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门主,东方教主又逃了》 第1章 掉入竹林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这样好的天气,竹香缭绕的小青峰凭空多出了一位武林高手。 在多出这人之前,小青峰就已经是天下第一李相夷的地盘了,四顾门巍然而立,是当今江湖的传奇。 东方不败以为自己已经成了孤魂野鬼,拍拍身上的土,看了眼周围的山林,死了之后反而浑身轻松,看地府的环境都觉得清幽异常。 “这阴曹地府原来如此清雅,若不用喝孟婆汤,下辈子一定把书文给改了。” 死在令狐冲和任我行手下,他是很不服气的。虽然还有任盈盈和向问天掺和在其中,他们俩的武功显然不够看。 好说歹说自己也是天下第一,怎么能败在他们两个手下?若非杨莲亭被挟持,他们趁人之危,自己才不会输给这几个人。 杨莲亭临死还在嫌弃自己无用。 心情低落,他迈步去寻鬼差,到自己该去的地方。 但他感觉到不对劲。 明明已经挥刀自宫,为何身下有感觉? 好久违的存在。 手探过去,摸到了…确实有… 这阴曹地府还能还原本来? 那他的葵花宝典是不是就没了?! 东方不败连忙挥出一根针,针附着了他的内力,直接破碎了一根竹子。 嗯?功力也全在?更奇怪了。 ‘欲练神功,挥刀自宫’这句话早就印在他脑子里,没想到今日不但身体完整,内功也还在! 他怀疑起修撰这本秘籍的太监就是有意为之,怕旁人得了秘籍之后能享受齐人之福,所以加了这一条。 林远图出家做了和尚,还俗生子,还练了辟邪剑谱,这不是也没有自宫? 他身上有些血迹,是和令狐冲和任我行打斗留下的,但他觉得有些不对,寻到一处河边,简单清洗双手后,有些怔愣地看着水中倒影的脸。 这张脸分明比他死的时候年轻许多,没想到地府还真是个返璞归真的地方。 不过,这地府怎么没有鬼差来带他去十八层地狱?他这一生杀人不眨眼,活该去那最残忍的地狱的。 可这半天一个人都没看见。 “莫不是把我漏下了?”他喃喃自语,坐在水边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人来,他便没有继续等下去,掸掸灰尘打算离开。 一朝重成男儿身,他不禁挺直了脊背,动动衣袖去寻此处的来源。 但他一身紫色长衣加上极为女气的长相引得街上的人频频回眸,好不容易到了城门口,却发现通过需要路引。 他没有,但不大重要,直接轻功躲过,翻进了城里。 可他并不知道此处是何地,也不像是地府,像是普通城镇。 把扳指拿下来转身去了当铺,老板看他一身衣服颇为华贵应是身家不浅,精致得有些妖冶的长相也让老板难得大方,“五百两。” 当惯了日月神教教主的东方不败并没有什么金钱概念,点头应下,“好。” 拿走银子之后他重新给自己置办了一身行头,此地装扮与他那处差别不大,但衣服脏了总是要换的。 他还不忘四处打听,才知道这个地方并非地府,而是一个叫大熙的王朝,江湖门派不少,不过不是自己熟悉的五岳门派和日月神教,这里的魔教叫金鸳盟,还有个最厉害的门派名为四顾门,门主是天下第一的李相夷。 天下第一? 从前也就罢了,但现在是死过一次的东方不败,他没有半分兴趣。 客栈中,他把头发披散着,上面仅仅是一根玉簪浅束,身上是新买的红色长衣,袖子宽大,能藏许多针。 没办法,还是喜欢艳丽些的颜色,加上容颜魅惑,他远远看上去像个女子。 所以就有不长眼的撞上来了。 “美人儿,可愿意陪大爷们喝一杯?” 一个醉醺醺的短打粗衫男子端着个酒壶跌跌撞撞走过来,眼中带着淫笑。 他嘴里吐出的酒气混杂着衣襟上的汗臭,隔了老远东方不败就能闻到,嫌恶地放下筷子,没了吃下去的欲望。 本来东方不败还在恍惚自己的死而复生,可这么一遭事过来,一天的好心情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做什么不好,非要来找死。 日月神教教众都说他心狠手辣攻于心计又武功盖世,自是惧怕他的威严,从来没人敢招惹自己。 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被人缠上。 他也没等那人靠近自己,手里的针就已经出手,旁人只当他还在吃喝,没看到他的动作就发现醉鬼已经倒地不省人事。 店小二远远看见了,只当是喝多昏头,但大喇喇躺在这儿影响做生意,便蹲下去叫醒他,“客官,快醒醒,咱们店里不能睡觉,楼上有客房的。” 地上的人没反应,小二探了探他的呼吸,又摸了摸他的心跳,身上伤口都不见,却脉息全无,已经死透了。 “啊啊啊啊啊…他死了啊!” 小二惊恐出声,引得众人前去观望,那人‘睡’得安详,看来是死前也没意识到危险,脸上还带着调戏美人的愉悦。 店小二连忙去通知东家,然后还让其他人去报官,但由于有人认出这人是千仞盟的人,事关江湖,所以去通知了四顾门的人来处理案子。 客栈的人全被禁在了这里,东方不败还是自如地吃着东西,一盅烫酒,还有几份清口小菜,好像发生的所有事都与他无关。 远处马蹄声阵阵,应该是什么四顾门来人了,他优雅地擦擦嘴巴,转头看向门口。 前面领头来的是一身红衣短打的少年,少年约莫不到二十岁,脸侧的轮廓都未曾完全长开,鼻梁高挺眼神清澈,皮肤白嫩,唯有一双剑眉给小少侠增添些了锐气。 明显涉事江湖时间不长,多半是个生瓜蛋子,也应该检查不出自己的那根已经深入脑髓的针。 东方不败本就不太紧张,觉得他生了个好相貌,便靠在桌子上兀自欣赏起来。 想起杨莲亭,那是个很有男人味的人,跟面前清隽秀美的少年比起来… 还是太难看了些。 李相夷听说客栈的人死的离奇,身上连个伤口都没有,生怕多事,放下手中的事务就带人来了这里。 没见着尸体,被眼前的红衣青丝吸引住了目光,偏生那人的潋滟眸子忽闪忽闪地,像是幽邃夜空的星子。 李相夷只看见那人生的妖冶,看不出到底是男是女,精致的不像一个人,反倒像只狐狸精。眉眼上挑,他也在打量自己。 衣袖掩住了他的手,目光对视之间那人的眼中多是不经意的勾人心魄,还有几分探究。 美人勾唇,越发像只狡猾的狐狸。 李相夷醒了醒神,想起正事,问向店小二,“死的人在哪里?” 小二将他带到尸体旁,把来龙去脉和发生的奇事都告诉了李相夷,矛头全都指向被调戏的狐狸精东方不败。 审视的目光照向自己,东方不败低头笑了笑,自辩道:“我当时在吃饭,你们可看见我对他行凶?” 当然没人看见。 清朗的声音一出,李相夷回神,侧目瞧了周围宾客一眼,又问东方不败:“还未曾问过,公子姓甚名谁?为何在这处从未见过?” 如此外貌之人,不可能出现在这儿还没有一丝名号,最起码万人册苏文才会把这人编上江湖美人册。 “东方不败,并非大熙人士,不过是个浪迹天涯的糊涂客,没见过我也是正常。” 随便胡诌了个来历,应付人绰绰有余,没有户籍,他去哪儿查? 东方不败,好狂妄的名字。 李相夷闻言只轻扫他一眼,问过之后就去查看尸体,东方不败也站起身去看李相夷验尸。 果然,这人虽是这方的天下第一,也没找到自己杀他的地方,伤口都寻不到。 原来是个愣头青。 但不妙的是他笑出了声。 第2章 误入金鸳盟 李相夷被这不知是嗤笑还是什么意味的笑声惹恼,蓦然站起身,眼神锐利起来,声音也带了不悦,“你什么意思!” “少侠急什么,我并非耻笑你,我只是觉得,我本来是个受害者,无人心疼我就罢了,怎么总怀疑我杀了这人?” 话毕,他用袖子半掩住脸,哀叹,“这让人多伤心啊…” 生怕让李相夷看见他的笑。 李相夷移开眼,挥手让人将人证物证收集起来,“把人带回四顾门!” 后面的四顾门门众上前抬走尸体,李相夷也忽然抓住东方不败的手腕,一字一句说得慢,却不容置疑,“事从紧急,还请东方公子随我走一趟。” 若他能老实跟着李相夷就见鬼了,李相夷走着走着就发现那人不见了。 “给我搜!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东方不败找出来!”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这人究竟什么来头? 东方不败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好不容易不用管事务,清闲清闲,还没什么认识自己害怕自己的人,这生活多惬意。 他伸伸懒腰,一转头,看到了一个红衣美人在盯着自己。 “好生俊美的公子啊~” 那红衣美人走上前,红唇娇艳,语调一转三个弯,一听便是用惯了此伎俩来勾搭人,可惜自己并不喜欢女子。 东方不败眼波流转,极为俊美的眸子盯着角丽谯,“美人可是有什么事情?” “我刚刚都看见了,”角丽谯抚上东方不败的脸,很喜欢这样的触感,忍不住又多摸了两下,“你把李相夷戏耍的团团转,我很喜欢。” “不如,你跟我回金鸳盟,我会好好疼你的。”角丽谯还未曾看见如此美貌的公子,虽然她最爱的是尊上,但并不影响她找别的男人。 金鸳盟,如今的魔教。 同为日月神教教主的东方不败这才觉得有点儿意思,也对这个魔教有了几分好奇,“美人是…金鸳盟的圣女角丽谯?” 他听说了,金鸳盟的圣女和四顾门的乔婉娩是并列的江湖第一美人。 本来在他那个地方只有武林排名,并没有这么无聊的相貌排名,今日一见,这第一美人也还说得过去。 “原来公子知道我…”角丽谯笑得更放肆,“那不如现在就跟我回去吧。” “先等等…美人不需要知道我的身份么?万一…我有什么阴谋可怎么办?”蛇蝎美人不宜招惹,角丽谯并非善茬。 “哈哈哈哈哈…”角丽谯单手抚着他的脸,胭脂红的指甲轻轻蹭过他的脸,“我家尊上武功高强,少有人能匹敌,你这般娇弱的身体,我还怕尊上不放过你呢。” 东方不败听着她的话,意味莫名,“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引狼入室,说得许是这话。 角丽谯带他上了金鸳盟,正巧碰见下山的笛飞声,笛飞声不知道这人在搞什么鬼,但看见东方不败的那一刹那还是停住脚,“这是何人?” 太惹眼的相貌。 “回尊上,这人是阿谯从山下捡来的,刚刚他还戏弄了李相夷呢。” 角丽谯有些期待,尊上不会吃醋了吧。 “以后不要随便领人回来。”笛飞声只停了一下,就又背着刀离开。 “是,阿谯明白。” 目送笛飞声离开之后,角丽谯面带兴奋看向东方不败,“很好…你很好!” 有他在,她就可以时常让尊上吃醋,然后让尊上越来越在乎自己。 “来人,好吃好喝招待东方公子,可不能怠慢了。”有这么个工具人在,东方不败在这地方多少有个容身之地,还省了食宿的开销。 角丽谯整日也是挺忙的,从那日见过她之后已经有半月未曾见人影,听说他已经在这金鸳盟被登名造册,东方不败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什么帮派的,反正不要想着自己在这儿能跟在日月神教的时候一样当牛做马。 但这金鸳盟待久了也无聊,他只能到处转转,到一处大殿忽然被人拦下来,原来是走到笛飞声的宫殿前面了。 “是你?”笛飞声这两日正打算和四顾门签署协议,刚刚才散了会,就遇到前些日子角丽谯带上的男人。 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只是个普通教众,东方不败学着金鸳盟教众,将右手握拳抵在额头微微低头行礼,“见过尊上。” “你叫什么?”笛飞声询问。 “属下东方不败。” 此名一出,笛飞声笑了出来,“你可知道,叫这个名字,所要付出的代价?” 不败? 东方不败想起自己死在令狐冲和任我行手下,他现在确实不能叫不败了,但也不能叫失败。 “属下不明白,但属下知道,这名字,用在我身上没有问题。” 他还从来没有在谁面前低下头过,不过和李相夷差不多的年纪,怎么一个个单凭着一身功夫如此狂妄? 想想他当年在日月神教兢兢业业,还要防备任我行的疑心挥刀自宫修炼葵花宝典,一个个都比自己活得舒心。 笛飞声眼神犀利,眸子半眯着,冷冷出声,“你胆子很大,但不知道有没有实力撑得起这个胆子。” 大刀从身后拿出,笛飞声挥刀砍向东方不败,东方不败站在原地未动,一根针从指尖飞出,夹杂着内力,硬生生弹开了大刀。 笛飞声来不及收手,被刀柄震的手掌发麻,他第一次正眼看着这人,“你究竟是何人?” 角丽谯从哪里捡来的这个男人?实力莫名,他第一次对李相夷之外的人感了兴趣。 东方不败摇头,他不想生事,“不重要,我对你的教派也没什么觊觎的心思,偶然被圣女捡回来而已,尊上不必挂心” “跟我打一架,我要你的真正实力。”笛飞声面带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他喜欢这样遇到对手的感觉。 真正实力? 东方不败可并不觉得笛飞声能够打过自己,但他意识到这人是个倔的,恐怕一时半会儿不会松口,可万一把人不小心打死了,这就难办。 “尊上莫开玩笑,我哪里会什么武功?只不过是根绣花针,借着巧劲儿震开了尊上的刀而已。” 东方不败将针捡起来,一根再也普通不过的绣花针,便是这东西挡住了自己的大刀。 笛飞声不信,不与他废话,直接出手。 东方不败不会什么明哲保身,接过他的一掌,把笛飞声震飞之后就飞身离开金鸳盟。 可他没看见身后的笛飞声眼睛放光,先吩咐寻人自己又追了过去。 “找到东方不败!活捉回金鸳盟!” 好强的一掌,笛飞声看向自己的掌心。 又有一个人能和他酣畅淋漓的打一架了。 第3章 送上门来 金鸳盟跑了一个叫东方不败的教众,盟主笛飞声下令全力追杀,这事情传到了四顾门,李相夷本就是寻他未果,便也加大了追捕力度,“四顾门听令,活捉东方不败,给千仞盟一个交代。” 被满世界追捕的东方不败换了一身不张扬的白衣,还戴了个毡帽,看着两张通缉令不屑地嗤笑。 没想到来了这里还是人见人打。 与笛飞声对了那一掌,他才发现自己不能随意使用葵花宝典的内力,也明白为何要自宫修炼功法。 葵花宝典的第一页注明“欲练神功,引刀自宫。” 意思是修炼前必须先自宫,否则会“欲火如焚,登时走火入魔,僵瘫而死。” 但东方不败没打算现在还要自宫,毕竟他的葵花宝典早已经登峰造极为自己所用,不过欲火焚身后折损一点筋脉真气而已,能解决的办法还是很多的。 不过… 忽然李相夷稚嫩的脸庞浮现在脑海里。 如今的天下第一,青葱少年动如脱兔,张扬又机灵的小性子十分讨喜。 东方不败想到什么,转身往四顾门在的小青峰而去。 主打一个自己送上门去。 四顾门守卫见来人带着纱帽,身姿飘逸以为是哪家姑娘过来,直到这人摘下帽子漏出绝世容颜,他们眼神都直了,全然忘了这人是破刃榜通缉的东方不败。 那通缉令没画出他半分风骨与韵味。 “我找你们门主李相夷,就说东方不败来自首了。” 李相夷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先是怀疑这人是不是有阴谋,然后他还是走向四顾门的大门口,看见一身白衣的东方不败。 若先前的红衣是妖精,这身白衣就如谪仙下凡,又如清水菡萏一般又纯又欲。 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 他有些想看东方不败穿着女子粉衣是何模样,许是娇俏可人… 他比阿娩还要好看许多。 东方不败挠挠眉头,装作囊中羞涩的尴尬向李相夷开口:“李门主,我来自首,那悬赏的五千两能否给我?” 李相夷勾唇,还以为他能跑多远,看着人模人样其实穷困潦倒。 想到这里他难免自得,笛飞声与他同时通缉他,但东方不败来寻的是自己,笛飞声还是输了。 没办法,天下第一的魅力舍他其谁。 “好啊,可以给你,但你要告诉我,你是怎么杀的人。” 李相夷不在乎这点儿钱,他只想知道客栈的人是怎么死的。 “尸体在哪儿?”东方不败把毡帽扔给守门,帽子上隐隐有香气,让守门一阵恍惚。 李相夷斜了有些痴迷的守门一眼,暗骂一句没出息,然后夺过毡帽放在手里掂了掂。 路上同走却无共话,李相夷无聊地将毡帽顶在头上,若隐若现的少年俊颜落在东方不败眼里又是另一番风姿。 少年清骨,毡帽的白纱随风飘摇,有意无意撩过他的鼻尖,淡淡清荷香缭绕在他身侧。 李相夷觉得东方不败投错了胎,这般相貌该是个娇嫩女儿家。 忽略他和自己差不多的身量,以及那端正的四方步走出来的气势难以掩盖。 还真是个矛盾的人。 把人带到尸体旁边,盯着东方不败用内力吸出已经进入那人脑中的针。 “喏,就死在这根针上。” 东方不败眼睫轻动,修长素白的手指捏着一根绣花针,还怕他看不清一样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侧目看过来的时候处处皆是风情,惹得李相夷心神乱了片刻,又想起正事,忙不迭问他:“这针怎么进的他身体?我没记错的话,当时你是背对着他的,他前额无伤,是从他何处进去的?” “背对又如何?从哪里进去也不重要。杀人本就不需要正面交锋,就算我和他隔了处房间,我还是能杀了他。” 东方不败一步步给李相夷下套,静等鱼儿上钩。 “你功夫倒是不浅。” “一般般,针使得好一些而已。” 东方不败将针放下,拿帕子擦干净手,转身看向仍在研究死因的李相夷,“李门主要如何处置我?” 李相夷还记得他耍自己的事情,小脾气又涌上来,气呼呼地叫来门徒,“先关入三十三牢,再等候处置,你别想跑!我会盯紧你!” 第三十三牢,也是离四顾门最近的一处牢房,关押着需要近时间提审的罪犯,东方不败乖乖的被锁住手脚,眼神勾住面前的李相夷。 皓腕撑起重重的锁链,东方不败懒散着声音提要求:“太重了,我的手都要被坠断,换个轻一些的吧。” 李相夷扫了一眼他并不宽大的骨架,手腕也纤细,倒真像是会被锁链坠到骨折的样子,可惜这人在他这里是个无赖,他并不吃这一套。 “老实待着,你若听话,自然会给你换些轻的。” “李门主觉得,若我想跑,这里能关的住我?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了。” 东方不败放松了身体靠在墙上,略带挑衅地回答这位少年剑神。 李相夷走近他,身子下压,又抬起他的下巴,脸侧细密的绒毛在他指腹轻轻蹭,手感不错,“也不知你有何本事让笛飞声花这么大的人力四处寻你,不过你要是想逃,我就把你的位置告诉笛飞声。 我告诉你,他可是个难缠的主儿。” 至今都不曾放弃找自己比武。 东方不败把头靠在木桩上,眼神瞟向远处,只让李相夷看着他优越的侧颜,“李门主觉得我为何会自己送上门来?” 世人都说自己惯会玩弄人心,不知道这个小狐狸会不会上钩。 李相夷面色有些不快,他自然知道这人自己送上门肯定有所图谋,“有我在,只要你敢送上门,就休想逃出去。” 还是这么自负这么高傲。 “好啊,我不逃,那你可要时常来看看我。对了,每日的饭食做得可口些,还有,我只吃素。” “哪儿来的这么多要求?明日我会带你去千仞盟,公正处理这件事。” 那就没劲了。 东方不败打了个哈欠,开始赶人,“我累了,李门主还是快离开吧。” 松开他的下巴,那里被他的手指捏的出现两个红印子,在白皙的皮肤上有些扎眼。 李相夷看他完全不在乎的模样又开始思索他的目的何在,但终究还是转身离开。 第4章 相夷留人 “相夷,那人抓到了?” 乔婉娩听说被通缉的东方不败自己上钩,心中不安,跑来询问。 “阿娩,跑慢些。”李相夷虚虚接住她,只扶着她的胳膊,等她站住了才等她开口。 乔婉娩轻喘,话里带着担忧。 “阿娩不必担心,人已经关进一百八十八牢之中,派人严加看守。” 李相夷看向她有些苍白的脸,不自觉想到东方不败那张华如桃李的面容。 怎么总会想到他?李相夷略有些烦躁。 “好,那就好。”乔婉娩听守卫说了今日有个容貌绝佳的男子找上门,应该就是东方不败。 她有些好奇,但也不好意思去看。 李相夷门中事务不少,送走乔婉娩之后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去了三十三牢看东方不败的情况。 除了门外有人看押,牢中并未有人盯着,东方不败用内力震开一点都不结实的锁链,跟大爷一样躺在旁边的草席上。 李相夷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他这惬意地模样。 “你倒是舒服。” 听到有人过来,东方不败侧过身支着脑袋看他,“原来是李门主又来看我了,这才刚离开多久,想我了?” 被他轻佻的模样气到,但不得不承认他实在色容诱人,“我把你关在这不是让你享受的。” “又有什么区别?我若是不想受苦,你以为你能硬塞给我?” 东方不败没有想要故意隐藏实力,最好让这小子意识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然就这目中无人的性子,定要吃不少苦头。 “狂妄。”李相夷觉得桀骜之气这人比着自己不相上下,“我倒是想讨教一下。” 东方不败眯了眯眼,又躺了回去,双手枕在脑后敷衍道:“不急于此时,如今这实力悬殊…你应该还受不起。” “你怎知道我打不过你?就算打不过,不就是一死,我李相夷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东方不败可没想让他死,这么漂亮的少年死了多可惜。 “都说了不急于这一时,不过我更好奇的是,这千仞盟不过死了个喽啰,更何况在客栈并未找出凶手,你这大张旗鼓抓人,算不算冤枉好人啊? 我看这四顾门…怕是徒有其表。” “刚刚你不还亲自取出了凶器?那根,你难道忘了?”李相夷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何意,眼见着有些恼意。 “可那根针现在在哪里呢?”老狐狸狡猾的笑容让李相夷觉得不妙,果然让人再去找,针已经不见了。 “你找不到凶器,也找不到伤口,我也没有签字画押,什么证据都没有,你可是没有权力抓我的。” 东方不败喜欢看小狐狸气急败坏的样子, 就像现在,李相夷急得小脸通红,拿耍无赖的东方不败没有办法。 “针不是很好找吗?”李相夷上前脱掉他衣服,试图在他身上找到针。 上衣都被剥干净了,露出东方不败雪白却肌理分明的胸膛,头发有几缕散到胸前,黑白冲击下李相夷少见对男子的身体红了脸。 看他纯情的样子东方不败就知道这美人计成功了一半,他双手摊开,任凭李相夷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微微扬起头,垂眸看他:“李大门主,找到针了?” 李相夷并不气馁,在身上没找到就去散了他的头发看他是不是藏在头发里。 “李大门主,别找了,就那一根。” 李相夷停下手中找寻的动作,“针是你的武器?” 武林之人多爱刀剑,除却江湖大夫善用针自保,但也很少用来当做武器。 剑是大针,针是小剑,一寸短一寸险,能用针做武器的都接近绝顶高手了。 他知道这武林日日都有能人出现,但在自己名绝天下的时候悄无声息出现了这么个高深莫测的人,他摸不准路数。 “出门忘记带,身上就那一根。” 不过带不带的问题都不大,他可以用内力化形,化针不是问题。 李相夷后退一步,与他拉远了距离,“既然如此…” “你要放了我?” 以退为进,李相夷肯定不会放了自己。 “想什么呢!我可都听说了,你现在是金鸳盟的人,放虎归山这事儿我可不干。” 李相夷大概知道笛飞声找他的原因,所以更不愿意放东方不败回去。 “不是啊,我可不是金鸳盟的人,那个角美人路上把我带走,还给我安了个户口,我可什么都不知道。”逗小孩玩儿的感觉不赖,最起码不那么无聊。 “原来那天带走你的是角丽谯。” 李相夷知道那角丽谯喜欢搜罗美男,看上东方不败也在情理之中。 “如果本门主今日放了你,你要去哪里?” 东方不败抬眼看向屋顶,似乎深思熟虑才做了决定,“嗯…继续浪迹天涯吧。” 这么没志向。 “你既然武功高强,为何不想和我一样,去那武林最高处瞧一瞧?” 小剑神觉得若有一身绝世武功,不寻得江湖正义则有些暴殄天物。 “那高处我去过…跌下来了。” 东方不败淡淡抛出一句话,算是总结了自己过去的一生。 “李门主,登高跌重,那最高处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及时行乐。” 少年剑神不会理解东方不败话中的深意,他正斗志昂扬,岂会放弃? 李相夷是这么想的,作为江湖最快的剑,他知道东方不败若是真的以针为武器,自然也是很快的,他忽然理解笛飞声为何追着人比试。 “浪迹天涯?那可不行,你这样杀人于无形,定会扰乱江湖秩序,本门主决定了,你就留在四顾门。” 心狠手辣攻于心计的东方不败没想到这人有这样的要求,他坐起身正色道:“你不怕我把你的四顾门搅得天翻地覆?” 他见识了金鸳盟,可比他统领的日月神教差远了,哪里有什么魔教的样子。 倒像是个比武擂主随手成立的帮派。 “小朋友,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东方教主难得的诚恳和耐心和小朋友聊到这个时候,若他真的想再建一个日月神教简直是轻而易举,但他想起在被杀的前些时候自己整日流连杨莲亭的身边,不理教务,乐得其中。 重活一遭,干嘛还要给自己找事做。 “你看上去和我一般大,叫谁小朋友?说话总是老神在在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千年的妖精… 对,你就是那个狐狸精。” 小狐狸扬了下巴,“既然你会做坏事,那就更要跟在我身边,只有我这个天下第一才能看得住你。” 被他可爱到,东方不败找到了少有的乐趣,心痒痒的,也就将就着留下来,“看在李门主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就勉强留在四顾门。说好了,我这人懒得很,什么也不会。” 李相夷翻了个白眼,这是请了个祖宗吗? “那你想做什么?” 东方不败早就对权力失去兴趣,所以在李相夷说起这个的时候少见犯难,“你们四顾门,缺不缺绣娘?” 啊? 第5章 探病邻居 李相夷愣住,似乎也没想到东方不败会提这样的要求。 “这…不妥吧。” 虽然他生的女相,又会使针,但总不至于真的去做绣活。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如何?”东方不败坐起身,好整以暇,等他的话。 李相夷挠了挠鼻骨,显然是犯了难,“先随我出去,我想想。” “先说好,我可不和一群臭男人睡在一起。” 李相夷一愣,把这番话嚼了又嚼,明白了什么,继而有些恼怒开口:“什么?!难道你还想和姑娘们睡在一起?” 他算看错人了,怎么还是个登徒子! “稍安勿躁,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我要么自己一个人住,要不然的话,给我安排一个爱干净的男人住在一起也可以。” 李相夷想到了自己,四顾门上下属他爱干净,平时为了不弄脏衣服都用内力震开灰尘。 微尘不及身。 “要求这么多,让你睡哪里就睡哪里。” 东方不败可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特别是在这一方面,“那到时候你四顾门少几个人可别怪我了。” “你!”李相夷用手指着东方不败,被气到说不出话。 东方不败反而是用大手包裹住他的手,捏针的手指和握剑的手指不太一样,李相夷被柔嫩的手握住,他不自然地收回手听他继续讲。 “这气性怎么这么大呢?不然的话,我可以跟你住一个院子的,你既觉得我危险,把我留在身边看着不是更好吗?” “休想!” 李相夷拒绝了他的提议,但思及他的武功,只得把他安排在自己院子的隔壁。 隔了一个墙头,但对两人来说仿佛不存在,翻来翻去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东方不败整日窝在小院子里,乐得清闲,有李相夷时不时爬墙头,逗逗爬墙来的小狐狸,再绣绣花,日子更惬意自在。 但李相夷总算知道这人有多难伺候。 床单被子要时时换洗,身上的衣服也要做时新的款式,上面的花样倒不需要旁人操心,他自己就绣出来了。 但钱是哪里来的呢? 东方不败表示,自首的五千两还真的挺耐花的。 李相夷是个实在人,虽然千仞盟不再追究,但钱还是给了他。 某一日,东方不败远远闻到一股子血腥气,捏着绣花针的手停在原地,望向李相夷的屋子,“小狐狸受伤了?” 轻越过墙头走进李相夷的院子,院门口围了几个人,见是他过来就用手中的刀拦住他,“不许靠近!” “让他进来。”是李相夷的声音。 东方不败挑了挑眉头,挑衅地看向门口的两个人,迈步进去,看见屋内还有几个人,他都没怎么见过。 越过这群人瞟了眼李相夷,有些小小的嫌弃,“受伤了?挺没用的。” 他毫不客气坐在李相夷对面的桌子上,忽略其他几个人那刀人般的眼神。 单孤刀第一次看见这个师弟找了很久的人,第一反应是大美人,说话也不自觉客气许多:“这就是那位东方不败?” 又丑又老的男人,褶子能夹死苍蝇。 这是东方不败的第一反应。 他对臭男人向来没什么好脸色,随意敷衍一句“嗯”。 “大胆!竟敢对副门主如此无礼!” 东方不败眼神斜过去,狗叫的是个长相婆婆妈妈的丑男人,他现在甚至连一个字都不想回,脸上的不耐烦都快写满了。 肖紫衿本来就在四顾门地位一般,如今看这个人对自己爱搭不理,更是羞恼,正要发作,李相夷开口阻止,“紫衿!” 唯有一个文绉绉的男人在打量他,探究的眼神在东方不败看过去之后收回,但被当事人捕捉到。 “再看,招子给你挖了。” “东方不败!” 小狐狸开口,东方不败一扫刚才的不耐,抬步走近李相夷,凑近弯腰仔细看了看伤处,总结了一句:“小伤而已,还需这样兴师动众的。” 李相夷是跟笛飞声打了一架。 两人身上都挂了些伤口,笛飞声严重一些,主要还是这个祸水惹得。 笛飞声听说东方不败在四顾门,就来向李相夷讨要,但李相夷不让,就打了起来。 李相夷摸了摸被笛飞声打中的胸口,还隐隐作痛,要不是在打斗的时候因为这人分神,他才不会被伤到。 乔婉娩给李相夷包扎手上的伤口,注意力也一直被眼前的人分去。 “姑娘,别给他包了,又不是缺胳膊少腿,区区刀伤,过一会儿伤口就能愈合,还浪费纱布和上好的金疮药。” “真无聊,还以为有什么大事才过来瞧瞧,耽误我时间。” 他伸了下懒腰又翻墙回了自己的院子。 东方不败走的果决,没人拦着,等他的身影消失不见了单孤刀才看向李相夷,“师弟,这人的来头你可弄清楚了?别是金鸳盟派来的卧底。” “师兄放心,我一直盯着他,谅他也不敢有什么小动作。” 李相夷胡乱搪塞过去,看着手臂上的刀伤,顿时觉得没有包扎的必要,伸手拿过金疮药草草撒了一些在伤口上,又将袖子放下来,“阿娩,不必包了。” “此次笛飞声找上门就是因为想要把此人带回去,他必是有什么过人之处才会让笛飞声亲自前来,所以更不能让他离开。” 众人觉得有理,倒也不计较刚刚的事情,忙自己的去了。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李相夷才翻到东方不败的小院,东方不败还在绣一件屏风,上面的鹰隼栩栩如生。 “你的绣工确实很好。”坐到东方不败身边,李相夷由衷夸赞他的绣活。 东方不败透过屏风能模糊看见他的脸,手里动作不停,客套地问了几句:“李门主的伤都好了?没哭鼻子吧。” 这人说话可真不中听,李相夷掰了根香蕉吃,一边看他忙活一边说:“你可知,今日笛飞声亲自上门来要你这个人?” 笛飞声…东方不败努力回忆这个人的长相,很有男子气概的壮汉,很魁梧,那双眼睛好看的很。 “我记得他长相还算英俊,那双眼睛十足的漂亮。他来找我也不稀奇,我曾跟他交手一两招,然后他便追着我不放。” 李相夷听他夸赞笛飞声长相,攀比之心莫名起来,“他那种莽夫…哪里比我英俊潇洒?” “好好好,你最风流倜傥气宇轩昂。” 第6章 初次切磋 他们俩交过手?李相夷也有些心痒难耐,“那你打算何时跟我打一场?” 东方不败移开屏风,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你?弱了些,再练两年吧。” 第一次有人说李相夷弱,他怎么会服气,更是被气笑出声,“我乃天下第一,你怎能以貌取人?出来,跟我打一场。” “可你不是受伤了吗?” 李相夷抬脚往外走,少师剑被他抱在怀中,“小伤,不碍事。” 东方不败无奈,两人站到院中,少师出鞘,对面之人两手空空,“你的剑呢?或者你用针啊。” “你是要比试剑法?” 李相夷点头,剑针相打还是有些欺负人了。 若是东方不败听到了他的心声自然会笑他,但他看在李相夷受伤的份上勉强同意。 “我没有佩剑,就以竹竿替代吧。” 竹剑交锋,李相夷刺向东方不败,却刺了个空,眨眼间他就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这人竟是这么快! 他甚至没有看清东方不败的动作,只看到几抹残影,定了定心神,手中少师剑不断追随残影而去。 “李门主,这么被动可不行。” 东方不败招招都是进攻,逼得李相夷不得不切换防备状态,倒也是勉强接下了他的招式。 比令狐冲要强许多。 他放长线钓大鱼的鱼还没有上钩,自然不会伤了他,点到为止,竹竿抵住他的心口,“大门主,你输了。” “时时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如何?你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拿什么跟我打。” 他是年岁小,经验不足,天资却是无人可敌。自己修炼成葵花宝典已经三十几岁,老辣程度不是这个少年能比的。 扔掉竹竿,竹竿掉在地上的清脆响声让李相夷回了神。 “你这是什么剑法?”李相夷未曾见过这些招式,招招都是进攻,攻敌之不得不守。 “嗯…好像叫独孤九剑,不过非我本家武功,我用的不太熟练。” 他之前和令狐冲在山洞内看到了独孤九剑的功法,那呆子还看不懂其中玄妙,还需要自己来点明。 那时候自己瞧不上独孤九剑,只浅浅将剑诀记在脑子里,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觉得哪一种剑法敌得过葵花宝典。 不知道面前这个小子的悟性如何。 能登上武林之巅,他东方不败从来都是一步步爬上来的,这一路的血雨腥风,自然不是令狐冲误打误撞得了功法能比较的。 “我不爱用剑,之前和一个故人在山洞内发现了这个剑谱,脑子也就记住了,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啊。” 李相夷的相夷太剑的确是独一档的功夫,独孤九剑也精妙非常,若李相夷能将二者取长补短,必然稳坐这武林第一的位子。 “这么精妙的剑法,竟是在山洞里发现的?这剑法已经精妙,那你本家武功又是何样?” “大隐隐于市嘛,怎么样?打不过我,学不学?等你学成了再来找我比试我也是乐意奉陪的,我本来就想试试独孤九剑和我的本家武功孰强。” 李相夷虽然很想知道这剑法究竟是何模样,但他嘴硬,“不学!” 少师剑收回剑鞘,李相夷傲娇拒绝。 “我可告诉你啊,刚刚跟你打用的招式不过是九剑的基础招式破剑式,后面可是还有精妙绝伦的八种招式,你当真不想学?” 听了这个李相夷更心动了,东方不败看有戏,抛出橄榄枝,“这样吧,我教你独孤九剑,你认我做个师父,我也就一直留在你四顾门如何?” “想的美!我自己有师父!” 老头子要知道不得打得他屁股开花? 东方不败扔出一根针,划伤了李相夷的侧脸,他根本来不及躲避,脸上被划了一道小小的血痕, “这么慢…你确定你不学?这样的话,你可能这辈子都破解不了我本来的武功。” 李相夷捂着脸看向身后定在门板上的针,羞恼至极,像只炸了毛的小猫,“我学还不行吗!但让我认你做师父,没门!” “那这样吧,你答应我三个条件,我就教你。不过这三个条件我还没想好,先欠着。 放心,我对你四顾门没兴趣。” 这么无趣的门派,比日月神教差远了。 东方不败摇身一变就成了李相夷的剑法师父,门中事务大部分交给了佛彼白石和单孤刀乔婉娩。 “这九剑的精髓,叫料敌机先,为何我能看透你的招式,就是要先领悟这门真谛。 自“总诀式”、“破剑式”、“破刀式”以至“破枪式”、“破鞭式”、“破索式”、“破掌式”、“破箭式”而学到第九剑“破气式”。” 东方不败把前八式写成剑谱教给他,“背下来,烧掉。” 李相夷浅浅翻了几页,“烧掉?” “学这个剑法,旨在一个‘悟’,决不在死记硬背。等到通晓了这九剑的剑意,则无所施而不可,无所不出,无所不入,便是将全部变化尽数忘记,也不相干。 临敌之际,更是忘记得越干净彻底,越不受原来剑法的拘束。” 李相夷明了,又听他说,“再者就是另外两个注意点,无招胜有招,且不被内力束缚。不要觉得比武一定要有多么高强的内力,我那位故友,可是在毫无内力的情况下胜了一顶尖高手。”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的天资比他高上许多,他不过是拾人牙慧,气运也好,到处捡一些门派武功,吃了不少苦头,但也打出了一些名头。” 提起令狐冲,他那里多是褒贬皆有,毕竟他比不上李相夷是真的。 “可我为何没听说过此人?”李相夷没听说过有人能到处捡到各派武林秘籍,这运气未免也太好了。 “我之前所在的武林,并非这里。”东方不败不承认自己败在令狐冲手下是因为自己武功低人一等,“我写给你的和给你说的话,好好领悟。” 他倒是要看看,独孤九剑和葵花宝典到底是谁更胜一筹,败在令狐冲和任我行手下,他不服。 第7章 撞见 不得不说,李相夷的悟性真的很高,可以说是武学天才,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东方不败已经能看出他的成效了。 “让我先试试你这两个月的成果。” 东方不败扔出几根针,李相夷先是用少师震飞,注意到东方不败已经不在原地,心差点漏跳一拍,轻功一点躲开东方不败袭来的身影。 东方不败手中没有剑,却仍是招式凌厉,他细看才发现东方不败手里的绣花针,竟是以针为剑。 这招式又和自己最近学的独孤九剑完全不同,他注意到独孤九剑的招式突出一个“破”,但东方不败手里的针并未是这种招式,反而快的眼花缭乱,让他难以招架。 就在那根针快要刺上他的眉心,东方不败才挺住身形,迅速收回手,“还可以,入门了。” “你这是什么功法?好快。” 李相夷已经和东方不败熟悉,也不避讳什么,直接问出口。 “我这功法啊,你学不了。”东方不败压住有点开始躁动的情欲,看向面前好奇的少年。 “瞧不起谁呢?我把扬州慢交给你,你也把你的功法交换给我,如何?”至高武学谁不会心动?李相夷也不例外。 “说你练不了就是练不了,独孤九剑都没练好还想练我的武功。”手指打弯在他额头一点,试图打消他的念头。 他可不相信李相夷会为了功法自宫,想当初他也是形势所迫被逼无奈。 “这么小气?”李相夷有些可惜,东方不败的功法太快了,他真的很想学。 “我小气?独孤九剑都教给你了,我的功法你真的学不了,死了这条心吧。” 东方不败轻哼一声,小狐狸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独孤九剑想要做到至高巅峰,少说也要练个二三十年,但我瞧你底子好,根骨不错,十年也就差不多。” “等你练好这个,再教你我的功法也不是不可以。”那时候李相夷都得快三十了,阳根可能对他来说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一言为定!” 李相夷伸出手想要和他击掌,但东方不败并没有抬手做出回应,而是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希望他未来不要后悔。 “我困了,你回去吧。”刚动用了功法,体内的内力乱窜使得情欲激起,他需要解决一下。 “睡这么早?”李相夷平日很少睡觉,看他如此惫懒,暗道浪费光阴,“练功一点儿都不积极。” 啰嗦。 东方不败挥手把李相夷打飞出去,急忙去了屋内的水桶里压制情欲。 “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啊。” 东方不败没想到反噬会这么快,他的功法已经快练到巅峰,但迟迟没有突破顶端,他总不能再挥刀自宫一次。 有些舍不得。 或许真的练到葵花宝典的最高境界,便不需要自宫和食素? 算了,等到那日再说吧。 李相夷自己回小院子里钻研独孤九剑,发掘其精妙之处,特别是一重重招式练下来,所带来的功法递进更是让他赞不绝口。 想到东方不败曾说他那个故人在身无内力之时战胜一绝顶高手,他不自觉拿起少师,不用丝毫内力,想试试这种情况。 但门中弟子武功一般,并不能接他几招,所以他还是翻墙回了东方不败的院子,却听到东方不败有些隐忍的闷哼声。 他放轻脚步走进去,东方不败少见的没有发现他的踪迹,他此时还在和体内的功力作斗争,葵花宝典的功法在他体内横冲直撞,情欲激起,他的身体都呈现了粉红色。 李相夷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香艳的画面,他有些迈不动脚步,轻轻唤了一声,“东方不败…你…” 可他却被东方不败睁开的眸子吓了一跳,他的眼睛已经布满血丝,似是要走火入魔。 “出去!”东方不败还在压制体内真气,他刚刚就不该一时好奇和他比试,现在落得个压制不住的场面。 “你都要走火入魔了还要赶我出去?”李相夷连忙上前用扬州慢帮他压制内力,但他的内力似乎敌不过东方不败体内浩瀚的真气,这真气邪门得很。 扬州慢作为至纯至善的辅助型内力,对东方不败的情况还真有些用处,好不容易把情况稳定住,东方不败喘着气,“多谢。” 这小子算今日救了他一次。 “你这内力是什么情况?这就是你不愿意教给我的原因?”李相夷叉着腰,理直气壮地问他。 “差不多吧,实不相瞒,我这功法不算什么正派武功,叫葵花宝典,宝典第一页写着:欲练神功挥刀自宫,所以不让你练。” 李相夷被雷了个彻底,瞬间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大,“自…自宫?那你…” “我要是自宫了,也就不是现在这般模样了 。”东方不败知道这方世界与他原来的武林大不相同,所以说出来也无妨。 “那你不能随意动武了?” 东方不败叹了口气,“也不是不能动,只不过动了之后会欲火焚身,也就是情毒,需要排解。” 李相夷是个纯情娃娃,一听这个赶忙拒绝,“那可不行,你可不能祸害良家姑娘,这样,我会帮你去寻一些姑娘相看姻缘,若你喜欢就能喜结连理,到时候…你情我愿也就能解决你的问题了。” 这话说着好生别扭,若东方不败真的成家立业,那他是不是就不能时时来打扰他了? “我并不会把好好的姑娘当做排解的工具,你不必担心。”东方不败直接拒绝。 他喜欢的又不是姑娘。 “那就好,不过你以后怎么办?” 在这江湖不可能明哲保身一辈子的。 “到时候再说吧,不是…你不是刚走?又回来干什么?” 他可不认为是专门回来救自己的。 小狐狸一如往常刮了下鼻骨,典型心虚的小动作,“我本来想找你试试独孤九剑没有内力要怎么打的,眼下你这番模样…还是算了。” “那还谢谢你体谅我啊。” 东方不败冲他翻了个白眼,直接从浴桶站起身,迈步出来的时候溅了李相夷一身的水,只着一条亵裤,湿答答贴在他的腿上,薄薄的面料让李相夷看得一清二楚。 的确没有自宫,看着还挺宏伟。 “赶紧把衣服穿上!” 李相夷走到架子前把衣服扔给东方不败,东方不败只套了外袍,胸膛裸露着,并不打算把衣服都穿上,还打算把裤子脱掉。 “你这是?” “困了,睡一觉。”东方不败拉下床帘,褪掉亵裤直接随手扔了出去。 帘外的李相夷踢掉扔在他鞋上的亵裤,不解地问:“你怎么老睡觉?” “那你为什么不睡觉?不睡觉武功不会得到长进的,以后乖乖睡觉。” 东方不败想想自己今年到底多大,他刚当日月神教教主的时候才十八岁,那时候就已经自宫了。 现在他还是没自宫的状态,约摸着也就十六七。 没想到和这小子差不多大。 那这小子还真挺厉害,虽然建权和夺权不同,但他多少有点本事,只不过看上去他的手下们并没有日月神教的教众来的忠心。 还是他太善良了。 “那我也睡会儿,这两天一直练剑也挺累的。” 李相夷直接脱了外衣和鞋袜钻进东方不败的床,但东方不败却不认为是什么暧昧,毕竟人家现在还有个红颜知己。 “不情不愿”让出半张床,东方不败还赤身裸体,所以便转身背对着李相夷睡觉。 入睡前,李相夷还在想,怪不得东方不败会讨厌臭男人。 他好香啊。 第8章 月下共饮 李相夷也迷迷糊糊睡过去少年睡觉不太老实,长腿搭在他的腿上,也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一张俊颜直接贴在了东方不败后背,一只手也揽住他的腰。 东方不败身子一凛,顿时火烧般滚烫,这臭小子是故意的吧! 试图拿走他的手臂,但一碰他他就哼哼唧唧,抱得更紧,被黏住的东方不败只能认命,就着这个姿势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接睡到天都下了黑影,还是李相夷先醒过来。 他发觉自己正手脚并用地缠着东方不败,吓得他虎躯一震,轻手轻脚把胳膊收回来,东方不败睡得蛮熟,李相夷撤开之后他便不自觉平躺着睡,被子半搭在他腹部,没有要醒的迹象。 李相夷侧身撑着脑袋看着‘睡美人’,平时东方不败的眼睛最是夺人心魄,如今睡熟了,高挺的鼻子和带着唇峰的嘴巴也是好看得紧。 还真是处处精致。 李相夷试图摸一下东方不败的鼻子有多高,指尖试探地去碰他的山根,人没醒,然后他继续顺着他鼻梁滑了下去。 装睡是一门学问,东方不败一直装到小狐狸玩累了才醒。 李相夷丝毫不见心虚,收回手坐起身来,还不忘吐槽他几句,“一睡一下午,你觉还真大。” “若不是有人在我刚睡着时像个螳螂一般缠着我,我也不会睡到半边身子发麻。” 小剑神轻嗤一声,抱着少师剑打算离开,临走还不忘嘱咐他,“没事儿别动内力,下次你可就没这么幸运遇到本门主来救你了。” “啰嗦的李门主,您可以出去了。” 李相夷踏出门的时候总感觉自己是去逛花楼回去的香客。 纵使东方不败不用内力,但教个武功招式还是没有问题的,李相夷既然来讨教,他便又用一根竹竿喂了他几招。 月上中天,李相夷赖在东方不败的院子不走,“我之前没发觉这个院子风景这么好,改日咱们把院子换过来住试试。” 东方不败从房中拎出一壶酒来,院子有些黑,他又添了一盏灯,一袭白袍未曾束发,里面是一件轻薄的绛红色纱袍,似携月而来的仙瑶。 “净耍无赖,你这泼皮的性子怕是自小就要被你师父揍上许多次。” 东方不败为他添上一杯酒,还不等给自己倒上,这人就一饮而尽。 “好酒,还有些桂香气,我师父的确经常追着我揍,不过老头没我跑得快,打不着。” 李相夷眼巴巴看着东方不败又拎了酒壶给自己倒酒,刚想再一口闷,被打了一下手背才不情不愿把手缩回去。 六月哪里来的桂花香?东方不败疑惑地看着他,嗅了嗅酒杯,才想起来原因,“这酒不过是玉冰烧,桂香是我把酒杯浸在桂花茶里泡了一下午。” “但滋味甚妙,难免使英豪贪杯啊。”李相夷与他轻轻碰杯,弯起来的眉眼便知道他对此甚是满意。 东方不败的院子开了一些栀子花,还有一缸开的正好的梨花白,李相夷看着绽放的白莲心痒难耐,直接揪了一瓣放在鼻尖来闻。 “你!”东方不败气不打一处来,小剑神已经跑去嚯嚯栀子花,还将两种花放在一起嗅,不像狐狸倒像只小狗。 “要我说,还是栀子花香气馥郁。” 衣袍一撩又一屁股坐下去,习惯性理好衣摆,小剑神坏心思一转,起身将栀子花簪在了东方不败的耳边。 一直被‘欺负’的美人无可奈何,便配合着他嬉闹,“我与此花孰美?” “那肯定…人比花娇啊!”李相夷知道这人纵着自己,但事后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狗腿地给美人斟满酒。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东方不败,你是哪里人?” 话题转得太快,东方不败差点呛了酒,说起往事,他难得落寞,难掩周身悲伤,“我是孤儿,家在衡山烟雨池的一个小村子,十一岁那年遇了流匪,父母皆亡,被一个前辈带去了他的教派。” 李相夷四岁便成了孤儿,他对此等遭遇十分理解,“同是天涯沦落人,我四岁父母双亲皆亡,是师兄护着我,后来被师父师娘收养,教我武功,才有了后来的李相夷。” “我都不知道该说你是比我幸运还是比我更惨。” 东方不败将酒一饮而尽,时隔多年,爹娘的死状还是会出现在他的梦中,如今他异世而活,连给他们上香祭拜的机会都没有。 “我们如今坐在这儿平安对饮,已经是足够幸运了。”李相夷看得开,儿时的记忆不多,他连仇家是谁都不知道,父母的样子也记不大清楚了。 “说得有理。” 院内蝉鸣声不绝,四顾门本就在衡山附近,夜晚便没有那般炎热,东方不败褪了外衣,只剩了里面的莲花纹绛红纱袍,衣服质地柔软,凉风将轻纱扬起,颇有一种慵懒明艳之美。 两人断断续续喝了好几坛子酒,月亮也已经偏移,明显已经很晚了。 东方不败揉了揉有些困倦的眼睛,李相夷已经醉得迷迷糊糊想要睡了,他便开始赶人,“李相夷,回你院子去。” 烂醉鬼猛地坐直身子,微微睁开眼睛盯着东方不败看,嘴角忽得勾起一抹笑,声音也软软的:“我今晚要和你一起睡…” 东方不败脑子仍在迷糊,这话明明每个字都听懂了,合在一起好像又听不明白,“你说什么?跟我睡?不行。” 他站起身离开庭院,李相夷飞快跟上一下子跃上他后背,“为什么不行?前两天的下午还一起睡,你不是我师父吗?我师父刚教我的时候就搂着我睡。” 东方不败脑子昏昏的,没意识到哪里不对劲,背着人就走到了里间。 他也不顾后背的皮猴,直接褪了衣服鞋袜往床上倒。 李相夷本来顺着衣服掉下来摔到了地上,但他又从地上爬起来,环顾四周后寻到床上的东方不败又贴了上去。 身下的人感觉到他蛮重的,但实在睁不开眼睛,也就随他趴在自己身上睡。 李相夷隐约嗅到了栀子花的香气,顺着味道挪了过去,等他感受到了最浓郁的味道才满意停下。 他们二人睡的时候已经丑时,并不太宽大的床铺容纳了四仰八叉的两个醉鬼,等李相夷率先醒来时慌忙逃离了案发现场。 东方不败的后背被他当成了酱香肘子,如今被啃得青一块红一块,希望他起身之后看不见。 东方不败醒来确实没发现,但他莫名感觉后背火辣辣的痛。 可能是摔了吧。 第9章 挑明心意 李相夷没少来找东方不败喝酒,也就没少赖着跟他一起睡,也没少把他当酱香肘子啃。 不知从何时两人之间的院墙就被打通了一个洞,东方不败看着李相夷一日日拎着他的少师来讨教,或者提了一坛酒,又或是各种耍赖闹着和自己共眠,他长叹了口气。 他问过李相夷为何喜欢和自己一起睡,李相夷认真回答道:“因为你好香,而且在你旁边睡得很香。” 感情自己就是李相夷的安神香啊。 东方不败认栽,安神香就安神香吧,这么日复一日的,还怕李相夷不会喜欢自己? “阿败!” 听见这个声音,就知道是李相夷又来了。 两人熟识之后,李相夷嫌弃他的名字太长,不愿意连名带姓呼喊他,便取了这个,东方不败十分不愿意,叫东方也好,怎么就叫阿败,搞得他很失败一样。 “都说了别叫我阿败,叫我东方也可以。” 他这一生拢共就输给令狐冲一次,在这里又不曾败给谁,阿败这个名字叫多了万一真的老失败怎么办? 李相夷是觉得他成天坐在院子里面也不出门看看,就知道绣花和种花养草,实在虚度光阴。 他挥出少师耍了几招,又挽了几个漂亮的剑花背在身后,“你觉得我的独孤九剑练的如何了?” 东方不败认真看完他的招式,给了他点评:“不错,但不够熟练,需继续练习。” 不过是个客套话,李相夷满打满算才练了七八个月,也不大去管门中事务,连东方不败都看不下去了, “这四顾门如今到底是谁在做主?你一个门主整日往我这里跑,不怕你的手下反叛?还是多长些心眼。” 李相夷似乎很自信,“这些都是我的兄弟,他们不会背叛我的。” 东方不败从来不相信没有理由的信服。 若有,那便是三尸脑神丹一颗。 至于好兄弟? 他和童百熊也是好兄弟,但他还是杀了他。这其中掺杂着权势问题,童百熊势重,必然要除掉他,杨莲亭的挑唆只是他顺水推舟的理由而已。 “我劝你好好归整一下你的四顾门,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在我看来,你的四顾门可不如金鸳盟。” 笛飞声在金鸳盟拥有绝对权威,李相夷可不一定。 四顾门多得是狐假虎威的东西。 李相夷听他对管理门徒似乎颇有经验,便试探地去问他的往事,“阿败,你跟我讲讲你的过去呗。” “我讲了的话,你可能就要把我赶出四顾门了,当真要听?” 小狐狸重情重义,他恐怕不太能接受狠辣无情的东方不败。 李相夷点点头,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并不觉得东方不败会是多么恶的坏人。 “我是魔教教主,教派叫日月神教。” 李相夷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魔教教主?就你?” “你听不听!”东方不败轻呵一声,看他又老实下来,继续道:“我的教派比金鸳盟要恶的多,已经到了只手遮天、人人得而诛之的地步,在我那个江湖,所有武林正道都想要将我绞杀。” 他把在日月神教一步步爬到教主之位的过程删删减减地讲给李相夷听,李相夷一开始还觉得没什么,还觉得他很可怜,直到听到他因为男人的挑唆杀了自己最好的兄弟童百熊,他愤然而起。 “你怎么能这样!那可是陪你出生入死救你于危难的兄弟!” 李相夷气的眼睛都有些红,东方不败知道自己没理,也不辩解,坦然承认, “我说过,我不是好人,杀他不但是为那一句话,我当年的路,不希望有人再趟第二遍,我不是任我行,自然要为己打算。” 他隐瞒了杨莲亭与他的关系,年纪也被他模糊掉,只简略和他说了一些。 “所以呢?你以后也会因为一个人把我杀了?或是我挡了你的路,你也会将我除之后快?” 李相夷把东方不败当成了朋友,他不希望他攻于算计冷血无情,他认识的东方不败是鲜活的。 “不会,我不会杀你…但我会为了你,杀掉别人。” 东方不败把话挑明,李相夷怎么还会听不懂他的弦外音。 “你…” “不错,我心悦你,所以我才会心甘情愿留在四顾门,教你剑法,还把我的往事告诉你。 李相夷,你可懂我的心意?” 眼神赤裸裸落在李相夷身上,李相夷避开他的目光,“你真是疯了!” “我知道我是个疯子,这话你听着或许觉得我在胡言乱语,但李相夷,你扪心自问,这半年过去,你对我的态度就不曾有一丝情爱之意? 我对你,你真的半分都感觉不到?” 东方不败上辈子活了三十多年,看得透彻,他们俩之间的感情,在他说出口的那一刻就已经变质了。 “休要胡言!”李相夷背过身去,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我要你在我和乔婉娩之间做一个选择呢?” 问题重新抛给李相夷,东方不败一步步逼近他,强迫他看着自己,“我们两个人,只能在四顾门留下一个,你若选择了她,我便离开四顾门。” “你知道的,你拦不住我。” 李相夷羽睫微颤,似是做不出决定。 其实他只是疑问为何会有这样的选择而已,可在东方不败看来就是犹豫不决,他很讨厌这样婆婆妈妈的态度。 袖子一甩,东方不败不愿再与他对视,“既然你做不出选择,那我也就不强求,你放不下你的红颜,我也不是以前的自己。祝你和乔婉娩,长相厮守,白头偕老。” 他拍拍皱了的衣服,迈步离开却被李相夷拉住,“你要去哪里?!你要离开四顾门?” 他更想说,你要离开我? “天下之大,总有我容身之地,这四顾门我待不下去,我也不愿继续待在这里。” 东方不败甩开他的手,伸手点穴把他定在原地,双目对视,他留下一句话:“李相夷,后会无期。” 轻功点地,很快就不见人影,东方不败手速快,他的哑穴也被点,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眼睁睁看着人消失了。 还是来找李相夷的石水发现他被定在东方不败的院子里,帮他解了穴,还没等问出口,李相夷急促的声音就已经在耳边响起。 “快!派人去找东方不败!” 第10章 他逃他追 待人走后,李相夷才瘫倒在凳子上,“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心系乔婉娩…” 少年剑神第一次正视起自己的感情问题,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东方不败的呢? 他也不晓得,但在东方不败说出口的那一刻,深藏心底被他掩埋的情意就这么被挖了出来。 或许从他一次次不自觉想到他的时候便已经很喜欢他了,不管是讨教武功还是耍赖和他同眠,他都是有私心在里面。 而逃出去的东方不败早就已经带了张人皮面具,敛了气息,还换了身短打粗衫,大摇大摆走在街上。 虽然难过于喜欢的少年没有给自己回应,但他是死过一次的人,对很多事情没有像以前那样纠缠不休的执念。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耽于李相夷。 他身上还有上次当扳指的百两银子,最起码这两日食宿无忧。 四顾门的通缉令再一次贴在公告处,路过的东方不败细细看了眼,画得惟妙惟肖,赏银也大方。 一万两白银,干什么不好。 但东方不败还是有这个自信的,好歹也做了李相夷半年多的师父,将近一年的相处,他不至于不值万两白银。 这些钱落不到他手里,他还要打算后面的生活,毕竟这一百两银子并不耐用。 但四顾门在的城镇他是待不下去了,金鸳盟距离这里也没有特别远,被哪一家找到都是个麻烦。 他先去了衡山脚下,寻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若他在这方世界也是难逃一死,总要给自己寻个漂亮一些的墓地。 说起这个,他心里有些怅然。 不知道杨莲亭和他死后是不是被令狐冲和任我行随便扔到乱葬岗喂了野狗,不管如何猜测,他肯定是连个安息之所都没有的。 越想越气,东方不败便去买了一个锄头,锄头高高一挥,便吭哧吭哧挖起墓坑。 不知道挖了多久,东方不败站在坑里杵着锄头沉思,又爬出来挖了另一个坑。 这个新坑不大,只是一个衣冠冢。 “莲弟,我竟是连你的东西都不曾有一件。”东方不败寻不到东西,便将自己的发带取下来放在坑里。 “前世是我无用,护不住你,来世你莫要再遇到东方不败,去寻一个痴心人吧。” 他坐在一旁的树下,亲手刻了两块墓碑,一块写着“东方柏之墓”,一块写着“杨莲亭之墓”。 “不知道你的魂能不能在两方地界来回穿梭,但总要让你入土为安。” 东方柏是他的本名,到了日月神教他才改名东方不败,叫得久了,差点忘了这个名字。 世人皆知东方不败,何人又知东方柏? 他在两块碑前痛饮一番,但心里也并没有好受许多,上辈子的爱人死状凄惨无法安息,如今的心悦之人另有所钟。 重生一遭,还是失败。 他干脆改名叫西方失败算了。 起身收拾好包袱,向东行进,他要去苏杭看看美景,走遍千山万水。 他花了三十两买了一匹马,一路上走走停停,看看人间百态,也别有一番滋味。 赏花赏景赏美人,东方不败用自己的绣活卖了不少钱,生活可谓是乐得自在。 那些刺绣不知怎的竟跑到了李相夷的眼前,他与东方不败相处这么久,如何不认识他的针脚与风格? “把卖绣品的人找到,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派去寻东方不败的只有一个刘如京,李相夷没有派大量人力去寻他,他知道若东方不败想逃,自己真的很难找到他。 他想碰碰运气。 李相夷驾马来到衡山脚下,东方不败说过他在衡山烟雨池的一个小村落,烟雨池虽然没有,但他一家家去问有没有姓东方的,村民皆是摇头。 唯有一个赶尸匠有些印象,“山脚处一块空地,前两日多了两座坟,其中有一个就是姓东方,少侠可以去看看。” 坟? 李相夷差点站不稳,连婆娑步都忘记用,跑着去寻了那两块坟地。 赫然立在那里的大坟包让他嘴唇一白。 东方柏…东方不败。 刘如京找到他的时候他还在徒手扒坟。 “门主,这不是东方柏吗?”刘如京不懂,“属下找到东方公子的踪迹了。” 李相夷抬起头,额头全是汗珠,眼睛也红红的,“找到了?” 那这个… 他继续刨坟,不费吹灰之力掀开了一个棺材,里面只有一个发冠,这发冠的确是东方不败的,他见过。 衣冠冢,他这是何意? “老刘,他在哪儿?” 李相夷将发冠取走,又将棺材板合上,土也堆回去,但那块碑怎么看都不顺眼。 他给一脚踹翻了。 至于旁边这个,杨莲亭,李相夷记得东方不败说过,这是他座下管事。 什么管事能和教主一同埋葬? 刘如京将最新买来的绣品递到李相夷眼前,“门主,东方公子如今在杭州。” 他跑这么快? “老刘你回四顾门去,我去一趟杭州,对外说我去办案,不许透露给任何人。” 李相夷到水边把手洗净,拿过绣品又翻身上马,准备到杭州去寻东方不败。 第11章 梦春楼 杭州 这地方距离四顾门和金鸳盟已经有了一段距离,虽然李相夷和笛飞声江湖鼎鼎有名,但所谓天高皇帝远,这边的人也并不怎么见过他们两人。 东方不败卸掉了伪装,重新披散开头发,只是围了个兜帽便在杭州城内游玩。 为了防止再惹人注意,他换了身天青色外衣,转身进了杭州最负盛名的青楼——梦春楼。 这名字言简意赅,所以没人能走错这个地方,东方不败点了一个二楼包房,点了一壶酒外加小食,静静地看着楼下的姑娘表演歌舞。 今日不是花魁表演的日子,不过都是些庸脂俗粉,东方不败失了兴趣,摘下帽子自顾自喝起酒来,这般好颜色便被楼下一个眼尖的客官瞧见了,“老鸨,那个是你们新来的头牌吗?” 老鸨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能透过门缝看到一个身影。 好一个风华绝代的大美人。 不是又如何?他很快就是了。 老鸨扭着腰肢端着一壶酒就往东方不败的房间去,声音矫揉造作,“客官,您今日可是来赏头牌的?” 东方不败面上袭来一大波脂粉,呛的他差点咳出声,“不是,喝杯酒而已。” “来都来了,只是喝酒多没劲啊。 这是我们梦春楼有名的红袖玉露,美酒加美人,这才能乐在其中。” 心眼子全写脸上了,东方不败也不知道她怎么把青楼开下去的,但也乐得奉陪,他在腰间拍了拍,不好意思地冲老鸨笑,“可是老板娘,我囊中羞涩,还是算了吧。” “我是见公子有缘,这壶酒就算是我请你又如何?” 没完没了,这是药不倒自己不罢休啊。 他往楼下看去,正好对上一个人淫邪的眼神,再看看老鸨嘴角的笑意,东方不败举起杯子:“好啊,那老板娘倒一些来给我尝尝。” 倒酒时,老鸨还在细细打量着东方不败的身段儿,心里在算着开多少价码合适。 他抿着酒,药味儿都能呛死人。 这些迷药对自己来说还真一点儿用都没有,东方不败假意晃了晃身形,手指撑着脑袋有些发软,身子一歪便倒在了地上。 楼下那人收到消息就立刻飞奔上来,和老鸨二人把东方不败一起抬到一个空房间,老鸨刚关上门,那人就迫不及待开始脱衣服。 “极品啊!不枉我花了五千两让老鸨帮我做这一手。”他搓了搓手指心痒难耐,正要打开东方不败的衣服,却见床上的人已经睁开眼坐起身。 “五千两就想让本座陪你?一万两附送英俊少侠本座都没上门,想得倒是挺美。” 又是一根针入体,那人直直倒在床上,被东方不败嫌恶地踢开,“遇到我,算你倒霉。” 不过这人死的离奇,万一李相夷又顺藤摸瓜找到杭州来,那他就白费力气了。 他找了个铁器,内力削下来一块儿伪装成刀剑伤痕,刺入他的心口后东方不败才满意离开。 老鸨在外面等了两个多时辰,心里纳闷这红尘客这么勇猛,还是说这个美人深得他心意? 老鸨左等右等,生怕他把人玩坏了,附耳去听没有反应,这才知道出了事,直接让人踹开门。 红尘客已经死透,东方不败也都已经泛舟于西湖,正茗茶染香乐得自在。 他来的不巧,荷花都还未开。 但湖面平静,水光粼粼,一叶扁舟一老翁,老翁很是热情地跟他讲杭州的西湖醋鱼有多鲜美,东方不败也听得很认真。 他并未败兴而归,不能食荤的他被老头忽悠的一愣一愣,馋的不行还是点了不少,也只吃了一口,可尝到那口西湖醋鱼和杭州城的菜品之后,他连忙启程下一个地方。 那老头儿骗人。 对于一个嫖客死在青楼,这是个很常见的事情,官府对此事并没有太放在心上,简单派了两三个捕快去调查。 但不巧的是正好被来杭州巡查的监察司发现这个案子,觉得有离奇之处,便把尸体扣下来好生检验了一番。 凶手没有捉到,如今还是监察司佥事的杨昀春带人询问了老鸨凶手的长相,在老鸨的描述下,他觉得这人很像四顾门和金鸳盟都在找的东方不败。 但东方不败跑得太快了,整个杭州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他,杨昀春无奈找上四顾门杭州分堂,说明来意。 李相夷刚来杭州,正苦于大海捞针,杨昀春来得及时,只是没想到一来就来了个大的,他又杀人了。 不过他觉得杀的应该,这是他第二次被人惦记然后杀了这种人,所以李相夷虽面上答应抓人审判,心里却只想借面前这人的手去找到东方不败而已。 自从东方不败走后他几乎茶饭不思,乔婉娩几次找上来都被他借口婉拒,他被那番表白完全乱了心神,看见乔婉娩就想起东方不败的离开。 他与乔婉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很少有交流,之前一直把她当做一个知心姐姐,年少之时她没少帮自己,所以平时对她也比较亲近。 不曾想被人误会至此。 他与东方不败相处了将近一年的时间,这一年他几乎一月有半月都来寻他,特别是学了独孤九剑之后,更是常常同床共枕。 李相夷擦着手中的少师剑,知道他杀人后应该不会停留原地,“你到底在哪里?” 他没抱能追上东方不败的希望,他已经有了办法,希望能引他上钩。李相夷一手谋划,一边想起了东方不败隐晦的提醒。 他这四顾门好像是有问题。 他才发现师兄偶尔会领着一小帮人出去,做了何事却没有登册,问他的时候他只说忘记了,也不再有下文。 他内心是相信师兄的为人的,但现在这个想法被动摇。 所以他多留了一个心眼,但留得不多,少的那些都留给了逃走的东方不败。 杭州往北是苏州与扬州,如今正三月,是游赏的好时节,他或许会继续游玩下去。 但也不一定…毕竟出了那样的事情,他一定会有所警觉。 所以可能又往别的方向去了。 李相夷在房中仔细回忆与东方不败聊过的话,想起他说的那位故人。 华山派令狐冲…那就是西北方向。 那就赌一把。 第12章 华山相遇 李相夷连夜启程,轻功加马匹,还是用了七日才赶到。 他计划充分,只等人来。 东方不败确实去了华山,他打算看完华山之后回之前黑木崖所在的地方瞧瞧。 总要看看这世界与他原本的地方差了多少。 来到华山脚下,这里没有华山派,倒是有个南阳剑派,是个籍籍无名的小门派,整日依附其他大门派苟活。 寻了一处陡峭的石壁,他想试试亲手攀上去的感觉,便把马儿拴在山脚,扔掉兜帽,顺着石壁一点点向上爬。 保养得当的手中几乎没什么茧子,手指娇嫩,皮肤被粗粝的石壁磨破。 他爬了一会儿靠在石壁上,看着手中的血痕,第一次有了自己还是活着的真实感。 胡乱抹了一把血,又开始向上攀爬。 李相夷此时已经坐在南阳剑派中等着东方不败的身影出现,派出的探子远远看见了他的身影,但怕被发现,也只能远远看了一眼,马上来和李相夷汇报。 左等右等等不来人,李相夷觉得很奇怪,便出门去看。 华山矗立了好几座陡峭的山崖,足足有千尺,但按照东方不败的功夫,来回也不过一炷香,这都一个时辰过去了,难道跑了? 李相夷觉得不对劲,匆匆下山去,却看到了山脚的马,这证明东方不败没走。 他又转头看回华山,想了想,转了个方向去了另一座山头。 果不其然,他隐隐约约看着一个身着墨绿衣袍的人在攀登石壁。 李相夷被气笑,他在山上等了那么久,这人竟是没用轻功,直接一步步爬上去的。 他轻功飞上崖壁,直接附在东方不败旁边的石壁上,还不忘打招呼:“东方不败,好久不见。” 什么好久,也就一个多月而已。 东方不败已经爬的很高,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李相夷,进退两难,他只能将就着把人骗走,“咱们俩比试比试,看谁先到山顶,你要赢了,我姑且停下来听你唠叨两句。” “一言为定!” 李相夷卯足了力气,往上攀爬,却不见身后的东方不败勾了勾唇角,一个借力直接轻功飞走,还不忘调侃一句,“李大门主,你道行还是太浅了。” 又被耍了! 李相夷也连忙追着过去,东方不败飞到一处崖下便不能再继续下去,内力乱窜,他的皮肤又开始泛起一层粉色。 应该是把那臭小子甩开了。 东方不败如是想,脸上出了些汗,他习惯用手一抹,发现手感不对,这才注意到满手的鲜血。 “下次打死也不会爬山了,晦气。” 找出帕子把手擦干净,又去找寻了一个河洗了把手和脸。他感觉这个瀑布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就好像他和风清扬那个老头子比试的那处瀑布。 洗干净才发现手心的肉都翻出来了,正感叹自己皮肤娇嫩该去练剑磨一磨,耳边就有一阵热气吹过来,“倒叫我好找。” 李相夷又看见他满手的烂肉,心疼不已,掏出荷包里的金疮药就要给他治伤。 眼前的人却缩回手,背在身后拒绝他的药,“小伤而已,不必上药。” 李相夷不知道这人所谓的重伤该是何模样,之前说自己是小伤,如今自己的手都要磨烂了还说是小伤。 直接强制拉过他的手,扑了一大层药粉,还撕掉自己的里衣给他包扎。 系了一个很复杂的结。 东方不败手心朝上,也不挣扎,反而问起他:“怎么会知道我来华山?” “你总是提到那位故人,所以猜着你会来这里。”李相夷停下手中动作,趁他分神在他的手上撒了些东西。 “难得聪明一次,不过那日我们俩可是把话全都说明白了,你今日找过来是干什么?怕我忘了吗?” 李相夷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对于东方不败的问题他顾左右而言他。 “你在杭州杀了人,惊动了监察司,他们与我合作,抓你回去。” “这是李门主第二次大张旗鼓地抓我了吧?你为何不与监察司的人一起来?是没找到我杀人的证据吗?若你需要,我可以给你,或者我自行到监察司自首也可。” 他是知道怎么让李相夷生气的,这几句十足阴阳的话到底是让人有些不舒服。 东方不败蹲下身把手浸在泉水里,任由泉水冲洗他的伤口,布帛浸湿红了一片,泉水也渐渐染红。 李相夷连忙将他的手拉出来,重新拆了又包扎:“你这是做什么?何苦与自己置气?” “要你管。”这小子在布上下了千里香,别以为他没有闻到。 东方不败把手挣脱开,转身就往外走,李相夷跟上去又拉住他的手腕,“跟我回四顾门。” “不去,如果非得把我带回去,那就带回我的尸体算了。反正已经死过一次,也不怕第二次。” 东方不败破罐子破摔,他有力难使,正面打不过李相夷这小子,只能另辟蹊径。 “又开始胡说八道。” 李相夷攥住他的胳膊就走,却发现一根绣花针抵在他的脖颈处。 “李门主,不要逼我。” 第13章 成功带走 李相夷低头看了眼那根针,轻笑一声,似乎是自嘲,“也对,你东方不败连同生共死的兄弟都杀得,我不过与你认识一年,又惹你生气,自然更下得去手。” “知道就好。”东方不败并不吃这套,针轻轻刺进一点,扎得小剑神蹙眉,“放不放人就在李门主一念之间了。” “我若说不放呢?” 东方不败轻蔑一笑,手腕转动,那根针直接抵在了自己的死穴,“那就一命换一命,李门主要的不就是这个道义吗?” “你别动。”李相夷出声制止他,“我没有想让你给那个嫖客偿命,我只是想带你回四顾门。” “带我回去做什么?看你和乔婉娩鹣鲽情深吗?李相夷,我东方不败自问对得住你,你何必逼我至此?” “难道不是你逼我?”李相夷把他拿针的手扯远,又将他的针扔掉,“你倒是走得决绝,都不愿听我多说一句。” “说什么?说拒绝我的话?李门主,我并非圣人,若你再招惹我,就休怪我手段狠辣。” 东方不败还想故技重施点了李相夷的穴,但被李相夷快了一步。 “吃一堑长一智,同样的当,我不会上第二次。” 他知道东方不败的弱点,他动不了内力,不然会情毒上头走火入魔,所以他趁东方不败双手不方便的时候把他打横抱走。 ??? 他被一个毛头小子给抱走了? 东方不败想挣扎,李相夷抱得更紧,“阿败,我可是很听你的话,日日苦练,速度是越来越快,这成果你可满意?” 武学天才的练习成果自然是一日千里,东方不败脸上少见羞愤,轻声呵道:“你放我下来,我不跑了。” 两辈子第一次这么丢人。 “当真?” 东方不败乖巧眨眨眼,李相夷才把他放下来,将他手腕握在手心,发现他最近清瘦了一些,都没什么肉。 “只要你乖乖跟我回四顾门,上次说的事情,我会给你一个答复。” 这是何意? 东方不败愣了一下,却被李相夷拽走,小狐狸走在前面,嘴角是压不下来的笑容。 走在他身后的东方不败少见脑子转不过来弯,但还是跟他走下去。 大不了再跑一次。 找到人了自然就没那么着急,在城中找到了一个落脚的地方,为了防止东方不败逃跑,李相夷还特地只准备了一间房。 “一间房?不好吧,还是两间。” 李相夷名声在外,虽然东方不败本人对断袖这件事不在乎,但他摸不清李相夷在不在乎这种事情的名声。 “一间。”李相夷斜了他一眼,这时候知道避嫌了?“怎么,之前睡得还少?”不容他置喙,直接付了钱拉人上楼,掌柜探究的目光让他有些面红耳赤。 “之前是你死乞白赖要跟我睡的,我又不是没拒绝过,管用吗?” “你也知道不管用。” 这时候厚脸皮准没错,李相夷计划还在进行,可不能把人放跑了。 东方不败的包袱被顺手拎了回来,他在里面重新拿了一身衣服,叫人送水上来打算沐浴更衣。 李相夷凑过来,看他手早就被自己包成了粽子,有些疑惑:“你双手受伤要怎么洗?用脚?要不要我帮你搓背?” “不劳你操心,我自有办法。” 李相夷总觉得东方不败对自己疏离冷淡了不少,有些落寞,总是上扬的嘴角也不自觉垂落,整个人很是沮丧。 他好像该去找他说清楚。 里面水声阵阵,李相夷纠结一瞬,还是钻了进去。 “祖宗,你又要干嘛?” 第14章 余毒未消 李相夷看他将双手搭在了桶沿,整个人只是单纯泡在浴桶里面,便知道他是嘴硬,“我进来帮你洗。” 他毫不客气地脱掉所有衣服迈步进了本就不太大的浴桶,如今他俩一人一头地坐着,浴桶更加拥挤。 东方不败无力阻止,眼睁睁看着小狐狸入浴,还拿了布巾试图给自己擦背。 若李相夷不是把布巾放在自己肩膀上他也就信了这人的鬼话。 李相夷发现这人不为所动,仍是靠在一边,在他进去之后又把眼睛闭上,根本不看自己一眼。 他气愤地将布巾甩进水里,溅起的水珠崩了东方不败一脸,后者无奈睁开眼睛,说话都有气无力的,“祖宗,你到底想干嘛?” “你为什么不看我?” 小剑神十分不爽,对自己表明心意的是他,如今吊人胃口的还是他,老狐狸总是耍自己玩! “非礼勿视。”话毕,他又闭上眼睛。 因着葵花宝典的原因,东方不败如今的身体挺差的,他迟迟不自宫绝除后患,时间越久,葵花宝典的内力也会催发情毒阻碍经脉,他也因此被折磨得时常疲累不已。 他现在都不敢想,当葵花宝典真的修炼到顶级,是摆脱了情毒困扰还是直接自废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反正赌一把就是。 李相夷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面,发火也不是服软也不是,他气呼呼坐在他对面等着人跟自己开口说话。 一柱香过去,他再也坐不住,晃了晃仍在闭眼小憩的人:“你情毒复发了?” “李门主,既然知道,你还跟我待在一个浴桶里?” 李相夷拉过他的手腕去探他的脉,但探不出来个所以然,讪讪把他的手放回去,又道:“因为内力催发的情毒?上次那样的话我的扬州慢可以帮你缓解。” “你又不能时时在我身边,或许,真的该一切了之。”他故作惆怅,惋惜的看了看下面。 李相夷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你别冲动啊,这可不是说切就切的。” 平日里不小心撞到就痛的要死,要是真切了,那得什么样儿。 “只要你跟我回四顾门,我会时时把你带在身边的。” 此话并没有让东方不败满意,他直接从水中出去,胡乱裹了两件衣服便躺到床上,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水痕,他面朝里,迅速裹上被子,也不愿让他看见自己。 李相夷连忙出水走过去把他转过身来,发现他紧闭双眼,隐忍到嘴唇发颤,应该是情毒发作。 扬州慢从他背部输送进体内,但李相夷明显感受到那躁动的内力根本压制不住,反而又愈发凶猛的势头。 东方不败睁开眼,眼眶都是红的,他脑子乱糟糟,身上也燥热不已,“你出去!” 李相夷哪里听过他的话,连忙将他被子扯下来,胸前的经络都已经浮起,若是再解决不了他怕是要爆体而亡。 还是不忍心,李相夷吻上他的唇,一触即分,动作有些拘谨,“我…我来帮你。” 东方不败混沌的脑子骤然清醒,看着眼前放大的俊颜,他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 此时雌伏于下,这小子一点经验都没有,但他也记得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应该也是未经人事。 这小子是想在上面? 想努力翻身做乾元的东方不败被毛头小子李相夷掌控,愣头青不知该如何去做,只有使不完的牛劲儿。 “李相夷!” “好痛!” 生理泪水直接从东方不败的眼眶中流下来,李相夷年轻却精壮的身板就在他眼前。 他东方不败都痛到蜷缩了身子,骨节分明的手指无处安放,紧握成拳,因为痛楚所以又不自觉掐住手掌心,努力忍耐却还是有些受不了。 “能不能轻点?!” 听他这样讲,李相夷将他拥进怀中,试图让他放松。 素手又搭在他肩膀上,皮肤白皙,却因为清晰的肌理线勾勒出形状。 东方不败的身体渐渐适应,李相夷也找到了一些其中门道,感受到情毒渐渐褪去,后面的已经是二人情到浓时之举。 某人生气,胡乱推开这人,自己就成了上面的那个。 李相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东方不败却想拿回主导权,“李门主,你竟趁人之危,实非君子之举。” 李相夷却起身坐着,气的在这人腰间掐了一把,“我好心帮阿败解决麻烦,怎么又是趁人之危了?明明你也很喜欢。” 他们俩都很白,但看上去确实东方不败更像是凤泽,毕竟东方不败男生女相,李相夷面容剑眉星目,更有男生的俊朗。 东方不败几次都想做乾元,却反抗无果,不得不承担坤泽这个角色。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天都快黑了,李相夷才下床问小二要了热水,把埋头睡觉的东方不败抱进浴桶里,帮他清洗换了亵裤。 “先别睡,吃些东西。” 李相夷把小二送来的饭菜端到床前,但东方不败整个人埋在被子里不愿出来,还因为自己不能当乾元而生气。 被人翻来覆去的,还出了好大的丑。 “阿败,快起来,听话。” 东方不败纹丝不动,李相夷没有办法,把他一把捞起揽在怀中,“下次,下次让你做乾元。” “还有下次?” 东方不败还是觉得一刀切了比较好,“我还是回去切了吧。” 推开喂过来的勺子,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你的内力时不时还会反噬,当然会有下次。以后莫要再说切掉的话语,你难道不想翻身做乾元了?” 他东方不败确实还没做过乾元,转头看向李相夷透亮清润的眼睛,要是哭起来一定很好看,他有些心痒难耐,勉强答应,“行吧,信你这一次。” 既然该做的都做了,李相夷也不瞒着东方不败,“青楼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与你没有关系,监察司那边我也早已经说明白,你是我四顾门的人。” “乔婉娩那边呢?”东方不败依靠在床边,李相夷顺了下他的长发,又继续把吃的喂给他,“我何时告诉过你我喜欢乔婉娩?这么多年,她待我很好,但我们确实不是恋人关系,江湖传闻多是假的。” 东方不败手指有些不老实,一边抚着李相夷的胸膛,一边声音蛊惑,“李大门主这样,不知天下英雄豪杰会作何感想。” “难道不是你先挑起来的?”李相夷抓住他作乱的手,觉得他是吃饱了撑的,便起身将吃食送回桌子上。 “当然是我,因为我从不打没有准备的仗,被我看上,那便要准备好来当我的猎物” “这么自信?”李相夷翻身支撑在他上面,顺着眉骨摸他精致的眉眼,“一开始你是不是就故意送上门?” 东方不败笑意荡漾,双手环抱住他的脖子,凑上去亲了一口,“李大门主真聪明,那自然是我看上你了才会主动送上门,不然的话…我还在金鸳盟没离开呢。” “那你可知道笛飞声还在找你?被他缠上,这可不是什么好解决的事情,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你说要怎么办?” 亵裤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不见了,脚也被李相夷握住分立在两侧,东方不败瞪大眼睛,想要拒绝,“还来?笛飞声又不是看上我了,他只是找我打架而已。” 李相夷才不管是什么原因,胡乱找了个借口又俯下身,“我看你体内情毒未消,特意来帮你。” 后面的话被吞在口中,东方不败想说的是,说好的他当乾元呢? 可恶的李相夷! 第15章 又逃又追 从烈日当空到夕阳薄暮,两人断断续续勾缠许久才罢休,李相夷年轻,体力又好,食髓知味后缠着人来了一遍又一遍,每次还必须让东方不败保持清醒,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才可以。 等到他真的感到疲累睡过去,已经万家灯火通明,李相夷睡得很熟也很知足,东方不败就没那么好的命,腰酸暂且不说,某处地方火燎一般的痛。 他自觉李相夷这厮太过危险,趁着李相夷熟睡连忙逃走,徒留李相夷在客栈房间里呼呼大睡。 他现在不能再去黑木崖,李相夷知道这个地方,毕竟他就是顺着自己的话找到华山的。 可现在能去哪儿? 东方不败藏在一棵树顶,没有人追过来,说明李相夷应该还没有醒。 但现在唯一的重要事情就是赶快逃走,他随意选了一个方向,根本不敢停,即使某处痛到他龇牙咧嘴他也不敢停。。 客栈的李相夷辗转醒来的时候身边的被子已经没有热度,知道人逃了,他手忙脚乱穿好衣服,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句:“东方不败!你好得很!” 他把跟在身边的叶磊叫过来,“老叶,你看见东方不败了吗?” 叶磊臊红了一张脸,低下头不敢去看李相夷,“门主,属下没敢在这边守着…” 李相夷也瞬间红了脸,嗫嚅道:“旁人不知道吧?” “门主放心,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叶磊生怕他不信,拍着胸脯保证,重重的捶打声李相夷都怕他把自己敲坏。 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东方不败跑了,赶快带人去追。” 又跑了?叶磊叹气,是他们门主魅力不够吗?怎么总是跑。 东方不败在附近的山林找了个山洞藏了起来,等过两天打算再进城。后腰的酸痛以及隐秘处的肿痛让他忍不住低骂李相夷是个禽兽,不过还好的是确实这场欢爱之后体内的真气不会叫嚣乱窜。 不知道这一次之后能撑多久,提裤子就跑的东方不败并不担心,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等他从山洞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得子时之后,他觉得肚子有些饿,但警惕心还是很重,观察四周无人之后才跑上这座不知名的山,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 李相夷和叶磊带人在城里找了个遍,他注意到城外的树林,树林后还有个山头,是个适合藏人的地方。 他让叶磊先去另一个方向找找,自己去了山林寻人。 隐约闻到了一阵果香,是东方不败采了一堆野果子,闲着没事烤着吃也是别有一番风味,正大快朵颐,丝毫没有注意到躲在不远处山坡的李相夷。 他用帕子擦了擦手之后飞上树,看着空中明月,怡然自得地翘着二郎腿,“要是有一壶酒就好了。” 刚说完,他就感觉到身边一阵风,一个酒壶出现在自己面前,酒壶后面的人更是熟悉。 “阿败真是叫我好找,跑得很快啊。” 皮笑肉不笑,东方不败觉得小命休矣,“门主先生,我就是出来看看风景,没想过逃跑的。” 李相夷哼了一声,根本没信他的鬼话,“跟我回去。” “今晚月色这么好,先赏月再回去也不迟。”东方不败觉得自己已经被抓到了,再跑也没意思,干脆拉着李相夷在树上赏月。 他又拉着李相夷去了另一个山坡,那山坡空旷得很,两人就躺在那里数着天上的星星,一壶酒在二人之间流转,不知喝了多久终于见底。 “之前你跟我说令狐冲杀了你,你不是你那里的天下第一吗?为何会打不过他?” 李相夷知道的只是令狐冲伙同任我行和向问天上官云杀了他,但以他的经验,如果真的做到武林第一的位置,是不会那么容易被人杀死的。 “我没有打不过他们。” 东方不败没有看李相夷,他看着远处的山月陷入了回忆,记忆里的杨莲亭慢慢被眼前这个小少年替代,不管从人格还是其他,杨莲亭远远不如李相夷。 “那为何你还会输?” 他纠结良久,并没有说出实情,“因为我有软肋,我之前爱过另一个男子,他对我很好,我甚至,曾经甘愿做他的贤妻,把自己扮成一个女人,无怨无悔。” “他们挟持了他,我分了心,就被令狐冲暗算,醒来之后,就到了一处竹林。” 听他曾经有过爱人,李相夷难免心里有些吃味儿,“那…如果那时是我被挟持,你也会分心吗?” 东方不败却给了他另一种答案。 “我不会让你落入他们手中的,我已经败过一次,我不会允许有第二次出现。” “那你还老是逃离我身边?”李相夷撇了撇嘴,把头扭到一边,有些不开心。 虽然他还年轻,但他迟早有一天要一统武林成为真正的天下第一,武林盟主。 “因为我怕我会无缘无故消失在这个地方,我本就不是此地之人,若是陷的太深,到时候莫名其妙的离别,对你我都不好。” 李相夷转回去将他抱在怀中,侧脸与他相贴,“这为何就不能是阎王重新给你活一次的机会呢?你既然来了这个地方,俗话说既来之则安之,跟在我李相夷的身后,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年少轻狂,总会许下最诚挚的诺言。 东方不败想起了上辈子自己的十几岁。 很难,真的很难。 他十一岁被童百熊带到黑木崖,每日过得战战兢兢,一步步爬到权力巅峰,被任我行忌惮,收下葵花宝典自宫以求信任,远不如李相夷活的肆意潇洒。 “我很羡慕你,小鱼。” 李相夷听他这个称呼,“小鱼?” “对,小鱼,我觉得你很像一尾自由自在的鱼,进一步跃龙门达到巅峰,退一步海阔天空,有前途未来都很光明的人生。” 李相夷笑得眉眼弯弯,很是喜欢这个有点儿可爱的称呼,也是东方不败一人独有,“好,小鱼,你高兴就好。” 两人聊了很久,情到浓时又吻在一起,天雷勾地火,然后他们以天为盖,在这个小山坡上纠缠起来。 “李相夷!” 两人的衣服是松散的,李相夷倒还好,东方不败就不同了,他的衣服已然成了二人的床单。 “阿败,叫小鱼。” 李相夷爱死了他微红的面颊和眼角的泪珠,青色与红色衣袍绞在一起,一如二人相扣的十指,青丝全都披散在草地上,喉间溢出的声音也被星夜吞噬掉。 既疯狂又浪漫。 “你…你还年轻,要注意节制。” 东方不败苦口婆心,因为李相夷的体力太好,他难免有些吃不消。 况且这次又做了凤泽! 不知道在这个山坡待了多久,马上就要破晓,李相夷体贴地给东方不败穿好衣服,又抱他下山,毕竟有人已经走不了路。 他不明白一件事,明明东方不败看上去很是高大,但抱在他怀里就显得很小一只。 这可能就是天生凤泽? 李相夷嘴角笑意不减,低头看了眼睡得迷糊的人,情不自禁又在他唇上和额头上亲了又亲,惹得怀中人抬起手胡乱在空中扫摸到他的脸后将人推得远远的。 “老叶,去备一辆马车,回四顾门。” 被叫到的叶磊还是忍不住偷偷看了眼东方不败,那湿润红肿的眼睛,脖子上还清晰可见的红痕… 很明显被狠狠疼爱过。 门主这么猛? 不过东方公子是真的娇软,恐怕普通男人都拒绝不了这样的绝色美人,男女通吃不在话下。 第16章 感情升温 东方不败被带回四顾门之后就被李相夷带在身边,从前的院子也不再住,除却掩人耳目的部分,某人硬拉着他睡在了自己的院子。 还给他分了个不大不小的职位,让他当自己跟班儿。 单孤刀对东方不败回来还在四顾门分了个职位的事情意见颇大,但李相夷执拗,试图挑拨离间他和东方不败关系的话根本不听。 这事儿一度闹到当事人面前,单孤刀不愿李相夷再添助力,卯足了劲儿在他们俩面前说不合规矩等诸如此类的话。 “不然还是算了,单副门主怕我泄露四顾门机密,害得四顾门覆灭,我还是速速离开这里的好。” 这话直白,噎得单孤刀不知道要说什么,肖紫衿看他比女人还娇艳的面容也说不出什么来,一群人干瞪眼,还是李相夷发声,“他不会对四顾门有别的想法,若出了问题,我李相夷负责。” 李相夷的担保很有用,但每次出门东方不败都要在他脸上粘上毛发当胡须,画粗眉毛来遮掩这张脸,还要给他穿不起眼的衣袍,省的被金鸳盟的人看见,也免得旁人惦记。 可惜这身清骨和气质很难遮掩,总有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东方不败平时也还是会继续指点李相夷的独孤九剑,除了最后一层破气式还未能达到熟练境界,前八式在东方不败这武学天才的指点下,另一个武学天才也是日行万里。 论李相夷和东方不败孰强? 不得而知,毕竟东方不败已经对权力完全没有欲望,这样陪着李相夷挺好的,他也没有余力和李相夷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试,纵使好奇,但李相夷也不允许他随意动用内力。 只不过东方不败唯一遗憾的就是那档子事儿上李相夷永远在掌控主导权,他来这方世界都要两年了,愣是一次乾元都没做过。 偶尔还会生个闷气,李相夷会采了他种下的新开不久的时令花朵哄他开心,直接把人气笑,“羊毛出在羊身上,你是觉得我该开心还是生气?” “阿败自然要开心,花开不就是给人采的?”李相夷油嘴滑舌已经不是一两日,偏生拿他没办法。 过去的东方不败哪里会这么好哄?他自己也不知道李相夷有什么魔力,他好像真的在一点点陷进去。 李相夷也是如此,他见惯了善男信女的爱情,本觉得男男相爱很是荒谬,但东方不败的热烈又绵长的爱意让他无法自拔。 他们似乎在逐渐融合灵魂。 时间久了,笛飞声自然知道东方不败又回了四顾门,经常上门讨要人,李相夷乱吃飞醋,以为笛飞声喜欢上了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不胜其烦,终于一脚踢开在他身上作乱的李相夷,“你吃的哪门子飞醋?他就是找我比试,你看不惯就去找他啊。” 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李相夷被踹了还是没生气,一骨碌又爬上床,与他交颈而卧,“可他总来找你,我不开心。” “要不我带你去找他说清楚?” “说什么?他就是个武痴,不管我们俩谁和他打他都是赚了,我才不要趁他心意。” 李相夷手脚不老实,胡乱摸人的间隙又被打了手才缩回去。 东方不败往里侧挪了点儿,躲开他的咸猪手,将寝衣套上,“好啊,你什么都知道,故意的对吧?今晚你去书房睡,要是敢反对,就去我原来的院子睡。” 李相夷顿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不情不愿,又去贴人,“阿败,你忍心我独守空房?” “自然忍心,撒娇没用。” 但李相夷想到晚上归晚上,现在又不用,猛地扑倒东方不败,将他刚穿好的寝衣又扯掉,“那我晚上去睡,现在先干正事。” 四顾门上下除了叶磊,其他人并不知道他们已经有肌肤之亲,只以为他们仍是隔墙而居,殊不知这俩人只是装样子。 李相夷从东方不败回来之后就不许他们再来他的住所,所有的事情都是在四顾门正殿商议解决的。 东方不败想了又想,还是觉得要跟笛飞声说个清楚,传信给他,又换了身衣服拉着李相夷就去了约定的地点。 东方不败带着毡帽,看见笛飞声之后才摘下来,角丽谯不在,笛飞声只带了无颜。 “笛大盟主,别再执着了,我不会和你打的。” 笛飞声不知道为何东方不败比之前看到的看上去更漂亮了一些,许是四顾门风水养人,但他一心都是比武,“打不打的,可不是由你说了算。” “等等,不是我不想打,是我体内真气不稳,我半分都使不出来,不信你瞧瞧。” 伸手给他,笛飞声半信半疑按上他的脉搏,果然真气乱窜,不过他的真气和自己的真气不是很相同,和李相夷的有些相似,主的是生机。 【注】:东方不败曾曰:“我初当教主,那可意气风发了,说什么文成武德,中兴圣教,当真是不要脸的胡吹法螺。直到后来修习《葵花宝典》,才慢慢悟到了人生妙谛。其后勤修内功,数年之后,终于明白了天人化生、万物滋长的要道。” “我可以暂时放过你,再帮你寻药稳定体内真气,李相夷呢?让他出来跟我打。” 东方不败觉得他人还怪好的,还要帮他寻药,听到有人叫自己,一直在一边偷听的李相夷走出来,手一摆,“笛盟主,还是那句话,不打。” 李相夷前些日子刚刚成了武林盟主,忙得焦头烂额,跟东方不败亲热的时间都不多,哪里有时间和眼前这个武痴比武。 有这工夫不如多亲几次。 东方不败有些头大,这两个人一个是武林盟主一个是魔教头头,怎么气场莫名契合? 两人还都不是什么对权势看得重的,每个人自己心中都有一个追求,笛飞声追求至高武学,李相夷追求一个公平江湖,惩恶扬善伸张正义。 只能说还是太年轻了。 还是没有得到回应的老笛就只能眼看着两个人离去,依稀看出两人的你侬我侬,笛飞声明白了些什么,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嘴唇掀动,似乎骂得很脏,然后飞身离开。 李相夷虽然平日很忙,他还是会带着东方不败去看云聚云散日出日落,会在霞辉洒满天光的时候虔诚地吻住他的唇,圆润的黑眸里闪着光,有些让东方不败招架不来。 然后趁着最美的霞光将人吃干抹净,他白皙的皮肤撒上初晨金光,既神圣又蛊惑,又是妖又是仙。 东方不败始终觉得李相夷这厮欲求不满,对那档子事儿很有热情,甚至还买了两本避火图,又去买了药膏,生怕像初次那样将人弄伤了。 更多的时候,东方不败会在屋子里绣花,那是他打算送给李相夷的礼物。 一人高屏风上是李相夷手拿少师的侧影,白衣红衬,马尾随风甩动,少师被他反背在身后,任谁看了不发出一声妙。 最难得的是这个屏风是双面绣,另一面是李相夷红色战袍的模样,身骑白马,手里是另一把剑,是单孤刀送给李相夷的刎颈。 李相夷虽然知道葵花宝典的武功以针为武器,但却也不曾想面前这人能用针杀人,也能用针绣出一个自己。 东方不败绣花的时候不喜人打扰,偶尔李相夷会从身后亲他一下,还会被一脚踢出门,所以他会趁着办完事回四顾门的小空档,趴在窗户沿上静静地看他一针一线绣自己的身影。 有时候东方不败一绣绣上很久,李相夷也会直接扔掉他手上的针,将人打横抱起,不管他如何轻言责怪自己,他都会强势拉着人上床休息。 毕竟日子还很长,这屏风已经快要完工,干嘛急于一时。 但东方不败无论如何没想到的是李相夷拉着他去了普渡寺。 第17章 下下签 对于寺庙,东方不败从不愿意进去,毕竟他不信这个地方,多年来的杀戮让他双手沾满血腥,身上背负的人命自己都数不过来,这样罪孽深重的人如何踏入佛门之地。 李相夷却不觉得他本性是坏的,他只是生不逢时,虽然自己也是孤儿,但有师父师娘疼爱,东方不败之前的人生看上去光鲜亮丽,其实都是一路腥风血雨杀过来,佛不度他他自渡。 当手上被塞了签筒的时候东方不败还是懵的,晃了晃签筒,竹签发出清脆的声响才让他回神,看向小沙弥,“求什么?” 事业爱情财运,好像他都有。 小沙弥看着面前的两个俊俏公子举止亲密,心里难免猜测他们的关系,所以诚恳建议道:“施主可以求缘。” 缘? 东方不败倒是觉得自己来到这世界已经是妙不可言的缘分,和李相夷相知相爱更是说明他俩天定良缘,何须再求什么缘,若是不好的结果肯定会徒增烦恼。 正想将签筒还给小沙弥,李相夷却拿过他手里的签筒,眼睛闭上,很是诚心摇了摇,落下一根签。 小沙弥捡起来,李相夷好奇的目光看过去,不过他看不懂签文所写,“小师父,何解?” 顶着李相夷期许的目光,小沙弥也注意到东方不败有些锐利的眼神,吓得有些哆嗦,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二位施主…有缘无分。” 李相夷不相信,拿过竹签,上面赫然写着: 桃李栽培遇一春,花开曾见几翻新,虽然灿烂强眸看,争奈连宵骤雨频。 解: 会遇上一位心仪的人,双方会擦出火花,但终是有缘无份此情就此作罢。 这次轮到李相夷不干了,将签文扔到一边,他又晃出两根签来。 又是两个下下签。 最近运势不佳啊。 东方不败捡起被李相夷扔掉的三根签文,仔细读过后低眉思索,他心里有些不安,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但还是要防患于未然。 “你这桶里是不是都是下下签?”李相夷气到将三根签尽数折断,还想再试试,小沙弥连忙将签筒抢过来。 小沙弥害怕地抱走签筒,生怕他把签全给折了。 若是之前的东方不败早就掀了这地方,但如今的东方不败甚至会安抚李相夷的情绪,替他顺顺后背平复心情,“我不信这些的。” 他拉过李相夷的手,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让吓到的小和尚先离开,拉着李相夷出了大殿,到了一处无人的禅房。 小剑神心情低落,被签文影响到了心态,东方不败看在眼里,将人拥进怀中,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又在他耳后轻吻。 “小鱼,我跨越两方世界来到你身边,这不就是最大的缘分吗?” 东方不败的性子比以往柔和了太多,许是李相夷的脾性感染到他,又许是东方不败不愿意让李相夷看见自己卑劣的一面,把自己本来有些残暴的性子掩藏了起来。 在李相夷面前,东方不败会笑着打趣让他不开心的东西,久而久之他都快忘记自己曾经是个魔教教主。 “对,我也不信这个。” 李相夷还是有些无措,抱东方不败的手也越发紧,黑色的瞳仁多了几丝恐慌,“阿败,你不会离开我吧?” “不会,生死相依,我不会放弃。” 李相夷却不愿意他提及死亡,“阿败要健康长寿。” 他在知道东方不败在原来的人生已经年纪轻轻地死过一次,他希望东方不败这辈子能长命百岁,和自己相守一生。 “李相夷也要长命百岁,到时候我们俩都垂垂老矣,或许还能搀扶着一起赏花。” “这主意不错,本门主暂且答应了。” 心情好了些许,二人才松开怀抱,并行走在普渡寺的石路上,两人的身量差不多,但小鸟依人的依旧是东方不败,凤泽当久了,很难找回场子,他也就慢慢没了这股子执念。 无了和尚听说大名鼎鼎的李门主来到这儿,又听小和尚说李门主抽到了下下签恼羞成怒,所以亲自去寻他。 两人此时已经打算离开普渡寺,又被赶来的无了和尚叫住,“二位施主留步。” 似乎是没有料想到他来,二人齐齐止住脚步,看着无了拿了签向他们走过来。 “和尚,怎么?又来给本门主找晦气?” 李相夷凶巴巴的挡在东方不败面前,生怕和尚嘴里再说一些不中听的话。 或许再多说一句,少师就会出鞘。 无了见他这样子不自觉后退一步,扬起慈善和蔼的笑容,抬起双手上下摆了摆,“李门主稍安勿躁,这签文不过警醒,二位有缘,至于分,是自己求来的。” 李相夷还是不相信和尚说的话,一点儿也不客气,冲无了说道:“你这普渡寺如此不灵验,那还不如早日闭门谢客。” 无了不在乎他孩子心性的发言,看向东方不败,“哈哈哈,李门主,何不让你身后这位和贫僧聊两句?” 东方不败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情,拽了拽李相夷的衣摆让他让开些,小剑神不情不愿往旁边迈步,给二人腾空。 “大师请讲。” 这么客气? 无了有些受宠若惊,他观面相,很明显这位大美人是个不好相与的,杀孽造多了单从眉眼就能瞧出来。 他眼间的戾气是多年得来,并非和李相夷相处一朝一夕便能完全磨灭。 “施主看上去似乎经历不少变故,如今向善,必是好事,若施主能长久以往,心中之事必然能成。” 心中之事,现在也只不过和李相夷平安度日朝夕相处而已,还有这么多要求? 东方不败的反骨很重,他偏不信,但嘴上还是应承着,动作也很谦虚,“谢大师指点,在下晓得。” 下山之后不知东方不败想起些事情,觉得有必要提上日程,“小鱼,这周围可有什么坟地?” 李相夷虽不知他是何用途,但还是仔细想了想,“城西有家义庄,义庄往北就有一片坟地,城里死人几乎都埋在那里。” “为何问起这个?” 东方不败靠在他身上,有些心不在焉,“没什么,我有一些计划,等想好了再告诉你。” 李相夷不觉得他能在坟地作什么妖,也就不再问,抱着他回房休息。 东方不败并未安眠,思绪交织,不断回忆曾经的御下之术。 他的独门丹药,三尸脑神丹,药中有三种尸虫,服食后一无异状,但到了每年端阳节午时,若不及时服用克制尸虫的解药,尸虫便会脱伏而出。一经入脑,服此药者行动便如鬼似妖,连父母妻子也会咬来吃。 单孤刀不老实,他打算拿着三尸脑神丹控制他,包括佛彼白石和肖紫衿这些门中长老。 但对他下毒李相夷必然不愿意,所以他告诉李相夷想炼丹的时候,故意放出烟雾弹,告诉李相夷自己只是想炼一些增进内力和控制情欲的药丸。 “控制情欲还需要药丸?我不是就在你身边吗?哪里需要那么麻烦。” 李相夷从后面抱住他,看他鼓捣一些寻来的药材,有些难闻,他皱皱鼻子,“上次说去找坟地,是需要什么材料吗?” “小鱼果然聪慧,我要找的一份药材名叫尸冢花,有奇效。” 李相夷没听过,但东方不败神通广大,他也不疑有他,“你要自己去找?” “我自己去就好,放心,我不跑。” 东方不败侧过头亲亲李相夷的脸,“最近看你也忙,隔壁的院子就给我抬个丹炉过来。” “都依你。”李相夷回吻,美人虽香甜但他的药材着实难闻,将人强拉走净手,又把人抱着亲昵了好一会儿。 第18章 东海大战起 东方不败去了坟地之后刨了不少尸体,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三种尸虫,把尸虫放进容器,找到几种自己需要的毒草,便去了隔壁药庐。 “小鱼,我要闭关炼丹,就委屈你这几日自己睡了。” 李相夷瘪瘪嘴,抱着人的手也开始不老实,被轻拍一下才停止不断游移的动作,“要几日?多了我可不依。” “约莫着七日。” 身后的人更有些失落,说话都开始拉长音,“这么久啊,可我想你了怎么办?我们到现在还没有分别过这么久。” 李相夷有些撒娇的语气,东方不败却少见不吃这一套,“不过七日,等我炼出丹药,便给你一个惊喜。” “嗯嗯嗯…”李相夷看他并不过来哄自己,开始敷衍,也逐渐开始心猿意马,“好好好,我等你的惊喜。” “不过,我要先收点利息。” 东方不败今日也随了他折腾,不过放纵的后果便是这人多了不少花样,折腾得人筋疲力尽不说,主要是四肢酸痛外加某处的不适,难以启齿轻蹙眉头。 这样子被李相夷瞧见了,觉得他这样有柔弱小倌儿的清纯又狐媚的劲儿,爱不释手,又与他沉沦几遭。 以至于第二日的药庐紧闭大门,李相夷连个缝儿都没看见。 不过就这短短七日,四顾门就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先是单孤刀莫名被金鸳盟之人所杀,尸体被抢,李相夷怒发冲冠,撕毁和平协议,和金鸳盟约定在东海大战。 大战之前,李相夷还在药庐门口站了一会儿,想到自己一身武功绝学,相夷太剑本就非笛飞声能比拟,更何况有独孤九剑,应该不至于落入下风,便没有告知东方不败。自己带着一队人马应战笛飞声,除却旁的安排,剩下的四顾门之人留在门中。 那一小队人马也只是留在岸边,李相夷亲自乘了小船,向笛飞声讨回单孤刀尸体。 当晚的东方不败正进入了结丹的关键时期,两耳不闻窗外事,偶尔听到的爆破声他以为是药庐里的丹药的爆炸。 他一次足足炼了十六颗丹药,丹药外一层红红的壳,里面便是三尸脑神丹。 他拿着药瓶,颠着药瓶正打算去寻李相夷,出门去却发现状况不对,四顾门不同寻常的气氛让他的脚步都有些慌乱。 他跑出李相夷的院子,来到四顾门的大门时这里已经到处都是血迹,尸体遍地,他却没有寻到李相夷的身影。 寻不到人影的东方不败又跑下山去,看到街边有硝烟迹象,想到自己三日前开始结丹听到的爆鸣声,难道是四顾门和别的门派起了冲突? 东方不败随意拉过一个人,问问情况,只听那人说,“三日前四顾门和金鸳盟东海大战,四顾门门主李相夷战败,现在不知所踪,四顾门已经散了。” 不可能! 李相夷会独孤九剑,他的破刀式练的很好,相夷太剑本就在这里是无敌的存在,他怎么可能会输给笛飞声! 四顾门! 他飞回四顾门,去找四顾门还残余的部族,终于在百川院找到了还剩余的人。 佛彼白石一个都不少,原来死的四顾门首领,只有两个门主。 他怒火攻心,眼睛爬上了血丝,因着李相夷的失踪东方不败有些癫狂。 随手拎过一把剑,直接挥出一道剑气横扫四人,他们跌倒在地,东方不败的剑刃指着他们,“李相夷呢?我问你们,李相夷人呢?!” 佛彼白石先是沉默,肖紫衿继而说了一句,“门主已经死了。” “死了?尸体呢?你们未曾找到尸体就妄言他已经死了。” “依我看,该死的是你们。” 李相夷战败一定有内因,这内因八成是因为面前这几个人。 他注意到云彼丘有些心虚的眼神,他东方不败惯会洞察人心,他有问题。 一把掐住云彼丘的脖子,手指不断收紧,云彼丘已经开始有窒息感,“你对他做了什么?他武功天下第一,怎么可能会输给笛飞声?” 云彼丘呼吸不过来,石水也憎恨这个小人,在旁解释事情真相,“东方公子,他给门主下了天下第一奇毒碧茶,他受了角丽谯蛊惑,这才让门主丧命东海!” 角丽谯!碧茶! 他不是没听李相夷提起过这种毒,但此时听到他中的是这种毒,怒火横生,恨不得屠了这几人,“那你不该以死谢罪?你们三个,还包庇他?” 纪汉佛站起身,谄媚道:“东方公子,比丘他也是无心之举,他是受了妖女蛊惑,他已经自请画地为牢,日日在院中忏悔。” “画地为牢?忏悔?呵…若你真想忏悔,那就拿你这条命来抵吧。” 手中内力加重,眼看云彼丘快要死了,东方不败却突然松手,把瓶中的丹药塞入云彼丘的口中。 “既然你这么喜欢给人下毒,那你也尝尝被毒药折磨的滋味。” 他手中动作飞快,三枚丹药齐齐送入佛白和一旁装缩头乌龟的肖紫衿口中。 “你给我们吃了什么!”肖紫衿掐住自己脖子试图吐出来,可终究徒劳。 “这毒,就是我闭关七日所炼,也怪我动作太慢,迟迟炼不出这药,所以李相夷才会被小人暗算。” “此毒名为三尸脑神丹,每年端阳节午时,若不及时服用克制尸虫的解药,尸虫便会脱伏而出。一经入脑,服此药者行动便如鬼似妖,连父母妻子也会咬来吃,诸位,喜欢吗?” 四人胆寒,唯有石水觉得解气,东方不败没有给她吃毒药,是唯一站在李相夷这边的人。 她是个好姑娘。 果然,这些人没一个好东西。 包括死了的单孤刀。 “想要解药,就去把李相夷找回来,找不到,那就去给他陪葬。解药一年一次,给不给,看我心情了。” 东方不败甩袖离去,他一路赶到东海,东海有些距离,他到的时候海上还是飘着一股子血腥气。 大战才过去两三日,尸体很多并未飘上来,到处都是破碎的船板,他跳入海中,努力去寻找李相夷的身影。 可他找了一天一夜,他都不曾找到李相夷的尸骨,但他找到了少师。 东方不败把少师抱在怀里,有了丝希望,“少师还在…你还活着对不对…” 可寻不到李相夷,只有少师有什么用。 “啊!!!为什么!!” 他无能狂怒,海水因为他内力的涌动而炸起来,该死的情毒再次袭来,这次却没有李相夷含着笑意把他抱在怀里,只有寒冬腊月冰凉刺骨的海水一遍遍刺激着他,貌似在告诉他爱人的远离。 他闭上眼睛,倒在海水里,手里紧紧握着少师剑,任由海水把他推倒海中,任凭情毒摧毁自己的经脉。 不知道飘了多久,情毒还在肆虐,他终归忍不住,银针入体封了下体的穴位,把情毒逼到头部,眼前逐渐从黑暗变为虚无,头发也在一寸寸变白,可他已经看不见了。 只有解开封印释放情毒,他才能看见,这都不重要,看不见李相夷,这双眼睛留着也没有多大的用处。 他一声不吭,到最后也只是哀叹自嘲一句,“呵…瞎了,我该怎么找你,东方不败,一如既往的没用。” 突然的失明让他一时间找不准方向,但因为耳力上升,他跟着渔民出海的声音寻回了岸边。 “小鱼,我该去哪里找你。” 他寻不清方向,凭着拂过的风而不断转头判断,手中的少师也成了他的拐杖。 但东方不败不会坐以待毙,找不到李相夷的尸骨,他不会罢休。 第19章 明教与莲花楼 东方不败没有指望那群家伙能寻到李相夷,他再次运功压制毒素,将脑部情毒逼退后注意到自己已经银白的发丝,他第一反应是将头发藏起来不让李相夷看见。 但再想起李相夷失踪,他又自暴自弃将发丝散开,恨不得用少师将一头银丝尽数斩断。 他变丑了,李相夷会不会不喜欢他了。 出门之时他乔装成一个老者,到街上买了一顶兜帽覆在头上,先回了他和李相夷的住所取了自己所有的银两,又踏入人牙子那里,买了许多年岁不大的奴隶。 这群奴隶眼神狠戾,对东方不败保持着警惕,但他挥手将他们身上的枷锁震碎,盯着他们孤狼一般的眼睛,毫不避讳道:“本座知道你们都是有血海深仇的武林世家子弟,不如这样,我们也来做个交易。” 八个半大孩子眼神闪过迷茫,又听他继续道:“我教你们武功,你们去亲自宰了仇人,事成之后,奉我为主,替我做事。” 其中一个大一些的孩子沙哑着嗓子问他:“你不怕我们学会武功将你反杀?不怕我们背叛你?” “呵…你们想杀我的话,怕是这辈子都难。” 针破空竹,八个孩子看向身后碎成渣的竹子,眼睛放光很是心动,“我们愿意,你教我们武功,待报仇雪恨便奉你为主。” “这些可不够…”东方不败将三尸脑神丹弹入他们口中,“此乃我独门丹药,解药只我一人有,只要你们不背叛我,解药自然会给你们。我与你们初识,双方都不信任,便由此毒来担保,你们可明白?” 天下没有白给的馒头,八个孩子互相对视,齐齐点头,“我们答应你。” “那好,从此你们便以明为姓,按年纪大小分别命名‘风雨雷电魑魅魍魉’,吾唤明柏,可知晓了?” “是!” 东方不败一一摸过他们的根骨,挑了合适的功法给他们,亲自指点他们的动作要领和心法修炼,做完这些后花重金求了江湖有名的情报组织天鹰堡去寻李相夷的下落。 八个孩子完成任务后虽然身上多多少少有伤,但毕竟是东方不败亲自调教的弟子,加上本就有功夫在身,即使时间短仍是效果明显,他们也知东方不败并无恶意,逐渐敞开心扉,还不忘将仇家杀了后带来他们的家财。 暂居一座小院落的东方不败看着满屋子的金银财宝和厚厚的银票,哭笑不得,“让你们去报仇,你们还附带打家劫舍?我可没让你们做这些。” “主子,我们也是想让您过得好一点儿。”明风作为老大,常常替兄弟姐妹们传达心意,他们仍对东方不败有畏惧之心。 而且他们主子的钱都给了天鹰堡,活得有些落魄拮据。 “你们如今愿意可还跟着我?” 八个孩子跪在东方不败身前,小脸上都是坚定,“属下誓死追随主上!” “好,我的规矩不多,忠心即可,若有背叛本座绝不姑息,现在你们唯有一个任务。” 东方不败顿了一下,指着明风道:“明风,你带着他们去人牙子那里把剩下的孩子买来安置,再拿钱去附近山头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庄子,建一个门派,就叫明教。” 日月神教,明教,若李相夷知道的话应该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李相夷因着无了的梵术金针面容已经有了改变,改名李莲花后,他正躲在东海附近的一个小渔村,住在一个破败了许久的草屋,这里少有江湖人士来往,也少有消息传来。 心里记挂着东方不败,但因着碧茶之毒,他的身子日渐衰败,更不敢去连累本就不甚幸运的心上人,每日唯一的活计便是去海边捡金鸳盟的破船板,难熬的夜晚总是时时责怪懊恼自己当时的意气用事。 明风的动作很快,明教不过一月便迅速建立,江湖本以为只是兴起一个籍籍无名的小门派,但当明教之人脚踹百川院大门手批门口镇狮之时,他们才发觉自己小瞧了此派。 明教都有个心照不宣的任务,那就是寻找当年四顾门门主李相夷的下落,还有就是医治好自家教主时不时会失明的眼睛。 但教主少在门派待着,背着一把剑总是不知去处,还养了一只八哥,名唤小羽儿,看不见的日子便由小羽儿带路。 教中事务几乎都由明风处理,八个孩子已经摇身一变成为明教八大长老,带着特制的面具,在杀掉没用的天鹰堡堡主将其收归明教后跻身万人册第一。 起先是最小的明魉觉得天鹰堡收了他们教主那么多钱,却连个消息都没有,气不过打上了天鹰堡,但年纪实在太小,被天鹰堡堡主打出门去,哭哭啼啼找上哥哥姐姐,倒霉的天鹰堡便被灭了门。 八人跪在东方不败面前,这是他们第一次干了灭门之事,有些惶恐。 东方不败只是叹息一声,“那以后寻人的任务就交给你们来,将剩下的天鹰堡之人好生安排,愿意留的就留下,不愿意就放走,闹事的直接杀了便是。” 最近东方不败又看不见,哪儿都没去,只没事的时候逗逗鸟,躺在榻上放空发呆。 “教主,最近江湖出现了一位神医,听说是救了与人决斗重伤而死、已经埋入土中好多天的武林文状元“皓首穷经”施文绝,如今被奉为神医,有一座可以移动的吉祥纹莲花楼医馆,教主不如去看看,或许您的眼睛能被他医好。” 明电提起这位神医之时多有钦佩,“据说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秘的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容,或许真是隐世多年的医圣后人。” 自己眼睛的状况东方不败最是了解,对劳什子的神医也不感兴趣,“今年的解药都发下去了?” “嗯,教中已尽数发放,百川院的那一份还没有,等过了端午再说。” 东方不败淡淡点头,听着有人进来,是二姐明雨,“教主,该用午膳了。” 明雨一边将碗碟布好,还不忘提起今日的新鲜事儿,“教主猜属下今天看着什么了?那座莲花楼医馆! 那是个楼车,外表看着有些破烂,但胜在古朴典雅,可见那位李神医是个风雅客。可惜今日大门紧闭,我未能瞧见,不如教主去碰碰运气?许是能治好您的眼睛。” “你们俩先后提起,难不成这神医真有这么邪乎?” 小妹明魉本想给教主喂饭,手方抬起来筷子就被东方不败拿走,“我自己来。” “邪不邪乎,教主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万一真是个隐世高人,咱们就把他掳来明教!”明魉攥着拳头发话,得了东方不败一个脑瓜崩。 “女孩子怎么成日跟个强盗一般?咱们明教虽不是什么正派,但也不至于是山匪强盗一流,你们的好意本座知道,去看看…也无妨,等用完午膳便让小羽儿带我去,你们不许跟着,我也透透气。” 这要求没人有异议,就算看不见,教主的身也是旁人难近。 三人走后,东方不败也没了用饭的兴致,又倒回榻上,摸着小鸟的羽毛与它交谈,“小羽儿,没想到,我已经瞎了三年,东海大战已经过去三年了。” “三年,三年。”八哥重复着这个词,东方不败嫌它烦,捏住了它的喙,“难听死了,别叫了。” 八哥呜咽一声,哑了火,又听见主人呢喃,“今年再去一趟衡阳镇,若再寻不到他,那便只能下去陪他。” 第20章 重逢 东方不败一身青灰色绣竹滚边长袍,顶着拖了长纱的斗笠,一根路边捡来的竹竿做盲杖,小羽儿飞在前面带路。 街上的人熙来攘往,东方不败虽看不见,但也未曾与路人衣袍相蹭,不过各个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有些干扰他判断方向。 小羽儿见他走偏了些,大喊:“要撞石头了!要撞石头了!” 声音有些大,引得路人频频往这里看,小羽儿又大喊,“看什么看!看什么看!” 斗笠下得东方不败忍无可忍,出声喝止它:“傻鸟!还不闭嘴!” 小羽儿委屈,气呼呼地往前飞,“不理你了!不理你了!” 李莲花还在做饭,敞开的门窗冒着汩汩浓烟,门口一只橘黄色的奶狗恹恹地趴在那里,看向屋内的视线也有些怅然。 “狐狸精,过来尝尝咸淡。” 李莲花捏了一小块萝卜给狐狸精尝,小狗不情不愿走上前,咬走他手心的半熟萝卜,嚼了一口又吐掉。 “傻狗,不懂品鉴。” 见它‘不识好歹’,李莲花轻哼一声又去继续做饭,听见外面有人说话,却不见人影,仔细一看是窗前落了一只八哥。 “你是李莲花?”八哥蓦然开口,又把李莲花吓了一跳。 “没错,我是李莲花。” 话音刚落,八哥又飞了出去,李莲花看向它飞走的方向,“这年头还有八哥来问路,真是闻所未闻。” 刚刚被八哥打断,他的萝卜都要糊了,连忙将菜盛出锅,又拎了藏在树后的狐狸精的后脖颈,“傻狗,又想往哪儿跑?叫你狐狸精,怎么还真跟那只狐狸一样喜欢跑。” 狐狸精被捏住了命运的后颈,四爪在空中扑腾,还未等踏进莲花楼,就听见刚刚的那只八哥的声音,“就是这儿!就是这儿!” 李莲花转身,见不远处八哥领着一人往莲花楼来,那人手中的竹竿一直点地探索,八哥也时不时提醒他方向,应该是个盲人。 可这身形,为何会那么熟悉? 他甩甩头,觉得最近碧茶对他五感的影响越发大,什么人都能认错,东方不败怎么会成一个瞎子? 来这儿的人多半是求医,他未免有些心虚,小跑进屋将门关上,八哥见状又大喊,“别关门啊!别关门啊!” 哪儿来的这么聒噪的八哥? 李莲花语塞,将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狐狸精放在桌角,听见叩门声,他又折回去开门。 “请问,这里可是莲花楼医馆?” 开门的手生生顿住,李莲花倒吸一口气,心念自己的毒素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声音都听着像他家东方不败。 他将单薄的门板打开,面前的人站在地上,而他站在门阶,两人相对而立,丝丝清风撩开了一点东方不败的斗笠,他的相貌就在李莲花的眼前一闪而过。 李莲花顿时失声,他想过无数种东方不败可能会找到自己的状况,或喜或悲或恼或嗔,却不是现在这样。 心口针扎般一样疼,泪珠滚滚,他匆忙撇开头抹掉泪水,没注意到旁边的八哥看他的鄙夷神情。 切,又一个被主人的相貌迷晕的家伙。 主人说这叫肤浅。 “阁下可是莲花楼楼主李莲花?” 东方不败又问了一句,李莲花才回答他:“惭愧惭愧,楼主称不上,不过是一闲散人。” “这位先生是来…?” “求医。”东方不败撩开围纱,露出空洞的眼睛,“我这眼睛瞧不见,不知李神医可能医治得了?若神医觉得为难,在下这便离开。” “先生先进来吧,能不能治,总要先看过再说。”李莲花下意识想去扶他,不曾想这人大步一迈,站到了自己身侧。 “李神医才用午膳?我来的是不是不凑巧?要不李神医先吃饭吧,我等一会儿。” 东方不败嗅到饭菜的味道,此味一言难尽,好像是糊了,又好像放了很多辛辣的调料,漂浮在空中的气味都有些呛人。 李莲花“嗯”了一声,扶他坐在长凳上,狐狸精瞅着东方不败,竟是流了口水,看得八哥更是不屑,“傻狗!傻狗!” 狐狸精冲它叫了两声,惹得八哥更是逆反,“色狗!色狗!” 臭鸟!欺负它不会说话只会狗叫! “小羽儿!闭嘴!”东方不败精准地将一根手指打在八哥头上,没用力,却把八哥打得委屈,“不理你了!不理你了!” “傻鸟,除了这些你还会说什么?” 李莲花也敲了一下狐狸精,“傻狗,别乱叫。” 两人同时被两只宠物气笑,又听到相似的教训声,更是觉得好笑。 不过,东方不败给八哥起名小羽儿… 李莲花心里莫名有些甜,嚼了一口自己炒的萝卜,心情瞬间糟糕。 好难吃。 “屋内光线弱,先生可以先将斗笠摘下来。”李莲花许久未见东方不败,很想好好看看他,他本就看不见了,就算自己光明正大盯着他看他也不会知晓。 东方不败听话地摘掉斗笠,露出一头银发,狠狠扎到了李莲花的眼睛。 连续两次的冲击终于让他忍不住情绪大起大落,碧茶都有复发的趋势。 “先生的华发,似乎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李莲花颤抖着放下筷子,想问问缘由,却又不知自己该以什么身份问出口。 “头发…李神医也觉得我这白发丑陋不堪吗?”东方不败虽看不见,但他感受到面前之人情绪有些许激动。 莫非被自己吓到了? 这位李神医,举手投足直接让他有熟悉的感觉,刚刚扶着自己的手,跟李相夷也很相似。 见到自己一直很激动,身量也和自己差不多,这应该就是李相夷。 竟然躲起来做了大夫,让他好找! “以先生姿容,如何都是好看的,怎会丑陋?”李莲花强忍哽咽,起身去净手,回来之后伸手想要触上他的眉眼。 “我来为先生看看眼睛。” 李莲花站在他身前,手指抚上他的眼皮,盯着他空洞的眼神愈发心痛,“还没问过先生姓名。” “在下姓明,单字一个柏,松柏的柏。”东方不败嗅着身前人的气息,是药香混杂着皂角的清香。 他生病了? “明先生,您的眼睛,是何时看不见的?不像是天生。” “三年前,爱人失踪急火攻心,白了头瞎了眼,时至今日也不曾开解。” 有人挖洞有人挖坑,无一人在填坑埋洞。 李莲花不舍地将手抽回,又坐到他面前,斟酌良久,他对东方不败说:“可治,但疗程较久。” 庸医。 摸摸他眼皮就能治了?刚刚好像是在吃自己豆腐。 东方不败虽然怀疑身前之人便是李相夷,但他仍稳坐泰山,想让他自己承认身份,就顺坡下驴答应他,“在下闲人一个,除却每日寻找失踪的爱人,也无旁的事情。” 李莲花并非没听说他建了明教的事情,只是没想到他还真的不管教中事务,跟过去一样懒散。 “那…明先生先在我这小楼住下,诊金五两童叟无欺,住宿费…一月十两。” 好黑的医馆! 东方不败没想到他宰起自己来毫不手软,本有的一丝温情骤然破灭,“五两就五两,李神医,若您治不好,可是会退钱?” “哦,您看不见门口的牌子,莲花楼医馆,概不赊账,概不退款。” 