。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自信与不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迷人的笑容,恰似春日里盛开的繁花,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童虎,你的对手是我!你别想插手他们之间的恩怨。” 苏玉晴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又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在空气中回荡。 童虎看着眼前的苏玉晴,脸色微微一变。 他能感受到苏玉晴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息,那是一种与他不相上下的恐怖力量,他知道这个女人不好对付。 “东胜大虞女帝苏玉晴?你这是要打破规矩是吧?” 娑婆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不知从何时起流传下来的,就是大乘期之间,不得交手。 然而,他身为虎妖王,面临这种情况,又岂会轻易退缩。 他怒吼一声,身上的气势瞬间爆发,周身泛起一层金色的兽纹光芒,如同一头愤怒的远古荒兽,朝着苏玉晴扑去,每一步落下,都让地面微微颤抖。 “规矩?什么规矩?我怎么不知道?就算有……规矩是人制定的,自然该由人来打破。而且……率先出手的不正是你吗?不过话说回来,你也不算真的人吧……” 苏玉晴轻笑一声,身形如柳絮般轻盈一闪,轻松地避开了童虎的攻击。 她的双手快速结印,一道道光芒从她手中射出,光芒中符文闪烁,如灵动的星辰,朝着童虎飞去。 “好个伶牙俐齿的悍妇!看老夫如何治你!吃我一棒!” 童虎挥舞着手中的巨大狼牙棒,狼牙棒上的尖刺闪烁着寒光,奋力挥出一记威猛的攻击。 两人的战斗异常激烈,强大的灵力波动使得周围的宫殿纷纷倒塌,尘土飞扬,碎石如暗器般四处飞溅。 两人越战越远,不多时便已经远离皇宫。 而另一边,季如风和阎萧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两人交手三百回合后,季如风突然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在不断地涌动,天劫的气息越来越强烈。 他知道,是时候释放天劫了。 “阎萧,受死吧!今日便是你的末日!” 季如风大喝一声,身上的气势瞬间攀升到了顶点。 他猛地仰天长啸,天空中顿时乌云密布,劫云滚滚而来。 云层中电蛇狂舞,一道道粗壮的劫雷如同太古蛟龙一般,朝着皇宫中劈落下来,每一道劫雷落下,都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皇宫的地面被轰出一个个巨大的深坑。 “该死!”阎萧见状,脸色大变。 他没想到季如风竟然会在这个时候释放天劫,而且劫雷的威力竟然如此恐怖。 寻常来说,渡劫之时,最忌会受到干扰,巴不得寻一无人的僻静之地。 季如风倒好,反其道而行,在与人战斗时渡劫。 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他连忙施展身法,试图躲避劫雷的攻击。 然而,劫云笼罩的范围极广,早已笼罩整个皇宫,他已经成了应劫之人。 季如风顶着天劫,不顾风险,手中快速结印,念念有词,只见虚空中光芒一闪,天书缓缓浮现,书页自动翻开,一道道神秘的符文闪烁跳跃,散发出古老而强大的气息。 与此同时,混沌钟也凭空出现,悬浮在他头顶上方,钟身上的混沌符文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发出阵阵悠扬的钟声,钟声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抵御着劫雷的威压。 他将渊虹剑高高举起,口中念念有词。 只见一道道劫雷被他以雷法引到了渊虹剑上,剑身瞬间被雷光包裹,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剑身周围的空气都被雷光扭曲,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雷霆半月斩!去死吧!” 季如风怒吼一声,手中的渊虹剑猛地一挥,一道蕴含着无尽劫雷之力和混沌之气的月牙剑气朝着阎萧射去。 剑气所过之处,空间仿佛被撕裂,留下一道黑色的裂痕。 阎萧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想要躲避,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劫雷与混沌之气禁锢,无法动弹。 “不!” 阎萧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剑气瞬间击中了他。 只听 “轰” 的一声巨响,阎萧的身体瞬间被轰成了碎片,消失在了天地之间,只留下一片血雾,在空气中渐渐消散。 而此时,苏玉晴与童虎的战斗也进入了尾声。 苏玉晴瞅准时机,双手快速结印,口中轻喝:“看我今日如何降伏你这孽畜!” 只见她周身灵力疯狂涌动,凝聚成一道巨大的五彩光轮,光轮上符文闪烁,散发着强大的压迫力。 她猛地将光轮朝着童虎推去,光轮如同一轮飞速旋转的烈日,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童虎见状,脸色大变,想要抵挡,却发现自己的力量在这光轮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他被光轮击飞出去,重重地砸在一座宫殿的废墟上,身受重伤,知道今日已无法取胜,只能恨恨地看了苏玉晴一眼,转身化作一道黑影逃离。 劫云渐渐散去,阳光重新洒在皇宫的废墟上。 季如风缓缓收起武器,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他终于为朱镜静报了仇,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多谢……” 季如风虽然心中有所不愿,还是不咸不淡道了声谢。 苏玉晴微微一笑,说道:“不必客气……不过,你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 她的笑容中带着一丝深意,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季如风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我向来言出必行。” 说完,两人的身影缓缓消失在皇宫的废墟中,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战场,见证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第217章 灵山佛门 在大庆皇宫的废墟之上,劫云虽已渐渐散去,但那残留的威压依旧让周围的空气都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你这是做什么……” 看到苏玉晴将尸首一具具炼化成飞灰,季如风不由好奇问道。 “当然是替你擦屁股啊!这么重的混迹,不消除,不用多长时间,就会有人找上门来。要知道,每一个大乘期的陨落,对娑沙界来说,都是一件大事。” 苏玉晴一边抹除痕迹,一边耐心解说。 十年前叶昊天的陨落,就让她麻烦了好一阵子,这次自然要小心些,灵山那货秃驴可是让她无比心烦。 季如风与苏玉晴的身影缓缓消失,而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所带来的余波,才刚刚开始在整个娑婆界荡漾开来。 帝都之中,百姓们只知道皇宫方向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那轰鸣的巨响和闪烁的雷光让人心惊胆战。 然而,有苏玉晴暗中施展手段,掩盖了诸多细节,使得众人虽知变故,却对其中的具体情况一无所知。 他们不知道,在这场战斗中,千余名皇宫之人在季如风渡劫时被迫应劫,被那恐怖的劫雷劈得灰飞烟灭,只留下一片死寂与哀伤。 余者又被苏玉晴全部清理,如今皇宫内只剩下一片死寂,唯一的知情者,早已逃之夭夭,短期内不能再出现。 娑婆界中,大乘期修士本就屈指可数,每一位都是各方势力的顶梁柱,他们的存在维系着整个世界的微妙平衡。 短时间内,东胜大虞与南瞻大庆竟先后陨落两尊大乘期修士,这一消息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整个大乘期修士群体中激起了千层浪。 加上十年前,叶昊天的陨落,娑婆界已经损失了三名大乘修士。 众人内心难免有些惶惶不安,这是对未知的变故充满了担忧。 西牛贺洲,这片佛家净土,向来宁静祥和。 这里没有世俗的纷争,遍地都是虔诚的僧侣与慈悲的佛陀。 他们一生念佛修身,对身外之事大多不过问。 然而,东胜和南瞻短时间内两尊大乘期修士气息的突然消失,还是引起了巨大的震动。 这片向来不问世事的净土,也不得不开始关注起外界的变化。 在西牛贺洲的圣地灵山,坐落着一座宏伟庄严的寺庙。 寺庙之中,佛光普照,梵音阵阵。 这里,是灵山众佛陀的修行之地,更是拥有着11尊大乘期修为的高僧。 他们察觉到了外界的异样,修为最高的佛主,为了查清这两位大乘期修士陨落的原因,经过商议,决定派出3尊大乘期佛陀前往调查。 这三位佛陀,身披金色袈裟,面容慈悲而庄严。 他们周身散发着柔和的佛光,一路向着东胜和南瞻而去。 在东胜大虞,他们很快了解到,玄天剑宗的叶凡是传承修为后寿终正寝,这是自然的轮回,并无蹊跷。 然而,当他们来到南瞻大庆,调查庆皇阎萧之事时,却发现所有与之相关的线索都被人为抹去了痕迹。 不管是询问当地的百姓,还是探查皇宫的废墟,都一无所获,仿佛阎萧这个人从未在世间存在过一般。 阎萧之师虎妖王童虎下落不明,其余几位大乘修士,皆表示不知发生了何事。 三位佛陀无奈之下,只好返回灵山,将调查结果如实禀报给佛主。 佛主端坐在莲花宝座之上,面容平静,眼神却透着洞悉一切的智慧。 “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娑婆界历来有规矩在,大乘之间,不得动手,避免影响飞升神位。十年前,虞魏争端,导致叶昊天陨落,已然影响不小,如今又失两人……本座自该查清端倪……” 他听完汇报后,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缓缓起身,决定前往南瞻查明真相。 佛主手持禅杖,身后跟着一众弟子,带着佛门至宝菩提树,浩浩荡荡地朝着南瞻大庆出发。 菩提树乃佛门圣物,拥有着净化万物、洞察因果的神奇力量。 佛主相信,有菩提树的帮助,定能揭开这背后隐藏的秘密。 当佛主一行来到南瞻大庆时,昔日繁华的帝都如今一片萧条。 百姓们依旧在惶恐中生活,对这场变故的恐惧深深烙印在他们心中。 佛主看着眼前的景象,轻叹一声,慈悲之心油然而生。 “阿弥陀佛,此等变故,实乃人间浩劫。” 佛主的声音低沉而洪亮,带着无尽的慈悲,在空气中回荡。 “佛主,此地被一股神秘力量笼罩,因果混乱,难以探查。”一位随行的高僧上前说道,脸上满是忧虑。 佛主微微点头,手中轻轻抚摸着菩提树的枝干,口中念念有词。 刹那间,菩提树从其掌心飞出,迎风暴涨。 落地瞬间扎根,光芒大放,一道道纯净的佛光朝着四周扩散开来。 在佛光的照耀下,原本被掩盖的痕迹渐渐浮现,因果的丝线也开始若隐若现。 “原来如此……”佛主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他终于看清了这场变故背后的真相。 然而,这真相却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牵扯到的不仅仅是个人恩怨,更是整个娑婆界的命运走向。 “看来,这世间即将迎来一场巨大的变革。” 佛主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虑。 此时,远在东胜大虞的苏玉晴似乎也感受到了佛主的到来,她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佛门果然插手此事,越来越有意思了……”她轻声自语道。 而季如风,在完成复仇之后,一直在大虞皇宫修炼,试图提升自己的实力。 他察觉到了佛主一行的气息,心中隐隐不安。 他知道,自己与阎萧的这场战斗,或许已经引发了一系列意想不到的连锁反应。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我所珍视的人。”季如风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 随着佛主的深入调查,更多隐藏在黑暗中的秘密即将被揭开,而整个娑婆界,也将因为这场变故,走向一个未知的未来…… 第218章 涅盘重生 在大虞皇宫静谧而又充满灵气的密室中,季如风周身被一层浓郁的灵力包裹着,宛如一个巨大的灵力旋涡。 他的双眼紧闭,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缓,脸上的表情随着体内灵力的运转而不断变化。 密室之外,苏玉晴双手抱胸,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与算计。 她深知,季如风如今的潜力巨大,只要好好培养,将来必能成为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在这过程中,将他牢牢掌控在手中。 直到最后,成为她完美的药鼎! “哼,小弟弟,等你足够强大了,混沌钟和遁甲天书迟早都是我的。”苏玉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轻声自语道。“当然,还有你……” 说完,她还吐出银杏粉舌舔了舔朱唇。 “啊……好想现在就吃了你……不行不行,越是美味的食物,越是要留到最后……不行了,朕得先找个人泄泄火……” 说完,苏玉晴扭着腰肢便走了。 此时,密室中的季如风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强大的灵力波动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呼……终于炼化了一部分师傅的传承修为。”季如风长舒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苏玉晴自以为她的轻声呢喃,不会被沉浸在修炼中的季如风听到。 却不知季如风的认识当中,还有第三者存在。 “啧啧啧!隔着识海都能闻着味儿……又酸又腥像极了六月的鲍鱼!又腥又骚!” 识海中突然响起的声音,令季如风又惊又喜! “麒麟前辈!你怎么醒了?” 麒麟的苏醒,让他战胜苏玉晴的把握又大了几分。 以至于大脑自动屏蔽了麒麟后半句话。 “小子,我老人家早醒了,你在渡劫的时候醒的。” 闻言,季如风恍然大悟。“我说我的洞虚境天劫怎么刚开始一会儿就结束了,敢情都是被你吸收了啊?!” “不然呢?就凭你那点修为,就能将天劫的雷霆之力完全吸收到渊虹剑中?没老夫居中做媒介,就算你能引下来,你那柄破剑也承受不住!不过,让我提前苏醒,还是那老小子传承给你的修为,那毕竟是整整三万年的修为,你小说真特么是真了狗屎运……” 就在这时,密室的门缓缓打开,苏玉晴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进来。 “不错嘛,空冥三重境了,进步挺快的。”苏玉晴看着季如风,眼中满是赞赏之色。 季如风微微皱眉,看着苏玉晴,警惕地问道:“你又有什么事?” 苏玉晴微微一笑,并不在意季如风的态度,说道:“我是来帮你提升渊虹剑的。” 季如风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苏玉晴轻笑道:“当然是为了我们以后能更好地合作啦。你想想,你的实力越强,我们的利益也就越大。而且,我也很期待看到你拿着更强的渊虹剑,在这娑婆界中大放异彩。” 季如风沉默了片刻,心中暗自思索:“她肯定有自己的目的,但提升渊虹剑对我来说确实很重要。先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吧。” 想到这里,季如风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你说该怎么做?” 苏玉晴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从怀中拿出一颗散发着五彩光芒的丹药,说道:“这是我耗费多年心血炼制的灵犀丹,它可以让渊虹剑诞生灵智,进一步帮助你提升剑的威力。” 季如风接过灵犀丹,仔细端详着,心中充满了疑惑。 苏玉晴见状,解释道:“你放心,这灵犀丹没有任何副作用。你只需将它融入渊虹剑中,然后按照我教你的方法唤醒它的灵智,定能让渊虹剑更上一层楼。” 季如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相信苏玉晴。 他将灵犀丹放在手中,然后握住渊虹剑,按照苏玉晴所说的方法,开始尝试将灵犀丹融入剑中。 随着灵力的注入,灵犀丹渐渐化作一道五彩光芒,缓缓融入渊虹剑中。 顿时,渊虹剑发出一阵嗡嗡的鸣声,剑身闪烁着五彩光芒,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剑中散发出来。 “好强大的力量!”季如风忍不住惊叹道。 苏玉晴看着季如风,满意地笑道:“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接下来,你就按照我教你的方法,好好修炼,争取早日将渊虹剑的威力完全发挥出来。” 季如风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坚定之色。 他知道,只有不断提升自己的实力,才能在这危机四伏的娑婆界中保护自己和自己所珍视的人。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玄天剑宗紫宵峰上,石床上的朱镜静正悄然发生着变化。 原本苍白如雪的脸庞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紧闭的双眼也开始微微颤动。 突然,一声高昂的凤啼后,朱镜静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 她缓缓坐起身来,感受着体内那澎湃的力量,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喜的笑容。 “我……我这是……”朱镜静有些茫然,她的记忆停留在为季如风挡剑的瞬间。 然而,当她环顾四周,发现这里依旧是紫宵峰,而季如风却不在身边时,脸上渐渐浮现一丝担忧。 “相公,你在哪里?”朱镜静喃喃自语道。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朱镜静的面前。 正是她的亲嫂子,太子妃常氏常梦月。 “静儿?!怎么可能……你怎么活过来了?” 常梦月看着朱镜静,眼中震惊之色,随即变了满脸喜色,一步冲上前,紧紧将她拥入怀中。 朱镜静等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开口问道:“嫂子,我相公呢?他在哪里?标哥呢?还有雄英……” 常梦月松开朱镜静,起身微微叹了口气,说道:“风哥他去为你报仇了,至今未归。夫君和雄英在带领宗门弟子修炼……” 朱镜静一听,心中一紧,连忙问道:“报仇?他去对付谁了?会不会有危险?是那个庆皇?” 常梦月摇了摇头,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去了南瞻大庆。不过,风哥如今实力大增,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而且……”说到这儿,常梦月停了下来,观察了一下朱镜静的神色才继续说道:“而且,不出意外,女帝应该会陪他一起去……你也别太担心了,好好养伤,等他回来。” 朱镜静点了点头,但心中的担忧却丝毫未减。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等季如风回来,和他一起面对未来的挑战。 至于女帝之事,她多少还是知道的,一个眼馋自己老公的臭不要脸。 而此时,在南瞻大庆,佛主依旧在努力探寻着这场变故背后的真相。 随着菩提树的佛光不断扩散,越来越多的影像逐渐浮现。 佛主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凝重,他深知,这场即将到来的变革,或许会给整个娑婆界带来灭顶之灾…… 第219章 佛主和十尊者 大虞帝都辉夜,季如风满心沉浸在对提升实力的专注之中,试图将一堆材料熔炼进渊虹剑。 突然,他的心脏猛地一颤,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仿佛有一根无形的丝线,从遥远的地方轻轻拉扯着他的灵魂。 “静儿?!”季如风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眼神中满是震惊与狂喜。 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朱镜静那熟悉的面容,感受到了她独有的气息,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默契,让他确定,朱镜静,复活了! “哈哈哈哈!”季如风仰头大笑,喜悦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他毫不犹豫地身形一闪,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夜空飞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立刻回到朱镜静身边。 “九转涅磐凤凰体……原来如此……哈哈哈……” 然而,他的身影刚冲出皇宫,一道倩影便鬼魅般地闪现,拦在了他的面前。 正是苏玉晴,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恼怒与不可置信,看着季如风急切的模样,心中的妒火熊熊燃烧。 “你要去哪里?” 苏玉晴冷冷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她不敢相信,如此这般厚待,季如风竟然还想着要走。 季如风心急如焚,根本无暇与她周旋,语气急促地说道:“让开,我有急事!” 苏玉晴却不为所动,反而向前一步,挡住了季如风的去路,冷笑道:“急事?能有比提升实力更重要的事?你别忘了,是谁在帮你!” 季如风眉头紧皱,强忍着心中的焦急,说道:“苏玉晴,我现在没心情和你废话。等我回来,再和你解释。” “解释?你以为我会信?”苏玉晴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你这是想一走了之吧?想抛下我,和你的小情人双宿双飞?你能感知到,我堂堂女帝感知不到?” 季如风闻言,心中的怒火也被点燃,他怒视着苏玉晴,说道:“苏玉晴,你别太过分!我季如风从来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但这次,谁也别想拦我!” “那就试试看!”苏玉晴终于彻底被激怒,她长袖一挥,一股强大的灵力朝着季如风汹涌而去。 季如风无奈之下,只能抽出渊虹剑抵挡。 刹那间,夜空中光芒闪烁,灵力四溢,两人的身影在光芒中不断交错,激烈的打斗声划破了夜空的宁静。 苏玉晴的招式狠辣,每一招都带着必杀的气势,显然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而季如风因为心中挂念着朱镜静,只想尽快摆脱苏玉晴,所以在战斗中处处受制,显得有些被动。 “苏玉晴,你疯了!”季如风一边抵挡着苏玉晴的攻击,一边愤怒地喊道。 “我是疯了!”苏玉晴疯狂地大笑道,“老娘为你倾尽所有,在所不辞。你却一心想着那个女人!是,我一开始就知道凤凰体可以涅盘重生,那又如何?我就是要霸占你!今天,你休想离开!” 随着战斗的持续,苏玉晴的杀念越来越重,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疯狂与决绝,手中的灵力汇聚成一道道致命的攻击,朝着季如风铺天盖地地压去。 季如风的处境越来越危险,身上也渐渐出现了几处伤口,但他的眼神却愈发坚定,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回到朱镜静身边。 就在两人打得难解难分之时,一声洪亮的佛号从西方传来:“阿弥陀佛!” 紧接着,一道耀眼的佛光由远及近,瞬间将辉夜的上空照耀得如同白昼。 佛主率领着十大大乘期的佛陀尊者和三千弟子,浩浩荡荡地出现在了夜空中。 他们周身散发着柔和而强大的佛光,仿佛是从天而降的神灵。 “虞姬,收手吧!” 佛主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如同洪钟般在夜空中回荡。 苏玉晴和季如风听到佛号,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佛主一行人。 佛主目光平静地看着季如风,缓缓说道:“施主,你与这娑婆界的因果纠葛太深,今日,你必须跟我们走一趟。” 季如风心中一惊,他知道佛主的实力深不可测,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 但他更不愿意跟佛主走,因为他担心这一走,就再也见不到朱镜静了。 “管你佛主还是佛祖,我与你并无瓜葛!为何要跟你走?”季如风的口气十分强硬,他向来不喜欢佛门。 不管是穿越前的现世,还是穿越后的佛门,哪怕到了修仙的娑婆界,一样没有改变这种观念。 佛主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施主,你所引发的这场变故,本尊陨落的大乘与你都有关联,这已经影响到了整个娑婆界的平衡。我们需要你,去解开这背后隐藏的秘密,化解这场即将到来的灾难。” “虞姬施主,本座看在已故的霸王面子上,不与你计较虞魏之间的冲突。但是,他,本座必须带走。” 苏玉晴听到佛主提到自己的父亲,脸色明显一僵。 心中虽然不甘,但也知道自己势单力薄,根本无法与佛主一行人抗衡。 她咬了咬牙,恨恨地说道:“哼,算你好运!” 季如风看了看苏玉晴,又看了看佛主,心中充满了无奈。 他知道,自己今天恐怕是难以脱身了。 “小子,答应他!”这时,麒麟的声音突然在他识海中响起。“不要问为什么,跟他们走,日后便知……” “佛主,我可以跟你走,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季如风说道。 “施主请讲。”佛主平静地说道。 “我要先去见一个人,之后,我一定跟你走。”季如风眼中满是坚定之色。 佛主沉默了片刻,说道:“施主,时间紧迫,恐怕……” “佛主!”季如风打断了佛主的话,“如果不让我去见她,我宁死也不会跟你走!” 佛主看着季如风坚定的眼神,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施主,老衲给你三日时间。三日后,你必须回到这里,跟我们前往灵山。” 季如风心中一喜,连忙说道:“多谢佛主!” “苏玉晴,欠你的,我一定会还!但是,休想动她!否则,天涯地角,我必斩你!” 说完,他也不顾苏玉晴难看的脸色,化作一道流光朝着玄天剑宗的方向飞去。 在玄天剑宗紫宵峰上,朱镜静正坐在石床上,努力适应着体内新生的力量。 常梦月则在一旁,关切地看着她。 “静儿,你刚复活,身体还很虚弱,别太勉强自己了。” 朱镜静微微一笑,说道:“嫂子,我没事。我能感觉到,我现在的实力比以前更强了。我一定要尽快提升实力,等相公回来。”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气息。 朱镜静心中一动,猛地站起身来,抬头看向天空。 “是相公!”朱镜静惊喜地喊道。 只见一道流光从天而降,季如风的身影出现在了紫宵峰上。 他看着朱镜静,眼中满是激动与喜悦,几步上前,将朱镜静紧紧拥入怀中。 “静儿,我就知道你没事!我感觉到你复活了!”季如风声音颤抖地说道。 朱镜静靠在季如风的怀里,眼中满是泪水,说道:“相公,我好想你……” 常梦月看着两人相拥的画面,眼中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悄悄地转身离开了,给他们留下了独处的空间。 季如风轻轻抚摸着朱镜静的头发,说道:“静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等我解决了眼前的麻烦,我们就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朱镜静抬起头,看着季如风,坚定地说道:“相公,不管你遇到什么困难,我都要和你一起面对。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承担了。” 季如风看着朱镜静坚定的眼神,心中充满了感动。 他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们一起面对。” 两人相拥了许久,才渐渐分开。 季如风将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以及即将要跟佛主去灵山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朱镜静。 朱镜静听完后,眉头微微皱起,说道:“相公,这佛主突然插手,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你此去灵山,一定要小心。” 季如风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但这也是一个机会,一个解开我身上因果的机会。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真正的在一起,不受任何威胁。” 朱镜静想了想,说道:“那我和你一起去。” 季如风连忙摇头,说道:“不行,此去灵山,危险重重。我不能让你冒险。” 朱镜静却坚定地说道:“相公,我说过,我要和你一起面对。而且,我现在的实力也不弱,我可以帮你。” 季如风看着朱镜静坚定的眼神,知道自己无法说服她。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好吧,那我们一起去。但你一定要答应我,无论遇到什么危险,都要以自己的安全为重。” 朱镜静点了点头,说道:“我答应你。” 随后,季如风将苏玉晴给的海量资源,统统留在宗门,交给朱标,并约定西牛贺洲事了,便一同回归大明。 三日后,季如风带着朱镜静,准时回到了大虞帝都辉夜。 佛主和十大尊者一直在原地等候。 佛主看着季如风,微微点头,说道:“施主,你很守信用。” 季如风看了看朱镜静,然后说道:“佛主,这是我的妻子,她要和我一起去灵山。” “胡闹!灵山众生皆僧侣,岂容世俗女子入内!?” 一名尊者出口呵斥道,别说灵山,整个西牛贺洲都是佛门中人。 “无妨,色亦空,空亦色,无嗔无狂。真心应物,不生分别。”佛主看了看朱镜静,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说道:“这位女施主身上的气息很是特别,竟然有凤凰涅盘的气息。” 朱镜静微微行礼,说道:“见过佛主。我与相公夫妻情深,他此去灵山,我定要相伴左右。” 佛主沉默了片刻,说道:“好吧,既然如此,你们便一同随我们前往灵山吧。” 说完,佛主大手一挥,一道佛光将季如风和朱镜静笼罩其中。 众人化作一道流光,朝着西方的灵山飞去。 在灵山上,一场未知的挑战正等待着他们。 而这场挑战,不仅关乎着季如风和朱镜静的命运,更关乎着整个娑婆界的未来…… 当他们来到灵山脚下时,一股庄严而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 灵山之上,佛光普照,梵音阵阵,仿佛是一个与世隔绝的神圣之地。 佛主带领着众人缓缓走上灵山,一路上,季如风和朱镜静都在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他们发现,灵山上的每一处角落都充满了神秘的力量,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来到灵山的大殿前,佛主停下了脚步,转身对季如风和朱镜静说道:“二位施主,这里便是灵山的核心之地。接下来,我们将在此探寻你身上的因果秘密。” 季如风点了点头,心中虽然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期待。 他知道,这或许是解开他身上谜团的关键。 佛主带着十大乘佛陀走进大殿,季如风和朱镜静也紧随其后。 大殿内,一尊尊巨大的佛像庄严肃穆地矗立着,散发着柔和的佛光。 佛主走到大殿中央,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突然,他手中的禅杖轻轻一挥,一道佛光从禅杖中射出,落在了大殿的地面上。 顿时,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法阵,法阵中闪烁着神秘的符文,散发出强大的力量波动。 “二位施主,请站到法阵中央。”佛主说道。 季如风和朱镜静对视了一眼,然后缓缓走进法阵。 当他们站定的那一刻,法阵中的符文突然光芒大盛,将他们笼罩其中。 季如风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体内,他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在他的脑海中,一幅幅画面不断浮现,那些都是他过去的记忆,以及一些他从未见过的画面。 “这是……”季如风心中充满了疑惑,他试图抓住那些画面,却发现它们如同幻影一般,转瞬即逝。 与此同时,朱镜静也陷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 她看到了季如风的过去,看到了他所经历的苦难和挣扎,心中满是心疼。 佛主和十大尊者站在法阵外,静静地看着季如风和朱镜静。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专注,试图从这些画面中找到解开因果的线索。 随着时间的推移,法阵中的光芒越来越强烈,季如风和朱镜静的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 他们仿佛陷入了一场巨大的旋涡之中,无法自拔。 第220章 真实身份 佛主释迦叶和十大尊者全神贯注地盯着法阵,那法阵中光芒闪烁,符文流转,承载着他们探寻季如风身上秘密的希望。 随着法阵的运转,画面渐渐浮现,即将触及到那个隐藏极深的真相。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胜券在握之时,画面中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现,速度之快让人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黑影携着一股凌厉的气势,瞬间斩断了法阵中的所有画面。 刹那间,法阵光芒骤灭,只留下一片死寂。 佛主释迦叶和十大尊者满脸震惊,他们从未料到会出现如此变故。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位尊者失声惊呼,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佛主释迦叶眉头紧锁,神色凝重,他缓缓闭上双眼,双手合十,试图凭借自身的修为再次催动法阵,探寻被斩断的秘密。 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法阵都如死寂一般,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无上大能,斩断天机……”释迦叶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困惑,“天机不可泄露,季如风此人到底是何来历?娑婆界的未来又将走向何方?” 此时的季如风和朱镜静,站在法阵中心,目睹这一切的发生,心中同样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季如风看着陷入沉思的佛主和十大尊者,开口问道:“佛主,这是怎么了?为何会突然结束了?” 佛主释迦叶缓缓睁开双眼,看着季如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说道:“此事太过蹊跷,定是无上大能出手,斩断了天机,我们暂时无法再探寻你的秘密。” 季如风心中一惊,他没想到自己的身份竟会如此神秘,引得这般强大的力量出手干预。 朱镜静则紧紧握住季如风的手,眼神中满是担忧。 束手无策之下,释迦叶只得暂时搁置解密。 他看着季如风和朱镜静,缓缓说道:“二位施主,如今此事陷入僵局,还请二位暂且留在灵山,待我等寻得破解之法,再做打算。” 季如风知道,此时反抗也无济于事,而且他也想弄清楚自己的真实身份,便点了点头,说道:“佛主既然如此安排,我等便听从便是。但还望佛主能尽快找到破解之法,解开我心中的疑惑。” 于是,季如风和朱镜静被暂时软禁在了灵山的一处幽静庭院中。 庭院四周被佛光笼罩,虽说是软禁,但环境倒也清幽。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 季如风和朱镜静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抬头望着夜空,心中思绪万千。 “相公,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我总觉得这灵山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 朱镜静靠在季如风的肩头,轻声说道。 季如风轻轻抚摸着朱镜静的头发,安慰道:“静儿,别担心,总会有办法的。佛主他们也想解开这个谜团,相信他们会尽快找到破解之法的,最起码,我们是安全的。” 就在这时,季如风的识海中突然响起麒麟的声音:“小子,是时候告诉你你的真实身份来历了。” 季如风心中一喜,连忙在心中回应道:“麒麟前辈,您终于肯告诉我了!我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会有这么多的谜团围绕着我?” 麒麟的声音带着一丝沧桑,缓缓说道:“你只不过是一尊下凡历练的道身,其本尊乃是神界十二天尊之一,为晋阶圣人,化出三千道身入凡尘历练。你这道身降生在这娑婆界,经历三生三世,诸般磨难,也是历练的一部分。” 季如风闻言,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本尊竟然如此强大,而自己却只是一道下凡历练的道身。 “那……那我为何会没有本尊的记忆?”季如风在心中问道。 麒麟解释道:“下凡历练,自当忘却前尘,全身心投入这一世的修行与经历。只有历经磨难,感悟世间百态,才能完成历练,回归本尊,晋升圣人。而且,你们道身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灵魂,所拥有的灵魂,不过是天尊的一缕神念罢了。” 季如风陷入了沉思,他回想起自己在娑婆界所经历的种种,那些苦难与挣扎,那些欢笑与泪水,原来都是历练的一部分。 “麒麟前辈,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季如风问道。 麒麟说道:“如今你被软禁在灵山,正好借此机会潜心修炼,提升实力。同时,留意身边的一切,或许能找到解开天机的线索。等你实力足够强大,自然能够摆脱困境,继续完成你的历练。另外,这西牛贺洲有七件宝物,是本尊留给你的,你要找到它们拿回来。” 季如风点了点头,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努力修炼。 朱镜静看着季如风的表情不断变化,关切地问道:“相公,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季如风回过神来,看着朱镜静,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将自己的身份来历告诉她。 朱镜静听完后,同样震惊不已,但她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说道:“相公,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永远都是我深爱的那个人。我会一直陪着你,无论遇到什么困难。” 季如风感动地将朱镜静拥入怀中,说道:“静儿,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自此,季如风和朱镜静便在灵山的庭院中开始了闭关修炼。 季如风凭借着对自身身份的新认知,修炼起来更加刻苦。 他不断感悟着体内叶凡传承的灵力,试图挖掘出更多自身的力量。 朱镜静也不甘落后,她深知自己的实力对于季如风来说也是一种支持。 她每日沉浸在修炼之中,努力提升自己的修为。 在修炼的闲暇之余,季如风也会在庭院中踱步,思考着麒麟所说的话,试图从中找到解开天机的线索。 他回忆着法阵被斩断前出现的画面,那道黑影和他究竟有着怎样的联系? 而此时的佛主释迦叶和十大尊者,也并未放弃对季如风秘密的探寻。 他们日夜研究着各种古籍,试图找到关于斩断天机的记载,以及破解之法。 “师兄,你说这季如风的身份到底有多神秘?竟然能引得无上大能出手斩断天机。”一位尊者问道。 释迦叶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与这娑婆界的未来息息相关。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破解之法,否则,娑婆界恐怕将面临一场巨大的灾难。” 日子一天天过去,季如风和朱镜静在灵山的修炼也有了显着的进展,尤其是朱镜静涅盘重生后,修炼速度飞快,很快便突破了元婴的瓶颈,成功晋级化神期。 季如风感觉自己的实力越来越强大,体内的灵力也越发醇厚。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时,灵山之外却传来了一些不寻常的消息。 南瞻大庆和东胜大虞的局势越发紧张,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似乎一场大战即将爆发。 佛主释迦叶得知这个消息后,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深知,如果不能尽快解开季如风身上的秘密,一旦战争爆发,娑婆界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于是,释迦叶决定再次尝试开启法阵,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不愿放弃。 这一次,他召集了灵山所有的高僧,共同施展佛法,试图冲破那被斩断的天机。 在一片庄严肃穆的梵音中,佛主和高僧们的身影围绕着法阵缓缓转动,他们的双手不断结印,一道道佛光注入法阵之中。 季如风和朱镜静再次进入法阵中心,看着那闪烁着微弱光芒的法阵,心中充满了期待。 他希望这一次,能够揭开自己身份更多的秘密。 随着佛光的不断注入,法阵中的光芒渐渐亮起,那些符文再次开始闪烁。 然而,就在画面即将浮现之时,那道黑影再次出现,带着更加强大的力量,朝着法阵扑来。 “不好!”佛主释迦叶脸色大变,他连忙加大佛法的输出,试图抵挡那道黑影。 十大尊者和其他高僧也纷纷全力出手,一时间,灵山上空佛光四溢,灵力纵横。 但那道黑影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众人的抵挡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季如风见状,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感应。 他不顾朱镜静的阻拦,飞身而起,手中紧握渊虹剑,朝着画面中黑影冲去。 “相公,不要!”朱镜静惊恐地喊道。 季如风却没有回头,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这黑影再次破坏法阵,一定要揭开自己的秘密。 渊虹剑在季如风的手中闪耀着寒光,他施展出浑身解数,朝着黑影发起攻击。 黑影似乎也感受到了季如风的威胁,分出一部分力量来抵挡他。 在激烈的交锋中,季如风发现自己的力量竟然与黑影产生了某种共鸣。 他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了麒麟所说的关于自己本尊的事情。 “难道我的本尊与这黑影有着某种联系?”季如风心中暗自猜测,只是真相究竟是什么,暂时无从得知。 第221章 佛门七宝 西牛贺洲,佛音袅袅,佛光普照。 灵山大殿,佛主和大十尊者,携手一百零八罗汉,布下金光罗汉阵。 佛主释迦叶手持金刚降魔杵,口诵往生咒,灵力源源不断传入琉璃菩提树。 法阵中,画面不断显现。 只是神秘的黑影再次现身,试图斩断画面。 季如风和朱镜静,经历一次生死离别,除了彼此和家人,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 想要保护朱镜静和家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变强!变成最强! 只有强到让所有人害怕,才不会有人伤害家有。 季如风一边攻击着黑影,一边用意念和识海中的麒麟谈了起来。 “麒麟前辈,这黑影到底是何来历?为什么总是同来干扰?” “傻小子!那就本尊!区区凡人,纵使修到大乘,也不过是地仙罢了。想要探查神仙的秘密,无异是蝼蚁撼天!什么帮你探索秘密,都是谎言与借口,不过是为了控制你,为佛门所用罢了。” “那我该怎么做?杀出去吗?先不提那108个秃驴不好对付,就佛主和尊者,就是11尊大乘期啊!除非我动用遁甲天书!” “你跑个嘚!现在敢跑,我打断你的腿!” 听到季如风想要使用天书逃遁,器灵当即就急眼了。 “西牛贺洲藏有佛门七宝,那都是本尊的宝物,你要全部收回来!” 听到有宝物,季如风眼前一亮。 他可不是什么贪财之人,可是能被麒麟这种上古生灵称为宝物,还是神界天尊之物,无疑是宝中至宝。 更何况,还是七件!这种级别的宝物,谁不稀罕?自然越多越好! “佛门七宝?不知是哪七宝?” 季如风激动的声音都有一些颤抖,这若是将七宝全纳入怀中,加上自己已经拥有的混沌钟、遁甲天书和渊虹剑,就有十件至宝了。 “眼前大殿中就有两件,可惜这些贼秃不识货,完全没发挥出真正的威势!一件是老秃驴释迦叶手中的金刚降魔杵,另一件就是那树用来运转法阵的琉璃菩提树。不用怀疑,就是和那堆骨头同宗同源。” 季如风瞬间明悟,麒麟说的菩提树和琉璃骨架,那也就意味着琉璃菩提树源自古凤凰卫,和朱镜静有渊源。 知道前眼大殿里就有两件至宝,季如风激动的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 “别馋了!现在不是时候!” 麒麟当头就给季如风泼了一盆冷水,就他现在空冥三重修为,想在11尊大乘修士的眼皮底下,抢走菩提树,夺走释迦吓手中的降魔杵,无疑痴人说梦。 季如风只得偃旗息鼓,装模作样继续攻击黑影。 果不其然,没两下,法阵再次被黑影破坏,画面瞬间消失。 法阵被斩,因果反噬,一百零八罗汉纷纷口吐鲜血,修为大乘的释迦叶和十尊者也是心血翻涌,体内灵力乱窜。 “阿弥陀佛!”释迦叶收起菩提树和降魔杵,口宣佛号,走向季如风。