李莲花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爱人是爱人,钱是钱,一码归一码,东方不败如今有钱得很,能宰一笔是一笔。 “原来如此,看来李神医对自己的医术很有自信,那在下定会全力配合李神医治疗。” 东方不败拱手道谢,李莲花在他对面也不在意道:“不必言谢,明先生记得给钱。” 小羽儿很是给面子的叼出东方不败的钱袋,里面是一些银两还有几张银票,他从中取了一锭银子,放在手里掂了掂,足足五十两。 他又在欺负东方不败看不见,他也知道面前的人从来不算荷包里有多少钱,所以改了明抢。 第21章 破防瞬间 心上人就在眼前,李莲花有些心痒难耐,总想去摸一摸他,苦于没有好的借口,他看向桌子上的狐狸精,眼睛一眯有了主意。 “阿…明先生可喜欢幼犬?我这只小狗出生不过两月,名为狐狸精,柔软稚嫩,生得可爱。” 他将狐狸精放在东方不败的掌心,又顺手摸了一下他的手背,还是以前那样细腻光滑,“你摸摸,她很乖的。” 小奶狗带着这个年岁独有的声调,哼唧一声,连东方不败也忍不住心软,抚了抚她的小脑袋。 还有一个人顺手吃了自己的豆腐。 他佯装不知,轻轻歪头去让狐狸精蹭自己的脸,有两个同时破防。 先是李莲花,他一把将狐狸精抱走,又解释道:“狐狸精顽皮,再抓伤了先生就不好。” 还有一只破防的鸟:“不许碰他!不许碰他!他是我的!他是我的!” 李莲花再次破防,斜眼盯着那只占有欲极强的臭八哥。 就你叫小羽儿?还跟自己重名?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 八哥扑扇着翅膀冲李莲花大嚷,李莲花怀中的狐狸精也不甘示弱替主人出气,一狗一鸟就这样吵起来,本来就耳力极好的东方不败只觉得要被吵得聋掉。 “小羽儿!闭嘴!再叫就滚回去!” 八哥瞬间闭嘴,站在东方不败肩头去蹭他的脸,还用一只翅膀去替他整理发丝,“我乖!我乖!” 李莲花持续破防,他的位置,被一只傻鸟给顶替了? 不过隐居三年的李莲花还是未曾完全改掉曾经李相夷的习惯与脾气,见他还轻轻亲了口鸟头,终于忍不住将碗一摔,倒把东方不败吓了一跳。 “李神医?你怎么了?” 东方不败明知故问,但面上装得极其自然,右手还不断去摸八哥的羽毛,就像曾经给李相夷顺背一样。 “年纪大了手抖,明先生先坐,我去洗碗。” 李莲花咬牙切齿地看着那个被摸舒服了的傻鸟,瞟了一眼撑着前腿看东方不败傻笑的狐狸精,低低咒骂一句:“见色忘义的傻狗,还有那只见色起意的傻鸟。” 离他的阿败远一点! 他从灶台底下挖出一点儿草木灰,将碗碟上的油渍洗刷干净,又掏出压箱底的茶叶泡上一壶热茶,给东方不败斟上,“明先生,喝些热茶暖暖身子吧。” 明明是春日,但东方不败总感觉这楼里漏风,没由来的一阵寒意让他去摸索茶杯,却是一只粗粝陶碗递到他手上,“茶具前两日被狐狸精碎了,还未曾添置。” 茶具其实还在橱柜之上,他故意装惨,还污蔑狐狸精,想再坑些银两来。 其实他确实很惨啦。 东方不败不曾嫌弃,轻品一口有些廉价的茶叶,心疼之余又觉得自己很可笑。 他都这样落魄,也不曾来找过自己,当真是心狠。 “李神医,我要住在哪里?” 李莲花想跟他睡在一处,但决计是不可,“先生眼睛不方便,住在一楼,我住在二楼就好。” 二楼现在只是个架子,四面透风,很容易看到夜景,也很容易遭到蚊虫叮咬,他自然不舍得东方不败去住。 “多谢李神医了。” “明先生不必客气。” 气氛瞬间尴尬起来,幸得有人来敲门,开门一看是个俏丽的女孩子,看到东方不败时眼睛一亮,“公子,您看得如何了?这位便是李神医吧,果然生得气质斐然,郎艳独绝。” “小八,你怎么会来?”东方不败拍拍肩头的八哥,八哥又飞到明魉肩上。 “这不是担心公子?小羽儿也该喂饭,公子总是想不起来,还得我来喂。” 小姑娘生得明艳可爱,跟东方不败似乎很是熟悉亲热,李莲花小手紧握,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小八,去添置些衣服被褥,看看这楼里缺些什么,该买的都买一些。” 明魉看着可称之为家徒四壁的莲花楼,有些一言难尽地掏出自己本来是用来记仇的小本本,又掏出炭笔来一一记上。 “木桌和凳子烂了,换一套…木窗破了,漏风…没有茶具…被褥太单薄…二楼无墙…木床简陋太硬,需要褥子…” ………… 李莲花看明魉记了两页纸,难堪地用手指挠了挠鼻子,“也不至于连狗窝都要修吧?还要搭鸟笼?” “李神医不必担心,这些单纯是因为我家公子身体娇贵难伺候,所有费用都由我们承担。” 明魉细细数着,觉得工作量有些大,打算多叫些人来修,但这样公子可能会嫌人多眼杂,还会不开心,往前翻了几页,便直接挑了几个人来当苦力。 “谢谢啊…” 李莲花知道今日这小楼应该会焕然一新,即使有些不自在但仍有些期待,但明魉说得没错,阿败最是难伺候,身娇体贵吃用上省不了一点。 莲花楼修得舒服些,他也能住得舒心。 他此时已经忘了原本的打算,想着这样两人住着也不错。 明魉叫来魑魅魍三兄弟,明魑去采买,明魅去添置家具,明魍负责修缮莲花楼。 李莲花眼看着莲花楼的里面一点点变得低调奢华,破烂的木门也换成了黄花梨的,楼上的明魍敲敲打打给二楼筑墙,眼看着车辕前的四头牛要拉不动这座小楼了。 原来有钱也会是一种烦恼。 莲花楼早被拉到树林,敲敲打打也不会引人注意,东方不败嫌他们吵闹,独自坐在一棵柏树下闭眼冥思。 李莲花为三兄弟煮茶,然后就径直走向东方不败,盘腿在他旁边坐下,“明先生的这些属下…” “他们啊,从人牙子那里买来的孩子,他们家破人亡成了孤儿,活得凄惨,我便把他们买下来,教他们一些功夫,你瞧,这不也活得挺好。” 李莲花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又想起了自小教养自己长大的师父,东海大战以后,他没去云隐山找过他们。 李莲花从他们之间的称呼就知道这几个孩子应该就是明教八大长老其四,魑魅魍魉,说是长老,年岁也不到二十,如今没戴传闻中的骷髅面具,跟普通的孩子玩闹起来没什么两样。 “先生心善,在下敬佩。” 李莲花的声音已经变得低沉,不似从前那般清亮,带着一丝病态的沉重低哑,东方不败想起来当年他们说过云彼丘给李相夷下了碧茶之毒。 莫非他一直躲藏不肯出现,就是因为碧茶之毒难解,他自认为死路一条,所以不敢现身? 李相夷的扬州慢乃是疗愈内力,想必是靠着扬州慢的作用他才能站在自己面前。 “哪里谈得上什么心善,不知李先生师从何人才能习得这般高超的医术?医死人肉白骨的能力恐怕是世所罕见。” 某大忽悠在心上人面前不愿意掉份儿,一改对旁人的谦虚,开始捏造身世,“在下不才,乃是药圣李时珍第二十三代传人,深得祖上庇佑,混了个神医名头。” 东方不败面如菜色。 他不会真要顶着这个名头坑蒙拐骗下去吧?而且,他真要给自己治眼睛,真治瞎了可怎么办? 李时珍? 离大谱,以为自己姓李就真能跟李时珍是一家人?还二十三代… 二十三? 对了,他今年二十三了… 东方不败从来没这样无助过,他倒是听说过孩童之间的扮家家酒,他和李莲花如今也好像是一个扮大夫一个扮病人,可他如今好像不怎么情愿当下去了… “原来是药圣后人,李神医果然…深藏不露,深藏不露,在下也能放心了,呵呵…” 东方不败倒吸一口凉气,但身边人好像玩上了瘾,“您的眼疾,就放心交给在下,别的不说,单是银针刺穴在下就练过千百遍。” 银针刺穴? 东方不败的唇瓣都抖了一下,想起当时四顾门不甚愉快的回忆。 第22章 小李飞针 还在四顾门时李相夷就不止一次眼热过东方不败的针法卓绝,缠了许久才让他答应教一两招,从集市上买了一大包绣花针,摆在桌子上,还在树上挂了一个靶子。 东方不败随手捻过一根针,手腕翻转指尖一弹,针便飞到靶子上,正中红心,李相夷跑过去将它拔下来,又仔细钻研着东方不败的动作要领。 他站了老远,还让东方不败去靶子旁边近距离看他的成果,但遭了一个白眼。 东方不败不情不愿地去靶子的不远处抱臂站着,挥手示意让他将针弹过来。 李相夷笨拙地捏起一根绣花针,险些掉在地上,像模像样地瞄准靶子,还吆喝一声,“阿败,看我的!咻!” 针弹出去划过一道银光,但银光倏地不见踪影,他知道是脱靶了,不服气地又捻起一根,又不见踪影。 李相夷的胜负欲被激起,洋洋洒洒挥出几十根针,眯起眼睛去看靶子,还是一根没有。 他将一大包绣花针摆在面前,八个指缝儿都夹着一根针,眼神锐利地射向靶子,“今天扎不到你,我!就!不!叫!李!相!夷!” 左手出完右手出,他还给自己加油打气,“呼”“哈”叫个没完,等到一包针见了底,他双手下沉长舒一口气,“啊!畅快!” 不过他家阿败怎么不说话?是因为他过分的帅气折服了他吗? 嘻嘻,他李相夷果真是天才。 靶子那里… 当李相夷第一根针扎到他袖子上的时候,东方不败已经感觉到不妙了。 可他不死心,就想看看他的准头能歪到什么地步,在原地岿然不动,低头看着第二根精准地扎在自己衣服上的针。 这得亏这是秋天。 东方不败侧头一瞧,这小子貌似越发来劲,跟只猫一样将针作为尖利的爪子,还发出桀桀的笑声,还未等他闪躲,八根针齐齐向他飞来。 还好他只穿宽大衣袖,举起手臂用袖子挡住击来的针,心里不免后怕。 这还是冲着他英俊潇洒的脸来的。 某人还在跟大侠一样将针甩来甩去,东方不败四处躲闪,这针偏偏往他身上扎,左袖子挡完右手袖子挡,等他忙活完,东方不败才发现头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飞进去几根。 好啊,盲点儿好啊。 李相夷远远地就发现他家东方不败银光闪闪,还在暗叹他的绝世容光已经到了此等地步,走近些才发现人已经被扎成了刺猬。 “阿…阿败…” 东方不败听到人声才从袖子后面露出脑袋,看到人更是来气。 “李相夷!你是想扎死我换新人?那针跟长了眼一样往我身上扎,你故意的?” 东方不败今日穿的本就是白袍,所以李相夷在远处并没瞧出来,走近了才发现东方不败周遭全是针,身上也有许多,脑袋上还顶着几根。 夭寿!差点把人扎死了。 “阿败,我不是故意的…” 李相夷一边道歉一边帮着他将外袍脱下来,又撩起他的袖子看他的胳膊,又点点红印,有的针扎得狠了,都透了布料扎到他的皮肤。 “以后!你不许碰针!” 李相夷低下头,没有答应,“可我刚想练一个小李飞针,还能跟相夷太剑齐名,一定能名震江湖。” “什么?小李飞针?”东方不败一张俊脸都皱成了包子,似乎是不敢相信面前之人的自信,“你练成小李飞针第一件事就是到我坟前敬一杯酒吧…” “怎么会,阿败别生气,我请你吃糖。”李相夷从荷包掏出一颗豆糖,但被东方不败连家底都给夺走,“未来一个月不许吃糖,若被我发现你偷吃,你便自己去睡隔壁。” 嘶,那些针眼儿火辣辣的疼,他倒是挺用力气。 赔了夫人又折兵,小李飞针的宏伟计划中道崩殂,还不能吃糖,李相夷那一个月只能封紧了嘴巴,但仍不死心小李飞针的目标,又偷偷买了一小包针揣在身上。 没事儿扔一根,没事儿扔一根,分别落在肖紫衿的屁股、白江鹑的肚子还有云彼丘骑的马屁股上,还有很多兄弟们的身上。 那马带着人四处狂奔,四顾门差点儿团灭。 小李飞针得到了江湖封杀令。 如今他再提起银针刺穴,东方不败万般拒绝,但李莲花貌似还是沉浸在李时珍后人的角色里,还念念有词,“要扎攒竹穴、鱼腰穴、丝竹空穴、睛明穴、承泣穴、瞳子髎穴…” “李神医…” 别念了,他害怕。 “明先生,怎么了?”李莲花收回思绪,看着身边人似乎在躲什么,眼里闪过一丝迷茫。 “狐狸精借在下逗一会儿吧。” 李莲花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狐狸精,狐狸精听到东方不败叫自己的名字,正小跑过来寻他,哪知主人直接一句,“狐狸精睡了,明先生跟我聊就好。” “汪!”狐狸精叫了一声证明自己没睡,可李莲花偏欺负人看不见,一手抵住跑过来想跟东方不败亲热的小狗,又惹得狐狸精叫个不停。 “我好像听到狗叫声,不是狐狸精吗?” “嗯…不是啊。”李莲花睁眼说瞎话的功夫炉火纯青,把狐狸精抱进怀里继续骗人,“那是旁家狗叫声,狐狸精叫得比这个好听。” “原来如此。” 东方不败从腰间拽下一个荷包,打开来是油纸包着的糖,不过带着一丝丝绿色,他友好地向李莲花分享糖果,“李神医要吃糖吗?” 李莲花刚想拒绝,又觉得有些刻意,伸手拿了一颗,“多谢。” 但他忽略了老狐狸不怀好意的笑容。 小狐狸再怎么玩儿,又怎么斗得过老狐狸。 李莲花纵使五感退化,还是被口中的糖苦到脸色发绿,“先生这糖…” “这是苦瓜糖,将苦瓜汁和糖浆混合,做成这糖,味道很是新奇。” 这是明魉去叫人的时候他特意吩咐带来的,就是专门为他准备。 “清热去火…很不错。”李莲花吃得龇牙咧嘴,即使东方不败看不到也知道他此时的模样,他咧开笑容,明媚的俊脸让李莲花恍惚一瞬。 他家阿败真好看… 狐狸精却趁着李莲花愣神之际窜出去跑到东方不败怀里,汪汪几声控诉主人的无良行为,又委屈地趴在东方不败掌心呜咽。 李莲花挑眉,这傻狗真是养不熟,才见过东方不败多大一会儿就跟着人跑。 狐狸精身上都带着李莲花的药香与皂角气息,看来这人没少给狗狗洗澡,一如既往的爱干净。 东方不败想亲一亲小狗,刚把小狗抬到唇边,唇上却不是狐狸精的毛发,是光滑的皮肉。 李莲花将手挡在两者之间,手背正好被东方不败亲到,他眉头又挑,是得逞的笑容,顺手又将狐狸精抱回去,“狐狸精五天没洗澡,又爱在土里打滚,还是不要亲他。” 来亲我。 狐狸精:这是污蔑! 明魍远远朝他们喊:“公子,李神医,我们已经修好了!” 李莲花循声望去,二楼搭得精致,还不忘刻上跟自己楼体相映衬的吉祥纹和莲花纹,门窗都换过,连缺了角的门槛和楼梯都焕然一新。 “修好了?我们过去检验下成果。”东方不败将手抬起来,李莲花很是自然地将他拉起,又主动做了他的引路人,终于握到了心心念念的手。 激动的想落泪。 魑魅魍魉看着他二人携手而来,出奇的相配,自家教主那番姿容少有人能在容颜上与之相较,他们一度更觉得无人配得上他。 只知道好像教主对已故的四顾门门主李相夷有情,现在比较可惜李莲花不是李相夷。 这样教主就不用折腾了。 第23章 充满小心眼的相处 李莲花看到莲花楼内里布置的时候还是惊了一惊,这是他的莲花楼? 虽然仍是通体木制家具,但名贵木料散发出的气味并非普通木头可比,原本位置的小床被拓宽了一些,底部还被做了个抽屉,上面铺着蚕丝垫和金丝软枕,被子也是用料厚实的丝绸棉被。 摇摇欲坠的橱柜换成高至房顶的手打柜子,上面添置了新的碗筷茶具,厨房的灶台都被清理干净,也放置了瓶瓶罐罐的调料,还买了各种各样的厨具。 因着莲花楼不大,桌椅也是明魑亲自打的,狐狸精的狗窝也铺了软垫,小羽儿的鸟笼和架子放在了狐狸精的狗窝上。 “这…在下真是受宠若惊。”李莲花看着没有被动过的衣柜,明魅会意,“衣柜已经做好,但属下怕李神医会介意我们碰您的私人物品,便没有收拾。” “不过几件衣服。”李莲花将东西尽数掏出来,是几件洗得泛白的衣服,挪走衣柜换上新的,李莲花将几件衣服放进去,发现有些格格不入。 可惜这么些好东西在他莲花楼了。 无人笑话他,明魉抱了一个大包袱,将其打开,里面是各式长袍,“我看李神医和我家公子身量相似,便自作主张多买了些衣服,还望李神医不要嫌弃。” 里面尽是素衫,并没有自己曾经最喜爱的红衣,李莲花松了口气,东方不败应该是还没有认出他。 “诸位太客气了。” 四人没有久待,安排好所有的东西之后留下信烟,还有小羽儿能报信,以便东方不败随时通知他们。 楼里又剩他们二人,李莲花将东方不败扶到床榻上柔声叮嘱,“明先生先休息一会儿,这马上天黑,该用晚膳,我去做饭。” “有劳,李神医不必过于客气,叫我明柏就好。” 李莲花“嗯”了一声,转身去做饭,东方不败听见他走到灶前摆弄锅子,将脑中毒素逼退,眼前又复清明。 只一个侧颜,他便清清楚楚认出这是他的小鱼,但他脊背有些佝偻,远不如三年前那般挺拔。 东方不败垂眸落泪,李莲花不经意看见他有些神伤,便走过去问他,“明柏,你怎么了?” 他只能继续装盲,看见他凑过来的脸,很想盯着他看却只能错开眼睛,眼睛空洞无神,“刚刚有风夹着灰尘吹进来,有些难受。” “我来帮你吹一吹?” 李莲花凑近去看,发现他双眼的确有些红,轻轻帮他吹了吹,东方不败向后躲远了些,“好多了,多谢李神医。” “那我继续去做饭。” 东方不败又将毒封起来,很习惯这样虚无的世界,听李莲花做饭叮当作响,有些满足,又有些失落。 他活着就好。 天鹰堡这么些年虽没有找到李相夷,但也寻了不少解毒的良药,其中明确记载忘川花阴阳双草有解毒功效,也寻到了位置。 明教的弟子已经动身去寻,不过不知道何时能寻来。 思绪突然被人打断,李莲花做好饭走来搀扶他,还带着烟火气,“饭已经做好了,我来扶你。” 李莲花有些忐忑,他不知道这菜合不合东方不败的口味,总归不要太难吃就好。 他盯着东方不败拿了筷子去夹菜,但看不见总归有些困难,李莲花还是拿过他的筷子,夹了一块萝卜喂给他吃。 东方不败陷入自我怀疑,这萝卜什么时候生了苦胆? “明柏,萝卜炒苦瓜,味道可还好?” 被回旋镖反击的东方不败干笑两声,记下一笔,“不错,李神医手艺很好。” 不过这只是李莲花一个小小的恶作剧,他还是去酒楼买了味道不错的素菜,东方不败吃不得荤腥。 当然,钱是东方不败的。 两人各怀心事,吃饭之时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东方不败婉拒了他继续喂过来的饭菜,表示可以自己来。 “李神医,我出去走走。” “我陪你?” 东方不败摇头,只叫了一声小羽儿,“不必,有小羽儿陪我,李神医去忙就是。” 他又戴上斗笠寻了盲杖,小羽儿在前面带路,李莲花站在门口,远远地看着他萧索的背影。 他抬脚跟了上去。 他以为东方不败是有什么要紧事,或者心情不好出来散心,但他万万没想到… 他去买烧饼吃。 东方不败坐在一处石凳上,新出炉的烧饼撒着芝麻,上面还有烤得喷香的葱花,酥脆焦香,咬一口直掉渣。 他没想到自己会有吃一口烧饼都想落泪的一天,烧饼太香了。 李莲花蒸的饭都夹生,咬不动根本咬不动。 他吃的正香,小羽儿眼尖瞧见了不远处的李莲花,慌乱地飞来飞去,“被发现啦!被发现啦!” 直接把东方不败吓得呛了一口,止不住地咳嗽,李莲花快步走上前替他顺背,“怎么还能把自己呛着?明先生也知道偷吃心虚?” “我哪里是偷吃…散步的时候闻着烧饼太香,买一个尝尝而已。” “一个?” “三个。” 东方不败拿出一块递给李莲花,“李神医也尝尝。” 李莲花也不推脱,咬下一口,的确酥脆好吃,然后又不客气地将东方不败手里的烧饼全都拿走。 “欸…”他的烧饼… “明柏难道不知道晚上吃多对眼睛也是一种负担吗?这负担难消解,我替你解决就好。” “这样吗?”东方不败嘴唇微张,被他忽悠地一愣一愣,“那我…” “你该回去休息了。” 李莲花将东方不败的左手搭在自己的右手腕上,另一只手拿着烧饼,啃得正开心,香味儿不断往身边的东方不败鼻子里钻,勾得他馋虫都要冒出来。 东方不败恨得咬了咬后槽牙,下次糖里一定多放苦瓜! 但二人走着走着手就不自觉拉在一起,李莲花不觉有他,毕竟他目前是要替东方不败医治的大夫,有些肢体接触也是应当,虚虚握着他的手与他并行,很是享受当下时光。 “明日药浴,我先去准备药材,明柏先去休息吧。” 将人扶到床上,李莲花看了眼放在床头的寝衣,又问了一句,“需要我帮忙换衣服吗?” “不必麻烦李神医,我自己可以。” 李莲花不强求,该干嘛干嘛去,但东方不败自顾自换衣服时他的眼睛还是忍不住往那里瞧。 三年未见,他还是那样白皙,即使看不见也保持着好身材,窄腰不盈一握。 脑海里浮现他们之前在四顾门的日子,在那方面上东方不败向来随他胡闹,将人欺负狠了也不过是他不理自己几日,只要死缠烂打几天又能哄好。 曾几何时,那细腰就被把在他掌心缠动,如今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单这么想着,他竟有蠢蠢欲动的反应,连忙避开眼不去看东方不败,又默念清心咒让欲望平复。 小狗跑来趴在他脚边,李莲花低头看看她,又去看东方不败,“一个屋檐下住了两只狐狸精…” 医术,他算得上十窍通九窍,扎针,能精准扎到人,拔火罐什么的更是不曾有过。 他准备了些补气养元以及明目的药材,一股脑放在桌子上,又把新搭的浴房添了几张备用布巾,便收拾收拾准备上楼休息。 这一夜许是心情大好的缘故,李莲花只浅浅咳嗽几声,但也传入了每日都睡不安稳的东方不败耳朵里。 他躺不住,以几丝内力做探寻,轻轻走出了莲花楼。 在他踏出门槛的时候李莲花猛地清醒过来,哒哒哒下了楼,看到东方不败扶着门框要出去。 “你要去哪儿?”他声音有些急切,伸手扶住他,本是想在外面吹吹风的东方不败只得找了个由头搪塞过去。 “我…小解。” 第24章 药浴 “我陪你去。”李莲花站在他身侧,将他扶在门框的手拉在自己手中。 “不用…我…” “我说我陪你去。”李莲花强硬地拉过他,伴着月色将他带到莲花楼外侧搭好的恭房,将他安全送进去又在门口守着。 东方不败什么存货都没有,干站了一会儿就出来,还没走两步,李莲花微凉的手又拉住他。 “李神医,我想自己到外面坐一会儿,你先去休息就好。” 赶人的意思很明显,但李莲花故意装听不懂,“我不困,你看不见摔了怎么办?我陪你坐。” “好。”东方不败将手抽回来,自顾自用内力探路寻了个石墩坐下,双臂交叠在腿上,又将头枕在上面。 李莲花看着自己空空的掌心,失落感迅速涌上来,即使隐藏身份,他也接受不了东方不败拒绝自己。 从里屋拿了一件外衣披在他身上,李莲花在他旁边坐下,旁边的人没有跟自己搭话的意思,他也一直这样静静地陪他。 直到他发现东方不败呼吸平稳,已经睡熟了。 他轻轻将人打横抱起放在床上,知道自己该离去,却挪不动步子,终究还是任性了一次,躺在外侧将人抱进怀中。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怀中人比三年前瘦削不少,还是熟悉的清荷香。 这三年,难熬的不止一个李莲花。 他将房中的安神香点燃,浓郁到青烟都快飘到他们眼前,李莲花才敢低下头去吻思念了三年的爱人。 泪水越来越多,差点要将软枕浸湿,他才慌乱跑上二楼,咳嗽声几乎要将莲花楼震碎。 东方不败睁开眼睛,又复清明,用指尖触碰下刚刚李莲花吻过的地方,握紧拳头听着他的咳嗽声,眼中的狠戾已经无法掩藏。 树叶微动,似乎是风声。 第二日一早李莲花便起身去熬药,一直往浴桶里倒已经煮好的药汁,一时间莲花楼上下都是发苦的草药味,东方不败在药味中醒来,止不住蹙眉。 “李神医,你这药真的管用吗?我眼睛还没好,鼻子可能要被熏坏了。” 某人忙活得正开心,根本不容许旁人质疑自己,“明柏这就不懂了,药味儿越大药力越足,这药浴不但是精华渗进体内,药气还能融进眼睛,对治疗事半功倍。” “早饭在桌子上,你先吃完再进行药浴。”李莲花继续烧水,东方不败的衣服还松松垮垮架在身上,他眼珠子转了转,走过去将衣柜深处的一件衣服掏出来。 将他里衣系好,又给他套上中衣和外袍,李莲花抿嘴一笑,眼睛里都是狡黠的光。 东方不败感受到这件衣服不是自己的,但他看不见,穿什么都一样,也没有注意到身边人散发的愉悦哼声。 明魉匆匆跑来莲花楼,还喘着气,看到东方不败的时候明显呆了一下。 肩上驮着的小羽儿朝主人奔去,被李莲花拿捏住鸟命,又将它抛回给明魉。 明魉疑惑,她记得自己没给教主买过粉色的长袍啊?但…教主当真是雌雄莫辨的美丽,李神医品味不错,那她姑且瞒下来。 “小八,风风火火跑过来到底是为何事?”东方不败被拉到桌子前,拿起一个素包,又被李莲花喂了一口粥。 明魉不服,凭什么李莲花能喂教主,她就不能? “您先吃吧,这事儿实在倒人胃口。” 明魉想起这事儿就直犯恶心,还是教主赏心悦目。 只简单用了几口,东方不败就偏头不愿再吃,李莲花也将碗勺收起来,明魉这才开口。 “公子,昨儿晚上百川院的云彼丘死了。” 李莲花背影一顿,又装作若无其事去听明魉讲话,“死也就死了,偏偏死状极其惨烈,他住在自己的百川院却遭了野兽袭击,手脚胳膊腿儿全被生生撕下来,耳朵鼻子也被扯掉,连一对儿招子都被碾得稀碎。” “他舌头也没了,听说旁人去的时候他嘴也被撕得稀烂,偏偏还有一口气儿在,开膛破肚肠子都流了一地,血肉模糊的,怎么就一夜没死,生生挺到旁人过来?” 明魉根据百川院的线人描述都不自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面前的教主却没什么大表情,还喝了一口茶,“百川院那边怎么说?” “听说纪汉佛和白江鹑悲痛欲绝,重新拼好他的尸体要将他下葬,肖紫衿和乔婉娩也已经赶过去,应该是秘密进行,毕竟这死法儿也太过丢人。” “嗯,不必管他们。”东方不败仔细听着李莲花的动静,李莲花只是闷头洗碗,有些走神但并无丝毫难过之意。 李莲花在思考云彼丘究竟是何人所杀,百川院怎么可能会有猛兽出没,他有些疑心正在桌前饮茶的东方不败,但昨晚他没有听到他离去的声音,而且安神香很足,他早上起来的时候东方不败也睡得正香。 真是怪了。 但看明魉的反应也不是明教之人做的。 莫非云彼丘又给谁下碧茶了? 他无所谓摇摇头,把碗筷摆好之后去给浴桶添水,对着明魉下逐客令,“小八姑娘,明柏要进行药浴,姑娘在这儿怕是多有不便。” “那我先走了,公子,您昨日传信要送三餐,还要送吗?” 明魉问得无辜,李莲花眼神直直瞟向身侧之人,东方不败干笑两声摆手道:“我哪里有传信?那肯定是小羽儿胡诌。” 傻丫头,他明明让她偷偷送来的。 “明先生,在下做得饭菜不合你胃口吗?”李莲花语气阴森森的,东方不败直摇头,“哪里的事儿,若是少放些盐和胡椒就更可口些。” 明魉看呆,自家教主何时这般迁就人? 她觉得有些奇怪,想回去跟大哥说这件事,“李神医,公子,那属下先走了。” “姑娘慢走不送。” 东方不败药浴自然要把衣服脱下来,李莲花乐得代劳,但他要褪下东方不败亵裤的时候却被人抓住手腕,“这也要脱?” 李莲花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谎,煞有其事地回答道:“自然,亵裤虽薄,但也会影响药液吸收。” “我是大夫,明柏不信我吗?” 李神医说这话的时候轻叹一口气,手也卸了力气,东方不败别无他法,握着他的手腕将其放在自己亵裤边,认命道:“我自然…是相信李神医的。” 李莲花一肚子坏水儿,作势要去帮他褪裤子,手却不经意间蹭过他的腰腹,看着他皮肤上泛起粉红和细密的小颗粒,勾唇一笑,才用指尖往下一带,东方不败的亵裤落在脚踝处。 东方不败用手遮住下面,又被坏心狐狸将手拉走,“明柏,我带你进浴桶。” 但他很奇怪的是东方不败身上都这么有反应,小弟却一直低头没有精神,莫非… 他家阿败…不行了? 他一边可惜,一边感叹东方不败再无翻身之日。 阿败的乾元梦要破灭了。 人如今泡在浴桶里,水都没过胸口,东方不败将手藏在浴桶里不断轻揉指尖,将指甲缝洗了个干净。 “中午想吃什么?” 李莲花去看了眼栽种在大木盆里的苋菜和萝卜,长势很好,又能做一顿新鲜的菜肴。 “我不挑嘴,李神医看着做就好。” “你不挑嘴?”李莲花不曾想这话他也说得出口,“那今天继续吃萝卜炒苦瓜怎么样?” “还是…换个花样,李神医不如做个萝卜丝饼,简单也美味。” 只用面糊和蛋清加调料,将萝卜丝混入其中,用油煎成饼,的确简单。 “好,就做这个,等饭做好,也就泡得差不多了。” 第25章 饭也吃不安稳 东方不败出来的时候人都带着刚沐浴完的氤氲气,因怕沾湿长发,李莲花还特意将他的一头银丝给盘在脑后,衣服也是胡乱套上的,他微红的面颊倒像是事后才有的气色。 所以某个人吃着饭也心猿意马。 何为秀色可餐?答案便是李莲花眼中的东方不败。 但东方不败还是高估了李莲花的水平,只是几张萝卜丝饼也被他煎得发黑,硬邦邦的,咬起来还要用力。 李莲花将他手中的萝卜丝饼放下,又给他衣服都穿好,斗笠一戴,拉着人就出了莲花楼。 “不吃了吗?这是要去哪儿?” “我带你去客栈吃些好的。” 东方不败少见他这样大方,刚露出个笑脸,身侧之人就说,“花你的钱,荷包我帮你带了。” …… 见他不说话,李莲花解释道:“你看,这萝卜丝饼的主意是不是你出的?” “是。” “是不是不好吃?” “嗯,对。” ???还真说啊!!! 李莲花停下脚步,气到嘴巴都歪在一边,俨然是不满意这等答案,“所以说,你出的馊主意,是不是该你来请客?” “我…”东方不败有口难言,虽然主意是他的,但萝卜丝饼不是他做的啊。 但吃人嘴短,何况还是人家忙活下厨,他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听李莲花在客栈包了间厢房,又点了不少菜肴,他顿时觉得荷包空空。 “明柏心疼了?” 李莲花本性难移,单看着东方不败的小表情就觉得舒心,老狐狸之前总是欺负他,如今风水轮流转,他势必要老狐狸在自己这里吃些哑巴亏。 “不过身外之物…” “小二,再来一坛杜康!明柏果然大方,在下佩服!” 东方不败礼貌微笑,心里有个计划悄然形成,无需多言,势必要李莲花以身偿还。 他本就不计较钱财,当年五千两自首不过是放长线钓大鱼,如今鱼儿早就上钩,只是没想到因着这事儿,李相夷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于钱财吝啬的人,如今还想用这个拿捏自己。 还是太年轻。 小狐狸想一步飞跃老狐狸,三年时间远远不够,东方不败心眼子奇多,又叫来小二,“来一盘老醋花生,一份红油抄手,再来个金玉满堂(有花生)。” 李莲花身形微顿,默默咬住下唇。 庆幸又委屈。 三道菜两份有花生,若是之前,阿败不会点任何一种带花生的菜肴,如今自己‘不在身边’,吃起花生来竟是毫不顾忌。 李相夷十七岁认识东方不败,情定之时十八岁,因东方不败心理比他成熟许多,一直把李相夷当做小孩儿来看,所以在他身边之时小剑神也不似在外边那样威严正经,很是喜欢东方不败对自己的放纵与偏爱。 一朝感受到待遇落差,李莲花——略微成熟的李相夷根本不买账,“再来个酱香肘子,再来个烩茭白。” 小二满头大汗,规劝道:“客官…你们已经点了十二个菜了,二位怕是吃不完。” 明明这俩个都是赌气点菜,万一中途不要了岂不是他们吃亏? 李莲花把荷包拍在桌子上,说话铿锵有力,“我们有钱,吃不了打包。” “听他的,去做就好。”东方不败声音从斗笠里飘出,十分温柔,小二听了也没那般紧张,刚要对东方不败说些什么,就看见李莲花侧眼盯着自己。 小二赶忙跑远,还不忘关好门,李莲花独自在一边生闷气,连东方不败这看不见的人都能感受到幽怨的气息。 他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又惹得李莲花不满,“你笑什么?” “我只是在想…这些菜我们要吃多少天才能吃完,以后顿顿剩菜,怕是连个新鲜的菜叶子都见不着了。” 第一道菜就是老醋花生,毕竟做起来简单,李莲花不知道碧茶能不能抵消过敏症状,迟迟不肯下筷,老狐狸将手心朝上,勾勾指尖,“李神医,给在下一双筷子吧,徒手抓饭多少是有些不讲究。” 某神医此时攥着两双筷子不给人,东方不败摸索了半天都没摸到。 还是那么小心眼儿。 李莲花看了眼若无其事的老狐狸,又低头看自己吃不得的老醋花生,眼神微眯,反而拿起旁边的白瓷勺,将所有的花生推到一边,只剩下底下的老陈醋。 舀了满满一勺,李莲花将勺子喂到他嘴边,“不用筷子,我来喂你。” 一勺陈醋全都喂到东方不败嘴里,虽然里面有撒糖,但这么多属实是酸,他忍不住酸到皱了鼻子,“这店家挺黑,老醋花生只给醋,改日掀了他的铺子。” 小二瞪大眼,手中的酱香肘子差点儿端不住,“客官冤枉啊,咱们家的花生给的可是十足的量,分明是…” 李莲花略带歉意地冲小二笑了笑,“都是玩笑话,阁下不必当真。” “客官,这是酱香肘子和红油抄手,后面的菜正在准备。” 小二将菜放置好跑走,李莲花夹了一口炖得软烂的肘子,又在东方不败周围晃了一圈,“这肘子真香啊,可惜了,明柏不能吃。” “李神医为何会知道我不能吃肉?”东方不败平淡地问出这句,李莲花嘴里的肘子都差点掉出来。 对了,没人告诉过自己。 这本就是东方不败故意安排的,没有人告诉过李莲花。 “在莲花楼,你也没夹过肉吃。” “莲花楼还有肉吃?我怎么不知道?”某老狐狸一句话把小狐狸惊得头脑风暴,疯狂思考对策,但他听到后面这句,总算有了办法。 “明柏这是嫌弃我莲花楼穷苦?唉,都怪我穷,连肉都买不起,顿顿给你吃大萝卜,潜意识里都觉得吃不得肉。” 声音悲戚泫然欲泣,李莲花借题发挥,把锅都推到了东方不败身上,好似他是那‘嫌贫爱富’的负心汉。 他知道他家小鱼难缠,没想到如今越发无赖,上纲上线给人乱扣帽子,东方不败也只得转移了话题,“萝卜挺好的,菜快凉了,赶快去啃肘子。” 小二很快上齐了所有菜,放心地将门掩上,东方不败才将斗笠摘下放到一边。 李莲花将所有素菜放在他面前,把筷子递给他,“有些烫,小心些吃,左手边有两个碗,左边是疙瘩汤右边是抄手,里面都有勺子。” 他嘱咐地仔细,东方不败一一用指尖探过去,点头,“你安心吃就是,我自己可以。” 李莲花中毒之后胃口就小了很多,东方不败每顿也只是简单吃两口,所以一大桌子菜的确剩了很多。 “如你所说,咱们真是要顿顿吃剩菜了。”李莲花看着桌子上的菜发愁,但也还好,自己做得不太好吃,这总能打发三餐。 “去问掌柜要个冰鉴,这些日子暖和不少,不一定能撑得到咱们吃完,一会儿让店家派人把菜都送到莲花楼就好,我早就让人在那里看家。” 东方不败将另一个荷包拿给他,“这里面是两千两银子,你替我保管,一会儿去买些东西。” 李莲花不客气地收下,小二忙着来打包饭菜,二人告诉他莲花楼的位置后便离开了客栈。 “现在想去哪儿?”李莲花不知道他要买什么,站在门口等他指个方向。 “成衣铺子,最近总觉得冷,去买几件斗篷,再添置一些衣服,你帮我掌眼,自己也多买几身,店里的衣服你相中了直接拿,钱不够的话再让人送。” 这话阔气,李莲花心情大好,盘算着回头将衣柜里补得难看的衣袍全扔了。 第26章 无心之言 城中最大的成衣铺子乃是霓裳阁,不少大户人家的小姐公子的衣服都是从这里买的,从前李莲花没钱进,如今有东方不败,他都觉得店面有些小。 “是李大夫,今天怎么想着来我这儿看看?”老板娘是个风韵犹存的美人,之前摔伤了胳膊,就是李莲花给接好的。 “开春了自然要添置些新衣,老板娘,把店里的宽袖长衣拿来看看。” 李莲花话音刚落,东方不败抬手又添了句,“拿些斗篷来,大氅也好,麻烦了。” 老板娘想透过垂纱间隙去看这位公子的面容,不曾想李莲花却挪了挪脚步遮住了人,她会心一笑,又看那公子一身粉衣,便也去楼阁里抱了不少粉衫。 妃色、杨妃色、湘妃色、妃红色、桃红、玫瑰红,老板娘就差把家底给李莲花抱来,其中不乏有一两件女装。 店里伙计抱来披风和大氅,东方不败摸过去,挑了一件狐狸大氅和貂皮大氅,随意又点了几件披风。 “先就这些,李神医,衣服就由你来选了,需要我把斗笠撩起来吗?” 老板娘本就好奇,点头道,“看不见面容又怎知合不合适?撩起来总是要好选一些,妾身冒昧问一句,阁下…” “在下双目失明,正在莲花楼医馆问诊。” 老板娘了然,有些可怜这位盲者,看他手指细长白皙,出手阔绰,又像是世家公子哥。 东方不败撩开围纱,无神的双眼并不折损他半分容颜,他噙起淡淡的微笑,“李神医,老板娘,就麻烦二位替我选几件合适的了。” 老板娘如今脑子里只有一句“人面桃花相映红”,恨不得将柜上所有粉衣都穿在他身上,“公子这相貌…哪里还需要挑款式啊,是不是李大夫?” 李莲花将他的围纱又放下来,“既然如此,老板娘,咱们俩挑几件就行,他不必露脸。” 老板娘眼含深意地看着李莲花的行径,也开始调侃起来,“的的确确是这样,看来李大夫也是觉得公子相貌过于出众了些,不想招摇呢。” “不知公子可有家室?” 东方不败点头,“在下已有心上人,不过心上人顽皮,到现在还不曾归家。” 李莲花充耳不闻,埋头去挑衣服,老板娘云里雾里的,但也看出些端倪来,“公子这般出色,尊夫人都不担心有旁人惦记公子吗?着实心大啊。” “不瞒老板娘,吾妻离家三年之久,的确有不少人自荐枕席,若他再不归家,我的家人真要给我再说一房也拿不准。” 李莲花捏着长袍不撒手,小眼神瞟到东方不败,心里给那些“家人”狠狠记上一笔,不必多猜,他如今的家人只有明教八大长老。 “天涯何处无芳草,公子也不必耽于过去,若再有天赐姻缘,也只能说与前人缘分浅薄…” 老板娘话还没说完,挑衣服的李莲花就一声不吭地离开,东方不败知道玩过头了,连忙追出去,“老板娘,衣服您自己挑些送到莲花楼就好,有人付钱。” 还没反应过来的老板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哪句话,就看见东方不败健步如飞追了出去,“看不见也能跑这么迅速…李大夫究竟是怎么了?” “李莲花!”东方不败不知道他往哪个方向去,无奈只好将毒逼退,他看见了在街上走着的寂寥背影,匆匆追上去,“李莲花!” 他看见李莲花眼中有泪,但李莲花听东方不败追过来第一反应是想扑进他怀里,抱着他哭一哭,再问问他为何要那样。 李莲花却忍住,又向东方不败致歉,“抱歉,刚刚意气用事,把你丢在铺子里,是我不对。” 李莲花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位置来质问他刚刚说的话,老板娘那句‘缘分浅薄’更是深深扎在他心口,他痛得难受,整个人都要疯掉。 “你…”东方不败想说刚刚的都是玩笑话,但他也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李莲花的身份横亘在他们中间,他不愿向自己坦白身份,东方不败有口难言。 东方不败用指腹替他擦掉脸上的泪水,很想吻上去,可他只能将手收回来。 李莲花抬起婆娑的泪眼,不经意之间看见他灵动闪亮的眸子,似是不可置信,“你…你看得见?” “我…” 还不等他解释,李莲花就撩开他的斗笠,盯着他已经清澈的眼睛,嘲笑自己的愚昧无知, “你骗我。” 他此时已经忘却自己和东方不败未曾相认,脑子里只盘旋了一件事,心上人在骗自己,他在耍自己玩。 “小鱼,我没有骗你…” 东方不败嘴唇都泛着白,他已经无暇顾及别的事,李莲花眼中的痛楚让他跟着揪心。 “果然…你早就认出我了,这几天,你一直在耍我玩是吗?” “不是的,你听我说好不好…”东方不败拉住李莲花的衣袖,却被人甩开。 “明柏,东方不败,我莲花楼供不起你这尊大佛,还请另寻高明。” 李莲花转身离去,东方不败不远不近地跟着他,看到他走进莲花楼,重重将门关上,看来是气得不轻。 东方不败将门栓震开,推门进去,李莲花已经赌气躺在床上,背对着自己不肯看他一眼。 “小鱼,我知你现在听不进去,但我不曾说过一句假话,在莲花楼这些日子我的确看不见,我本也不知你就是李莲花,来求医一事也并非我有意安排,但我的确在踏入莲花楼的时候就认出了你。” “如果因为刚才的话惹你生气,真的很抱歉,但那并非实情。我知道你身中碧茶之毒,所以一直隐姓埋名不肯见人。” “若你想一直如此,我不会强求你做回李相夷,你想自己一个人住在莲花楼也好,只要你能照顾好自己,我怎么样都行。” “你身子不好,别因为我再气坏身体,你既不想看见我,那我便不出现在你眼前惹你不快,你保重身子,我先走了。” 东方不败一步步踏出莲花楼,瞟了一眼站在鸟窝侧头看自己的小羽儿,将手指放在唇间,“嘘,有状况记得通知我,看好他。” 李莲花坐起身子,快步走到门口去寻他的身影,四处都没有人影,他气急,踢了一脚木门,“要走就走,以后都不要回来!” 桌子上已经摆着刚刚送过来的衣服,本是明电看家,见李莲花哭着回来他便直接逃之夭夭。 他们兄弟姐妹合计过,这神医李莲花一定就是李相夷,所以教主才会那样顺着他来,如今哭着回来肯定是教主欺负人家,他们不予置评,只等着教主何时将人拐回来。 没想到他们误打误撞真寻到了李相夷。 李莲花放得下四顾门那些往日仇恨,却忍不了东方不败欺骗玩弄自己,他看着桌子上的披风和大氅,通通塞到自己的衣柜,蹙眉看着门口的小羽儿。 “你主人都走了,你为何不走?” 小羽儿飞到桌子上,抬头盯着他,往前蹦哒了两下,歪歪头表示听不懂。 李莲花被气笑,“跟你的狐狸主人一样,装疯卖傻,真当我好骗?赶快回你主人身边去。” “跟着你!跟着你!” 李莲花冲它翻了个白眼,“是他让你盯着我的?我!不!需!要!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小羽儿完全当做没听见,还去蹭一蹭他的手,李莲花也是拿他无可奈何,低低来了一句,“确实跟我当初有那么点儿像…” “你以后就是我的八哥,不许跟人走,以后也别叫小羽儿了,就叫傻鸟。” “小羽儿!小羽儿!”小羽儿不想改名字,何况是改叫傻鸟,但抗议无效,李莲花从此只叫他傻鸟。 [嘿嘿,下一章审核不通过,我疯啦(个_个)] 第27章 小鱼咬钩 [咳咳,本章ooc警告,别骂我] 东方不败离开的第一天,生气。 东方不败离开的第二天,生气,想他。 东方不败离开的第三天,想他。 李莲花唾弃自己没有底线,成日里也会在小羽儿面前吐槽东方不败没心没肺,一走便真的再也不回来。 每到半夜就开始独自哀伤,将自己缩成一团躺在床上,看着好不可怜。 不远处树杈上的东方不败已经在这里蹲了三日,本来想着看他能坚持几日,但他那般可怜样子让东方不败根本不敢再拖延。 他抛出鱼饵,静等小鱼上钩。 今日是东方不败离开的第四日,莲花楼门被急促敲了几声,李莲花勾唇,以为是东方不败来,慢吞吞挪到门前,打开门却是个陌生男子,他肉眼可见的失望,但仍很有礼貌地问道:“阁下可有要事?” “李神医,我家公子忽得真气乱窜浑身滚烫泛红,您医术高超,可否能随我走一趟?求您了…” 来的是明风,李莲花没有见过,但他这番描述一听便是东方不败情毒发作的样子,不疑有他,李莲花抄起小羽儿和狐狸精就往外走,“少侠请带路。” 李莲花骑上快马,狐狸精装在他的衣襟里面,他转头问明风,“你家公子经常这样吗?” “非也,我家公子虽看不见,但从未有过这般症状,还未曾感谢过李神医医好了我家公子的眼睛,就是不知为何会真气乱窜…” 明风的解释让李莲花顿悟东方不败眼盲的原因,这些年他为了不让情毒发作,竟是傻到将毒素逼入脑中。 前几天为了寻他定是解了封,所以如今才会落得个情毒发作的结果。 进门前狐狸精呜咽叫个不停,李莲花将他交给明风,自己踏进东方不败的寝殿。 没看到人影,只见红影闪过,李莲花被一阵劲风卷走,门被合上,他后背一软,显然是跌到床榻。 眼前是眉目含笑的东方不败,一副得逞的模样,他意识到自己又被骗,刚想推开他就被禁锢了双手放在头顶。 “小鱼…”身上人先是亲了亲他唇角,又埋在他的颈窝处与他亲昵一会儿,抬头再看李莲花的时候发现他一直在哭。 东方不败松开他的手,又吻去他的泪水,身下的人偏过头去,不情不愿哼唧一声,好像被强迫的小媳妇儿。 身上人撑起胳膊看他,被李莲花瞪了一眼,东方不败非但不恼,还又将人压下,一手揽住他的腰腹,另一只手不断去解他的衣衫,把人吻得七荤八素不知天地为何物。 东方不败感受到人已经被自己带入情欲之中,却忽然起身,亲吻戛然而止,他很是抱歉地对李莲花道:“忘了,你并不愿意,是我失礼,我这便走。” 李莲花是正常男子,他此时难耐不已,手也攥着他的衣摆不想让他离开,那人忽然起身,他委屈更甚,躺在那里泪珠如雨落下,抽噎道:“你欺负我…” 他就知道老狐狸没安好心。 东方不败将他拉起来抱入怀中,轻拍他的后背,“我怎么舍得欺负你?分明是你在欺负我。” 李莲花在他怀里哭得更凶,似乎是要将这三年来的委屈和难熬都哭出来,比萝卜刚从地里冒肚的时候哭得都厉害,手也紧紧环抱住东方不败,“你就是欺负我…” 但他哭了一会儿却轻轻说了句,“阿败…我真的很想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东方不败也落下泪珠,他不断顺着怀中人的后背,轻声道:“哭吧。” 发泄出来,以后都有东方不败陪他一起走,他不会一个人孤苦伶仃重入江湖了。 李莲花哭累了,抽泣着鼻子软软趴在东方不败肩上,哭过一遭心情也好了不少,他起身和人四目相对,捧着心上人的俊颜便吻了上去。 他带着赌气般的啃咬,一只手去扯他的领子,春光乍泄,东方不败也由着他来,但衣服剥干净后他却将李莲花压在身下, “小鱼,你身子弱,乾元这种体力活还是我来吧。” 他从枕头底下摸索出一瓶药膏,涂在他身上。 李莲花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他浑身紧绷,有些抵触,但东方不败铁了心翻身做乾元,岂会随意放弃? “放松,不然会弄伤你的。” …… 红色纱帐之下依稀能看见他们的身影,李莲花慢慢适应了凤泽姿态,如今中毒身娇体弱,也比不得老狐狸成熟,几番反抗却被人都阻挡回去,只能咬在他身上发泄自己的不满。 东方不败抱起他又站起来将他带到后殿,那里有一处大浴池,引的后山温泉,很适合放松筋骨。 除却事后需要清洗,重要的是这人胸口有一股狐狸精的味道,得去去味儿。 东方不败用栀子香的胰子给李莲花全身涂了个遍,直到整朵莲花都泛着栀子香才罢休,“早知道做些莲花香的胰子。” 如今李莲花都能掐出水来,脸颊微红,眼角潋滟,脖颈、身上都是痕迹,比当初的东方不败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他这样说,李莲花趴在池壁哼了一声,声音有些哑,仍不忘损一损东方不败,“老狐狸用什么都洗不掉一身狐狸味儿。” 他的脚在水里扑腾一下,不知道要干嘛,但他又命令起东方不败,“给我揉一揉腰,好酸。” 李莲花如今切身实地感受到凤泽的不易,但的确其中爽感与乾元不同。 东方不败将他翻转过来,与自己鼻尖相碰,一只手替他揉腰,感叹道:“我当初可没这待遇。” “你以后也没这待遇。”带着内力的轻揉让他舒适地靠在东方不败肩头享受,觉得腿脚已经有了力气,他才咬了一口心上人肩头,直起身子。 李莲花在他唇上轻嘬一下,拿过旁边架子上的袍子直接跳上去,回头看了眼还在水中好整以暇看着自己的老狐狸,“你自己洗吧,我不奉陪咯。” 殿中无旁人,东方不败直接走出来,什么都没穿,倒是让李莲花有些害羞,“如今这脸皮是越来越厚,改日也让大家看看你这样子。” “我倒是无所谓,但小鱼愿意让旁人看见我身子?怕到时候小鱼真要生吞了我。” 东方不败走回床上,拿了梳子给李莲花的头发梳开,又给他弄干头发,后者甩了甩长发,直接躺在床上闭起眼睛。 “哼,谅你也不敢。” 给他盖好被子,东方不败随意披了一件衣服走下床,被李莲花揪住衣摆,“你要去哪儿?你不陪我?” “午时了,活动这么久你不饿?我去让人送些吃的,你安心睡,我一会儿就过来陪你。” 东方不败附身又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李莲花这才安心去睡觉,他先去前殿将一大堆药丸放在桌子上,又将一堆补药放在那儿,做完这些才让人送吃的。 吃食都放在外面用小炉子温着,小羽儿和狐狸精都在明魉那里,他想李莲花也不想让别人看见他如今的模样,便让人不许随意打扰。 他钻回床榻,后背刚沾床,李莲花就咕噜滚进他的怀抱,像以前一样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处,腿也搭在他身上,手已经摸上他的肚子。 螳螂一样的睡姿还是那么熟悉。 东方不败半抱住人,含笑低眸去看他的眉眼,轻轻在他额头亲了一口,跟他一起进入梦乡。 (如今中毒三年,是半只相夷宝宝,半只莲花宝宝,想成熟但未进化完全就被东方不败打回原形的李相夷一枚。) 第28章 却之不恭 李莲花是被饿醒的。 他在东方不败身上蹭了蹭,带着刚睡醒的鼻音去叫他:“阿败,我好饿。” 东方不败睁开眼睛,先是搂着他亲了一会儿才给人穿好里衣,又将人抱起,走去前殿吃火炉上温着的锅子。 李莲花的确是饿狠了,自己一边吃还去接东方不败喂过来的汤,不断点头肯定明教的厨子,“这厨子手艺真好。” “好吃就多吃些,你瘦了好多。” 东方不败放下筷子专心给李莲花喂饭,自己只吃了几口,李莲花瞧着十分不满,硬拿着勺子给他喂了不少饭,直到他半口都吃不下去才罢休。 饱餐一顿后又有些犯困,李莲花懒洋洋地靠在东方不败怀里,手里把玩着东方不败匣子里的机关玩具,偏头去看他手里的书。 “百毒经?” 李莲花知道他是为自己的碧茶找解药,也没有说些丧气话,他也希望能解毒陪他一辈子的。 “葵花宝典本就有一些灵药,我炼了不少,但不知道管不管用,百毒经虽然记载的都是一些司空见惯的毒,但万事皆忽略不得,万一可解就赚大了。 除却这些,还有忘川花有机会能解你的毒,我已经着人去寻,这么多法子,碧茶之毒一定可解。” 李莲花侧过脸又扬起头,很明显求亲亲,东方不败很自然地低头吻上他的唇,素白的里衣互相绞着,人也不断往他怀里钻,手也不老实地去扒心上人的衣服。 东方不败攥住他的手,无奈地劝道:“你身子骨弱,这种事做多了于你的身体无益,乖,亲一亲就好。” “可是我难受。”李莲花挂在他身上,没想过这人会拒绝他,更何况自己已经甘愿做凤泽,没想到比起自己之前的不知节制,东方不败真的忍得住。 “我用手帮你好不好。” 东方不败在他因着不高兴而抿在一起的唇上亲了一口,手指滑到他衣襟里帮他,被李莲花按住拒绝。 “我们都三年不见面,只有过这一次,不碍事的。” 李莲花不死心,揽着他脖子一直在他唇上亲着,见人仍不为所动,干脆开始耍赖,眼睛含泪又要哭,“你对我没兴趣了?” “我就知道你是个负心汉。” 完全是怕人累到毒发的东方不败本就艰难忍着,他这样一说更是冤枉至极,“祖宗,你身子哪能这样折腾?若你毒解了,与你纠缠三日也未尝不可。” 不知道他何时成了个哭包,或许知道哭能拿捏自己,如今越发会装可怜,他险些招架不住。 “晚上再做行不行?刚吃完饭也不宜活动,我带你出去走一走消消食,等晚上,你做乾元也好,都随你。” 东方不败一而再降低自己的要求,怀中人才勉强点头,“此话当真?我做乾元?” “做什么都行,你开心就好。” 李莲花忍住上扬的嘴角,故作稳重的点头,“既然是阿败提出来的,我也就答应了。” 他傲娇地在东方不败额头上点了一下,“这次饶过你,下不为例啊。” 他心情大好,又在人脸上亲了许多下才起身,“给我找一身衣服穿,料子也要最好的。” 说起这个,东方不败想到什么,将人拉回在腿上坐着,看他不解的眼神,又问他:“我那身粉衣是怎么回事?哪里扒拉出来的?蓄谋已久?” “差不多…我头一次见你就想给你穿粉衣,虽然粉嫩,但着实好看,武林第一美人的名号给你才对。” 李莲花捏住他的耳垂,想到第一次见他都被他容貌给吸引,自己何尝不是甘愿一步步踏进他编织的情网? 他这条鱼算是被他牢牢捕在网上了。 李莲花脑子里忽然浮现起东方不败说过的几句话,眼睛一眯,又开始撇嘴, “老狐狸,我不高兴了。” 他眼带责怪,的确是不高兴的样子,东方不败一头雾水,他变脸变得忒快,也不知他的不悦来自何处。 “谁又惹你生气了?” “你。” 李莲花气呼呼从他身上起来,老狐狸也起身在他身后跟着,快步走到他旁边揽过他的腰,在气到膨胀的小狐狸脸上啄了一口。 “我怎么惹小鱼生气的?我可什么都没做,真是要冤枉死了。” 李莲花眨巴眨巴眼睛,越发生气,“你还冤枉?你难道忘了?你曾经跟我说过,你为了原来的那个爱人甘愿做他的贤妻,还扮作女子! 我这里什么都没有且不说,给你穿粉衣还要算账,果然从前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人的,我就是比不得那位‘前辈’。” 东方不败没想到他是因为这个生气,想到自己曾经那浓妆艳抹的丑样子,不免有些头痛,“他…其实,我扮成女人,多半还是受了葵花宝典影响。” 说这话对李莲花没用,人家连眼皮都没掀一下,东方不败只得认栽,“小鱼想让我做什么都行,别生气了好不好?什么粉衣蓝衣,只要你喜欢,都穿给你看,贤妻也好良夫也罢,我都行。” “当真?” “我何时骗过你。” “你骗我还少?”李莲花想起在四顾门之时这人没少忽悠自己,手指又捏住他的脸颊恐吓他:“敢骗我,我一定要你好看。” “我已经够好看了,无需再好看。” 东方不败将人拉走,站在整墙的衣柜前任由李莲花挑选,“咱们俩身量本就差不多,这些衣服都是你的。” 他的衣服大多是由明雨和明魉两姐妹买的,两人怕浪费他的好容颜,每个季节都要买上一大堆衣服,许多都没来得及穿。 李莲花挑了一件天青色衣袍,又挑了一条相称的腰带,东方不败还把自己号召明教的金镶玉令牌挂在他腰间,“我可是把家当都交给你了,小鱼往后可不能赶我出去。” “看我心情。” 李莲花摸着腰间的令牌暗叹道:金镶玉令牌,值好多钱哟。 他给东方不败挑了一件缥碧色衣衫,光是在镜前瞧着都觉得两人甚是般配。 觉得般配的后果就是东方不败被小色鬼抵在衣橱门上亲了好一会儿,衣服都被弄皱,无奈又选了一件相同颜色的换上。 “随我过来,我带你看几样东西。” 东方不败将人带到后殿的一处密室,里面赫然摆着一把剑。 李莲花一眼就认出那是他的少师。 少师旁边挂着一枚令牌,是他当年当了五十两银子的四顾门门主令,四周摆的都是东方不败三年来给他绣的图,几乎都是他鲜衣怒马的模样,有几个还是他撒娇求亲亲的样子。 “可还喜欢?” 三年的日思夜想让他将其化为绣图,每一幅李相夷都极其鲜活,绣架上还有一幅只绣了轮廓的草图,李莲花一眼就看出那是在莲花楼时自己做饭的身影。 东方不败转头去看他,又得抬手将他抱进怀里,右手扶住他的后脑,替他吻去泪珠,“傻瓜,哭什么。” “阿败…” 他李相夷何德何能有这样一个人来爱他,明明是一缕异界孤魂,自身都无人爱重,却比这方世界的任何一个人都要爱自己。 “我爱你,也谢谢你这样爱我。”这世界有一人爱他李相夷就足够了。 “你亦是我此生最爱,所以你必须好好活着,除了你,无人再爱我东方不败了。” 此言乃是实情,李相夷好歹还有他的师父师娘,东方不败身后只有一个李相夷,所以他从未放弃过,若李相夷真的死了,他也不会苟活在这世上。 “你不想再做李相夷了?” 李莲花点头,看着绣图上自己曾经的身姿,恍若隔世,“做李莲花挺好的,如今有你陪在我身边,一座小楼还能四处走,游山玩水真的不错。” “我也能明白你当时所说,武林的最高处没意思,我现在也从那里跌下来,如今看来,还是及时行乐最重要。” “东方公子,鄙人不才,邀请公子与我同住莲花楼,两心相许共白头,不知公子可愿意?” 东方不败忍俊不禁,打趣道:“李神医可是打算赚钱养我?先说好,我这人挑剔得很,没钱可养不起我。” “那我带着莲花楼入赘,你来养我可好?” 小狐狸眼神狡黠,又被人拥入怀中,东方不败喟叹一句, “在下却之不恭。” 第29章 鸟飞狗跳 (本章是祝大家五一快乐,还有感谢宝子们打赏的礼物,谢谢各位宝!) 明教很大,有些建筑依稀能看出是新建的,来往的人都不忘对李莲花见礼,很是规矩的称呼他一句“李神医”。 两人并肩而行,教中之人也有人知晓东方不败的身份,但守口如瓶不敢乱说,若有风声透露出去,不单是三尸脑神丹,那八个长老也会折磨死他们。 两人浅浅逛了一会儿李莲花就开始喊累,从明魉那里将狐狸精和小羽儿抱走,又回了东方不败的寝宫。 狐狸精龇牙咧嘴冲着小羽儿叫唤,但苦于不会飞,只能在殿中追着小羽儿叫,小羽儿摆明了是逗它玩,时不时还停下来挑衅狐狸精,“笨狗!笨狗!” 小狗听得懂话,委屈地跑到李莲花怀中,哭哭唧唧叫唤,应该是在控诉有鸟欺负它。 “人欺负我也就罢了,养的鸟还欺负我的狗。”李莲花将狐狸精托在掌心轻抚,小羽儿也落在东方不败肩头趾高气昂看着狐狸精。 “我赢了!我赢了!” 东方不败也将它抓到掌心,让它面向狐狸精,“小羽儿,道歉。” “你偏心!你偏心!不理你了!不理你了!” 小羽儿飞到一边生闷气,跟李相夷的小性子一模一样,东方不败顿感自己招惹了两个祖宗过来,大的刚哄完没多久,小鸟又来这一出。 但到底小鸟不是人,小鸟脑子没有太复杂,只站在那一会儿就又飞回来和主人亲昵。 东方不败将补药炼成的药丸放入李莲花口中,补身体向来是循序渐进不能操之过急,在寻到忘川或者炼出解药之前都要给他补身子。 药丸也苦得要命,李莲花皱着一张脸将药丸吃下去,很是不甘心地去吻东方不败,将苦味儿都渡到了他那里。 终是让他熬到了晚上,看着外面的天已经下了黑影,李莲花手脚并用攀附在东方不败身上,胡乱摸索着,但二人从殿前纠缠到殿后时却仍是李莲花在下。 “你不做乾元了?”东方不败本都做好了准备,但某人却贴在他的颈边,没有翻身的意思。 “今天先不做,改日再说吧,你快点…”他对凤泽的感觉还是很新奇的,加上东方不败动作之间很是温柔,他有些等不及,将人又拉近了一些,“你好慢啊…” 也不知他是食髓知味还是怎的,纠缠着人不撒手,本来结束一次东方不败就打算抱着他休息,却又在池子里被他勾引到忍不住胡闹了几次。 结果就是第二天李莲花发烧了。 他猜测是昨夜在池子里冻到他,亦或者是碧茶之毒让他受不了过于消耗体力,反正李莲花一改昨日精神奕奕的模样,现在小脸烧得通红,说话也是哑的。 这个哑是因为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我跟你说什么来着,偏不信,这下好咯,顿顿都得吃药。”东方不败一勺勺给他喂药,心疼之余又懊恼自己昨日没有把持住,“往后不能再由着你来了。” “我都这样了你还说我。” 李莲花不想喝苦药汁子,闭紧嘴巴,东方不败轻蔑一笑,低头俯身过去装作要吻他,果然李莲花上当,不自觉启唇垂眸等着他来亲,却直接被灌了一大口药。 “跟我斗?你还嫩了些。”东方不败拿了帕子替他擦嘴角的药汁,又舀了一勺。 李莲花嗔了他一眼,“老狐狸当真狡诈!” 东方不败看碗里还有两三口的模样,想喂过去,但这人是铁了心不再开口,他苦口婆心劝道:“就只剩这些了,喝完给你拿蜜饯和糖。” “我是神医,我觉得我已经大好,无需吃药。” 他侧过身去想躲,却听见东方不败放碗的声音,以为他已经死心,刚转过身就被吻住,他微微启唇,苦药汁子就尽数渡到他嘴里。 “你好奸诈!” 李莲花气急败坏背对着他,东方不败则是无奈叹气,“你不喝药病又怎么会好?我本来打算带你去云隐山的,你若一直这样病着,去云隐山过了病气给你师父师娘,到时候还不是你最心疼?” “我师父师娘?”李莲花似乎是听说过师父已经殒身,但他不敢去看师父的坟,但东方不败说会过了病气给他们,这意思难道… 东方不败点头,“我带你去见他们,他们如今在云隐山顶上,不在原来的草庐,若他们病了连大夫都不方便瞧。” “我师父…他们没事?”李莲花坐起身,很是急切。 东方不败将他抱着,细细解释,“我知道你听说过一些你师父去世的消息,那些都是我放出去的,并非要引你出来,而是漆叔的要求。” “我虽然不理解,但还是照做,当时你失踪之后我便去了云隐山一趟,怕你师父师娘知道你不见的消息之后想不开,到那里的时候却发现漆叔身负重伤,只余下一口气,好不容易将他救回来却发现他功力不见了大半,问他他也不说。” “或许是有什么隐情,我将芩姨叫去,漆叔才答应挪了住处,如今二老都在云隐山顶上,马上也快到我去给他们送东西的日子,难道你不跟着我一起去?” 李莲花虽想,但还有点胆怯,“你说师父师娘会不会怪我?” “他们早就没有心情怪你,你失踪这些年,他们比我还要焦急,若非你师父身体不好,他们怕是会直接下山寻你。” 东方不败知道他的顾忌,理了理他有些凌乱的发丝,开解道,“你师父就剩你一个徒弟了,你若再不去看他,他们二老岂不是很可怜?” “那我病好了直接去看他们。”李莲花怕师父师娘用自己的内力替他解毒,所以一直没敢去找芩婆,如今有东方不败陪在他身边,倒也好应付。 明雨敲门进来,看见东方不败正在照顾李莲花,有些落寞,又强撑一个笑容,“教主,百川院那边有消息说今日给云彼丘下葬。” “这么久才下葬?都臭了吧。”东方不败低头看了眼李莲花的反应,床上的人挑眉,不甚在意。 “好像是今日才拼凑完他的尸身。” 东方不败轻哼一声,“让人在他下葬之后扒了他的坟,牵两只野狗过去,他也配入土为安?” 明雨得令下去,李莲花拉着他的手问他,“云彼丘是你杀的吧。” “这难道不够明显吗?心疼他了?” 东方不败问得戏谑,李莲花睨了他一眼,“说的什么胡话?总是阴阳怪气,我再怎么大度,也不至于会心疼云彼丘。” 他不想动手杀他是真,但既然东方不败代劳,他也无所谓云彼丘的死活。 第30章 去见师父 李莲花的身子不好,得了个风寒都好的奇慢,每日病怏怏的,好几次咳到险些碧茶毒发。 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忍住的,总归是不希望东方不败担心,快要毒发时他就已经在自己心口的穴位处重重点了几下,将毒逼退下去,强撑着笑容对心上人说一句“我没事”。 但他还是藏不了太久,下着暴雨的夜晚,东方不败本揽着他休息,却发现怀中人开始发抖,身上也是冒着冷汗, “小鱼,醒醒。” “冷…给我一壶热酒…”李莲花已经神志不清,他紧紧抱着唯一的热源不肯撒手,东方不败将被子裹在他身上,将内力不断送入他体内。 他托起李莲花走下床,取了一壶酒用内力变热喂给他喝,许是起了麻痹痛感的作用,他颤抖的幅度已经小了很多,他又抱着人去药柜,思虑再三后将自己炼制的药丸给他喂了下去。 葵花宝典的毒丹辅以葵花宝典的内力,倒真的有些用处,李莲花吐出一口毒血之后脸色也好了许多。 可以毒攻毒的法子还是太过冒险,东方不败心里难免后怕,怀中的人已经清醒过来,嘴角还带着血迹, “阿败,抱歉,让你担心了。” 东方不败只默默抱着他进了泉浴,洗去他的血渍和身上出的冷汗,两人肌肤相贴,一冷一热,李莲花又忍不住往他怀里钻了钻,感受着他的心跳,“为何不说话?”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东方不败将人抱紧了一些,复而开口,“是不是当时我没有去炼丹,你就不会中云彼丘的暗算,我们也不会生离三年?” 他们紧紧拥抱,李莲花感受到后背有滚烫的水珠,不似泉水的温度,便知道东方不败是自责到哭泣。 “不,若你没有炼丹,云彼丘将我们一同暗算那就得不偿失,我现在们恐怕已经一起在地下相聚,哪里还能像这样好好的抱着?我很知足。” 李莲花拍拍他后背,东方不败用手背擦了泪水,又拿了棉巾替他擦身子,很是认真仔细,没有带半分旁的心思,显然把他当成了手心里的宝贝。 他又怕像上次一样把他冻到,擦干之后替他穿好里衣又匆匆把他抱回寝殿,让人煮了不少姜茶,又拿了雪莲人参所制的丹药喂给他。 “阿败,你不必这么紧张,我没事的。”李莲花被裹在被子里,看着人忙来忙去。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这三年你都这样过来,你觉得并无大碍。可你刚刚那个模样…若真的毒发严重,怕是死在路上都无人敛尸,你让我怎么办?” 东方不败不敢去想那个画面,他现在还想赶快去忘川花所在的地方,拼尽所有希望都要给他解毒。 “事不宜迟,我明日带你去云隐山,有你师父师娘看着你必然不会出错。”东方不败神色严肃,知道解毒已经迫在眉睫,他不知道李莲花的身子能够撑碧茶多久,但他若是一直这样,自己恐怕也要被他吓死了。 李莲花轻轻握着他的一只手,乖乖躺在那里,拇指不断抚着他的手背,眉眼温柔,“不用那么着急的,无了和尚说我有十年的光阴,应该不会有错。” “十年?” “所以,如果我不出现,你要这样躲我十年,不知道哪日死了,我连你的尸骨都寻不到?” 东方不败越发生气,将手抽出来站起身,“李相夷,你好得很!你好得很啊!” 他说不出伤他的话,但他也无法忍受李莲花这样作贱自己,东方不败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抬脚离开了寝殿。 李莲花急着起身拉他,却咳嗽几声又跌倒在地,那人听到了又脸色冷峻赶回来,将他抱起,刚要把他放在床上,却被人揽着脖子不撒手。 “阿败,我冷,你不要走。”小狐狸贴在他肩头闷闷出声,他也知道自己没理,便把自己缩成了一只鹌鹑。 老狐狸却不吃这一套了,将他的手拿下来,把他扔进柔软的床榻,两床被子都盖在他身上,不顾他似哭非哭的表情,狠下心来走去外殿。 冷着脸拿了热乎的姜汤。 李莲花也乖觉不少,姜汤里本就放了红糖,虽说有些辛辣但甜丝丝的,他乖乖地一口口喝完东方不败喂过来的汤,喝完了觉得身子暖乎乎,又躺下将被子半掩住脸,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眼巴巴看着收拾碗的东方不败。 可惜心上人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自己,端着东西就去了前殿,挥手熄灭了大部分灯盏,只留了一盏昏暗的灯来照明偌大的寝殿。 李莲花孤零零躺在床上,缩成一团默默流眼泪,前殿的东方不败也不好受,在原地转了几圈,还是不忍心将他一个人留在床上,慢慢挪回去,躺在了床榻外侧。 小狐狸终于心情好了些,听着他的脚步声都很雀跃。所以东方不败才躺下,裹着厚厚被子的小狐狸就寻了过来,整个人攀附在他身上不放,即使东方不败没有动作,也没有像以前一样抱住他,他仍然很安心。 他就知道他的阿败最是心软。 李莲花到底是病着又毒发过一次,也许是东方不败就在身边很安心,他睡得很快,但睡梦中也不曾撒手,东方不败抚了抚他的脸颊,眼里全是心疼。 “我该拿你怎么办啊…” 第二天一大早东方不败就已经将怀中睡得很沉的人穿好了衣服,又轻轻拍拍他额头让他清醒一些,让他自己去洗漱吃早膳,全程惜字如金,李莲花知道他还没消气。 他看着东方不败换了斗笠,背着一个大竹篓,里面装满了东西,看着是要背上山的,找了根棍儿跟李莲花拉着两头,上山过程也是一句话不跟他说。 走到半山腰,李莲花装作有些疲累,东方不败感觉到棍儿有些沉重,就发现小狐狸赖在原地不肯走。 “我累了,也饿了,不走了。”某人坐在石墩上耍赖,双手托腮等着人来跟自己说话。 老狐狸不理他,棍子一扔,又扔给他一张肉饼,继续往上走, 根本不管他跟不跟上来。 就是惯的。 李莲花没料到这招不管用,气急败坏又跟上去,狠狠咬了一口满口留香的肉饼,脚步矫健得很,哪里有饿到没有力气的模样? 云隐山说高不高说矮不矮,但山顶有些陡峭,所以在登顶的时候他停下脚步等了会儿后面慢吞吞的李莲花,人一走近他就揽着他的腰,带他用轻功飞到山顶。 山顶有间草屋,后面是一个山洞,老两口平时就住在这儿,东方不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上来送许多东西,替三年未归来的李相夷尽孝。 站在草屋门口,李莲花也没了旁的心思,跪在门前空地,用曾经的声线呼喊,“师父!师娘!不肖徒弟李相夷求见师父师娘!” 屋内的门打开,漆木山仍然硬朗,与芩婆一起出来,看见的是身形瘦削没了曾经傲然身姿的小徒弟。 “相夷!” 老两口喜极而泣,不论如何,小徒弟活着就是最大的喜事,“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漆木山摸了摸小徒弟的脑袋,芩婆直接拉过李莲花,他们都没忘记旁边的东方不败,“东方,多谢。” “二位无需道谢,不过是碰巧了寻到他,毕竟如果有人想躲,是怎么都寻不到人的。” 东方不败说话带刺,漆木山夫妇看小徒弟心虚的表情也知道两人闹矛盾了。 还不等他二人打圆场,东方不败放下竹篓就拱手告辞,“人已送到,我还有急事要做,先走一步。” “阿败,你要去哪里?” “你好好待在这里就行。” 第31章 云隐山上 李莲花一直盯着东方不败的背影,可他连头都不曾回过,让人没由来的心头酸涩,若不是芩婆还拉着他,他一定就直接追过去了。 “相夷,我们进屋。”老两口一人拉着一只手,将依依不舍的人拉进去,也知道小徒弟对这位东方不败情根深种。 除却刚开始知道他们的关系时不同意此事,这么些年过去,他们顿觉也就东方不败与他家小徒弟相配。 “师父,阿败说您受伤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让我看看。”李莲花去探漆木山的脉,漆木山笑呵呵地让他把脉,除了缺了些功力倒也真的无甚大碍。 “我没事,当时听说你不见了有些走火入魔,是东方及时赶到,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就把我体内乱窜不止的内力抚平,又照顾了我们老两口许久。” 漆木山隐瞒了单孤刀的事情,只对李莲花说了这些,若李莲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怕是要更痛苦。 “相夷,这些年,他很苦的。” 漆木山和芩婆细细讲东方不败三年照顾他们的事情,李莲花越发自责,时不时望向门外。 可惜,东方不败的确已经离开云隐山,不曾再折返回来。 漆木山和芩婆去诊治李莲花身上的碧茶,最直接暴力的办法便是一命换一命,李莲花不愿,漆木山探着他体内的内力,有点忧愁, “梵术金针的确将你的命拉了回来,这三年过去,碧茶之毒损耗了你不少元气,若真等到十年,恐怕一身内力也是十不存一,病入膏肓。” 他起身去寻典籍,芩婆又摸着他已经变了一些的面容,“变样了,也瘦了,饿了吧,师娘去给你做饭,东方送来的东西应该有你爱吃的。” 果不其然,竹篓里有几包蜜饯,还有他素来爱吃的点心和豆糖。 “别怪东方生你的气,他这几年挺不容易的。”即使芩婆是李莲花的师娘,她也仍觉得小徒弟藏起来这事儿做得不地道。 “我知道师娘,我去哄他,他也不理我。”李莲花摆动着芩婆要做的菜,被师娘打了一下手才老实。 芩婆点点他的额头,恨铁不成钢,“你这性子就是跟你师父学坏了,成日被东方迁就的不成样子,是该让你吃点苦头。” 话说当年李相夷第一次将心上人带到云隐山,可谓是鸡飞狗跳。 漆木山和芩婆怎么都没想到过自家小徒儿会喜欢一个男子,还生得比女子更貌美,他们本以为四顾门的乔婉娩会心悦自家小徒儿,两人也算般配。 但小徒弟护在东方不败身前,说什么都不会跟他分开,“师父,我不在乎断袖什么的名声不好,我只要他一个。” 东方不败跪在漆木山夫妇面前,郑重承诺会护着李相夷一辈子,他们看在小徒弟的面子上只得答应,但仍没有给东方不败好脸色。 他们看得清楚,东方不败绝非善类,杀戮多了而且一看就浸淫江湖多年,不是李相夷这种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能比,他们怕小徒弟被骗了感情。 时至今日,他们才发现一直被感情牵着鼻子走的不是他们的乖徒儿,是被他们千防万防的东方不败。 如今东方不败又把李相夷找了回来,更是他们的恩人,芩婆如今话里话外都偏着东方不败多一些,因为她知道小徒弟的脾气,平时肯定没少欺负人。 东方不败不在,李莲花心不在焉的坐在门口石阶上望穿秋水,狐狸精和小羽儿都被藏在竹篓里,他才看见,便带着两小只在门口玩耍。 狐狸精在那里刨洞,小羽儿在四处乱飞,很喜欢山顶的气息,但山顶清冷,小羽儿拉着李莲花的衣领往竹篓那里走。 李莲花低头一看,竹篓里板板正正叠了一件银灰狐裘,“你是要我穿上?” “冷!冷!” 主人提醒过自己,要在冷的时候告诉这个主人要添衣服,它小羽儿就是比狐狸精那只傻狗聪明。 李莲花将狐裘披在身上,又走去门前看狐狸精刨坑,想蹲在地上却又怕弄脏衣服,便低头去看,正巧芩婆已经做完饭喊他去吃,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一脚就把旁边的土踢进去堵住了狐狸精刚刨的坑。 还不忘踩结实了。 狐狸精愣在原地,抬头看着主人。 “汪汪汪!” 咱们俩谁是狗啊。 李莲花将小狗小鸟抱进院子里,把它们各自送回新搭的小窝,洗洗手又去吃饭。 芩婆做了都是李莲花爱吃的,他看着四方桌空着的那个位子,还是有些落寞。 “我知道你惦记东方,他也惦记你,肯定很快就能回来。”芩婆夹了菜放到他碗里,漆木山倒上两杯酒,“相夷,来,陪师父喝几杯。” “你这死老头子,不是不让你喝酒?” “这不是相夷回来了高兴嘛,一杯两杯无所谓的,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啊。”漆木山就好喝点儿,如今小徒弟回来倒是多了个借口。 “师父…我病着,阿败不让我喝酒。”李莲花婉拒推来的酒杯,给漆木山夹了菜,也劝道:“师父,师娘是为了你身体着想,您还是别喝了。” “哼,臭小子,你还真听那小子的话,明明就是被他吃得死死地。”不曾料想到小徒弟是个夫管严,漆木山忿忿放下酒杯,“真是怕了你们娘俩。” 山顶位置本就不大,李莲花自然就住进了东方不败一直住的那间客房,里面很是整洁,被褥上甚至还残留东方不败的气息。 “这山顶冷得很,东方给你拿的狐裘记得盖在被子上,别冻到,东方竹篓里的信还嘱托我记得给你吃药,师娘已经给你熬好了,快来吃。” 芩婆絮絮叨叨一会儿,李莲花只听进去一句“要吃药”,那苦不拉几的汤药竟然到了云隐山还要喝,“师娘,我已经好了,而且我是大夫,我觉得我不需要喝。” 日常婉拒苦药汁子,但芩婆可没东方不败那么好的耐心去哄他,“是你自己喝还是我给你灌进去?” “我自己喝…”李莲花将温热的药一口闷,差点被苦味熏到呕出来,芩婆将蜜饯糖豆放在他手心,典型是看徒弟笑话。 “从小就不愿意吃药,长大了还是半分都不改,也就东方心细,还记得给你准备这些,换你师父说不准还得给你来几下。” 李莲花难得羞愤,“师娘,我也不至于像你说的那样吧。” “东方信上说你成熟不少,我可半点都没看出来。”芩婆摸了摸他额头温度,又给他拢了拢衣领,“晚上睡觉盖好被子,若再着凉,心疼的可不是我和你师父。” 知道芩婆是调侃,但李莲花内心就是很欢喜,裹紧了狐裘缩缩脖子,只露出半张脸来,“我知道,师娘快去休息吧。” 他钻进被子,又将狐裘盖在上面,自己一个人睡有些孤单,这两日又重新过上有东方不败的日子,这样忽然要自己睡,他还真有些不习惯。 “佛祖保佑,让阿败平安归来。”他双手合十,虔诚地拜了拜,躺下去后摸到枕头底下有串佛珠,上面刻着“李相夷平安归来长命百岁”,十一颗珠子很是光滑,看来主人没少摩挲。 李莲花把佛珠戴到自己手腕上,仔细描摹着佛珠串上的每一个字,直到慢慢困到睡着,他都还在想自己的心上人。 但莫名其妙想起了单孤刀。 漆木山对单孤刀的事情避而不谈,甚至在他说起去寻单孤刀尸身之时他也没有什么反应,淡淡点头应下,让他尽力而为。 师父可能也是提及师兄的事情太过伤心吧。 第32章 摘花解毒 忘川花在断肠崖,东方不败一路换了三匹快马往那里赶,断肠崖在千里之外的魔石窟林,而且是魔石窟林中最为高耸危险的地方。 魔石窟林位于西南,这里多的是蛇虫瘴气等毒物,自然也生了许多种毒草和能解毒的草药。 毕竟七步之内必有解药。 明教之人早早收到消息,就怕他们教主打算自己去摘忘川,此地危险,已经有几个弟兄折在了这里。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等在那里的明雷明电拦住了发丝凌乱风尘仆仆的东方不败。 “教主,您不能进去。” “让开。”东方不败被拦在断肠崖外的一叶林,这林子里面也都是瘴气,吸入多了会产生幻觉,甚至中毒身亡。 “教主!” 明雷明电跪在那里,阻止他进去,“教主,兄弟们已经进去了,您不必以身试险,等他们好消息就行。” 东方不败看着浓郁的毒瘴,便知道他们瞒了不少事情,若他们吸了毒瘴再进去,哪里还有力气去寻忘川花,说不定还会殒命。 恐怕就算摘到忘川花,他明教也得折损不少人。 一脚踹开两兄弟,命令道:“要敢跟进来,你们俩就滚出明教。” 他是不怕这种毒瘴的,进去路上看到了有明教弟子的尸体,穿越完树林的时候,正瞧见有弟子还在跃跃欲试攀登断肠崖。 “滚回去。” 东方不败把他们几个都叫回去,那几名弟子怂了,却也没回去,只站在那里守着。 “还不快滚!在林子外跟你们堂主等着本座出去。”东方不败瞪了几个呆瓜一眼,朝上看断肠崖的状况。 这断肠崖不是一般的高,外面笼罩着毒瘴,有些露出来的枝桠甚至有蛇在探头。 东方不败先是用轻功尽力跳到了山的一角,他攀在山岩,往上看了一眼。 似是遥不可及的距离。 但这毒瘴现在对他没什么影响,找了个着力点,聚起内力又飞了一段。 只跃了几段位置他才发现不对劲,这瘴气一旦动用内力,便会让人散功,怪不得有弟子折在了这里。所以东方不败没有再动用内力,反而是腾出一只手抽出腰间的匕首。 匕首被扎进岩壁,东方不败一步步攀爬,崖壁陡峭,更有部分崖壁上有毒蛇攻击他,咬在他的手臂上。 虽是被咬到,但这小伤他还没放在心上,普通的蛇毒对他无用,腾出手来将毒蛇扔下去,扫开聚集过来的蛇,他又继续向上攀爬。 毒瘴才算是东方不败前进的唯一阻碍,特别在山腰处,毒瘴浓厚,更是遮住了视线。 东方不败甚至不敢停歇,从傍晚一直爬到薄暮晓出,这山崖他才看到顶。 高处的山壁摇荡着一株红白色花朵,一株双生,是忘川花。 这山顶好东西还真是不少,风雪刮的东方不败脸颊生疼,眼睫都布满雪霜,他长舒一口气,先是把忘川花摘下来放在胸前衣襟,又顺手摘走了雪灵芝和天山雪莲。 现在手上和身上脸上都是树枝和风雪划出来的伤痕,他看上去凄惨得很,但他心中记挂着李莲花的身体,站在崖顶纵身一跃,努力用内力稳住身形。 落在地上时他感觉自己的头晕晕乎乎的,似乎是毒瘴吸得有些多,他甩甩脑袋,但不忘记摸摸胸前的忘川花。 走出断肠崖,东方不败看见守在外面的明教弟子,挥挥手将所有人都带走,“走吧,拿到了,将弟兄们的尸体也带回去。” 明教弟子被他一身染血的蓝衣吓到,“教主,我们还是赶快回明教去给您疗伤。” 东方不败却怕夜长梦多,“去给我找身干净衣服,你们先回去就是。” 教主向来执拗,他们都知道,所以只能乖乖准备了金疮药和浴汤,还准备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东方不败洗澡都要把忘川放在身边,匆匆把自己清洗干净之后,生怕忘川花和雪灵芝天山雪莲枯萎,把他们装在盒子里,就加速赶往云隐山。 李莲花这几日一直闷闷不乐的,每天除了陪师父师娘,他便被师父拉着想解毒的法子,时不时看向门口,但东方不败还没有回来。 这已经快要五日了。 他用木头雕了一只狐狸,涂上红颜料,又雕好表情,像极了东方不败眼波流转准备捉弄他的狡猾模样,他抱着狐狸等心上人归来,狐狸精扒着他的裤腿也要抱。 “你已经是两个月的大狗了,不需要我抱,要学会自己走。” 李莲花拒绝,继续坐在门前的石墩上等心上人回来,狐狸精龇了龇牙,对着“红狐狸”叫了几声。 它忽然背对李莲花,李莲花不晓得这傻狗要干什么,只见它扬起后腿,不断把地上的泥土踢到李莲花身上。 …… “狐狸精!”李莲花抖了抖狐裘上沾的泥土,被吼了的狐狸精转过头看主人真的有点生气,直接躺下露出肚皮,完全不见刚刚的挑衅模样。 他听见一阵穿林打叶声,以为要起风了,将狐狸精拎起来准备带回去,却看到不远处一个身影缓缓向这里走来。 不用看见脸,只几缕随风飘扬的银发便让李莲花失了分寸,手里拎着的狐狸精也掉到地上,狐裘因着他跑起来的动作不断扬起,远看着倒像一只大扑棱蛾子朝东方不败扑过去。 但还没把人抱住,东方不败的手就已经抵在了他的胸前,拒绝他的拥抱,只牵住了他的手,还没等说什么,面前的蛾子就生气了。 手也不给东方不败牵,他觉得多日的思念好像在此时成了笑话。 冷哼一声转身跑走,还不忘拎走刚摔得四仰八叉的狐狸精,“嘭”得一声关上院门,差点砸到紧跟其后的东方不败的鼻子。 后者悻悻捂着鼻尖,推开差点被搞碎的木门,然后一个红红的东西就朝他砸过来。 他抬手接住定睛一看,哟,是只狐狸。 东方不败将狐狸夹在胳膊下,李莲花已经回了屋子还把门关得严实,他和刚出来看情况的芩婆面面相觑,两人对视一眼,芩婆打了个手势,东方不败意会。 “芩姨,既然有人不欢迎我,那我先走了。” “东方,慢走不送啊。” 芩婆和东方不败一唱一和,倒真让李莲花信了几分,猛地打开门刚想‘威胁’一番东方不败,就看见自家师娘和心上人正含笑看着自己。 “师娘,您也跟他一起捉弄我?” 东方不败知道他为何生气,将衣襟前的忘川花盒子拿出来,又把身后背着的雪莲灵芝盒子解下来全部交给芩婆。 “不是我不愿意抱你,你要这么扑过来咱们俩都得被盒子硌到,你这莽撞劲儿还可能把盒子撞碎,盒子碎了就罢了,忘川花可是你救命的东西。” 芩婆已经进房去给二人腾地儿,东方不败将人拉进怀里,斗笠都没来得及摘,直接将人藏在自己斗笠的围纱下将人吻住,狭小的空间和朦胧的薄纱倒也能让二人体会了一把偷情的感觉。 但顾及着地方不合时宜,东方不败只将人抱着亲了一小会儿便把人放开,但哄好生气的蛾子已经足够。 “你的脸怎么了?” 东方不败脸上有大大小小的划痕,李莲花颜控的属性不大能接受无瑕的面容被破坏,还怕他身上受了其他伤,差点当场就要扒人衣服。 “山上风雪大,被风刀和树枝给刮到了,都是小伤,不会留疤的,我武功虽然不能完全施展,但采朵花还是绰绰有余。” 他的德性东方不败最是了解,保证过一定会好好涂药李莲花才满意,他将斗笠一扔,正好盖在了在一旁刨坑的狐狸精身上。 他们俩没注意到,还在那里浓情蜜意,“你还敢采别的花?” “不敢不敢,我也只敢采你这朵莲花,哪里还敢去碰别的花?” 第33章 意外收获 忘川花分阴阳两株,阳草可助人突破内力。阴草是这世上最毒之草,服下即便是幼童也会有十年功力,但会如同回光返照一般,数日之后,阴草药性大发,越生越烈,直至经脉寸断。 阴阳两株服下,便有机会去解李莲花的毒。 漆木山看见小徒弟有些红润的唇瓣,不自觉去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东方不败,没好气地说:“相夷,你准备准备,师父今天就帮你解毒。” 到底是隐居山林的高人,漆木山有九成把握能帮李相夷解毒,不说别的,自己本来就能凭着同源内力帮李相夷解毒,但代价有些大,小徒弟死活不愿意而已。 漆木山和芩婆去煎药熬药汤,还要金针助李莲花解毒,使针一事东方不败最是擅长,便交给他来。 李莲花药浴换衣服,老狐狸自然记得上次自己药浴时他捉弄自己的情形,如今风水轮流转,东方不败憋足了坏心眼儿要他吃些苦头。 敏感之地被人有意无意蹭过去,李莲花并没有封会阴穴,所以某处已经开始打招呼,他瞪了一眼作乱的人,“你信不信我叫师父过来打你。” “这就受不了了?” 李莲花不欲与他多讲,长腿一迈直接走进浴桶里,东方不败也去桌子上取了金针来,还在他眼前晃一晃,“不知小鱼的小李飞针练得如何了,要不今日我细细教你?” “老狐狸,净说些没用的。”李莲花也没那般紧张了,靠在桶壁上看东方不败忙里忙外,“解完毒我们去浪迹天涯如何?带上师父师娘,我那栋小楼哪里都能去。” “我都好,把明教交给明风他们,看看世间百态也不错,话说这是我从前的要求,某人还说我没有志向。” “阿败高瞻远瞩,实非我等鼠目寸光之辈可比拟。正好还能寻一寻我师兄尸身下落,他在金鸳盟手里到底是不能安息。” “都行。”东方不败一一应下来,拿了一盘洗好的果子放在桶边的桌子上。 李莲花取了一颗果子来吃,被酸到眉头皱起,毫不犹豫塞给旁边人的口中,“你这头发太张扬,等毒解了我帮你染回黑色。” “好好好,小鱼还有多少想干的事情,回来列个单子,我们一个个去做可行?” “这主意不错。” 漆木山准备好一切,将忘川花阴草先给李莲花吃下,没多会儿便毒发,脸色都发青,然后又喂他吃下阳草,又在他身后不断续入内力,碧茶之毒和阴草的毒混在一起被阳草的烈性驱赶,李莲花七窍流出黑黑的毒血,又吐出一大口,脸色好转不少。 东方不败在他身上的穴位处扎金针为他稳固体内真气,直至漆木山落下双手,脸色有些白,但他脸上的喜悦之色便知道这事儿已经成了。 “这小子当真有福气,毒解了不说,还平白得了七八年的内力,更是百毒不侵,也算是因祸得福,往后在江湖也是横着走。” 漆木山被东方不败扶着,李莲花开口想说些什么却不能发声,东方不败解释道: “你如今体内内力过于霸道,必须平心静气,所以我封了你的哑穴,等你体内那股刚劲的内力彻底被扬州慢同化我再帮你解穴。” “东方说的不错,你以后要学着肃静雅正,别再急急躁躁跟个毛头小子一样。”漆木山嘱咐两句便去休息,芩婆已经将雪灵芝和天山雪莲做成了汤药,李相夷一碗漆木山一碗。 师徒俩露出了同样的拒绝表情,师父被芩婆领走,浴桶里的李莲花无处可逃。 李莲花说不了话,只能摆手拒绝,东方不败端着药碗威胁他,“你若不喝,我现在就回明教,你自己在这里慢慢泡,喝不完也不给抱不给亲,别的更不用想。” 这番威胁有用,李莲花张开嘴等着人来喂,喂药的人这个还是愿意做的,又见人指着蜜饯和糖豆要吃,东方不败摇头,“吃糖会影响药性,旁的时候也就罢了,这雪灵芝和天山雪莲珍贵难得,必须一次喝完。” 李莲花也知道这两物来之不易,苦着脸把药喝得干干净净,等东方不败又坐过来陪自己,他开始打手势。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东方不败看李莲花一直在脸上打手势,他看不懂,李莲花也有些急躁,努力发声,“嗯!嗯!嗯!” “哦,你是让我给脸上涂药?” 李莲花点头,东方不败把这事儿给忘了,也没有带药,便直接糊弄他,“已经涂完了,你不用担心。” 没想到他也不怎么好糊弄,李莲花勾勾手指让东方不败凑近,像只小狗一样在他脸上闻了闻,凶巴巴地打手势,先是吸了两下鼻子,又摆手摇头。 “你说你没闻到,所以知道我在骗你,其实我没涂药。”东方不败假笑一下,没想到忽悠他也有翻车的时候,“没关系,我内力有修复伤口的作用,他自己会好的。” “嗯?”李莲花拉了长音,也开始威胁人。 “好好好,我去问问漆叔芩姨有没有,你在这老老实实泡着。” 李莲花满意点头,摆摆手表示他可以走了,东方不败无奈,起身去借药,李莲花在浴桶里长舒一口气。 真好,他能和阿败长相厮守了。 他用手划拉划拉水,嫌弃地闻了闻有些腥臭的药汤,顿感无语。 师父故意的吧,他要是泡臭了阿败不愿意跟他一起睡怎么办?老头还是那么小心眼。 东方不败厚着脸皮借了一瓶药,但自己脸上的伤的确只是轻微划痕,李莲花见他回来,便把药拿在手里,又勾勾手指。 “怎么?你要帮我涂?” 李莲花点头,东方不败便将脸凑过去,他用指尖将药膏涂在东方不败脸上,只不过没想到药膏是黑色的,这里涂一点那里涂一点,没多会儿就把东方不败涂成了花猫。 见水中人几乎要捧腹大笑,东方不败无奈随他去,看外面天色已晚,药汤颜色也发生了改变,便将人一把抱出来放进了另一个浴桶。 取下他身上的针,李莲花想拿香胰子涂在身上,被东方不败拦下来,“现在还不能用,先用清水把身上的药渣洗干净,一身药味也没关系,我又不会嫌弃你。” 将人洗得干干净净,东方不败将布巾扔给他让他擦干,自己去房间拿了一套衣服过来,还是拿了狐裘,“解完毒你身子还是没养好,狐裘日日穿不能忘。” 不能讲话的李莲花听他一直絮叨,也不嫌烦,套好衣服却发现忘记拿鞋过来。 李莲花看看地板又看看他,东方不败识趣转过身,“上来吧祖宗。” 将人背回房间,李莲花一跃蹦到床上,想起什么举起手腕上的佛珠串。 东方不败想起来自己上次来就把佛珠放在这里,被他发现了也没有什么,看他白皙的手腕与檀木珠子倒也相配,“这是我三年前求的,你戴着刚好,看来无了没坑我。” 东方不败忽顿了一下,不对,无了明明什么都知道。 “这老和尚收了我五百两,合着是我们俩冤大头?好黑心的和尚,下次不把他头上新长出的一根毛揪秃我就不叫东方不败!” 李莲花被他一番话逗笑,在他的花脸上找不到下嘴的地方,便直接去亲他的唇,东方不败与他一同倒在床上,顾忌着他刚解毒,又在关键时刻止住行动。 气到李莲花都把他的下唇咬破,为了不被漆木山发现,又把黑黑的药膏涂在他下唇。 【ps:给秋水哥哥打call,还有卢云哥和富贵儿哥】 第34章 哑巴莲花 两人出门吃饭的时候发现东方不败的斗笠成精,正在地上滑来滑去,小羽儿还站在上面,画面十分诡异。 眼见斗笠就要跑到他们这里,东方不败弯下身子去掀开斗笠,原来是狐狸精。 他想起李莲花扔过来的那只红狐狸,被他放在了外面的桌子上,他把狐狸抱过来问他:“你送给我的?雕的是我吗?” 李莲花点头,将狐狸翻过来,狐狸脚底下刻了一个字,“柏”。 “我还以为你会刻一个败,不瞒你说,我本名的确叫东方柏,我父亲东方龙,若咱们俩出门改头换面,可以重新起个名字叫龙柏。” 李莲花点头,觉得名字不错,拉着他走进里屋,漆木山正拿了一本书,是本江湖杂论,“相夷,书上记载泊蓝人头能帮助你炼化体内至阳至刚的内力,此时它正在元宝山庄金满堂的手中,或许可以借来用用。” 以东方不败的脾气可能是直接抢过来,但貌似不止有这一条路能走,他问漆木山:“漆叔,我的内力至阴至柔,主的生机,是否能帮他?” “那再好不过,但至阴至柔的内力你怎么能够练?岂不是有损元阳?” 漆木山和李莲花的内力都是至纯至善的内力,扬州慢仍是属阳,但又没那么刚烈,他不懂为何东方不败一个大男人会练至阴至柔的内力。 “此事说来话长,但我的内力的确阴柔,若是可以,泊蓝人头也无需借用,有我足够。” “嗯,这样也不错。”漆木山又瞥到他们二人嫣红的唇,有些头痛,觉得不能再留他们,“过两日你们便下山去,让我们老两口过几天安生日子。” 李莲花开始比划,十分不情愿,漆木山知道小徒弟不放心自己,便说:“你不是要找你师兄的遗骨吗?在云隐山如何找?” 小哑巴一下子哑火,拿过漆木山手中的书,随便翻了两页,看到某一功法忽然红了脸,又匆匆合上,眼睛亮闪闪地看向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后背忽得发凉,似乎是被人盯上的感觉。 陪了老两口一会儿便被赶走,李莲花与他并肩而行,小指去勾住东方不败的手指,将人拉回房间又开始比划。 东方不败看了老半天没看懂,递给他纸笔,他慢吞吞接过,然后写出了两个字。 “双修?”东方不败皱眉,不甚赞同,“你哪里找到的此等法子?双修之法一般是男女,一阴一阳一刚一柔…” …… 东方不败忽得闭了嘴巴,看着面前人明亮的双眼,有点儿逃避。 “你…” 我身子骨不弱了。 李莲花在纸上写下这几个字,看他犹犹豫豫有点拒绝,又写下:你我内力阴阳互补,还能解你体内情毒。 “但是…”东方不败还是拒绝,只见李莲花提笔写下几个字。 你敢拒绝我试试 将纸笔扔在一边,又去拿了浸湿的帕子把东方不败的脸擦干净,坐在他怀里,点点他的额头又点点他的胸膛,然后在他唇上亲一下,后者意会,替他脱掉外衣,但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怀中人眯起眼睛威胁他,仍得到心上人拒绝,“你师父师娘习武之人耳力好,被听到的话我又麻烦了。” 李莲花张嘴似乎要出声,然后摇头,又拍了拍耳朵,“你说你现在是哑巴发不了声音,你师父师娘听不到?” 小狐狸重重点头,又捂住嘴巴,摸上东方不败的脖颈。 “你让我也忍住声音?”东方不败觉得他这样属实可爱,愉悦笑出声,忍不住去偷香,“我忍不住怎么办?” 得了一个白眼,东方不败笑着埋到他脖颈间,轻吻几下,终究耐不过他的软磨硬泡,“明日若你师父骂我,你可得帮我。” 两人跌在床上,却发现没有药膏,东方不败有些犹疑,“不然你来做乾元?” 还是怕他不适应。 小狐狸摇头,被这人磨磨蹭蹭的性子惹恼,但二人才动了一下,木床的吱呀声就让两人愣在原地。 东方不败果断将狐裘披在怀中人身上,抱着人远离了床榻,坐在了铺着软垫的凳子上,这才没了声音。 “还笑,再笑可就不放过你了。” 哑巴莲花虽说讲不了话,但极度愉悦之时喉间还是有声音,被人堵在唇边也是无济于事,因着内力涌动,他身上的哑穴竟也被冲破。 “你慢点。”李莲花哑着声音说出一句,两人纷纷愣住,某花眼神飘忽,商量般的语气对东方不败说:“要不,你再给我封上?” “大可不必。”东方不败又把人搂紧,身体贴得更近了些,能听见对方的喟叹声。 李莲花看着外面的月色,反将人压下,“师父师娘应该已经睡熟了,我们回去?” “太过冒险。” 这几遭下来让东方不败提心吊胆,他没了太多旖旎心思,有点速战速决的意味,所以某花实在有些受不住,咬紧牙关,但还是有不可避免的声音出现。 直到整朵莲花疲累地倒在他怀里,东方不败将人抱到床上,又取了热水打理干净,两人才相拥而眠。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看到芩婆和漆木山神色正常,东方不败才松了一口气,李莲花正跟着漆木山练早功,见东方不败过来师徒俩还很热心地招呼他。 “东方,要不要来比试比试。” 漆木山老早就想探探东方不败武功的虚实,扔给他一把小木剑,把李莲花推到一边,起势准备应对东方不败的招数,“不许让着,该什么水平就尽数拿出来。” 漆木山武功老道,东方不败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水平,掂掂手中的木剑,点头,“还请漆叔赐教。” 芩婆和李莲花站在门口看两人比试,娘俩还押起宝来,“师娘,我押我家阿败赢,赌注就是师父藏的所有酒的位置。” “你这混小子,那我就押你师父赢,赌注你随便挑。” 漆木山率先出招,但东方不败身形一闪便不在原地,出现在漆木山背后,老头子也不是善茬,手中木剑反刺过去被东方不败木剑挡住,两人的打斗算不得你来我往,跟李相夷当初一样,面对东方不败步步紧逼的攻击,漆木山被迫防御。 葵花宝典的武功根本不知防守为何物,要么赢,要么死。 师徒多是一个套路,东方不败最熟悉李相夷的招式,所以在几番缠斗之下便挑飞漆木山手中的木剑,也并未用剑尖指着人,而是抱拳行礼。 “漆叔,承让了,您若是功力尚全,我也没有还手之力,今日侥幸赢了您两招。” 漆木山把木剑放在一边,活动活动筋骨,更是欣赏这位年轻人,“你倒是谦虚,就怕是相夷也难打得过你,是老朽眼拙。” 徒弟挑人的眼光不错,也就没那么计较李莲花脖子上若隐若现的红痕,招呼着自家老伴儿,“芩娘,我饿了,还没开饭啊。” 芩婆和李莲花看得正起劲,把做饭这事儿忘得干净,李莲花自告奋勇要做饭,芩婆还很欣慰,只有知情人东方不败脸色不怎么好看。 可怜了老两口一把年纪还要受这等口腹之罪。 “师父,你借我菜谱用一用。”李莲花跑过去讨要漆木山的菜谱,老头儿对他的厨艺本就保持怀疑,他既然要借想必是有点把握。 漆木山私藏的菜谱被李莲花抱在怀里,邀功似的翻到某一页,指给东方不败看,“阿败,你看,今天做个鱼香肉丝和白灼菜心如何?” “都好都好,我来给你打下手。” 芩婆本要帮忙,被李莲花带进屋不让她沾手,“师娘你信我,有阿败帮我,您放心就好。” 第35章 正室李相夷,外室李莲花 东方不败第一次见他完整做一道菜,之前看不见,所以从未看见过如此炸裂的做菜场面。 “盐三许…少许?…三许盐…” 李莲花只炒了半锅菜心,却整整放了三大勺盐,东方不败纵使不会做饭也觉得这是致死量,“我觉得这个三许…可能不是三勺的意思…” “我这叫严谨,你不懂。” 李莲花神情认真且严肃,动作之间游刃有余,似乎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厨,然后不知道放了些什么,锅中猛地起火,火舌窜到李莲花眼前,吓得东方不败连忙把锅盖扣上。 “你没事吧,有没有烫到?” 李莲花摇摇头,把锅盖打开,发现锅底莫名开始冒泡,讪讪挠了挠鼻子,“许是火大了…” 看东方不败不说话,似乎找到了背锅侠,又凶巴巴地对他说,“都怪你把火生这么大!你看,好好的一道菜…” “怪我怪我,你小心些。”东方不败用湿帕子去给他擦已经熏得黢黑的小脸,有些心累,“你确定这菜做得能吃?” “你质疑我?” “不敢不敢。” 李莲花给菜里添了一瓢水,清水没过菜心,看上去卖相好了一些,李莲花像模像样搅着菜,指挥东方不败去切肉丝。 切丝只是件再也简单不过的事情,东方不败匆匆切完,看桌子上还有许多菜叶,又有不少食材,总觉得要救自己一把。 他拿了漆木山的食谱,翻到做乱炖的一页,寻到调料便往锅子里面放,但他很谨慎,没有李莲花那般自信,先是放了一些调料加水熬汤,觉得味道淡了才继续加调料。 李莲花闻到香味,看过去才发现是东方不败在鼓捣一个锅子,只是动作之间有些笨拙,一看就没有下过厨。 “阿败,你还是别弄了,省得油水崩到你脸上。” 刚刚李莲花嫌弃东方不败把灶火生得太大,不让他再碰,如今正撅着屁股自己鼓捣风箱,出来的时候小脸又跟花猫一样。 东方不败只看了一眼就连忙转过头去,抿嘴不让自己笑出声,又听李莲花在那里念叨,“师娘的灶怎么跟莲花楼的不太一样呢…” 晚饭不吃别的,吃烟熏小鱼好了。 芩婆在那里左等右等,还是不放心,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个孩子各自倒腾自己的一锅菜,东方不败仍优雅得很,只是她家小徒弟… 那小脸儿真埋汰啊。 芩婆没有去打扰他们,反而是去叫了正在那里翻典籍的漆木山,漆木山看老伴儿表情丰富,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两人齐齐捂住嘴巴生怕笑出声来。 三个人心照不宣地没有提醒李莲花,一直等到菜上了桌,他们仍然是冷静自持,努力压抑着扬起的嘴角。 烟熏鱼此时还兴致昂扬地介绍自己的成果,“师父师娘快尝尝。” 东方不败想着那三勺盐,觉得应该阻止一下二老,但漆木山和芩婆怎么都不会落自家小徒弟的面子,好奇地吃下一口后直接呛到喉咙发苦。 旁边的东方不败拿过早就备好的清茶,两人灌下几杯后甚至觉得已经饱了,“相夷啊,你放了多少盐?” “盐三许,就三勺啊。”李莲花很无辜,他是按照师父的菜谱一点点做的,“很难吃吗?我尝尝。” 之前碧茶之毒影响他的味觉,如今一朝恢复了完全,口味也没从前那般重,所以致死量的盐巴让李莲花也齁到想哭泣。 他两只手半捂住脸,又撤出一只手去碰旁边的东方不败,“阿败阿败,水水水…” 李莲花做的菜如今是无人敢碰,只剩下东方不败做得乱炖,卖相一般,但做菜的人拍着胸脯保证,“信我,我尝了才端上来的。” 芩婆和漆木山自然给他面子,东方不败用勺子舀了汤水和一颗肉丸,递到还在灌水的李莲花嘴边,“给个面子,尝一口?” 李莲花半信半疑吃下,越发沉默。 只有自己做饭难吃的世界达成了。 然后又发现自己脸花,三人憋笑,李莲花绕着云隐山追杀了东方不败许久才罢休。 芩婆经此一遭再也不敢让李莲花掌勺,漆木山更觉得自己活这么久挺不容易,把两人直接轰下山去,省得他们总不敢在自己面前腻歪。 下山路上,李莲花又开始记仇翻旧账,“山上的时候我都说又累又饿,你都不管我,扔了一块饼就把我打发,我又不是小狗。” 李莲花怀中的狐狸精叫了一声,以为是提起它。 “我错了,我不该拿饼打发你,下次拿什么你自己选行不行?” “东方不败!”李莲花甩开相牵的小手,直接跃上他的后背,狐狸精都被放在东方不败肩头,某花咬着他的耳朵磨了磨牙,“我累了,背我下山!” “小的遵命,不知道李神医想去哪里?是去莲花楼还是明教?” 东方不败转过头去问他的时候,又被身后的人不老实地捧着脸亲了又亲,“自然是明教。” “为何?我还以为你想回家。” 背上的人忽然将双腿缠在他腰间,阴恻恻地来了句,“你猜。” “我们还是回莲花楼吧。” “不行,我就要回明教,速走速走!” 东方不败已然猜到了他的打算,却仍不死心地劝他,“上次我们吃的剩菜应该都要臭了,你不回去看看?” “你不是已经派人守在那里了吗?我可不信你的手下会眼睁睁看着那些菜在楼里臭掉。 老狐狸,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又躲!” 李莲花从他背后跳下来拦在他面前,扬着下巴诘问他:“说!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在明教养了外室?” “你难道不知我正室李相夷、外室李莲花么?领你回去的话我家相夷会不高兴的。” 东方不败胡话张口就来,倒也勾起了李莲花的表演欲望。 “郎君觉得是李相夷更好,还是我李莲花更好?可愿意休了李相夷把我李莲花扶正?” “你们俩和平相处,让我享尽齐人之福不行?”东方不败揽住他的腰身,又在他腰窝摩挲几下,感受到身前人的战栗,又笑着变本加厉地用指尖在他脊骨轻滑。 “你流氓。”李莲花后撤两步,受不了东方不败主动出击,灰溜溜重新趴到他后背让他背着,“臭流氓,快走,我们回家。” “回哪个家?” 小狐狸侧头趴在他后背,往前伸了伸脑袋,“你在哪儿,哪儿就是家,腿长你身上,你带我去哪里我就去哪。” “话说得好听,某人自己手巧,还能自己打造一个能跑的家,跑得快到我都追不上啊。” “我把婆娑步教给你就能追上了。”谈起这个李莲花才乖巧地不敢回嘴,招呼一下小羽儿落在东方不败另一个肩头,又道:“你看我们俩再加上狐狸精和小羽儿,一家四口嘛。” “我不会跑了,我也舍不得阿败的。” 东方不败但笑不语,却加快了脚步,抄了近道直接入了寝殿,小羽儿和狐狸精都被放到了外面,两人在内殿纠缠不休。 二人衣衫掉落一地,李莲花反扣住他后脖颈加深了吻,将人托起放在殿中的桌上,倾着身子重新找回了自己的主场。 “时隔三年,阿败还记得往日之景吗?若阿败不记得,我可以帮你寻一寻记忆。” 李莲花经验到底是足一些,即使多年过去,他也仍然游刃有余地让好不容易起势的东方不败腰肢软得一塌糊涂,哪里还有昨日霸道的样子? 他故意报复东方不败前几日的强势,一直不轻不重地折磨人,但老狐狸没那么轻易折服,即使眼角已经滑落了一滴泪也不曾服软,双唇微启,是他努力压抑住的声音。 “阿败还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唯有东方不败的艳色是他此生最爱的模样。 他李相夷还真是好福气。 第36章 血气方刚 虽说李莲花又反攻成功,但依赖老狐狸的性子改不了,如今正光溜溜趴在人身上睡得正香。 小花又白又香又软,即使是做乾元也会被东方不败抱在怀里睡,如今怀中人不老实,把疲累不已的东方不败吵醒,后者看他白净的俊脸也无气可生,哑着嗓子问,“怎么了?” 李莲花往上窜了一些,直接又附身亲他,唇舌相依,分开之时明显都有反应,东方不败将他抱到床的一侧然后仓皇起身,一溜烟逃到了里间浴池。 某花不紧不慢起身往里间走,听得一阵水声,又是一阵白影闪过,他连衣襟都没来得及抓住,东方不败闪到衣橱那里随意找了一身衣服套上,腰带还未扣好,就被两根素白的手指挑飞到地上。 “阿败急什么?是谁跟我说,若我解了毒,与我纠缠三日也未尝不可?俗话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阿败可要言而有信。” 刚穿好的衣袍又被一层层脱掉,只余下一层里衣,又被李莲花扯掉,“三日之期还未开始便受不了了?这么些年过去,呵…也还是没什么长进嘛。” 他将隐隐冒着怒火的东方不败打横抱起,在他眼角眉心亲了亲,“生气了?” 怀中人不说话,有些困顿地闭上眼睛躲避他灼热的视线,头也往他胸口处贴,两人在那里僵持了一会儿。 然后东方不败睡着了。 李莲花将人送回床榻自己换好衣服出门,招呼小羽儿让它叫人送些吃的,毕竟明教他并不认识几个人。 来送饭的仍是明雨,她不经意瞥过李莲花颈上的咬痕,端着餐盘的手都不自觉抠了抠,忍着心头酸涩将餐食布好,却不见东方不败出来。 “李神医,教主他…” “他累了,睡着呢。”明雨还未问出口,李莲花就已经替她解答,礼貌地冲她一笑,眼里却是带了一丝挑衅意味。 “麻烦姑娘送吃的来,放在这儿就好,等阿败饿了自然会起来吃。” “教主肠胃不好,三餐要按时。” 明雨不卑不亢,待李莲花又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东方不败扶着额头走出来,坐到李莲花身侧,被很自然地揽进怀里,小花替他揉揉太阳穴,低着声音问他, “头痛?” 李莲花没再去看明雨,但却有意无意扯开了些东方不败的领口,那里全是自己特意留下来的痕迹。 明雨被狠狠刺痛了眼睛,她有些不甘心,但为何教主和李相夷是这样的关系? “有点儿困,又饿得睡不着,便起来吃点儿东西,可能是饿得头发昏。” 全程东方不败都没有看明雨一眼,小姑娘咬了咬下唇,有些不甘心地开口,“教主…” “哦…明雨?麻烦你来送晚膳,没什么事儿就出去吧,然后让明风申时来一趟,我有事找他。” 东方不败似乎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就算被李莲花环抱着按脑袋也是极其自然,两人看上去倒是像生活了许久的老夫老妻。 明雨不情不愿退下,东方不败捏了一把李莲花的脸,“怎么跟她置起气来?她不过是个小姑娘。” “可她觊觎你!”李莲花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更是气愤,“你还袒护她?!” “没有,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我从来就对姑娘没兴趣你又不是不晓得,你扯我领口不就是给她一个警告么?” “你发现了?”李莲花自以为做得让人看不出来,但老狐狸敏锐,他那点盘算怎会不知?他想宣誓主权,想怎样就怎样了,随他去就是。 东方不败把人抱在腿上,不轻不重捏了下他腰间的软肉,“不是我发现的,我本来都没打算出来吃饭,可在里面听你们话里话外都是刺,这不是来给你撑腰吗?” “老狐狸你真好。”小花送予香吻一枚,然后献殷勤一般喂他吃食,但东方不败嗅出了不怀好意的味道。 他仍是吃了几口便没再吃,眼看已经变了色的莲花又想凑过来与他亲昵,东方不败后撤两步,表示拒绝,“申时明风会来,你安分一些,我现在乏得很,没精力和你折腾。” 黄心莲花有点不高兴,“我分明没做什么…” 他体力也太差了吧。 “我依稀记得咱们俩是卯时从云隐山下来的,现在都未时了马上申时,四个时辰里面睡觉的时间也就不到两个时辰,你不累我还累。” 东方不败整日食素且吃得又少,的确体力比不过本就气血方刚的李相夷,中毒体弱的李莲花也就罢了,偏偏解毒之后还身负至阳至刚内力,现在他应该是多余的精力无处消磨,又对东方不败有十足的兴趣。 那档子事儿既消磨精力又能炼化内力,他兴致高得很。 所以东方不败一人受伤的世界又达成了。 “还有…你那个手能不能不要抠我身上的疤?”东方不败之前划伤的痕迹已经结痂,脸上一直涂药没留下痕迹,但身上没管,留了不少处疤痕,李莲花一边忙活一边还能腾出手来去抠他身上的疤痕。 “东方不败!”李莲花气得跳脚,“才一下午的时间你对我就这么多意见?好好好,果然是远香近臭,这么快就对我厌倦了!” “本神医不理你了!” “再理你我就是狗!” 他背影风风火火走到内殿,东方不败头痛地支住脑袋,听外面有人敲门便应了一声,“进来吧。” 明风看他蹙眉按着眉心,担心问道:“教主…您头痛?要不要请李神医过来看看?” 东方不败摆摆手,说话也有气无力地,“不必,头痛就是被他气的。” 话音刚落,里面就有凳子翻滚的声音传来,一听就是踢了老远。 东方不败深吸一口气,缓了脸色对已经呆滞的明风说,“明风,你坐,今日叫你过来是有要事告诉你。” “教主请讲。” “这三年,你们八个孩子做得很好,我也没有帮过你们什么忙,我想你们也猜到了李莲花的身份。” “我离不开他,所以明教便交给你们。明风,你素来稳重,武功也不错,已经可以做一个合格的教主了。” 明风跪在地上,脸上是惶恐与拒绝,“教主,您不能丢下我们不管啊…我们几个都是您救回来的,我们也离不开您的。” 明风今年满打满算才十八, 东方不败叹息道:“你们身上的丹毒我会把解药给你们,明教…我的确不能一直待下去,你们八个还能互相扶持,可李莲花只有我一个人能陪在他身边。” “你们都知道我创立明教的目的是什么,如今找到了人,我对旁的本就没什么心思,倒不如跟着李莲花离开,明教有你们不会出问题的。” 明风百般不愿,做了条件让步,“教主,您一直会是我们的教主,不管您在不在明教,只希望您能不抛下我们。” “若我明天就走呢?”东方不败把他拉起来,明风十七岁,跟自己当初遇到的李相夷也差不多年纪。 “就算您现在就走,也不能不要明教。” 到底还是个半大孩子,东方不败虽没亲自出面做过几件事儿,但在明教一直是八个孩子的底气和主心骨。 “那我贪心一次,觍着脸再做这个教主。”东方不败拍拍他的肩膀,“以后就仰仗大长老庇护咯。” “我一定护好教主。” 明风满意离去,又贴心关好殿门,东方不败又坐回去吃了两口已经凉了的饭菜,里面的人一直没等到人来,又把凳子踢得乒乓作响。 第37章 三十六计 今天东方不败就没打算回去哄他,随便从橱柜找了一床棉被就在前殿睡下,里面的李莲花左等右等等不来人,气到捶床。 东方不败只听得“噔噔噔”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上方便有莲花香传来,他继续装睡,不理他,就听到一声哼,接着他腾空而起,连带着棉被一起被李莲花抱走。 “李相夷!你干什么?!” 东方不败不知道他何时契约精神这般差,明明才说了他要理自己就是狗的话,又这样迫不及待来找自己。 他还想休息休息呢。 “你不理我,还不跟我睡,不抱着你我睡不着。”李莲花的话听上去是理亏,但他的语气却理直气壮,“就算你不理我,也不能不跟我一起睡。” “好好好,我不理你,但我在你旁边睡,李小狗,快睡吧,很晚了。” 东方不败裹紧了自己的被子滚到床榻里面,又惹得李莲花不高兴,“你要抱着我睡!你怎么能自己睡呢?” “不抱,爱睡不睡。”东方不败侧过身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表情,却依稀能听见李莲花的磨牙声。 李莲花才不管那些,爬上床扯开他被子就往里钻,还试图去扒东方不败的寝衣跟他贴贴,得了后者一句威胁,“再不老实我就把你踹下去。” 这话说完,东方不败就把被子重新卷一卷拢在自己身上,眼神都没多给李莲花一个,徒留一只河豚在那里生闷气。 “哼,你不抱我我也有办法,等着瞧吧。” 第二天一早,东方不败是被身上的沉重被子压醒的,有一个八爪鱼附在自己身上,缠得很紧,如他所说,即使自己裹着被子,他也有办法抱着自己睡。 一个金蝉脱壳,便只剩下抱着被子的李莲花还在呼呼大睡,解毒之后的李莲花气色越发红润,没有中毒之时的灰白色,睡眠质量也好了不少,脾气也越发有从前的样子。 不,比从前还要霸道蛮横。 但老狐狸对小狐狸还是自有一套办法,哼着小曲儿便去沐浴,挑挑拣拣找了身最繁琐的衣服穿上,繁琐但的确好看,连额头上的抹额垂下来的水滴玉坠都让人添了不少异域风情。 腰间垂下来的玉璜和玉衡叮当作响,东方不败在前殿用膳,还不忘让明魉把狐狸精和小羽儿送来。 明魉被他的美貌晃了眼,着急忙慌让二姐来看,明雨寻了个借口过来,东方不败只轻扫她一眼,她便羞红脸,似怯非怯地偷瞄呼撸狐狸精的教主大人。 已经醒过来的李莲花在暗处偷偷观察了许久,看他打扮得花枝招展,又见了明雨和明魉花痴的眼神,气得牙根痒痒。 “教主,李神医不来用早膳吗?” 明魉四处找李莲花的身影,明雨只专心给东方不败布膳,东方不败漫不经心地来了句,“嘴长他身上,他饿了自然会过来吃。” 暗处的李莲花早就被东方不败发现,他怕弄巧成拙,便开始赶人,“你们俩也别在这守着了,该干什么便去吧。” 姐妹俩一前一后离开,东方不败这才动筷吃饭,李莲花也从后面窜出来,坐在人对面,低头抬眼去看心上人的表情。 可惜一个眼神没给自己,李莲花扫视一圈早膳,挑了一块饼咬在嘴里,眼巴巴去看美得惊心动魄的心上人,觉得口中肉饼难以下咽。 秀色可餐的是他家阿败。 李莲花心有旁骛,这顿饭还是吃不下,他抬起头对着已经吃完饭、在招鸟逗狗的东方不败说:“我错了。” 东方不败充耳不闻,李莲花又说了句:“我说我错了。” 老狐狸这才抬头,上下轻扫一眼李莲花,无语地撇嘴,“没看出来有错了的样子。” 李莲花坐到他旁边,一手把狐狸精扔出去另一只手揽上他的细腰,讨好地与他蹭蹭鼻尖,“我真错了,阿败原谅我好不好?” 老狐狸勾唇盯着他,捏着他的下巴问道:“你倒是说说错哪里了?” “我不该索取无度,也不该乱发脾气。” 他说完便想去亲东方不败的唇,又被他的手指挡住,“我还生气呢,你不许碰我,要敢硬来,你可以试试看。” 东方不败虽语气温柔地讲出这些话,若是平时也就不太管用,可偏偏是这样的他让李莲花不敢前进,只能盯着锅里的饭干着急。 东方不败起身去旁边的贵妃榻休息,动作之间环佩作响,一颦一笑却皆是风情,李莲花埋头苦吃,人虽吃不到,饭还能不吃吗? 他时不时去偷看已经半躺在贵妃榻上读《三十六计》的人,不甘心地跑过去坐在他旁边,将他腿放在自己腿上捏捏,凑过脸想让他理一理自己。 “看三十六计呢…”典型的没话找话,但他脑子还是没那么不好使,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对付我的?” “对付你一招足以,自然不是用来对付你的。”老狐狸心安理得享受按摩服务,将书本放下闭目小憩。 李莲花对他这一身行头还是十分好奇,指着他腰间的东西问道:“这链条是什么新式的腰带么?” “不是,装饰用的,腰带在里面。” 某花的手有些不老实,挑开他的外袍去看里面的衣襟,小眼巴巴又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是吼,确实里面有个腰带…好像也没见过这种样式…” 好像不好解开啊… 东方不败略微掀了眼皮,只露出眼缝来打量他,“送你几条,没必要再研究了。” “那我要你身上这条。” 某花趴到他腰间去解他腰带,先是把链条取下来打量一会儿,忽得眼睛放光,又去找腰带的暗扣,成功解下来之后放在自己腰间比划了一会儿,装模作样地去解自己腰带。 “等等…你在干嘛?” “我不得试一试?”李莲花眨着无辜的双眼,若非不了解他的性格,东方不败还真就信了。 “试腰带需要脱衣服?”东方不败侧身支着头,衣襟滑落露出大片胸膛,朝着小狐狸勾勾手指,“想要吗?” “想。”某花乖巧点头,又见东方不败凑过来捧着他的脸来亲,一点一点勾着他倒在榻上,正亲得起劲,他不知从何处掏出来一张纸。 “把这个签了,今天随你高兴怎么样?” 李莲花正迷糊,接过纸来就签上自己的大名,又被东方不败拉着按上手印,胡乱扔到一边又忙不迭抱着人去了内殿,还没忘记拿上腰链。 将链子挂在东方不败腰间,他才满意继续附身亲他,“你怎么这么好看…” 某花一扫昨晚没能跟人贴着睡的不悦,抱着十分配合的老狐狸,又听着链条清脆响动声,伸手把紧攥着床纱的东方不败的手拿下,与其十指紧扣。 年轻人体力就是好,在老狐狸已经筋疲力竭到起身都没有力气的时候,某花已经学会了自我行动,不需要人再来配合。 此时位置互换,是被洗得干净且光溜溜的老狐狸趴在某花身上睡着,但某花远不如他老实,忘却了昨日才叮嘱过不许抠东方不败的疤痕,如今小手还去不断寻新的痂去抠。 “李相夷,你疯了?” 东方不败醒来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他抬头看了眼快看不出时辰的天色,又难堪地示意二人仍融合的部分,用力掐了他一下,“快出来。” “可…”可你不是说随我怎么样? 某花不服气,他觉得东方不败言而无信。 “你最好是快些,别让我说第二遍。”东方不败再一次警告他,某花才慢吞吞撤出来,又听见怀中人压抑的闷哼,身上都泛了一层鸡皮疙瘩。 彩蛋——生辰礼 (东海大战前) 李相夷的生辰二月二十九,在这日子的前几天东方不败就已经在思索要送他些什么东西了。 金银钱财这些庸俗,李相夷也不缺,反而自己缺,东方不败很快将这个选项划掉。 美食佳肴,划掉,不会做。 东方不败思索再三,自己拿的出手的好像只有绣品和武功,还有这张脸。 李相夷平时不缺什么,且黏人得紧,若想偷偷准备礼物自然是难上加难。 东方不败思索再三,寻了个由头便搬进了普渡寺禅房,无了和尚不知他为何来此,但他说要在这里静心,也没有撵人的由头。 只不过他身后的那位李门主能不能不要再瞪他了! “你要在这儿几日?”李相夷拉着他的手,不大愿意跟人分别。 东方不败想想他的生辰和自己准备礼物的功夫,“三日三日,回去之后要按时休息,不许半夜偷溜出去喝酒。” 李相夷总喜欢跟四顾门的那几个狐朋狗友喝酒聊天,偶尔还会喝得微醺,酒气冲天不说,又发酒疯胡乱啃自己。 自己如今在外面,怕他啃错了人。 “知道了!知道了!三日后我来接你,你记得想我啊。”李相夷一步三回头,东方不败飞快往里走,生怕这人反悔。 李相夷走得那几步总有种要把自己偷回去的感觉。 夜晚,他忽得两眼一黑… 真的被李相夷偷回去了。 “李相夷!” 寝殿内,东方不败靠在床边无语地踹了一脚笑得尴尬的李相夷,“这还不到一天,你想干嘛?” “因为我想你啊。”李相夷死乞白赖拱进他怀里,“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懂不懂啊老狐狸?” 李相夷胡乱踢掉鞋子,爬上床坐在他面前,模样乖巧,完全不见刚刚偷人的样子,东方不败捏住他的双颊,肉肉的,很可爱,“懂啊!我现在就担心无了和尚第二天见我丢了会不会觉得没法跟你交代。” “没关系,我明天跟他说一声。” 小剑神将人扑倒,被人手脚并用地抵住,“睡觉。” “我不!”他胡乱去扒东方不败的衣服,然后在他肩膀处啃了一口,将人抱走跑到浴房,“我偷回来的人,自然要听我的,我是采花大盗,哪里有听花的道理?” “无赖!” 生辰礼物到底是不能背着他准备,他只得下山打了一对儿同心锁,当着小剑神的面儿又将绣好的腰带送给他,“真是…若非你半夜偷我回去,这礼物可不止这些。” 小剑神不在乎礼物有多少,先是在他唇上偷了一把香,又妥善放好同心结,腰带却没戴上试试,“这些哪有把你送给我来的实在?” “还想要我?李门主胃口不小,我堂堂教主岂是能随便送人的?” “那我不管,”李相夷将人拉进屋子,写了一份‘卖身契’,“你看,咱们以后人质互换,你是我的,我是你的,公平又公正,好不好?” “这可不公平。” 老狐狸拿起卖身契,又瞥向睁着大眼睛紧盯他的小剑神,后者跳脚,“哪里不公平了?” “呵…”将跳脚的小鱼拉进怀里,东方不败才说一句,“我赚大了。” ……… 嘻嘻。 我滚了,拜。 第38章 共入江湖 李莲花到底做得有些过火,老狐狸气得完全不肯搭理他,他自觉借了一个搓衣板捏着耳垂跪坐在东方不败面前,软着声音道歉,“我错了嘛,你就吃一点儿饭好不好,你饿坏了我会心疼的。” 那身繁琐精致的衣服已经成了破布,被胡乱扔在地上,东方不败穿着一身赤色寝衣正盘腿坐在床上调整内息,没办法,李莲花灌了太多至阳内息进来,他需要不断用内力归化融合。 运行几个周天后他吐息睁开眼,没好气地去骂此时已经无比老实的李莲花,“少废话,滚出去,这个月休想跟我一起睡。” “可今天才初九…” 李莲花抠着手指在那里小声抗议,东方不败掏出他签下的协议,“白纸黑字写着,一个月最多五次,若是惹了我不高兴便只有一次,李相夷,我现在很不高兴,所以这个月没了。” “啊?!”李莲花一个弹起去看自己迷糊签下的契约,白纸黑字的确写得清清楚楚,他甚至还按下了手印。 “可这写得是李相夷,我是李莲花,李相夷已经死了。”他想赖掉,却不敢说老狐狸用美人计算计自己的事情,因为可能后果会更严重。 “呵…你再说一遍?”东方不败冷了脸,盯着身前的人一字一句问出口,“你再说一遍,李相夷怎么了?” “李相夷长命百岁。”某花心虚低下头重新说了一遍,爬上床赖在他怀里,轻轻给他顺着胸口,“我以后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你别生气。” 认错态度倒是好,东方不败斜了怀中人两眼,发现他说完便去装鹌鹑。 “我饿了。”他说这样的话东方不败很难不生气,但总归人已经好好的了,此时又乖巧地很,他便缓了脸色,低头对还在装鹌鹑的人说,“愣着干嘛?背我过去,我没力气。” 吃饭的时候东方不败转头去看李莲花,轻声道,“明天我们就回莲花楼好不好?” “嗯,要收拾什么东西吗?” “少师和门主令,你要带着吗?我看刎颈在你身上,都是你的剑,不至于厚此薄彼。”东方不败知道他对四顾门仍有心结,刎颈倒不说什么,少师从来都是无辜的。 它的主人不该抛弃它不管。 “可我不想做李相夷。”李莲花垂下脑袋,眉间染上了一丝忧郁,“即使你不高兴我也要说,李相夷是罪人,是害得四顾门五十八位弟兄丧命的罪人。” 东方不败不愿看他这般垂头丧气的模样,说出自己一直怀疑的东西,“说起当年之事,你真的丝毫没有怀疑过这些事情太过巧合了吗?” 李相夷会因为兄弟情义而受蒙蔽,但东方不败除却李相夷也不会有影响他的存在,他一直怀疑一件事情。 “当年我拢共闭关七日,约莫是在第五、六日金鸳盟便与四顾门开战,那就是说我才闭关,单孤刀就死于金鸳盟手里,紧接着你向金鸳盟下战书,云彼丘又给你下了碧茶之毒。” “短短四日便发生这么多,你不觉得幕后之人做事太过仓促?或者说得直白一些,你不觉得你师兄死得太及时了吗?” 李莲花不是没有怀疑过,但他不觉得师兄会以身入局,丢了一条命,得不偿失。 “师兄…的确死得很巧合,那日你才进了药庐,师兄下午就出事了。”李莲花将过去的事情抽丝剥茧摆在面前,回忆虽然有些痛苦,但此时貌似会有另一个解释。 “更巧的是,你还没把他带回去尸检,他的尸首便被抢走了不是?”东方不败放下筷子,将桌子上的酒杯摆在一处,“他尸首被抢走,你一定会讨要回来,他们不给,正好是两派开战的理由。” “又刚好,你师兄就曾和你说过剿灭金鸳盟和联系朝廷的事情,你都没有同意,但他一死,还与金鸳盟有关,这时候你不打也得打。” 李莲花盯着两个分立两侧的酒杯,将一个放在自己面前,“笛飞声想跟我打,不过是比试武功,那日,双方却出动了那么多人… 而且,双方损失惨重。” “你觉得,这会是笛飞声的脾气与作风?”东方不败将酒杯斟满,继续道,“一场大战,除去了正道四顾门和魔教金鸳盟,小鱼认为,这场大战后渔翁之利在谁身上?” 李莲花低眉思索如今的江湖门派,锁定了其中一个,“你是说,万圣道?” 如今江湖两个最大的门派,一是又被称为魔教的明教,另一个便是老好人家万圣道,盟主封磬是个圆滑的,在朝廷和江湖名声都不错。 “三十六计中,第一计便是瞒天过海,第三计借刀杀人,第六计声东击西,第八计暗度陈仓,十五计调虎离山,二十一计金蝉脱壳,三十五计连环计,你可以算一算,自己究竟中了多少计。” 老狐狸语气虽然淡漠,但字字珠玑,锐利的眼神毫不隐晦地看着面色已然发白的李莲花, “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师兄与角丽谯应该有所勾结,而你,每一步都踩在他们为你制定的陷阱里。” “我师兄…”李莲花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而且自己之前就曾发现过单孤刀的诡异行踪,这让他不得不信。 且东方不败不是别人,他说的,应该不会有错。 “他们只是没算到碧茶没有毒死你。” 东方不败将已经思绪紊乱的李莲花拥进怀中,“我说这些不是戳你痛处,而是人心险恶,你不要过于相信你的师兄,同样,你也不要过于相信我。” “只有你自己才值得自己信任。” 李莲花只环抱住他的脖子,似乎受的冲击不小,“我信你的。” “少师带着吧,把它藏在莲花楼,陪在你身边也是好的,门主令那个玩意儿不值钱,不然就放在这儿,我把所有的钱都交给你。” 东方不败听说他的门主令只当了五十两,才做了那个金镶玉令牌。 “小鱼,我们可以为无辜枉死的兄弟祈祷,希望他们来世投个好胎,但不希望你把所有罪责揽到自己身上,这不是你的错。” “若是我,我宁愿屠了幕后之人为他们报仇,也不愿在这里伤春悲秋,那些并没有什么意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莲花眼中是犹豫,东方不败知道他心善,或许宁愿原谅所有人也不愿去平添事端,默默自责一辈子,但东方不败受不了这种方式。 云彼丘死得再怎么惨,都解不掉他心中的恨。 “算了,你开心就好。”东方不败叹息一声,心中自有较量,也不能强压着让他手刃仇人。 来日方长。 “咱们去收拾收拾细软,看看有什么东西可带。” 拉着李莲花往后殿走,东方不败把少师包好放进匣子里,又把银票和地契铺子全都交给李莲花,“以后你便是小富豪了。” “都给我?” “当然,连我都是你的。” 两人没收拾太多东西,便带着行李和狐狸精小羽儿离开明教,除了明风以外,其他七个都以为东方不败只是陪李莲花出门玩一玩,所以送他们离开的时候脸上都是笑意。 莲花楼里面的剩菜剩饭早被处理掉,但冰鉴还在那里,夏日的时候放置一些冰块也不错,特别是吃些酥酪更能解暑。 李莲花将冬日的衣服收拾到二楼,把薄衫全整理在一楼,他们二人不分彼此,衣服也是互换着穿。 两人以后睡在一楼,李莲花甚至把多余的被子也搁置起来,他就想和老狐狸贴的近一些。 小羽儿和狐狸精在门口嬉闹,李莲花指着东方不败的头发和容貌说了句:“张扬,太张扬!” “往后我出门问诊你不许跟着。” 【大家的评论我都看到了,谢谢大家的喜欢。】 第39章 小日常 “你还要出门问诊?”东方不败看了眼门口挂着的牌子,并不赞同,“你如今算腰缠万贯,哪里还需要摆摊赚钱?” “整日在莲花楼待着得多无聊。”李莲花双手抱胸,老神在在地跟他分享经验,“你可是不知道这行医问诊能知道多少街头趣事,东家长西家短,都赶得上天鹰堡的联络网子。” “哦?那不知李神医读过几本医书?但我总觉得书架上的《本草纲目》和《伤寒杂病论》似乎是崭新,上面的灰…”东方不败走过去抹了一把,指尖全是灰尘,他戏谑地看向小花,“都能刷墙了欸。” 床边柜子有一本书,东方不败走过去捻起,“这本《医术入门》还是有不少翻阅痕迹,看来李时珍第二十三代传人…也不过如此嘛。” “老狐狸!”小花抢过他手里的书本藏在身后,又不经意踢了踢脚边的东西,瞪了他一眼,“就知道笑话我!” 东方不败挑眉,弯腰去捡他已经踢进床底下的东西,李莲花想去拦,他已经翻开,看到内容东方不败眼角抽搐一下,“啪”得一声将书本合上,卷起来敲了敲某花的头。 “这本书还蛮新的,你才买不久?”他想了想日子,问他,“我失明那些天你买的?李小狗,你这是居心叵测啊,一个瞎子你也下得去手?” “不是!这是你走的那些天我买的,那时候你都恢复视力好几天没来找我,我当然要想办法了。” “这算什么办法?”东方不败没好气地又敲一下他的脑袋,“脑子里净是些没用的东西。” 这本避火图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东方不败猜测是南风倌,里面甚至有文字详解,但李莲花脸皮已经厚的很,他翻到某一页指着一张图,“这个,我们昨天才试过,你还…” “闭嘴!”东方不败合上书,不想去回忆昨日,想起那个他又浑身不适,直接把避火图拿走往厨房去。 “你要干嘛!”李莲花挡在他前面,被东方不败躲开,“这玩意害人不浅,烧掉。” 李莲花没敢阻止他,面上极不情愿,但内心却无所谓。 他脑子都记下来了。 嘿嘿。 谁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他的好记性还能躬身实践。 李莲花做饭不好吃,所以以后做饭的担子便落在了东方不败身上。 漆木山把菜谱给了他们,到饭点儿的时候东方不败准备做饭,但他看着李莲花种菜的木盒子里要死不死的蔬菜和长得歪瓜裂枣的萝卜,陷入了沉默。 有些东西难吃可能不止是因为厨艺不好。 “今天不想做菜,去酒肆买一些过来吧。”东方不败轻摇着头离开,拉走还在四处追狐狸精的李莲花。 追它是因为狐狸精咬坏了他给东方不败新做的发冠和发簪。 被人拉走的时候李莲花还不死心,虚虚往狐狸精的方向踹了一脚,“傻狗,下次再敢咬坏我就罚你不许吃饭。” 狐狸精冲他嚷叫一声,哒哒哒跑到东方不败那里,跃上他伸来的手掌,找到了一个新的靠山。 还不忘冲李莲花叫两声。 他们所在的地方乃是闽南一带的邕宁镇,此地沿海,多得是鱼虾海味,还有小吃土笋冻,但当一道晶冻里的小虫子摆在李莲花面前,他还是被吓退两分。 不是害怕,是觉得有点恶心。 “阿败,要不你吃吧。” “我要能食荤我也就试试了,既然是当地名吃,味道不会差到哪里去。” 两人都有些洁癖在身上,东方不败有个好借口来躲避,李莲花便看着土笋冻发愁,但不想浪费,一直纠结,“你猜它会是什么味道?” “你试试就知道了。” 李莲花狠下心来咬了一口,没有想象中那种爆汁的恶心感,很弹,味道鲜美很是不错。 “好吃的话下次还点吗?” “不了。” 说白了,李莲花还是改不了‘以貌取物’的习惯,囫囵吃了几口便没再继续,只吃了一些比较家常的小菜。 “我们一会儿去买些能染发的草药,回去把你的发色变回来。” (搜了,染发原料步骤太长,省略了,总结一句,染一次可以撑半个月。) “也好,这白发的确不太方便。” 讲真,东方不败白发样貌并不比黑发要差,更多了些仙气,某些时候更像是一只白毛狐狸精。 李莲花的藤椅刚好就能方便地替东方不败染发,老狐狸躺在那里闭目养神,根本没注意某花有意无意把染发的药水往他脸上抹。 若不是某花憋不住笑,东方不败也不会发现自己头上一个‘王’,左脸一只兔子右脸一只乌龟,人中还被画了一排小胡子。 “李莲花!本座要砍了你!” 两人绕着莲花楼和周围的树木跳来跳去,最终还是因为李莲花边笑边跑不小心笑岔了气被捉住,又被强按着在脸上画满了图案。 但东方不败画得东西强一些,除却额头的‘王’字,左脸画上一朵莲花,右脸给他画上桃花,其他地方也给他画上了一个小黑蛋,看上去像媒婆痣。 两人互相指着对方的脸笑到肚子痛,狐狸精和小羽儿不知道两人在发什么神经,小羽儿站在狐狸精背上昂首挺胸,被两个主人看见又是捧腹大笑。 恢复黑发的东方不败与三年前并无太大区别,两人倒像是又回到四顾门那段时光一样,李莲花一如从前有些泼皮无赖,但没了四顾门的案子来扰,他们相处的时间多了,鸡飞狗跳的时候就更多。 是夜,折腾了一整天的二人终于安静下来,飞上树枝一起赏月。 两人都没有说话,李莲花将脑袋枕在东方不败肩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手中的酒,直到一壶酒下肚,并不用内力驱赶酒力的某花觉得热气上涌,脑袋都有些迷糊。 “困了?” 东方不败看他上下眼皮都在打架,便将人抱下树去,等到回房的时候某花已然睡着了。 他给李莲花换好寝衣之后又拿了帕子沾水给他擦脸,躺在他身侧之时某花又熟练地钻进他怀里,嗅着他身上的气息睡得更安稳。 第二天一早,李莲花就发现身边之人不见了。 但看到桌上的早餐,他放下心来,翻了个身继续抱着被子去睡,身后的寝衣也窜了上去露出大片脊背风光。 东方不败进屋的时候就看他背对着自己,看着应该是又睡着了,他无奈摇头,独自去了二楼看书。 没多会儿他就听见门口有落地声,一颗脑袋从窗户露出来,见东方不败躺在摇椅慵懒地看书,李莲花走进去径直坐在他腿上,从书下的空洞钻过去与他对视,“书有我好看?” “自然没有,这不是看你睡得香,不忍打扰你么?”东方不败把书本放在一边,某花便毫不客气地低头去亲他。 分离之时怀中人想起刚刚听到的事情,坐直了身子,“阿败,好像今日城中有集会,我们去看看吧。” “可以,但你得换换称呼。我如今叫龙柏,别叫我阿败,唤我阿柏也行。” 李莲花并无异议,但好像自己的‘小鱼’称呼也是不便再叫,“那你叫我什么?” “花花?” 这名字听上去倒可爱,但李莲花面色纠结,不是特别情愿,“听上去有些像姑娘家…” “说得好像李莲花这个名字就不像姑娘家一样,你自己起的名字能怨谁?不过,你这个名字从何而来?” “无了和尚屋里的禅语,一念心清净,莲花处处开,我觉得不错便用了李莲花这个名字。”李莲花自己用惯了这个名字,如今并没有觉得叫起来拗口或者像姑娘家。 “我见过这句禅语,当时老和尚也在…”东方不败想想就恼火,“这老和尚嘴巴可真严!” 第40章 突发事件 今日集市的人很多,两人各自披了一件披风,东方不败甚至又把自己扮丑了一些,胡须浓眉安排上,与李莲花并肩在街上逛逛买买。 又遇到一家成衣铺子,李莲花没有让东方不败跟着,自己进了里面,出来的时候身后背着一个包袱,看上去是买了不少新衣服。 东方不败上前刚要说什么,李莲花先一步打断他,“老狐狸,我要吃街头的桃花糕条头糕青团还有豆糖,去给我买。” “哦,好,你在这里等我。” 老狐狸不疑有他,转身便去买糕点,却不见李莲花鬼鬼祟祟跑到街头几家店铺,买了不少东西塞进包袱里,见他还没回来,长舒一口气站在原地等候。 他迟迟没回来,李莲花便过去看情况,却发现东方不败被一大群人围在中间,老狐狸本人都懵了,拿着手中的东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恭喜恭喜啊!这位公子!你以后便是我姜府的乘龙快婿了。”一位身着锦衣的中年男子走出来,倒是生得温文尔雅,像是当地富商。 东方不败看向手中的绣球,自己刚刚只觉得有东西袭击过来,便反射性接过,没想到接了个烫手山芋。 他看向绣楼上含羞带怯的姜家小姐,又感受到身后注视的一道目光,一个头两个大,只觉得自己要完蛋。 李莲花快步走上前,指着东方不败手中的绣球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小心…顺手…接下来了。”东方不败声音越发小,李莲花也越发恼火,但此时姜家老爷已经认出了他。 “李神医?您也与这位公子相识?” 李莲花曾经给姜家老爷看过腰伤,他的接骨手艺不错,姜老爷对他印象深刻,曾经也动过让他入赘的心思,但被李莲花婉拒,也因为李莲花身子不好,他担心女儿年纪轻轻就守寡。 姜小姐生得貌美如花又是家中唯一的孩子,所以姜老爷不舍得独女出嫁,只想寻个入赘的儿婿,姜小姐见过几个上门提亲的,不甚满意,所以便有了今日的绣球招亲。 她站在绣楼上,大老远就看见一个隽秀身影从街尾往街头这里走,虽然有浓眉和胡须遮掩容貌,但她从东方不败优越的鼻骨和挺拔飘逸的身姿便瞧出他相貌不凡。 姜小姐只待他走近了,便使了全部力气把绣球抛向东方不败,楼下聚集的男子们一窝蜂往绣球飞翔的方向涌去,东方不败看一群人往自己这里跑,不解蹙眉,但又有不明物体往这里飞,他便顺手接下来。 那群没有接到绣球的青年唏嘘,围在东方不败周围几乎要把他堵住,他想逃,但一大群人盯着自己,他隐隐有些烦躁。 姜老爷看向东方不败的长相,便知道自家女儿的心意,这公子生得的确不错,只不过看上去瘦弱了一些,但衣服的布料足以说明他出身富贵,女儿倒是好眼光。 他见李莲花与东方不败相识,似乎是觉得更有戏,“李神医,这位可是您的朋友?看来您与我们姜府甚是有缘,不如我们一同入内,商议小女和这位公子的婚事?” “婚事?我不愿。”东方不败将绣球随手抛出去,转身要去糕点铺子买点心,姜老爷见他如此不给面子,也有些生气。 “这位公子,绣球招亲的规矩您不会不知道吧,绣球砸到了谁到谁的手里,谁便是我家女儿的夫婿。” “在下已有家室,此行出来便是给内子买糕点,无意接下这枚绣球。 而且我也记得…绣球招亲的规矩也有已婚者不算吧,姜老爷,总不能强买强卖抢我进府不是?” 姜小姐匆匆跑下楼,她不愿意东方不败就这样跑了,“李神医,他说得可是真的?他当真已经有了妻室?” 李莲花眼珠转了转,瞟到东方不败的时候发现他也盯着自己,“这个…这位公子乃是我妻弟,也就是我小舅子,夫人的确说过他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两家也已经定下了婚约,今日这桩姻缘,怕真的成不了。” “原来这位是李神医的妻弟…”姜老爷凑近李莲花,低声道:“李神医,在下求您帮忙在尊夫人面前说说情,看看那个婚约能不能解了,我家女儿…” 姜老爷回头看了眼仍在倔强看着东方不败的女儿,无奈请求李莲花,“我家女儿似乎是动了真心,李神医若是帮我,定然重谢,到时候咱们也是亲家不是?” 李莲花内心呵呵两声,但也没有当场拒绝,“姜老爷,兹事体大,在下应该回家与内子商量一番…” 他又侧耳在姜老爷耳边低语,“我这妻弟可是个倔的,万不可逼迫他。” 姜老爷看见了东方不败阴沉的脸色,信了几分,先将绣球收了回来,“不过怎么没有听说过李神医还有个夫人?” “内子…唉,内子有腿疾,无法自如行走,所以整日在莲花楼待着不肯出门,所以没人见过也正常。” “原来如此。”姜老爷颇为同情这位李神医,自己身子弱,妻子还是个病残,若是以后成了亲家一定要多帮几分,“那还要指望李神医说请了,还未问过这位公子姓甚名谁。” 东方不败沉默不语,李莲花讪笑两声替他答道,“他名唤龙柏,乃江湖人士。” 姜小姐名唤姜媛忻,听到他名字的时候来回念了几遍,盯着他有些过分好看的眼睛,虽然那眼睛自始至终没有看向自己,倒是一直盯着李莲花。 她不甚在意,甚至大胆走上前去看他,东方不败低眼扫过她,神情冷冽地后撤到李莲花背后躲着。 “姜老爷,姜小姐,我先带他回莲花楼与夫人商议一番。” 李莲花带着人离开,姜小姐的眼神一直黏在东方不败的背影上,“爹爹,我一定要嫁给他。” “放心,爹爹已经派人跟着了,他跑不掉。” 姜老爷在莲花楼不远处派了几个家丁守着,家丁也只看见了莲花楼门窗紧闭,有一只八哥和一只狗在门口嬉闹。 看来李神医的夫人的确不愿见人。 李莲花与东方不败并肩走在街上,某花点了他的胸口一下,有点子气无处可发,“你接东西之前不好好看一下那是什么嘛?什么都接,这下好了,你要去给人家当上门女婿了。” “怎么可能的事…”东方不败也很是头痛,“对了,妻弟是什么情况?你要从哪里变出一个夫人来当我姐姐?” “这你不必担心。”李莲花摸着他的脸挑眉,“啧,也不怪姜小姐大老远就看见你,你着实…太过引人注意,就算遮掩了也不减风华。” “你若想解围,完全可以将实情告诉他们的。”李莲花牵着他的手,藏在披风下倒看不见。 “你在江湖行走,若旁人知道你是断袖自然会惹非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日你有个夫人这事儿搪塞过去,我也算有个待在莲花楼的理由。” “我需要把明雨或者明魉叫来充当你的夫人么?咱们两个怕是演不了三人的戏码。” 李莲花摇头,动了动身后的包袱,“先回家,我自有安排,不需要叫明魉过来,叫明风来。” 东方不败不知道他打了什么鬼主意,点头应下,却注意到周围有小尾巴,“姐夫,你也知道,我并非始乱终弃之人。” 李莲花挑眉,陪他演下去,“弟弟,这世事无常,你接下了绣球,也要给姜小姐一个交代嘛,等回家,让你姐姐替你想想解决之法。” “也只能如此了。” 第41章 神医夫人 小尾巴只敢远远盯着,看李莲花一前一后进了莲花楼,又把大门关住,连八哥和小狗也带进了楼内,一时间当真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楼内的东方不败瘫倒在床上,想想就后悔自己手欠接下了那枚绣球,“我去把明风带来,等我。” 莲花楼神不知鬼不觉少了个人,但那几个小尾巴都没有发现,有些无聊地在那里发呆,更不知道没多会儿莲花楼又多了一个人。 两人是从二楼钻进去的,又从楼尾钻进来,李莲花见明风过来,比划了一下他和东方不败的体型,将东方不败的衣物抛给明风,又给了两个带了坡度的木垫子。 “明风,换上这身衣服,然后把这个塞进鞋子里。”明风比东方不败矮一些,便只能加一些外部条件。 “你这是要干什么?让明风扮作我?”东方不败不会觉得李莲花是想让明风替自己娶了姜小姐,但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对啊,明风扮作你,你扮作我身患腿疾的夫人。” 明风后退一步,这是他能听的吗? 或者说,他能看教主的女装?教主不会杀他灭口吧。 “这…” 东方不败没想到他打的是这个主意,特别是明风在场,并非穿给李莲花一人看,有些拒绝,但李莲花斜他一眼,愤懑地甩掉手中东西,“难道你要去娶姜家小姐?” “肯定不会。” “那你到底扮不扮?别忘记你之前答应过我的。” 李莲花心里的小九九东方不败最是清楚,恐怕他早就在谋划此事,或许姜小姐的事情正好撞上来,他更有了充分的理由。 “行吧…” 东方不败了然于心,拆开李莲花背来的包袱,里面果真是姑娘的衣物首饰,还有胭脂水粉。 “你准备的倒是充分,看来花花未卜先知的能力很强,都能料到我今日要扮作姑娘解围呢。” 明风哪里还看不懂两人之间的情趣暧昧,默默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眼睁睁看着自家教主顺从地被李神医脱了中衣外衣,套上了女子的衣裙。 东方不败虽然高,但穿上女子的衣裙也没有太过突兀,看上去像骨架稍大了一些的姑娘。 李莲花去掉他的假胡须,又洗掉他的浓眉,先是给东方不败上了些脂粉,又在他眉心画了一个简约花钿,最后涂上口脂,虽然手法一般,但胜在东方不败底子好,就这样的装扮还是让明风和李莲花惊艳。 但东方不败的眉毛还是有些过于男相,李莲花用小刀将他眉毛刮细,又用青黛勾出秋波眉,容貌一下子柔和许多,看上去也越发像女儿家。 “看够了吗?” 东方不败看着镜中的自己,明白了前世为何自己女子的扮相那么难看,原来是太过于浓妆艳抹,还有剑眉不适合女相,李莲花这样给自己捯饬就十分合适。 “你能不能闭嘴?” 闭月羞花的容颜配上男子声线,再怎么好听的公子音还是会觉得不合适,“你说话要像姑娘一样轻柔。” 东方不败清清嗓子,不断换着嗓音说话,最后夹着喊了句“李郎”,李莲花骨头差点酥掉。 “嗯…对…就这样,阿柏便要这样说话,明风你扮作阿柏,全名龙柏,夫人换个名字。” 李莲花控制住自己想将东方不败扑倒的想法,搓着手指让他再想个名字。 “龙湘,如何? ” 两人视线相碰,会心一笑。 “此名极好。” 李莲花又帮着明风伪装,自己最是熟悉东方不败的气息和风格,明风也对他算是了解,所以伪装起来并没有觉得不相似,只是明风需要再冷淡些才好。 因为东方不败扮演的是有腿疾的神医夫人,所以便只能坐在床上扮演病美人,姜老爷来的时候只看见蛾眉皓齿的病西子在苦口婆心与弟弟交谈的画面。 素来知道金屋藏娇一词,没想到这位神医李莲花楼里藏娇,还竟是如此貌若天仙的娇娥,姐姐都生成这模样,弟弟又能差到哪里去? 那浓眉和胡须恐怕就是遮掩容貌的手段。 姜老爷更下定决心将女婿带回家。 “李神医,李夫人,叨扰了。” 李莲花和东方不败微微颔首,“姜老爷客气。” “不知尊夫人和公子商议地如何?” 明风站出来,面色仍然冷峻,“吾与未婚妻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自然不会辜负她,这桩亲事,做不得数。” “你说什么?!”门外的姜小姐终于忍不住跑进来,却一眼被床上的姑娘吸引住目光,想到自己有些冒失,还是羞红了脸,“抱歉…吓到姐姐了。” “龙柏,我姜媛忻哪里配不上你?” “姜小姐此言差矣,是我配不上姜小姐,是我之过。” 明风不卑不亢,东方不败见状只得出来打‘圆场’,“阿柏,和姜小姐好好说话。姜小姐,实在抱歉,我这弟弟自小就是执拗的,更何况…我们家与他未婚妻的家族乃是世交,上次他与李郎出门不小心搅弄了姜小姐的绣球招亲,实在抱歉。” 全程李莲花都握着他的手静静地看他说话,姜小姐由衷感受到“鹣鲽情深”一词的含义,“李夫人,并非媛忻无理取闹,实在是情起而深,我如今也是放不下他。” 姑娘,可你连人都没认出来。 “李神医,李夫人,老朽只有这一个女儿,若龙公子答应,待我百年之后所有家产都交给他们手中。” 姜老爷富甲一方,这样的让步已然不易。 “龙柏并非贪慕虚荣之人,我龙家虽说不算大富大贵,但也丰衣足食,万万接受不来此等卖身求荣之事。” 明风做足了宁死不屈的模样,李莲花和东方不败也叹息,“惋惜”地对姜家父女说:“舍弟心意已决,恐怕与姜小姐当真是无缘分,但此事姜小姐受了委屈,我们理当让阿柏给姜小姐赔不是。” “不必,我不稀罕他的道歉,但在我走之前,我要看看你没有胡须的模样,龙柏,你可敢剃掉胡须让我瞧一瞧真面目?” 听到此话的李莲花和东方不败心里一阵后怕,还好还好,他们伪装地足够及时。 东方不败微微点头,明风便去了二楼卸掉胡须,他虽然没有东方不败的长相更加耀眼夺目,但也是个眉清目秀的俊朗少年,姜小姐期望甚高,以为他会和他的姐姐十分相似,但终究还是差了不少。 “姜小姐已然看到,可还有别的要求?” 明风话语中满是疏离,李莲花和东方不败倒一时成了局外人,看他俩的互动还真有那种味道,不禁对明风的演技叫好。 姜小姐却对他没了兴趣,转而看向东方不败,“龙姐姐,我以后可否来找你玩?” ? 李莲花挡在他前面,婉言相拒,“姜小姐,内子体弱多病,怕是会过了病气,不妥不妥。” “龙姐姐放心,我一定会为你寻最好的药和大夫。”姜小姐话音刚落,旁边的姜老爷就清清嗓子提醒自家这个缺心眼儿的女儿,她才意识到这里便是莲花楼医馆,人家的夫君就是神医。 “呃…抱歉李神医…” “没有关系,姜小姐好意我们心领,但我二人四处游历,最喜到各处游玩,并不能久待于此。” 李莲花仍是进退有度,姜小姐只能哑了心思,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被自家爹爹硬拉回去的时候还不忘一步三回头地去看东方不败。 算了,以后生一些大病小病再去莲花楼看吧,总能再见到大美人的。 第42章 风云变 没等姜小姐生个小病,两个人直接驾着小楼遁走,停在一处没什么人经过的树林里,外面树叶窸窣,里面干柴烈火。 东方不败仍是一身女子打扮,李莲花不许他脱掉,总觉得这感觉有些稀奇,如今连啃咬他的力气都不自觉小了些,只轻轻在他脖颈嘬出一小块红。 “李相夷!你混蛋!” 东方不败咬着牙,眸中甚至盈满了泪水,手指尖都不自觉掐着他的肩头,生生把声音忍下,浑身都在颤抖,失力后右腿垂落在床边。 东方不败卸了力气,整个人几乎任他摆布,又被他抱在怀里,带着温度的皮肤相贴,所以触碰之后李莲花越发过分难以自持,声音吵得门口的小羽儿和狐狸精睡不着觉。 李莲花在东方不败唇上亲了又亲,难舍难分,经此一遭他才发现纵然东方不败女装很美,但他还是最喜欢他原来的模样。 至于女装… 为有些枯燥无聊地生活增加些情趣也不错。 但他这次玩得有些脱,还把避火图的高难用到东方不败身上,后者显然恼了,而且恼怒至极,那天之后便独自一人搬上二楼,与李莲花冷战。 饭是照做的,但吃的时候东方不败就端着碗盘上了楼,徒留李莲花和小羽儿狐狸精面面相觑。 他买了东方不败最爱吃的点心,还去采了时令的鲜花摆满莲花楼,但东方不败依旧丝毫不看一眼,若是李莲花死皮赖脸抱着他不撒手,他也毫无动作,面色冷冷地去看李莲花慢慢有些尴尬的神情。 这是两人冷战第十日,李莲花将早饭买好等着东方不败下来,他一边托着腮一边逗弄小鸟和小狗,等了许久都没见人来。 他有些不放心,匆忙跑上二楼,床榻是凉的,人已经离开很久了。 他想出门去寻,还未迈出步子,就感觉一阵恍惚,整个人被带到了另一处地界。 莲花楼世界时间静止,两人分别去了不同的世界。 ——————分割线—————— 东方不败消失地要早一些,他醒来的时候仍是在二楼,但此时的二楼四处透风,只有一个木架支撑的顶棚。 一晚上过去房子被掀了? 他下楼去看,楼里一个人都没有,但这不是自己所熟悉的莲花楼,反而更像自己第一次寻到李莲花时明魉嘴里的描述。 楼中虽然干净雅致,但用具的木头都比较破烂,木窗摇摇欲坠,像是稍大一些的风雨打来便会碎掉。 狐狸精和小羽儿都不在,他出门去寻,听得路边的说书人在说东海大战的事情,“十年前,江湖中最快的剑是李相夷的剑…” “李相夷不是天下第一吗?天下第一怎么会死?” 十年前?说书人胡诌些什么? 东方不败站在街头,垂眸听着说书人的内容,没注意街上频频看向自己的人,等他反应过来,有个人已经凑到他的面前。 “公子,你姓甚名谁?老朽好像未曾见过你。” “龙柏。” 那老人家在本子上书写了什么东西,冲着东方不败和蔼笑了笑,转身离去。 东方不败没有去管他是谁,迈步去寻李莲花。 不远处的猪肉摊,李莲花正在为拉猪匠看腰伤,东方不败想着这几日已经冷落了他足够久,想着与他和好,但他走近李莲花的时候觉得有些不对。 李莲花看向自己的眼神除却第一眼有些波澜,后面他便转过头去,好似自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士,还没有那个杀猪匠给的反应要大。 他心里一股火,只等着李莲花给人看完病,抱臂站在一边,盘着手中的扳指等他过来。 但李莲花看完杀猪匠后倘若无人地路过他,又顺了肉铺的一块肋排,带着嘴馋摇尾巴的狐狸精直接离开。 后面是歇斯底里的拉猪匠的呼喊声,“你这个痨病鬼,半夜咳的整条街都听得见,你抠那些银子,你是带进棺材啊还是去投胎啊!” 东方不败转身看向拉猪匠,两根针直直穿入他的身体,拉猪匠也只觉得身体突然有针刺的感觉,“不积口德,不忠不义,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你这种人,连棺材都不配进。” 夜半时分,便是这拉猪匠的死期。 那两根针夹杂的内力会让他痛不欲生,活活把他折磨死。 李莲花已经走远,不过他还没吃早饭,先买了几个包子才慢悠悠回了莲花楼,旁的没看见,只见着一群人对一个李莲花,刀还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东方不败一口咬着包子一边看好戏,他家小鱼很少被人这样胁迫,不知道会不会反击打他们一个落花流水。 但东方不败想错了,李莲花非但不出手,还笑嘻嘻跟他们周旋,他又听得什么风火堂,什么妙手空空,一时让他脑子转不过弯来。 听着像一个局,但他家小鱼什么时候跟这些人有了牵扯? 诡异,这里处处透露着诡异。 他忽得有些焦躁,手指不断转着玉扳指,看着李莲花被风火堂的人带到了一家客栈,全程他都没有看过自己一眼。 这好像…不是他的小鱼。 东方不败追过去,看李莲花巧舌如簧骗得风火堂之人团团转,更是让狐狸精次次叼出下下签来搪塞风火堂之人,他便确定这并不是他的小鱼。 他家小鱼最讨厌下下签。 李莲花已经注意到东方不败很久了。 他从街上便跟着自己走,仿佛和自己很是熟稔,他以为是又认出李相夷的人,匆匆避开他,但他又追到这里,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带了些不可置信。 暴露身份了?这都十年过去,还会有人认出他是李相夷? 不应该啊… 李莲花搓了搓指腹,眼珠一转,打算甩掉这个相貌昳丽的男人。 等狐狸精再次叼出下下签,风火堂之人终于忍受不了,将李莲花推搡进客栈,还把他甩到桌子上。 下一秒,风火堂之人齐齐被一股内力推飞到一边,回头一看,是正在整理衣衫的东方不败。 他本不欲出手,也没有想通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但无条件护住李相夷,已经是他的本能。 没有让他们死在当场,已经算是他心慈手软。 “你是什么人?你要做什么?!”风火堂之人连滚带爬站起来,躲在一旁看向东方不败,“我们可没有招惹你。”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咯。” 东方不败慢条斯理地顺顺飘起的发丝,看向不远处一个富家公子腰间的百川院刑牌,以及下面的石水之名,“百川院的人在这儿,难道不来管一管这以多欺少以强欺弱的事情吗?” 被点到的方多病站起来,拍了拍腰间的刑牌,“这位公子眼睛够尖的,不错,本刑探自然要管这件事,小二,说一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么多人掺和进来,李莲花显然已经开始发愁,那个毛头小子和蠢蛋风火堂之人也就罢了,难搞的是浑身上下透露着狡猾气息的人。 他似乎能把自己看透,特别是那双含笑的眸子看向自己时,他只觉得自己好像被扒光了衣服。 莫名觉得羞耻。 真是怪了。 那小刑探此时被东方不败当猴耍,指哪儿打哪儿。 “这位刑探,你说这位大夫何其无辜,就因为有个医死人肉白骨的名声便要被人强拉着救死人,是不是很过分?” 方多病缓缓点头,很是认真地回答,“过分!” “而且你看,他明明丢了镇堂之宝,却不报官不去百川院上告,直接将人用锤子打死,是不是不把百川院放在眼里?是不是草菅人命?” “你说的没错!”小刑探义愤填膺,显然听进去了。 一步一个坑,方多病笑着跳了进去。 这么单蠢的孩子也能当刑探,百川院真是一年不如一年。 第43章 所遇皆非想 李莲花意外地看着帮自己的人,附和一句,“这位仁兄说得太好了,多谢这位公子相护!欸,若不是…恐怕…” 好一个角儿,泫然欲泣好不可怜。 “刑探大人,他们这种目无纲纪草菅人命之人是不是该抓回百川院审判?” “对啊!” 方多病看着一唱一和的二人,忽然觉得好像被耍了,但他们二人目光坚定,并非坏人模样,特别是那位蓝衣公子… 长得好漂亮,这么漂亮的人,不该是骗子… 那位李神医也生得儒雅俊朗,不似作假,他们说得没错,风火堂所做的这些的确是草菅人命,如今更是以强欺弱恐吓胁迫人去救一个死人。 方多病点头,“离儿,去传信。” “欸欸欸…刑探大人您稍等,我们…我们马上走!不叨扰诸位了,告辞告辞!” 风火堂见势态不妙,打算回去找堂主商议一番再来。 他们连妙手空空都来不及带走,灰溜溜离开,方多病看向并排站着的二人,“二位先生,若他们再来找麻烦,尽管来找我。” “今日见到二位觉得是缘分,何不如我们上去喝一杯?我请客。” 李莲花拱拱手,“那…恭敬不如从命。” “多谢公子慷慨。” 三人在方多病房间喝酒,妙手空空的棺材板车就停在后院,李莲花眼神飘忽,有点心不在焉,脑中疯狂思索如何甩掉二人… 严格来说是针对东方不败的法子,后者斜他一眼,故意喝下那杯掺了料的酒。 他和方多病一前一后倒下,李莲花对着方多病絮絮叨叨一阵,又意味深长看了东方不败一眼,跳窗离开,带走‘死而复生’的妙手空空,在树林尽头遇见了双手抱臂好整以暇看着他的东方不败。 “嗨,二位,好巧啊。” 李莲花还未等说什么,妙手空空瞪大眼睛,“花花…你何时认识了这么一个大美人?” 东方不败听得这句‘花花’蹙起眉头,三人皆听到后面纷乱脚步声,应该是风火堂和方多病追过来。 李莲花撒腿就跑,顾不得身后的妙手空空,妙手空空大喘着气,“你…你等等我啊…” 山下有两匹马,李莲花早就有准备,他拎起妙手空空的后衣将他带到马上,回头看了眼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的东方不败,那妖精冲他笑了笑,纵身一跃坐在了他身后。 “你…!” “驾!”东方不败双腿一夹马肚,马儿就飞奔起来,后面明亮点点,是风火堂的人和方多病在崖边驻足又无计可施的身影。 李莲花抢过缰绳,东方不败无奈松手,与他贴得近了些,双手抱上他纤细的腰腹,他明显感觉到他的腹部一僵,又变本加厉将下巴担在他的肩膀上。 李莲花闻到幽幽青莲香气钻入鼻间,又因着身后之人动手动脚,他不自觉绷紧身子,咬牙切齿地说道:“放开我!” 东方不败还以为他变了多少,就算现在或许是东海大战十年后的李莲花,也改不了会被他拿捏的结果。 “李神医,这马儿跑这么快,我害怕掉下去。”热气吹在李莲花耳后,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耳朵脸颊越发滚烫,身子往前倾了倾,想离他远一些。 “阁下武功超群,区区轻功怕是不在话下,何须与我同骑一马?”东方不败无赖,他往前走一点儿身后之人就往前贴一点,甩都甩不掉。 “这不是省时省力吗?”东方不败不确定身前之人是什么脾性,未敢再大胆冒犯他,只虚虚抱着他的腰在他身后老实坐着。 等到了一处空地,李莲花与妙手空空做了一些交易,当东方不败听到漆木山遗留下的菜谱之时猝然转头。 “你说什么?你师父的菜谱?” 漆木山死了? 李莲花不明白他为何那么大的反应,提起师父他越发落寞,将菜谱塞进胸前衣襟,又收下五两银子,漫不经心听着妙手空空给自己的消息,然后转身离开。 妙手空空走远,东方不败才拉住李莲花,“漆木山死了?他怎么会死?” 听得这句话,李莲花眼神越发严肃,若是直接指认他是李相夷或许他会囫囵瞒过去,但他提及漆木山,他便不可能继续伪装下去,“你到底是何人?” “你先告诉我,你曾经的恋人是何人?” 东方不败知道这里可能和自己与小鱼不同,所以率先问出,李莲花别回头去,“你问这些干什么?” “你只需要回答我。” “乔婉娩。” “不是你…”东方不败显然有些破防,果不其然,若非自己到来,李相夷就是会喜欢乔婉娩! “我不告诉你,你自己猜吧。” 破了防的东方不败也不想看见这个曾经属于乔婉娩的李相夷,转身要走,但一柄剑搭在他的肩头,是刎颈。 “你想杀我?” 月光明亮,李莲花清楚看见他眼中的红,有些不明所以,“告诉我,你是谁?你为何会知道我师父?为何会疑问他是否死了?” “无可奉告。” 东方不败是个犟种,他低头执拗地看着颈边的剑,捏着剑身,将剑尖抵在自己的心口,“来,往这里刺。” “疯子!” 李莲花收回刎颈,不知道面前的人在气什么,但心里总有种去抱他的冲动,他认为自己也疯了。 ————分割线———— 那边不甚和谐,李小鱼那里也碰壁了。 他先是到了一处陌生的地界,下意识去寻东方不败,又不知从何处寻起,茫然地在四周逛了一会儿,他拉住一个过路人,“这位兄台,你可知日月神教在何处?” 过路人眼睛一亮,“你也是去日月神教的?我也是!最近日月神教如今广招教徒,我想去看看。” “我能否与兄台一起?” “这是自然。” 同行人还算热络,他看出来李莲花对日月神教了解不多,便向他介绍,“日月神教教主任我行,如今座下光明左使东方不败,右使向问天,还有各堂长老,若能分到他们座下做事当是幸运至极。” “还未曾问过阁下尊姓大名?” “在下李相夷。” 那位同行人拱手作揖,“在下杨莲亭。” ? 杨莲亭? (为分开花花和相夷,解毒的花花以后换回相夷的称呼,原剧的叫花花。) 李相夷直觉运气不顺,来一次东方不败的世界竟然直接碰到‘前辈’,若非他死缠烂打非要东方不败告诉自己他曾经的旧事,他还不知道当年衣冠冢的杨莲亭就是他的旧人。 为着这个,李莲花还自顾自生了许久的闷气,如今见到真人,他忽觉得有了点自信心。 自己和杨莲亭站在这儿,东方不败是不是会先选择自己? 不是他自吹,杨莲亭实在过于粗犷,他不知道东方不败这样颜控的人为何会看上他,许是自宫后觉得杨莲亭会是自己原本的模样,填补心中的创伤。 他开始与杨莲亭保持距离,两人到黑木崖的时候,门口已经排满了人。 江湖人士许多无户籍来历,且黑木崖是魔教,没那么多讲究,只要听话忠诚即可,李相夷脑子里回想自己曾经听过的故事,在分堂的选择中填上了“风雷堂”。 风雷堂是童百熊所管,他们这些新来的教中分不到左右使麾下,只能先分到各个分堂,若是分在童百熊手下,见到东方不败也就更容易一些。 他私心不想让东方不败看见杨莲亭,索性把他忽悠去了玄武堂。 杨莲亭没太在意这些,两人领了教众统一的服装,又被管事带走。 【才发现我定的教主时间线不对,是十六岁家破人亡,不过无伤大雅,大家将就看吧,我觉得年纪小一点更好写】 第44章 再进一步 日月神教没什么别的事,任我行整日沉迷于练功,大多事务皆交给两位光明神使处理,而两位神使又以光明左使东方不败为尊。 或许是东方不败总忙得团团转,李相夷在日月神教待了三日都没见到东方不败的影子。 教众的日子有些枯燥无聊,而且,他们要一起睡炕,许多教众不讲究,使得李相夷越发思念东方不败在的日子。 童百熊作为风雷堂长老,自然会提拔有能之士,李相夷只需略显小能,自然被人发现,短短一个月便被提拔到童百熊身边做亲卫。 他内心雀跃,离再见东方不败又近了一步。 作为亲卫,李相夷自然可以有自己的房间休息,也不需要再穿丑陋的教众衣袍,这日童百熊叫他来,转了三四圈才开口,“六月初五是左使的生辰,你说我送他什么比较好?” 李相夷差点脱口一句把自己送给他,但斟酌片刻还是问道,“长老前几年送的何物?” “这…名家字画,金玉珠宝,或者是美艳女子本座都送过,左使看上去倒是欢喜,但我瞧着好像他并没有什么兴趣。” 李相夷松了一口气,想见东方不败的心越发强烈,“不如,让属下去探一探左使的心意?” “也好,切记不要惊动了他,这是本座令牌,把这些文书都送到左使殿。” 李相夷抱走所有文书,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入左使殿,这也是来这儿一个多月他第一次看见这方世界的东方不败。 与初见自己的东方不败的模样有些相似,但打扮上比较更偏向短打紧袖衣衫,知道是童百熊的人来他也温和着脸色,“童大哥只需说一声,我自然会派人去取,哪里还需要劳烦童大哥的人亲自前来。” “这是属下的荣幸。” 李相夷微微抬眼去看东方不败,后者敏感得很,盯着他不放,“你是童大哥新提拔上来的人?可有什么本事?” “童长老赏识,是属下荣幸。” 李相夷知道东方不败的脾气,说的越少,越神秘,他越感兴趣。 果不其然,年仅十七岁的东方不败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你长得不错,抬起头来。” “童大哥叫你来,是想知道什么?例如本座生辰想要什么心意?” 东方不败靠在椅背上,虽说同是这样的面容这样的年纪,自己遇到的重生的东方不败就是要比现在这个可爱许多。 不说别的,如今这个年岁的东方不败已然是满腹野望,对着任何人都带着刺,即使说着那样调戏的话语,却依然对挚友的亲信保持猜忌。 李相夷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左使大人料事如神。” 李相夷没有隐瞒,反而承认此事,倒让东方不败更加对他有兴趣,“若本座向童大哥讨要你,你可否愿意跟着本座?” “一切听从左使安排。” ————分割线———— (莲花楼世界的教主以后称呼龙柏) 龙柏和李莲花并肩而行,前往妙手空空所说的嘉州灵山道场。 路上,李莲花多次打探他的口风,可惜一身反骨的东方不败就是不肯说,一个人生着闷气,心里对李相夷会喜欢乔婉娩这件事情耿耿于怀。 他本不该计较,特别是自己曾经有过杨莲亭,但他还是忍不住吃醋,一路上踢着石块往前走,幽怨的气息几乎要淹没这个人。 “还没问过,你叫什么?” 无人应答,继续踢石头。 他见龙柏不过二十出头的样貌,心觉他就是个愣头青的脾气,与那个方多病应该区别不大,但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得罪了他,或者是把剑架在他脖子上惹了他生气,总之现在他不理自己。 李莲花觉得自己该抛下他直接去灵山,但内心不舍,也不知道这心思何处而来,难不成自己真的见色起意看见美人走不动道? 想得有些激动,忍不住咳嗽几声,没成想身边之人比自己还要紧张,拉住他的手腕就开始探脉,脸色比夜色还要沉重,“你没有解碧茶之毒?” 李莲花缩回手,不在意地撇撇嘴,“无伤大雅,哪里有什么毒?只不过是心疾而已,又或是夜晚有些凉,要着风寒。” “呵…李相夷,东海大战过去十年,你就不曾去想过为自己博一分生机?不会总想着去寻什么劳什子的师兄吧?” 这次轮到李莲花不说话,虽然不知道这人从何而来,但对自己的事情几乎了如指掌,所以他明白多说多错,索性不说,气得龙柏几乎跳脚。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第45章 暴躁教主 龙柏气得无语,在原来的世界尚有漆木山帮着一起给他解毒,胜算很大。但这十年过去,毒入肺腑不说,他的身体沉疴难愈,千疮百孔,即使拿到了忘川花也不过两三分的机会才能为他解毒。 偏偏这人又不算是他的小鱼,这个李莲花捉摸不定活脱脱另一个老狐狸,这么一会儿他便发现此人软硬不吃油盐不进,除非捏到他的软肋,他才愿意多看几眼。 “你这气性怎么这么大呢? 你认识我师父,便算是与我有些渊源,即使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再多问,我只想告诉你,这李相夷已经死了,无需在我身上多费心思。” 说完这话,李莲花便加快了步子,龙柏被甩在后面,越发气愤地追上去,“你若是想死,找不找得到你师兄的尸体又有何区别?若你敢去死,就算你找到了我也要将它挫骨扬灰!再将乔婉娩和百川院所有人杀得一干二净!” 龙柏再难沉得住气,他跟李莲花的对话总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让他有气无处可发。 说到这些李莲花总算愿意转过身,平静地看着他,眸下却暗藏波澜,“你到底要怎样?” “我要你活着,而且是好好活着。” “你何苦至此?”李莲花不知他何来的执念,“你我不过萍水相逢,我的生死与你又有何关系?” “关系大了!”龙柏走上前摸了一把他的手,冰凉刺骨,哪里像一个活人的体温?他脱下外衣披在李莲花身上,‘恶狠狠’凶他,“好好穿着!敢脱下来我要你好看!” “能比你好看吗?”李莲花拢了拢他披过来的外衣,上面是他身上的清莲香,好闻得紧,看他有些气急败坏的模样也难得愿意开个玩笑。 “不能。”龙柏斜他一眼,与他并肩而走,他想不通一件事。 小狐狸是怎么变成老狐狸的呢? 灵山道场并不近,两人一路上走走停停,李莲花的体力有些不支,碧茶之毒到底是掏空了他的身体,但李莲花抄近道走进了另一个树林。 毕竟风火堂的人可能还在莲花楼附近守着,他们只能徒步。 问就是李莲花没钱租牛车。 龙柏看他明显慢下来的脚步,在他身前半蹲下来,“上来,我背你出去。” “不必这样,我们慢慢走可以走出去。” “废什么话!”龙柏直接背他上身,李莲花差点后仰跌下去,只能扶着他的肩膀,他又听这人说,“你现在怎么这么倔?还喜欢拒人于千里之外。” 李莲花轻笑一声,身体也放松下来趴在他后背歇一歇,“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样。” “嗯…我对你也算是…知根知底。” 背上的人没有多想别的,看见他隐隐有些发灰掉色的头发疑惑道:“你这头发?” “本来已经变白,我家夫人给我染了色,我们前些日子吵架,还没来得及染回来。”想起李相夷,龙柏心情好了许多,背上的李莲花也感受到他的愉悦,冷不丁有些失落。 “你这样出门她不担心?” 龙柏叹了一口气,“谁知道他有没有发现我丢了呢…” 李莲花没想到他夫人还是个缺心眼的,夫君丢了都不知晓,他一时都不知道该不该安慰他。 “你还没说你叫什么?” “东方不败,对外名唤龙柏。” 李莲花兀自点头,“是个狂妄的名字。” “我用轻功,你抓紧了。”龙柏觉得这条路还是有些难走,脚步一点便带着人离开,到嘉州的时候天色还没怎么变。 风尘仆仆的二人先是钻进一家客栈,点了几道菜,李莲花见他只吃素,“这些菜你不爱吃?” 他点的这些…好像是自己爱吃的。 “本人只食素,荤腥沾不得。” 江湖之人有些奇奇怪怪的规矩倒也正常,李莲花不再问,等吃饱喝足两人互相看着对方,意思很明显,等对方付钱。 “李莲花,我背你这么久你连饭都不能请我吃一顿?再者说,我只吃了素菜。”真抠啊,他跟小鱼重逢之时他也这么抠。 李莲花这个名字自带一点儿抠的属性。 小气鬼白了他一眼,不情不愿掏出银子付了饭钱,“下次不来客栈吃了。” 龙柏无语凝噎,暗骂他真是小气到家,“你自己先去,我一会儿去寻你。” 李莲花离开后龙柏去当铺将荷包里的玉佩当了一块,又把一块碎金子换成银两,拿了满满当当一荷包银子才悠哉去寻李莲花。 到的时候正巧碰上方多病把李莲花抵在墙边质问一些事情。 他随意把一块石头踢在方多病胳膊上,他吃痛放开手,转向龙柏,“你干嘛!” “他身体不好,别动手动脚的。” 方多病鼓着一张脸,明显不服气,又觉得自己打不过他的样子,只好退后两步,“可你们欺骗本少爷,特别是你把本少爷当猴耍,这事儿不能这么算了!” 第46章 夺权篡位 “你想怎么样?”龙柏将李莲花拉到身后,凑近了小朋友去看他的狗狗眼,方多病被吓得后退几步,抱着自己万般防备。 “我…我只是想带你们回百川院…” “嗯?”龙柏眯起眼睛吓唬他,方多病瘪瘪嘴巴眼睛都有点红,如今身无分文不说,三个案子一点着落都没有。 “本少爷是百川院刑探,你们一个是冒名顶替的假神医,一个是不知从那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人,自然都有嫌疑。” 龙柏低头看向他的刑牌,“石少爷?还是方少爷?” 方多病连忙捂住刑牌,李莲花半掩住嘴巴笑了笑,从身后站出来,“我说方大刑探,你如今银票作废身无分文的,还有任务等着你,何必将时间浪费在我们身上?” “要不这样,我帮你破了这个金身的案子,你放了我们,这案子带回去总比你抓个假神医来得划算。” 李莲花并非好心帮他,只不过寻一个进灵山道场的借口去找金鸳盟之人的线索。 方多病眼珠在二人之间来回看,最后点头,“本少爷姑且信你一次。” 这才乖嘛。 ————分割线———— 李相夷要忙死了。 他终于知晓东方不败为何不怎么情愿说自己的旧事,一是他做的事情的确不大光彩,第二就是他做的事多到数不过来。 寅时起来练功,卯时就已经去各个分堂和校场巡视,又要处理各门派搜罗出来的细作,又要去阿谀奉承不理教务的任我行。 李相夷成功地从童百熊近卫变成东方不败的手下,他一度不想承认这人是自家阿败,但那张脸的的确确是他,但这人虚伪且阴险,手段狠辣,走到今天这一步可谓是血雨腥风。 “左使,盈盈小姐今日又去了教主那里,好像还带走了一本秘籍。” 东方不败另一个手下过来禀报,是他派去监视任我行的眼线,“可看清什么名字了?” “属下只看清了一个‘葵’字。” “继续盯着,下去吧。” 李相夷知道那个可能就是害自家阿败不轻的葵花宝典,心里开始纠结要不要阻止他拿到秘籍,走神之际被东方不败叫了一声。 “相夷,在想什么?” 东方不败对他还不错,许是觉得他样貌俊朗,又或者是内心中丝丝点点的亲近和偏爱让他不自觉去注意他。 李相夷,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属下是想这个‘葵’字,会不会是前朝失传已久的武林秘籍葵花宝典,但此功听说至阴至邪,于身体不利,教主竟然会让大小姐去练此等邪功?” 东方不败听进耳朵里,沉默一会儿,“是啊,或许又不是给盈盈练得,怕是想…借花献佛,或是借刀杀人?” “且行且看吧,相夷,最近小心一些。” 东方不败打算夺权,便不允许身边之人出岔子,“虽然本座与你相识不过几个月,但本座喜欢你,你不要让本座失望。” 李相夷明白此喜欢非彼喜欢,他喜欢自己的能力,却不是对自己有情爱。 “左使放心,属下定会誓死追随左使。” 东方不败冒险派人改了日月神教的机关,除却童百熊和李相夷,几个旗主和几个长老是东方不败的人,剩下的几乎都是任我行的追随者。 自古以少胜多不在少数,东方不败胆子大,想搏一搏,他将目光放到不远处的教主宝座,勾唇笑了笑,回头看着李相夷。 “相夷,待大业事成,你做我的副教主可好?”此话试探,东方不败从未完全敞开心扉对任何人,自己若能篡权成功,以李相夷的本事自然轻而易举。 “属下不敢,也不配。” 此话一出,东方不败也只是轻笑一声,拍拍他的肩膀便迈步离去,李相夷却丝毫不敢放松,从未觉得这样心累过。 他越发思念属于自己的东方不败,他不明白为何要让他来到这方世界,也不明白为何同是一个人,自己却对爱人曾经的模样起了退却之心。 习惯了东方不败毫无保留的偏爱,一旦看到他疏离冷淡且满腹算计的样子,他除却内心的偏护却再也生不出情爱之意。 李相夷有些颓然,他觉得此时的东方不败连爱一个人的能力都没有,仇恨和欲望已经占据了他的大脑,他为了权势已然失去理智。 黑木崖压抑阴森,比金鸳盟更像一个魔教,他也明白为何当初东方不败几次三番让自己肃清四顾门。 黑木崖,不是人待的地方,迟早要疯。 东方不败动作很快,他趁任我行修炼不备之时从他身后袭击他,迫使他发疯癫狂走火入魔,又杀尽维护任我行的一众长老,有异心者皆被屠杀,一时间黑木崖人人自危,李相夷看在眼里,却无力阻止。 东方不败似乎又因曾经任我行很照顾他的缘故,只是将他囚禁在地牢,更是善待任盈盈,将她封为日月神教的圣姑。 这是他唯剩的善心?李相夷并不相信。 他觉得不对劲,匆匆进到殿中,里面是已经被打开了的葵花宝典。 “欲练神功,挥刀自宫。” 东方不败坐在那里显然已经心动,面对李相夷的不问而闯的行径有些不满,“相夷,你似乎…” 逾矩了。 “教主,此功不可练!”他匆忙打断他,即使自己对此时的东方不败生不出爱意,但他不希望东方不败的曾经重蹈覆辙。 “此功至邪,为何大小姐会在此时把功法交由您,而不是早早就交到您的手里,若此功真的盖世,为何任教主不练?” 东方不败合上秘籍,一步步走到李相夷对面,一手按住他的肩膀,反问道:“相夷认为,以我此时的功力,如何坐得稳这教主之位?” “若我看得不错,相夷的武功和内力分明远在我之上,我说的可对?” 东方不败并无名门师承,但由于天资卓绝,即使毫无章法的内力也被他修炼到人上人的地步,不然也无法偷袭任我行成功。 “我可以教你!” “你教我?”东方不败撇嘴,“你可知道为何我一路将你提拔到现在光明左使、我曾经的位子?” “呵…”见李相夷不说话,东方不败难得没有像平常那样句句试探,反而对他说了真心话,“因为你跟我不一样。” “我很嫉妒你。” 东方不败与他四目相对,二人眼中的东西却截然不同,李相夷纯善,但东方不败曾经何尝不是一个有爹娘疼爱的孩子? “我四岁成为孤儿,后遇见师父教我习武,我比教主幸运一些,但不配教主嫉妒。” 自家东方不败曾说他羡慕李相夷,这里的东方不败却是嫉妒于李相夷。 “我们不一样,你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野心,所以我信你,因为我知道黑木崖的东西并非你所求,你所求另有他物。” “你能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吗?” 东方不败认真盯着他,似乎真的是想帮李相夷完成心愿。 “我想让你好好活着,完整地活着,教主,我可以把我的功法尽数教给你,只求你,不要练葵花宝典好不好?” 这样真挚的人,这样诚恳的话,东方不败也不自觉柔和了眉眼,心里激起波澜,他也不知道这份信任从何而来,但李相夷发现他此时的神情隐隐有后来的样子, “好,不练,那…你不许有所保留。” 这算是答应了?当他师父? 东方不败没有恶到极致,特别是在大业已成之时,他好像对这种情感上的维护无法拒绝。 李相夷似乎也知道为何他会爱上杨莲亭了。 也知道如何让他再也不会爱上杨莲亭。 “放心,属下必定倾囊相授。” 第47章 撕掉伪装 另一边,龙柏一直知道李相夷聪慧,虽然他初见他时笑话他是个生瓜蛋子,但十年过去,李莲花身上似乎完全看不到李相夷的影子,他好像只是李莲花一般。 似乎感受到他一直在打量自己,李莲花不着痕迹避开他的视线,继续跟方多病分析青山掌门金身后的掌印。 “不必看了,这是奔雷手辛雷的绝技,那个管家朴二黄就是他。” 龙柏曾经在金鸳盟待过一阵子,曾经无聊地将各处逛了个遍,自然认识辛雷,“你们现在只需要将他引出来就好,其他的我就不奉陪了。” “你为何会认识金鸳盟的人?” 问话的是方多病,他也是李莲花的传声筒。 “自然是见过。” 以李莲花的聪明才智,几乎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他便能破了整个案子,龙柏甚至发现他隐约是在教方多病这个孩子如何去当一个刑探,意识到这一点他不自觉轻摇着头。 还真是操不完的心。 当案子结束的时候李莲花独自一人前往辛雷的关押之处,辛雷眼尖地看见了他耳后的三个小洞,又认出李莲花便是李相夷,墙头上的龙柏听着里面的对话,一时思绪复杂难解。 这方的李莲花也在躲避谁吗?在躲乔婉娩? 他走神之际,方多病突然窜进去刺死了辛雷,看到李莲花脖子上的勒痕他才反应过来刚刚辛雷似乎是想杀了他自己却走神没注意,他低下头,有些无措,“抱歉…我刚刚没注意…” 李莲花揉着脖子,不知他的愧疚从何而来,先是踢了一脚辛雷的尸体,“让你勒我!”后又朝着龙柏摆摆手,“是我大意,与你无关,不必道歉,小伤小伤。” 龙柏看着他脖颈一片红,若是李相夷伤成这样,必然要装模作样地在自己面前嚷着这伤口有多痛,又要闹着给他好好包扎一番。 他想到李相夷又开始情绪低落,从荷包拿出一瓶金疮药塞到李莲花手中就离开。 李莲花本以为他走了,便告辞了方多病,咬牙雇了一辆牛车回到莲花楼去,他到的时候就发现莲花楼飘出阵阵菜香,厨房的窗子大开,龙柏正炒着菜。 他摇头叹息,看来这人是真黏上自己了。 “回来了?准备吃饭吧。” 龙柏完全把莲花楼当做自己家,他发现家中多了许多东西,门窗也好像结实了一些,看出他的疑惑,龙柏解释道,“你这楼太破了,我帮你修了修,又添置了一些东西。” “喏,给你新买了衣服,这虽然快到夏日,你身子骨弱,所以买了几件披风和厚衣,米缸也帮你填满了,有什么缺的尽管告诉我。” 李莲花一处处打量,也去看了衣柜里的衣服,都是自己如今常穿的颜色,“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许是我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来还。” 龙柏特地一道菜做成两份,李莲花的那一道偏咸,也是照顾到他碧茶造成的五感退化,“以后不许吃萝卜,萝卜性寒,会让你的毒变本加厉。” “我为何要听你的?” “你不听试试?” 李莲花哑口,自顾自拿起筷子吃饭,不得不说龙柏的厨艺不错,味道也足,只不过又有人来敲门,是方多病。 他拎了一坛酒,有别的盘算。 这小子以为酒后吐真言能打动人心,红着脸和眼睛说了许多掏心窝子的话,还提到自己的舅舅是单孤刀,师父是李相夷。 提起前者,龙柏恨不得现在就了结了他,说起后者又开始疑惑,想不起来小鱼何时收过徒弟。 他在一边听着,倒是感慨这孩子还好是在方尚书和何堂主手下养大的,若是单孤刀… 他真的要就地解决掉他。 李莲花神情自若,虽有触动但谁都动摇不了他独自赴死的决心,他只需要找到单孤刀尸体,然后任凭碧茶毒发,也算对得起师门。 这个孩子是单孤刀的,李莲花更不愿去连累他。 同样的把戏,方多病连中两次,龙柏眼看着这小子倒在桌子上,李莲花眼神示意,他只能把这小子扔下楼去。 吃一堑后又吃一堑,这小子不长记性啊。 李莲花坐到车辕那里驾着小楼,龙柏坐在他旁边,“去哪儿?” “玉城。” 两人默默坐在那里没有继续搭话,许久过后李莲花才说了一句,“你打算跟我跟到什么时候?” “可能你毒解了我就会离开吧。” 他是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除了李莲花身上的毒他也想不到有其他原因,当初李相夷也说过,无了和尚断定他有十年的寿命,如今马上十年,或许上天是派自己来救他的。 不然以他现在的脾性,就算解药送到嘴边他也不去吃。 李莲花淡淡“嗯”了一声,似乎不太在乎他的去留,反而转头对啃果子的人说,“我这小楼不能白住,先交五两银子。” “然后呢?攒够五十两之后便慢慢花掉,再去攒五十两银子么?” 龙柏不顾他有些吃惊的目光,把手中果核扔掉擦擦手继续道,“都说了,我对你知根又知底。” “怎么?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还知根知底的,年轻人,说话不要太狂妄。”李莲花不知道他如何得知自己攒五十两银钱的习惯,但面前的人却对自己的喜好习惯如数家珍。 “成日攒银子也没见你把令牌赎回来,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李莲花有些与常人不同的脑回路,龙柏表示尊重,但不理解。 “刎颈你带着,少师却不在身边,不知道李相夷是如何得罪了你,这么些年你竟是连他半分证明存在的东西都不愿留。” “你恨他,或许说,你恨你自己。” 他的小鱼自责三年,那这里的李莲花便是自责了十年,活得这般狼狈,与他自己的心境脱不了干系。 “胡说些什么…”李莲花急于拒绝,不小心掉落身上的荷包,他反应慢了半拍,被东方不败捡起来。 “呵,看来也不全是舍弃掉了所有李相夷的东西。”这针脚是乔婉娩的,他时时带在身上,分明没有放下她。 “还给我。” 李莲花别过脸,却阻止不了这人一再撕破他的伪装,还有一些不堪的事实。 “我不知你为何这样放不下她,她是个健全的活人,莲花楼在这里兜兜转转这么些年我就不相信你们二人从未碰见过。” “佛彼白石,尤其云彼丘如今可谓是在百川院发号施令威风得很,乔婉娩与你的好友肖紫衿好事将近,你竟是半分反应都没有。” 龙柏怒其不争,却更心疼他。 若非自己提前找到了李相夷,他会不会也活成这副样子? “乔婉娩有眼睛,她为何会认不出你?” 答案似乎很明显,因为乔婉娩不够爱他。 李莲花目视远方,嘴唇有些泛白,整个人颓唐不已,“他们本就该有自己的人生,乔姑娘她只属于她自己,不是我的附属品,她也没有义务非要寻到我。” “你倒是豁达。” 龙柏如今已经完全可以分开自己的小鱼和李莲花,他们两个几乎是不同的两人,许是因为自己是个变数,李相夷虽然有意躲避三年,但做不到看着自己另有所属。 或许李莲花也没那么喜欢乔婉娩,都是成了心结的遗憾,解不开忘不掉,永远存在于回忆膈应人。 “说够了吗?说够了进去做饭,我饿了。” 龙柏白了他一眼,还是听他的去做饭。 他没看见李莲花垂下的泪珠,看着荷包的眼神也已经变了一些,摩挲着手腕的佛珠,终究还是取下来放在一边。 如他所说,的确该了结了。 第48章 入幕之宾 黑木崖上下都在传光明左使李相夷如今是教主东方不败的入幕之宾。 两人都未肃清过流言,导致流言越演越烈,不少教众看他们的眼神都不大一样。 但二人每日厮混在一起的真相是教授武艺,相夷太剑教给东方不败来练,李相夷在旁指点,朝夕相处的两人硬生生是半分暧昧都不曾有。 李相夷内心坚定面前的东方不败和自家阿败是两个人,坚守道心,除却为他博一个相对平稳不会惨死的未来,他只想尽快回莲花楼。 东方不败何其敏锐,他发现李相夷偶尔会看着他这张脸出神,甚至有缱绻的意味,但他会有猛然返醒的时候,那丝眼神瞬间变得不同,他怀疑在心,却不知从何问起。 毕竟相夷太剑的确精妙。 但东方不败练相夷太剑的成果并没有李相夷那样超绝,除却这本来就是李相夷自创武功,还有就是他本来的内力支撑不住相夷太剑的要诀,不够快,李相夷在旁看的时候总能看出他的破绽。 可扬州慢并非谁都能练,东方不败除非摒除一身杂念,将其本源武功从经脉再炼化一遭,其中痛苦也非常人能忍。 但想想他自宫的痛楚都忍过了,好像这些也不是不行。 所以李相夷抛出诱饵,将游龙踏雪、相夷太剑招式等一一展现在他面前,速度快到东方不败只能捕捉到他的残影。 不出意外,东方不败心动,洗经伐髓后跟着李相夷修习扬州慢,没看到小狐狸隐藏在身后不经意的笑容。 “哼,老狐狸,想不到你年轻之时也这么好骗,看我回去怎么嘲笑你!” 李相夷身上的内力在解毒之后便恢复本原,又因着忘川花阳草的功效平白多了七年内力,不修炼葵花宝典的东方不败自然打不过他,但原世界的他不知道是否能与他一战。 这么一想,他越发开始思念老狐狸。 “左使,山下探子说,五岳剑派似乎是打算齐攻黑木崖。” 这几日,江湖上沸沸扬扬传着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与光明左使李相夷断袖厮混,整日不理政务,黑木崖无人做主的流言。 这两日东方不败闭关修炼,李相夷掌管大权,五岳剑派便想着趁火打劫,将魔教一网打尽。 “打就打,咱们日月神教还会怕了他们不成?” 李相夷正好想看看东方不败修炼成果,若是五岳剑派战败,他还能趁机去华山找一找风清扬和独孤九剑的剑谱,借花献佛教给东方不败也不错。 “那左使,教主那里…” “本座去与他讲。” 李相夷如今进东方不败的寝殿无需通报,径直走到后院就看他身形矫健,相夷太剑的招式已经运用的越发熟练。 他诓骗东方不败修炼扬州慢心法不得近色,所以到现在这殿中都不曾见过一个女人,来来回回除了几个近侍也只有李相夷陪在他身边。 “来多久了?”东方不败收回剑,额头上还沁着汗,李相夷将一张帕子递给他便又站回原地,并未替他擦拭。 “不过一刻钟,教主天资不凡,超越属下,指日可待。” 不过是溜须拍马之言,但因着是李相夷所说,东方不败觉得更为欠揍,“少来,这个点儿来,又有什么事?” “五岳剑派想齐攻黑木崖,属下来找教主商议商议对策。” 东方不败并不在意,呷了一口茶靠在座位上漫不经心道:“黑木崖易守难攻,就凭他们…呵,别说是五岳剑派,就算是十岳也守得。” “向问天呢?他身为右使,此事不应该你们二人一同来找我商议吗?” 向问天是个老油子,性格颇像四顾门的白江鹑,属于墙头的草,最有眼力见,阿败就说过,最后与他一战的便是令狐冲任盈盈向问天和任我行。 向问天算是个心腹大患,毕竟哪一天倒戈了可是防不胜防。 李相夷是有私心的,即使在正邪并不分明的黑木崖,他首先维护的是东方不败的安危。 “向右使…”李相夷似乎是不好意思说,但东方不败一直盯着他,他“无奈”开口,“向右使似乎并不大愿意和属下共事。” 他这样说东方不败也不大意外,“也是,你是我的人,向问天里里外外都是任我行的手下,自然不愿意跟你‘同流合污’。” “知道我为什么要留下他吗?” 李相夷淡淡一笑,“向右使足智多谋武功高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不完全是。”东方不败招呼他坐下,斟满酒杯,懒懒散散地半眯着眼睛,“因为他忠于任我行。” “既然他忠于任我行,为何教主不把他和那群长老一起处置?” 御下之术李相夷绝对玩不过东方不败,他不大明白东方不败为何要留下任我行父女和向问天这样的心腹大患。 这与他狠戾的性格不大相符。 “处置他有什么意思?我留着任我行父女,是为了让他觉得任我行有卷土重来的一天,那他就不得不兢兢业业替我守着日月神教,有这样的苦力帮忙做事,何乐而不为?” “那群长老,本来就是一群酒肉之徒,没什么用处,留下了他们反而会让人心烦,叽叽喳喳没完没了。” (煮葱烩bushi) “教主英明。”李相夷想起自己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十分信任自己的那些个‘兄弟’,毫不设防,然后被送了一杯碧茶。 伤身又伤心。 看来有时候人还是要有防备心。 “若他们真的有反打回来的一天,多半是我觉得这位置无趣了,送给他们也是无妨。” 东方不败本来的第一目标便是谋权篡位,如今大业已成,却没由来的有些空虚之感,但又对女人提不起兴趣,虽说对着李相夷总有种异于常人的感觉,但他并不觉得那是爱情。 怪哉怪哉 “回去让手下的人看好各个入口,若哪方出了岔子便直接处置了就是。” 东方不败闭起双眼小憩,李相夷得了命令便去部署防卫,他摸不清东方不败的想法,总之他不会让自己吃亏。 ————分割线———— 小棉客栈 两人带着狐狸精正坐在大堂靠窗的桌子吃饭,李莲花拿着骨头和碎食去逗狐狸精,另一只手拿着冰凉的西瓜啃。 方多病带着丫鬟仆从过来,自己毫不客气地在桌子一边坐下,“二位跑得很快嘛,可惜跑的太快,证据都忘记销毁了。” 龙柏对他提不起兴趣,将西瓜拉到自己面前,惹得爱吃瓜的李莲花不悦,伸手想再拿一块却被人打了手背。 ??? 打人的也愣在原地,自己经常这样对付偷吃的李相夷,久而久之成了习惯,忘记这不是他家小鱼,是李莲花老狐狸。 但让他道歉是不可能的,他反而倒打一耙,“前两日才说得了风寒,这西瓜这么凉,还隐隐有变质的感觉,让你少吃岂是害你?” 李莲花白他一眼,不甘心地看着西瓜,又被方小宝打断,“喂喂喂,你们有没有在听本少爷说话?” “听着呢。”李莲花不情不愿去应付他,余光不断去瞄吃瓜的龙柏,眼看着瓜越来越少,只剩下最后一块的时候李莲花终于动手抢走。 “幼稚。” 他起身去后厨看了看有没有更新鲜不太冰的西瓜,挑拣了半天挑中了一个,将它切好端着盘子放到桌子中央,“够吃了吗?” “够了够了。” 方小宝看他为了一块瓜隐隐谄媚的样子,对自己的判断有些怀疑。 药魔这么没出息吗? 第49章 无人爱他 玉城二小姐丢了,到处都是贴的画像,东方不败随意捡了一张来看,又随手扔给李莲花。 方多病和李莲花斗智斗勇了一小会儿就败下阵来,因着饥饿难耐看着桌子上的饭食也开始自言自语,两个年长的一个不说话,一个阴阳怪气他没钱。 就是没有一个开口要请他吃饭。 外面忽得风雨交加,闯进一个女子,衣着打扮倒是像失踪的二小姐,如此反常的天气和反常的人,李莲花若有所思,龙柏并不放在心上。 但当客栈的血脚印一步步爬上二楼的时候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李莲花碰碰方多病,“你那个小厮,到现在都没下来呢。” 方多病急匆匆爬上楼,发现旺福已经死在了李莲花的房间,丫鬟离儿张口便是污蔑李莲花杀人,一根针没入她的哑穴,离儿只感觉到刺痛,然后便发不出声。 “不会说话那就永远都别说了。” 这主仆俩都是属狗的吧,见人就乱咬。 方多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与龙柏脱不了干系,“你对离儿做了什么?” “只不过让她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而已,小小惩罚不成敬意,我劝你,别再惹我不高兴。” 龙柏体内的暴力因子轻易便被这主仆俩挑起来,若非他们,他都可能忘却自己曾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你!” 李莲花拉住方多病,让他别再生事,方多病眼看着自己的小厮身死丫鬟变哑巴,却无能为力,红了眼睛跟着众人一起去寻找凶手,却被玉城侍卫通通带到了玉城监牢。 在看到玉城夫人的一刹那,龙柏不自觉笑出声,惹得李莲花侧目,也惹得玉红烛不高兴。 “你笑什么?” 玉红烛急性子一个,听不得任何解释,想要杀了龙柏,却被方多病拦住。 他要查出玉秋霜真正死因。 当然,还需要龙柏和李莲花的帮助。 李莲花看向身侧的龙柏,慢慢走在青石小路上,“你为何看到玉夫人笑了一下?” “我乐意,她生得貌美,看到美人我开心。” 李莲花才不会信这等说辞,龙柏却将手搭在他的肩头,“你放心查案,我自然会告诉你的,但查案我不在行,先去休息了。” “欸,休想跑,跟我一起。”李莲花拽住他的胳膊,强拉着他一同去验尸,方多病如今看龙柏是既看不惯又打不过他,只能偷偷摸摸在他背后做个鬼脸。 龙柏似有所感向后瞟他一眼,他若无其事转过头去,跟着李莲花去看玉秋霜的尸体,看李莲花用磁石吸出一根针,龙柏眉眼上挑,似是有点惊讶。 这李莲花…的确比他家小鱼聪明啊。 不过自家小鱼傻得可爱,比滑头老狐狸讨人喜欢,单凭现在老狐狸看他的眼神,他就觉得这人不可爱的紧。 “你这什么眼神?” 李莲花将针放下,又拿了别的器具在玉秋霜腹部按了按,“我看你倒是闲得发慌,不如帮我擦下汗。” “这么冷的地方你还会流汗,真是够虚的。”龙柏替他擦了额头汗,李莲花在他耳畔轻轻说,“去探探宗正明珠,我看他对你有点意思。” ? “啊?”龙柏没反应过来,他没听错吧,李莲花让他用美人计?“不去,美人计只对我家夫人用。” …… 龙柏转身就走,撂挑子不干,李莲花拿他没办法,也只能带着方多病四处寻找线索。 看不见的地方,龙柏翻进了玉红烛的房间,不巧的是正碰见玉红烛和宗正明珠谈话,似乎是因为玉秋霜一事,龙柏仔细听着,得知了玉秋霜是受了宗正明珠一掌,此时玉红烛正质问他。 但质问归质问,玉红烛也没有把他如何,话里话外反而像是解脱了什么,两人举止亲昵显然关系不一般。 “呸,”龙柏翻出去,极为唾弃这两人,更为死去的玉秋霜不值,将得到的线索讲与李莲花听,又跟了一句,“玉红烛是玉凤。” 此话一出,李莲花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你到底跟金鸳盟是什么关系?” “在金鸳盟当过两天手下,后面觉得无聊跑了,认识点人还是很正常的。”龙柏不在乎地摆手,李莲花看他不似说谎,貌似他也不屑于说谎,点头不再追问。 案子破得倒是快,只不过里面纠葛让人瞠目结舌,好友喜欢姐夫,姐姐喜欢自己未婚夫,这关系乱七八糟属实奇葩。 但李莲花的那句“她所爱之人竟无一人爱她”让龙柏触动很深,侧目看了他许久,看他仍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样子,又拒绝人于千里之外,便觉得他…… 何尝不是另一个玉秋霜? 如他所说,李相夷早就死了。 这方的李相夷,真的死了。 方多病算是在李莲花的帮助下完成了一个大案子,李莲花更是提前为他向百川院传信,来的人是石水,还未等石水出现李莲花早已遁走。 龙柏不近不远地跟着他离开,回头看了一眼他曾觉得还不错的姑娘,很是失望地摇头。 竟无一人认出他的字迹。 李莲花穿过药魔的生死瘴,正巧碰上笛飞声出关,身边跟着的是角丽谯、药魔和雪公血婆,他被笛飞声的内力余波振飞,龙柏赶到看见他倒在芦苇丛,刚想扶他起来便有利爪飞来。 龙柏余光瞥见了药魔,又越过几人看到发丝飞扬的笛飞声,轻哼一声直接闪身过去将雪公的脖子掐在手心,血婆想来救他,直接被龙柏一掌击中胸口当场暴毙。 “血婆!”雪公涨红了脸,但命脉被龙柏拿捏,躲开笛飞声地一击,直接将雪公一掌拍飞,又接下笛飞声一掌。 笛飞声如今功力不过六成,自然打不过龙柏,角丽谯放出烟雾弹想要撤退,笛飞声跑得了,但龙柏身形却如鬼魅一般闪到药魔身边,“他们可以走,你不行。” 药魔被拎走,方多病姗姗来迟,龙柏示意让他把昏过去的李莲花背回去,然后又嘱咐一句,“不许跟百川院的人提起我抓了药魔,不然,你会跟他们死得一样惨。” 方多病看着地上的雪公血婆打了个颤,背起李莲花连忙点头,“先送他回玉城,那里无人做主,也是安全。” “你…你是何人?” 药魔哆哆嗦嗦看着旁边的美人面,但却是蛇蝎美人,他被龙柏喂下一颗药丸,入口即化吐都吐不出,“药魔?” “老朽的确是药魔…” “碧茶之毒是你做的?” “啊…正是。”药魔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缩着脑袋不敢说话。 “放心,我不会杀你,我带你走是为了解一个人的毒,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我还是很稀罕你这身毒术。” 龙柏带着他偷偷溜回玉城,站在李莲花床前,此时方多病已经出门去,“看看,能不能治?” 药魔把上他的脉,脸色沉重,“这位大侠,此人气海破裂、伤势极重,身子犹如骰子一般四处泄露真气,恐怕…命不久矣啊。” “那他身上的毒可解?” 药魔又细细把脉,当他探出李莲花身上的碧茶之时脸色又是一变,“碧茶…!?此人身中碧茶已有许久,能坚持这么久的,只有一人…他…” “闭嘴,心里清楚就好,敢多说一些我直接废了你的嘴,直接说,有没有办法救他?” 药魔擦着冷汗,小心翼翼地说道:“老朽当年并未研制出解药,如今…或许试试以毒攻毒的法子,或者忘川花。” “要你有什么用!”龙柏将他定在原地,坐在一边等着李莲花醒来。 第50章 奇怪反应 李莲花醒来之后第一眼就看见埋头缩小自己存在的药魔,旁边是坐得豪迈不羁的龙柏,看他醒了,龙柏踢了踢药魔,“再去给他诊一诊脉。” “不必。”李莲花缩回手,盯了药魔一会儿又移开眼睛,被拒绝的药魔无助地看向龙柏,“大侠…” 他可以走了吗? 他已经将自己所住的药庐位置告诉了龙柏,然后得了龙柏的威胁,“你若是敢跑了,本座一定捏死你。” “不敢不敢,小人不敢。” 药魔武功不行,百川院的人还没有离开,便是龙柏拎了他的后衣领送他出玉城,回去的时候不巧乔婉娩和肖紫衿在那里携手谈话,他侧头看着躲在长廊的李莲花,火气又呼呼往上窜。 怒其不争。 “想见她就过去,躲躲藏藏的,我看不起你。”龙柏惯会阴阳怪气,倚在柱子上朝乔婉娩那边扬了扬下巴,“要不,我把她抓来与你相见?” “不管你信不信,我的的确确已经放下了过去,包括乔姑娘。”李莲花转过身不再去看他们,被急匆匆跑来的方多病撞了一下。 “你们要是看到我小姨,记得说没见过我。”说完又匆匆跑走。 何晓凤是个花痴的,看见李莲花和龙柏走不动道,但龙柏惦记着自家的醋包,后退一步,至少离了三步远,“姑娘,在下已有家室。” 她觉得有些可惜,转头黏上李莲花,李莲花僵硬着笑容慢慢拉远了与她的距离,借着方小宝的由头将她引走。 “你真有夫人?”李莲花总觉得他对姑娘家不甚体贴,看不出来是有夫人的样子。 “这还有假?”他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上的一道疤,“上次我家夫人吃醋咬的,看看,咬成这样。” 李莲花也一定不相信会是另一方世界的自己干得。 这道疤是上次使美人计的时候李相夷啃得,一是因为过于激动,二是记仇,三是吃醋明雨这种爱慕者一直留在他身边。 他的牙齿锋利得很,当场就咬破了皮,到现在还有一小块疤留在龙柏锁骨上。 李莲花撇过头,耳朵微红,毕竟人家的闺房情趣摆在自己面前,着实使人尴尬。 龙柏看着他的反应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么容易害羞,不会… 还是童男身吧。 他想到自己与李相夷那没羞没臊的生活,以及李相夷略过于旺盛的精力,有些心疼此地的李莲花,安慰般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同情,这神色倒是让李莲花一头雾水。 他在同情什么? 神经病。 ————分割线———— 李相夷在黑木崖附近部署防卫,还将许多机关应用于上,东方不败仍是不理政务,日月神教反倒是李相夷的一言堂。 这滋味甚至比在四顾门之时还要爽,魔教与正派果真不同,但这群人只有畏惧与忠心,少了一些自己的思想,不如他的四顾门的弟兄们来得鲜活。 但是有的人,好像鲜活过了头,不想活了。 向问天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权力一点点被东方不败收回,又分给李相夷,心里焦灼,但始终拉不下脸去求东方不败,也不肯放下面子去与李相夷商谈。 在他眼里,李相夷入日月神教不到一年,竟能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一是资历不配,二是因为他觉得李相夷是东方不败的走狗,更不愿意与他同流合污。 虽说他进退自如,但他始终忠于任我行,但短短几个月东方不败便以雷霆手段处理掉所有维护任我行的长老,又慢慢聚拢人心,这让他举步维艰。 任我行的旧部所剩无几。 想了许久,他还是走进了李相夷的左使殿。 李相夷素来不喜欢太多弯弯绕绕,对于他的到访不冷不热,颇有些公事公办的意味,“向右使今日来是有什么事?” “无他,只是想与左使商议一下对抗五岳剑派一事,听说左使已经安排下去,想看看…还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李相夷揣着明白装糊涂,“哎哟”两声之后猛地一拍脑袋,“哦哟我怎么忘了,向右使手下还管着朱雀玄武两大分堂,嗯…等我想想…” 日月神教分堂有风雨雷电以及朱雀玄武青龙白虎等诸如此类的分堂,本来左使分管风雨雷电,右使掌管圣兽堂,但东方不败一点点剥了向问天的权力,把青龙和白虎堂分给了李相夷。 此事提起来的时候向问天的脸黑了又黑,平日里看着李相夷是个坦率之人,怎么也学得如此阴阳怪气。 但论及面子问题,向问天不想再推诿扯皮,“左使如今在教主面前可是大红人,还指望着您在教主面前为老兄美言几句啊…” “好说好说…” 李相夷眼睛看向一旁,嘴巴应承下来,却一连三日都不曾踏入东方不败的宫殿。 他让人给向问天带话,只让他带人在大门巡逻,剩下的便没了后续。 当东方不败出关之时,日月神教上下都觉得自家教主好像变得不一样了,不是外表上的变化,好像是气质… 貌似那双眼睛比寻常坚定不少,没了原本的阴毒之感,竟让人生出日月神教是正派的感觉。 他们只觉得见鬼了。 “日出东方,唯我不败;东方教主,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教众齐声高呼,东方不败一步步从高位上走下来,看着底下的教众,又看向自己左手边的李相夷,忽然觉得挺没意思的。 登高望远的确没错,但在这高位身边竟是空无一人。 仍是一身红衣的东方不败却没了从前的心境,许是扬州慢影响人,又或许是李相夷对他的影响不浅,他竟生出了肆意遨游江湖的心思。 这明明是他一步步谋算来的。 “若五岳剑派胆敢来犯,杀无赦!”东方不败下了死命令,本就是魔教的教众不觉奇怪,纷纷接下指令。 “吾等谨遵教主之令!” 李相夷抬头看向似乎又有些陌生的东方不败,这些日子的耳濡目染似乎对他没有起太大作用,他有些颓然,五岳剑派与四顾门在某种意义上乃是一路,虽然他了解到的左冷禅等人并非良善之辈,但那群弟子… 日月神教的教众和五岳剑派的弟子一样,只是武林的牺牲品而已。 没过两日五岳剑派集结而来,以嵩山派为首的五岳剑派之人各率领其弟子站在下方,左冷禅叫嚣道,“东方不败,还不出来应战!” 山头上的东方不败和李相夷只能看见密密麻麻的人群,又听见夹着内力喊出来的话,他们紧皱眉头,总感觉有别的事情要发生。 两人对视一眼,分明同样感受到了这等不适感,“总感觉今日诸事不宜…” “教主也这么觉得?”李相夷抖了抖脑袋,往旁边退了一步,“教主,不然今日还是算了,若出了什么岔子就不妙。” 东方不败看向南门处,让李相夷去跑腿,“告诉向问天,让他带人出战。” 说完就拍拍衣摆走人,李相夷对此决策很是认可,“教主英明。” 两个甩手掌柜根本不管向问天的死活,他既然想出风头便让他出个够,但此举的确正落他下怀,带着人便出门迎战,向问天武功也不错,足智多谋,应对五岳剑派所说不能敌,但坚持一会儿是没什么问题的。 东方不败和李相夷回房间躲清净,心里慌慌张张的,摸不清头脑的未知感觉让他们十分不自在,“相夷,你现在觉得如何?” “那种感觉…似乎越发强烈了。” “我也是…我…” 第51章 重逢:名字归属 两人话都没说完,全都消失在原地。 莲花楼外传来一声巨响。 这巨响还牵扯着振动,莲花楼几乎摇摇欲坠,不断往下掉着尘屑泥土,李莲花烧掉无了和尚寄来的信件,用手扇了扇面前的尘土,去问正在蹙眉看着面前茶水入灰的龙柏,“外面怎么了?地震了?” “谁知道?”两人拍拍肩膀上的土,看到莲花楼前的大树都倒下来,折断的地方还冒着黑烟,龙柏指着那处,“似乎是被雷劈了。” “阿败!” 一声熟悉的呼喊使得龙柏一愣,一个黑乎乎的人向他奔来,但他一眼就认出这是他的小鱼,张开怀抱几乎要将他揉进骨血里。 “小鱼…” 李莲花站在龙柏身后,正在消化龙柏的夫人是个男子的事实,他望向不远处另一个黑黑的人,似乎是跟这个“小鱼”一起来的。 他朝黑乎乎的人走过去,递给他一条帕子,“擦擦吧。” 但面前的人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仍呆呆盯着李莲花的脸,李莲花以为他是个傻子,可能是被劈傻了,便亲自为他擦脸。 这不擦不知道,擦完他也愣在原地。 不远处的两人还在你侬我侬,完全不顾李莲花和另一个东方不败的死活。 “小鱼,你怎么都成焦鱼了?”龙柏也拿着帕子轻轻把李相夷脸上的灰擦干净,一张自己熟悉的俊颜展现在自己面前,忍不住在他唇上亲了两口。 “那天你不见了,我刚想去找你,然后我就出现在黑木崖,喏,过去的你也跟着我过来了。” 李相夷指向年轻一些的东方不败,两个东方不败四目相对,却并无半点温馨。 “没用的东西。” 龙柏毫不客气地贬低这个刚当上日月神教教主的东方不败,想起自己不堪的过去,他喜欢不起来过去的自己。 “阿败…”李相夷拉着龙柏的衣袖,注意到他周身的变化,想让他回过神,但余光瞥见了十年之后的李莲花。 此刻,李相夷凝视李莲花,龙柏凝视东方不败。 过去与未来全都摆在了四个人的面前。 李相夷和李莲花倒是没那么大反应,李莲花看着与自己面容相同的人,先问出一句,“你的毒解了?” “对,师父和阿败帮我解得,你…你似乎没有解毒?”李相夷不知道这期间出了什么问题,李莲花比他瘦削不少,眉间是化不去的忧郁。 “师父…”提起漆木山李莲花更是悲伤,几滴泪水顺着鼻梁坠下,他身侧的小东方不败反应过来想替他擦擦泪水,掏出帕子却发现跟他一样也是黑乎乎的。 他的手停在原地,帕子却仍被李莲花接过,“多谢。” “好了,别说了。”知晓大部分情况的龙柏打断他们的对话,“小鱼,还有你,去洗洗换身衣服,别的慢慢再聊。” 心上人在喊自己,李相夷立马转过头去,跟着他乖乖去了河边洗澡。 龙柏没有要管小东方不败的心思,李莲花红着眼睛从莲花楼拿了一套新衣服,也带着小东方去了河边。 方多病来的时候就发现莲花楼空无一人。 李相夷有洁癖,即使是多年后的自己的衣服他也不管穿,宁愿泡在河水里也拒绝李莲花的衣服,龙柏只得去了一趟成衣铺子买了一套他喜欢的款式匆匆赶回去,正好看见等在莲花楼的方多病。 “现在有一件麻烦事,方多病在莲花楼等人回去,若我们四个同时出现,他怕是要吓死。” 李莲花看着已经换好衣服走出来的小东方,仔细将两人对比一下,虽然面容相似,但两人区别很大。 龙柏有种放荡不羁的感觉,似乎与自己一般看淡世事,实则极为护短十足的两面派,而这位新来的东方不败却是眉间隐隐带着狠戾,英姿勃发,却不失少年意气。 这便是龙柏的从前? “这有何难?两对孪生兄弟,李…李相夷化名李莲蓬,是我的弟弟,我们同为莲花山莲花镇莲花村人,至于你们…你们俩自己决定吧。” 两个东方不败互相看不上对方,大一点的毫不退让,“李相夷只认东方不败,名字要改你改。” “凭什么?都是东方不败,何不一较高下?”小东方不败抽出剑,率先一步攻向龙柏。 “不自量力。” 龙柏站在原地冷冷吐出一句,直到小东方逼近了也不曾挪步,反倒是李相夷站在李莲花旁边,好整以暇地和李莲花打趣,“你说我家阿败和他谁能赢?” “他的相夷太剑是你教的?” 李莲花一眼参透其中真相,惹得李相夷有些不快,“老狐狸,真没意思。” “他相夷太剑都练得不熟,如何能与龙柏相抗衡?”李莲花盯着年轻时候的‘李莲花’,即使改变了面容,但他眼神中的神采已经非自己所有。 那是属于李相夷的眼神。 都说爱人如养花,原来在另一处世界,自己有被好好爱着。 同是莲花,自己面前的这一朵就是更有生机。 李相夷,哦不,是李莲蓬,正一瞬不瞬盯着自家心上人不放,手脚隐隐有给他加油打气的模样。 李莲花笑着看了他一眼,又去看两人的战况,龙柏只站在原地就格挡回了所有小东方击来的招式,看出他的招式是相夷太剑之后毫不犹豫用针震开他的剑身,他剑身一偏,整个人都被龙柏摔到地上。 李氏俩‘兄弟’纷纷面露不忍地看着这一惨状,又听龙柏对小东方说了句,“东方不败你还不配,改名叫西方失败吧。” 李相夷跑到龙柏那里,而李莲花走到小东方面前扶起他,替他捡掉身上的草屑,又替他看了眼手上的伤痕,“不若…叫东方求败?” 求败… 小东方抬眸看着面前温柔如水的李莲花,竟是乖巧点头,“谢谢。” 李相夷和东方不败已经走远,李莲花搀着摔到骨头的新出炉的东方求败一步步往莲花楼走,小东方似乎是被冷不丁的教训打蔫,整个人很是沮丧。 “不必气馁,他年岁大你许多,你们天资相同,何必苦于一时的强弱?他强,你没有道理会弱的。” “谢谢…”小东方心情好了一些,但看见大东方那张脸就开始不悦,特别是将他打得那般惨。 果不其然,方多病看着莲花楼的四人本来就大的眼睛睁得越发大,“你们…啊?这是怎么回事?” “方小宝你看不出来吗?”李莲花将黑了的帕子随意甩到水盆中,这个乳名喊起来比较顺口,他倒毫不客气,“那是我弟弟李莲蓬,这是他弟弟东方求败。” 方小宝越发不解,“他不是叫龙柏吗?” “化名你懂不懂?他叫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东方求败,你们兄弟俩的名字…”方小宝抿紧嘴巴,“这也太狂妄了。” 东方不败听到他起了这一名字的时候倒不惊讶,这名字也不错,但他依稀记得,有个人似乎叫独孤求败。 算了,爱怎么叫怎么叫吧。 “不是我说方小宝,你又来干什么?” “我来邀请你们与我一起闯荡江湖啊!”方小宝看着一大群人,越发亢奋,“你和龙…东方不败这么聪明,那你们的弟弟也定然不差,到时候与我一起探案行侠仗义,岂不快哉!” “抱歉,我不入江湖,再者说,你看我这小楼住四个人,实在塞不下了,或许…你愿意跟狐狸精睡一起?” 本来李莲花还苦于没有理由搪塞方小宝,如今莲花楼一股脑又添了两人,两层楼必是住的满满当当。 方小宝意识到好像真是这样,有些苦闷,“啊…” 然后被迷香熏晕了。 (因为原来的教主才是主角,四人在一块了所以教主换回原名,另一个叫小东方) 第52章 没眼看 【咳,重温一下名字,大李相夷(李莲花),小李相夷(李莲蓬),大东方(不败),小东方(求败),花花和相夷好区分,但东方不败四个字两人重了仨,容易错乱,我会把年轻的教主用小东方代替。】 李相夷不知道这个少年是来干嘛的,听着李莲花的话和东方不败把他放在楼外的石头边,回去却发现小东方也晕在原地。 哦,东方不败忘记了他没有修炼葵花宝典,不是百毒不侵的体质,被李莲花的迷香给迷晕了。 他也不愿意去管小东方,揽着李相夷就去看比原先世界长大了不少的狐狸精,李莲花盯着二人的背影一阵无语,将人扶起放在床上,转头去给木箱里的菜浇水。 “阿败,你不高兴吗?”李相夷明显感觉到东方不败对于小东方的抵触,也感受到身边人的焦躁不安。 两人坐在门口,李莲花在不远处摘菜,也能听见二人的交谈。 他不是有意听墙角的,毕竟莲花楼就这么大嘛。 “小鱼,你在黑木崖,知道了多少事情?”他不知道李相夷掉到了何时,他不想让李相夷看到自己丑陋的一面。 李相夷想起什么,踢了他一脚,倒让东方不败和偷听的李莲花皆是一愣,“你还说呢,我刚掉到黑木崖就遇到杨莲亭了。” “啊?”东方不败也不知道是这种走向,心却安定下来,“那你觉得他如何?” “不如何!”李相夷捏着他的耳垂跟他讲发生的事情,“我把他坑去了玄武堂,我自己进了风雷堂,只一个月就成了童百熊的手下,没过多久我便成了你…不是,是他的亲卫。” “在东方求败夺得教主之位后他让我做了光明左使,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 某鱼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东方不败将人抱进怀里,心里的忧虑终于消散了一部分,“我的小鱼果然厉害,哪里是他那个废物能比的。” 李相夷听他的话也没敢反驳他,他没有觉得过去的他有多么无能不堪,但他心结似乎很重,一时真的接受不了过去的自己。 抱着人的李相夷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白皙的皮肤瞬间红了一块,他又低声在东方不败耳边说,“阿败…我们今晚去客栈住好不好…” 在‘自己’的面前和爱人敦伦,他李相夷还没有这么厚的脸皮。 猜透他小心思的东方不败在他唇上轻啄一下,两人鼻尖蹭来蹭去,呼吸缠绕在一起,“怕什么?你不出声不就好了?” 他还学着当初李相夷让他在云隐山忍住声音的样子,然后就得了他一顿咬,连摘菜的李莲花都不能忍受,“你们…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这么久还黏在一起不腻吗? 他看到东方不败脖子上的红痕,又想到他给自己看的锁骨之上的疤,看李相夷的眼神又变了几分。 真是急色。 饭仍然是东方不败去做,但李相夷正从身后抱着他,时不时去伸头尝一尝他的菜,李莲花把二人的互动看在眼里,鬼使神差地看向床上仍在昏睡的小东方。 他冲情意绵绵的二人翻了个白眼,然后去叫小东方起来吃饭,但他的迷药药力太足,只能找了一些水用手指蘸了弹在他脸上。 小东方睁眼看到的是李莲花放大的俊颜,面上露出的笑容让他心里一软,或许也是被迷得一时不清醒,竟温温喊了一句,“莲花。” “醒了?醒了就起来吃饭,他们快把饭做好了。”那声莲花也让李莲花心头微颤,见他手脚无力又去扶他。 “多谢…” “今天你说了多少遍谢?没必要这么客气,有人替你交过钱了。” 李莲花半开玩笑地把手脚发软的小东方扶到凳子上坐着,但他身体还没反应过来,又直接跌到李莲花怀里。 药香灌进小东方的鼻子,他隐约看到他领口处瘦弱的身体,别开眼后带了些无措,想尽力站起来,“我并非有意…” “我知道。”李莲花柔和一笑,又将他扶好,给他倒了一杯醒神的茶水,“是我的迷香连累了你,该道歉的是我。” 东方不败和李相夷在灶台前看着他俩,又开始咬耳朵,李相夷猜测道:“他们俩是不是怪怪的?” “是吗?没有吧,花花一向这个样子,对谁都是亲近又疏离,哪里怪了?倒是那个废物,他在装什么啊?” 东方不败看小东方是哪哪儿都不顺眼,各种挑刺,“你跟他也相处了那么些日子,你难道不知道他的德性?” “我看不是这样,教主平时还算好吧…还有老狐狸,你叫谁花花!”李相夷在他耳垂咬了一口,“花花不是叫我的吗?不许这样叫他!” “他哪里还是什么教主,我才是教主。” 两人忽然因为称呼问题争论起来,李莲花和小东方不解地看向他们两人,齐齐来了一句, “有病。” 做饭吵嘴的后果就是菜都糊了。 两个始作俑者只能自掏腰包请所有人去客栈吃饭,顺带直接在客栈住了下来。 更不巧的是,只剩下两个相邻的房间。 分房间时李相夷一把抱住东方不败的腰,“我不管,我要跟我家阿败一起住,你们俩将就将就住吧,反正你们喜欢的又不是男子,对吧,李莲花?” 李莲花没想到李相夷会说到这个,他扯起嘴角,余光扫到正看着他的小东方,也没有反驳,“嗯,你们住吧,我们俩一起住也无妨。” 来到异世界且武功不如东方不败的小东方有些束手束脚,他打不过李相夷,意味着他打不过李莲花,四个人就属自己武功最差,他根本没有在黑木崖的时候那般猖狂。 打不过东方不败,脑子也玩不过他。 跟在李莲花身后,他闷头往前走,不可一世的少年已然成了霜打的茄子,李莲花看他的模样不知道他是为何沮丧起来,试探性问他,“可是伤口还疼?” 他身上有东方不败内力和针伤到的伤口,细细密密的,烧人般疼痛,若非他不小心碰到,听到他痛到倒吸冷气,他也不知道东方不败竟然下了如此狠手。 袖中还揣着上次东方不败给自己的金疮药,这样也算物归原主,“我来帮你上药吧。” 小东方后退了一步,与他保持了距离,“你…你不介意东方不败和李相夷是一对吗?我的存在…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他刚知道李莲花有心爱的姑娘,若他对李相夷和东方不败的关系反感,那么自己应该离他远一些。 “他是他,我是我,你难道就承认隔壁的东方不败是你吗?” 李莲花为了安慰他说话都开始前后矛盾,但似乎还算管用,他能听进去。 不过十八岁的少年没接触过情爱之事,他觉得李莲花对自己散发着善意,自己也没有伤害他的心思。 这方世界没有日月神教,不需要夺权,也没有仇敌需要报复,反而将他带回了刚入黑木崖那无穷无尽的黑暗日子。 卑微,痛苦。 东方不败很讨厌自己,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存在,他也不想让李相夷看到自己的存在。 那么,李莲花是不是也会觉得他很卑劣? “我不如他。” 明明少年身量和自己差不多,却总想低着头,他不知道眼前略显谦卑的少年是怎样变成东方不败那种模样的,从今天听到的话中,他似乎也不认可从前的自己。 东方不败的一生,似乎过得还不如他李相夷。 “何必自怨自艾,相夷太剑我也会,且我比那小子多了许多年的经验,我看得出来,你天分很高。” 小东方露出上半身,李莲花帮他擦药之时看见他背后的一道伤疤,这道疤,他看东方不败换衣服时身上也有。 横亘脊背的刀痕,能留下这么长一道疤,当时的伤口一定深可见骨。 第53章 难以言喻 “这疤…”李莲花虽然知道这是陈年老疤,但还是将金疮药在上面涂了一层,触碰这道疤时小东方有些抵触,但还是忍着不适让李莲花微凉的指尖在伤疤上抹药。 “很多年了,无须为它浪费这上好的金疮药。”小东方拢上里衣,前面却还未抹药,李莲花将金疮药递给他,他点头,将衣衫敞开来抹药。 小东方年纪虽小,但从未疏于练武,即使不如东方不败但也是黑木崖众人难敌之人,常年练武却依旧白皙,隐约看见几块腹肌,唇红齿白是个顶美的少年。 倒也能想明白为何李相夷会喜欢上东方不败,他自己本来就是对外表美丽的事物无法拒绝的人,即使身无二两银钱,也要过得精致。 少年有伤不能沐浴,李莲花便自己去屏风后洗浴,等回来的时候却看见烛光下的少年脸颊耳朵脖子通红,见他回来更是目光闪避。 他以为是伤口感染小东方发烧了,但当他走近了床榻,却听见不可言说的声音。 他老脸羞红,竟也是没脸面对眼前的少年,因为他听出来了谁在上谁在下。 真是…惭愧。 这床,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少年似乎也瞧出了他的窘迫,身子往里面挪了挪,几乎要贴到墙根,李莲花也只能厚着脸皮爬上去,两人并排而睡,几乎想拿剑将隔壁二人砍了。 床榻本来就小,熄灭烛火之后万籁俱寂,隔壁的声音就越发清晰明显。 少年百思不得其解,他为何会在下面? 明明平时看上去东方不败更像上面的一个。 本来东方不败和李相夷就是小别胜新婚,两人都忘了当时为何闹脾气的事情,所以今晚格外放肆。 还是东方不败找回了一丝理智,急促喘了几口气才出声,“我怎么记得他们俩就睡在我们隔壁…你动静搞得小一些。” “管他们做什么…”李相夷本按着人的手腕,听他这句话后颇为强势地将人双手放在墙上,离隔壁越发近。 终究还是隔壁的小东方脸皮儿薄,敲了敲墙壁,“差不多得了…” 回他的是李相夷的声音,“睡你的觉。” 但他听到两人似乎换了战场,声音也变得小了许多,小东方总算能平复下心情,看向旁边的李莲花,他双眼闭着,呼吸平稳。 这也能睡着? 小东方闭上眼睛,鼻息全是李莲花身上的药香和皂角气息,莫名心安,他头不自觉向李莲花一侧歪了歪,也睡了过去。 中了碧茶之毒的李莲花本就畏寒,如今身旁躺了一个火气十足的少年,他睡着睡着便不断去寻热源,被少年抱入了怀中也不自知,反而觉得很是温暖,两人便这么依偎着睡到天明。 醒的最早的人是小东方,他平时练武起得很早,看见李莲花被自己抱在怀里顿时不敢动弹,呼吸都不自觉放轻。 隔壁的人累了睡得更熟,一时间小东方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就着这个姿势一直揽着李莲花,脸也埋在他的发间,没多久竟又睡了过去。 李莲花发现自己蜷缩在少年怀里的时候也是愣了一瞬。 他抬头看着睡熟的人,跟东方不败生得一样的脸,但似乎就是要比东方不败那厮顺眼许多。 许是因为东方不败是属于李相夷的。 李莲花比小东方成熟不少,对于跑到人家怀里睡了一晚上的事他显得更平淡一些,他刚退出小东方的怀抱就把人惊醒,李莲花坦然弯起眉眼,和他打了个招呼,“早啊。” 小东方也顺势收回手臂,点头回应,“早。” 早吗?不早了。 打开窗户撒下一片金黄,隔壁之人还没有动静,但已经到了大中午,李莲花还有事要做,需得尽快启程,他们无奈推开隔壁的房门。 两人虽胡闹许久却仍是爱干净得很,四周仍是整整齐齐,也没有乱七八糟的气味,李相夷趴在东方不败怀里,整个人几乎都是挂在人家身上,两人都未穿衣物,倒让进来的两人有些不好意思。 东方不败对于闯入的两人并没有害羞,揉了揉李相夷后脑的头发,又在他脸侧亲了亲,开口有些沙哑,“小鱼,起床了。” 李莲花眼看着李相夷的脑袋从东方不败的左肩挪到右肩,完全不理会,但东方不败似乎已经习惯这样的事情,掀开被子两人也只穿了亵裤,李相夷熟练地将腿盘到东方不败腰间,任凭他给自己穿着衣服。 期间眼睛都未曾睁开过,似乎是真的累了,小东方看着他们俩的相处歪了歪脑袋,一股学习的模样,然后被李莲花发现,手指一弯便敲了一下他的脑门,“别跟他们学坏了,咱们出去等着。” 这话被东方不败听到,他冲着李莲花来了句,“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你以后还是别变成他。”李莲花拉着小东方出了房门,约莫着一柱香过后东方不败拉着睡眼惺忪的李相夷出门,整个人还像幼时的狐狸精一般黏着人的手臂。 “你似乎把他宠得不成样子。” 李莲花看着李相夷莫名有种老父亲的无奈之感,他总觉得李相夷有些骄矜,如今更显得娇气,但东方不败又护短得紧,“我家小鱼哪里不成样子?” 李相夷幽怨地看了一眼李莲花,似乎很是不满他的话,“你与其在这里说我不成样子,倒不如去指点一下那位的剑术。” 门外的小东方已经开始练习相夷太剑,李莲花也是第一次见他练武,倒也没有再反驳李相夷的话,起身到门口去看小东方。 如李莲花所说,小东方的确天赋很高,但似乎有些过于急功近利,招式之间很是局促,不见舒展大气之感。 李莲花走上前去,随意折了一根树枝教了他几招,“扬州慢中正平和,你需得平心静气才能不断体会其中精髓,相夷太剑虽快,但并非全都是进攻的招数。 你心浮气躁,练相夷太剑反而不太合适,还是先练习扬州慢,等内力修炼到一定程度,练习相夷太剑也会事半功倍。” 他们俩练完之时屋里的人也已经做好饭,李莲花揉了揉胸口,被小东方眼尖地看见,他张张嘴巴,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没有问出口。 东方不败让李相夷把东西都端上去,都坐好之后才问李莲花:“是打算去哪里?” “朴锄山最近出现了七具无头尸,应该是和萱妃墓有关,笛飞声没死,这次有观音垂泪现世,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理,这样也能去问我师兄的下落。” 提起单孤刀,东方不败和李相夷表情十分微妙,李莲花没有注意到,但李相夷还是保持着一部分的怀疑。 找找也行,如果这方的李莲花死心,那么万一他们可以回去,李相夷遇到这些事情也能游刃有余的面对。 但李相夷现在还在耿耿于怀这世界师父去世的事情,东方不败不在,此方的师父竟是遭了毒手。 师父一定知道是谁,但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他慢慢怀疑上一个人,似乎又不能接受,想告诉李莲花,与他探讨这个问题,但看向李莲花有些苍白的面容时还是忍住没有说出来。 师父当时是不是就顾及着自己身上的毒才没有告诉自己的? 小东方不知道这个师兄是何人,但李相夷和李莲花提起他的时候都有些伤感,他看向东方不败,得了一个白眼又转回头去看李莲花。 这东方不败怎么这么可恶啊,什么都不告诉自己。 第54章 不自觉的关心 东方不败去洗碗,小东方凑到他旁边与他一起洗,两人倒是没有剑拔弩张打起来,但东方不败连头都没抬,“要问什么?” “李莲花他身体不好,是因为什么?” 东方不败放下碗,打量他几眼后勾唇轻笑,“你与他认识不过一日,便这么关心他身体了?” 虽是打趣,但他知道小东方是真的关心李莲花,“他中毒了,天下至毒,曾经相夷也中过此毒,不过好在他命大,寻到解药解了毒,如今活蹦乱跳的。” “解药在哪儿?”小东方说话有些急切,但东方不败却没有很急,“这你不必担心,解药就长在那处,现在的问题是他的身体状况远不如当时相夷解毒时的身体状况。” “同样的解药,相夷有八成的解毒机会,但李莲花只有两成左右。” 这话是真的,若是李莲花早些年解毒倒也罢了,可他偏偏撑到了最后一年也不去寻解药,活的机会被他生生浪费掉。 若有相夷帮忙,似乎也能多拼几成机会。 “他说的观音垂泪可否能救他?” 东方不败对这个东西了解不多,“似乎是是人增长内力的灵药,但有了总比没有要好。” “怎么,这么关心他?” 小东方别过头去,不愿再与他多说,“整个莲花楼属他对我最好,我长眼睛了,也不是那等不知好歹的小人。” “哼,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 东方不败三两句话便要刺他一下,正好这句又被李莲花听到,他看着小东方脆弱的表情,没由来的生了气。 “你与他实为一人,你活得又比他久许多,他若不是好东西你就是了?” 护犊子犹如穿串儿,李相夷又听到这话,脚步匆匆地进来护在东方不败面前,“你干嘛说我家阿败?” “那他为何要说阿求?” 四人两两对峙,小东方听得他那声‘阿求’,转头看向李莲花,后者解释道:“你名字太长,阿败这名不好,阿求此名还算过得去,本来想叫你东方,但又想着你们俩都姓东方所以没叫。” 东方不败将李相夷转过来面对自己,“你看看人家行不行,谁家好人会给心上人起阿败这个名字?” 李相夷无端得了批评,转头看着李莲花,生气地冲他做了个鬼脸,撂下一句“装”,然后气呼呼离开。 东方不败抬脚去追,路过小东方的时候也扔下一个“装”字。 两个“装”人略感无辜,双手一摊去了车辕处驾马车。 小东方觉得自己在莲花楼既不会做饭又不能帮李莲花做什么,有些愧疚,便主动申请帮李莲花洗衣洗碗,这些活他在幼时曾经帮娘亲做过,还算可以。 这么一来,闲下来的便剩了李相夷和李莲花两人,李相夷乐得清闲,还颐指气使指挥东方不败做这做那,苦工也是心甘情愿。 到朴锄山所在的镇子还有段距离,他们因为住宿问题起了争执。 小东方觉得因为李相夷和东方不败关系特殊,连带着他和李莲花都有些尴尬,所以不大愿意打扰李莲花。 “你的意思是你要和我一起睡?”东方不败揽着李相夷白了他一眼,“你觉得我是想和你一起睡的样子吗?半夜不宰了你算你命大。” “我也不能和你睡的,不然阿败更得宰了你。”李相夷将目光转向李莲花,“李莲花,你介意和阿求一起睡吗?” 所有人都看向李莲花,只要李莲花同意一切都好说,“我?我没意见,总不能让阿求去房顶睡,你们俩…在一楼睡。” 成天动静那么大,把他二楼搞塌了就不好了。 李相夷看了眼一楼窄小的床榻,毫不在意,“好,你们睡二楼我们睡一楼,以后阿败做饭,阿求洗衣,我刷碗,李莲花你…” “你好生歇着吧。” “你们这样把活全分了,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李莲花看向外面的马匹,还是开口道,“我来赶路,还得喂马。” 他们对路况都不太熟,他驾车也是好的。 路途的确不近,李莲花的四匹马要拖动重重的楼车,有些不便,行进速度也很慢,所以他们一路走走停停,等到了一个小镇的时候东方不败忽然要出门一趟,还拎走了本在洗衣的小东方。 “你要做什么?” 两人平时跟仇家一样,冷不丁一起出门感觉很是微妙,连李莲花和李相夷都担心两人出门会不会出问题。 但东方不败保证了不会揍他,小东方更加疑惑,“我对此地人生地不熟,你要把我卖了?” “嘁,你虽然能值几个钱,但我也不至于惹楼里那两位不高兴,但的确是缺钱了,四张嘴吃饭还要买换洗的衣服被褥,咱们去看看附近有没有当铺,我手头现银不够。” 小东方明白了他的意思,这话里话外其实是为李莲花准备,他本来也是苦于没有银两,所以每夜也是心甘情愿抱着钻进自己怀里取暖的李莲花。 他的身子太单薄,即使快到夏日身上也是冷冷的。 这镇子出奇的小,除却饭馆成衣铺子,便只是些贩夫走卒,唯一能赚钱的只剩下了一个地方。 他和小东方乔装打扮后进了赌坊,两人耳力超绝,十两银子本钱赚回了将百倍不止,临走前自然是被人堵住。 东方不败噙着笑意挥出几根针,准确无误扎在他们额上,“再不让开,这几根针会扎在哪里我就不确定了。” “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放了我们,二是我们走不了,你们的性命也就留在这。” 有几人害怕不敢上前,但总有几个利欲熏心不怕死的,只待东方不败一道内力击穿攻击上来的人的脑袋,他们见了血才被吓住,“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两人轻功飞走,快得连赌坊之人都看不见残影。 钱袋鼓鼓囊囊,他们摘掉面具走进成衣铺子,小东方不忘本来目的,先是挑了许多件青灰等雅致的颜色衣袍,又挑了内里算是厚不少的披风,又斟酌半天,拎走银狐大氅和雪貂大氅。 东方不败则是记着李相夷的喜好,私心挑了几件粉桃色的衣袍,见小东方只给李莲花挑了衣服,不情不愿拿了几身白色玄色以及赤色衣袍。 两人挑的衣服堆成山,东方不败让小东方先把东西拿回去,自己又跑了几个铺子买了不少货物。 小东方到莲花楼的时候身上都冒了许多汗,李相夷跑出门去看自家阿败何时归来,李莲花又拿了帕子去给小东方擦汗,给他倒了一杯水润喉。 “你们俩去抢人家店了?怎么买了这么多回来?” 小东方将两堆衣服分开,指着厚厚的一摞,“这是我给你买的…” 但他声音小了一些,“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李莲花翻看了他买的衣衫,大多是符合时令的薄衫,但质地上乘,一看就价格不菲,最下面的披风和大氅更是他买不起的模样。 他点头先回答了他的问题,“我很喜欢,但我记得阿败没有这么多钱,你们哪儿来的钱买这些?” 还不等小东方回答他,东方不败又大包小包抱了一堆东西回来,李相夷已经跑过去帮他拿,里面的两人则是把桌子又收拾出来。 “这是我买的发冠,李莲花虽然有不少自己做的,但万一弄坏了一时又做不出来,还是备着一些;这是给你们俩的糖和点心,一人一份,这些是今年新下的茶叶,我还买了新的茶具和碗盘…” 东方不败喋喋不休,但其他人都很认真地听他说话。 第55章 夹带私货 此时的东方不败人夫感十足,李相夷的眼睛泛着光,只觉得自家阿败更有魅力。 李莲花也惊讶于他的心思细腻,加上刚刚小东方为他买了不少衣服,他心里也泛着暖意。 不同于李相夷的习以为常,李莲花隐隐有要哭的欲望,他站在一侧,手里拿着东方不败给他买的糖和点心,又看他细心地为每个人准备的发冠,日常羡慕李相夷。 他听李相夷说,他与东方不败在四顾门建立不久便相识相爱,东海大战之后他更是气急攻心白了头瞎了眼,还为了寻躲起来的李相夷建立了一个教派。 连师父也是东方不败救下来的。 他记得自己对李相夷说,“你比我幸运的多。” 这是他羡慕的话语,他本以为李相夷会说什么安慰的话,但他没想到李相夷却说,“可你的身边也出现了阿求不是吗?虽然晚了几年,但他还是来到你的身边,一切都还不晚。” 阿求… 他想到这两日小东方明里暗里对自己的照顾。 阿求很好,他会和东方不败一样好。 只是李莲花不配而已。 他从不奢求和李相夷一样有个东方不败陪在他身边,即使当年的乔婉娩也是因为在他身后追逐而疲累放弃自己,他也不曾怨恨过。 如今也不会奢求。 他现在试图只把小东方当成一个年少的弟弟来看待,等自己死了或许还要拜托他帮忙敛尸。 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又是李相夷。 咋咋呼呼的一点都不稳重。 “老狐狸你故意的是不是!”李相夷翻着床上属于东方不败的那个包袱,看见里面粉色衣衫,知道他是蓄意报复,“要穿你穿,我可不穿。” 东方不败才不理会他,把买的厚被子和薄毯全都拿了出来,“那个…阿求,你把你们的被子换掉,把旧被子晒一晒铺在床上,盖这个新的。” “好。”小东方抱着被子上楼,二楼的被子是陈年老被,霉味儿有些重,他果断换了东方不败新买的床单和被褥,又把二楼的衣柜收拾出来,准备跟李莲花商讨一下哪些要扔掉,哪些收起来。 花孔雀李相夷已经开始挑拣起来东方不败所买的东西,还偷偷把那几件粉衫藏在李莲花的狐裘里面。 他不似李莲花那样宽和淡然,穿什么都无所谓,李相夷在衣着方面要求不少,看见李莲花的包袱,咬着食指探头过去,“花花,你这个衣服好像很好看,这个平安扣也好看。” 李莲花眯起眼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这人有事喊花花,无事李莲花。 纯属臭屁又欠揍的小孩脾性,还是个花孔雀。 这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讨要话术却对李莲花不管用,他将小东方给自己买的所有衣服收起来抱走,手心攥着平安扣,走之前还悠悠来了一句,“这又不是买给你的,你家阿败不是给你买了?可别辜负人家的心意啊~” 可恶的李莲花!这么小气! 东方不败收拾完东西就去做饭,李相夷耍赖在他身后揽住他的腰,将脑袋搭在他的肩膀处,幽幽地诉说自己的苦闷,“阿败,李莲花的那几件衣服有些好看…还有那个平安扣,为什么我没有?” 平安扣? “什么平安扣?我怎么不知道?” 两人这才知道小东方夹带私货,心照不宣的在饭桌上没有提起这件事情,李莲花看着两个东方,忽略掉某个吃饭都要人喂两口的李相夷,他问道:“你们买的这些东西几百两不止,到底哪里来的钱?” “赌坊咯。”东方不败擦掉李相夷嘴角的油渍,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李莲花声音却大了一些。 “赌坊?你带他去赌坊?!” “大惊小怪什么,赌坊而已,他连花楼都去过,都十八岁了哪里不能去?”东方不败吃了口空心菜,不妙的是吃到一粒沙,瞥了一眼洗菜的人。 真是废物,洗菜都洗不干净。 “你别血口喷人啊,我什么时候去花楼了?”小东方眼皮一跳,顿感不妙。 “十五岁那年童百熊难道没有带你去怡春楼?十六岁他难道就没有送你三个女人?这期间你自己应该也去了不少次花楼喝酒,其他的我还要帮你回忆吗?” 东方不败得意忘形,总想着坑一坑小东方,却忘了自己身边的醋包,李相夷筷子猛拍在桌子上,“东方不败,你说什么?!他去了你没去是吧?!你跑什么,过来!” 两人追到楼外去,小东方坐立不安,看着李莲花默默吃饭不知为何开始心虚,慢慢吐出一句,“我没…碰过女人。” 小东方眼神澄澈,没有撒谎的迹象,我见犹怜的眼神和样貌轻轻撞进了李莲花眼中,他不自在地咳嗽一声,“我知道,他只说你去了,又没说你…唉,吃饭吧,他们估计还要追一会儿。” 他似不可查地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差点被他的容貌给勾住。 真是只小狐狸精。 夜晚时分,李莲花总喜欢在月光底下小酌片刻,小东方只搬了两张小凳子,点起一簇篝火给李莲花取暖,又给他披了一件披风。 李莲花环顾四周,“他们人呢?” “你想知道?” 这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李莲花挑眉摇头,“还是算了。” “也没什么,他们在那儿,看见没?” 李莲花顺着小东方指过去的方向看,他们俩正在一棵树的粗壮树枝上坐着,东方不败坐在里侧倚在树干,李相夷与他面对面坐着。 东方不败手里还拿了一壶酒,李相夷的手比划着似乎在讲故事,随风扬起的发丝跟着他的脑袋一起晃动,不知讲到了什么两人皆是反应不小,李相夷笑得可谓是‘花枝乱颤’,一脑袋扎进东方不败的怀里。 李相夷趴在他怀里又说了一会儿话,抬起头去亲略沾了酒气的唇,东方不败将人往腿上抱了抱,然后就任凭李相夷胡闹。 坐在楼前的两人对于他们‘随地大小亲’的行为已然麻木。 李莲花的经验止步于和乔婉娩的额头轻轻触碰,从来没有过这般过火的亲昵,一时不能理解他们为何成日里如胶似漆且难以自持。 他看小东方仍在盯着他们,用手覆在他的眼前,“小朋友不要看这些事情,免得学坏了。” 小东方眨了下眼睛,浓密纤长的睫毛在李莲花的手心轻蹭,痒痒的,他倏地收回手,递给他一壶酒。 “尝尝,我自己酿的,不醉人的。” 小东方尝了一口,有些甘甜且不刺激的酒隐隐有桃花香在舌尖绽放,他与李相夷一样嗜甜,怪不得东方不败会买那么多糖果和甜食。 但李相夷那里东方不败约束得紧,不许他吃太多,李莲花年纪摆在这,无人管束反倒是没有节制。 “很香。” “比起花楼的酒呢?” 小东方没想到他会拿这个打趣自己,摇头道,“花楼的酒如何与你的酒相提并论?之前不过是虚与委蛇,无奈之举。” “你身上的毒…我可以问吗?” 李莲花点头,“你问就是。” “是碧茶之毒?东方不败告诉我说这毒乃是天下至毒,这么些年你都没有寻到解药吗?” “哎哟,没事的。”李莲花摆摆手故作轻松地笑笑,“这十年过去我都没事,是他说得太过夸张,哪里有那么严重?平常的确是怕冷了一些,但…” “但性命是无虞的。” “此话当真?”小东方没那么好骗,但他没有说出来东方不败告诉自己的残忍事实,“但总把毒留在身体里总是不好,即使扬州慢精妙也担不起这样的损耗。” “你放心,我一定为你寻到解药。” 李莲花听得他的话后又闷了一口酒,笑道:“你这小朋友,三脚猫功夫的… 唉,你开心就好。” 第56章 吃得真好 “哟二位,喝上了?” 李相夷蹦跳着跑到他们身边,又跑进屋子搬了两张小凳子与他们坐在一起,唇上还有未消散的红肿,同样的面容就是比李莲花潋滟许多。 小东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又垂眸看向霹雳作响的篝火,神情有些落寞。 东方不败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眼神四处瞟,似是不小心地将手中的酒撒到了篝火中,火舌窜起差点烧到小东方面前,还是李莲花先将他往后拉了一点才让他免被烫到,然后有些责怪地看向东方不败,“你这是做什么?谋杀啊。” “年纪大了,手抖,手抖。” 东方不败抱歉地用指尖挠了挠眼尾,又指向小东方,“你这个头发得换换样式,与我们格格不入啊。” 日月神教那里所有人的头发都是盘起束在上面,连马尾都不曾有一个,他们三人皆是半束半披着,比较随性一些,相比起来,小东方的打扮有些刻板古朴。 小东方率先看向李莲花,询问他的意见,“是吗?我与你们格格不入?” “哪里,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潇洒又利落。” 他们俩生得女相,东方不败半披着头发总有一种勾引人的感觉,李莲花不太希望小东方同样的面容作这样的打扮。 嗯,万一路上招桃花他不就更得不了清净?莲花楼已经很闹腾了。 但他盘算着还是要从束起的头发里取一些出来当做马尾,这过于利落的头发让他冷不丁想起风火堂的那群人。 东方不败没有再强求,看着李相夷打了个哈欠又靠在他怀里,低头问他,“这就困了?” “嗯,有点儿。”打完哈欠又带了点鼻音,继而伸手揽住了东方不败的脖子,慵懒地趴在他的肩头,“我们去休息吧。” 应该是昨晚胡闹得太久所以困得早,东方不败抱起人往里屋走,嘱咐道:“你们俩也尽早休息吧,花花的身体经不住夜晚的寒凉,晚上记得被子给他盖厚一些。” 听到这句小东方赞同地点头,对仍在喝酒的李莲花道:“我们也上楼去?” “这时候还早,急什么…” 小东方突然用内力扑灭了火,“哎哟,不小心把火搞灭了…” ………… 李莲花鼻间哼气,无奈把酒壶递到小东方手里,嫌弃道:“你迟早跟他学坏。” 一楼房间小,二楼房间大,楼上的两人却只有一床被子,李莲花看向楼下被露水打湿了的旧被子,问他:“这被子怎么没收回来?” “忘了忘了,没关系,这还有一床新的,那个再晒晒就能干。” 小东方已经洗漱好换了寝衣,李莲花仍在磨磨蹭蹭没有上床,甚至隐隐有来块糖果再来块点心的意思。 “阿败说你不能吃那么多糖。” 他们几人已经熟悉了新的称呼,即使看不对付的两个人也没有再落对方的面子,况且东方不败在两方世界皆有跨越,知道的多,他需要他的信息和情报。 “哪里多……” “你今天已经吃了七块豆糖,还用了四块一口酥和糖糕。” 东方不败跟他说李莲花中毒后五感退化,口味重一些,害怕寒凉之物,却又爱吃甜的和凉的,肠胃会变得很不好,而且他吃点心多了更不愿意吃饭。 被小东方揭露的李莲花有点挂不住脸,无奈妥协,“真是怕了你了,连吃多少都记得清楚,不吃了,睡觉!” 小东方又往里挪了一点,李莲花睡在外侧,睡前两人平躺着互不相扰,“晚安。” “晚安。” 两人同裹着一床被子,被子没有很大,很难背对而睡,李莲花睡着后身子又钻进小东方怀里,这次小东方没有睡着,看着人半趴在自己怀里的模样,忍不住将其和自己看到的李相夷趴在东方不败身上赤裸的模样联系到一起。 似乎……很疯狂。 夜色掩住了他看向李莲花时的晦暗目光,眼底也闪过一丝暗芒,另一只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腰间,两人的身子更贴近了一点。 如东方不败所说,他惯会装模作样。 自己岂会不了解自己? 可那又如何呢? 李相夷能是东方不败的,那李莲花为什么就不能是他的? 他用着李莲花起的名字,李莲花还叫他阿求。 压在李莲花身下的那只手臂也半环着他的腰身,整个人轻轻侧过身来就与他额头相抵。 软玉温香,东方不败吃得真好。 东方不败有的,他东方求败也要有。 ———————————— 第二日,两个东方一个早早起来练武,另一个起床做饭,李家‘兄弟’睡得正熟,李相夷起来第一件事先去洗漱,然后又跑去寻心上人的影子。 但东方不败学着炸油条,生怕崩李相夷一脸油,就把他赶了出去。 无聊的李相夷跑到二楼看见李莲花还在睡着,身边空出一个位子应该是小东方的,他坏坏一笑,替代小东方躺在那里抱着李莲花,想看看他的反应。 约莫着过了一刻钟,李莲花往本属于小东方的那处又凑近了些,但发现气味不同,迷糊睁开眼看到的是跟自己一模一样的李相夷,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坐起身看着李相夷,忍不住说了句:“你有病吧。” 他们两口子是不是都有神经病啊。 李莲花觉得自己迟早要被这两人整崩溃。 “怎么,看到的不是阿求,失望了?” 李相夷凑过去贱兮兮地调侃着李莲花,可惜后者根本不愿意搭理他,“怎么不去黏着你家阿败?跑我这里干什么?” “他们都忙着,我无聊啊。” 李莲花换好衣服下楼去洗漱,身后跟着的是恶作剧成功的李相夷,两人一前一后下楼,却没有交流。 东方不败从窗户看了一眼脸色发黑的李莲花,又看着笑容满面的李相夷,便知道他又捉弄人家。 也就李相夷敢捉弄他了。 李相夷从窗户那里顺走一根油条,吊儿郎当地叼着,又背着手去看小东方练武,没多会儿李莲花也过来看。 李相夷好心的从油条下端撕了一块递给李莲花,李莲花也不嫌弃,两人吃着刚出锅的油条看景。 “我教的徒弟还不错吧。”李相夷双手抱胸,很是自得地冲着李莲花炫耀。 “跟你一样心浮气躁,只能算说得过去,哪里算得上不错?” “是吗?那我去跟阿求聊一聊。” 李相夷抬脚要走,被李莲花给拽了回来,“你回来!我真是…服了你了。” 以小东方这样的情况哪里还能去打击他? “嘁,就你嘴巴硬。” 李相夷闲得无聊,随手捡了一根树枝就上去和小东方缠斗起来,几次差点伤了小东方,李莲花在一边看都提心吊胆的,在第二十个回合的时候还是李莲花喊停,“别打了,都不饿吗?开饭!” 东方不败看着聚集在窗前的三人疑问道:“你们…要干嘛?” 小东方和李相夷看向李莲花,后者抬头望天,“我饿了,先来一根油条尝尝。” “那我们也要。” 一共炸了没多少油条的东方不败看着快要见底的竹筐深吸一口气,把剩下的面糊通通倒入锅里,也不费劲巴拉地拉长,迅速把里面的面团子炸好出了锅。 吃吃吃,他们就知道吃! 早饭过后李莲花又去驱车赶路,东方不败要给李相夷的衣服绣花样,小东方要打坐修炼扬州慢,只剩下没什么事干的李相夷。 他端了一盘子葡萄坐到李莲花身侧,很明显看到李莲花往旁边挪了一点有点子气愤,“我可是好心好意来陪你的。” “你难道不是阿败赶出来的?”李莲花也不客气,腾出一只手去吃李相夷的葡萄,嘴里还不忘去损李相夷。 “你懂什么,阿败的绣活可是妙绝,他还给你和阿求的外袍也绣了花样,一会儿去看看。” “那我倒是有些期待。” 【花花跟小东方这里可能在剧情上一笔带过,因为大差不差,改不改的没什么太大差距,主要写他们俩拉扯吧… 但这样好像显得我格局有点小,无所谓了我这本来就无脑小甜文。】 第57章 两只荷包 的确很令人惊艳,东方不败给李相夷绣的是锦鲤纹样,又添了些祥云图案,给李莲花绣的就是莲花纹样,但小东方的… “这是什么东西?” “球。” 东方不败倚在靠背上,懒散道:“你不是现在叫阿求吗?