“看来施主身上因果太强,想要彻底解开秘密,需要动用佛门七宝,望施主多待些时日,本座去西牛贺洲各处,取回七宝,再助施主解密。” 说完,也不管季如风是否同意,转身便走了。 他是来通知季如风的,可不是询问意见的。 他释迦叶,是娑婆界三大顶级大能之一,他不点头,谁也别想把季如风从灵山带走,这是他佛门十一大乘的底气。 “这些秃驴太过分了,这哪里是有求于人的态度?可恶!” 随着法阵被破坏,释迦叶的离去,众僧如同潮水般退出大殿。 朱镜静快步上前,揽着季如风的胳膊,满脸的愤愤不平,开始疯狂吐槽:“相公,若非我实力太弱,定要好好教训这群家伙,把他们揍得满头包!” 她柳眉倒竖,眼中闪烁着不甘的怒火,胸脯剧烈起伏着。 季如风轻轻拍了拍朱镜静的手,安慰道:“静儿,先别气坏了自己,他们实力太强,我们暂且忍耐。” 他眼神中透着沉稳与坚定,可紧攥的拳头还是泄露了内心的愤怒。 此时,空荡荡的灵山大殿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殿中烛火摇曳,映照着两人略显孤单的身影。 朱镜静靠在季如风怀里,有些委屈地嘟囔:“难道我们就这么任由他们拿捏?” 季如风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当然不会,我定会想办法摆脱困境,只是现在还需从长计议。” 就在这时,识海中的麒麟突然发声:“小子,机会来了!释迦叶出门寻回佛门七宝,还带走了四位尊者,现在正是我们离开的好时机。我可以用钻地术带你离开,抢在他之前,先抢走另外五宝!”麒麟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与兴奋。 季如风心中一惊,忙问:“当真?可这风险也太大了吧,万一被发现……” 麒麟不屑地哼了一声:“你若一直畏畏缩缩,何时才能变强?这是难得的机会,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而且,你以为老夫是谁?诸天万界除非了主人,老夫俱过谁?” 朱镜静突然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期待:“相公,或许这是个好机会,我们逃吧……总不能一直被困在这里。” 季如风看着朱镜静坚定的眼神,咬咬牙:“好,那就拼一把!有麒麟前辈相助,我们应该有机会……” 麒麟嘿嘿一笑:“放心,有我在,定能保你们周全。现在便传你钻地术……还有,那另外五宝分别是达摩汉白珠、迦毗罗舍利、燃灯锦澜袈裟、优婆罗禅杖、弥勒乾坤袋。这佛门七宝乃是神界三十三重天当中的西天至宝,你的本尊花了三万年才收集到,至于为什么会留在娑婆界,你就别多问了。” “呃……麒麟前辈好像对我的本尊很了解?” “废话,他就是我的主人,我能不了解?我跟着他都有几十万年了。” 季如风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对朱镜静说道:“静儿,你跟紧我,千万别走散了。”朱镜静用力点头,紧紧握住季如风的手。 麒麟在识海中,将钻地术传给季如风。 这种识海传授就像是传承一般,季如风瞬间便能学会。 只见到默念口诀,运转功法,右掌拍向地面,瞬间像是液化一般,两人缓缓沉入地下。 地面又迅速恢复原状,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泥土裹挟着他们快速前行,四周一片黑暗,只能听见泥土摩擦的细微声响。 朱镜静有些害怕,往季如风身边靠了靠。季如风轻声安慰:“别怕,有我在。”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来到了一处隐秘的山洞。 麒麟说:“此处距离存放迦毗罗舍利的地方不远了,你们小心行事。” 季如风小心翼翼地走出山洞,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只见远处有一座宏伟的寺庙,气势恢宏,雕梁画栋,想必就是目的地了。 他们悄悄潜入地下,进毛主席寺庙,寺庙内寂静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钟声。 季如风屏气敛息,带着朱镜静朝着寺庙深处钻去。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脚步声,季如风忙停止动作。 只见几个僧人匆匆走过,似乎在寻找什么。 等僧人走远,他们继续前行。 来到一座佛堂前,季如风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心中一喜:“想必迦毗罗舍利就在这里面。” “是在佛像下面。” 有了麒麟提示,寻找起来,就容易的多。 季如风谨慎地观察着四周,确定没有危险后,他才缓缓靠近佛像。 佛像底下,有个散发着微弱暗金色光芒的匣子,不仔细观察根本无法发现上面的符纹。 就在他刚触及匣子的瞬间,上头佛像突然闪烁起一阵明亮的光芒。 “不好,被发现了!”季如风脸色大变,急忙将匣子纳入怀中。 拽着朱镜静便往深处潜去! 此时,寺庙内已经乱成一团,僧人们纷纷涌出,朝着佛堂围拢过来。 季如风拼命释放灵力,极速下潜。 这座寺庙的主持,是一尊空冥期九重境的佛陀。 天赋神通是一双望穿虚妄的大轮明王眼,一进佛堂便一眼看到了下降中的两道身影。 “鼠辈!哪里走!” 抬手便是一记大罗佛手拍出,巨大的掌印穿透地层,快速朝着二人拍来。 季如风听到身后传来动静,眉头紧皱,心中暗自叫苦。 就在这时,麒麟突然说道:“小子,快使用遁甲天书,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季如风来不及多想,立刻吃出遁甲天书,念动咒语。 只见一阵光芒闪过,二人化作一道虚影,极速遁逃。 一片荒芜的沙漠,狂风呼啸,黄沙漫天。 季如风扶着朱镜静站起身来,喘着粗气:“总算是暂时安全了。” 朱镜静擦了擦脸上的沙子,看着季如风:“相公,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季如风还没来得及回答,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从远处逼近。 他脸色骤变:“不好,他们追来了!” 随即,他再次施展天书,继续遁逃。 第222章 到底谁是鼠辈 成功逃脱后,在麒麟的指引下,马不停蹄地朝着其余几件宝物所在之地奔去。 此时的季如风,深知时间紧迫,一旦释迦叶反应过来,必定会宰了他。 在麒麟的讲述中,距离他们最近的是达摩汉白珠。 被封印在一座古老的佛塔之中,佛塔周围被强大的佛法禁制环绕,寻常人靠近便会被佛法之力震得魂飞魄散。 而季如风要做的,便是在不触动禁制的情况下,取走达摩白汉珠。 当季如风来到佛塔前,望着那散发着庄严佛光的建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畏之情。 但一想到身后还有释迦叶的追杀,他便咬了咬牙,决定冒险一试。 他小心翼翼地绕着佛塔观察,试图找到禁制的破绽。就在他全神贯注之时,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响动。 他警觉地转过身,只见一个身着黑袍的僧人正站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他。 “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季如风警惕地问道。 上一次遇见黑袍僧人,还是妖僧姚广孝,若非两人相貌完全不同,季如风还真以为遇到姚广孝的本尊了。 黑袍僧人没有回答,只是身形一闪,朝着季如风攻了过来。 季如风连忙唤出渊虹剑,抵挡神秘人的攻击。 两人你来我往,一时间难分高下。 在战斗中,季如风发现神秘人的招式诡异,每一招都带着一股阴寒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他心中暗自叫苦,没想到取宝之路如此坎坷,还没进入佛塔,就遇到了这么一个强大的对手。 就在季如风有些力不从心的时候,麒麟在识海中喊道:“小子,别慌!他的攻击看似凌厉,但每一招之间都有一个短暂的停顿,你要抓住这个机会反击!” 季如风心中一喜,连忙集中精神,留意神秘人的攻击节奏。 果然,在神秘人又一次攻过来的时候,季如风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的停顿。 他毫不犹豫地挥动渊虹剑,刺向神秘人的胸口。 神秘人没想到季如风竟然能发现自己的破绽,躲避不及,被渊虹剑划伤了手臂。 他愤怒地咆哮一声,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季如风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个黑袍僧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取走达摩白汉珠。 他再次来到佛塔前,经过一番仔细的观察,终于发现了禁制的一处薄弱点。 他深吸一口气,施展遁甲天书的隐匿之术,悄悄地靠近佛塔。 就在他快要触碰到佛塔的瞬间,禁制突然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将他震飞了出去。 季如风挣扎着站起身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他心中有些沮丧,难道真的无法取走达摩白汉珠吗? 就在他感到绝望的时候,麒麟突然说道:“小子,试试用混沌钟去抵消禁制的力量!” 季如风心中一动,他取出混沌钟,将其悬于头顶。 混沌钟缓缓转动,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混沌之力。 在混沌之力的笼罩下,季如风再次朝着佛塔靠近。 这一次,禁制虽然依旧发出光芒,但却无法像之前那样将他震飞。 季如风心中大喜,他加快脚步,终于来到了佛塔内部。 在佛塔的最顶层,季如风看到了一颗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珠子,正是达摩白汉珠。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珠子,放入怀中。 就在这时,佛塔外远处突然传来一股恐怖的气息。 季如风心中一惊,他知道,肯定是释迦叶等人来了。 他来不及多想,施展身法,迅速离开了佛塔。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季如风又在麒麟的引导下,前往寻找燃灯锦澜袈裟、优婆罗禅杖和弥勒乾坤袋。 每一次取宝都充满了艰难险阻,但他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灵活的身法,一次次化险为夷。 取燃灯锦澜袈裟时,他来到了一座被佛法笼罩的寺庙。 寺庙中机关重重,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季如风在寺庙中小心翼翼地前行,不断躲避着各种机关。 就在他快要找到燃灯锦澜袈裟的时候,突然从四面八方涌出一群僧兵。 这些僧兵个个武艺高强,手持武器,朝着季如风攻了过来。 季如风与僧兵们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在战斗中,他发现这些僧兵的招式配合默契,想要突破他们的防线并非易事。 但季如风没有退缩,他施展出浑身解数,与僧兵们周旋。 就在他有些疲惫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僧兵们的阵法出现了一个漏洞。 他抓住这个机会,施展遁甲天书的瞬移之术,瞬间穿过了僧兵们的防线,来到了存放燃灯锦澜袈裟的房间。 他顺利地取走了燃灯锦澜袈裟,在僧兵们的追赶下,成功逃离了寺庙。 寻找优婆罗禅杖时,季如风来到了一座神秘的山谷。 山谷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在山谷中,他遇到了各种奇异的生物和陷阱。 有一次,他不小心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沼泽之中,沼泽中的泥浆不断地吞噬着他的身体。 就在他快要被淹没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混沌钟里的混沌舟。 他连忙取出混沌舟,舟身散发出强大的力量,将沼泽的吞噬之力抵挡在外。 季如风趁机施展身法,落在舟上,很快便从沼泽中挣脱了出来。 经过一番艰难的寻找,他终于在山谷的深处找到了优婆罗禅杖。 最后一件弥勒乾坤袋,被藏在一座神秘的山洞之中。 山洞周围被强大的禁制守护着,而且还有一群守护兽看守。 季如风来到山洞前,与守护兽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守护兽体型巨大,力量惊人,季如风在战斗中逐渐处于下风。 幸亏有朱镜静在旁协助,她施展法术,协助季如风攻击守护兽。 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终于成功击败了守护兽。 季如风破除了禁制,进入山洞,取走了弥勒乾坤袋。 在这十五天时间里,季如风每每都能成功抢在释迦叶之前,取走佛门至宝。 此时的他,看着这几件佛门至宝,正高兴的手舞足蹈。 “静儿,我们终于成功了!”季如风兴奋地说道。 朱镜静看着季如风,眼中满是爱意:“相公,你真棒!不过,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季如风沉思片刻,说道:“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我好好研究一下这几件佛门至宝,说不定能找到击败释迦叶的办法,那样就可以拿到最后两件……” 就在这时,麒麟在识海中喊道:“小子,不好!释迦叶已经追来了,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话音刚落,只见天际远端出现几个小黑点,正是释迦叶和几位尊者。 释迦叶此时就像一尊怒目金刚,剑眉怒张,胡须倒立,厉声呵道:“何方鼠辈,竟敢偷我佛门七宝,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说罢,隔着数十里,他便手持金刚降魔杵,朝着季如风方向挥出一记攻击。 季如风连忙取出混沌钟和渊虹剑,准备迎战。 朱镜静也不甘示弱,拉开距离,施展法术,加持季如风战力。 一时间,空中法术光芒闪烁,攻击相撞的能量波动,震天动地。 季如风虽然实力远不及释迦叶,但他凭借着灵活的身法和手中的法宝,勉强支撑着。 麒麟在识海中喊道:“小子,别硬拼,想办法拖延时间,我正在寻找破解之法!” 季如风咬紧牙关,一边躲避着释迦叶的攻击,一边寻找着机会。 几招过后,释迦叶终于发现了有些熟悉的气息是季如风。 “我说何方鼠辈,敢动灵山至宝!本座好生待你,你却偷我宝物!本座看你是活腻歪了!” 突然,他发现释迦叶的攻击出现了一丝破绽。 他毫不犹豫地挥动渊虹剑,一记势大力沉的雷霆斩,劈向释迦叶的胸口。 释迦叶冷哼一声,挥动金刚降魔杵,将渊虹剑的攻击挡开。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季如风突然施展遁甲天书的隐匿之术,消失在了原地。 释迦叶四处寻找,却不见季如风的踪影。 他心中大怒:“鼠辈,有本事就别躲,给我出来!” 就在这时,季如风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手中的达摩白汉珠光芒大放,朝着他砸了过去。 释迦叶来不及躲避,被达摩白汉珠击中,后退了几十丈,却借机收走了白汉珠。 “无耻!鼠辈!还我汉白珠!” 见汉白珠,季如风悔的肠子都青了。 他没想到,砸出去的汉白珠,成了肉包子打狗,早知如此就不该听麒麟的使用汉白珠。 “咋咋乎乎的!我解开乾坤袋封印了!这就传你口诀!” 麒麟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将一句口诀通过意念传给了季如风。 恰在这时,释迦叶挥着降魔杵又攻了过来。 季如风在别无选择之下,只能相信麒麟,唤出识海中的乾坤袋往空中一掷。 ““乾三连,坤六断!撑开时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转一转乾坤晃动!收!” 只见乾坤袋迎风暴涨,袋口出现一股巨大吸力,将释迦叶连人杵给收了进去。 第223章 佛门 第223章 佛门 季如风站在云端,看着渐渐收拢的乾坤袋剧烈震颤。 他瞳孔骤缩,正要祭出混沌钟,为乾坤袋加持混沌之力,以彻底镇压释迦叶,却见四位尊者泥塑般僵在原地。 “南无阿弥陀佛……佛主蒙难,实难罪过……”最年轻的月陀尊者率先开口,佛珠在手中崩散,却浑然不知。“我这便回灵山搬救兵……”话音未落,人已化作流光往西逃窜。 “我却取灵宝来求佛主……” “灵山藏经阁有典籍可破此宝……” 另外两位尊者几乎同时开口,遁光如流星般消散。 唯有长眉覆面的摩诃尊者气得胡须乱颤:“你们这些贪生怕死之辈!佛主世尊待……” “老和尚倒是忠肝义胆。”季如风踏空而来,乾坤袋在掌心滴溜溜旋转,袋口隐隐传来释迦叶的怒吼,“不如进去陪陪你家世尊?” 摩诃尊者脸色骤变,袈裟无风自动,露出腰间悬挂的七宝琉璃瓶。 他忽然合十作礼:“施主可知,当年世尊割肉喂鹰……” “少来这套!”季如风屈指一弹,混沌钟鸣声震碎虚空,“还想跟老子玩感化这套?再趁机拿下我?他割不割肉,关我屁事?他拿自己喂鹰是他自愿的!与我何干?何况,也不见得老鹰被他感化!” 摩诃尊者见计谋败露,怪叫一声化作白烟遁走,连遗落的佛珠都顾不上捡。 季如风望着四野空荡荡的云层,突然大笑起来。 笑声在天地间回荡,惊起远处几只金翅大鹏。 朱镜静从远处飞来,歪着小脑袋不解道:“他们连老大也不管了?就这样逃了?” “所谓十尊者,不过土鸡瓦狗。”季如风握紧乾坤袋,感受着里面逐渐平息的挣扎,“静儿,你看这佛门……” “他们算不得真正的佛……”麒麟的声音突然在识海炸响,惊得季如风差点摔了乾坤袋。 红光闪过,麒麟虚影浮现半空,身上缠绕的混沌气流如血色绸缎。 “真正的佛在神界西天。”麒麟的独角指向苍穹,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九重天阙的巍峨轮廓,“那里的佛陀以慈悲为剑,以智慧为甲,以兼济天下普渡众生为己任。这七宝便是他们当年赠给主人的礼物,真正的佛哪会如此不堪。” 季如风皱眉:“可我见到的佛门……” 他回想起穿越之前的前世身,佛门寺庙哪个不是铜臭遍地? 哪怕是巴掌大的小庙,和尚出门都是豪车。 今世,之前大明的姚广孝,妥妥的佛门败类。 更多的寺庙,兼并百姓田地,大肆敛财,种种劣行,不胜枚举。 “下界这些凡夫俗子,不过是庸俗凡人的东施效颦罢了。”麒麟冷笑,“当年主人与菩提老祖争夺气运,派了分身下界传法,谁料……”它忽然闭口,身 上的红光暗了几分,像是陷入了无限的回忆。 朱镜静扯了扯季如风的衣袖:“相公,那我们现在……” “回东胜神洲……回宗门……回大明!”季如风望着西牛贺洲渐渐西沉的落日,“释迦叶被我收了,佛门短期内掀不起风浪。我要好好研究这五件宝物……” “好耶!终于可以……”朱镜静听到可以回大明,开心的一下蹦到季如风背上。 只是突然想到他们来到娑婆界,前前后后已经一百一十年,此时的大明,恐怕早已物是人非。 想到这里,内心敏感的朱镜静已是潸然泪下。 半月后,东胜神洲某座无名海岛。 季如风盘膝坐在沙滩上,面前悬浮着五件佛门至宝。 月光洒在达摩白汉珠上,折射出七彩光晕,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经过半个月的长途跋涉,终于回到了东胜神洲的西海岸。 季如风决定在这小岛上歇息一晚,明早再穿过界膜,回昆仑墟。 “这是达摩白汉珠。”麒麟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庄重,“当年达摩老祖菩提面壁八百年,所悟佛法凝聚而成。可镇压业力,破虚妄……” 话音未落,白汉珠突然迸发万丈金光,季如风的瞳孔里映出达摩在菩提树下面壁顿悟的虚影。 朱镜静惊呼一声,披在身上的燃灯锦澜袈裟无风自动,火焰状的纹路竟延伸到沙滩上,烧焦了一大片礁石。 火焰瞬间蹿起三丈高,将白汉珠笼罩在内。 “小心!”麒麟的虚影突然扑向白汉珠,却见季如风仰头喷出一口精血,血珠悬浮在半空画出六芒星阵。 随即,白汉珠光芒骤敛,稳稳落入他掌心。 “好险。”季如风擦去冷汗,“这珠子有灵性?” “当然。”麒麟重新化作光团盘旋,“七宝本是主人的神器,你是主人的道体,道体可不是分身,等同于就是主人,七宝自然很轻易认可你。” “前辈,我有一件事……”季如风握紧珠子,望向大海深处,“炼化释迦叶,拿回剩下的两件宝物。” “小子,你可想清楚了,虽然这老和尚尚未脱凡成神,可距离神境也就只差四五个小境界了。炼化他,可是要承担因果的。你成神之日,业火之罪,你可不一般承受得了!” “那又当如何?这世界,终究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我若不变强,我身边的人,谁来保护?” 季如风想到这儿,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不就是因果业火么?真有那天再说,起码在那之前,自己能保护好朱镜静和朱标一家不再受到伤害。 “成!那老夫便传你炼化之法!不过,以空冥期修为炼化大乘期,可不是三五能完成之事!” “无妨!” 佛门七宝,已收五宝,剩下的菩提树和降魔杵都在释迦叶身上,将他炼化了自然就能取回。 既然季如风都不怕,他一头坐骑兼宠物,也没什么好说的,就算是天塌了,也有季如风本尊扛着。 接下来的日子里,海岛终日被宝光笼罩。 燃灯锦澜袈裟化作火海,将整混沌钟倒置后托举起来,以钟为鼎;优婆罗禅杖不断搅动混沌水,让混沌之力缓缓浸入乾坤袋;弥勒乾坤袋吞吐云雾,将灼热的混沌之气吸收,在袋中世界凝结出万千星云。 乾坤袋中,不断传来释迦叶的嚎叫。 从良言相劝,到恶毒谩骂,再到苦心求饶,季如风一直不为所动。 朱镜静每日坐在悬崖边,看着季如风夜以继日的炼化释迦叶。 她不停的以冰雪之力,为季如风身上施加上一层冰甲。 但是,面对锦澜袈裟的火焰,不过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直到某个清晨,混沌钟里的乾坤袋恢复平静,释迦叶的气息完全消失了。 “他...被炼化了?”朱镜静飞到钟上,颤抖着触碰乾坤袋表面的符文。 “算是吧……”季如风收回乾坤袋,摊开手掌,掌心里躺着一颗金色舍利,“佛门大能的肉身虽灭,灵魂却能转世。不过这颗舍利……” 季如风握紧舍利,感受着其中澎湃的佛力。 第224章 混乱的娑婆界(上) 第224章 混乱的娑婆界(上) 在季如风被释迦叶强行带走之后,娑婆界就像一座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巨大湖泊,在苏玉晴的谋划下,随时都可能引发一场惊涛骇浪。 苏玉晴孤身站在皇宫大殿之巅,凛冽的狂风如同一头头咆哮的猛兽,肆意地撕扯着她的衣袂,猎猎作响。 然而,她那深邃的眼眸中燃烧着的,却是一团炽热而决然的野心之火,这火焰在她的心中熊熊燃烧,未曾有一刻熄灭。 释迦叶当面强行掳人,让苏玉晴感觉十分难受。 她骨子里坚韧不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儿,让她心中一统四洲的火焰燃烧得愈发旺盛,加上受辱的怒意,迸发出的炽热怒气,几乎要将周围的空气都点燃。 “哼,释加叶,你认为带走了他,我就没有办法了?休要怪我为了实现目标,另辟蹊径。” 苏玉晴微微仰起头,对着呼啸的狂风低声呢喃,那声音仿佛被风瞬间裹挟,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的目光坚定不移地望向北方,那里,是魏武帝董秋生所掌控的北俱芦洲势力范围,宛如一座隐藏在迷雾中的巨大宝藏,等待着她去挖掘利用。 苏玉晴深知,若想在这弱肉强食、充满变数的娑婆界实现自己那宏伟得近乎疯狂的目标,单靠自己的力量无疑是杯水车薪,必须借助强大外力的支持。 而董秋生手中那庞大的魔教势力,无疑是她当下能够抓住的最好机会。 念及此处,苏玉晴身形一闪,整个人如同流星赶月般,化作一道璀璨夺目的流光,朝着北方风驰电掣般疾驰而去。 一路上,山川河流在她眼中如幻影般飞速掠过,风声在她耳边呼啸作响,却丝毫无法动摇她心中的信念。 数日后,历经长途跋涉的苏玉晴终于踏入了北俱芦洲。 经过十几座传送阵,现身魏国帝都的她,径直来到了董秋生的宫殿之外。 这座宫殿宛如一座巍峨的巨兽,静静地蛰伏在这片土地上,散发着一种令人敬畏的气息。 苏玉晴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衫,上前通报。 不多时,她被引入殿内。 只见董秋生高坐于那象征着无上权力的王座之上,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苏玉晴,眼神中充满了狐疑与警惕,仿佛在打量着一个随时可能带来危险的不速之客。 “虞姬,许久不见,不知此番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董秋生开口问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浑厚,仿佛从幽深的山谷中传来,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 苏玉晴微微欠身,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抹自信而迷人的笑容,宛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既娇艳又充满生机:“魏武帝,你知道朕不喜那个称呼,何必故意说出来,是要羞辱于我吗?如今这娑婆界局势犹如一盘混乱的棋局,几尊大乘先后陨落,正是我们大展宏图、改写历史的绝佳时机。强行越境斩杀阎萧的季如风被释迦叶强行带走,如今南庆群龙无首,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而我,恰好有一计,若能成功施行,定可助我们一统四洲,成就不世之功。” 董秋生闻言,原本微微眯起的眼睛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趣之光,他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王座的扶手。 恍惚间,他已经看到了那光辉灿烂的未来:“哦?虞帝不妨详细说来,让本王听听你的高见。” 苏玉晴不紧不慢地向前迈出几步,目光扫视着殿内所有人,仿佛在向这座宫殿宣告自己即将到来的掌控权。 随后,她将自己那大胆而疯狂的计划娓娓道来,从撤掉界膜,放出镇压在东胜大陆底下的初代海妖皇尸骸,到让海妖皇库拉肯吞噬尸骸提升修为,进而率领海妖一族攻击西牛贺洲,每一个细节都描述得清晰而详尽。 董秋生静静地听着,眉头时而紧紧皱起,仿佛在思考着计划中的重重风险;时而又缓缓舒展,似乎看到了计划成功后的美好前景。 他的心中,如同有一架天平,在不断衡量着这个计划的利弊得失。 “虞帝,此计虽堪称奇谋,但不得不说,其中的风险也是巨大的。一旦稍有差池,我们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不过,若是真能成功,我等的确能在这娑婆界占据绝对的主动权。只是,那海妖皇库拉肯,以它的强大与野性,当真能如你所说,乖乖为我们所用?” 董秋生目光紧紧盯着苏玉晴,眼中的质疑之色毫不掩饰。 苏玉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而自信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在告诉董秋生,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武帝请放心,库拉肯早在万年前,还只是一头七级海妖首领时,便已被我成功降伏。我在它体内留下了一道极为隐秘且强大的灵魂烙印,这烙印就如同一条无形的绳索,不但可以让我随意掌控它的一举一动,还能在关键时刻,瞬间抹杀它的灵魂。它在我眼中,不过是一枚随时可以利用的棋子罢了,翻不出任何风浪。” 董秋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显然没有想到,苏玉晴竟有如此手段。 短暂的震惊之后,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殿内回荡,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微微颤动:“好!好一个虞帝,果然手段了得,心思缜密。既然如此,那本朕便与你携手合作,共图这大业。若能成功,这娑婆界必将在我们的脚下颤抖!” 两人狼狈为奸,一拍即合。 他们迅速行动起来,秘密召集了两大洲存世的八尊大乘修士,商议具体的行动方案。 在一间布置得极为隐秘的密室中,四周的墙壁上闪烁着神秘的符文光芒,仿佛在守护着这个即将改变世界格局的秘密。 八尊大乘修士围坐在一起,他们的面容冷峻,眼神中透着凝重与决绝。 密室中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仿佛有一块无形的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诸位,此番行动,堪称九死一生,其成败关乎我等的生死存亡,乃至整个娑婆界的未来走向。东胜撤掉界膜,放出海妖皇尸骸,这无疑是一步险棋,稍有不慎,我们都将成为众矢之的。但一旦成功,整个娑婆界都将被我们踩在脚下,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 苏玉晴目光如炬,扫视着众人,神色坚定地说道,那声音仿佛带着一种魔力,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她的决心。 “女帝殿下,南瞻部洲如今失去了帝君阎萧的领导,实力大不如前,人心惶惶,我们先拿下它,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倒也并非难事。只是那西牛贺洲,灵山底蕴深厚,传承千年,拥有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与强大的力量,算上佛主释迦叶一共十一尊大乘,我们不得不防啊。” 一位白发苍苍、面容憔悴的大乘修士担忧地说道,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可怕的噩梦。 “无妨,只要库拉肯顺利吞噬了海妖皇尸骸,它的实力必将提升到一个恐怖的境界,成为我们手中最锋利的宝剑。我和虞帝,再加上你们八尊大乘修士的强大力量,众志成城,定能踏平西牛贺洲,将那灵山也夷为平地。”董秋生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众人又围绕着计划的细节,展开了激烈的讨论,你来我往,各抒己见。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密室中的气氛愈发紧张,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终于,经过十二天的商讨,他们确定了详细的行动计划,每一个步骤都经过了反复的推敲与斟酌,力求做到万无一失。 三日后,苏玉晴和董秋生带领着八尊大乘修士,浩浩荡荡地来到了东胜神洲的西海岸。 这里,是海妖频繁进攻之地,四周弥漫着一股诡异而压抑的气息,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他们。 “准备撤掉界膜!”苏玉晴神色冷峻,声音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的话音刚落,众人纷纷施展法术,一时间,密室中光芒大盛,一道道绚丽而强大的光芒朝着界膜射去。 在此之前,她已经将守护东胜神洲界膜的薄弱点,全部告诉了他们。 界膜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大攻击,发出阵阵震耳声响,那声音仿佛随时都要碎裂。 第225章 混乱的娑婆界(下) 第225章 混乱的娑婆界(下) 东胜神洲的界膜,已经存在了十万年之久。 它阻挡一切化神期以上的海妖,进入东胜大地。 它承受库拉肯的攻击,已经有三千多年。 它顽强的扛住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不曾想,会有一日遭到自己保护的人攻击。 它的每一个薄弱点,都受到了强大攻击,最终还是轰然崩塌。 随着界膜的消失,整个东胜大地开始剧烈颤抖,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被突然惊醒。 地面上出现了一道道巨大的裂缝,仿佛一张张狰狞的大嘴,要将世间万物都吞噬进去。 一股恐怖到极致的气息从地下缓缓升起,弥漫在整个空间,让人不寒而栗。 苏玉晴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与狂热,她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召唤着一个沉睡已久的恶魔。 “库拉肯,是时候出来了,去完成你该完成的使命。” 只见海面升起巨大波涛,一条条巨大无比的触手伸出海平面。 随着巨大波涛的缓缓升起,海水开始漫过海岸线,涌入内出。 首当其冲的便是帝都辉夜城,二三十丈高的海浪涌向城墙。 墙头的守备军,发现状况,立即连接释放灵力阻挡。 可惜,海浪一波接一波,一浪更比一浪更,海水灌入城中,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该死!界膜怎么消失了!” “给我顶住啊!身后就是百姓……” “快去禀告女帝陛下……” 然而,下一瞬间,他们便通过海水,看到了一个如山一样庞大的黑影。 正是海妖皇库拉肯! 它的身躯庞大得超乎想象,犹如一座移动的大山,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所到之处,空气都为之扭曲。 “库拉肯,尽情享用你的大餐!然后,按照我的命令,率领海妖一族,攻击西牛贺洲。若有违抗,你的灵魂将瞬间消散。” 苏玉晴对着库拉肯大声命令道,声音中带着一种绝对的掌控力。 随着话音落下,地面颤抖的越发厉害,裂痕快速扩张,地面板块如同被撕碎的纸张,一块块被吞噬。 前面就十几个呼吸,整个辉夜城都消失在地平线,海水快速涌入,填满裂缝。 不久之后,一具比库拉肯还要大半圈的尸骸浮了上来。 库拉肯巨大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挣扎与痛苦,它似乎想要反抗,但在灵魂烙印的强大控制下,不得不听从苏玉晴的命令。 它伸出八条粗大的触手,将海妖皇的尸骸缓缓拖过来,张开血盆大口,开始撕咬起来。 随着吞噬的不断进行,库拉肯的气息越来越强大,身上原本黯淡的鳞片开始闪烁着诡异而绚丽的光芒,仿佛无数颗星辰在它身上汇聚。 与此同时,苏玉晴和董秋生率领着八尊大乘修士,马不停蹄地向着南瞻部洲进发。 南瞻部洲的修士们原本过着平静的生活,却没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正悄然降临。 当他们察觉到远方那股强大而陌生的气息时,已经来不及做出充分的准备。 “可恶,他们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发动进攻!难道他们不怕遭到天谴吗?” 南瞻部洲的一位年迈的大乘修士怒目而视,双手紧握拳头,大声吼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快,立刻召集所有修士,无论实力高低,都要参与到这场保卫战中来,抵御外敌的入侵!” 另一位大乘修士也急忙下令,他的脸上满是焦急与忧虑,仿佛已经看到了南瞻部洲即将面临的悲惨命运。 然而,南瞻部洲失去了帝君阎萧这位强大的领导者,人心惶惶,犹如一盘散沙。 即使他们还有六尊大乘期修士,可修为最强的童虎早就不知道躲在哪里去了。 面对两大洲十尊大乘修士的联合疯狂攻击,他们逐渐力不从心,防线开始一点点崩溃。 一座座城池在战火中沦陷,无数房屋被摧毁,百姓流离失所,哭声震天。 修士们在战场上浴血奋战,但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他们的抵抗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在苏玉晴等人疯狂进攻南瞻部洲的同时,库拉肯终于完成了对海妖皇尸骸的炼化。 它的实力得到了质的飞跃,提升到了一个恐怖得让人难以想象的境界。 它仰天发出一声怒吼,那声音仿佛一道无形的冲击波,震得周围的海水都掀起了滔天巨浪。 随后,它率领着浩浩荡荡的海妖一族,如同黑色的潮水一般,朝着西牛贺洲汹涌杀去。 西牛贺洲,灵山之上,静谧祥和的氛围被突然打破。 众佛门弟子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气息,仿佛有一片巨大的乌云正朝着他们压来。 “不好,有强大的敌人来袭!而且这股气息,绝非寻常。” 一位年轻的和尚惊慌失措地喊道,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快,立刻通知各位尊者,让他们做好迎战准备。同时,敲响警钟,召集所有弟子,准备抵御外敌。” 一位长老神色凝重地说道,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只有坚定与决绝。 灵山之上,钟声阵阵,悠扬而又沉重。 佛门弟子们纷纷从四面八方赶来,集结在山脚下,他们身着袈裟,手持法器,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无畏。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已是群龙无首。 此次即将面对的敌人,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强大得多,这场战斗,将是他们前所未有的严峻考验…… 此时,季如风在海岛上终于完成了对释迦叶的炼化。 他刚一睁开眼睛,便敏锐地感受到外界那异样而混乱的气息,眉头瞬间紧紧皱起:“怎么回事?这股气息,如此杂乱而强大,似乎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正在发生。” 朱镜静也一脸担忧地看着他,眼中满是关切:“相公,是不是外面出什么事了?我总感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季如风微微摇头,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与困惑:“我也不清楚,先离开这里,出去看看情况。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海岛时,突然,一道来自朱标的传讯符如同一只灵动的小鸟,飞到了季如风手中。 他急忙打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墨,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苏玉晴,她竟然和董秋生狼狈为奸,撤掉界膜,放出了海妖皇库拉肯。如今,他们还率领着两大洲的势力,正在进攻南瞻部洲和西牛贺洲。这简直是要将整个娑婆界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什么?她怎么能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情!她难道就不顾及天下苍生的死活吗?”朱镜静惊呼道,她的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季如风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的火焰,那火焰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燃烧起来:“她为了实现自己一统四洲的野心,已经彻底丧失了理智,变得不择手段。我们必须立刻阻止她,否则,整个娑婆界都将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两人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朝着南瞻部洲赶去。 一路上,季如风的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应对之策,但此次苏玉晴和董秋生的行动太过突然,局势变得极为复杂,让他一时也有些头疼。 十几天转瞬即过,二人终是来到了南瞻部洲。 只见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哭嚎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首悲壮的死亡之歌。 鲜血染红了大地,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场面惨不忍睹。 季如风细细感知着混乱的气息,试图捕捉苏玉晴的气息。 很快在遥远的西南方向,捕捉到一缕熟悉的气息。 拉起朱镜静,季如风便一路往西南疾飞。 有佛门七宝和混沌钟在手,加上还有麒麟在,季如风觉得自己强的可怕。 经过十几座传送阵,终于在三日后,南庆帝都看到了苏玉晴和董秋生的身影。 他们虚空而立,指挥着各自的势力,如同两个冷酷的死神,掌控着这场战争的节奏。 “苏玉晴!”季如风大喝一声,声音犹如洪钟鸣响,响彻整个战场,仿佛一道惊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苏玉晴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到季如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那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季如风,你竟然从释迦叶手中逃出来了。不过,这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一切都已经按照我的计划在进行,你阻止不了我。” “你为了自己的野心,不惜毁掉整个娑婆界,让无数生灵涂炭。你太自私了,简直丧心病狂!” 季如风愤怒地指着苏玉晴,大声斥责道。 “自私?在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世界里,只有强者才能制定规则,才能生存下去。我要成为那站在巅峰的强者,就必须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代价。这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你不懂。” 苏玉晴冷冷地说道,眼神中透着一丝疯狂与决绝。 “你这是在自寻死路!你以为你能掌控一切吗?你错了,你的疯狂行为必将遭到报应!” 季如风说着,周身涌起强大的气势,那气势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让人望而生畏。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要与苏玉晴等人展开一场生死较量,哪怕拼尽全力,也要阻止这场灾难。 此时,董秋生也走了过来,看着季如风,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在嘲笑季如风的不自量力:“小子,区区空冥五重的修为,就敢在此大言不惭。不过,无所谓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你插翅难逃。” 季如风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就凭你们,还未必能留得住我。今日,我不但要阻止你们,还要让你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重的代价。” 第226章 智收魏武帝 第226章 智收魏武帝 季如风立于虚空之中,脚下十二品混沌莲台缓缓旋转,莲瓣上流转着玄奥的符文,每一道符文都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 佛门七宝在他身后悬浮,结成金刚轮转之阵,金光璀璨,梵音阵阵,仿佛有无数佛陀在低声诵经。 他左手捏剑诀,指尖划过渊虹剑的剑脊,剑身饕餮纹骤然睁开九只血瞳,猩红的光芒如同九颗星辰,摄人心魄。 “这一剑,为东胜神洲百万冤魂!” 季如风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从九幽地狱中传来,带着无尽的杀意与悲愤。 董秋生立于对面,背后九幽魔相狰狞可怖,六条鬼臂各执魔兵,魔气滔天,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吞噬殆尽。 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眼中满是不屑:“区区空冥五重境,也敢在本座面前放肆?真是不知死活!”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天地骤然失色。 季如风手中的渊虹剑迸发出无尽的混沌剑气,剑气如虹,直冲云霄,竟引动了三十三重天外的星光。 九道银河虚影缠绕在剑身之上,仿佛九天银河倒悬,浩瀚无垠的星辰之力汇聚于剑尖。 董秋生瞳孔骤缩,惊觉周身时空仿佛凝滞,自己的魔相鬼臂竟如阳春白雪般开始消融。 “这...这是什么力量?!” 董秋生心中大骇,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剑光已如闪电般划过。 “嗤——” 一声轻响,董秋生的右肩突然爆开一团血雾,整条手臂连同半片魔相被生生斩落!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半边天空。 “啊啊啊!” 董秋生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形踉跄后退,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伤口,只见伤口处蠕动着诡异的混沌之气,那混沌之气仿佛有生命一般,正在疯狂吞噬他的本源魔血。 “这是...混沌之力?!” 董秋生脸色剧变,慌忙掐诀,唤出本命魔鼎。 魔鼎之中飞出万千怨魂,扑向他的伤口,试图修复伤势。 然而,那些怨魂刚一接触到混沌之气,便被化作朵朵青莲,青莲绽放,散发出纯净的光芒,仿佛在净化一切污秽。 季如风冷冷地看着董秋生,剑指轻弹,那些青莲突然炸开,化作无数道剑气,直逼董秋生而去。 “此招名曰';一剑开天';,可斩因果轮回!”季如风的声音如同天雷滚滚,震得董秋生心神俱颤。 董秋生脸色苍白,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慌乱。 他没想到,季如风这一剑竟有如此威能,不仅斩断了他的手臂,还让他的伤势无法愈合。 更可怕的是,那混沌之气仿佛附骨之疽,正在不断侵蚀他的灵力。 “小子,你找死!” 董秋生怒吼一声,独臂结印,眉心裂开一道血色竖瞳。 竖瞳之中射出万丈血光,九幽魔域在他脚下展开,无数骨爪破土而出,抓向季如风。 他背后的魔相再生八臂,每只手掌都托着一颗燃烧的星辰,星辰之中蕴含着毁灭性的力量。 “本座要让你永堕九幽,万劫不复!” 董秋生的声音如同厉鬼嘶吼,带着无尽的怨毒与杀意,直扑季如风。 然而,季如风却丝毫不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左手一翻,腰间乾坤袋突然泛起卍字佛光,那佛光纯净而浩瀚,仿佛能净化世间一切邪恶。 “收!” 季如风一声轻喝,乾坤袋骤然飞起,袋口浮现出弥勒佛的虚影。 弥勒佛双手合十,口中诵念真言,佛光普照,将董秋生的魔域照得如同白昼。 董秋生正要施展魔功,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身形凝滞,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 那些扑向他伤口的怨魂竟倒卷而回,化作一条条锁链,将他牢牢捆住,拽向乾坤袋的袋口。 “这...这是西牛贺洲大雷音寺的乾坤袋?!” 董秋生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疯狂挣扎,却无济于事。 他猛地撕开胸膛,七颗魔心同时爆裂,试图以自残的方式挣脱束缚。 然而,为时已晚。 弥勒佛的虚影突然口吐“吽”字真言,真言化作一道金光,将董秋生连同他的魔域一同吸入乾坤袋中。 “不!!!” 董秋生的惨叫声在天地间回荡,最终随着乾坤袋的闭合,彻底消失无踪。 苏玉晴看着董秋生被季如风突然收入乾坤袋,心中大惊,脸上却强装镇定,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季如风,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没想到你竟有如此手段。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改变战局了吗?”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狐疑,紧紧盯着季如风手中的乾坤袋,似乎想要看穿其中的奥秘。 他身后的其余几件至宝,散发着纯洁的佛光,让此时的她十分忌惮。 季如风将乾坤袋小心收起,目光如炬,直视苏玉晴的眼睛,冷冷道:“苏玉晴,你的疯狂行径今日便要终结于此。你以为凭借武力就能一统四洲,却不知这将给天下苍生带来多大的灾难。” 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不可动摇的信念,在南庆帝都上空回荡。 苏玉晴冷哼一声,双手抱胸,不屑地说道:“灾难?在我看来,这不过是通往巅峰的必经之路。只有强者才能在这残酷的世界生存,弱者就该被淘汰。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建立一个由强者统治的世界,让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站在世界之巅的景象。 “荒谬!”季如风怒目而视,周身的气势愈发强盛,“强者的责任是守护,而非践踏。你为了自己的野心,将无数人的生命视为草芥,与恶魔何异?今日,我定要让你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说着,他身上的气息如同汹涌的潮水般不断攀升,手中的渊虹剑也微微颤动,似乎在期待着一场激烈的战斗。 苏玉晴心中虽有些忌惮,但表面上却依然镇定自若,她微微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季如风,你当真以为自己能战胜我?你不过是侥幸得了几件法宝,若没有这些,你觉得你能是我的对手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悄悄凝聚灵力,准备随时发动攻击。 季如风察觉到了苏玉晴的小动作,却并未在意,他自信地笑道:“法宝只是辅助,真正的力量源自内心。你心中只有无尽的欲望和贪婪,又怎能理解正义与守护的力量?今日,即便没有法宝,我也定要将你击败。” 他的眼神坚定而明亮,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就在这时,周围的战场依旧一片混乱,喊杀声、法术碰撞声不绝于耳。 南瞻部洲的修士们在仅剩下的几名大乘的带领下,虽然在顽强抵抗,但面对两大洲势力的联合进攻,渐渐陷入了劣势。 然而,季如风与苏玉晴的对峙,却让周围的战斗出现了短暂的停滞,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他们,仿佛这两人的战斗将决定整个战局的走向。 苏玉晴深知不能再这样僵持下去,她突然眼神一凛,娇喝一声:“既然如此,那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话音未落,她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朝着季如风扑去,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黑色的长剑,剑身上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带着一股浓烈的死亡气息。 季如风毫不畏惧,大喝一声:“来得好!” 手中渊虹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无上剑意裹挟着混沌之力,再次施展出“一剑开天”。 这一剑比之前更加凌厉,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撕裂开来。 空气中响起一阵尖锐的呼啸声,仿佛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所震慑。 苏玉晴见状,心中一惊,但她并未退缩,手中的黑剑快速舞动,形成一道黑色的光幕,试图抵挡季如风的攻击。 “轰!”一声巨响,两股强大的力量碰撞在一起,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强大的气浪向四周扩散开来,将周围的修士们纷纷掀飞。 地面上出现了一道道巨大的裂痕,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撕开。 苏玉晴在这股冲击力下,身形连退数步,脸色微微发白。 她心中暗自震惊,没想到仅空冥期的季如风,实力竟恐怖如斯,这一剑的威力远超她的想象。 但她毕竟是大乘期五重境的强者,很快便稳住了身形,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好,好一个季如风,没想到你隐藏得这么深。不过,想击败我这还远远不够。” 季如风看着苏玉晴,冷冷道:“苏玉晴,你已经无路可逃。今日,便是你的末日。” 他一边说着,一边再次凝聚力量,准备发动下一轮攻击。 他的眼神坚定而决绝,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苏玉晴心中有些慌乱,但她强装镇定,突然大笑起来:“季如风,你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吗?你太天真了。我还有无数手段未曾使出,今日,死的人只会是你。” 说着,她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只见她身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旋涡中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似乎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进去。 季如风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他眉头紧皱,意识到这一招的厉害。但他并未退缩,反而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的灵力运转到极致。 他手中的渊虹光芒大盛,混沌之力与剑祖的无上剑意完美融合,形成了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量。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胜者。” 季如风大喝一声,再次朝着苏玉晴冲去。 第227章 恐怖的十神器 第227章 恐怖的十神器 在冲向苏玉晴的过程中,季如风的脑海中快速闪过各种应对之策。 他知道,苏玉晴这一招极为凶险,若不能妥善应对,很可能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直接使用乾坤袋,见识过威力的苏玉晴定然很轻易避开,甚至大概率会反被抢走。 当季如风距离苏玉晴只有几步之遥时,他突然身形一转,渊虹剑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刺出。 这一剑看似随意,却蕴含着无尽的杀机,正是他在战斗中领悟到的新招式。 苏玉晴见状,心中一惊,她没想到季如风在如此紧张的战斗中还能施展出如此奇特的招式。 她急忙调整手中黑剑的角度,试图抵挡季如风的攻击。 “噗!”一声闷响,季如风的剑刺在了苏玉晴的黑剑上。 然而,这一次的碰撞却与之前不同,季如风的剑上蕴含的混沌之力如同汹涌的潮水般涌入苏玉晴的体内,瞬间打乱了她的灵力运转。 苏玉晴脸色大变,她想要挣脱,但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动弹不得。 “你……你做了什么?”苏玉晴有些吃惊地看着季如风,眼中充满了意外。 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在季如风手中陷入如此困境。 季如风冷冷地看着苏玉晴,说道:“苏玉晴,这就是你疯狂的代价。你的贪婪和欲望让你失去了理智,今日,你将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生命的代价。” 说着,他手中的剑再次用力,混沌之力如同一把利刃,朝着苏玉晴的心脏刺去。 苏玉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眼角滑落一滴清泪。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季如风心中莫名的一阵悸动。 一阵恍惚间,苏玉晴化作一道流光消失。 “该死!让她逃了!” 季如风并没有因此有太多懊恼,当前最重要的还是阻止杀戮。 季如风拎着渊虹剑,周身气势凛冽,如同一头出山的猛兽,朝着东北方向的战场迅猛扑去。 天空中,南庆仅剩的四名大乘修士在东胜北俱八名大乘的围攻下,苦苦支撑,身形在密集的法术光芒中显得狼狈不堪。 修为晋阶化神的朱镜静,站在战场边缘,俏脸上满是焦急与担忧,手中不断打出技能神通,试图为己方修士减轻压力,可她的攻击在这场大乘之间的激烈交锋中,显得有些杯水车薪。 “静儿,你好生看着,为夫这就为你抓几个大乘,炼成丹药吃。” 季如风的声音在战场上空回荡,充满了霸气与自信。 自打将释迦叶炼成舍利,他看谁都像炼丹材料。 至于麒麟说的因果业火,早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朱镜静听到这话,心中一暖,却也隐隐有些担忧,她深知季如风的脾性,一旦下定决心,便很难更改。 就在季如风即将冲入战场之际,他突然感受到识海中一股奇异的波动。 刹那间,他心中一动,原来是降魔杵和菩提树中,释迦叶留下的烙印被成功炼化了! 季如风惊喜交加,毫不犹豫地将二宝召唤出来。 刹那间,光芒大盛,琉璃菩提树的枝叶闪烁着温润的佛光,每一片叶子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金刚降魔杵悬浮在季如风身前,散发着古朴而强大的力量,其上的符文闪烁跳跃,似在诉说着古老的佛道秘辛。 “哈哈,来得正是时候!” 季如风仰天长笑,此刻,佛门七宝终于正式集齐。 他的目光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脑海中已然开始构思如何借助七宝之力,在这场战斗中彻底扭转局势。 琉璃菩提树、金刚降魔杵、燃灯锦澜袈裟、达摩汉白珠、弥勒乾坤袋、优婆罗禅杖,在季如风的操控下,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围绕着他缓缓旋转。 七宝绽放出的光芒相互交织,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能量护罩,将季如风笼罩其中。 手中,已经诞生灵智的渊虹剑微微颤动,发出兴奋的剑鸣,似乎也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而欢呼;混沌钟悬浮在季如风头顶,散发出一圈圈神秘的涟漪,增强着他的气势;遁甲天书则在他的身旁缓缓翻开,书页上的符文闪烁不定,似乎在为他提供着各种战斗的策略与信息。 “哼,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十神器加持下的威力!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仙人之上一换一,仙人之下我无敌!就是天上神仙来了,老子今天都能扒他一层皮!” 季如风冷哼一声,体内灵力运转,猛地朝着战场冲去。 他的身影在神器光芒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耀眼,仿佛是从九天之上降临的战神。 北俱芦洲的五位大乘修士和东胜的三位大乘修士,原本正全力围攻南庆的修士,却没想到季如风会突然加入战局,而且还带着如此恐怖的神器阵容。 他们心中一惊,脸上纷纷露出警惕的神色。 “这小子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强大?”一名东胜的大乘修士皱着眉头,眼中满是忌惮。 “魏武帝和女帝哪儿去了?刚才我余光还瞥见女帝在和这小子交手,总不可能都败在他手中了吧?” “不管他,先将他干掉再说!这些宝贝都是我们的!”北俱芦洲的一位长老神色凝重,手中法器光芒一闪,率先朝着季如风发动了攻击。 只见一道巨大的灵力光束,如同一道闪电般,朝着季如风射去。 季如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他不慌不忙,操控着琉璃菩提树轻轻一晃,无数道翠绿的光芒从树叶间射出,迎向那道灵力光束。 “轰”的一声巨响,灵力光束与翠绿光芒碰撞在一起,爆发出一阵强烈的能量波动,整个天空都仿佛被震得颤抖起来。 “就这点本事?”季如风嘲讽道,手中渊虹剑一挥,一道蕴含着混沌之力的剑气呼啸而出。 这道剑气速度极快,瞬间便来到了那名北俱芦洲修士的身前。 对方顿时脸色大变,急忙挥动手中法器抵挡。“铛”的一声,剑气撞击在法器上,强大的冲击力让他连连后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其他大乘修士见状,心中大惊,纷纷加大了攻击力度。 一时间,各种法术、法宝的光芒交织在一起,朝着季如风笼罩而去。 季如风却丝毫不惧,他操控着十神器,施展出一道道强大的防御。 燃灯锦澜袈裟化作一道金色的光幕,将他护在其中;达摩汉白珠闪烁着柔和的光芒,抵消着敌人的攻击;优婆罗禅杖在空中挥舞,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阵强大的灵力风暴,将周围的攻击纷纷挡下。 在抵挡敌人攻击的同时,季如风也开始了反击。 他操控着弥勒乾坤袋,猛地朝着一名北俱芦洲的大乘修士飞去。 那名修士感受到乾坤袋的强大吸力,脸色骤变,拼命挣扎。 然而,在神器的强大力量面前,他的挣扎显得如此无力。 “嗖”的一声,他整个人被吸入了乾坤袋中。 “不好,大家小心他的那只布袋!”一名东胜的大乘修士惊恐地喊道。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季如风如同鬼魅一般,在战场中穿梭自如,手中的乾坤袋不断释放,每一次释放,都有一名大乘修士被吸入其中。 北俱芦洲和东胜的大乘修士们,此刻心中充满了恐惧。 他们从未想过,一个空冥五重的修士,在十神器的加持下,竟然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 他们开始后悔,后悔自己参与了这场针对南庆的战争。 “不,不要!”一名北俱芦洲的年轻大乘修士,看着乾坤袋朝着自己飞来,眼中满是绝望。 他拼命地释放出自己的灵力,试图抵挡乾坤袋的吸力。 然而,他的灵力在神器面前,如同蝼蚁一般脆弱。 “噗通”一声,他也被吸入了乾坤袋中。 短短两刻钟之间,北俱芦洲的五位大乘修士和东胜的三位大乘修士,在季如风手下竟没人能走过两百招,纷纷被收入乾坤袋中,与魏武帝董秋生做了同伴。 战场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南庆的四名大乘修士和朱镜静,以及手持神器,威风凛凛的季如风。 “这位小兄弟,你……你太厉害了!”一名南庆的大乘修士满脸震惊地看着季如风,眼中满是敬佩。 “是啊啊是!真是后生可畏!” “此子当有大帝之姿!” “有此后辈,吾心甚慰!老喽!不服老都不行,世界终究是年轻人的……” 面对恭维,季如风微微一笑,收起了神器。 他的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心中却没有丝毫放松。 他知道,自己虽然取得了这场战斗的胜利,但主要还是依仗了身外之物,并非自己真正的本领。 “静儿,过来。”季如风朝着朱镜静招了招手。朱镜静快步走到他身边,眼中满是关切。 “相公,你没事吧?”朱镜静轻声问道。 季如风摇了摇头,说道:“我能有什么事……不过,这些大乘修士,我打算将他们全部炼化。” 朱镜静闻言,脸色微微一变。 她知道,炼化大乘修士,这种行为太过逆天,必然会遭到因果报应。 她想起了麒麟之前的劝诫,心中有些担忧。 “相公,麒麟前辈说过,这样做会有因果业火,我们……”朱镜静话还没说完,就被季如风打断了。 “哼,因果业火又如何?我季如风做事,从不畏首畏尾。这些人妄图侵略南庆,他们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我将他们炼化,为民除害,有何不可?”季如风一脸坚定地说道。 他本就是修道之人,何尝不知因果循环之理,否则当年在大明,他完全可以一人屠尽天下恶人,也能以一己之力,横扫世界一统天下。 朱镜静看着季如风坚定的眼神,知道自己无法说服他。 她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季如风不会因为这件事而遭受太大的报应。 “好吧,相公,我听你的。”朱镜静轻声说道。 季如风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看向乾坤袋。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在看着一群待宰的羔羊。 “你们放心,我会让你们发挥出最大的价值。”季如风冷冷地说道。 说罢,他双手结印,开始操控乾坤袋中的灵力,准备将里面的九尊大乘修士炼化。 乾坤袋中,九尊大乘修士感受到了季如风的意图,纷纷惊恐地挣扎起来。 “季如风,你不能这样做!你这是逆天而行!”魏武帝董秋生愤怒地咆哮道。 “闭嘴!你这贪婪的家伙,若不是你挑起战争,今日也不会有这般下场。”季如风冷哼一声,加大了灵力的输出。“你我之间的恩怨一万多年前便已开始,董秋生!可还记得魏圣皇季若云!没错,老子前世身便是季若云!一万五千多年了,这笔仇老子终于报了!” “哈哈哈……”明白前因后果的董秋生狂笑不止,“原来是老对头,这一切都解释的通了……燕北冥!还真让你小子说对了。哈哈哈……” 随着季如风灵力的注入,乾坤袋中的温度越来越高,九尊大乘修士的惨叫声不断传出。 他们的灵力在乾坤袋中不断被压缩、融合,逐渐转化为一股纯净的能量。 有了十神器加持,炼化速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速度,甚至不用混沌钟做为炉鼎。 然而,就在季如风即将成功炼化九尊大乘修士的时候,天空中突然乌云密布,一道巨大的黑色雷劫朝着他劈了下来。 季如风脸色一变,他知道,这是因果业火引发的天道惩罚。 “哼,来得正好!”季如风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操控着十神器,朝着雷劫迎了上去。 刹那间,神器的光芒与雷劫的黑色光芒交织在一起,整个天空被染成了一片诡异的色彩。 “轰!”一声巨响,第一道雷劫劈在了季如风的神器护罩上。 强大的冲击力让季如风的身体微微一震,但他却丝毫不惧,反而激发了他心中的斗志。 “来吧,我倒要看看,这因果业火能把我怎么样!”季如风怒吼道。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雷劫接连劈下。 每一道雷劫的威力都比前一道更强,季如风的神器护罩在雷劫的攻击下,开始出现了裂痕。 “相公,小心!”朱镜静在一旁焦急地喊道。 季如风咬紧牙关,全力操控着神器抵挡雷劫。 他的额头布满了汗珠,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但他心中的信念却无比坚定,他绝不允许自己在这个时候倒下。 就在雷劫即将结束的时候,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神秘的身影。 这道身影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看不清面容。 “小子,你为何如此执着?”神秘身影的声音在天空中回荡,充满了威严。 季如风抬头看着神秘身影,冷冷地说道:“我为娑婆界除害,何错之有?这些人妄图残害生灵,他们罪有应得。” 神秘身影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你虽出发点是好的,但炼化大乘修士,这种行为太过残忍,有违天道。” 季如风冷哼一声,说道:“天道?若天道不公,我便逆天而行!” 神秘身影摇了摇头,说道:“你这孩子,太倔强了。罢了,念你一片赤诚,我便帮你一次。” 说罢,神秘身影伸出一只手,朝着雷劫轻轻一挥。 刹那间,雷劫的威力竟瞬间减弱,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季如风看着神秘身影,心中充满了疑惑。“你为何要帮我?”他问道。 神秘身影微微一笑,说道:“因为你心中有大义,我不忍见你因执念而遭受劫难。但你要记住,以后行事,切不可再如此莽撞……你我有缘,还会再见……” 说罢,神秘身影缓缓消失。 季如风望着神秘身影消失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许久之后,季如风深吸一口气,收起了神器。 他知道,自己虽然逃过了这一劫,但以后的路还很长,他必须要更加谨慎。 “静儿,我们走吧。”季如风朝着朱镜静伸出手,朱镜静微微一笑,握住了他的手。 两人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渐渐远去,这场惊心动魄的战争,终于落下了帷幕。 第228章 水淹灵山 第228章 水淹灵山 苏玉晴从南瞻部洲顺利逃出,心中有着几分不甘。 季如风如她所愿成长起来了,只是有些脱离她的掌控,让她心有不甘。 但是,这并不意味她已经束手无策,西牛贺洲还有她的一张底牌:海妖族。 一路往西,苏玉晴马不停蹄,极速飞驰。 她的眼神中透着决绝与疯狂,只有再毁掉西牛贺洲才能支撑她继续前行。 终于,三日后,她踏入了西牛贺洲的地界。 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微微一怔,整个大地半数已然被汹涌的海水所淹没,密密麻麻的海妖在水中肆意游动,它们尖锐的獠牙、闪烁着寒光的鳞片以及散发着腥气的躯体,构成了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苏玉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知道,自己的这张底牌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 而此时,灵山之上,六尊大乘尊者正严阵以待,抵御着海妖皇库拉肯的猛烈攻击。 库拉肯身形巨大无比,如山岳般的身躯在海水中翻腾,每一次挥动那粗壮的触手,都能掀起惊涛骇浪,冲击着灵山的防御。 灵山的天空被浓郁的妖气所笼罩,佛光与妖光相互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佛门僧侣们身披袈裟,手持法器,口中念念有词,试图以佛法的力量驱散这些邪恶的海妖。 但海妖数量实在太多,一波又一波地涌来,如同潮水般无穷无尽。 一位年轻的僧侣,面容坚毅,手中禅杖舞动得虎虎生风,每一次落下都能砸死几只海妖。 然而,一只狡猾的海妖从他身后悄然游来,锋利的爪子瞬间划破了他的后背,鲜血染红了他的袈裟。 他痛苦地闷哼一声,却仍不肯放弃,转身继续与海妖战斗,直至力竭倒下。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斩妖除魔,方能成佛!” 一位年长的尊者双手合十,口中诵念着佛号,周身佛光闪耀。 他大喝一声,一道金色的光芒从他手中射出,化作无数道佛印,朝着库拉肯飞去。 库拉肯咆哮一声,挥动触手将佛印一一击碎,但还是被其中几道击中,坚硬的鳞片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痕,它愤怒地喷出一口黑色的妖气,将周围的海水染得漆黑。 就在灵山的局势愈发危急之时,苏玉晴悄然来到了战场附近。 灵山的尊者们看到她的身影,心中不禁一喜,还以为女帝是前来驰援的。 一位尊者赶忙上前,双手合十行礼,刚要开口,却见苏玉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手中黑剑毫无征兆地刺出。 “噗!” 长剑入体,尊者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怎么也没想到,前来的竟是敌人。 苏玉晴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用力一抽剑,尊者的身体摇晃了几下,缓缓倒下。 “你…… 为何……” 尊者气息微弱,艰难地说道。 苏玉晴冷哼一声,没有理会他,转身朝着库拉肯的方向走去。库拉肯感受到了苏玉晴的到来,巨大的眼睛看向她,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似乎在与她打招呼。 “库拉肯,今日便是灵山的覆灭之日。” 苏玉晴大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疯狂。 库拉肯挥动着触手,像是在回应她。 紧接着,它猛地伸出一条粗壮的触手,朝着那位受伤倒地的尊者缠去。 尊者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想要挣扎,却已无力动弹。 触手将他紧紧缠住,缓缓送进了库拉肯那巨大的口中。 “不!” 其他尊者见状,愤怒地大喊。 他们纷纷施展法术,朝着苏玉晴和库拉肯攻去。 一时间,各种佛光法术在空中交织,威力惊人。 苏玉晴却丝毫不惧,她与库拉肯相互配合,一个施展诡异的剑法,一个挥舞着强大的触手,将尊者们的攻击一一抵挡。 在激烈的战斗中,又有一位尊者被库拉肯的触手击中,身体如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砸塌一座大殿,生死不知。 灵山的僧侣们看着这惨烈的场景,心中悲痛万分,但他们没有退缩,依然顽强地战斗着。 他们知道,自己守护的是佛门的尊严,是这片大地的安宁。 一位身材魁梧的尊者,怒吼一声,周身肌肉隆起,他将手中的禅杖高高举起,然后猛地朝着库拉肯砸去。 禅杖带着强大的力量,在空中划过一道金色的轨迹,重重地砸在了库拉肯的头上。 库拉肯吃痛,发出一声怒吼,脑袋摇晃了几下,眼中的凶光更盛。 它猛地挥动多条触手,朝着僧侣佛陀们疯狂地抽打过去。 僧侣们纷纷躲避,但还是有几十人躲闪不及,被触手击中,身受重伤。 此时的灵山,已经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血迹和破碎的法器,僧侣们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苏玉晴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心中的快感愈发强烈。 她一边疯狂地攻击着尊者们,一边大声狂笑:“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道貌岸然的贼秃!今日都将死在我的手中!” 然而,就在她得意忘形之时,一位隐藏在暗处的尊者突然发动了攻击。 他手中拿着一串佛珠,口中快速念动咒语,佛珠瞬间化作无数道光束,朝着苏玉晴飞去。 正是最后从季如风面前逃走的老尊者,他是惜命,那是对于为释迦叶付出不值得。 但是面对灵山,乃至整个西牛贺洲佛门生死存亡之际,他不得不出出手!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苏玉晴察觉到危险,想要躲避,但已经来不及了。 光束击中了她,她的身体被强大的力量击飞,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咳咳……” 苏玉晴脸色苍白,眼中满是震惊和愤怒。 她没想到,在如此绝境下,竟然还有人能对她造成伤害。 库拉肯看到主人苏玉晴受伤,顿时暴怒。 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整个身体都开始膨胀,周围的海水也被它掀起了数十丈高的巨浪。 它不顾一切地朝着灵山冲去,似乎要将整个灵山都夷为平地。 尊者们见状,知道这是最后的生死关头。 他们纷纷聚集在一起,双手合十,口中念诵着古老的经文。 幸存下来的僧侣,不论老少,不论佛陀还是沙弥,只要还能动,无一例外都强撑着身体,跟着念诵经文! 一时间,灵山之上佛光大放,一道巨大的金色光幕缓缓升起,将整个灵山笼罩其中。 库拉肯的攻击重重地撞在了光幕上,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光幕剧烈摇晃,但却始终没有破裂。 苏玉晴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不屑! 她知道,想要彻底摧毁灵山,错过今日,恐怕难以实现。 “库拉肯,全力攻击!” 苏玉晴咬着牙说道。 库拉肯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听从了她的命令,十六条巨大触手疯狂抽打起来!。 灵山之上,众僧心无旁骛,闭目念诵经文…… 第229章 自古唯情关难过 第229章 自古唯情关难过 擒拿了九尊大乘修士,让季如风一时间感觉自己天下无敌,周身都散发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傲然之气。他昂首挺胸,俯瞰着身下的云海,仿佛这世间已无物可入他的法眼。 “你小子,真是一个劝字都听不进,你以为之前的就是因果业火的报应?天真!主人为你挡得了一次,挡不了一世!真正的天道惩罚降临的时候,主人亲临怕是都得退避三舍!” 麒麟跟在一旁,看着季如风那副趾高气昂的架式,实在忍不住了,开口劝告,声音中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麒麟背上,美人在怀的季如风闻言,嘴角微微一勾,满不在乎地驳斥道:“那又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看具体情况再说呗。先不说这九人了,就之前炼化的释迦叶,你没获得好处?看看你这皮肤,这毛色,再炼掉几个,怕是你都能恢复到巅峰状态了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轻轻抚摸着麒麟的鬃毛,话语里带着一丝调侃。 麒麟听了这话,原本还想继续反驳,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不得不承认,季如风所言非虚,之前炼化释迦叶,它确实受益匪浅,周身的气息都变得更加醇厚了些。 但这并不意味着它认同季如风继续炼化大乘修士的疯狂想法,只是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继续劝诫。 “相公,无论你做何决定,我都支持你。” 依偎在季如风怀里的朱镜静如同依恋主人的小鸟,乖巧懂事,她抬起头,目光温柔地看着季如风,轻声说道,“只是我们自己变强了,才不会受人欺负。他们自己受人蛊惑,杀戮无辜,命中该有此劫!相公收了他们炼了他们,是替天行道。”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量,仿佛在给季如风注入一剂强心针。 两人一兽,在海面上空,御风飞行。 海风呼啸而过,吹起他们的衣衫,却吹不散他们此刻心中各自的思绪。 如此四洲又有三洲平息了战乱,唯独西牛贺洲还等待季如风解救。 这片未知的土地,仿佛隐藏着无尽的危险与秘密,正等待着他们前去揭开。 恰在这时,海面下,洋流疯狂涌动,各个方向的水流汇聚后,朝着西面汹涌而去。 那澎湃的水流声,仿佛是大海在发出低沉的咆哮。 “小子,察觉到了吧……” 麒麟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它的目光紧紧盯着那涌动的洋流,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嗯,看来,最终的战场,是西牛贺洲。” 季如风眯起眼睛,望着西方,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此时,他也不得不有些佩服起苏玉晴这个女人。 在她的一系列谋划下,统御四大洲的最强者,如今已经四去其三。 “卧槽!兜兜转转,干掉三大洲老大的人都是我,我特么被这女人利用了!” 季如风突然反应过来,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脸上满是懊恼与愤怒。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纵横四海,竟然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还不算太笨!总算反应过来了!” 麒麟忍不住挖苦了一句,它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仿佛在嘲笑季如风的后知后觉。 麒麟的话让季如风瞬间火冒三丈,他向来只有算计别人的份,没想到如今竟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 他的拳头紧握,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心中的怒火如同燃烧的火焰,越烧越旺。 怀中的朱镜静感受到了季如风情绪的变化,她直起身子,一把揽着他的脖子,仰头轻轻吻了一下季如风皱成川字的眉心,柔声道:“相公,我不知道这时候提出此事,时机是不是对…… 不过看你如此在意她,还是说一下好…… 你有没有觉得她和苏弘之女有关联?” 朱镜静的声音轻柔,却仿佛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在季如风的心中泛起了层层涟漪。 “呃……” 季如风听到这话,顿时愣住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苏玉晴的面容,那熟悉的眉眼,还有她看向自己时那复杂的眼神…… 难道真如朱镜静所说? 朱镜静这几句话,直接把季如风干沉默了。 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与震惊,一方面对朱镜静突然提出这个问题感到意外,另一方面又不得不承认,她的话似乎点醒了自己。夫妻俩人,虽然成婚一百一十年了,可他对朱镜静的有些小心思,还是摸不透。最离谱的是,哪怕他如今修为远超对方两个大境界,依然无法对朱镜静使用推演之术。这让季如风对自己的枕边人,始终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神秘感。 见季如风沉默不语,朱镜静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细细盯着他脸上的变化。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似乎在等待着季如风的回应。 越是这样,季如风越是不敢轻易回话,就怕说错话,又惹这个小丫头生气。朱镜静哪儿都好,人美心善身材好,就这公主小脾气一上来,他三天都不一定哄得好。 “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两者都一样,必定有根源的。当初,若非父皇下旨,让我近水楼台先得月,成为你妻子的人大概率就是她!” 朱镜静继续说道,她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季如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他仔细回想着与苏玉晴接触的点点滴滴,从最初的相遇,到后来的种种冲突,苏玉晴对他的态度确实有些奇怪。 那看似疯狂的行为背后,似乎隐藏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情感。 而且,她与大明苏玉晴,不止相貌相像,就连名字都一样,这难道仅仅是巧合? “静儿,你说得对。” 季如风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凝重,“我不是木头人,更不是钢铁直男,经过你这么一分析,我已经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既然我能是神界大能下凡修炼的道身,那么苏玉晴自然也有可能是。不知何种原因,女帝苏玉晴继承了大明苏玉晴的记忆和情感,这才对我也有了兴趣。” 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仿佛在思考着一个重大的决定。 “可是,如今这种局面,我不可能因为这种事就放弃阻止女帝苏玉晴。相反,我更应该阻止她。我相信苏玉晴并非十恶不赦之人,或许她是有什么苦衷。” 季如风的语气坚定,他的目光望向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即将到来的战斗。 朱镜静看着季如风坚定的眼神,心中微微一动。 她知道,自己的丈夫虽然有时行事有些鲁莽,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从来都不会含糊。 她轻轻点了点头,说道:“相公,我支持你。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如同春日里的微风,抚慰着季如风躁动的心。 几日后,他们终于抵达了灵山。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惊呆了。 整个西牛贺洲三分之二被海水淹没,原本巍峨壮丽的灵山,此刻已经彻底被摧毁。 断壁残垣间,弥漫着浓郁的妖气和血腥之气。 曾经庄严肃穆的庙宇,如今只剩下一片废墟,残垣上的佛像,也都缺胳膊少腿,显得无比凄凉。 “苏玉晴!” 季如风发出一声怒吼,声音在这片废墟上空回荡。 他的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恨不得立刻将苏玉晴揪出来,质问她为何要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缓缓从废墟中走出,正是苏玉晴。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冷笑,看着季如风,眼中却又有着一丝复杂的情感。 “季如风,你终于来了。” 苏玉晴开口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却又透着一股倔强。 “你为何要这么做?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季如风冲上前去,指着苏玉晴,大声呵斥道。他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手中的渊虹剑也微微颤动,似乎在响应着主人的情绪。 苏玉晴看着季如风愤怒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我做了什么?我不过是在完成我的使命罢了。” 她的声音冰冷,仿佛来自九幽地狱。 “使命?你这是毁灭!你知不知道你让多少人失去了生命,让多少家庭支离破碎!” 季如风的声音愈发高亢,他的眼中满是失望与痛心。 他原本还想着苏玉晴或许有苦衷,可如今看到这满目疮痍的景象,他的心中只剩下愤怒。 “哈哈哈,失去生命?支离破碎?那又如何?在这乱世之中,弱肉强食,本就是生存法则。他们太弱,所以活该被淘汰。” 苏玉晴疯狂地大笑起来,她的笑声在这片废墟上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你简直不可理喻!” 季如风怒极反笑,他手中的剑缓缓举起,“今日,我便要为这些无辜死去的人讨回公道!” “哼,就凭你?” 苏玉晴不屑地冷哼一声,“你以为你能奈我何?” 她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与季如风对峙着。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和大明苏玉晴到底是什么关系?” 朱镜静在一旁忍不住问道,她的眼中满是疑惑。 苏玉晴听到这话,微微一怔,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她看着朱镜静,又看了看季如风,沉默了片刻后,缓缓说道:“没错,大明苏玉晴是我的一道分身。” 她的声音低沉,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久远的秘密。 “分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如风皱起眉头,心中充满了疑惑。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猜到了真相,可如今苏玉晴亲口承认,却又让他觉得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哼,告诉你也无妨。” 苏玉晴冷冷地说道,“我本是神界的一缕残魂,在机缘巧合之下,获得重生。为了重返神界,我修到大乘后,就化出了几道分身到凡间历练。至于大明世界和传送阵是叶昊天告诉我的。一百年前我继承了大明苏玉晴的记忆和情感。我对你做的种种,就是为了完成她未竟的心愿。”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仿佛回忆起了什么不堪的往事。 “心愿?你的心愿就是毁灭这一切吗?” 季如风质问道。 “毁灭?不,我只是想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公平。在神界,强者为尊,弱者只能任人欺凌。我不想让这种事情在人间重演。” 苏玉晴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凉,“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无论身份地位如何,都有生存的权利。” “可你用的方法错了!你这是在制造更大的灾难!” 季如风大声说道,“真正的公平,不是靠杀戮和毁灭来实现的。” “那该怎么做?告诉我!” 苏玉晴突然情绪激动起来,她看着季如风,眼中满是期待,“你说,我该怎么做才能让这个世界变得公平?” 季如风看着苏玉晴激动的模样,心中的愤怒渐渐平息。 他知道,苏玉晴并非真的十恶不赦,她只是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真正的公平,是靠大家共同努力,互相尊重,互相帮助。而不是靠武力去征服,去压迫。” 苏玉晴听了季如风的话,沉默了许久。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又有一丝挣扎。 最终,她缓缓闭上了眼睛,仿佛在思考着季如风的话。 “苏玉晴,回头吧。现在还来得及。” 季如风放下手中的剑,走上前去,轻声说道。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温柔,仿佛在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 苏玉晴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季如风,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我…… 我还能回头吗?我已经做了这么多错事……”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能,只要你愿意,一切都还来得及。” 季如风伸出手,轻轻擦去苏玉晴脸上的泪水,“我们一起,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苏玉晴看着季如风真诚的眼神,心中的防线彻底崩溃。 大明那道分身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出。 她扑进季如风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冷酷无情的女帝,只是一个迷失在黑暗中的灵魂,终于找到了一丝光明。 朱镜静看着这一幕,心中虽然有些复杂,但她还是选择了理解和支持。 她知道,季如风这么做,是为了拯救更多的人,也是为了让苏玉晴能够得到救赎。 她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苏玉晴的肩膀,说道:“我们一起努力。” 三人站在这片废墟之上,望着远方那被海水淹没的大地,心中都充满了希望。 他们知道,前方的道路还很漫长,充满了挑战,但他们愿意携手共进,为了重塑这个世界,也为弥补苏玉晴的罪过。 第230章 携手战海妖 第230章 携手战海妖 苏玉晴本身是东胜大虞国前统御者霸王苏庆独女,自小养成了高傲的性格,继任王位成为统御一洲的女帝后,更是目空一切。 在化身苏玉晴死,灵魂回归,继承记忆情感后,对季如风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随着了解的深入,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他。 在季如风出海寻找混沌水时,她全程隐匿暗中目睹了一切。 季如风寻获三生石,恢复三世记忆时,她才知道,原来季如风的前世身竟然是她心心念念了无数岁月的大英雄,北魏皇帝季若云。 当年季若云的无数英雄事迹伴随着她的童年成长,虽未曾见面,却早在她的芳心烙下深深的印记。 