喏,球。” “呵…”小东方拎着衣袖上的球不知该说些什么,说好听了是球,看不出来的还以为是块补丁。 “以后不劳烦你绣纹样给我,这样素净得很,我很喜欢。”小东方去看李莲花衣袍上的莲花纹样,十分精致,与他很是相配。 “那我还乐得清闲。” 白日里行进倒也方便,小东方跑去李莲花旁边与他一同赶车,李相夷和东方不败不知道在屋子里鼓捣着什么东西。 狐狸精在两对主人面前来回晃悠,他觉得最可恶的还是与主人生得一模一样的那个小子,整天骂它傻狗不说,还经常耍它玩。 屋内的李相夷和东方不败其实在商量如何给李莲花解毒,手中的方案写了一个又一个。 “你说扬州慢能将他的毒全逼出来吗?”李相夷用笔杆挠了挠脑袋,颇为苦恼,回忆起自己当时中毒的情况,又觉得不太行。 “忘川花只是其中一部分,金针也没有问题,但现在问题是李莲花的身体经不经得住阴草的毒性,若是还没等阳草解毒先被阴草毒死了那我们岂不是害了他?” 东方不败打算先跑一趟断肠崖和魔林石窟,最起码先去把天山雪莲和雪灵芝等珍贵药材采来给李莲花补身子,“当时我该问一问漆叔药浴里是什么药材的。” “先别太急,忘川花总归还在,最起码我们是有盼头的。”李相夷真的有李莲花是自己哥哥的感觉,年近三十的李莲花身上的稳重与看淡世俗的漠然就是比自己成熟。 李莲花聪慧的紧,莲花楼先后出现了东方不败、李相夷和小东方,他便知道一切都变得不同寻常,他没有去问李相夷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既然是自己的另一种存在,他好奇,也能在最后的日子享受下别的乐趣。 至于对事情毫不知情的小东方,李莲花秉持着亲近但不暧昧的原则,努力将他们二人和东方不败李相夷那一对区分开来,他平时护着小东方与他同床共枕,但他将三人通通划入亲人的范围。 每日都从小东方怀里醒过来,他几乎已经习惯如此,睡着了的事情总是不可控的。 过了半个多月李莲花一行人才慢慢悠悠到达朴锄山所在的小镇,他们将楼车停放在一家客栈后面,让店小二帮忙看管顺便喂一下狐狸精。 小东方被李莲花装扮成当初李相夷的模样,马尾轻轻在脑后摇晃,额前的刘海微微遮住了鬓角,整个人都气质都变了一些。 四人看上去年纪相仿,说是孪生兄弟倒是没人会不信,走在街上回头率奇高,特别是还有两个东方这等绝色容貌之人,路上的姑娘不经意就要去蹭一下两个走在边边的东方,李相夷蹙眉,跟东方不败换了位置。 李莲花看向旁边的小东方,欲言又止,但小东方没有别的反应,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引得姑娘们越发大胆,甚至往他身上扔手帕和香囊荷包等物品。 东方不败和李相夷都不禁斜眼去看他们两人,发现小东方不仅不拒绝,隐隐有大包大揽的趋势,而李莲花频繁看向小东方手中的东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被小东方注意到,他也低头看着手里快放不下的物件。 “花花,你…你也想要吗?我可以分你几个。” ……… “不了,你好生收着吧。”李莲花对他的脑袋抱有怀疑,这样的脑子是如何当上魔教教主的? 莫非那些人都是傻子? 李相夷一言难尽地看着小东方,只有东方不败不予置评,站在李莲花和李相夷中间仍伸手去小东方怀里拿了一个荷包。 “这个配你,往后带着这个。” 是个鸳鸯戏水的图案,小东方与东方不败对视之时读懂了对方眼里隐晦的含义,轻轻点头,“刚好银子无处可放,这个大小的确合适。” 他取下腰间的布袋子,将银两塞到荷包之中,李莲花微不可查地拧眉,想起乔婉娩送给自己的那个已经被收了起来,索性也在他怀里挑了一个荷包,是一对仙鹤。 “正好我的荷包最近也破了,给我一个。” 李相夷凑过去看他们两人的荷包,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余光瞥见东方不败似笑非笑的表情,才反应过来这两只荷包的绣工针脚皆是出自东方不败之手。 不愧是老狐狸,能把李莲花给玩进去。 李相夷有些不忿,凭什么自己未来都变成了老狐狸都玩不过东方不败?这厮藏得忒深,竟然只是略施小计便让李莲花歪了一些心思。 看他与小东方的互动应该是早就商量好了。 他在东方不败腰间拧了一把,后者吃痛,去揉腰的时候看见李相夷冒着火的眸子,“小鱼…你,你干嘛?” “老狐狸!” 竟然私下商量不告诉自己! 他快步往前走,离李莲花和小东方远了些,东方不败追上去卷着他的发稍,“怎么又生气了?” “你跟他同流合污套路花花是不是?” “这怎么能叫同流合污?我这是在撮合他们两个,难道你不想让他们在一起吗?” 东方不败捏了一把他气鼓鼓的脸,一只手揽上他的肩膀往前走,“不告诉你是因为李莲花某种意义上就是你自己,我让阿求这么做,你要是代入了自己我不就亏了?” “你给阿求支了多少招?” 李相夷后肘捅了他一下,东方不败“哟哟”叫着痛,又嬉皮笑脸地回答道,“这不能告诉你,反正一步步来嘛。” 总不能跟他说套路他比套路李莲花简单的多,不然以他的脾气又要闹,“你想想,他之前受了情伤,阿求任重而道远哟。” “这倒是没错,花花整日生人勿近的模样,我们来之前怕也是独来独往的,阿求想再进一步怕是难上加难。” 李莲花和小东方被远远落在后面,不知道他们俩在搞什么鬼,“小鱼怎么莫名其妙地生气了?” 小东方摇头,四处寻找理由最后来了句,“可能阿败没有替他要荷包,生气了吧。” “呵呵…”李莲花尴尬一笑,“那你送他一个吧。” 东方不败和小东方的确早早就同流合污,那日还是小东方找上他。 “阿败…” 彼时东方不败正给李相夷采果子吃,见他吞吞吐吐的模样没耐心道:“有话快说。” “我…我喜欢花花。” 东方不败本就觉得日子有些无聊,他说这个可就不无聊了,停下摘果子的手跟他说话,“你喜欢他不是因为我和小鱼的关系吧?我可告诉你,花花和小鱼一样,千万不能骗他。” “不是。”小东方摇头,“我对花花,可能…第一次见面、在他给我擦脸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他了。” 原是一见钟情。 面对‘自己’的时候,小东方自知什么都瞒不过他,也坦然说出所有的事情,“你经验多一些,能不能教我?” 李相夷本体的确对东方不败这个本体有致命的吸引力,他喜欢上花花这件事东方不败早就看得出来,但十八岁的少年在感情上有些笨拙,花花又是个老狐狸,他不知道该如何做。 “可以,但事先说好,拿不拿的下是你自己的本事,若是人家拒绝你,可不许做出格的事情。” 东方不败了解自己的秉性,年轻时候的自己有些偏执病态,若李莲花一直拒绝他,他说不定会做出什么蠢事来。 “我不会伤害花花。” 第58章 孪生兄弟的参差 得了小东方保证,老狐狸才挑着眉凑近十分诚恳的少年,“先问一句,你若是成功了,打算在上面还是下面?” 小东方瞬间羞红了脸,嗫嚅道,“这…说这个为时尚早,而且花花克己复礼,应该是到不了那种地步。” 老狐狸在树上翘着二郎腿,十分不屑地说,“花花和小鱼,难道不是一个人吗?看小鱼那副没出息的样子,你为何会觉得花花能忍住你这样的脸日日在他枕边勾引人?” “阿求,我们虽不喜欢自己这张脸,但不得不说,这是我们的资本,也是你拿下花花的利器。” “好好想想吧,过两日就能到朴锄山附近,记得看我眼色行事。对了,这是我最近绣的荷包,白鹤与鸳鸯,你揣在身上,有用的。” 东方不败说完便抱着一大堆果子回了莲花楼,嘴里还哼着小曲儿似乎心情不错,小东方驻足在原地,看着手中的两个荷包,果断藏在了衣袖之中。 右手轻摸上自己的脸,喃喃道:“色诱吗?” 貌似是个有用且高效的办法。 他不止一次见过李相夷盯着东方不败的脸流露出痴迷的神色,后面更是忍不住在那张俊颜上亲了又亲,差点天雷勾地火,足以看出他们这张脸的杀伤力。 他本来听着东方不败的话想要注重打扮,但后者立马拦下了他,“莫急莫急,时候未到,你现在只需要温水煮莲花,荷包揣好,想必明日就能派上用场。” 小东方的思绪拉回,嘴角不经意上扬,看见李莲花拧眉的样子更觉得老狐狸狡诈,他转头对神游的李莲花道:“他们走远了,我们快追上去吧。” “哦…好。” 前头的李相夷和东方不败已经被一个人拦下,是身无分文且饥肠辘辘的方小宝,他看见两人便直接道,“哟,冤家路窄啊,李莲花,你竟然又把我迷晕扔在路边!” “小少侠,你认错人了,我是李莲蓬,不是李莲花。”李相夷双手一摊,十分无辜,“你要找的人在哪儿呢。” 李莲花慢慢走上前,看见缠上来的方小宝叹了一口气,“方刑探,倒是缘分,又见面了。” “谁跟你缘分!” 既然没缘分,李莲花也不会强求,“方大刑探既说无缘,那就不必再多说,咱们走吧,别让方刑探看见我们平添怒火。” 方小宝伸手拦住四人,“别过自然可以,你们…请我吃个散伙饭吧。” 还真是饿昏头了。 还不等李莲花拒绝,旁边的乞丐说起七具无头尸以及观音垂泪和芳玑王坟墓一事,作为刑探的方小宝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案子,但自己一人的力量还是薄弱,他转眼盯上了这四人。 东方不败敏锐察觉到方小宝有赖上他们的心思,伸了个懒腰慢慢说道,“哎哟阿求,最近我有些疲乏发冷,不会是惹了风寒吧,陪哥哥去看看大夫。” 小东方被东方不败带走,李相夷也拽了拽李莲花的衣袖,“哥,我可能被阿败给传染了,我也要去看看。” “方刑探,你看这…失陪了,我带弟弟去看大夫。”李莲花微微欠身,也带着李相夷离开。 方小宝在原地站着思考到底哪里不对劲,最后终于反省过来,“这李莲花就是大夫,他们跑去看哪门子的病!” 可恶,被他们跑了! 打听个消息不算难,李莲花有伪装的身份,作为素手书生,多个弟弟再多两个助手不过分吧… 好像还挺不合适的。 “你带着小鱼进去就好,我与阿求自有办法。”东方不败送走他们二人,转头对着一旁盯着李莲花背影的人说,“还看呢,人都走远了。” “你说有办法,是什么办法?” “这土夫子中有一对兄弟名为狮虎兄弟,两人除却一颗痣外生得一模一样,咱们俩装作一对肉头兄弟混进去不就好了。” 小东方撇嘴,还以为他有什么绝妙的法子,“就这啊…他们这种宴席似乎最看不起的就是肉头。” “他们不服…那就把他们打到服气为止,对付这群人,还不需要我绞尽脑汁来对付,都是去寻观音垂泪的借口而已,不然你以为就凭我们的速度,为何今日才开始这场宴会?” 小东方明白过来,“鸿门宴?” “还算不上,只能说是有人想借人之手坐收渔利,笛飞声功力未恢复,角丽谯手下的雪公血婆又被我所杀,也只有干这一行的能人异士能帮他得到观音垂泪。等进去之后机灵点,观音垂泪必须让花花喝下。” 两人一同进入卫庄的时候李莲花和李相夷把那群人唬得一愣一愣,素手书生名头一出皆恭敬喊一声前辈,待东方两兄弟出现在卫庄之时他们的眸光皆聚在二人身上,狮虎兄弟两眼放光,“哥哥,极品,极品啊!” 素手书生兄弟已然不凡,这两位堪称仙品。 张庆狮拉住急色的弟弟,心里盘算着这对孪生兄弟刚好他们两兄弟一人一个,但面上还是去问,“不知二位是何来头?” “我兄弟二人刚涉猎此行,只能从肉头做起,来卫庄也是向诸位前辈多多学习。” 都是喜好颜色的,无人对他们兄弟疾言厉色,一改对方小宝是肉头的态度,他们温和有礼,“我们向来乐于助人,大家一定要多帮一帮这两位…” “龙柏。” “龙松。” “原是万人册第一美人的龙柏。”丁元子认出他来,“苏文才老爷子眼神不减当年,前几日这位龙柏横空出世,我还以为什么容貌能挤下乔婉娩和角丽谯,如今看来,合该是这位龙柏兄弟的。” “美人嘛,又何必分个男女。” 这消息他们倒是没收到。 “咳…”一声熟悉的咳嗽让东方不败的表情瞬间严肃,乖乖站在原地等人过来,果不其然看到李相夷黑着一张小脸,明显生气他在到处“沾花惹草”。 “这是素手书生前辈和他的弟弟,与你们一样同是孪生兄弟,你们见过了吗?” “在下运气好,讨教过一二。”东方不败各种搪塞他们的问题,胡言乱语的样子和李莲花倒是相像。 李相夷总结了一个道理,要想成为老狐狸,一是要脸皮厚,二是要学会胡说八道,把死的说成活的。 木讷了一点的小东方也只是与东方不败相比,那本也是一个十足的滑头小狐狸,在东方不败的衬托下难免单纯了几分。 一个莲花楼,五只狐狸也是没谁。 不叫莲花楼,改成狐狸洞。 他们简单告辞去外面逛一逛,两对兄弟往外走可谓是一道风景线,狮虎兄弟本也想过去凑个热闹,却被人拦下来,“庆狮兄弟,庆虎兄弟,来喝酒啊。” 呸,自己什么丑样子心里没数?还想跟人家一起走,别污染他们的眼睛! “老狐狸,这就是你说的办法?”李相夷握住他的手,用袖子掩着倒也看不出来。 “这样不是方便和素手书生前辈讨教一二吗?” 两人勾肩搭背十指相扣,李莲花斜眼看见啧了一声,“这地方眼线多,你们两个注意一些。” “欸?你们俩也来了?”是方小宝。 “这不是走官道的傻小子吗?怎么,那群人没把你吃了?”东方不败和小东方本就在外面听了一阵儿,倒是让他们乐得不轻。 “你…你就知道笑话人。”方小宝看着李莲花和东方不败,又看看李相夷和小东方,“你们这两对兄弟,哥哥能把人气死,弟弟还好,都是不太爱说话的。” “是不是你们俩把弟弟的话都抢了说让他们没得说了?还好本少爷不是孪生。” “那倒是,”小东方罕见开口跟方小宝说话,“看得出来,你一个人就把话说得差不多了,竟这般聒噪。” 第59章 睡不着了 “你!”方小宝气急,他怎么谁都说不过。 “别你了,宴会开始了,入席吧。” 宴席上四人坐了一排,李莲花两兄弟坐在东方兄弟之间,很不巧的是,卫庄主的那位小前辈坐在了小东方的对面。 缩小了的笛飞声一脸怒容地看着面前的小东方,倒是让小东方无端茫然,坐在他旁边的李莲花掩住笑意,还给小东方夹了一个鸡腿。 他知道小东方能吃肉,但东方不败吃不得。 “别理他,他认错人了。”李莲花在小东方耳边轻轻说着,又去提醒方小宝不要喝酒,想到什么,他把小东方和自己互换了位置,坐在了笛飞声面前。 笛飞声早就认出李莲花来,但让他瞳孔震惊的是竟然有两个李相夷,那日跟自己比试的人也有两个,但分明旁边那个更像李相夷一些。 面前这人哪里有半分李相夷的样子? 他以为自己饿得头晕眼花,开始狼吞虎咽,狮虎兄弟看笛飞声跟两对兄弟搭上了桥,也想着和这位‘小前辈’热络一番,没想到他不搭理自己。 “你这个小杂种,老子替大人管教你!” “哎哟!”张庆虎突然嚎叫,他只觉得针刺一般难受,却寻不到伤口和伤害来源,在座的人都没有动手,当真是见鬼了。 他讪讪坐回去,扫视一圈没发现有人拿武器,只能咽下这口气闷头喝酒。 众人又听得卫庄主说了一堆有的没的,简言之就是去探一品坟,但里面不少人是觊觎观音垂泪的,方小宝知道李莲花他们也是为了观音垂泪,知道李莲花搪塞他是为了自己的心疾他才改口帮人。 方小宝以为李莲花是因为心疾才练不了武功,而身为弟弟的李莲蓬却能习武,他对李莲花更是同情,决心要帮李莲花拿到观音垂泪。 由于来的孪生兄弟太多,客房不够用,李莲花和东方不败便很识趣的提出他们兄弟同住的要求,一个七号房,一个八号房。 七号和八号在一个院子,方小宝的六号房与狮虎兄弟的四五号房在同一个院子。 在住宿问题上又出了岔子。 李相夷说什么都要跟东方不败睡在一块,李莲花向来没什么意见,但这次东方兄弟罕见的不同意。 “此处人多眼杂,小鱼你便和花花睡一晚,明日就上山了。” 李莲花看向小东方,他以为小东方不会愿意跟东方不败住,但后者也对李相夷说,“阿败说得没错,小鱼还是不要意气用事。” “花花!”李相夷看向李莲花,李莲花也颇为无奈地劝道,“小鱼,没关系的,只是一个晚上而已。” “阿求,我们走吧。”东方不败狠下心跟面前闹脾气的人不再对视,没办法,为了‘自己’的幸福,他家小鱼还是要委屈一下。 两个东方转身进了屋,还不忘关上门,李相夷气到进屋时差点被门槛绊住,还是李莲花拉住他,“一个晚上,至于吗?” 李相夷觉得他们俩睡在一起很尴尬,所以很排斥此事。 “你懂什么?阿败是我的安神香,再说了,你跟阿求一起睡了那么久,今天晚上冷不丁换人,我就不信你一点不适应都没有。” 李莲花闻言有些不自在,说得好像自己就离不开小东方了一样,直接否认他的话,“怎么会,我才与阿求同睡不过半个多月而已,哪就能成了习惯?” “你就嘴硬吧,我当初跟阿败睡过一下午便有些离不开他,更何况你这睡了半个多月的。” 东方不败有种让李相夷睡得踏实的魔力,李莲花跟小东方一起睡的半个月也很少会有毒发的倾向,虽说是时候未到,但身边自从有个泛着清茶香气的火炉,的确夜晚能得安眠。 “哪里就这么邪乎了?”李莲花脱了鞋袜坐在床边,“你睡里面还是外面?” “我想要阿败。”李相夷脑子里只有东方不败,根本对他的话已读乱回。 李莲花斜他一眼,自顾自脱着衣服,“可人家把门关得严严实实,你也老老实实在这里睡。” “那我睡外面好了。” 他不情不愿换了衣服躺在床的外侧,有点难以安寝,在那里翻来覆去惹得李莲花本来烦躁的心更加乱,忍不住问他,“你到底睡不睡?!” “哦,我睡。” 李莲花翻过身背对着李相夷,墙壁泛着丝丝冷意,木床也泛着木香,身后的人脑子里只有他家阿败,本就睡不着的他这下更加难眠。 怎么就真的习惯了呢? 他脑子里也都是阿求了。 李相夷却转过来朝向他,拽了拽他的衣摆,轻轻喊道:“花花…” “怎么了?” 李莲花转过身去看他,不知道他要作什么妖。 “你需要抱着我睡吗?我记得你怕冷。” 李相夷一时间觉得自己太贴心了。 “滚。” “好吧。” 这人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嘁,要不是看他中毒怕他冷,谁稀得抱他。 而此时此刻,隔壁的东方不败正单手撑着脑袋侧躺在床上,慵懒道,“我猜这时候,花花和小鱼都睡不着呢。” “你这法子管用吗?别偷鸡不成蚀把米,他们俩以后习惯住在一起了。” 小东方也是懒散地半躺在那里,两人没有睡的意思,反而在那里聊天。 “放心吧,保管拿捏的,花花最是嘴硬,等过了今晚你可以验收下成果,小鱼不可能愿意跟花花睡在一起,我敢打保票。” 东方不败从荷包里拿出一小袋糖递给小东方,“回头记得还我,这是买给我家小鱼的。” 小东方接过放进荷包,拍了下自己额头,啧,他怎么又忘记买。 这老狐狸也不提醒自己,这时候拿人情。 半夜有嘶吼哭泣声响起的时候,所有人都被惊醒,连忙换好衣服赶到张庆狮的房间,发现那里只剩下一具无头尸。 出了人命,对案子最热络的方小宝很自觉的跑过去想要探案,还不忘拉上李莲花,不过差点拉错人,被东方不败轻啧一声才意识到自己又认错人。 小东方本在李莲花身边,看方小宝拉着李莲花的手不自觉便皱起眉头,盯着方小宝的手不放,也跟在了李莲花身后。 李莲花闻到血腥气中夹杂着的属于小东方的清茶香,作呕感退下去不少,也安心了一些,掩着鼻息去看无头尸。 他一点点给众人分析着案发现场,李相夷却趁大家不备钻进了东方不败的怀里。 夜色深,他们又站在阴影处旁人看不清,便有些肆无忌惮。 “睡不着了?”东方不败咬着他的耳朵,将人藏在了漆黑的披风里,手也不老实地搂紧他的腰,感受到怀中人的战栗才罢休。 李相夷反咬上他的喉结,又不甘心地在他唇上咬了一下,“还说呢,老狐狸你就是故意的对不对?” “怎么,花花也睡不着?” “嗯,我说我抱着他睡,他还让我滚。”李相夷有些气恼,他明明就是好心,“阿败,我不想跟花花睡。” 自己跟自己睡本就奇怪,还无端得了骂。 “今晚怕是睡不了了。”那边的案子都没结束,方小宝又揽下了寻找凶手的活,李莲花今晚怕是连房间都回不去。 【明天开始两更哈。 嗯那个,我走剧情的话不太写剧情的内容,大部分都是一些感情拉扯吧,如果大家觉得有点多了可以直接在章节讨论里面留言,我都会看。 明天验证期,希望读者宝宝们多多段评章评留言,多谢多谢!爱你们(???)】 第60章 心满意足 但他们高估了众人对案子的上心程度,没几句话之后就该睡觉的睡觉,把担子全扔给了自告奋勇的方小宝。 李相夷与东方不败又慢慢挤回人群,瞥见李莲花睨了他们一眼,尴尬地笑笑,等人群散了东方不败才蹲下身去,探了半天吸出一根针来。 “死的是张庆虎。” 方小宝低头去看食指长的绣花针,惊讶道:“是不是宴席上张庆虎痛到乱叫的原因?是你扎的?” “他嘴巴贱,口无遮拦的骂得难听,让他痛一痛老实一些而已,没想到能成为辨认身份的证据。” 东方不败起身去洗手,李相夷追了出去,小东方也将身上的披风穿到李莲花身上,“更深露重,小心染了寒气。” 清茶香萦绕全身,带着他体温的披风让李莲花本来因着匆忙穿得少了些而发凉的身子渐渐暖和过来,“先回去吧,等清晨的时候再来找线索会方便一些。” 走到院子的时候本该各回各屋,但其中一间的房门已然关闭,显然是李相夷已经和东方不败钻进了八号房,李莲花似作感叹地来了句,“他动作倒是快。” “那就委屈花花和我将就一晚。”小东方开口,李莲花也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两人同迈进七号房,很是熟稔地躺进床榻,感受到身边人熟悉的体温,李莲花竟是真的有股子困意涌上来,眼皮打架还未完全睡着的时候就已经钻进了小东方怀里。 小东方低眸含笑看着怀里的人,手臂又紧了紧,闻到药香更是难掩心中愉悦,心叹李相夷所说不错。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他这军师算是请对人了。 一大早方小宝便来敲门,他们甚至都没有换回房间的机会,李莲花苦着脸从小东方的怀里爬出来起身去开门,“我去应付他,你先藏着。” “方小宝,一大清早的吵什么吵。” 李莲花打着哈欠,连衣服都没披上,显然是还没有起床,方小宝往里探了探头,被李莲花挡住视线,“你到底要干什么呀?” “你不是答应了我要跟我一起寻找线索吗?” 方小宝如约来叫他,但李莲花没想到他会来这么早,他揉着眼睛敷衍道:“知道了,你先去林子等我,我换身衣服就来。” 李莲花见方小宝离开才关上门,早上还是凉的很,这么一会儿亵衣就已经沾着寒气,他又钻回床榻,暖了暖身子才对披散着一脑袋头发的小东方说,“要跟我一起去吗?” “好啊,但我得弄一下头发才可以。” “这个好说,我来帮你。” 李莲花替小东方梳好头发,自己换好衣服,临出门又被小东方拉着披上披风,他站在原地任凭小东方给他系着披风带子,看着连外衣都没披只穿着中衣系着腰带的小东方,转了转眼珠子,“你就穿这样出去?” “不妥吗?” “有点。”腰身太细,有点引人遐想。 李莲花看见他腰间的鸳鸯荷包,眸子又飘忽不定,伸手取下之后摸到了糖块,“你现在也爱吃糖了?” “我说是给你买的信不信?” 李莲花听见这话轻笑一声,果断将糖掏出来一块含在嘴里,又将荷包系回去,“信不信的,我先替你尝尝。” “甜吗?” 李莲花有些得意地挑挑眉毛,“还不错。” 两人悠悠走过去的时候方小宝已经等候多时,看着小东方跟在李莲花后面到底没敢多说话,只一个劲往他们身后看,“你们兄弟呢?” “他们对查案没兴趣。” 一整个早上三人都在查案,只剩下李相夷和东方不败两耳不闻窗外事,若非李莲花和小东方又推门进来,两人连眼睛都不曾睁开。 “你们俩睡得倒是安稳,我们俩一早上都要累死了。”李莲花和小东方坐在桌前看着仍赖床的两人,有些艳羡,心叹命苦。 李相夷从床榻里侧露出脑袋,趴在东方不败胸脯上看着他们,“案子了结了?” “没,方小宝去查剩下的。” 见李莲花身上还披着小东方的披风,李相夷弯着眉眼冲李莲花问道,“花花,昨晚睡得可还好?” “托你的福,没你吵我睡得还不错。” “这也能赖我?!” 李相夷坐起身又被人拉回去,东方不败轻斥一声,“小心着凉,要起身先把衣服穿好。” 看他乖乖套好寝衣,李莲花也去调侃他,“不赖你赖谁?昨晚光是‘我要阿败’便喊了不下十遍,我耳朵都要起茧子,哪里睡得着?” 李相夷撇嘴,到底是没揭露李莲花睡不着的事实,反倒是耍赖抱住东方不败,“没错,我就要阿败怎么了?” “没什么,挺好的。” 这厚脸皮的模样,让他更不想承认自己曾经是李相夷。 回想起来,他年轻的时候确实也是没脸没皮的,但比起面前的这位还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你们俩快起吧,免得被其他几人发现了端倪。”李莲花喝着茶又给小东方添了一杯,催着二人起床。 “怕什么,要是旁人问起来,我就说我们兄弟二人为了得素手书生的手艺而委身你们兄弟。” 东方不败也是臭不要脸,让李莲花都极为不自然地又灌了两杯茶,干干地来了一句,“胡沁些什么,阿求,我们走。” 李莲花跟小东方快步走出去,先是回了房间休息一会儿,小东方趁着李莲花小憩的时候又出了一趟门,回来的时候带着食盒。 “睡醒了?方小宝那边没了你的帮助没什么进展,应该明日才能结案,睡足了就先过来吃饭。” 没进展意味着今天没什么事情做,他穿好鞋子走向圆桌,看小东方拿来的饭菜也弯着眸子,都是他喜欢的,“这里的伙食还算不错。” 那必须,他可是花了十两银子请卫庄的厨师单独做出来的,还有一份送到了东方不败的房间,算是答谢。 吃完饭没多久东方不败携着李相夷也来了他们房间,四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知道有人来请他们过去,说是卫庄主有要事相商。 第61章 似有触动 卫庄主抓了百川院的‘刑探’葛潘,意图杀鸡儆猴,以方小宝的性子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他又站出来替葛潘求情,但众多土夫子之中混进一个百川院刑探,其他土夫子也不会安心。 李莲花见状只得保下单孤刀这唯一的外甥,承诺会在明早之前查清凶手,到底是素手书生的名头好用,卫庄主竟也真的应下。 李相夷罕见跟方小宝主动搭话,但他似乎不是特别喜欢这个孩子,跟李莲花的态度不太一样,“你说你是李相夷的徒弟?” 他回忆起自己当年看见这个孩子的模样,的确是坐在轮椅上无法行动,根骨一般往上,不是什么顶尖的苗子。 “对啊,我要像师父一样,平天下不平之事。”方小宝似乎很有志向,但李相夷也不是傻子。 “你的意思是你师父已经死了吗?” “谁说我师父死了?他肯定还活着。”方小宝站在李相夷面前信誓旦旦地说着,脸上带了些怒意。 “既是没死,你为何不去寻他?”说话的是小东方,他对此事疑惑不解,“听说你是天机山庄庄主和方尚书唯一的儿子,这么大的势力,若想寻一个人应该没那么困难吧?” 方小宝被他们俩一前一后的问话问得一愣,“我…我刚考入百川院,还没来得及寻师父。” 这话说完东方不败又站出来,拉走李相夷和小东方,“他们百川院没一个好东西,跟他有什么好说的。” 李莲花盯着方小宝看了许久,不知想到什么,眼底还是不可避免流露出一丝失望。 “愣什么愣?还不去查案?” 方小宝在想三个人的话,自己似乎真的在坚持无谓的心念,明明寻到师父比替他做事更来的直接。 百川院这么多年,似乎也没有去寻过李相夷。 他对百川院的心念似乎有所动摇,跟在李莲花身后询问道,“李莲花,你说,百川院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李莲花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我本来觉得它是师父四顾门的存留,他们说,秉承李相夷遗志…”说到这里他才恍然大悟,脸白了又白,“原来,我在心里也已经默认师父死了…是我大错特错。” “李莲花,你说我师父知道了我这样的想法,是不是会生气,还很失望?”方小宝本性不坏,从小到大他所接触的百川院无一不在告诉他李相夷已经死了,他虽思想上反对,但他的行动已经昭然若揭。 他在百川院之人的潜移默化中已经默认了李相夷死亡的事情。 “这些我不知道。”李莲花此时也没有真把他收做徒弟的心思,管他也只是因为他是师兄的外甥,“但我比较好奇,若李相夷回来,你会作何反应?” “我…”方小宝语塞,他从未想象过师父回来,那是他可触不可及的仰望。 “好了,别想了,去找线索吧。” 李莲花看向东方不败他们离开的方向,又看着身边眼眶微红的少年,对比着年纪相仿的小东方和方多病,心道成长的环境当真是会影响人。 方多病自小虽然体弱多病,但被万般疼爱的长大,父母身份贵重,长成了现在这样单纯的性子,初入江湖便被骗得团团转。 而自己在小东方和东方不败身上看到的却是一股子极为扭曲的成长轨迹,即使小东方年仅十八岁,却比方多病有眼力见,能力也比方多病高出一大截。 他明显感受到小东方只是相夷太剑不够熟练,但他本家的武功内力并不弱。 家破人亡,卑微蛰伏,根本不会是含着金汤匙的大少爷能体会的,他们会揣测人性的恶,除却亲近之人,对着所有人都会揣测他们的目的。 这是他们保护自己的方式,李相夷曾经隐晦地问过为何东方不败会抵触小东方,但他脸色不大好,拒绝了回答。 但毫无疑问的是小东方提出的问题是一针见血的,或许江湖中人与方多病一样,都认为李相夷已经死了,他虽然失望,但想起别人的看法与自己无关这件事又释然许多。 人生哪儿那么多顺风顺水。 自己不就是个登高跌重的例子吗? 但他现在的确想回去跟那三个一起聊天了。 有了李莲花的帮助案子自然破得很快,见结了案子后李莲花便忙不迭跑去寻小东方,方多病想要拉住他衣袖的手也停在原地。 小东方在房间等李莲花回来,桌上还有从厨房买回来的热乎乎又散发香甜气味的点心。 见李莲花风尘仆仆的回来,本来无聊的小东方扬起嘴角,将点心盒子打开,“回来了?饿不饿?吃些点心垫垫肚子。” 刚刚在方多病那里生出的忧思似乎在看到小东方俊颜的时候烟消云散,他脱下披风递到小东方手里,去洗了手才坐下吃桌上的点心。 “他们两个呢?” “你猜。” 好了,那不必猜了。 卫庄在山上,所以温度不高,他又在树林寻了许久的线索,即使是披风也挡不住寒意。 小东方给李莲花递糕点的时候还是碰到他冰凉的手指,忍住将他的素手放在手心温暖的冲动,他出门去厨房要了一个小一些的汤婆子。 那厨子看他的眼神仿佛是看到了傻子,无法理解快到夏日竟然还有人要汤婆子。 汤婆子塞到李莲花手中的时候让嘴角还沾着糕点渣子的人一愣,定定地看着若无其事到旁边坐下的少年。 似乎是不解。 汤婆子外面还包着一层厚厚的布套,也就没那么烫手,暖意顺着手掌溜进他的身体,一寸寸暖到他心底。少年抱着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狸奴,狸奴慵懒地躺在他臂弯,被抚摸后发出一连串呼噜声。 “这是厨师养的小猫,是不是很可爱?”这两天跑厨房的次数有些多,厨师见他有钱且生得好看,也乐意帮他的忙,连豢养的小猫也愿意借给小东方玩。 “嗯,很可爱。”他擦掉嘴角的糕点渣子,两只手都捧着汤婆子,直到双手都温暖了才伸手去摸被养得胖胖的猫。 小猫乖巧地叫了一声,任凭李莲花摸着它的脑袋,“比狐狸精乖巧的多呢。” 猫猫没多久就要还给厨师,李莲花抱着汤婆子与小东方一起送,厨师看了李莲花一眼又看着他手里的汤婆子,只接过小猫,“小公子跑这么多趟都是要的甜口,看来是这位公子很喜欢吃甜食。” “在下的确嗜甜。”李莲花才知道那些菜都是小东方跑来找厨师现做的,眉目又软了几分,“阿求,多谢。”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第62章 无辜背锅 进山的日子终于确定,虽然卫庄主玩了一把阴的,但一行人还是各自挑选了趁手的武器浩浩荡荡进了一品坟。 方多病将自己的机关飞猿爪送给李莲花,让他以备不时之需,但他身边的小东方双手抱胸,想着刚刚东方不败告诉自己的话。 苦于时机啊。 入一品坟的入口在极高的地方,在笛飞声飞上去之后,卫庄主刚要夸一下他家‘小前辈’能力多么强,但紧接着东方不败就跟着飞了上去。 由于笛飞声飞上去的时候像个蛤蟆,显得飞上去轻盈无比的东方不败更是潇洒,卫庄主愣在原地,夸奖的话都堵在了喉间。 此次观音垂泪势在必得,东方不败便打算跟着笛飞声,不能让他抢先拿到手。 巨石滚出来的时候李相夷和小东方一同出掌碎了石头,众人才发觉这两对孪生兄弟隐藏了太多,也不敢再出口放肆,跟着人进了一品坟。 最后的关卡门前东方不败在和笛飞声对峙,他记得,就是这个男人将自己本来就受伤的身体打得又伤了几分,却没有生气,眼神是东方不败熟悉的感觉。 不是吧,又来? 东方不败无聊地倚在门口,两人谁都不说话,陷入一股死寂,等人群过来之时他们才有了点反应。 方多病在机关面前算是有了一展身手的时候,破开最后一处大门,里面两座棺材立在那里的,是芳玑王和萱妃。 笛飞声率先飞过去震碎棺门,萱妃口中的便是观音垂泪,他刚拿出来方多病竟跑上来抢夺,原是因为他要给李莲花治心疾。 东方不败对他改观几分,上去助他一臂之力,在李莲花机关飞猿爪抢走观音垂泪的那一刻小东方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火速将观音垂泪送入他的口中,又将盒子扣上,装作还没动过的模样和李莲花一起将笛飞声引走。 李莲花说,他找笛飞声有要事。 他们轻功逃出去,小东方随手取了一片树叶将晨露倒进去,李莲花难为情地眨眨眼睛,无奈接过珠子,又扔回笛飞声手里。 笛飞声没等到药效发作,气到变回原来的模样又追上去。 李相夷,敢耍他! 李莲花故意放慢了速度被笛飞声追上,观音垂泪的药效的确不错,他在慢慢恢复十年的功力,可惜… 他的身体真的如筛子一般,不知道多久之后这些内力又会被碧茶消磨殆尽。 李莲花和小东方与笛飞声站在林间,内力震动树叶簌簌落下,笛飞声忽然出手,被小东方抬手挡住。 但小东方故意卸了内力,一掌打过去竟是直接吐血。 “阿求!你怎么样?” 笛飞声看向自己的手心,蹙眉,不应该啊。 “十年未见,李相夷别来无恙啊。” 李莲花心思仍在小东方身上,无意搭理伤了人的笛飞声,把人冷落在那里,饶是笛飞声这种性格都忍不了。 “李相夷,我在跟你说话!” “听见了!”他擦了擦小东方嘴角的血渍,扶着他站在那里,“十年未见,笛盟主还是这么缠人。” 笛飞声又絮叨几句,但李莲花一句都没听进去,只看着脸色越发苍白的小东方,“你真没事?” 小东方摇头,笛飞声忍不了了,辩解道,“我没用多少内力。” 意思就是他不可能伤了小东方。 “他不是跟你打得那个。” 笛飞声本就不弱,所以李莲花也拿不准小东方到底能不能打过笛飞声,所以对他的伤势更为上心,让本打算叙旧的笛飞声更为急躁。 “李相夷,他…”他当然知道这个不是把自己打伤的那位,而且他好像感觉到对掌之时这人卸了内力。 装模作样! “花花,你先把你的事情办了,我真的没事。”小东方半靠在他怀里,李莲花这才收了心思去和笛飞声谈事情。 “笛盟主,没什么事不如让开,我还要回家做饭烧菜。” “烧菜?堂堂四顾门门主李相夷,竟然会做这样无聊的事情?”笛飞声没想到他要说的是这个,脸上都带了疑惑。 “对啊,这十年,我有在好好生活,我的确学会了烧菜,对了,烧得还不错。” 笛飞声却忽然把上他的脉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为何身体这般差?” “你中了我的明月沉西海,我不也中了你的悲风催八荒吗?受点伤,多正常。”李莲花在等修罗草发挥作用,才会跟他东拉西扯说这么多。 等到时候差不多了,他才重新整理了表情,“笛盟主,你最近最好不要妄动内力。” “为何?”笛飞声反骨很重,偏偏又聚齐内力,却发现经脉堵塞运不起一丝内力。 “你暗算我?信不信我杀了你?” 若他真想杀,也不会问出这句话。李莲花扶着小东方,无所谓摇头,“不过是些修罗草,只要你帮我找到师兄的遗骨,我自然会将师父的洗经伐髓诀交给你。” 两人极限拉扯,小东方偷偷逆转经脉让伤势看上去严重了一些,等他们达成共识的时候小东方又呕出一口血来。 笛飞声纳闷又无辜,只能承受着李莲花的怒视。 他冤枉啊。 内力没恢复且中了修罗草的笛飞声处境可谓是雪上加霜,跟着李莲花回莲花楼,兴许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萱妃墓中,东方不败盯着萱妃和芳玑王有些愣神,他凑近红衣萱妃,低头似乎看到了让人震碎三观的事情。 剩下的几人该死的都死了,丁元子趁乱偷了一个小盒子逃了出去,就连卫庄主也被东方不败一针了结了性命,方小宝晕在地上。 “小鱼,你看这个萱妃…他怎么有喉结?” 李相夷惊诧,凑过去看果然看到了喉结,他们俩细细观察着萱妃的长相,忽然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萱妃似乎是男子。 简直是惊世骇俗。 但听说过萱妃生子,那这个孩子又是如何生得? “没想到这个芳玑王与我们算是同道中人。” 开了个小玩笑,李相夷却不想对着两具尸体研究,蹲在地上拍了拍方小宝的脸,“醒醒。” “李莲花…” “你又认错人了。” 第63章 旧去新来 李莲花手里牵着受伤的小东方回一品坟去寻他们,方小宝见到李莲花安全才松了一口气,跑过去问他心疾有没有被观音垂泪治好。 东方不败和李相夷一人拉着他一只手腕把脉,有点失望,但终归是个还不错的结果,“有些用处,正好最近用这些内力养养身子。” 他已经决定前去摘忘川花,自然要告辞一段时间,小东方武功不如李相夷,他需得让李相夷跟着李莲花才安心。 若有个不测扬州慢还能拉李莲花一把。 “我现在就出发,你们回莲花楼吧,小鱼,交给你了。” 虽是不舍,但李相夷分的清轻重缓急,但小东方走近,“我跟你一起去。” “阿求你受伤了,跟我回莲花楼去。”李莲花不甚赞同,若他无事倒也罢了,但他刚刚受了内伤怎么能随东方不败出去? “花花,我没什么事,都是小伤。”小东方摇头拒绝李莲花,站在了东方不败身边,“现在就启程吗?” “对,赶早不赶晚,我们先走了。” 兄弟俩欠身告辞之后便不见了人影,东方不败扔给小东方一颗疗伤丹药,探上他的脉,抬脚踹了一下旁边这人,“你还真是上道了,连我都能骗过去。” “不是你说逼真一点的吗?苦肉计总不能真的卧病在床吧。”小东方揉了揉被踹到的屁股,苦着脸跟在他身后,“要走多久才能到你说的地方?” “我们现在在闽地,四千里地,快马加鞭再加上轻功,来回也得一个月才行。”若是自己去寻,行程或许能缩减一些,但这小子轻功不如他,还是得一个月。 莲花楼来了两个新人,走了两个旧人,但肉眼可见两个原住民的情绪都不大高,做饭的李莲花搞得莲花楼满是烟雾,葛潘被绑在厨房旁边一直咳嗽着。 李相夷恹恹地择着菜,大门口不远处方小宝和笛飞声在那里斗嘴,也无人管他们,狐狸精摇着尾巴在李莲花身边晃悠,一道菜出锅,他拍拍李相夷的肩膀示意吃饭,又去叫门口的两位。 他们从没有尝过李莲花做的菜,吃完之后脸色瞬息万变,精彩异常,李相夷放下筷子从兜里掏出糖块,又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不欲与他们待在一处。 只有一个没有味觉的笛飞声吃完了所有的菜。 分配住宿的时候已经无需二人再打架拆房子,李相夷只能跟李莲花同睡,二楼的房间便让给了他们二人。 本来两人都是不愿意的,差点在莲花楼动起手来,还是李相夷左脚右脚各踹一个把两人踹飞出去,他们才老实。 他们继续行进回普渡寺,方小宝识得路,便自觉担了赶车的活,李莲花此时正盘腿坐在床上,身后是李相夷为他运功疗伤。 逼出一口毒血,他粗粗喘了几口气有些头晕,李相夷喂他吃下一枚补药,又去拿着东方不败留下的药方去给李莲花熬药。 笛飞声坐在一旁看了全程,仍是疑惑不解,“你何时有了个弟弟?” 他那个弟弟,似乎更像当年的李相夷一些。 “孪生的,当然是出生便有,一直藏着没被人发现。”李莲花胡言乱语,笛飞声半信半疑。 李相夷坐在锅灶前烧着火,托着腮神游,李莲花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害了相思病,“你这再熬下去,怕是都能炼丹了。” 反过神来的李相夷将药倒到碗里递给李莲花,后者闻着药味儿就有些作呕,有些拒绝,“能不能不喝?” “不能,他们俩都去为你寻药,总不能辜负人家的一番好意吧。”拿小东方压李莲花竟也是管用,李莲花不禁想起小东方还受着伤,不知道路上会不会出问题。 那边,东方不败和小东方行进了一天,只在驿站换马匹的时候稍微歇了一会儿,东方不败半开玩笑的对小东方说,“以咱们这种一天跑死四匹马的速度,半个多月或许就能回去了。” “早些回去不是更好吗?总比你半路走神去想你家小鱼来的好,等回去之后你们还是去住客栈吧。” 小东方已经了解了他们的习惯,此次又是小别胜新婚,若是在莲花楼闹腾他和李莲花也觉得尴尬。 “还用你说,还有,你与其说我,怎么不想想你自己,没揭穿你算我善良。” 两人半斤八两,谁都没资格说谁。 李莲花一行人在慢慢前进,两个东方都火急火燎往魔林石窟赶,本来要走半月的路程真的被二人生生缩到了十日。 穿过林子,小东方已然脸色有些不好,应该是吸了一些瘴气,但他不顾那么些,顺着东方不败示意的方向看去。 很幸运,忘川花生机盎然,那是李莲花的希望。 “你在下面等着,我去摘。” 东方不败看他有些撑不下去,好心劝他留在这里。 “我的花花,我自然要尽全力来救。”小东方青白着一张脸,但他却仍希望这朵忘川花是自己摘给李莲花的。 “行,你的花花,走吧,跟紧我。” 忘川花一红一白,长于山顶,在雪中还算显眼,东方不败嘱咐他附近有毒蛇和虫蚁,又在他身上撒了不少驱虫的药粉才许他跟着自己上去。 有着东方不败的帮助,采忘川花并不太难,小东方眼尖地瞧见石壁上生长的珍稀药材,小心摘走放进衣襟,东方不败将忘川花塞进准备好的盒子里,揽着小东方的腰纵身一跃回到平地。 小东方艳羡地看着东方不败,“你练了葵花宝典对吗?” “怎么,羡慕?呵…”东方不败又塞给他清毒的药丸,“修炼葵花宝典于我而言弊大于利,你未修炼是好事。” “那你…自宫了吗?” “练的时候自然是,但出现在小鱼世界之时又回到原来的模样,如今一身情毒累身,连内力都不得随意用。快走吧,再不回去我的情毒要复发了,你又当不了我的解药。” 小东方没想过会是这种状况,怪不得当时李相夷极力阻止自己,他是不希望自己重蹈覆辙。 两人挂了一脸伤疤,小东方更显凄惨一些,脸色都有些白,他们约在普渡寺见面,如今又准备快马加鞭赶回去。 第64章 暴躁小鱼 楼车行进慢得出奇,等他们到小青峰附近之时已然过去了十四天,这十四天大家交流很少,除却喋喋不休的方小宝,剩下三人皆有些沉默寡言。 笛飞声是本就话少,李相夷是不想与他们多说,李莲花自然也失了聊天的兴趣。 每晚都与李相夷背对而睡,两人日日难眠不说,李莲花身上的毒似乎又有活跃起来的趋势。 李相夷如今只能时时刻刻守在他身边,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没看见,李莲花就毒发死在自己面前。 他用扬州慢替李莲花运转内力,多少逼出了一些毒素,但十年的毒想要拔除根本简直是难如登天,也只能等忘川花过来才好解毒。 方小宝一人押送葛潘去百川院,李莲花三人则去了普渡寺,莲花楼被停在山下,若他们归来一眼就能看见。 无了和尚在看到两个李莲花的时候摸了摸大秃脑袋,罕见地茫然,“这…怎会有两个李施主?” 这面容分明是受了他的梵术金针才会变成这样,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他莫非是眼花了? “和尚,大惊小怪什么。” 无了和尚知道他们面容变化的内情,所以孪生这个说法根本骗不了他,李莲花坐在无了对面,解释道,“都是缘分使然啊。” 老和尚也是个脑子灵光的,知道这自是有些灵妙在其中,但看李相夷面色红润身体强健,便知道这人已经解了毒。 或许是来救面前这位的机缘呢。 老和尚通透,自是不必多说。 他干笑两声,说了许多劝解李莲花的话,但被滑头老狐狸搪塞过去,直到无了提起乔婉娩,“老衲听闻,百川院新近得了一把剑,于是便向四顾门昔日好友发出邀约,要召开赏剑大会,这把剑,便是李施主当年的贴身佩剑,少师。” 少师经历了四十三手终于被乔婉娩寻了回去,李相夷记得自己的少师早就被东方不败寻走,这里的少师竟有些惨。 李莲花不愿过去,无了仍劝道,“旁人暂且不论,有个人你总是要见一见的,乔女侠也正在百川院,这么多年来,她每年都要到寺中为你祈福,可从不肯点往生灯。这些年肖大侠苦等着她,她苦等着你,你活着却不肯回,这苦局,你就不想解了它?” “和尚,你能不能不要瞎劝?”李相夷听了这话立马挪到李莲花旁边,将人挡住一些,替小东方守着姻缘。 李莲花垂着头,让李相夷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十年了,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也没有什么解不开结。” 这是…真放下了? 李相夷错愕地盯着李莲花,因着他们遭遇不同,若是他本人,即使十年过去也不一定放得下东方不败。 他一时间开始疑惑李莲花是否真的喜欢过乔婉娩,或许如他所说,他真的放下了? 李莲花脑中出现小东方的模样,一些话梗在心头,即使是无了和尚提起乔婉娩,他的内心也不曾有触动。 一直到三日后的赏剑大会,李莲花仍是郁郁寡欢,李相夷和李莲花被方小宝带到百川院的画像前,那里摆着白烛和香火,一看便是个供桌。 李相夷心头燃起三丈无名火,指着桌子上的东西,“这不还是说李相夷已经死了吗?方多病,你带我们来这祭拜你师父?” “我…我只是想给你们看看我师父英姿。”方小宝知道他的意思,百川院的确是实打实认为李相夷已经死了。 “大可不必。” 李相夷把李莲花拉出去,台上正站着愁苦着脸的乔婉娩,还有一脸关切的肖紫衿。 乔婉娩说了一堆话李相夷都没有听进去,却敏锐地捕捉到一句,“我们能寻到相夷生前从不离手的少师剑。” “我说你这眼光也太差了点,说是不肯点往生灯,这都把生前挂在了嘴边,这算什么?”李相夷气成了包子,越发看已经搂住乔婉娩的肖紫衿不顺眼,却也只能低声在李莲花旁边抱怨。 他被东方不败影响得太深了,也越发觉得李莲花的确和自己不同。 “好了小鱼,稍安勿躁,安静一些。”李莲花淡淡地看着台上的一对有情人,转向忿忿不满的李相夷,“算着日子,他们俩也快回来了。” “欸欸欸,快看,还真是少师剑呢。”方小宝拍拍李莲花的肩膀,兴奋道,“听说为了博乔姑娘一笑,剑柄上系了些许红绸,在扬州江山笑屋顶练了一套醉如狂三十六剑,引得万人空巷。” “什么?!”还未等李莲花去回忆,李相夷的一句话又把他拉回现实,“为谁?为乔婉娩?” “对啊,为了乔姑娘。”方小宝点头,让李相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李相夷质问的眼神盯向李莲花,见人避开了视线,算是间接承认,这惹得人更加炸毛,咬着牙对李莲花道:“你完蛋了。” 这话说得李莲花一头雾水,“谁?谁完蛋了?” 李相夷没再继续说下去,若是让小东方知道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这李莲花的眼神太差了些,还是要让他帮忙拨乱反正。 小狐狸身上冒着怨气,心道小东方来得不是时候,若是再早几年兴许李莲花对乔婉娩能放下更早更彻底,如今这时候来,还给自己平添醋意。 他同情地摇头,听见台上之人说能去试少师,便跟笛飞声不谋而合地想让李莲花上去,看看台上的那群人是否真的能认出他来。 李莲花被推到台上之时想要顺手拿过身侧之人的面具扣上,但被李相夷抢走,一张与李相夷五分相似的脸便出现在百川院众人面前。 台上之人皆是震惊,都能听清他们倒吸气的声音,李莲花转头瞪了一眼始作俑者,抱着绣球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云彼丘眯起眼睛,眼里闪过阴毒,却被眼尖的李相夷捕捉到。 好一个云彼丘,真是让他开了眼了,他当年所说的豪情壮志之言和兄弟情深之语全成了笑话。 他和李莲花一样,曾经许诺过只要他活在世上一天,就会护着四顾门的人一日,这么看来,他们当真是不值得。 “阁下是?” “在下…姓李…” 台上之人的面容竟是变成了惊恐。 “李什么?” “李…莲花。”就算是李莲花这样本就放下过去的人,眼里的光也是黯淡几分,更遑论李相夷这样掩不住脾气之人。 他飞身上台,站在李莲花身边勾唇看着台上众人,“哥哥,咱们该回家了。” 第65章 撞见咯 这动作姿态,眉目间的神情,相比相貌上的相似,这神韵让众人再也站不住。 分明就是李相夷又回来了。 云彼丘面色一寸寸变白,仍强忍着恐惧问道,“阁下又是哪位?” “李莲花的弟弟,李莲蓬。” 乔婉娩泪眼婆娑地看着李莲蓬,嘴里轻喊着一声“相夷”,脚步都往前挪了几分,但看见李相夷眼中的厌恶之色心中一恸,悲戚道:“果然,你还是恨我的…” 她的哮症隐隐有复发的趋势,却仍迈步下了台阶,站在擂台三步之外看着蹙眉不悦的李相夷,“相夷…” “你认错人了。” 可不是认错了吗?他又不是她的李相夷,他是他家东方不败的。 “乔女侠,我们兄弟二人似乎从未见过你,我们虽然瞻仰李门主风姿,但也是万万不敢高攀的。” 李莲花淡然开口,即使乔婉娩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他心里的确只剩下同情,再也生不出半分欢喜。 肖紫衿快步追过来,近距离看着兄弟二人,心里有些后怕,特别是这个李莲蓬,实在和桀骜的李相夷太像了。 “婉娩,门主何时有过孪生兄弟,的确是我们认错了人。”肖紫衿将人半揽在怀里,轻声安慰。 “你们不但认错人,这把剑还是假的,这赏剑大会能把东西搞丢,岂不是贻笑大方?” 李相夷如何会认不出少师,将剑收回剑鞘扔给肖紫衿,李莲花解释道,“这剑似乎是新做的,不似已经锻造多年的剑。” 平滑如新,一点划痕都没有。 但当务之急是寻到真的少师,四顾门的旧人们便只得将试探李莲花兄弟的事情搁置,转头去寻少师的线索。 虽然狮魂的消息仍在乔婉娩那处,但李莲花没了去找她的心思,和李相夷一起回了普渡寺。 “你今天真的是太莽撞了。”李莲花略带责怪地看向李相夷,若是今日真被认出来,他们可就不得安宁了。 “我知道啊,我故意的,怎么,你还要揍我吗?你要是为了乔婉娩打我的话…哼,你就等着吧!”李相夷掐着腰回击,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样,无赖劲儿气人得紧。 李莲花瞪了他一眼,继而有些语塞,没好气儿地说,“算我求你祖宗,以后别贸然出来惹人怀疑。” “看我心情咯,要我说,咱们也认清现实,他们哪里是没认出我们,分别是不想认我们回去。” 虽说多少有些膈应,但对如今的二人来说,百川院的人会不会认出他们来并不重要。 但他们把仅剩的兄弟情义消磨殆尽,两两相望唯余失望,倒让两人更加洒脱,特别是又有人极其在意他们,先不说李莲花,单是李相夷就有种“有夫万事足”的感觉。 他们不知道的是东方不败和小东方傍晚便到了山脚,看着小东方有些狼狈的样子,东方不败上下打量他一眼,还是建议他不要换洗衣服。 “这样显得你比较急切,将他挂记在心上,而且这脸上的血说不定他看了更心疼,别为那一时的干净而耽误了大好机会。” 小东方看自己满手血污,东方不败脸上也都是伤痕,自己也应该好不到哪里去,看上去应该甚是可怜,他不情不愿应下,忍着不适又问了句,“我真就这样去找他?” “去吧去吧,记得帮我把小鱼喊下山。” 等他进了普渡寺,先问了小沙弥李莲花兄弟二人禅房的位置,却只看到了躺在床上无所事事只能看佛经的李相夷。 “小鱼,花花呢?” “阿求?你回来了?阿败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李相夷飞快坐起身,看他一身血污就知道他着急回来见花花。 “他在莲花楼等你,花花呢?” “哦,他刚刚出门去找阿飞了。” 李相夷迫不及待跑下山去寻东方不败,小东方只得自己去找李莲花的踪迹,不巧遇到笛飞声,“李莲花呢?” 笛飞声是个心思独特之人,他刚刚给李莲花指路乔婉娩的位置,现在也看好戏一般给小东方指了路。 小东方过去的时候正巧看到乔婉娩试图去抚摸李莲花的面庞,眼中含泪,嘴里喊着‘相夷’。 篝火的光影扑闪,他看不清李莲花的表情,但二人似乎很是缱绻,李莲花整个人身上都泛着柔和的光。 他还没来得及阻止乔婉娩的动作就听到动静,李莲花本以为是百川院之人寻过来,偏头才发现是多日未见的小东方。 夜色漆黑,他站在山边的昏暗之处,李莲花只能看见他身形落寞,一言不发。 “阿求…” 还未等他再说什么,小东方转身直接离开。 他刚要追上去,肖紫衿就带人匆匆赶来,身后的乔婉娩也想要拉住他的衣摆,肖紫衿言语不逊地说了李莲花几句,还拦住了他的去路。 “我就知道你对婉娩有非分之想。” “不想跟你废话,快让开!” 他看见小东方脸上的血痕,被拦住之后更是急切。 “我若偏不让呢?” 肖紫衿看向试图阻拦自己的乔婉娩,怒火更盛,却直接被李莲花一脚踹开,跑进夜色去寻小东方的身影。 莲花楼内的东方不败早已经洗干净等着李相夷回家,思念了好长时间的人果然来得很快,也不多言直接扑倒他,一边扯着他的腰带一边咬着他的唇,委屈道,“你走了好些时日,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有多想?我看看小鱼的诚意?” 楼门猛地被打开,小东方红着眼睛拉开屏风,此时的东方不败衣衫大敞,脸上是被人打断好事的不悦。 “你不是去寻花花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东方不败拉好衣衫,将李相夷用被子蒙住。 “他…” 小东方眼尾带着红,但东方不败敏锐地察觉到他不是哭了,是被气得。 “啧,你别冲动啊。” 李相夷似乎是猜到了原因,露出脑袋,“你是不是碰见他和乔婉娩在一处?” 小东方艰难点头,东方不败与李相夷对视一眼,又往门外去看,淡定道,“别急,这样,你先去后山河里洗澡,花花若是回来有我们两个应付,你平复下心情,更不能让花花看到你生气,明白吗?” “好。” 有东方不败在小东方算是有底气,他拿着换洗的衣服去了河里,等李莲花回家看见的还是在勾缠的两人。 “阿求呢?他没回来吗?” 东方不败又‘不太高兴’地蹙眉,把李相夷往身前又拉近了些,故意在李莲花面前亲昵,“他不是去找你了吗?没找到?” “我…”他总不能说小东方跑了吧。 “嗐,他找不到你自然会回来,他又不是小孩子。”李相夷也帮着小东方,捧着东方不败的脸故意在李莲花面前亲了一口,“你在这傻站着干嘛?不是要找狮魂?我们俩还有要紧事办呢。” 李莲花无奈只能跑上二楼去,看小东方的衣柜门被打开,里面叠的整齐的衣衫少了一套,猜到他去河边沐浴更衣,又快步往河边走。 走在路上他心里还是没底,想起小东方身上的血渍心都揪在一块。 果不其然,他伤势又加重了。 第66章 言语试探 “你猜他们今晚会把话说明白吗?” 两人怕他们随时回来,也不敢再造次,只能依偎着亲一亲。 “不会…”东方不败在他肩上咬了一口,怀中人不甘示弱地在他肩上磨牙,“阿求要的是个完完全全欢喜他的李莲花,不是心里还有乔婉娩影子的人。” “恐怕有些难。”两人出门往远处望了望,没有人回来,“今晚怕是你又要和花花一起睡了。” “还能怎么办呢?哎哟,我真是命苦。”李相夷一边喊着,整个人又跳到东方不败身上,“为着他们,我们可真是操碎了心。” 河边,小东方听着有人慢慢走近,却仍未转过头,直到李莲花喊了一声“阿求”,他才按着东方不败的嘱托,一如往常的应答。 “是花花啊,我在洗澡,怕是不方便说话。” 似乎没生气。 但没生气才会让李莲花觉得有些憋闷,他又问出一句,“刚刚你走得快,我没有寻到你的影子。” “我看你正忙着,没太好意思打扰,所以还是先回来沐浴更衣,没想到你事情办得倒是快,这就回家了。” 小东方的话没有其他问题,只有点阴阳怪气的感觉,也听不出什么情绪,很是平淡,时不时还夹杂着水声,让李莲花更加烦躁。 “我在外头等你。” “好。” 李莲花坐在石头上抬头看着月色,没多会儿身后传来水声和衣料的摩擦声,想必是他已经洗好穿衣,他转头去看,看到小东方已经穿好亵衣,中衣未穿直接套上了外袍。 血污洗净之后脸上的伤疤便显现出来,李莲花盘算着去做一些祛疤痕的药膏,总不能让他的脸留了疤。 “路上可还顺利?” “挺好的,有阿败在,不会有事。” 小东方的头发全都散着,手里抱着脏污的衣衫,也没有跟李莲花搭话的欲望,两人一路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李莲花一时不知自己该是高兴还是难过,但小东方这样的态度让他摸不清头脑。 可明明跟从前没什么两样的。 没一会儿就到了莲花楼,东方不败在做饭,李相夷仍是和从前一样在身后抱着他,两人近一月未见到底是更亲近几分。 “回来了?阿求去沐浴更衣了啊。”李相夷配合人演着戏,小东方将脏衣服放到木盆里,点头应着,“的确是脏,不洗怕是没法见人。” 四人还如前几日一般吃饭,李相夷尝到熟悉的味道幸福地眯起眼睛,“还得是阿败的手艺,花花的厨艺跟我一样一言难尽。” “最近你们俩都没睡好吗?看上去黑眼圈重了不少。”东方不败瞧着两人眼下的青黑,顺势提起休息这回事,李莲花攥着筷子的手更是一紧,被东方不败看在眼里。 他继续添油加醋地拱火,“不过好像楼里挺热闹,笛飞声和方多病都在这里住,你们被吵得睡不着也是情有可原,今晚怕是方多病已经回百川院,笛飞声多半住在普渡寺,你们两个要去普渡寺休息吗?” “我才不要。”李相夷立马拒绝,“花花,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想在寺庙的钟声里早睡早起了。” “既然都下山了,大晚上的回去也是麻烦,先在家里住着,明日再去普渡寺。”李莲花也不想回去,随意寻了个借口。 “忘川花不知道能存几日,还是要尽快用上,过两日先别急着寻什么狮魂和单孤刀,先把你身上的毒解掉。” 东方不败将药材都好好存放了起来,他打算把李莲花带回云隐山,即使漆木山不在,芩婆也是能帮忙的。 李莲花没有说话,余光去看小东方,发现他只是闷头吃饭,没有任何意见。 心中又浮起不适感,他只能点头,“也好,若毒解了,寻师兄遗骨又能多上许多时日,还要多谢你们寻来忘川花,真是难表谢意。” 即使他们有着命运的牵连,但李莲花仍是很感谢他们,就算解毒失败他也没有怨言。 “谢什么,帮你就是帮我家小鱼,阿求帮你等于帮我,对吧阿求?” “没错,或许等一切事情了结,我就能回黑木崖做我的教主,到时候各归各位,也算圆满。”小东方试探着李莲花的底线,但听到这话后的李莲花脸色瞬间失了血色。 对啊,他忘了,小东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心口开始抽痛,呼吸也急促起来,碧茶之毒因他着急失落的情绪猛然进攻,黑色毒素顺着经络爬满他的脖颈,小东方这才慌了神,李相夷也赶忙用扬州慢替他压制毒素。 这一切都太突然。 吐出一口黑血后李莲花倒在李相夷怀里,昏厥过去不省人事,李相夷看他这种状况也略带责怪地对小东方说:“你的话太过分了些。” 小东方从李相夷怀中接过他,看他苍白的脸不自觉紧了紧手臂,“是我说错了话,以后不会再讲,我先带他去休息。” 小东方带着李莲花上楼,但楼下的二人心情也不太妙,“阿求其实说得不错,我们几人本就是突然出现在这里,若又消失,花花要怎么办?” 东方不败也开始沉默,回不回得去从来不是他们说的算的,突然回去的可能性并非没有。 “毒还要解吗?”李相夷也舍不得李莲花,他实在是太过孤独,跟自己漂泊的三年一样孤寂。 “当然,但不是现在。”东方不败在试探,他看向存放忘川花的盒子,无厘头地来了句,“何不去问花花的意见?” “你的意思是…看花花想不想留下阿求?”李相夷窝在东方不败怀里有些忐忑不安,“但这要拿着花花的性命作赌。” “他不会死的。” 不知道东方不败为何会如此肯定,但他紧紧搂着怀中的李相夷,“你们俩都会平安无事,有我在,放心就好。” 二楼 李莲花躺在床上,仍是昏迷不醒。 他下意识蜷缩着身子往本属于小东方的位置靠拢,未寻到人之后又将被子裹紧了一些,额头沁着汗,似乎是梦魇了。 本坐在床边的小东方爬回里侧的被窝,这里的被褥已经被李莲花换过,不是笛飞声和方多病睡的那一套。 感受到熟悉的热源,人又钻进小东方怀里。 第67章 失魂落魄 小东方并未抱住他,让怀中人不满地又往里钻了几分,直到最后李莲花也是一只手环抱住了人,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小东方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他要是真的离开了怎么办? 若带不走他,也不能留在他的身侧,等到天各一方时,似乎是害了两个人。 思考良久,他轻轻在李莲花额头一吻,做下了决定。 泪珠顺着眼角滑落,最后滚进李莲花的发间,他往后退了两分,也让李莲花退出了自己的怀抱。 断了念想,李莲花以后是不是就不会再喜欢他了? 他未曾有过心仪之人,也不知该如何断绝了自己的心思,小东方只能以自己的方式推开李莲花。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小东方仍在床上睡着,许久未曾睡过一个好觉,他脸上都带着疲乏,李莲花注意到自己单独盖了一床被子,小东方另盖了一床,又冷不丁想起他说的话。 自己毒解了,他就要离开了吗? 他麻木地下了床,又盯着小东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拖着沉重的身躯下楼去。 “解毒的日子,能不能往后延一延?”李莲花看向准备早餐的东方不败,还是提出了要求。 “自然是尊重你的意见,但…不要太久。”东方不败和李相夷用内力保着忘川花的生机,却不知道能保存多久,“这是我们从山上摘得天山雪莲所熬制的汤药,先吃些东西垫一垫,记得喝光。” “好。”李莲花坐到桌前吃了一个包子,便喝粥一样将苦到天际的汤药喝得一干二净。 李相夷觉得他的状态不对,坐在他身边探探他的脉,“花花,你怎么了?身子还是不舒服吗?我渡一些扬州慢给你。” “不用,毒发之后的老毛病而已,不必担心。”李莲花又发了一会儿呆,才看向李相夷,“今日去百川院把狮魂的线索要来,你陪我去吧。” “哦,好。” 李相夷和李莲花一同离开,直到身影消失小东方才从楼上下来。 “他延迟解毒的日子,是为了你,他已经很在意你了。”东方不败看向也是失魂落魄的小东方,眼中却没了平时的笑意。 “我放弃了,以后,你能不能帮我让他…讨厌我。” 每一个字他都艰难地说出口,那句讨厌他更是拼了所有的力气才从嘴里说出。 东方不败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懂他为何这般痛苦,但他没有劝说小东方,也没有答应他的要求,“我不知道如何让他讨厌你,我可以不帮你追求他,剩下的我都无能为力,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将碗盆放在原地,斜了一眼小东方便径直出门去,“记得把衣服洗了,看好家。” 他赶到的时候李莲花和李相夷正和乔婉娩在房间说狮魂的事情,见一个陌生的人进来,她也没有紧张。 “阿败,你怎么自己来了?” 李相夷算是替眼巴巴的李莲花问出口,东方不败坐在他身边,答道,“他在家洗衣服,顺道看家。” “乔姑娘,在下东方不败,是他们二人的好友知己。”东方不败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便带着李相夷出了门。 “阿败,你脸色不好,怎么了?”李相夷看着身边人一个个苦丧着脸,心里也不是滋味。 “阿求…阿求他放弃了。” 东方不败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李相夷,后者万分震惊,“他这就放弃了?可花花明明很喜欢他的样子。” “他求我让花花讨厌他。” 连东方不败都开始心疼他,若是他现在的脾气,他宁愿在李莲花解毒后自戕也不愿意让他讨厌自己。 “事情已经到这样的地步了吗?”李相夷不忍去想,但不可否认的是李莲花陷得越深,那件事若真的发生他伤得越重。 不是死别,而是真正意义上的生离。 两个世界的人,若再次分离后又有多少机会能重逢? 东方不败甚至在庆幸自己在原来的世界死掉了。 “不论如何,这件事情都是个未知数,小鱼,他们好像赌不起。”东方不败紧紧牵着李相夷的手,思绪复杂。 乔婉娩将狮魂的线索给了李莲花,李莲花也未曾露出一丝他是李相夷的痕迹,拿到线索后就告辞离开,看见墙角的两人,扯起嘴角开了个玩笑,“佛门清净之地,你们俩还是注意些。” 笛飞声仍需跟着他们,方多病见状也死缠烂打得跟着,小小的莲花楼更加拥挤,只能在二楼又重新加了一张床,才勉强住得下六个人。 小东方看着五人归来的的时候也是轻轻点一下头,“我出门买菜,失陪了。” 李莲花藏在袖中的手指紧捏在一起,努力忍住去看他背影的欲望,被方多病拉着进了莲花楼。 方多病打量着李相夷和东方不败,觉得奇怪,又问道,“你们俩…是那种关系吗?” “没错,他是我的爱人。” 东方不败大方承认,方多病也只是略微睁大了眼睛,“那他们俩…” “他们不是。” 方多病捋了一下他们的关系,用胳膊碰了碰走神的李莲花,“李莲花,你想什么呢?” “啊,我在想这采莲庄的三个新娘的死因。” 李莲花回过神,拿过杯子喝了一口茶,把胳膊从方多病手中抽出来,“方小宝,去喂狐狸精。” 笛飞声看他魂不守舍的样子也自觉离他远了一些,到门口一棵树下盘腿坐着,一时间莲花楼又安静下来。 小东方在街上闲逛许久,碰到卖糖的摊子还是忍不住买了豆糖装在荷包里,简单买了几种菜就慢慢走回去。 他回来的时候是静悄悄的,将菜递给东方不败后又躲到了二楼。 “我不饿,吃饭不必叫我。”小东方将新买的糖递给东方不败,“这是欠你的糖。” 他回房间的时候看见二楼多出的床铺,还有阻隔在两张床之间的屏风,到底是没说什么,慢慢躺回自己的位置小憩。 李莲花在和笛飞声闲聊,看小东方无精打采回二楼休息的样子有些担忧。 第68章 一头倔驴 李莲花到底还是没有拗过自己的心意,拿着祛疤痕的药膏上了楼。 小东方仍闭着眼,貌似是睡着了,但疲态还未完全消散,睡得熟也是正常。他坐在床边,伸手碰了下小东方的胳膊,也没能把人叫醒。 最后是李莲花用指尖一一给他的伤疤涂了药膏。 小东方没醒是因为用了安神香,李莲花的到来他的确一概不知,也不知道李莲花在他身边坐了多久。 吃饭的时候饭桌上仍是缺席了小东方,方小宝问起他为何不来吃饭,东方不败解释道,“他前些日子奔波未曾休息,如今在补觉。” “对了,李莲花,我能不能不跟这个自大狂一起睡啊。”方小宝一直看笛飞声不顺眼,不再想与他同眠,“你跟我睡吧李莲花,阿求功夫好,他一定镇得住自大狂。” “还得问问阿求的意见。”李莲花刚说出口,就有人飞快应答。 “我没意见。” 小东方从楼上下来,拿了一壶酒自顾自喝着,“阿飞自己把东西收拾一下,我出门一趟。” “阿求,你去哪儿?”东方不败作为‘兄长’自然要问个清楚。 “喝花酒啊。” “阿求!”东方不败起身拦住小东方,夺过他手上的酒壶,呵斥道,“你疯了?谁许你去青楼?” “你喜欢男子我又不喜欢,整日让我跟一群男人混在一起,也想让我变成一个断袖?拿来,少管我。” 小东方甩开东方不败的胳膊,夺过酒壶又迈步离开。 李莲花攥着筷子一言不发,李相夷偷偷瞄着他的脸色,越发觉得不妙。 小东方至于玩这么狠吗? “管教不严,让二位看笑话了。” 东方不败完全没想到他会以这样的方式来让李莲花讨厌自己,有些极端,但的确是自己的脾气能干出来的事情。 不忍心毁了爱人,先毁了自己。 “我去找他,你们慢慢吃。” 东方不败的身影也消失在原地,此时是傍晚,得等到月亮初升青楼才会开门,他没有在青楼找到人,反而是在一处酒馆寻到的。 “你何苦至此?你这样心里就好受了?而且你引得花花喜欢上你又狠狠伤他的心,他得多难受?” 东方不败抢过他的酒壶,把已经有些醉的小东方扶起来。 “你说他喜欢我?哈哈哈哈,他喜欢我吗?他喜欢的是乔婉娩,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乔婉娩摸着他的脸,一声声喊着相夷,你说他喜欢我…啊,这样也好,我这个样子,他就更讨厌我了。” 小东方自暴自弃,眼泪却不争气地一直往下掉,“你走吧,我自有我的办法,这一切,都与你无关。” 他晃晃悠悠走到街头最负盛名的青楼,东方不败付完钱追过去时他已经被一群姑娘簇拥着进去。 这个臭小子! 青楼中的小东方意识很清醒,即使被姑娘们环绕着却不许她们触碰到自己的身体,甩开她们的时候身上已然沾满了脂粉气,他觉得差不多又从包厢的窗户逃出去。 东方不败正等在那里。 “你怎么猜到的?” “还用猜?你的心思我会不了解?今天帮你一把,晚些再回去。”东方不败与小东方坐在房顶上,晚风吹得小东方清醒不少。 “你不怕小鱼责怪你?” “怕啊,但我总要帮自己一把吧。”东方不败也喝了一口酒,看向他,“你打算后面一直这样干?” “走一步看一步,讨人厌的事情又不止一件。”小东方有些嫌恶地闻了闻身上的脂粉气,“算了,你被小鱼斥责我也蛮不好意思的,回去吧。” 小东方被东方不败连拉带扯地回了莲花楼,彼时饭桌已经撤离,四个人坐在门口等人回来。 隔着老远就闻到小东方身上的脂粉和酒气混杂的气息,偏偏这人还一直在东方不败手底下“挣扎”,脸上皆是不情愿,“还不放开我?!” 东方不败放开他的时候还嫌弃地拍拍手,又扭头去屋里净手,“滚去洗澡。” 方小宝看着兄弟俩的争吵缩了缩脖子,小凳子也不断往李莲花那里挪,“李莲花,这阿求脾气这么倔呢?连兄长都管不了他。” “人家的家事,还是少置喙为妙。” 小东方发着酒疯,李相夷跟在东方不败身后只露出半个脑袋,李莲花静静地看着他,方小宝和笛飞声都回了楼上。 他被东方不败直接扔进了后山的河里。 从水中露头的时候,他恰好与李莲花带着悲伤的眸子对视,小东方率先别过眼,从河里爬出来还不忘指着东方不败叫嚣,“别以为本座会怕你!” 然后又被东方不败一脚踹回河里。 等人又爬上来,东方不败看着水鬼一样的小东方,不屑道,“就凭你,也敢跟我叫嚣,小鱼,花花,我们回去。” 李相夷被东方不败拉走,李莲花仍站在原地,他想给小东方擦擦脸上的水,却被人冷着脸避过,丝毫不客气地略过李莲花,嘀嗒着一身水往外走。 走得方向还不是莲花楼。 他用内力烘干水,直接睡在了树杈上。 李莲花在他身后走着,看他上了树杈也不回莲花楼,明白他是在跟自己划清界限。 他认为自己还喜欢着乔婉娩,所以那些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李莲花不知道为何自己本就打算和小东方保持距离,事到如今他真的远离了自己,自己却这样难过。 当年乔婉娩的那封分手信都没有让他这般煎熬。 抓心挠肝。 他上了楼,本来睡着小东方的位置已经躺着方小宝,方小宝见他回来还一个劲招手,“这么久才回来,他没事吧。” “小朋友喝多了酒耍酒疯,现在在外面树上睡着。”李莲花脱掉外袍躺在了原来的地方,方小宝侧过身看着他,“不把他叫回来吗?着凉了怎么办?” “他皮糙肉厚,不碍事,你若想叫他便自己去叫。”李莲花把被子拉过头顶不愿再说下去,方小宝见状也只好闭嘴睡觉。 没了熟悉的清茶香,又开始难眠。 他总会习惯的。 第69章 进击的花花 李莲花今天是第一个起床的,匆匆下楼却发现躺着人的树杈连人影都看不见了。 他又跑到一楼房间去寻,东方不败还和李相夷睡得正熟,哪里有人的影子? 他刚要跑出去寻他,就听见外面有重物倒地的声音,李莲花以为是小东方受伤,却看见他拖着一只吊睛白额大虫往莲花楼走。 这只老虎差不多有三百斤,少年拖着它的时候都有些吃力,身上全是血渍,肩膀上还有虎爪伤到的抓痕。 此地有虎分布,他一大早竟是去打老虎。 鬼知道昨天一晚上小东方都在干什么。 他在树杈上睡不着,过了子时偷偷溜进二楼,看到的是睡得四仰八叉的方小宝,李莲花被他挤得只能睡在床边边。 不行,天天这样睡哪里能休息好? 还得找个由头换回来。 他既然耍脾气出门睡了也不会轻易妥协,但一身戾气无处可发,半夜就摸进了树林,正巧遇到出门觅食的老虎,便选了这个倒霉虎发泄脾气。 虎皮剥了做褥子也不错。 “你何时去打得老虎?”李莲花看他肩头和后背的伤,眼眸中已经冒着火,即使想和他划清界限也不必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 “不知道,睡不着就去了。”小东方梗着脑袋,像极了青春期叛逆的孩子。 “跟我来上药。” “小伤,不需要上药。” 李莲花二话不说将小东方拎走,趁他不备点了他的穴位,将他衣服几乎脱了个干净。 “你干什么!” 小东方不能动弹,但李莲花看他身上的伤口却倒吸一口凉气。 方小宝和笛飞声早就被两人的声音吵醒,看李莲花将小东方拎上来的时候便火速撤退,此时二楼又只剩下两个人。 他的肩头后背,甚至连大腿处都是抓痕,虎掌伤人岂会是轻伤,李莲花从药柜里取出最好的伤药走到他身边。 “这也叫小伤?怎么不让老虎把你吃了?” 李莲花将药粉扑在他伤口上,痛得小东方龇牙咧嘴忍不住出声,偏偏李莲花又毫不怜惜地把药粉抹开,小东方忍不住吐槽,“你故意的吧!” “我就是故意的,怎么,杀了我?” 小东方没有回答,闭上眼睛强忍着痛意,额头都沁了汗,李莲花又问道,“以你的功夫不该受这么重的伤,你没用武功?” “打虎何须内力与刀剑,赤手空搏我也能取它性命。” 桀骜不驯,似乎前面的乖巧真的是他装得。 上好药包好纱布李莲花才给小东方解穴,他一下子窜上床,拿着李莲花的被子就盖在身上把头蒙住,“我困了,别吵我。” “你的床在那里,那是方小宝的地方。” 闻言,小东方将方小宝的被子枕头随手扔去了笛飞声的床铺,蒙着头开始耍无赖,“我认床,旁的睡不着,你去跟阿飞换。” “那也巧了,我也认床。” 李莲花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他看着将自己裹成蚕蛹缩在里面的小东方,未意识到自己的眼神有多宠溺。 “早餐吃不吃?” “不饿。” “午饭呢?” “不饿。” 李莲花挑眉,不饿就不饿,他迟早会下来吃饭的。 再次下楼心情已然好了不少,被吵醒的东方不败和李相夷看着门口的大老虎相顾无言。 “你们谁去打得老虎?” “你猜。” 李莲花指指楼上,现在唯一缺少的只有那位耍酒疯的少年。 “这是阿求打得?看上去不是兵器杀掉的老虎。”方小宝蹲下去看老虎的尸体,便分析死因,“但你们看,这老虎头上凹下去一块,显然是遭受重击,这里也是,他是一拳拳生生把老虎砸死的?” 李莲花这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他又跑上楼去,掀开小东方的被子,在人还迷糊的时候拉过他的手,果不其然,小东方的手骨都有些变形,手背的皮肤也伤得不轻。 “你干嘛啊?我睡得正香呢。” 小东方将手缩回被子,身子又往里挪了一些,就是不回头看李莲花已经愠怒的脸。 “东方求败,起来。” 无人应答。 周围陷入一片死寂,李莲花忍着怒火又说了一声,“东方求败,起来。” 小东方躲在被子里不出来,被李莲花一手掀开被子,露出包成粽子的人,攥着他手腕询问他,“你这手怎么回事?” “这叫男人威武的象征,等一会儿我就在城里张榜,说东方求败赤手空拳打死一只吊睛白额虎。” 见他死不悔改的样子,李莲花的怒气值蹭蹭上涨,拉过他的手腕去给他正骨,其中痛楚比上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手又被李莲花包成粽子,小东方只觉得颜面尽失,手无法盖被子,只能用脚胡乱蹬一蹬勉强盖在身上。 盖完他就后悔了,这么热的天气他盖什么被子! 他气到睡不着,但念及是李莲花的被子,他没有踢下床,反而站在二楼朝着下面呼喊,“阿败,阿败,哥!哥!” “你干什么?!”东方不败跑出门抬头看他,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 “帮我穿一下衣服。”小东方抬起手露出两个粽子,无奈求着东方不败帮忙。 但东方不败正被李莲花幽幽盯着,后背有些发毛,只能撂下一句,“谁给你脱的让谁穿。” “小鱼!小鱼!” 李相夷缩了缩脑袋,在李莲花的注视下也不敢动弹。 小东方不气馁,继续喊着下一位嘉宾。 李莲花听他喊了一圈唯独不喊自己,几乎要被他气笑,悠哉走上楼去看正在叫着阿飞的少年。 “你这般有本事,干脆这样下去吃饭算了,打虎英雄哪里还需要穿衣服?不都是你男人的威武象征吗?” 李莲花如今连装都懒得装,带着侵略性的眼神扫视着少年,“去了趟花楼,本事长了不少。” 小东方没料到他会这样说,极其不自然地别开眼睛,不敢去看他如碧潭的眼眸,深不见底但平静下掩藏着的波涛让他胆怯。 “怎么不说话了?你在害怕什么?” 第70章 饿着吧 “我去哪里何须你来管?” 小东方仍在嘴硬,心里却想着好像昨日闹得这一通似乎没有管用,反而适得其反的感觉。 “呵,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浑身上下除了嘴硬怕是也没什么东西。”李莲花从衣柜里翻出一身粉色长衫,那是上次东方不败买给李相夷却被他塞进自己狐裘里的衣服。 “你干什么?我不要穿这个。” 少年又被定住,现在如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眼看着李莲花一件一件给自己套上却无法反抗,甚至这人把他的头发披散开,跟东方不败一样半披半束着。 “阿求果然生得貌美如花,这么一看,比阿败都要美上几分,这第一美人该给你才是。”李莲花眼中是惊艳,替他绑好腰带之后才解开他的穴位。 “我才不稀罕!” 李莲花强拉着人下楼,小东方躲躲闪闪不愿意见人,而早熟悉此套路的东方不败和李相夷两人却觉得很有意思。 “当年我穿粉衣是小鱼趁我看不见偷偷穿上的,你这身粉衣…呵…”东方不败忍不住笑意,径直笑出声,“没想到啊,竟是被人强行穿上的。” 李相夷则是摸着下巴一脸赞赏,“我见过阿败白发穿粉衣的模样,今日阿求一穿,风韵倒是与他不太相同。” “不过都很好看,阿求不必害羞。” 李相夷是贴心好宝,惯会夸奖人,嘴巴甜的很,听他这样说少年才抬头去问两个旁观者,“好看?” 方小宝一阵猛点头,“你是我见过穿粉衣最好看的。” 就连笛飞声也没有吝啬夸奖,“好看。” 没人不爱听溢美之词,李莲花看着身旁隐隐要翘尾巴的少年,悠悠来了一句,“男人的威武象征不要了?” “老虎都打死了,改日做成虎皮大衣穿在身上也是威武又霸气。” 他一拳拳将老虎打死,就是想能剥一张好看又完整的虎皮。 由于手受伤,吃饭又成了难题,小东方有意避着李莲花,便和李相夷一左一右坐在了东方不败旁边,后者嫌弃地瞪了他一眼,“滚回你原来的位子。” “哥,你喂我呗。”小东方这声哥叫得是越来越顺嘴,东方不败也真有种有个糟心弟弟的感觉。 “能吃吃不吃滚。” 李相夷端着汤偷笑,给他指了一条明路,“阿求,你可以让狐狸精喂你。” 少年斜了他一眼,干脆低头去吃冒着尖的米饭,但这样必然会粘一脸的米粒,方小宝忍笑扒拉着碗里的饭,还是李莲花又掏出帕子给他擦脸。 擦完脸拿着汤勺给他喂了一口汤,这人骨头犟得很,嘴巴紧闭着不喝,被李莲花挑眉恐吓一下,他后背冒着冷汗,不情不愿吃下一口。 “还要吃什么?” “不饿了。”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李莲花在耐着性子‘伺候’这位小爷,但偏偏这人非要在雷区跳跃,忍不住都为他捏了把冷汗。 东方不败抿着唇眼神示意他自求多福。 这位的脾气可不是这样让他玩的。 李相夷的性子可以一两次拒绝,或者说欲擒故纵也行,但总跟他对着干那就大事不妙。 他迟早把自己玩进去。 “不饿了是吧。” 李莲花放下他的碗,也不再强求,只等所有人吃完饭,把所有的剩菜剩饭都打包给了狐狸精。 本来东方不败还特意给小东方留了一些,通通被李莲花喂了狐狸精。 东方不败和李相夷看了全程,心里都在默默给小东方祈祷。 惹到李莲花,他算是踢到铁板了。 小东方没吃什么东西,饿得肚子咕咕叫,但莲花楼还在赶往采莲庄的途中,他只能去厨房找吃的。 厨房的锅干净到反光,李相夷和东方不败躲开他的眼神,小东方便知道是李莲花老狐狸搞的鬼。 可恶! 和方小宝赶车的李莲花自然听到了里屋的动静,微微扬起嘴角,将手中的缰绳递给方小宝,又把阿飞叫过去与他一同赶路。 上了二楼,却发现小东方在大快朵颐他的糕点。 得,忘记这一茬了。 “谁让你吃我的点心的?”李莲花将已经空了的点心油纸收起来,看他吃得满嘴渣子又没好气地吐槽,“赔钱。” “钱我多得是,随便拿。”小东方豪横得紧,现在觉得嗓子有些干,便用手腕夹着茶壶来喝水。 没办法,倒不了茶。 即使小东方对着壶嘴喝李莲花也没说什么,又看着人喝完之后躺回床上,半分都没有和自己说话的意思,他盯着人的后背思索了一会儿。 待李莲花走后小东方转过身,用牙咬开绑着结的绷带,李莲花系得复杂,牙都快勒下来才能解开。 本来白皙的手已经变得青紫不堪,看上去倒有些吓人,但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他忍着手上的痛楚下楼去寻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一身素衣,小东方也换了衣服,李相夷也跟着,东方不败看着不远处的李莲花,还是开口道,“花花也跟着我们一同去吧。” “他去做什么?小鱼也就罢了,他用什么身份去?”小东方撂下一句话便先行离开。 “花花,他脑子不好使,你别听他瞎说。”东方不败碰了碰李相夷的手,李相夷过去把李莲花拉着,一同去了衡山烟雨池。 即使这方世界没有他们的村子,但东方不败和小东方还是买下一块地方建了个祠堂,里面摆着自己父母的牌位。 小东方跪在灵位前,李莲花听到他带着哭腔的声音,“爹娘,柏儿不孝,还要劳烦爹娘四处奔波。” 东方不败没有小东方哭得厉害,但仍看出来他的悲伤,他拉着李相夷一同跪在那里,“爹娘,这是我的爱人,他叫李相夷。” 小东方回头看了站在原地的李莲花一眼,他也在看自己,少年看着牌位,听东方不败的话后他攥紧了拳头,“来都来了,李神医不来上柱香吗?” 待李莲花跪在他身边,恭敬地给他的父母上香,他也只敢在心里说一句,“爹娘,这是我喜欢的人,他叫李莲花。” 第71章 赌徒 小东方回去的路上手里的血流了一路。 他只觉得头昏昏沉沉,流着鲜血的手抱着一坛酒,脑海里全是当年被灭门的景象。 是爹娘将奄奄一息的自己藏在水缸里才免被烧死,即使后背的刀伤被泡的将近腐烂,他还是捡回一条性命。 倒不如当年和爹娘一起死了。 李相夷拽着东方不败的手,本打算让他劝劝小东方,但他才发现心上人也是一副浑浑噩噩的表情,看来是因为同一件事情而变成这副样子,他将东方不败揽在怀里,看向李莲花。 按理来说,他应该照着小东方的要求让李莲花离他远一些,但李相夷眼看着李莲花跟自己当初一样一点点陷进去,他一时不知道该帮谁。 但,于情于理,他应该帮自己的。 将醉酒的东方不败抱入怀中,李相夷看着树上的小东方还是开口道,“花花,我带阿败先回去,阿求先拜托你了。” 李莲花飞上树将人拎下来,又将他手中的酒坛子扔掉,低头看向他已经血肉模糊的手。 刚刚他用本就伤着的手一拳拳砸在了树干上,直到双手鲜血淋漓,他仿佛不知痛一般在原地大笑几声,最后一掌将大树劈倒。 小东方本就神志不清,酒喝多了脑子不好用,连来人都没看清就急着将人甩开,“别碰我,走开!走开!” 他以为是花楼的那群姑娘,竟脑子糊涂了开始乱喊,“阿败,快带我走,这群女人要吃了我。” 李莲花本在失落,听他这样说又难免笑出来,他这花楼,逛得还挺特别。 “你不是喜欢姑娘吗?为什么怕被她们吃了?” 将人拉入自己怀中,小东方嗅到李莲花身上的药香也是安静下来,趴在他肩头哼唧了两声,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不喜欢姑娘。” 老狐狸想趁着他不清醒套一些话,他难得乖巧,即使喝了酒身上也是好闻的清茶香,“那你喜欢谁?” “我谁也不喜欢,我讨厌所有人!” 李莲花感觉到肩头慢慢被濡湿,耳边也传来他的抽泣声,李莲花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后脑,一直等他哭够了在他肩头睡着,他也没有将人送回房间。 垂眸看向小东方漂亮的眉眼,如今哭得红红的,唇瓣也微微轻启,脸上也是泪痕。 李莲花盯着他良久,最后在他唇上轻轻一吻,又似报复一般在他下唇咬了一口。 怀中人没有清醒的迹象。 李莲花一手扶着他的腰身,另一只手摸着他的脸,纠结良久后扣着他的脑袋亲到自己觉得满意为止。 将人打横抱起回到莲花楼,笛飞声还未睡,方小宝看见自己被子被扔回去自然心知肚明,又回去和笛飞声同睡。 见李莲花把小东方抱回来,笛飞声了然一般笑了笑,“你变成这样我也是没想到的。” “我变成什么样?”李莲花将人抱回床上又帮小东方包扎伤口,对上笛飞声含笑的眼睛,他却十分淡然。 “你喜欢他。” “对。” “可他不是说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吗?”笛飞声斜眼看了下睡得如猪一般的方小宝,生怕他醒过来听到什么。 “他喜欢什么和我喜欢他有冲突吗?” 李莲花差点说出他口是心非,但没有关系,他自己知道就好,帮人清理好伤口又换了衣服,李莲花挥手熄灭了最后一盏灯,“赶紧睡吧。” 他身上有伤,李莲花只能躺在他身侧面向他睡,但他也心满意足。 第二天,一直作死的小东方终于病倒了。 一身伤口整日酗酒,旧伤添新伤,伤口有些发炎,导致他现在烧得眼皮都睁不开,他依稀感受到有人在他耳边轻叹,又拿浸了冰凉井水的帕子覆在他额头上。 他甚至感受到身上的衣服也被人脱了个干净,金疮药还是那样痛,即使半昏迷着他也忍不住叫出来,那人放轻了力道,又将他的伤口包扎好。 东方不败和李相夷看他没出息的样子几乎想踹他一脚,看李莲花为他忙前忙后,两人偷偷在一边咬耳朵。 “花花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开窍了?” 李相夷探头去看还在给小东方处理手上伤口的李莲花,不知道他受了什么刺激,“但阿求想让花花讨厌他,怎么做了半天反倒让花花更喜欢他了?花花是个什么事都憋在心里的,如今这么明显倒也难得。” 这让他不禁想到当年东方不败表明心意后不断逃走,倒是让他越来越记挂他,下意识来了句,“阿求不会是以退为进,跟你当年一样吧?” 东方不败扣住他的腰身,将双手抱胸分析地头头是道的人拉近了一些,“怎么会,他都伤成那样了,不至于不至于的。” 他哄骗着将人瞒了过去。 好险,差点被自家小狐狸发现了。 老狐狸给小东方出的主意,一是苦肉计,二就是以退为进,以守为攻,诱敌为先。 所有的铺垫都来自于老狐狸料到李莲花总会碰见乔婉娩,虽说他们不可能旧情复燃,但想让乔婉娩从他心里完全剔除,只能下一剂猛药。 那句回黑木崖,本就是试探李莲花心意的话,不过他们没想到李莲花反应会那么大,小东方急得差点穿帮,若不是东方不败明里暗里得瞪了他好几眼,他说不定就露馅了。 他甚至大义灭亲,将自家小鱼都算计进去,赌得就是李相夷的不忍,这才能这么顺利将人一步步引入圈套。 他们本就是疯狂的赌徒。 东方不败早就摸清了来回穿梭的路数,李相夷和东方不败这两个本体早就已经命运相连,只不过是相遇时间不同,但最终结果殊途同归。 至于为什么前面在莲花楼还要装,毕竟狐狸精这只狗属实是聪慧,若是狗都骗不过去,他们如何去骗李莲花这只老狐狸。 花楼上的谈话是说给偷偷跟过来的李相夷听的。 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老狐狸之间也分高下,感情这一块儿李莲花也只能甘拜下风。 方小宝和笛飞声赶着马车,对李莲花的行径已经心知肚明,默契地没再提起,但看他“一厢情愿”的样子莫名有些愉悦。 再怎么聪明,还不是栽跟头了? 小东方昏迷了一天才醒,但浑身都是火辣辣地痛,心想这苦肉计应该到位了。 李莲花一直守在他床边,因为小东方反反复复发烧,即使现在醒了身体还是滚烫的。 他将水喂到小东方唇边,想起昨夜吻上他时感受到的柔软,眼神又晦暗几分,“醒了?喝点水吧。” 第72章 采莲庄相遇 许是还烧得糊涂,小东方乖乖张口喝下喂过来的水,可怜兮兮的,但眼睛却湿漉漉的像一只落水捞上来的小猫。 李莲花弯着眼睛,替他擦了一下嘴角的水渍,问他的话都温柔不少,“饿不饿?” “饿。” 终于不是赌气的不饿了。 “我去把饭给你拿上来。”李莲花刚要起身,却被小东方按住。 “不必,我下楼去吃。” 李莲花扭头看他,见他脸上的迷糊劲儿已经散了,蹙眉不悦,将人推回床榻,听见一声闷哼,他不屑来了句, “当真是不可爱。” 小东方只能吃一些清淡的东西,东方不败也只给他准备了粥,见李莲花没有上来,小东方才松了一口气。 楼梯上的李莲花看他的反应又捏紧了手指,小东方吃着东方不败喂的粥,倒也是乖乖喝下,最后一口吃完的时候他才开口,“我想…出去走一走。” “你腿又没有断,自己去逛一逛就是。”东方不败把东西收好,准备下楼时却听他说, “我想离开莲花楼。” 东方不败转身,先是往楼梯看了一眼,又问他,“为什么?” 李相夷站在李莲花身边,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已经感受到身侧人压抑着的情绪,心里已经为小东方点起香。 祖宗,你真是疯了。 “这小楼走得太慢,我想去别处逛一逛,你也知道,我素来不受拘束。”小东方与东方不败眼神交汇,面上还是耐心给人一个解释。 “莲花楼不是我的,你要走,你应该去跟花花说一声。” “他已经听到了。对吗?花花。”小东方和东方不败走下楼,李相夷迅速拉走了东方不败,把地方留给他们俩。 “你要走,走就是。” 李莲花面上看不出喜怒,移开眼看向远处,仍是之前冷冷淡淡的语气。 “那,告辞。”小东方没有收拾任何东西,穿好衣服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就随便选了个方向离开。 四人躲在屋里,直到小东方的身影都看不见了,李莲花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来,又朝他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竟然真的走了。 小东方郁闷地走在路上,想着东方不败告诉自己的话,他目前仍是保持着质疑。 到底靠不靠谱啊。 他躲在一棵树上看李莲花吐血,急得团团转,但东方不败似有所感朝他方向看了一眼,威胁他离开。 小东方撇撇嘴,越发觉得不靠谱。 老狐狸说,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可他要去哪儿啊? 东方不败说他只要在莲花楼所在的城镇附近晃悠即可,最好搞出一点动静。 他们要去采莲庄,那他就去那个镇子等着吧。 东方不败就是故意的。 李莲花没想过活着,东方不败就是要用小东方让他想活下来,而不是为了什么劳什子的单孤刀而苟延残喘于世,寻到尸体之后便自暴自弃。 那他和李相夷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小东方走后,李莲花越发不爱讲话,方小宝怕说错话,笛飞声压根是不想多说什么。 李相夷不让东方不败在李莲花面前多晃悠,省得李莲花见到这张脸又难受。 “方小宝,到哪儿了?” “马上就到薛玉镇,离采莲庄不远。” 五月十一日,正是青莲盛开的季节。 小东方已经离开五日。 李莲花的确偶尔会看着东方不败的身影出神,等到李相夷出现直接蹦到他后背之时,李莲花才意识到这不是小东方,继而无奈低头,不断摩挲手心里小东方送给自己的平安扣。 许是中毒太深了,总会出现幻觉。 等他们站在采莲庄大门前,又是两日过去。 轻叩大门,开门的是个面容有些可怖的老婆婆,他见到生人很是警惕,但看到东方不败的面容之时竟展开笑颜,“东方公子?您不是在跟老爷聊天,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您说的可是东方求败?他是在下的孪生弟弟。”没想到小东方提前进了采莲庄,这事儿倒是好办一些。 “快请进,东方公子可是我们家老爷的贵客。”姜婆婆似乎也很喜欢小东方,引着一群人进去的时候嘴上夸着他,连脸上的疤痕看上去都没那么可怕。 穿过一池莲花,他们看见一身白衣的小东方正与一中年男子赏莲,不知是听到什么,中年男子眼中都焕发着光彩。 “老爷,东方先生的哥哥来了。” 郭庄主看向小东方,后者点头,“在下的确有个孪生哥哥,庄主一看便知。” 实打实的一模一样,郭庄主惊讶,“今天倒头一次见这么多孪生兄弟。” “阿求,你为何会在这里?”东方不败看着一池莲花,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郭庄主笑得和蔼,“东方先生莫急,求败前两日在路上救下我,乃是在下的救命恩人,也是我采莲庄的座上宾。” 不过七日,小东方身上的伤都没好,手上的纱布却已经拆开,露着伤痕和淤青。 郭庄主爱花,也爱如花的美人,小东方生得比他的流光玉婉更为美丽,他对小东方的要求几乎都是满足,所以在李莲花和方多病提出要查案的事情之时,他也是第一瞬间看向小东方。 “庄主,为少夫人寻得一个更安心的结果,也是对人家的交代,不论如何,您这个做公爹的总是尽心了。” 小东方不疾不徐,手扶上郭庄主的胳膊,“这案子结了,旁人也就不怕再把女儿嫁进来,少爷年纪不小,不能让这事儿耽误了他。” “求败说得有理,那诸位请便,求败,我先去忙,你的兄长朋友便你自己来招待。” 小东方笑着送郭庄主离开,转过头又挂上了另一副表情,“有事找姜管家,恕不奉陪。” “阿求怎么了?”方小宝不知道小东方为何变成这样,阿谀奉承,哪里还配李莲花这样思念他? 东方不败这位兄长自然要‘管教’弟弟,“我去看看,既然郭庄主已经同意查案,你们便先去调查线索,别被人提前销毁证据。” 莲池中央,小东方已经等候多时。 “你们终于来了,知不知道小爷在这里等了你们多久?” 第73章 猪队友 “着什么急,你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回去。” 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他可不能半途而废。 “什么?你要让我在外面流浪多久?” “你小声点!” 小东方踹了一脚栏杆,浑身怒火无处发泄,他看见李莲花望向自己的眼神的时候心都快碎了,这厮还不让他回去。 “他解毒你也不让我回去?” “那个我自有安排,你不用担心。”东方不败把身上的银两给他,但小东方不缺钱。 “不必,我如今穷得就剩下钱了。” 他们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东方不败低声道,“配合我演戏。” …… “跟我回去。” “我不想回去,回去干什么?我在采莲庄待着特别好!” 小东方和东方不败对峙,谁也不让谁。 李莲花一行人听不大清后面说了什么,但听得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小东方捂着脸,恨恨得低吼了句,“我死都不会回去!” 东方不败颤抖着右手,气得不轻,李莲花的视线一直追随着跑走的小东方,想起他刚刚说死都不会回去,顿住脚步,捂上心口的位置。 “花花…” 李相夷注意到李莲花面色苍白不少,把着他的脉劝道,“你若真想去找他就去,何苦这样让自己不痛快?” 李莲花摇头,“他看见我或许更不痛快。” 笛飞声去寻狮魂的痕迹,李莲花带着李相夷方小宝去验尸,全程小东方都没有出现过,但他们知道是他拖住了郭祸的脚步,他们才能毫无阻碍地去验尸。 直到夜晚几人摸进了存放嫁衣的房间,因着那句“穿过嫁衣的人都死了”,东方不败便主动要求去穿嫁衣,毕竟死过一次的人,没那么多忌讳。 这身嫁衣在东方不败身上可谓是美艳动人,李相夷笑得嘴巴都合不拢,吧唧一口亲在他的唇上,嘴里还说着,“这是我的新娘,天底下最美的新娘子。” 方小宝和笛飞声吃了一嘴狗粮,李莲花却笑不出来。 他的新娘跑了。 他的新娘也非常好看。 跟东方不败一样好看。 他看不下去这场景,抬脚走去外面,看到一处镜石,想起屋内并没有镜子,便觉得奇怪,让东方不败出门来照镜子,看他步伐很小,裙摆限制了他的行动,若有所思。 直到郭坤背着骷髅出现,东方不败虽未跌倒但不小心撞倒了旁边深思的李莲花,脚下又被石头绊住,李莲花失了重心不断往下滚,一个白衣人跳出来抱住他,坡有些陡,最后撞上一块石头他们才堪堪停下。 小东方紧紧护着他的身子,直到后背的伤口又被撞裂开,疼得他闷哼一声才松开了抱着李莲花的手。 “小心一点,要在这儿淹死了庄主怕是要把采莲庄赔给我。”小东方无事般拍拍身上的草屑和泥土,又旁若无人地站到另一侧,身上的伤疤似乎裂开后和衣服粘上,难受得紧。 手背又渗出血来,他后悔今夜穿得是一身白衣,此时沾了一点血迹就明显的不行。 他将手背在身后,郭庄主和郭祸都匆匆赶过来,李莲花将嫁衣和新娘的死因分析给郭庄主听,余光瞥向了心不在焉的小东方。 但证据不全,还未找到真正的凶手是谁,但是已经有了重大突破,也不算白忙活。 小东方是跟着郭庄主一行人离开的,夏日衣服薄一些,所以转身之时他们都瞧见了他背后的血印,又不约而同看向李莲花。 李相夷知道他需要一个借口去见小东方,便从兜里掏出金疮药递给李莲花,“人家救了你,总要道个谢。” 李莲花拿着药瓶先去问姜管家小东方的住处,得了位置他有些忐忑地敲门,小东方只穿着里衣,药味有些呛人,也是在换药。 “你怎么来了?”小东方开门后直接回了里间,李莲花也没再客气,直接跟他进去。 “看你后背衣服染了血,是我连累了你,本就该来道谢的。”李莲花把金疮药打开,意图给他涂药。 “不必,出手救你算是在你莲花楼住了那么久的租金。”小东方狠心说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话,看着李莲花落寞的神情,终究还是不再忍心说下去。 褪了上衣,他转身将后背露给李莲花,“来都来了,帮我涂个药再走吧,我够不着。” 李莲花看他已经转过去,后背的伤痕本已经结痂,但淤青的地方已经裂开露出里面的血肉,这处淤青应该就是刚刚撞得。 李相夷给的金疮药竟然是泛着香气的药膏,李莲花觉得奇怪却还是涂在他后背,却不曾想这药膏半分金疮药的药味没有,还隐隐有着花香。 “这药你改良过吗?怎么不痛?还有点…清凉的感觉?”小东方自然察觉到这药膏的不对劲,难不成这人还真是神医? 李相夷一行人回去的时候东方不败还没换下来那身嫁衣,让他有些急色,在袖子里掏来掏去却只拿出来一瓶金疮药。 “坏了!” 东方不败看向他手里的药瓶,挑眉,“你给错了?” “还是加了东西的。”李相夷无辜地眨着眼睛,“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吧。” “应该不会,毕竟只加了一点点而已。” 之前因为东方不败的情毒不稳定,所以偶尔来得着急便只能立马解决,但身体反应没有那么快,所以加了一点催情的药材。 不小心给了李莲花。 这边小东方的身体逐渐滚烫,身下隐隐抬头,满头汗水看着面前的李莲花,心里蠢蠢欲动,但还是忍住心思别开眼睛,“你这到底是什么药?怎么这么热?” “小鱼给的…”李莲花拉过他的手腕,面色有些尴尬,“你中了媚药。” 猪队友。 小东方只能运功把媚药往外逼,体内躁动的血让他面颊泛红,一柱香后差不多药效散去,但身下并未平静。 李莲花仍在他身边坐着,他颇有些不自在,开始撵人,“你不回去?” “方小宝可能睡了,我现在回去岂不是扰他清梦?”李莲花挠了挠鼻梁,面不改色地扯谎。 小东方并不觉得郭庄主是什么小气的人,也没猜到这采莲庄客房这么少,但因为他们是来查案的,他也给人提了个线索,“采莲庄的莲花,乃是尸体滋养,我最近查了些东西,应该是狮魂的尸香花冢。” “意料之内,只要找到剩下的线索,找出真正的凶手,这案子也能了结了。” 小东方往里挪了挪,盖上薄被又闭了眼睛,“天色不早,既然回不去,就在这儿睡吧,总不能让你去莲池当莲花被蚊子咬。” 第74章 阿祸哥哥 李莲花白日里看着精神不济,面色总是灰白,许是又没怎么睡好。小东方不至于和他身子过不去,一而再地忘记了东方不败的嘱托,让人爬上床来。 小东方体内的媚药其实并未完全除尽,他仍是些许难受睡不着,但身边人似乎睡得熟,他便侧过身撑着头去看李莲花的睡颜。 平时李莲花的小表情很多,不管是捉弄人还是胡言乱语地糊弄人,总是要跟上许多鬼灵精的小动作,让他看上去很是有生命力,完全看不出他是个病入膏肓之人。 睡着了才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很轻,断断续续,是因为心肺皆被碧茶之毒损伤。 他睡着的时候似乎喜欢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所以总会往他那一边偏脑袋,小东方低下头,在离他只有一寸的位置停下。 呼吸未变,没醒。 他大着胆子屏住呼吸轻触住他的唇,眼睛仍盯着李莲花,轻轻触碰发现他未醒,又学着东方不败吻李相夷的样子含住了他的唇瓣。 小花很甜,很软。 真好,亲到他了。 浅浅一吻,小东方就已经很满足,虽然躺平的时候后背还是痛到龇牙咧嘴,但他满足地叹息一声,美美地进入梦乡。 可惜,李莲花是真的睡熟了,不知道小东方好几次半夜起来偷香,甚至以为是蚊虫叮咬胡乱把人拂开。 小东方早上起来的时候李莲花已经离开。 李相夷担心了一晚上,特别是方小宝大半夜告诉他李莲花还未回房间,他真怕两人出什么状况。 但东方不败并不担心,他们约定在先,小东方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小鱼,没事的,阿求自有分寸。” 李莲花来找李相夷的时候身上还带着几分独属于小东方的气息,李相夷如小狗一般在他旁边轻轻嗅着,惊得李莲花后退扯了扯衣袖,“你你你你干什么呀!” “昨晚上去哪儿了?!” “还能去哪儿,去给阿求送药,看天色已晚便在他那里住了,反正又不是没一起睡过。”李莲花不自然地将昨晚的药膏塞到李相夷手中,咬牙切齿道,“下次能不能看好再给我。” “你们没…” “没有。” 李莲花身上的衣服还是昨晚的,他先回房间换了一身,看方小宝仍四仰八叉地睡着,也没叫醒他。 东方不败瞧着李相夷把药膏又拿回来,轻笑道,“是不是什么都没发生?我就说嘛。” “老狐狸,你是不是知道点儿什么?”李相夷跨坐在他腿上,捏着他脸颊觉得不对劲,“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没有,但阿求告诉我他不会回来,但还记挂着李莲花,让我好生给人家解毒。”老狐狸的瞎话也是张嘴就来,看李相夷撇嘴不高兴,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 东方不败扶着他的腰,不知道他又为何不高兴,“怎么哭丧着脸,谁欠你钱了?” “可我觉得花花好可怜。”李相夷抱着他闷闷地说,“老狐狸,如果我和花花一样中毒十年漂泊,你会不会和乔婉娩一样放弃我?” “你觉得呢?”见他又在胡思乱想,东方不败觉得还是不能让他清闲下来,“我得是多无能,十年都寻不到你。” “我觉得不会吧,我还是信你的啊老狐狸。”李相夷豁然明朗,不再纠结,凑过去轻轻咬着他的下唇,但又似反应过来什么,“今天花花的嘴巴似乎也是被亲过的感觉,是阿求干得?” 他一眼就能瞧出李莲花比平常饱满一些的下唇是人为,但李莲花似乎不知情的样子,送药膏的时候身上也没有别的痕迹,很奇怪。 “不应该吧。”东方不败没有想到小东方能干出偷亲人家的事情,倒觉得他挺纯情的,还为他寻了个理由,“这满塘莲花少不得蚊虫叮咬,许是花花自己弄的。” 李相夷还是怀疑小东方,苦于没有证据。 李莲花带着一行人往薛玉镇走,进了一家酒肆,美其名曰欣赏当地风土人情。 酒肆有一小意温柔的厨娘绿柔,待人接物都轻声细语,还细心提醒着点菜的方小宝何种菜品已经售罄,见到郭祸和小东方来的时候又笑脸迎上去。 “二位公子请坐。” “贤弟今日想吃什么?哥哥请。”郭祸和小东方坐在门口的一张桌子那里,并未注意到里面大桌上的李相夷等人。 “阿祸哥哥,随便点一些就好,我们两个吃不了太多。”小东方今日是来套郭祸的话,平日里郭祸对他还算亲热,他这么一叫便把郭祸弄得五迷三道的。 食色性也,更何况小东方是男子,不耽误他喜欢绿柔,谁不喜欢被叫一声哥哥? 东方不败那一桌又陷入诡异的寂静,李莲花闷头吃着唯一一盘糖醋小排,骨头都被咬的嘎吱作响。 别的菜还没上来,他就要气饱了。 方小宝打了个颤,又往笛飞声那里挪了挪。 阿祸哥哥。 李莲花啃完小排起身往郭祸那桌走去,撑起一个假笑,对郭祸道,“原来是郭少爷,刚巧我们也在这里吃饭,不如一起?七个人刚好一桌。” “那真是巧,求败贤弟,我们与李神医拼个桌,你哥哥也在,正好一起聊聊。” 小东方恨不得时光倒流让他收回那句阿祸哥哥,李莲花此时的目光都能吃了他,哪里还吃得下饭。 绿柔看他们这里的动静便好心地替他们将点的菜品送到李莲花那一桌,郭祸已经和李莲花走过去,他们面对面坐着,只有李莲花和郭祸身边有空位。 二选一,选哪一个都是个死。 “我不饿,还有事,先走了。” 想要遁走的小东方哪里那么容易跑的掉,又被李莲花叫住,“回来,阿求不陪哥哥吃一顿饭吗?” 这一桌,有个阿祸哥哥,有个‘亲’哥哥,还有个…情哥哥。 “这么多人都在,还少我一个?” “少一个,也是少。” 小东方只得坐在郭祸身边,但因着是李莲花的对面,他连头都不敢抬,耳边是绿柔什么香菜不香菜的,他也听不进去。 他用手顶着脑袋,在胳膊缝里去看东方不败,但这位哥也不敢支招,毕竟这局面他也无能为力。 第75章 避雨 一顿饭吃得不甚欢喜,郭祸先行告辞离开,小东方刚想跟上便被李莲花叫住,“去哪儿?” “去找你的阿祸哥哥?” 李莲花咬牙切齿地说出后四个字,语气冷得让本来打算继续装倔脾气的小东方瑟缩了脑袋。 “不是…”小东方忽听见一声轻笑,竟是笛飞声这个木头在看好戏,见人直勾勾盯着自己,阿飞摆手,“我没笑。” 此地无银三百两。 “阿飞哥哥,你的刀可以借我用一用吗?”此话一出,李莲花眼刀又飞向他,方小宝又忍不住笑,被小东方无差别攻击,“小宝哥哥,有这么好笑吗?” 方小宝和笛飞声逃走,东方不败也觉得不妙,拉着本要看好戏的李相夷离开。 两人面对面坐着,气氛实在尴尬,小东方挠了挠眉头,没话找话,“这菜…味道还不错啊。”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李莲花不欲与他废话,趁着他们都不在也不会出现,便直接问出口。 小东方也想回去,但他和东方不败的计划还没有实施完,他说时机未到,那他就不能回去,“我还没玩够,以后再说吧,再者现在楼里人太多,我不喜欢太热闹。” “没玩够?”李莲花带着自嘲的语气问他,“是没玩够,还是在躲我?” 小东方没曾想过他会这么直白的问出口,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他不敢迟疑,直接应道,“没玩够。” 李莲花轻叹一口气,拿他没办法,无奈将茶杯放下之后起身出去,外面的一声雷倒是把他吓得后退一步。 南方本就雨季长一些,薛玉镇这几日始终笼罩着一层阴云,唯独今日阳光好了些,没想到天气说变就变,雷声响过,便开始下起带着水汽的雨。 实在闷热,李莲花站在门口打算着等雨停回去,小东方撑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一把伞站在他身侧,“这雨还要下上好一会儿,咱们先走吧。” 李莲花点头,钻进伞下,路上是来不及躲雨的行人和商贩,匆匆忙忙的,与慢慢悠悠散步的二人倒是不同。 小东方用手探了一下李莲花的身侧,感受到雨吹在他身上,便将伞倾斜到他那一边。 他今日穿着玄色长衫,即使打湿了也看不大清楚,李莲花猜到他穿玄衣的原因,有些心疼,但他实在面冠如玉,也让他忍不住频频往他那里看。 “离开采莲庄,你打算去哪里游玩?”李莲花明着打探他的行踪,小东方也不隐瞒,“抓阄。” 草率了一些。 “那抓完阄要把结果告诉我。”李莲花忽然握住伞柄,转头盯着他有些茫然的眸子,“若是不告而别…” 小东方微微歪头等着他继续说,但他忽然转了方向,看到旁边的一家糕点铺子,眼中绽开笑意,“去买些糕饼给我吃。” “哦,好。”小东方钻进雨中,李莲花在原地撑着伞等他回来,似是不经意按上心口,又把要发作的碧茶之毒逼了回去。 “我买了桔红糕、香脯糕、宝斗糕还有满煎糕,都是这家的招牌,回去试试味道如何。”这儿天气潮,小东方一样只买了一点,又钻回伞下,看他脸色有些不对,眼神似乎也在躲闪。 “你是不是刚刚碧茶毒发,所以故意支开我?” “我就是想吃点心…”李莲花还没说完就又咳嗽几声,险些站不住,小东方急忙扶住他,他也顺势靠在了小东方怀里,另一只手摸到他湿透的肩膀,“你衣服全湿了。” “你这样还有空关心我的衣服,真是谢谢你。”大雨滂沱,街道已经没有人行走,小东方环顾四周,最后将外衣脱下来罩在他脑袋上,将人护在怀里揽着他的腰,轻功一点,就近回了自己本来租住的客栈中。 若非李莲花他们要来,自己是不会在采莲庄居住的。 “下次动作能不能不要这么粗鲁。”李莲花将他的衣服拿下来扔到一边,小东方冷哼一声又出门去找小二,让人准备了热水和姜汤,又去隔壁店里买了衣服才回房间去。 小二准备的款式他和李莲花都不喜欢。 李莲花倒没有亏待自己,脱了已经湿透的鞋袜,只穿了一身亵衣躺在床上等人回来,看见这人又比出门时狼狈不少,坐起身来嘱咐他,“快把衣服换掉,再惹了风寒发烧就不好了。” 想起自己年轻时下雨都是用内力震开,哪里会像小东方一样狼狈,但这人似乎过于实诚,三下五除二便只剩下一条亵裤,少年偏瘦但肌理分明的身体便展露在他眼前。 这身体他不止见过一次,甚至还看过全貌。 小二已经把热水添好,小东方指了指里间,“你身子弱,先去洗个热水澡。” 李莲花也不扭捏,赤着脚就往里间走,小东方见状将人一手抱起来,放进浴桶之后把姜汤递到他手里。 “洗完叫我。” 小东方疑惑,这客栈怎么连个呱嗒板儿都没有。(古代拖鞋) 有。 被李莲花踢进床底了。 李莲花也自有一套计划,小东方也陷入他一步步的连环圈套,他心情愉悦地哼着小曲儿,有点后悔刚刚没把他一把拽进浴桶里。 简言之,这场是两个老狐狸之间的博弈。 “阿求。”李莲花冲外面喊了一声,小东方二话没说便把他用布巾围起抱到床上,若不是他疏忽忘记买新鞋子,也不需要这样来回折腾。 小东方坐在浴桶里的时候总觉得不对劲,他好像被两只老狐狸耍了,但东方不败和他是计划,李莲花是因为什么? 舍不得他?真喜欢上他了? 十八岁的少年情窦初开,有些高兴地将脑袋埋进水里,顺道洗了个头发。 外面的雨仍然没有停的意思,时不时还会夹杂着一声雷,窗纸被雨拍到发出闷声,也看不清是什么时辰。 这样的天气,怕也是查不了案。 雨天最适合的就是睡懒觉,李莲花也受天气影响碧茶之毒让他偶有不适,身子还是凉凉的,小东方刚洗浴完弄干头发,坐在床上看他脸色不太好。 “还不舒服?” “有些冷。” 第76章 小东方的桃花 “冷?我去找小二多要两床被子。”夏日里客栈都会把被子换成薄被,一般是照顾大多数人的需求,像李莲花这样特殊的存在也只能特意找店家安排。 “这倒不必,或许一会儿就好,这雨下得我有些困,我先睡了。”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李莲花有些失望地闭眼转身睡了过去。 李莲花穿走了他的寝衣,小东方如今还是裸着胸膛,看他已经阖眸小憩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床。 一只手从被子伸出,将他胳膊一拉,小东方整个人差点压到李莲花身上,即使手臂撑得及时但还是避不可及地与他肌肤相贴。 “你身上很热。”李莲花睁开眼睛,与慌乱的小东方对视,“借我暖一暖身子不过分吧?” 他要借什么?他的身子? 他觉得李莲花疯了。 明明在普渡寺遇到之前,李莲花都是温和有礼且注重分寸的,说话也是平和温柔,哪里会说这等孟浪之词? “这…这不合适。” “同为男子,有何不合适的?”他懒懒地将被子往上拉了点,遮住了半张面容,只露出一双狡黠带着戏谑的眼睛,“你不是说了你只喜欢姑娘,又刚好我有个心上人,咱们又不比小鱼他们,有什么不合适?” 心上人,乔婉娩是吗? 刚以为他喜欢自己,现在又被打脸。 “那更不合适了,省得人家误会。”小东方站起来随意找了身中衣套上,心情不是很愉悦地穿好鞋袜走出去,“再怎么说,我也不至于苛待你一个身中剧毒之人,你既然困了就睡,我去给你要床厚被子来。” 小东方心情不爽,将被子要来给李莲花盖上之后便自顾自出门到楼下喝酒。 离小东方不远的位置有个千金小姐打扮的姑娘,身边跟着一个小丫鬟,一眼便被小东方的容貌吸引,纠结良久之后站到了小东方桌旁。 “这位公子,可否…”她大着胆子到人家面前,却没脸皮和人家同坐。 “姑娘有事?” “小女子姓姜,乃是泉州人士,瞧着公子似乎很是烦闷,但见有缘,不知是否有幸为公子排忧解难?” 姜小姐看向小东方,掩饰不住眸中惊艳,这样绝代风华的公子若是不主动出击更待何时? “姑娘好心,在下感激不尽,但在下并无烦闷之事,只因天气湿热惹得身心皆不爽利,在这儿喝酒驱驱热,倒让姑娘忧心。” 小东方一手支着头,另一只手还在倒酒,看她仍站在这里,无奈伸手示意,“姑娘坐吧,看来姑娘还是有别的事情找我。” 姜小姐在他对面坐下,盯着他的容颜不放,“公子,家中可有婚配?” 里衣都未穿的小东方领子一直开到胸口,隐隐看见胸肌间浅浅的沟壑,姜小姐瞥了一眼便忙低下头掩住已经羞红的脸。 长得英俊也就罢了…身材还这么好… “婚配?不曾有。”小东方随口敷衍,却见姑娘越发激动,“不知公子是何方人士?今年几岁?家里几口人?” 查户口的? “衡山人士,父母双亡,家中…还有一兄长和嫂嫂,还未及冠。”小东方听得楼梯有动静,故而这位姑娘问什么他答什么,李莲花已经站到他身后他也不曾‘察觉’。 姜小姐看到李莲花径直往这里走,便以为这是小东方口中的兄长,还很是懂礼地站起身问好,“这位便是公子的哥哥吧?跟公子一样生得清风朗月温润如玉。” “我何时成了你的哥哥?”李莲花坐到小东方右手位,拿过酒壶倒了一杯酒,看见姜小姐眼中的倾慕便知是小东方的桃花。 “姜小姐,这位…是我嫂嫂的哥哥,姑且算是我的兄长。”他口中的嫂嫂是谁不言而喻,李莲花黑了脸,特别是看到姜小姐时不时瞥向小东方的胸口他更加烦躁。 姜小姐见小东方没有向李莲花介绍自己,便自力更生,“这位公子,小女子乃是来自泉州姜家,名唤媛苎。” “姜小姐,弟弟醉了,我先带他回房歇息。”李莲花揪着小东方后衣领将人带回去,又让小二送了一身里衣过来,直接扔到人脸上,“你这脸皮是越发厚,这领子差点开到肚脐也穿得出去,干脆下次只套个外衣,中衣也别穿。” “古板。”小东方没换衣服,而是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任凭李莲花如何唠叨也一句听不进去。 见人已经背对着他睡了过去,李莲花一噎,拿他没有办法。 偏生这人腰带松松垮垮挂在身上,中衣大开,若隐若现做足了引诱姿态,李莲花喝了三杯茶水,又十分不甘心地在他床边躺下,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竟又睡熟了。 这一觉睡到傍晚,雨也停了,小东方看着放在自己腹间的那只手叹了一口气。 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李莲花这么折磨他是不是太过分了? “李莲花,把你的手拿开,我知道你醒了。”身下已经有隐隐抬头的趋势,他生怕失态,连忙将他的手拿开,又把薄毯盖在身下才算安心。 “雨停了,不回采莲庄吗?”李莲花伸伸懒腰坐起来,打开窗户闻着雨后气息,青木香杂着泥土的气味,倒也不是很难闻。 小东方已经迅速穿戴好,拿走桌上的点心扔到李莲花怀里,“回,当然回。” 两人下楼的时候竟还是碰到了姜媛苎,姑娘看见二人极为兴奋,开始打听他们的行踪,“二位公子是要到何处去?” “采莲庄。” 李莲花本想胡乱诌一个借口搪塞过去,奈何小东方嘴更快,他脸色已然有些不快,但那姑娘满心满眼都只有小东方。 “真的?我本来也要去采莲庄,郭庄主乃是家父至交好友,我此次来薛玉镇也是受郭叔叔邀约前来欣赏流光玉婉。” 姜媛苎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兴奋,又放下手收敛了些,“我可否与公子一同前去?这一路上…多少有些无聊。” “既是同路,也未尝不能同行,若姑娘不嫌弃便与我们一起。”小东方忽略旁边之人的幽怨之气,随口招呼李莲花一声“走吧”,便没了下文。 李莲花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郎才女貌…郎情妾意… 他有些多余了呢。 第77章 认定 李莲花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身后,却看见前面人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他,“怎么走这么慢?身体不舒服吗?” 眼中的关切并非作假,李莲花微微摇头,又很是‘善解人意’道,“你照顾好姜小姐就是,不必管我。” “说的什么浑话?”小东方朝他走过去,把住他的手腕去探脉,发现他的确是隐隐有碧茶毒发的样子,也顾不得姜媛苎在场,“事不宜迟,我得赶紧带你回采莲庄。” 他看向姜媛苎,“姜小姐,恕在下失陪,我家哥哥身体不适,我先带他回去。” 不等姜小姐回答,小东方揽着人的腰就轻功往采莲庄赶。 他飞得有些快,刚下过雨空中还湿答答的,让脸上身上都难免沾了水汽,李莲花不喜这种潮湿粘腻的感觉,扭头将脸埋在他怀里遮挡,“什么哥哥?” “莲花哥哥行不行?” 小东方明显感觉到抱着自己腰身的手又紧了紧,这人又接着道,“你现在倒是谁都能喊出一声哥哥了。” “是不是还差一声相夷哥哥?”小东方一心二用,轻功的速度慢了些,李莲花听见这句后神色莫名,也是问出,“这句喊得是小鱼还是…” “当然是小鱼。”小东方带着人落到地面,松开了手,很是认真地说,“你是李莲花,我分得清。” 而且我不会认错。 这句话小东方没说出口,他没对李相夷动心过,却越来越喜欢这个平时对自己多加照顾、温温柔柔随性又善良的李莲花。 曾经不可一世、和小鱼差不多性子的李相夷心悦的是乔婉娩,对小东方来说,李莲花只是李莲花。 “走吧,你不是还要找单孤刀?” 两人踏入采莲庄,路遇东方不败和李相夷,他们看到来人时还八卦地问起来,“你们去哪儿了?” 还换了一身衣服。 “这么大的雨,自然是去躲雨,雨淋湿衣服,换了一身新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小东方看李相夷有些放光的眼睛,眉头皱起看了眼东方不败,后者无辜摊了摊手,表示管不了。 “先别东拉西扯,花花隐隐有毒发的样子,帮他稳定一下。” 李相夷这才正了神色,将李莲花拉走,兄弟俩在后面跟着,“你们俩到底有没有什么进展?” “我偷亲他算吗?”小东方很实诚,把这事儿也告诉了东方不败,想到什么,他脸又红了些,但没告诉他李莲花让他帮忙暖身子的事情。 东方不败想起早上李相夷说的话,心道自家小鱼火眼金睛,“你可知道今早被小鱼看出来了?你下次做得隐蔽些。” 两人进了客房压制毒素,东方不败和小东方就在外面等着,没多会儿听见一俏丽女声,再后来就是姜管家将刚刚被丢下的姜媛苎带来了。 “公子,你走得也太快了些,我还是雇了一辆车才赶到。”姜媛苎远远就看见玄衣打扮的小东方,但走近了才发现有个一模一样的人与小东方一同站在门口,她惊讶道,“公子,这就是你说的哥哥?” “姜小姐,这位便是我的孪生哥哥。” 姓姜?东方不败面上和善应答,但仍觉得不可思议,“在下斗胆问一句姑娘芳名,何许人士?” “小女子姓姜,名媛苎,泉州人士,家中有一长姐。” “可是叫姜媛忻?” 姜媛苎似乎也是诧异,“公子怎会知晓我长姐的名讳?” “多年前路过泉州,听说过姜家大小姐。”东方不败想到什么,又问了一句,“不知姜大小姐绣球招亲可寻到好夫婿了?” “咦?公子这也知道?”姜媛苎想起自己的那个姐夫也不太满意,“当年姐姐绣球招亲出了意外,如今的姐夫…倒还算过得去。” 但那一次之后她爹再也没说过要给自己绣球招亲,只说让她多去走走挑个喜欢的夫婿成婚就好。 还是出了意外?不过与他们无关了。 屋内的二人很快便出来,姜媛苎看到李莲花和李相夷又是吃惊,“竟有两对兄弟。” 东方不败在李相夷耳边低语几句,听到消息的李相夷瞬间瞪大眼睛,“这么巧?这…” 他瞥了姜媛苎一眼,注意到她眼中对小东方散发着仰慕之意,又带了些玩味对东方不败说,“换汤不换药啊,但阿求女装应该躲不过去。” 小东方看见他俩在一边嘀咕什么,凑近了李莲花,“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不过这姜小姐来得还挺快。”李莲花将衣衫拢好,懒懒地环顾四周,看见方小宝的身影后转身离开,“我去查案,告辞。” 小东方隐隐觉得李莲花生气了,东方不败也有此感,寻了个借口也拉着李相夷离开,姜媛苎见人都散去,走近了小东方,“公子,可否陪我到莲池逛逛?” “姜小姐,在下还有要事,恕不奉陪。”小东方懂得一些道理,即使现在他听着东方不败的话与李莲花保持距离,甚至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原则上他不屑于利用旁人去让李莲花吃醋。 这对谁都不公平。 本该忙碌的人却回了房间躺平,想起昨晚上自己偷亲李莲花的感觉,既怀念又惋惜,脚有一搭没一搭敲着地面,东方不败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他这吊儿郎当的样子。 “你倒自在,花花已经忙昏头了。”东方不败坐在床沿,伸了个懒腰后躺在床尾,“狮魂的线索已经寻到他的字画,找到单孤刀的尸体已经板上钉钉,他解毒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我要跟你们一起走吗?”小东方坐起来,踢了一脚还在神游的人,“我得盯着他才安心啊,你别玩过火了。” “急什么?我自有办法,但我提醒你,在我说下一步计划之前你切莫轻举妄动,不然功亏一篑,到时候哭得还是你。” 东方不败话锋一转,“单孤刀…在我原先的世界,似乎是没有死,不知道这里如何,这是他的画像,你注意些,今天你就可以离开采莲庄了。” 第78章 被逼急了 “今天?这么匆忙吗?”小东方拿走画像,记住人的模样之后毁了纸张,“你是不是有旁的打算?” “没错,我要你去寻一个人,他叫苏文才,也就是万人册老爷子,他消息灵通又有独门医术,我想让你把他请来为花花解毒。 如若不行,江湖有位乳燕神针关河梦的医者,你把他请来,再加上药魔和花花的师娘,我能确保解毒万无一失。” 东方不败必须要做十足的准备才敢替李莲花解毒,小东方再也不敢犹豫,“可有他们的位置?” “不曾,那位万人册行踪不定,我初来这方世界的时候有幸遇到一次,或者…你利用容貌引他出来也未尝不可。” 东方不败出的主意属实说不上好,但他也是穷途末路被逼无奈。 “那我现在出发?那位姜小姐你需得替我打发走。”小东方又犹豫片刻,“我…我能去跟花花道个别吗?” “不能,赶紧走。”东方不败发现他们俩这两日越发有如胶似漆的样子,这于他计划不利,而且他似乎发现李莲花有旁的动作,若他真的出手,自己的计划怕真的要半路覆灭。 “那我走了?” “记得从后门走。” 小东方简单收拾了东西便离开,东方不败先是去跟郭庄主说明情况,看着明显猝不及防的李莲花,他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下来。 “东方公子离开了?”姜小姐反应也很大,她还没来得及和他谈天说地,竟然这么快人就走了,“他有没有说过何时回来?” 东方不败摇头,“他有急事在身,怕是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的。” 出了门后几人漫步在廊道,李莲花说出了憋在心里的话。 “什么急事?”李莲花面色不虞,对小东方不告而别的事情既是气愤又是不敢相信,“他能有什么急事?” “你这是瞧不起他吗?他为何不能有急事。” “东方不败,你是不是跟他说了什么?”李莲花总觉得东方不败在他和小东方之间做了些什么,他清楚感受到小东方想要亲近自己,但又拒绝与他相处,偶尔自己吃醋黑脸,小东方也会看向这个老狐狸。 莫非一切都是他在搞鬼? “我能跟他说什么?你知道的,我们俩向来不对付,前两日我还打了他一巴掌,说不定人家生气,再者说… 你这是用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两只老狐狸剑拔弩张,小狐狸拦在他们二人之间打圆场,“花花阿败,别这样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嘛。” “小鱼,你知道阿求离开的原因吗?”李相夷比李莲花单纯一些,但他隐隐知道自家老狐狸跟小东方有些计划。 “我…我不知道啊。”李相夷睁着清澈透亮的眼睛看着李莲花,李莲花看他这样子叹了口气。 倒真是被当做孩子宠着。 “东方不败,你们俩约在什么地方见面?或者说,会合?”老狐狸等不了那么久,他解毒在即,他想看到小东方陪在他身边。 即使是死,他也想看他最后一眼。 “你这就冤枉我了,他若是想回来,自然是在莲花楼。”东方不败看着已经失了分寸的李莲花,笑道,“花花,你…爱上他了?” “对啊。”李莲花盯着与小东方一模一样的眸子,眼里却全是冰冷,“所以,他在哪里?” “他走很久了,我让他去找关河梦和万人册,现在满意了吗?” 听他承认了喜欢小东方的事情,连李相夷都忍不住雀跃起来。 “花花,阿求一定会守着你解毒的,我们一起等他回来,你不要着急,先去寻师兄的下落如何?” 李莲花点头,还是不忘提醒李相夷,“小鱼,以后机灵些,省得某只老狐狸把你卖了都不知道。” “嗯嗯嗯好好好我记得了。”李相夷在敷衍,毕竟在他心里谁都越不过东方不败去,李莲花好歹有自知之明,看他这样也只能摇头离开。 没了旁的干扰心思,李莲花投入到案子之中,在揭穿嫁衣杀人的真相后,他寻到了狮魂的手札,也成功挖出来单孤刀的尸骨。 李莲花只穿了一身单薄的柳绿中衣,抱着单孤刀的尸身眼泪止不住落下,他朝方多病招手,“方小宝,来看看你的舅舅。” 方多病依稀记得这个人,但印象不是很好,他似乎想起这人貌似很是嫌弃他幼时站不起来很是无能,不然他也不会对鼓励自己的李相夷念念不忘。 但遵循孝悌,他还是跪在单孤刀身边,李相夷看着这一方世界的‘师兄’,又思及与东方不败之前说的事情,他蹲下去先是看了看单孤刀的断指,又去寻了他身前的云铁所制的甲衣。 “花花,哭错坟了,这不是单孤刀。” 李相夷指着‘单孤刀’断掉的小拇指,“这是被刀剑平切所掉,并非震断,还有,师兄脸上的褶子比这个多多了。” 李莲花眉头一蹙,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金鸳盟一开始得到的尸体就是假的,不然狮魂也不会大费周章将他藏起来,那真的单孤刀又去哪里了? 李莲花站起身,又将人埋了回去,他拍拍身上的土,看向方多病,“方小宝,你先回百川院将案子上报,我们回莲花楼去。” “哦,好。” 方多病也在状况之外,费尽心思找的尸骨竟然是假的,李莲花耗费了这么多心血,应该也一时接受不了。 笛飞声早已经离开,东方不败嘱咐他将药魔看好不许角丽谯的人靠近,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李莲花答应帮他解修罗草的毒,他便去了药魔的药庐等候。 李莲花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他也有些想不起当年自己遇到单孤刀尸体时的状况,当时他气急攻心,脑子里全是为单孤刀报仇之事,并没有细细查看单孤刀尸体他便被抢走了。 师兄是没死,还是真正的尸体被藏起来了? 但笛飞声还等着洗经伐髓诀,他们便先去了药魔的药庐去给他解毒,东方不败看着旁边瑟瑟发抖的老头,笑着说,“药魔,别来无恙啊。” 第79章 老童男 “啊哈哈,再次遇见大侠,这是小的的荣幸。”药魔生怕他一个不高兴自己小命不保,即使尊上在这里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屋内的李莲花在帮笛飞声解毒,屋外东方不败坐在椅子上看着不远处假装忙碌的药魔和无颜,他有些无聊,对着无颜勾了勾手指,“你家尊上和圣女有没有…嗯?” “公子说笑,尊上一心只为武林至高绝学,丝毫不沾染情爱之事。” 没想到角丽谯守了他十年都没有拿下笛飞声,东方不败觉得她有些没用,白瞎了一张还不错的皮囊,“原来是老童男了,怪不得还能用缩骨术。” 刚出门的两人听着东方不败的话直直停住脚步,笛飞声黑了脸,旁边的人努力憋笑,但笛飞声不觉得如何,斜眼看向李莲花,淡然道,“这又如何?那些事情如何比得上至尊武学,你倒是全面,但也不见得比我多什么经验。” 这明目张胆地说他魅力不够留不住小东方,李莲花俊脸一垮,干笑两声,但嘴上仍不饶人,回怼道:“可我多少有些盼头。” “嘁。” 两人不对付,但笛飞声还要在药魔这里疗伤,连李莲花也顺带被药魔看诊,被几尊大佛盯着的药魔冷汗直流,生怕一个不小心小命不保。 李相夷去了云隐山请芩婆过来,山上的芩婆本以为是小徒弟归来,但经他描述竟还有另一个小徒弟存在,但无论如何性命最重要,她毫不犹豫随着小徒弟下山,看到了同样面容但颓败的李莲花。 “师娘…”李莲花跪在芩婆面前,“徒弟不孝,还要师娘替我操心,不能在您身边尽孝。” “傻孩子,为何不早些来寻师娘?”再大的李相夷在芩婆面前也只是个孩子,她怜爱地将李莲花抱进怀里拍拍后背,“莫怕,师娘一定会将你医治好的。” ———————————— 小东方去寻关河梦和万人册,一路上用色相引诱了不少人,终于在一处偏僻的瀑布寻到了传说中的万人册老爷子苏文才。 他旁边还有个妙龄少女,正委屈巴巴地练习扎针,嘴里喊的“爷爷”。 是苏文才和他的孙女苏小慵。 见有人来,苏文才往那边探探头,发现是他见过的“龙柏”。 “这不是我惊鸿一瞥的公子龙柏吗?怎么寻到老朽这里的?”苏文才不似传说中说得神秘莫测,反而鹤发童颜,圆滚滚的身子,不太高,留着手掌长的胡须,笑呵呵的甚是可爱。 “前辈,在下是来求医。” “求医?”苏文才摸摸胡须,上下打量着他,“但观小公子面色红润中气十足,不像是有疾的样子。” “在下并非是为了自己,而是一位挚友。” 小东方双手抱拳弯下身子鞠躬,诚意十足,“若前辈愿出山相助,在下愿答应前辈的任何要求。” “公子言重了,不过既是救人的事情,老朽自是愿意帮忙,至于要求,公子就请老头子吃些好酒就好。” 苏文才的要求并不过分,小东方点头应答道,“这些好说,还请前辈与我前去救人,在下定会奉上美酒。” “小慵,去把小梦梦叫来,让他与我一同前去。” 本以为只有苏文才,这算是个意外之喜,苏小慵跑去寻关河梦,只剩下小东方和苏文才,老顽童喜欢八卦,便问道,“冒昧问一下,公子想要医治的人可是你的妻子?” 妻子? 小东方摇头,“真的是挚友。” 他不告而别,李莲花一定生气了。 苏小慵带来的传闻中乳燕神针的关河梦,虽说年纪不大,却稳重老实,看见苏文才后恭恭敬敬喊了一声“师父”,一板一眼倒是比苏文才更显得成熟。 苏小慵被留下看家,关河梦和苏文才坐在了小东方安排的马车里,小东方还是有些不解,“前辈答应的这样爽快,倒让在下受宠若惊。” “欸,都是缘分嘛,不过…”苏文才捋着胡子,老神在在地说,“公子并不是老朽之前遇到的龙柏,可对?” “前辈火眼金睛,龙柏乃是在下兄长,本名东方不败,在下东方求败。”有求于人的小东方十足谦卑,根本看不出黑木崖时期的狂妄模样。 “你们两兄弟这名字有趣的紧。” 关河梦捧着一本医书研读,生得温文儒雅,不疾不徐地看向旁边的苏文才,“师父,您答应我的丹方可是忘记了?” “哎哟哎哟我这老糊涂的,下次下次,我一定记得给你。”苏文才嘿嘿笑了两声,拿走徒弟手中的医书,“小梦梦,师父看你最近红鸾星动,是不是有心仪的姑娘?” 关河梦一下子红了脸,眼神也不敢去看苏文才,磕巴道,“师父,别调笑我了,还要被东方公子笑话。” 小东方觉得他这样子应该真是有喜欢的姑娘,但他这样心虚,会不会是刚刚见到的苏小慵? 他最近得了不少经验,本就苦于无处发挥,他看向耳朵微红的关河梦,“关兄,莫不是…” 两个年轻人看懂了对方的眼神示意,关河梦惭愧低头,似乎对撬师父墙角的事情很是抱歉,眼神祈求小东方不要说出口,后者点头,“莫不是医术大增?” “说不得大增一词,不过略有小成。” 两人岔开话题,苏文才眼珠子在两人之间乱转,翘起二郎腿轻哼一声,“打哑迷?哼,老朽迟早会知道的。” “不过小公子不该告诉老朽,你那位挚友所中之毒是何物吗?” “是碧茶之毒。” 苏文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你这位挚友是当年的四顾门门主李相夷?” “正是,但李门主如今并不愿意掺和进江湖恩怨之事,已经隐姓埋名多年,未透露其身份,还请前辈见谅。” 苏文才倒并不觉得惊讶,当年四顾门与金鸳盟之事他听说了不少,甚至知道一些内幕,“嗯,远离江湖,是个不错的选择,能舍弃昔日的辉煌踏足平凡,李门主心性已然令我等钦佩。若能帮他解毒,也是老朽的荣幸。” 他还没忘补上一句,“公子放心,老朽和小梦梦的嘴巴严得很,不会走漏风声的。” 关河梦话少,点头之后又低头去看医书。 东方不败提前告知了他位置,走了四五日才赶到药魔的小药庐,这里一下子热闹起来,但还是没有放松警惕。 无颜时刻盯着角丽谯的动向,不敢掉以轻心。 第80章 互通心意 李莲花这些时日已经喝了不少补药,药魔的三碗药露仍是一滴不少的进了他的肚子,李相夷趴在东方不败后背有些好笑地看着李莲花的表情,然后后脑得了师娘一个巴掌。 “不像样子,还不下来?” 管他是哪个世界的相夷,只要是相夷那就是她的小徒弟。 “师娘…”李相夷捂着脑袋不情不愿乖乖站到一边,芩婆给李莲花准备了蜜饯,惹得李相夷眼巴巴往那里看,“师娘,我也要吃…” “花花刚吃完那么苦的药,你也要吃?”芩婆熟悉了他们的称呼,也把李莲花称作花花,对于这个一如往日厚脸皮的小徒弟,还是面前的柔弱莲花更惹人心疼。 还有,她这个小徒弟为何会喜欢一个男子?她明明记得当年的相夷喜欢一位姓乔的姑娘。 但江湖之人没那么多规矩,瞧着东方不败对李相夷不错,芩婆也就没有反对他们的意思,她也听说了李莲花十年来的部分生活,心疼难以言表。 活泼开朗的李相夷和平和温柔的李莲花,怎么看都瞧不出是一个人的样子,只要他平安顺遂,他就是喜欢旁的芩婆也不会让他扫兴。 李相夷摇头,还是李莲花大方地分了蜜饯给他,听见门外一阵脚步声,众人向外看,是三个人一起往这里走。 李莲花一眼就看见了小东方,眉眼间的忧郁逐渐散开,笑容不自觉挂在脸上,与东方不败他们一起起身相迎。 小东方先是简单介绍了自己认识的人,又把不认识的交由东方不败介绍,芩婆心里咯噔一下,不自觉去看李莲花的表情。 眼中的暖意和嘴角垂不下的笑容,李莲花分明也是和那个东方求败有非一般的关系。 一个两个的,都被这副皮囊迷惑了眼睛? 可小徒弟不是这样肤浅的人。 三位江湖赫赫有名的医者面诊李莲花,关河梦主打一个治病救人,和药魔不大相同,他有些庆幸道,“虽说已经很晚,还好来的及时,若再晚上几个月,就怕真的回天乏力。” 关河梦知道忘川花的用处,他先是探了李莲花的经脉,又在纸上匆匆写了不少药材,“他用了不少大补药材,有些虚不受补,需要散散火气,而且情绪有些激动,解毒需得平心静气,这是败火的方子,抓了药熬给他喝。” 李相夷和东方不败去抓药熬药,小东方仍守在李莲花身边,苏文才和关河梦去探讨解毒的针法穴位。 “此次,又得多谢你。”李莲花从袖中掏出亲手雕刻的木莲簪,放在小东方手心,“这是谢礼。” 小东方蹲在他身前,想到刚刚东方不败告诉自己的话,笑意更深,仰着脸问了一句,“仅仅是谢礼?送发簪…是什么意思来着?” “嗯,可能是…泛泛之交?”李莲花再也忍不住,伸手在他脸颊处捏了一下,“又或许…之死靡它、情投意合?” “我更喜欢后面这种。”小东方将簪子重新放在李莲花手里,“帮我戴上。” 李莲花取下小东方发冠上的银簪,将莲花簪插在他的发间,低头看着乖巧的人,又不自觉想起前些天他犯倔的样子,“今天怎么这么老实?不去打虎了?” “今日不打虎,今日采莲。” “阿求,若我解毒…”李莲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也珍惜这一点点能与小东方袒露心思的时间,虽然话中没有挑明,但其中意思已经昭然若揭。 “不会有事的,一定会成功。”小东方没有多说别的,一只手紧紧握着李莲花的手,将自己的体温传到他的身体,“我会一直守着你。” 关河梦的法子虽说凶险,但金针引毒的办法也的确是最有效的,引出的毒素是扎根李莲花体内最深的部分,因为他们怕忘川花的阴草之毒无法拔除所有碧茶。 这也是最保险的法子。 芩婆和李相夷为他渡内力,本就是同源内力,护起李莲花的心脉最为妥帖,东方兄弟一个帮助关河梦施针,另一个听着苏文才的指挥四处奔波。 李莲花解毒是在服用败火方子的两日后,他半个身子泡在药水里,上面裸露胸膛,在先后吃下忘川花之时体内内力暴涨乱窜,碧茶之毒先是被阴草之毒拔出不少吐了出来,关河梦趁此机会扎针引出体内之毒。 丝丝黑血顺着金针蜿蜒流出,白皙的皮肉冒出点点黑印,关河梦又眼疾手快地将毒血放出,李莲花脸色惨白,直到暗红色鲜血流出之时众人才安下心来。 关河梦丝毫不敢懈怠,一直盯着金针的状况,小东方已经将汤药准备好,只需听着关河梦的号令,他就将汤药喂给李莲花。 等李莲花的状况稳定不少,关河梦才敢松懈一小会儿,看小东方紧张的样子,又笑道,“挚友?” “再调笑我,小心我告诉前辈。”小东方和关河梦的磁场还算契合,更何况是救了李莲花的恩人,小东方没道理对人凶巴巴的。 李莲花解毒并非如李相夷那般,他身体不好,不能操之过急,只能慢慢让毒从他体内脱出,整个人也是昏迷的状态,药魔将自己家底子的灵药拿出来给李莲花吊着力气,对解碧茶的办法也是好奇得很。 药魔看了眼关河梦,暗自感叹后生可畏,虽说自己攻毒不大修医术,但关河梦的水准,就算是修毒术也是不比自己要差。 人,还是得服老。 芩婆看着守在李莲花身前的小东方,难免叹了一口气,也不去干涉二人之间的感情,又扭头去看另一对儿。 李相夷正追着狐狸精四处跑,东方不败在跟关河梦研究针法,时不时往李相夷那里看上一眼,等关河梦去忙活别的事情时,东方不败就抬脚往李相夷那里走。 小徒弟虚虚往狐狸精那里踢了一脚,又直接跳上东方不败的后背,附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两人相视一笑。李相夷晃着腿又指了个方向,等二人消失在林子芩婆才收回视线。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第81章 解毒清醒 李莲花昏迷了两日才醒来,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小东方的俊颜,手心传来的温度证明他还活着。 毒解了,小东方也没有离开。 勺子递到他嘴边,抿了一口水,眼睛慢慢湿润起来,倒是把小东方吓了一跳,“花花,你怎么哭了?” 小东方掏出帕子给他擦泪,李莲花将人抱住,心有余悸,有些哽咽,“你没有消失,也没有离开,阿求,我很庆幸。” “咳咳…”东方不败敲了敲门,身后跟了一群人进来,李莲花才放开抱着小东方的手,下床对着自己的救命恩人们鞠躬行礼, “诸位大恩,李某没齿难忘,若有需要,李某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莲花已非昔日的李相夷,他只有一幢小楼,几件破旧家具,一只小狗还有个俊美无俦的心上人,他拿不出稀世珍宝来报答恩情,但也不想做一个不懂得回报恩情之人。 “老朽斗胆叫您一声李门主。”苏文才笑呵呵站到前面,毕竟这里除了芩婆属他年长,“当年李门主英姿老朽可是记得清楚,能用浅薄医术救人性命本就是医者本分,李门主不必过于挂怀。” “如果李门主真想道谢,还请给老头子一份酿酒方子,我可是许多年前就听说过李门主的独门玉怀酒,还想着能尝尝鲜。” 李莲花知道苏文才是体谅自己,他顺着台阶往下走,“前辈过于客气,这方子我等会儿就誊写出来。关神医施针之恩,李某愿意…” “花花,关兄这里,我已经替你谢过了。”小东方看向关河梦,后者无奈点头,“不错,求败兄弟已经替李门主付过‘报酬’,您就不必客气。” “你们俩怎么不谢我们呢?”东方不败与李相夷勾肩搭背,抬抬下巴又挑眉看着李莲花,“一直以来若非本座苦心经营,哪里会这么顺利?” “顺利?”李莲花很难不撇嘴,但他仍笑着对东方不败说,“自然要报答阿败和小鱼的恩情,以后定要日日准备三餐,将二位伺候的好好的。” 这是报恩还是报仇? 李莲花当然十分感激这两位异界的来客,东方不败和李相夷为了救自己耗损了不少内力真气,这份恩情也只能一点点回报他们,但他们也只是嘴上说说,并不需要李莲花的报恩。 对李相夷来说,帮李莲花本来就是帮自己。 笛飞声等着众人散去才走到李莲花面前,身后还跟着药魔,“李相夷,既然毒解了,等你身体养好之时必须再与我一战!” “我说老笛,不要总是想着打打杀杀的好不好?很感谢你跟药魔的帮助,但再来一战的事情,我说了也不算啊。” 旁边站着的小东方正一脸警惕地防备着笛飞声,让笛飞声冷不丁想起被他‘陷害’的那一次,分明就是他装的,“你我之事,何须他人来置喙?” “老笛,话不能这么说。”李莲花看向小东方有些难过的表情,将人的手牵住握在掌心,“阿求于我来说,已经是除师娘外最重要的人。” “你们俩说开了?”笛飞声一路看他们纠缠不休,这时候两人算是公开关系他却觉得有些不真实,“不是说你们与他们不一样吗?” 他们是谁,不言而喻。 “殊途同归,没什么不一样的。”李莲花脸皮素来厚,不过是打脸之事,他之前也不是没做过,“老笛,我还是很感谢你,借了药魔这么久的地方,也得谢谢药魔。” “李门主不敢当不敢当!”研究碧茶的本就是药魔,中毒还有他一份‘功劳’,他哪里敢露头,“都是尊上的功劳。” 说完他求助似地看向笛飞声,想要逃离小东方要吃了他的眼神,笛飞声摆摆手让他下去,“李相夷,我用一个消息换你与我再战一场,如何?” “那得看你这个消息的价值了。” 笛飞声拿出一份文书,“是关于方多病的身世,他的亲生父母,我想你应该会感兴趣。” “他不是我师兄的外甥吗?笛飞声你什么意思?”李莲花对方多病的身世并没那么感兴趣,总之是自己的小辈,平时护着一两分倒也罢了,但真不至于为他多做些什么。 “他,是单孤刀的儿子。”笛飞声将一部分证据交给李莲花,又有些得意地说,“你若是不与我比武,我就让单孤刀唯一的血脉死在你的面前。” 笛飞声跑得飞快,似乎是要去寻方多病,李莲花身子仍虚弱着,只能由李相夷和东方不败去阻拦,“需得阻止老笛,方小宝或许是师兄的孩子。” 两人追出去,不知他去了什么方向只得兵分两路,李莲花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们的身影,苏文才和关河梦已经被东方不败安排着离开,如今药庐里只剩下药魔芩婆和他们俩。 芩婆听到了他们说的话,走出来问李莲花,“你是说,你师兄的孩子?他何时有了孩子?” 当年的事她没有告诉李莲花,并不代表她原谅了单孤刀,自然对单孤刀的孩子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师娘,师兄似乎是与天机山庄二庄主有过一段情,二庄主生下孩子后离世,师兄又身死,所以孩子便交由天机山庄庄主和方尚书来养。” 李莲花努力去圆这件事,但情况根本对不上,芩婆面色沉重,“据我所知,那位方少爷今年十九,你师兄死了十年,那孩子当年就已经九岁了。” “他竟是抛妻弃子九年之久…”芩婆想到一些事情,越发看不透这个大徒弟,“你似乎也是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什么情况?” 李莲花只得如实相告,“那孩子告诉我,师兄是他的舅舅,我也一直以为他是师兄的外甥。” “你师兄隐瞒了许多事情,师娘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但相夷,你记住,不论发生了什么,师娘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记挂小徒弟十年,如今小徒弟也找到了心上人,虽然是个少年,但只要他高兴就好。 “师娘,徒儿以后一定常去云隐山陪您,之前是徒儿错了,我一定改。” 芩婆替他捋了捋微乱的发丝,很是欣慰,“只要你平安无事,师娘就已经很满足了。” 第82章 同心锁 李莲花带着小东方和芩婆离开了药庐,临走之前小东方还不忘恐吓药魔让他闭紧嘴巴,药魔只能点头听着,因为他还没有解开三尸脑神丹的毒。 等他们三人慢悠悠赶到莲花楼时,笛飞声已经不见,方多病一脸苍白地躺在床上,李相夷摊手无辜道,“他太弱了,中了老笛的罡气,若是不能化解怕是要爆体而亡。” 芩婆上前看着方多病的面容,方多病肖母,与单孤刀并不相像,替他把过脉芩婆并未太担心。 “一些罡气,至阳至刚,用至阴至柔之力化解就是,那泊蓝人头就是不错的东西,上次掐脉我见小鱼体内的内力也有些过烈,若有泊蓝人头也是更好。” “不过老婆子我年纪大了,就不跟你们折腾,我先回云隐山,等你们有空了就一起来瞧一瞧我。” 芩婆婉拒了他们送她回去,想自己一个人慢慢走回去,李相夷还是不放心,跟东方不败不远不近的跟着,眼神示意李莲花留在楼中,毕竟他刚解毒,身子正虚。 “小宝真是我师兄的儿子?倒与我师兄不太像。”李莲花看向方多病的眼神带了些许慈爱,但他没有听见小东方的回应,便转头去看他,“阿求?” “他又不是你的儿子,这么关心他做什么?”小东方刚与他互通心意,本要与他多说些话,却被方小宝的事情横插一脚,心中难免不快,“你不应该来看我吗?” 他拉着李莲花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我与他谁更重要一些?” “自然是你。”李莲花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醋了,拉着人到了二楼去,拂去小东方强逼出来的泪珠。 小东方仗着自己年岁小,颇为强势地将李莲花抱住,让人坐在自己的腿上,却是撒娇一般靠在他肩膀。 问就是东方不败教的。 “你不许对旁人这么好,我会不高兴,特别是…”小东方顿了顿,还是说出口,“特别是乔婉娩,不许她摸你的脸,也不许她叫你相夷。” 李莲花知道他还介意上次的事情,将人与自己面对面相视,温声解释道,“我对乔姑娘,如今只是把她当做旧友,那日她哮症复发,将我认了出来,但我没有承认,她也没有摸到我的脸。” “从我遇见你的那时候起,她就已经在我的世界逐渐淡去,此时此刻,我的世界唯你而已。” 李莲花眸子里是化不去的温柔和情意,小东方眼里的执拗也变作对他浓重的爱恋。或许缘分真的天注定,李相夷自始至终都是要爱上东方不败的。 即使脱胎换骨,灵魂依然会属于对方。 小东方忍不住凑上前轻吻了一下他的唇,本只是试探他能否接受这样的吻,要分离之时却被李莲花扣住脑袋,清茶香和药香绞在一起,小东方不禁将怀中人紧紧搂住。 第一次清醒之时的深吻,毫无章法,纠缠之时李莲花的手臂攀上小东方的脖子,手指陷入他的发间,直到有些呼吸不畅,二人才分离,各自趴在对方的肩膀上微微喘息。 小东方如今在思考东方不败曾经问过他的问题。 他要在上面还是下面? 他不舍得李莲花受委屈,东方不败能在下面,他自然也可以。 李莲花耳朵通红,平常见惯了李相夷与东方不败亲吻的场面,如今自己身临其境,竟是这般…不中用。 改天得向李相夷取取经。 但与心爱之人亲吻的确是件极为幸福的事情,李莲花虽说素来端着从容不迫的懒散架子,但面对小东方的时候难免急躁了些,以至于刚与人对视,就又不自觉亲在一起。 他此时对自己曾经质疑李相夷的话表示抱歉。 不是李相夷急色,而是这张脸的确让人难以自持。 但李莲花身子弱,小东方不敢操之过急,规规矩矩抱着人亲了一小会儿就将人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李莲花眼睛还迷茫着,又听他解释道,“你身体还虚弱,我去熬药,你先在这里睡一会儿,有事情就喊我。” 清醒过来的李莲花将被子蒙住脸,想着自己也算一把年纪竟还不如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来得稳重,越活越回去,也暗暗吐槽小东方是根木头。 不过来日方长。 但多日来的心结已经完全消散,算是双喜临门的李莲花入睡得很快,小东方上下楼都没有吵醒他,替李莲花整理好被子他又下楼去,将藏在自己柜子里的礼物拿了出来。 伉俪曾盟金石约,生死契结同心锁。 一个刻着李莲花,另一个刻着东方求败。 小小的同心锁放在了李莲花枕边,等他醒来就能第一眼看见,他哼着小曲儿下楼,将狐狸精喂饱,又去看盆里的菜长势如何。 很好,虽然几日未归,这些青菜还是保持生机并未枯死,他给小青菜浇了水,又将锅碗刷了一遍。 心情愉悦看什么都顺眼,除了屋内那个会让李莲花分心的方小宝,小东方抱臂低头看向仍在昏迷的人,眯了下眼睛,将人放在了一张藤椅上。 小鱼和阿败都有些洁癖,楼内的被褥床单几日未换,还是要好好洗一下才是。 小东方不停地收拾家里的东西,翻出来一个荷包,里面还有一串佛珠,闻着气味是李莲花的,但并不是东方不败的针脚,他猜测是乔婉娩送给李莲花被他收了起来,如今他们身上佩戴的那个是东方不败绣的。 他看着荷包出神之际,一只素手将荷包拿走,径直扔进了火盆。 李莲花手里还拿着同心锁,满心甜蜜之时看见他拿着荷包和佛珠,吓得他差点魂都丢了,生怕他误会什么,“我很早就没有用这个…” “我知道。”小东方拽下他腰间的仙鹤荷包,里面还有自己送给他的平安扣,“我又不是不相信你。” 手里这枚荷包是当初东方不败略施小计所赠,此时已然不合时宜,他打开自己的小盒子,里面有两个崭新的荷包。 是并蒂莲,他求着东方不败新做的。 将同心锁和平安扣还有盒子里的豆糖全部装进新的荷包,小心系在他腰间,又示意李莲花替自己系上。 李莲花看他孩子气的样子无奈一笑,只得微微低头将荷包系好,抬头之时又被人抱进怀里,额头相抵,小东方在他耳侧亲了亲。 第83章 我心悦你 “花花,我心悦你。” 宣之于口的表白,让李莲花不禁睁大眼睛,耳尖红的几乎滴血,抱着小东方腰身的手也更紧了一些,回应道,“我亦心悦你。” 他一直以为他们的感情会这样隐晦的藏在他们的行动之中,没有东方不败和李相夷那样来得热烈,却能细水长流,体会到绵绵不绝的爱意。 少年一番表白之后还是碍于脸皮儿薄,将人放开之后又去忙碌,但拿东西的手都在发抖。李莲花用指尖碰了碰自己的鼻子,忍着笑去逗门口的狐狸精。 被扔在门口藤椅上的方多病有转醒的迹象,李莲花凑近去看,倒是把方多病吓了一跳,“哎哟,李莲花,你要吓死我?” “醒了?醒了就去把药喝了,你中了笛飞声的罡气,记住从现在开始,一句话都不可以说,不然会像炮仗一样,嘭的一声炸开!” 李莲花一边形容一边吓唬方多病,方多病连忙捂住嘴巴表示自己不会再说话,但李莲花也在犹豫要不要把扬州慢教给方多病。 天快黑了,想必李相夷也快要回来,还是与他们商议一番更为妥帖。 东方不败和李相夷一直看着芩婆进了草屋才离开,等回到莲花楼的时候门口都已经点上了灯笼,李莲花和小东方做了菜,桌子上还有一壶酒,三个人正等着他们回家。 “这么丰盛?看来我们是沾了花花的光。”李相夷净手后低头闻了闻菜的味道,“不错啊,是阿求学着做的菜吗?” “算是吧。”他们已经许多日不曾像这样围在一块儿吃饭,上次在酒楼吃得不甚和谐,今日倒是难得融洽。 李莲花不断给小东方碗里添着他喜欢的菜,都被他乖乖吃下去,东方不败晃了晃脑袋,给所有人都倒上酒,“来,碰一个。” 方多病不知道李莲花中毒解毒一事,他们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庆贺,四人对视一眼,想说的话都在酒中,李相夷眨着亮晶晶的眸子,将一个药瓶塞到了李莲花手里。 李莲花握着药瓶,好似攥着一个烫手山芋,偷偷把瓶子藏在袖中,不再理会李相夷有些鸡贼又是看好戏的眼神。 真的是,哪里会这么快。 饭后李莲花躺在了门前躺椅上,旁边是小东方给熏上的驱蚊草药,他正在炉子前煎药,旁边是给自己熬药的方多病。 小东方什么都不让李莲花插手,像个五好丈夫,东方不败告诉他眼里要有活,更何况李莲花身子比李相夷弱的多,更需要他悉心照顾。 这让李莲花都有些不好意思,他再弱也没有到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地步。 他与李相夷的情况有些不同的是,李相夷解毒后平添十年刚劲内力,李莲花则是在靠着忘川花的十年功力抵消掉原来的损耗之后,体内因着观音垂泪而增加的内力留存下来,虽说身体一时半会儿没有那般强壮,但实力已然可以与从前媲美。 靠着扬州慢的蕴养,壮成小牛犊也不在话下。 李相夷有些苦闷地看着楼里的方小宝,本来他们四个能无所顾忌的在楼里行事,这小子阻挡在这里,他都不好意思在他面前与东方不败亲近。 “花花,我们把他迷晕了吧。” 李莲花以为他是想把方多病扔下去,还劝解道,“他多少也是师兄的儿子…” “我没想把他扔掉,我只是觉得他有些碍事,你难道不觉得吗?他在这里,阿求都不敢靠你太近。” 闻言,李莲花往屋内看去,小东方频频往自己的方向看来,表情有些委屈,似乎真的是觉得方多病碍事,“等他吃完药,安神香在柜子里。” “对了,他体内罡气不是他的身板能承受的,不若将内功心法给他,好歹能让他自己熬过去这几天,弄到泊蓝人头不知道还需要多久,我们多少也能省些力气。” 李相夷并没有意见,点头答应,“他与你本来就算半道师徒,这样多少也能成全了未既的情谊。” “怎么,他就与你无关了?”李莲花轻呷一口茶,一直不晓得为何李相夷对方小宝喜欢不起来,“你似乎不太待见他。” “何止,说起来咱们也不太相像。”李相夷回想着自己漂泊的几年,还有四顾门的事情,说出的话很是耐人寻味, “当年我与阿败相识甚早,他便不止一次提醒我四顾门的统辖有问题,师兄也曾经带人做了许多未曾登册的事情,我问过几句,皆被他搪塞掉。后来阿败逃走,我无心再管,一直到我将阿败找回去,师兄也不止一次来挑拨我们的关系。” “我虽不高兴师兄的行径,但顾及着他仍是与我一同长大的师兄,所以也不愿去猜忌怀疑他,但后面发生的种种,特别是上次的那具假尸体,更让我对师兄的印象坏了几分。” 李相夷没了吊儿郎当的模样,他自己也是不愿意去恶意揣度单孤刀的,但事实全都摆在他面前,“师兄连儿子都抛得下,更何况我们。” 李莲花也回忆起当年东海大战前自己与单孤刀因着金鸳盟一事的争执,单孤刀甚至联合朝廷,虽说那时他们争论过,他也没想过那就是诀别。 的确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 李莲花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便再也止不住它发芽的趋势。 “我知晓,也会注意这件事,你家阿败正盯着你,你不去哄一哄?”李莲花指着缩在树杈上有些不爽的东方不败,这人浑身散发着怨气,已经在责怪自己占用了李相夷太久的时间。 “那我过去了,方多病那里你把心法给他就是。”李相夷起身去找东方不败,被人抱了个满怀之后又躲在树后面与人唇齿相依,东方不败轻轻咬了一下他的唇角,不满道,“说了什么?这么久。” “告诉花花一些师兄的事情,他想要把扬州慢教给方多病,问我意见,我自然同意了。” 东方不败又将人抵在树干上,与人唇舌相依,这两日的奔波让他体内的情毒躁动不已,他胸口起伏,压抑着体内毒素,身体都慢慢变得滚烫。 第84章 初次亲近 李莲花见两人忽然没了人影,觉得有些奇怪,但看到树后的影子交缠,便没再上前,迈步去了厨房。 小东方将药放到温热,又准备了蜜饯让他顺一顺,方多病只能喝着苦药,觉得身体好了一些便爬上二楼,伴着安神香睡了过去。 “他们俩呢?” 李莲花和小东方又出门去看,此时影子都看不见,应该是去了别的地方,“他们俩嫌弃小宝碍事,许是去了旁的地方。” 东方不败和李相夷去了一处空旷的山坡,外衣随意披散在地上铺着,此处本就是个无人的树林,也不怕有人会听到动静。 ……… 月影下,依稀看见两个朦胧的影子依偎在一起,东方不败半坐在李相夷身上,整个人失力瘫软倒在他怀里,轻轻在他颈侧磨着牙,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好累,我们回去吧。” “这几日你似乎又瘦了一些,别再多劳心费神,我们几个都在的。”李相夷心疼地吻上他的眉心,也不忍再折腾他,将人收拾好又抱回去。 回去时看见莲花楼还留了一盏灯给他们。 东方不败似乎真的是累极了,倒头就睡不说,还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梦中,有人喊他太子殿下,场景变换,他似乎是男儿打扮,不过衣饰与平时大不相同,很繁琐,倒像是他之前勾引李相夷的那一套衣服。 其中场景混沌,他努力挣脱梦境,在某一时刻终于清醒过来,额头满是汗珠,还惊醒了身边的李相夷。 “阿败,你梦魇了吗?”李相夷少见他这样惊恐过,将人抱入怀中轻拍着后背安抚他,“没事的,都是梦而已。” “是梦吗?”东方不败眼角滑落一颗泪珠,捂着心口有些憋闷,“小鱼,那个梦,很真实,我分不清到底它是不是梦。” “阿败梦见什么了?” “我梦到一群人,他们穿得很奇怪,似乎是在商议什么,我没有听清,但里面的人,有我。” 一个无厘头的梦轻易地让他情绪激动,李相夷替他探了探经脉,并无太大问题,许是白日里听了些说书人的故事有些代入,“梦已经断了,不会再梦见,阿败,快休息吧。” 东方不败也只能躺下,阖眸之前脑中仍是混沌一片,但闻到李相夷身上的香气又慢慢睡熟了。 李莲花和小东方早早回了二楼,一个屏风之隔的方多病正享受着安神香的功效睡得正熟,但此时的二人忽然别扭起来。 坦白之前,这同床共枕的也就没那般多事,但互通心意还睡在一起… 就怕哪一天忍不住了。 老狐狸李莲花比小东方淡定一点,一如往常地钻进被子,却只有一床,显然是将之前小东方拿出来的被子放了回去。 小东方忐忑地在他身旁躺下,心跳如雷,李莲花在一边都听得清楚,不禁轻笑一声,“就这么紧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那…那不一样。”小东方结结巴巴说出一句话,看着枕边人再次进入自己怀里,身子都僵硬不少。 李莲花看他并不回应,抬头看向他,“解了毒,就不愿意替我暖身子了吗?你也说了,我这身体还很差…” 小东方被他一席话臊得小脸通红,不愿意他再絮叨些有的没的,一手揽住他的腰,另一只手直接将他抱到自己的身上。 李莲花双手放在他胸膛,与他四目相对,小东方在他后腰轻轻揉了一把,“这样可行?” “谁教你的?”李莲花身子一颤,险些没有撑住身子倒在他身上。 小东方看他有些愠怒,老老实实交代了自己的师父,“自然是阿败。” 东方不败说,他们俩本质上是一样的,自然敏感的地方也不会差太多。 “以后少跟阿败学那些有的没的。” 小东方置若罔闻,又将人向上带了一些,扣着他的脑袋吻了上去,李莲花伸手缠上他的脖子,对他的吻给予回应。 小东方不知不觉间又被李莲花反压回去,本能的去扯李莲花的衣服,直到李莲花一头青丝尽数散落到他面前弄痒了他的眼睛,他才注意到两人已经坦诚相见。 猛然醒神的小东方连忙用被子罩住身上的李莲花,把头偏过去不敢去看他,李莲花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别说方多病还在这里,楼下的二人说不定也很快会回来。 最尴尬的是两人身体不经意的触碰让他们打了个哆嗦,更有越发起劲的势头。 小东方也感受到李莲花有些滚烫的不自然的皮肤,正过脸在他唇上一亲,将人推倒。 “阿求?!”李莲花低喊了一声,浑身一凛,想要拒绝却无法推开身前之人,额前沁了汗,没过多久就放松了身体。 小东方抬头,挑眉冲他一笑,又下楼去吐了东西漱口,钻回床榻时被李莲花嫌弃,“什么腌臜物都能入了口?以后必须少跟阿败学这些个东西。” 有过这么一次小东方倒也大了胆子,想要去亲李莲花又被人推开,颇有些无辜道,“自己的东西还会嫌弃?我不是跟阿败学的,这档子事儿以前也略知道一些。” “而且这样多难受,发泄出来总比强忍着好。”小东方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拉过李莲花的手,又在他耳垂咬了一口,“花花看在我刚刚那样辛苦的份上,也帮帮我吧。” 李莲花瞪了他一眼,却还是顺着他心意替他疏解,小东方将头埋在他的颈边,身子微微颤抖,清茶香气也越发浓郁。 小东方一口咬在他锁骨处,眼角都蓄了一些泪水,李莲花借着昏暗的月光看清了他的面容,又附身吻了上去。 当真是一只狐狸精。 ……… 待洗净手换了寝衣,却看一楼的床铺还是空荡荡,李莲花想起树后的影子,也猜到了二人的去处。 楼上还有只狐狸精在等着自己,李莲花难掩愉悦地迈步上楼,又滚进了床榻与小东方相拥而眠。 方小宝,的确是有些碍事了,还得赶紧拿到泊蓝人头。 第85章 不一样的梦 方多病醒来的时候莲花楼无人起床,屋里熏着很重的香,他挥了挥有些过于浓重的香味,穿好衣服下楼,看狐狸精在门前摇着尾巴,似乎是很高兴。 两扇屏风将四个人遮挡的严实,方多病什么都看不到,肚子有些饿,便上街去买了包子回来,又煮了粥,最可气的是路上有人把他当成了哑巴。 桌子上有一本心法,还留了个纸条,“此心法可缓解你体内罡气。” 是李莲花的字迹,方多病暗自斟酌他竟然是料到了今早起不来,还提前留了纸条给自己。 他翻了翻心法,不禁瞪大眼睛,窃喜地抱进怀里,在莲花楼不远处寻了个小空地练起心法来。 东方不败起床的时候身子酸软暂且不说,因着昨晚的梦魇整个人都蔫蔫的,连吃饭都没有胃口。 小东方和李莲花倒还好,虽然都被弄了一遭,但没怎么耗费体力,下楼看见有些颓败的东方不败,关心道,“阿败这是怎么了?” 平常他们即使胡闹到很晚,东方不败都不会这样。 李相夷将人拉到怀里,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东方不败顺势闭上眼睛,什么话都不想说。 “昨晚做了个噩梦,睡得不安稳,又累到了,所以精神不好。”李相夷看怀中人似乎有睡着的迹象,将人打横抱起回了楼中。 待东方不败睡着李相夷才出去,跟李莲花他们坐在楼前的荫凉处闲聊,“你们俩昨晚上似乎挺热闹的。” 小东方唇角破了一块,李莲花颈边红红的,特别是小东方眼里的水光,李相夷最是熟悉这种状态。 “哪里比得上你们?”李莲花握着小东方的手,也没有隐瞒,“我们也没有那么快,只不过是…简单的肌肤之亲。” “所以这么简单的把人欺负哭了?”李相夷懒得拆穿他们,但小东方走路并无异常,他们没做到最后一步倒是真的。 “少贫,阿败今天的状态很不对劲,那梦到底是什么,他这副模样可是稀奇得很。” 精神上的折磨和肉体上的并不相同,东方不败那个模样,显然是那个梦的问题。 李相夷也不知道昨晚描绘的场面是什么吓到了他,“他说梦见有人叫他太子殿下,还商议什么,后面的他没有多说。” 小东方若有所思,不知想到何处,竟也似有所感的打了个颤。 本就握着他手的李莲花自然感受到他的反应,将人拉近了一些,抚着他的侧脸问道,“阿求是也梦过这些事情吗?” 小东方摇头又点头,纠结一瞬,还是坦白,“我梦中并非一人,虽说有个太子殿下,但那人并非是我。” “若如阿败所说,太子殿下是他,可我的梦境太子殿下却是实打实的另一个人,我看不清他的脸,但觉得他很熟悉。” 他偶尔会做这样一个奇怪但断断续续的梦境,梦中是一男一女,一人为太子,另一个似乎就是太子妃,二人伉俪情深极为甜蜜,与东方不败的梦境大相径庭。 “或许你们俩可以好好聊一聊。” 方多病见他们三个在那里聊天,抱着心法便往他们那儿凑热闹,“欸,李莲花,多谢你的心法,对了,这心法叫什么?是哪里得来的?好生精妙,恐怕也只有我师父的扬州慢可以比拟。” “这个嘛…也倒是巧,这心法与扬州慢齐名,名为苏州快。”老狐狸两眼一转就是胡编乱造,“之前路过一个山洞,有个高人给我的,方小宝,我当时可是给那个高人磕了一个头他才把心法给我,你不得还我一个?” “真有这么好的运气?”方多病有点不相信,但他还是回绝了李莲花,“想的美!还想本少爷给你磕头,做梦去吧。” 方多病撩了撩前额的刘海,已经忘记李莲花对他说得话,此时话比谁都密,不出所料,没多久之后又面色发白,罡气在他体内乱窜。 “还不赶紧闭嘴打坐运气?” 三个人盯着他运转扬州慢心法的内力,抿唇不语,这孩子天资虽比普通人好一些,但用来修炼扬州慢还是不够看。 李莲花示意小东方帮他一把,后者不情不愿在他背后穴位点了几下,手心运起内力助他运转周天。 武学奇才就是奇才,小东方修炼不过几个月,已经能看见成效,虽说他跟人打斗少用相夷太剑和扬州慢,但用来滋养经脉也十分不错。 屋内的东方不败坐起身,揉了揉脑袋还是有些晕,他刚刚又做了另一个梦,多了一个人,还多了一些特别的事情。 缓过来神他才走出去,方多病被嫌弃地赶到一边去修炼心法,东方不败便坐过去又靠在了李相夷怀里。 “还是没休息好吗?”李相夷指腹轻轻蹭着他的脸颊,有些担心,东方不败摇摇头,“有些饿,但又没什么胃口。” 小东方歪头看向他过分明艳的面容,半眯着眼睛去观察他的异样,没发现什么端倪又往李莲花身侧挪了一些,将他的手也放在自己脸上,惹得东方不败颇有些无语。 “什么都学?” 东方不败冲他翻了一个白眼,将头埋在李相夷怀里,不想去看这个学人精,“小鱼,我要吃饭,别跟他一起,会变蠢。” “啧,你怎么说话呢?”李莲花听他又贬低小东方,不爽得很,“阿求,我们上楼去,不跟他们一起,会学坏。” 李莲花拉着小东方去看方多病,说起泊蓝人头时还不忘提醒他,“我们这一程是要去元宝山庄,忘记告诉你。” “嗯?嗯?!嗯!”方多病一直摆手,嗯来嗯去眼神惊恐,李莲花看不懂他的手势,也急了,“嗯嗯嗯,嗯什么呀!烦不烦啊方小宝!” “天机…!”方多病漏出两个字,李莲花这才明白,“哦,你是说天机山庄离元宝山庄太近,你会被天机山庄发现带走?” 方多病点头,但李莲花乐见其成,“那更好啊,你就回家了嘛,我们四个还要过日子的,你总是跟着我们哪是回事儿啊。” [看作话评论区,圈子或者章节讨论吧] 第86章 吵架 方多病捂住耳朵,根本不想听李莲花要赶走他的话,脸上也是气呼呼的表情,但小东方丝毫不惯着他,“你还真想赖上我们?大少爷,我们四个生活在一个小楼已经很挤了。” 而且以后要干点什么还得浪费安神香。 方多病皱着鼻子表示不服气,小东方抬脚威胁要踹他,他后退一步,做了格挡模样,李莲花连忙挡在他们中间,“有话好好说,阿求,别吓他了。” 小东方看着缩在李莲花身后的方多病,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跟李莲花置气,“你还护着他?!” “没有没有,他这不是中了罡气身体不好,我自然是偏向你的。”李莲花一手牵着他的,另一只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不生气啊,不生气。” “方小宝,去赶车。”李莲花转头冲着方多病使眼色,他不情不愿去车辕处驾车,李莲花和小东方走进屋去,整座楼车缓缓行动起来。 东方不败垂着头直愣愣看着碗里的饭菜,不知想到什么,他忽然抬起头看向小东方,“你说,你梦中的太子并非是我们?” “对,我印象虽然不深,也看不清脸,但的确那人不是我们。”小东方不知道他提起这个做什么,还是如实相告。 东方不败又陷入沉思,手指在桌子上描摹着什么,李相夷见状拿来纸笔,东方不败依着梦中的场景将图腾画了出来。 四人围在桌前看着图腾,仔细研究着图案,但李莲花和李相夷觉得有些眼熟,“这个…好像跟师兄玉佩上的图案有些相似,你说呢花花?” “的确很像。”李莲花捻起那张纸,不知道东方不败为什么会梦到这个图案,这种以梦传信的方式他闻所未闻,他也素来不信鬼神之说,如今东方不败和小东方都梦见了差不多的事情,让他匪夷所思。 莫非真有前世今生的说法? 可若真的存在前世,李相夷与东方不败又是何种联系? 李莲花和李相夷想到一起去了,但他冷不丁想起来当年在普渡寺抽到的下下签。 那句“有缘无分”一直是他难以跨越的噩梦。 他紧张地握住东方不败的手,被回握住时他还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小鱼,你知道些什么?”李莲花敏锐地察觉到李相夷的失态,他这般紧张自然与东方不败有关,惹得他也有些惶恐。 李相夷摇头,整个人都有些失落,“我只是想起来,当年在普渡寺摇到下下签,那小沙弥说我们有缘无分的事。” 这事儿是李相夷心里的疙瘩,如今也顺利成了李莲花的疙瘩,他手中的杯子咣当一声掉落在桌子上,有些不相信,“怎么可能,既然相遇便是缘分,你说对不对阿求?” “对,花花不必过于担忧,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小东方将人揽到怀里,其实心里也很是不安,他看向东方不败,但这人似乎并未被他们的话干扰。 “连,冕。”东方不败在纸上写下这两个字,又把剩下的人弄得一头雾水,但小东方似乎想起什么,不自觉念出来。 “阿连,阿冕。”两个东方对视一眼,将自己的梦又串联起来,小东方却又忽得摇头,念出了另一个名字,“不是阿连,是阿元,亦或是,连弟。” 提起这个名字,东方不败身子一凛。 莲弟?这不是他对杨莲亭的称呼吗? 可李莲花对那句阿冕却是实打实的熟悉,就连李相夷也曾亲切地对乔婉娩称呼过一句阿娩。 只有小东方被蒙在鼓里,他未曾遇到过杨莲亭,也只知道自己的心上人有个前相好,也叫阿娩。 莲花楼瞬间陷入诡异的沉默,两个有前科的人根本不敢说话,两个年岁小的也没心思去纠结有缘无分的事情,纷纷对连弟和阿冕破防。 “怎么,让你想起杨莲亭了?”李相夷把手里的杯子一放,侧头看向俨然已经心虚的人。 “小鱼,这事儿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所以你现在是嫌弃我翻旧账?”李相夷提高了音量,可东方不败本就对杨莲亭已经淡忘,他这样无理取闹让他也无心理会。 偏偏东方不败也心情不好,对李相夷的话也说得不尽如人意,“若我现在说没有,看你也是不会相信的。这么多年过去如果还让你觉得我喜欢杨莲亭的话,那我真的无话可说。” 小东方虽然介意乔婉娩,但他不大会向李莲花发难,但看他们俩隐隐有吵起来的样子,他扯了扯李莲花的衣袖,两人连忙去打圆场。 “不过是两个名字,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小鱼,莫生气。” 李相夷甩开李莲花的手,不可置信地看着这番态度的东方不败,“你说什么?你无话可说?这么多年我提过几次杨莲亭?今日我生气你难道真的不知道是为什么?” 他气东方不败因为杨莲亭而失态,那是他曾经能以性命相救的人,让他怎么能不耿耿于怀? “我觉得你需要冷静一下,我们俩初初在一起时我就告诉过你,往后余生我只会爱你一个,杨莲亭我已经拿性命还过债,他也已经死了,你为何要与一个死人计较?” “所以呢?”李相夷咬牙切齿地诘问他,“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是吗?那我当年倒不如在东海大战死掉,是不是还能在你心里占据一席之位?” “当年?你当年究竟是打算做什么?若非我眼睛瞎了误打误撞寻到莲花楼,恐怕我到最后连你的尸身都寻不到。” 当年李相夷躲他是他介意的事情,如今他提起来倒让东方不败更加生气,“你明知道我四处寻你,你也知道我的明教是为了寻你而创建,可你就是不来找我,宁愿一个人在寻单孤刀的路上死在莲花楼也不曾考虑过我半分。” “那我倒要问问,为什么单孤刀要比我重要?他算什么东西?他凭什么值得你拿着身中碧茶所剩无几的命去寻他那么多年?” 东方不败问出来的瞬间小东方也看向李莲花,李莲花更久,他找了十年。 第87章 再探一品坟 “师兄是我的亲人,我希望他入土为安,当年金鸳盟之事,也本是我的疏忽才这样。” 听他这样解释,东方不败低头自嘲一笑,“他入土为安,我就活该曝尸荒野,我也活该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东方不败擦掉眼角的泪,没想到重活一世,的确还是这样失败。但两人的话都带着赌气的成分,李相夷话刚说出口就后悔了,他不该逞一时口舌之快而惹得他这样伤心。 “阿败…不是的…我…”李相夷想去跟他道歉,但东方不败起身退后,不想听他的解释。 “这些不重要,但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东方不败发脾气的时候真的是少之又少,如今自己跑去二楼待着,李莲花和李相夷无所适从,小东方却按住他们的肩膀,“我去吧,你们…你们俩也聊一聊。” 李莲花看向在自责的李相夷,对他的做法也不太认可,“你我二人不同,当年乔婉娩的一封分手信早已使我心灰意冷,我无甚牵挂,所以才能寻师兄十年,你有阿败一直等你,你不该抛下他的。” “你说得对,这些年,我何尝不是后悔。”李相夷抬头向上看,听不到动静的他焦虑地挠挠鼻子,“我今日话说重了,阿败定是要多日不愿理我。” “阿败心软,你好生去道个歉,好好哄一哄,以后万不得说那样伤人的话。”李莲花话音刚落就听到楼上有动静,一前一后的下楼声传来,东方不败背上了一个包袱。 小东方死死拽着他的手腕不让他离开,颇为苦恼地看向他们,“他非要去再探一品坟,拉都拉不住。” “让他走。” 东方不败虽被拉着手腕但仍是背对着他们的,李相夷走上前拉住了他另一只手,“可是你走,不带上我吗?” 温热的手心紧紧握着他的手腕,东方不败看向他,先是抽出小东方握着的他的手腕,又将李相夷的手掰开,“我也想试一试,一个人游走江湖的感觉。” “你是在报复我?” 东方不败摇头,“不是。” 他想去寻一个因果,一个他们来回穿梭时空,还有与梦中场景相关的因果。 “我跟你一起去。”李相夷又死死拉住他的手,半分不肯退让,“你若敢今天自己一个人离开,我就死给你看。” “好啊,那我们俩一起去死。”东方不败变戏法一般手里出现一根长针,横在二人中间,他问道,“你先来我先来?” 李莲花上前分开两人,小东方夺下他的针,不约而同来了一句,“真是一对无可救药的疯子。” “这样吧,你们各退一步,小鱼既然不放心阿败,那就让阿求跟着他去,你跟我去元宝山庄拿泊蓝人头。”李莲花拉着李相夷,在二人之间周旋。 小东方见状也劝说道,“这样也好,你们俩冷静一下,我跟他去。” 才跟心上人相处几天的小东方已经气得要骂娘,李莲花也叹息一声,深感自己责任重大。 东方不败二话没说先行离开,李相夷想要追上去却被李莲花拉住,小东方跟李莲花对视一眼才依依不舍地去追东方不败。 “花花,你等我回来。” “路上注意安全。” 方多病素来耳朵不大好用,对二人的争执没有听得太清,自然也不知道东方不败和小东方已经离开了莲花楼,直到马儿走累了他才停车去屋内喝口水。 他眼神询问人去哪里了,李相夷别过头去不想说话,李莲花耷拉着唇角没好气地说,“他们有事,过段时间回来。” 方多病识趣的去二楼休息,一楼又剩下他们两个。 李相夷整个人身上冒着怨气,倒在床上很是不满地捶着床,李莲花也高兴不到哪里去,他们吵架还要自家小兔子去安慰人。 “我说你够了啊,我家阿求都追去了,你也尽早收拾好情绪,若见到阿败还是这副样子,恐怕他也得去浪迹天涯。” 李相夷却腾得坐起来,脾气大的很,“你说得倒轻巧,也就是你没为那谁送过命,这事儿要轮到你身上,怕是阿求也会跟你没完。” “你说的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李莲花没有太了解过东方不败的过去,小东方的经历又和他不太一样,如今提起来他倒是有些好奇。 “见过,长得就那样,我也不知道他当年为什么会看上他,白扔了一条性命才遇见我。” “那还真是情根深种生死相许哈。” 李莲花的评价更让李相夷不满,“你说什么呢?!”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不过…”李莲花抚着下巴有点百思不得其解,“他为何要去一品坟?莫非他们梦中的太子,是芳玑太子?” “芳玑太子?”李相夷记起卫庄主说过的话,“听卫庄主说,当年南胤国还未灭国,曾派公主来我朝和亲,嫁给了芳玑太子当妃子,芳玑王被迷得神魂颠倒,竟想逼自己的父皇退位,但是战败了,我们所探的一品坟就是他们的。” “但阿求不是梦见了另一个太子吗?说来也怪,我总觉得是和我们有点牵扯的。” 李莲花心中隐隐有些感觉,毕竟他们两对的相识相遇称得上一句离奇,若东方不败所探求的事情真的存在,那么应该与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说得有理,但我们俩也没跟过去,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李莲花已经开始有些思念自家小兔子,所以跟李相夷说话也没什么好气,“我看你就是被阿败宠的不知天高地厚,他这样晾一晾你也是你罪有应得。” “风凉话说得好,小心我在阿求面前挑拨你们的关系。”李相夷冲他呲牙咧嘴,又威胁道,“我可是你们的媒人,怎么跟媒人说话呢?” “嘶…”李莲花想起之前小东方莫名其妙发疯的事情,心情更是不爽,“我就知道阿求之前搞得那几出幺蛾子跟你们有关。” “那你是冤枉我了,跟我没关系,这是阿败一手操办的。” “我就多余让阿求跟过去。”李莲花无语凝噎,指着李相夷道,“你家那口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嘁,你技不如人罢了。” “你给我闭嘴。” 第88章 又现新墓穴 东方不败和小东方一前一后走着,小东方追上去与他并肩而行,“你从来没对小鱼这样过,到底是为什么?” “哪儿那么多为什么。”东方不败心里烦得很,一品坟离这儿不算太远,但他也没打算走太快,看见旁边的小东方更觉得碍事,“要不你回去吧,我还要走很久才能到一品坟。” “很久?一品坟哪里有那么远?”小东方知道他还未消气,便安抚地按在他肩膀,“床头吵架床尾和嘛,你体谅体谅弟弟我吧,我才跟花花待了没两天就跟你出门,我多有义气。” “话说,你真不在意花花有个旧相好?” “说不在意那肯定是假的。”小东方随手掐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但花花说了,他以后会对乔婉娩敬而远之保持距离,他只喜欢我一个,我相信他。” “那你的意思是,我没给足小鱼安全感,所以他不信我。” 东方不败带着刺的话有些扎人,小东方不知他为何这般敏感,解释道,“可能是你替小鱼做得事情太多,反而让他对你过于依赖,的确是没什么安全感。” “是吗…”东方不败回想了下从第一次见面到今日吵架,他对李相夷算得上有求必应,但他觉得那些要求只是些小事,又不会耽误他做其他的。 “才断了几天奶,你就有经验来评价我了?”东方不败轻哼一声加快了步伐,小东方又追上去,“你别走那么快啊,等等我!” “你难道不想见你家花花了?” “我看是你想小鱼了才对。” ———————————— 元宝山庄在广寻神医,可谓是刚打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借着李神医的名头他们成功混进元宝山庄,刚进门就碰见了自称‘乳燕神针关河梦’的苏小慵。 见过关河梦的李家兄弟并未拆穿苏小慵的伪装,但苏小慵好奇地打量着李莲花,她也不知道上次自家爷爷和师兄救治的就是他,看到李莲花温文儒雅的气质又被吸引了目光,“你就是神医李莲花?” “担不起一声神医,在下不过是个江湖游医罢了。” 李相夷看到苏小慵眼放精光的的样子不自觉后退两步,即使跟心上人吵架,该保持距离的时候还是要保持距离。 李莲花还没注意到这一点,对于苏小慵和方多病的特殊斗嘴还低眸浅笑,这柔和的笑容直接让苏小慵看呆了眼,一口一个李大哥把人叫得又谦卑几分。 “我看你是活腻了。”李相夷好心提醒他,但当事人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啊?怎么了?” “你要完蛋了。” 李莲花反醒过来,用手肘捅了一下李相夷威胁道,“不该说的不许说啊。” “嘁,你求我啊。” “好好好我求你,阿求可是个大醋包,跟你不相上下的那种,你总不能刚跟阿败吵完架就眼看着我们俩吵架吧。” 总不能乔婉娩的事情刚了结,再来个苏小慵,小东方再跑一次他真承受不住。 “我上次看中了闲云斋的糕点,有点贵,一块糕点要一两银子…欸,真的好贵啊…” “我给你买。”李莲花咬着牙答应,一块糕点一两银子,闲云斋怎么不去抢! “我就知道哥哥最好。” 元宝山庄还请了宗正明珠来,但他看那位绝代风华的东方不败不在,反而是李莲花一模一样的李相夷在这儿,他犹犹豫豫还是问了一句,“李莲花,你身边的那个美人呢?” “他去哪儿关你屁事啊!”走哪里都有人惦记他家阿败,李相夷顶在前面讥讽宗正明珠,“长得丑想的美,还想看美人,哼,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副样子!” “小鱼小鱼!”李莲花把他拉到身后给他顺气,“宗正指挥使莫要在意,我这弟弟脾气是暴躁了些,但他还略懂一些拳脚,误伤了阁下那就不好了。” 兄弟俩性格迥异,李莲花看上去是个好欺负的,但宗正明珠看着李相夷桀骜的眼神,竟是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本官可是朝廷的人,你岂敢动我!”这话说得有些没底气,但毕竟家里有个当宰相的爷爷,他腰杆还是硬了几分,“小心本官全给你们抓起来!” (由于拿泊蓝人头的剧情和剧里大差不差,就不再具体写,现在我们镜头转向一品坟,会开启前世副本。) 东方兄弟用了五日赶到一品坟,这里的金银珠宝并未被动过,看来是百川院还没来得及查抄此处。 “我觉得这个是我们的钱,回来记得带走,不能便宜了百川院的那群小人。” “说的有理。” 两人回到芳玑王和萱妃的坟墓,东方不败记得自己当初还说萱妃是男子,但他细细去看还未腐败的尸身,用镊子夹了一下喉结,才发现是假的。 “萱妃竟然真的是女子,是我看错了。” 东方不败又看向早已经腐朽的“芳玑王”,但这副尸身未曾被好好保存过,腐化很久,南胤工匠看来对他并不上心。 但这又很奇怪,无法解释如果芳玑王不得萱妃喜爱但南胤工匠还要把他们葬在一处的事情。 若真讨厌芳玑王,应该把他随手埋了,若喜爱芳玑王,又怎么能任凭他尸身腐败至此,而萱妃的尸身完好如初。 两座立着的冰棺也很奇怪。 两人各自打量着一副冰棺,小东方双手带着手套,把住冰棺后轻轻一拧,竟是有机关响动声。 东方不败依葫芦画瓢,也将萱妃的棺椁移动,又是机关锁链声,洞穴微微震动,冰棺后的空地竟是凭空出现了一个地道。 还有墓穴? 地下墓穴常年不见天日,若贸然拿着火把进去,引起爆炸怕是他们俩今日都要交代在这里。 东方不败让小东方去外面的墓穴拿两颗夜明珠过来,一人举着一颗明亮的珠子,试探地迈步走向地道。 第89章 芳玑太子与冕太子 地道狭长,他们走了一会儿才看见鲛人油所做的灯出现在墓道墙壁。 墙壁上刻着一些壁画,他们俩照过去看了个大概,越看下去竟然不约而同地心慌。 “先进去吧,别看了。” 让他们惊讶的是这墓穴不像是坟墓,倒像是个…婚房。 入眼便是明艳的红色喜绸,殿中也有个巨大的‘囍’字,一具宽大的冰棺横在中央,四周是诡异又娇艳的红莲,水是死水,花却是活的。 冰棺并未合上,里面摆满了能保证尸身不腐的药材,只一眼,两人再也忍不住瘫软跪倒在地。 冰棺中有两个男子,从相貌上看,是他和李相夷,也是小东方和李莲花。 中间有冰蚕丝帛所写的合婚庚帖。 “龙凤呈祥、彼易年庚,龙姓讳冕,康和二十三年七月十九日卯时生辰,南胤太子。 先人名讳:父龙姓公讳仁寿、祖龙姓公讳太康、曾祖龙姓公讳辞温。 今凭大老月翁安溪先生作线,与皇甫嵩阁下令郎皇甫连结为婚姻,永偕伉俪之好。” 另一张是芳玑太子皇甫连的合婚庚帖。 两个太子静静地躺在那里,像是睡熟了一般,芳玑太子身上有伤痕,但冕太子身上却毫无痕迹。 两人左右手相触,但二人的虎口处各扎着一根针,两根针由红线相连,似乎是某种咒术。 东方不败和小东方狼狈地爬起来,眼中都是抑制不住的泪水,他们触碰了一下芳玑太子冰冷的尸身,脑子里回荡起一个名字。 皇甫连,字元宜,是连弟,亦是阿元。 自始至终,那声连弟叫的都是皇甫连,那声阿冕,也是南胤太子龙冕的名讳。 竟是错过了一世,认错了人。 龙冕太子将南胤顶级咒术和痋术全都誊写在一张羊皮卷上,其中一个便是“姻缘轮回咒”。 以此生魂灵献祭,求缘分再续,怪不得他身上毫无伤口,原是以命换了下辈子的相逢。 但似乎是力量不够,轮回错了地方,又拨乱反正,才让他们重逢。 两个东方的脸色几乎是被抽干了血一般的苍白,他们在四处看了看,桌子上的一封红色信笺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吾夫阿元,自汝离去,痛心疾首。白发齐眉,犹嫌短速,胡天不佑,青年分途。同林好鸟,汝归冥府。悲痛欲绝,昏迷于路。心绪茫茫,只有号哭。自有一计,来世再续。望汝相守,死生不弃。药下宗王,子嗣不继。吾儿玄玟,唯此血脉。当以统稷,交付世家。燧弇业火,光复大业。金玉皇权,风族术士。皆为吾属,皆以吾令。轮回转世,若见此箴,取吾口蝉,腰际玉佩。以此号令,无有不从。转世当遇,葵花宝典,唯遗欲毒,以蝉相解。但求寻元,护他平安。” 信笺短短一篇,却让二人震惊不已,他连转世轮回后会修炼葵花宝典一事都已经预料到,也或许是他故意安排的。取出冕太子口中的冰蝉,拧开盖子,里面便是解除东方不败身上情毒的灵药。 东方不败不疑有他,直接倒入口中,他明显感觉到一股清流在体内游移洗涤经脉,扎破指尖逼出毒素,他的葵花宝典,突破了屏障,达到了巅峰。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小东方,果断将体内内力渡去不少,“你我同源,葵花宝典我会尽数交给你,此内力也可保你不生情毒。” 小东方此时身负扬州慢和葵花宝典内力,武功大涨不是问题,他弯眉道谢,“等我练成,再打一架啊。” “再说吧。” 东方不败弯腰蹲下身去看诡异的红莲,又拿着羊皮卷轴对比了一番,想到信笺中的花,有些惊讶,“这是,孕蛊。” “男子之躯如何孕育子嗣,这难道不是滑天下之大稽?”饶是小东方也对此事保持质疑,但信笺中提到了他们的孩子,名玄玟的孩子。 东方不败又细细去读羊皮卷轴,也是没有想明白这孩子是如何来的,对南胤奇奇怪怪的术法一言难尽。 “走,去看看长廊的那些壁画。” 壁画很长很长,似乎是要把两个人的相知相许全都记录在壁画上,两人从头看到尾,对于壁画里莫名其妙出现的孩子也是想不明白究竟是谁所生。 “这…如果考虑父母子女的相像,那芳玑太子和冕太子的子嗣总是和我们还有花花小鱼有些相似的吧。” 这南胤和大熙唯一的血脉究竟是谁? 小东方有些纠结开口,“我们俩并非这方世界的人,那只剩下花花了。” “花花…天下第一,才智双绝,若说是他们的后嗣,倒也说得过去。”东方不败觉得比较可信,但多少觉得有些尴尬,“那这样说,芳玑太子投身到了自己的后代中去了,还要管原身的自己叫声祖宗。” “但似乎这身份已经是顶顶尊贵的,我们花花和小鱼合该有最好的不是吗?”两人没纠结过自己出身贫瘠,却一致想把最好的留给他们。 “这话有理。” 他们没再去想孩子的事情,又去看羊皮卷轴,“信笺上提到的燧弇业火是什么?” “这儿有,燧弇是邪神,冕太子的魂灵便是献给了他,也应该是有邪神的庇佑咱们才能跨世界重新寻回小鱼和花花。”东方不败指着燧弇的图腾,又去看业火,“业火…这儿,业火痋,万蛊之王。” “这南胤倒是真的有些本事,羊皮卷你好生收着,有用的。”小东方让东方不败将东西收好,两人又去看芳玑太子和冕太子,小东方取下冕太子身上的玉佩,图案与东方不败之前所画的一致,“为何花花说单孤刀有这个图案的玉佩?” 这玉佩有手心大小,玉身雕刻着蟠龙,一瞧便是身份的象征。 “金玉皇权,还有术士风家,找到他们几家,或许还能寻到当年事情的真相,芳玑太子有南胤的助力还能输掉夺嫡,这不可思议。” 东方不败并不觉得他们前世有多么无能,能与神灵交流,还能一手操控转世轮回的冕太子不可能是个草包,芳玑太子也曾是皇帝最属意的嫡长子,当年之事,恐怕另有隐情。 【收集一下意见,下一章开始是先写前世剧情还是直接继续走女宅案,段评或者章节讨论给个结果╥﹏╥】 第90章 回家 两人从墓穴出来,还是有种不真实感在身上。 他们又把两座冰棺拧回去,看向尸身完好的女子,东方不败知晓了她的身份,“若我猜得没错,这女子应该就是萱公主。” “嗯,也只有这么一个解释了,不然南胤工匠也不会保她尸身不腐,至于旁边这个…” 两人都猜不出来,或许是萱公主的情郎也说不准,亦或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尸体,让人误以为这人是芳玑王。 他们临走前大包小包背了很多的金银财宝,小东方掂了掂手里沉甸甸的金块,“花花和小鱼看到这么多钱肯定会开心的。” “说得好像我家小鱼多么贪财一样。” “真不贪财?” “那多少可能有那么一些。” 之前的李相夷那是真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但漂泊过的李莲花却实打实喜欢上这金灿灿的金块子,虽然物质需求不高,但饿过肚子的人总是希望钱越多越好。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拿到泊蓝人头。”小东方又开始犯相思病,走路的步伐都快了不少,但意识到什么,忽然羞涩起来。 “那个…你说我们回去要不要到客栈去住?” 东方不败隐晦地瞧了他一眼,“你这速度,也未免太快了些,我当年和小鱼拉扯一年才到那一步…所以我不同意。” 凭什么李莲花比李相夷好拿下? “还有,那天晚上你们俩干了什么?”东方不败老早就意识到他的状态不对劲,但那天晚上他也忙着,累得不行,也就没问。 “没什么,就互相帮帮忙咯。” 想到那晚的李莲花他还是忍不住有些颤抖,在老狐狸手下想要翻身怕是难上加难。 “看你这样子…凤泽无疑了。”东方不败忍住笑意打量他,又被人瞪回去,“说得就好像你不是一样?” “鄙人不才,做过一小段时间的乾元。”东方不败也没有过于自豪,他倒是毫不避讳地分享经验,“你这身体的确比我好上不少,我因着葵花宝典的缘故常年食素不说,体力远不如当年的小鱼,后来他中毒我才有机会反攻回去。” “不过如今我体内情毒已解,想来也可以食荤,若是再养养身子体力还能再上一层楼的。” 东方不败身体要比小东方纤瘦许多,看上去不如小东方健康,连那档子事都显得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每次李相夷欲求不满之时他早已经体力透支。 “可我家花花身子弱,紧着他来,他想如何都可以。”小东方没什么要求,只要对象是李莲花他毫无意见。 东方不败看他明显经验不足还兴致勃勃的样子有些无奈,好生提醒道,“若花花之前没有过经验,你…唉,自求多福吧。” “不至于吧,这种事情能难到哪里去?” 明明是两情相悦情投意合的事,让他说得好像是要去上刑。 “那你试试呗,小鱼应该会给花花药膏,你之前不是涂过吗?” 他说的是那瓶被拿错的金疮药。 “别再说了,我又不怕痛,赶紧走吧。”小东方脸皮薄不想再进行这个话题,但他被东方不败的话吓到两分,对和李莲花的亲昵如今是既期待又害怕。 他们会在元宝山庄附近等他们回家,等回到莲花楼的时候已经又是三四日过去。当小东方跑着扑向含着笑意的李莲花时,东方不败与李相夷遥遥相望。 他们有些退却,东方不败在躲避李相夷的视线,却怎么也躲不过他几乎要洞穿他的目光。 李莲花已经跟着小东方去了二楼交流感情,李相夷看东方不败仍在畏缩的模样心里憋着一股火,快步走上前将他拉回一楼。 抬眸时怒火已经烟消云散,眼中盈着泪,说话也有些哽咽,委屈的泪水滴落,又吸了吸鼻子,“阿败,你是不要我了吗?” “我没有…我是怕,你还在生气,怕你不愿意原谅我。” 他是他上辈子用命换来的人,又怎么会放弃他? “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的。”李相夷扑进他怀里,呜呜咽咽哭了一阵,到底是受不了与心上人分离,只这么几日便日日抓心挠肝,想他想到夜不能寐,“可我真的害怕…”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东方不败的吻堵在嘴边,李相夷仍哭唧唧的被人抱在怀里,“你猜我这次去一品坟做了什么吗?” 李相夷跨坐在他腿上,埋在他肩头擦着眼泪,“不知道,你说就是。” “我寻到了真正的芳玑王,还有他的心上人。” “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李相夷睫毛上都沾着泪珠,一口啃在他脸上,“你为了找这个东西都走了快十天了。” “可他们俩,是我们的前世。”东方不败啄了一下他因为震惊而微微张开的唇,“怎么愣了?不信啊。我这一趟不但知道了那场梦境的因果,我还在一品坟里找到了解情毒的灵药,不信你摸摸看?” “真的…没了情毒。”李相夷内力探过他经脉,盘亘在他体内的情毒真的消失不见,体内的真气也越加磅礴,葵花宝典的内力与他扬州慢更为相似。 “那你我是什么身份?” “你前世是芳玑太子皇甫连,我的前世乃是南胤太子龙冕,他们合葬于地下墓穴的冰棺内,这是他们的合婚庚帖和信笺。” 李相夷接过几张书帛,特别是那张信笺,他越读下去,心口就越发疼痛,泪水大颗大颗掉落,不自觉喊了一声,“阿冕…” “小鱼,关于杨莲亭,是我寻错了人,连弟是你,是我眼盲心瞎,耽误了一辈子。” 李相夷将书帛放在一侧,轻轻吻着心上人的侧脸,“这不是你的错,从来都不是你的错…” 二楼传来一阵脚步声,李莲花和小东方叙完话下楼,也是眼睛红红嘴巴红红,看着仍泪眼婆娑的李相夷,李莲花调侃道,“这有时候,眼泪的确是比刀剑还要有用的武器啊。” 李相夷不理他,却将书帛放在他面前,“阿求可有跟你说过这些?” “刚刚阿求已经跟我说过了,似乎脑子里有些画面,但你这些东西我还没看见过。” 第91章 不眠夜 李莲花一一看完了书帛,也是涕泗横流,在小东方怀里哭得不行,发自灵魂深处的悲伤并非二人所能控制,不然以李莲花的自持也不会哭成这副样子。 “别哭了小鱼\/花花。”两个东方同时安慰着怀里的爱人,不经意对视一眼,读懂了对方眼中的深意。 “今日做饭怕是来不及,去城中客栈吃点儿,看我们拿来了这么多财宝。”小东方把他们背来的东西一股脑倒在桌子上,李相夷一边抽着鼻子,还不忘去看有什么东西。 他仔细挑着里面的金块,一边用帕子抹着眼泪,还不忘来一句,“这本来就是我们的,明天我们就启程一品坟,我要把钱都带走。” 李莲花到底是成熟一些,但也没成熟到哪里去,他轻叹一声,“格局这东西,有时候还是得用钱来衡量…到底是我格局小了…” 一夜之间,他们摇身一变成了富豪啊! “既然有这么多钱,咱们得先吃顿好的,再去客栈包两间上等厢房好好享受一下,崽给我们的小楼好好修一修,嗯…完美。” 李相夷和李莲花都有自己的小金库,他们“分赃”后一人拿了一块金子,拉着自家的人转头去了当铺,当铺老板看着两兄弟拉着两兄弟,以为花了眼,给钱的时候差点又多给两次。 方多病早就在解了罡气之后被李莲花和李相夷联手坑回了天机山庄,如今又是他们四人一起,既方便又不需要遮掩什么,所有人都大大方方展露出自己的小脾气。 东方不败许久没吃过肉,冷不丁一吃差点被肉腥味熏吐,捂着嘴巴干呕两下,让在座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想到信笺中的那个孩子。 “那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东方不败坐直了身体,摆手反对道,“我可没怀孕啊!我怎么可能生得出孩子?” “羊皮卷记载,他们俩用了孕蛊,但具体的用法我们还没有看,孕蛊此时就在墓穴里,若真可以用,咱们有个孩子也不是不可以。” 四个大男人都想有个软糯可爱的女儿,但凭着自身条件多少有些天马行空,但这话提出来就难免让人心痒难耐。 不管像了谁,他们的孩子都会是顶顶好看的,若是女儿像了东方不败,那简直是倾国倾城的存在。 四人心里各有各的小九九,都想拥有和对方长得像的宝宝,这事情持续到酒足饭饱后的夜晚,李相夷和东方不败倒没有什么,但李莲花和小东方这里氛围有些紧张。 天字一号房和天字二号房两个房间占了一整层楼,且隔音极好,两个房间互在对面,也不会出现上一次的尴尬情况。 李相夷先是和东方不败在浴池里洗了个鸳鸯浴,又一路纠缠到榻上,巨大的圆床给足了二人纠缠的空间,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小东方和李莲花那里,有些尴尬。 小东方特别紧张,一直把自己憋闷在水里不肯出来,想起东方不败的话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看着李莲花的眼神也躲闪,更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阿求,还没泡够?再泡下去皮要皱了。”李莲花本与他在对面泡着浴汤,见人没有动静,他走到小东方身边,一点点解开他紧握的双手与其十指相扣,双唇吻上小东方因为紧张而抿起来的唇瓣,轻轻咬了一口他的上唇,又看见他湿漉漉的眼睛,便再也忍不住将人捞起。 池水嘀嗒了一路,李莲花感受到小东方因为紧张而攥着他手臂的双手,指甲都微微陷进他的皮肉,可见他十足的慌张。 “阿求,你在害怕吗?” 李莲花声音蛊惑,与他齐齐倒在床上,那里放着之前李相夷送给他的药膏,药瓶与瓶盖碰撞发出瓷器的脆响,小东方越发不安,“花花…” “乖,不怕…” … …… ……… 李莲花无疑是温柔的,枕头上全是小东方的泪水,时不时也会传来他的哭泣声和讨饶声。 小东方哭了一宿,他有些后悔没有听东方不败的话,被素了将近三十年的老狐狸痴缠一整夜,撑不住睡过去前他还感受到李莲花滚烫的吻落在他的眼皮上。 下午醒来的时候他衣着整齐,李莲花还算有些良心,没有让他们湿汗淋漓地睡过去,但浑身如被拆了骨头一般的酸痛让小东方一个习武之人都忍不住痛呼,李莲花被吵醒,看他痛苦皱眉的样子,二话不说就褪了他的亵裤。 李莲花早有准备,李相夷告诉他当年自己和东方不败初次便是这种情况,毕竟大小摆在这里,如今的东方不败偶尔还会被弄伤,更何况小东方这样初次承受的。 药膏从另一处摸出来涂在伤口处,小东方的脸埋在枕头里,整个人红到像熟透了的虾子,李莲花又为他穿好衣服,将快把自己憋死的小东方捞在怀里。 “还有哪里痛?我用扬州慢帮你缓一缓。” “我不要…”小东方声音沙哑,整个人往他怀里钻,李莲花低下头去吻自己的小兔子,小东方仰着头回应,不知不觉间又纠缠在一处,身上的衣服也消失不见。 … …… ……… 两对夫夫一整天都没有见到对方的身影,老夫老夫的李相夷和东方不败热情不减但胜在技巧颇多,比对面天字一号房的两位更为和谐。 “阿求惨了,这么久没出来,恐怕明天走路都成问题。”这惨状让东方不败想起他与李相夷的初次,也是不甚美妙的回忆。 “花花应该有分寸的。”李相夷手不老实地胡乱摸,心不在焉地回答道,“习武之人,不至于连路都走不了。” “我可是记得某个人食髓知味,上瘾倒是小事,只可惜毫无章法。” “但你跑得不也是挺快的嘛…” “混蛋,那是轻功…你别乱摸!” “我就摸!” 第92章 前尘:初遇 四人在客栈里住了两晚,若不是李相夷去敲对面的门,恐怕他们还不一定会出现。 饶是东方不败和李相夷,也对小东方的样子惊了一下,更没想到李莲花这么凶,小东方不但走不了路而且眼睛都哭肿了。 “你们…”东方不败去结账,李莲花抱着小东方从窗户那里婆娑步飞走,李相夷在原地摇了摇头,“还是我怜香惜玉。” 小东方在二楼不愿见人,被李莲花连哄带骗抱下楼,又看见东方不败和李相夷欲言又止的神情,面子上挂不住,死死埋在李莲花怀里装鸵鸟。 李相夷给李莲花竖了个大拇指,后者抱着怀里的少年挑眉一笑。 回去当晚,四人全部做了同一场梦。 几百年前,南胤以痋术灭西南七邦,建立南胤国,地处西南,所及国土皆是险山密林,子民多通痋术,南胤国师乃是皇室主心骨,代授天命,掌控巫术与痋术。 南胤皇龙仁寿,康和元年皇后诞下嫡长子,取名冕,冕者,皇冠也,亦指首位,天下第一。 龙冕生而则封太子,冕太子自幼聪慧,随父学治国之术,又在年少时随已经不知年纪几何的国师学习巫术与痋术,极尽宠爱。 其母华仪皇后,丞相之女,只其一子,故用尽手段杀绝南胤皇庶子为儿子铺路,只留下一宫女所生庶女,取名萱,即为萱公主,萱草,又名黄花菜,可见其取名敷衍。 南胤皇虽知其手段,但并未处置,只因太子才貌双绝,非其他庶子可比。 大熙位于南胤以东,国土辽阔,西北侧为西孛国,西南为南胤,北侧为车狐和北狄。 大熙皇帝有二子,一嫡长子为皇后所生,名为皇甫连,册封芳玑太子,另一子为贤妃所生,名为皇甫恭,封宗亲王,与芳玑太子同岁。 皇后早逝,芳玑太子亦是由皇帝一手带大,但庶子贤妃当道,将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芳玑太子不过受命体察民情,便遭了刺杀,一路逃到一处不知名的树林,昏过去时恍惚看见一个人影,他再也坚持不住,轻轻喊了声“救我”,便昏死过去。 被在山上采毒蘑菇的龙冕瞧见,见人长得还不错,便放在一人高的背篓里扛回去,没想到这人身后还跟了尾巴,一阵毒烟飘过,跟来的死士便死了个透顶。 “还以为有什么能耐,一群废物。”龙冕扇了扇面前的毒烟,很是不屑道。 但他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哎哟哎哟,他把背篓里的人给忘了! 龙冕连忙将背篓放下来,见人本来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已经发青,连忙给他喂下一颗解毒丹,然后颇有些尴尬地对皇甫连道歉,“对不起啊,把你忘记了。” 但他呼吸微弱,还没被毒死,龙冕又将其背起来,喃喃自语道,“没想到还挺难杀的,做个药人也不错,等回去了师父肯定会夸我的。” 这个师父便是南胤国师,一头华发不知年岁几何,极为宠爱这唯一的小徒弟龙冕,国师名为安溪,一身毒术巫术和痋术,也想把这一身绝妙功夫教给小太子。 小太子今年18,芳玑太子比他还要小上一岁,但自小宠惯着长大的孩子与如履薄冰长大的孩子自然是不同的。 “师父!看我捡了个人回来,他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没被我的七杀丹毒死,我打算让他做我的药人。” 龙冕邀功一般向安溪国师炫耀,国师知道自家小太子的秉性,嘴上不饶人,但心地还算善良,药人不过是他救人的借口。 “这人你自己救,为师这两日回皇城一趟,你在这里好好练习巫术和痋术。”安溪对他的天资没有怀疑过,只不过他调皮捣蛋的性子让他和陛下都很头痛。 “好嘞好嘞。” 安溪国师离开,树林木屋里只剩下两人,龙冕将人扒了个干净,又将人扔进药池里疗伤。 他躺在藤椅上静静看着药池里的动静,里面都是上好的灵药,但他素来大方,也不心疼,只侧身支着脑袋眨着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一瞬不瞬盯着逐渐有了血色的皇甫连。 皇甫连睁眼便瞧见了这样一幅美人图。 “是你救了我?”他感受到泡着的药水药力十足,不然自己也不会那么快醒来,“多谢阁下救命之恩。” “小事一桩,不过你身体不错,命也大,又是重伤又是毒都没有死。”龙冕一身繁琐的南胤传统服饰,说着蹩脚的中原话,皇甫连便知道自己是逃到了南胤的地界。 但面前的公子属实对上了他对南胤的刻板印象,貌美,善操控虫蛇。 比如现在那位漂亮公子正拿着一只竹叶青在手心把玩。 “你不要害怕,小青很乖的。” 龙冕以为他是害怕,将小青又往手里拿了拿,“还没问过你的名字。” “我…我叫元连。” “哦,元连…我叫月勉。” 龙冕将小青放回竹篓里,走近药池看见里面药汤的颜色淡了不少,提醒他,“这药已经没用了,你可以出来。” “我…”皇甫连受伤的地方还在作痛,两日未进米水让他没有气力,他羞恼地垂头,闷闷地说,“我没有力气。” “这样啊…”龙冕二话不说便将人抱出浴桶,一丝不挂的皇甫连瞬间用手捂住下面,另一只手攀上他的脖子,惊讶于这人过分的爽快。 可惜小木屋只有两个房间,龙冕纠结了好久还是将人放上了自己的床榻,又很是苦恼地看着被皇甫连弄脏了的被褥和床单,拉拉着脸对他说道,“你回来记得给我洗一洗。” 还是个有洁癖的。 “好。”皇甫连用被子盖住了身下,龙冕拿来干净的衣服和纱布金疮药,刚想替他上药就又跑出去,皇甫连不知是怎么了,又听他回来的时候解释道,“我手上有毒,怕毒死你。” 皇甫连总觉得这小命还是难保。 龙冕的衣服他穿着倒也合身,只不过南胤服饰过于夸张繁琐,他无措地拿着一层又一层的暗扣看着龙冕。 “你不会穿?”龙冕走上前,素白手指微微在暗扣上一挑一捏,又将腰带替他束上,但看容色,皇甫连也是个极为英俊的少年。 无法抗拒美丽事物的龙冕对于捡到的这个大熙人只余下三分警惕,无他原因,只因为他觉得这个人呆头呆脑,看上去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按大熙的话来讲,应该是涉世未深的生瓜蛋子。 但同样没怎么接触过外界、被保护得极好的龙冕也忘记了自己也是个生瓜蛋子的事情。 但他还算细心,听见了皇甫连肚子咕咕叫,端着饭食去投喂他。 第93章 勾人(前) 南胤饭食多辛辣,皇甫连看着饭菜里红彤彤的辣椒不敢动筷,龙冕看他迟迟不下筷才想起来他似乎是大熙人,随意吹了一声口哨便有暗卫出现。 他说了几句皇甫连听不懂的话,暗卫便径直离去,不多会儿又带来了清淡的饭菜。 皇甫连看他吃相优雅,举手投足之间是掩盖不住的贵气,身上的衣服料子也是上乘,头发虽被编了不少细长的小辫子,但丝毫不影响他的美貌。 南胤华仪皇后乃是第一美人,生得娇美艳丽,把南胤皇帝迷得神魂颠倒,至今第一美人的位子都不曾易于旁人。 眼前的公子鼻梁高耸眉目含情,薄唇勾勒出清晰的唇线,皮肤细腻白皙犹如上好的羊脂玉,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颈间戴了一块帝王绿玉牌,一眼便知这公子非富即贵。 世家大族的孩子跟着隐士高人学习武功,这并不少见,但喜欢看话本子的贵气公子,他是第一次见。 这人此时仰躺在藤椅上,翘着二郎腿,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一本书,他虽然看不懂南胤文字,但书封上的图画便看得出来这是本杂记。 吃过辛辣饭菜的龙冕嘴唇更加红艳,皇甫连如同被下了蛊一般眼神不自觉往他那里瞧,甚至有些冲动去吃自己几乎没有吃过的南胤菜。 嘴里的饭食有些味同嚼蜡,他觉得有了五分饱便放下筷子,龙冕只移开话本往桌子上瞧了一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就有人出现,收拾好了所有东西。 暗卫训练有素行如鬼魅,皇甫连侧目而视,这人丝毫没有半分眼神偏移,在龙冕轻轻挥手之后便消失在木屋。 皇甫连与龙冕不经意对视,他才看见龙冕的手上缠了一尾青蛇一尾白蛇,如同翡翠手镯修饰着纤细的皓腕,是他说的小青与小白。 “看够了吗?”龙冕也一直在打量这位元连,生得英俊却有些木讷在身上,但还算警觉敏锐,没有完全松懈下来。 穿着南胤服饰的皇甫连坐姿端正,有些古板,头发还是大熙惯用的束发,让明明面庞还带着些许婴儿肥的稚嫩面孔生生成熟了几分。 “你紧张什么?我既然救了你就不会再去害你,那我岂不是自找麻烦?”仍是蹩脚的中原话,但龙冕是个话痨,即使有时候发音不标准但还是想和人聊下去。 “我是觉得,你很漂亮…” “谢谢,我也觉得我很漂亮。” 龙冕光洁的额头上横着一根额带,上面有几颗闪烁的琉璃珠和宝石,眉心垂下来一颗镶着细碎珠宝的金链,浓密的睫毛扑闪,当真是个极其漂亮的贵公子。 皇甫连不同于他的妖冶,剑眉星目生得周正,开扇双眼皮显得他的眼睛更加幼态,紧皱眉头时又显得更加凌厉,高挺得没有一丝突出的鼻骨让他侧脸更加优越,丰润的嘴唇泛着红,看着就有种咬一口的冲动。 听他好不自谦的话语,皇甫连睁大了眼睛,倒不是说觉得有问题,主要是这人托着腮凑近了自己,他垂眸看见龙冕细腻肌肤上的细细绒毛,呼吸一滞,极为不自然地向后躲了躲。 “看得出来,你没碰过女人,也没碰过男人。”龙冕微微勾唇,看着极为纯情的少年,既是调侃,又有点兴趣。 “那你…” “我这人挑食,不是什么歪瓜裂枣都吃得下的。”龙冕的眼神勾人,平常看旁人都是看垃圾的目光,如今这样老实巴交的少年摆在自己面前,平白让他起了兴致。 但他也不敢过多动作,四周有华仪皇后的探子,要是他母后知道自己对一个男人起了兴趣,这小少年就要完蛋了。 他母后让他等着宰相孙女也就是他的表妹长大,等表妹及笄礼过了就要入他的东宫做太子妃,但他对那个唯唯诺诺的表妹没有半分兴趣,他母后也不许他在迎娶表妹之前有别的侍妾通房,说只有太子妃生下嫡长子后他才可以纳妃。 龙冕不在乎这些,他的生活除了练巫术痋术便是去上书房听夫子讲课,无聊又枯燥,加上宫女世家小姐总往他身上贴,他对女人的兴趣的确不高。 少年还受着伤,龙冕便让他自己去休息,木屋不大,除却蛇窟虫穴,能住人的房间只有他和国师的屋子。 龙冕在师父的房门前晃了许久,还是不敢去师父房里借宿。他只能把院中的藤椅又拉回屋子,找了绒毯铺了两层,又拿了一床锦被放在上面,打算就这样将就一下。 “抱歉,是我占了你的床榻,还是我下去打地铺,月勉公子来这里休息。”皇甫连的声音低低的,话里话外透露着浓浓的愧疚。 龙冕一噎,不是很在意的摆手,“我睡哪里都差不多的,连树杈我都没少睡。我在这儿是怕半夜有虫蛇爬过来把你咬死,不然我就去师父房间休息了。” “多…多谢!”皇甫连还是害怕蛇虫鼠蚁这一类的东西,听完他的话也不再推辞,裹紧了带着异香的被子,生怕有东西顺着缝隙钻进他被子里。 夜色渐深,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挂上了两盏灯笼,屋内有几颗夜明珠摆放在各处昏暗的角落,有侍从进来替龙冕拆了头发,微微蜷曲的长发披散在他后背,他指了指皇甫连,侍从又恭顺地去帮他拆发冠。 又有几个侍从换掉了他们下午小憩过的被褥绒毯,铺上崭新的,又抬上两个浴桶,一个飘着各色花瓣,另一桶是药水。 “麻烦诸位,我自己来。”皇甫连谦卑道谢,侍从又鱼贯而入侍候龙冕沐浴,皇甫连虽说在大熙也是这样被人伺候,但在这种地方,他还不想提早暴露身份。 龙冕让所有人下去,看了下他身上的伤痕,“你这伤大概不出半月便会痊愈,但你体内有慢性毒,看来这人还真是非要将你置于死地。” 他擅长毒术,这点小把戏还入不了他的眼。 “这毒素要逼出来还要费些时日,你且安心待着,要杀你的人还没有命能踏入这里。” 第94章 闲敲棋子(前) “多谢月勉公子。”皇甫连的心一点点沉下去,贤妃手段倒也是全面,毒都已经下到他的东宫来,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他中了这么久的毒。 龙冕抬脚跨入浴桶,身上只穿了一件亵裤,皇甫连也是如此,因着木屋不大,两个浴桶并放在一处,他也没有吩咐再放一个屏风。 水只没过他的胸膛,妍丽的面容被水汽熏的泛上红晕,两人算是面对而坐,没一会儿龙冕就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在浴桶里睡着了。 皇甫连闭目养神不敢睡着,没多会儿就有侍从进来去叫醒龙冕,后者揉了下带着困意的眼睛,抬手让人换好寝衣,为首的侍从用南胤话问他,“少爷,夫人问您打算何时回家?” “等我师父回来再说吧,阿娘有什么要紧事吗?” 侍从替他系着寝衣带子,又用布巾替他绞干头发,“这不是表小姐生辰在即,夫人自然是想让您和表小姐的关系更好一些的。” “知道了,日子到了我自会出席,让阿娘不必再来催我,我心里有数。”龙冕拂掉他擦头发的手,“你们等会收拾好就走吧,东西留下。” “是。” 皇甫连已经睁开眼,龙冕将换洗衣物放在他伸手就能够到的衣架上,瞥了一眼就迈步出门。 下午来不及弄新的床榻,此时侍从已经腾出空弄了一张新床。龙冕盘腿坐在床上运行周天,发丝也因着内力涌动微微飘起。 青白二蛇早已经溜下床,正好游移到出浴的皇甫连面前,他后退两步,看着小蛇翘起头吐着信子,并没有攻击他的意思。 小蛇点了两下头,又游到皇甫连脚边,顺着他的裤腿爬上他的身体,最后一左一右地盘在他的手腕处。 皇甫连浑身僵硬,看着两条手镯根本不敢乱动胳膊,就在原地僵持到龙冕运功结束。待那双好看的眸子有些怔愣地盯着他,他无措地抬起盘绕着小蛇的手臂,“它们…” “你倒是讨了它们喜欢,少见…”这两条小蛇是他悉心喂养长大的,因为饲养的药物特殊,它们便一直长不大,只有半臂长手指粗细。 “小青,小白,过来。”小蛇又游下去重新回到龙冕手中,龙冕拿着帕子将他们身下的尘土擦干净,他们乖乖绕回了龙冕的手腕。 “你解毒还需要他们帮忙呢。”龙冕轻轻敲了一下两尾小蛇的脑袋,又迈步下床,随手捡了两片糕点塞进嘴里,还没忘记分享给皇甫连,“喜欢吃甜的吗?” “还好,我娘走的早,有时候心里苦了,吃些甜的也好受一些。”甜而不腻的糕点散发着牛乳香,提起早逝的母亲他有些惆怅。 龙冕将糕点盘子放在他手中,又给他添了一杯茶,“你母亲去世得早,那我大概能猜出来你这又是被追杀又是被下毒的原因了。” “什么原因?” “你挡了旁人的路啊。”龙冕两手指捏着茶杯,一身红色寝衣更显得慵懒,他靠在软枕上,“若我猜的不错,你家境不错,母亲是正室夫人但早逝,你这会继承家业的嫡子自然是后来者的眼中钉。” “不过这些事都取决于你的父亲而已,若非他给了旁人不该有的希望,你这正室所出的儿子又何必被残害至此?”龙冕勾唇,与他碰了碰杯,“我并非挑拨,你该为自己谋个出路的,我又不会总是能救你一命。” 皇甫连苦笑一声,“出路?可前路渺茫,看不到一丝希望。” “希望是自己搏出来的,等着别人施舍,那是乞丐。”龙冕从小桌子底下抽出棋盘和棋子,“来一盘?” “恭敬不如从命。” 龙冕执黑,皇甫连执白。 龙冕随手扔了一子,皇甫连以为他放错了地方,“这儿?可是放错了?要不重新来一次?” “谁规定了第一颗棋子必须放在何处?我偏要放在这儿,快下快下。” 龙冕一边放子,还没忘记去吃糕点,点心将他的脸颊塞得鼓鼓的,像只贪吃的仓鼠,食指和中指夹了一颗棋子,在思考下一步该放在何处。 这过于可爱的模样让皇甫连不由得抿嘴笑了笑,手上却毫不留情吃了他一子。 “哎呀,我没看见这里。”龙冕棋品还算过得去,倒不会玩悔棋那一套,但他小心眼儿是真的,皇甫连只吃了他一子,后面他便毫不留情吃了他四颗棋子。 感情这半天都是在让着他。 棋局斗争进入白热化阶段,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糕点也被两人左一块右一块吃了个干净,棋局只差最后一步的时候,龙冕听见外面有蛇群攒动声,“嘘!” 龙冕耳朵微动,瞬间将皇甫连扑倒,一根淬了毒的箭矢擦着头发扎到墙壁上,惊动了外面的守卫,龙冕直起身子下了榻,“在里面呆着,小心出来被毒死。” 龙冕走到院中,眼神环顾四周后锁定了一个方向,身影消失在原地,埋伏在树上的人见人影消失便慌乱寻找,然后被一个冰凉滑腻的东西缠在脖子上,是毒蛇,他急于挣脱却暴露了身影,隐藏在暗处的侍卫将他拎下来卸了下巴,扔在了龙冕面前。 这人的打扮不像是南胤人,龙冕将皇甫连带来,那杀手看见皇甫连的时候果然变了脸色。 “没想到啊,这是铁了心要杀你。” 不需要多说,皇甫连便知道这是谁派来的,“实在抱歉,差点牵连了月勉公子。” 但龙冕却叽里咕噜说了一堆话,周边的侍从全部跪倒在地,“没用的一群废物,连这么大个人都发现不了,全部给孤滚回去回炉重造。” “既然是来杀你的,便由你来处置。”龙冕挥手遣散了所有人,这么一被打扰心情都糟糕不少。 皇甫连抽出杀手腰中的剑直接砍掉了他的脑袋,又有隐卫出现将尸体扔进蛇窟。 皇甫连身上难免沾了血腥气,龙冕在他进门之前拦住了他,“把衣服脱了扔出去,好难闻的味道。” “哦,好。” 第95章 互揭老底 但皇甫连穿得也是寝衣,脱掉上面倒也还好,但亵裤脱了他就真的要一丝不挂了。 放在腰封上的手不知该如何进行下一步,龙冕看他这模样不由得笑出来,“你是木头吗?我肯定只是让你脱个亵衣,你难道还想赤身裸体在屋子里走?” 龙冕取了一身新的寝衣拿给他,在他换衣服之前将金疮药放在他面前,“先涂药,后面的伤需要我帮忙吗?” “麻烦了。” 龙冕只是将药粉扑在他的伤口上,又把药瓶递给他,整个人钻进了柔软舒适的被窝,又拿了白日看得那本杂记,靠在软枕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去看书。 但睡前看书着实催眠,龙冕将小青和小白放在床头的浅瓷盆里,加高的软枕被他抱在一侧,拉高了被子,“你困了吗?我要睡了。” “晚安,休息吧。” 龙冕伸手打向一侧的机关,黑纱罩齐刷刷掉落遮在了夜明珠上,房间陷入黑暗,皇甫连仍是保持着警觉,一是怕又有杀手,二是怕这木屋里的蛇虫。 梦在这里戛然而止,天已经大亮,李相夷很是不满这样的梦突然中断掉,又是哼唧又是手脚并用地爬进东方不败的怀里,跟个八爪鱼一般趴在了他身上。 东方不败被突如其来的重量压醒,条件反射一般吻在他光洁的额头上,揽着他腰身的手放在他的小脸上,“你也做梦了?” “你骂我木头…”他还不满地咬了他一口,哪里像木头,分明是炸毛的狐狸。 果然,李相夷的关注点总和人不一样。 东方不败只能将人向上提了一下,将他马上就要叽歪个没完的嘴巴堵了个全面。 楼上的二人是小东方先醒过来的,他们一改从前的样子,如今是被李莲花死死锢在怀里的小东方因着还未恢复的身体醒的很早,大梦之后又往李莲花怀里窝了几分。 李莲花也被他的动作弄醒,一手撩开他的亵衣,带着薄茧的手掌有一下没一下摸着他的脊骨和后背,想起梦中前世他那般撩人的模样,又想起一句话,“想不到阿求还是挑食的。” 李相夷和李莲花因着是那两位的后代,虽然与芳玑太子的容貌更为相似,但这脾气和嗜甜耍赖的性格… 还是更像了冕太子一些。 若李莲花和李相夷是老狐狸,那么他们的太爷冕太子,可以称得上一句花狐狸。 老实巴交的小东方抖了抖身子,仰头亲了他下巴一下又回答他,“我的确挑食…但我不是只喜欢你嘛…” 他是懂得怎么让老狐狸开心的,果不其然老狐狸愉悦地笑出声来,在与梦中差别不大的面容上亲了亲,腹诽芳玑太子真的是个榆木疙瘩。 他也有自知之明,自己的脾气的确是更像了冕太子。 如今的李莲花,抱着怀中心上人不愿起床,若非李相夷在楼下大喊让他们起床吃饭,他们说不定会在上面赖上一天。 “你们怎么回事啊!现在身体都这么好了还等着吃现成的呢?!”李相夷叉着腰,对于吃干饭的两人很是不满。 “老弟,我做的饭你也得吃啊。”李莲花下楼的时候还在系着腰带,面颊比以前红润不少,眼睛都明亮许多,站在楼梯口等着小东方下来,还没忘记敷衍气包李相夷。 李相夷白了他一眼,看他如沐春风地又去牵小东方的手,嘴巴快要咧到耳根,又说道,“看你这个没出息的样子。” “你这么有出息,怎么不自己一个人过日子?是谁在阿败离开那几天哭哭啼啼没完没了的?”李莲花把他的老底都漏了个干净,但李相夷也不甘示弱。 “好意思说我?阿求走得那几天,你荷包里的平安扣和金锁都要盘包浆了吧!” 李莲花又怼,“可某个蠢货扮作什么白衣大侠,差点暴露身份不说,还得我替你去敷衍方小宝,我告诉你啊,要暴露身份你自己去扛着,我是不愿意做李相夷了。” “喂喂喂,你把你那个烂摊子留给我是什么意思?别的倒不说什么,你不会要把你那个老相好也让我替你解决吧?!”李相夷在原地跺了一下脚,见东方不败出来又跳到他后背控诉,“阿败,他让我替了他身份去应付乔婉娩哎!” “为何要应付乔婉娩?”东方不败不知道为何还要与他们有纠葛,侧头去看后背上趴着的小狐狸,只见这人又哼哼,指着李莲花咬牙切齿。 “还不是他!” 李莲花脸上浮现几分心虚,小东方看向已经用手指敲着鼻梁的老狐狸,“你又做了什么?” “他接了肖紫衿故意挑衅送来的婚帖!”李相夷跳下来从抽屉里拿出何晓凤给的烫金帖子,“明明都知道是故意试探了,这人还是接了,而且还答应了一定会去。” “花花?”小东方显然不高兴,他接过帖子看着上面‘肖紫衿乔婉娩’这两个名字,怎么看怎么扎眼。 李莲花将帖子从他手中抽出来扔到一边,一手将人揽进怀里,打发走意欲挑事的李相夷,附在小东方耳边解释道,“参加婚宴不是为了乔婉娩,而是因为百川院的人已经怀疑我是李相夷,我要去断了他们的心思。” “当真?” “这是自然,但我觉得,如果是小鱼替我去解决,似乎是个更好的办法。” 老狐狸的算盘珠子都崩到了小东方脸上,“你是想用小鱼对乔婉娩的不喜还有对四顾门旧人的态度,让他们觉得李相夷已经死了?” “虽然我不知道小鱼那边到底经历多少,但他在那场赏剑大会之后,的的确确是厌恶了四顾门的旧人。” 其实李莲花也没好到哪里去,但已经放平心态的他倒没上升到厌恶,只不过是失望多了一些。 “那你可要去参加婚宴?” “当然要去,听说肖紫衿请了源江楼的厨子来负责婚宴的菜品,咱们四个都去,最起码吃回本。” 李相夷躲在门后偷听,他们说完后他就露出半个脑袋幽怨地看着将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人,“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谢谢夸奖。” 第96章 鸡飞狗跳小打小闹 李莲花一行人在元宝山庄找到了不少关于南胤的东西,一个冰片,一节无心槐的香,还有些南胤的文字图腾。 作为已经在一品坟走了两遭觉醒了一些记忆的东方兄弟俩,对这些东西并不陌生,“这冰片我倒没看见有什么详细介绍,这图腾我却知道,燧弇,南胤邪神,冕太子就是将性命献祭给燧弇换得了我们此生相逢。” “那这邪神还真的很厉害…”虽还没有梦见后面的事情,但结局他们清楚,芳玑太子死后冕太子自戕,信笺里提的还算清楚。 李相夷记起自己扮作白衣大侠追打宗正明珠的事情,宗正明珠要的是那个冰片并非泊蓝人头,那么冰片至少用处不小,虽然没被宗正明珠拿走,但留着这玩意也不知道干嘛用。 小东方将冰片捏在指间,忽得想起什么,“金玉皇权,风族术士,金者,应该就是元宝山庄的金满堂,这玉皇权风又是何人?” 东方不败在原来李相夷的那方世界至少有个天鹰堡的消息网,他仔细想了想,能记起来江湖有头有脸且符合这些姓氏的并不多, “姓玉的我知道,江湖有处隐秘之地,每年在枫叶正红的时候邀请江湖近来最有名的奇人参加宴会,曾经请帖也曾送到我明教手里,去的好像是明风,但他去过一次之后便百般拒绝,脸黑的跟木炭一般。” 李莲花点头,但他却另有见地,“皇,谁敢用这个姓?或许此皇非彼皇,另有指代。” 李相夷眯着眼睛又忽得睁开,似乎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风,那就是说,这个风也可以是别的,那万圣道的盟主不就叫封磬吗?” “封磬?”但这四个人极少与万圣道打交道,李莲花在江湖十年也只听过一些传闻而已,“万圣道是个老油子,常年在朝廷和江湖之间来回打转,这些年没了金鸳盟和四顾门的压制,万圣道渐渐独大,俨然成了当前江湖最大的门派。” “这很可疑。” 但李莲花提到那根无心槐也曾在假单孤刀的尸体上发现一根,但无心槐的用处他们不太知晓,又得去求苏文才老爷子帮忙查探一番。 说起苏小慵,李相夷清清嗓子,“闲云斋的糕点…我好想你啊…” “我知道了!”李莲花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守口如瓶,李相夷摇晃着脑袋好像尾巴打转的狐狸精,得意地冲李莲花挑衅,“让你坑我!” 单孤刀的玉佩还是有诸多疑问,他们初步打算先回四顾门旧居去找找他的东西,若寻不到就去云隐山找,既然尸体是假的,那么或许单孤刀真的没死。 莲花楼马车又慢悠悠踏上回四顾门旧居的路途,听说肖紫衿为了搏乔婉娩一笑买下了四顾门旧居作为婚房,听见这个消息的李相夷犹如吞粪一般恶心,小暴脾气要拆家的样子,“不是,他有毛病吧!” 李莲花此时正在门口处和小东方洗衣服,硕大的一个盆摆在门口,在地板上溅了不少水,皂角是东方不败新做的掺了月季花瓣和莲花瓣的香胰子,李相夷是个花孔雀,不喜欢熏香就喜欢这种清新的花香,连衣服都要用香胰子来搓洗。 担下洗衣服任务的一对儿本来是打算着趁着这安静的气氛处理了杂活,但李相夷气性属实大,上蹿下跳不说,还不小心踩到了一块香胰子,径直摔进了李莲花的洗衣盆里。 不太结实的木盆顿时七零八落,有块木片在原地转了两圈终于倒下去,本在熬糖水的东方不败连忙将自家小鱼捞出来,拎出来的时候身上还滴答着水。 本要洗的湿衣服全都掉在地上,盆也碎了,李莲花闭上眼睛深呼吸,有种想把李相夷打死的冲动。 这十年修来的心平气和,被李相夷一招击得粉碎。 由于李相夷摔得时候四脚朝天,所以后背湿了一块犹如王八壳子一样的圆形,他把碎木块子踢出莲花楼,完全没看见脸色黑如锅底的李莲花。 这臭小子踢到哪里不好,非得踢坏他的菜! “东方不败!你能不能管好他?!” 都是二十岁左右的人,自家阿求才十八都比这个二十三的李相夷乖巧的多! “肃静!雅正!”李相夷一本正经地让李莲花消气,换来的是李莲花的一个爆栗。 “肃你个头啊!” 东方不败让小东方将李莲花拉走,自己把灶台上的糖水端下来,又把自家的那尾捣蛋鱼带走换衣服,“花花迟早会被你气死的。” “不不不,我这是让他鲜活一些,之前总是死气沉沉的,你看现在,多活泼啊!” “那我真是谢谢你啊!”李莲花的声音飘过来,带着咬牙切齿地意味,“不过大可不必,我怕没有死于碧茶之毒,先被你给气死。” 小东方将李莲花耳朵捂住,又在人唇上啄了几下,“跟小鱼置什么气,他就那脾气。” “阿求…”李莲花将人拽进怀里,根本不满足于浅尝辄止的吻,扣住人的脑袋径直含住他的唇瓣,小东方回应着他的吻,直到一同倒在床榻间他们才不情不愿分离。 毕竟大白天的,还是要矜持一些。 但这番甜蜜的相处后李莲花心情好了不少,也不去管那些还没有洗完的衣服,想了想最后还是扔掉。 有钱,随便买。 吃完晚饭之后李相夷和东方不败又不见了人影,小东方疑惑道,“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他们能去哪儿?” 李莲花老狐狸到底懂得多一些,对于这种情景他也想过,但没有试过,但一向重礼的他还是没有选择去野外寻个地方春宵一度。 但既然人已经走了,莲花楼也随他们折腾。 小东方这次倒是没怎么哭,也比上次适应不少,但李莲花还是莫名其妙想看他如上次一般哭得人心痒难耐。 殊不知小东方只是强忍泪水,因为东方不败告诉他,哭只会让李莲花觉得更漂亮索求更多,因为李相夷就是这副臭德性。 他深有同感,所以即使李莲花再怎么欺负他,他都忍住没有掉眼泪,但渐渐被老狐狸发现了端倪,只稍稍使用了点手段,他便又得偿所愿看见美人垂泪。 跟他斗? 第97章 意外来客 路过天民镇的时候他们将莲花楼停到了空地,一行人在路上可谓是吸睛,让李莲花想起去卫庄那次小东方收了许多荷包和手帕。 但回想一下那鸳鸯荷包和仙鹤荷包的针脚分明就是东方不败的针法,他无奈撇撇嘴,心想原来这时候他们就已经同流合污了。 此时两个东方一人一张半遮面的面具,两个姓李的醋包不想让他们沾花惹草,但即使只露了一双眼睛和半截高挺的鼻梁还是引得路人频繁观望。 李相夷在东方不败的腰际拧了一下,“你能不能别乱瞟!” “小鱼,我要看路的…”东方不败的含情目比小东方的更勾人,所以李相夷恨得牙根痒痒,直接大大方方牵住了他的手,挑衅地去看想往东方不败面前凑的姑娘们。 姑娘们有些失望地瞥向二人,这年头,怎么看上去英俊的公子都成了断袖?净剩了些要么是心比天高要么是歪瓜裂枣的人给她们。 这样宣示主权的确有用,连素来内敛一些的李莲花也将小东方的手握在手心,小东方低头腼腆一笑,转而与李莲花十指紧扣。 张扬一些的李相夷干脆直接窝在了东方不败怀里,一只手摸着心上人揽着自己腰身的手,另一只指着想要的东西让他付钱。 他们看见街头人头攒动,一大群人围着什么东西在看,叽叽喳喳津津乐道,李相夷爱凑热闹,拉着人又去看。 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反而是慢慢挤进前排的李莲花和小东方看清楚了状况。 只见路上有一只黄色的比巴掌大不了多少奶狗驮着一只不大的五彩金刚鹦鹉,鹦鹉昂首挺胸站在奶狗身上,李莲花眉眼染上笑意,指着下面的小狗说:“这狗跟狐狸精小时候差不多样子。” “这不是狐狸精和小羽儿吗?!”旁边传来李相夷不小的惊呼声,他和东方不败站在最前面看了看,呆若木鸡。 那只破碗是怎么回事? 里面还有钱,还有些肉骨头和谷粟。 他家狐狸精和小羽儿为何会在街头乞讨卖艺? 小羽儿鸟眼睛尖锐得很,看到了自家主人,愣了一下,连哭带嚎扑上去,“伦家终于找到你了!” 金刚鹦鹉站在东方不败肩膀上贴着他的脸呲哇乱叫,小狐狸精也跳进李相夷的手心,旁边的人指指点点,“原来就是他们让自家的宠物在街头卖艺…” “但这小狗会跳圈,这鹦鹉还会唱曲儿…” 周边人七嘴八舌地议论,李相夷和东方不败嘴角抽搐,刚想将他们带走,就听见狗叫声和小羽儿大喊,“我的碗!我的碗!” 东方不败将剩下半张脸遮住,俯下身拿走了那只破碗,“小羽儿别喊了…” 众人看没了表演,又兴致缺缺地一哄而散,原地唯剩下四人,李莲花将超小号的狐狸精拿在自己的手中,“还真是狐狸精啊,这样子看上去也就两个月。” “没错,狐狸精这时候还很小呢。”李相夷不知道为何狐狸精和小羽儿会出现在这里,但他看见小狐狸精的时候极其高兴,“你们怎么来的?” 小羽儿还在吃谷粟,听见李相夷的话从东方不败肩头飞走,“跟我来,跟我来!” 小东方看着前面带路的小鸟,感叹,“这只鸟好聪明啊…” “我一手调教的,喂了不少葵花宝典的内力,算是开智了吧。”东方不败一行人跟着小羽儿走,到了另一处空地,那里赫然停放着一幢莲花楼。 李相夷往里面跑,打开门一看,竟然还是他们走时候的样子,“这饭都没馊,说明在我们原来的地方时间可能停滞了。” 满打满算,他们离开半年多了,但他们自己家的楼却一点样子没变。 “小羽儿,你们俩来了多久?” “第二天!第二天!” 原来是这样。 “我的小羽儿真乖。”东方不败又把它放在肩上,李相夷望着属于自己的莲花楼,一屁股就躺在了床上,“哎呀,好久没睡过这么宽敞的床了。” 李莲花和小东方打量着这座莲花楼的模样,很显然这里的摆设家具木料都比莲花楼好上不少,连门口还有精致的狗窝和鸟窝。 李莲花也没客气,坐在中间带着软垫的椅子和红木打造的桌子,还有那张极其宽敞的床铺。 有点儿不平衡。 这怎么都是莲花楼,他的怎么那么破。 小东方看出他在想什么,在他耳边低语,“我们回去也将莲花楼好生修缮一番,只会比这个更精致漂亮。” “好。” 李相夷又爬到床尾去翻找衣柜里的东西,抱出来一大堆质量上乘的衣衫,又将紫貂裘银狐裘还有许多华贵的大氅披风拿出来。 “你这是炫耀?”李莲花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东方不败清楚。 “非也,他在找自己的私房钱。”东方不败靠在床头软枕上,侧身支着脑袋去看还在忙活的李相夷,见他掏出一个半臂长的木盒子,将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东方不败送给他的金条和一些贵重物品。 李莲花被金条晃了眼,瞳孔震惊,“你哪儿来这么多钱?” 凭啥他生啃萝卜,李相夷万贯家财啊?! 还有天理吗?! “这些都是阿败给我的,还有这个令牌,金镶玉的明教令牌,好看吧!”李相夷还不满足于这点子炫耀,他下床将床底下的抽屉打开,里面全是东方不败给李相夷的绣品,全被包得严严实实,“这些!全是阿败给我绣的!” 这里面几乎全是东海大战之前的打扮,有些场景还是在四顾门的小院儿,每一幅李相夷都能看得出当年意气风发的样子,小东方接过一一看完,有些遗憾却又感慨,“只恨我来得太晚,未曾见过你少年意气的模样。” “年轻时候的,做事还是太过浮夸,你没见过也并不遗憾,你看看小鱼,他的性子倒是没怎么变…” 李莲花还没感慨完,又被李相夷打断,“当着我的面说我坏话,你懂不懂礼貌啊!”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第98章 比邻而居 东方不败将莲花楼驱使到李莲花的莲花楼旁边,两座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的楼体摆在一处。 大狐狸精正在好奇地盯着小狐狸精,不知这个和自己气味一样长相相似的小狗是哪里来的,但它又低下头舔了舔小狐狸精的脑袋,侧躺下身呜咽几声。 ……… 众人齐齐哑火,它这是把小狐狸当做自己的孩子了吗? 独一无二的小羽儿更是得了李莲花的欢喜,因着它过于聪明的脑袋瓜,能和人无障碍交流,李莲花和小东方寻到了新的乐趣。 东方不败和李相夷一人拎着一只狗,后者无能狂怒,“这大傻狗天天想着法子的给小傻狗喂奶,都说了这不是它的孩子。” 四人停在原地,李莲花的那栋楼正在重新装修,现在他们住在李相夷的小楼里,李莲花和小东方仍睡着二楼,但二楼的书房本就是极为舒适的地方,李莲花也有些乐不思蜀。 但工匠的本事也不浅,约莫着一日的功夫李莲花的小楼也是焕然一新。 这下子两栋楼在路上缓慢行驶,驾车的是东方不败和小东方,至于李相夷在干嘛… 他站在车尾花圃附近正在嚯嚯东方不败的花。 李莲花看了眼他手里惨不忍睹的花,还是有些惜花的心思,“这花开的这般好,干嘛要弄成这样?” “我这是在给阿败编一个花环。” 东方不败已经习惯李相夷嚯嚯他种的花的行为,虽有些无奈但还是愿意纵着他,俗话说得好,没有年上宠,哪来的年下疯? 但无疑分开住是极为方便的,最起码李相夷很是满意,夜半时分门窗一关,便致力于身体建设之中。 这栋小楼早就把二人拉回了从前的思绪,李相夷触景生情,记起当年在四顾门之时他们的缱绻,因此动作之间越发温柔,东方不败差点溺死在这片温柔的海洋。 …… ……… 李莲花的小楼也变了不少样子,一楼窄小的床榻换了张新的,他们俩以后也不需要挤在二楼,二楼被打造成一个极其空旷的地方,只有一张不宽不窄的床,余下只有个大衣柜。 小东方在吃过饭后去看小狐狸精,他对于这样稚嫩可爱的小动物毫无抵抗之力,在白嫩的面容上添了几分笑意,把小狗捧在手心给李莲花看,“花花你看狐狸精多可爱。” 殊不知李莲花看着这样软糯可欺的小东方更觉得可爱,小东方的性子跟东方不败差了太多,若东方不败没有经受葵花宝典和黑木崖的摧残,或许骨子里也是这样纯真的少年。 “嗯,很可爱,想让人一亲芳泽。” 小东方愣神,还在思考他为何要亲狐狸精的时候李莲花就已经将他拉进怀里附身吻了上去,这个吻浅尝辄止,少年甚至还没有回过神来,意识到之后不自觉抿了抿唇,眸子亮晶晶的,也凑上去在李莲花唇上亲了一口。 “礼尚往来嘛。” 他跑到隔壁去将狐狸精还回去,又看见在门口等待自己的李莲花,小跑几步被人拥在怀中,“还回去了?” “嗯,他们还嫌弃我打扰了他们的好事。” 小东方进去的时候他们正亲得难舍难分,对于小东方的闯入很是不满,莫名其妙被凶了的小东方表示很无语,“那他们倒是关好门啊。” 李莲花将有些委屈的心上人拥进怀里,把大狐狸精放在楼前的狗窝里又关好了门窗,昏暗的烛火将小东方的脸照得更加柔和。 “不管他们,我们已经关好门了。” 李莲花早就烧好了热水,令拓出来的的浴房半掩着门,“我们去沐浴?” “啊?”小东方有些犹疑地看着浴房,“要不然还是一个一个洗吧,你洗完我再去…” “可这样多浪费时间…”李莲花额前垂下两缕发丝,低头抬眼之间皆是风情,小东方看他这样勾人的模样有些怔愣,直到李莲花已经坐在了自己怀里,他的双手才无措地揽住他的腰。 “阿求…”李莲花发现面前的少年才是一个小木头,比起东方不败的老辣,他又过于纯情,若他们俩皆是一个榆木疙瘩恐怕这日子是没法儿过了。 李莲花凑近两分,先是与他唇瓣紧贴,又撬开他的牙关与他纠缠,勾着少年一点点与他沉溺在一起,感受到揽着他腰身的手已经不自觉向上,他附在他耳边说道,“抱我去沐浴,咱们一起…” 被勾得神魂颠倒的少年睁着湿答答的眼睛点头应下,将人托着抱进浴房,两人互相扯着衣服,小东方大步一跨将人一起抱进浴桶。 … …… 今晚夜色正好,楼外的蝉鸣声清脆悦耳。 又许是夜色撩人,昏暗的灯光照在窗纸上犹能看见剪影,李莲花轻轻挥手灭了唯一一盏灯,身下的少年眼神迷离地看了眼只余点点火星的烛台,又被李莲花抚着侧脸亲上去挡住了他的视线。 李相夷嗅着东方不败身上淡雅的栀子香,想起那夜四顾门小院中他们第一次一起过夜,那年的栀子花香他记忆犹深,忍不住在他颈窝处啃了一口,伏在那里带着浓浓的鼻音,“老狐狸,你会爱我一辈子吗?” “我已经爱你两辈子了,嗯,我觉得还可以生生世世都来爱你,你觉得如何?”东方不败在他耳边说着,但李相夷对这个答案不是十分满意。 “你忘记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东方不败摸着他长发的手一顿,不知道他所谓何事。 “你忘记了我也会爱你这件很重要的事。” 东方不败满足地笑出声,“好,是我忘记了,甘愿受罚。” “那就罚你跟我再来一次吧。” “小的求大人手下留情呢…” “嘿嘿,晚啦!美人,就从了我吧!” [白天会发具体,时间不定] 第99章 亲妹和表妹(前) 两边都胡闹到很晚,沉沉睡去之后又梦到了前世。 还是那个小木屋,皇甫连在这里已经待了有十日之久,他猜测皇宫可能乱成一锅粥,贤妃母子可能也在暗自欣喜除掉了自己。 且让他们高兴两日。 这十日与龙冕的相处,他算是看出这人不但极为傲娇,还毒舌挑剔臭毛病不少。 龙冕让小白蛇吸毒反哺,过了两三日皇甫连体内的毒素拔除干净,已经没有借口待在这里,便准备告辞离开。 “勉公子,多谢这些时日以来的照料,待我归家必定重金酬谢。”皇甫连拱手作揖,但并没讨得龙冕一个笑脸。 他懒洋洋地躺在藤椅上,斜了一眼正道谢的木头,“我看上去缺钱?你若真想报恩…” 龙冕坐起身来将皇甫连拉到自己身前,看着怀中人惊恐的眼神,轻笑出声,“话本子里常说,救命之恩自当以身相许,阿元何不拿自己来偿还恩情?” 他们如今在屋内,倒是没有人知道里面的状况,两人高挺的鼻子触碰到鼻尖,能感受到对方炙热的呼吸。 “可…我们…是男子…” 倒没拒绝,让龙冕起了心思去逗他,“男子又有何妨?只要是真心相爱的,便能克服万难。” 但他发现自己好像玩过火,面前的木头眼神越发认真,感觉下一秒就能答应他一样,龙冕连忙将人推开,收了吊儿郎当的轻佻模样,正色道,“嗯…我不需要你报恩,你回家好好活着,别浪费了我这些药就好。” 皇甫连有一瞬的失落,刚刚近距离的绝色冲击让他久久不能回神,他暗骂自己是个色欲熏心的人,别说断袖之癖不被世人接受,单说他的身份,他们也注定不能在一起。 该死,他怎么又想这么远? 两人有些不自在的各自去忙活,但皇甫连要走,这下山的路还是要龙冕来带。 他们一前一后走着,皇甫连换回了一身大熙服饰,若非在他身上撒了不少药粉,他能被山中的虫蚁爬满全身。 路上龙冕还没忘记采一些毒蘑菇,还给身边的皇甫连介绍,“我说的这些你可记住了?这混在饭菜之中的东西最易伤人,毒蘑菇验不出来,唯有记住了才是最妥帖的。” “记了个大概,应该够用。” 龙冕送他到山脚便没再送,皇甫连拿出自己母亲留给他的玉佩交到龙冕手中,“虽不是特别贵重的玉佩,但这是母亲留给我的遗物,千言万语难谢救命之恩,还希望勉公子收下。” 玉佩触手温润,乃是上好的和田玉,中间雕刻着莲花纹样倒也是精致,龙冕将玉佩收下,“若有缘再见,你拿些别的来换。” “好,勉公子,后会有期。”皇甫连弯腰致谢,转身离去,又回头看了一眼漫山泛青却仍夺目耀眼的公子,心思一颤,想起他要自己以身相许的话,将他的样貌记在心里,才决然离去。 暗卫从龙冕身后出来问道,“殿下,需要属下派人跟着吗?” “不必,若这样还能被人杀了,是他无能。”龙冕却并未回到木屋,也是径直往山下走,“回宫吧,母后也该等急了。” 龙冕先是回了东宫换好太子常服,一身月白色束腰织金蟒服,本来的细长辫子也尽数散开,卷成波浪披在后背,只取了一小缕头发束成发冠,镶着宝石的发冠衬得他容色越发好。 “殿下,萱公主听说您回来,正在殿中等着您呢。”说话的是龙冕的贴身近卫风昀。 “阿萱来了?让她稍等。” 龙冕戴好扳指,拎起给萱公主准备的礼物笑着去看在殿中无聊发呆的少女。 “阿萱。” 红衣少女闻声扭头,看见龙冕后起身扑过去,“皇兄你总算回来了,阿萱真的好想你。” “有人在皇宫给你气受了?”龙冕摸着妹妹的脑袋,将东西给她看,“这是皇兄给阿萱的礼物,看看喜欢吗?” 萱公主拆开盒子,眼前一亮,“是西孛才有的金丝玉,还是皇兄对阿萱最好。” “这颜色衬你,打个簪子头面的戴着也好看,皇兄要去母后那里请安,你可要与我一同去?” 萱公主摇头,对于华仪皇后还是十分惧怕的,“不了,皇兄还是自己去吧,阿萱先回宫,晚一些再来找皇兄。” 萱公主逃得飞快,龙冕也知道华仪皇后不是特别喜欢龙萱,也没有强求,自己带人去了凤仪宫。 恰巧华仪皇后的侄女角婷薇也在。 “母后。”龙冕没有过多惊喜和其他反应,只是淡淡地行礼请安,角婷薇起身见礼,“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这许久不见,你们这表兄妹的还生疏不少,薇儿幼时还吵着要嫁给你太子表哥的。”皇后看似插科打诨,但龙冕知道她是在提醒自己。 龙冕但笑不语,角婷薇红了脸,“姑母…” “薇儿也知道害羞了?”皇后轻轻拍了下角婷薇的手背,又招呼着儿子,“冕儿,带你表妹出去逛一逛。” “是。” 龙冕等角婷薇跟在自己身后,直接大步一迈带人出了凤仪宫,皇后的贴身宫女有些担忧地看着两人的状况,“娘娘,太子殿下看上去似乎对表小姐并不热切。” “冕儿跟着国师学了那么多年,连回宫都少,更何况和薇儿多接触。