季若云和他妻子的深情也令她十分动容,可惜就在她父亲陨落,她从虞姬变女帝,可以自己做主打算表白心意之际,传来消息季若云被麾下大将军董秋生暗害陨落。 之后,她花费八百年,命人暗中在四大洲寻找他的转世身,可惜毫无结果。 随即,她在放纵自己的同时,开始制定统御四大洲的计划。 一切都说开之后,季如风望着远处那体型如山岳般的库拉肯,眉头微微皱起,转头看向苏玉晴,问道:“如今这海妖皇库拉肯,你打算如何解决?” 苏玉晴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轻描淡写地说道:“这库拉肯早已被我降伏,其灵魂上有我一道烙印,只消我一个念头就能泯灭它的灵魂。” 然而,当苏玉晴集中精神,试图动用那道烙印时,脸上的自信瞬间凝固。 她的眉头紧紧皱起,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怎么可能……”她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 季如风见状,心中一紧,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苏玉晴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愤怒,说道:“烙印已经消失不见,应该是它吞噬初代海妖皇后之后,修为超过了我,导致烙印消失。” 季如风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看了看苏玉晴,又看了看那气势汹汹的库拉肯,沉声道:“如今别无选择,只能联手攻击它了。” 苏玉晴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点头道:“好,就依你所言。”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调动体内的灵力。 季如风周身灵力涌动,渊虹剑散发着寒光,剑身饕餮符文闪烁,仿佛已经饥渴难耐。 苏玉晴则双手结印,周身环绕着一层金色的光芒,光芒之中隐隐有龙形虚影浮现,彰显着她女帝的威严。 库拉肯似乎感受到了两人的威胁,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它的八只巨大触手舞动起来,带起阵阵狂风,掀起的海浪足有数十丈高。 那巨大的身躯缓缓朝着两人逼近,每移动一下,都仿佛让整个海面都为之颤抖。 “动手!”季如风大喝一声,率先朝着库拉肯冲去。 “相公小心!” 这种级别的战斗,只有化神级修为的朱镜静根本帮不上忙,只能远远的在旁观望。 只见季如风身形如电,在海浪之上留下一道残影。 手中渊虹一挥,一道凌厉的剑气裹挟着混沌之力,朝着库拉肯劈去。 剑气所过之处,海水被一分为二,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 苏玉晴也不甘示弱,她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快速变换着印诀。 随着她的动作,那环绕在周身的金色光芒愈发耀眼,龙形虚影也变得更加凝实。 突然,她双手向前一推,一条金色的巨龙咆哮着从光芒中飞出,张牙舞爪地朝着库拉肯扑去。 库拉肯面对两人的攻击,并没有丝毫畏惧。 它的一只触手猛地一挥,迎向季如风的剑气。 “轰”的一声巨响,剑气与触手碰撞在一起,爆发出一阵强烈的能量波动。 剑气虽然被挡下,但库拉肯的触手也被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黑色的血液流淌出来,融入海水中。 与此同时,金色巨龙也扑到了库拉肯身前。 巨龙张开血盆大口,咬向库拉肯的身体。 库拉肯连忙用几只触手将自己的身体护住,与巨龙僵持在一起。 巨龙不断地挣扎、咆哮,试图突破触手的防御,而库拉肯则死死地守住防线,双方一时间陷入了僵持。 季如风趁着这个机会,再次发动攻击。 他脚踏虚空,快速绕到库拉肯的身后,手中渊虹高高举起,然后猛地劈下。 一道蕴含着强大混沌之力的剑气,朝着库拉肯的后背斩去。 库拉肯察觉到背后的攻击,想要转身防御,但却被金色巨龙缠住,一时无法脱身。 就在剑影即将斩到库拉肯身上时,它的一只触手突然从侧面抽了过来。 这只触手速度极快,带着呼呼的风声。 季如风心中一惊,连忙侧身躲避。 触手擦着他的身体划过,带起一阵劲风,让他的衣衫猎猎作响。 “哼,这畜牲果然不好对付。”季如风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他再次调动体内灵力,准备发动更加强大的攻击。 苏玉晴那边也在不断地施加压力,她加大了对金色巨龙的控制,让巨龙的攻击更加猛烈。 在两人的联手攻击下,库拉肯渐渐露出了疲态。 它的动作变得迟缓起来,触手的挥舞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有力。 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黑色的血液不断地流淌,将周围的海水染成了黑色。 然而,就在两人以为库拉肯即将被击败的时候,库拉肯突然发出一声疯狂的咆哮。 它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一股强大的气息从它体内爆发出来。 这股气息比之前强大了数倍,让季如风和苏玉晴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不好,它要拼命了!”季如风脸色大变,连忙提醒苏玉晴。 苏玉晴也意识到了危险,她咬了咬牙,说道:“不管它,继续攻击,不能给它喘息的机会!” 两人再次发动攻击,季如风施展出自己的最强剑意,一道道剑气如暴雨般朝着库拉肯射去。 苏玉晴则将自己的灵力提升到了极致,金色巨龙的身体变得更加庞大,力量也更加强大。 库拉肯在两人的攻击下,虽然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口,但它却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它凭借着强大的实力,硬生生地扛下了两人的攻击,然后猛地一甩触手,将金色巨龙击飞出去。 金色巨龙在空中翻滚了几圈,然后重重地落入海水中,溅起一片巨大的水花。 苏玉晴也受到了反噬,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她脸色苍白,眼中却满是不甘之色。 季如风见状,心中一紧。 他连忙来到苏玉晴身边,将她扶住,问道:“你怎么样?” 苏玉晴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继续攻击。” 就在两人准备再次发动攻击时,库拉肯突然张开了它那巨大的嘴巴。 一股黑色的能量在它口中汇聚,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光球。 光球中蕴含着毁灭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不好!”季如风脸色骤变,他知道这个黑色光球一旦发射出来,威力必定极其恐怖。 他连忙拉着苏玉晴,快速向后退去。 库拉肯似乎也知道这一招的威力,它并没有立刻发射黑色光球,而是等待着季如风和苏玉晴退到一定距离后,才猛地将光球发射出去。 黑色光球如同一颗流星般,划过海面,朝着两人射去。 所过之处,海水被瞬间蒸发,留下一道长长的真空地带。 季如风和苏玉晴感受到了黑色光球的强大压力,他们知道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决绝之色。 他们同时调动体内所有的灵力,在身前形成一道强大的防御屏障。 同时,季如风又唤出混沌钟,将二人笼罩在内。 黑色光球与防御屏障碰撞在一起,瞬间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 强大的能量波动以碰撞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 掀起的海浪足有数百丈高,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海啸。 周围的陆地在这股能量波动的冲击下,纷纷崩塌,化作无数碎石落入海中。 季如风和苏玉晴连同混沌钟,被这股强大的能量冲击得倒飞出去,他们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在空中翻滚了数千丈后,才重重地落入海水中。 海水迅速将他们淹没,两人的身影在海水中渐渐消失不见。 库拉肯似乎也因为这一招消耗了大量的灵力,它的身体缓缓沉入海水中,只留下一个巨大的黑影。 海面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漂浮的杂物和破碎的岛屿残骸。 不知过了多久,海水中突然冒出两个身影。 正是季如风和苏玉晴,两人的身上都布满了伤痕,衣衫褴褛,显得十分狼狈。 他们互相搀扶着,艰难地游向附近的一块陆地。 终于,两人爬上了岛屿。 他们躺在沙滩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经过刚才那一场激烈的战斗,他们都已经精疲力竭。 “没想到这库拉肯如此厉害,我们联手都差点死在它手里。”季如风苦笑着说道。 苏玉晴也露出一丝苦笑,说道:“是啊,这次是我们小看它了。不过,它也不好受,想必现在也在海底疗伤。” 季如风点了点头,他看了看苏玉晴,眼中满是关切之色。“你伤得重不重?” 苏玉晴摇了摇头,说道:“只是一些皮外伤,休息一下就好了。你呢?” 季如风笑了笑,说道:“我也没事……趁它病,要它命!稍微歇一会儿,便去收了他!”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体力渐渐恢复了一些。 当他们再次回到灵山废墟时,一脸担忧之色的朱镜静当即飞扑过来。 “相公,你没事吧?有没有伤着哪儿?” “静儿!”季如风将妻子揽入怀里,宠溺的揉了揉她的秀发,温柔道:“没事,一点小伤,已经恢复了。” 一旁的苏玉晴,望着二人,眸底闪过一抹羡慕之色。 第231章 击杀库拉肯 第231章 击杀库拉肯 大战过后的西牛贺洲,已然是一片惨象。 原本广袤的陆地,如今面积缩水了三分之二,剩下的部分也被库拉肯搅得四分五裂。 曾经神圣庄严的灵山,此刻孤零零地矗立在波涛汹涌的海面,成了一座四面环海的孤岛。 岛上一片死寂,到处都是海妖的身影,它们肆意啃食着僧侣们的尸首,血腥之气弥漫在整个岛屿上空。 而在那幽深的海底深处,身受重伤的海妖皇库拉肯正蜷缩在黑暗的角落,继续疯狂地吸收着体内初代海妖皇残余的能量疗伤。 它庞大的身躯微微颤抖,身上布满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黑色的血液不时从伤口中渗出,融入周围的海水中。 但即便如此,它那强大的气息依旧让周围的海水都为之震颤,仿佛在向世间宣告它的存在。 海面上,季如风和苏玉晴并肩而立,望着那波涛起伏的海面,面色凝重地商讨着该如何彻底斩杀库拉肯。 季如风周身灵力流转,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握紧了手中的渊虹剑,沉声道:“这库拉肯虽然重伤,但实力依旧不容小觑。我身怀诸多神器级法宝,不如直接杀下深海,趁它病要它命!”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股决然,仿佛已经看到了库拉肯被斩杀的画面。 苏玉晴却微微皱眉,轻轻摇了摇头,她抬手捋了捋被海风吹乱的发丝,冷静地说道:“不可。海妖一族,在海中犹如鱼得水,其战力远胜在陆地之上。我们贸然下海,无疑是送羊入虎口。依我之见,应当将它引出来,再寻机斩杀。” 她的眼神中透着智慧与沉稳,身为东胜大虞国的女帝,她深知不能贸然行事。 季如风听了,眉头拧成了一个 “川” 字,他低头沉思片刻,心中虽有些不甘,但也不得不承认苏玉晴所言有理。 他抬起头,看向苏玉晴,目光中带着一丝询问:“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将它引出?” 苏玉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说道:“我有办法。我去找十头8级以上的海妖首领,以我的秘法在它们灵魂上刻下烙印,控制它们潜入深海攻击库拉肯。库拉肯即便再强大,面对十头海妖首领的围攻,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必然会浮出海面迎战。你可提前布置杀招,等它露面的瞬间,一举击杀。” 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计划成功的场景。 季如风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苏玉晴的计划。 他深知,在这场与库拉肯的较量中,谨慎行事才是关键。 于是,苏玉晴立刻施展她的神通,在茫茫大海中搜寻着 8 级海妖首领的踪迹。 凭借着她强大的感知能力和女帝的威严,没过多久,她便找到了十头符合要求的海妖首领。 这些海妖首领身形巨大,每一头都有着遮天蔽日的气势,在海水中肆意游弋,所到之处,海水都为之翻腾。 苏玉晴悬浮在空中,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一道道金色的光芒从她手中射出,瞬间笼罩住了这十头海妖首领。 海妖首领们起初还奋力挣扎,发出阵阵咆哮,试图摆脱这股神秘力量的束缚。 但在苏玉晴强大的秘法之下,它们的挣扎渐渐变得无力,眼神中的桀骜也逐渐被恐惧和顺从所取代。 随着苏玉晴的印诀不断变化,十道细微却又坚韧的灵魂烙印,悄然刻在了这十头海妖首领的灵魂深处。 苏玉晴轻轻呼出一口气,脸色微微有些苍白,显然施展这等秘法对她也消耗颇大。 但她顾不上休息,立刻驱使着这十头海妖首领,朝着深海中库拉肯所在的方向潜去。 此时,在海底深处疗伤的库拉肯,正沉浸在吸收能量的状态中。 突然,它的身体猛地一震,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敌意。 它缓缓睁开巨大的眼睛,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朝着四周望去。 只见十头海妖首领正张牙舞爪地朝着它扑来,每一头海妖首领都带着一股舍生忘死的气势。 库拉肯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它的声音在海底回荡,掀起一阵强烈的音波,让周围的海水都剧烈震荡起来。 它挥舞着巨大的触手,朝着扑来的海妖首领们迎击过去。 触手所到之处,海水被搅得一片混乱,形成一个个巨大的漩涡。 一头海妖首领率先冲上前去,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库拉肯的一只触手咬去。 库拉肯反应极快,触手猛地一甩,将这头海妖首领直接抽飞出去。 海妖首领的身体重重地撞在海底的礁石上,瞬间鲜血四溅。 但其他海妖首领并没有退缩,它们从不同的方向继续朝着库拉肯发起攻击。 一时间,海底深处陷入了一场激烈的混战。 海妖首领们的攻击虽然无法对库拉肯造成致命的伤害,但却不断地干扰着它疗伤。 库拉肯的伤口在一次次的攻击中,被撕裂得更大,黑色的血液如喷泉般涌出。 它心中的愤怒达到了顶点,它知道,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自己即便不被这些海妖首领杀死,也会因为伤势过重而元气大伤。 终于,在十头海妖首领持续不断的围攻下,库拉肯再也无法忍受。 它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身体猛地向上一冲,巨大的身躯如同一座移动的山峰,朝着海面快速游去。 它决定离开这片海底,到海面上去解决这些烦人的海妖首领。 而此时,在海面上,季如风早已按照计划,布置好了十神器。 这十神器散发着强大的光芒,各自蕴含着独特的力量,相互呼应,形成了一个强大的阵法。 季如风站在阵法中央,目光紧紧盯着海面,手中紧紧握着渊虹剑,身上的灵力澎湃涌动,仿佛随时准备给库拉肯致命一击。 苏玉晴则悬浮在一旁,她的眼神中透着紧张与期待。 她不断地感知着海底的动静,当她感受到库拉肯朝着海面游来的强大气息时,心中一紧,连忙对季如风喊道:“来了,库拉肯要浮出海面了!” 季如风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全神贯注地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对胜利的渴望。 随着一声巨响,库拉肯庞大的身躯从海面下一跃而出,溅起数十丈高的浪花。 它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重重地落在海面上,激起一片巨大的海啸。 那十头海妖首领也紧跟着浮出海面,它们围绕在库拉肯周围,继续对它发起攻击。 库拉肯刚一露面,季如风立刻发动了十神器。 只见十神器光芒大盛,一道道强大的能量光束朝着库拉肯射去。 库拉肯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它挥舞着触手,试图抵挡这些能量光束。 但十神器的威力太过强大,库拉肯的触手在能量光束的冲击下,被击得千疮百孔。 库拉肯愤怒地咆哮着,它张开巨大的嘴巴,准备再次发动那恐怖的黑色光球攻击。 但就在这时,苏玉晴看准时机,双手快速结印,一道金色的龙形光影从她手中飞出,瞬间缠绕住了库拉肯的身体,让它的动作为之一滞。 季如风趁机施展出自己的最强剑意,手中渊虹剑光芒大放,一道蕴含着无尽混沌之力的剑气,如同一道璀璨的流星,朝着库拉肯的头部射去。 剑气所过之处,空间都为之扭曲。 库拉肯感受到了这道剑气的致命威胁,它拼命挣扎,想要摆脱金色龙形光影的束缚。 但苏玉晴全力施为,金色龙形光影紧紧缠绕着它,让它无法动弹。 “轰” 的一声巨响,季如风的剑气狠狠地击中了库拉肯的头部。 库拉肯的头颅瞬间被剑气洞穿,巨大的身体在空中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朝着海面坠落下去。 随着库拉肯庞大的身躯沉入海底,海面上渐渐恢复了平静。 十头海妖首领在库拉肯被斩杀后,也纷纷瘫倒在海面上,失去了生机。 它们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为这场战斗的胜利做出了最后的贡献。 季如风和苏玉晴望着平静下来的海面,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知道,这场与库拉肯的战斗终于结束了。 虽然过程无比艰难,但他们最终还是成功地斩杀了这头强大的海妖皇。 季如风收起十神器,走到苏玉晴身边,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容,说道:“这次多亏了你,若不是你的计划,我们想要斩杀库拉肯,恐怕还要费一番周折。” 苏玉晴微微一笑,说道:“我只是在弥补自己的过错……”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朝着朱镜静隐匿的方向飞去。 他们知道,这场战斗虽然结束了,但四大洲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他们去处理。 要重建这片被战火摧毁的土地,让一切都恢复往日的生机,需要做的事很多很多…… 但对于季如风来说,娑婆界可以画上一个句号了。 第232章 离别与回归 第232章 离别与回归 十五天后,昆仑山之巅,凛冽的寒风裹挟着鹅毛大雪肆意飞舞,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都掩埋。 三道身影静静地矗立在这风雪之中,他们的衣衫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却丝毫没有动摇他们的身姿。 朱镜静抬眸,目光在季如风与苏玉晴之间流转,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深知苏玉晴对季如风的感情,犹豫片刻后,不自觉地想要将身旁的位置让给苏玉晴,脚步刚一挪动,却被季如风眼疾手快地一把拉回。 朱镜静微微一怔,抬眼望向季如风,只见他眼神坚定,不容置疑。 季如风转过身,目光直直地望向苏玉晴。 此时的苏玉晴,发丝在风雪中凌乱地飞舞,那双眼眸中带着浓浓的伤感,如同被霜雪覆盖的寒潭。 季如风深吸一口气,声音坚定且斩钉截铁,在呼啸的风声中格外清晰:“苏玉晴,大战已然结束,可这娑婆界的善后之事至关重要。你曾言要统御四大洲,如今旧秩序已崩塌,那就该践行你的诺言,建立一个和平公正的新秩序。这不仅仅是你对过往的赎罪,更是我对你的考验。” 他微微一顿,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冷峻,“倘若等我归来,发现这娑婆界依旧混乱不堪,你未能达成目标,我定不会轻饶,定会亲自找你算这笔账。” 苏玉晴的身子微微一颤,季如风的话语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她的心头。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许久,她才艰难地挤出一句话:“季如风,你放心,我定会做到。” 那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朱镜静静静地站在季如风身旁,感受着他手心传来的温度,心中满是温暖与安心。 她看着苏玉晴那落寞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同情,轻声说道:“苏……苏姑娘,你…… 多保重。” 苏玉晴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对朱镜静善意的感激,也有对自己处境的无奈。 季如风再次深深地看了苏玉晴一眼,然后转身,拉着朱镜静朝着传送阵的方向走去。 苏玉晴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最终,一滴清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在寒风中瞬间凝结成冰。 “季如风,你终究还是选择了她……” 她喃喃自语,声音被风声瞬间淹没。 “但我发誓,一定会完成对你的承诺,在这四大洲建立一个统一的王朝,一个真正公平的世界,错过了你的上一世,我绝不允许自己再错过这一世!!!” 她紧紧地咬着下唇,直到嘴唇泛起一丝血迹,眼神中却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 季如风和朱镜静来到传送阵前,望着那散发着神秘光芒的阵法,心中感慨万千。 “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要离开了。” 朱镜静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舍。 季如风轻轻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道:“是啊,但这里的一切,我们都不会忘记。我们回去后,也会有新的生活。”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二人缓缓踏入传送阵,就在他们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阵法光芒中的那一刻,季如风回头,朝着苏玉晴所在的方向望去。 他的眼神中,既有对苏玉晴的期许,也有对这片土地的牵挂。 苏玉晴望着那逐渐消失的光芒,心中五味杂陈。 她在风雪中伫立良久,直到那寒冷的风雪几乎将她的身体冻结,才缓缓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山下走去。 从这一刻起,她将为了自己的誓言,为了季如风的期望,踏上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 再次踏上昆仑墟八千冰阶时,他们感叹物是人非,如今再次站在宗门牌楼前,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季如风和朱镜静回到宗门时,朱标、常梦月、朱雄英一家三口早已在门口翘首以盼。 看到他们的身影,朱标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快步迎了上来:“风哥,静儿,你们可算回来了!” 常梦月也带着温柔的笑容,牵着朱雄英的手跟在后面。 “姑爹,姑姑,你们在外面有没有遇到危险?” 朱雄英一脸好奇地问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季如风笑着摸了摸朱雄英的头,说道:“有你姑爹在,能有什么危险?不过,这一路确实经历了不少事情。” 众人一番寒暄过后,季如风的神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他深知,是时候准备回归大明了。 在离开之前,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他先是将自己这些日子积累的海量修炼资源留在了宗门,这些资源对于宗门的发展来说,无疑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这些资源,希望能帮助宗门培养出更多优秀的弟子。” 季如风对宗门新选的长老们说道。 随后,他来到了太上长老的灵位前,静静地伫立良久。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敬意与怀念,“师尊,弟子要离开了。多谢您曾经的教导与帮助,宗门的未来,就交给我们了。” 他在心中默默地说道。 接着,他又为宗主叶昊天和陨落的九位长老立好了衣冠冢。 看着那一座座崭新的坟墓,季如风的心中满是感慨。 “叶宗主,各位长老,你们的牺牲不会白费。” 他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沉痛。 一切准备就绪后,季如风带着朱镜静、朱标一家来到了传送阵前。 他小心翼翼地将混沌水倒入传送阵中,随着混沌水的注入,传送阵顿时发出一阵耀眼的湛蓝色光芒。 光芒越来越强烈,将整个传送阵都笼罩其中。 “终于,要回家了。” 朱镜静紧紧地握住季如风的手,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 季如风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是啊,我们回家。” 随着光芒的不断闪烁,传送阵缓缓启动。 季如风和朱镜静、朱标一家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那湛蓝色的光芒之中。 而在他们身后,是逐渐恢复平静的传送阵,以及那片承载着无数回忆的土地。 当他们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 周围的一切,都散发着浓浓的大明气息。 “这就是大明吗?” 朱雄英兴奋地张望着,眼中充满了好奇。 他离开的时候,还只不过是个半大幼儿,再回大明已是百岁元婴修士。 “没错,这就是我们的家。” 季如风深吸一口气,感受着空气中熟悉的味道,心中满是喜悦与感慨。 走出传送阵,季如风第一件事,便是召唤天书,开始推演大明国祚,以及他们离开后发生的一切大小事物。 …… 而此时,北平紫禁城皇宫中,朱元璋正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看着手中的奏折。 突然,一个太监匆匆跑进来,跪在地上:“陛下,大事不好!” 朱元璋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何事如此慌张?” 太监战战兢兢地说道:“娘娘……皇后娘娘……她……她……” 朱元璋脸色巨变,顾不得朝上众臣,转身便跑进后殿,辗转向着坤宁宫跑去…… 而在另一边,季如风缓缓合上遁甲天书。 眉头紧皱,面色变有些难看。 朱标见此情形,心中没由来的一紧,忙道:“这一百一十多年,大明都发生了什么……现在是老四的哪一个后代当皇帝?” …… 与此同时,在娑婆界的四大洲,苏玉晴已经开始了她的行动。 她凭借着自己的智慧与手段,逐渐收拢残存的各方势力,开始为建立一个统一的王朝而努力。 在这个过程中,她将遇到了无数的困难与挑战,但她始终没有放弃。 每当她想要退缩的时候,脑海中就会浮现出季如风那坚定的眼神,于是,她又会咬着牙,继续前行…… 第233章 失约的时间 第233章 失约的时间 季如风站在那片熟悉又陌生的天地间,手中天书缓缓翻动,符文闪烁,神秘莫测。 他眉头紧锁,眼神专注,全身心沉浸在推演之中。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已不复存在,唯有那流动的信息和复杂的命运丝线在他眼前交织。 许久,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而后缓缓收起天书,脸色坚毅,眉头紧皱。 他没有回应朱标的提问,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突然,他周身灵力如汹涌的潮水般澎湃而起,强大的气势瞬间席卷四方。 他大手一挥,灵力化作无形的绳索,轻轻卷起朱镜静和朱标一家三人。 “走!” 他低喝一声,身影如流星般划破长空,朝着北平的方向极速飞去。 以他空冥期五重境的修为,在大明这片凡界,飞行速度竟高达三十马赫。 只见一道流光闪过,所过之处,空气被剧烈压缩,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仅仅片刻,五人便出现在紫禁城的上空。 然而,超高的速度带来的音爆,如同一颗颗重磅炸弹,在他们现身的瞬间,“轰隆” 几声巨响,震塌了三座宫殿,地面上更是出现了一个一丈多深,七八丈方圆的巨坑。 尘埃尚未落定,季如风只对常梦月说了一句 “救人”,便带着朱标、朱雄英和朱镜静三人,如入无人之境,直接朝着坤宁宫闯去。 一路上,围上来的暗卫和禁军们只觉眼前一道光影闪过,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四人便已消失在视线中。 坤宁宫内,气氛凝重得近乎窒息。 朱元璋满脸焦急地在床边踱步,时不时看向躺在床上气息微弱的马秀英,眼中满是忧虑和心疼。 几位太医跪在一旁,战战兢兢,额头满是汗珠,手中的药碗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季如风四人如鬼魅般出现在坤宁宫。 朱元璋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惊讶,刚要开口呵斥季如风失约,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突然无法动弹,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在了原地。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季如风,眼中满是不解和愤怒。 季如风没有理会朱元璋,径直走到床边。 他从怀中掏出一枚丹药,丹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香气瞬间弥漫整个房间。 那是菩提血珊瑚炼制的涅磐丹,他炼出来后,一直没吃。 他轻轻捏碎丹药,捏起一小撮粉末放入太医捧着的药碗里,然后转头看向朱标,沉声道:“用灵力将药渡入娘娘体内,许缓不许急。” 朱标连忙点头,双手快速结印,一道柔和的灵力从他掌心涌出,缓缓包裹住药碗中的药汁,然后一点点渡入马秀英的口中。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原本毫无生气的马秀英,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紧接着,她缓缓睁开了双眼。 当她看到朱标和朱镜静的那一刻,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 下一秒,她猛地从床上翻起身来,伸出双手,将朱标和朱镜静紧紧抱入怀里,泪水夺眶而出,痛哭不止。 她深怕这又是一场梦,一场她做了数十次的梦。 直到这时,季如风才轻轻挥了挥手,解开了朱元璋的禁锢。 朱元璋活动了一下身体,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看到马秀英醒来,心中的喜悦如潮水般涌来,但又看到季如风等人,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先生……标儿,镜静,你们……” 朱元璋刚要开口,却被季如风打断。 “朱元璋!” 季如风上前一步,双眼紧紧盯着朱元璋,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在坤宁宫中回荡。 朱元璋被这突如其来的怒骂弄得一愣,脸上露出一丝不悦,“先……先生,你这是何意?咱……” “你还问我何意?” 季如风怒极反笑,“我们在娑婆界修炼112 年,大明却只过去了十一 年。可这十一年,发生了多少事,你心里没数吗?”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这一切的根源,多数都是因为你!” 朱元璋脸色微微一变,他看着季如风,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哼,你莫要血口喷人,咱一心为了大明江山社稷,何错之有?” “为了大明江山?” 季如风冷哼一声,“你可知道,马皇后为何会病倒?一半是因为思念标儿一家,一半却是被你气的!你刚愎自用,不听任何人的劝,独断专行!!!导致的一系列后果……” 朱元璋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说不出话来。 他转头看向马秀英,只见马秀英眼中满是泪水,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还有秦王朱樉、晋王朱棡,他们是怎么死的?” 季如风继续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惋惜,“他们本不该死,却因为你的一系列偏执做法,间接丢了性命!本来他们的命运都已经改变,可如今却是已身死多年!甚至连原本的寿数都没有活到!是你毁了这一切!毁了大明国祚!如今的大明国祚只有八十七年!” “你…… 你胡说!” 朱元璋终于忍不住怒吼道,“这……这不可能!!!老四做的那么好!如今标儿也回来了……” “我胡说?” 季如风冷笑一声,“若不是你平日里对他们太过严苛,逼得太紧,他们又怎会身死?还有墨家巨子宋老,他一生为大明尽心尽力,却因为你给他的压力,最终累死!你可曾有过一丝愧疚?” 听到这里,朱元璋的身体微微一颤,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和悔恨。 他缓缓低下头,沉默不语。 朱标和朱镜静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五味杂陈。 朱标走上前,轻声问道:“爹,风哥所言都是真的吗?” 朱元璋只是机械的微微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朱镜静上前一步道:“爹,如今娘娘已经醒来,还望您能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为时不晚。” 马秀英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看着朱元璋,眼中满是失望和无奈,“重八,这些年,你真的变了。” 朱元璋抬起头,看着马秀英,又看看朱标和朱镜静,心中百感交集。 他长叹一声,缓缓说道:“罢了罢了,是咱的错。这些年,咱一心想着扩展大明江山,过于急功近利,也忽略了身边的人,也忽略了许多事情。” 他看向季如风,眼中满是愧疚,“季先生,咱错了,还望你能原谅咱。” 季如风看着朱元璋,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 他知道,朱元璋虽然有诸多过错,但他对大明的用心却是毋庸置疑的。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老朱,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只希望你从今往后,能多听听别人的意见,莫要再如此偏执。还有,既然你已经正式册立老四为太子,标儿即位之事,还是暂时压下吧。” 朱元璋点了点头,说道:“咱明白了。今日若不是你及时归来,救了妹子,咱恐怕……” 他没有再说下去,眼中满是感激。 这时,常梦月匆匆走进来,看到马秀英已经醒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母后,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马秀英看着常梦月,眼中满是慈爱,“你是……梦月吧?快过来让哀家看看。” 百年修仙,几人身上气质早已蜕变得超凡脱俗,尤其是朱镜静和常梦月,相貌变得更美,皮肤细腻的如同羊脂。 常梦月连忙走到马秀英身边,乖巧地叫了一声 “母后”。 马秀英拉着常梦月的手,上下打量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好,好,是咱的好儿媳。” 朱雄英也走到马秀英面前,脆生生地叫了一声 “皇祖母”。 马秀英看着英俊非凡的孙子,眼中满是欢喜,一把将他抱入怀里,“乖孩子,让皇祖母看看,都长这么大了。” 一时间,坤宁宫内的气氛变得温馨起来。 季如风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感到一丝欣慰。 他知道,虽然大明如今面临着诸多问题,但只要一家人能够齐心协力,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只可惜了朱樉朱棡…… 第234章 他干了八年蠢事 第234章 他干了八年蠢事 坤宁宫里,朱元璋被季如风指着鼻子足足骂了一钟。 朱元璋这辈子都没被人如此责骂过,更何况是被一个晚辈指着鼻子骂。 当年初见季如风的时候,虽然也被骂了,可那也没有骂的如此难听。 他的额头和脖子上布满青筋,强压怒火导致脸色涨得通红,一双拳头紧紧握着,手背上的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 胸膛剧烈起伏,气踹如牛,可面对着季如风的指责谩骂,他却无法反驳,只能将满腔的愤怒和憋屈硬生生咽回肚子里。 马秀英苏醒后,看着气喘如牛却沉默不言的朱元璋,心中满是失望与无奈。 她屏退了所有人,目光缓缓扫过朱标、朱镜静、朱雄英和常梦月,最后落在朱元璋身上,眼中的失望更甚。 “重八,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马秀英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和痛心,“季先生走后的头几年,你还是按部就班地制定国策发展大明,那时的大明一片繁荣,百姓安居乐业。” “完全纳入大明版图的扶桑,每年开采出来的矿藏,单单金银矿就为大明带来超过两千万两收入,哪怕大明到处都在修路,建学堂、医馆,盈余还是超过三千万两。这几年的发展,不论是商税还是皇家商会,都为国库带来巨额财富 ,可你怎么做呢?” 马秀英微微顿了顿,眼中浮现出一丝追忆:“洪武十四年,心心念念征服草原的你,力排众议,迁都北平,大兴土木,修建紫禁城。” “修建大殿需要巨型树木做大梁,以及大量高级木材,于是便下旨让南亚各国进贡。你可知道,正所谓十年育人百年育树,大树和高级木材产量本就十分低下,各国进贡的木材,远远无法满足皇城的修建。随后你又下旨重金求购,可惜依然是杯水车薪。” “盛怒之下的你,认为各国目无君父,不顾内阁及我的劝阻,执意对盛产柚木、铁木、紫檀、黑檀等高级木材的真腊(柬埔寨)宣战。你可曾想过,这一场战争带来的是什么?” 马秀英的声音微微颤抖,“军机处奉旨,派兵十万,令棡儿为帅,统兵出征,由安南府借道占城直扑真腊。初期战事十分顺利,棡儿率军三月连破二十城,真腊溃不成军,退入山林。” “为了完成你的旨意,他一边命人砍伐树木,一边围剿退入山林的真腊军,结果在洪武十五年四月,在一起围剿中被真腊军以毒箭射伤,在返回大明路上,毒发身亡。” 说到这里,马秀英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棡儿啊,他本不该死的,都是因为你的一意孤行!” 朱标听到这里,心中一阵悲痛,眼眶也红了起来:“爹,为何会如此?老三他……” 朱元璋低着头,脸上满是懊悔和自责,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季如风看着朱元璋,眼中的愤怒渐渐化为无奈:“老朱,如今说这些也无用,只望你今后能引以为戒。” 朱元璋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痛苦和迷茫:“妹子,我……我都是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为了子孙后代能坐稳这江山。” “为了江山社稷?”马秀英冷笑一声,“你这是在毁了大明!你这八年的所做所为,江山能稳固吗?你错了,你失去的不只是人心,是天下臣民对你的信任!” 朱镜静走上前,轻声劝道:“母后,您莫要再气坏了身子。如今事情已经发生,我们还是想想如何弥补吧。” 常梦月也在一旁说道:“是啊,母后,您要保重自己。” 马秀英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罢了罢了,只希望你从今往后,能多听听别人的意见,不要再如此独断专行。如今先生回来,希望还能将大明带回正轨……” 朱元璋点了点头,看向季如风:“季先生,你有何高见?如今大明该如何是好?” 季如风沉思片刻,说道:“如今大明国祚受损,想要挽回,绝非易事。但当务之急,是要稳定民心,停止不必要的征战和劳役,让百姓休养生息。” “至于朝堂之上,你应该广纳贤才,听取不同的声音,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刚愎自用。还有,对于藩属国,你应该恩威并施,既要给予他们一定的权力和地位,让他们奉大明为主的同时,也要加以约束,防止他们拥兵自重。” 朱元璋认真地听着,不时点头:“先生所言极是,是咱太急功近利太糊涂了。” 朱标也说道:“爹,儿也会为大明尽一份力,辅佐您治理国家。” 朱元璋看着朱标,眼中满是欣慰:“标儿,有你在,爹就放心了。只是太子之位……是咱糊涂了……咱对不起你……” 在洪武十八年时,迟迟没有朱标等的消息,朱元璋便动了重立太子的念头。 毕竟,朱樉朱棡的先后离世,对他的打击很深。 加上之前季如风和他说过朱棣成为永乐大帝之后的成就,改立太子的想法就更加坚定。 但是,十年之约未到,他也只能是心底有了这一想法,直到洪武二十年,十年之约期满,季如风并没有如约回归,这才让他下定决心册立朱棣为大明皇太子。 此时,天色渐暗,坤宁宫内的气氛也渐渐缓和。 马秀英看着一家人,心中五味杂陈:“好了,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吧。大家都累了,先去休息吧。” 众人纷纷点头,准备告退。 季如风在离开之前,再次看向朱元璋:“老朱,望你能记住今日所言,莫要再让悲剧重演。” 朱元璋重重地点了点头:“先生放心,咱一定铭记于心。” 众人离开坤宁宫后,朱元璋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回想着马秀英的话,心中满是悔恨。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差点失去了陪他一路走来的妹子。 他知道,自己这些年确实做错了许多,如今大明面临的困境,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重八,你过来。”马秀英的声音从内室传来。 朱元璋起身,走进内殿,坐在马秀英身边:“妹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马秀英握住朱元璋的手:“重八,我们夫妻多年,我知道你一心为了大明。但你不能忘记,我们当初的初心是什么。” “我们出身贫寒,深知百姓的疾苦。我们起兵打天下,是为了让天下百姓过上好日子,不是为了让我们的子孙后代享受荣华富贵,更不是为了满足你的一己私欲。如今紫禁城已经完工,新都落成,该把重心转回到民生和军事发展之上,这八年已经错过太多东西,现在改正为时未晚。” 朱元璋默默地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妹子,咱错了,咱真的错了。” “如今还不算太晚,只要你肯改正,大明还有希望。”马秀英看着朱元璋,眼中满是期待。 “嗯,我会的。”朱元璋握紧了马秀英的手,仿佛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 这一夜,朱元璋和马秀英聊了很久很久,他们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也憧憬着大明的未来。 第235章 令人头疼的老爹 第235章 令人头疼的老爹 玄武湖畔,十里长堤,微风轻拂,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季如风和朱标两人缓缓而行,朱标神色凝重。 而季如风则一脸平静,仿佛这世间的风雨都无法令他的心湖泛起涟漪。 季如风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标儿,我将这些年推算出来的事儿,都细细说与你听。” 两人迎风而立,秋风吹过湖面,掀起阵阵微波,像极了朱标此时的内心世界。 “洪武十四年,老朱决定动工修建北平紫禁城,以日后迁都做准备。这一浩大工程,却只花了五年。因为他耗费白银,达到了惊人的二万万余两啊!” 说到这儿,季如风下意识提高了几分声音,两亿两白银! 老朱真是有够会糟蹋的!这要是花在军工上,大明帝国就能提前二十年实现。 “为此动用了天下民夫二十万,倭奴三十五万。日夜兼程,累死累活,才在洪武十九年将紫禁城完工。” 朱标听到此处,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如此巨大的耗费,百姓们可怎么可能没有怨言?” 季如风微微摇头,接着道:“这还只是个开始,要知道,在原本的世界线,未来的朱棣,修建北平皇城用了整整十四年,而老朱却只用了五年,累死的倭奴高达三十余万。虽然我对倭奴没有任何好感,却也不能这么拿来用!这三十万倭奴能修多少沥青路?能挖多少矿?” 听到这话,朱标也不由得扶额。“有这么个爹,真是令人头疼!!!” “洪武十五年,老三朱棡身亡。你爹为了给老三复仇,派出了以徐达、沐英为首的三十万大军征讨真腊。本以为能速战速决,可没想到,那真腊虽国小力微,却顽强抵抗,他们全民皆兵,躲入山林,神出鬼没。使得这一战,足足打了两年,才将真腊灭国。但付出的代价实在惨痛,十二万明军伤亡,沐英更是断了一臂。” 闻言,朱标眼眶泛红,痛心疾首:“都是我大明的好儿郎啊,竟因这战事折损如此之多。” “更糟糕的还在后头。”季如风面色凝重,“次年,南亚各国恐惧被灭国,在占城国王的唆使下,占城、柔佛、苏禄、暹罗、蒲甘、天竺、锡兰、南掌八国联合起来反抗大明。他们杀了大明派遣到当地的官员和商人,组建了一支一百二十万的联军,先后攻入安南府和真腊,兵锋直逼云南、广西。” “这还了得!”朱标都吓了一跳,下意识握紧了拳头,“爹他如何应对?” “你爹雷霆之怒,当即派出水陆八十万精锐。陆路分三路大军,水路两路大军,展开全面反击。这场战争持续了三年有余,最终大明虽然获得胜利,可你知道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吗?阵亡将士高达二十余万,伤者更是超过四十五万。而你的二弟朱樉,也在洪武十九年,明军与苏禄的海战之中阵亡。” 季如风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无奈与惋惜。 朱标听到朱樉战死的消息,身子晃了晃,险些站立不稳。 他满脸悲戚:“二弟……怎么会这样。” “在此期间,墨家上下为了能让明军在战场上占据优势,没日没夜研究武器。宋老,年近八旬的墨家巨子,活活累死在工坊中。他一生为大明尽心尽力,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季如风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慨。 朱标长叹一声:“这十一年,大明竟经历了这么多风雨,死了这么多人,都是因为爹的一意孤行啊……” 季如风拍了拍朱标的肩膀:“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如今我们要做的,是如何让大明从这困境中走出来。” 两人继续沿着长堤漫步,朱标沉思良久,问道:“风哥,如今局势如此,我该如何是好?” 季如风停下脚步,看着朱标:“你如今归来,是大明的正统继承人。但你爹已经册立老四为太子,朝堂局势复杂。你需步步为营,先帮大明站稳脚跟,来日方长,等大明版图进一步扩张。” 朱标点了点头:“我明白,只是这并非易事。再者,老四这些年应该做的不差,否则爹也不会轻易册立他为太子。” “放心,我会助你一臂之力。”季如风目光坚定,“如今当务之急,是要让你爹重新审视自己的决策,改变治国方略。不能再如此穷兵黩武,要让百姓休养生息。” 朱标看着季如风,眼中满是感激:“风哥,有你在,我便有了主心骨。只是,爹他能听进去吗?” “我会找机会再与他详谈。他虽然刚愎自用,但经历了这么多事,想必也有所反思。如若真的不行,那便废了他的帝位!当了二十一年皇帝也够可以了,如今都已经年过六旬,当他的太上皇去,没什么不好,相反对大明的发展更为有利。” 季如风说罢,两人又继续前行。 另一边,紫禁城内,朱元璋正坐在书房中,眉头紧锁,看着手中的奏疏。 这些年的战争,让大明元气大伤,国内民生凋敝,百姓怨声载道。 他也开始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只是心中那股倔强,让他一时难以放下身段。 若非季如风和朱标回归,他本打算来年开春,正式北伐,剿灭已是穷途末路的鞑靼、瓦剌和兀良哈。 “陛下。”一个太监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太子殿下求见。” 朱元璋微微一愣:“哪个太子?” “是……朱棣殿下。”太监连忙回答。 “让他进来。”朱元璋放下手中的奏疏,靠在椅背上。 朱棣走进书房,恭敬地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朱元璋看着朱棣,神色有些复杂:“棣儿,你来有何事?” 朱棣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儿臣听闻大哥和先生已经归来,如今朝堂上下流言四起人心惶惶,儿臣不知该如何是好。” 朱元璋沉默片刻,道:“标儿归来,这是大事。只是如今你已被册立为太子,这太子之位,如今就是你的。标儿咱另做考虑……” 朱棣心中一喜,但表面上仍装作惶恐:“儿臣不敢有非分之想,一切但凭父皇做主。只是如今朝堂局势复杂,儿臣担心会有变故。” 朱元璋摆了摆手:“此事我自有打算。你平日里多留意朝堂动向,做好自己的本分。” 朱棣点头称是,又与朱元璋说了一些朝堂之事,便退了出去。 出了书房,朱棣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他深知朱标的归来,对他的太子之位是个巨大的威胁。 十一年!没人知道这十一年来他心境的变化! 没拿到,不会有惦记的心思;拿到手,揣进兜子里,再往外拿,那就是两码事。 他心中暗暗盘算着,一定要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地位。 而此时,朱标和季如风已经回到了静雅庄园。 朱标坐在椅子上,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朱元璋,也在暗中观察着朱标的一举一动。 他心中对朱标的归来既感到欣慰,又有些担忧。 欣慰的是,自己的长子终于回来了;担忧的是,如今朱棣已经被册立为太子,朱标的归来势必引发朝堂动荡。 第236章 给朱棣画饼 第236章 给朱棣画饼 洪武二十一年,深秋。 修仙十一年的季如风,终于带着朱标一家回到了大明。 只是如今的大明,虽然总体上还是按季如风安排的轨迹走,却也出现了诸多偏差。 秦晋二王先后为大明战死沙场,皇后马秀英也差点病故,所幸季如风及时归来,救下一命。 只是在他们回来之前的三个月,朱棣被朱元璋正式册封为皇太子,朱标回归,地位十分尴尬。 季如风戴上面具,夜闯东宫,去见朱棣。 一路上,任由手持燧发枪的东宫侍卫,如何攻击,季如风毫发无损。 在大明世界,哪怕是元婴境都被普通人视为半仙,更何况他的修为已达空冥期,无须动用任何灵力,其肉身也是刀枪不入,水火不浸。 纵使朱棣亲自上阵,连攻十余招,剑剑直中要害,也没能伤到季如风半分,甚至没能在衣襟都留下划痕。 季如风这时才摘下面具,让朱棣屏退所有人。 “老四,这些年,你懈怠了。虽然现在标儿修为只有元婴九重,却也能在万人之中,来去自如,若要夺权,不过举手之间。” 望着眼前已是中年模样的朱棣,季如风有些怒其不争,十几年时间,依然还是炼体五重。 达到千斤之力,便毫无进展。 朱棣听闻季如风所言,脸色一阵变幻,手中长剑缓缓垂下,眼中满是复杂之色,有震惊、有疑惑,更多的则是对这未知前景的迷茫与不甘。 “季先生,你这话说得轻巧,大哥如今归来,父皇虽说未下旨意废我太子之位,可朝堂之上,人心浮动,各方势力暗流涌动,岂用大哥动手夺权?!” 朱棣眉头紧皱,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压抑的恼怒。 季如风强大到逆天,他认了,凭什么朱标也能如此强横? 他朱棣到底差哪儿了?明明还是他先拜师的…… 季如风神色平静,微微抬手,示意朱棣稍安勿躁,不紧不慢地说道:“老四,你我相识多年,我季如风何时说过虚妄之言?标儿虽归,可他对皇位并无贪恋,你当知晓他的为人。” “哼,为人?”朱棣冷笑一声,“在这皇位面前,人性最是不堪一击。如今他归来,身后又有先生这般仙人相助,谁能保证他不会改变心意?” 季如风目光灼灼,直视朱棣双眼:“老四,皇位本就是标儿的。你做的是与标儿携手,共创大明盛世,开疆拓土,让我华夏威名远扬。” 朱棣心中一震,开疆拓土,让华夏立于世界之巅,这不就是他最初所要追求的吗?! 可他心中仍有疑虑,沉默片刻后问道:“先生既如此说,那大哥归来,又当如何自处?” “标儿归来,自然是为大明征战天下,日后还会登基,开启新的时代。而你,依然是大明太子,积累治国经验,日后的大明将统御世界,你们每一个兄弟都能获得封国。”季如风神色坚定,语气不容置疑。 “世界何其大,标儿一人如何治理得过来?届时可效仿周天下,与众兄弟共天下,兄弟称王标儿称帝,诸兄弟也都是帝位继承人,兄终弟及,在原本的世界线,你的后人明英宗朱祁镇与明代宗朱祁钰,明武宗朱厚照与明世宗朱厚聪,以及明熹宗朱由校与明思宗朱由检都是兄终弟及。” 朱棣低头沉思,心中权衡利弊。 若真如季如风所言,朱标能带领大明走向巅峰,那他作为兄终弟及的皇位继承人,未来也将拥有无上的权力和荣耀。 可这中间的变数太多,他实在难以完全放心。 “先生,此事事关重大,容我三思。”朱棣缓缓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 季如风微微点头:“你自可考虑,只是时间紧迫,朝堂局势瞬息万变,希望你早日下定决心,避免出现兄弟阋墙的局面。”说罢,季如风身影一闪,消失在东宫之中。 朱棣望着季如风消失的方向,久久伫立,心中思绪万千。 回到寝宫后,他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次日清晨,朱棣早早起身,简单洗漱后,便前往皇宫,求见朱元璋。 朱元璋此时正在御书房批阅奏,听闻朱棣求见,微微皱眉,心中暗忖这老四今日来得这般早,早朝却没来参加,莫不是有什么要紧事。 “宣他进来。”朱元璋放下手中奏疏,沉声道。 朱棣进入御书房,行礼后站在一旁,神色有些凝重。 “棣儿,今日来见咱,所为何事?”朱元璋目光锐利,直视朱棣。 朱棣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父皇,儿臣昨夜思量许久,如今兄长归来,朝堂局势微妙,儿臣以为,应当妥善安置兄长,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纷争。” 朱元璋闻言,神色一怔,随后微微点头:“棣儿所言有理,标儿归来,咱自然不会亏待他。只是这太子之位已定,岂能随意更改。” 朱棣心中一动,连忙说道:“父皇,儿臣以为,大哥修为不凡,又在修仙界历练多年,见识广博,若能辅佐父皇,定能为我大明增添助力。” 朱元璋目光闪烁,看着朱棣:“棣儿,你能有此想法,倒是难得。只是朝堂之上,人心复杂,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朱棣心中暗喜,看来父皇对朱标归来一事,并非完全没有考虑。 只要父皇能重视朱标,那他便有机会与朱标达成共识,共同稳定朝堂局势。 “儿臣明白,一切听从父皇安排。”朱棣恭敬地说道。 朱元璋摆了摆手:“你先退下吧,此事咱自会处理。” 朱棣行礼后,退出御书房。 刚走出宫门,便看到朱标迎面走来。 朱标看到朱棣,微微一愣,随后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四弟,许久不见。” 朱棣看着朱标,心中五味杂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大哥,别来无恙。” 两人对视片刻,气氛有些尴尬。 如今的朱棣,早已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而是年近三十的中年。 朱标却依然还是二十出头的年轻模样,岁月不曾在其身上留下 任何印迹。 朱标率先打破沉默:“四弟,我此次归来,并无争夺太子之位,你无需担忧。” 朱棣心中一紧,目光紧紧盯着朱标:“大哥,你当真如此想?” 朱标认真地点了点头:“自然,我在修仙界多年,早已看淡这世间权位。如今归来,只想为父皇分忧,为大明百姓做些实事。” 朱棣心中半信半疑,但朱标既然如此说,他也不好再追问。 两人寒暄几句后,便各自离去。 回到东宫,朱棣心中依然忐忑不安。 他深知,要想真正掌控局势,还需得到朝中大臣的支持。 于是,他开始秘密召见一些心腹大臣,商议对策。 “殿下,如今先太子归来,对我们来说,既是机遇也是挑战。”一位老臣忧心忡忡地说道。 “哦?此话怎讲?”朱棣目光看向老臣。 “朱标殿下在朝中素有威望,他若归来辅佐陛下,必定能赢得不少大臣的支持。但他修仙归来,修为高深,我们这些凡人在他面前,犹如蝼蚁,难免心生畏惧。”老臣缓缓说道。 朱棣眉头紧皱:“那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应对?” “殿下,老臣以为,我们应当主动示好,与先太子达成合作。共同为陛下分忧,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能稳固朝堂局势,掌握主动。”老臣建议道。 朱棣沉思片刻,觉得老臣所言有理。 如今局势不明朗,与其与朱标对抗,不如先合作,再徐徐图之。 与此同时,朱标也在与季如风商议如何应对当前局势。 “风哥,如今朝堂局势复杂,我该如何自处?”朱标一脸愁容地问道。 季如风微微一笑:“标儿不必担忧,一切皆在掌控之中。你只需展现出你的能力和诚意,让老朱和朝中大臣看到你的决心,自然会赢得他们的支持。” 朱标点了点头:“先生所言极是,只是我担心二弟他……” “太子放心,朱棣是个聪明人,他明白如今的局势。只要你能与他坦诚相待,相信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退一万步讲,以为我的能力,随时都能扶你登基称帝,太子之位,要之何用?该争的是第三代,雄英要在第三代人当中,展露头角。”季如风安慰道。 按十一年前制定的皇位继承制,第二代人,朱标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风哥,我都听你的,你怎么说,我便怎么做。” “很好,这么想就对了。按我推算,老朱意在年后开春,出兵北伐,你不争太子之位,去跟老朱要个征北大将军,要500万两银子,有军中遴选之权。不多要,只要800人和所需装备,后面的事交给我来。” 闻言,朱标有些愕然,800人,能干嘛? 只是季如风一贯不做没把握的事,既然他没说,朱标也不好多问,点头示意后,便回自己的偏院去了。 如今,朱棣入主东宫,他这个先太子,只能寄身在朱镜静的静雅庄园。 第237章 龙镶玄甲军 第237章 龙镶玄甲军 当朱标带着圣旨和 500 万银票回到静雅庄园时,季如风早已等候多时。 这座崭新的庄园,完美的复刻了应天的静雅庄园。 事实上,朱元璋复刻了整个紫禁城。 甚至就连玄武湖,也按比例挖了一个。 庄园里,朱标看着季如风,眼中满是疑惑,却又带着十足的信任,将圣旨和银票递到季如风面前,说道:“风哥,事情办妥了,父皇答应得很爽快。只是这八百人能起什么作用?我如何的修为,在娑婆界不算什么,在大明应该没人能伤到我吧?所以这也不是给我当亲卫的……” 季如风接过银票的同时,给了他一张名单,笑着拍了拍朱标的肩膀,“标儿,莫要小瞧了这八百人。我可不会选普通的士兵,他们是我从大明军队里的精英中的精英。我给你的这张名单,上面记录的每一个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他们在明军各方面综合素质最强,身世清白,且绝对忠诚。我要把他们打造成一支大明版的特种兵王部队,到时候,定能让所有的敌人闻风丧胆。” 朱标仔细端详着手中的名单,上面密密麻麻的姓名和所在营区,心中不禁对季如风的安排多了几分期待。 “风哥,可这 800 人来自各地军营,如何能让他们迅速磨合,形成强大的战斗力呢?” 季如风自信一笑,“这你就不必担心了,我自有办法。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名单和圣旨传交给军机大臣徐达,让他尽快安排这 800 人赶赴北平。” 朱标点头,“好,我这就去办。” 朱标将名单和圣旨,让人传交到徐达手中。 徐达看着手中的名单,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自思忖,这朱标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要这么些人来北平。 不过既然是皇上亲自下的圣旨,他也不敢怠慢,当即着手安排。 二十天后,八百人从各地军营赶赴北平。 朱标和季如风早已在北平戍卫京等候多时,看着眼前这八百个精神抖擞的士兵,朱标心中涌起一股豪情。 季如风走上前,目光扫过每一个士兵,大声说道:“兄弟们,从今天起,你们将成为一支特殊的部队。你们肩负着大明的荣耀,要去征服漠北的敌人。你们每一个人都是万里挑一的勇士,我相信,在接下来的训练中,你们会展现出无与伦比的实力!” 士兵们齐声高呼:“愿为大明效命!” 声音响彻云霄。 有大明仙师训练他们,这是可遇不可求的事。 训练随即展开,季如风亲自制定了一套严苛的训练计划。 白天,士兵们进行体能训练,负重长跑、攀爬高山、搏击对抗,每一项训练都让他们的身体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夜晚,季如风则传授他们各种战术技巧,如何在战场上隐蔽、突袭、配合。 一天的训练结束后,朱标看着疲惫不堪的士兵们,心中有些不忍,找到季如风说道:“风哥,兄弟们训练得太苦了,这样下去,身体怕是吃不消。” 季如风神色严肃,“标儿,战场上的敌人可不会心慈手软。只有现在吃得苦中苦,到了战场上才能有更大的胜算。这八百人,将是决定北伐胜负的关键力量,必须要让他们具备超强的战斗力。至于身体,你放心,这500万两,至少有一大半,要进他们的肚子,我会让他们一日六餐,餐餐有肉!余下的才是打造装备的费用。” 朱标默默点头,虽然心疼士兵,但他也明白季如风的良苦用心。 在训练过程中,有个叫李虎的士兵,身体素质极佳,但在战术配合上总是出错。 一次训练结束后,他满脸沮丧地找到季如风,“先生,我是不是太笨了,总是拖大家后腿。” 季如风看着他,耐心地说道:“李虎,你身体素质这么好,这是你的优势。战术配合上的问题,多练几次自然就能掌握。记住,不要轻易放弃,你是这支部队的一员,每一个人都至关重要。” 李虎听后,眼中重新燃起斗志,“先生,我一定努力训练,不再犯错!” 日子一天天过去,士兵们的训练成果逐渐显现。 他们的配合越来越默契,战斗力也日益增强。 此时,朝堂之上对于北伐的讨论也愈发激烈。 朱棣在东宫召集自己的心腹大臣,商议北伐之事。 “诸位,如今北伐在即,大哥组建了一支特殊部队,你们对此有何看法?” 一位大臣说道:“殿下,这朱标先太子组建的部队,虽说人数不多,但据说都是精锐。若真能在战场上发挥作用,对北伐无疑是一大助力。只是不知这支部队能否听从殿下的指挥。” 朱棣微微皱眉,“这正是我所担心的。如今我身为太子,北伐之事我也应参与其中。可大哥手握这支部队,若不听调遣,恐会影响战局。” 另一位大臣沉思片刻后说道:“殿下,依臣之见,您不妨主动与先太子沟通,表明您对北伐的重视,以及希望协同作战的意愿。若能与先太子达成共识,共同指挥军队,那北伐胜利的把握就更大了。” 朱棣点头,“此计可行。我明日便去找大哥商议此事。” 第二天,朱棣来到静雅庄园求见朱标。 朱标得知朱棣来访,亲自出门迎接。“四弟,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 朱棣笑着说道:“大哥,这不是北伐在即,我心中牵挂,特来与大哥商议此事。听闻大哥组建了一支特殊部队,我对大哥的远见卓识深感钦佩。只是这北伐乃是大事,需各方协同作战,我希望能与大哥携手,共同指挥军队,为大明开疆拓土。” 朱标看着朱棣,心中明白他的来意,微笑着说道:“四弟能有此想法,为兄甚是欣慰。这支部队本就是为北伐而组建,只要能为大明取得胜利,自然会听从统一指挥。只是在具体作战安排上,还需从长计议。” 朱棣见朱标态度友善,心中松了一口气,“大哥所言极是。我们兄弟齐心,何愁北伐不胜。” 两人就北伐的作战计划、兵力部署等问题进行了深入的探讨,不知不觉天色已晚。 朱棣起身告辞,“大哥,今日与你一番交谈,让我对北伐更有信心了。我先回去,改日再与大哥详谈。” 朱标将朱棣送出庄园,看着朱棣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思索,希望此次北伐能顺利进行,让大明的疆域更加辽阔。 回到东宫,朱棣将与朱标商议的结果告诉了心腹大臣们。 大臣们纷纷表示,只要两位殿下能够齐心协力,北伐定能大获全胜。 此时,距离朱元璋拟定的北伐出征日期,越来越近。 季如风对八百人的训练也进入了最后的冲刺阶段。 这一天,季如风将朱标和八百士兵召集在一起,神情严肃地说道:“兄弟们,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你们已经具备了强大的实力。再过些时日,我们就要出征北伐。此次出征,我们的目标是彻底击败漠北的敌人,让大明的威名远扬。记住,你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勇往直前,无所畏惧!” 士兵们再次齐声高呼:“愿为大明效命!” 声音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 朱标看着眼前士气高昂的士兵们,心中满是感慨。 他走到季如风身边,轻声说道:“风哥,多亏有你,才有了这支部队。我相信,此次北伐,我们定能凯旋而归。” 季如风看着朱标,眼中满是期许,“标儿,你要记住,这支部队是你的依仗,但更重要的是你自己的领导才能。在战场上,随机应变,带领兄弟们取得胜利。” 朱标重重地点头,“风哥,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不会让大明失望。” 转眼,便是洪武二十二年正月十五,次日便是大军开拔的日子。 当夜,正在坤宁宫和马秀英商谈朱标地位的问题,季如风不请自到。 “先生,元宵佳节,没有陪着静儿逛逛京城?这北平咱可是花了两万万两银子扩建的……” 见到季如风不请自到,朱元璋有点皮笑肉不笑。 把他儿子朱标一家拐走十一年,害得他重立太子,让老朱心里非常不爽。 甚至他内心还有些责怪季如风,若不是他走了,有他在,朱樉朱棡根本不会死。 是的,这时候,他还是不认为两个儿子的死,是自己导致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季如风以前就不会跟老朱计较这些凡俗之事,如今修为大涨,更不会把老朱这些小心思放在眼里。“明儿一早,你自个儿下个旨,让三十万将军各自归营。北伐之事,全权交给我和标儿。另外,现在就拟个旨,让标儿奉旨北伐!” “嘭!” 朱元璋拍案而起,季如风的话让他瞬间暴怒。 “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标儿好不容易回来,你这边让徐达散了北伐大军,这边又让我下旨令标儿北伐?他一个人就能把漠北草原二十余万鞑子给灭了?” 季如风可没有惯着老朱的习惯,当场就怼了回去。“你还真就狗改不了吃屎!我什么做没把握的事了?我给标儿练了一支八百人的精锐,够用了!标儿他如今更是有万人敌之勇!而且,我会亲自同行!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人去的多了,反而浪费钱粮!南亚一战,打了那么多年,死了多少大明儿郎,你心里没数?” “拟旨,给这八百人一个封号,就叫龙骧玄甲军!这是通知,不是商量。还有,少拿自己当盘菜!要不是看在娘娘和标儿的面子上,我当场就能废了你,让标儿登基!”说完,季如风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238章 玄甲军出征,朱棣大闹御书房 第238章 玄甲军出征,朱棣大闹御书房 季如风的话音刚落,朱元璋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猛地一拍桌案,震得桌上的茶盏都跳了起来,茶水溅了一地。 “季如风!”朱元璋的声音如同雷霆,震得整个坤宁宫都仿佛在颤抖,“你这狗日的!你以为你是谁?命令咱?你也配?咱的北伐大军,你说散就散?标儿才回来多久,你就让他带着八百人去漠北送死?你当咱是傻子吗?” 季如风却丝毫不为所动,他冷冷地看着朱元璋,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老朱,我不是来跟你商量的。这八百人,足够横扫漠北。标儿的实力,你也清楚。至于你那些大军,去了也是浪费粮草,徒增伤亡。” “放肆!”朱元璋怒极,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手指着季如风,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这是在教咱做事?你以为你是谁?要不是看在标儿和静儿的面子上,咱早就……” “早就什么?”季如风打断了他的话,眼神陡然锐利起来,“废了我?还是杀了我?你有这能耐直管上!我要是躲一下皱下眉头,我自己把脑袋拧下来送你!老朱,我劝你清醒点。要不是看在娘娘和标儿的份上,我现在就能让你退位,让标儿登基。你信不信?” “你!!!”朱元璋气得浑身发抖,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从未被人如此顶撞过,更何况是在自己的皇宫里,在他的妹子跟前。 他的怒火几乎要冲破胸膛,可季如风的眼神却让他感到一阵寒意。 马秀英见状,连忙上前拉住朱元璋的手臂,轻声劝道:“重八,你先消消气。季先生一向有分寸,他既然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不妨先听听他的计划,再做决定也不迟。”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 他看了一眼马秀英,又看了一眼季如风,终于冷哼一声,坐回了椅子上。 “好,你说。”朱元璋的声音依旧冰冷,但语气已经缓和了一些,“咱倒要听听,你这八百人,凭什么能灭了漠北二十万鞑子。” 季如风淡淡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卷图纸,摊开在桌上:“这是龙骧玄甲军的装备图。八百人,每人一套精钢玄甲,刀枪不入。长枪、钢刀、燧发枪、手雷、子弹,一应俱全。战马也披甲,冲锋陷阵,无人能挡。这样的精锐,你觉得如今漠北那些游兵散勇,能挡得住吗?对付草原的战争十几年前就开始了,从他们参加互市那一天开始就注定要灭亡!” 朱元璋低头看着图纸,眉头渐渐皱起。 这皇宫里没人比他更懂军事细节,自然看得出这些装备的精良。 这十几年,对漠北草原的动作一直没停过。 从互市开始,让北元鞑子们逐渐对大明产生了依赖。 随着时间推移,养牛养羊的牧民越来越多,草地面积越来越少,导致战马逐年减少,质量也变得参差不齐。 近些年,因为抢夺仅有的草地和水源,鞑靼、瓦剌、兀良哈之间没少爆发战争。 根据皇家商会北疆线带回来的情报,草原三族加一起块,可战之兵最多二十余万。 这才让他生出了一战灭鞑子的念头! 想到这儿,他的怒火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犹豫。 马秀英见状,趁机劝道:“重八,季先生一向算无遗策,加上他有仙人手段,既然他对标儿有信心,咱们不妨试试。若是真能成,不仅省了粮草,还能少死许多将士。” 朱元璋沉默良久,终于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王景弘……拟旨吧。封朱标的八百精锐为‘龙骧玄甲军’,北伐之事,全权交由他和季如风负责。” --- 第二天清晨,北平城外戍卫营的校场上,八百名龙骧玄甲军整齐列队。 阳光洒在他们的玄甲上,反射出冷冽的光芒。 每一名士兵都站得笔直,目光坚定,仿佛一柄柄出鞘的利剑。 朱标站在队伍前方,目光扫过每一张面孔。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豪情,这些士兵,是他和季如风精心挑选的精英,是大明的未来。 “兄弟们!”朱标高声说道,“今日,我们出征漠北,为大明的荣耀而战!你们每一个人,都是万里挑一的勇士。我相信,此战必胜!” “愿为大明效命!”八百士兵齐声高呼,声音震天动地。 季如风走上前,拍了拍朱标的肩膀,低声说道:“标儿,记住,战场上瞬息万变,你要随机应变。这八百人是你的依仗,但真正的胜负,在于你的决策。还有,非危及生命的时刻,尽量不要动用灵力,灵力杀戮凡人过多,违背天道,届时破境渡劫会有丧命之忧。” 朱标重重点头:“风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兵匆匆跑来,单膝跪地:“太子殿下,皇上派人送来圣旨,命徐达将军解散北伐大军,全军各自归营。” 朱标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 他转头看向季如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季如风却只是笑了笑,挥了挥手:“出发吧,时间不等人。” --- 与此同时,东宫内,朱棣正焦急地来回踱步。 他刚刚得知朱元璋下令解散北伐大军的消息,心中又惊又怒。 “父皇这是怎么了?”朱棣忍不住对身旁的心腹大臣说道,“北伐乃国之大事,怎能如此儿戏?八百人,怎么可能打赢漠北二十万鞑子?” 大臣们面面相觑,无人敢接话。 朱棣越想越气,终于忍不住,直奔皇宫而去。 御书房内,朱元璋正在批阅奏疏,见朱棣匆匆进来,眉头一皱:“棣儿,你怎么来了?” 朱棣单膝跪地,语气急切:“父皇,儿臣听说您下令解散北伐大军,出征之事交给了大哥,此事可是真的?” 朱元璋放下笔,淡淡说道:“是真的。北伐之事,咱已全权交给标儿和季先生负责。” “父皇!”朱棣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八百人,怎么可能打赢漠北?这简直是儿戏!哪怕他们装备精良,也不可能!父皇,您不能如此轻率啊!” 朱元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老四,你这是在质疑咱的决定?” 朱棣咬牙说道:“儿臣不敢质疑父皇,但北伐关系到大明的国运,怎能如此草率?儿臣恳请父皇收回成命,重新集结大军!” “够了!”朱元璋猛地一拍桌案,声音如同雷霆,“咱的决定,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退下!” 朱棣却不肯退让,他站起身,直视朱元璋:“父皇,您若是执意如此,儿臣只能以死相谏!” “你!”朱元璋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朱棣的鼻子骂道,“逆子!你这是要逼宫吗?” 朱棣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依旧坚定:“父皇,儿臣只是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 “滚!”朱元璋怒吼一声,抓起桌上的砚台狠狠砸了过去。 朱棣侧身躲过,砚台砸在地上,墨汁溅了一地。 他深深看了朱元璋一眼,终于转身离去。 御书房内,朱元璋颓然坐回椅子上,脸色铁青。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却又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校场上,朱标已经率领龙骧玄甲军出发。 八百玄甲铁骑如同一道黑色的洪流,朝着漠北的方向疾驰而去。 季如风骑在马上,回头看了一眼渐渐远去的北平城,嘴角微微扬起。 “标儿,这一战,将是你名扬天下的开始。”他低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朱标没有回答,但他的目光坚定如铁。 他知道,这一战,不仅是为了大明,更是为了证明自己。 龙骧玄甲军越过越过长城,穿过边关要塞,铁蹄踏上逐渐退化的草原,扬起漫天尘土。 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第239章 剿灭兀良哈 第239章 剿灭兀良哈 洪武二十二年正月二十五,寒风凛冽。 长达十日的行军,终于穿过漠北沙漠,抵达了一处草原。 草原的风裹着沙砾打在玄甲上,发出细碎的金属撞击声。 朱标勒住缰绳,望着远处地平线上翻腾的烟尘! 那是兀良哈最后的五万骑兵,马匹瘦得肋骨根根分明,连皮甲都裹着补丁。 草原上无遮无挡,在他们还没完全走出沙漠的时候,就已经被外出的牧民发现。 “风哥,这仗要怎么打?”朱标回头看向季如风。 他盔甲下的内衬早已被冷汗浸透,虽然初春的草原依然寒风刺骨,但是季如风亲自设计的玄甲,密不透风,附加鹅绒的内衬保暖效果十分强大,长途跋涉,便得内衬早被汗水浸透。 虽然使用灵力很轻易就能将内衬蒸干,但是考虑到玄甲军士卒都是差不多的情形,他自然不能搞特例。 沙漠化后的草原像块发霉的毯子,枯黄的草茎在铁蹄下碎裂。 季如风从马鞍侧袋掏出块油布,慢条斯理擦拭燧发枪管:“标儿,你记不记得当年在娑婆界,咱们怎么对付那群海妖?面对妖兽尚且英勇无畏,区区凡人何足惧哉?”他忽然抬手指向东北方,“起风了……” 话音未落,沙暴如巨兽般扑来。 玄甲军八百铁骑突然向两侧散开,露出中央三十架改装过的马车。 车辕上架着的不是货物,而是用油布包裹的蜂窝状铁管——这是工部按季如风图纸赶制的“百虎齐奔”火龙。 大明版十二联装火箭炮! “放!” 随着朱标挥剑,引信嘶嘶燃烧。 三百六十支火龙,分批射出。 拖着白烟冲向对面,落在兀良哈骑兵当中炸开。 瞬间,火光四溅,血肉横飞。 受惊的战马人立而起,把背上的骑兵甩落在地。 只一炷香的功夫,兀良哈骑兵便损失近半。 季如风抓起腰间铜哨猛吹三声,八百玄甲军齐刷刷端起燧发枪。 “开花弹!五轮齐射!”朱标的声音被北风吹得七零八落。 士兵们从腰后皮囊掏出用油纸包着的子弹,咬开纸壳时能闻到硫磺混着辣椒面的呛人味道——这是兵仗局特制的带“毒”开花弹。 第一轮齐射就打穿了兀良哈前锋的阵型。 铅弹在人群里炸开,红雾裹着惨叫腾空而起。 “冲锋!” 随着话音落下,八百零二骑,手提长枪,对阵型混乱的兀良哈骑兵,发起了冲锋。 火龙的爆炸、开花弹的辣椒面、迎面而来的沙尘吹的他们睁不开眼。 混乱中,装备精良的玄甲军,如入无人之境,一个罩面,就杀穿了兀良哈整个防线。 玄甲军立即调转马头,再次向着兀良哈杀来。 有个满脸燎泡的百夫长举着弯刀迎面冲来,被季如风抬手一剑掀飞了天灵盖,脑浆溅在朱标的护心镜上,吓得他打了个哆嗦。 在娑婆界,他杀的最多的也不过是海妖罢了。 所谓海妖其实就是海兽修炼成妖罢了,杀的再多也没有心理负担。 上一次直面杀人,还是在西南五省土司作乱。 对大明来说,那只是十几年前,可对于朱标来说,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率领玄甲军继续冲杀起来。 …… 到正月二十七,积雪覆盖的戈壁滩成了屠宰场。 三天三夜,五万兀良哈骑兵,被玄甲军屠戮殆尽。 玄甲军故意放走百余残兵,让他们一路北逃,将恐惧带到草原每一处。 随后的日子里,玄甲军沿着大兴安岭以东,顺着洮儿河、绰儿河一带,一直杀到贝加尔湖西侧,将兀良哈所部的各个部落清洗一遍。 一处部落营地,朱标蹲下身,发现个兀良哈少年蜷缩在蒙古包里,羊皮袄子破洞里露出青紫的皮肤。 “可怜的孩子……给他一把炒面。”朱标刚要解粮袋,就被季如风按住手腕。 “标儿你看……”季如风用枪管挑起少年腰间皮囊,倒出几颗带着牙印的草根,“他们饿得吃骆驼刺了,你猜这个小部落里还有多少活人?” 仿佛为了印证这话,西北角突然传来战马嘶鸣。 二十个玄甲军正围着一个倒塌的蒙古包,里头有个个浑身结冰碴的女人,怀里死死抱着个婴儿。 那孩子没丝毫动静,小脸泛着诡异的青灰。 “造孽啊...”副将王铁柱别过头。 他玄甲上还沾着昨夜那个兀良哈千夫长的脑浆,那人在咽气前用汉话喊了句“换炒面”。 炒面,互市常见的食物,一种用粗盐炒制的洪薯粉,干涩难咽,却因价格低廉,被缺衣少食的兀良哈当成过冬的主食。 季如风踢了脚女人身上的冰渣:“传令,把俘虏都赶到一起。把咱们带的炒面分一半,掺上沙土……” “先生!”朱标猛地抓住他胳膊,“那会胀死人的!” “就是要他们涨。”季如风掰开朱标的手指,声音像在讨论天气,“吃得下就活,吃不下就死。标儿,咱们的所剩口粮只够七天,你是要救敌人,还是保自家兄弟?可还记得当年湖广赈灾?” 朱标长长叹了一口气,陷入了沉默。 正月二十八晌午,玄甲军的马蹄终于踏破兀良哈王帐。 所谓王帐不过是几块打着补丁的毛毡,帐前挂着串风干鼠肉。 朱标掀开帐帘时,正看见个老妪用骨刀割开手腕,把血滴进个缺口的陶碗,身边躺着个七八岁的男孩,胸口微微起伏。 “长生天...收留我的孙儿...”老妪的汉话带着浓重口音,乍一看有人,本能的求救。 她浑浊的眼珠盯着朱标铠甲上的蟠龙纹,突然咧嘴笑了:“大明的龙,要来吃人了...” 季如风跟进来时,正好看见朱标在抖。 朱标的剑尖指着老妪,却怎么也刺不下去。 “标儿……”季如风将老妪一剑枭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记得咱们当年在应天吃的糖炒栗子吗?”他掰开栗子壳,香甜热气混着血腥味在帐内弥漫,“当时你说,要是天下人都能吃上这个,该多好。” 朱标的剑";当啷";落地,帐外传来女人的哭嚎,五十个玄甲军正在把俘虏绑在一起。 有个红脸膛的什长拎着个哇哇大哭的男孩过来请示:“仙师、殿下,这小崽子怎么处置?” 季如风弯腰捡起朱标的剑,突然反手掷出。 剑锋擦着女童耳畔飞过,削下半片冻硬的羊皮帽。 “放了,让她跑。”季如风指着北方,“数到一百还看得见人影,就用弩箭射。” 男孩跌跌撞撞跑向雪原时,朱标发现他在尿裤子。 淡黄色液体在雪地上划出歪歪扭扭的线,像条将死的小蛇。 “先生,何必如此……” “我们口粮救不了所有人!老幼没有价值!是死是活交给他们的长生天!我们只要女人!为大明士卒开枝散叶!” “报!”传令兵疾驰而来,“西北三十里发现鞑靼游骑!” “命王铁柱率二百弟兄,押解俘虏回京,补充军备后再顺着标记与我们汇合!”季如风闻言大笑,转头对朱标眨眨眼:“瞧,送上门来了。标儿,你带三百人往东,我率余者往西。记着,遇到带金耳环的别杀,那都是各部落首领的儿子……” 说罢,季如风率众疾驰而去,风雪吞没了他的尾音! 朱标翻身上马时,看见最后一丝夕阳照在季如风的玄甲上,微微泛着血色的光。 第240章 血色草原筑京观 第240章 血色草原筑京观 明朝洪武二十二年,朱标率领八百龙骧玄甲军出征漠北草原,剿灭兀良哈所部后。 传令兵发现西北方出现鞑靼游骑,季如风和朱标各率三百余人,左右夹击,打得鞑靼游骑溃不成军,一路北逃。 二人采用放风筝策略,时紧时松,远了用遂发枪,近了长枪短剑弓弩轮番上。 一路咬着残军追击,直到撞上鞑靼主力,八万大军。 ";风哥!狼烟!";朱标扯着嘶哑的嗓子大吼,手中长枪捅穿鞑靼骑兵的咽喉。 血沫喷在玄甲面罩上时,他看见地平线在震颤! 八万鞑靼骑兵如黑潮漫卷而来,为首的金帐狼旗在夕阳下泛着血光。 季如风甩开燧发枪里滚烫的弹壳,铜哨在齿间咬出刺耳鸣响。 “ 变阵!雁翎阵!”六百玄甲军瞬间裂成两股,铁蹄踏着遍地尸首画了个半圆。 鞑靼人的箭雨追着马蹄落下,叮叮当当打在精钢马铠上,像下了一场铁雹子。 “标儿,还记得怎么放风筝么?”季如风突然大笑,马鞍旁挂着的首级袋哗啦作响!方才斩杀的三个千夫长头颅正在相互碰撞。 他反手抽出第二把燧发枪,铅弹穿过三百步距离,把扛旗的鞑靼骑士连人带旗钉在地上。 朱标没答话,他正盯着鞑靼中军那顶鎏金大帐。 帐前拴着七匹白骆驼,这是只有可汗才有资格用的仪仗。 “风哥,赌你左边那杆画着黑狼的认旗。”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火药残渣混着血腥味在舌尖化开。 “标儿,没了火龙,想灭这八万人可不容易啊!又不能动用灵力……我们试试先斩获的首级更多!” “尔等只需掠阵,不可冒险冲阵!等待时机!” “驾!”两匹战马突然脱离军阵,玄甲在落日下拖出两道黑影。 鞑靼人显然没料到明军只有两人也敢直冲本阵,等反应过来时,季如风的钢刀已经劈开三层皮盾。 朱标的长枪毒蛇般探出,将试图拦截的百夫长挑飞到半空,肠子挂在了认旗的狼头上。 “风哥!我能用紫竹剑吗?” “凡人之血,饮之无用!少废话!杀!” 当第七只金耳环被季如风收下时,月亮升起来了。 鞑靼中军尸横遍野,二十七个部落首领的儿子倒在他马蹄下,每具尸体都少了右耳——这是娑婆界龙骧玄甲军收账的规矩。 至此,两人都已各自斩敌超过三千人! 杀的鞑靼大军心惊胆颤!两万余人,围杀两人,居然被反杀六千多,更上被斩了二十七个台吉! “标儿!小心!”季如风突然暴喝。 朱标猛然低头,一柄弯刀擦着后颈划过,削断几缕发丝。 他顺势滚鞍下马,长枪自下而上捅穿偷袭者的下颌,枪尖从对方天灵盖穿出时,粘稠的脑浆顺着蟠龙纹枪杆往下淌。 远处突然传来号角,鞑靼大军开始溃退。 玄甲军像闻到血腥的狼群,六百把钢刀同时出鞘。 “追!”朱标翻身上马,喉咙里挤出野兽般的低吼,“老规矩!不要留下活口!” 这场追杀持续了三天三夜! 每到部落营地,玄甲军便分成六队:一队焚粮,二队杀马,三队丈量男童身高。 季如风亲自盯着行刑,他的钢刀在篝火下泛着蓝光! 刀身淬了巨毒,见血封喉。 不能使用灵力,只能用些下作的手段! “这个到马腹了。”一名士兵揪着个十岁男童的后领。 孩子脖颈上挂着狼牙,正用鞑靼语哭喊阿爸。 朱标别过脸去,听见钢刀切肉声混在火把噼啪声里。 “标儿……”季如风突然把血淋淋的刀锋横在他眼前,“闻闻,这是草原的味道……”刀刃上粘着半片腐肉,“腐肉、马粪、血腥……还有……希望的味道。 ” “我华夏民族,自三皇五帝始,从窝居河南境内黄河畔,到如今辽阔的江山,一直伴随着战争!想要永久的和平,想要长治久安,战争是必须经历的!有道是:侵略,罪在当代!功在千秋!想要子孙后代不再经受战乱之苦,我们这一代人就要把有的战都打完!” 见朱标脸色稍有缓和,季如风才继续说下去。 “战争之所以持续不断,因为拿起武器是士兵,放下武器是百姓,执政者,为了利益和欲望,就不断挑起战争!只有整个世界只有一个统治者,才会真正的终止战争!这也是我为什么没有杀女帝苏女玉晴的根本原因!如果我再把她也给杀了,那么不用多长时间,娑婆界又会爆发持续不断的战乱!就像秦皇灭六国,华夏安稳了十年,可他一死,天下便再起战乱。后面的汉唐不都是如此?只有一个大一统的王朝,华夏再会安稳,放到整个世界,也是如此。” “先生!标儿受教了!”朱标听完,心中的死结终是彻底解开,起身毕恭毕敬的朝季如风施了一个学生礼。 季如风非常自然的受了这一礼,昂首望天空一轮圆月,口中低声诵唱: “京观京观裂天罡,踏碎星河碾月光。白骨垒山作灯盏,血淬刀刃映寒霜。铁蹄踏处江河荡,旌旗卷云蔽残阳。童谣七字化战咒,夜半唱彻鬼神慌。京观京观镇八荒……” 三十七天后,捕鱼儿海畔立起十二座京观。 五万颗头颅用石灰腌着,最顶上坐着鞑靼可汗的金冠。 朱标站在尸山下写信,狼毫笔尖总在抖……不是怕的,是右手虎口被弯刀震裂了。 “...儿臣已焚毁鞑靼王庭七处,得金印二十六枚。唯乞父皇示下:十五万俘虏如何处置?”他停笔抬头,看见季如风正在剥一张完整的人皮。 那是个萨满祭司,背上的刺青被完整揭下,像幅诡异的地图。 “标儿,该换药了。”季如风扔过来个皮囊,里面泡着毒蝎的药酒刺得伤口生疼。 连续的高强度作战,砍弯的刀就足足有十二把,饶是他肉身远强于凡人,也震裂了虎口。 远处突然传来哭喊,三十个玄甲军正把俘虏赶进冰窟窿。有个孕妇死死扒住冰沿,被弩箭射穿手掌跌进黑水。 朱标突然抓起砚台砸向京观,墨汁顺着骷髅眼窝往下流:“风哥!我们杀的还不够多吗!” 连续三十七的杀戮,就算他再铁血心肠,也有些发怵! 季如风轻轻擦掉溅到脸上的墨汁,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 打开是半块硬如石头的面饼,边缘还沾着黑褐色血渍:“ 记得兀良哈那个吃观音土胀死的女人吗?她临死前攥着这个,说是留给孩子的。 ” 他掰碎面饼撒进火堆,“标儿,草原上的狼,永远吃不饱。” “留下她,再生出狼崽子,等他长大了再来复仇屠戮我大明子民?斩草不尽,春风吹又生……有价值才能留下,祸患必须根除!” 次日拔营时,十五万俘虏只剩十四余万。 冰面上飘着六千具尸体,都是昨夜自尽的。 朱标走过冰窟时,看见个女童在捞浮尸怀里的奶疙瘩,手指冻得跟死人一样青紫。 一把揪着她的衣领就将她提了起来,扔到一边的草地上。 洪武二十二年四月初九,龙骧玄甲军班师。 三百匹战马驮着金饼,马铃铛用鞑靼贵族的金牙串成。 路过哈拉和林废墟时,朱标看见幸存的兀良哈老幼在刨草根,他们身后跟着秃鹫,像一片移动的阴影。 季如风突然勒马,从马鞍袋掏出个布包。里面是糖炒栗子,早已发霉长毛。 “标儿,很快……天下人都能吃上饭了……十年内,凡日月所照,皆我大明子民!” 他把栗子抛向残存的流民,饿疯的人群顿时撕打成一团。 朱标默默看着,直到有个老妪掰到半颗栗子塞进孩子嘴里。 那孩子噎得满脸通红,小手还在空中乱抓。 …… 第241章 班师还朝 第241章 班师还朝 洪武二十二年四月初九,龙骧玄甲军踏上了归程。 三百匹战马驮着从鞑靼王庭缴获的金饼,马铃铛用鞑靼贵族的金牙串成,叮叮当当的声音在草原上回荡。 队伍后方,二十余万俘虏被绳索串联,步履蹒跚地被八百玄甲军押着。 她们的哭声和马蹄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曲悲凉的凯歌。 朱标骑在马上,目光扫过身后的队伍。 他的盔甲上布满了刀痕和箭痕,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初。 季如风策马走在他身旁,手中把玩着一枚从鞑靼可汗金帐中缴获的一方印玺,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风哥,这次回去,父皇应该会满意吧?” 朱标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期待。 季如风笑了笑,将印玺抛给朱标:“标儿,你这一战,足以名垂青史。不过,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朱标接过印玺,沉甸甸的分量让他心中一震。 他知道,季如风指的是如何处理这二十余万俘虏和缴获的物资。 这些俘虏中,有鞑靼贵族的妻女,也有普通牧民的家眷。 她们的命运,注定是为华夏民族开枝散叶! 返程的路途并不轻松,草原上的风沙依旧凛冽,俘虏们的体力也逐渐耗尽。 玄甲军不得不放慢速度,以免队伍中出现大量伤亡。 即便如此,每天仍有一些俘虏因体力不支倒下,被遗弃在草原中。 五月十五,队伍终于抵达了北平九边要塞。 守城的将领早已接到军报,但亲眼看到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时,还是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这……这是先太子的队伍?”一名守将喃喃自语,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朱标策马上前,高举手中的圣旨:“奉皇上圣旨,龙骧玄甲军班师回朝!速开城门!” 守将连忙下令打开城门,玄甲军和俘虏队伍缓缓进入关内。 城内的百姓纷纷涌上街头,争相目睹这支传奇军队的风采。 当他们看到队伍后方那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头的俘虏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 “天哪!这么多俘虏!先太子真是神勇!” “听说他们只用了八百人,就灭了鞑子几十万大军!” “大明威武!先太子威武!” “怎么都是女的?哇!这个好漂亮……给我当婆娘就好了!” “二牛!这话小心让你婆娘听见!怕是要把你耳朵揪下来……” 朱标听着百姓的欢呼声,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 他知道,这些俘虏的命运将决定大明与草原的未来。 如果处理不当,很可能会引发新的冲突。 五月十八,朱标和季如风抵达京城。 朱元璋亲自率领文武百官出城迎接,场面盛大空前。 “标儿!”朱元璋大步上前,紧紧抱住朱标,眼中满是欣慰和骄傲,“你这一战,打出了大明的威风!八百灭百万!堪称神迹!” 朱标跪地行礼:“儿臣幸不辱命,全赖父皇洪福齐天,将士用命。” 朱元璋扶起朱标,目光扫过身后的玄甲军和俘虏队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转身对季如风说道:“季先生,此次北伐,多亏有你相助。” 季如风微微一笑,拱手道:“老朱客气了!我可没怎么出力,都是标儿凶猛将士拼命!” 当晚,朱元璋在奉天殿设宴,为朱标和玄甲军庆功。 席间,文武百官纷纷向朱标敬酒,称赞他的功绩。 然而,当话题转到如何处理俘虏时,朝堂上的气氛却陡然紧张起来。 “皇上,臣以为,这些俘虏应当全部处死,以绝后患!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一名武将高声说道,语气中满是杀气。 “不可!”新晋御史中丞谢晋立刻反驳,“这些俘虏中,有许多是普通牧民的女眷,也有部落贵族女眷。若全部处死,恐有伤天和,也会激起其他国家的反抗。”