年轻人,给他们些时日,自然能和小时候一般热络。” 角婷薇与华仪皇后也有些相似,她看着龙冕高大的背影,芳心暗许,对于太子妃之位也是势在必得,“表哥…可否走慢一些?薇儿有些跟不上。” “是我欠妥。”龙冕慢下脚步,与角婷薇并肩而行,身侧的女子时不时抬头去看龙冕的表情,心生一计,佯装被路绊倒想跌进龙冕怀中。 但风昀的速度更快,用剑鞘挡住角婷薇倒下的身子,然后又很是抱歉地解释道,“角小姐,属下条件反射。” 这意思是他习惯了阻拦靠近龙冕的女子,见角婷薇这样也忍不住去挡。 角婷薇气白了脸,这分明是说她和旁的狐媚子一般勾引龙冕,她声音颤抖忍着大小姐脾气,“风大人护表哥周全,忠心耿耿,本小姐自然也是心喜。” “风昀,自己下去领罚。”龙冕勾着唇角将风昀打发走,又略带歉意地向角婷薇说,“此番回来的匆忙,孤先去给父皇请安,便不能陪表妹一逛,表妹自便。” 然后就大步流星地离去。 第100章 和亲公主(前) 丢了十多日的太子顺利还朝,大熙皇帝放下了心里的石头,将派出去寻找的人召回来,除却贤妃宗王以及他们的党羽不高兴,剩下的保皇派皆是松了一口气。 皇甫连将自己被刺杀的事情一五一十告知皇帝,但却隐瞒了救下自己的可能是南胤贵族一事,只说是个山上的猎户,大熙皇帝也没再多想,让皇甫连派人送去谢礼便叫他去歇息。 东宫局势诡谲,自己被神不知鬼不觉下了慢性毒药,除却自己身边侍候的宫人,还有太医院的御医成了贤妃的走狗。 “田盛,暗中让人去查太医院的人和东宫伺候饮食的宫人,不要打草惊蛇。” 皇甫连揉揉眉心,桌子上堆积的折子和文书让人见了就发愁,比起来的话,在木屋里的那十几天竟是他最悠闲的日子。 脑子里又浮现龙冕的模样,没了那人傲气得如猫一般的身影,他竟有些不适应。 但这世间奇大,往后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 肉眼可见的失望情绪在皇甫连面上浮现,他瘫在太师椅上,手想去摩挲一下腰间的玉佩,才想起已经给了龙冕。 第二日早朝,大熙皇帝称已经向南胤宣战,三日后大军就会抵达南胤国境。 这事儿皇甫连不知晓,但已经无力阻止,每日早朝去听前方战事的最新战况,既怕大熙战败,又怕龙冕被杀。 南胤人并不善战,而擅长制毒用痋术,南胤的兵马元帅分为两个,一个是控痋元帅,一个是率军元帅。 大熙士兵开始几天被打得连连败退,但里面有一个能人巧匠,发明了一个能够抵挡痋虫且不会影响出兵的盾。 痋术失效后南胤军队无力反打,连失三座城池,龙冕自请带兵出征,被南胤皇帝拒绝。 “朕已经向大熙皇帝递交降书,愿意公主和亲以换两国交好,冕儿如今的任务,便是护送萱儿前往大熙和亲。” “父皇,儿臣能将城池夺回来的,无需阿萱和亲来换!”龙冕本就傲气,自然是不会同意拿龙萱这样的弱小女子来作为筹码。 “冕儿!这是伤亡最小的办法,你还年轻,往后自然会懂父皇的良苦用心。”南胤皇帝拍拍他肩膀,“去准备吧,路上小心。” 旨意已经到了龙萱宫中,她跪倒在地上,拿着圣旨没有回过神来。龙冕将失魂落魄的妹妹扶起来,抹掉她脸上的泪珠,“阿萱。” “皇兄…我不想离开南胤…” 我也不想离开你。 “阿萱,皇兄无能,无法阻止这件事。”龙冕将圣旨卷起来收好,将她带到东宫去,拿出一个盒子,“这是业火子痋,能控制百蛊,唯有与我血脉相连的人能将其杀死,阿萱带着,皇兄不能时时护着你,只能为你添些保命的筹码。” “皇兄…多谢。”龙萱明白已无退路,她没有显赫的母家撑腰,整个皇宫对自己最好的也只有面前的兄长,“阿萱一定会护好自己。” 龙萱会的控痋术多半都是龙冕偷偷教给她的,和亲的日子在三日后,皇宫上下在准备和亲的事宜,当事人寻到了国师。 奉天楼,国师在皇宫的住处。 一头华发的国师对她的到来并不意外,“不知萱公主到臣这里有何要事?” “大人,本宫想要替皇兄做一些事。” “公主此话怎讲。” “本宫既是和亲,自然能接触到大熙皇帝和他的皇子们,不管本宫将来嫁给谁,控制哪一个都会对皇兄的江山有利无害。” 国师甩了下拂尘,意味深长地一笑,“可紫薇星式微,公主觉得您能扭转乾坤?” 这些日子他夜观天象,发现龙冕有桃花灾姻缘劫,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牵扯到南胤国运。 他还没有发现破局点在谁身上,这小公主便自己找来了。 “无论如何,皇兄护我十几载,我已经注定远嫁大熙,自然要为皇兄做些什么。” “好,微臣可以帮您。”国师将一本破书拿给龙萱,又找了不少器具,“最简单的控痋术想必殿下教过您,这些痋术乃是禁术,非必要不得使用,不然反噬自身,万劫不复。” “谢国师大人成全。”龙萱将破书藏起来,器具多是一些控制痋虫所用,一些小盒子放着几颗种子,不知是何用途。 很快三日过去,龙萱拜别皇帝皇后,一身公主朝服,跟着喜婆上了马车。龙冕一身墨绿蟒服,辞别父母后在前头骑马引着路,后面是浩浩荡荡的和亲队伍。 龙冕的马和龙萱的车驾并行,龙萱微微撩开马车的帘子便看见自家气宇轩昂但冷脸不爽的兄长,“皇兄,笑一笑吧。” “皇兄怎么笑得出来?” 龙冕知道她的处境不好,和亲公主一般只有两个选择,被皇帝收入后宫,或是给皇子做妃。 大熙皇帝跟南胤皇差不多年纪,他自然不希望妹妹嫁给一个能做她爹的老男人,但大熙与南胤本是敌对,龙萱在两个皇子之间只有两种结局。 嫁给庶子做正妃,或嫁给太子做庶妃。 总而言之,大熙未来的皇后不会是一位和亲公主。 “阿萱,大熙人狡诈,万不得掉以轻心。”他接过妹妹递来的一块糖,却无甚滋味,“还有这些吃食什么的,必要小心为上。” “知道了皇兄,阿萱会小心的。” 和亲队伍一路上走走停停,也是在十日后才到达大熙的驿站,在南胤皇帝开口请他们入宫前,他们需要一直待在驿站。 龙萱和龙冕兄妹俩戴着面纱和面具在街上闲逛,龙萱的中原话说得很是一般,不轻易开口,所以能听见的都是龙冕的声音。 但他在街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皇甫连。 皇甫连也看见了他,眸中闪着惊喜的光芒,“月勉公子,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带着妹妹来大熙游玩山水,路过上京,便想随便逛逛。” 皇甫连看向带着面纱的龙萱,颔首见礼,“月勉兄曾救过我一命,既是恩人的妹妹,我也当尽心照料,二位住在何处?我来替你们安排。” 龙冕摇头,“住在客栈,过几日就走,无需阿元费心。”他拿出那日的玉佩,“物归原主。” “既然送给月勉兄,那就是你的。” 第101章 赐婚(前) 龙萱听不懂他们的中原话,睁着懵懂的大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观望,龙冕轻笑着摸了下妹妹的脑袋,柔声用南胤话为她翻译了一遍。 “阿萱要好好学中原话。”龙冕提醒着龙萱,毕竟若语言不通,人家当面算计你你都听不明白。 “好的哥哥。” 这下轮到皇甫连听不懂,但他无意打听兄妹二人的对话,身边的田盛提醒他要回去,他只能无奈告辞,“家中有事在下先告辞,月勉兄住在哪个客栈?我必当好生答谢月勉兄的恩情。” “春来客栈。”龙冕将他随意路过的一个客栈搪塞过去,因为他在看见田盛的一刹那便发觉不对劲。 他腰间的令牌似乎是皇宫的令牌。 元连…他到底是什么人? 龙冕没了逛下去的心思,跟元连辞别后便回到驿站,“风昀,去查,这元连究竟是什么身份,还有,将大熙皇帝的两个儿子全都调查一番,我要知道确切消息。” “是。” “皇兄是怀疑这个元连的身份与皇宫相关吗?”龙萱已经摘掉面纱,露出一张俏丽容颜。 “不是怀疑,我确定他是大熙的芳玑太子。”龙冕用舌尖顶了顶后槽牙,“早知道让他死在那里,我竟是救了个仇敌。” “皇兄,那他知道你的身份了吗?” “若他不算笨,这个节骨眼儿在上京街上看见我,他多半也能想到我们就是南胤的太子和公主。”龙冕拿出那块玉佩,勾唇一笑,“这倒也是…好办了。” 皇甫连在路上也对龙冕的身份开始怀疑,便去问身边的田盛,“南胤太子是何时到的上京?” “殿下,是前日。” “去查一下南胤太子,越详细越好。” 若他真的是南胤太子,自己真的是无颜面对他。 第二天,两个太子都收到了各自的情报,只心境不同,龙冕是心中有底,皇甫连却是内疚心虚。 直到皇帝允了他们入宫参加所谓的“接风洗尘”的宴会,他们才正式地第一次以真实身份见到对方。 世人皆知南胤人好看,但放眼望去上到太子下到使臣,的确个个儿都十分养眼,为首的太子进场便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连身边的萱公主都被他夺去了几分光彩的感觉。 龙冕只对着大熙皇帝微微点头,抬眼又看见坐在皇帝下首的芳玑太子,“见过大熙皇帝。” 没有匀出来半分眼神去给皇甫连。 “太子公主请入座。”大熙帝看上去倒是温和,看见萱公主时也是满意得很,龙冕捕捉到他的神情,轻微皱眉,抿了一口酒直勾勾看着上位的芳玑太子。 这是龙萱唯一的机会。 桌上摆着的是他在木屋爱吃的几种点心,他便已经知晓皇甫连的意思。 龙冕先是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寒暄之语,便直接道明了两国今日的目的,“父皇心系黎民百姓安康,愿意以两国结秦晋之好,换得南胤与大熙长久和平。” “南胤如此有诚意,朕自然愿与南胤世代为好。”大熙皇帝客套性的询问龙萱,“公主可有相中的大熙男儿?朕自然要为公主选择大熙最好的男子相配。” 除却皇帝,谁敢称得上一句最好? 龙萱叽里咕噜说了一句,龙冕在旁翻译道,“皇妹说,但凭大熙皇帝做主。” 大熙皇帝肉眼可见地高兴不少,刚要说什么,就被皇甫连打断,“父皇,儿臣觉得南胤公主很是合儿臣心意,父皇可否为儿臣赐婚?” 看上的女人被儿子截胡,大熙皇帝虽说不舍,但总不会在众臣和使者面前下太子的面子,“太子喜欢南胤公主?也好,朕的儿子也是人中龙凤,但你母后生前曾为你定过亲事,恐怕这太子妃之位…” 龙萱被自家兄长戳了两下,意会,站出来又叽里咕噜几句,“本公主也觉得太子很合眼缘,既然已有婚约,即使做个侧妃,本公主也可以勉强接受。” “那这也算两情相悦,那朕就为你们赐婚,萱公主为太子侧妃,等钦天监挑选个黄道吉日迎入东宫。” 皇帝兴致已经湮灭,挥挥手便让歌舞上来,在座之人觥筹交错,也没什么两国使臣的唇枪舌战,毕竟南胤没讨着好,大熙人比较满意。 南胤使团虽可惜公主未能成为太子妃,但没有嫁给老皇帝,冕太子也无异议,他们自然不敢说什么。 皇甫连在上位有意无意去看失神喝酒的龙冕,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大限度,替他护好妹妹,让龙萱在东宫平安一生也是好的。 但他知道龙冕应该不会原谅自己,这典型的恩将仇报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不过月余的时间他就发现龙冕比木屋之时憔悴不少,心疼之余他想寻个机会与他说说话。 不过这都是皇甫连自己的想法,龙冕走神是在想计策,既然有了芳玑太子这个突破口,从皇宫内部动些手脚应该可以做到。 宴席散了之后皇甫连假借要与龙萱相识一番的机会也将龙冕叫来,见到他的瞬间他便低下头道歉,“抱歉,我非但不能偿还你的恩情,反而又欠了你不少。” “呵…芳玑太子何出此言?本就是我南胤技不如人,胜败乃兵家常事,事已至此,我只希望你能善待我的妹妹。”愧疚之心难得,龙冕自然要将其利用到极致。 皇甫连点头答应,“这是自然,即使萱公主嫁进东宫,我定然也会对她如亲妹一般护她周全。” “你…你是打算让我妹妹守活寡吗?”龙冕觉得有点好笑,这人还真是个榆木疙瘩,让他照顾人,他就把人供起来养着不碰。 皇甫连红了耳朵,说话有些结巴,“可是我…我对你妹妹无意,若她日后寻到了心悦之人,我自然也会替她安排身份出宫。” “那我还要多谢你这样大度。” 头一次见人上赶着给自己带绿帽子,龙冕盯着他过分老实的眼神,叹了口气。 怪不得能被人算计到小命难保,他倒是极为真诚的少年,往后做了皇帝,应该也是个勤政为民的好皇帝。 显得他有些小人心思了。 第102章 鸡毛蒜皮全小事 梦又断在这处,东方不败醒来的时候心虚地摸摸鼻子,怀里的李相夷已经瞪着冒火的眼睛抬头看他,“老狐狸!原来你前世今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好好,别生气嘛。”东方不败又将人压在身下亲了亲,总算将已经把芳玑太子代入自己的李小鱼哄好。 老天视角去看前世,芳玑太子和冕太子的过往着实让人有些心疼过于老实的芳玑太子,连隔壁刚刚清醒的小东方都忍不住去亲李莲花。 因为自责。 芳玑太子其人实在是太好了。 李莲花懂他的意思,但他还是心安理得接受了小东方主动亲上来的唇,半晌后放开已经有些脸红的心上人,“说起来这冕太子与你的脾气不像,倒是和隔壁那位一模一样。” 一样的狡猾,让人捉摸不透。 “可你和小鱼也和芳玑太子不像啊,你们也像冕太子,小鱼那般挑剔张扬的性子也是像极了冕太子的。” 过去的李莲花又何尝不是这样? 果然,一些不大好的脾性是会传给后代的,显然李相夷没有传到芳玑太子的脾性。 这些日子被李莲花拿捏的死死的小东方算是总结出一个规律,李莲花骨子里其实和李相夷一样顽劣,不过一个不显于形一个不愿隐藏而已。 他平时还是温温柔柔的模样,整个人温润慈悲,但夜里在情事上却又凶得很,小东方如今已经没了第一次替他以口疏解的胆子,便是他凑过来亲吻的时候他都要担心这人会不会过于孟浪。 白日里两个年长一些的会自觉多去干一些杂活,李莲花在门口择着菜,小东方正带着大小狐狸精在门口玩,小羽儿站在李莲花肩头时不时吃下他投喂的菜叶。 东方不败去镇上采买,唯剩下李相夷坐在门槛处托着腮眺望远方,李莲花本以为他是在盼人归家,却发现他一直捂着右腮帮子一句话不说。 “李小鱼,你在干嘛?”小东方一手抱着一只狗看着他有些不对劲,见人又躲闪几分更觉得有蹊跷,“花花,你看他这是在干嘛?” 李莲花端着菜盆在两步之外打量了他一番,忽略他看自己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伸手给小东方让他帮忙系上襻膊,还不忘去损李相夷,“我说李小鱼啊,躲是躲不掉的,阿败马上要回来,我看你能捂到什么时候。” 李相夷嘴巴抿起来斜向一边,两眼一眯很是不爽的盯着李莲花,捂着脸的手却没有放下,重重地哼了一声,才又踩着极重的步子回了自己的小楼。 “花花,他到底是怎么了?” “糖吃多了,牙痛呢。”李莲花也有过这样的状况,但没有李相夷这般躲躲闪闪怕被东方不败看见,说完还顺手从荷包里摸出两块糖扔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还是太年轻啊…” 李莲花去煮饭,东方不败没多会儿就带着采买的肉和新鲜牛乳回来,由于做饭匆忙便没注意到李相夷故意遮掩的右脸,做完饭后小东方把桌椅摆好又将饭菜端上桌,他看见了吃饭都有些张不开嘴的李相夷。 他斜了一眼心虚不敢看他的李相夷,伸手在他右脸捏了一把,听到人痛呼,“啊,好痛,你干嘛!” “小鱼,你是不是又偷吃点心和豆糖?” 李相夷爱吃糖却忍不了牙痛,如今右脸都肿了一块,他将人拉到身前让人抬起头去看他的牙齿,“还好,不是牙坏了,是你吃糖太急咬到侧脸,如今有些溃疡。” “欸?你怎么知道?” “你说呢?”东方不败起身去找了些草药用干净的棉布包起来浸湿塞在李相夷侧脸,“都多少次了还不长记性。” 之前在四顾门就经常咬到脸,要么就是嘴馋吃了花生酥浑身起疙瘩找他卖可怜,深谙此套路的东方不败无奈摇头,将新买来的牛乳放进碗里,又用芦苇杆子给他吸牛乳,多少也能吃些东西。 饿了有一阵子却吃不到东西的李相夷总算喜笑颜开,牛乳本来是要试着做牛乳糕的,这么一来还是尽数进了李相夷的肚子。 又过了两日总算到了慕娩山庄所在山的脚下,其实就是小青峰附近,这些日子来回奔波,竟是又转了回来。 两座小楼的门外都装了机关,倒也不怕贵重物品被偷,小羽儿已经叛变到李莲花家,若非李相夷捏着小狐狸精的后脖颈皮毛,恐怕他也要叛变到隔壁。 “傻狗,认不清你主人到底是谁是不是?” 小狐狸精被人攥住命运的后脖颈,脑袋和四肢都耷拉着,有些羡慕地看向被李莲花牵着的大狐狸精。 明明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为何它家的主人就是这个样子? 又是羡慕到流泪的一天。 他们一行人先去了李莲花曾经的住处,那里有之前单孤刀刚死之时身上的东西。 乔婉娩的那封分手信被当时的李相夷拆开放在了桌上,这么些年过去虽然没坏但积攒了不少尘土,某不怀好意的李小鱼忍着灰尘将信偷走去看,看见里面的话一时不知作何感想。 “你这信是东海大战之后看见的吗?怪不得你心灰意冷。”话还没说完信就被小东方拿走,粗略看了一眼他直接放在桌子上。 “能理解,毕竟你们不是一路人,望尘莫及的确不好受…”但小东方又扬起一个笑容,将他抱住,“可我能够与你并肩而行,不会因为看着你的背影感到疲累。” “咦,这么肉麻。”李相夷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直接趴在他家东方不败后背上,“只有天下第一才配得上天下第一嘛,这叫门当户对。” “你这话说的是有点道理。”李莲花取走当年单孤刀的遗物,出门还没走几步便听到熟悉的声音。 “这是哪儿来的小蟊贼,敢闯进李相夷的旧居?” 又是方多病。 “本少爷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们四个,怎么,对我师父的旧居有意思?” 第103章 打断偏心行为 “阴魂不散。”李相夷轻嗤一声,路过他径直离去。 “你说什么呐!本少爷阴魂不散?!这是我师父的旧居,你们几个过来是干什么?” 小东方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去看气急败坏的方多病,“你师父?可是磕过头了敬过酒了交过束修了?证人是谁?你说李相夷是你师父就是你师父了?他的独门武功你又会多少?” 这小东方跟李莲花待久了嘴皮子是越来越溜,对爱人这个名不副其实的徒弟一向没什么好脸色,更何况这人总时不时将李莲花的视线吸引走。 “你!”方多病眼睛通红,快被小东方说哭了,李莲花将人拉到身边,看着似哭非哭的方多病,打个圆场。 “方小宝,是谁说再理我们就是狗啊?” 方多病本还有动作,就被东方不败在身后突袭点了穴位,他动弹不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穴位半个时辰之后自动开解。”东方不败活动了下筋骨,“好饿,去吃点儿东西吧,这婚礼不是明天?” “走走走。” 四人到山下之时恰巧苏小慵和关河梦也在,六人拼了个桌,苏小慵热络地与她们打招呼,“东方哥哥,李大哥李二哥,这位便是我从未见过的东方大哥吧?” “正是。”东方不败为每个人添了杯茶,苏小慵托着下巴在人群中来回看个不停,还是关河梦点了下她的脑袋,“先喝些水。” “东方哥哥,你之前说得那位挚友是哪一个?”苏小慵至今都不知道小东方求医的对象。 “他就是你喊的李大哥啊。”藏在桌下的小指被李莲花醋坛子勾了一下,小东方夹了些他喜欢的东坡肉放进他盘子,又轻轻凑过去在他耳边说,“是要用左手吃,还是我喂你?” 苏小慵歪着脑袋去看他们的互动,东方不败在给李相夷夹菜,小东方与李莲花也很是亲昵,“你们…不会…” 是那种关系吧?! 她素来跟自己爷爷一样喜欢八卦听趣事儿,头次在身边看见实打实的龙阳,还是两对兄弟,简直刷新她的世界观,“登对!简直登对!” 小东方看了眼关河梦,这人还是在默默照顾苏小慵,“关兄,你到底行不行啊?” 关河梦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何必操之过急?” “师兄?”苏小慵转头看向他,“你和东方哥哥在打什么哑迷?” “没什么。” 关河梦仍是打算慢慢来,小东方也不再催他,但李莲花却对这声东方哥哥不甚满意,抿着茶水眼神飘向剥虾壳的小东方,等人递过来放进他盘子之后来了句,“不吃。” “嗯?”小东方以为他不喜欢,又去拿了一只蟹剥给他,蟹黄被他整个挖出来递到他嘴边,“没蘸醋,你自己的就够用了不是?” 李莲花气笑出声,径直放下了自己的杯子。这小子倒是越来越懂自己的心思,他抬脚在小东方脚上轻踩一下,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最近新制了一瓶药膏。” ? 小东方手抖一下,差点蟹黄都夹不住,“别玩不起啊。” “阿求,这得看我心情。” 苏小慵很快转移了话题,“你们也是来参加乔姐姐婚礼的吗?” “正是,我们接了肖大侠的帖子来参加婚宴,只不过不太知道慕娩山庄具体的位置,苏姑娘若不介意可否引个路?” 李莲花收到的喜帖上的确是没有什么详细位置,苏小慵似乎和乔婉娩交情不错,自然知道那里的位置。 “当然可以,明天我去莲花楼找你们吧。” 他们一同吃了顿饭才离去,方多病扑了个空,气得牙根儿痒,“李莲花老狐狸!还有那个小心眼儿东方求败,本少爷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肖紫衿在江湖的地位多半还是当年四顾门带来的,也算是宾朋满座,他穿着一身喜服油光满面在门口迎客,看见莲花楼四人之时很明显笑容顿了一下。 他没见过东方不败和小东方,只见过李莲花和李相夷,对于这对儿像极了李相夷的兄弟俩他警惕着,拿过喜帖和小东方准备的礼物又强撑起一个笑容,“原是李神医和您弟弟,不知这两位…” “在下东方不败。” “东方求败。” 肖紫衿恍然大悟,“原是万人册第一美人的东方兄弟。” 他当时对乔婉娩会和角丽谯一同跌下第一美人的位子还感到不忿,如今看来,她们的确不如这两兄弟生得惊为天人。 东方不败只是没料到这苏文才老爷子更新地这么快,但也心安理得地受下这个名头,“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 “四位请。”眼见宾客越来越多,肖紫衿也无心刁难,便让他们先进去。 婚礼场地摆放比武擂台倒是少见,方多病看见他们四个表情立即狰狞许多,又听见擂台上有人说李相夷坏话,便上去与人比试。 “这连江湖上崭露头角的人都能与他打个一二,这天资当真是一般。”抛开自小身体不好的因素,李相夷觉得他倒是真的像单孤刀的儿子。 努力型选手。 悟性可以,根骨一般。 方多病被打得节节退败,李莲花想要出声提醒,就被小东方拉住阻止,“你这样对人家也不公平啊,他本来出身就比一般人好上不少,若擂台上你再来个外援,对这群普通人家出身的江湖人士就更不公平了。” 小东方就是普通人家出身,他不希望让一些人本就不甚顺利的江湖之路更加坎坷,“他一个富家少爷即使败了也是技不如人。” 他一字一句说得都很认真,李莲花有些错愕地看着他,又看向擂台上正与方多病打得有来有回的少年。 那少年比方多病看上去还要小一些,粗布麻衣,手上的武器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长剑,比不得方多病挂着价值连城玉佩的尔雅剑。 但少年面色坚毅,甚至比方多病反应更快。 东方不败和李相夷也听见小东方的话,都是很认可地点头,“他说的没错,方多病得到的已经够多了,何须再拿无辜之人当他今日的荣誉垫脚石?” 李莲花今日有失偏颇出于他对“单孤刀儿子”的偏护,若是在之前他会冷眼旁观所有擂台搏斗,他有些懊恼地低头,“是我考虑不周。” 第104章 误伤小东方 “花花,我不想你是因着他的身份而无条件偏向他的。”小东方一脸正色,他觉得李莲花在对于过去的人以及他们相关的人和事上过于宽和,准确来说,像个只知道悲天悯人的神。 但这份悲悯也是有条件的,就像今日,明明是一场正经又公平的擂台,他却要内力传音帮方多病赢得比试。 但他对面的少年同样打得很认真,他就该输吗? “阿求,但他的身份对我来讲总是特殊一些的。”李莲花握住他的手,却被他挣脱。 “特殊?好啊。” 小东方轻功上了擂台让小少年先下去,拔出腰间的佩剑指向方多病,“我来跟你打。” “阿求!”李莲花心中一紧,走到擂台下,“你快下来。” 小东方却只是冲他一笑,又内力传音给他,“你现在可以给他讲我的破绽,今日,除非我死,他必然落不到一丁点儿好处。” 李莲花在原地着急,东方不败和李相夷却是看戏,后者纯属幸灾乐祸,“花花还是拎不清啊,有些事情阿求已经再三明示过,他却还看不出来,这下好了,矛盾激化到这种地步,我倒要看看花花如何收场。” “你似乎真的不太喜欢方多病。” 东方不败将手放在他身后替他挡着人群拥挤,又听怀中人说,“有什么可喜欢的?像个狗皮膏药黏人得紧,本事不大脾气不小。就算他身份特殊又如何?他爹死没死都没下定论呢。” 方多病哪里会是小东方的对手,不过三招就被小东方挑飞了武器,体内做教主时的邪恶因子又被激发出来,每一个剑招几乎是想置方多病于死地。 在他一掌拍向方多病时,李莲花迅速飞上擂台将他的一掌挡住,局势极速变化,东方不败和李相夷逗呆在原地,心道麻烦了。 小东方眼睛越来越红,看向自己的手掌心,久久不语。 “阿求…我不是…” 李莲花还未怎么解释,小东方便转身离开。 李莲花追过去,看景的两人也随他们出去,只不过没想到李莲花真的会上去挡下小东方那一掌的。 接下那一掌李莲花才真是后悔莫及,小东方根本就没有用多少内力,只是将比试终结而已。 李相夷和东方不败都看出来他的每一个杀招都偏了几分,明显是在试探李莲花,但李莲花已经被情绪蒙蔽了双眼,连最简单的都看不出来。 他不信任他,这是最麻烦的一件事。 小东方自以为李莲花已经将自己完全纳入心中唯一,可他今日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他心里装着太多情义,先是乔婉娩的旧情,又是这群虚伪的四顾门旧人之间的情谊,他宁愿为了他们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素来占有欲极强的小东方接受不了。 不仅是他,之前的东方不败和李相夷也是慢慢熬出头真正做到只为彼此。 可现在路漫漫其修远兮。 在这之前李莲花明明说过自己会是他未来唯一的挚爱,可却为了方多病将带了内力的手掌击向自己,那只手掌常常牵着他的手,今日却与他相斗。 “别跟着我!”小东方转身去看一直跟着自己的李莲花,“你倒不如将我的破绽尽数告诉他,我千般万般都没想到你会亲自上台来阻止我。” 李莲花无颜面对他,也解释不了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阿求,我错了,跟我回家好不好?” “家?谁知道李神医会不会在莲花楼医馆用相夷太剑和扬州慢内力取了我的性命,我本是孤儿,何来的家?” 他东方不败的一生就是个笑话! “阿求…” “别叫我阿求,我叫东方不败。” 李莲花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仿佛一桶冰水将他从头到脚灌了个透心凉,但小东方下一句话才让他如坠冰窖。 “我讨厌这样的你。” 小东方流着眼泪离去,李莲花气急攻心捂着胸口吐出血来,东方不败呵李相夷姗姗来迟,瞥见他嘴角的血迹,大差不差猜到了原因。 但他并不同情,事到如今皆是他遇事不决,且看不清摸不透小东方心思造成的。 小东方一直将自己的喜好暴露在李莲花面前,但他却以为小东方对他的偏爱到了极致,并没有太过在意他对方多病的敌意。 这种敌意无关情爱,类似于小孩子吃醋自己的亲人将关爱和眼神分散给了其他孩子。 他要的自始至终都是李莲花绝对性的偏爱。 但今天李莲花替方多病挡下一掌,甚至还用了不少内力,因为他心底里觉得小东方还是以前李相夷所说的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内力伤到了小东方,所以他本就受伤的内心几乎是再添疮痍,他从未爱过旁人,所以他不明白为何他深爱的李莲花却不相信他。 小东方躲在一棵巨树下哭得泣不成声,远处的李莲花看见他这个样子心揪成一团,想过去却被李相夷拽住,“我觉得阿求这时候并不想看到你,甚至不想看到我们这张脸。” “阿败,你去吧。” 东方不败抱着小狐狸精往小东方那里走,在他身前蹲下用帕子替他擦擦眼泪。 小狐狸精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脸,小东方泪眼朦胧,吸吸鼻子将小狐狸精接住。 “哥,他不信我。”这是他的另一个存在,是他为数不多依赖的人,“还把我打伤了。” 东方不败探上他的经脉,果然发现他受了内伤,心里一股子火窜起来,将小东方拉起往李莲花那里走。 “说说吧,他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李莲花听了这话连忙去拉小东方的手腕,却不敢喊他阿求,“是我…跟我去疗伤。” 小东方抽回手并不愿意跟着他回去,抱着小狐狸精背过身,一句话不愿和李莲花多说。 “听话…跟我回去好不好?”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你算什么东西?”小东方后退几步直视李莲花,“你既然有你在乎的人,我的死活又与你何干?就当是我瞎了眼看错人。” 他拽下腰间的荷包扔在地上,“你我的关系,就此做罢吧。” 第105章 独自离去 “你说什么?”李莲花声音都提高几分,“你因为这件事要与我断了关系?” “可你因为方多病对我出手,还不够吗?难道我要等到你因着四顾门其他人将我杀了,我才能与你断了关系吗?” 这话说出来后李莲花明显抖了一下嘴唇,“你为何会这么想?” “因为我不会相信你了,你以后带着你的江湖义气和兄弟情谊爱去哪里去哪里,我东方柏福薄,高攀不起您李神医的忠孝仁义。” 小东方回去将东西全都打包收拾去了李相夷的小楼,与李莲花完全划分了界限。 “活该。”李相夷也不怎么同情李莲花如今的处境,归根究底还是李莲花的问题,“你自己掂量掂量孰轻孰重,就算他把方多病打成重伤又与你何干?” “嘴上说的好听,但你却并没有完全将他放在心上,但凡你将他看得重要一些,他今日根本不会被你打伤。”东方不败如今对李莲花没什么好脸色,特别是看到笛飞声带着阎王寻命来此,他不满地哼了一声带着李相夷将大门紧闭。 大魔头不知道发生什么,但有些八卦李莲花如今因为流泪而湿润红红的眼眶,“你家那位呢?我记得你解毒之后他便与你和好了。” 李莲花不答话,对刚刚阎王寻命所说的话沉思,半晌后让他们离开,“当年之事我已经心里有底,今日你闯了百川院一百八十八牢又引了不少注意,还是赶紧走吧。” 笛飞声点头,又带着阎王寻命离开。 但大事不来小事不断,方多病匆匆跑来莲花楼,把李莲花的楼门拍得震天响,“李莲花!李莲花你在家吗?!” 方多病的声音引了所有人注意,李相夷二楼的小东方攥紧拳头,听见李莲花吱呀一声打开门,“方多病,你到底有什么事?” “李莲花,乔姑娘中了角丽谯的冰中蝉,说是只有扬州慢能解毒,你见多识广,可有其他法子能救她?” 隔壁的门突然被打开,李相夷和东方不败都直勾勾看着李莲花,不见小东方身影,三双眼睛盯着他,李莲花移开视线,点头应下,“我随你去看看。” “李莲花,你可是想清楚了?”说话的是李相夷,他在最后提醒做事的分寸,因为方多病也会扬州慢,只需他点拨一番,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前去。 这很明显就是角丽谯为了引李相夷出来而下的套。 李莲花有意无意看向隔壁二楼,那里却丝毫动静都没有,“这是当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岂会袖手旁观?” 楼上的小东方垂下一行泪,素来笑语吟吟的面容有些疯魔,不知是哭还是笑,他只觉得自己是个天大的笑话。 “从我遇见你的那时候起,她就已经在我的世界逐渐淡去,此时此刻,我的世界唯你而已。” 这是李莲花曾经对他说的话,全是假的,全是假的! 他听见李莲花和方多病离去的脚步声,平复心情后收拾好包袱。他打开门,李相夷和东方不败仍在下面站着,“你这是要去哪儿?” 这次不是东方不败的主意,他却还是选择离开。 “我不想看见他,天下之大,总有我的栖身之地。”他回不去黑木崖,但也不能总依附他们而苟活,“多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料。” 小东方鞠了一躬,淡笑着抱了一下他们两人,“再见。” “等等!”李相夷跑进屋拿了几根金条,“这些给你,若你想回来了,我这里永远欢迎。” “谢谢小鱼。” 东方不败拍拍他肩膀,“你做任何决定,我们都会支持你。” 前世是前世,今生若是错付,也成了孽缘。 “谢谢哥。” 小东方背影孤寂,李相夷心疼地往东方不败怀里靠了靠,想起自己第一次遇见小东方的时候他还是光明左使,整个人虽有些阴鸷但对他很是不错,“阿求好可怜…” 他转身将脑袋搭在东方不败肩头,有些不舍,也不忍心看他那样落寞的背影,但他知道小东方是不愿意留下来的。 “别难过,这样未免不是一件好事。”东方不败抚了抚怀中人的长发,“李莲花的心思本就难以捉摸,阿求这样走了,我就不信他能安稳待在这个莲花楼。” 但东方不败还是有些忧心,李莲花对待往事情谊素来要大于儿女情长,不然乔婉娩当年也不会写那封信。 连伤两个人的心,他真的需要反思一下。 或许有的人本就要注孤生。 乔婉娩的情况的确有些糟糕,李莲花诊过脉后思索再三,还是让方多病去帮她解毒。 “你开什么玩笑?你的苏州快如何比得过我师父的扬州慢?”方多病不信他,李莲花也因为小东方的事情很是烦躁。 “信不信由你。” 他心里慌慌的,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方多病死马当活马医将内力输给乔婉娩,竟是也解了毒,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拍了一下李莲花,“真神了,你这苏州快这么厉害?” 乔婉娩慢慢转醒,迷迷糊糊间看见李莲花的身影,逐渐与脑海中的李相夷重合起来,“相夷…是你回来了吗?” 所有人都看向李莲花,当事人否认,“我不是李相夷,肖夫人怕是认错人了。” 肖紫衿虎视眈眈盯着李莲花,他听到方多病的‘苏州快’内力是李莲花给的,他刚刚探过,分明就是扬州慢! “李神医不知从何处得来这般绝妙的内力?竟是也扬州慢一般可救人性命。” 佛彼白石齐刷刷看向李莲花,皆是探究,李莲花心凉了半截,搪塞道,“山洞捡来的。” “呵…捡来的?”说话的是云彼丘,他上前一步想去探李莲花的脉,因为碧茶无解,他想确定李莲花是不是李相夷。 “怎么?诸位思念李相夷已经到了宁滥不缺的地步了吗?连我这样的江湖游医也能有幸成为李门主的替身?”李莲花后退一步,嘴角是凉薄的笑意,“若是李相夷真的回来了,诸位又当如何?” 李莲花扫视他以命相护的一群“朋友”,包括旁边不再说话的方多病。 第106章 相夷讽莲花 纪汉佛假惺惺地笑了两声,“若是门主回来了,我们兄弟几个自当洒扫相迎。” 然后没了下文。 方多病虽然慢半拍但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我师父回来的话,那百川院该谁来做主?” 气氛陷入诡异的沉寂,纪汉佛先和白江鹑面面相觑,但还是没有人先出来说话,还是石水做了这个出头鸟,“门主回来自然是门主做主。” 若他们不沉默这么久他也就相信了这等说辞。 “李相夷回不回来跟我李莲花无关,我弟弟李莲蓬还在家等我,告辞了。” 李莲花脚步很快,根本没等其他人再说些什么,方多病快速跟上去在他旁边絮叨,“若我师父真的回来怕是要伤心,你弟弟说得不错,这些院主并非是我所想的侠义之士。” “方多病,你要跟我跟到什么时候?” 他急着回去和小东方道歉,方多病总是跟着他算什么?只会让小东方徒增闷气。 “李莲花,你跟之前也不大一样了,从前你干什么都慢悠悠的,现在是越来越急。” 若非那冷漠又敷衍的语气和表情做不得假,他真以为自己从前认识的李莲花被掉包了,但他对着东方家的弟弟眼神又特别温柔,倒真的做到一人一副面孔。 “你去替我买些新鲜蔬菜。”李莲花保证不会拉着小楼跑掉,这才打发走了方多病。 不跑?开玩笑。 山下停着的两座小楼,一个大门紧闭,李相夷和东方不败还没有出来。 他走到门前敲门,开门的却是他家的大狐狸精。 “你来干什么?”李相夷将手里的水瓢甩到盆里,没好气地看着风尘仆仆归来的李莲花,“初恋的毒解好了?我们以为你会乐不思蜀在她面前承认你的身份的。” 李相夷每一句话既是讽刺又是嘲弄,听得李莲花十分不适,“不想跟你废话,阿求呢?” “你还知道阿求?你有什么资格来问阿求的下落?” 李莲花敏锐地捕捉到信息,“什么下落?阿求呢?他不在莲花楼里面吗?” 他跑去二楼,里面空空如也,小东方什么都没留下。 “他人呢?!”李莲花又跳下来去质问李相夷。 “你不应该问我啊,你难道不应该问你自己吗?不是你选择跟着方多病去救乔婉娩的?”李相夷不知道他这亡羊补牢一般的行径是想做什么,小东方是什么看上去很大度的人吗? “可那人命关天…” “可方多病也会扬州慢,角丽谯定是听了宗正明珠的话前来试探你我,这么简单的事情以你的脑子不会想不明白。” 李相夷蹲下身将大狐狸精驱赶到李莲花身边,将自家小狐狸精带走,“遇到乔婉娩你脑子都停止思考,你究竟有没有放下她,有没有一颗真心去爱阿求,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李莲花已经呆滞,后知后觉自己做了多么蠢的一个决定,“我…我大错特错,小鱼…你告诉我他去哪里了好不好?我求求你…” “你求我也没用,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自己要走,我们也没有理由留下他,毕竟连你都放弃他了不是吗?” 李相夷字字诛心,东方不败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家小鱼把李莲花说到快碎了。 “跟他有什么好讲的。” 他将李相夷揽在怀里,却被李莲花抓住衣袖,“你知道阿求在哪里对不对?” “你错了,我并不知道,我出门只是因为小鱼想要吃烧鸡而已。”手里拎着的烧鸡不做假,他没有找到小东方的踪迹也是真。 一转眼他就跑得无影无踪。 “我要去把阿求找回来…”李莲花撩开衣摆就往城里赶,小东方没有房子,他可能会去城中的客栈借宿。 李莲花猜测方向是对的,但他却不曾想过小东方会选择买一个宅子来住。 他火速在一个小镇买了个偏僻的二进小院,只在人牙子那里买了两个小丫鬟请了个管家,平时负责打扫院子和做饭也就在这里住下了。 李莲花在山脚停留好几日都没有寻到小东方身影,整个人急到不修边幅,方多病也被他急匆匆赶回去,但却在这几日接到了漫山红的帖子。 玉楼春邀请他们前去漫山红宴会,东方不败另有一张帖子,因为他是万人册新晋第一美人。 李莲花重新燃起希望,东方不败能接到帖子,那小东方会不会也会收到帖子? 真实情况是小东方没有收到,他住在一个人烟稀少的小镇,马车都不常见,玉楼春又如何会知道他的位置? 他躲着李莲花,所以平日里采买都是两个小丫头去,两座小楼恰好行驶到附近的小镇,两个小丫头采买之时也碰见了和自家主人一模一样的东方不败。 她们认错了人,不知道为啥今日小东方愿意出门了,“公子?您今日怎么愿意出门了?这两位是公子的朋友吗?” 东方不败一愣,“两位姑娘可是认错人了?” “欸?公子,我们怎么可能会将你认错?” 三人都反应过来他们说的是小东方,李莲花先行问道,“你家公子住在何处?这是他的孪生哥哥。” 两个小丫头愣了一下,想起公子说过的话纷纷摇头,“我不能告诉你们,公子不喜外人打扰,而且公子说过,若是有素衣布包腰间挂着并蒂莲荷包的人问起他的下落…” “他说什么?” “他说…权当他已经死了。”小丫头面露难色,但还是如实说出。 两个小丫头拧不过三人,带着他们回了家,小院儿门口挂着两盏花灯,小丫头心虚地将人带进去,“几位在这里稍等,我们先去回禀公子。” 管家听见动静见她们俩带客人回来,脸瞬间变得严肃,“公子说过什么你们可是都忘了个干净?!” “先生还请不要责怪他们两个,是我要她们带路的。”李莲花走上前,生怕小东方听见他声音跑了,径直进了屋子。 还未等踏入屋内,一个硕大的花瓶朝他砸过来,“滚!你给我滚出去!” 第107章 多爱我一点 李莲花接住花瓶,将东西放置一边,朝屋内说道,“阿求…我错了,你出来好不好?我们好好谈一谈。” “没什么好谈的。”小东方又在屋里摔碎了一个瓷器,将碎片尽数扔在李莲花面前,“只要你把这个花瓶变回原来的样子,我或许愿意跟你聊一聊。” 李莲花失语,破镜难重圆,碎了的花瓶再怎么修补也不会变成原来的模样。 “我说过,我现在很讨厌你,如果你不想让我更加厌恶你,你尽管再来寻我。”屋内的小东方还是止不住自己的眼泪,暗骂自己没出息,但说出的话也是一点点凌迟李莲花的心。 “好,我走。”李莲花失魂落魄地往外走,手里的瓷器碎片划伤了他的手心,鲜血滴答在地面上留下血印。 李相夷和东方不败一直没有说话,这种情况他们劝不了什么,他们也不知道李莲花如今到底是怎么想的,自然不会在小东方面前随意为李莲花求情。 若李莲花还是未改,还是一昧偏护四顾门的旧人和乔婉娩,他们这时的袒护都会成为未来刺向小东方的利器。 但东方不败心里隐隐有了个打算,他捏了一下李相夷的腰间软肉,怀中人迷茫地偏头看着他,凑过去听他的耳语。 “这法子真的行吗?”李相夷觉得这是个馊主意,但似乎情况不会更加糟糕了。 东方不败对于结果并不在意,在乎的是过程,“事情已经这样,再坏又能到何种地步?要么是阿求回心转意原谅他,要么果断地一拍两散,再无瓜葛。” “行吧…”李相夷跟着李莲花回去,东方不败留在小院里还未走,他迈步进了房内,看见小东方凌乱着头发双目猩红,见他进来没了刚刚的歇斯底里。 “哥,你怎么也来了?” “你自己就把日子过成这样?”他拿走随意摆放的酒瓶,找了个地方坐下,“你打算在这里过一辈子吗?你真的放下他了?” “李莲花不是小鱼,小鱼心里只有你,他会因为你的过往而吃醋,会时时刻刻在乎你的安危,他在所有选择面前只会坚定选择你,但李莲花不是。” 小东方又喝了一口酒,“从前我不知道情伤这样痛,其实我早知道他是一个心怀大义的人,可是我就是很难过…” 他说着话又带了哭腔,泪珠滴到酒壶里,一边抽泣着一边说,“可为什么别人…都比我重要?我为什么…不能在他那里…特殊一点点?” “我只要一点点而已…” 东方不败一手摸着他脑袋一手抹掉眼角的泪水,又听他继续说,“我不想他看到我,就只会想到我是他的床伴,我不想我们的关系只存在与床笫之间的特殊,我想让他心里有我…” “可是哥…我输的一败涂地…” 小东方最终还是忍不住伏在东方不败肩头痛哭,后者也不知道自己当初帮他是不是对的,但事情发展到今天的地步所有人都没有想过。 “选择权在你手里,我们都会尊重你的选择的。”东方不败说不出劝他的话,还是让他自己决定,“三日后漫山红有一场宴会邀请我们兄弟前去,要不要去那里散散心?” “他也会去对吗?”小东方擦干泪水,有些抵触再看见李莲花,“我不想看到他。” 东方不败没有强求,但他还是建议,“这是个了断的机会,他今日会来找你一次,他也知道了你的住处,保不准还会来寻你。 不如借着这个机会,把话说开,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小东方垂眸,思索良久后还是同意了,“好,把话说开。” “我先回去了。” “慢走,我就不送了。” 李莲花和李相夷在回去路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刘如京,两人对视一眼后跟了上去,等他进了一家义庄后两人便停在门外,又被方多病瞧见。 “你们俩在这里干嘛呢?” 李相夷翻了个白眼迈步进去,李莲花看着他也有些糟心,“这事儿你不必多问,自己回天机山庄,不然我就让你小姨来抓你回去。” “你!本少爷大人有大量,先回家看看有什么要事。”李莲花最近脾气不好,他还是少惹为妙。 李相夷进义庄看见木板上躺着个红衣服的魁梧男人,正觉得眼熟,定睛一看却是笛飞声。 刘如京以为是来买尸的人,便解释这人已经配了冥婚。他边说话一边用兵器敲打尸体上的武器,眼瞎了的他耳朵凑过去听,李相夷不明所以,“你这是在干什么?” 刘如京并不搭理他,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李莲花打发了方多病离开,也看到了笛飞声。 他先是去给他探脉,发现人还没死,便花钱买下他的尸身,想到没人扛,又把方多病叫了回来扛笛飞声。 (花花的人格魅力不可否认,但剧花的感情线,他还爱乔婉娩但放弃了,乔婉娩不爱他还在坚持当年的执念,两个人都很拧巴。 这里俩人矛盾激化我已经铺垫很久了,其实两人感情伊始是受前世影响,小教主因为冕太子的关系所以初见就对他有心动,然后加上花花有意无意的照顾,本来小教主就是在黑木崖艰难生存的,面对一个对自己很好的人很容易动心。 但花花其实是最难搞定的一个人,他过了十年的游医生活,整个人疏离又冷漠,他对小教主的悸动本就是受前世影响,但细看出来,他们与另一对几乎完全不一样,他们俩很难找到撒糖点,因为几乎全程都是小教主一个人在付出。 他会去求东方不败撮合他们,也会悉心照顾花花,还会请教一些他根本没有接触过的东西。他在这段感情里很卑微,他希望他喜欢的人爱他,但发现自己好像捂不热那颗心,亦或者说他不能让李莲花像李相夷一样心里只有一个人。 但这里的花花还是有剧花的性格,他喜欢小教主,但没有到非他不可的地步,他有很多事要做,单孤刀和四顾门旧人的安危他也会放在心上,他不像李相夷被东方不败带着学会只爱他一个人,所以他们矛盾上升是必然结果。 看到有宝留言让他们仨回去让花花一个人留守在原世界,其实这个结果很残酷,我本来打算的是让他们吵两章在后面会有个复合点,但如果大家都希望他们仨回去的话,emmm 那就投票决定呗。 老规矩,段评或者章评留言吧) 第108章 给个答案 东方不败回来的时候自家小楼没亮,他便去了李莲花的小楼,笛飞声昏迷在榻上,方多病站在一旁发着牢骚,嫌弃自己浑身都是尸臭味。 见东方不败回来,李莲花极为不自然地挠了挠鼻头,“阿求有没有和你说些什么?” “你们俩跟我过来吧。” 方多病守着笛飞声,他们去了李相夷的小楼,东方不败开门见山,“若能时光倒转,我倒是希望从未撮合过你们。” 李莲花低下头,因为思绪复杂手指搓在一起,“阿求说什么?他也希望我们从未相遇吗?” “他说为什么所有人在你心里都比他重要一些?他只想要你的一点点偏爱,可他没有感受到,他很难过。 而且,他不想你们的关系只是因为你们的肌肤之亲,这样让他觉得自己只是你的床伴。” 东方不败将他的话转述给李莲花,他捏紧了袖中藏着的被小东方丢掉的荷包。 “如果在你的心里四顾门旧人和乔婉娩以及隔壁的二位都比他重要的话,我劝你尽早放手,对你们二人都好。” 李莲花的泪珠砸到地板上,摇头道,“放手?我要如何放手?我只是没有想到我会让他这般没有安全感,我竟然没有让他感受到一丝爱意,从始至终,都是我的错…”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若前几日中毒的是乔婉娩和阿求,你只能救一人,你会选择谁?”其实这问题显而易见,李莲花也果断选择了小东方,但东方不败嘲弄道,“可乔婉娩本就有别的法子来救,不需要你去不是吗?” “你明知道阿求那日也受了内伤,还是你亲手所致,可你没有去找他道歉替他疗伤,而是选择跟着方多病回了百川院,你若是阿求,你当如何?” 李莲花哑口无言,扬州慢除却小东方还有三个人会,可他没有嘱托方多病,也没有去隔壁询问李相夷,他便直接选择离开。 这样的自己,小东方怨他也是应当的。 “漫山红宴会,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东方不败说完后又补充几句,“我不是帮你,而是我觉得阿求爱你至深,我给他一个看清你的机会,我倒要看看,你到底会如何行事。” “多谢。”李莲花转身离开,笛飞声中了大量无心槐失忆,方多病也借口在莲花楼留了下来,这让本就因为和过去割舍不掉而失了爱人的李莲花更为烦躁,半夜坐在门口一个人喝着闷酒。 曾几何时,小东方也和他坐在门口喝着桃花酿,如星如月的眸子总是笑着看向他,也会因为自己还未解毒而病弱的身体随意寻借口让自己回去休息。 他本活在阴暗中,却一点点把自己生命中为数不多的光亮捧给自己。 两枚同心锁在他手里映着月辉,当时他表明心意后的腼腆神情似乎还在自己眼前,但如今他心灰意冷,被自己伤透了心。 他起身拎着酒瓶往外走,一直走到小东方小院的门前,上空传来悠扬笛声,很是孤寂,他抬头看向屋顶上的人,呓语,“阿求…” 两双泪眸视线碰撞,小东方率先避开眼睛想要离去,李莲花轻点婆娑步将人拦下,“阿求…听我说好不好?”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两人坐在屋顶上,小东方被李莲花握住手腕,稍一用力就让小东方整个人跌坐在他怀里。 “阿求,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李莲花埋在他颈窝,一遍遍道歉,“我不该因为方多病与你对立,也不该与过去的人纠缠不休,我只求你能原谅我。” 小东方无动于衷,连眼神都未曾波动,耷拉下来的眼皮是对他道歉的拒绝,整个人都没有给他的道歉一个回应。 李莲花从他颈边抬头的时候他更是偏过头拒绝了任何肢体接触,眺望向远处的弯月,他说,“你的道歉,我不接受,我也不相信。” “李莲花,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你有大爱有大义,是我不配。我对之前的纠缠向你道歉,是我勾引你,你若想要我这条命,拿去就是。” 李莲花抱住他腰身的手更加用力,“放过你?休想。” 李莲花自知现在他什么都听不进去,但他的性格又做不到对他疾言厉色也不会对他强做些什么,“我会给你满意的答复,你等我好不好?” 小东方这才转过头低眸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李莲花强颜欢笑,换他一个正眼相待也是不易,“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你只需看着。” “什么叫我想要的?”小东方挣脱开他的怀抱,站在他的对面,“当真是委屈了李神医,能为了我做些自己并不愿意的事情。” “李莲花,你是真的不懂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小东方冷笑一声,“好啊,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把原谅你的条件放出来。” “什么条件?” “我要你亲手杀了云彼丘,而且我要他碎尸万段!” 李莲花瞳孔微缩,深吸一口气后点头,“好,我答应你。” “这么勉强?”小东方岂会看不出他的情绪,闭上眼摆手道,“算了,你走吧。” “阿求,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等等我?”李莲花双手把住他的胳膊,素来温润如玉的容颜也锋利几分。 “好,我可以等你。”小东方抬眸注视着他,用剑在手心划了一道,“在这道伤疤好之前,你把你的答案交给我看,逾期不候。” 他划得不重,约莫着十日就能痊愈只留浅浅的一道痕。 “好…但你要跟我回去。”李莲花忍住去拉他滴着血的手的冲动,只提了这么一个要求。 “三日后的漫山红宴会,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小东方跳下屋顶,再也没理他。 但多少为自己争取了些机会的李莲花不敢得寸进尺,掏出药瓶拉过他的手在上面扑了一层药粉,撕下里衣为他包扎。 又踏着夜色回了莲花楼。 (有宝问,既然是这种结局,为何当初他们还要在一起,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让他们相爱。 对此我想说的是,爱上李莲花是必然结果,是出于他的人格魅力,矛盾则是生活常态。例如大家看莲花楼都会喜欢花花,因为他聪明机智且宽和大方,没有人会不喜欢花花。 但大家看到花花救云彼丘的时候还是会恨铁不成钢,这份宽和大方变成他人格魅力的缺陷了吗?也并没有。剧花无牵无挂,所以即使一人离去大家多得是心疼和遗憾,即使方多病陪伴他许久也依旧撼动不了他赴死的决心,因为他想护着自己的故人和朋友。 但大家都一致认为这群人是不值得的,但剧花还是‘死性不改’地护着他们,我很不喜欢这样,所以写文的时候就想利用小教主的小爱去让花花‘自私’一点,若他不愿意为了自己而改变,那就让他因为爱人而学着改变,然后慢慢改变他的结局。 但我不想让小教主一直处于主动的那一方,太卑微,会像‘舔狗’,两人的关系应该是平等的,所以会有后面的追夫。 花花不是不爱小教主,但看剧中相夷与乔婉娩的那一段,这实在证明他不是一个会谈恋爱的人,他从小接触的都是江湖道义,男欢女爱他处理的方法也不对,但他是爱小教主的。 我在前篇也说过这本结局不会是be,虽然我写得多但其实他们俩认识也就半年,大家稍安勿躁哈,投票结果也比较明显,都想让他们回去,也可以,看我安排吧。 不要因为我的文让大家不喜欢花花啊,花花那么好的一个人,其实我也同人文看多了,有点想反套路的意思,但我不希望因为我影响大家对花花的印象,那我太罪过了。 感谢感谢!) 第109章 夜探万圣道 小东方看着手心的伤痕,又去盯他离去的背影,说不难过是假的。 与他分离的每一刻他都无比煎熬。 但他也有自己的底线,他的爱人不可以把别人排的比他重要,现在的他患得患失,他总觉得李莲花骨子里对这个世界的冷漠没有改变。 他并不怀疑李莲花的忠诚,但他有种预感,在某些大义面前,李莲花宁愿舍了自己的性命也要保住所谓的朋友。 他这两日打听了不少过去李相夷的传闻,他们说李相夷最是重情重义,对当年四顾门的人都极为义气,更听说当年单孤刀有小动作的事情,却只有李相夷一个人不相信而已。 他在逼他与过去的人划清界限,让他不再对那群人上心,但他自然也是知道这对李莲花很残忍。 乔婉娩拥有了很多,可他只有李莲花一个。 又是一场豪赌,他以自己为筹码,舍掉了所有人,就要赌一把李莲花到底会把他置于何地。 小东方的眸子染上阴鸷的气息,不远处的街道时不时传来野猫撕咬声,他披上一身夜行衣,摸到了万圣道。 万圣道有个明面上的地址,一般都是封磬在打理,另一个拥有众多机关和能人异士的秘密基地由单孤刀打理。 小东方将斗篷摘下来,潋滟的面容让封磬惊呆在原地,“冕…冕太子?” 当年萱公主留下了不少冕太子的画像,这人…生得竟与冕太子有七八分相似。 “你是风昀的后代?” 封磬听完立马跪倒在地,“太子殿下…” 他知道自己当太子贴身侍卫的祖宗风昀,连单孤刀都不知晓,偏偏这人又生了那样的一张脸。 “蠢货,我儿玄玟当年究竟落到何处?” 封磬战战兢兢跪在那里,“殿下的下落,属下也不知,只知道当年萱公主殉情后玄玟殿下被公主的手下带走,然后不知下落,我们风家这些年隐姓埋名也在找玄玟殿下的后代。” “金玉黄权四家呢?” 封磬解释道,“这四家早就分了钱财各行其事,元宝山庄的主人就是金家后代,玉…是玉楼春,他近日要举办漫山红宴会,黄权二家似乎一个跟了金鸳盟,剩下的黄泉府主…但他好像出了事,他的下落属下就不知了。” “不知?角丽谯的计谋你也不知?”小东方踹了封磬一脚,封磬连滚带爬跪在他身前。 “殿下,角丽谯是您母家后代,属下将她拉拢过来,也为南胤的复国计划添砖加瓦。” 他跪着往前走了两步,拉住已经坐在高位上小东方的衣摆,“殿下,属下已经寻到了玄玟殿下的后嗣,您大可放心。” 他知道当年冕太子的死因,这在他们封家是需要铭记的事情,就是为了寻冕太子和芳玑太子的转世,以及玄玟殿下的后代下落。 “哦?寻到了?谁?” “是当年四顾门的二门主单孤刀。”封磬自以为小东方会夸奖他,得来的却是又被踹了一脚。 “蠢货!愚蠢至极!单孤刀当年假死是不是也是你的手笔?你可知东海大战差点把真正的玄玟后嗣给杀了!” 封磬愣了一瞬,反应过来,“您说的是…李相夷?属下也怀疑过,可他年纪对不上啊。” “年纪对不上,那张脸就能对上了?你觉得凭孤这张脸,能生出单孤刀那模样的后嗣?孤和芳玑太子再不济也是大熙和南胤的太子,如何生得出他那样的废物?” 封磬沉默,对比了一下两人的容颜,的确单孤刀不仅样貌上过不去,天分也是极为一般。 如此看来,的确是李相夷更像南胤后嗣。 “殿下…那这…”封磬寻错了人,还伙同冒牌货差点把真正的小太子给搞死了,他一声不敢吭,缩在一边。 “业火痋呢?当年我将子痋给了阿萱,你们可寻到了?”小东方极为自然地靠在位子上,封磬爬过去替他捶腿。 “殿下,业火痋如今在角丽谯那里,不过当年萱公主将业火痋锁在了罗摩鼎里,需得四枚冰片才可打开,这四枚冰片正在那金玉黄权四家手中。” “这么多年你们都没联系?” 封磬摇头,“他们偏安一隅,早就忘了当时萱公主的嘱托。” “过两日孤会亲自去一趟漫山红,最近不论谁说什么,都不许轻举妄动。”小东方将无心槐扔在封磬面前,“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他在李莲花身上顺的。 “最近主…单孤刀暗算了笛飞声,他如今不知下落,角丽谯正在寻他,大动干戈。” 小东方将一只蜂鸟递到他手心,“往后单孤刀的计策尽数破坏掉,不要被他发现,有事情即刻传书与我。” “是,殿下。”封磬送走重新戴上斗篷的小东方,劫后余生长叹一口气,想到单孤刀又呸了一声,“怪不得这大业迟迟不成,感情我寻了个冒牌货!” “这张脸一看就不是我南胤后嗣,冕太子果然生得倾国倾城…李相夷是芳玑王后代?我实在眼拙…” 封磬自我反思了一会儿,一边鄙夷单孤刀,另一边又心花怒放地去想冕太子的事情,忽然又起了斗志,势必要辅佐冕太子拿下大熙重振南胤! 小东方在房间的时候就与东方不败商量过此事,一是探探万圣道的底细,看看他们是否还真的会认冕太子为主,再者就是去探封磬的口风,果然不出他们所料,单孤刀这么些年的确在万圣道蛰伏。 那接下来所有的一切,都好办了。 第110章 赴宴 真到了漫山红这天,李莲花与李相夷和方多病一同去,因着方多病也在受邀名单上,东方不败一大早就去寻了小东方,还带了两套新衣服。 “这是…干什么?”这衣服极为繁琐华贵,太过引人注目,小东方拒绝。 其实如果细看能看出这与南胤服饰有些相似,东方不败费了好大劲才弄到这两套衣服,“你懂什么?第一,我们是顶着第一美人的名头去的,第二,这衣服跟南胤服饰相似,还能试探下玉楼春背后的玉家对南胤皇室的态度。” “要不…你自己穿吧…” 但反对无效,小东方还是被硬换上了这身衣服。 从对方身上能看出这身衣服的效果,虽然两身衣服一白一蓝,但东方不败的白色更显圣洁,小东方身上的蓝色更显温润一些。 到了约定地点却只有他们二人,上了马车后小东方被马车里的迷香给迷晕,东方不败才想起来没把葵花宝典给他,但他也靠着马车假寐,只知道路上是经过了山林。 他们又七转八转,终于转到玉楼春所在的地方,衣服繁琐差点被绊倒,小东方斜了一眼靠在自己身上的东方不败,“哟,这怎么还摔了?” 两人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但还是能看见小东方眼里的笑意,东方不败丢了面子,甩袖规整了衣服,“这玉楼春住的什么鬼地方,一会儿给他把山铲平了。” 他们本来想慢悠悠爬上去,但实在太慢,直接轻功跳了几处,在最后之时才多走几步,还未到山顶,就看李莲花他们早已经到了。 李相夷径直走向白衣的东方不败,根本没有认错人的嫌疑,趁着无人注意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你怎么换了这身?还拉着阿求一起?” 东方不败在他旁边低语几句,李相夷恍然大悟,“嗯…有点道理,但你穿成这样怕不是在勾引我?” “那,可是勾引住小鱼了?” “嗯哼,为你神魂颠倒。” 小东方对他们露骨的话不忍直视,不经意与李莲花看着他的视线碰撞,他躲了过去,但依旧架不住李莲花赤裸裸的眼神。 他也想跟李相夷一般去凑近小东方看他的盛世美颜,但此时他们吵架闹别扭,他也不愿意原谅自己,想迈过去的的步伐又忍住了。 东方皓是个老色鬼,看到东方兄弟的那一刻哈喇子都快流下来,搓着手掌上前谄媚道,“二位姓东方,鄙人也姓东方,这可是极大的缘分,说不定我们还是一家呢…” “我们家可没有丑东西。” 小东方丝毫不给他面子,一个眼神都不曾给,直接略过他,又听其他人介绍自己的身份。 但听到一字诗李一辅的诗,他掩在面纱下的嘴角也抽了抽,“一字诗,我也会。” 李一辅洗耳恭听,但没想到他只吐出一句“蠢”,便自己去另一处待着。 被骂了的李一辅脸色变化极为精彩,众人不敢笑出声,直到侍卫们端着东西出来之时才结束了这场闹剧。 选香红他们便知道此处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只能说是高档特殊一些的青楼,但这里的地势如此陡峭,这些姑娘应该来路也不明。 李莲花和李相夷还有方多病先选香红,方多病推脱,李莲花选了个金色护甲,李相夷扫视一圈选了个翡翠镯子,小东方挑了个戒指,东方不败挑了个金手链。 众人鱼贯而入,有侍女带他们去沐浴更衣,李相夷已经随着过去,东方不败只道他们是好友可以与李相夷同去,小东方沾了一身迷香味儿也随着侍女去了另一处池子。 留在原地的李莲花看了眼已经跑去和陆剑池那群人闲话的方多病,转头看向自己身边的侍女,“东方二公子在何处?” “李神医请随我来。” 小东方泡在浴池里,本来穿着暴露要来侍候他的婢女被一脸娇羞地赶了出去,他靠在池边陷入沉思,连李莲花闯进来都浑然不知。 他听到脚步声以为是那婢女又来,只能合上眼睛不敢冒犯她,却又得拒绝,“银霜姑娘,在下当真不需要你来侍候。” ‘银霜’不说话,但他听到下水的声音,无奈威胁道,“姑娘,还是自重。” 直到风徐徐吹进来灌了他一鼻子药香,他才猛然睁开眼,李莲花快他一步先行搂住他的腰身又扣着他的后脑吻了上去。 “唔…”小东方猝不及防被吻住,湿透了的里衣紧贴在他身上,李莲花在他腰后轻捏了几下,小东方便整个人有些站不住脚。 小东方的手用力推开李莲花,用手抹了下双唇,怒视着他,“你到底要干嘛?” “阿求,我很想你。” “在你给出答案之前,不要碰我。”小东方跳出去换好衣服,李莲花无奈让人送了身衣服过来,换好跟了上去。 李相夷和东方不败屏退侍女后一同沐浴,忍着声音胡闹了一通,等出来看到李莲花颓败的身影时便知道小东方还没有原谅他,啥都没吃到。 “怎么这么久?”小东方肘击东方不败,后者脸上还带着丝丝红晕,眼睛也有着水光,让小东方气不过又打他一下,“你倒是快活了。” “还好,就是怕被发现,刺激归刺激,还是不如家里来得舒坦。”东方不败由衷发表着意见,小东方想起刚刚李莲花的吻,还是忍不住舔了下唇瓣。 “晚上是个好时候,不必管我了,我要去和我家小鱼双宿双飞。”深谙套路的东方不败本就对女人没兴趣,但来都来了,借玉楼春一个地方也不为过。 小东方看他吊儿郎当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你快活我累死?封磬那里我解决的,玉楼春不得你来?” “你也知道,我这人除了小鱼也没别的志向,这般宏伟大业还是交给你,毕竟你家那位也是身担重任的江湖侠士。” “你再揭我短信不信你今晚落不到半点清净?信不信我去闹洞房?”小东方对于这张利嘴根本说不过,说了两句不痛不痒的威胁话语,又只能认命地去干活。 第111章 借位吻 李相夷三人被玉楼春单独叫去谈了些什么,等他们出来时东方不败才对着守门的侍卫说,“麻烦通禀一声,我们东方兄弟想来拜会一下玉先生。” “请稍等。” 侍卫又出来,“二位请。” 玉楼春常年沉溺于酒色,眼神都是混浊不堪,本以为是两个美人自行献身,但容颜露出的那一刻,混浊的眼睛都瞬间清澈一些。 “这…” 东方不败拿出玉佩,“你就是玉家后人?倒是很会享受。” “殿下…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不心虚自然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玉楼春知道先祖代代留下的嘱托,但从他爷爷那一辈儿便放弃了寻萱公主后裔的事情,他即使知道冕太子用了巫术或许会转世,但他以为只是笑谈。 “南胤留下的财宝,可还够花?”小东方撩开衣摆坐在那里,有些好笑地看向本来还不可一世的玉楼春,“这些姑娘,你又碰了多少?” “属下该死,属下该死啊!”金玉黄权四家本就是冕太子的附庸,身上还有誓死忠于冕太子的巫咒,若敢背叛皆不得好死。 “宴会要开始了,带我们俩见识见识吧。”东方不败没有再多与他说什么,因为这样的态度,倒是让他们更好拿捏。 “二位殿下请。” 玉楼春和东方兄弟姗姗来迟,众人眼神带了些别样的色彩,唯有玉楼春本人汗流浃背。 银霜仍是侍候小东方的姑娘,她端着鱼汤势必要小东方喝下,但小东方看向玉楼春,“玉先生,这汤…非喝不可?” “二公子不愿喝,那就不喝。” 银霜眼里流露出几分慌乱,小东方不知道这鱼汤有何猫腻,但玉楼春的反应和银霜的并不相同,他最后还是喝了一口,银霜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 慕容腰一曲鼓上舞,众人迷迷糊糊看向旁边的姑娘,有性急的已经亲上旁边姑娘的唇,李莲花就在自己对面,装出来的迷糊还不忘去瞟小东方的反应。 小东方侧过身的时候李莲花恰好在他左手边,他右手贴上了银霜的脸,在李莲花看不见的地方将拇指横在了银霜唇上,才把脑袋凑过去,看上去是他迷糊着亲上了银霜。 在李莲花的角度来看,小东方是切切实实吻上了银霜的唇。 东方不败和李相夷静静地看着他们俩,支着脑袋装晕,看见小东方的动作两人齐齐低下头装死。 活祖宗啊!这可跟他们无关。 李莲花气急,如今连装都不愿意再装下去,抬手之间碎了几个碗碟,众人清醒过来,分开后银霜呆愣着用指尖摸上自己的唇,李莲花以为她是回味。 他压抑着怒气,旁边的西妃都感受到他情绪的起伏,“李神医?” 李莲花回过神,摆手拒绝西妃替他按摩的手,眼神死死盯着又在与银霜小声谈话的小东方。 小东方是发现了银霜的异常,小声问她,“你们是有什么计划吗?” “公子说笑,我们这群弱女子,又有什么胆子和能力做什么计划。”银霜微微摇头,面上却是娇羞,“公子莫要再问了。” “祝你们顺利。” 东方不败和李相夷都察觉到身边姑娘的异常,准确说只要他们没有按部就班做些什么,她们都会没由来的紧张,而西妃成熟不少,则没有那么多的破绽。 宴席结束后都被姑娘扶回房间,李莲花借口小解,让她自行休息,直接跳窗去找小东方。 但小东方脑子还是迷迷糊糊的,刚刚不知道银霜走之前在他面前撒了什么,他竟是一点力气都提不上来。 李莲花跳窗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小东方单手支着脑袋,似睡非睡,他蹲下身去看,发现人已经要昏倒的样子。 扬州慢注入他体内让他清醒几分,但手脚依然是没有半分力气,小东方看向李莲花,下意识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你们俩洞房了怎么办?”李莲花将人打横抱起放在里间床上,指腹抚着他的唇,声音有些冷冽,“为什么要亲她?” 小东方没有力气解释,他现在困意袭来,很想睡觉。 “阿求,你为什么要亲她?”李莲花又问了一遍。 “没亲,烦死了我要睡觉。”小东方扯过被子盖在脑袋上,又被李莲花捞起来坐在他怀里。 “你干嘛啊!让不让人睡觉了。”小东方强忍着困意用行动给他解释,李莲花感受到唇上的手指也是一愣,明白他的动作。 一只手拿开他的手指与他唇瓣紧贴着吻了上去,本就困顿的小东方更加疲倦,也就任他亲吻着,直到李莲花压着他倒在床上他竟一下子睡了过去。 李莲花安下心来,却仍是醋意大发,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怀中人不满地嘤咛一声,蹭开了身前的衣领,李莲花眸色一暗,低头在他锁骨上吮出一块红痕。 将人抱在怀里许久他才反应过来银霜不见了,今天女宅的姑娘们都很奇怪,他将小东方安置好想着去找李相夷问问他那里的姑娘奇不奇怪,还未打开窗户就听见不可描述的声音。 其实声音不大,都怪他耳力太好。 他脸色一沉,想骂人的心思达到顶峰。 但转念一想,他们既然能肆无忌惮在里面欢好,证明他们俩选到的姑娘也不在房中。 这也太巧了。 他回去找小东方的路上碰见方多病,方多病说看到碧凰在高台跳舞自罚,女宅一片安静,打发走方多病后他选择摸进东方皓的房间。 东方皓睡得正香,房中姑娘也不见了。 李莲花心里有了个猜测,但她们的行踪不易寻找,他选择回了小东方的房间。 小东方睡相乖巧,李莲花温和着眉眼将人搂紧,但似乎打扰了他的美梦,怀中人哼唧一声,拽着被子翻身离他远了一些。 好些时日未曾抱着他睡,李莲花如今也只能偷偷摸摸的,在天亮之前又起身回了自己的屋子,西妃仍未回来,他一直假寐,直到寅时西妃才鬼鬼祟祟打开房门,躺在了外间榻上。 第二日天亮后他们要去观赏香山红叶,李莲花在小东方房门口等了一会儿,见人出来又凑上去。 小东方后退两步,“你要做什么?” 看来是不记得昨晚的事情。 第112章 不会离开 李莲花摇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跟着一行人本是去看香山红叶,却发现了一条断臂。 玉楼春死了。 早发现端倪的李莲花不经意间扫视过在场的所有姑娘,年轻一些的面上能看出紧张来,成熟一些的姑娘镇定自若。 他心里有数,小东方也察觉到从昨日到今日的不对劲,串联起来也想通了大概的原因。 自救而已,玉楼春本就该死。 揣着明白的李莲花查起案来更是如鱼得水,他明里暗里帮姑娘们遮掩一些,却发现方多病选中香红的那位鸡爪姑娘还是个公主。 听到他身份的李莲花四人先是沉了眼眸,对其身份也没有多问些什么,若她能在后面帮这群姑娘谋个出路,事情更好办许多。 东方不败需要冰片的下落,金玉黄权四家各有一个,如今玉楼春死了冰片竟是不知所踪,他难得和李莲花一同查案,连带着小东方也被拉进查案的队伍。 但在玉家这里得到的东西比他想象中还要多。 原来在两方世界穿梭的结点,信物是冕太子身上的那枚玉佩。 这玉佩如今在东方不败手中,若他想回去,只需他们的血,再配合巫术咒语便能回到原本的地方。 看到这个结果的四人沉默不语,李相夷和东方不败觉得在哪方世界都好,并不耽误他们两个相处,但小东方犹豫了。 他不知道自己能让李莲花改变多少,若事与愿违,他又该如何自处?这方世界他人生地不熟,若回黑木崖… 李莲花却忽然抱住他,不让他去碰那枚玉佩,小心翼翼地问道,“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他看见了小东方脸上的犹豫,心突然空了一块,脸上是从未见过的慌乱,“不要离开我…阿求,我求你…你答应我好吗?” “我不知道。”小东方没有直接答应他,“若他们都选择离开这里,我觉得,可能我也没有待在这里的必要。” 李莲花双手一点点握紧小东方的手腕,抚上自己的侧脸,“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让你难过,但是你答应过我,要给我一次机会。” 李莲花忍住情绪,除却婆娑的泪眼和有些发颤的声音,怎么看他都还是那个冷静自持的李莲花,性子温柔到极点的他不会强求小东方留下,只能一遍遍请求他回心转意。 小东方回抱住李莲花,轻轻在他后背拍了几下,“别哭,我拼了那么大的力气替你解毒,不是来听你哭的。” 李莲花哭起来的确是让人看了心碎,那双悲戚的眸子也让人狠不下心来拒绝他。 还是狠不下心,他还是想要选择好好爱他一次,小东方抹掉李莲花的泪水,偏头看向另一边。 “你们俩打算回去吗?”这话问得是东方不败和李相夷。 “我们倒无所谓,差别也不是太大。”李相夷摊手,“不要把矛盾点甩到我们俩身上,你们的事情还要自己来解决的。” 一个能让人两地相隔的玉佩彻底击碎了李莲花的防线,看到那块玉佩的时候他甚至能感受到跟碧茶一般无二的心脏骤缩和血液倒流的痛苦,紧紧拉住了小东方的手,想把玉佩扔远一些。 小东方另一只手拍拍他的手,让他安心,“我不想用玉佩来要挟你,但我的确还是没有完全原谅你,后面的事情看你表现好吗?” 小东方这个都不能算台阶,这都是给他开了个后门,几乎是明晃晃地回答他自己不会离开。 李莲花又将人拉入怀中,将脑袋搭在他肩膀上,闷声道,“好,我必然会好好表现的。” 想要寻求小东方原谅的李莲花虽然不会像李相夷一般做些十分张扬的事情,但他暗戳戳跟着女宅的姑娘学了一些东西,断案是给事情一个真相,但他们甚至没有上报百川院。 方多病本是要去禀报百川院,是被李莲花拦下的,他说证据全被人给毁了,百川院的人就算来了也是一场空。 说完又指了指罪魁祸首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朝他挥挥手,将能杀人的格子架击了个粉碎,李相夷也把玉楼春的残肢断臂铲进火里让他安息。 这下连死人的尸身都寻不到了。 若是过去的李相夷,那他定然不会这么做,但有了东方不败这个坏教习先生,学坏了也不足为奇。 至于李一辅和东方皓这两个小人,一个被李相夷一剑挑死,一个被‘鬼王刀’所杀。 至于东方皓的死活,就没人会在乎了。 碧凰将冰片给了他们,也很感谢李莲花的袒护,毕竟若是百川院的人来此,她们这群姑娘一顿牢狱之灾是躲不掉的。 告别之时小东方给万圣道传信,让封磬带人收拾下残局,金银财宝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玉家牵扯到南胤的那群东西。 封磬一边留意单孤刀的动向另一边还不忘去替真正的主子做事,单孤刀忙着给自己的大业铺路,根本没有在意过封磬的举动。 他以为封磬只会忠于他一人,他也信誓旦旦认为自己就是萱公主和芳玑王的后代,是尊贵的皇子。 女宅的事情告一段落,他们没有急着去寻下一枚冰片,而是先去了一趟一品坟,让李莲花和李相夷也去看看地下墓穴的情况。 两位太子的尸身仍是完好,诡异的红莲仍在一滩死水中生得娇艳欲滴,来自灵魂的撞击让他们猝不及防,李相夷和李莲花的脑子中同时浮现一些画面,又呕出一口血来。 他们快步走向廊道的壁画那里,从头到尾细细看了一遍,发现有一处诡异的凸起,李莲花伸手按下去,竟有如虫子蠕动一般的东西在壁画下不断游走,整幅画也犹如有了生机,虫子的蠕动鼓掉了壁画,上面的墙皮一片片碎下来。 里面竟是还有一幅壁画。 这幅壁画,才是芳玑太子兵变失败和南胤灭国的真相。 (下一篇会一直更到前世结束,有人说把大家想看的写成if线,但我脑子里没什么东西,如果正文结束会考虑开一下,但也不一定,如果有什么建设性意见大家提出来我参考,后面也好写是吧) (懂我意思不(? ?? ?)?) 第113章 恩人变大舅子(前) 龙冕虽不需要再回到驿站,但也只能在外宫住下,至于萱公主,大熙皇帝允许她住在东宫先与芳玑太子培养感情。 萱公主起先并不愿留在东宫,她皇兄在大熙只能待到她成亲那日,往后除却偶尔的国家纳岁贡之类的事情,几乎就没有见面的机会。 即使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充满愧疚之心,但她一心只想去见她的皇兄。萱公主拉住芳玑太子的衣袖,只见他讪讪抽回手,有些不自然道,“公主有话直说便是。” 萱公主用着蹩脚的中原话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皇兄,我想,看他。” “原来是这样,但宫门快要下钥,外宫的人不能进来,这样吧,我带你过去。”芳玑太子不知道她听没听懂,旁边的译者迅速为萱公主说明,萱公主点头,跟皇甫连去寻龙冕。 外宫的龙冕正斜靠在树干上饮酒,长袍衣襟垂落下来,顺滑如绸的长发随风胡乱飘着,听见龙萱进门便喊自己的声音,龙冕也没有下去。 只是没想到他身后还跟着皇甫连,他见到芝兰玉树的芳玑太子才勉为其难从树上跳下来,整个人惫懒地抬了抬眼皮,“这都快下钥了,怎么又来找我?” 龙冕伸手在龙萱额头上弹了一下,又看向身后的人,“小妹顽皮,还请太子殿下多担待。” 皇甫连轻轻摇头,看见他手中的酒壶又掀起眼皮去看一点醉意都没有的人,“饮酒伤身,马上入夜,这里比南胤寒凉许多,殿下还是要保重身体。” “多谢挂怀,但我身体很好。”龙冕将手抚上龙萱毛茸茸的后脑,用南胤话跟她讲,“皇兄给你准备了芙蓉糕,要不要吃一些?” 龙萱乖乖点头,小跑着去了内殿吃东西。 “太子殿下,我还是想跟你道歉。”宫人跟着萱公主进去后只留下他们两个,皇甫连站定在原地,又是万分诚恳地道歉。 “别说了,再说也无所裨益,只要太子殿下对我妹妹好一些,比什么道歉的话都有用的多不是吗?”龙冕将手中酒壶随意扔到一边,拿起旁边的书册躺到一张藤椅上,还是跟小木屋的状态差不多。 “大熙皇帝可定下日子了?何时公布?” 两国礼部之人已经开始合二人的八字,想必很快就能定下婚期,虽说萱公主只是个侧妃,但贵为公主,成婚的礼节也不会比正妃差到哪里。 “正在商议,应该很快就能知道。” 龙冕说完这句便专心去看书,不再去和皇甫连搭话,后者时不时就瞥向他那处,欲言又止,却不忍心去打扰他。 萱公主似乎只要能在龙冕身边就会很安心,即使没跟龙冕坐在一处,但慢悠悠吃着糕点还是觉得很开心,直到一整盘糕点吃完,她才依依不舍站起来去净手。 全程煎熬的人只有皇甫连。 他想和龙冕多聊几句,但后者完全不想搭理自己。这让他抓心挠肝得难受,被吊着胃口但又不能拿他怎么样。 龙冕看看外面的天色,烛火已经有些暗了,他才将书本放到一边去,正好与皇甫连的视线碰撞,“天色已晚,太子殿下在外宫逗留太久也不合适吧。” “冕兄,我不想我们这样生疏冷淡的。”在小木屋那不到一个月的相处时光,他的确很照顾自己,虽说平常傲娇了些说话刺人了些,但比在皇宫的日子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他不希望他和他变成陌路,甚至敌人。 “妹夫,我们当然不会生疏,毕竟我们马上就要变成亲家,你娶了我妹妹,咱们就是一家人。”冕太子回答了一个皇甫连并不满意的话,但面上仍是云淡风轻的。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想听,也不愿意懂你的意思,你我二人身份这样特殊,多有往来也是不妥的,若你记挂着我那点子救命之恩,对我妹妹好一些就是。 旁的东西…毕竟关乎两国来往,芳玑太子还是不要轻易许诺。” 冕太子顺手将衣摆整理好,看见萱公主出来后嘱咐她,“在东宫学学大熙礼仪和大熙话,好好照顾自己,这些天就不必来寻皇兄,省得被旁人说闲话。” “可是…”萱公主并不愿意,但龙冕已经让皇甫连将她带走。 龙冕这几日一直在上京游玩,皇甫连每次都扑了个空,最后实在忍不住,跑出皇宫去在一处南风馆寻到了正在听伶人唱曲儿的龙冕。 “你怎么会来这等地方?”皇甫连有些愠怒,楼下伶人仍在唱着凄凄惨惨的小调,惹得他更加心烦。 龙冕起身抬手将包厢的门窗关好,嘴角一撇,脸上都是无语,“太子殿下管的未免太宽了些,我不过听清倌儿唱个曲儿你便如此生气,我若是点两个小倌你又该如何?打我一顿?” “你…!你怎么能在这等污糟之地鬼混?你不是说…挑食…”皇甫连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 龙冕一下子凑近他,眯着眼睛去打量他的神情,“你不会是喜欢我吧?这么在意我碰不碰其他人?” “怎么…怎么可能!”皇甫连耳尖微红,往后退了一分避开他极有攻击性的容颜,虽然仍能感觉到心跳似乎漏了一拍,但他又镇定回答,“流连秦楚楼馆,有失皇家尊严。” “可此事只有你我知晓,你不说我不说,又怎会失了威严?我这到处行走全副武装遮住了脸,你竟然还能寻到,说不在意我是不信的。” 龙冕眼看着他的脸越来越红,点到为止回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妹夫,还是要认准自己的位置,不要过于关心我这个大舅哥的事情,明白吗?” “可我把你当做朋友,我与你妹妹的婚事本就形同摆设。” “但这事儿也只有你我知晓,你总不会总是冷落我妹妹,连个表面功夫都不做吧。”龙冕一时对他有些不放心,“别等我离开了你就不管我妹妹。” “这你放心,我不会让萱公主在皇宫受委屈。” “这就足够了,妹夫。” 第114章 蘑菇(前) 龙冕将兜帽戴上,付了银钱后直接离开了南风馆,皇甫连从某处窗户跳走,但转眼间龙冕就没了踪影。 等再回到皇宫,他路过外宫之时还是忍不住去瞧了一眼,这人已经在院中支起了一个小炉子,旁边有些蔬菜和肉,看上去是要煮南胤着名的锅子。 这锅子分了两部分,一半似乎是蘑菇汤,另一边是红油滚滚的辣椒锅,香气四溢。 龙冕抬头看了眼站在门口巴巴看着他锅子的人,客套性来了句,“吃了吗?要不一起?” “好。” ? 龙冕虽不是个小气的人,但他时不时就来叨扰一下倒让他有些不知该如何应付他,递了双筷子,又将蘸料供他选择。 被切好片的蘑菇摆在那里,龙冕将其下入锅中,拿了个沙钟在旁边看着,旁边的红锅下的都是肉,熟了就全夹给了皇甫连。 等沙钟流完,他才把菌子捞起来盛到皇甫连碗里,自己又下了一些蔬菜和别的肉,食不言寝不语,两位太子的教养都很好,一心只有美食。 皇甫连很少吃这么辛辣的东西,但因为滋味超绝便忍不住多用了些红锅辣肉,被辣得倒吸气,龙冕无奈起身取屋里拿了煮过放凉的牛乳和清茶替他解辣。 吃完饭,皇甫连只觉得晕乎乎的,天旋地转,强撑着眩晕感与龙冕进了内殿,宫人去收拾残局,他的症状越发明显,开始说胡话,“咦?怎么你变成了三个?” 龙冕一愣,看他的模样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你是不是趁我拿东西的时候偷吃了锅里的蘑菇?” “我没有偷吃!我光明正大吃的。” 龙冕选的菌子毒性不大,只要煮熟了就没问题,可惜自己没有提醒他,因为全程都是自己在动手,没想到他自己捞了菌子吃中毒,责任还要他来背。 眼前的人已经在发疯,抱着龙冕的胳膊一会儿喊大蘑菇一会儿喊小蝴蝶,说自己是蘑菇屯屯长,这整个山头都是他蘑菇屯的天下。 龙冕即使给他喂了清毒丸,但只能解掉蘑菇对他身体的毒性,这脑子里的癔症还得等上一会儿才能恢复正常。 他现在又不敢让他回去,只能陪着他发疯,又给他试着输了些内力让他清醒一点。 但清醒是清醒不了的,他如今发疯正抱着龙冕叫媳妇,“娘子,你好漂亮…” 龙冕尽量将他手中的袖子扯出来,快步走远了些想去找根绳子把他绑起来,但这人的动作更快,双手在他身后紧紧揽住他的后腰,脑袋凑近在他耳边深嗅一口气。 龙冕顿时瞪大眼睛,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放开我!”龙冕去掰他的手,若非是在大熙皇宫,他一定要把这小子揍得他爹都认不出来! 他抬脚去蹬身后的人,却被人反应过来打横抱起锢在怀里,“娘子…不要凶我…” “你看清楚了,孤是你大舅哥!” 但皇甫连脑子十分不清醒,看见龙冕只觉得这是他媳妇,听他一直不停挣扎咒骂,便直接亲上去堵住了喋喋不休的嘴巴。 被亲得猝不及防的龙冕浑身僵硬,一双美眸不可置信地瞪大几分,又感觉到唇瓣似乎被人咬了一口又被轻吮一下,他的腰身也被皇甫连紧紧搂住。 他羞愤难当,直接一掌打向皇甫连肩头,皇甫连吃痛,手一松怀里的人就跑了出去。 “娘子…你为何要打我…” 被冒犯的大舅哥也不顾那么多,直接一个药粉迷晕了他,整张脸骂得十分难听,不曾想他竟然这般胆大妄为。 一个时辰之后皇甫连终于转醒,肩头仍在作痛,坐得离他非常远的龙冕见他醒来极为不自然地喝了一口水。 “冕兄,我这是怎么了?” “你吃了没煮熟的蘑菇中毒,胡言乱语行为疯癫,还…”龙冕没说下去,又冷着脸看向他,“还有,大婚之前,太子殿下还是不要来我这里,若是再来,我就搬到城外驿站。” “为何?”皇甫连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往前走了几步却见龙冕站起身连连后退与他保持距离。 “离我远点。”应激的龙冕对他保持警惕,若是之前他对这个小少年有点兴趣,但现在他那点子旖旎心思尽数消散,他不敢对敌国太子动心,更何况这是自己未来的妹夫。 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的皇甫连一脸受伤,他似乎做得越多越惹他厌恶,只得耷拉着一颗脑袋,跟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一般告辞离开。 婚期定在下月初六,也就是说初六之后龙冕就会离开,现在是十九,还有十七日,但龙冕只想赶紧办完婚事回南胤。 这日萱公主让他进东宫与她闲话家常,算是兄妹为数不多的相处,龙萱这几日的大熙话好了不少,能听懂也能说上许多基本的句子。 “皇兄,你这些日子为什么不来找我?” “最近…还是有些忙的,你大婚在即,皇兄自然要让婚事顺利进行。”龙萱拉着他的袖摆不放,但龙冕仍对那日之事心有芥蒂,不想在东宫碰见皇甫连,但在人家的地盘自然躲不过去。 皇甫连一早就听说龙冕今日会来,想起那日发生何事的他知道自己无颜面对他,但想起那个吻之后心里的悸动更甚,拗不过心底想法的他还是选择去见他,可只是碰了面,龙冕就浑身不自在地转过身去。 “冕太子。”皇甫连坐在他对面,龙萱看出他们俩气氛不对劲,不知道发生什么,但仍在龙冕面前撒娇卖乖。 龙冕一如往常去揉她的脑袋,却让皇甫连想到他与以后妻子的相处,内心有些不舒服,龙萱又道,“皇兄以后会娶角婷薇吗?” “应该会吧,母后最属意她做太子妃不是吗?”龙冕对自己的后宫人选不甚在意,反正是为了巩固政权,娶谁不是一个娶。 龙萱瘪嘴,趴在桌子上不高兴地开口,“可阿萱不喜欢角婷薇,皇兄会娶很多女人吗?” 两双眼睛齐齐盯着龙冕,后者点头,“皇兄这个位置,做不到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但皇兄也没什么心仪的姑娘,也没这个烦恼。” 龙萱看向皇甫连,“殿下以后也会和皇兄一样有很多女人吗?” 皇甫连却说,“后院女人多了,除却会让心爱的人不高兴之外,还会让后宫鸡犬不宁,孤不需要女人,更别说很多女人。” 第115章 按捺不住(前) 所以呢?他想说什么? 龙冕又开始喝茶,双眼都不带看皇甫连一下子的,等一壶茶见了底他有点想方便一下,“去趟恭房,失陪了。” 但他前脚刚走,皇甫连也要去,直接将人堵在了恭房,“冕兄…” “太子殿下,这可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龙冕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皇甫连将门关上挡在门前,不让他逃离。 皇甫连瞧他不敢正眼看自己,苦笑一声,“上次…我神志不清冒犯了冕兄,还请冕兄原谅。” “你记起来了?”本以为他会忘得干净,但他重新提起来龙冕还是红了耳尖,被男子亲吻本就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这事情本就是你无心之举,我不会怪你,但休要再提了。” “冕兄…”皇甫连的俊脸微红,低下头后手指捻着身侧衣服的布料,纠结了许久之后还是转身打开了门。 龙冕飞快地从只有一人宽的门缝钻出去,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皇甫连抿着唇,眼神有些受伤,等他慢慢走回去的时候萱公主却告知他龙冕已经回了外宫。 这十几日龙冕都不敢再留在外宫,整天到处瞎溜达,也没有注意过时不时在身后闪现的身影。 龙冕真的只是单纯溜达,所以也不怕大熙的探子监视他,他在上京逛了一会儿之后在红玉楼门前徘徊了一会儿,还是迈步进去。 跟在身后的黑影身形一僵,发丝胡乱飘到空中,戴了张人皮面具也跟了进去。 红玉楼分为两部分,有男有女,龙冕来此本就是想理清心思,所以果断选了湘妃阁。 在青楼找个未经人事的花魁也不难,龙冕扔了一块金子,老鸨便很是殷勤地找来几个年岁看着只有十四五的小姑娘来。 “官人,这是我们红玉楼新来的几个丫头,极其水灵,已经调教好了,您看…您中意哪一个?” 龙冕扫视一眼随手指了一个,“就她吧。” 姑娘叫娉婷,眼神清澈,听到龙冕选她身子微微一抖,有些惶恐,但还是抱着自己的琵琶跟在了龙冕身后。 “不必紧张,弹个曲子听听。” 龙冕斜倚在软榻上,半曲着腿一下下打着拍子,曲声悠扬,他不禁阖了眸子去品其中韵味,若非皇甫连的突然闯入,他能完整听下去的。 娉婷吓了一跳,龙冕将一块银子放在她面前,“姑娘,此乃吾好友,麻烦你不要声张,今日便到此为止,从后门出去吧。” 娉婷差点以为这个人要跟龙冕一起来,但龙冕自始至终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整个人温润有礼,她也放松了些,福身告退。 “元连,你又有什么事?”龙冕见他揭了面具,便只能跟他谈下去。 “我想…我想和你说一些事情。”皇甫连欲言又止,此等龌龊心思他不便说出口,但他又不得不说出口。 “说什么?” 龙冕心情不爽,这人一次次来扰乱自己的心思,究竟意欲何为? “其实,之前你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我想…我是愿意的。”但他深知两人身份特殊,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但只要龙冕愿意,他愿意将身子甚至性命给他。 龙冕眼神古怪地看着他,“你胡说什么?” 他是太缺爱了吗?都要到他这里来了。 皇甫连摇头,“我没有胡说,这些年我躲了很多明枪暗箭,但还是差点死在他们手里,若非是你救我一命还替我解毒,这时候我早已经是一个孤魂野鬼,所以,我这条命是你救的,自然我整个人都可以给你。” “若我要大熙呢?” 龙冕只当他是玩笑话,但面前的人很是认真回答,“大熙…我给不了,这关乎全天下黎民百姓的生计,非我一人可以决定。” “可…可我能保证,从今天起,只要有我一天在这世上,我一定不会让大熙南胤兵戎相见,若南胤有难,我也可以出兵相助。” “小太子,承诺不该这么轻易许下来。”龙冕不大能接受这份情谊,之前的心思基于他只是个普通官宦或者江湖名门之子,但他却是一国太子,若让旁人知道了定会耻笑皇甫连。 “阿冕…你不要先拒绝我…”皇甫连抱住龙冕,“你是因为我的身份拒绝我,还是因为什么?你喜欢的是男子还是女子?” 龙冕此时大脑飞速运转,抬眼之后却换了一副神情,“男子女子的又有什么关系,情爱之事本就无关性别…” “所以只是因为身份吗?” “芳玑太子…我…” “别与我这么生分好不好阿冕…”皇甫连声音染了几分委屈,因为龙冕还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那…我私下叫你一声连弟,这样可以吗?”龙冕不着痕迹地从他怀抱里挣脱,半是安慰地拍了下他的手。 “连弟啊…”皇甫连以为他会叫自己阿连或者阿元,不曾想还是叫自己一声连弟,“我的字为元宜,阿冕可以叫我一声阿元的。” “只是个称呼,只要我不似从前叫你一声太子不就好了?”龙冕又躺回软榻,皇甫连坐在软榻侧边去看好不容易让他多在意自己的人。 心头半是甜蜜半是难过,眉头轻蹙又抿着唇瓣,是在告诉龙冕他不高兴。 榻上的人一只素手摸上他的侧脸,“不管怎么看,阿元的样貌都是会令姑娘们倾心的一款,怎么就瞧上我了?我们俩这样,子孙后代可要如何繁衍?” 龙冕在旁敲侧击他的心意,但皇甫连并不担心,“帝位向来是有能者居之,宗室有不少能力不错的子弟,只要提前定好悉心培养,自然不愁未来。” “你打算的的确很长远。” 龙冕坐起身与他四目相对,皇甫连口舌一干,微微舔了一下干涩的下唇,再近一些两人的鼻尖便能蹭到。 “阿冕…”他冷不丁想起那日的亲吻,那是他第一次和龙冕肌肤相亲,虽然身边的人恼羞成怒还打了自己,但今日…他想试试他会不会接受自己。 第116章 日日来寻(前) 两人的呼吸随着皇甫连不断靠近的动作交缠在一起,他的鼻尖萦绕的全是龙冕独特的香气,说不出来的味道,但好闻得紧,他垂下眼睫慢慢将唇瓣与他的凑近,却被人用双手抵住胸前。 龙冕别过头,几根发丝拂在他鼻子上。 他失望一瞬,但还是坐得板正了些。 有些手足无措的皇甫连看向又转过头来看自己的龙冕,对面的人狡黠一笑,像极了要做坏事的狐狸,“你当真没碰过女人?” “没有…”皇甫连白净的脸泛着几丝红润,“只…只跟你有过肌肤之亲…” “真是呆子…” 龙冕勾过皇甫连的脖子吻了上去,这个吻是他几经思索后才定下的结果,未来如何,他要一手掌握,皇甫连就是他最好的工具。 皇甫连内心一喜,双手护住他的后腰,先是轻触他的唇瓣,又开了窍一般学着用舌尖撬开他的牙关,龙冕只觉得自己被他吸的嘴巴很痛,并没有什么经验的他开窍也慢,慢慢被人掌控了主导权都无法抗拒。 直到他有些窒息感,龙冕才用力推了下皇甫连的胸膛,后者将他依依不舍地放开,龙冕捏住他的两颊,“你是不是想把我亲死好占了我的南胤?” 行为强势但在言语之间却又禁不起挑逗的皇甫连整个人都泛着红,他讨好地去蹭龙冕的肩膀,得了他一个捏脸。 “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宫去了。” “大婚在即,我向父皇告假到大婚那日,这些天我会一直在宫外。”皇甫连知道他这段时日也不住在外宫,便又抱住他腰身询问道,“我在宫外有个小院,要跟我一起去住吗?” “这是什么?金屋藏大舅哥?” 极细的腰身让皇甫连一手便揽到怀里,但牙尖嘴利的他让皇甫连根本奈何不了什么,反而总会让自己吃瘪,“我只喜欢你,萱公主是你的妹妹,也只会是我的妹妹。” “好笨的嘴,好呆的太子。”龙冕觉得他的性子有些可爱,在他唇上啄了一口之后又拍他的肩膀,“还不快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跟我一起住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不去。”龙冕将早就扔在一边的外袍重新穿好,想起什么感慨一句,“欸,那娉婷姑娘可是我花了一块金子才请来的,曲子都没听完就被人吓跑了。” “我也会,不如我弹给你听?”皇甫连也知道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但他没多少时日就要回南胤,这是他们少有的相处时光。 “没兴致了,改日吧。”龙冕迈步走出了红玉楼,皇甫连无奈又从旁的地方溜走。 但龙冕的住处在第二日就被皇甫连摸了个清楚,他睡到日上三竿打开门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溜了进来,转头一看,是换了身浅青衣袍的皇甫连。 龙冕又把房门关上,“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知道你住客栈,就一个一个的找,总能找到的。”皇甫连眼下还有些青黑,因为昨日龙冕跑得太快,他没有看到他的一丝身影,便只能挨个找这些客栈。 龙冕也注意到他的疲惫,指指床上,“你去睡一会儿,我让人送些吃食过来。” 皇甫连没有拒绝,抱着还带着他体香的被子沉沉睡了过去,就连龙冕带着吃的回来都没有把他弄醒。 龙冕看他睡的香,打了个哈欠又在软榻上睡着了,直到有片阴影遮住了他眼前的光,他才猛地睁眼,将不断靠近的人用曲起的膝盖抵在他腹部,“干嘛…” 他还带着刚睡醒的鼻音,睡眼惺忪整个人像只慵懒的猫,看得皇甫连眉眼更温柔几分,“看你睡得熟,想偷亲一下…被发现了。” 曲起的腿被他放到了他腿上,但越睡越困的龙冕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侧过脸又眯起眼睛,嘟囔了一句,“登徒子…” 老实木讷的皇甫连已经成为过去式,他这些日子早就多多少少了解了他的脾性,若不主动一些,他只会一味躲避自己。 “登徒子想亲一下太子殿下,不知殿下可允?” “孤…唔” 皇甫连俯身下去将人压在软榻上,绵柔的吻落在龙冕唇上,又比昨晚熟稔一些,但当这人含住他耳垂之时又让龙冕浑身打了个激灵。 “你…放开我…”他感觉到有个东西在戳着自己,他自己也有怎么会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皇甫连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起身整理了衣摆,站岗的地方已经遮掩不住,龙冕指了指后面,“盥洗室在那里,自己去解决完再回来。” 他用内力压下自己隐隐要打招呼的位置,衣摆一撩坐起身去吃饭,等皇甫连出来的时候他都已经吃完打算再睡一会儿,皇甫连也不嫌弃,将他剩下的饭食吃了个干净。 这次龙冕回到床上去睡,并没有待在刚刚差点晚节不保的软榻上,侧身裹着被子窝在柔软的枕头里,吃饱就困不太想搭理皇甫连,只往里挪了个位置。 皇甫连心领神会地躺在外侧,只着一身中衣便与他盖了同一床被子,手试图搭上他腰际,却被龙冕打掉,“你把手放我身上我怎么睡?” 脾气还是大的很,皇甫连躺在他身侧就已经很高兴,没多会儿都迷迷糊糊睡着,即使龙冕睡前不许皇甫连揽自己的腰,但睡熟之后差点被人抱在身上睡也没说什么。 他发现龙冕是十足的懒虫,能不动就不动,这些日子他日日来找他,这人不是吃就是睡,前些日子还会在上京走动,如今直接赖在房间里不出门。 问他就是一个回答,“你日日来寻我,我在这等着你,在街上被人认出来对你我都不好。” 皇甫连在他这里多半是陪他睡一会儿吃个饭,要不然就是喝着茶盯着他看书,偶尔自己着急了就会将人压在榻上亲一会儿,然后狼狈地跑到盥洗室解决问题。 “怎地只有我一个人有反应?你是对我的身体没有半分兴趣吗?” 说好的以身相许,这都快到大婚的期限了,他的身子都没被龙冕碰过。 “同为男子,你是打算雌伏与我身下?我不起反应你不该庆幸吗?” 第117章 大婚倒计时(前) 龙冕可没有打算跟他做那档子事儿,平常的亲吻权当是被狗啃了又如何? 揣着一肚子心眼儿的冕太子稳如泰山,只有热情小狗皇甫连一直在一个劲儿展露真心。 大婚的前三天萱公主要回到驿站待嫁,也就是说皇甫连这两日也见不到龙冕,但办法总比困难多,自小熟悉皇宫地形的皇甫连趁夜溜出皇宫摸进了龙冕的房间。 风昀早就被提前告知若看见皇甫连过来不必阻拦,他也不敢干预龙冕的计划,只得眼睁睁看着驸马进了自家太子的房间。 这是什么事儿啊?! 不理解,但尊重。 “这不是新郎官吗?又来了。”龙冕对他的到来并不意外,反而是饶有兴致地勾住他的腰带将人往前拉了几分,“这新娘子就在隔壁,新郎官可不要乱来。” “若是有可能,我真想让你做我的新娘。” 跟龙冕越发亲近的皇甫连直接将人抱在自己怀里坐着,龙冕也乐得有个人肉座椅,靠在他身上继续看他从大熙新淘来的杂记。 皇甫连抽掉他手里的书,将人抱紧了,“书有我好看?我好不容易才溜出来找你的…” “想做什么直说好吧。” “这怎么好意思…” 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但行动上却是很实诚地将人扣在怀里吻了个结实,不过这次他吻得有些着急,龙冕下唇都被咬破了流出血丝。 感受到熟悉的硬戳,他拍了拍这人的肩膀示意他自己去解决,但这人不知今日犯了哪门子脾气,不但唇上丝毫没有分离的意思,一只手本在他后背撑着,却逐渐游移到他腰身处,灵活地挑开了他扣子。 酥麻的感觉刺激到他,龙冕忍不住哼了一声,抱着他的人才分离与他四目相对。 某处不受控制地打招呼,龙冕的气性上来,在他怀里挣扎一下,“非得惹我一阵儿才肯罢休是吗?” “我错了,别生气。”皇甫连把他打横抱起,“我带你一起去泡冷水澡如何?” “不必,我自有办法将他压下去。”龙冕从他怀里跳下来,运起内力尽力压制,很快就偃旗息鼓。 “这哪里是长久之计?时间久了会憋坏身子的。” 龙冕已经将被皇甫连弄开的衣衫脱掉,准备沐浴直接休息,皇甫连屁颠跟在他身后被人斜了一眼,“做什么?” “我替你擦背如何?” 真诚小狗却没有被龙冕信任,自从挑明了心思后他的脑子里全是些不正经的东西,这么个献殷勤的模样让他不得不防备。 “不需要,亲了亲了,你回去吧。” 被驱赶的芳玑太子顿时蔫下来,有些不甘心地贴在他后背抱着他,“见你一面很难的,等你回了南胤,我们更难见上一面。” “阿冕…” “连弟,乖一些,你该回去了。” 龙冕在他们二人的关系中明显处于强势地位,即使在亲昵行为中多半是皇甫连主动,但只要龙冕稍有不高兴,小太子便巴巴地上去哄人。 “好吧。”皇甫连一步三回头,“那你…记得想我。” “好。” 皇甫连趁着夜色离开,龙冕看着他逐渐溶于夜色的背影越发冷峻,捏着衣袍的手也越发紧。 他将衣服扔到一边,越发动摇的心让他有了危机感。他怎么能对皇甫连动心?这不应该,也不允许! 连续两日皇甫连都没有来,他也真正做到其余的时间脑子里都是他,龙冕晃晃脑袋,去看了眼正在试礼服对我妹妹,又嘱托几句话之后才心烦意乱地回了住处。 明日就是婚礼,皇甫连却再一次出现在他的居所。 “你想我了没?”伤心小狗将人抱在怀里,大婚一结束他就要启程回南胤,越想他越伤心,还是拗不过自己的心思跑来寻他。 龙冕抿着唇,还是打算拒绝他,“阿元,明日之后我们便只剩联姻的同盟友情,这段时间的相处,能忘则忘了吧。” 皇甫连这样赤诚,显得他尤为龌龊,他思索很久还是打算正大光明地和大熙斗,不想辜负这样一个满腔热情性子纯善的人。 “你为什么不要我了?”很少与人亲近的小太子好不容易与人建立了亲密关系,自然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我哪里做得不好我改,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伤心小狗皇甫连一直摇头,“我帮你好好照顾妹妹,我会一直保护她,但你不要抛弃我好不好?” “不是抛弃,我们只是做回朋友,以后我们能见面的日子很少,你也会有自己的太子妃,我…我母后也会让我娶别的女人,我们俩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 龙冕说了最残酷的真相,却发现伤心小狗油盐不进,“我不会娶别的女人,你…你可以娶,但你不要忘了我好不好。” “阿元…”龙冕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但只能应承下来,“我不会忘记你。” 皇甫连也知道不敢奢求太多,闷闷地将龙冕抱在怀里,也不亲,只是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脑袋埋在他胸前一言不发。 直到泪水浸透了他的衣衫,有些发凉的衣服贴在他的皮肉上,他才发现皇甫连一直在他怀里默默地哭。 哭得发红的眼睛还在垂泪,龙冕拿着帕子替他擦干净,叹息一声后主动去吻他,却被他偏头避过,开始在那里生着闷气。 在前朝跟着皇帝长大的孩子比在后宫里后妃培养大的孩子过于不同,皇甫连即使心思敏感,大熙皇帝也很少在意,让他自小就缺失了不少感情呵护。 这就养成了皇甫连虽然在政事上游刃有余,却是一根筋地喜欢一个人。 他明白两人之间的距离,却还是飞蛾扑火一般爱上龙冕,皇甫连不断去靠近想用自己的方式去打动他,但结果是非但没有换来一句他心悦自己,还被告知要与他做回朋友。 “可你不喜欢我,你从来没有讲过你心悦我,自始至终都是我一厢情愿。”皇甫连诉说着自己的不满,但抱着他的手却更紧。 第118章 更深一层(前) 被他抱着的龙冕欲言又止,久久得不到回应的皇甫连抬起一双泪眼盯着他,“你当真是一丝一毫都没有喜欢我吗?” 他能猜到龙冕一开始的回应可能是出于利用自己,但这些日子过去,他竟然一丁点的动摇都没有,“阿冕,你回答我好不好?” “我是有些喜欢你的。”龙冕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皇甫连对这个回答虽有些沮丧但还是安慰好自己。 能有一点喜欢,就能有很多喜欢。 “回去吧连弟,明日是大婚仪式,你总这样红肿着一双眼睛会被人看出端倪。” 皇甫连临走前又将人拉住唇舌交缠片刻才不舍离去。 南胤公主与大熙太子联姻,虽是侧妃但仪式的确完全按照了正妃标准,龙冕在驿站将妹妹背上花轿后目送她离开,又站在宾客人群中与皇甫连遥遥相望。 一身红色喜服的皇甫连比往日更加英俊,拜过天地高堂后龙萱就被送入东宫,徒剩宾客在前面吃酒。 大家都以为新郎官去找新娘,但事实是新郎把临走前过来看妹妹的大舅哥掳走按在墙上把人吻得站不住脚。 “你什么时候回去?” “如果顺利的话,今晚就要启程。” 小狗埋在他颈边不说话,只想跟他多待一会儿,龙冕偏过头提醒他,“前院的人在等你去跟他们喝酒,乖,放我下来。” “可我不想你走。” “虽说在阿萱这里没有回门一说,但下个月乃是我父皇的万寿节,你作为女婿和盟国太子必得来南胤朝贺,我在皇宫替你们安排好住处,乖乖等着好不好?”龙冕吻了一下这人的眉眼,才把小狗的眼泪哄回去。 “那你回去也要记得想我。” “好,知道了,快走吧,咱们俩一起不见太久会惹人怀疑。” 一前一后回到宴席的两位遥遥敬了一杯酒,龙冕便带着使臣去向大熙皇帝告辞,回了南胤。 洞房花烛夜皇甫连总要给龙萱面子,龙萱卸了凤冠霞帔后看向挥退了所有宫人的皇甫连,“殿下,可要安歇?” “孤去贵妃榻将就一晚就好,公主先行歇息吧。” “殿下等等!”龙萱忽然抱上皇甫连的后腰,“殿下,明日嬷嬷们会来收喜帕的…” 喜帕上若是没有落红,她这个公主会被人诟病。 皇甫连想起这档子事儿,拿开龙萱的手,从外面拿了个小刀回来划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喜帕上,“这样便好,公主休息吧。” 龙萱只能点头,想要实行的计划还未开始就已经要失败。 他竟然真的能做到答应皇兄的事情。 但这样也好,龙萱收了东西自己躺在床上睡去,宫中后位空缺,第二日也不需要去给别的妃子请安,只需等到皇帝下朝再跟皇甫连一同去请安。 皇甫连从那日之后大概每隔三四日就会来她房中睡贵妃榻,她也知道是给外人做面子,他也仍将自己保护的不错。 但她发现皇甫连时不时会向她旁敲侧击她家皇兄的事情,还对她父皇即将到来的万寿节还很感兴趣。 她眼看着皇甫连极为殷切地吩咐礼部好生准备礼物,又私下里备了不少东西,直到启程回南胤的那天他好像都在激动。 检查完车马行李后他们一同回了南胤皇宫,不巧的是龙冕有事外出并不在宫内,回来还得晚上,但皇甫连和龙萱还是在宫人的安排下住进了已经重新收拾过的荷清宫。 皇甫连人生地不熟不敢贸然出门,但看见荷清宫的两处相距甚远的寝殿他也会心一笑。 龙冕如今正在他舅家给表妹过生辰,被人恭维着喝了许多酒,想拒绝的时候他就装作头晕,将手覆在鼻梁处不愿意搭理人。 “太子表哥,薇儿敬您。” 寿星公的酒他自然不能拒绝,他假笑喝下她敬来的酒,没多会儿就发现了不对劲。 “太子表哥,您怎么了?要不…薇儿扶您下去休息?”角婷薇的手已经攀上他的胳膊,被龙冕用力抽出来。 “这也是母后默许的?堂堂丞相嫡女,也愿意做这等不入流的事情,孤倒是往后要好好看看酒里的东西。” 龙冕带人离开了丞相府,体内的燥热随着晚风吹散几分,风昀见他状态不对,又瞥见他潮红的脖颈,“殿下!” 角家本就是皇后母家,龙冕不设防也是出于对他母后的信任,但中了烈性春药的龙冕需得先回宫去找国师解毒,或者用小青小白将自己体内的毒素吸出。 龙冕等不及,先行下了马车往皇宫赶,守卫只见一阵影子闪过,刚要阻拦就看见身后匆匆赶过来的风昀,才反应过来刚刚的是太子。 奉天楼内空无一人,国师又去云游,小青和小白也被他带走,龙冕又只能急匆匆赶回东宫去。 皇甫连和龙萱正往东宫拜访的路上,但龙萱忽得来了癸水,腹痛难忍,东西就全由皇甫连去送。 宫侍让他在外殿稍等,皇甫连打量了一会儿龙冕的宫殿,只听见外面一声戾喝,他听懂了龙冕在说什么,“滚出去,给孤全都滚出去,谁都不许靠近。” 皇甫连没想到今天的龙冕这般暴躁,就见人急匆匆闯进来,难耐地扯着领口,外面还有风昀的声音,“殿下,属下…要不要属下给您找个宫女…” “滚。” 龙冕也看到了坐在那里的皇甫连,来不及叙旧,他就已经整个人扑了上去,“帮我…我中了药,好难受…” “阿冕,别急,我会帮你的。” …… 寝殿一片狼藉,药性刚解的龙冕还被人抱着伏在他身上,粘腻的汗珠从他的鼻尖滑落,颈边全是深深浅浅的印子,耳边是皇甫连有些喑哑的声音,“要再来一次吗?摸着还有些烫。” 早就寻回理智的龙冕闭着眼睛在他怀里装死,皇甫连又问了一声,他才不满地回答,“烫是热的,我后殿有泉浴,抱我去洗洗,浑身是汗脏死了。” 给人洗干净了却又不愿意回到床上,他们如今的样子不能让宫人瞧见,但龙冕又嫌弃床铺沾了汗水和别的东西不干净,便在衣橱里翻出两床新被子铺在床上,又拿一床仍在地上,负心汉一般把帮了自己的皇甫连踹下床去。 “你打地铺。” “阿冕…” 第119章 暗送秋波(前) 龙冕已经抖开新被子钻进去背对着他,面上微红还是过不去自己被皇甫连压在下面的羞耻感,某处仍在钝痛,但他只能强忍着,感受到本该睡地铺的人又悄咪咪爬上床,他刚想蹬过去,脚腕就被人握住。 “阿冕…”皇甫连将手伸到他腰下将人一手抱进怀里,另一只手探到他身后托住他的腰臀,昏暗的烛光透过纱帐只能朦胧地看清他的轮廓。 “别闹我了,真的很疼。”龙冕直接顺势半躺在他身上,肉垫感觉倒是不错,说完这话后皇甫连有些心疼地去帮他揉腰。 “早就说让你来弄,你偏不听。” 龙冕贯彻的是一如既往的懒散劲儿,他逛南风馆自然也知道这里面的门道,没有选择做主动的那个,是因为扒完皇甫连的衣服后对比了一下两人的身子,自己虽有肌理但远不如皇甫连壮硕,几乎比女人还要纤细的腰肢让他怎么看都不会像上面的那个。 “说那么多干什么…等过两个时辰你从我房中的地道出去,左边的直通殿外的假山,不要被人发现了。” “那我以后是不是还能从那个地道来找你?”皇甫连这次拜访有了意外之喜,对龙冕就更难放手。 “不要…”龙冕转身滚进身侧的棉被里,“这次是意外,以后又不会有这么多的意外。” “阿冕这是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 “少废话,快回去。”龙冕一脚把他踹下去,将他被扯得看不清原来模样的衣服扔进他怀里。 皇甫连认命地套好衣服从他说得地道钻出去,轻功闪过又进了荷清宫,将衣服随意扔到一边,才带着沾了龙冕气息的梦睡熟。 第二日一大早龙冕便将风昀叫进来收拾残局,风昀惊掉下巴,但还是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但皇后那里得了角家的风声,还需要自己去搪塞。 上完早朝之后龙冕活动了下因站了太久又开始作痛的腰,路上碰见皇甫连和龙萱的时候不着痕迹地瞪了眼始作俑者,被人温柔的眉眼尽数收下。 “阿萱,回来了便随皇兄去拜见母后,正巧芳玑太子也在,不如一起?” “也好,正想拜会皇后娘娘。” 皇后不知道儿子昨夜临幸了哪个宫女,正在着急忙慌排除东宫的人,好抓紧给人灌下避子汤。 听龙冕过来,她的心咯噔一下,但仍是挂着最慈爱的面容去看儿子,“冕儿和萱儿都过来了?这位便是芳玑太子吧?” “见过皇后娘娘。” 百闻不如一见,华仪皇后的确美艳动人,也怪不得会生出这样貌美的儿子,但华仪皇后眼中透着忧虑,他猜测与昨晚的事情有关。 “冕儿,母后有事找你,芳玑太子和萱儿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就先回去吧。” 龙冕也在等华仪皇后来找他,冷着脸坐在下首位喝着茶,轻笑一声,“母后如今是越来越糊涂了。” “冕儿,昨日的事情母后事先并不知晓,许是你舅舅过于着急才做错了事情,但你告诉母后,昨晚你到底临幸的是哪个宫女?” 华仪皇后不希望这其中出了岔子,龙冕看她不知悔改的样子未免有些无奈,“母后,舅舅的能力你我都看在眼里,五品谏议大夫的位置都做不好,难道还要想着他能承袭外祖父的衣钵做个丞相?” “可冕儿,若角家势微,你的助力便少了一大半啊!” “说母后糊涂您还不承认,父皇只有我一个儿子,南胤只会是儿臣的,但若母后的角家再想来横插一脚,这南胤是姓角还是姓龙,儿臣也不知道了。” 龙冕知道角丞相因为女儿皇后的位置一家独大,但如今把计谋全都明晃晃摆在人的眼前,这是对他的侮辱。 “若母后还想角婷薇入东宫,就让角家老实一些,否则儿臣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至于昨晚,儿臣并未临幸任何一个宫女,区区魅毒,儿臣倒也不是没有法子解决。” 华仪皇后知道他擅长毒术,听他这么讲也放心一些,“母后会提醒你外公和舅舅,但冕儿不要忘了,你身上也流着角家的血。” “儿臣知道,不用母后时刻提醒。” 龙冕甩袖离开,宫人寒蝉若噤,生怕这母子俩生气起来祸及鱼池,芳玑太子早早去了东宫候着,明面上是和龙萱一同送礼物,但暗送秋波的两人瞒了不知情的龙萱。 夜半时分,皇甫连又偷溜出门钻进假山顺着地道爬上龙冕的床,又亲又摸搅弄醒了正在睡觉的人,脸上得了臭脾气的人不轻不重的一巴掌,却又臭着脸在人期许的眼神和攻势下软了身子。 “别弄太久,我明天还要早朝。”龙冕随他胡闹,但懒散的性子加上有些困倦让他实在配合不起来,靠在床头的软枕上享受他的侍弄,偶尔会发出几声舒服的哼哼,但又想到些事情觉得极为不爽,直接一脚踩在他的胸膛。 莹润白皙的脚被皇甫连拿在肩膀上,皇甫连委屈道,“又惹阿冕哪里不高兴了?” “你哪里让我高兴了?” “那…小的尽力让殿下高兴一些?” “油嘴滑舌,当真是看错你了,还以为你会像之前那样笨嘴拙舌的是个木头。”龙冕低下眸子去看埋头苦干的人,又屈膝将脚抵在他腹部,“你什么时候回大熙?” “这就要赶我走?”皇甫连又变成可怜小狗的模样,“这温存不到两日,阿冕竟是这样一个负心汉。” “我只是看你这么急色,等回了大熙岂不是要找几个通房?” “怎么会,我定然为阿冕守身如玉,虽然时间久了些,但我发现下次能再见面便是万国来朝,到时候西孛北狄都会来,时间也会久一些,阿冕可要来找我。” 大熙如今是几国中实力最强的存在,其他国家使臣都会去大熙。 “我去不去都不一定,更何谈这些。”龙冕没怎么出面参与过万国来朝,下次也不一定是他去。 第120章 被发现了(前) “你怎么能不来?就算为了我可好?”皇甫连俯下身在他鼻梁上轻吻,一直滑到双唇才将不甚配合的人勾着攀上了他的肩膀,一只大手不轻不重地扶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却滑到他后背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 “这怎么还得寸进尺?”被皇甫连调换了个位置,龙冕不满地推他一把,揪了一下他腰间的软肉,“赶紧结束休息。” … 南胤的万寿节连庆七日,所以加上前后来去准备的时间,皇甫连要在南胤待半月左右,也就夜夜和龙冕厮混半个月。 但人有失手,几次想找皇甫连说话的龙萱发现他次次不在寝殿,心下怀疑,便一直守着他睡下,发现这人亥时会从窗户偷溜出去,然后进了一处假山。 这假山她知晓,那是通往东宫寝殿的地道,是小时候她和皇兄捉迷藏的时候挖的,除了这一处还有通往御膳房的和御花园的。 因为有特殊机关,极少有人知道这里。 他是去找皇兄? 待机关门快合上的时候龙萱也迅速钻进去,她动作极轻,靠近出口之时听见了男人的闷哼声,这声音她很熟悉,是自家皇兄。 她又听见了自家‘夫君’的声音,“好阿冕,放松一些,很快就好,别生气。” 他们在做什么?! 龙萱僵在原地,甚至听完他们欢好的全程,直到听见重物落地声,又听见有人爬起来上前哄人的声音,便知道他们已经结束。 龙冕又被人抱到后殿洗净换了寝衣,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寝殿多了个人。 “阿萱?” “皇…皇兄…你们,不解释一下吗?” 龙冕从皇甫连身上下来,随意拿过一件长袍扔在半裸着胸膛的皇甫连身上,“阿萱都看到了,何须皇兄来解释?” “皇兄不是告诉过阿萱不会喜欢上别的女子吗?所以是因为你喜欢男子?” 皇兄怎么可以喜欢上旁人?皇兄说他会对自己好一辈子的。 “那倒不是,我没有说过非要喜欢女子或男子,只不过他出现的刚好。” 皇甫连并无半分愧色,“公主,咱们成婚前我便说过,你是阿冕的妹妹,我也只当你是妹妹,若有一日你喜欢了别的男子我也会帮你离开,我心悦阿冕,所以会好好对你。” “可你为什么偏偏喜欢我的皇兄?”她皇兄怎么能被人亵渎?她皇兄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谁都配不上他。 说完这句话她又无话可说,为什么会喜欢龙冕?她皇兄那么好,谁都会喜欢他的,就连她这个妹妹也… 她将自己禁忌的感情掩藏了十几年,仗着自己妹妹的身份在他身边撒娇卖痴,她喜欢皇兄宠溺地揉自己的脑袋,更喜欢皇兄护在自己身前的样子。 “阿萱,皇兄并不想多解释什么,我与连弟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皇兄只希望你能保密。”龙冕拍了一下身后抱着自己、手却不安分捏着他腰的人,斜了他一眼后这人才乖乖坐好。 龙萱擦了下眼泪,点头应下,“皇兄,我会保密,但你们以后打算怎么办?你们又不能时时见面。” 她一直低着头,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大熙和南胤的血脉又如何延续?” “这个,皇兄和阿元都打算在宗室挑一些优秀的孩子来培养,对外便说皇兄不举。”龙冕算是豁出去了,他如今对女人更是半分兴趣提不起来,如何能与后妃繁衍子嗣? “这怎么行?”龙萱不会允许龙冕名声受影响,她似乎记得国师给她的东西里面有记载男子之间孕子的法子,她大了胆子提出意见,“若皇兄信得过我,阿萱有办法。” “办法?”龙冕一时不解,她是要弄哪方面的办法? “痋术记载,孕蛊有一母双子,母者孕育,子者送源,母子可一体,也可分,不若皇兄和殿下用子痋,阿萱用母痋,这样生下的孩子,既能解决阿萱在大熙不会始终无所出的问题,还能延续大熙和南胤的血脉。” 龙萱说到最后都有些激动,龙冕率先否定,“荒谬!此乃禁忌痋术,你怎么会知晓?你去求我师父了?皇兄再怎么不济,也不会让妹妹替我孕育子嗣。” 皇甫连却有些心动,他和阿冕的孩子,将会多么漂亮可爱,若是个像阿冕的女儿就好了,他一定会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他的小公主。 “皇兄,可殿下不会碰我,只把我当作妹妹,阿萱在大熙始终无所出又该如何立足?” 这下轮到龙冕不说话,龙萱趁热打铁蹲在他面前,循循善诱,“皇兄,阿萱生下的孩子你想抱回南胤也好,留在大熙也好,若有个孩子能陪在身边,不论对你还是对殿下都是有益无害。” “皇兄,这个孕蛊只有你炼得了,答应阿萱好吗?只要在离开南胤之前炼出来,阿萱就能怀着身孕离开。” 龙冕盯了她许久,还是拒绝,“我不同意,我的孩子如何可能是由你来生的?你们回去吧,以后休要再提此事。” 龙萱抬头之时却和皇甫连对上视线,心照不宣地别开头,也不再继续议论这件事,“皇兄,天色已晚,阿萱先告退了。” “你跟她一起回去吧。”龙冕重新回了床榻,不去管这两人,直接背对着他们睡。 密道中的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假山,回到寝宫谁都不装,龙萱抽出一把剑抵在皇甫连颈边,“你敢勾引我皇兄?” “对,是孤有意勾引,我与他两情相悦,但公主似乎很生气。”皇甫连一改在龙冕面前的样子,两指夹住剑尖挪开剑身,“我想,公主对阿冕也有别样的心思,兄妹啊…” “你闭嘴!”龙萱将剑放回去,也知道自己不能拿他怎么样,“我在皇兄那里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 “孤自然想有个和阿冕同血脉的孩子,但你说的靠不靠谱?” “看我皇兄的反应他自然知道这个痋术,但我的痋术不及皇兄,除非找国师,他应该能炼制出来。”国师曾经答应过会帮她,这次应该也不会拒绝。 “好,只要炼制出来,我自然有办法让他用子痋,就劳烦妹妹替我们孕育孩儿。” 第121章 承认心意(前) 国师万寿节当日回来过一趟,龙萱便急忙去奉天楼寻他,但听闻她要孕痋的时候还是有些诧异,但他也没想到这是用在龙冕身上的。 “此孕痋多用于断袖无嗣者,公主能自行孕子,何须孕痋?