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朱元璋故意沉声问道。 谢晋沉吟片刻,答道:“臣以为,可效前例将这些俘虏分散安置,而后嫁于汉民,使其成为大明子民。如此,又可增加我朝人口。” 朱元璋点了点头,目光转向朱标:“标儿,你怎么看?” 朱标起身行礼,恭敬地说道:“父皇,儿臣以为,谢晋所言有理。不过,对于那些鞑靼贵族的妻女,应当另行处置。” “哦?”朱元璋挑了挑眉,“说说你的想法。” 朱标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儿臣以为,可将这些贵族妻女赐予有功将士为妻妾,不该只限制于汉民,少数族裔也有忠于大明的将士,尤其是玄甲军,有不少将士还是孤家寡人。如此,既可恩裳将士,又可为大明开枝散叶。” 朱元璋沉思片刻,点头道:“好!就依你所言。” 宴会结束后,朱标和季如风回到东宫。两人坐在书房中,默默地对视着。 “风哥,你觉得我的提议如何?”朱标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 季如风笑了笑,拍了拍朱标的肩膀:“标儿,你做得很好。战争的目的,不是为了杀戮,而是为了永久和平,唯有让他们都融入华夏民族,才能真正实现大一统。你的提议,非常正确。” 朱标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风哥,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早就崩溃了。” 季如风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标儿,你已经经历那么多事,心智早已成熟。未来的路,你要自己走。记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坚持自己的信念。” 朱标重重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明白了,风哥。我会继续努力,为大明的未来而奋斗。” 洪武二十二年六月,朱元璋正式下旨,将二十余万俘虏分散安置,赐予土地,使其成为大明子民。 对于那些鞑靼贵族的妻女,则赐予有功将士为妻妾。 这一政策,很快在草原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东北许多草原部落纷纷派人前来求和,表示愿意归顺大明。 朱元璋大喜过望,下令在草原上设立,布政司等诸司,加强对草原各部的控制。 然而,也有一些部落不甘心臣服,以女真部为首,暗中集结力量,准备反抗。 朱标得知后,立即率领玄甲军前往镇压。 经过数月的征战,终于彻底平定了东北草原上的叛乱。 第242章 小火只的卓越天赋 第242章 小火只的卓越天赋 洪武二十二年六月初六 北平的夜晚格外寂静 东宫偏殿的密室中,烛火摇曳,映照出朱棣和三个儿子的脸庞。 朱棣坐在主位上,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次子朱高煦和三子朱高燧站在一旁,神色阴郁,眼中闪烁着不安和焦躁。 长子朱高炽则坐在朱棣对面,神情沉稳,目光深邃。 “父王,大伯这次又立了大功,朝中那些大臣都快把他捧上天了!”朱高煦忍不住开口,语气中满是愤懑,“再这样下去,咱们还有什么机会?” 朱高燧附和道:“是啊,父王!大伯如今风头正盛,连皇爷爷都对他赞不绝口。咱们要是再不行动,恐怕以后连立足之地都没了!要不,一不作二不休……” 说着,朱高燧做了一抹脖子的动作。 朱棣没有立即回应,目光扫过两个儿子,最后落在朱高炽身上:“炽儿,你怎么看?” 朱高炽沉吟片刻,缓缓说道:“父王,二弟和三弟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孩子认为,此举大为不妥。” “大为不妥?”朱高煦冷笑一声,“大哥,你倒是沉得住气!难道要等大伯坐上皇位,咱们再跪地求饶吗?那可是动不动给人夷三族的狠人!你认为求饶有用吗?” 朱高炽皱了皱眉,语气依旧平静:“二弟,你太急躁了。大伯如今深得皇爷爷信任,朝中大臣也对他推崇备至。最重要的是,他背后站着的是仙师季先生。咱们若是贸然行动,只会引火烧身。” “那你说该怎么办?”朱高燧两手一摊,不耐烦地问道,“难道就这么坐以待毙?” 朱高炽没有理会弟弟的质问,而是看向朱棣:“父王,您可还记得季先生说过的话?” 朱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是说……大一统的帝国?” 朱高炽点了点头:“正是。仙师曾说过,未来的大明将是一个疆域远超历代的庞大帝国,整个世界都将是我们朱家的天下。既然如此,谁当皇帝又有什么区别?重要的是,我们朱家要牢牢掌控整个世界。” 朱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继续说。” 别看这小胖子才十一岁,却展露出卓越的政治天赋和过人的眼光。 朱高炽继续说道:“皇爷爷对大伯的偏爱,咱们心知肚明。大伯若在,皇位必定是他的。但若大伯不在了,父王您的继承顺位还在您大侄子朱雄英之前。所以,咱们现在要做的,不是与大伯争锋相对,而是争取更好的表现,为将来争取一个最好的封国。” 朱棣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炽儿,你的意思是……” 朱高炽微微一笑:“父王,您想想,前元为了管理偌大的帝国疆域,元世祖忽必烈给几个儿子分封了数个汗国。未来大明疆域辽阔,皇爷爷必定也会采取类似的分封制度,否则藩王制早该在洪武八年就废除了。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争取一个疆域最广、资源最丰富的封地。只要咱们手中握有实权,未来未必没有机会。” 朱棣听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缓缓站起身,来回踱步,想到如今局势,想到小时候大哥对自己的好,心中渐渐放下了与朱标争夺帝位的想法。 “炽儿,你说得对。”朱棣转过身,语气中带着一丝释然,“咱们现在要做的,不是争一时之长短,而是为将来谋万世之基业。” 朱高煦和朱高燧对视一眼,眼中满是不甘,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密议结束后,朱棣单独留下了朱高炽。 父子二人坐在密室中,烛火映照下,气氛显得格外凝重。 “炽儿,你刚才的话,为父听进去了。”朱棣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这些年,为父一直执着于那个位置,却忽略了大局。你说得对,未来的大明疆域辽阔,谁当皇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朱家要掌控整个世界。” 朱高炽点了点头:“父王能这么想,孩儿就放心了。大伯虽然深得皇爷爷信任,但他未必能掌控整个帝国。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积蓄力量,等待时机。” 朱棣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炽儿,为父这些年,一直把你当作未来的继承人培养。你的智慧和远见,远超你的两个弟弟。为父相信,未来你一定能为咱们这一脉争取到最好的封地。” 朱高炽微微一笑:“父王过奖了。孩儿只是为家族的未来着想。大伯虽然功勋卓着,但他未必能应对未来的挑战。咱们只要稳扎稳打,未来必定有机会。” 朱棣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好!从今以后,咱们就按你的计划行事。为父会全力支持你,先争取最好的封地。” 与此同时,朱标和季如风正在东宫的书房中商议未来的计划。 朱标坐在书案前,手中拿着一份地图,眉头紧锁。 “风哥,草原各部虽然已经归顺,但他们的忠诚度依旧存疑。咱们接下来该如何巩固对草原的控制?” 季如风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夜空,淡淡地说道:“标儿,草原的问题,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咱们现在要做的,是逐步渗透,通过经济和文化的手段,慢慢同化他们。比如西南五省的土民、安南、东瀛都同化的很好,相信草原各族和南亚各族也能慢慢融入进来!当然,必要的铁血手段也得有,谁敢破坏大一统,就将他挫骨扬灰!” 朱标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风哥,你觉得四弟他们会怎么想?” 季如风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标儿,老四是个聪明人。他或许会有些不甘,但绝不会轻举妄动。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局势,避免兄弟内斗。” 朱标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坚定:“风哥,我明白了。未来的路还很长,我会继续努力,为大明的未来而奋斗。” 季如风笑了笑,拍了拍朱标的肩膀:“标儿,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未来的大明,必定会在你的带领下,走向辉煌。” 随即,嘴角上扬,勾起一抹邪笑。 “而且,所有人都顾虑了很重要的一点。你和雄英都是修仙者,拥有悠长的寿命!所以,这个天下,注定是你和雄英的!哪怕什么都不做,熬都能熬死他们!” 第243章 改革与创新 第243章 改革与创新 洪武二十二年冬,季如风开始了对国子监、铸造司和火药司的全面检查。 他首先来到铸造司,这里是墨家工匠们的天下。 十几年来,墨家在铸造技术上取得了惊人的进步,精钢的冶炼、兵器的锻造、甚至是一些精密机械的制造,都已经达到了这个时代的巅峰。 季如风走进铸造司的工坊,扑面而来的是炽热的炉火和金属碰撞的铿锵声。 墨家的工匠们正在忙碌地工作,见到季如风到来,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恭敬地行礼。 “季先生,您来了!”墨家的现任巨子墨无痕迎了上来,脸上带着自豪的笑容,“您看看,这是我们最新打造的燧发枪,射程和精度都比之前的版本提高了不少。” 季如风接过燧发枪,仔细检查了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你们的进步比我想象的还要大。不过,这还不够。” 当年,他甚至把击发枪的图纸给了宋老。 可惜宋老有生之年,没能把击发枪造出来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叠图纸,递给墨无痕:“这是我最近设计的新式武器和机械,你们尽快研究一下,争取在明年春天之前造出样品。” 墨无痕接过图纸,只看了一眼,眼睛就亮了起来:“这……这是……” 季如风笑了笑:“这是双眼枪、三眼枪、新式火炮和蒸汽机的设计图。如果能成功制造出来,大明的军事实力和生产力将会提升到一个全新的高度。这蒸汽机……” 蒸汽机是现代工业的基础,只要蒸汽机出现在大明,那么他就有把握百年内把大明打造成一个工业帝国。 接下来,他花了半个时辰详细讲解了一遍蒸汽机工作原理。 听完之的的墨无痕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季先生放心,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相对于宋老他们,只是墨家旁系,墨无痕却是真正的墨家嫡系。 隐世千年的他们,在洪武十五年,看到了大明日新月异的变化,终于出山,加入了宋老他们的大家庭。 宋老辞世后,墨无痕正式接任巨子,接管铸造司。 如今的铸造司,俨然是一个庞然大物。 为了便于发展,铸造和研发分设了东西南北四个司,京城的总司只负责研发试验,批量铸造部分交给了下面四司。 分司都建在大型矿区附近城市,这样整个效率就能得到最大提升。 离开铸造司后,季如风来到了火药司。 与铸造司的热火朝天不同,火药司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工匠们虽然依旧在忙碌,但脸上却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火药司的责任负责人李成见,见到季如风,连忙迎了上来:“季先生,您可算来了!我们最近的研究遇到了瓶颈,火药的爆炸当量虽然有所提升,但进展非常缓慢。” 他是陶成道继任者,陶成道在宋老离世之后的第二年也跟着去了。 于是朱元璋亲自从毕业于国子监的天才里,选出了李成见,成了新任火药司负责人。 季如风点了点头,走进工坊,仔细检查了火药的生产流程和配方。 他发现,火药司的工匠们已经将传黑火药、黄火药配方优化到了极致,但受限于这个时代的技术水平,很难再有更大的突破。 “李师傅,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季如风拍了拍李铁匠的肩膀,“不过,火药的发展不能只停留在爆炸当量上。你们可以尝试研究一下新式炸药,比如硝化甘油之类的。” 李铁匠一脸茫然:“硝化甘油?” 季如风笑了笑:“这些是我研究的一些配方,你们可以试着研究一下。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这些炸药的威力非常大,稍有不慎就会引发事故。” 李铁匠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季先生放心,我们一定会小心研究!” 离开火药司后,季如风来到了国子监。 这里是培养大明未来人才的摇篮,季如风对这里寄予了厚望。 他走进国子监的大门,迎面而来的是一群朝气蓬勃的学子。 他们中有汉人,也有几名洋人,正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季先生!”一名洋人教师见到季如风,连忙迎了上来,“您可算回来了!我们最近在研究大明的科举制度,发现其中有很多值得借鉴的地方。” 朱元璋在北平修建国子星的时候,直接在大门口立了一尊三丈高的季如风雕像,在每个学堂里,也都有他的画像。 季如风笑了笑:“约翰先生,你们能来大明,是我们的荣幸。大明的未来,离不开你们的贡献。” 约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不,季先生,是我们被大明的文化征服了。这里的一切都让我们感到震撼,我们决定举家搬迁,永远留在大明。” 季如风点了点头,心中感到一阵欣慰。 他走进国子监的书房,花了十几天时间,将自己穿越前所学的现代知识全部编写成册,交给了国子监的负责人。 “这些书籍,包含了数学、物理、化学、生物等学科的知识,你们可以慢慢研究。”季如风说道,“国子监的学子是大明的未来,我希望他们能掌握这些知识,为大明的发展贡献力量。” 国子监的负责人接过书籍,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季先生放心,我们一定会将这些知识传授给学子们!” 十几天后,季如风终于回到了静雅庄园。 这里是他在大明的家,也是他心灵的归宿。 朱镜静早已在庄园门口等候多时,见到季如风回来,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相公,你终于回来了。”朱镜静轻声说道,眼中满是关切。 季如风走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静儿,我回来了。”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充满了温暖。 季如风陪着朱镜静在庄园里散步,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时光。 然而,他的心中却始终放不下大明的未来。 “静儿,我有一个决定。”季如风突然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 朱镜静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什么决定?” 季如风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打算利用在娑婆界学到的炼器术,手搓几台工业母机之称的机床。这些机床可以大大提高大明的生产力,为未来的发展奠定基础。” 朱镜静点了点头,虽然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眼中依然满是支持:“相公,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接下来的几天,季如风全身心投入到了机床的制造中。 他利用在娑婆界学到的炼器术,将精钢和一些稀有金属融合在一起,一个一个零件的打造,造出了三台原始车床。 这是基于1395年诞生于德的棒杆机床,结合天工开物中磨床的改进型。 虽然远远比不上六轴数控机床,但是对于工业起步阶段的大明来说,已经足够使用。 数控这种未来产物,在电脑出来之前,根本不可能造出来,哪怕他手搓零件组装出来也是个没用的废品。 车床不仅可以加工金属,还可以制造各种复杂的机械零件。 季如风将车床的设计整套图纸,以及使用手册交给了墨无痕,让他带领墨家的工匠们进行大规模生产。 “这三台车床,将会彻底改变大明的制造业。”季如风对墨无痕说道,“你们要尽快掌握它们的用法,争取在明年春天之前,造出图纸上的新式机械。” 墨无痕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季先生放心,我们一定不负所托!” 转眼便是寒冬腊月,季如风的改革与创新,为大明的未来注入了新的活力。 铸造司、火药司、国子监和静雅庄园,都成为了他实现梦想的舞台。 朱标站在应天的城墙上,望着远方的草原,眼中满是期待:“风哥,未来的大明,必定会在你的带领下,走向辉煌。” 季如风笑了笑,拍了拍朱标的肩膀:“标儿,未来的路还很长。咱们一起努力,为大明的未来而奋斗。”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第244章 蒸气原型机 第244章 蒸气原型机 洪武二十三年春,季如风的生活几乎被蒸汽机的研发填满。 他每天两点一线,往返于静雅庄园和铸造司之间,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这台机器上。 然而,尽管每一个零件都被精确地炼制出来,组装也毫无问题,蒸汽机却始终无法正常运转。 “又失败了……”季如风站在试验台前,眉头紧锁。 蒸汽机的气缸里发出“嘶嘶”的漏气声,气压始终达不到理想的状态。 他盯着眼前的机器,心中满是挫败感。 墨无痕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季先生,是不是我们的零件精度还不够?要不要再重新打造一遍?” 为了这台机器,季如风甚至打造了游标卡尺在内的整套工具。 每一个零件都是亲自把关,将精度做到了这个时代的极致。 季如风摇了摇头:“不,零件的精度已经足够了。问题不在这里……” 他深吸一口气,突然抓起工具,开始拆卸蒸汽机。 墨无痕见状,连忙上前帮忙。 两人将蒸汽机拆成一个个零件,仔细检查每一个细节。 “问题出在这里。”季如风指着气缸和活塞的连接处,“气密性不够,导致气压泄漏。” 季如风将扒拉出来的艌料扔了出去,这东西通常是用来封船的。 其实就是一种由桐油和石灰粉混合而成的油泥,然后加入麻纤维团并不断搅拌。 这东西封堵木船的缝隙效果还行,可用到高温高压的蒸汽机里,就是形同虚设。 墨无痕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咱们是不是得重新找活塞密封材料或是重新设计活塞?” 季如风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不仅要重新设计活塞,还要找到一种合适的密封材料。” 接下来的时间,季如风和墨无痕开始尝试各种材料来制作密封圈。 他们先是用了石棉,虽然耐高温,但弹性不够,无法完全贴合气缸壁。 接着又试了铝和铜,虽然密封效果有所改善,但长时间运转后容易磨损。 “季先生,咱们要不要试试动物皮革?”墨无痕提议道,“皮革柔软,应该能贴合气缸壁。” 季如风点了点头:“可以试试,做试验就是在不断试错。” 他们找来各种动物皮革,从牛皮到羊皮,甚至还有鹿皮,一一试验。 然而,皮革虽然柔软,但在高温高压的环境下容易变形,密封效果依然不理想。 “看来皮革也不行。”季如风叹了口气,眉头紧锁。 虽然试验很麻烦,但他乐此不疲,总是修炼,实在太枯燥 ,而且大明没多少灵气,不适合修炼。 就连元婴期的朱标朱雄英,修炼起来都效果不大,更何况人冥期的他。 闲暇时,炼化太上长老的传承就足够了。 就在这时,朱标突然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木桶:“风哥,我听说你们在找密封材料,这是我从海里捕了一条鲸鱼,炼了些鲸鱼脂肪,不知道有没有用?” 季如风眼睛一亮:“鲸鱼脂肪?快拿来我看看!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他接过木桶,仔细检查了一下鲸鱼脂肪的质地,发现它柔软且有弹性,耐高温性能也不错。 “这不是你以前告诉我的吗?” 这事儿,以前在娑婆界抵抗海妖时,他们没少聊。 所谓妖海,就是海里的各种动物修炼成妖。 做为大吃货国穿越过来的季如风,可没带着朱标父子俩吃海妖,闲暇的时候,自然就会聊到一些海洋生物的知识。 他立刻让墨无痕用鲸鱼脂肪炼抹到活塞上,重新装到蒸汽机上进行试验。 然而,结果依旧不尽如人意。 鲸鱼脂肪虽然比皮革好一些,但在长时间运转后还是会融化,导致密封失效。 “看来还得另想办法。”季如风揉了揉太阳穴,感到一阵疲惫,但他却十分享受这种感觉。 就在季如风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橡胶。 虽然这个时代橡胶还没有出现,但他知道橡胶的弹性和密封性能都非常出色。 “墨无痕,你听说过橡胶吗?”季如风问道。 墨无痕摇了摇头:“橡胶?那是什么东西?” 季如风笑了笑:“是一种从树上提取的天然材料,弹性非常好。标儿,你按我说做,去一趟暹罗,取一些树脂。” 他让朱标找来一些树脂,尝试炼制出橡胶。 经过几次的试验,他们终于炼制出了一批橡胶圈。 “装上试试。”季如风将橡胶圈装到蒸汽机上,心中满是期待。 然而,试验的结果依旧不理想。 橡胶圈虽然弹性好,但在高温下容易老化,密封效果依然不够稳定。 “看来还是不行。”季如风叹了口气,心中满是无奈。 就在这时,他想到了红铜。 红铜的延展性和耐高温性能都非常出色,或许可以用来制作密封圈。 “墨无痕,咱们试试红铜吧。”季如风说道。 “红铜?和青铜类似?” “就是铜,铜矿石经过破碎、选种、浸出、脱硫、精炼等多道工艺后,得到铜之后,淬炼的时候加少量锌,颜色呈黄色叫黄铜;加少量锡就会成红色,至于青铜就不用我说了吧?” 墨无痕点了点头,立刻按季如风要求,带人打造了一批红铜密封环。 他们将密封圈装到蒸汽机上,开始进行试验。 这一次,蒸汽机的运转声音明显不同。 气缸里的气压稳定上升,活塞的运动也变得顺畅起来。 “成了!”季如风激动地喊道,眼中满是兴奋。 蒸汽机加车床!大明的工业现代化,从这一刻正式开始了! 墨无痕也露出了笑容:“季先生,咱们终于成功了!” 洪武二十三年盛夏,第一台蒸汽机原型机终于成功运转。 季如风站在试验台前,看着眼前轰鸣的机器,心中满是成就感。 “风哥,这机器真是太神奇了!”朱标站在一旁,眼中满是惊叹,“它真的能带动那么多机械吗?” 季如风笑了笑:“当然可以。这台蒸汽机只是一个开始,未来它将会彻底改变大明的生产力。” 墨无痕也激动地说道:“季先生,咱们是不是可以开始大规模生产了?” 季如风点了点头:“没错。你们尽快打造一批蒸汽机,先用在铸造司的军备生产线上。等效果稳定了,再推广到其他领域。” 蒸汽机的成功,标志着大明工业化进程的开始,军事装备可以进行流水线批量化生产。 季如风站在静雅庄园的院子里,望着远处的天空,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静儿,你看到了吗?”季如风轻声说道,";大明的未来,将会因为这些机器而改变。"; 朱镜静走到他身旁,轻轻握住他的手:“相公,你为大明做了这么多,我真为你感到骄傲……只是,一直没能为你怀上一个孩子……” 季如风笑了笑,眼中满是温柔:“静儿,未来的路还很长。咱们一起努力,为大明的未来而奋斗。孩子的事……随缘吧!”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蒸汽机的轰鸣声在远处回荡,仿佛预示着大明即将迎来一个全新的时代。 第245章 大明坤舆万国全图 第245章 大明坤舆万国全图 洪武二十三年七月初四,大明第一台蒸汽原型机在铸造司的工坊中正式启动。 机器的轰鸣声震耳欲聋,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被唤醒。 这台机器的成功,不仅意味着大明工业化进程的正式开始,也意味着他多年来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 接下来,再把生产流水线做出来,就可以批量化生产装备。 接下来的三天,季如风没有再去铸造司,而是留在了静雅庄园,陪伴妻子朱镜静。 这段时间,他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蒸汽机的研发上,几乎没有好好陪过朱镜静。 现在,他终于可以放下手中的工作,享受片刻的宁静。 七月初七,七夕节,静雅庄园的院子里挂满了彩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季如风和朱镜静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相依相偎,享受着难得的二人时光。 他们虽然没有孩子,但是在娑婆界一起生活了一百多年,两人早已是心心相印。 “相公,这段时间你辛苦了。”朱镜静轻声说道,眼中满是关切。 季如风笑了笑,握住她的手:“静儿,有你在我身边,再辛苦也值得。”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充满了温暖。 就在这时,年迈的王景弘匆匆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焦急。 “季先生,公主,皇上口谕,传您二位进宫赏月。”王景弘恭敬地说道。 季如风和朱镜静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疑惑。 朱元璋为何突然传他们进宫? 但两人没有多问,立刻起身准备进宫。 当季如风和朱镜静走进奉天殿时,发现殿中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朱元璋、马秀英、朱标和朱棣四人正站在大殿中央,地上铺着着一张巨大的地图。 地图上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各种地名和航线,显然是一幅极为详细的世界地图。 “季先生,静儿,你们来了。”朱元璋见到两人,脸上露出了笑容,“快过来看看,这是沈万三和苏弘进献的《大明坤舆万国全图》。” 季如风走上前,仔细打量着地图。 地图上不仅标注了大明的疆域,还详细绘制了皇家商会这十几年来走过的每一个地方。 从南洋的群岛到西洋的港口,从北方的草原到西亚的沙漠,几乎涵盖了整个世界。 “这地图……”季如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真是太详细了,只可惜还是错漏百出。” 朱元璋有些难以置信,这可是皇家商会耗时十年,才绘制而成,怎么可能会有错漏? 他们走南闯北,走过无数地方,收集每一个国家的地图,汇集起来,然后才绘制出了这张全图。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沈万三和苏弘这些年走遍了世界各地,为大明带来了无数的财富和知识。这幅地图,就是他们十余年心血的结晶,怎么还会错漏百出?” 朱标也兴奋地说道:“风哥,有了这幅地图,咱们大明的疆域将会更加辽阔!你说它错漏百出,那一定能绘制更详细精准的吧?” 季如风笑了笑,心中却有些复杂。 他知道,这幅地图不仅意味着大明的扩张,也意味着未来的挑战。 世界的广阔远超他们的想象,大明要想真正掌控整个世界,还需要更多的努力。 “这是自然,明天我就画一幅送进宫来,到时你们再重新绘制一幅大的即可!” 朱元璋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季先生,你看这里。这是西洋的一个港口,据说那里的商船可以直达极西之地。咱打算派一支舰队,去那里建立贸易站,为大明的未来打下基础。” 季如风点了点头:“非洲啊!到是不错的选择,那里土地肥沃,还有非常不错的昆仑奴。不过,咱们现在的蒸汽机还不够成熟,舰队的航行速度和安全性都有限。我建议先在国内推广蒸汽机,等技术成熟了,再打造蒸汽船,组成舰队出海,载重量和速度都能大幅度提升。” 朱元璋沉思片刻,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先生,蒸汽机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咱希望能在三年春之内,看到第一批蒸汽船投入使用。至于你说的昆仑奴咱不感兴趣,倒是肥沃的土地,咱一定要拿下来,咱大明以农业为本,任何肥沃的土地,必须要纳入大明版本。谁不让咱种地,咱就把他种地里。” 季如风郑重地点头:“钱、人,给够,两年足够了!” 只要资源足够多,两年时间足够打造一批蒸汽船,甚至现有的大船,也可以改造成蒸汽动力。 但他想要的,不是蒸汽木船,而是钢铁轮船! 这是统御全球,殖民世界,必须要有的。 就在这时,朱棣突然开口:“父皇,儿臣有个提议。” 朱元璋看向朱棣:“棣儿,你说。” 朱棣指着地图上的北方草原:“父皇,东北关外草原各部虽然已经归顺,但他们的忠诚度依旧存疑。儿臣建议,咱们可以在东北草原上建立几个互市,通过经济手段逐步同化他们。” 朱元璋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棣儿,你的提议不错。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朱棣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他看了一眼季如风,心中暗自盘算着未来的计划。 如今,朱标刚刚建立不世之功,他也得努力做出一个太子该做的样子。 夜深了,奉天殿中的灯火依旧明亮。 季如风和朱镜静站在地图前,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相公,未来的大明,将会因为这些机器和地图而改变。”朱镜静轻声说道,眼中满是憧憬。 季如风笑了笑,握住她的手:“静儿,未来的路还很长。咱们一起努力,为大明的未来而奋斗。等这边都处理好,我们再去娑婆界,我们一起修炼成神,破境飞升。”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奉天殿外,月光洒在大明的疆土上,仿佛预示着这个帝国即将迎来一个全新的时代。 第246章 涅盘金丹 第246章 涅盘金丹 洪武二十三年七月初八,静雅庄园的书房里,烛火摇曳,映照出季如风专注的面庞。 他伏案绘图,手中的毛笔在宣纸上勾勒出精细的线条。 朱镜静坐在一旁,轻轻研磨墨块,墨香在空气中弥漫。 “相公,你画的这是什么?”朱镜静放下墨块,凑近看了看桌上的图纸。 季如风抬起头,微微一笑:“这是世界地图和蒸汽轮船的设计图。有了蒸汽机,咱们的船只就能航行得更远,探索更广阔的世界。” 朱镜静眼中闪过一丝惊叹:“蒸汽轮船?那岂不是比现在的帆船快得多?” 季如风点了点头:“没错。蒸汽轮船不仅速度快,还能逆风航行,不受天气影响。未来,大明的商船和战舰将会遍布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朱镜静轻轻握住季如风的手,眼中满是温柔:“相公,你真棒!我真为你感到骄傲。” 季如风笑了笑,正要说话,突然感到识海中一阵震动。 他眉头一皱,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怎么了?”朱镜静察觉到他的异样,关切地问道。 季如风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他话音刚落,识海中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子!本座终于完成了炼化。” 季如风只觉得心头猛地一颤,瞬间便意识到那熟悉却又久违的声音来自于麒麟! 要知道,自从两年前麒麟开始帮助自己炼丹以来,他就如同销声匿迹一般,再未听闻其声。 “麒麟前辈,真的成了?”季如风满心期待地在意识深处询问道。 紧接着,麒麟充满威严且低沉有力的声音缓缓传来:“岂能有假。这两年时间里,本座一直致力于炼化董秋生等九位大乘期修士。而今,他们全部炼化。成了九枚极品涅盘金丹。” 闻得此言,季如风的双眸之中不禁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讶异之色:“竟然是极品涅盘金丹?” “不错,这九枚金丹可不简单呐,它们蕴含一尊大乘修士毕生的全部修为精华。一旦你能够突破至大乘之境,那么每服下一颗金丹,便能令你的实力提升一个小层次。待到将这九颗丹药完全吞食并炼化之后,你便有极大可能达到大乘九重巅峰,从而获取到冲破天地桎梏,向神位发起冲击的契机!” 季如风听到麒麟前辈的话后,心中先是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之情。 他瞪大了眼睛,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仿佛他通向无上境界的机会近在眼前。 成就神位,获得时间的力量,回到未来2024年! 然而,这种兴奋并没有持续太久,他很快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深吸一口气之后,季如风小心翼翼地问道:“麒麟前辈,晚辈斗胆问一句,这九枚金丹是否会存在一些潜在的副作用呢?毕竟如此强大的丹药,若有丝毫瑕疵,可能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 麒麟闻言,鼻中发出一声冷哼,其声如雷,傲然道:“哼!小子,你可知道本座是什么身份?这丹药乃是本座亲自炼化而成,怎么可能会有副作用?简直是笑话!” 季如风听了这话,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但紧接着麒麟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刚刚放松的心弦再次紧绷起来。 “不过嘛,以你目前的修为,想要直接服用这九枚金丹,那无异于痴人说梦。它们所蕴含的力量太过庞大,远远超出了你现在肉身,所能承受的极限。只有当你成功突破到大乘期之后,才有资格去尝试服用这些金丹,否则必将被其反噬,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麒麟语重心长地告诫道。 季如风连连点头,表示明白,恭敬道:“多谢麒麟前辈,晚辈铭记在心。” 就在这时,麒麟的声音开始变得越来越微弱,只留下最后一句警告:“小子,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就算你能突破到大乘期,炼化这九个人的因果业,破境渡劫时必定要面对天道惩罚。依本座看,以你的能力,基本上是不可能扛得下来的!所以,你的未来可谓是布满荆棘,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本座如今已是疲惫不堪,需要陷入长久的沉睡来恢复本源之力......” 原来,为了炼制这九枚金丹,麒麟在过去的两年时间里一直持续不断炼制。 而且,这次所炼制的对象是九位实力达到大乘期的修士! 即便是有着十件神器作为辅助,这个过程对于麒麟来说也是极为吃力的。 它耗费了大量的本源之力,若是不能得到足够长时间的休眠调养,恐怕很难恢复如初。 季如风回过神来,发现朱镜静正担忧地看着他。 “相公,你真的没事吗?”朱镜静轻声问道。 季如风笑了笑,握住她的手:“让静儿担心了,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朱镜静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她知道,季如风有很多秘密,但她从不追问。 她相信,季如风会在合适的时候告诉她一切。 季如风放下手中的毛笔,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夜空。 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规划。 “静儿,我有个想法。”季如风突然说道。 朱镜静走到他身旁,轻声问道:“什么想法?” 季如风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打算在未来的几年里,逐步推广蒸汽机和蒸汽轮船。同时,利用皇家商会的资源,探索更广阔的世界。等到时机成熟,咱们大明的疆域将会远超历代,甚至覆盖整个世界。” 朱镜静眼中闪过一丝惊叹:“相公,你的野心太大了,我朱家不需要那么大的世界……” 季如风笑了笑:“这不是野心,而是责任。大明的未来,需要我们这一代人去开创。” 事实上,大明统御世界,延绵国祚,也是天书给他的任务,他必须要完成。 朱镜静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支持:“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季如风握住她的手,心中充满了温暖:“静儿,有你在我身边,我就有了无穷的力量。” 几天后,季如风和朱镜静再次被召入奉天殿。 朱元璋、马秀英、朱标和朱棣四人正围着一张巨大的地图,讨论着未来的计划。 “季先生,你来了。”朱元璋见到季如风,脸上露出了笑容,“快过来看看,这是沈万三和苏弘根据你的世界地图重新绘制的地图。” 季如风走上前,仔细打量着地图,虽然绘图水平远比不上他,却也临摹的十分像了。 他满意的点点头,“不错,这才是准确的世界地图。” 不管是陆地,还是海洋,都画出了商队的路线,这便是大明的海陆丝路。 如此一来,未来明军踏上征程也会更加容易。 第247章 钢铁巨兽 第247章 钢铁巨兽 洪武二十三年七月初八,季如风将自己关在静雅庄园的书房里,整整五天五夜没有出门。 书房里堆满了图纸,桌上、地上、甚至墙上都贴满了蒸汽轮船的设计图。 朱镜静每天都会送来饭菜,但季如风几乎顾不上吃,手中的毛笔在宣纸上飞快地勾勒着线条。 “相公,你该休息了。”朱镜静轻轻推开书房的门,眼中满是担忧。 季如风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血丝,但神情依旧专注:“静儿,再给我一点时间。这些图纸关系到蒸汽轮船的成败,不能有半点差错。” 朱镜静叹了口气,走到他身旁,轻轻握住他的手:“你已经五天没合眼了,就算是修道者也不能这么耗身体。” 季如风笑了笑,握住她的手:“这才哪到哪儿?在娑婆界打架还能打三天三夜,画个画就不行啦?放心,我没事。等这些图纸画完,我就能好好休息了。” 朱镜静无奈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书房。 她知道,季如风一旦投入到工作中,谁也劝不动他。 翌日,阳光挥洒,书房的门被推开,他终于完成了蒸汽轮船的全部零件图纸。 他顾不上休息,立刻带着图纸赶到了铸造司。 墨无痕和墨家弟子们早已等候多时,见到季如风到来,纷纷围了上来。 “季先生,图纸都画好了吗?”墨无痕迫不及待地问道。 对机关设计的痴迷,是墨家的人,血统因子自带的。 季如风点了点头,变戏法似的,从储物戒中将图纸取了出来:“这是蒸汽轮船的全部零件图纸,你们尽快研究一下,争取在一个月内造出第一批零件。” 墨无痕见眼前一摞三尺高的图纸,迫不及待拿起一张图纸,只看了一眼,眼睛就亮了起来:“这……这设计真是太精妙了!” 季如风笑了笑:“这只是开始,蒸汽轮船的整体结构采用钢铁,现有的造船工匠需要重新学习。这件事,我得亲自上阵。” “还有,每一个零件,务必使用最好的精钢,这可是要开到一望无际的大海上去的,容不得半点差错。” 接下来的几个月,季如风几乎每天都泡在铸造司。 上午,他给工匠们讲解船体构造和施工细节;下午,他亲自锻造钢板和零件。 工匠们虽然经验丰富,但面对这种全新的技术,依然感到有些吃力。 “季先生,这钢板要怎么拼接才能保证不漏水?”一名老工匠问道,他祖上三代都是造船工匠,对于季如风提出的钢铁船,感到匪夷所思。“而且,铁疙瘩怎么样才能浮起来?” 季如风拿起一块钢板,仔细讲解道:“如今的工业,还无法使用焊接,只能用榫卯结构和铆钉拼接。你们可以先在废料上练习,等熟练了再正式拼接船体。至于能不能浮起来,造出来你们就知道了。” 老工匠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敬佩:“季先生不愧是大明仙师,您真是无所不知。” 季如风笑了笑:“这些都是我从古籍中学来的,你们多练习,很快就能掌握。” 和普通人,他自然没必要做过多解释! 至于为什么使用蒸汽机而不是内燃机,他是考虑过的。 大明现在的工业,虽然可以利用天然气了,却还没有提炼石油的能力,天然气的效率还不如蒸汽机。 蒸汽轮船的建造不仅需要精密的零件,还需要一个半现代化的船坞和港口。 季如风亲自选址,最终决定在静海县(今天津)修建一个港口和船坞。 他调集了八万多名工匠和劳工,日夜不停地施工。 “季先生,船坞的地基已经打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做?”一名工头问道。 季如风看了看手中的图纸,指着地基说道:“接下来要铺设轨道,方便运送钢板和零件。轨道要坚固,不能有丝毫偏差。” 工头点了点头,立刻带人去铺设轨道。 季如风站在一旁,看着忙碌的工匠们,心中充满了期待。 五个月多后,洪武二十三年腊月初八。 大明第一艘以煤炭为原料、蒸汽为动力的轮船终于完工。 船体采用钢铁结构,长五十丈,宽十丈,高五丈,船身上镌刻着“大明洪武号”五个大字。 本来季如风打算用墨写上去就行,墨无痕坚持要在镌刻钢板上!季如风便由他去了。 季如风站在船头,望着远处港口外的海面,心中满是成就感。 “季先生,轮船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下水。”墨无痕走到他身旁,恭敬地说道。 季如风点了点头:“好,准备下水仪式。” 静海港的码头上,挤满了前来观礼的百姓和官员。 朱元璋、马秀英、朱标和朱棣等人也亲自到场,见证这一历史性的时刻。 虽然轮船没有飞行空艇有压迫感,但是钢铁巨兽那种冰冷坚毅的金属感,也是十分震撼人心的。 “先生,这轮船真的能航行吗?”朱元璋有些怀疑地问道。 他就担心这巨大无比的钢铁巨兽,一下去就如同泥牛入海。 季如风笑了笑:“放心,这轮船不仅能够航行,速度还比现在的帆船快得多。” 朱元璋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好!那就开始吧。” 为了造船,他的国库前前后后砸进去近二百万两,光一艘船的造价就超过了二十六万两。 虽然如今国库还有三千多万两白银,八百多万两黄金,可这大铁船要是下水就沉,他还是会心疼的。 季如风挥了挥手,齿轮声“咔咔”响起,船坞的闸门缓缓打开,海水涌入船坞。 随着一声巨响,“大明洪武”号缓缓滑入海水中,激起巨大的浪花。 “成了!风哥,你成了!”朱标兴奋地喊道,眼中满是激动。 季如风站在船头,望着远处的海面,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他知道,这艘蒸汽轮船的诞生,标志着大明工业化进程的正式开始。 夜幕降临,静海港的码头上依旧灯火通明。 季如风和朱镜静站在船头,望着远处的星空,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相公,这艘轮船将会改变大明的未来。”朱镜静轻声说道,眼中满是憧憬。 季如风笑了笑,握住她的手:“静儿,这只是开始。等明天没有发现漏水点,就可以进行海试了!未来的大明,将会因为这些机器和轮船而变得更加辉煌。”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海风拂过,带来阵阵咸腥的气息,仿佛预示着大明即将迎来一个全新的时代。 第248章 洪武号的海试与未来计划 第248章 洪武号的海试与未来计划 洪武二十三年七月初八,静海港的清晨格外宁静。 微风徐徐,海平线远端,旭日初升,金色的阳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港口码头上,早已挤满了前来观礼的百姓和官员。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港口中央那艘巨大的钢铁巨兽——洪武号。 洪武号是大明第一艘蒸汽轮船,也是世界第一艘。 它的船身长达五十丈,宽十丈,高五丈,三根巨大的烟囱矗立在船体中央,仿佛三根擎天柱。 船身上镌刻着";大明洪武号";五个大字,象征着大明的辉煌与力量。 经过一夜的观察,没有发现任何渗漏。 随着一声洪亮的汽笛声,洪武号的三根大烟囱冒出了滚滚浓烟。 船体微微震动,10台36马力的蒸汽机同时运转,发出低沉的轰鸣声。 巨大的洪武号缓缓驶出港口,开始了为期十天的海试。 “动了!动了!” “我的天呐!简直就是奇迹!” “怎么可能?我是在做梦吧?那么巨大的铁船沉也就罢了,怎么还能开动起来?” “无知了吧?!这可是仙师瓯国公大人亲自设计,并亲自参与铸造的!我老婆二大爷的亲侄子就是船工!” “哇!真的假的?!” “要我说!这都是托了洪武爷的福!没他老人家,哪来现在的大明?!” “皇上万岁!” 码头上的人群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无论是文武百官、墨家子弟、造船匠、船工还是普通百姓,都被这历史性的一幕震撼得热血沸腾。 季如风站在码头上,望着渐渐远去的洪武号,心中满是成就感。 他知道,这艘蒸汽轮船的诞生,不仅标志着大明工业化进程的正式开始,也意味着大明将从此真正统御世界。 在洪武号动起来的同时,港口码头上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百姓们挥舞着手中的彩旗,欢呼雀跃。 文武百官们也难掩激动之情,纷纷向朱元璋、季如风表示祝贺。 “陛下,季先生,真是了不起!”一名官员走上前,满脸敬佩地说道,“这洪武号一出,咱们大明的海上力量将无人能敌!” “那是!”老朱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心中说不出的畅快。“咱的先生可是仙人,这种仙人手段,小意思了。” 季如风笑了笑,谦虚地说道:“这只是开始。未来的大明,将会因为这些机器和轮船而变得更加辉煌。” 朱元璋站在一旁,眼中满是自豪。 他走到季如风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先生,你为大明立下了大功。咱要重重赏你!” 季如风摇了摇头,恭敬地说道:“老朱,你是知道我的,世俗之物,我不感兴趣。而且,我也不敢居功。这洪武号的诞生,离不开老朱你的支持,更离不开墨家和铸造司上下,以及十余万船工。” 朱元璋哈哈大笑:“好!先生,你果然是个谦逊之人。不过,咱还是要赏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季如风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老朱,那我还真有一个想法。” 朱元璋挑了挑眉:“哦,什么请求?” 显然,他对季如风的话,有点意外。 季如风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老朱,洪武号的成功,证明了蒸汽轮船的可行性。我建议,立即开始量产蒸汽轮船,同时将现有的大明宝船和战船,统统改造成蒸汽动力。” 朱元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量产蒸汽轮船?改造战船?这需要多少银两?” 季如风早有准备,从怀中掏出一份奏疏,递给朱元璋:“老朱,这是我拟定的计划书。我估算,两年内造五艘蒸汽轮船,改造三百艘战船,以及扩建港口,改造船坞,需要拨款两千万两。” 朱元璋接过奏折,仔细翻阅起来。 他的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显然在权衡利弊。 “两千万两……”朱元璋沉吟片刻,抬头看向季如风,“先生,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你确定这计划可行?” 季如风点了点头,语气坚定:“老朱,蒸汽轮船的优势显而易见。它不仅速度快,还能逆风航行,不受天气影响。更重要的是,它能安装更多的洪武大炮!甚至火龙也能大批量装上去。以后还能进一步改造,让它能起降飞行空艇!未来,大明的商船和战舰将会遍布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这两千万两的投入,将会为大明的未来打下坚实的基础。” 朱元璋沉思良久,终于点了点头:“好!咱准了。这两千万两,咱会从国库中拨出。先生,这件事就交给你全权负责。” 季如风心中一喜,连连点头:“这还差不多!等准备充足,两年后,我带你远征北疆,这是十二年前,我答应过你的!” 朱元璋的批准,意味着大明将正式进入蒸汽时代。 季如风立刻召集了墨无痕和墨家弟子们,开始制定详细的量产计划。 “墨无痕,你负责蒸汽机的量产。两年内,我们要造出至少三百五十台蒸汽机。”季如风指着桌上的图纸,语气严肃。 墨无痕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兴奋:“季先生放心,我们一定全力以赴!我准备奏请皇上,将其他军备减产七成,优先造船!” 季如风又看向另一名工匠:“你负责船体的改造。现有的战船和宝船,全部要按我的图纸进行改造。记住,船体的结构要坚固,不能有丝毫差错。” 那名工匠郑重地点头:“季先生放心,我们一定严格按照图纸施工。” 季如风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他知道,这两年的任务非常艰巨,但只要成功,大明的海上力量将无人能敌。 夜幕降临,静海港的码头上依旧灯火通明。 季如风和朱镜静一个闪身,便出现在船头,望着远处的星空,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海风拂过,带来阵阵咸腥的气息,预示着大明即将迎来一个全新的时代。 洪武号的汽笛声再次响起,仿佛在宣告大明的崛起。 季如风站在船头,望着远处的海面,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他将亲手将大明打造成日不落帝国,推上世界之巅! 第249章 御驾亲征(一)出兵 第249章 御驾亲征(一)出兵 洪武二十三年七月初八,洪武号在静海港启航,开始了为期十天的海试。 这十天里,季如风和朱镜静夫妻俩一直待在船上,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 海风拂面,阳光洒在甲板上,洪武号在碧波中稳稳前行,仿佛一头巨兽在海洋中游弋。 “相公,这船真是稳当,比咱们以前坐的帆船舒服多了。”朱镜静站在船头,望着远处的海面,眼中满是欣喜。 季如风笑了笑,握住她的手:“是啊,蒸汽轮船不仅速度快,还稳当。未来,咱们大明的商船和战舰将会遍布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朱镜静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憧憬:“相公,我以为你为傲!” 季如风笑了笑,正要说话,突然听到船上的汽笛声再次响起。 洪武号缓缓调转船头,朝着静海港的方向驶去。 “海试结束了,咱们该回去了。接下来该为北伐做准备了。”季如风轻声说道。 朱镜静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舍:“这十天过得真快。” 洪武号缓缓驶入静海港,码头上早已挤满了前来迎接的百姓和官员。 季如风和朱镜静走下船,迎接他们的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鞭炮声。 “季先生,公主,欢迎回来!”一名官员走上前,满脸敬佩地说道。“洪武号的海试非常成功,皇上已经下令开始量产蒸汽轮船了。"; 季如风点了点头,心中满是成就感。 他知道,洪武号的成功,对大明来说意味着什么。 同样的,也意味着,这个世界将迎来大明的绝对统治。 “相公,咱们接下来该做什么?”朱镜静轻声问道。 季如风笑了笑,握住她的手:“咱们先回静雅庄园,好好休息几天。接下来,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 两人相视一笑,身影一晃,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时光荏苒,转眼便是两年后。 洪武二十五年秋,经过两年的筹备,北伐大军的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完成。 十万大军枕戈待旦,等待着御驾亲征的朱元璋。 北平紫禁城内,朱元璋站在奉天殿中央,目光扫过在场的文武百官,语气中带着一丝威严。 “诸位臣工,北伐之事,关乎大明的未来。咱决定御驾亲征,太子朱棣留守北平监国。吴王朱标、世子朱雄英,仙师季如风随军出征。李善长,内阁要好生辅助太子理政,若有差池,咱唯你是问。” 朱棣走上前,恭敬地说道:“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不负所托,守好北平。” 朱元璋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老四,北平就交给你了。” 朱棣重重点头,眼中满是坚定:“父皇放心,儿臣一定守好北平,等待父皇凯旋归来。” 亲自北伐,老朱心心念念了十几年。 如今,已是六十五岁高龄,却依然满怀雄心壮志。 若是可以,不只是北伐,东征西讨南征北战,他都想亲自参与。 洪武八年,那次梦一样的神游太岁经历,至今深埋心底。 世界这么大!哪能不纳入大明版图? 洪武二十五年秋,北伐大军在北平城外集结。 十万大军整齐列队,旌旗招展,气势如虹。 朱元璋站在高台上,望着眼前的大军,心中满是豪情。 “儿郎们!”朱元璋高声说道,“此次北伐,关乎大明的未来!咱将御驾亲征,与你们一同征战沙场!不破敌军,誓不回还!” “愿为大明效命!为陛下效死!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十万大军齐声高呼,声音震天动地。 季如风站在朱元璋身旁,望着眼前的大军,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他知道,这次北伐不仅是为了征服北疆,更是为了大明的未来。 “先生,此次北伐,你有什么计划?”朱元璋转头看向季如风,眼中满是信任。 季如风笑了笑,语气坚定:“老朱,北伐之事,筹谋了两年,自然是万事俱备。” 朱元璋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如风,此次北伐,咱就全权交给你了。你说怎么打,咱就怎么打!” 季如风重重点头,眼中满是坚定:“这回,你就好好当一次征北大将军!将大明以北的整个疆域打下来。” 北伐大军启程后,徐达率领的三十万大军也紧随其后。 他们的任务是完成战后占领,确保北疆的稳定,与他们一同起程的还有1200名国子监毕业学子,以及3000名各地调选的官员,他们将负责占领地的治理工作。 “徐帅,此次北伐,咱们的任务可不轻啊。” 一名副将走到徐达身旁,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徐达笑了笑,语气坚定:“放心,有季先生在统筹全局,咱们的任务一定会顺利完成。” 副将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敬佩:“季先生真是神人,有了他在,咱们的胜算大了不少。” 徐达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是啊,此次北伐,咱们不仅要征服北疆,还要为大明的未来打下坚实的基础!大明的疆域也将扩大三成。” 北伐大军浩浩荡荡地向北进发,旌旗招展,气势如虹。 季如风望着远处浩浩荡荡的队伍,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风哥,此次北伐,咱们一定能成功。”朱标走到季如风身旁,语气中带着一丝激动。 季如风笑了笑,拍了拍朱标的肩膀:“标儿,你和雄英未来的路还很长。此次大战,你们父子俩好好表现。” 朱标重重点头,眼中满是坚定:“风哥,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北伐大军的脚步声在草原上回荡,仿佛预示着这个世界终将迎来新的主人。 季如风制定的计划是,先让投靠的朵颜三卫,出关攻打女真三部。 再以平叛的名义,来个犁庭扫穴,将女真有生力量彻底抹除。 作大明的藩国可以,保留自己的军队,就是包藏祸心。 清扫女真和朵颜后,就可以一路北上,征伐沙皇罗刹。 第250章 御驾亲征(二)驱虎吞狼 第250章 御驾亲征(二)驱虎吞狼 洪武二十五年十月初六,朵颜三卫的首领脱鲁忽察儿、阿札失里和海撒男答奚分别收到了朱元璋的圣旨。 圣旨中明确命令他们三日内集结兵力,五日内出兵,分别进攻建州女真、海西女真和东海女真所部。 他们在洪武九年,开放互设后,就看到了大明崛起的可能。 在观察了几年之后,发现大明在征服倭国后,越来越强盛,朵颜三卫便背弃兀良哈,暗中投靠大明。 这才使得,他们在之前朱标在漠北犁庭扫穴时,得以保全。 脱鲁忽察儿坐在帐篷中,手中握着圣旨,眉头紧锁。 他的副将走上前,低声问道:“首领,咱们真的要出兵吗?” 脱鲁忽察儿冷哼一声:“朱元璋的命令,咱们敢不听吗?不过,这次出兵,未必是坏事。建州女真这些年越来越嚣张,每每偷袭劫掠我们部落的商队,正好借这个机会教训他们一下。” 副将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首领说得对,咱们这次一定要让建州女真知道厉害!大明天兵如此强大,连鞑靼瓦喇都不是对手,有他们做后盾,何惧区区女真!” 与此同时,阿札失里和海撒男答奚也分别接到了圣旨。 阿札失里站在帐篷外,望着远处的草原,心中满是复杂。 他知道,这次出兵不仅是为了朱元璋的命令,也是为了朵颜三卫的未来。 “传令下去,三日内集结兵力,五日内出兵!”阿札失里高声下令,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 但愿长生天能保佑他们,没有做出错误的选择。 十月初十,朱元璋率领的北伐大军抵达了大宁府。 大宁府,去年刚刚被朱元璋册封给十七子宁王朱权的封地。 朱权早已在城外等候多时,见到朱元璋到来,连忙上前行礼。 “父皇,您终于来了!”朱权恭敬地说道,眼中满是欣喜。“见过大哥,季先生……一别十几载,你们到时风华未改……” “十七弟……你都长这么大了……” “小十七啊!不错不错……” 季如风的笑,有些意味深长,看得朱权莫名打了个冷颤。 朱元璋点了点头,拍了拍朱权的肩膀:“老十七,大宁府交给你,咱很放心。这次北伐,你就留在城中,好好治理封地。等咱拿下整个东北关外,咱统统封赏给你。” 朱权重重点头,眼中满是坚定:“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不负所托!” 大军在大宁府驻扎下来后,朱元璋召集了季如风、朱标和朱雄英等人,商议接下来的计划。 “先生,朵颜三卫已经出兵了,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朱元璋坐在主位上,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语气中带着一丝威严。 季如风走上前,淡然说道:“老朱,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女真三部向朝廷求援。” 朱元璋挑了挑眉:“等待救援?” 季如风点了点头,语气坚定:“没错!女真三部一旦受到朵颜三卫的攻击,必定会向朝廷求援。咱们可以以平叛乱的名义,出兵救援女真,同时将朵颜三卫和女真三部一起清剿。” 朱元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一起围巢?先不说天下文人会如何骂咱,单单朝廷上那些文人就吵死咱……” 季如风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冷酷:“老朱,历史向来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只要咱们剿灭了朵颜三卫和女真三部,徐达将军所率的人马便可进驻接管各地。到时候,北疆将彻底纳入大明的版图。这可是罪在当代,功在千秋的大好事!文人酸儒,谁要有意见,就让谁来关外,负责给新子民教育开化。” 朱元璋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好!好!先生,果然好谋算!咱就按你说的办。"; 正如季如风所料,朵颜三卫出兵后,女真三部仅仅坚持了几天,便陷入了苦战。 建州女真的首领猛哥帖木儿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的敌军,心中满是焦急。 “夹温台吉,咱们的兵力不足,再这样下去,城池就要失守了!”一名巴图鲁走上前,语气中带着一丝绝望。 猛哥帖木儿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传令下去,立刻向大明朝廷求援!” 与此同时,海西女真和东海女真也分别派出了使者,向大明朝廷求援。 使者们日夜兼程,终于在十月中旬抵达了大宁府。 “皇上,女真三部的使者已经到了,正在城外等候。”一名侍卫走进大帐,恭敬地说道。 朱元璋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笑:“可让咱等到了!让他们进来!” 女真三部的使者走进大帐,跪倒在地,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皇上,朵颜三卫突然出兵,攻打我们三部。我们兵力不足,城池危在旦夕,恳请皇上出兵救援!” 虽然他们疑惑朱元璋为何在此,可惜情况危急,容不得他们多想。 何况,大宁府本就是大明国土,他出现在自己领土上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合理的。 朱元璋坐在主位上,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使者,语气中带着一丝威严:“你们女真三部,平日里不是挺嚣张的吗?怎么现在知道来求咱了?既然称臣奉大明为主,咱让你们三年一纳贡,你们却坚称关外穷苦,只能十年一贡。求咱?你们拿什么来求咱?明军远征关外,人吃马嚼,哪样不花钱?” 使者们低下头,不敢多言。 朱标借机走上前,语气中带着一丝冷酷:“ 父皇,女真三部虽然平日里有些嚣张,但毕竟也算是咱们大明的子民。朵颜攻击藩属,形同反叛,咱们不能不管。” 朱元璋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标儿,你说得对。传令下去,立刻出兵救援女真三部!” 洪武二十五年十月下旬,朱元璋率领的北伐大军正式出兵。 大军兵分三路,分别救援建州女真、海西女真和东海女真。 与此同时,徐达率领的三十万大军也紧随其后,准备接管各地。 季如风站在大军中央,望着远处的战场,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他知道,这次北伐不仅是为了征服北疆,更是为了大明的未来。 北伐大军的脚步声在草原上回荡,仿佛预示着大明即将迎来一个全新的时代。 朵颜三卫和女真三部的军队在明军的攻势下节节败退,最终被彻底剿灭。 徐达率领的三十万大军顺利进驻各地,北疆彻底纳入了大明的版图。 第251章 御驾亲征(三)兵进罗刹 第251章 御驾亲征(三)兵进罗刹 洪武二十五年腊月初八,大宁府的寒冬格外凛冽。 朱元璋坐在府衙的书房中,手中握着一份奏疏,眉头紧锁。 桌上的一碗腊八粥,早已经凉透。 奏疏是徐达送来的,详细汇报了朵颜三卫和女真三部的占领情况。 “皇上,徐元帅今日的奏疏到了。”一名常侍太监走进书房,恭敬地说道。 朱元璋点了点头,接过奏疏,仔细翻阅起来。 奏疏中写道,徐达已经率军完成了对朵颜三卫和女真三部全部的部落占领,下级官员在国子监学子的辅助下,已经开始展开政务。 南起北平边关,北抵西伯利亚平原南部边缘,西起阿尔泰山脉,东至萨哈林岛。原北元及女真三部的领土,已经全部纳入了大明的版图。 自此,世上再无北元鞑子,再无女真,只有大明的蒙古族及满族。 朱元璋放下奏疏,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徐大眼果然不负咱所托。” 大明版图,近三年,足足增加了三分之一。 季如风站在一旁,轻声问道:“老朱,接下来是打道回府,还是继续北上?” 北元、女真(金)、倭国以及南亚二十余国家,都已经成为了过去。 如今,都已是国土。 年关刚过,此时的朱元璋已是六十六岁高龄,是继续北伐,还是回北平安享晚年,季如风自该问一下他的个人意愿。 他甚至无需推算,只看老朱的面相就知道他时日无多。 正如历史中的一样,老朱还有五年寿数。 朱元璋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北疆已经平定,接下来就是巩固统治。徐达的奏疏中提到,朝鲜王李成桂已经派世子进京为质,自愿解散军队,自愿永久成为大明属地,并请求咱们派遣官员和军队进驻朝鲜。” 季如风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朝鲜王此举,倒是识时务。咱们可以借此机会,推行汉化,彻底掌控朝鲜。” 朱元璋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冷酷:“但也省的咱御驾亲征!先生,你说得对。传旨,令太子立刻派遣官员和军队进驻朝鲜。” 朝鲜王的世子李芳远抵达大宁府后,立刻被带到了朱元璋面前。 李芳远跪倒在地,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伟大的洪武,朝鲜王自愿解散军队,请求大明派遣官员和军队进驻朝鲜。这是我父王的亲笔信,请皇上过目。” 朱元璋接过信件,仔细阅读了一番,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好!朝鲜王果然识时务。” 李芳远松了一口气,连忙磕头谢恩:“多谢皇上!朝鲜愿永世臣服于大明!” 当年,大明征服倭国,朝鲜上下皆拍手叫好! 万万没想到,强大后的大明,会出兵横扫整个漠北,连关外女真都没能逃脱厄运! 朱元璋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酷:“只要你们忠心耿耿,大明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季如风站在一旁,望着跪在地上的李芳远,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他知道,朝鲜的臣服,意味着大明的版图将进一步扩大。 朝鲜王的寿数,已经所剩无几。 洪武二十六年正月二十五,朱元璋率领北伐大军,继续踏上北伐之路。 这一次,他们的目标是极寒之地的罗刹国。 罗刹!后世的沙俄,占领华夏领土最多的国家。 季如风不可能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 “先生,此次讨伐罗刹鬼,你有什么计划?” 罗刹人,毛发浓密,看起来像满身长毛的野人?,自古以来,民间均以罗刹鬼称呼他们。 朱元璋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的印象,洪武十五年的时候,他们派使臣到访过应天,他们的的模样,当时可没少吓到人。 他坐在大帐中,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语气中带着一丝威严。 季如风走上前,淡然道:“老朱,罗刹国地处偏远,气候寒冷,咱们的军队需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我建议,先派龙骧玄甲军做为先锋部队,探查罗刹国的地形和兵力分布,再制定详细的作战计划。” 朱元璋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好!就按先生说的办。传令下去,立刻派玄甲军做为先锋部队出发!” 朱标站在一旁,眼中满是激动:“父皇,既然是派遣玄甲军,儿臣自当为先锋!” 朱元璋笑了笑,拍了拍朱标的肩膀:“标儿,你有这份心,咱很欣慰。不过,此次北伐非同小可,你还是留在中军,协助咱指挥大军。"; 朱标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坚定:“父皇放心,儿臣自有分寸,必斩罗刹鬼皇首级于帐前!” 洪武二十六年的初春,阳光透过云层,给寒冷的世界带来了一丝温暖和希望。 明军将开始他们新的征程! 大宁府外的官道上,积雪还未完全消融。 这条沥青路在三年前,才刚刚完成了铺设,厚厚的积雪,足有三尺深。 八百玄甲军,身着黑色的铠甲,头盔上闪烁着寒光,手中紧握着锋利的精钢长枪,背上背着两把燧发枪,身下跨着全身覆甲战马。 当玄甲军的铁蹄踩踏在雪地上时,发出一阵阵清脆而响亮的声音,如同战鼓一般震撼人心。 这声音在空旷的原野上传得很远,向世人宣告着他们的无畏与强大。 站在城墙上的朱元璋,他的目光始终凝视着前方。 这位大明王朝的开国皇帝,此刻面色沉静如水,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紧张或担忧之色。 他就静静地矗立着,任由寒风吹拂着他的衣袂,却宛如山岳般岿然不动。 或许对于身经百战的洪武大帝来说,北伐不过是又一次展现大明国威、巩固疆土的机会罢了。 “老朱,别想得太理所当然,玄甲军装备虽然精良,但是罗刹可不是一块容易啃的硬骨头,你率军三日后开拔,我去照应标儿。” 说到这儿,季如风停顿了片刻,看身边无人,才继续说道:“你还有五年寿数,好好保重,打完与罗刹的这一场,我带你回去……你的妹子在盼着你平安回家……” 话音落下,季如风的身影便如同鬼魅般,消失无踪。 朱元璋怔了怔,看着前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旋即,脸上露出一抹微笑,目光深邃。 “五年……洪武三十一年吗?看来咱的命运还是没能改变啊!不过,咱的大明国祚应该变了吧……老天爷啊!你就不能让咱再多对付几年吗?咱是真舍不得咱的妹子啊!” 这种时候,对堂堂洪武大帝来说,放不下的不是万里江山,不是社稷亿万黎民,也不是他心心念念了十几年的朱标、朱雄英。 而是那个陪他从一穷二白走到君临天下的白月光发妻…… 第252章 御驾亲征(四)罗刹国的抵抗 第252章 御驾亲征(四)罗刹国的抵抗 女真奴儿干都司(今黑龙江)的清晨,寒意刺骨,冷风裹挟着细碎的雪粒,肆意抽打在大地上。 放眼望去,积雪覆盖的荒野一片银白,天地间仿佛被一层冰冷的纱幕所笼罩。 吴王朱标身披厚重的黑色披风,跨坐在高大健壮的战马上,那披风在风中烈烈作响。 他的面容坚毅,眼神中透着无畏与果敢,正率领着八百玄甲军,迎着凛冽的风雪艰难行军。 士兵们的铠甲上积满了白雪,呼出的热气瞬间在面前凝结成一团团白雾。 他们步伐沉稳,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尽管环境恶劣,却没有一人发出怨言,展现出了顽强的意志。 此次出征,目标直指罗刹国东部。 随军只携带了二十日的口粮,按照既定计划,出东北平原,经过萨哈林岛,再一路顺着鄂霍次克海岸线,直插罗刹国东部腹地。 与此同时,朱元璋亲自率领的十万精骑,将在三日之后出发,一路北上。 而徐达则在新成立的建州府,调集二十五万大军,枕戈待旦,随时准备接应。 彼时的罗刹国,人口不足千万,却统治着 1200余万平方公里的广袤疆域。 整个留里克王朝的兵力不过50余万,这些兵力分散在辽阔的国土上,各处的防御极为薄弱,有些小城镇,守军甚至不足千人。 朱标率领的玄甲军宛如一把尖刀,直插罗刹国的心脏。 在三月内,玄甲军如同汹涌的潮水,连破数十座城池。 所到之处,势如破竹,无人可挡。 罗刹国的守军面对玄甲军的凌厉攻势,根本无力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往往一触即溃,纷纷丢盔弃甲,四处溃逃。 缺乏重武器,朱标往往会绕开墙厚城高的大城,专攻防御薄弱之地。 大城自然是留着给后面徐达所率的大军,他们甚至连上了五十艘飞行空艇,攻城对他们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 消息飞速传到留里克王朝的首都莫斯科,年迈的老国王伊凡?奥多?伊万诺维奇,听闻明军大举进攻的消息,顿时吓得面如土色,魂飞魄散,肝胆俱裂,当场便气绝身亡。 他的儿子伊凡二世,在万分紧急的情况下匆忙继位。 新王登基,王宫中气氛压抑而凝重。 伊凡二世站在大厅中央,目光扫过满朝文武,眼中满是惊恐与焦虑,声音颤抖地问道:“明军已经攻破了数十座城池,如今兵临国都,局势危急,我们究竟该怎么办?” 一名大臣神色慌张地走上前,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的哭腔说道:“国王陛下,明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兵力也极为强大,我们与之相比,实力悬殊巨大,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依臣之见,不如…… 不如向明军投降吧,或许还能保全国祚,让百姓免受战火涂炭。” 伊凡二世听到这话,猛地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大声吼道:“不!我们留里克王朝怎能如此轻易投降,绝不能让祖宗的基业毁于一旦!传令下去,即刻向宗主国弗拉基米尔大公国求援,同时调集全国之兵,不惜一切代价,抵抗明军!” 伊凡二世的命令迅速通过各种渠道传遍全国,罗刹国各地的军队开始紧急集结。 然而,由于国土实在太过辽阔,军队分散在各个角落,交通又极为不便,兵力的集结速度极为缓慢。 与此同时,朱标率领的玄甲军马不停蹄,已经逐渐逼近莫斯科。 “风哥,前方不远处就是莫斯科了。” 朱标站在一座高山之上,极目远眺,望着远处那座被白雪覆盖的城池,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季如风紧跟在朱标身旁,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冷酷与沉稳:“标儿,莫斯科乃是罗刹国的首都,其守军必定会拼死顽抗。咱们切不可掉以轻心,一定要做好周全的作战部署。” 朱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自信的笑容,坚定地说道:“风哥放心,我对此次攻城之战早已成竹在胸,有十足的把握。” 季如风拍了拍朱标的肩膀,鼓励道:“好!那就按照我们之前商定的计划行事,兄弟们都已经养精蓄锐,定能一举拿下莫斯科。” 随后,朱标孤身飞入城中,斩杀守门将士,将城门打开。 玄甲军迅速行动起来,如同一群黑色的猎豹,冲过城门。 玄甲军士气高昂,呐喊声震耳欲聋,他们如潮水般向城中杀去。 罗刹国的守军虽然心中恐惧,但在国王的严令下,也只能硬着头皮顽强抵抗。 一时间,城墙上箭如雨下,石块纷飞,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响彻天际。 然而强大的玄甲军,经验丰富,快速灵活的躲开箭矢与落石,钻入街头巷尾,大开杀戒。 在玄甲军的强大攻势下,罗刹国的守军防线逐渐动摇,开始节节败退。 伊凡二世心急如焚,亲自登上城墙督战,他挥舞着手中的宝剑,声嘶力竭地呼喊着,试图鼓舞士气。 然而,这一切都无济于事,败局已难以挽回。 “陛下,咱们守不住了!” 一名将领满脸惊恐,跌跌撞撞地跑到伊凡二世面前,声音颤抖地报告着。 伊凡二世咬着牙,脸上的肌肉因愤怒和绝望而扭曲,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传令下去,全军撤退!保存实力,日后再图反攻!” 另一方面,朱元璋早已率领十万精骑杀到了罗刹国境内。 他们一路北上,犹如一股不可阻挡的钢铁洪流,所过之处,敌军望风而逃,迅速占领了罗刹国的南部地区。 此时,他们已经抵达莫斯科以南二十余里。 “皇上,斥侯传来消息,吴王殿下已经成功攻进莫斯科城,罗刹国老国王当场吓死,其子伊凡二世见大势已去,已经逃往弗拉基米尔大公国。” 一名侍卫急匆匆地走进大帐,单膝跪地,恭敬地向朱元璋报告着前线的消息。 朱元璋坐在帅位上,听到这个消息,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微微点头说道:“标儿果然不负咱的期望,英勇善战,立下了赫赫战功。” 如今局势大好,自当把握机会,一鼓作气拿下整个罗刹国。 朱元璋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传令下去,加速行军,与标儿会合。同时,命令徐达率领大军迅速进驻罗刹国南部,安抚百姓,巩固城防。” 第253章 御驾亲征(五)帝,薨 第253章 御驾亲征(五)帝,薨 洪武二十六年春至三十一年夏,整整五年间,朱元璋、朱标、朱雄英祖孙三代率领大明十万精锐,横扫了整个罗刹国。 西边弗拉基米尔公国的十万援军,被徐达率军拦截,全歼在西西利亚与中西伯利亚的分界线上。 飞天空艇持续三个时辰的轰炸,加上火龙矩阵和洪武大炮的轮番洗礼。 十万弗拉军,魂断叶尼塞河,到处都是残肢断臂,浮尸甚至阻断了河水的流动。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硝烟中夹杂着焦肉的气息,令人作呕。 这是一边倒的屠杀,是热武器对冷兵器,是科技战争的碾压! 整整五天时间,没有一个弗拉军能渡过叶尼塞河,进入罗刹国。 消息传回弗拉基米尔,举国震惊! …… 从莫斯科到中西伯利亚高原,从极北的冻土到南部的草原,明军的铁蹄踏遍了罗刹国的每一寸土地。 1200万平方公里的广袤疆域,五年内,逐渐被纳入大明的版图。 五年!一千二百万!罗刹国的疆域实在太广袤了! 若非工业和科技的碾压,再给明军十年,也不一定能够打下如此广袤的疆域。 罗刹国的极地气候,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年迈的朱元璋。 寒风刺骨,冰雪覆盖的荒野让他的身体每况愈下。 然而,朱元璋从未退缩。 他靠着一次又一次的胜利军报,苦苦支撑着自己的意志。 “启禀皇上,世子朱雄英率军,已经攻下了罗刹国最后一城!” 一名侍卫冲进大帐,激动地报告道。 朱元璋坐在帅位上,手中握着一份军报,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然而,他的身体却再也支撑不住了。 紧绷的神经一旦放松,疲惫和病痛便如潮水般涌来。 他的身体微微一晃,随即倒在了椅子上。 “皇上!”侍卫们惊慌失措,连忙上前扶住朱元璋。 洪武三十一年七月初八,天气终于不再那么寒冷。 然而,朱元璋的身体却在高烧中挣扎。 他的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整个人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季如风早已算到这一幕,带着朱标和朱雄英从叶尼塞河东岸赶了回来。 朱标一进大帐,便看到朱元璋躺在床榻上,气息微弱。 他心中一紧,连忙上前握住朱元璋的手。 “父皇!”朱标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朱元璋微微睁开眼睛,看到朱标和朱雄英,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标儿,雄英,你们回来了……” 朱标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灵力输入朱元璋体内,试图唤醒他的生机。 然而,季如风却拦住了他。 “标儿,老朱的身体已经是风中残烛,时日无多。强输灵力只会摧残他的身体,让他死得更快。” 季如风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朱标的手微微颤抖,眼中满是痛苦:“风哥,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我知道,你身上还有很多丹药,一定能救父皇的,对不?” 季如风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天命如此,强求不得。” 不是他不救,是天书上就是么显示的,等老朱走了,扶朱标登基称帝,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大明国祚就能长达八百年! 季如风走到朱元璋的床榻旁,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老朱,我已经推算出失落的传国玉玺在瓦剌黄金家族手里。他们如今就躲在弗拉基米尔公国,距离莫斯科不过五千里。只要明军杀过去,不需两年就能找到传国玉玺。” 朱元璋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仿佛回光返照一般。 他紧紧抓住季如风的手,声音微弱却坚定:“先生,你一定要帮标儿找到传国玉玺……那是华夏的象征……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季如风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坚定:“老朱,你放心。我一定会帮标儿找到传国玉玺,完成你的心愿。” “圣旨……在……在妹子那儿……先生……带……带我回……家……” 朱元璋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仿佛放下了心中的重担。 他的手缓缓松开,眼中的光芒逐渐暗淡。 “父皇……”朱标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 “标儿,找到黄金家族,就能找以传国玉玺,完成老朱的心愿,我带他回北平!” 说罢,季如风卷起朱元璋,消失在殿中。 莫斯科上空,他空冥期六重境的修为,全力爆发,浑身被一股罡气包裹。 随即,人出闪电射出,直扑南方。 超高的速度,带来的摩擦,使得护体罡气变得像一颗火球。 他们像流星一般划过天际,音爆带来的巨响,仿佛是老天爷在咆哮。 像是为洪武大帝即将逝去的生命,而感到惋惜。 仅一盏茶的功夫,季如风便缓缓降落在紫禁城坤宁宫外。 仿佛心灵感应一般,宫内一名华贵老妇,风一般冲了出来。 “重八……重八哥……” 反应过来的太监、金吾卫,呼啦啦地围了上来。 “退下……去个人,知会临安和太子一声。”季如风喝退众人,抱着朱元璋,缓缓走进坤宁宫,将他轻轻的放在马秀英的凤榻上。 “娘娘,回来见你一面,是老朱最后的执念,别急着喊醒,等老四和静儿来了再喊,一口气泄了就结束了。” 不久之后,朱棣、朱镜静、朱橚和两个嫡女都跪在床榻前。 经过马秀英几声轻唤,朱元璋缓缓睁开了眼皮。 混浊的眼睛,扫视一圈,发现除了朱标,自己的几个女儿都已经跪在了身前。 只是,此时的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扫视一圈后,眼睛落在马秀英的脸上,再也挪不开半分。 “重八哥……明白,我都明白……” 无须言语,她便明白朱元璋想说什么,尽管心中万般疼痛,眼眶里噙满泪水,她依然露出了温柔的笑脸。 她不想让她的重八哥在最后的关头,看到她落泪,她要把最美的一面,永远留在重八哥的眼里。 朱元璋的呼吸渐渐微弱,最终停止了。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安详,仿佛在睡梦中离去。 直到这时,马秀英脸上的泪水,才如断线的珍珠般落下。 随后,便因巨大的悲痛,陷入昏厥。 宫中鸣钟击鼓之声,随之响起。 通告天地神只,臣工百姓,他们的洪武皇帝陛下,薨逝…… 半个时辰后,缓缓苏醒的马秀英,在小玉的搀扶下,走进奉天殿,坐在龙椅上。 “先生……麻烦你了……” 季如风从小玉手中接一个密封的木匣,他自然知晓里面是老朱提前写好的遗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自淮西起兵,平定四海,匪徒劳苦,实赖地天祖宗之佑。朕死后,丧葬之事,务从俭省,毋用金玉,以俭为本。皇子朱标,仁孝英明,堪承大统。太子朱棣英明神武,赐国燕,许开朝廷,设文武百官。不得称帝,不得着五爪龙袍。法度严明,毋作威神,毋虐无辜,杜绝贪腐。尓等臣子,各宜尽忠守职,毋悖逆朕心。钦此!” 朱元璋的离世,让整个大明陷入了悲痛之中。 在京诸寺、观,各声钟三万杵,天地悲恸。 帝后三日不语,米水不进,洪武三十一年七月十一,辰时三刻,薨…… 第254章 大明国殇 第254章 大明国殇 洪武三十一年七月,炽热的炎夏尚未褪去,可大明的天空却似被一层灰暗的幕布沉沉笼罩。 开国皇帝朱元璋,历经无数风雨,缔造大明江山的一代雄主,在皇后的寝殿内安然合上了双眼,就此薨逝。 三日后,与朱元璋伉俪情深、携手走过无数艰难岁月的皇后马秀英,心仿佛随着朱元璋的薨逝而死去,在悲痛中阖然长逝。 这惊天噩耗,仿若一阵迅猛的狂风,瞬间传遍了天下四方。 北平城内,钟声凄厉长鸣,一下又一下,仿若在为伟大的帝王与皇后哀歌。 哀伤的乐曲在大街小巷回荡,那悲戚的旋律,似能钻进每个人的心底,揪扯着人们的心弦。 百姓们听闻消息,纷纷自发地换上素白的衣裳,那洁白之色,宛如冬日的积雪,满含着沉痛与哀伤。 他们或是在家中庭院,或是在街头巷尾,纷纷跪地,放声痛哭。 泪水顺着脸颊肆意流淌,滴落在尘土之中,仿佛在诉说着对朱元璋和马秀英无尽的缅怀。 整个大明疆域,从繁华的城镇到偏远的乡村,都被一层浓厚而沉重的阴霾所笼罩,天地间弥漫着无尽的哀伤,天地万物都在为他们的离去而悲恸。 季如风在得知朱元璋和马秀英相继离世的那一刻,心中满是悲戚与急切。 他深知此时朝堂之下,暗流涌动。 有人不会安心的遵从老朱的遗旨行事,而朱标和朱雄英远在莫斯科。 眼下,当务之急,就是尽快将他们接回北平,以主持大局。 于是,他辞别朱镜静,唤出渊虹剑,即刻飞往北疆。 此时罗刹国,徐达正率领着大军驻守大诺夫哥罗德城。 当他听到季如风带来的消息,朱元璋和马秀英薨逝的噩耗。 饶是他身经百战、铁骨铮铮,也瞬间红了眼眶。 然而,他深知自身责任重大,无法回到北平。 只能缓缓地跪在地上,面向南方,重重地叩拜下去。 他的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土地,眼中满是泪水,声音因悲痛而哽咽:“皇上,皇后娘娘,臣徐达在此叩拜,大哥!大嫂,天德愿二位在天之灵安息!” 他的身影显得如此孤独而又坚定,他的声声叩拜,寄托着对朱元璋和马秀英的深切哀悼与无尽敬意。 北平城内,庄严肃穆的国丧仪式正式拉开帷幕。 按照礼制,国丧需持续四十九日。 在这漫长的四十九天里,全国上下皆沉浸在一片哀伤肃穆的氛围之中。 大街小巷,所有的娱乐场所紧闭大门,往日的欢声笑语消失得无影无踪。 百姓们身着素服,衣襟在风中轻轻飘动,仿佛是他们心中哀伤的具象化。 官员们头戴孝帽,神色凝重,每一步都走得沉稳而缓慢,以此来表达对逝去帝王和皇后的沉痛悼念。 奉先殿内,朱标身着素白的孝服,身姿沉重地跪在朱元璋和马秀英的灵柩前。 灵柩之上,覆盖着华丽而庄重的锦缎,可此刻却无法掩盖朱标心中的悲痛。 他的眼中满是泪水,那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地滚落。 朱雄英、朱棣、朱镜静等在皇室成员,也都整齐地跪在一旁,他们的神情肃穆而哀伤,大殿内一片寂静,唯有朱标的抽泣声和低沉的哀乐声交织在一起。 殿外,文武百官按照品级依次排列,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尽头。 他们纷纷跪地叩拜,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悲痛与敬重。 那哀乐声,悠扬而悲切,在整个皇宫内回荡,仿佛是在诉说着朱元璋夫妇,一生的丰功伟绩。 “父皇,母后,儿臣不孝,未能见您二老最后一面……” 朱标颤抖着声音,泪水肆意地顺着脸颊滑落。 他的话语中,满是悔恨与悲痛,那深深的自责,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撕裂开来。 季如风静静地站在一旁,神情凝重而哀伤。 他看着朱标悲痛的模样,心中满是不忍。 他深知,朱元璋和马秀英的离世,对于朱标而言,不仅是失去了至亲,更是大明王朝的巨大损失,这也是朱标心中一道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标儿,节哀顺变。” 季如风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安慰,可这简单的话语,又怎能抚平朱标心中的伤痛呢。 朱标缓缓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风哥,我一定会完成父皇的遗愿,找到传国玉玺,让大明继续强大。” 那坚定的眼神,仿佛在向逝去的朱元璋和马秀英许下一个庄重的承诺。 国丧期间,各地的宗室及亲王公主们,听闻消息后,纷纷怀着悲痛的心情,从四面八方赶赴北平。 他们乘坐着马车,一路疾驰,车马扬起的尘土,仿佛是他们心中哀伤的尾巴。 北平城内,一时间车马络绎不绝,大街小巷都能看到身着素服的宗室成员和官员们匆忙的身影。 哀伤的乐曲声,此起彼伏,交织在一起,让整个北平城都沉浸在悲痛之中。 “吴王殿下,节哀顺变。” 一位宗亲面容悲戚地走上前,恭敬地对朱标说道。 他的眼中同样满是泪水,声音也因悲痛而微微颤抖。 朱标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悲痛之色:“多谢叔父关心。”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无尽的哀伤。 朱棣站在一旁,神情复杂而凝重。 他看着朱标悲痛的样子,心中思绪万千。 他深知,朱元璋的离世,意味着大明王朝将迎来一个全新的时代,而自己,作为大明太子,也必将肩负起更为沉重的责任。 “大哥,先生说父皇的遗愿是找到传国玉玺,我们一定要完成他的心愿。” 朱棣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那坚定的神情,仿佛在向朱标表明自己的决心。 朱标再次点了点头,眼中的坚定愈发强烈:“老四,你说得对。我们一定要找到传国玉玺,完成父皇的遗愿。” 兄弟二人的话语,在这哀伤的氛围中,仿佛是一道希望的曙光,给大明的未来带来了一丝慰藉。 国丧期间,葬礼的每一个细节都严格遵循着大明的礼制。 朱元璋和马秀英的灵柩被庄重地安放在奉先殿内,供百官和百姓前来瞻仰。 灵柩前,摆放着朱元璋和马秀英的画像,画像中的他们,面容慈祥而威严。 画像前,点燃了长明灯,跳动的火苗,象征着他们的精神永远不会熄灭,将永远照耀着大明的江山。 “皇上,皇后娘娘,您二老在天之灵安息!” 百姓们络绎不绝地前来,纷纷跪地叩拜,眼中满是泪水。 虔诚的向老朱夫妇倾诉着自己的心声,希望他们在天之灵能够安息。 四十九日的国丧终于结束,朱元璋和马秀英的灵柩,将被送往应天钟山明孝陵。 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排出十多里地。 队伍最前方,是身着孝服的朱标,他神情悲痛,一步一步地走着,仿佛每一步都带着无尽的哀伤。 沿途的百姓们,纷纷跪地痛哭,哭声震天动地,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感染。 哀乐声在天地间回荡,悲戚的旋律,诉说着老朱一生的辉煌与伟大。 十五日,经过水路转运,终是抵达了应天。 “父皇,母后,儿臣送您二老最后一程……” 明孝陵,朱标跪在灵柩前,泪水再次模糊了他的双眼。 第255章 帝位之争 第255章 帝位之争 洪武三十一年七月,朱元璋和马秀英的离世让整个大明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之中。 国丧为期四十九日,从北平到应天,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沿途百姓纷纷跪地痛哭,哀乐声回荡在天地间。 季如风一路以灵力保护朱元璋和马秀英的肉身不腐,直到将他们安葬在钟山明孝陵内。 “父皇,母后,儿臣送您二老最后一程……” 朱标跪在灵柩前,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 他的心中满是复杂的情感,既有对父母的深切怀念,也有对未来责任的沉重压力。 尤其是对于马秀英,他更是深深的自责。 自洪武十年离开大明,直到洪武二十一年才回来,一回来就在北疆四处征战,没有尽到一个儿子该有的本份。 季如风站在一旁,神情凝重。 他知道,朱元璋和马秀英的离世意味着大明将迎来一个新的时代,而朱标也将肩负起更重的责任。 当然,这也就意味着,天书给他的任务,已经进入了尾声。 接下来,他便可安心修炼,破境成神,然后回到未来2024年。 “标儿,节哀。”季如风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安慰。 朱标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坚定:“风哥,我一定会完成父皇的遗愿,找到传国玉玺,让大明继续强大。” “回吧,让雄英和他母亲待在这里,替你尽孝。国不可一日无君,你该回京登基。别忘了,老四可还对皇位虎视眈眈!虽然他人就在外面,可京城中他的势力一直都在蠢蠢欲动。” 当出殡队伍回到北平时,已是九月底。 大明面临的第一件大事,便是新皇登基。 尽管有朱元璋的遗旨和季如风的支持,朱棣心中仍有不甘。 然而,他深知此时不能轻举妄动,只能将不满深深埋在心底。 “太子殿下,朝堂上已经吵了三天,依然没有结果。”一名心腹走上前,低声说道。 朱棣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阴郁:“他们还在争论什么?大哥消失了十一年,本宫布局了十一年,他想登基没那么容易。” 心腹叹了口气:“内阁首辅李善长李大人,等人坚持认为应该遵从先帝懿旨,让吴王登基,而太子您则建立藩国。但朝中大半朝臣都是您扶持上来的,他们强烈抗议,称太子不登基有违祖制,自古以来先帝薨逝,只有太子才有资格继承大统。” 朱棣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们倒是忠心耿耿,不枉费本宫一番心思。” 次日,朝堂上,双方你来我往,吵得不可开交。 朱标心急如焚,朱棣却冷眼旁观。 