且孕痋的母痋孕子后必须催产,否则会无底线吸收母体精血,甚至被腹中孩子吸干,因着这个所以才把孕痋列为禁忌。” 其实还是因为有些断袖会专门抓来无辜女子为他们孕育子嗣,残害性命,虽说母痋男子亦可用,但他们不愿意用男子之身孕育子嗣。 “国师,这母痋孕子时间可与普通怀胎生子时间相似?” “约莫着要短上一个月,常人十月怀胎,母痋九月即是足月。” 国师又嘱咐了一些细节,才将孕痋给了她。 三条极小的痋虫在盒子里,母痋泛着淡淡的粉色,两条子痋泛着浅蓝色,龙萱跑回荷清宫,将两条子痋给了皇甫连。 “这子痋需得从脐中进入,你别被皇兄发现了端倪。” 皇甫连拿着子痋离去,但母痋需从女子宫腔进入,龙萱狠狠心,用指尖将母痋送入体内。 她抚上自己的小腹,有些痴迷地笑了两声,“皇兄…阿萱也可以,你看,阿萱也可以…” 这是皇兄的孩子,也是她的孩子。 皇甫连晚上再去的时候龙冕已经在等着他,对他上清冽的眸子,皇甫连难免心虚,“今日倒稀奇,你竟然没睡。” “东西拿来。”四目相对,龙冕伸手停滞在半空,“这是我的师父,我的南胤,你以为你们的小动作能瞒得过我?” “可萱公主已经将母痋用了。” “皇甫连!”他站起身双手拽住了他的衣领,“她疯了你也跟着脑子不清醒?” “阿冕,这是个好东西,若你早早告诉我,我亦可以用母痋生一个我们俩的子嗣。”皇甫连握住他拽着自己衣领的手,另一只手扣住他的腰将人拉进怀里。 “阿冕,我想有个属于我们的孩子,我真的很爱你。”有了孩子,龙冕是不是会更喜欢他,会真正地爱上自己? “你看你也疯了。” 龙冕推不开他,但还是没有用内力伤了他,他纵容这人埋在他颈边细吻,直至衣衫被剥落他也只是握住了那只要将子痋放入他脐中的手,“若你用子痋,现在便是我们恩断义绝之时。” “阿冕,你何苦至此?” “那是我妹妹,不是生孩子的工具。” “但她心甘情愿。” 龙冕再没有说什么,他感受到皇甫连将子痋送入他的肚脐,双手垂落在身侧,任凭皇甫连将他打横抱起放在床上。 “阿冕,这次过后,我们就会有孩子…” 龙冕偏过头闭上了眼睛,不予回应,皇甫连心中一恸,但仍是俯下身去吻他紧闭的双唇。 身下整个人都在抗拒,他过不去心里这道坎,即使自己对皇甫连的感情在慢慢变深,他也无法接受这么荒谬的事情。 疼爱了多年的妹妹对自己有别的心思,还要做这样的事情,他接受不了。 只做一次,龙冕就爬起来自己去了后殿,不管皇甫连如何哄他都一副木然的表情,套上寝衣后他才看向皇甫连,“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滚,现在马上,滚出孤的东宫,不要再来。” “阿冕!”皇甫连还未朝他走过去,他便已经将剑抽出来指向他。 “我让你滚。” 但皇甫连已经不似以往那般,他向前走了一步,正好剑尖抵在他心口,“我不会放弃你,你杀了我,我也不会放弃你。” 说完这句他又往前走了一步,剑已经刺入他心口一分,鲜血涌出吓到了龙冕,他慌忙扔掉剑,羽睫都在颤抖,“你疯了,真的疯了…” “我是疯了,从木屋你问我以身相许之后我就疯了,明明是你先主动,为何现在又要退缩?”他不顾还在流血的伤口,又将人抱进怀里,“阿冕,为何你不能爱我几分?” 即使做着最亲密的事,他仍能感受到这人的心不在焉,他们像是只为了解决需求的嫖客一般,来者不拒,却也只是皮肉往来。 龙冕平日里半句情话不讲,半分心意不愿透露,皇甫连觉得自己对于他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亦或者是他的利用对象。 但总比一个陌路人好得多。 “你的伤口还在流血,我给你包扎。” “这不重要,你回答我的问题。” 龙冕感觉到他的伤口渗出的血已经浸透了自己身前的衣服,那股心疼的感觉不会作假,自己对他的纵容何尝不是在一点点接受他? “你包扎了伤口,我就爱你。” 皇甫连的眸子睁大,眨了几下后又迅速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你没听见就算了。” “听见了,我马上包扎伤口。”皇甫连直接从龙冕的寝衣上撕下一个长条包扎伤口,龙冕叹了口气,从药匣里拿了金疮药给他敷上,刚系好结就又被人抱了个结实。 “阿冕,我好高兴。” 龙冕顺势趴在他肩头,神色有些无奈,“你高兴的太早了,三日后你就要回大熙,下次再见不知道是何时。” “万国来朝定在了腊月,如今是七月,还有五个月,孩子降生要八个多月,也就是来年三月左右,你可一定得来大熙看孩子出生。”一想到要分别这么久,皇甫连就越发难受。 “这无缘无故的,我去大熙做什么?” “放心吧,我一定替你找个最合适的理由,但刚刚你也太不配合了,我要再来几次。” “你还受着伤…” 剩下的话被打断,只不过是皮肉伤的皇甫连根本不影响他的建设大业。 龙冕被他的痴缠彻底打败,身心交给了身上这个人,说不上至死不渝,但比自己曾经以为的情爱要深刻许多。 至少他没有想过自己真的会被一个男人拿下。 第122章 万国来朝(前) 皇甫连离开的那天龙冕也没有去送,只站在城楼高台处遥遥目送,皇甫连似有所感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对没见到心上人这件事还是有些遗憾。 龙冕又被皇后叫去,商议亲事。 上次那件事情之后龙冕对于角婷薇越发抵触,皇后即使有心撮合,但还是被龙冕以各种由头拒绝见角婷薇,皇后也不敢逼得太紧,只能把角婷薇接入皇宫试图让他们培养感情。 但龙冕直接日日泡在皇帝的尚书房,在皇帝身边批折子帮着处理国事,南胤皇帝知道儿子在躲,倒也是同意他的做法。 角家的女人都不是简单角色。 这五个月时间漫长,皇甫连睹物思人,亦或是看着龙萱一日日大起来的肚子傻笑,在龙萱写家书时还会央着她为自己写上几句问候的话。 万国来朝时已经腊月,银装素裹,南胤要比大熙温暖许多,龙冕有些受不住大熙的寒冷,裹着新制的狐裘把精致的小脸缩在了毛茸茸的衣领里。 皇甫连带着已经有孕五月的龙萱找到他的时候他仍是之前那副懒散样子,乖巧地围在暖炉边上打瞌睡。 “阿冕”“皇兄” 烤得昏昏欲睡的龙冕睁开有些惺忪的眼睛,“你们过来了,坐吧,这大熙真的太冷了。” 龙冕注意到龙萱掩在冬衣下的孕肚,有些不自然地挠挠眉头,“阿萱,身体可还好?” “孩子很乖,阿萱身体很好。” 皇甫连看向龙萱,示意他想和龙冕单独待一会儿,龙萱勉强撑起一个笑容,起身出门,被风昀请到了另一处宫殿。 厚重的帘子合上后皇甫连将裹成圆球的龙冕抱在自己腿上,温热的大掌碰了碰他的侧脸,“有没有想我?” “我现在心悦火炉。” “其实我的身子也很暖。” 皇甫连的确浑身散发热气的样子,但龙冕如今像只白熊,冬日还真是要去冬眠的样子,不管他说什么都不愿意换下那身厚重的狐裘,皇甫连的手掌刚塞进狐裘里碰了他腰身一下就不行。 “好凉,别碰我。” 皇甫连想跟他亲近,无奈将手放在暖炉上热了又热,才能勉为其难摸到他的腰腹,殿里其实很温暖,但畏寒的龙冕死活不愿意将衣服脱了。 最后各让一步,龙冕只褪了下半身的衣服,感受到簌簌冷风的时候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踢了踢还在吻他胸口的人,“你快点!” …… 但最后他的衣衫还是被胡乱扔在一边,狐裘放在暖炉边等龙冕去找它的时候却发现毛都被火燎了,踹了一脚始作俑者,“你赔我!” “好好好,我把今年新做的狐裘大氅全给你好不好?” “我们南胤又不冷,赔我一件新的就行。” 这狐裘他还蛮喜欢的,就这么坏了自然不高兴,皇甫连亲亲他的唇,对能抱他满怀的感觉十分满足,“要是能一直在你身边就好了。” “跟你说一件事。” 皇甫连坐在榻上抱着他,听见怀里人这样正经的语气也端正了身子,“我在听。” “这次回去,我可能会与角婷薇成婚。” 搂着他腰身的手一紧,虽然这个情况他心里已经有准备,但还是有些抗拒,“没有办法了对吗?” “抱歉,我母后那里,我拗得过一时,坚持不了一辈子。”他感受到皇甫连失落的情绪,揽上他的脖子轻触他的唇瓣,“我不碰她。” “真的…?” “真的。” “阿冕,我们写个合婚庚帖好不好?” 龙冕知道他的意思,毕竟他们怎么说都不可能在一起,如今这样隐秘的关系他想有个另类的证明,这要求不过分。 “好。” 风昀不知道他们俩在搞什么鬼,不知从哪里买来庚帖的纸张,一一填完后在“媒婆”见证人上犯了难,“我们是在我师父木屋里相遇的,不如就写我师父。” “好啊。”皇甫连看他写下一个名字,“原来南胤国师名为安溪。” “我师父曾说过,名字和皮囊只不过是一时的,唯有灵魂不朽才是生命真谛。”说起自己那个神秘莫测的师父,龙冕也摸不清头脑,“我师父神乎得很。” “我记得国师并没有在南胤待了很多年。” “嗯,他是在我出生时路过皇宫,说与我有缘,所以用真本事征服了我父皇,但他鹤发童颜看不出年纪,才有后面的传闻。”龙冕出了一身汗,却不敢去洗澡,皇甫连看出他的顾虑,知道他是怕冷。 他附在龙冕耳边,“这皇宫唯有两处温泉浴池,一处在我父皇的太极殿,还有便是我的东宫,阿冕可要随我回去洗洗?” “这里耳目众多,还有你那庶母庶弟,还是小心为上,区区寒冷,我洗的时候多用些内力护体就好。” 大熙皇宫比不得他那里,虽说有皇后的眼线,但总归是自己人。 万国来朝所派之人多是权贵皇子及使臣,南胤使团过于出色的容颜不禁让众人侧目,那裹着黑貂裘的太子比女人都好看。 北狄来的昌王爷生得粗犷,看见如此精致的龙冕更是不屑,“跟个女人家一样,做男人,还是要像我们北狄男儿一般健硕!” “你看上去很脏,像是一年没沐浴。” 北狄本就缺水,所以他们沐浴自然没有南胤勤快,但被人当面说脏还是头一次,昌王有些黝黑的脸瞬间涨红,向前走了一步,“你这小白脸,胡说八道些什么?!” “昌王还是离孤远一些。”龙冕状似嫌弃地扇了扇面前的空气,“孤都闻到羊骚味了。” 在场之人纷纷憋笑,冕太子脸上的嫌弃不似作假,而且他的确是闻到了羊膻味,昌王刚要发火,就听皇甫连开口,“昌王爷,和气生财。” “哼!”昌王横了他一眼,但他的确是好些日子没沐浴了。 呸,也是个小白脸! 第123章 玄玟(前) 西孛使团静观其变,并不说话。 宗王看向仍优雅晃着空酒杯的龙冕,心里有打算,也的确是找到了他,想与他合作。 毕竟南胤的痋术世人眼馋且畏惧,皇室痋术本就卓然,更何况龙冕有神秘国师做师父,不知道教了多少东西,若龙冕能帮他,夺嫡就胜了一半。 比宗王高了半头的龙冕低眸看着他,“殿下如何会觉得,我会选择帮你,而不是帮我的妹夫芳玑太子?” “那自然本王开出的条件会让太子无法拒绝。” “哦?说来听听。” 宗王开口,“南胤丢失的城池,若本王登基,定将尽数返还。” “这条件的确很诱人,可惜了,孤并不相信你的说辞。”龙冕将衣领拢紧,“你们的夺嫡之战不要将孤牵扯进来,这战事刚停,好不容易签了和平协议,别因为宗王殿下而兵戎相见。” 宗王看着龙冕转身离开,想要说的话也没法再说,但没有放弃他的打算。 南胤,他一定会争取到助力。 万国来朝没什么大事,只是简简单单例行公事一般说说客套话,因为诸多不便而不能像在南胤那样和心上人待在一块的皇甫连又得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但龙冕没想到婚期定在三月,恰好是孩子要出生的月份。 皇甫连求了恩典,带着大肚子的龙萱提前半个月出发往南胤去,皇宫上下都在筹备太子婚礼,唯有太子本人还在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见半分喜色。 皇后已经不奢求龙冕要多么热切,只要不拒婚不逃婚就好。 但无人发现新郎仍在半夜和妹夫厮混,直到大婚前夜也未曾断过,皇甫连与人紧密贴着,感受到他胸膛因着呼吸不断起伏,想在他颈边咬一口还是忍住了。 以至于第二天观礼他都带着幽怨的眼神着那对新人,龙萱被红色的喜服刺痛眼睛,掐了下手心,才将恨意忍住。 角婷薇,自小就看不起她,仗着自己皇后姑母在宫中为非作歹欺负她,惯会在皇兄面前装模作样,其实整个人蛇蝎心肠。 她有什么资格嫁给皇兄? 龙萱咬牙,将一股火憋到晚上,就趁着夜晚该要喝合卺酒的时候捂着肚子痛呼,让小宫女马不停蹄去禀报太子。 皇宫上下谁不知道太子殿下最是疼爱妹妹,所以龙萱的人到东宫的路上畅通无阻,直接打断了正要挑盖头的龙冕。 “阿萱要生了?这些就不搞了,快带孤去看看阿萱的情况。” 龙冕将秤杆一扔大步跑出去,屋里的宫人纷纷低下头不做声,果不其然听到杯盏被扫到地上碎裂的声音。 龙萱这个贱人!诚心找她不痛快! 角婷薇也想去看看,却被宫人拦住,说是太子吩咐让太子妃先行休息,无需为公主的事情担忧。 龙萱的确是要生了,作为丈夫的皇甫连和兄长龙冕都守在外面,听着她痛苦的叫声,龙冕一把抓住了皇甫连的胳膊,“阿萱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太医和稳婆都在,我们在这里等。” 龙萱生了三个时辰才将孩子生出来,是个男孩,六斤七两,被洗干净抱出来的时候还是红彤彤的,两个大男人都湿了眼眶,将孩子放在龙萱枕边,“阿萱,多谢。” 龙萱只是笑着摇头,又侧目去看她拼命生下的孩子,孩子还小看不出像谁,他碰了碰孩子稚嫩的脸蛋,“皇兄给孩子起个名字可好?” “玟璇隐曜,美玉韬光,但这个璇字又有次于美玉的顽石之意,不好。玄云满眼行随绋,白雪飘颠坐鼓盆,望他活得自在开心,取这一玄字,唤他玄玟如何?” “此名极好。”皇甫连也蹲下身去看自己的儿子,“玄玟,我是父王。” “阿萱先休息,我们将孩子抱给乳母。” 龙冕将孩子托在怀里,他能接触孩子的时光也就龙萱做月子的时候,孩子满月就要回大熙。 软糯糯的孩子躺在他臂弯,看得龙冕又心软几分,“你觉得他像谁多一些?” “这…才出生,还没长开看不出来的。”皇甫连看不出来,他甚至觉得孩子有些丑,跟龙冕的容貌差了太多,也不似自己英俊潇洒。 两人静静地看了孩子一会儿,龙冕将孩子交给乳母后离开,回新房的时候已经收拾干净,角婷薇也已经沐浴更衣完坐在床边等他回来,六个时辰天都要亮了,她也倚在床边睡着,听到他回来才猛然惊醒。 又似羞非怯地看向龙冕,“殿下回来了。” “孤不是派人说过让你先休息?” “殿下不来,臣妾又怎敢先睡,更何况,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殿下…” 龙冕指尖弹出一条痋虫,角婷薇变得眼神恍惚,没多会儿就陷入了一场春梦中。 他不敢去看她有些大胆的动作,自己寻了个新被子跑去贵妃榻睡,又在她结束春梦之时将人往里推了一些,有些嫌弃她身上的汗珠,裹着被子扒在床沿睡。 第二日角婷薇感受到身下的酸痛和喜帕上的红梅,脸颊羞红,但有些可惜身上没有太多痕迹。 太子的洁癖果真名不虚传。 嬷嬷美滋滋收走喜帕,龙冕休沐无需上朝,两个人就一同去了皇后宫里请安。 但皇后对于他丢下新娘去看龙萱生产一事不是很满意,没有明说却明里暗里提醒龙冕要将角婷薇放在第一位。 可曾想这人根本不理,“儿臣要去看外甥,就不陪母后了。” “原来殿下这么喜欢孩子…” “那薇儿还不抓紧给太子生一个?” 婆媳加姑侄的二人相谈甚欢,龙冕也在抱着儿子逗弄,“好神奇,怎么一天变了这么大的样子?昨天还是个小猴子。” 孩子本就特殊,加上龙冕的血本就是百药淬过,又有痋术加持,孩子只过了一日就变了个模样,已经能看出高挺的鼻梁、纤长的睫毛和双眼皮,乌溜溜的大眼睛像极了龙冕。 嘴巴脸型和鼻子是像了皇甫连。 龙冕不能陪他长久,只能这些日子一日日来陪他,每日给他画一幅画留个纪念。 但新婚之后龙冕极少去角婷薇那里留宿,迷惑痋不够用,他只能省着点用。 第124章 漏洞百出(前) 龙萱和皇甫连已经带着孩子离开,半年过去角婷薇始终没有身孕,这让皇后心中疑虑,找太医来诊脉,却说她身体极好不会有问题。 总不可能是龙冕有问题。 两人也不敢叫龙冕过来,且太医时常给龙冕问诊,也并没有大碍。 问起房事来角婷薇羞羞答答,但说起别的又想不起什么细节,皇后有所怀疑,直接叫了个嬷嬷来给角婷薇看身子。 “娘娘,太子妃她…她的确是未被…虽说已经破瓜,但过于紧致,必定没有…”嬷嬷断断续续的描述是怕自己说太子的小之后小命不保,但皇后怎么会相信。 自家儿子的大小,长大后她虽没有见过,但夏日里薄衫和亵裤被风吹过后贴在他身上时就能看见模糊的样子。 怎么可能会小? 皇后多长了个心眼,先让角婷薇下去,又在思索龙冕的法子。 其实不必多猜,自然是痋术,但龙冕若是心中无人,又怎么会不愿意碰东宫唯一的太子妃? 这很蹊跷。 到底是哪个狐媚子勾引了龙冕? 但只刚在龙冕身边安插了个眼线,龙冕就受邀去大熙赴大熙皇帝的万寿节宴席。 已经七个月的玄玟生得胖嘟嘟,被龙冕抱在怀里的时候笑弯了眉眼,几颗乳牙让他本来精致的小脸更加可爱。 但小的如今争不过大的,被龙萱抱走的时候玄玟还极不情愿地哭闹了好一会儿,皇甫连挥手让人抱走,剩他们两人后抬起他下巴吻了下他的唇,“宝儿的性子也是像极了你…很是挑剔还喜干净,有一处不顺心就要发脾气。” 宝儿是玄玟的乳名,也是以寄情思。 “你是说我脾气大?” “可我就喜欢你的臭脾气。” 皇后派来的眼线只看到龙萱抱着小殿下进了隔壁宫室,并未看到皇甫连出来,以为他们是在商议正事,但两国太子在里面一个时辰才出来,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而且皇甫连是一个人出来的,脸上还带着愉悦,去了隔壁宫室将孩子抱在怀里就又回了东宫。 风昀看了他一眼,又推门进去,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就听他吩咐人抬水过来,殿下要沐浴。 芳玑太子刚走龙冕就要沐浴? 他悄悄混在了抬水的宫人之中,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极重的熏香,但殿下素来不爱用香料,他眼神乱瞟,最后定格在一处。 龙冕唯一露出来的手腕上。 手腕上的两道红痕应该是被紧握时间久了所致,皇甫连为何要握住殿下的双腕? 他想到了让人不敢相信的一个结果,虽只是猜测,但已经惊世骇俗。 剩下几天他就注意到龙萱和皇甫连日日都要抱着孩子来找龙冕,一待就是一两个时辰,虽然时间不固定,但他们走后不久殿下就要沐浴更衣,然后直接休息了。 他知道殿下武功高强,也不敢贸然躲在暗处偷听偷看,只得回了南胤将这些禀报给皇后。 皇后的心凉了一半,她挥手让人将探子暗杀掉,跌坐在凤椅上久久不能回神。 “来人,宣太子。” 没过多久龙冕仍像从前那般行礼后坐在一侧,皇后忍着怒气问了他一句,“你到底碰没碰过薇儿?” “不是有记载,母后直接找詹事府和左春坊就是。”龙冕不动如钟,但指节微曲掩在袖子下,在思索是不是被发现了什么。 “那你跟芳玑太子是怎么回事!” 龙冕昨日才从大熙回来,路上过了几日,身上的印子早已经消了个七七八八,他一时不知道皇后是如何发现的。 但自己身边又被安插了皇后的探子。 “什么怎么回事,母后说的,儿臣怎么不明白?”龙冕端着公式化的笑容,眼神却十分冰冷,“又是哪个多嘴的宫人向母后说了什么?” “芳玑太子是儿臣妹夫,他们抱着玄玟来找儿臣,儿臣高兴多稀罕了一会儿,就是与芳玑太子有些什么?” “那你为何留他在房中一两个时辰,他离开后还要沐浴更衣?” 龙冕不在意地笑笑,“弈棋商议政事,换衣服是因为玄玟那小子次次会尿了儿臣一身,沐浴更衣,不过分吧。” 皇后哑口无言,但还是没放过他,“无论如何,从今日开始你便宿在太子妃寝宫,等她有喜才可回你的寝宫去。” “母后不觉得自己管的太宽泛了些?儿臣幸谁,要和谁有子嗣,母后都要一一掌控吗?” 龙冕甩袖离去前又道,“角婷薇,儿臣已经顺服娶了她,至于是否临幸她那是儿臣的事情,母后还是管好自己。” 皇后气极,然后就听宫人说龙冕搬到奉天楼的事情。 但在七月份南胤皇帝再次万寿节来临之前龙冕又搬回了东宫,但仍旧没有理过角婷薇,在皇甫连和龙萱到荷清宫时又留宿在荷清宫。 已经一周岁的玄玟已经会叫爹娘一类简单的话,龙冕抱着他一时不知道该让他叫自己舅舅还是爹爹。 但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抱着龙冕的脖子亲了他一脸口水,在皇甫连的引导下叫了一声爹。 皇后不请自来,看见和龙冕有些相似的婴孩愣了片刻,伸手去抱孩子的时候,玄玟也很给面子的露着乳牙伸手让她抱。 她有些遗憾,这若真的是龙冕的孩子就好了。 皇后见孩子的眉眼像极了龙冕,但嘴巴鼻子又像皇甫连,却无半分像龙萱,但这又切切实实是龙萱怀胎生下的孩子。 心中疑窦又起,不经意瞥见了龙冕衣领下的红痕一角,再去看皇甫连之时似乎也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她将孩子还回去,“冕儿,跟母后来一下。” 皇后手状似无意地牵起儿子的手,看到他手腕上的红痕心脏骤停,又忍着将他带到宫殿挥退了所有宫侍。 下一秒,直接伸手将龙冕衣领扯开,露出里面大大小小的吻痕和牙印。 “啪!” 皇后一巴掌打向龙冕的脸,“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不需要解释,我的确和他有私情。” “但母后,我这全是为了利用,您不该打扰我的计划。” 龙冕噙着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将皇甫连之前送给他的玉佩拿出来,“只要等到他为儿臣掏心掏肺,便能拿到大熙的布防,到时候我们出兵大熙也就轻而易举。” “当真?” “这是自然。” 勉强将皇后糊弄过去龙冕眼神锐利,挥手叫来风昀,“去将东宫的宫人再彻查一遍,如有疏漏孤要了你的脑袋。” 秘密一旦被发现,就容易漏洞百出,皇后那里刚圆了个谎,但角婷薇因为一直怀疑龙冕没碰过自己,所以细心打扮端了补汤送去。 在门口就被人拦下,周围没什么宫人,只有风昀守在外殿门口,角婷薇想进去,风昀尽力阻拦却被她带的宫女缠住,趁乱开门闯了进去。 龙冕已经穿好亵裤,亵衣敞着露出身上的痕迹,床纱落下遮住了里面的人影,但地上散落的龙冕的衣服看得出来战况激烈。 “殿下…您怎么能…” “孤宠幸谁,还需要你来做主?滚出去。”皇甫连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对峙,钻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头披散的长发。 “殿下,臣妾是东宫的女主人,既然殿下宠幸了新妹妹,臣妾自然要见一见!” “孤都说了让你滚。”龙冕运起内力将她挥退出去,“再敢到前殿来闹,这太子妃你也不必当了。” 风平浪静后他才让里面的人出来,皇甫连靠在他身上,“殿下为了我这般对自己的太子妃,当真是令人感动。” “又装?回大熙之前都是别再过来了,母后已经知道我们的事情,如今角婷薇又来闹,风口浪尖上还是要收敛一些。” 皇甫连点头,穿好衣服又从地道出去。 第125章 两败俱伤(前世完) 但角婷薇不傻,乖了两日得了送萱公主一家离开的权利,站在龙冕旁边,却闻到皇甫连身上和那日龙冕房中同样的气息。 她有意无意瞥过两人的表情,发现虽然看上去只是偶尔的对视,但只要视线碰撞,他们俩的嘴角都会不自觉微微扬起。 原来是这样。 她的夫君竟是喜欢一个男人。 角婷薇气到发狂,想起当时皇后提起婚事时龙冕的百般不愿,再有后来嬷嬷说她并未被宠幸过,一切原因都有了答案。 他在为皇甫连守身。 可皇甫连都有孩子了。 孩子? 角婷薇猛然看向龙萱抱着的孩子,想了想但又觉得不大可能,可那双眼睛几乎跟龙冕一模一样,怎能让她不怀疑? 嫉妒之心疯狂肆虐她的理智,角婷薇发狠想要除掉皇甫连,只有他死了,龙冕才会心死回到自己身边。 她求到皇后那里,皇后顾忌着儿子的计划并未立刻同意,但也十分介意儿子是断袖。 她盘算着如果龙冕愿意宿在角婷薇那处,她就姑且相信他是为了博取皇甫连的信任。 但角婷薇动作更快,她联系上了那位宗王,愿助他夺嫡弄死皇甫连。 角家本就是除却金玉黄权以外的南胤世族,对痋术也是有些门道,角婷薇从族中求来一个令人神志不清可受人操控的痋虫,但使用后只能生效两日,宗王本可以选择给大熙皇帝用直接篡改圣旨改立太子,他却邪恶地用到皇甫连身上。 他不死,便永远会有翻身的机会。 那便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一场名为兄弟情深的宴席,即使千防万防的皇甫连还是中了痋术,两眼木然地听着宗王的指令,回到东宫便开始集结兵马。 龙萱注意到了他的不寻常,也看出他中了痋术,一边去寻找解痋的办法,又尽力拖延时间。 但羊皮卷上写的解痋需要的毒虫毒草大熙极难寻到,她用了一只南胤传信蜂鸟,约莫着不到一日就能送到龙冕手里。 龙冕将解药放到蜂鸟身上,放飞之后闯进角婷薇的宫中,直接给她一巴掌,“贱人!” “殿下恼羞成怒了,可惜你的心上人,要死啦哈哈哈!” “来人,太子妃通敌卖国失心成风,割了舌头押入大牢,其贴身侍婢一律处死,角家全族上下收押大牢听候发落!” 皇后得了消息匆匆赶到东宫,角婷薇已经满嘴血污,皇后打了龙冕一巴掌,“你疯魔了?” “角婷薇与大熙宗王勾结,已经是证据确凿,母后以为,这次你如何能护得住他们?” 皇后脸色煞白,“可…可角家也是你的外家…” “儿臣姓龙,不姓角。来人,把母后带回未央宫。” 龙冕还是不放心,跑去尚书房跪在南胤皇帝面前,“父皇…儿臣、儿臣有罪。” “朕已经知道了,咳咳…”南胤皇身子不大好,对于儿子喜欢芳玑太子的事情并未疾言厉色,“角家,你看着办吧,大熙那边,该断的,还是要断了。” 但不久就传来消息,芳玑太子意图篡位,被褫夺太子之位,贬为芳玑王,同时两国盟约被大熙单方面作废,大熙皇帝派芳玑王为主帅,与南胤作战。 龙冕在朝堂上主动请缨挂帅,事情由他而起,他自然要做一个决断。 两军对垒,两位主帅遥遥相望,曾经亲密的人此时兵戎相见。 皇甫连面上全是不忍和歉意,直到身边兵将催促他们才动手。 大熙全副武装,痋虫派不上用场,便只能拼死搏杀,双方主帅皆是武功高强,砍杀了不少兵士后终究将剑指向对方,几个回合后并没有分出高下,但在剑刃交错两人凑近之时,龙冕清晰地听到皇甫连对他说的话。 “阿冕,抱歉,还有,我爱你。” 他错了身子,将龙冕的剑直直贯穿他的心口,即使鲜血直流他还是满意一笑,“这条命,给你我最是放心。” 宗王让他率一万大军对阵龙冕五万大军,本就没打算让他活着回来,与其这样,倒不如死在爱人手里。 “阿元…”龙冕脸上被溅了一道血痕,泪珠滚落,他在皇甫连耳边轻说一句,“我爱你。” 但从此这世上,再也没有他的爱人了。 南胤胜了,龙冕让风昀暗中将皇甫连的尸身带走好生安置,他又带着军队占了两座城池之后,大熙的大部队兵马终于赶到。 殊死搏斗,大熙和南胤,必有一伤。 宗王列于阵前,十万对四万,他以为胜券在握,但却看到龙冕勾唇一笑,背后痋虫大军过境,密密麻麻的毒虫毒蛇往大熙军队钻,宗王率兵慌乱撤退,但匆忙间没看到一只痋虫钻进了他的身体。 痋虫大军虽说只杀了小部分士兵,但威慑力已经不言而喻。 龙萱被困在宫里,也收到了皇甫连的死讯,她抱紧了怀中的孩子,心里忐忑不安,将孩子交给龙冕陪嫁送给他的风族暗卫,让他将玄玟交托南胤之保皇派金玉黄权世家或是交到阵前龙冕手中。 但宗王已经有了准备,虽说未能拦下风族暗卫,但龙萱被他软禁在宫中再也不能与外界联系。 龙冕本欲背水一战,但宫中南胤皇帝重病的消息让他不得不班师回朝,暗卫带着孩子扑了个空,又遇到追兵,只能将带有信物玉佩的孩子交托给附近一个姓李的江湖人士。 这侠士没有孩子,白得了个漂亮的儿子,便直接抱回家去养,有人来寻也一律搪塞过去。 皇帝重病,龙冕匆匆赶回去,南胤皇帝只说了几句话,“灭七邦一事后如今报应不爽,冕儿,若大熙打进来,降了吧,只要大熙愿意善待南胤子民,父皇愿递交降书。” 龙冕不说话,但皇帝又说,“今日的一切,皆是当年造下的罪孽,只有这样,才能赎罪,才可保你性命。” 龙冕只当他糊涂了。 “父皇,儿臣不怕死。” “可南胤打不过大熙,大熙也绝不会皇室活口,交了降书后,你快离开,阿萱和玄玟,能保则保。” “是…” 降书一交,大熙答应善待南胤遗民,又传来南胤皇帝和皇后太子自尽的消息。 早该死了的龙冕却悄悄潜入皇宫,看到了被逼殉情的妹妹的尸身,却没找到儿子的身影,看到她手心的一小卷遗书才发现孩子已经被提前送走。 他催动宗王身上的痋虫,这痋虫食人阳精,宗王不会有子嗣,大熙也休想有后继之人。 金玉黄权四家已经得了龙萱的密信,让他们带着早就提前撤离的南胤秘宝离开,还要去寻孩子的下落,龙冕将妹妹的尸身带走,因为龙萱早就死了无人看管,所以一路也算畅通无阻。 葬好所有亲友,他才回到朴锄山,他师父已经等在那处,听他想要献祭生命求个转世轮回,国师也同意了。 南胤工匠早就为这个坟墓做了伪装,外面随便抬了两个人的尸体,伪装芳玑王和萱妃。 他耗费生命和气运算到转世会寻到这里,又特意留下许多模糊的线索,将痋术誊写好,两人的信物留在旁边,孕蛊撒播到血莲池中保持生机,才将姻缘相系的红线插在虎口处。 与皇甫连双手相牵,龙冕感受到生命被抽离,眼前一阵阵恍惚,他躺在了皇甫连身边,一如从前两人的亲密。 “阿元,连弟,我来寻你了。” (因为我前世篇完结的有些匆忙,应该有bug,求不被骂谢谢!) 第126章 带回家了(加) 四个人还是恍惚的。 因为史书是为胜利者所书写,世人信了芳玑王被萱妃迷得神魂颠倒而谋权篡位,这种说法直到今日也未被人澄清过。 宗王无嗣,当今皇帝的父亲是生父不详的野种,但龙冕和芳玑太子的儿子当时也被人抱走去养,后代便是李相夷。 李相夷看着壁画一边哭一边在东方不败怀里擦眼泪,李莲花久久不能回神,心口还在钝痛,他想抱一下小东方,却又被人躲过去。 他手臂木然收回去,又往冰棺那处走。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将莲池中的莲子摘了回去,他记得没错的话,这莲子就是孕痋。 一颗莲子里有三只痋虫,莲子很多,他取了四颗莲子。 寻回了所有前世记忆的四人犹如大梦一场,东方不败和李相夷感情更甚从前,但小东方却与他们不同,他脑子里都是些消极的东西,看着李莲花的眼神便更加怪异。 “阿求,你想说什么可否告诉我?” 小东方还是垂眸摇头,步伐有些沉重,走着走着李莲花就发现他的方向与他们不大相同,便又拉住他,“你要去哪里?” “我回家。” 李莲花哑然,他甚至不敢开口说莲花楼才是他的家,如今小东方情绪又不大对劲,李相夷和东方不败也已经走远,他无人帮着劝住小东方,只能轻轻把他拥进怀里。 “阿求,告诉我好不好,你说过要给我机会的。” 小东方被抱着的一瞬间心里防线彻底崩塌,哽咽的哭腔有些着急,“是我杀了你,是我杀了你,花花,对不起,对不起…” 李莲花才知道他一直纠结这个,将脆弱敏感的少年紧紧抱着,耳边是他呜呜咽咽的哭声,便知道他还沉浸在前世走不出来。 “都过去了,我们有了新的人生,不会像前世那般坎坷。”李莲花去看他的脸,擦掉他脸上的泪水后倾身吻在他唇上, “我知道之前是我伤了你的心,从前始终将江湖情义摆在前面,后来孑然一身孤寂惯了,也忘了爱人的感觉是如何,也忘记了从前的教训。 你们三个的出现始终是我的救赎,我慢慢习惯有你的存在,慢慢喜欢你爱上你,但我大错特错没有把从前的习惯改掉。” “我知道单说无用,但只求你在我身边,如果你厌了我,我想重新讨阿求的欢喜,如果你还心悦我,我更想争取一次机会。” 视线灼热,小东方偏头避开,擦干眼眶后不轻不重哼了一声,扔下一句,“还不快走。” 背影肉眼可见地轻快一些,马尾随着他的步伐慢慢摇晃,感受到李莲花似乎没有跟上来,他放慢了脚步。 李莲花笑着快步跟上,并行时手也慢慢去碰他的,没有遭到拒绝就更加放肆地与人交握,时不时偏头去看身边四处打量风景的小东方,慢悠悠走到莲花楼前,还没开口带小东方回家,身边的人就已经松开他的手跑到隔壁李相夷的小楼。 啊!!!又跑了!!! 李莲花教养很好不说脏话,但他的脸不是,李相夷只见他甩了下脸,骂得比谁都脏。 “哟,还没把人请回家,真可怜哟。” 李莲花知道这个臭小子不能惹,不然他又要在阿求面前说他坏话,“吃饭能不能带着我一起吃?” “一顿十两。”东方不败端着菜盆往外走,小东方已经跑上二楼,此时开着窗户坐在窗边,看李莲花的窘相。 李莲花抬头看向刚哭完还是盈湿着眼眶的少年,立马扬起一个笑容,但小东方这里他考验期没过,只见他小脸一拉,嘭得一声合上了窗子。 旁边的木条掉了下来。 李相夷指着木条,“损坏我的财产,这是你家的人,你来赔,五十两。” “你抢劫吗?!”李莲花本就抠抠搜搜的,这来回已经六十两简直要了他的命。 “那你是不愿意替阿求赔了?唉,还是说啊…这人啊…还得擦亮眼睛哦…”东方不败最会拱火,果不其然说完这话二楼的窗子又被猛地打开,小东方拉拉着脸直勾勾盯着楼下的李莲花。 李莲花连忙摆手,“怎么可能不赔呢!区区六十两,我家阿求想要什么都可以。” 说完看向楼上的人,只见小东方勾起唇角说了句,“谁是你家的。” 然后又轻轻关上了窗子。 他们慢悠悠往城中赶,笛飞声和方多病住在衡山附近城镇的客栈里,小东方知道了笛飞声失忆的事情与无心槐有关,自然不会放过跟南胤有关的线索,毕竟是前世的故国,所以臭着脸在李莲花的好言好语下接回了他们。 方多病再跟小东方近距离接触有些畏缩,他清楚记着那日擂台上小东方的处处杀招,差点小命交代在那里。 “李莲花,阿求跟你吵架还没和好吗?” 孤寡人本就追夫路漫漫,当事人还这般询问,李莲花没好气地道,“托你的福,还没好。” 笛飞声在门口打坐,不动如钟,耳朵隐约听到有内力相斗声,眼睛一亮,随着声源跑去。 李莲花和方多病也往那处走,原来是东方不败三人在树林中练功。 李相夷捡起多年前练过但还未跟东方不败切磋过的独孤九剑,而气性颇大的小东方则跟着东方不败学起了葵花宝典。 东方不败作为夫子完全不是一个严师,只见他一对二,手里什么都没有,两个‘徒弟’手里是笔直的树枝,他指了指自己腰间的两个香囊,“你们两个试着来取走我身上的香囊,要求就是用你们手上的树枝挑下来才算成功,明白吗?” 两个小的点头,东方不败响指一打,“来吧。” 方多病双手交叉抱胸,觉得东方不败有些狂妄,“阿求和莲蓬的功夫都不弱,阿败也太自信了些。” 身边两个造诣高许多的武学奇才则是对这番发言无言以对。 单看两方身侧树叶的波动也知道是东方不败的内力更为高深。 (这篇是之前打赏礼物的加更,正好看大家对看到花花的意愿很强烈,就加在前世这里了。) (征集五个新书名,求大家给个奇思妙想的脑洞好不好,or2,靴靴!) 第127章 小切磋 武痴笛飞声眸子里闪烁着奇异的光,他看的出来这莲花楼的四个人根骨奇佳,世间难寻一个的奇才竟然都出现在这两栋小楼。 失忆的人本性不会改变,反而会因为忘了身份失去束缚本性的东西而更加真实。 笛飞声做金鸳盟盟主之时虽说的确坦荡,但也不能明目张胆和正派之人来往过密,这对双方都是一种困扰。 因为他知情识趣极有分寸,与方多病这种毫无社交距离的人比起来更合他们心意这也是小东方和东方不败都不讨厌笛飞声的原因。 东方不败站在原地看着李相夷右撤脚步的动作了然一笑,侧身闪过他突然的袭击,轻功点地闪到小东方身后,袭击过来的树枝擦过小东方的腰际,腰身突然多出一只手,整个人被东方不败做了挡箭牌。 东方不败玩够了之后又跳回原地,“一柱香的时间,若再拿不到,可就要加码加练了。” 葵花宝典和独孤九剑的剑招都非凡物,加码加练的后果就是被累成狐狸精,两个小的对视一眼打算合作,但面前的老狐狸却在他们同时出击时一个后仰,双手把住他们俩树枝的前端。 “时间不多了哦,二位。” 李相夷和小东方出招的速度极快,像李莲花和笛飞声这种宗师级别的都能看清他们的出招路数,但方多病却看得眼花缭乱,不自觉揉揉眼睛。 东方不败只是躲,却因为足够了解这两个人,单凭他们的眼神动作就能大概猜出他们的下一招,身形躲闪极为灵活,但李相夷也足够了解东方不败,一个反手挑剑就将荷包挑下来。 小东方也抓住机会用右脚别住东方不败回退的步伐,在李相夷扶住他时顺利拿到荷包。 “怎么样?”李相夷对这根笔直的树枝很满意,挽了一个剑花背在身后,有些得意地看着东方不败,若不是有人看着,或许此时已经跳进他的怀抱。 “先别高兴太早,看看你们俩头顶上是什么。” 两个人头顶上各有一根银针,稳稳插在他们束起的一小缕头发上,李相夷拔下针气势汹汹朝着东方不败挥树枝,“老狐狸!你敢暗算我们!看打!” 李莲花看上蹿下跳的两人,走上前去拔下小东方头上的针,又擦去他额头的汗,“可累了?我刚煮了些山楂糖水,要不要吃一些?” 小东方看了眼不远处的笛飞声和方多病,还是撇嘴,“算了吧,我不饿。” 他轻功跃到树上,不走寻常路回了二楼,李莲花看了眼徒留一个背影给自己的少年,无奈摇头,先回了莲花楼。 小东方刚换下沾了汗水的衣衫,一头乌发也披在身后,还没找出换洗的衣服就被人拉进了怀里。 有些猝不及防地被人抱起来,惊慌的眸子撞进李莲花眼中,“你走路怎么没声音?” “我…婆娑步进来的。” “李神医何时做了梁上君子?”小东方裸着胸膛被人抱着着实让他有些羞赧,“我换身衣服再说话行不行?” “东方少侠平时喜欢提起裤子不认人,所以这衣服还是别先换了。”李莲花将煮好的山楂喂给小东方,“少侠给个面子尝尝?” 山楂已经去过核,没有煮烂还是圆润饱满的状态,小东方挑眉看他一眼,还是张口吃下一颗,“还不错,酸甜适中,不腻人。” “那我尝尝。”勺子被随手扔进碗里,李莲花笑着凑近小东方含住他的唇瓣,迅速将人扣住腰身一同跌坐在藤椅上,椅子摇晃,小东方在他怀里无法起身,只能任由他抱着。 却又忽得被人惊醒,“哎哟,我来的好像不是时候,你们继续,继续哈。” 可恶的李相夷! 李相夷本是打算让小东方下来吃饭,但看样子是不需要再吃下去了,毕竟吃些别的也能吃饱。 “嗯?人呢?”东方不败揉了揉被李相夷打痛的地方,见人下楼又伸出手让他钻进怀里,李相夷将腿盘在他腰间挂在他身上,嘻嘻笑了一声。 “他在啃莲花呢。” 东方不败差点没反应过来是何意,“和好了?不应该啊。” “谁知道呢,老狐狸快来让我啃两口。” 楼上小东方眼里冒着火,身下的李莲花讨笑着求原谅,“我也不知道他会闯进来的。” “这是他家,都怪你。” “那你跟我回家,就不会有人打扰我们。” 小东方伏在他肩头,并没有回答,但苦药香和清茶香慢慢交融后两个人都困意袭来,李莲花睁着有些疲惫的眼睛将人抱到床上,毕竟摇椅不是能休息的地方。 “李莲花。” “嗯?” 小东方窝在他怀里睁开眼睛,往他身边挤了挤,良久之后说了一句,“回家吧。” “阿求…你的意思是…” “暂时原谅你了,但还要一直观察。” 小东方考虑良多,住在李相夷这里一是不便,二是李莲花这些时日的确足够诚心,算不上给他机会,而是给他们的关系一个机会。 方多病一直有些魂不守舍,他从认识李莲花和东方不败开始就觉得他们有些神秘,直到今天他看到四个人非自己能够匹敌的武功,他再一次对他们的身份产生怀疑。 在女宅时施文绝告诉自己,单孤刀曾将天外云铁铸成了一件软甲衣和一柄剑,那柄剑是李相夷的吻颈,而那件铁甲衣则是留给了自己。 那单孤刀若是被人一剑穿心杀死,除却同是天外云铁所铸的吻颈,谁又能杀了他? 可现在却是采莲庄的尸身是假的,他不知道单孤刀到底死没死,李相夷也无所踪迹,但他今日却在李莲蓬和小东方身上看到了当年李相夷的影子。 李相夷只有一个,莲花楼却有四位绝顶高手,且从未在万人册武功排行留名,只有那东方兄弟排了个美人榜。 在此之前也从未听说过四人,可能唯一听过的也只有那位莲花楼主李莲花,生下的三人仿佛凭空出现的一般。 怪,实乃怪哉。 第128章 该当如何 笛飞声仍是背着他的大刀,看见李莲花牵着小东方回来咧嘴一笑,吓得小东方躲在李莲花背后,说话都有些磕巴,“你…你干什么?笑得好瘆人啊。” 李莲花嘴角一抽,自然知道他是何意,“他觉得你武功高强,想跟你切磋一番。” 笛飞声点头,漂亮的眼睛里都是真诚,“跟我打一场,你若是赢了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能让你做什么?不打。”小东方没有跟人打架的欲望,上次打架之后跟李莲花差点分崩离析,再跟他过去的朋友打,还要不要活了? 笛飞声一下子垮了脸,背着大刀一声不吭地走到狐狸精房子的旁边盘腿坐着,大小狐狸精正在地里打滚,看见笛飞声占了他们的地盘汪汪叫了几声。 小东方蹲在他身前,有些好奇地问他,“你真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笛飞声表示,不跟我打,我也不回答你。 “你又知道些什么?” “嗯…我也是你的主人。” 笛飞声:…… 笛飞声难得翻了个白眼,小东方被李莲花拎着后衣领子带走,有点像调皮之后被拎回家的狐狸精。 隔壁飘来菜香气,小东方吸吸鼻子眼巴巴看着隔壁的方向,又看了眼李莲花研究的新菜,皱着一张脸觉得还是不跟李莲花回家比较好。 “菜马上好了,阿求去摘一棵小葱过来。” “其实吧,我也不是很饿。” 李莲花拿着锅铲的手顿在原地,“你是不是嫌弃我做菜难吃不如阿败?” “这么说的话,是的,你看你这道菜,色香味都这么算了。” 不拐弯抹角照顾李莲花心态的小东方觉得这话说出来心情舒畅许多,小东方脚底抹油直接开溜,又被李莲花拽着袖子拉回来,“既然这菜吃不了,那就去隔壁蹭饭。” 然后东方不败就看着门口四个拿着饭碗的人站在门前,李相夷一口米饭都还没进嘴就被吓得掉出来,“你们要干什么?讨饭吗?花花你的莲花楼揭不开锅了?” “这不是厨艺难登大雅之堂,被嫌弃了。” 屋子比较小,他们将桌子搬出来吃,但东方不败做的菜并不多,阿飞只吃米饭还好,但五个人还是不够。 无奈之下东方不败翻出了之前腌制的酱瓜,清爽可口,就饭吃刚好。 暴风雨后的晴天总是有种清透的舒适感,例如现在李莲花得偿所愿抱着重新回到家里的小东方不愿意放手,这大热天的把小东方捂出了一身汗。 这习惯是他常在李相夷那里看见,他似乎很喜欢抱着东方不败,各种姿势的抱他都喜欢,东方不败也随他摆弄,高兴了就凑上去亲两下,已经是司空见惯的疼宠。 李莲花对他们总是这样亲昵的举动羡慕不已,小东方在感情上热情不多,更多的是腼腆,显得李莲花更主动一些,如今当着方多病和笛飞声的面搂搂抱抱,小东方羞于见人,即使热的满头是汗也要埋在他胸前不肯出来。 夏日里的衣服总要轻薄一些,汗水都慢慢浸湿李莲花的薄衫,他低头在鹌鹑耳边说了几句话,肉眼可见他的耳朵红了几分,李莲花清清嗓子,“身上都是汗水,去河里洗洗。” 李相夷轻嗤一声,被李莲花一个眼刀飞过来,倏地捂紧嘴巴,飞快往屋里跑又关上门。 “他们去河边洗澡,我看是想那个。” 李相夷作为过来人,自己也没少找这种借口行不轨之事,东方不败恰好沐浴完,只穿了亵裤又浑身湿透地出来,“别纠结他们了,我已经把水换好,你快去沐浴。” “我又不嫌弃你。”但李相夷还是很实诚地又解开他亵裤的系带,“再陪我洗一次吧…” …… 河边,小东方穿着亵裤一头扎进水里,崩了李莲花一身的水,又突然不见踪影,李莲花跳过去正好跳进潜入水里的小东方怀中勾着他的脖颈。 小东方蹙眉,不知他这是何意,却见他附在耳边说了几句话,小东方将他推开,“我不同意。” “你要是敢用我现在就走。” 李莲花忙把东西收起来,“不用不用。” 他现在哪里还敢惹小东方生气,双手在他身上胡乱点着火,吻一路向下,将人托抱到自己身上。 ……… 离别后的第一次亲昵,好些日子没被碰过的小东方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住,加上水里没什么支撑的地方,只能胡乱盘住李莲花的身子。 水面泛起一阵阵浪花,回归平静时还能依稀看见月光在水面荡漾的波纹,李莲花抱着人回去,回家之时二楼的灯已经熄灭。 隔壁倒是能透过窗纸看见一抹微弱的光,小东方依偎在他怀里,纠结良久之后还是开口,“我前段时间联系上了万圣道。” “万圣道怎么了?” “封磬就是当年风家的后人,这些年一直在寻找玄玟的后代,也就是寻你和小鱼。”小东方一步步把李莲花往他的思路上引,就想让他好受一些。 即使他生气李莲花过于在乎往日兄弟情义,但他被骗得这样惨,他还是于心不忍。 “我对南胤复国一事并没有太大兴趣,若是当今皇帝做得好,百姓富足,是何身份就不太重要了。” “可我去的时候,他说他已经找到玄玟的后嗣,这人…你也认识…”小东方坐在他腰腹上,生怕他情绪过激,“你心里有没有猜到是谁?” 李莲花有一瞬的怔愣,联想到旧识,南胤信物,他嘴唇一抖,脸色煞白。 “你是说…单孤刀?” “是他,但花花你不要激动。”小东方感受到身下之人的不可置信,继续劝慰道,“我已经让封磬安排,你若是想去见他,我可以陪你。” “他为什么要这样?”李莲花不解,“他想复国南胤做皇帝?” “除了这个,也没有别的理由了,他处心积虑十多年将你蒙在鼓里,若是来日见到他,你当如何?” 李莲花垂下眼睫,小东方也看见闪烁的点点泪光,被人背叛的滋味并不好,他也并非要李莲花说出杀了单孤刀的话。 第129章 去万圣道 “带我去见一见他吧,有些事,我要问个清楚。”李莲花顺势将小东方往怀里一带,紧抱在怀中,“谢谢你告诉我,时至今日,我也已经看透了所谓的故人之心,往后有你在我身边就好,这命归你,再也不会被随意践踏。” 佛彼白石,肖紫衿,单孤刀,他不知道与他们的兄弟情是何时变质的,但撕掉那层虚伪的面纱,他好像从未看清过这些人。 李相夷就是个笑话。 “阿嚏!”隔壁李小鱼打了个喷嚏,“谁在骂我?肯定是花花!” 东方不败给李相夷缝制了两个半臂长的布偶,活脱脱就是缩小版的李相夷和东方不败,正在被正主抱在怀里稀罕,睡觉也被放在他们二人中间隔着。 “李小鱼,把它们拿走。” “我不。”怀里的布偶甚至有跟李相夷同色的发带和衣衫,甚至还给他缝制了一身红衣,东方不败的那只更粗糙些,李相夷的更精致。 “要是有个女儿就好了。”李相夷不知道东方不败这张脸长在女孩子脸上会有多漂亮,软糯可爱的女儿能穿漂亮衣服,是个贴心的小棉袄。 东方不败将布偶放到床尾的柜子里,手一勾就将人卷入怀中,“想要孩子?要不,我用个母痋和子痋生一个看看?” “不行,伤到身子怎么办?我可都听说生育容易有性命之忧,本就能孕育子嗣的姑娘都会有危险,更何况是你。” 李相夷有过自己生的打算,但没有想过让东方不败生,他很喜欢小孩子,虽对子息传承没什么计较,但若真有个可爱的女儿养着,这日子不知道该有多幸福。 但一大早起来李莲花和小东方就要他们赶快赶路,李相夷听他们换了方向,不解道,“不是要去寻黄泉府主吗?” “此事不急,先办正事。” 万圣道 一行六人站在万圣道正殿,方多病好奇地打量着万圣道的主殿,就见封磬进来看见一模一样的东方兄弟时有些愣神。 怎么会有两个殿下? 笛飞声他认识,见到他时封磬还后退一步,又看见方多病,不知道小殿下为何要带他们过来。 小东方表示:赶又赶不走,甩也甩不掉。 “你们俩在这里等一下。” 将他们安排在外殿,小东方带着人跟着封磬进了里面,“殿下,这…” “此事说来话长,我们两对即是彼此,你不必担心什么。还有,我们要见单孤刀。” 封磬了然,但单孤刀并不在万圣道内,“殿下,单孤刀前两日去了一趟石寿村,没带多少人马,石寿村里…有我们养的人头煞。” “人头煞?你说的是当年灭西南七邦时用的痋虫养出的人头煞?”前世的记忆俩东方都有,但因为灭西南七邦是极其久远的事,他们具体也不知道当年的场景。 但南胤皇室在那之后便一直说有当年的因果,龙冕的父亲也是临终含恨,为保他和孩子主动递交降书。 如今又弄出人头煞。 “你没在单孤刀面前露出马脚吧?” “属下不敢。” 小东方本想等单孤刀回来,但老狐狸东方不败却狡黠一笑,“不必等他回来了,想必单孤刀想要业火子痋,冰片是势在必得,与其到处寻他,还不如我们先去找天冰,他自己会送上门的。” “以他的脑子很难自己找到黄权两家藏起来的天冰,若路上能遇见,那就是他倒霉了。” 李莲花全程缄默,看着殿中硕大的燧弇图腾,有些讽刺。 他的好师兄,为了本不属于自己的权势算计了所有人,只可惜了那五十八位兄弟,沦为了权力相争的牺牲品。 “外面那两位怎么说?无心槐需要用其养大的水蛭来解,这里可有?”去找单孤刀的话能少一人便是一人,笛飞声他们带着不方便,方多病更不方便。 要在他面前杀了他亲爹,他若是临阵倒戈那就得不偿失。 “水蛭有的,属下这便去取。”封磬亲自去取了一条水蛭,方多病见他们出来往前走了一步,还没等问什么,封磬就举起水蛭往笛飞声那里送。 封磬差点被笛飞声一掌打飞,还是小东方接住他一掌,“这是给你解毒,你不是想恢复记忆吗?” 封磬感激地看向小东方,颤颤巍巍把水蛭送到笛飞声身上,水蛭吸血最后爆裂而死,笛飞声脸色有些白,但看到周围之人时显然变了眼神。 已经不是‘阿飞’时轻快淡然的样子,那锋利的眼神很‘笛飞声’。 “你们跟万圣道是什么关系?” “哦,这个,这万圣道如今是江湖不小的门派,封盟主又友善江湖,这不是问问他有没有解你无心槐的解药,这不是巧了,真有。” 李莲花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手习惯性地去撩额前的头发,方多病蹙眉,“可…” 他明明看见封磬对他们几个极为尊敬,友善归友善,这情不自禁的点头哈腰动作是怎么回事? 他的目光略带探究,东方不败碰了下李相夷的手,后者意会,“别可了,如今这笛飞声也恢复了记忆,你这入江湖为何非要跟着我们,你也看见了…” 李相夷指了指在场的人,“我们可都成双成对的,你总来掺和,不方便啊。” 方多病脸一红,之前的确不小心碰见过,他尤记得当时李相夷飞向自己的眼刀和擦过自己侧脸的银针,还一阵后怕。 “那李莲花…” “你李什么李莲花,他是我的人,你总惦记他是什么意思?”小东方挡在李莲花身前,“你不是还有什么婚约?我劝你尽早回家继承家业成婚生子,江湖不是你这个脑子和武功能随便进的。” “你!”方多病气急,又看不起他! “我们后面还要出门旅行,四个人两只狗一只鸟,你想来当第三只狗?” 小东方嘴巴如同开炮一般不饶人,方多病眼睛红红,差点被说哭。 这是他第几次快被人说哭了? 呜呜~ 第130章 挑拨离间 方多病还是走了。 一是莲花楼的人都没有太欢迎他,之前还能死皮赖脸看一下李莲花的态度,如今李莲花只听小东方的,他很难有借口留下来。 李莲花好歹给他一些银两,弄了个小包袱,他离开的时候一步三回头,完全没有笛飞声离开时的潇洒。 他心里总不是滋味,他对李莲花有种莫名的想要靠近的感觉,自己怀疑的事情还没有答案,现在又只能离开。 颓废的少年在路上漫无边际地游荡,忽然一个黑衣带斗篷的人拦住他的去路,他刚想防备,就被人撒了一把迷药带走。 醒来的时候他正躺在一处昏暗的地洞,神秘人背对着他站在那里,听到方多病的动静他转过身,“你醒了。” “你是什么人?这是哪里?” 黑衣人笑了几声,转过身后摘掉帽子,“你可还记得我?” 吊梢三白眼,眼角眉头的褶皱,还有比较醒目的大鼻头,方多病尘封已久的记忆解开,“你是…单孤刀?” “臭小子,我是你亲爹!” 单孤刀看着方多病肖似他母亲的面容,竟也是寻不到他一丝的影子,他有些失望,上前抬起他的手腕探了下他的筋脉。 他的脸色又肉眼可见地失望几分,天资还好,但比起李相夷又差了十万八千里。 角丽谯怀疑李相夷没死,但李相夷怎么可能逃得了碧茶之毒?他不相信,但路上正好遇见背着包袱的方多病,便把他迷晕了带回来。 但这臭小子似乎跟自己完全亲热不起来,还一脸警惕地看着自己。 “你不是说你是我舅舅吗?” “那是为了掩人耳目,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笨头笨脑的儿子?!”单孤刀衣袍一甩,冷哼一声,“你好好跟着我。” “不是,你本就没死,为何当年要骗李相夷你死了?因为你的死金鸳盟和四顾门损失惨重,而且你管过我娘吗?我娘郁郁而终你可知道?” 方多病质问他,单孤刀对此并不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大业将成,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我所有的一切都会是你的,你只需要在我身边,好好看着我把李相夷重新打回地狱。” “李相夷?他没死?” “你脑子里只有他吗?李相夷就是李莲花,他一直在你身边却从不告诉你的身份,可见他并没有把你当自己人,你又何苦护着他?” 单孤刀知道这孩子容易被旁人的话左右,便一个劲儿挑拨离间。 “李相夷不会是这样的人,而且李莲花怎么会是李相夷,李相夷何时有过兄弟?” 这话倒提醒了单孤刀,“你说的不错,李相夷没有兄弟,他那个弟弟,还有那对东方兄弟好似凭空出现一样诡异,这不正常。” 他不容许他的复国大业出任何岔子,莲花楼的四个人都是他的心腹大患,必须除掉。 单孤刀书信一封交给封磬,要他将四个人引到石寿村,争取一举歼灭。 封磬不屑地将信件烧掉,“什么东西,还想杀我主上,简直是活腻了。” 他伸伸懒腰,根本没打算听单孤刀的,反而将地图和人头煞的秘方全给了小东方,因为他们用的是半成品,需要改进。 两座莲花楼重新行走,走走停停,最后还是放在树林里用机关保护着,两只狐狸精和小羽儿被关在屋子里,里面有足够的吃食和水,小羽儿聪明,若真的饿了也会自己去寻吃的。 石寿村村民都躲在屋里不出现,他们按照封磬所说寻到了族长,族长听闻他们是万圣道之人后也不再防备,带他们去了中人头煞之人的关押之地。 一个个青白似鬼的人不由得让他们一惊,细看过去他们正是多年前失踪的武林人士,来寻增长内力的柔泉玉酿,最后都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有办法解吗?” 小东方手里拿着卷轴,但说好听了他们叫半成品,说实话其实就是失败品,成功的人头煞尚有解法,但失败的试验品,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这里有个神智尚存之人,何不试试看?” 李莲花和李相夷是南胤皇室血脉,极为特殊,或许能够解人头煞。 李相夷取了一点血喂给怪人,一炷香之后并无异常出现,可见不行。 这群人一直这个样子也不是办法,也不能一股脑将人放出来,便也只能先行关押着不让他们出来吓人,他们还需要研究下龙冕留下来的羊皮卷轴,才能回来救他们。 至于陆剑池,他没有寻到石寿村的位置,便又回去等待金有道赴约。 山洞外传来一声巨响,爆炸声四起,他们连忙跑出山洞,看到的是乌龟状的甲车。 之前东方不败弄死了雪公血婆,角丽谯只能从心腹里又挑了两个人,但他们不够了解自己,办事也不如雪公血婆顺心。 “四位,好久不见,你们可有想我啊~” 角丽谯是角家之人,是当年角家漏网之鱼逃出去生下的后代。 果然,恩怨上辈子就有,这辈子继续结仇。 算起来李莲花与角丽谯算得上表兄妹,不过这福气他要不起,东方不败他们姑且算得上他们祖宗。 因为是他们的祖宗转世又没有血缘关系。 角丽谯涂着豆蔻的指甲摸了把自己的脸,“上!不留一个活口!” 他们四个只派出个李莲花就足够,毕竟这本就是他的事情,解毒恢复功力的李莲花不过几招便将角丽谯的手下杀了不少。 “游龙踏雪,相夷太剑,果然是你,李相夷,没想到碧茶之毒竟让你武功不输。” “不过区区碧茶之毒,又怎能困得住我相夷太剑!” 李莲花手里拿的不过是随手捡来的树枝,从知道单孤刀没死之后他就将吻颈拿了下来,小东方这几日还吆喝着要亲自给他打一柄剑。 如今还是个铁块子,但没关系,只要他开心,拿着铁块也是照样打。 “这十年过去,你还是如此,年轻英俊啊~” “角大美女,这十年未见,我看你这个样子,都见老了。”李莲花语气轻佻,倒是把角丽谯气得够呛。 “你嘴巴可真是贱,不过我倒很好奇,你若是李相夷,那他又是谁?!” 角丽谯指向“李莲蓬”。 第131章 分头行动 “他?嗯…他也是李相夷啊。” 李莲花勾手让李相夷上前,一模一样的两个人花了角丽谯的眼睛,李相夷打了个招呼,“角大美女,准确来说,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角大美女。” “你这是何意?” “说了你也不懂…但你今天还是别想离开这里。”前世就被她姑祖坑了一次,这辈子还要在她手里栽一遭,李相夷可没那么好的脾气。 “你们的样貌都变了,说明你们都中了碧茶之毒,区区残躯也想和我斗,做梦!” 角丽谯并不知道李莲花已经解毒的事情,只当时扬州慢内力让他苟延残喘,李相夷给了李莲花一个眼神,示意他自己世界的事情还是要自己来办。 李莲花或者小东方出手都可以,他们有属于自己世界的角丽谯,回去还能再收拾一次,这次看个景,下次就有经验了。 角丽谯飞身上来想要偷袭李莲花,被他闪身躲过后反手一个树枝挥退出去,李相夷三人打了个哈欠看李莲花溜角丽谯,“他在干嘛啊,两剑的事情弄这么麻烦也就罢了,这是要顾及角丽谯的面子陪她多打一会儿吗?花花何时这么怜香惜玉了,是吧阿求?” “李小鱼!”李莲花一个不留神这个臭小子就在阿求面前说他坏话,他听到之后急忙一个扫剑将角丽谯打倒。 角丽谯想逃,挥出一个烟雾弹珠子想要趁乱逃跑,可惜东方不败的针比她更快,直接刺入她的两腿窝,角丽谯跪倒在地。 “你到底行不行?这也能让她差点跑了,还是说你不舍得?”东方不败挥了挥面前的烟雾,地上跪着的人脸上全是愤恨。 “你们若是敢杀了我,尊上不会放过你们的!”角丽谯试图用笛飞声威胁恐吓他们,可惜,他的尊上刚走,也不会为她回来。 李莲花不好意思地刮刮侧脸,“分身了嘛,差点被她跑了,不过角大美女,这据我了解,笛盟主的口味可没有这么特别。” “李相夷你闭嘴!” “不过这么说的话我倒想起来一件事情,你带的手下都死光了,也就没人知道你死了,没人为你收尸曝尸荒野了就不好,我们带你去人多的地方,找你家尊上,好吧?” 此处说白了就是一个荒郊野岭,甚至还有怪人夜晚出没,他们毫无理性,就算半夜被分食了尸体也是无人问津。 角丽谯明显慌乱了几分,但双腿提不起力气,四个人一个比一个武功高,她逃不掉。 “李相夷,放过我好不好,李门主…” “你伙同云彼丘给我下毒之时可曾想过今日的下场?或许你还在做你的春秋大梦呢。” 李莲花不再啰嗦,剑气挥出割断了她的脖子,鲜血喷涌,她感到一阵剧痛,临死都没有想明白哪里出了岔子。 竟然还是败在了李相夷的手下。 但他们需要掩盖角丽谯的死讯,因为云彼丘这些年到底与她有没有联系谁都不知道,他们随意挖了个坑将角丽谯掩埋,又在坟上立了个小木牌。 算是个标记。 “解决掉一个了,下面干嘛?” 李相夷揉了揉耳垂,有些无聊地靠在东方不败身上,“去找单孤刀?业火痋应该是在他手里,还有两枚冰片,黄泉府主跑了,是先去找冰片还是做些别的?” “找冰片,连泉有一心法碧中计需得用翡翠,找找翡翠矿的舆图,咱们找到位置就出发。” “翡翠?”小财迷李相夷眼睛又是一亮,“这两日刚好想给阿败换一个扳指,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品相的翡翠。” “不必,这扳指跟我时间久了早就习惯了,若有帝王绿,雕个牌子给你戴着也不错。” 眼见俩人又要腻腻歪歪,李莲花连忙打断,“一身灰尘,赶快回家换身衣服。” 但两枚天冰四个人都去找有些麻烦,他们打算分头去寻,李莲花和小东方去找属于黄家的那枚,李相夷和东方不败去寻找属于权家那枚。 他们约定好在衡山脚下汇合,然后又各自告辞带着自家小楼离去。 小东方有些伤怀地看着李相夷离去的小楼,叹了一口气,李莲花将人揽进怀里,以为他是不愿分别还安慰他,“找天冰应该很快,他们都是聪明的,左不过一个月应该就能寻到。” “一个月…”小东方低头嘟囔了一声,“我还要吃一个月你做的饭…” ……… 这声音不大不小,被李莲花清清楚楚地听见,从未在厨艺上得到小东方任何一句夸奖的李莲花受不了,“阿求?!” “别生气嘛,我说的都是实话,真不好吃,李神医不会是个不实诚的人吧。”小东方知道他端的是君子之风,这些不太好听的话他不接受也得接受。 但他忘了此时莲花楼只有他们两个人,又是在山林之中鲜少有人来,猝不及防被人打横抱到怀里,唇上又被人咬了一口,“既然在下的菜不入少侠的口,那就让在下以身相许,让阁下亲自尝尝味道。” “花花我错了…” “内心脆弱,不接受道歉。” ……… 李相夷和东方不败几乎是要时时刻刻黏在一起的,现在赶路都是并排坐在一起,一个人甩鞭子一个人牵绳,马匹慢悠悠走着,楼车微微晃动让李相夷昏昏欲睡。 “我好想回去,好久都没有看到师父了。” 李相夷靠在东方不败肩头,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东方不败将人抱到腿上,又轻吻他额头,“等这边事情结束,问问他们俩要不要和我们一同回去。” “我想花花应该愿意的吧。”东方不败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莲花香和栀子花香,李相夷趴在他肩头深嗅一口,“这里的师父去世了好久,花花应该也想看见师父的。” “那这边的师娘呢?” “唔…不能一起带回去吗?” 东方不败无奈笑笑,“那师父岂不是有两个老婆?岂不是乱套了?” “也是哦。” 李相夷窝在他怀里睡着了,东方不败将楼车停在一处把人抱回去睡,打算与他一起休息一会儿便再赶路。 第132章 四象青尊 李相夷忽然东方不败要去寻的是权家,权家后人线索不多,若是真的要寻,还是要从角丽谯的身边寻起。 当年角家的事情属于皇室丑闻,他们没有那个脸面四处宣扬,将角家人抓起来后南胤皇帝给出的罪名是贪污受贿卖官鬻爵,毕竟华仪皇后是角家的人,也是龙冕的生母,为了儿子他也不会直接将通敌卖国罪名按到角丞相头上。 所以角丽谯能召集不少南胤子民,多少靠的就是角家皇亲国戚的威信,龙冕的血能杀死业火痋,且龙冕与他们有血亲关系,她也认为自己作为南胤皇室相关的血脉可以杀死业火痋。 笛飞声对于他们两个的到来属于意料之中,但角丽谯好几日不见人影实属怪哉,他也只问了一嘴,“角丽谯是去找你们了?” “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大炮,差点把我们几个炸死,我们还手取了她性命不过分吧?” 李相夷看他神色淡然,便知道角丽谯对他无关紧要,果然笛飞声也只是愣了一瞬,微微点头,“嗯,败者自要受到应有的代价。” ? 东方不败对他漠然的模样一言难尽,角丽谯不说是一厢深情皆付诸东流,也是一腔热血终究没有暖化一颗琉璃心。 真是让人唏嘘。 翻看金鸳盟名单之时,注意到“炎帝白王、四象青尊、阎王寻命”这三个名字,李相夷犹记得这三王,当年就是有人来报是金鸳盟三王杀了单孤刀,才使得两派大战。 “三王可在金鸳盟?” 笛飞声之前也让无颜去寻过,无颜摇头,“除了尊上从一百八十八牢救出来的阎王寻命,白王和四象青尊都未曾寻到。” “四象青尊入金鸳盟前的本名是什么?” 无颜想了想,又拿来一个名册,“本名,权应世。”(翻了下原着,发现是刘可和,但剧里四象青尊死了,算了按我自己的来吧。) 果然是他。 “四象青尊当年卷入单孤刀之事而被四顾门通缉,阎王寻命被关到一百八十八牢,四象青尊却逃了出去,这么多年竟是半分踪迹都没有吗?也与你们金鸳盟没有联系?” “东方先生,的确没有。” 线索断在这里,让人有些摸不清头脑,无颜想了许久,才记起别的人,“四象青尊有一妻子,江湖人称两仪仙子,有雕龙化凤的功法,暂时性转换性别。” 李相夷念叨起几句话,“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这名字不像夫妻倒像母子…” 笛飞声挥退无颜,问起他一直想问的事情,“这业火痋可是能解天下万蛊?” 东方不败不知他为何这般问,但也是回答了,“按理说如此,但南胤灭国百年之久,保不准又有不可控的痋虫出现。” “你…你可会这些?”笛飞声瞬时来了兴趣,若东方不败可解他体内的蛊虫,那便不需要大费周章去得业火痋。 他这副样子属实不正常,东方不败警惕地看着他,“你体内有痋虫?” “你可以探我的脉。”笛飞声伸出手腕,东方不败半信半疑按上去,探了半天终于找到藏在他心口处的小痋虫。 李相夷把他的手又握回手心,掌心慢慢摩挲他的指尖,要将刚刚触碰笛飞声的温度擦掉。 笛飞声自然看到了他的小动作,虽然不介意但还是很无语,“你可有办法?若你能解,你的所有要求我定当为你完成。” “现在我只有一件事,就是找到四象青尊和他的妻子,嗯,若是能去离州小远城帮一下李莲花他们最好。” “替我解蛊,其他的都好说。” 东方不败运起内力在他心口点了几处,嘴里念叨着几句咒语一样的东西,笛飞声的脖颈便肉眼可见地鼓起一块小包,小包不断上爬要从耳朵出来,他又迅速用银针刺破李相夷的手指,抓住痋虫将指尖血往虫子身上一滴。 蛊虫灰飞烟灭。 笛飞声运气后果然感受到身体从未有过的轻盈之感,东方不败却摸出了别的东西来,“你体内旧伤未愈,功法迟迟得不到突破只是小事。” 李相夷好奇地去摸了一把他的脉象,又笑嘻嘻地放手,“重要的是…你阳气太盛,本来就是练悲风白杨这种刚烈内力的,如今阳火积攒过多,排不出来…所以你阴晴不定,极易恼怒。” “你到底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太过孤寂,需要找个人阴阳调和一番…”笛飞声三十好几还是个童男,想想都好笑。 笛飞声眉心拧在一起,有些不解,“我不需要。” “老笛啊,人生本来就很短,找个情投意合的人可比修炼还要难,你看角丽谯,这不就是爱错了人,一辈子都没得个回应?” “李相夷你什么意思?!” 这些日子他也看明白了一些事情,那个李莲花是李相夷,这个李莲蓬也是李相夷,因为李莲花的身份是板上钉钉,面前的人与他如出一辙,但他认识李相夷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他有什么孪生兄弟。 这人又出现的莫名其妙,虽然来历诡异,但不可否认他的确是李相夷,甚至比李莲花更像从前那个少年气的李相夷。 “就是笑话你咯。” “李相夷,跟我打一场。” “你有毛病吧,动不动就打来打去!” 李相夷后退到东方不败身后,就听笛飞声变了方向,“他不和我打,你和我打。” “你又打不过我,没意思,不打。”东方不败阴恻恻笑了一声,“你若是再逼我们,我就把虫子给你放回去,我手里的虫子可比你这个厉害的多,我用一只虫子吃掉你所有内力,你就会变成一个废人…” 这话说得人汗毛竖起,笛飞声这种武痴更害怕这种吃人内力的虫子。 笛飞声:已老实,求放过。 他们俩当不了甩手掌柜,金鸳盟手下的办事效率虽然还好,但就怕四象青尊早有准备,他们虽然没什么目标,但还是驾着小楼跑掉。 问就是笛飞声会隔三差五来找他们比试,然后被虫子吓回去。 “真有这样的虫子?”李相夷有些好奇。 “没注意看,但倒是有吸人内力的功法,回头我再告诉你。” “行吧。” 第133章 离州小远城 离州小远城如其名字一般少有人烟,偏远却没什么太多烟火气,整个城镇笼罩着一股子奇怪的恐慌感,让李莲花和小东方很是不解。 小东方这些日子肠胃有些不适,吃了李莲花太多新菜,味蕾也是饱受折磨,白日里吃他难吃的饭菜,晚上还要被他缠着做些体力活,可谓是身心俱疲,但面上却十分红润。 东方不败告诉他,这是体内葵花宝典内力和李莲花扬州慢融合的功效,很是养人。 显然李莲花也是听进去了,白日还要催着他修炼葵花宝典。 如今瞧着小东方越发清晰明媚的五官,李莲花越发意识到这张脸容色倾国已是浅言,他倒是颇有一种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感觉。 此时他带着正覆了半张面具的小东方在街道上走,路上遇到一个崴了脚的妇人,两人帮着搀扶到一处馒头店,卖馒头的青年正在揉面。 李莲花替妇人看诊,提起这小远城只有一个大夫四处看病,感慨李莲花是好人,还问起旁边的小东方,“这位公子为何戴着面具?” “在下貌若无颜,只怕吓到您。” 妇人嘟囔着小东方不像不好看的,还不忘提醒他们在小远城要注意安全,说起阎王娶亲之事又警惕地看向周围,才将事情大致情况说给李莲花听。 “您是说,只要出现未婚少女,就会被阎王娶亲?可若父母将她们藏匿起来,又会如何得知她们的存在?” “所以说是阎王啊。” 大娘神神叨叨说起最近才遇害的姑娘,正好是卖馒头的小哥王八十的青梅竹马,说起这位姑娘的时候王八十眼睛都红了不少。 “不是…阎王,是…坏人。” 遇害的姑娘素华正巧灵堂还在,他们便让八十一同带着去吊唁一番,正巧看看阎王娶亲一事有什么蛛丝马迹。 一道研究性的目光看向自己,小东方偏头往那里看,发现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和尚。 但在黑木崖混迹多年的小东方明显感觉到这个和尚不一般,他状似害怕地躲在李莲花身后,夹着嗓子拉住他的手故意说,“哥哥,要不我们还是快离开吧,要是我被抓走就不好了。” 李莲花瞬间反应过来,“妹妹别怕,你已经打扮成这样,阎王不会认出你是个姑娘。” 坐在轮椅上的李枭眸色深了不少,推动轮子往小东方那里走,小东方躲在那里畏缩着双手合十拜了一礼,“师父…” “啊…施主不必害怕,贫僧是来为素华姑娘超度。” 小东方胸口肌理分明,微微鼓起的胸膛倒也说得过去是个姑娘,十指纤细拉着李莲花的手臂,看不清掌心的茧子,但半遮面的面具能看见水光莹莹的眼睛,掺了忧郁的眼神更加楚楚可怜。 李枭对于他的姑娘身份信了大半。 “二位是外地人吧?可是住在客栈?” “初来乍到,并未来得及找客栈,师父可知道哪家客栈好一些?” 李枭随便说了个客栈名字,又与李莲花说了几句话才转着轮椅离开。 【稍微一等,我正在码剩下的三千,我卡壳卡了很久,大家为我用爱发电一下可以吗谢谢???????】 第134章 被娶亲了 “你是打算装作姑娘让阎王娶亲来抓你?” 李莲花虽然也觉得这个和尚有些奇怪,但证据不足,这和尚是个身有残疾的不假,但并没有听说过黄泉府主身体有疾。 “引蛇出洞,这不是最好的法子吗?虽然不知道连泉的下落,但阎王娶亲只抓未成婚的姑娘,能抓到这个装神弄鬼的阎王也是好的。” 小东方跟李莲花先是去了成衣店买了一身姑娘所穿的衣衫,又去买了当地特产的翡翠头面,说起翡翠,他们还没有找到矿洞。 出门恰好碰见方多病陪着刚买了宅子的何晓惠在街上闲逛,单孤刀给他安排了任务,但他一直在纠结。 单孤刀说李莲花就是李相夷,还说了一大堆李相夷的坏话,可他记忆中的李相夷并非他所说的样子,他也不敢相信单孤刀作为师兄竟然这般憎恨李相夷。 看到李莲花和小东方人影的时候他还搓搓眼睛,确认没有认错人,方多病急忙追上去,“你们俩怎么在这里?” “这里有不少好翡翠,自然是要买来做东西。”小东方拽着李莲花衣袖不许他再与方多病多说些什么,但旁边的何晓惠听说了这人是李莲花,笑着凑近。 “这位就是李莲花李神医?幸会幸会,那这位是…” “在下东方求败。” 何晓惠了然,“东方公子为何戴着面具?” 李莲花替他解释道,“最近天气骤热,阿求有些过敏,便遮了脸。” “原是如此,二位既然是小宝的朋友,不如来我新买的院子逛一逛,旁边就是。” 何晓惠提起自己花了极少的钱买了个凶宅,这宅子荒废多年,一直没什么人要,但整体房子很大,若非凶宅一定价格不菲。 金玉黄权皆是万贯家财,若是黄泉府主的财力的确买得起这么大一座宅子,何晓惠带着几个人参观院子,却突然腹痛失陪。 方多病也有些肠胃不适,母子俩一前一后离开,李莲花和小东方走到一处荒芜的花园,正巧发现了写着‘白水园’的牌子。 白水为泉,这的确是黄泉府主的地盘。 那院子已经废掉,还被官府贱卖,难不成黄泉府主已经死了? 那阎王娶亲又是怎么一回事? 一口枯井下连接着矿洞,小东方和李莲花下去才发现此处还有人迹,且不是一个人的踪迹,他们虽然有查到牛头马面,可惜没人见过他们,小远城也没有出现过这样诡异的连体人。 “今晚我扮作姑娘,等着阎王来上门。” 他们告辞了何晓惠回到客栈等候,但一连两日都没有人上门来抓人。 奇了怪了。 被李莲花调戏了两日的小东方实在受不了,换回了男装,又觉得古怪,便去寻了卖馒头的王八十。 “八十,这阎王娶亲是在门口放一盒子铜钱,这钱可否让我们看一看?” 王八十将人带去了素华的家,素华的母亲悲痛欲绝,那串钱本就碍眼,她竟是尽数给了李莲花。 小东方连忙拿了一块新买的玉佩作为交换,抱着盒子与李莲花离开了素华的家。 但王八十因为提到了他的伤心事,他又跑到坟前给素华烧纸,也跟李莲花说了不少其他姑娘遇害的事情。 有些父母嫌弃姑娘们死得不光彩,许多少女的尸身都被停放在义庄,却发现她们身上有熏艾扎针的痕迹,问及素华之事,王八十也提到素华的母亲请过大夫。 李莲花心里有了些底,但看到客人结账把铜钱扔进水里,他也将阎王娶亲的‘聘礼’扔进了水里。 水上浮着一层薄薄的香灰,李莲花拍拍小东方胳膊,“阿求,看你的了。” 就只见… 李莲花虔诚地跑到寺庙求了个平安符,说是妹妹重病求得神佛保佑,后面又请了镇上唯一的大夫为妹妹看病。 小东方一身女儿家装扮,面色苍白,时不时咳嗽几声,看上去极为虚弱,还拉着坐在床边的李莲花,“哥哥,我好难受…” “别怕,哥哥在…大夫,我妹妹怎么样了?” 高大雄壮的郎中激动地把上小东方的脉,虽然弄不太懂但他还是抑制不了内心的雀跃。 这个他要留在身边,这般绝色的美人自然要留在身边享用。 他的小表情没有逃过李莲花二人,简单开了个药方,郎中便告辞离开。 夜幕降临,小东方所住的客栈房间的窗户却被打开,李莲花‘熟睡’着守在一边,一个高大的身影将红色的布匹往小东方头上一盖,挥洒了一把迷药就将人扛走。 李莲花在他踏出窗户的一刻睁开眼睛,却在两个方向出现了一样的人,都背着红色的布匹罩的东西,稍矮一些的那个被李莲花用婆娑步追上,那‘阎王’回头之时正好看见。 他瞬时睁大眼睛,知道自己踢到铁板。 他如今只希望弟弟能够顺利将人带走,即使李相夷想要杀他们他们还能有个人质。 可惜弟弟也被一脚踢到自己身边,一身姑娘打扮的小东方晦气地扯掉身上的红布,“你们两个,不是黄泉府主,而是牛头马面吧,连泉呢?” “你是李相夷?你用了婆娑步,我认得。至于连泉…他已经死了。” 面具揭开,赫然就是那位和尚。 不过他们没想到李莲花和小东方这么快就查清真相,还用了美人计引他们上钩,李相夷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 李枭以为他们会问自己东西在哪里,但他们偏反其道而行,直接将人带到了李枭的禅房,果然在他的桌子底下发现了冰片的踪迹。 得来全不费工夫。 将牛头马面废了武功交给官府,官府许是会移交给百川院,但这已经与他们毫无关系。 小东方喜滋滋收拾包袱踏上回去找兄弟们的旅程,李莲花手指一弯点了下他的额头,“你是不是在窃喜不用吃我做的菜了?” “哪里会…” 李莲花张开怀抱任由小东方又亲又摸,鼻尖在他侧脸轻轻蹭了蹭,啄了一下他的耳垂,“你说,我们若是有个孩子,会是什么样子?” 小东方皱眉起身,“你还不死心啊。” 李莲花还箍着他的腰身,商量一般的语气轻轻说,“我来,我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别说那些没有用的。”小东方捧着他的脸,“我不接受,我也不想要。” 谈判再一次失败。 小东方不知道为何李莲花这么想要一个孩子,他自己更喜欢两个人自由自在地在江湖行走,前世记忆中的孩子是龙萱所生,但那晚上龙萱的确是差点难产丧命,他不愿意李莲花去赌,他也舍不得。 “你若是真的喜欢孩子,我们去育婴堂收养个孩子如何?”小东方作出退让,李莲花无声摇头,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 “那不一样阿求。” 小东方蹲在他身前,“你为何这般想要一个孩子?” “我想要的不是孩子,我要的是和你的羁绊,我们的相识相遇太过离奇和坎坷,前些日子我做错事惹你生气,那种孤独的感觉是我漂泊十年都不曾感受过的。 阿求,我很怕,怕你突然消失不见,我不是想用孩子来捆绑你,我想让孩子来代表我们曾经相爱过,而不是镜花水月,一切只是一场梦。” 李相夷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但李莲花不是,十年漂泊让他逐渐活得洒脱不在乎世俗,却又因为异界而来的小东方重新打破他封锁的内心,现在又患得患失起来。 “我答应你,永远不会离开你好不好?生育子嗣太过冒险,我何尝又不是怕你出事?” 小东方将人抱起来,注意到他靠在自己肩膀时落下的泪珠,也有些受他影响,抱着他的手不断收紧。 “花花,不急好不好?” “好。” 临走之前他们还被何晓惠拦住,说是收到何晓凤的信件,要与一路边捡到的重伤男子成婚,认识不到三日,何晓惠自然不放心。 她将李莲花和小东方都邀请去天机山庄做客,还给了天机山庄的信物和请帖,欢迎他们随时来玩。 他们收下信物,但要先去和东方不败汇合。 可走了好些天才到汇合地点,就发现有处特殊标志,指向一个树洞,洞里面是一封信。 “寻冰片一事已托交金鸳盟笛飞声,吾与小鱼先行出门游玩,若花花阿求见此信,可与金鸳盟一同寻找,吾等先行离开,回见。” 这可恶的东方不败,找托儿也就算了,自己带着小鱼溜之大吉也就罢了,还让他们俩去帮金鸳盟一起找! 李莲花气得想要爆粗口,奈何素养太高说不出,小东方替他顺着气,他的脸也骂得非常脏。 小东方对自己的性子还是有一定了解,这样甩手掌柜的事情的确是他能做出来的,可惜了自家心上人是个老实人… 当然,这个老实只相对于东方不败来说。 毕竟莲花楼四只狐狸,心眼子排行的话,东方不败比李莲花还多,两个小的目前不分伯仲,还是需要历练一番。 东方不败好赖都玩,黑百通吃,李莲花不屑于做什么小动作,所以有时候难免吃些哑巴亏。 第135章 故人相见 因着角丽谯已死,找冰片的人只剩下他们的人和万圣道的人,封磬主动揽下找冰片的活,单孤刀仍在自己的秘密基地研究复国大计,殊不知位置早已被封磬暴露。 金鸳盟和封磬的人搅乱了何晓凤的婚礼,顺利拿到冰片后交给了寻来的小东方,看着不远处被揪回来的东方不败和李相夷二人,小东方颇不文雅地瞪了他们一下。 “我们俩抓牛头马面都累死累活,你们俩竟然出去玩?” “这个嘛…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反正能拿到冰片就好,不要在意结果。”李相夷如今跟东方不败换上了新买的红衣短打,越发有当年的样子,看得李莲花一阵恍惚。 说起来,这是老狐狸故意的。 他甚至给李莲花也买了一身当年一模一样的衣服,准备给单孤刀一个惊喜。 李莲花摸着那套红衣迟迟不肯下手,小东方将他衣服扒下来,在他极为无奈的眼神下乖乖抬起胳膊让小东方帮他穿上。 “这多好看啊,看惯了你穿浅淡雅致的颜色,冷不丁看你穿红色,倒真觉得有一刹那看见了小鱼的样子。” “谁要变成他那个样子…”李莲花下意识回了一句,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被李相夷听到,瞬间炸毛。 “李莲花!你又偷偷骂我,找打!” 东方不败拦不住毛毛躁躁的李小鱼,不过李莲花这日常嫌弃李相夷的行为属实该被整顿一下,打打闹闹一阵后李莲花单方面挨打,小东方心疼地不行,抿着嘴皱着眉眼带责怪地看着不知轻重的李相夷。 “都打青了,你也不轻一点。” 李莲花点头,“确实很疼的。” “活该!” “我已经联系了封磬,他说两仪仙子进了天机山庄,单孤刀要亲自去取那枚天冰,我们何不如守株待兔?” 小东方拿着何晓惠给的请帖和信物,想到她所说的话,“何堂主说何晓凤路上救了一个男人便急着成亲,两仪仙子不会就是那个男人吧。” “真说不准,毕竟雕龙化凤可以转变性别,何晓凤被骗了也说不准。” 李莲花对这些江湖情报了解的不少,这十年莲花楼走走停停,也算是尝遍人间百态听遍江湖传闻,两仪仙子这个不算什么不可知的秘密。 “走吧,去看看老熟人。” 单孤刀只有小东方不认识,但他的事情自己也已经大大小小听过一些,是个阴险算计的小人。 比自己当年都要可耻。 何晓凤成亲成得急,两座楼车便让封磬找了几个手下在附近看着,他们骑马赶去天机山庄,此时新郎已经不见,只留下一张人皮所画的图。 何晓凤气急败坏,出了这样的事实属晦气,李莲花又来了活,这次为了节省时间,四个人一起查案,分工合作,在本就怀疑新郎是两仪仙子的基础上事情进展的十分顺利。 找到冰片之时,单孤刀也‘兵临城下’,旁边是假意合作的笛飞声,还有偷偷给他们打手势的封磬。 封磬用手挠了下太阳穴又点点眉心,示意已经安排妥当。 这些咸日辇都是没有炮的。 单孤刀站在咸日辇上先是看到方多病,“我的儿,还不过来,到为父这里。” “小宝!你跟他见过面了?”率先问出的是何堂主,“你跟他做了什么?” “娘,他是我亲爹…” “方多病,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若是再敢与他来往,你就没有我这个娘!”何晓惠痛恨单孤刀入骨,若没有他,何晓兰还是那个明媚张扬的姑娘,而不是年纪轻轻香消玉殒。 “娘…” 方多病到底还是没有去单孤刀那里,养了他二十多年的母亲自然是突然来认的生父不能比的。 单孤刀也不生气,目光转向已经攥紧拳头的李莲花,“师弟,别来无恙啊。” 即使已经有所准备,李莲花还是红了眼睛,“我找了你十年,我找了你十年!” “师弟竟然找了我十年,也不枉我之前那样疼你护你,怎么样,被我骗得团团转的滋味,不好受吧?” 单孤刀痛快地笑了两声,表情又狠戾起来,“李相夷又如何?天下第一又如何?还不是要被我踩在脚下?” “不过竟然有两个师弟,是我没有想到的,至于旁边这两位,东方不败,你们,是黑木崖的人,对吗?” 东方不败端的是波澜不惊,没什么反应,倒让单孤刀有些失望,“我以为你们会惊讶,毕竟,我刚好碰见了你的老朋友们。” 他拍了几下手,从人群后面走上前几个人。 这世界还真是乱成了一锅粥。 他面前站着的不就是任盈盈、令狐冲、向问天和上官云? 小东方只是不认识令狐冲,剩下三个都是黑木崖的人,他眼神瞟向封磬,封磬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此事。 “东方不败,你竟然没死?” 说话的是令狐冲,这些年在黑木崖陪着任盈盈管理日月神教,但因为日月神教究其根本只是个邪教,若想改造成正派几乎是难上加难,他与任盈盈的思想发生碰撞,经常会在事务上发生冲突,如今日子一地鸡毛。 “我没死,你很失望嘛,当年那么多人打我一个才侥幸获胜,任我行没来,看来是死了,就凭你们,也配跟我打?” 东方不败看向一脸疲态的任盈盈,“盈盈,这许久未见,你看上去比我年纪还大,是教主的位子太过操心,还是你的好夫婿不合你的心意?” “你闭嘴!”被人戳到痛点的任盈盈有些急躁,“我们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上次是因为杨莲亭才让东方不败分心得以击破,既然有了软肋,那就很好下手。 “好,今天,我们新账旧账算个明白。” 其他人岿然不动,黑木崖四人已经上前去准备和东方不败比试,东方不败起身前还叮嘱李相夷,“小心些,他们会使诈。” 小东方有些担心,“需要我帮忙吗?” “这些目前与你无关,我若是真的不敌,你也可以来帮忙。” 第136章 清算恩怨 两拨人都对中间的五人搏斗好奇得很,东方不败一对四,看上去是令狐冲以多欺少,但论起实力,他还知道自己没法跟东方不败打个一二。 但他奇怪的是东方不败没了之前的矫揉造作,眼神坚定清澈,浑身上下透露着清贵气质。 东方不败还是以针为武器,还有就是内力挥出的剑气伤人,速度快到捕捉不到他的残影,他手腕翻转挥出几枚银针,令狐冲本想接着,却发现银针划过自己掌心后归为虚无。 竟已经到了内力化形的地步! 任盈盈被东方不败率先踢出对局,又在上官云眼花缭乱之际一掌将他打飞出去,便只剩下令狐冲和向问天。 “向问天,我扪心自问待你不薄,你便是这样报答我的?墙头草一个,你最该死。” 数枚银针夹杂着内力齐齐射向他的死穴,他连忙闪身去躲,却躲不过偷袭飞来的东方不败的一掌。 令狐冲救他不及,眼睁睁看着向问天一掌被击碎头颅。 东方不败杀红了眼,身上是其他三个人的血迹,手上也滴着血,“令狐冲,到你了。” 东方不败早已经突破障碍达到葵花宝典的巅峰,令狐冲的独孤九剑却未练成,他试图用吸星大法吸走东方不败的内力,却发现有些不对。 “你…!你竟然藏毒?!” 令狐冲的掌心已经发黑,脖颈迅速爬上黑色脉络,李莲花和李相夷都认出来这是碧茶之毒。 令狐冲的内力并非疗愈内力,所以无法压制碧茶毒性,不过才吸到经脉就已经发作。 “碧茶之毒,这里的天下至毒,我早就有准备,不然…呵,你们又为何会觉得你们能出现在这里?全部都在我的算计之内罢了。” 令狐冲不敢再用内力,忍住痛楚开口道,“你卑鄙!无耻小人!” “我只不过是给自己报仇罢了,当年你们挟持杨莲亭也没说什么卑鄙无耻的话,我不过是做些准备,令狐少侠…大侠怎么就急了呢?” 东方不败看他跪倒在地犹如丧家之犬的模样心情舒畅,“安息吧,四位。” 他内力吸起令狐冲掉落在地上的剑,只见一道光影闪过他们的眼睛,四颗人头先后落地。 血溅得到处都是。 东方不败扔掉手里的剑,内心最后的一丝不甘已经了结,以后再无遗憾。 他此时一身血腥,脸上都是斑驳的血痕,看向李相夷的时候却是从未有过的轻松,“小鱼,我赢了。” “好,我知道你是最厉害的。”李相夷想取抱抱他,但东方不败怕脏了他的衣服,摇头后退几步,“他们的血,不干净,你别碰。” “该你了花花,新仇旧恨,总要清算彻底,心里才不会留有遗憾。”东方不败与李莲花的处境相似但又不太相同,如今东方不败这样倒让李莲花顿悟。 有些事情总是埋在心里也只会让人不舒服,以自己想要的方式来解决何尝不是一种办法? 他手里的剑是少师,不知道东方不败从哪里偷回来的,但事实是这把剑是李相夷的那把少师,李莲花的那个还在四顾门。 “去吧花花,师父的事情,也与他有关。” 李相夷煽动最后一把火,彻底激怒了李莲花,别的已经让他痛苦不堪不能容忍,如今李相夷告诉自己,师父也是单孤刀所害! 他定要为师父清理门户! 两人一齐去了另一处山头解决恩怨,单孤刀走后剩下的两波对峙的人也不再装,封磬狗腿地让人拿了一身新衣服,“殿下,换上吧,若想清洗水也准备好了。” 天机山庄之人:??? 东方不败点头应下,跟李相夷去了准备好的帐篷里面换了衣服稍微打理了一番,看到其他人错愕的眼神无所谓地摆手,“单孤刀不过是个笑话,大家不必担心,都是我们的人。” 有了漆木山一身内力的单孤刀终于可以和李莲花斗上几个回合,但解了毒的李莲花即使功力并未全部恢复,却也是单孤刀不能匹敌的。 单孤刀亲口承认自己杀了师父,李莲花急火攻心吐出血,剑招比之前更加狠戾,众人本等得无聊,就看见一个人影飞过来。 所有人为单孤刀空出一片地方,他就狠狠摔下来,狼狈地倒在地上无法起身。 方多病想要上前,却被何晓惠拉住。 “这是他罪有应得,小宝,你睁大眼睛看清楚,单孤刀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他假死脱身背叛四顾门算计使得他们和金鸳盟大战,让多少侠义之士死于当年的大战,这是不忠不义,他残害师弟背弃师门,这是不仁不孝。这样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人,我教你这么久,你连好坏都分不清?” 方多病低头,没有任何理由偏护单孤刀,他也没想到单孤刀做了这么多非人之事,他自此之后不会护着他,也不会认他这个父亲。 “封磬,杀了他们,快用咸日辇!炸死他们,炸死他们!” 封磬却将双手覆于身前,微微弯腰,“抱歉了,你…不是我要找的人,我找错了,从血脉上,李莲花才是我的主上,从身份上,东方两公子也是我的主上。” 他说得模糊,单孤刀却听懂了,他极力辩解,“不是的,不是的!我有玉佩,我有信物!我才是真的,他是假的!” “你说的玉佩,是你腰间荷包里装得那枚吗?好巧不巧,你的图腾是不完整的,我这个才是。” 小东方掏出真正的龙冕玉佩,单孤刀瞪大眼睛,“你这个一定是假的,我这个才是真的。” “别让他在这里叫了,要把它交给师娘处置呢。”李相夷掏掏被吵到的耳朵,漫不经心地召封磬过来,“将他五花大绑带回去,若他逃了,唯你是问。” “是,小主子。” 单孤刀被带走,李莲花欠身道歉,“何堂主,弄脏了您的地方,属实抱歉。” 他又看向方多病,“方多病,若我杀了他,你若是想要报仇,尽管来找我。” 第137章 入宫为妃? 单孤刀被扭送带走,直接被送到云隐山。 芩婆已经头发花白,听到单孤刀所做之事没有太多惊讶,毕竟漆木山死前只见过单孤刀一人,她只是保留了最后一份信任。 信任被击碎,芩婆险些站不住,失望孤独慢慢爬上芩婆的脊背,累得她喘不过气,深深看了一眼小徒儿,“相夷,杀了他,随便找个地方埋了,离你师傅远一些。” “是…师娘。” 单孤刀不想死,却无法挣扎,被一箭穿心后不甘地闭上眼睛,自己的南胤复国大业只差一步。 云居阁没有寻到芩婆,他们便跑去漆木山的坟墓去寻,芩婆趴在漆木山坟前,身边还留了一封信。 芩婆对单孤刀失望透顶,对这人世留恋也不深,与其自己一个人孤独地再在云隐山住上十年八年,倒不如早早去陪老头子。 她最担心的小徒弟也有了姻缘,虽然她觉得有些不妥,但看他们情投意合,却又很满足了。 芩婆趁着李莲花收拾残局之时在漆木山坟前自尽,李莲花悲痛欲绝,忍痛将师娘与师父葬在一起。 这方世界,终究是没了能让他牵挂事情。 “若你们想回去,带着我一起吧,南胤复国一事我觉得不妥,大熙如今国泰民安,我们又何必平添事端。” “我们也同意,不过业火痋还是需要处理掉,隐患还在,若人拿了业火痋做些坏事就不好了。” “那,寻到业火子痋和母痋我们就回去?”李相夷也想回家,便想快些找到业火痋。 “好。” 封磬不知道他们的打算,用冰片打开罗摩鼎里面是业火子痋,只滴了李莲花一滴血便灰飞烟灭,罗盘显示母痋在皇宫内,有些棘手。 “怎么弄?不好进皇宫,咱们身边唯一能混进皇宫的也只有方多病,但又不能在皇宫久待,这母痋也绝非那么容易寻。” 小东方与周围人都不熟,也帮不上什么忙,“要不,我们晚上偷偷溜进去?” “黑灯瞎火的怎么找?”李相夷不甚赞同,皇宫一向是非多,而且皇帝又非大熙皇室,若被他知道了实情怕是要对他们赶尽杀绝。 整个皇宫李莲花熟识的也就两个人,一个昭翎公主,还有个杨昀春。 但这两个办法都被否决掉,东方不败眉头一挑有了坏心眼子。 “着皇上最近要选妃,我倒是有个办法。”他指向小东方,“缩骨术,扮女装,阿求,到你上场的时候了。” “缩骨术要童男,为什么要我去?” “这当然是因为我们三个之中,只有你没有用过前面。” “你!”小东方甩袖跑到一边生闷气,李莲花看着李相夷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走到小东方身边坐着。 一个完完全全的凤泽,从未翻身过也不舍得翻身的小东方揪着路边的野草撒气,李莲花低头凑过去抬眼看着他,“阿求,生气了?” “走开。”小东方转过身去继续拔草,李莲花看见他犹有些鼓鼓的脸蛋忍不住上去亲了一下,很有弹性,又十分白嫩,他在旁边吸了一口,被闹得有些烦的小东方刚想对李莲花说点儿什么,直接被人贴住唇瓣。 跟刚刚吮吸他脸蛋的力度差不多,但嘴唇柔嫩,小东方觉得有些发麻,咬了一下他的下唇才见李莲花哼了一声,与他不过一寸的距离抵着额头。 小东方别过头在地上用树枝画圈,脸颊埋在膝盖处不肯抬头,李莲花怎么叫都不出声。 最后还是李莲花抄起他的腿弯将人扛了回去,又羞又恼的小东方只能又埋住脸,东方不败见状又调侃,“我们阿求小公主回来了?” “你!东方不败!” “嗯,我在这儿,考虑地如何?凭我们小公主的样貌,定然能获封高位。你若是同意了,我便通知封磬去安排事宜,花花,你若放心不下阿求,也可以一同前去皇宫。” 李莲花右眼皮一跳,便直觉他说的不是什么好事,“阿求入宫做妃子,你可以做他的贴身侍女…亦或者,贴身公公…” 反正不需要真的变成阉人,这样还能以不变应万变,玩个刺激的,与皇帝的‘女人’苟且。 “我真是谢谢你的建议,不过不需要。” 李莲花知道他出的大多都是些馊主意,虽然听上去极有效果,但每次都要丢大人。 “这你放心,又不是用你这张脸入宫做太监,一张人皮面具,封磬在朝野有不少人脉,安排一个小公公侍候宠妃也是极为简单的。” “你说得好听,你怎么不让小鱼去扮演太监?” “你要是愿意,我也没意见啊。” 东方不败一摊手,“我也可以入宫做个太监,毕竟以前也不是没做过。” “那你为何不直接入宫做太监当线人?还要让阿求去做什么妃子?” 明明一个人就能解决的事情,非要四个人都安排上。 “我也要去,小鱼也要去,我们俩要是呆在外面等你们多无聊,我们三个都去做做太监,在皇宫里玩一玩也好。” 拉别人的入坑的时候自己也跳了进去。 “这样…也好。” 李莲花摩拳擦掌,看向不远处还在不高兴画圈的小东方,说不出劝他做姑娘的话,他直接去找了笛飞声要最详细的缩骨功。 行动力的确超前。 小东方在三个人的注视下不情不愿地用了缩骨术,矮了李莲花大半个头只到他肩膀的小东方扯了下瞬间有些宽大的衣服。 肩膀窄了不少,劲瘦的腰变得纤细,唯有胸口处仍是只有胸肌的微微凸起,没有寻常的姑娘饱满。 “不错不错,即使不能一举封为皇后,也是宠冠六宫的贵妃,封磬已经打点好,你会是大理寺卿于涛之女于思思,自幼体弱被养在内宅少出门见人,年芳十八,有沉鱼落雁之姿。” “下月初六,进宫选秀,我们即将被于涛接入府中,也会有嬷嬷来教你宫中礼仪。” 第138章 入选 小东方每天愁苦着脸,早早起身跟着嬷嬷学礼仪,似蹙非蹙又有些苍白的脸让他看上去更像一个病美人,嬷嬷都不敢高声对他说话,生怕吓坏了这位娇弱的美人。 但美人半夜就会被花贼翻墙进门,被采的美人嗔怒地拍了下身上作乱的人,“别闹我了,今天学规矩真的很累。” “我就抱着你睡好不好?” 李莲花躺在他身侧,听着怀中人渐渐平稳的呼吸,知道他是真的累了,心疼地在他眉心轻吻一下,被人一巴掌拍走,低头看人却是没醒。 入宫不剩几天,李相夷和东方不败已经提早入宫准备,而小东方和李莲花还在宫外。 皇宫里的李相夷和东方不败一人带了个人皮面具,畏畏缩缩跟个虾子一样躬在那处,太监首领拂尘一甩,尖锐的声音刺人耳朵,“你们…就是新来的?” 东方不败掏出一大兜银子,“还请公公笑纳。” 首领太监的脸一瞬间犹如绽开的菊花,“好好好,是个懂事儿的,你们俩,先跟在我手下做两日,等新妃入宫,我一定让你们去最受宠的那位手里。” “多谢公公,多谢公公!” 两个小狗腿相视一笑,在皇宫跟着首领太监几乎是横着走,一边四处探听消息,又恰好分到了准备殿选的事宜。 李相夷跟东方不败两个人混在殿前的太监队伍中,听到唱礼太监叫出‘于思思’这个名字时,眼神不由得去看打扮得清丽脱俗的小东方。 斜眼一瞧,年过四十的皇帝果然直了眼神,手有些抖着招招手,“上前来,让朕好好看看。” 太后在一边蹙眉盯着容貌过于昳丽的小东方,不禁想到‘祸国妖妃’一词,“听说是个体弱的,恐怕不能为皇帝繁衍子嗣,还是算了。” 皇帝眼看着美人低垂下头颅,有些忧伤,更为心疼,“母后,宫中多得是珍贵药材,哪里会养不好一个姑娘?母后多虑了。”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朕真的想看看你笑起来的模样,留用。” 这一排因着小东方的缘故,其他姑娘显得并没有那般出色,后面皇帝更是兴致缺缺,总共也没有留下几个人。 太后不愿,皇帝也只是搪塞她,“母后,前朝事重,儿子本就不该耽于后宫。” 不愿耽于后宫? 太后冷笑一声,“哀家倒是希望皇帝真如自己所说的那样,勤政为民不耽于女色。” 皇帝铁青着脸,母子对峙,皇帝半分不肯退让,“于思思,朕要定了,母后多说无益,也望母后不要寻思思的麻烦。” 若皇帝年幼无知也就罢了,偏偏他年岁不小,膝下无子,如今又被人一个狐狸精勾去了魂,太后气急,直接将自己关进佛堂,任由皇帝自己决定。 皇帝极为大方,小东方入宫便封为九嫔之首的昭仪,封号“简”。 简在帝心,他也极为喜欢小东方装扮素雅的简单模样。 大家都好奇这位简昭仪的模样,还没怎么注意他的盛世美颜,就先被他身边有些高大的丫鬟吸引了注意。 李莲花去晚了,太监不再收人,李莲花只能扮作小东方的贴身丫鬟,光明正大地牵小东方的手。 在皇宫横着走。 第一晚皇帝便急着来了小东方的潇湘宫,李莲花一边为小东方沐浴更衣,却说得是其他的话。 “刚刚皇帝夸你肤如凝脂,你笑得那么娇羞是要作何?”李莲花拿着棉布给小东方擦身体,酸水儿都要溢出来。 “我现在是他的嫔妃,自然要装得像样一些,总不能拉着一张脸让他诛于涛九族吧。” “说得有理。”李莲花将人抱出来换上寝衣,“一会儿迷香生效,我在软榻等你。” “好,马上来。” 皇帝只看见天上的仙女朝自己一步步走来,模糊了视线,在快要触碰到仙女裙摆之时直接一头栽到地上。 小东方将人扔到床上给了他一个枕头,看着他对枕头发情,恶心地啐了一口,“呸,老牛吃嫩草。” 李莲花剥掉人皮面具也已经洗干净在屏风后的榻上等他,已经几乎是女儿家模样的小东方让李莲花有些不真实。 自己已经弃女从男好几个月,如今心上人变成了女儿家的模样,他却觉得尤为别扭。 真是回不去了。 小东方讨厌这身肚兜和有些暴露的寝衣,而且李莲花也不知轻重地弄坏了这身衣服,破布被随意扔在一边,李莲花伏在他肩头听他有些急促的呼吸声,“阿求…” 他毫不客气地在小东方脖颈上种下一颗颗红莓,小东方感受到他的啃咬,有些害怕,“别被人看穿了…” “皇帝这么喜欢你,激烈些也是应当,若是什么都没有,如何能体现这份欢喜?” 小东方在他腰间拧了一把,“就你贫。” … 皇帝醒来的时候小东方正睡在床榻的里侧边缘,青青紫紫的痕迹以及暧昧的红痕让老皇帝脸红了不少。 没想到自己一把年纪了还是老当益壮,想到昨晚上激烈的情事让他觉得于思思或许真的可以为他孕育一个子嗣。 若于思思真的有孕,那便提他做贵妃又如何? 母仪天下的皇后也是做得,只要诞下皇子,那她便是板上钉钉的太后。 想到这儿,老皇帝想要掀开他的被子,却被小东方红着脸紧紧拽着不许他向下扯,“陛下,臣妾…还是别看了。” “好,朕不看,朕先去早朝,你休息一会儿,朕回来陪你用早膳。” “多谢陛下体谅。” 皇帝走后,李莲花进来一下子钻进被褥,看到小东方浑身痕迹也是很难忍住笑意,“阿求,你这演技真是不错。” “还说!”小东方捏着他的脸,“你没轻没重的,身上怎么这么多痕迹?若非那痋虫让老皇帝那场梦做得激烈,恐怕就要穿帮了。” “哪里会轻易穿帮?我倒还觉得不够。” “阿败和小鱼呢?他们可调到我宫里了?” 李莲花摇头,“这两位有些乐不思蜀,如今在皇宫可是混得风生水起,你这一亩三分地人家不一定愿意来。” 第139章 黑脸花花 东方不败和李相夷整天跟在首领太监身后听着皇宫的各个八卦,现在兜里总会有满满的瓜子,缩在墙角去听其他小太监的所见所闻。 等他们想起来去找小东方的时候他已经入宫五六日了。 已经荣升简妃娘娘的小东方正靠在李莲花怀里吃他剥好的葡萄,“你们俩还知道过来?我还以为当太监当上瘾了呢。” “娘娘说笑,我们俩怎么能忘了您呢。” 女装小东方的确看不太出来是个男人,但眼尾的缱绻让东方不败心里了然,“你们俩胆子也不小嘛,老皇帝眼皮子底下也敢这样。” “别贫,线索查的怎么样了?” “查到一些,不过用处不大,从小太监嘴里得知皇宫有一处禁地,有什么倪天吼出没,不过嘛,哪有什么倪天吼,怕不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我与阿败晚上去看看,你们俩争取到皇帝身边看看有没有。” 李相夷前两日看见了轩辕萧,他盯着他们俩的背影好一会儿,就怕他看出些什么。 这人刁钻,又是个死忠于皇帝的,不太好搞。 “我们虽然是假扮太监,但是也不能随处在皇宫内行走,阿求是宠妃,想必闯一下禁地也不是什么大罪。” 小东方又张口吃下李莲花剥好的葡萄,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李莲花腿上,“最近身子懒洋洋的,不太想出去。” “你做宠妃上瘾?” “那倒不是,只是最近有些频繁,身子吃不消罢了,你们俩,应该许久没…?” 东方不败嘁了一声,“你操心的太多,我们俩可没有你们那么拘谨。” 假山是个还不错的地方,少有人出没,又利于隐蔽。 “这些都不重要,现在我们兵分两路,你们继续查过去的事情,还有宫中传闻里最奇怪的极乐塔,我跟花花下午去禁地瞧瞧,你们若是不想在我宫里也没必要再来。” 东方不败和李相夷在太监圈混得风生水起,拘在一个宫里反而不利于他们查线索。 “好,就这么办。” 下午,宠冠六宫的简妃难得想要出门,弱柳扶风的他搭着身边丫鬟阿莲的手,步伐婀娜娉婷,身后还跟着不少宫女。 小东方扶了下鬓间的步摇,指了下禁地的位置,回头去问资历老一些的太监,“这是哪里?” “回娘娘,此乃宫中禁地,十分危险,咱们还是去别处逛逛吧。” “禁地?有多危险?本宫虽然身子弱了些,但胆子又不小,本宫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邪祟。” 小东方刚上前走了两步,就被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人拦住,小东方扫视一圈,“你们是要违抗本宫的命令吗?” “娘娘,恕不能入内。” “若本宫偏要进去呢?” 那太监不说话,只低着头,一股子随时要袭击小东方的模样。 小东方瞥到一抹明黄色的一角,也低下头偷偷抹着眼泪,有些失落地转身,眼尾红红,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皇帝多疑,他以为小东方要硬闯,却没想到她只是有些失落,但美人垂泪他也于心不忍,这个禁地虽然来源已久,但没出过什么岔子,应该无事。 “爱妃这是怎么了?” “陛下…”小东方摇头,又抹了下不存在的眼泪,硬憋出红红的眼眶,更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是臣妾的错,臣妾差点而闯入了禁地。” “爱妃莫要伤心。”皇帝上来将小东方揽在怀里,还摸着他的手,李莲花咬紧了后槽牙,给东方不败狠狠记了一笔。 小东方忍着恶心不适依偎在老皇帝怀里,浓郁的清茶而非脂粉香气让老皇帝忍不住在小东方白皙修长的脖颈间轻吸一口气,“爱妃用了什么?这么香。” “这…臣妾什么都没有用。” 李莲花抿着唇,眼睁睁看着心上人被老皇帝轻薄,已经打算把东方不败大卸八块。 “爱妃果真冰肌玉骨,西施杨妃都比不得。”老皇帝不舍地放开他,指着禁地,“不过是处废园子,爱妃想去,朕带着你逛逛又如何?” 他挥手让阻拦的人让开,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进了禁地。 的确是一处荒废的园子,皇帝看到这副凄凉的景象也有些兴致缺缺,“也没什么东西,爱妃随朕回去吧。” “是。” 老皇帝还想翻小东方牌子,但当事人被身后的心上人威胁地捏了下手腕,“陛下…已经连续多日来臣妾这里,后宫的姐妹已经有了不满,臣妾不想做大家都眼中钉,陛下还是最近不要来臣妾的宫里。” “爱妃体贴,那朕今日还是回寝宫休息,过两日再来寻你。” “恭送陛下。” 皇帝走远不见了身影,李莲花叫了两个人抬来热水,又将所有人屏退。 门关上的瞬间,小东方就被黑着脸的李莲花扒光了衣服抱进浴桶。 “这么生气啊。”小东方环住他的脖子,看他一个劲儿清洗他的手的模样有些失笑,“折耳也多给我洗洗。” 他指的是脖子,李莲花脸更黑,“我得去找他们,这皇宫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我都听你的,今晚老皇帝不会来,咱们能正大光明地歇在一块儿,你想怎样都随你如何?” “阿求这是在收买我还是补偿我?” “随你怎么想,怎么,不愿意?” 李莲花本就跟小东方一起进了浴桶,如今把他抱出来时身上也是湿答答的,干脆就脱了衣裳,暗格里也有专门给李莲花准备的一模一样的宫女服。 “自然愿意。” ……… 东方不败和李相夷玩得正开心的时候被李莲花下了紧急通知,他要三天内寻到线索,还扬言要灭了东方不败。 被下了追杀令的东方不败无辜眨眨眼,自家的小鱼两手一摊,“你这馊主意让阿求被占了不少便宜,我可帮不了你,被花花打一顿而已,他又不会打死你。” “小鱼,你这就不地道了。”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小事一桩,我相信你可以的。” 第140章 重回原世界 有压力才会有动力,李相夷发挥了聪明的探案小脑瓜,带着东方不败上蹿下跳,两人跟内宫的两人里应外合,终于寻到了极乐塔的秘密。 皇帝是风阿卢的后代,是龙冕手下的后代,何尝不是换了种方式将南胤复国? 四人看向皇帝的眼神也顺眼了些,多少也算自家人,他们铲掉了所有壁画,将母痋消灭后准备离开皇宫。 两个“太监”直接犯错被驱逐出宫,小东方假死,突发恶疾‘香消玉殒’,忠仆阿莲殉葬,皇帝大恸,追封简妃为惠德简纯皇后,葬入皇陵。 某皇后直接换了具尸体,回到自家莲花小楼,坐在二楼看着李莲花拿着李相夷偷回来的少师追着东方不败砍,他轻呷一口茶,看见自己翘起的兰花指皱了下眉。 跳下去加入了李莲花追着东方不败打。 李相夷看热闹不嫌事大,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一边啃刚摘的新鲜桃子,一边给东方不败加油打气,“阿败跑快点,花花快追上了。” …… 玩归玩闹归闹,最舒服的还是自家小楼,小羽儿站在东方不败掌心,吃着李相夷手心的谷粟,李莲花和小东方一人抱着一只狐狸精,看向已经滚圆的月亮,“今天是个好日子,现在就回去吗?” 这是在问李莲花的意见,李莲花遥望星空,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世界,点头同意,“好,我倒也好奇,小鱼的世界与我又有多少不同。” 佛彼白石,他最终还是没有动他们,但不管以后他们如何,都不会再与他有关系。 玉佩被滴上四滴血液,属于他们四人的东西都跟着他们回了属于李相夷的世界。 李莲花世界气运之子永久脱离,一切轨迹重演,世间再无李相夷,更无神医李莲花。 两座楼出现在原来他们消失的地方,还是一片空旷的树林,但熟悉的门前小狐狸灯笼让李相夷瞬间有了回家的感觉。 这世界其实与李莲花的地方大差不差,他瞥了一眼那只小狐狸,又看见门前的石头都被人用内力刻成狐狸模样,觉得有些好玩。 “这里,本该是小鱼中毒第三年,我有一个明教,就在东处的山上,这里也离云隐山不远,可要去见见师父师娘?” 李莲花喉头梗塞,艰难地说出一句好。 还是那条熟悉的山路,可上面不再是一座坟包,师父师娘都还活着。 活着就好。 但漆木山夫妇却不住在云居阁,在山顶处有一间不大不小的屋子,木门半掩着,狐狸精和小羽儿率先钻了进去。 本在屋子喝茶的漆木山瞧见了他们三个,特别是大狐狸精,他惊讶道:“狐狸精,你找到你娘了?” 他不用出门就知道自家小徒弟回来了,远远听他喊了一句师父,漆木山挂着笑容走出去,“臭小子!才走了几天,怎么又回来了?!还给不给老头子清净?” 但他出门才看见跟小徒弟一样的另一个小徒弟,但这个小徒弟哭得十分伤心,看到自己的时候手都在颤抖。 “相夷?” 漆木山试探性问了一句,李莲花扑通跪倒在地,“师父…” 十年了,他终于能再见师父一面。 “相夷,快起来…”漆木山将另一个小徒弟扶起来,很是怜爱地将这个小徒弟抱进怀里,“莫哭了,师父也会难过的。” 芩婆出门摘果子,回来就看见这样的一幕,刚要说李相夷这么大年纪朝着师父撒娇不知羞,就发现另一边站的就是自己小徒弟。 ? 两个小徒弟。 但漆木山和芩婆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对于东方不败的出现已经能够接受,此时多了一模一样的一对李相夷和东方不败,他们不太惊讶,反而对这个大一点的小徒弟更慈祥一些。 “那我们以后也分开称呼,莲花和相夷,都是我们的好徒弟。” 芩婆洗了果子准备做饭给徒弟们吃,李相夷又想表现自己,直接被芩婆呵斥:“相夷!坐下!” “师娘,我只是想帮您!” 李相夷的骄矜性子一直没改,对于上次失败的一桌菜他打算要师父师娘刮目相看,却遭了狠狠的拒绝。 “你若是能像莲花一样稳重一些,我与你师父也就更放心了,整日都是这副风风火火的冒失样子。” “师娘别念了。”李相夷捂住耳朵,身子一歪倒在东方不败腿上,“再念头就晕了。” “你这孩子!” 芩婆又去做饭,东方不败耐不住李相夷的请求,带着他去给芩婆打下手。 漆木山怜爱地摸着李莲花的脑袋,眼中全是心疼,“活着就好,孩子,你受苦了。” “师父…我那里…是我无用…” “这从来不是你的错,莲花。”这里的单孤刀何尝不曾来袭击自己,若非东方不败来得及时,自己怕也就是一座小小的坟包。 但漆木山探究地看向小东方,“你与阿败的性子,倒是不太一样。” “师父,他经历的也比我多,也远比我残酷,我不如他,能在这个年岁就遇到花花已经是我人生之幸,阿败他到底是有些遗憾的。” 寻错了记忆里的人,是东方不败一生之痛,若能早些年便遇上李相夷,事情或许会更加顺利一些。 也或许不会,若自己早早遇见李相夷,说不定也会跟他一起拜师做他的师兄。 若是东方不败做了李相夷的师兄,若单孤刀敢算计他,露出丁点儿苗头就要将他碎尸万段。 这些也只是空话,东方不败招手让小东方出来,两人嘀咕了一会儿,小东方明显犹豫,最后还是点头答应。 李莲花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李相夷还在灶前用力拉封箱,弄得火太大到处都是烟,一边被芩婆数落一边抹着脸上的汗。 漆木山拉着李莲花下棋,倒也是各有各的事情。 山顶的小屋恰好又拓了一处房间,收拾收拾便让李相夷去住。 这是因为李相夷拉了一下午风箱,烧糊了所有的菜,芩婆气得拿了扫帚追了他二里地,看见他就要数落两句,就发配了李相夷和东方不败去睡新的客房。 第141章 在乎山水之间也 李莲花看不够仍是慈祥鲜活的师父师娘,甚至打算在云隐山久居,连自己曾经打算四处登山钓鱼的想法也歇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 他好不容易再次见到师父师娘,他不想让悲剧重演,只想日日守着师父。 漆木山看见了他眼中的小心翼翼,更加心疼这个异世而来的小徒弟,师徒俩整日喝喝茶下下棋,平心静气,颇有一种得道高人的感觉。 东方不败在跟着芩婆练习厨艺,小东方在李莲花和漆木山的指点下练武,唯有某只小鱼… 别提了。 刚炸了芩婆的厨房被赶到山上采果子。 漆木山胡子都吹起来,对这个跳脱的性子的确可气,却又不希望他变成李莲花这样懂事。 明明李莲花从前也是这样活泼的。 但有件极其奇怪的事情。 小东方和东方不败在差不多的时间都有些精神萎靡,小东方甚至反应更大一些,整日困顿没有力气。 几个人都懂医术,最寻常不过的滑脉还是诊得出来。 他们俩偷偷摸摸用了母痋,还在不知不觉中给李莲花和李相夷用了子痋,芩婆没有生育过,对于他们俩的事情既惊讶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莲花和李相夷知道师娘不方便,就搬去了下面的云居阁,从外表看不出他们的状况,唯有两个照顾他们的人才知道他们有多艰辛。 八个月后。 李相夷抱着自家的臭小子,艳羡地看着李莲花怀里的小姑娘,臭小子掀开眼皮睨了一眼李相夷,而李莲花怀里的女儿正在嘬自己的手指头。 芩婆和漆木山欢喜地抱着两个徒孙,稀罕地不行,又去给两位东方熬制补品,还要给两个小徒孙煮羊奶。 李相夷虽然遗憾不是一个女儿,但怀里的儿子是东方不败拼命所得,他自然不会嫌弃。 他抱着怀中崩得有些直挺的儿子,眉头都皱在一起,“阿败,他在干嘛?” “呃…我好像闻到了味道。” 尿布被浸透,里面还夹杂着些许黄金,李相夷想着这是自己的儿子不能扔掉,强忍着给臭小子清洗换了尿布。 山上还是有些冷,屋子里置了炉火,暖呼呼的,还没起好名字的臭小子伸了个懒腰,被自家老父亲抱在怀里。 俩东方是阿父,俩李是阿爹。 他们冥思苦想了一整晚,最后定下来孩子大名东方无极,乳名阿沐。 大名跟他阿父的名字有异曲同工之妙,小名取自他阿爹的李中木,鱼中水。 小东方那边,小姑娘出生后就一直被她两个爹抱在怀里,不舍得放手,跟小东方几乎一个五官轮廓的小姑娘更得了他老父亲的喜欢,李莲花一手托着软乎乎的女儿,看见李相夷怀里直挺挺的儿子不禁笑出声。 “干什么?笑什么?” 李相夷往粉色襁褓里看了一眼,最后还是用商量的语气问他,“能不能换着抱一下?” “行啊。” 李相夷小心翼翼接过孩子,大步一迈就往东方不败那里走,“我抱去给阿败瞧一瞧,你先抱我儿子回去吧,给阿求也瞧一瞧。” 李莲花想喊他,却怕吓到两个孩子,只能眼睁睁看着闺女被李相夷抱走。 李莲花和小东方的女儿也有了名字,大名李芙湫,乳名小果儿。 两个孩子四个爹,各有自己的育儿理念。 李莲花主张循循善诱,小东方觉得不要过于娇惯孩子,东方不败主张放养,李相夷则不同,他打算带着孩子见见世面。 他一手牵着一个,跟李相夷有八分相似的阿沐扯了下他的手,“阿爹,我们下山不跟阿父说一声吗?” 右边的小果儿也咬着手指有些纠结,“小鱼爹爹,阿爹说不能跟着你鬼混的。” “听你阿爹说,你阿爹年轻时候跟我有什么区别?”李相夷将两个孩子抱在臂弯,一起装进莲花楼,两只狐狸精还在山上,只有小羽儿跟着飞下来。 “臭鸟,敢通风报信我就宰了你炖汤。” 李相夷没少在这臭鸟手里吃亏,自然要防着它,他上次下山找了个全是木雕玩具的地方,他打算带两个孩子去玩一玩。 跟东方一个模子倒出来的小果儿眼睛滴溜一转,看向同样狡黠的哥哥,眨巴了一下眼睛,兜里掉出来不少喂小羽儿的谷粟。 李莲花发现自家女儿被偷走,就知道是李相夷干的,东方不败也发现李相夷和儿子都不见了,三人无奈,只能去追李相夷。 孩子们留下的记号让他们没多会儿就抓到正在跟孩子们挑玩具的李相夷,小东方上前抱走小果儿,李莲花抱走了阿沐,又嘱咐东方不败,“他欠收拾,好好管管他。” “这你放心…小鱼,咱们来算算你这五年到底偷走孩子多少次…”东方不败将李相夷打横抱走,然后带到了漆木山门前。 漆木山已经熟悉了流程,先将糟心小徒弟带进屋,直接摆了盘棋局,“什么时候为师下过瘾了,你什么时候离开。” “啊,师父,不要啊!” “抗议无效。” …… 他们四个提前联系了封磬,提前戳穿了他的阴谋,交给漆木山处置时,对于单孤刀种种关于他偏心的控诉让漆木山对他失望透顶。 废了武功扔下山,已经是成全了他们师徒一场。 但一根针刺进他的死穴,半时辰后银针作用起效,单孤刀最终死在了一处荒郊野岭,被野狗分食。 早就知道所有事情的四人将孩子先交给了漆木山夫妇,先后联系到了金玉黄权四家凑齐了所有天冰,又偷溜进皇宫找到了罗摩鼎毁掉壁画,笛飞声正常还是会在十年后出关,但不会再有一品坟可进。 他们将龙冕和皇甫连挪出来合葬,所有的银钱也没有留在那里,观音垂泪给了相对最弱的小东方,所有的事情都在向好发展。 事情全都解决之后,他们接回了两个孩子住在莲花楼中,一家九口行走山水之间,曾是他们遥不可及的奢望,如今已经超越奢望。 故事还在继续。 李相夷和东方不败的故事仍在广为流传。 正文完。 [很仓促,甚至有些烂尾其实在东方不败和李相夷互穿得剧情开始就已经脱离了我的原本大纲,我本来的故事线超级短,从数据上看,读者也是喜欢我前半段故事的。 后半截故事不尽如人意,我也觉得有些不太好,但因为工作的原因我都是半夜码字,有时候甚至会迷糊打错字,后半篇故事质量的下降还请大家原谅。 如果我是全职写文可能会好一些,但我的工作性质就是平常会很忙,白天完全没有时间码字,半夜的话我脑子都有点不清醒,谢谢看到这里的宝子的支持。 下一章是番外,是我之前提到过的番外存稿,如果大家喜欢就继续阅读,不喜欢的话… 就江湖再见啦!] 番外一:我有个狐狸师兄01 [背景:李相夷在东海大战中毒后东方不败并未寻到他,并因为情毒发作经脉寸断爆裂而死,却回到了李相夷幼年刚刚家破人亡之时。] ————分割线———— 本该身死的东方不败却再一次复活。 他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样的机缘,这已经是第二次复活,第一次遇到李相夷时自己还是未曾自宫的十六岁,如今他看着自己的手… 这样的身高体量,这分明是自己初入江湖、家破人亡的十一岁的模样。 这又是怎样的机缘? 他有些迷茫地在街上走着,忽得一句“相夷”,让他愣在原地。 当即红了眼眶。 他回头看向衣着破烂的两个孩子,大一些的约莫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那个四五岁的样子。 东海大战后,他已经足足五年没有见过李相夷的样子,没想到又重来一世,还能再见到他。 这莫非是单孤刀和李相夷? 东方不败看向两个孩子,大一点的正在叫小一些的娃娃为‘相夷’,李相夷抹着鼻涕眼泪跟在大一点的孩子后面,看着像个小可怜虫。 东方不败虽然心里难过,但又一次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哥哥!他笑我!”两个半大少年对视一眼,灰头土脸明显带着病态的孩子蹲下身来抚慰着嚎啕大哭的弟弟。 对比起来,东方不败仍是衣着华贵,身上还有些碎银和金子,腰间还有些玉饰。 老天倒是待他不薄,每次重生必会给他一定资金。 “相夷,不哭,哥哥一会儿给你买包子吃。” 两个孩子脸上脏兮兮的,看来是流浪成了乞儿,东方不败转身离开,去附近的铺子买了几个肉包,包着油纸递到他们面前。 “肉包,吃吧。” 李相显明显有些警惕,即使饥肠辘辘也不曾接过他手中的包子,反而是年幼的李相夷垂涎欲滴,拽了下李相显的衣袖,“哥哥,我饿…” “我叫东方不败,这是刚买的,没有毒。” 东方不败少年时就漂亮的不像话,为了证明包子是好的,先咬了一口,李相显半信半疑接过包子,吃了一口,许久过后才把包子递给李相夷吃。 “还没问过,你叫什么?” 单孤刀小时候对李相夷这么好? “我…我叫相显。” 芩婆和漆木山跟他讲过,李相夷有个亲哥哥,原来这个就是李相夷的亲哥哥李相显。 既然重来一世,他也要护住心上人的家人。 “你看上去病得很重,我带你去医治。” 李相显眼下青黑,面黄肌瘦,显然是内伤外伤加上长期食不果腹让他后来不治而亡。 “不必,多谢你的好意。” 他摇头拒绝,抱起弟弟要走,却被东方不败拉住胳膊,“你再不治病,过不了几日你就会病死,到时候我就杀了你弟弟,让他下去陪你。” “你…!” “你什么你?走不走?” 李相显有些犹疑,东方不败似乎知道了他的顾虑,抱起小小的李相夷又拉着李相显往一家客栈走,包了一间上房后让兄弟俩洗一洗。 李相显用的大浴桶,小小的李相夷就任由东方不败拿捏,小人儿坐在木盆里,白白嫩嫩的身子出现在东方不败面前,可爱得紧。 洗干净的小脸上眼睛明亮,鼓着包子脸朝着东方不败喊了一句,“坏蛋!” 小相夷奶声奶气却凶巴巴的语气让东方不败一愣。 “臭小子,喊谁坏蛋?你见过这么好看的坏蛋吗?真是不识抬举。” 东方不败在李相夷小屁股上拍了一下,这么小的孩子却莫名其妙觉得羞愤,一手捂住自己的小追追,另一只手把水溅得到处都是,还不断往东方不败身上泼水,“坏蛋坏蛋!” 这熊孩子! “相夷!”李相显已经换好衣服走出来,看着李相夷大闹浴盆,连忙出来制止他,“万不可这样称呼东方公子。” “哼!” 东方不败汗颜,这人小时候和长大了一样让人头痛。 李相显给弟弟擦干净穿好衣服,又把他抱到怀里,东方不败招呼他们一声,“走吧,我带你们去看看大夫。” 李相显的身子… 唉,幸亏来得及时,若再饿几天,恐怕真就归西了,小李相夷倒是啥事没有,被哥哥护着,只是缺了吃的瘦了一点。 但没瘦太多,小小的却很有分量。 小李相夷此时被东方不败抱着,有些困顿地趴在他肩头,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听着大夫的唠叨,慢慢地也是睡熟了。 李相显想接过弟弟,东方不败轻摇着头,“你去拿药,我抱着他就好。” 粉雕玉琢却是个有着臭脾气的小孩儿。 东方不败记得漆木山和芩婆会找来,所以他打算守株待兔,给了一个小乞丐银两让他报信,自己和李相显两兄弟住进了客栈。 他来这儿的时候荷包里多得是金银珠玉,没有什么银票,只要当了就有银子花。 李相显还是不知道为何东方不败要帮他们,后者胡乱诌了一个理由,“你爹娘曾经救过我一命,你叫李相显,他叫李相夷不是吗?你爹是李荣廷。” 看李相显明显信了几分,他趁热打铁道,“报恩之举而已,你们俩安心受下。” 但小相夷明显撒开欢来,对于帮助了自己的东方不败却并不客气,平日里李相显在客栈读书,李相夷无聊,便去捉弄睡懒觉的东方不败。 “狐狸狐狸!” 我有个狐狸师兄02 小相夷哒哒哒跑来,爬上床坐在他腰腹处,小手攥着一条蛇,蛇僵硬得很,信子都露在外面回不去,东方不败定睛一看,这熊孩子抓了蛇的七寸差点给蛇弄死。 “漂亮!”小相夷很喜欢这只通体绿色如碧玉的蛇,还没忘记跟东方不败炫耀。 “小祖宗啊,快放下,这蛇有毒啊!” 东方不败对于‘毒’这一词反应颇大,如今他不希望李相夷沾染到任何毒物。 而且竹叶青也敢抓,李相夷从小到大都这么虎吗? 东方不败对于回到爱人小时候的感觉并不美妙,他面对着小李相夷不敢有半分逾矩的心思,他也怕自己自带灾星气运,影响了李相夷后自己身死,又回到不知名的起点。 这一世,把他当做弟弟养大也是好的,没有单孤刀,没有那么多仇人,李相夷理当有亲人疼爱。 “狐狸,我饿了。”小相夷扔掉蛇,趴在他胸口抬着小脸跟他说话。 由于东方不败总是捉弄他,李相夷便给他起了个‘狐狸’外号。 “东方,可是相夷又调皮了?” 李相显从书房走出,早已经洗净的脸俊朗儒雅,与长大后的李相夷有五六分相似之处,但看得出性格迥然不同。 