李善长、汤和、傅友德、蓝玉等人坚持认为应该遵从朱元璋的遗旨,让朱标登基。 而朱棣的支持者则强烈反对,认为朱标没有继承大统的资格。 “吴王虽有功绩,但太子才是正统!”一名大臣高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 李善长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先帝遗旨明确,吴王仁孝英明,堪承大统。太子英明神武,赐国燕,许开朝廷,设文武百官。不得称帝,不得着五爪龙袍。这是先帝的旨意,我们应当遵从。” 双方争执不下,朝堂上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季如风以大明仙师的身份,走进了奉天殿。 “诸位,可否听我一言?” 季如风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朝堂上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季如风身上。 “季先生,您有何高见?”李善长恭敬地问道。 季如风微微一笑,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朱标虽为吴王,但他从未被废除太子之位。朱棣被封为太子,应当无效。朱标虽消失十一年,却无法抹去他的功绩卓着,平定土司之乱、湖广赈灾、取倭国,占兀良哈、败鞑靼、胜罗刹,桩桩功绩,有目共睹,理应继承大统。” 朱棣的支持者们顿时不满,纷纷抗议:“季先生,您这是偏袒!谁都知道您和吴王亦师亦友。” 季如风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亦师亦友?我又何尝未曾教授朱棣?既然如此,我便让你们心服口服。” 他当众唤出天书,先后摄取朱棣和朱标的心头精血,加以推演未来。 结果显示:朱棣称帝,大明国祚337年,最后亡于兄弟阋墙,天下再起纷乱。 朱标称帝,大明国祚809年,最后和平过渡到民主共治的现代社会,皇室以名誉的形式继续存在了四百多年。 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所有人都被这结果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诸位,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说?”季如风冷冷地问道。 他本就是为了大明国祚而来,岂容他人破坏? 朱棣的支持者们面面相觑,最终低下了头,李善长等人则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洪武三十一年十月初一,朱标在紫禁城正式登基,成为大明的新皇帝。 登基大典上,朱标身穿龙袍,头戴冕旒,神情庄重。 他站在高台上,望着下方的文武百官,心中满是复杂的情感。 “朕,朱标,今日登基为帝!定当秉承先帝遗志,励精图治,让大明继续强大!”朱标高声宣布,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 文武百官纷纷跪地叩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棣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 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继承大统的机会,但他并未放弃。 他相信,只要自己继续努力,未来仍有无限可能。 “大哥,恭喜你。”朱棣走上前,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真诚。 朱标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坚定:“老四,你放心,朕一定会完成父皇的遗愿,让大明继续强大。” 朱标登基后,大明迎来了一个新的时代。 季如风站在奉天殿外,望着远处的天空,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终于走到这一步了!接下来,又到了分别的时候……娑婆界!苏玉晴!神界!呵呵……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256章 年号洪熙 第256章 年号洪熙 洪武三十一年十月,北平紫禁城迎来了一场盛大而庄重的典礼。 朱标身着华丽的龙袍,头戴冕旒,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走上天地坛。 祭告天地神,正式登基。 大典结束后,朱标深知新朝伊始,诸多事务亟待商议决策。 他立刻召集了季如风、李善长、朱棣等一众朝廷重臣和诸位亲王,共商新朝的年号和国策。 御书房内,气氛凝重,朱标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中带着初次君临天下的威严:“诸位爱卿,朕今日登基,年号一事尚未确定。季先生,依你之见,可有合适的建议?” 季如风闻言,恭敬地向前迈出一步,微微欠身。 对待朱标,他的态度远比对待老朱,更为缓和。 直起身后,便有条不紊地说道:“皇上,我提议年号为‘洪熙’。此年号寓意深刻,‘洪’字承接洪武年间的丰功伟绩,继承洪武之志;‘熙’则象征着繁荣昌盛,意在开疆拓土,实现天下大同、四海归一的大一统目标。” 他心里自然清楚,在原本的历史中,“洪熙” 本是朱高炽的年号。 但如今,历史的轨迹已然改变,元婴期修为的朱标和朱雄英,寿数大幅增长。 别说朱棣、朱高炽,哪怕是朱瞻基,此生都无缘帝位了。 朱标听后,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洪熙…… 这名字确实不错!既有继承之意,又蕴含开拓之志。朕准了!” 一旁的李善长等大臣见状,纷纷拱手附和:“皇上英明,洪熙年号正合时宜!” 只有朱棣脸色坚硬,总感觉心中不是甜味。 确定了年号之后,朱标便开始紧锣密鼓地着手推行新政。 在众多的提议中,季如风提出的分封联邦制,引起了大家的议论。 季如风身姿挺拔,高声阐述着他的提议:“皇上,我认为实行分封联邦制。以大明为核心,诸位亲王各自建立藩国,将天下划分为 24 国。诸位亲王以藩号为国名,称国王,奉大明为主。藩国可建立自己的朝廷,自行册封官员,但仅可征八千亲军,严禁招募私军,且驻军权归大明所有。同时,不得私自制造军备,亲军所需军备皆由军机处统一提供。” 朱标听后,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目光炯炯地扫视着群臣,问道:“分封联邦制…… 此举措既能巩固大明的统治,又似可避免藩王势力坐大。诸位爱卿,你们对此有何看法?” 李善长虽已七十二岁高龄,但依旧精神矍铄,他踏前一步,恭敬地说道:“皇上,季先生的提议甚为妥当。分封联邦制既能确保大明在天下的核心地位,又能让诸王各司其职,各尽其责,共同维护天下大同的局面。” 本该在洪武二十八年去世的老将汤和,也是频频点道。“不错,八千亲军,自保足矣,驻军权又归宗主大明,就能避免蕃属国出现异心,一举多得。” 朱棣听闻,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连忙点头表示赞同。 只是眼底深处那一抹,复杂之色一闪而过:“皇上,臣赞同季先生的提议。分封联邦制的确能有效避免藩王势力过度膨胀,确保大明的长治久安。” 朱棣心里暗自思忖,虽然自己此生无法称帝,但至少还能拥有一个藩国。 只要远离朱标和季如风,天高皇帝远,日后在自己的藩国内,未必就没有施展抱负的机会。 却不知,他的一点小九九全落在了朱标眼里,季如风更是了如指掌。 只是两人都没有点破! 朱标见众人意见一致,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好!那就依照季先生的提议,实行分封联邦制。让诸位亲王,即刻着手建立藩国,共同为维护天下大同而努力!” 分封联邦制确定之后,季如风又将目光投向了皇位继承制度的改革。 他神色庄重,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皇上,我当年曾提议改革皇位继承制度,将一脉相承改为兄终弟及。也就是说,皇帝的兄弟,不论嫡庶,皆拥有皇位继承权。唯有在所有亲王皆离世之后,皇帝的儿子才能继承皇位。此举可有效避免因争夺皇位而导致兄弟阋墙的情况发生。一旦有人意图谋反,所有亲王定会群起而攻之。” 朱标听后,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此举…… 会不会在朝堂上引发诸多争议呢?” 李善长再次上前,恭敬地进言:“皇上,季先生的提议大有裨益。如此一来,能确保皇位平稳过渡,避免兄弟间因皇位之争而引发祸乱,对大明的长治久安极为有利。” 对他来说,差不多该退下来了,一代皇帝一朝臣,此时抱紧季如风的大腿,给新帝留下好印象,确保他儿子未来的仕途是首要的。 朱棣也跟着点头,神色复杂地说道:“皇上,臣赞同季先生的提议。此举确能避免兄弟相争,维护大明的稳定。” 朱棣心中明白,以朱元璋为例,他共育有二十六个儿子,老二、老三战死沙场,还剩二十四儿子。 如今朱标称帝,其余二十三人都有继位资格。 倘若有人妄图造反,比如自己,一旦杀了朱标,在登基之前,就会被其他二十三个兄弟联手诛杀。 皇位的诱惑固然巨大,但谁也不想陷入被众人围殴的绝境。 如此一来,便能达到一种平衡,要么老老实实等待前任皇帝老死或病死,要么起兵造反却面临被群起攻之的下场。 朱标沉思良久,最终眼中满是坚定之色,说道:“好!那就依照季先生的提议,改革皇位继承制度。诸位亲王,务必与朕齐心协力,共同维护朱家天下,实现天下大同!” 洪熙新政一经实施,便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迅速在大明境内激起了巨大的反响。 各地的藩王纷纷进宫面圣,齐聚一堂,共同商议划分领土之事,以便提前着手准备建立藩国、册封官员以及征召各自的亲军。 朝堂之上,李善长恭敬地向朱标奏报:“皇上,诸王已着手建立藩国,分封联邦制正在顺利推行。” 朱标听后,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点头说道:“好!诸位爱卿辛苦了。朕相信,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大明必将更加繁荣昌盛,走向辉煌!” 季如风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期待:“未来的路还很漫长,任重而道远。尤其藩王领土的划分,尤为重要,我只提一点,把刚打下来的罗刹国,和还没打下来的弗拉基米尔,划给老四吧,这样也不算亏待了他这个太子爷。” 朱标有些疑惑地看向季如风,那两块地,加起来和大明现在的版图都差不多大了。 不过想到那里位于极寒之地,还是点头同意了。 “这……好吧,朕同意了。风哥,我定会完成父皇的遗愿,找到传国玉玺,实现天下大同。” 洪熙新政的推行,如同开启了一扇通往新时代的大门,让大明王朝迎来了一个全新的发展阶段。 朱标站在奉天殿外,目光远眺着远方的天空,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 他深知,前方的道路或许充满挑战,但他有信心带领大明走向更加辉煌的明天。 第257章 历史真相 第257章 历史真相 天色渐晚,御书房内烛火摇曳。 新皇朱标端坐在黄花梨木龙案后,望着眼前的季如风,心中满是不舍。 “风哥,你这一走,朕心中实在空落得很。”朱标眉头微蹙,眼中流露出真挚的情感。 季如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然的笑意,语气平和地说:“标儿,天下哪有不散的筵席呢。我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往后这大明的江山,就全看你的了。” 人前,他会称一声皇上,毕竟不是老朱。 人后,他还是习惯叫标儿,更为自在和亲近。毕竟,他和朱标在一起生活的时间,比老朱更久。 朱标用力地点点头,眼神中透着坚定,“风哥,你放心,父皇的遗愿我一定会完成,定让大明愈发强盛。” 季如风微微沉吟,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缓缓说道:“标儿,有些事,我觉得还是得告诉你。” 朱标闻言,不禁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风哥,你但说无妨。” 季如风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出那原本历史线中的事件:“自洪武八年起,大明历经二百七十六年,最终被女真所灭,而后清朝建立。清朝国祚自皇太清立国算起,同样二百七十六年,这期间,遭受了鸦片战争,八国列强的军队在华夏大地肆意践踏;又经历了抗日战争,全国军民浴血奋战;还有内战,同胞相残;后来抗美援朝,咱们志愿军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再到对越反击战,一直到公元2024年。” 季如风从洪武八年开始,将原本时间线的主要历史事件讲了一遍。 洪武八年至三十一年的事,之前就讲过,这次季如说出了更多的细节。 随后的建文四年,听到朱标气血翻涌,所幸的是如今的朱允炆,在郭慧妃的教导下,成了一名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 之后朱棣奉天觐难,到登基称帝,再到爬冰卧雪五伐漠北、编撰永乐大曲、六下西洋,一系列的丰功伟业。 朱标的心情五味杂陈,心痛朱棣一生只为洗清造反的罪孽,惋惜朱高帜的十月皇帝生涯。 最后听到土堡之变,到崇祯煤山上吊,差点情绪失控。 一直到听完晚清时,一系列丧权辱国的事情,终是控制不住心中的暴怒,一掌拍碎了身前的黄花木龙案。 听到国父救国,再到教员力挽狂澜抗日。 最后到老美打压制裁,华夏复苏,重新崛起。 朱标听得目瞪口呆,眼睛瞪得滚圆,满是震惊,“风哥,难怪你对倭国如此的恨,不过对比他们以我们你华夏做的还远远不够!等上面的资源挖掘干净,我一定亲手炸了它!这原本的历史走向,我们华夏还真是饱受苦难……” 季如风神色沉重地点点头,“没错,这就是原本的历史走向。我之所以一心推动大一统,不单单是为了完成天书所交代的任务,更是想着避免这些悲剧再度发生。” 朱标沉默了许久,内心五味杂陈,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风哥,我懂了。我一定竭尽全力,让大明让世界避免这些灾祸。” 季如风接着说道:“西方那些国家,偷取了《永乐大典》,借此发展崛起,可崛起之后却奴役世界各国人民。以昂撒和犹太为主的白人,不仅处处针对、打压华夏,还四处挑起动乱与战争。直到2024年,世界上还有好多国家深陷战火,百姓苦不堪言。” 朱标听得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这些西方夷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季如风点点头,语气坚定地说:“想要解决这些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实现大一统,做到车同轨、书同文。只有这样,才能让世界不再陷入无休止的战乱。” 朱标深吸一口气,眼神中满是坚毅,“风哥,我明白了。我一定努力,让世界实现大一统,绝不让那些悲剧发生。” 季如风思索片刻,继续给出建议:“标儿,让朱棣前往罗刹国吧,让他亲自拿下弗拉基米尔,在那里建立燕国。同时,你这边着手准备编撰《永熙大典》。虽说‘永乐’这个年号不会出现了,但《永乐大典》可以有,不过得换个名字,内容咱们还能编写得更细致、更全面。届时,我写本百科全书,你一起编入大典,做为后世君王建设大明的指导方针。” 朱标听后,眼中满是赞许,点头说道:“风哥,你的提议太好了!我明天就安排下去。” 季如风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眼中满是期待,“标儿,未来的路还长着呢。你和雄英一起努力,为大明的未来拼搏。” 朱标重重地点头,语气笃定:“风哥,我一定完成父皇的遗愿,让大明继续强盛下去。” 夜已深,万籁俱寂。 季如风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浩瀚的星空,心中对未来满是期待。 “标儿,我该走了。”季如风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不舍。 朱标快步走上前,紧紧握住季如风的手,“风哥,一路保重。” 季如风回握住朱标的手,用力地点点头,眼中满是坚定,“标儿,待大明一统寰宇,把江山社稷交给雄英,带着梦月来娑婆界,我和静儿会在那里等着你们。记住,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容中饱含着对未来的憧憬。 季如风转身,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仿佛与无尽的星空融为一体。 季如风离开后,朱标独自站在御书房,望着窗外的星空,心中思绪万千。 他深知未来的路充满挑战,但他有十足的信心,带领大明走向更加辉煌灿烂的明天。 “风哥,你放心,我一定完成父皇的遗愿,让大明继续强大,一统寰宇!”朱标低声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大明的未来,在他的努力下,必将续写辉煌。 至于仙途,他也不会放弃! 他想活下去,看看大明大一统的世界,千年之后会走到何种境地! 第258章 永熙大典 第258章 永熙大典 回到静雅庄园后,季如风一头扎进了书房,开启了长达六个多月的艰苦工作。 每天,晨曦微露时,他便已坐在书桌前,昏黄的烛光摇曳,映照着他专注的面庞。 从朝阳初升到夜幕深沉,始终埋首于堆积如山的书籍与图纸之间,仿佛与外界隔绝。 从轻工业的精细工艺,到重工业的磅礴架构,从古老农业文明的发展脉络,到新兴工业文明的崛起历程,军工、民生等方方面面的知识,都被他详细地记录下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书房里的图纸越堆越高,最终堆满了整个房间,连落脚的地方都难寻。 这一天,朱镜静像往常一样走进书房,眼前的景象让她不禁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疑惑:“相公,你这是在写什么?怎么整个书房都被占满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跨过地上的图纸,走到季如风身边。 季如风抬起头,脸上带着疲惫却欣慰的笑容,看向朱镜静:“静儿,我在为大明的未来做准备。这些是我能想到的所有知识,从小学到大学的语数理化,再到工业、农业、军工、民生,我都写了下来。” 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自豪,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朱镜静走上前,轻轻拿起一张图纸,仔细端详着上面复杂的线条和密密麻麻的标注,眼中满是惊叹:“相公,你真是太厉害了!这些知识,足以让大明领先世界数百年!” 虽然看不懂,但不妨碍她的嘴角上扬,眼神中满是崇拜。 季如风点了点头,伸手轻轻捋了捋朱镜静耳边的发丝,眼中满是温柔与坚定:“静儿,这些知识是我留给大明的最后一份礼物。我希望大明能在这些知识的帮助下,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 六个月后,季如风终于完成了这部凝聚着他无数心血的大百科全书。 他将这些书籍和图纸精心整理成册,每一本都装订得整整齐齐。 随后,他在奉天殿中郑重地将它们交给了朱标。 “标儿,这些是我能想到的所有知识,希望你能善加利用。编撰永熙大典,让大明继续强大起来。” 季如风站在奉天殿中,身姿挺拔,望着朱标,眼中满是期待。 朱标令马和双手接过书籍,眼中满是感激。 马和,是他登陆后,受季如风指点后,从朱棣那儿要过来的一个小太监。 得知马和将来七下西洋的成就,朱标没二话,就直接接替给老朱守墓去的王景弘,封了总管太监。 马和微微躬身,接过书籍总纲递送到朱标手上。 朱标随手翻了几页,激动说道:“先生放心,我一定会善加利用这些知识,让大明继续强大。” 他的声音坚定有力,透露出一股使命感。 季如风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欣慰:“皇上,大明未来的路还很长,且行且珍惜。”他拍了拍朱标的肩膀,仿佛在传递着无尽的力量。 …… 洪熙元年三月底,朱棣身着一袭黑色蟒袍,英姿飒爽地踏上罗刹的土地,正式就藩,改国为燕。 他从徐达手中接管政务时,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刚接手半个月,他便马不停蹄地开始着手准备西征弗拉基米尔。 在宽敞的大帐中,朱高煦兴奋地来回踱步,时不时看向坐在主位上的朱棣,眼中满是跃跃欲试的光芒:“父王,万事俱备,咱们何时出发?”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剑柄。 朱棣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缓缓放下,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坚定:“六月初六出发,正式西征弗拉基米尔!”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宣告着一场必胜的战争。 朱高燧走上前,眼中满是期待,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父王,这次西征,咱们一定能一举拿下弗拉基米尔!” 他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对胜利的渴望。 朱棣笑了笑,眼中满是自信,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没错!咱们一定要一举拿下弗拉基米尔,为大燕打下坚实的基础!”他的眼神望向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随后走到朱高煦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世子体弱,孺当勉励之!” 他的话,瞬间让朱高煦眼前一亮,紧接着呼吸急促,面色通红,整个人都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 …… 六月中旬,纵使是极地,也是骄阳似火,只是没有南方那般毒辣。 朱棣带着两个儿子朱高煦、朱高燧和孙子朱瞻基,一同前往徐达军中大营。 世子朱高炽被他留在京都莫斯科,监理朝政。 他们骑着高头大马,身后是浩浩荡荡的亲军,军旗飘扬,气势恢宏。 朱棣站在战马上,身着金色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将士们,此次西征,关乎大燕的未来!咱们一定要一举拿下弗拉基米尔,为大燕打下坚实的基础!” 朱棣高声宣布,声音如洪钟般响彻草原。 他的脸上神情严肃,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愿为燕王效命!” 在抵达大营后,徐达排兵点将,亲率十五万大军,开拔向西。 西征开始后,明军如同一股钢铁洪流,以摧枯拉朽之势迅速推进。 朱棣亲自坐镇指挥,他的营帐中地图挂满了整面墙,他时而眉头紧皱,时而眼神坚定,在地图上指指点点,下达着一道道精准的指令。 朱高煦、朱高燧和朱瞻基分别率领部队,展开了猛烈的攻势。 一年间,明连连破上百城。 明军虽有伤亡,总体上却处于绝对优势。 这一天,朱高煦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站在高山上,望着远处弗拉基米尔的城池,眼中满是兴奋,大声喊道:“父王,前方就是弗拉基米尔的首都了!” 他的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笑容,手中的马鞭指向远方。 朱棣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坚定,大声传令:“传令下去,全军进攻,一举拿下弗拉基米尔!” 他的声音中透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仿佛胜利已经在握。 明军的攻势如潮水般涌来,弗拉基米尔的守军根本无法抵挡。 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震耳欲聋,明军的长枪如林,骑兵如旋风般冲锋陷阵。 短短两月时间,明军便扫平了弗拉基米尔。 随后明军继续扫荡其余城池,几月内,将藏身在西西伯利亚平原上的北元黄金家族屠戮殆尽。 “父王,咱们成功了!” 朱高燧兴奋地跑到朱棣面前,脸上涨得通红,眼中满是激动的泪水。他一把抱住朱棣,声音带着颤抖。 朱棣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欣慰,拍了拍朱高燧的肩膀:“没错,咱们成功了!大明的第一个藩国,这里都是我们大燕国土!” 他的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在弗拉基米尔的黄金家族宝库中,朱瞻基小心翼翼地翻找着,突然,他的手停在了一个暗格上,打开暗格,一件散发着神秘光芒的宝物映入眼帘。 那是一方玉玺!“授命于天……传国玉玺!!! ”他的眼睛瞬间瞪大,心中满是激动,双手微微颤抖着将玉玺拿起,悄悄地藏进了怀里。 “爷爷,我找到了传国玉玺!”朱瞻基兴奋地跑到朱棣面前,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紧张,左右张望着,生怕被别人听到。 朱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微微皱起眉头:“传国玉玺?你确定?” 他的眼神紧紧盯着朱瞻基,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答案。 朱瞻基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坚定:“没错,就是传国玉玺!”他从怀里掏出玉玺,递给朱棣。 朱棣接过玉玺,仔细端详着,沉吟片刻,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你真是孤的好大孙!!!瞻基,这件事暂时不要声张。传国玉玺关乎大明的未来,咱们必须谨慎行事。”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朱瞻基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坚定:“爸爸放心,没任何人看见……我一定会谨慎行事。”他又将玉玺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仿佛那是他最珍贵的宝贝。 随着弗拉基米尔的平定,大燕正式立国。 朱棣站在高台上,身着华丽的王袍,头戴冕旒,望着下方整齐排列的亲军们,心中满是豪情。 “将士们,此次西征,咱们一举拿下了弗拉基米尔,为大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孤宣布,大燕正式立国!” 朱棣高声宣布,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他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愿为燕王效命!愿为大燕效命!”将士们齐声高呼,声音响彻云霄,他们手中的兵器高高举起,向朱棣致敬。 朱棣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欣慰:“大燕的未来,将在咱们的努力下,继续辉煌!”他的眼神望向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大燕繁荣昌盛的未来。 大燕的成立,标志着大明分封联邦制的成功。 第259章 天道业火 第259章 天道业火 季如风将最后一卷百科全书递到朱标手中时,原本晴朗的天空陡然暗了下来,像是被一块巨大的幕布缓缓遮住。 须臾,沉闷的雷声从遥远的天际滚滚而来,仿佛是天地间的巨兽在发出咆哮。 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天,只觉识海中的天书剧烈震颤起来,那原本清晰的鎏金文字仿若被投入了熔炉,如熔岩般疯狂地翻滚、沸腾。 “成了!”季如风低喝一声,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与决然。 从洪武八年到洪熙元年,跨越二十四年,加上娑婆界112年,天书任务终于完成了。 他猛地转身,像一支离弦之箭般冲出奉天殿。 刹那间,周身灵力不受控制地疯狂沸腾,仿佛要冲破他的躯体。 “这气息……风哥是要突破空冥期了……真是离谱,明明一直处于空冥五重……这么突然就要破境了……可不要在大明突破才好……” 奉天殿中,朱标察觉到了季如风即将破境的气息,又惊又喜,又有些担忧。 万一控制不住,在大明境内突破,以季如风的天赋,恐怖的劫雷,怕是要毁了整个大明。 从皇宫到静雅庄园足足有三十里路,季如风每踏出一步,脚下便神奇地绽开一朵朵冰晶与火焰交织的莲台,如梦似幻。 沿途的禁军们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位平日里总是从容不迫的仙师。 此刻的季如风,七窍竟渗出血丝,那玄色长衫在狂风中鼓荡,宛如一片翻涌的黑云,透着无尽的诡异与强大。 “该死,快压不住了……” 彼时,朱镜静正在静雅庄园的院中修剪梅花。 她手中的银剪在花枝间灵活地穿梭,眼神专注而温柔。 忽然,她察觉到一丝异样,抬头望去,只见天际线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扭曲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云层翻涌,仿佛世界末日即将来临。 未等她放下手中的银剪,一股强大无匹的罡风呼啸而至,瞬间将她整个人卷上半空。 朱镜静只觉天旋地转,惊恐地尖叫起来:“啊!相公,你干嘛!?” “抱紧!”季如风的声音犹如一道炸雷在她耳畔响起。 紧接着,朱镜静便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挤压,难受得几乎要窒息。 与此同时,地面轰然塌陷,音爆掀起的冲击波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将方圆三十丈内的假山亭台尽数碾为齑粉,扬起漫天烟尘。 只一会儿功夫,待朱镜静再睁眼时,视野已然变得开阔无比,她已能望见远处武当七十二峰如利剑般直插云霄的轮廓。 全力冲刺的季如风,速度竟恐怖如斯! 那些山峰在云雾缭绕中若隐若现,宛如仙境。 场景再转,已是玄天剑宗,昆仑墟山下。 只一个起落,八千冰阶,一晃而过。 季如风身影再闪,已入紫霄峰。 此时,紫霄峰顶的云海像是被煮沸的开水,剧烈地沸腾起来。 九重护山大阵光芒接连亮起,一道道璀璨的光幕将整个武当山笼罩其中。 玄天剑宗的新任九位长老几乎同时冲出各自的洞府,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骇然,目光紧紧地盯着那道贯穿天地的黑红光柱。 “空冥破境劫?这威势怎么大乘期还恐怖!?”一位白发苍苍的长老失声惊呼,他的眼睛瞪得滚圆,满是难以置信。 季如风看了一眼怀中惊魂未定的朱镜静,毫不犹豫地将她朝着掌门所在的玉虚宫方向抛去,同时口中大喊:“带所有人去剑祖殿,那里安全!” 朱镜静在空中无助地挥舞着双手,眼中满是担忧与不舍:“相公,你……” 话还未说完,人已朝着玉虚宫飞去。 季如风反手扯碎外袍,露出精壮的脊背。 只见他裸露的脊背上赫然浮现出十张扭曲的人脸,那正是当年他炼化的十位大乘修士的怨念。 此刻,这些面孔在雷云映照下狰狞地蠕动着,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与怨恨,虽无声却让人毛骨悚然。 第一道天雷毫无征兆地劈下,那声势犹如天崩地裂,整个武当山脉都在这股强大的力量下剧烈震颤。 令人震惊的是,这不是寻常的银白雷光,而是裹挟着红莲业火的紫霄神雷。 雷火未至,峰顶千年玄冰已然瞬间汽化,化作一团团白色的雾气,露出下方黝黑的玄武岩。 “来得好!”季如风仰天长啸一声,声音中充满了豪迈与无畏。 他手中的渊虹剑瞬间化作百丈青芒,如同一道青色的闪电逆天而起。 剑光与雷火相撞的刹那,一股恐怖的能量波动扩散开来,宗门内方圆百里的弟子同时捂住耳朵。 那根本不是金铁交鸣之声,而是仿佛千万厉鬼同时发出的尖啸,尖锐而凄厉,直刺灵魂深处。 第二道天雷紧随其后,竟是诡异的墨色,其间翻涌着灵山佛门的冲天怨气。 佛门虽然不是他出手毁去,却和他存在因果关系。 不管是事情起因是什么,因他炼化释迦叶,才让苏玉晴有了可乘之机。 西牛贺洲无数僧侣,灵山无数佛陀因此丧生…… 季如风见此,瞳孔骤缩,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 他左手迅速掐出剑诀,右手突然毫无征兆地插入自己眉心识海,动作果断而决绝。 随着一阵耀眼的金光,他拽出一本金光璀璨的天书。 “以尔等因果,祭天道轮回!” 季如风大声喊道,声音响彻天地。 天书轰然展开,强大的吸力从中传出,十张怨魂人脸发出凄惨的惨叫,被生生吸入书页之中。 墨雷毫无阻挡地劈在空荡荡的脊背上,瞬间将整块皮肉烧成焦炭,一股焦糊味弥漫开来。 季如风踉跄着跪地,口中喷出的鲜血还未落地就被高温蒸发成血雾,消散在空中。 第三道天雷接踵而至,这次是纯粹的金色,耀眼夺目。 玄天剑宗藏经阁中,那本千年未动的《渡劫录》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召唤,突然无风自动,记载着“九霄荡魔神雷”的书页疯狂地震颤着,发出沙沙的声响。 “相公!”朱镜静在玉虚宫中看到这一幕,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过去。 然而,掌门眼疾手快,迅速施展定身诀,将她死死按住。 大明十二年,娑婆界已过一百二十年,季如风临走前,留下了海量修炼资源。 并取消了内门外门限制,宗门内所有功法,对所有人开放。 加上苏玉晴明里暗里帮扶,玄天剑宗才得以重新成长起来。 虽然还没出现空冥期以上修士,化神期却井喷式的涌现。 天赋尚可的新任掌门宗主及九位长老,更是纷纷在近十年踏入洞墟期。 禁锢只有化神期一重修为的朱镜静,自然是手到擒来。 朱镜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金雷贯穿季如风的天灵,泪水夺眶而出。 令人惊愕的是,从季如风七窍中喷出的并非鲜血,而是漆黑如墨的业火,仿佛他的身体已被无尽的黑暗所占据。 当第九道混沌雷劫降临时,季如风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他那焦黑的躯体上唯有右手还紧紧握着渊虹剑,剑身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仿佛随时都会破碎。 苍穹像是被一只巨手撕开,一道巨大的口子缓缓出现,一柄由天道法则凝聚而成的灰白巨剑缓缓探出,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要斩我道根?”焦炭般的人形中突然传出季如风嘶哑的笑声,笑声中充满了不屈与倔强。 他左手残存的三根手指艰难地捏出古怪剑诀,动作缓慢却坚定。 刹那间,昆仑墟十二峰同时发出嗡嗡的共鸣声,寒潭中的锈剑像是受到了某种感召,纷纷破土而出,化作漫天星河,场面极为壮观。 “玄天剑宗第九十七代弟子季如风……”季如风用尽全身力气,发出最后的嘶吼,声音响彻天地,“请天道试剑!一剑开天门!!!” 万剑长龙与天道之剑轰然相撞,刹那间,刺目的光爆将整个昆仑墟吞没。 在那光芒之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与希望。 第260章 苏玉晴殉道消劫 第260章 苏玉晴殉道消劫 百年未动的传送阵,忽然光芒闪烁,季如风的身影从其中一步地踏出。 他的气息凌乱不堪,锦绣的衣衫在风中猎猎作响,每一步都踏得沉重而艰难。 他身上所散发的狂暴气息,有如汹涌澎湃的浪潮,以排山倒海之势朝着四周扩散开来。 远在辉夜城皇宫之中,正于御花园内赏花的苏玉晴,身形陡然一滞。 她手中轻拈的花朵悄然滑落,目光下意识地朝着昆仑墟的方向投去,眼神中瞬间涌起无尽的惊喜与不可置信。 百年的漫长时光,足以让思念在心底生根发芽、茁壮成长,而此刻,这份思念如同被点燃的烈火,瞬间如潮水一般汹涌地涌现。 “是他……是如风!”苏玉晴喃喃自语,声音中满是颤抖。 下一秒,她毫不犹豫拔地而起,化作一道流光,不顾一切地朝着昆仑墟的方向疾飞而去。 在她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告诉季如风。 他们之间的约定,她做到了。 如今的娑婆界,在她的不懈努力下,各族和谐共处,一片祥和。 曾经被各大势力视为珍宝、秘而不宣的修炼功法,如今已广泛地下发至民间,百姓们皆可凭自身意愿自由修炼。 为了维护世间的和平与安宁,她更是出台了一系列严苛的法令,明令禁止一切私斗行为,让所有人的权益都得到了切实的保障。 越接近昆仑墟,苏玉晴的眉头便皱得越紧。 玄天剑宗上空那浓烈得近乎实质化的天劫气息,狂暴到了极致,其程度远超她的想象。 “怎会如此?明明只有空冥期修为,明明只是空冥天劫,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毁灭气息?” 娑婆界虽然有一万多年未曾有人破境成神,她却亲眼目睹过大乘破境的天劫,远没有季如风这般恐怖。 这让她是又惊喜又害怕,惊喜的是季如风的天赋,远比前世更高。 害怕的是如此恐怖的天劫,季如风能否应对。 一种不祥的预感如阴霾般笼罩在她心头,让她越发担心季如风的安危。 “我已经错过一世,绝不允许自己再错过这一世……” 于是,她咬紧牙关,拼尽全力,以更快的速度朝着玄天剑宗冲刺飞去。 终于,苏玉晴抵达了玄天剑宗。 此时,整个紫霄峰已完全被天劫的恐怖力量所笼罩。 入目之处,皆是翻涌不息的劫云,如汹涌的黑色浪潮,不断地咆哮、翻滚,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在那峰顶之上,季如风的身影显得无比渺小,却又无比坚韧。 他的身躯摇摇欲坠,身上满是触目惊心的伤痕,鲜血汩汩地流淌,将他脚下的土地都染成了暗红色,整个人的状态狼狈至极。 在那恐怖的天劫之中,十道由劫雷凝聚而成的身影正将季如风团团围住,展开了疯狂的攻击。 仔细看去,这些身影竟是释迦叶、董秋生等人。 “我说怎么会成长如此之快,这家伙竟然炼化大乘修士!该死!难怪天劫如此恐怖……真是疯了!” 想到这儿,苏玉晴是又气又急,却一时也没办法。 原来,天道赋予了释迦叶他们生前的意志,驱使他们在此誓要斩杀季如风,以平息季如风的“罪孽”。 面对这十名强敌,季如风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反而燃烧着炽热的战意。 他紧紧控制着十件神器,每一件神器都散发着夺目的光芒,与劫云的毁灭力量相互抗衡。 只见他身形连闪,如鬼魅般穿梭于敌阵之中,手中神器挥舞间,带起一道道璀璨的光影,或刺、或砍、或砸,每一次攻击都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一时间,天地间灵力肆虐,光芒交错,喊杀声、灵力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经过一番持续半个时辰激烈的鏖战,季如风凭借着自身的勇猛与顽强,以及十件神器的强大威力,终于强横地战胜了对手。 然而,他还来不及喘上一口气,天劫的恐怖便再次降临。 只见劫雷翻滚,迅速凝聚成了青龙、朱雀、白虎、玄武、麒麟五大神兽的模样。 “呦呵!居然还有我?这四个小家伙……真令人怀念啊……小子,你自求多福吧!让你贪心!叫你别炼化大乘偏不听!遭报应了吧……” 这些神兽每一只都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巨大的身躯遮天蔽日,它们的眼眸中闪烁着冰冷的杀意,仿佛来自远古的魔神,要将季如风彻底毁灭。 这一情况,令他根本无暇顾及麒麟的调侃和挖苦。 尽管他强悍无比,可在之前的战斗中,他已然耗尽了大量的灵力。 现在面对五大神兽的围攻,他只觉自己仿佛风中残烛,油尽灯枯,绝无可能平稳渡过这场恐怖的天劫。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但随即又被坚定所取代,他紧握着渊虹剑,准备做最后的殊死一搏。 苏玉晴望着那被天劫重重包围的季如风,渐渐被泪水模糊了双眼。 苏玉晴忽然转头看向一旁同样焦急万分的朱镜静,声音轻柔却又无比坚定地说道:“替我好好爱他。” 说罢,她嫣然一笑,那笑容绝美却又带着一丝决绝。 而后,她头也不回地振翅而起,义无反顾地冲进了那恐怖的劫云之中。 娑婆界一直流传着一个古老的传说,情可感天动地,为至情至爱之人,以身殉道,可以抵消天劫。 苏玉晴深知这个传说,她的母亲,当年便是为了替她的霸王父亲抵消天劫,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自我牺牲。 如今,她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随着苏玉晴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劫云之中,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狂暴无比的天劫开始出现了变化,滚滚劫云竟如同退潮一般,缓缓退却。 那五大神兽的身影也逐渐变得模糊,最终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阳光穿透云层,洒落在伤痕累累的玄天剑宗之上,带来了一丝久违的温暖与希望。 “怎么回事?这算结束了?我渡劫成功了?”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季如风满头雾水…… 终章 身死道消(全书完) 终章 身死道消(全书完) 面对突然消散的天劫,季如风站在紫霄峰巅,一脸茫然。 他的目光在渐渐清朗的天空中来回游移,似乎还没从方才那惊心动魄的战斗与恐怖天劫中,缓过神来。 不过,突破到大乘期后,那股在经脉间肆意流淌、澎湃汹涌的强大力量,以及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的美妙感觉,很快就将这份茫然的情绪抛在脑后。 刹那间,整个娑婆界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拨动,天地灵气发生了剧烈的异动。 无数的灵气如同受到了某种强大力量的召唤,从娑婆界的各个角落,以惊人的速度朝着昆仑墟疯狂涌来。 在紫霄峰上空,这些灵气汇聚到一起,形成了一场规模宏大的灵气风暴。 风暴呈现出巨型漏斗状,那漏斗的尖端,正对准季如风,源源不断地将海量灵气灌入他的体内。 随着灵气的疯狂涌入,季如风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原本黯淡的眼神逐渐恢复了光彩,体内潜藏的太上长老修为,以及炼化十位大乘修士所得到的磅礴力量,此刻都如同找到了归巢的飞鸟,快速地转化为属于他自身的强大修为。 他的气息如同被点燃的火箭,不断攀升、膨胀。 这种疯狂的气息增长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之久,才缓缓停歇下来。 “牛批!果然是风浪越大鱼越贵!老子赚翻了!” 原来还有一丝后悔自己的贪婪,炼化大乘期,将自己置身险地。 这一刻,觉得再高的风险都值了。 别人修炼到大乘期,天赋再高,至少也得三万年,而他,加起来也不过只用了一百五十多年。 此时的季如风,已然今非昔比,他的修为一路狂飙,攀升至大乘期九重境巅峰。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只差一份机缘,随时都能冲破这方天地的桎梏,立地飞升成神。 季如风沉浸在修为突破带来的喜悦与力量感之中,直到朱镜静双眼红肿、声音颤抖地将苏玉晴的事情告诉了他。 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季如风整个人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击中,瞬间僵在了原地。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嘴唇微微颤抖,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他怎么也想不到,苏玉晴对他的情竟如此之深,苦苦等待了他百年,再次相见,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就为了救他,决然选择以身殉道。 而他不知道的是,苏玉晴等了她何止百年! 他渡过三世,她等了却是三万年…… 无数的前世记忆如潮水般将季如风淹没,他的心中满是懊悔与自责。 然而,还没等他从这份悲痛中缓过神来,原本平静的虚空陡然间泛起一阵诡异的涟漪,像是有什么强大的存在即将降临。 紧接着,虚空之中缓缓裂开一道缝隙,缝隙越来越大,从中走出一道靓丽的身影。 看到那身影的面容时,季如风的瞳孔瞬间剧烈收缩,脸上的表情凝固成了惊愕。 那女子的面容,竟和他身边的朱镜静长得一模一样,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超凡脱俗的气质,却犹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要远远胜过朱镜静。 这一刻,季如风猛地想起师父张中曾经说过的那些隐晦的话语,他终于明白了,朱镜静真的是一具神灵的道身转世。 那女子只是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季如风,她的目光冰冷得如同寒潭之水,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向朱镜静一眼。 突然,她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凭空消失。 下一秒,她已然出现在季如风的身前。 直到这时,季如风才惊恐地发现,女子纤细白皙的玉手上,正捏着一颗还在怦然跳动的心脏,而他的胸口,此刻正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季如风瞪大了双眼,想要挣扎,想要呼喊,可无论他如何竭尽全力,都无法发出一丝声音。 他的四肢变得绵软无力,随着生机的快速流逝,身体不受控制地颓然倒了下去。 而在一旁的朱镜静,早就被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禁锢,动弹不得。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杀掉季如风,她带着朱镜静,走入空间裂缝,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