温润儒雅,自带文人风骨。 “相显,他的确很调皮。” 东方不败将坐在自己身上的小破孩拎着后衣领扔到李相显身上,慵懒地翘着二郎腿,指着小破孩说道,“他刚刚捉了一条竹叶青来玩,我看是欠揍。” 小相夷的眼睛瞬间瞪大,他没想到狐狸会这样坑自己,睁着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向自家哥哥,“哥哥~我没有~” “喏,蛇还在这呢。” 人证物证俱在,李相显自觉长兄为父,不敢再对弟弟这样放任下去,轻轻拍了他的屁股几下,不痛,但是在东方不败面前‘受刑’,李相夷幼小的心灵收到了冲击。 “呜哇!哥哥坏!我不理你们了!” 小相夷一溜烟跑进书房,把头埋在榻上,屁屁对着人呜呜咽咽哭起来。 两个大孩子静静地在那里看着,谁也不说话,就想看他哭到几时。 不出他们所料,他分明是假哭,甚至撅了屁股从胳膊缝里偷偷观察两个大哥哥的表情,看他们是看好戏的模样,真的绷不住,又“哇”得一声,涕泗横流。 “你们都欺负我!哥哥坏!狐狸坏!” 两个哥哥手一摊,显然是拿他没办法,“你的弟弟,你自己去哄。” 东方不败双手抱胸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李相显去把弟弟抱过来,让他站好后与他讲了一些大道理,但东方不败明显看这小破孩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鬼灵精怪的,隐约能看到长大后的性子。 真是让人伤脑筋。 他最近几天发现体内的内力还在,却诡异的没了情毒,他不知道这是何意,但隐藏着内力不想展露于人前,所以在漆木山和芩婆寻来的时候,他只微微透露自己曾经略学过一点武功。 不过这该死的缘分,收银子来报信的原来是单孤刀。 东方不败看着他的样子就觉得可恶,他虽然知道东海大战是单孤刀搞的鬼却没有命再去寻他报仇,若非他心思不正,李相夷一生哪里来的这些坎坷? 单孤刀看向李相显和漆木山夫妇,希望他们能将自己一起带走,李相显心善,明显动摇,但东方不败一口回绝,“若都这样,岂不是人人都要跟着回云隐山?我已经付了你的钱,你不该贪心更多。” 漆木山看着单孤刀忽然变得幽怨且憎恨的眼神,便知道这孩子不是单纯的,拿了银子和食物打发掉单孤刀,打算将他们三个带回云隐山,却发现东方不败站在原地不动。 似乎是在目送他们离开。 “东方小公子,你不与我们一同回去吗?” 漆木山半弯下腰询问他,很是和蔼,李相显抱着啃果子的弟弟也在劝说,“东方,跟我们一起好不好?” 东方不败和他说过自己家破人亡,也是一个孤儿,虽然他有钱,但自己一个人总是不安全的。 “不了,我一个人自在,就不随诸位回去,告辞。”东方不败虽想看着李相夷平安,但他想到他身边之人不再是单孤刀而是亲哥哥李相显,又放下心来,不愿再掺和他的人生。 让他这样死过两次极为不详的人跟在身边,总是不妥的。 小相夷虽然没说话,但听他要走也不再啃包子,眼含泪珠,瘪了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看东方不败无动于衷便抱着自家哥哥,将头埋到哥哥的胸膛,呜呜咽咽开始哭起来。 “相夷,你哭什么?” 芩婆怜爱地把小相夷抱进怀里,看他指着东方不败哇哇大哭,便知道他是不舍得东方不败离开,“东方小公子,看来相夷也是舍不得你,不如你就随我们一同回云隐山?” “多谢诸位好意,只是在下实在喜欢闲云野鹤的日子…先走了。” 东方不败歉意一笑,双手抱拳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去。 李相夷却忽然蹬腿跳下来,抱住东方不败的腿,也不说话,就一味地哭。 李相显都怕自家弟弟哭背过气儿去。 东方不败瞬间一个头两个大,转过身去看扒拉着自己衣服要抱的小相夷,鼻涕也抹在自己的衣摆,哭得撕心裂肺,他不忍,将他抱起。 然后又转递到李相显怀中。 李相夷明显呆滞一下,似乎没反应过来东方不败这么快就把自己交了出去。 “漆前辈,芩前辈,相显,相夷,后会有期。” 李相夷又跑下来抱住他的腿,但他这次学聪明了,即使东方不败要抱自己也绝不撒手,双手抱着他的脖子,两条小短腿也盘着他的腰,说什么都不松开。 他有种预感,若东方不败走了,他就再难寻到他了。 “东方小公子,还是别犟了,跟我们回去吧。”芩婆看着李相夷对东方不败这般亲昵,知道这孩子定然不是个差的,他想离开多半也是不想给自己添麻烦。 东方不败看着身上的鼻涕熊,因为抱着人所以没有再哭,但似乎是怕人跑掉,缠得很紧,即使东方不败不揽着他都不会掉下来。 最后还是妥协。 “那就…打扰二位前辈了。” 我有个狐狸师兄03 一路上,小相夷都抱着东方不败不肯撒手,即使李相显发现他已经困到眼皮打架,但他强忍着困意也要看到东方不败和他们一起住进新的地方。 李相夷被东方不败抱在怀里扭身去看周围的山野,用肉乎乎的胳膊搓了搓眼睛,另一只手还是揽着他的脖子,眨着眼睛看他的容貌。 真好看呀。 小相夷又把头贴在了他的肩膀处,身后跟着的就是自家哥哥,他弯着眉眼冲哥哥笑了笑,趴在东方不败肩头乖巧得很。 李相显没想到自家弟弟竟然会这般亲近东方不败,他还以为两人是冤家。 走到云隐山顶的时候李相夷已经睡着了,但睡得不甚安稳,仍是紧抱着东方不败生怕人跑了, 直到进了房间也拿不下来这个孩子。 芩婆看了他们三个一眼,笑着道:“既然这样,你们就在这里休息吧,我也没想到会有三个孩子,只准备了两张床,东方就先抱着相夷睡,我和老漆再给你们准备一张床。” “真是麻烦二位,这些钱…”东方不败想把荷包给他们,却被芩婆推回去。 “你好生留着,我们俩再怎么说也不会要一个孩子的钱,等你留着长大娶媳妇吧。” 不知道是哪个字惹恼了怀中熟睡的小猪,竟开始哼唧起来,东方不败拍拍他的后背安抚他,也只能将钱袋拿回去,不伦不类地弯腰道,“谢谢芩前辈。” “你们先休息吧,我们俩先去看看有什么缺的漏的。” 漆木山和芩婆走后,李相显想接过赖在人身上不走的弟弟,但终究是徒劳,一碰他他就叽歪,他很是抱歉地对东方不败说,“小弟顽皮…” “没关系,就这样先休息吧,我抱着他就是。”东方不败单手抱着他脱掉外衣和鞋子,直接躺下,小相夷也就顺势趴在他身上睡,他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睡了过去,但还是没忘记攀在东方不败身上。 东方不败看着这个熟悉的动作叹息。 长大了要这样睡,小时候也要这样睡… 果然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是李相夷率先醒来的,他迷迷瞪瞪抬头看了一眼东方不败的睡颜,又看向旁边的哥哥,手脚并用地爬向自家哥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后又躺在了两人中间睡。 主要芩婆说床一时半会儿还没做出来,便把两张床并在一起供三个人睡。 虽说躺在中间,但他还是侧向东方不败那边,抱着他的胳膊睡。 不然的话人跑了。 东方不败醒来只觉得一只手臂酸麻胀痛,看了眼李相夷想把手抽出来,但他又开始叽歪,但手臂实属难受,他咬咬牙将手臂‘物归原主’。 这样就直接惊醒了李相夷,他坐起身看着东方不败,嘴巴一瘪就是要哭。 “别哭!我手麻了,你总得让我喘口气儿吧。” 东方不败边说边甩胳膊,李相夷这才乖乖坐在那里盯着他看,等着东方不败顺好筋脉,两人大眼瞪小眼,然后他发现李相夷张开了怀抱。 “抱!” 小相夷眼巴巴瞅着面前的人,只要他抱紧了人,人就不会离开,但没想到得了面前之人的拒绝。 “都多大孩子了还要抱,四岁了吧,羞不羞?”东方不败指指李相显,“你哥哥在那里,找他抱去。” 看上去又要哭,东方不败后退一步,“你再哭,我就走了。” 听上去是不会走了,李相夷半信半疑地憋住泪水,红着眼晃醒了还在熟睡中的哥哥。 “哥哥,太阳晒屁股了。” 李相显睁开眼就看见弟弟泪眼朦胧,鼻头也是红红的,看上去可怜的紧,他坐起身搂住弟弟,看着揉按胳膊的东方不败,便知道弟弟缠着人家不放,“相夷顽皮,东方受累了。” 东方不败但笑不语,穿了外衣走出去,漆木山和芩婆正在准备饭菜,看见三个孩子过来,漆木山眯起眼睛去抱走小小的李相夷,“哦哟,臭小子,怎么又哭了?” “狐狸不抱我,呜呜…” 漆木山也不知道李相夷为何这般喜欢东方不败,只暗自猜测这小子看小哥哥长得好看,是个喜好颜色的,“相夷,跟着师父学武功好不好?” 他又看向另外两个大孩子,“老夫收你们做我的徒弟,可不许拒绝啊。” 李相显倒是干脆,直接跪地拜师,唯剩东方不败立在原地,手指捏在一起,斟酌许久才跪下,虔诚地磕了一个头,“徒儿东方不败…拜见师父…” 小鱼,这一世,我就是你的师兄了。 他看向漆木山怀中的孩子,李相夷笑得灿烂,学着两个哥哥的模样跪在漆木山面前磕了个头,又被漆木山欢欢喜喜抱起来,“好好好,老头子以后也有三个好徒弟咯。” “相显,东方,你们俩谁更大一些?” “我今年十一,六月初五生辰。”东方不败答道。 “师父,我今年十三,九月二十的生辰,相夷今年四岁,二月二十九生辰。” 李相显看向东方不败,以后他便有两个弟弟。 “好好,以后相显便是大师兄,东方便是二师兄,我们小相夷就是小师弟。” 漆木山抱着软乎乎白白净净的小相夷,把两个孩子拉起来,“明日开始便跟着为师习武,每日卯时起,可能做到?” “徒儿能做到。”李相显和东方不败异口同声回答,芩婆走进来摸着两个孩子的头,端详了他们一阵。 “相显俊美儒雅,东方有不输女儿家的貌美倾城,师娘以后做衣服定要选一些与你们相配的颜色样式。” 芩婆讶异于东方不败的相貌,小小年纪便出落的这般绝色,“不知道咱们东方长大了得有多少女儿家倾心。” “师娘…”东方不败低下头扯着芩婆的衣袖,芩婆以为他是害羞,还笑了两声,“放心,师娘定要给你们几个说最好的媳妇。” 漆木山和芩婆忙活了一天终于把新的木床做好,但由于位置有限,便把三张床拼在一起,又铺上了厚厚的被子,倒像是北方的炕,又打了一张矮木桌,可以放在床上用。 我有个狐狸师兄04 李相夷在床上蹦哒着,李相显正坐在中间,矮桌上摆了几本书,是李相显素来喜欢读的几本。 “师兄是想要入仕?” 李相显听了这话有些落寞,“父亲和母亲…他们不允许我们入仕,做个江湖人也没什么不好,但咱们总不至于做个睁眼瞎的白丁,读书识字总是能陶冶情操的。” “师弟之前家里是江湖之人吗?” 东方不败摇头,胡乱编了个身世,“那倒不是,只不过是个经商的,反而因为家境不错得了贼人惦念,这才落得这般下场。” 同是被山匪灭门的李相显深有感触,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都会好的,我娘拼命将我们兄弟平安送出,我也一定会护好相夷。” 旁边的李相夷听有人喊到自己停下动作,在两个哥哥之间看来看去,最后趴在自家哥哥后背,朝着对面的东方不败拉着眼睑做了个鬼脸,又吐了吐舌头。 “略略略~” 东方不败非但不恼,还对李相夷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温柔地对他说了一声,“相夷,来师兄这里。” 单纯的小相夷毫不设防,乖乖从哥哥身后跑到他怀中,以为东方不败会像以前一样揉揉他的脑袋,却没想到被人按在腿上打了两下屁股。 小相夷爬起来捂住屁股后退两步,涨红了脸,又钻进李相显怀里,泪珠又一颗颗掉下,“呜呜…哥哥,狐狸欺负我。” 两个少年对视一眼,始作俑者嘴角笑意不减,亲哥哥也凑热闹般拍了两下他的小屁股,“相夷,又不痛…” 然后某相夷就不依了。 “哇啊!我讨厌哥哥,讨厌狐狸,我要找师父师娘!” 李相夷跳下床,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脚步凌乱地跑出去,两个哥哥拿着他的鞋子和外衣跟在后面,见他声情并茂在漆木山面前断断续续地控诉两个哥哥的恶行,漆木山饶有兴趣地听着,时不时点头,也装模作样要惩罚他们两人。 “你们这两个臭小子,弟弟这么小怎么能打他呢?”老头子护李相夷护得紧,指着云隐山道,“去,围着云隐山跑上三圈再回来。” “师父,我自己去吧,师兄的病还没有好利索,再累犯了病就不值当了。” 东方不败让李相显留在那里,自己跑到后山溜了几圈,看见后山果子结得不错还不忘摘了许多带回去,他甚至用轻功和内力在林间跳来跳去,才发现葵花宝典的内功竟是如被净化一般没有了副作用。 不过这些内力对于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来说还是太多了,他隐藏了大部分内力,又一步步走下山回到草屋。 他远远看见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躲在门框后面,在门口徘徊张望许久,等他浅蓝色衣袍出现在山林之时那个身影又跑回屋子。 东方不败无奈笑一笑。 还真怕他跑了啊。 他刚进门就看见假装忙碌的李相夷正在偷瞄自己,脚步倒腾得很快不知道在忙什么,东方不败故意忽略掉他,径直走进屋子,余光瞟见李相夷似乎跺了一下地面,又晃晃当当托着一瓢水往里屋走。 “师兄,师父师娘,我刚刚摘了许多果子,尝尝。” 盛夏时节,山上结了不少桃子,李相夷端来一大瓢水,指着桃子喊,“洗洗,脏。” 还是那个爱干净的李相夷。 东方不败接过水瓢,将桃子上细细的绒毛一一搓洗干净,露出红红的果皮,卖相十分不错,他蹲在李相夷面前举着桃子问他,“这样可以吗?” “嗯。” 李相夷接过,乖乖捧着桃子坐在小板凳上啃食,眼睛时不时瞟向给其他人洗桃子的东方不败。 他手里的桃子是最大最红的一颗,跟他的脸差不多大,甜滋滋的,吃得他满脸都是桃汁,嘴巴塞得鼓鼓囊囊像一只小松鼠,漆木山越发觉得小徒弟可爱,将啃桃子的小徒弟抱在怀里。 “哎哟,我们小相夷都成小花猫啦。”漆木山接过东方不败递来的桃子,跟李相夷手中的碰了碰,“干杯干杯。” 芩婆看他这般幼稚的样子,嫌弃地撇嘴,“越发没个正形,相夷,到师娘这儿来,师娘有甜甜的糖果和点心。” 这是李相夷最爱的东西。 “我说老婆子,你这是作弊!” 李相夷是云隐山上下最受宠的孩子,漆木山和芩婆疼爱小徒弟,李相显疼爱弟弟,东方不败… 他仍旧爱着前世的李相夷。 李相夷的武功天分是漆木山初时震惊如今引以为傲的事情,李相显武功天分也不错,但他更喜欢读书,唯有东方不败既不喜欢练武又不喜欢读书,他更喜欢跟着芩婆练习厨艺,还跟着芩婆‘学习’女工。 漆木山这才发现二徒弟的绣工天赋比武功还好。 东方不败有意藏拙,他想远离纷争,守着李相夷长大也是好的。 随着年龄的长大,小小的屋子也有些睡不下越长越高的三个孩子,漆木山带着徒弟们新打了一个房间,提到谁去住时东方不败主动要求去新屋子住。 “老狐狸,你就这么嫌弃我?” 已经八岁的李相夷看着比他高上许多已经十五岁的东方不败,这些年李相夷抽条长高了不少,小小的身子挺拔且高傲。 “那你自己搬出去住,还是要让师兄自己去住?我以为这是最合适的选择。” 东方不败对着李相夷面上有种敷衍且无所谓地态度,实则暗中关心,所以常常惹得李相夷发脾气。 但小孩气性虽大,却不敢过分招惹东方不败,三个月前他故意找茬弄坏了东方不败雕刻的一尾锦鲤,东方不败当场冷了脸,什么话也不说,和他冷战许久,怎么示好都不肯和他讲话。 李相夷时常看见东方不败坐在树杈上看着月亮发呆,满面愁容,他这个年纪想不明白为何东方不败那么伤心,他问过,东方不败只让他回屋睡觉。 我有个狐狸师兄05 腊月二十七,云隐山刮着烈风,东方不败看着月色又陷入沉思。 在这方世界已经四年过去,他看着李相夷一点点长大,李相显已经十七岁,明年选择下山历练,这个山上就只会剩下他和李相夷。 他不受控制地想起上辈子李相夷在他炼制三尸脑神丹时在东海大战战败失踪,所有人都说他死了,他寻了他七年,却还是情毒失控筋脉爆裂而死。 山顶的空旷处,他抽出了漆木山为他们每人量身打造的佩剑。 李相夷的剑名为少师,李相显给自己的佩剑命名紫微。 东方不败思考了很久,握着手中佩剑的剑柄吐出一个名字,“焚寂。” 他眼中的悲伤让年幼的李相夷很是不舒服,想问他名字的由来,这人却又钻进屋子拿起绣品不再说话。 幼时还能看见东方不败发自内心的笑容,这些年过去,他只觉得这笑容不但敷衍,还总带着其他自己看不懂的情愫。 今年腊月二十七,他发现东方不败又不顾风雪跑去了山顶看月亮。 哪里有什么月色,雪还在簌簌落下,冷风刮得人脸生疼,李相夷躲在远处的石头后面,看他低头一直抚摸着焚寂剑身,然后忽然招式一变,凌厉的剑气四处乱砍。 “师兄…” 李相夷从石头后面出来,生怕他走火入魔,“风雪太大,我们快下山去吧。” “大师兄马上就要下山,你作为亲弟弟,不去陪着他,找我做什么?”东方不败也怕伤到他,收回剑却只想打发他离开。 李相夷看他眼角有些水渍,便知道他哭了,他以为今日是他父母的忌日,也没在意他生疏的态度。 “师兄,我看你情绪不稳,不要走火入魔了,快随我回家吧。” 李相夷不过是个孩子,东方不败试图透过这张爱人幼时的面容来窥探他长大的样子,但李相夷的模样随着时间流逝在他心底越发深刻,他忘不掉。 “好,回家。” 雪天山上路滑,东方不败牵着李相夷的小手一步步往回走,李相夷抬头看着东方不败的侧脸,从荷包里掏出一块豆糖递给东方不败。 “师兄,如果难过的话,吃颗糖就会好受一些。” “不叫老狐狸了?” “暂时不叫。” “好吧。” 那颗糖很甜,只不过东方不败心里难过,这颗糖到嘴里也就没了滋味,山上的路很滑,他抱起李相夷轻功飞回家,漆木山和芩婆已经休息了,李相显屋里的灯还在亮着。 “回去好好陪陪师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历练回来的。” 李相显的武功是十几岁了才开始练,所以不如自小童子功的李相夷功夫好,临下山前都在叮嘱他注意江湖之人,不要被坑骗。 漆木山和芩婆也早早发现二徒弟有心事,这种状况已经持续很久,旁敲侧击问起来的时候他也只是含糊过去,整日闷头绣着一些东西,但图案还是锦鲤栀子花之类的居多。 有一天他破天荒绣了一幅人像图,红衣白马,高扬的马尾锋利的剑身,却唯独少了五官。 李相夷歪头看着这幅绣图,看不出来是谁,但他今日来是想和东方不败同住的。 “狐狸,我想和你住一个屋子。” “又怕鬼了?你不是说鬼怪之说纯属危言耸听嘛。” 他一直知道李相夷怕鬼,但没想到起因是他自己从漆木山书房找到一本志怪,里面轮回因果说得十分逼真,把小孩吓得不敢自己睡,生怕半夜有鬼来索他的命。 “我哪里是怕鬼,我这是看你太孤独了来陪陪你。” 东方不败根本不信,但李相夷怕鬼,半夜没人在身边会惊醒,如今李相显不在,也只有自己能陪着他。 李相夷睡相不好,东方不败没成想他是自幼睡相就不好,睡觉之时总是手脚并用地攀在他身上,半夜之时还会趴在他身上将脑袋放在他肩头睡。 这样熟悉的睡姿又让东方不败鼻头一酸,忍着泪水将怀中的孩子抱住。 云隐山的春夏秋冬一年又一年,李相显偶尔回来看看师父师娘和两个弟弟,东方不败问起他在做什么时他会囫囵解释自己只不过在锄强扶弱做些小事,但他敏锐地感觉到李相显不对劲。 “师兄,我今年也已经十九,本来觉得山下之事没什么新奇的,所以迟迟未出门历练,如今看师兄活得这般逍遥,倒让师弟艳羡不已,不如带着我,让师弟跟着师兄见见世面。” 东方不败浅笑着去问李相显,后者一如既往的温柔,但明显拒绝,“师弟既是下山历练,自然是要先学着独立行走才能立于江湖。” 十二岁的李相夷穿着李相显给他新制的红衣,腰间挂着哥哥给他的玉佩,头上的银冠也是为他量身打造的样式,看上去贵气十足。 他探头去看两位兄长,已经长到东方不败耳垂的李相夷自然掩不住身形,被两位兄长发现也不尴尬,蹦跳着问他们,“你们在干嘛?” “我打算下山历练,这不是想着师兄能带一带我。” 东方不败瞥见那身红衣时就已经有些不自然,这些年给他们几个采买布匹时他都尽量避开了红色,总给李相夷买一些清雅的颜色,如今十二岁的他重新穿了一身红衣,又唤起了东方不败的伤心事。 “你也要下山吗?”李相夷快步走过来站到东方不败身边,声音拔高了几个度,还有着婴儿肥的脸蛋写满了不开心。 东方不败别开视线,望着远处放空,“师兄在这个年纪已经下山一年,总在山上待着也不合适。” “能不能不走?”李相夷站在他身边,扯了扯他绣着栀子花的衣袖,“等我两三年好不好?我一个人在云隐山上会很孤单的。” 李相夷如今的容貌已经有上辈子遇见他时的样子,莹白如玉的皮肤没有丝毫伤痕,他记忆中的小鱼因为常年在江湖除恶,会有些细微疤痕。 “你总要成家立业,我与师兄也不会永远在你身边。” 这话便是拒绝了他的请求,李相夷肉眼可见地失落不少,扯着他衣袖还是不肯放手,东方不败抽出衣服,揉了一下他滚圆的后脑勺,“后天吧,我下山,你在山上不要惹师父师娘生气。” [栀子花花语:永恒的爱,一生的守候] 我有个狐狸师兄06 东方不败走的那天是个阴雨天,雨天路滑,芩婆和漆木山都劝这两年不知为何越发沉默寡言的二徒弟过两日再走,但二徒弟平时说话做事都温温柔柔的,却实在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 他撑着一把油纸伞只背了当年来时的荷包和一些衣服,向其他人告辞之后便一步步走下山,但他没多久就感觉到身后有个小尾巴,转身回头,就看见李相夷不近不远地跟在他身后。 “回去吧,你连伞都不打,会淋湿生病。” “狐狸,真的不能带我走吗?” 李相夷脸上的水说不清楚是雨水还是泪,东方不败将伞放到他手心,摇头拒绝,“你亲哥哥还在山上,等过两日,你可以跟着他下山。” “能给我你包袱里的那条木鱼吗?” 李相夷想证明一件事情,他觉得东方不败的悲伤并不是他的父母,而是与栀子花和鱼有关的人。 “为何想要这个?” “我就是想要。” 东方不败缄默,就在李相夷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东方不败解开了包袱将小木鱼递给他,“给你,但你现在要立刻回去。” 李相夷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感受,这木鱼在他手心感觉十分沉重,东方不败拍了下他的肩膀,“回去吧。” 他说完就离开,李相夷只能盯着渐行渐远的背影,抱紧了手里的木鱼。 “为什么…” 伞柄还有东方不败的手心温度,李相夷一直等到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才走回去,李相显还在屋里跟漆木山聊自己的见闻,回到家的李相夷直接换了衣服钻进床榻蒙着头不肯出门。 他在东方不败的房间睡了四年,从他能够一直趴在他身上睡,到后来东方不败嫌他重,只能半抱着他的腰睡觉,到如今身边的人直接消失不见。 泪水顺着眼眶浸湿了枕头,他犹记得小时候东方不败想走但被自己留住,再到成了自己的师兄,自此之后他再也没有看到初遇他时那般自在明媚的笑容。 他知道若非自己的强留,他可能早就在江湖自在行走,他是一只自在翱翔的鹰,却被自己一直留在云隐山,做了只并不太自由的山林的雀。 鱼,栀子花,一直都是东方不败最喜欢的东西,他性子柔和,极少对人发脾气,什么事情都会依着他,即使是李相夷将黑锅推给他,他也会默默担下漆木山的责罚。 他比自己的亲哥哥李相显更疼爱自己。 如今这个人选择下山历练,但他总有预感东方不败不会经常回来看他,也是从这时起,李相夷习武越发勤奋。 不出他所料,东方不败离开了两年,除却寄信回来,或者李相夷和师父师娘生辰时托人送来的生辰礼物,他都没有回来过。 十四岁的李相夷再也受不了,选择下山。 东方不败下山之后并没有四处游历,而是在东海之滨的一个小村子住下来,一间小草屋,种了满院栀子花,还养了一只小狗名唤‘啾啾’。 这小渔村与外界联系不多,渔民很是纯朴,对于新住进来且平时不太爱出门的公子有些好奇,但看到他的样貌时都想把自家的女儿嫁给他当媳妇。 但这位公子似乎是个内向的,问什么都不说话,只对问题点头或摇头,从那之后说亲的人少了一半。 啾啾是一只通体白色的小狗,蓬松的毛发让他显得更加滚圆,脖子上带着一个红色项圈挂着一只铃铛,圆溜溜的眼睛清澈明亮,项圈上还绣了一尾鱼和一朵栀子。 东方不败捡到它的时候不过巴掌大小,喂了些葵花宝典的内力活了下来,如今机灵又亲近主人,还能自己狗刨下海抓鱼。 东方不败每日都要去东海边,即使盯着平静的海面他也不觉得无聊。 有时候只需要一壶酒,再抓一些蛏子螃蟹给啾啾解馋,然后就又抱着玩累的小狗在海边礁石上一坐一整天。 他学着栽花种菜,一个人生活的日子也不算难熬,偶尔他还会梦见在四顾门和李相夷一起生活的日子,那日子充实且美好,好到他现在觉得那段时光只是一场梦。 所有的生辰礼物都是东方不败去镇子上买了原料自己亲手做的,找个人送去云隐山,再买些米面就能一两个月不出渔村。 他是不知道李相夷十四岁就下山历练的。 李相夷也犹如大海寻针一般寻起了他的下落,因为东方不败的容貌极其扎眼,所以问得多了,自然有人知道了他的去处。 再看到东方不败的时候,他正迎着夕阳坐在岸边,身边有只小狗在沙滩上奔跑,有些孤寂的身影就坐在那里,披散的头发只用一根雕着鱼的木簪松松垮垮地束着,偶尔有两个渔民冲他打招呼,他点头应下,目光又去追随小狗。 渔民中不是没有觊觎他容貌的,但焚寂剑出鞘的瞬间让渔村的人都冷静下来,更何况之前有一波海贼想要屠他们的村子,皆被东方不败杀掉,从那之后无人敢惹东方不败,也知道他并无恶意,只把他当作隐世高人。 “东方不败。” 已经变了些声音的李相夷喊了一声他,东方不败没有认出是谁,但他在渔村化名龙柏,叫出他名字的也就那几位。 转身看见白衣红衬的少年,身后背着少师一步步朝自己走来,东方不败看着已经有了记忆中七八分样子的李相夷,回了一个并不热情的态度,“师弟,好久不见。” “的确是很久未见!”李相夷声音大了几分,有些埋怨地走上前,“这两年,难道你就是一直在这个渔村避世不出?为何不来云隐山看望师父师娘?” 还有我。 “见不见的,有那么重要吗?” 东方不败招手将小狗叫回来抱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从看到他的那一刻退却之心又占据了他的大脑。 他爱过的人都死了,他是个不吉利的人,他不能再害了李相夷一次。 父母,已经被李相夷完全顶替掉的杨莲亭,还有上辈子的李相夷。 他们都是被自己连累的。 我有个狐狸师兄07 这个心魔在刚认师父后的第一次习武开始的。 他本以为重生是一次挽救李相夷的机会,但他却发现李相夷越亲近他,就会有越多倒霉的事情找上李相夷。 练功时失足摔下坡,爬树树枝断裂摔下树,吃饭卡到鱼刺呼吸困难差点憋死… 从那时候起,东方不败就只能试着与李相夷的交流慢慢减少,亦或是对他冷脸让他不要对自己过于亲近,他眼睁睁看着李相夷慢慢地畏惧自己,看着他因为自己不理他而讨好自己不断道歉且手足无措的模样心如刀割。 他的小鱼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神态。 他私心多在山上陪了李相夷几年,便打算自此之后找个地方藏起来过了这一生。 没想到李相夷找来了。 “师兄,你是不是讨厌我…” 李相夷红着眼睛,抬眸之时满是破碎,“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他看见东方不败转过身,手里的狗狗一蹬腿跳下来自己跑回家里,李相夷挪步过去,试探着环上他的腰,跟小时候一样抱住他靠在他肩头。 “我没有讨厌你,但我很喜欢这样的日子。”东方不败没有回抱住他,也没有推开他,忍住心口的痛楚,他吸了一下鼻子,“松手吧,这儿人挺多的。” 李相夷虽然松开怀抱,但还是坚决要拉着他的手,眼神时不时瞟向比自己高了一个额头的东方不败,生怕他扔下自己不管。 “饭点了,想吃什么?” “师兄做什么我都喜欢吃。” “那就清炒苦瓜再来个凉拌折耳根。” “欸别!那个…能不能吃糖醋鱼或者蜜汁小排,师兄…”李相夷跟他商量,东方不败只哼了一声又转身去了厨房忙活。 李相夷在房子四处打量,这草屋外面看上去简陋,但东方不败是个极为讲究且爱干净的人,屋子里有茶桌藤椅,还有香炉书架,厨房和盥洗室分别在主屋两侧,卧室在主屋里侧,两人宽的床,上边的锦被放在一侧,整个屋子都泛着栀子花的香气。 正值盛夏,海边并不热,甚至还有习习海风很是凉爽,东方不败的屋子不但没有海腥味,还泛着花香。 李相夷这才看到卧室一侧有个小门,开门出去便是一大块栀子花田。 他有些郁闷地将门关上,又把少师挂在焚寂旁边,出去看到东方不败忙活的身影,“师兄,要我帮你做些什么?” “你去陪啾啾玩吧,它太调皮,耽误我做饭。” 李相夷看着这只白色小狗,打扮上倒有点像自己,他一手抱起小狗,撸了一把小狗的毛发,“啾啾,还是个挺可爱的名字。” 东方不败速度倒是快,蜜汁小排和糖醋鱼很快做好,还顺手做了一道口水鸡。 李相夷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他平常会对付几口,但他来了还是不能亏待他。 李相夷吃得正香的时候东方不败就已经停下筷子看着他吃,他手艺很好,李相夷自己几乎就吃完了这些菜,注意到东方不败一直盯着他看,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用饭碗挡住脸。 “师兄,你快吃。” “我吃饱了,你吃就行,你饿了很久吗?我怎么记得你饭量没有这么大?” 东方不败给他倒了杯茶,递给他帕子让他擦擦嘴角的米粒。 “我找你快有两个月了,一路问过来才找到你,路上的话都吃的干粮。” “找我做什么?你不该去找师兄吗?” 李相夷吃完最后两口放下碗筷,又擦干净脸,才解释道,“我知道我哥在哪里,他如今忙着弄什么江湖势力,才没有时间管我。” 他下山就没打算去找李相显,而且李相显好像很忙,之前回云隐山都是来去匆匆。 “我也没有时间管你,你回山上最好。” “你说的没时间,就是坐在海边发呆吗?”李相夷忽然变得有些凶,“我都找了你这么久,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又让我走,我不管!反正我不走!你要赶我走我就…” “你就怎么样?” “我就…”他突然起身坐到东方不败怀里,“我就赖着你,反正我不走。” “李相夷。” 东方不败盯着身上的人眯起眼睛。 “干什么?” 李相夷有些心虚,但还是紧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 “你很重知道吗?” “我哪里重?!” 他们俩近到呼吸都缠在一起,东方不败往后仰了一下脑袋,眼皮耷拉着再去看李相夷,“洗碗去。” “你留不留我?” “…” “你快说你要留下我啊!” 李相夷着急地在他腿上晃动,东方不败突然将他推下来自己跳到一边,“你可以留,但以后不许随便抱我。” 宽大的衣袍还能遮住已经有了反应的物件,但东方不败已经脸色铁青,李相夷有些受伤地站在那里,他必须要告诉李相夷接触距离的问题,“你是大孩子,已经十四,不是四岁的时候,不能随随便便做这样的姿态。” “可你是我师兄…” “师兄也不行。”东方不败侧过身子扯了下外袍,“洗碗去。” “哦。” 东方不败运了一遍清心咒,看了一眼院子里还在洗碗的少年,少年嘟着嘴巴满是不情愿地干活,手里刷碗的力气都大了不少。 本就是傍晚,吃完饭没多久就已经天黑,海边的天空尤为澄澈,东方不败点了一些艾草驱蚊,抱了一身新的衣服扔给李相夷,“隔壁,沐浴更衣去。” “哦。” 少年乖乖将自己洗干净,东方不败也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躺在藤椅上看书,李相夷搓着有些宽大的衣服踱步到东方不败跟前,“师兄…” “怎么了?” “我困了。” 东方不败将书本放在一边,了然地点头,“好。” 李相夷挂起笑脸,却看东方不败在木地板上先铺了一张床单,又铺上一层锦被,最后扔给他一条薄毯和枕头,“睡吧。” 李相夷迟迟不去睡,东方不败都脱了鞋子坐在床上看他,“又怎么了?” “我要跟你一起睡。” “不行。” 我有个狐狸师兄08 东方不败扯过薄被便钻进床榻背过身,也不看李相夷的表情,挥手灭了所有灯盏,只有月光透过窗纸照亮了里屋。 李相夷抱着薄毯只能躺下去,几乎要把东方不败盯穿,瞪着大眼睛一直去听他的呼吸,直到呼吸规律平缓,他才抱着薄被慢慢爬上了东方不败的床。 东方不败迷迷糊糊醒过来,转身睁眼看见他的时候顺嘴喊了一句“小鱼”,就又睡了过去。 李相夷却被这句小鱼弄得稀里糊涂,他喜欢鱼都到做梦的地步了? 但他没被赶下床,就又喜滋滋地盖上被子,脑袋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地上的被褥和东方不败都不见了。 外面传来阵阵菜香,东方不败袖子绑着襻膊,见他醒了也没什么好气地招呼他吃饭。 桌子上是包子米粥,一碟煎过的咸鱼。 “你昨晚上把腿放在哪儿了你知道吗?” 嗯…好像是横在东方不败的腰上了。 “师兄…别生气嘛。” 东方不败又递过来一碗香油蒸蛋,上面淋了一点酱油,看上去十分诱人,“吃吧。” 这是李相夷从小到大都爱吃的一道菜,东方不败把他的喜好都放在心上,他如今住在这里,不自觉地都向他的喜好靠拢。 “你打算赖在我这里多久?” “你什么时候愿意跟我回去看师父师娘,我就离开。” 李相夷拿漆木山和芩婆当借口,他其实是想和东方不败一起生活的。 “那明天就动身吧。” “啊?” 他以为东方不败不会答应的。 “想赖在我这里白吃白喝?我猜你是偷溜下山的,明天就跟我回去。” 李相夷撑起一个假笑,“真是谢谢您,老狐狸。” “不客气。” 再回到云隐山,不过是多了一只小狗,东方不败跪在门前向师门道歉,漆木山和芩婆哪里会责怪他,带着慈爱的笑容一个劲儿地说,“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这次回来东方不败又被李相夷缠着留了下来,多亏草屋里的食物吃得差不多,栀子花也不需要太操心,唯一重要些的就是啾啾。 如今都在他身边。 东方不败今年已经二十一,在正常状况下早就及冠的年纪应该说个媳妇了,但东方不败没那个想法,芩婆催了好几次都被东方不败以没有成家的心思给回拒。 李相夷这两年没什么烦心事,开始一心钻研武功,在原本内力基础上自行修炼出一种至纯至善的疗愈内力,他兴冲冲地找东方不败说自己给内力起名为“扬州慢”。 小少年越发自满,再剑招上又不断钻研,自创了一套剑法,名为‘相夷太剑’。 一切有往上一世的方向发展的趋势,东方不败有些慌,但想到他还没有建立四顾门,也没有笛飞声创立金鸳盟,应该没什么问题。 但他自以为的平静,却被李相夷亲自打破。 不知道从哪里弄了许多话本子的李相夷这两日沉溺于话本的坎坷剧情,有时候甚至废寝忘食,做梦都是话本子的场景。 但梦中的剧情却被他不自觉换成自己和东方不败的模样,每每醒来都会怅然若失,看向东方不败的房间发呆。 没错,他又搬回了以前的住处,东方不败不许他跟着他睡。 慢慢地,他发现自己对于东方不败的感情似乎本来就很复杂,跟亲哥李相显的感情不同,东方不败的一举一动都会牵扯到他的心情。 他明白,这就是话本子里说的心动。 意识到自己感情的少年想要不断靠近心上人,带着爱意的眼神追随着他的背影,直到东方不败二十二岁生辰那日,他跟着漆木山喝多了酒,壮着胆子找到了东方不败。 “老狐狸…” 东方不败也喝了不少,但没有醉成李相夷这个样子,他抱着少年将他送回他的屋子,还没把他放下来,少年就揽着他的脖子拉着他一起躺到床上。 “乖,放手。” “老狐狸…”李相夷瘪着嘴看向扯着自己手臂的东方不败,“你不要走好不好…” “我不走,你先放开。” “我不…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李相夷有些像暴躁的啾啾,浑身炸毛惹得东方不败不知他要干什么。 “我怎么了?我不知道什么?” “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啊。” 东方不败心肝一颤,知道他是醉了说胡话,“我知道你喜欢我,因为我是你师兄。” “不是!”李相夷抱紧了人,“不是那种喜欢,是我心悦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师弟,你醉了。” “我没醉…”他坐起身眨了眨眼,“我真的喜欢你,像话本子里的公子和姑娘一样的,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我是你师兄,看来你真是醉糊涂了,都开始说胡话,既然这么想找个伴儿,明天就让师娘给你说个媳妇。” 东方不败清醒不少,身上还缠着一只粘人的李相夷,他眼皮颤抖着,一个手刀劈晕了他。 然后连夜打包行李跑掉,连原先的草屋都不敢回去。 他匆匆留下一封信告别芩婆和漆木山,李相夷第二天早上揉着钝痛的后颈,看着空荡荡地房间委屈的不行。 第一次表白就被拒绝的李相夷难过地一直哭,他坐在东方不败经常去的山头抱着膝盖流泪,“为什么不喜欢我…” 他用少师在地上写下东方不败的名字,抹了把眼泪又振作起来,“能找到他一次,就能找到他第二次!” 他告别漆木山和芩婆,又踏上了寻东方不败的旅程。 但东方不败有意躲着他,他怎么都寻不到,在心灰意冷之际,他听闻万人册第一的血域天魔四处抓药人拿来炼药,便带着少师去挑战血域天魔。 血域天魔并不把这个臭小子放在眼里,催动毒药和药人去攻击李相夷,被他轻松躲过,血域天魔眼睛一眯,手中的毒虫毒蜂皆朝李相夷飞来。 数量太多,李相夷有些招架不住。 银针唰唰在他身边闪过,穿了一串的毒虫毒蜂,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我有个狐狸师兄09 是他要寻的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示意让他解决掉血域天魔,少年照做,一番比试后血域天魔战败而亡,他回头再去寻东方不败的身影,却已经不见。 他还未来得及去寻,一个老头拽住他,问他的姓名。 “李相夷。” 老头便是万人册苏文才,他素爱游历,正好碰见血域天魔被这位少年所杀,自然激动的很。 这江湖要变天了。 “师兄!”李相夷在那片林子呼喊东方不败,回应他的只有空荡山林的树叶窸窣声,“师兄…东方不败…老狐狸…” “别喊了。” 东方不败才一出现,李相夷就飞扑到他怀里,“师兄…” 他没有等到东方不败的回抱,在他衣襟上抹了一把眼泪将人抱得更紧,“你不要讨厌我…” “我从来都没有讨厌过你…” “但你也没说过你喜欢我,你不说就是不喜欢,不喜欢就是讨厌,你讨厌我所以会抛下我跑出来…” 李相夷一通分析,东方不败越发头大,抱着他的少年还得寸进尺,“那你说你喜欢我。” “我不讨厌你。” “你还是讨厌我…”李相夷假模假样作势要哭,东方不败捏住他的后颈,将他与自己拉远了两分。 表情十分严肃,“你我都是男子。” “那又怎么样?” “最近呢,我刚为你寻了个嫂子。” 东方不败打算淡化在他的世界,这个主意虽然说不上什么好办法,但若是能让李相夷死心也是好的。 “我不信!你是故意这么说的!” 小少年这次是真的要哭了,他抱住东方不败的胳膊,已经生得和东方不败差不多高,却总被哥哥们当作孩子,“师兄…你为什么不接受我…” “相夷,等你及冠,师兄和师娘都给你说一个最漂亮的媳妇好不好?你还小,把兄弟之谊当作男女之情,等时间久了,你就知道对师兄的喜欢并非那种喜欢。” 少年穿着一身白衣,上面的纹样都是东方不败之前给他绣出来的祥云纹。 “我不听!”李相夷拉着他的手不肯放,“这次出现,我一定不会让你跑了。” “你不闯荡江湖了?” “我当然要闯,而且我要带着你一起。” 他死乞白赖缠着东方不败,同吃同住,一时间江湖人都知道了万人册第一的李相夷有个美人师兄。 李相夷杀了血域天魔后名声大噪,不少江湖英杰慕名而来,其中就包括东方不败认识的佛彼白石还有肖紫衿。 李相夷时时观察着东方不败对他们的态度,发现他神色冷淡,看上去十分不喜这几人,也就搪塞着把人打发了,又讨好地去拉他的手。 “狐狸,你不喜欢他们吗?” “不喜欢,挺虚伪的一群人。” “那我不理他们。” “没必要。” 李相夷想要建立一个匡扶正义、平天下不平之事的门派,烛前翻遍了书本,最后敲定下‘四顾门’这个不雅不俗的名字。 好像一切又在往上辈子的趋势发展。 但东方不败不会坐以待毙,他暗自布下机关,在云彼丘每日的必经之路直接解决掉了他。 无需经过他的焚寂和银针,只是些陷阱就可以解决掉他。 他们没有遇到过乔婉娩,但东方不败有听说过江陵乔家有个女儿体弱,正四处寻医想要治好她的哮症。 报酬丰厚,正是初初建立四顾门正缺钱的李相夷想要的。 乔家女儿乔婉娩,名字取自《永怀赋》中“扬绰约之丽姿,怀婉娩之柔情。” 乔婉娩性子温柔如水,眼神却坚毅,看见少年李相夷的时候还有些惊讶,不曾想如今的天下第一竟真的是个少年。 李相夷请来的神医便是东方不败,除却扬州慢,也就东方不败的内力也能疗愈,若他们二人的内力能帮着乔婉娩恢复身体,四顾门的经费指日可待。 但胎中所带顽疾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根除,乔婉娩不是个急性子,也很是大方地先付了一半诊金,李相夷看到钱的时候双眼放光,举着钱匣子朝东方不败邀功。 东方不败揉了把他凑过来的脑袋,又朝乔婉娩告辞,“乔小姐,今日施针便到此为止,三日后再来。” “东方先生和李先生慢走。” 少年抱着钱匣子一蹦一跳往外走,飘扬的袖子昭显了他的心情不错,“老狐狸,她们家可真有钱,咱们什么时候螚成有钱人?” “你去入赘,不就算半个有钱人了?” “说什么呢!你还是这个样子!”李相夷鼓着脸生闷气,每次东方不败都明里暗里地拒绝自己,能将他推出去的时候他又毫不手软。 “四顾门初立,应该挺忙的吧,不用天天带着我,忙你自己的就是。”东方不败转移了话题,李相夷也被带跑偏说出了另一件事。 “你是我的副门主,不来帮帮我?” “我何时同意做四顾门的副门主了?禁止强买强卖,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东方不败停下脚步,“我明日搬回草屋,你若想来找我抽空过来就好,但四顾门这种门派事务繁琐的我不喜欢,你也要提防身边的人。” 李相夷急了,“你要走?草屋离四顾门那么远,我要多久才能见你一面?不然你在小青峰山脚重新做一个小屋,啾啾现在在石水那里,这样照顾啾啾也方便。” “我的好师弟,我是要隐居,不是赶集,若我有空也会去找你,草屋的位置你也知道,就这样吧。” 因为东方不败要走,少年的脸拉了一整天,晚上缠着人不肯放手,第二日不情不愿出发,一步步跟着东方不败回了草屋。 草屋许久不来,此时不是栀子花盛开的季节,草屋外是海风的腥气,屋内四角都被东方不败常年挂着栀子花的干花叶子,味道很好闻,一如草屋的主人一般雅致。 [困麻了写不动了家人,明天开会的时候偷偷更,看能不能更出来,这个比班是一点都不想上。 回见家人们。] 我有个狐狸师兄10 “你在这里好好的不许跑…”李相夷临走前再三叮嘱,生怕他一离开东方不败就又消失。 “我不会走。” “拉勾。” “好。” 大拇指相印,李相夷满意地又抱了一下他才愿意离开,一步三回头不断向他招手,“我过几天就来看你。” “好,我等着。” 直到李相夷的背影完全看不见,东方不败关了小屋的门,抱着啾啾还没走几步就被人喊住,“老狐狸!你刚刚不才跟我拉勾的吗?” “我去镇上买点东西,小屋里的哪里还能用啊。” 东方不败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李相夷却不肯吃这一套,“我看你就是想溜!你这满嘴没个实话,我可是不相信你了,快跟我走!” “等等…”东方不败摸着啾啾的毛发,老神在在地分析了一通,“你看,我今年也二十有二,你也已经十五岁了,正是大好的年华,我呢,去寻个媳妇,你呢,去忙你的四顾门…” “别讲了!”李相夷是真的生气了,东方不败不止一次拿这个借口来搪塞自己,傲娇的少年剑神实在忍不住将他拉入怀抱。 年岁小,体型上差了一些,到底是有些抱不住,“你真的想走?” “为什么不走?”东方不败笑得没有什么温度,“师弟以为,我也是断袖吗?而且,我自小就有个青梅竹马,名字叫小鱼,他喜欢栀子花,我就快要寻到他了。” 李相夷想起他之前迷糊着喊的那句“小鱼”,原来是他的心上人。 “你不接受我,是因为那个小鱼?” “没错,我爱他,他是我此生挚爱。” 东方不败没了以前吊儿郎当的模样,他也不想连累李相夷,他还要解决掉他的那些‘朋友’,他们可能会反目成仇,但即使这样,他也不会冒险放过任何会伤害李相夷的因素。 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角丽谯。 但他那番话实在是伤了李相夷的心,少年剑神终于得了最后的答案,羽睫都沾了泪珠,泪水滚滚落下,“好,我李相夷再怎么不济,也不会破坏旁人的感情。” 然后他一言未发,背着少师离开。 啾啾看着李相夷离开的方向呜咽两声,舔了一下主人的手,东方不败才回过神,抱着啾啾四处探听角丽谯的下落。 角丽谯出身不明,经历不详,东方不败寻起来也并非那么容易,最好办的是等笛飞声建立金鸳盟,但不知道还要多久,东方不败不想等。 镇上热闹非凡,似乎是一年一度的花灯节,往些年李相夷会央着东方不败给他做不同样式的灯,但刚刚才给他气走,东方不败看着这满街的花灯和嬉闹的人群也觉得有些孤寂。 他走到一盏锦鲤灯前,刚要伸手拿下,就听见附近有摔东西的声音,他寻声望去,只看见一身白衣的少年气冲冲的背影。 东方不败没管他,还是拿下了那盏灯,又挑了一朵并蒂莲的河灯,在上面写下心愿,刚放下去没多久莲灯就被人捞走。 灯的主人放完就已经离开,但灯主人的师弟并不讲武德。 “愿我的小鱼此生平安喜乐长命百岁” 李相夷心头酸涩,东方不败脑子里只有那个叫小鱼的,从来没有他的半分位置。 他苦闷无处可撒,只能沮丧着在街头漫无目的的游走,不小心撞到一个人,耳边是清丽的女声,“欸?李门主?” 乔婉娩也没有想过会碰到李相夷,他似乎不太高兴,手里拿了一盏狐狸模样的花灯。 “是乔姑娘,好巧。” 李相夷皮笑肉不笑,手里的狐狸花灯送不出去,他也没有收到今年东方不败送来的花灯,本就不大好的心情如今雪上加霜。 “李门主看上去心情似乎不太好,怎么不见东方先生?” “他…他有事。” 李相夷忽然手里的花灯掉落,乔婉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东方不败的身影在那里,迎面走来了一位貌美姑娘,小跑到东方不败面前,俊美无双的公子笑着说了什么,又温柔地替她擦汗。 看上去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李相夷眼含热泪地看着东方不败把一身红衣的少女半揽在怀里,时不时低下头去问什么,然后又能看见少女娇羞地靠在他怀里。 这一切都是演给李相夷看的。 这姑娘是红袖楼的一个清倌,他雇来这位姑娘,配合着演了一出戏。 他状似不经意地瞟了眼李相夷,看到他的时候又故意装得不自然,‘纠结’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拉着姑娘的袖子带着她去见李相夷。 “小渝,这位便是我那天下第一的师弟李相夷。” “相夷,这位,便是我说的小渝。” 小渝的卖身契已经帮她买断,也不怕被人遇到。 乔婉娩看着二人不同的情绪,似乎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便偷偷摸摸溜走,没有掺和他们的事情。 “小渝姑娘…哦不,应该,叫您一声嫂子…” 少年忍住哭腔,看着二人甜蜜的模样更加悲伤,“师兄,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 李相夷又转过身目光带着希冀,东方不败却说,“我想着将亲事定下来,等到你何时有空,咱们一块回云隐山一趟,让师父师娘也见见小渝可好?” “四顾门刚成立没多久,没空,师兄还是自己带着人回去吧。” 少年快步在人群中穿梭,接受不了这种结果,回到四顾门又生气练剑,在院子里到处乱砍。 刘如京和叶磊还是被招到李相夷的四顾门,还是东方不败说看他们俩有眼缘,李相夷才把他们留到了身边。 如今看着他俩就堵心。 我有个狐狸师兄11 这俩人都是个老实实在却又不是什么好脾气,看李相夷把院子砍成这样他们也有些打怵,下意识去寻唯一能压住少年的人,却没有看见东方不败的身影。 “门主啊,你生着气就不要乱用内力了,万一走火入魔就不好。” 还是叶磊先开口,刘如京也附和道,“对啊门主,因为别人而气坏了身子不值得的。” “老叶,老刘,你们有媳妇吗?” 两个耿直汉子摇头,“没呢,我们还想着等四顾门发扬光大的时候,去找个漂亮的侠女做老婆。” 老叶心细一些,似乎明白了他为何这样发疯,“门主是,有了心上人?哪家姑娘?要不要我们去帮门主提亲?” “还用得着咱们?东方公子可是门主的亲师兄,提亲一事他也就能给办了,不过这东方公子样貌这样出众,就怕人家姑娘先看上他了。” 刘如京还在一点点分析,就被李相夷照着屁股一脚踹出去,“给我滚出去。” 没用力气,纯属玩笑,叶磊也难逃一脚,然后被踹出门,看见大门被猛地合上。 他瘫坐在椅子上,放空大脑去想对策,实在忍不住去了一趟草屋,小屋有人烟,东方不败的确又回来了,但李相夷在树上看了好久都是他一个人。 他那个心上人呢? 陪着他的仍是啾啾,东方不败看了一眼李相夷的方向,不着痕迹地轻叹一声,狠心咬牙不去看他。 这张脸,这个人,越看下去他越舍不得。 李相夷在树上蹲到草屋没了灯光才依依不舍地离去,但没想到回去之时有个大惊喜等着自己。 是一两年都没见过的亲哥李相显。 他满意地打量着李相夷,十分自豪,“我的好弟弟,你是哥哥的骄傲,如今你建立四顾门是件好事,以后一定能实现抱负。” “对了,师弟呢?” 他那个二师弟心思缜密,虽然武功一般,但若是能帮着李相夷,定然能助四顾门成为江湖第一门派,也能帮着自己。 “师兄找到了他的心上人,应该没有空理我们。” 李相显有些不信,“他何时有了心上人,她不是…” 他不是喜欢自家弟弟吗? 李相显不是傻子,他也有接触的姑娘,欢喜的眼神和其他的眼神不一样,他很确定,东方不败看向弟弟的复杂的眼神绝对是心悦自家弟弟。 小时候李相夷慢慢地也更粘着东方不败,比对自己这个亲哥都好,他念着幼时的救命之恩,也不曾拆穿过,但他并不希望弟弟会喜欢一个男子。 无关传宗接代,他只觉得断袖这名声不大好听,若世人接受度不高,必然会诟病李相夷。 作为哥哥和师兄,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事情这样发展。 李相显已经二十有五,一直没有分神给情爱之事,他的事情只差几步就能完成,因为情爱耽误得不偿失。 “相夷,如今哥哥也有个江湖帮派,名为万圣道,也是维护江湖正义平天下不平之事,不如我们兄弟二人联合起来,一同谱写一段江湖传奇?” 李相显朝着弟弟发出邀请,李相夷对哥哥单纯不设防,点头应道,“好啊哥哥,你我兄弟说什么见外的话,咱们互帮互助,师父也会为我们自豪。” “相夷真乖。” 李相夷也揉了把弟弟的脑袋,但被李相夷拒绝,“哥,我不是小孩了。” 被拒绝的李相显笑了一下,“怎么,只许师弟来摸,亲哥哥碰一下都不行?” 被知晓心事的李相夷心里一个咯噔,极为不自然地打着结巴,“哥…哪…哪有。” “我记得师父之前也想揉你的头发,也被拒绝了,整个云隐山恐怕也只有师弟能这样,相夷,我是你亲哥,你瞒不了我的。” 李相显说完这话后少年更加郁闷,“哥,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十二三岁的时候,我本来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想着你年纪小什么都不懂,但时间久了就越发肯定这件事。” “哥,你都看出来了,狐狸却一直在跟我装傻,他不喜欢我。” “不,他喜欢你,哥哥不是什么迂腐的人,但也能看出来师弟也对你有意,不然这么多年他不会只帮着你,我这个师兄他可是甚少关心。” 李相显看着弟弟垂下的脑袋嘴角微勾,“我这万圣道耳听八方,怎么没听说过师弟有什么心上人?别再是他怕影响了你的声誉故意为之,这么多年,他是最疼爱你的。” “真的吗?” 少年抬起头,得到了哥哥一个肯定,李相显凑过去,“不如这样…” “可行?” “可以试试。” 三日后,江湖传出天下第一、四顾门门主李相夷被血域天魔的旧部用毒暗算命悬一线之事,四顾门之人上下求医,生怕有人不知道。 听到消息的东方不败的脸色一白,手里的水瓢掉在地上碎裂,踏着轻功急忙往四顾门跑。 四顾门的人却把他拦在门前,“东方先生,门主说了,他就算…就算是死,也不需要您来救。” “让开。” 东方不败用内力推开门前守卫,来到李相夷房间的时候刘如京和叶磊都在,李相夷躺在床上唇无血色,嘴角还有黑色毒血,前世的结果和他这模样竟重合在一起。 他步子都挪不动,李相夷就安静地躺在那处,刘如京二人眼睁睁看着东方不败的眸子越来越红,眼里溢着泪,莫名有种噬杀之气。 “先生…那个…门主他…” 东方不败回神,“你们出去,我来救他。” 他探上少年的脉搏,毒性不是太强,所以李相夷目前没有性命之忧。 他将少年扶起来,被隐藏起来的内力尽数解封,徐徐往李相夷身体灌入,直到毒血吐到只余下鲜血才算解毒成功。 少年缓缓转醒,看着身后的东方不败又闭上眼睛倒在他怀里,一滴热泪落在他脸上,他感受到东方不败抱紧了自己,用一种失而复得的语气说了一句,“小鱼,我一定会把所有对你有威胁的人全杀了。” 怀中少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眼皮一颤。 他说的小鱼,是自己? 但他还是呼吸微弱,东方不败没有看出端倪,他将少年放下出门熬药,屋子里还残留着栀子香气。 他之前也的确喜欢栀子,但后面因为出于对东方不败心爱之人的嫉妒,他便不太喜欢这种花。 他为什么要叫自己小鱼?他明明在他四岁就认识了自己。 奇怪,这一切都太奇怪了。 他想查,但除了问东方不败,他似乎无从查起。 我有个狐狸师兄12 李相夷是真的给自己用了毒,但他对扬州慢有自信,所以能一直撑到东方不败回来,但他也是耗费了太多元气,所以东方不败走后他又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东方不败正坐在他床边看着他。 “醒了?先把药喝了吧。” 小炉子上还温着一闻就知道很苦的汤药,东方不败将药碗端过来,就看李相夷皱了眉头,“师兄,我不想喝。” “听话,喝了给你糖吃。” 东方不败温柔地舀了一勺药喂到他嘴边,李相夷嗅到药味儿又皱了鼻子,却看着他的脸乖乖喝下。 喂完药李相夷坐起身,像幼时生病一般窝在他怀里,东方不败也没有拒绝,因为他还虚弱,抱一下又无伤大雅。 “师兄…” “嗯?” “你在这里多陪我几天好吗?” “好。” 得了肯定回答,李相夷满意地拱拱脑袋,眼皮上下打架,窝在他怀里又睡熟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东方不败已经不见,她连忙穿衣下床去寻他,听见东方不败一声轻斥,“还是这样毛毛躁躁的,到底何时能长大?” “狐狸,我以为你走了。” 李相夷看他手里端着自己喜欢的菜,来了些精神,但东方不败先把白粥端到他面前,“你只能吃这个,其他的是我的。” “我可以吃…” “不,我觉得你不能吃。” 东方不败边吃边馋他,李相夷咬紧牙,但东方不败的厨艺越发精湛,只是闻着味道就把他的馋虫勾了出来。 馋猫口水差点滴下来,猪肚鸡还算清淡,东方不败夹了一块喂到他嘴边,“吃吧。” 孩子气的李相夷吃饱喝足又躺回床上,拉住要离开的东方不败的衣摆,“狐狸,能不能陪我一块睡?” “大孩子了,自己睡吧。” 但李相夷不罢休,抱着他的腰不撒手,最后还是把人拐上床与他一同休息。 李相显是第二天来看李相夷的,这苦肉计弟弟用得得心应手,二师弟也的确十分在意他,所以到现在他都未发现端倪。 “师弟,听相夷说,你找到了心上人?” “…不错,我还想着带上云隐山给师父师娘看看,这又耽误了,不知道还要多久。” 东方不败不去看他探究的眼神,只自顾自倒茶品茶,气势上完全不输大自己三岁的李相显。 “师兄最近很忙啊,听说万圣道…呵,师兄建立了这么大的门派,怎么不告诉师父?师父和师娘一定会替师兄骄傲的。” 李相显接过茶杯,品了一口,“说自然是要说的,当时实在是因为门派过小,恐丢了师父的脸面,所以一直慢慢发展,等万圣道成了江湖第一门派之时自然会向师父‘邀功’。” “那就静候师兄佳音。” “你们在说什么啊?” 李相夷身子这两日才好,就迫不及待出门晒太阳,看见两个哥哥悠然品茶,自然要凑一番热闹。 “在夸你四顾门做得不错,有机会成为江湖第一门派,你可要好好干。” 李相显给弟弟戴高帽,说得李相夷有些害羞,“一般般啦,还得是我的治理有方。” “我说李门主,我该回去了,啾啾还在家等着我喂饭。”东方不败起身要离开,拦住他的竟然是李相显。 “师弟,你功夫不错,人又聪慧,不如留在相夷身边帮他管管四顾门,往后就怕这个傻小子再中了暗算。” 东方不败闻言却摇头,“相夷有师兄这样的亲兄长帮衬,我这三脚猫功夫和榆木脑袋哪里比得上师兄耳聪目明,我只想过闲云野鹤自由自在的日子,江湖纠纷于我而言,太麻烦。” “那真是太可惜了。” 李相显自始至终没有邀请过东方不败去他的万圣道,东方不败也不在意,最起码李相显还是很疼爱这个唯一的弟弟的,即使可能最后要与自己反目成仇,但只要李相夷无虞就好。 “没什么可惜的,我不过是个只会做饭刺绣的无用之人,一身功夫仅仅是用于防身,也没什么远大抱负,就不拖师兄和师弟的后腿了。” 东方不败拱手告辞,根本不给李相夷说话的机会。 兄弟二人目送东方不败离开,等人走远了李相显才问,“可确定了他的心意?” “我不确定,再等等吧。” 李相夷还有许多搞不清的事情,他需要佐证一些猜想,如今东方不败离开了,他又得日日睹物思人。 所谓何物? 其实是东方不败给年幼的自己缝制的一只小老虎。 四顾门如今没有佛彼白石和肖紫衿担任要职,也没有乔婉娩的加入,忠心的一群例如老叶老刘,都被李相夷一一提拔成心腹。 东方不败犹记得当年东海大战死去的五十八位兄弟,所以他一一将人寻到,在四顾门的就提拔,不在四顾门就好生安顿。 虽然他对四顾门的事情不插手,但他偶尔来一趟四顾门,只要多看了哪位兄弟一眼,李相夷就能会意,也偷偷观察几天看这些人的忠心和能力。 但江湖变天变得也快,东方不败还没有寻到角丽谯,笛飞声就横空出世,砍杀了除了李相夷以外的所有万人册高手,一时间江湖之人人人自危,生怕被这位新上任地金鸳盟盟主当路边的野草割了。 角丽谯当年死心塌地跟着笛飞声,应该是于她有些什么恩情,自那日起,东方不败带着小狗乔装混进了金鸳盟,成了无颜手下的一个小卒,亲眼看见了笛飞声救下角丽谯的过程。 但笛飞声前脚刚走,角丽谯还有些依依不舍,就发现笛飞声的侍从笑得诡异,然后一根银针从眉心穿过,剧痛过后她失了意识,心动后即是地狱。 东方不败不介意成为什么魔头,从笛飞声那里又溜走后,他暗杀名单盯上了药魔。 药魔的碧茶之毒并非他自创,而是别人所赠,他怀疑是当年血域天魔的旧部,所以药魔也该杀。 除了药魔,他发现自己漏了最重要的一个人,单孤刀。 他查到一些东西,单孤刀原来早就和角丽谯勾结,他最该死。 我有个狐狸师兄13 单孤刀的下落他已经许久不知,要短时间寻出来也绝非易事。 但他又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那日出门不小心碰见出门做什么的李相显,身后跟着的就是单孤刀。 他明明和李相显差不多大,但看上去要比他老上十岁不止。 在李相显身边杀他实属不妥,东方不败走出来“偶遇”李相显,不经意看到身后的人,“师兄,好巧,这位是?” “他是我万圣道之人,名唤单孤刀。” 单孤刀刚要拱手作揖,就听见前面这人说,“欸,我记得你的名字,你是当年的那个小乞丐对不对?我当时还给了你银子让你帮忙跑腿,我师父师娘来得时候你还想跟我们走 还被我给拒绝了你可记得? 但没想到这么有缘分,你们俩又碰到一起。” 被连揭伤疤的单孤刀脸色黑了又黑,却碍于李相显和东方不败的关系只能打掉牙吞进肚子。 “嗯没错,有缘分,太有缘分了。” 东方不败对万圣道了解的不算太多,但他记得万圣道的盟主是封磬,莫非这一世变了,封磬不再做盟主,李相显成了盟主? 然后他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李相显是在桂花开得正好的时候反了的。 血腥味混淆着桂花香,皇城军被打得一塌糊涂 皇帝被迫出逃,带着年幼的公主逃了出去,又被封磬带着人合力绞杀,不留任何一丝余地。 李相夷知道的时候,大熙已经改朝换代,更名乾,大乾朝初立,乃是大熙皇室与南胤皇室后代,又披露了废帝的真实身份。 乃是妃子与人苟且所生。 李相夷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李相显已经称帝。 他前些日子被李相显要求去闭关练功,所以这些时日一直闭塞得很,如今刚一出关,就有个惊天动地的大消息震撼了自己。 他被李相显封为‘翊王’,意思很明显,翊者,辅佐也,他希望李相夷能做他在江湖的眼睛,既能稳定朝堂,又能维持江湖与朝廷的平衡。 四顾门的门主是朝廷的翊王,群众哗然,但李相夷的人品口碑在江湖一直不错,所以即使大家介意他的身份,但还是对他态度很好。 除了笛飞声。 这人一根筋,脑子里只有练武,李相夷不胜其烦,整日在四顾门闭门不出,但又着急去找东方不败,所以现在处于一种两难境界。 但他不知道李相显找上了东方不败。 宫里使者来时,东方不败正在吃海味,对于李相显来找他他并不惊讶,净手过后抱着啾啾跟着宫人离开,看到上位穿着龙袍坐在龙椅上的人一阵恍惚。 这么多年过去,他终究是找不到当年李相显的儒雅模样,如今眼里多的是算计,还有对权力的渴望。 果然人都是会变的。 至于变成什么样,谁都不清楚,但他希望李相夷不要变成李相显这个样子,利欲熏心的模样太丑陋,他的小鱼该是最纯洁善良的少年。 他也应该去找一下李相夷了。 东方不败拎着李相夷爱吃的糖和点心,到门口时正巧遇见来找李相夷比试的笛飞声,然后被人拦了下来。 “你是李相夷的那个师兄?” “不是啊。”东方不败眨眨眼,“我就是个卖豆沙包的,要不要尝尝?” “……” 笛飞声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若是把这张脸遮一下,我姑且会信,你是去找李相夷?把他叫出来,什么条件由你开。” “真的?我要黄金万两你也给?” 笛飞声顿了一下,东方不败以为他是拒绝,全然没想到他是在想金鸳盟到底有没有这么多钱,“可能不够,先欠着以后给可以吗?” “…成交。” 半炷香后,东方不败拎小鸡仔一般把挣扎的李相夷拎了出来。 李相夷落地后捂脸。 他的一世英名全没了。 “相夷,委屈一下,黄金万两呢,四顾门不正缺钱吗?” “好吧…” 东方不败站在一边抱胸看着两人比试,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别打了,笛飞声你打不过,收拾收拾回家再练练吧。” “你说什么?!” “相夷,速战速决,我找你有事。” 李相夷也没了逗笛飞声的心思,快速将人的刀震开,在东方不败关门的一刹那钻了进去。 “笛盟主,记得我的黄金万两。” 被关在门外的人咬牙切齿,却也只能无奈离开,再吩咐无颜准备金子。 无颜:… 谁懂,尊上出门打了一架家底全掏给旁人不说,还要欠一屁股债。 “狐狸,你找我有什么事?” “自然是你哥哥的事,不知道翊王殿下,在这其中扮演了怎样的一个角色?” 东方不败没有心思和他打哈哈,他似乎想通了上辈子的事情。 上辈子没有李相显只有单孤刀,所以他们误以为单孤刀是李相显,是南胤和大熙的皇室后代,单孤刀也和李相显一样早早被人找到。 但单孤刀此人善妒,远不如李相显对李相夷真诚,所以他想害死李相夷,伙同云彼丘角丽谯一行人设计了东海大战和碧茶一事。 而李相显再疼爱弟弟,他也对李相夷存了几分利用的心思,他要李相夷做他江湖的眼睛,甚至是一把利刃,李相夷既是朝廷的翊王,又是江湖的万人册第一,这两个身份不管哪一个拎出来都能让朝廷和江湖抖一抖。 而李相显不相信自己,所以他之前的试探被他当做别有用心。 “狐狸,我…” 李相夷并非完全不知情,他哥对他说他们身份特殊,如今反乱是拨乱反正的事情。 “我并非怪你,我只是想提醒你,深入江湖有些人不得不防,四顾门之人也不可全然相信,就连我,你也不可全信。” “我为什么会不信你?”李相夷听了一通脑子晕晕乎乎的,“哥哥他似乎很早就在铺路,我的确不知,但我不会不信你,狐狸,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信你的。” “我要成婚了,下月初六。”东方不败拿出喜帖,“欢迎师弟来给我做个见证,我已经带着小渝见过师父师娘,婚宴请的人也只有你。” “毕竟大乾皇帝,我是万万请不得的。” 我有个狐狸师兄14 “成婚?!” 李相夷顿时失态,“你明明喜欢的不是那个姑娘,你喜欢的是我不是吗?” “谁告诉我喜欢你?”东方不败冷着脸,每一句话都在逼退李相夷,“我不喜欢只会在我怀里撒娇卖痴的孩子,我不会喜欢你,更不会喜欢皇室子弟。” “喜欢你,于我半分益处都没有。” 句句刺进李相夷的心里,他的眼神逐渐变得绝望,素来盛着笑意的眸子慢慢黯淡了光芒。 树叶微动,李相夷紧攥着少师剑柄一直到骨节泛白,嘴唇也被他咬得失了血色。 东方不败看他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忍心去看他,“你不来也好,省得你我师兄弟情义走上不归路,翊王殿下,李门主,各自珍重。” “等等…”李相夷将少师往桌上一放,语气不虞,“师兄当真以为,我这四顾门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我李相夷是你忽冷忽热当做猫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吗?” “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那婚,也别成了。” 李相夷周身酝酿着怒意,在东方不败还未反应过来时一个手刀劈倒了他,东方不败对他没有设防,结结实实挨了一下晕倒在李相夷怀里。 东方不败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昏暗的密室。 手脚都被玄铁链锁着,但看得出来李相夷还是不愿委屈自己,床和周围的家具全是上好的料子,玄铁链的长度也足够他下去出恭。 说不上他是图谋不轨,还是早有打算,东方不败摆弄了下手腕上的铁链,又把手垂了下去。 “你醒了。” 李相夷从密室入口进来,看他波澜不惊连反抗的意思都没有,他又怒从心头起。 “你关我,我没意见,但是你能不能把啾啾抱回来让我养,它离了我会不开心。” “东方不败!”李相夷上前揪住他的衣领,“你都这么在乎一条狗的死活,你为何不能把心分给我一点?一点就够了。” “我说了,我不会喜欢你,你关了我也没用。” 已经十六岁的少年已经长得和东方不败一般高,面对着这样的东方不败犹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捏着东方不败的下巴让他与自己平视。 “可我偏要你喜欢我。” “你尽可以试试我是如何越来越讨厌你的,这会是个很有趣的过程对吗?相夷。” 李相夷如今尤为讨厌他这张利嘴,倾身吻上这张淬了毒的嘴时他自己都愣了一下,但他清晰感受到东方不败浑身一抖,似乎是震惊到嘴唇微启,眼睛也氤氲了泪水。 吻上李相夷的那一刻,东方不败忽然看到了上一世走马灯一般的画面。 他看见了他的小鱼东海大战后狼狈地爬出东海,倒在沙滩上。 后面的因为李相夷一触即分而断了画面。 他抬起手扣住李相夷的脑袋,铁链牵动发出脆响,将人抱进怀里吻了上去。 他看到的越来越多,他看见他的小鱼被无了和尚救走,用梵术金针救回了一条命,却身中碧茶只剩十年寿命。 他看见小鱼回了四顾门,没有找到自己,却听见了昔日兄弟责怪他要解散四顾门的事情。 小鱼心灰意冷,却又因为身无分文当掉了唯一的令牌,改名李莲花,在东海的一个小渔村苟活三年才离开。 东方不败情绪不稳,内力涌动直接反噬伤了自身,推开李相夷后吐出一口血。 血痕顺着嘴角流到衣襟,他流着眼泪癫狂大笑,把本还在害羞的李相夷吓得不行,“师兄,师兄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小鱼…”东方不败意识混沌,看见李相夷的时候自动把前世的他混淆在一起,他抓住李相夷的手,“小鱼…你怎么不叫我阿败了?小鱼…小鱼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一定会寻到你的,你等我…你等我…” 他已经有些癫狂,李相夷不得不又弄晕他,看他这模样,最后还是去寻了小渝。 他所谓的未婚妻子。 他找到小渝的时候她正在收拾店面,东方不败给了她一些银钱,她便开了一家胭脂铺子。 “小少侠?你是东方先生的师弟吧,我记得你。” 李相夷听她这样陌生的称呼,有些奇怪,“东方先生?你,不叫他阿败吗?” “东方先生是我的恩人,我哪里敢这样称呼恩公?不过这两日恩公没有来过,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若是小少侠要找他,可能要费些功夫了。” “为何这样说?” “他似乎在找什么人,前些日子跑了许多地方,找的人也不一样,每次回来都风尘仆仆的,啾啾偶尔还要放在我这里养。” 李相夷若有所思,告辞之后去了草屋打算将啾啾抱回来,“啾啾,你知不知道师兄要寻的是何人?” 啾啾听懂了话,扯着他的衣摆往东方不败的卧房走,从床底下扒拉出一个木盒,上面写了许多人的名字。 “肖紫衿,云彼丘,纪汉佛,白江鹑,角丽谯,单孤刀,何彰…” 有一些已经打了叉,比如云彼丘和角丽谯,李相夷也想起来他们已经死了。 师兄为何莫名其妙要杀这么多人? 他看见单孤刀名字后面被狠狠划了一笔,他记得单孤刀是哥哥的手下,应该与东方不败没有什么交集,他为何会这般恨他? 揣着一肚子疑问的李相夷抱着啾啾回到密室,东方不败已经醒了,正曲腿抱膝坐在角落发呆。 听见有人进来,他还是两眼呆滞,脑子里一遍遍在想他的小鱼中毒的场景。 单孤刀,千刀万剐! “师兄…” 李相夷抱着啾啾慢慢走过去蹲在他面前,“师兄你不要这样,我把你放了好不好。” “相夷,你起来坐在我旁边。” 李相夷乖乖听话,东方不败才动了动眼珠子,盯着李相夷的脸想要透过他看见上辈子爱人的模样。 他越凑越近,右手抚住他的脸颊又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直接性的目的,他想看见上辈子李相夷的状况。 但这样对现在的李相夷极为不公平。 他知道,可他顾不了这么多。 我有个狐狸师兄15 李相夷不知他为何突然变了心意,这是他第二次主动吻上自己,淡雅的香气萦绕在他鼻息,他的手慢慢去抱他的腰身,学着话本子里的描写学着如何去亲东方不败。 但这个吻对于东方不败没有半分暧昧心思,只皮肉相贴,他看到李莲花因为不会做饭经常饿肚子,又看见他种的萝卜冒肚喜极而泣,灰头土脸的模样让他越看越揪心。 落泪的瞬间又被李相夷感知到,他后撤一些纳闷地看着东方不败,“主动的是你,如今你哭成这样到底是为什么?” “没什么,是我的问题,刚刚唐突了你,抱歉。” “你到底想怎么样?”李相夷完全不明白东方不败究竟是怎么想的,“你能不能把实情告诉我?你休要再骗我,你根本与小渝姑娘没有成婚的打算,你只是想骗我。” “到底是因为什么?你说出来我帮你解决好不好?”李相夷看着仍在默默流泪的人,心头酸涩,“师兄,狐狸,你想要什么,你告诉我好吗?” “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长命百岁万事无忧,这样就够了。” 这张和爱人一模一样的脸,即使拒绝了这么多次他还是会心疼他,他不知道这里的李相夷对于他的话该是什么样的一种身份,是前世遗憾的拯救?亦或是两个不同的人? 李相夷的人生轨迹已经改变,李相显也没有死,只要李相夷平安,是不是他的使命就完成了? 可他不甘心,他的小鱼生死未卜,他甚至没有看到小鱼的结局。 在东方不败再一次靠近李相夷的时候被他躲了过去,他猜不透东方不败的想法,对于他冷漠的吻接受度不高,“你既然没有半分情意,还是不要委屈自己。” 李相夷转身离开,临走前又把啾啾放在东方不败身边。 刘如京给东方不败送饭的时候看见他一脸惨白,吓得跑去寻李相夷,李相夷匆匆赶到,发现这人经脉逆转导致不少筋脉断裂。 他在自残。 “你为什么要这样!”李相夷把所有铁链解开,抱着他带到寝居,又渡了不少扬州慢到他体内疗伤。 东方不败只穿着一身寝衣,眼神麻木地看着李相夷,“放我走,等我做完了事情,我自然会回来给你一个交代。” “你要做什么?” “你只需要放我离开,我不会再伤害自己,啾啾先放在你这里,我去去就回。” 东方不败连焚寂剑都没有带,换了身宽袖红衣一人闯到了万圣道门前。 此时已经接替李相显成为盟主的封磬第一次看见东方不败,顿时傻了眼,“太…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转世竟然是主上的师弟? 李相显不经意间见过封磬祖上留下的画像,一眼就看出他们的祖宗龙冕的模样与东方不败像了个八九成,所以之前东方不败的试探他都找了各种借口拒绝。 他知道东方不败老谋深算,他怕自己比不过东方不败,毕竟对于龙冕转世和龙冕与皇甫连的子嗣,南胤人还是更拥护龙冕。 要的不但是肉体,还要一副魂灵。 “什么太子,我要见单孤刀。” 封磬回过神,点头哈腰地去找单孤刀,此时的单孤刀已经成了万圣道的长老,听到李相显的师弟找自己,他有些摸不清头脑,毕竟之前他都对自己极尽挖苦嘲笑。 “东方先生找在下有何事?” “我来要一样东西。” 东方不败摸着手心的一根银针,缓缓道,“当然是要你的命。” 一根针率先刺向单孤刀心口,只差几分就直入心脏,单孤刀躲闪不及,又被东方不败一掌打中胸口。 “我与阁下无冤无仇,阁下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 “谁说我们无仇?你下地狱就知道到底有什么仇了。” 东方不败根本不给单孤刀喘息的机会,这辈子没了漆木山教导,单孤刀的武功更加不济,犹如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封磬在一个角落看清了单孤刀的死亡全程,看到最后腿软下来跪在门边。 太子殿下的功夫,比主上和小主子看上去都要好一些。 恐怖如斯。 但主上说过他这个师弟武功不足聪慧有余,可见在师门时太子殿下就一直在隐藏实力。 “你去告诉李相显,是我亲手把单孤刀剥皮拆骨,若他想为自己的弟兄报仇,尽管来找我,我东方不败随时奉陪。” “是…是…属下一定把话带到。” 东方不败带着一身血腥气,拎着玉冰烧又回了四顾门。 他给李相夷和自己都倒满了酒,盯着酒想起了什么,又进屋拿了一壶桂花茶,把杯子里的茶水倒掉,混进了玉冰烧。 “桂香气的酒,味道可能有些怪,你尝尝。” 李相夷接过酒杯,尝了一点,“不错。” “我没有带你喝过酒,不如今夜不醉不归,我也看看你的酒量到底在哪里。” 东方不败一杯杯往下灌,李相夷也憋闷着一股气,不断喝着酒,也开始有些迷糊。 酒过三巡,东方不败将体内的酒散去一些,把少年又拉进怀里贴了上去,这次的画面十分冗长,他一直看着,直到自己死的那一年。 他的小鱼默默生活了许多年,每日都在等死,他也没有什么目的,只有一座楼车,一个叫狐狸精的小狗陪着他走遍山水,他能清楚地看见每次李莲花毒发之时的痛苦模样,嘴里还在呢喃‘阿败’。 但他清醒后却又掩下所有痛苦,又变成了那个淡然温柔却又冷漠的神医李莲花。 他仔仔细细跟着画面走到最后,自己在明教算是暴毙而死,明教教主的死讯迅速传遍江湖,自然也落到了李莲花的耳中。 他看见李莲花跌跌撞撞爬上明教的山头,想要看自己的尸体一眼,还被明教八长老拦下来。 他哭着证明自己是李相夷才能进去看了遗体一眼,即使被明魉和明魅责怪讥讽,他都一一认下来。 唯有明风出来说了一句,“李门主本就被教主挂在心上,教主也不会希望看到李门主这般伤心的样子。” “但教主就算闭上眼的最后一刻,还是想着见李门主一面。” 我有个狐狸师兄16 李莲花惨白着一张脸,握紧了棺椁中东方不败冰凉的手,“如果我与你葬在一块,你会不会生我的气?自始至终都是我的错,我还真的没有颜面下去见你。” 东方不败恬静俊美的面容丝毫不曾改变,李莲花掏出一块帕子,一掌拍向自己的心口,血浸湿了帕子,被仍在地上,“我的血有碧茶之毒,莫要伤了你们,我不求其他,只求能把我和阿败葬在一处。” 李莲花慢慢倒在地上,临死前还是笑着的。 明风还是把他们葬在一块,他知道这是东方不败的遗憾,但他也知道,东方不败是不会眼睁睁看着李莲花去死的。 可他们却不想阻拦。 东方不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了个全程的,只觉得心已麻木,李相夷睡在他怀里,他伸出一只手将酒又猛灌几口。 “别喝了,阿败。” 东方不败猛然看向怀中突然清醒的人,虽是同一张脸,同一个人,但面上的表情和姿态,更像是他看到的画面中的… 李莲花。 他的小鱼。 “小鱼…”他扔掉酒坛,将人紧抱在怀里,“小鱼,你是小鱼对不对…我不会认错…” “阿败,抱歉,当年之事,皆是我的错。” 死后突然在李相夷身体里觉醒意识的李莲花也是猝不及防,但抱着他的人他却无比熟悉,是他的爱人,他也认出了自己。 李莲花也回抱住他止不住泪水,东方不败在他肩膀处痛哭,“小鱼…我已经…我已经十九年没有见过你了,十九年…” “这方世界也有一个李相夷,你何不尝试着去接受他?”李莲花一直飘荡在这个地方,他看见爱人自苦多年,心里迈不过去这道坎,对于李相夷的示爱和示好都是望而却步。 他既心喜又心酸,东方不败放不下过去,他可能就会一直被困在过去的心结里,自怨自艾自伤。 李莲花不希望看到东方不败新的一生还是过得不好。 他突然被吸到李相夷身上,得了短暂的能与东方不败的交流,他很知足。 “阿败,向前看,我也是李相夷,你接受他,何尝不是一种新生?” “不一样的,小鱼…不一样的。” 东方不败的眉心被李莲花蜻蜓点水的一吻,他释然一笑,“他要醒了,我需要先离开,阿败,一定要保重,我们或许还能再见。” “小鱼,你不要走,我求求你…” 但东方不败的挽留没有丝毫用处,身体是李相夷的,李莲花不可能夺舍他的身体。 少年皱皱眉头要清醒过来,东方不败飞快地抹了一把眼泪,又听他说,“我什么时候被你抱着的?” “你醉了,我本要打算我送你回去。” 少年还是有些醉,但他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师兄,那个小鱼,是不是和我有关?你护我这么多年,我不是傻子,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的偏护。” “是也不是,但我的确将你看做弟弟来护着,前两次的肌肤之亲,我实在抱歉。” 他知道自己总是变化的态度让少年误会。 “你的意思是,那两次的肌肤之亲都做不得数?”李相夷从他怀中站起身,他不知道为何,东方不败总能轻易挑起他的怒火。 “自然做不得数。” “好得很,好得很。” 又一次不欢而散,李相夷回了卧房狠狠在床上捶了一下,“可恶!” 但他喝了酒很容易犯困,做了个梦,这梦很长,梦里的人,他也很眼熟。 是自己和东方不败。 那人好像是自己,好像又不是自己,跟自己现在年纪差不多的模样,穿着红衣短打背着少师,在一家客栈遇到了东方不败。 这是他们的初遇。 他看着东方不败挑逗戏弄李相夷,把他逗得炸毛,又看他引诱李相夷入套把自己留下来,看东方不败教李相夷独孤九剑,又看他们感情一日日升温,经常同床共枕,然后东方不败率先表明心意,李相夷去追人。 他们在一家客栈第一次有了肌肤之亲。 东方不败在下,还一直试图翻身,但又受不了李相夷撒娇讨好,一直便雌伏李相夷身下。 他们过了两年如胶似漆的日子,不知节制的房事,不同的惊喜和小情调,梦中的李相夷很爱很爱东方不败,花了很多心思逗他开心,同样,梦中的东方不败笑容很多,看向李相夷的目光盛满了爱意。 这是他从未在东方不败眼中看到过的。 他也终于知道了小鱼是谁,小鱼是梦中的李相夷,不是自己。 他知道,东方不败把梦中的小鱼和自己分得很清楚。 他从未把小鱼和自己混为一谈。 但他看见李相夷身中碧茶之毒捡回一条命,躲起来活了几年,还是在听说东方不败死掉后自戕选择与他同葬。 感情,不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他似乎没了竞争的资格。 话本子里有一句话说得好,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了的爱人,是白月光的存在,无人撼动。 李相夷也不希望东方不败是因为上辈子的爱所以才来爱自己,这对他也不公平。 可他也放不下,即使东方不败是看在小鱼的面子上一直护着自己,但他也是一点点爱上了东方不败,他守了十二年的师兄。 他很矛盾,知道了真相后更矛盾了。 他从梦中醒来,满头大汗,起身坐着的时候发现体内似乎多了一个意识。 “你是…小鱼?” “你知道了。” 李莲花叹息,他刚刚又莫名其妙被吸进李相夷身体里。 “你出现在我的身体里,是想夺走我的身体,陪在师兄身边吗?” “不,我只希望他过得好。” 李相夷似乎能感受到李莲花平静如水却又极为亲切的态度,说话又软了几分,“你不是也看见了?他心里只有你。” “他很想你,这么多年我都看在眼里,每到东海大战的日子,他都会极为感伤。” 李相夷说话酸溜溜的,李莲花却说话越来越虚弱,“拜托你看着他,我怕他会做傻事…” 话音刚落,李莲花就消失在了他的身体。 我有个狐狸师兄17 早上李相夷浑身不适,那些记忆压得他喘不过气,却又因为李莲花的话,让他看东方不败时带上了异样的眼神。 是不是本来,他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东方不败的? 可上天给他开了一个玩笑。 他出门看见昨天还闷闷不乐的东方不败明显轻松了几分,看见李相夷的时候还试图看到李莲花的神态,偷偷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还是李相夷,但他没有失落。 “你今天,似乎很高兴。” 李相夷假笑着问他,东方不败没有否认,反而和他聊起天,“我们去看看师娘和师父如何?我好久没有看见他们了。” “还有师兄,他做了皇帝之后我也没有见过他。” 这只是几个小要求,李相夷没理由不跟着他去看一看,路上买东西时,他买了许多许多糖果和点心,又买了不少礼物。 李相夷跟着他,手里还牵着啾啾,啾啾看见东方不败手里的肉骨头直流口水,扒着东方不败的衣服不肯放手,心满意足吃上骨头还被主人抱在怀里时尾巴摇得快要飞上天去。 李相夷先带着他去见了李相显。 当了皇帝的李相显比以往更有威严,相比之下,东方不败颇有一种世外高人的云淡风轻之感,加上他这两日受了点伤,妥妥一个病弱美人。 “师弟终于来看看师兄了,师兄在这里等了你许久。” “陛下青眼,草民如何担得。” “你我师兄弟犹如亲兄弟,何必如此生疏。”李相显知道了东方不败杀掉单孤刀的事情,但若是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惹恼了东方不败,恐怕事情就难办了。 孰轻孰重,他还是分的清。 “陛下护好自己的亲兄弟即可,草民还是有些本事护好自己,陛下年岁不小,翊王殿下也是快到及冠之年,不如选秀一次,为皇室开枝散叶。” “你知道相夷的心思,还有…” “我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这话,东方不败就离开,微风卷起他的衣摆,李相显看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走吧,去看师父师娘。” 李相夷一直在外面等着,他不知道师兄和哥哥聊了什么,他说自己想和李相显单独叙旧,所以李相夷没能进去。 云隐山上,漆木山和芩婆看这两兄弟回来虽说是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很高兴。 东方不败看向李相夷的方向,忽然似有所感地盯着一处地方笑了一下。 李相夷一头雾水,但芩婆叫他去帮忙,他便小跑过去看看情况。 “小鱼,你高兴吗?师父师娘都还活着。” 飘在半空的李莲花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到自己的,但既然东方不败看见了,他飘过去,虚虚碰了一下他的脸颊。 “我很高兴,阿败,我很高兴。” “小鱼…”他触碰不到李莲花,东方不败有些失望,但他的小鱼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不曾离开,他真的很满足。 “东方,你在跟谁说话?” 漆木山探出一颗脑袋,刚刚他听见东方不败这里有动静,但却没有人。 那就是东方不败在自言自语。 芩婆做了许多两个徒弟都爱吃的菜,每次都是极为慈爱地摸一下两个徒弟的脑袋,然后过一会儿就板着脸说这两个小子没心没肺的话。 漆木山每次都能借着徒弟回来多喝上几杯酒,然后又被芩婆提溜着耳朵训斥,漆木山央着芩婆在徒弟面前给他些脸面,俩徒弟默契转过身,然后听着师父挨揍。 “师父,少喝些酒,少惹师娘生气。” 东方不败夹了些菜放到二老碗中,漆木山笑呵呵接过,“我家二徒弟不但生的好,还有孝心,以后不知道是哪家丫头这么幸运嫁给我们二小子。” “二小子,你这年纪也不小了,该考虑成家的事情了,上次来给你师娘送香膏的姑娘我瞧着就不错,是个知心可人的。” 东方不败的确带小渝来过,不过是来送东西。 “师父,不着急,说这些还为时过早,师兄都没找…我…” 提起李相显,饭桌难免沉默,漆木山远离庙堂江湖,避世已久,对于大徒弟隐瞒了这么久的事情多少还是不满。 “他哪里会缺,你们俩还是要照顾好自己。” 漆木山不爽地哼了一声,也没了什么胃口,打发着二人离开。 东方不败忽然跪倒在漆木山和芩婆面前,“徒儿日后许不能…时时归来,还请师父师娘照顾好自己,莫要挂念。” 重重磕了一个头,东方不败将泪意掩藏,起身把师父师娘和李相夷都抱了一下。 漆木山敏锐地发现了不对劲,“东方,你这是要去哪?” “师父…我…” 体内坚持了许久的碧茶之毒终于发作,他在调查李相夷中毒之事时无意间在血域天魔残部寻到了碧茶之毒。 药魔的碧茶之毒本就是旁人所赠不知解药,他看到碧茶字样时难免想到了他的小鱼,所以一直揣在身上,也选择了这个并不舒服的死法。 这是他第三次死亡,却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心甘情愿,完全没有任何犹豫。 他痛到浑身战栗,眼前的李莲花急得团团转,他倒在漆木山怀里朝前面抬起手。 在触碰到李莲花的那一刻,李莲花凝出了身形。 “小鱼…真好。” “阿败,你不该这样的。” 李莲花显出身形却还是魂灵状态,漆木山试图摸一下这个和自己徒弟七分相似的人,却直接从他身形穿过。 “我只想和你一起,生死无悔。” “我们…错过太多年了。” 李相夷攥着东方不败一只手,没想过今日会是这般样子,“师兄…你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好好活着,不为了我,能不能为了师父师娘?” “对不起,相夷。” “对不起,师父,师娘。” “可我不后悔。” 东方不败手上的力气渐渐松下来,逐渐没了气息。 但他们恍惚看见东方不败的身影又从原地起身,笑着抱住了自己的心上人,又朝他们挥挥手,相携转身,身影慢慢消散。 “师兄!” 李相夷痛哭哀嚎,可他已经无力挽回什么,东方不败也自始至终没有选择过自己。 “为什么…” 他伏在东方不败身体上痛哭,却感受到身下之人突然有了呼吸起伏。 “咳…” “李相夷,你哭什么?” “师兄,你不要死…”李相夷抹着眼泪,呜呜咽咽地哭。 “我年纪轻轻为何要咒我死?哎哟,有点痛。” “你…你不是跟小鱼走了吗?” 这话说完,东方不败眼皮一耷拉,“什么小鱼?我身边有你这个皮猴子不就足够了?” 李相夷久久不能回身,但他好像反应过来,碧茶之毒似乎是毒死了前世那个爱着小鱼的魂灵。 这个…好像是属于自己的师兄。 心无旁骛的师兄。 “没有小鱼,只有相夷。”他擦掉东方不败嘴角的血痕,也不顾师父师娘在场,“狐狸,我喜欢你,你不许丢下我。” “这个…唉,好吧,毕竟我什么事情没有答应过你呢?” 漆木山和芩婆哪里还看不出到底是什么状况,两个孩子幸福就好,“你们这样,也算是咱们师门无人进出,我们两个老的能说些什么?好好过吧,好好的。” “谢谢师父师娘。” 东方不败揉着胸口,另一只手还牵着李相夷的,“真是奇怪了,我怎么好像有些事情想不起来,记忆断断续续,这胸口刚刚还有点痛,现在好像又没事了。” “没事了好,不要想那么多,咱们回四顾门?” “好。” “李相夷你干嘛攥我的手攥这么紧?” “我就想拉紧,你要放开吗?” “还是算了,你拉着吧。” “老狐狸你真好。” … [番外一:完] 番外二:寒冬难抵春意暖01 [故事发生在四顾门审判云彼丘一事,此时花花已经将忘川花给了皇帝,而教主掉落的莲花楼世界正是此时。 注意,意思是教主初掉入莲花楼世界,并不认识李相夷。装扮前期典当更衣与开篇一样,教主出厂设置也和开篇一样,但此时的花花唯剩几月寿命,还要换衣服去原谅云彼丘。] 故事开始啦~ 东方不败混进城里典当了手上的玉扳指,还换了一身自己最爱的红衣,坐在一家酒馆里喝酒时听到隔壁桌正说着什么。 路人甲:你们听说了吗?李相夷回来了! 路人乙:李相夷不是早就死了吗? 小孩甲:李相夷不是天下第一吗?天下第一怎么会死? 路人甲:小孩一边玩去,李相夷当然没死,他就是莲花楼楼主,大名鼎鼎的神医李莲花! 路人乙: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路人甲:听说百川院审判当年李相夷中毒之事,如今江湖说的上名字的和孺慕李相夷的都去看热闹了,听说都想看看李相夷英姿。 … 东方不败眼睛骨碌转了一圈,桌上留下银钱就去打听百川院的位置。 热闹他还是要凑一凑的。 东方不败跑得快,他到的时候一个两须泛白的小眼睛苦瓜脸的男人被五花大绑押着上台,“三白吊梢眼,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四周乌压压堆满了人,都是想看李相夷的容貌的,所以东方不败蹲在了一棵树上。 但他看向另一棵树,那里站着一个同样穿着红衣,身配长剑,看上去约莫二十出头的人。 两人不约而同对视一眼,李莲花是纳闷武林中何时出现了这样的人物,而东方不败是觉得对面这个兄弟…看上去很虚。 另一棵树微动,又站了一个黑衣人。 这黑衣人背了一把大刀,看向红衣公子的时候挑了下眉头,“你在这里干什么?你不该下去跟他们聊聊?” “我说阿飞,你如今是什么事都要来凑一凑热闹了。” 两人看上去很是熟稔,东方不败竖起耳朵听着,然后被李莲花抓了个正着。 “这位兄台,你…并非大熙人士吧?” 但他没想到这位极为俊俏的公子,在听到他的话后发出了疑惑的表情,指指耳朵,又张张嘴巴。 李莲花顿时愧疚万分。 但他不会手语,只能笨拙地用手势比划出自己的意思。 然后他发现对面的人冲他竖起了大拇指,他以为自己歪打正着,却听见这人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么容易就被骗,真是个笨蛋。” 笑容只会转移而不会消失,李莲花顿时笑不出来,反而是笛飞声觉得难得让李莲花吃一次亏,“你也有今天。” “这位公子,你来这百川院是想做什么?” 东方不败指指自己,“你问我?我只是来凑个热闹,他们说天下第一李相夷在这里,我就是好奇天下第一会是什么模样。” 李莲花看他爽朗的样子也愿意与他多说两句话,“你觉得,天下第一该是什么样子?” “那自然是我这个样子。” “何出此言?” 东方不败比量了一下自己,“既然是天下第一,武功样貌品行则一样不可输,虽然我人品差了些,但我的样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阁下为何对武功避而不谈?” 笛飞声只对武功感兴趣,他也好奇眼前的人武功如何,因为他看不出来。 “武功…打架多粗俗,能用一张脸和一张嘴来解决的都不算事,能让我亲自出手的事情也不算多,但只要我出手了…” 笛飞声好奇,“该当如何?” “那他们就能看到我出手了。” ………… 李莲花尴尬地咳嗽两声,算是知道了面前这人的不正经,“公子风趣,我等自愧不如。” “你生得不错的。”东方不败端详着他的脸,“不过似乎你的脸上有不少细小伤疤,你是个习武之人吧,手上老茧看上去不厚,那说明你已经很多年没有碰过刀剑。” “你身上有一股浓重的药味,加上你面色发虚略显浮肿,但你却身形瘦削,所以你并非发福,而是受伤,或许还有中毒。” 李莲花倒没觉得被人一通分析细节有什么不妥,反而听得津津有味,“阁下还看出了什么?” “我观你颈间血管已经微鼓出皮肤,这非一日之功,你要么是练功经常走火入魔,要么是中毒侵袭你的经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今日的主角,四顾门门主李相夷,亦或者是莲花楼楼主李莲花,我说得可对?” 李莲花点头,“不错,我的确是李莲花。” “你不下去和那群人待着,在这里做什么?” 李莲花曲起手指挠了下鬓角,“这或许,可能是我不喜欢热闹吧。” “阁下可否告诉在下你的名字?”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东方不败。” 后者有些心虚,因为他刚被人杀了重生在这里,杨莲亭死前对自己的一通责怪让他失望透顶,即使重生了他也不想要原谅杨莲亭。 “东方不败?好霸气的名字,与先生很是相配。” 笛飞声却在一旁嗤笑一声,“不败?狂妄,与我打一场,让我看看你是否真的是不败。” 东方不败性子还算可以,没有了自宫后内力影响的暴虐扭曲性子,他为人还算是圆滑且有点小脾气。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打?” “我看你简直就在找死。” 笛飞声抽出大刀不断攻向东方不败,直接砍倒了东方不败所在的大树,灵活的狐狸一个跳跃跳到李莲花身后,一股子扑鼻而来的莲花香侵进他的鼻子,腰际衣服也被东方不败无意中抓住蹭到了腰身,一股子酥麻的感觉让他脚步一动… 竟是要跌下树去。 东方不败也不曾想他这样脆弱,紧急揽住他的腰怕他从树上摔下来,身后却是笛飞声还在拿着大刀桌砍东方不败 这场面尤为滑稽,也实在是引人注目。 但有了个大问题。 寒冬难抵春意暖02 东方不败抱着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的李莲花狂奔。 身后还是穷追不舍的笛飞声,东方不败不知道这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但他直觉要是被这人缠上恐怕没什么好事。 被抱着、在东方不败怀里颠来颠去的李莲花被迫揽住他的脖子,此时所有人都被他们的动静吸引往这边看,饶是李莲花这种脸皮厚的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方多病本来在刑台下站着,看见熟悉的笛飞声追着一个红衣公子,本来是想凑个热闹,却眼尖地发现那公子怀里抱着的人是李莲花。 “喂!你是谁啊!你抱着李莲花干什么?!还不快把他放下!你要带他去哪儿?!” 好了,方多病这一嗓子,所有人都知道李莲花——曾经的四顾门门主李相夷被一个公子抱着四处乱窜。 这响亮的声音落入李莲花耳朵里,他整个人瞬间变得通红,不知道是羞得还是气得。 而且他发现抱着他的人就是在逗笛飞声玩,即使抱着个李莲花也毫无压力地在这片地方跳来跳去,这样更是让身后的笛飞声更加羞恼。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李莲花拽了下东方不败的衣领,“公子,若不然,把我放下来吧,他就是个武痴,你与他打一架就好。” 这招祸水东引,若是东方不败武功足够高,笛飞声以后说不定就不会缠着他比武。 “哦,好的。” 东方不败加快了速度落在比武擂台上,李莲花猝不及防被放下来,站不稳又歪倒在他怀里,方多病和笛飞声才堪堪追上来。 “你到底是谁?” “你想对李莲花干什么?” 东方不败不胜其烦,指着佛彼白石道,“人家似乎有正事,你们有什么事情完全可以等人家办完了再来找我,我又不会跑。” 这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方多病和笛飞声也接收到了李莲花的视线,纷纷下了刑台,刑台上被五花大绑的云彼丘看见李莲花的时候流出了悔恨的泪水,“门主…” 李莲花有些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佛白石审讯之时云彼丘已经承认了所有事情,东方不败紧皱着眉头听完云彼丘的所有罪行,听到最后露出了无语的神情。 但李莲花开口就是为云彼丘的事情做了一番解释,说了许多他做的挽回局面的好事,方多病也拿了机关图纸证明,云彼丘跪在地上,说自己不配李莲花宽容,还没等下一句话,他就突然痛苦吐血。 云彼丘中了雪公的雪融华,原四顾门之人都站在云彼丘房外,东方不败被笛飞声盯着哪儿都去不了。 “大哥,你到底要盯我盯到什么时候,我就是路过看个热闹,家里飞贼出身轻功好一点而已。” “你骗不了我。” “那我进去找那个什么李莲花行不行?” “你找他干什么?” 东方不败白了他一眼,但嘴上还是说,“那当然是…因为那个李莲花是天下第一,我想瞻仰一番,阁下要与我一起吗?” “你自己去吧,但休想逃走。” 笛飞声背着大刀离开,让无颜暗中安插几个人盯着他的动向。 东方不败进去的时候门外没什么人,李莲花也没出现,又等了一柱香的功夫,李莲花才脚步踉跄着踏出门槛。 “你这是怎么了?” 东方不败上前扶了他一把,李莲花刚动用了内力导致碧茶毒发看不清路,只看到红色虚影闪到自己面前,他知道是东方不败,“东方公子,麻烦你带我离开,我自当重谢。” “好,你要回哪里?” “在山脚下的莲花楼,那里是我的家。” 李莲花强撑着精神,却莫名对这个陌生人很是信任,或许也是因为自己已经油尽灯枯,就算想要他这条命,给他又何妨? 东方不败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死撑,在他揽入这人的一瞬间就感到怀中的人卸了力气,整个人昏迷过去倒在他怀里。 他依着这人的话,果然在山脚寻到了一处小楼车,门口挂了两盏昏暗的灯,他抱着人走进去得时候还看见了白日里问他要人的少年。 “怎么是你?李莲花这是怎么了?” “小宝…”李莲花缓缓转醒,却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方多病拉着他看了一下状况,李莲花的面色瞬间有些不自然。 “李莲花,你毒发了。” 方多病知道他定是没有服用忘川花,便跑去存放忘川花的盒子,打开后却是空空如也。 “这忘川花呢?那日阿飞送过来我明明锁在这里!”方多病看着李莲花避开的目光想到了什么,“你把忘川花给陛下了?” 昨日李莲花就出门一趟,想来是把忘川花献给了皇帝,方多病蹲到李莲花面前,看他面色虚弱泛白浮肿的样子,眼睛越来越红,“你知不知道这世上只有一株忘川花能救你的性命!” 东方不败听得糊里糊涂,“什么意思?你中毒了?什么毒这么厉害,无解?我倒是不信了。” 他走上前把住了李莲花的手腕,一丝内力顺着经脉溜到李莲花的身体,竟神奇的有一种清流涌入之感。 这人的内力,和自己的倒是有些相似。 “你这中毒已久,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法子解毒?” 李莲花还没有说什么,方多病就替他回答了,“他哪里是没有法子,他是根本不想活下去,好不容易找到了救他的忘川花,他转手就送给别人,自己搞成这样。” “小宝,忘川花本来也只能有三成机会解我的毒,倒不如把它留给有用的人。” “你错了,万物利于己方为有用,利于旁人则为无用,我看你体内内力虚空,但你的内力却又精妙,若多些内力傍身,你或许还能撑一段时日。” 东方不败松开他的手腕坐到一边,方多病急切地问他,“什么?你可有什么办法?只要你能救他,我可以给你任何东西。” “能给多少银子?” 东方不败缺钱,若是救了这人得了黄金万两,那他岂不是赚大了。 “我天机山庄最是有钱,只要你治好他,尽管提。” “成交,我自当尽力,不过我初来乍到,没有个落脚的地方,还得请二位收留我一段时日。” 方多病爽快答应,“这个好说。” 李莲花失焦的眼睛低垂着,没抱什么希望,但方多病若能因此没那么伤心,他倒也愿意配合着人治上一治。 但他知道,总是徒劳的。 寒冬难抵春意暖03 东方不败为表诚意,给李莲花灌了内力入体,方多病瞧着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好了不少,眼睛也慢慢有神起来。 李莲花看清了东方不败的脸,开口道谢,“我好多了,多谢先生。” “我记得跟你讲过我叫东方不败,叫我东方即可,我既然答应了这位少侠要救你,冲他说的那些银钱,我也自当尽力。” 方多病本不太放心李莲花和东方不败独处,但天机山庄来人让他尽快回去,他也只能千叮咛万嘱咐李莲花要小心为上。 天渐渐黑了,东方不败摸了下有些饿的肚子,又看了一眼李莲花桌上应该是上一顿的剩菜,有些难以言喻的嫌弃,“李先生,这…到晚膳的时候了,我带你出门吃些东西?” “何必麻烦,我做。” “哎…等等,你这身体刚好上那么一点,哪里能操劳,我请客,咱们去镇上吃一些。” 东方不败生怕他反悔,趁人不注意又把他拉到怀里轻功飞走。 李莲花看这人抱自己都快成了习惯,也没阻止,毕竟将死之人,丢些脸面又何妨? 到客栈的时候东方不败还很是大气地包了一间厢房,痛快点上自己喜欢的菜,又让李莲花自己点些喜欢吃的。 点完后小二退下,东方不败点的全是素菜,李莲花点的几乎都是甜口,个人口味一目了然,但只食素的江湖人并不常见。 “我本就一将死之人,东方公子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虽名为神医,但那点子三脚猫医术,说出来当真是贻笑大方的地步。另有一神医曾断言我活不过一个月了,公子倒不如吃饭了完饭就离开。” 东方不败看他说着说着又逐渐失焦的眼睛,叹了一口气,从荷包里掏出一颗药丸扔进他嘴里。 这药丸跟着他一块穿过来了,应该还能有些用处。 李莲花感觉到今日东方不败给他的内力正被药丸的药力催化,生机之力在他体内炸开,东方不败起身,手蓄起内力放在他后背继续替他输送内力。 这些内力对他来说只是零星几点。 李莲花觉得身体轻快不少,既是诧异又是感激地看向东方不败,“这…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东方公子。” 这同时让他也对东方不败的身份更加好奇。 这般浑厚精妙的内力,他所见到的人几乎没有能与他匹敌的。 笛飞声都有待商榷。 李莲花本就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东方不败也不怕他调查,毕竟什么都查不到。 一桌菜只吃了个三四成,两个人一个因为只食素饭量小,另一个是因为中毒导致脾胃受损吃不下太多东西。 东方不败让人都打包了,拎着一个大食盒,和李莲花慢慢走回了莲花楼。 “这都腊月了,你这小楼怎么这么冷?” 东方不败不太爱用内力护体,特别是浪费在取暖这种只需要多穿两件衣服的小事上。 “你还怕冷?” “我为何不怕冷?内力修炼不易,自当珍惜。”东方不败拢了下衣服,但天色已晚,成衣店也不会开门。 “说得有理。” 若他年轻时珍惜一些,不把内力浪费在小事上,是不是如今也不会活得这般狼狈? “李先生,我该住哪里?” “二楼,小宝不在,你去二楼住就好。” 东方不败跟他说了句晚安就去二楼休息,李莲花靠着东方不败的内力难得睡了个安稳觉,没有因为毒发半夜咳嗽扰人安眠。 但早上咳嗽的两声还是被东方不败听见了。 “你不会染了风寒吧?这如今天还冷,你穿得这么单薄自然会咳嗽。”东方不败起来用冷水洗漱后冻得一张俊脸都快没了知觉。 他看见李莲花去柜子里翻腾了几件衣服,最后捞出来一件银灰色狐裘,上面还有些暗色斑块,还有些浅浅的血印。 东方不败看他披上狐裘后脸色没那么白了,将炉子上的热剩菜端下来简单和李莲花吃了几口,“那位方公子今日会来吗?” “不晓得,小宝素来都是不打招呼就出现在这里,偶尔也把我吓一跳,但他每次不会隔太久,想必应该快回来了。” “我初来乍到连个换洗衣物都没有,今日我去城里买些衣饰,李先生可否跟着我去掌掌眼?” 李莲花看东方不败的确是什么都没有,点头应下,“说得有理,是我疏忽。” 东方不败还有不少银子,买些衣物是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的,至于问方多病的下落,单纯是想要点定金。 李莲花觉得自己身体的状态跟七八个月前的自己差不多,没有那般虚弱,如今跟着东方不败逛街都没有很累。 但他看见东方不败拎了一件黑得锃亮的貂裘朝自己比量了一下,又挑了件灰狐裘,又拿了件兔毛大氅。 说是给自己买衣服,三件大氅给了李莲花一件黑貂裘,剩下的冬衣也很是大方地分给了李莲花不少。 光是衣服就花掉了他两百多两,东方不败咬咬牙,头一次觉得钱是个极为珍贵的东西。 纯黑的貂裘穿在李莲花身上有种高贵神秘的气质,比起容易弄脏的白色狐裘,李莲花的确更喜欢这件不易脏且极易打理的黑貂裘。 东方不败很少有这样平和安静的时候,平日里日月神教事情众多,他处理地厌烦了便要大发脾气,或许是李莲花真的太过温柔,他也没有在他面前展露自己不太讨人喜欢的一面。 方多病果然下午就来了,他看着李莲花好了不少的脸色,眼中的神采跟自己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差不多,他就更燃起希望。 “东方公子,您真是妙手回春,这是定金一千两白银,每等李莲花状况好一些,我就付一千两酬劳给您,等李莲花病愈解毒,我自当奉上黄金万两。” “方小宝,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有钱了?那个时候还天天在我楼里蹭吃蹭喝,我可跟你说啊,没有几千两的我可不愿意。” “我说你这老狐狸,是银子重要还是命重要?” 李莲花笑了两声,眼里是慈爱之色,“自然是银子重要咯。” 寒冬难抵春意暖04 李莲花洁癖症犯了,又开始上上下下打扫屋子,拿着一个小扫把到处清理。 东方不败和方多病在门外的一棵树旁边闲聊,“你说的那个忘川花,当真可以救他吗?” “药魔说可以,虽然没试过,但这确实是唯一的希望,他前日把忘川花拿给了陛下,不知道陛下有没有服用。” 方多病有些惆怅,他昨天回家,方尚书说皇上突然对之前的事情概不追究,还要提拔他,但是对昭翎公主和他的亲事只字不提。 毕竟他是反贼的儿子,皇帝的心还没这么大,能把女儿嫁给他的地步。 “那就是还可能没有解毒了…” 他若有所思地扶着下巴,最后走进有点漂浮着尘灰的莲花楼,李莲花也正蒙着一张脸,只露出一对漂亮的眸子,“还没打扫完,你和小宝先在外面玩一会儿。” 东方不败的样貌看上去也就和方多病差不多,虽然说话做事都显着和年纪格格不入的成熟,但李莲花目前还把他归类到方小宝一类的孩子。 “我出门逛逛,可能晚一些回来,你不必等我,关上门睡觉就好。” 李莲花扫帚立马竖在那里,手扶着木柄眼神探究,“你要做什么?” “今日听说城里有灯会,我去看看,快过年了,我还没在这里过过年,买点过年需要的东西也行啊。” 这话里话外是很实在的样子,但李莲花却是不信,“当真?” “我人生地不熟的我能跑哪儿去?” “也是,你去吧,回来了直接去二楼休息就是。”李莲花摆摆手,又忙活自己的去。 方多病在跟狐狸精玩,看到东方不败离开也没太在意,但李莲花打扫半个时辰之后东方不败还未归来,狐狸精也玩累了自己去喝水,“东方公子呢?怎么还没回来?” “他没告诉你他要出去吗?他说城里有灯会想去看看。” “没啊,我们刚刚说你把忘川花给了陛下,陛下的毒似乎还没有解,他就出去了。” 李莲花瞳孔微缩,扫把一扔,“坏了!” “方小宝,快走,去皇宫。” 但东方不败的速度很快,拿了李莲花楼里的地图就轻功赶往皇宫,李莲花就算是在李相夷时期也仅仅用婆娑步行进短途,而东方不败的葵花宝典内力悠远绵长,提气后可行很久的路途。 二人骑着快马,紧赶慢赶到皇宫附近的小树林时正巧看见一个红影飞快掠过去。 李莲花连忙调转方向,马儿都快累死了,他只能追着东方不败的身影用婆娑步去赶。 东方不败成功在太医院偷走了即将入药的忘川花,这花迟迟未被皇帝吃掉,是因为其阴草剧毒,太医们扭扭捏捏生怕把皇帝毒死了自己陪葬,所以一直在到处找最合适的药方来缓冲阴草服下时对皇帝身子的伤害。 然后这花就被眼尖的东方不败看见,他随意找了只野猫一脚踢翻盛放忘川花的盒子,在皇帝经过的路上这忘川花正巧野猫‘没抓住’掉到他手里,皇帝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见野猫再次袭来叼走了忘川花。 “追,快把忘川花拿回来!” 去追花的人是轩辕萧,东方不败看这个白发严肃的首领觉得不是什么善茬,揪下两丝忘川花的花瓣放在猫猫嘴边,又扔了一朵根茎相似的花朵踩烂了冒充忘川花。 等轩辕萧追过来把野猫带给皇帝时,太医来检查猫猫嘴角的花瓣,确定是忘川花后皇帝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给我打死这个畜牲!” 但“吃了忘川花”的猫猫力大无穷,反咬了皇帝一口后极为迅速地消失在黑夜之中,若轩辕萧一直追过来,还能看见这只通体黑黝黝但眼睛圆圆的小猫正在东方不败身边讨巧卖乖。 喂了点葵花宝典内力,猫猫的速度更胜一筹,加上东方不败又给他喂了小鱼干,在猫猫眼里他就是伟大的王。 “你要跟着我吗?” 东方不败将忘川花装进刚刚顺手拿的盒子里,又喂了小猫一条鱼干,猫猫“喵”了一声,讨好地用头去蹭他的身子。 “真乖,给你起个名字吧,你这么黑…就叫阿花如何?” 小猫又叫了一声,东方不败把他放在手里,带着忘川花和阿花往莲花楼里赶。 皇帝气个半死,这全程都是一只野猫作祟,他本来以为是李莲花干得,但他完全被排除了嫌疑。 只能自认倒霉。 太医们惶恐地跪了一片,皇帝觉得哪里都不顺心,还是选择了原谅这群人,“先起来吧,最近赶快研制解药,今日的事便能一笔勾销。” 他的身影犹如苍老了十岁一般,佝偻着腰被轩辕萧扶着。 东方不败比李莲花快很多,他甚至有时间带着阿花去河边用香胰子洗干净,又给自己打理了一番,披散了一头如瀑的长发抱着被他用内力烘干的小猫稀罕地不行。 “你去皇宫了?” 李莲花有些气喘,看到桌子上的忘川花更是呼吸一滞,“你怎么把它弄出来的?” “当然是靠阿花呀。”东方不败抬了下怀中小猫,细细地把阿花偷出忘川花以及偷梁换柱的事情告诉了李莲花。 “你…” 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法子皇帝自然不会怀疑是他干得,就怕会连累方尚书和方多病。 “李先生,三成也是机会,何必把这机会让给别人?有我的内力辅助,至少能保证在五成以上的机率,你安心治,我也好拿了钱走人。” “你,很着急走?” 李莲花倒不是想挽留他还是什么,但他来历不明,行踪最好还是能探听清楚。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待人不太热情,也就对那个方少爷柔和一些,像我这种陌生人你怕是避之不及,既然如此我倒不如离你远点。” 李莲花一噎,这短短两日东方不败算是看透了自己,他讪笑,“先生在这住着便是,本来救命之恩就该涌泉相报的。” “你这身无长物,除了方少爷还能出得起一些银钱,你有什么?” “这座楼?还是这只狗?” 东方不败逼近几步,倾身过去,与他的距离不过一寸,李莲花甚至能看见灯光下他脸上有点点痕迹的绒毛,呼吸都放轻了。 “李神医,其实我觉得你长得还不错。” 寒冬难抵春意暖05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呀。” 李莲花说话已经不利索,东方不败怀中的小猫乖乖窝在他怀里,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李莲花腰间平安扣上的流苏。 但流苏主人因为过于震惊,身子突然后仰,还是被东方不败一手揽住,“李神医,你在紧张什么?怕我让你以身相许吗?” “简直是胡言乱语,你我都是男子…” “那又如何?” 东方不败松开手让他自己站到一边,阿花伸着爪爪向李莲花的方向,东方不败挠了挠它的肉垫,“阿花,你这是要叛变?” “喵!” 李莲花想接过猫咪,但有点不好意思,但最后还是阿花一直喵喵喵得没完,东方不败才明白过来他是想要李莲花的平安扣…上的流苏。 李莲花难免有些失望,他取下腰间的平安扣,抬高了后在阿花面前一直晃动流苏,阿花的小爪子随着流苏摆动,两足立着,前肢还一直去抓流苏,属实可爱。 不远处的狐狸精跑过来扒拉了一下主人的衣摆,嘤嘤两声。 “这是我的猫,李神医还是去陪你的狗玩吧。”东方不败颇为小气地抱走阿花,轻功一点直接在树杈睡着。 李莲花轻叹,“我没有怪你,我也知道你是为我着想…” “你想多了,我只是想快点治好你,我好拿下黄金万两,你的命…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东方不败冷血冷情,在没真的喜欢一个人之前,他的眼中只有利益之分。 这话是实话,但说出口后的确让人心里有些不舒服,心口像是被带着锈的菜刀划过一样,杀不死他却让他膈应的难受。 加上李莲花也不像杨莲亭那样喜欢讨巧耍乖,那样冷淡疏离的性格,一时之间东方不败还真的难以喜欢上他。 但奇怪的是,心里似乎有道声音,让自己去救他。 同样,李莲花心里也有个声音让他亲近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有些抵触,便真的抱着阿花就在树杈睡了,腊月的天夜晚尤为寒凉,加上东方不败又是个不爱用内力护体的人,没多会儿李莲花抱着被子出来。 他还是先心软了。 “东方先生,夜里凉,回屋睡吧。” 东方不败在树上翻了个身直接背对他,抱着阿花的小身子继续睡了。 人家不搭理自己,李莲花也没有自讨没趣,又抱着被子进屋,刚刚站门口灌了一点冷风,又让他嗓子发痒忍不住咳嗽起来。 东方不败抚着阿花身子的手停顿一下,坐起身看着窗纸上李莲花的剪影,忍不住踹了一脚旁边的树干,跳下去推开门进了屋子。 李莲花正坐在床上看着他,烛光昏暗,东方不败依稀能看见他有些诧异的眼神。 只见挂着一头白霜的东方不败走近,黑影覆下挡住了李莲花的光,他伸手在李莲花的身上几处穴位扎上针,把内力引进去又给他塞下一颗药丸。 全程东方不败一句话都没有多说,李莲花则是被他封住了哑穴一句话都说不出。 “施针半个时辰,你且在这里坐着,乖乖听话,你若是不想看见我就配合治疗,你的毒虽然难治,也并非治不了。” 东方不败又踱步到桌子前坐下,拿起忘川花端详一阵,“这花,你说我现在直接塞到你嘴里,会怎么样呢?” 说完这话的时候东方不败看见他眼皮抬了抬,但体内东方不败的内力以及药丸的药力在和碧茶之毒对抗。 “我的内力只能帮你恢复元气,药丸辅助,他们是解不了你的毒的,还是要用这朵花。” 东方不败等得有些无聊,打了个哈欠趴在桌子上逗阿花玩,李莲花也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有些话他说不出来,目前来看,也没必要说。 到时间了东方不败就取下他身上的针,一手抱过跳上来的阿花直接往外走。 “先生要去哪儿?这么晚了,还是去二楼休息。” “要你管,治你病拿他钱,我做我该做的,你乖乖配合,我拿钱走人,钱货两讫就最好。” 东方不败觉得自己运道不太好,上辈子惨死,这辈子一穷二白,赚个钱都这么不容易。 李莲花的确感觉到身子舒坦不少,东方不败的内力养人且补元气,他从衣柜里拿出貂裘,“天冷,若先生执意要走,那就穿得暖和一些。” 俊颜转过来盯着他手里的貂裘,走过去把衣服拿在手里,微微一抖就披在李莲花身上,不顾这人的错愕,东方不败坏心眼子又起来,迅速在他脸侧摸了一把。 “哎…”李莲花不知道他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被摸到的地方一阵酥麻的奇异之感溜过。 始作俑者抱着小猫跑出门,再看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 李莲花感受到貂裘裹紧后带来的温暖,小脸掩在毛茸茸的领子后面,轻笑出声。 这莫非是传说中的刀子嘴豆腐心? 嘴上说着划清界限,行动上却关心人,但他没有觉得有什么别样情愫在里面,对东方不败以身相许的话也只觉得是个玩笑话。 但刚刚那棵树上没有了东方不败的影子,李莲花还是有些担心,他这样怕冷的人穿得单薄,外面月光也不见分毫,应该是要有阴雨天。 湿冷湿冷的,粘在人身上只会让人更加难受。 他刚踏出门一步,东方不败就突然出现在他身侧,在他的耳边吹气,“李神医这是在担心我嘛?” 李莲花耳朵开始升温,他清晰感受到耳朵逐渐变得滚烫,“我这不是怕东方先生冻得感染风寒会传染给我,药汁子苦涩难以入口,且是药三分毒,能少喝就少喝。” “哦?你这身子…还差药汁子的那几分毒性?李神医,我觉得那黄连够苦,还清热解毒,或许多喝一些,把你的碧茶都能逼退也说不定呢。” 东方不败蔫坏,看见李莲花一直在躲闪,他就一直凑近,等李莲花实在受不了转头与他相视,就看见这人笑弯了眉眼。 “李神医,你耳朵好红,是在害羞吗?” 寒冬难抵春意暖06 李莲花意识到自己好像被这人耍得团团转。 从前只有自己耍别人的份儿,哪里有这样窘迫的时候? 方小宝总叫自己老狐狸,要他看,这东方不败才是个实打实的万年狐狸精。 心智和容貌上都很符合这个设定。 “东方先生不生气了?” 李莲花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但东方不败穷追不舍,“李神医,我生不生气的,你当真没看出来?我以为李神医玲珑心思能看透人心的。” 东方不败存心逗他,李莲花也没有在这方面被人弄得应对不上来,那句“未婚妻跟人跑了也说不太出口”。 他就怕自己一说出来,东方不败立马接上一句“哦我知道,肖紫衿的未婚妻乔婉娩对吧?” 肖紫衿如今仍嫉恨自己,阿娩也似乎态度没有过于坚定的选择肖紫衿,他即使知道乔婉娩已经不爱自己,但她一直愧对自己的心思已经让肖紫衿极为不满。 他也没有别的心思,但也不希望因为这个惹得肖紫衿耿耿于怀,况且这种流言蜚语传多了对谁都不利。 “李某哪里比得上东方先生巧舌如簧,天色已晚,先生还是赶快回二楼休息。” 李莲花逃一般跑回一楼房间,耳朵还是滚烫的。 故意撩人的东方不败轻功一点跳到二楼,安稳睡到第二天辰时,李莲花站在他门口徘徊许久还是敲响了门。 东方不败松散着寝衣露出里面肌理分明的胸膛,倚在门框上,满头青丝随意披着,眼睛半睁似乎很是困倦。 “李神医,一大早的扰人清梦,你有什么事?” “我是想来叫你用早膳。” “我不吃早饭,李神医也无需费心我的饭食,我饿了自然会吃,你该怎么吃便怎么吃。” 阿花从屋里出来,咬着李莲花的衣摆,因为它肚子饿了。 “你没有喂小猫?” “她叫阿花。” “……” 叫什么不好,一只这么黑的小猫竟然叫她阿花?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李莲花弯下身子伸出手让阿花爬到自己掌心,小猫没有很大,一只手完全托的起来,“我带着阿花下去和狐狸精一起吃一些,若先生不需要,我以后自然不会扰先生清梦。” “李神医身子不好为何不多睡一会儿?养精蓄锐养好身体最是关键,不如回去睡个回笼觉。” 李莲花摇头,“睡多了也不舒服,倒不如起来坐着喝茶。” “碧茶之毒是什么味道?茶的味道吗?” “并不是,当时混在了酒里,我也没有印象它到底是什么味道。” 碧茶在他体内盘亘十年,各种苦楚知道其滋味,但提起它的口感… 他五感退化,记忆力也大不如以前。 总是纠缠于过去总是无益的,倒不如珍惜当下,但面前的人似乎比自己看得更开,有一种烂命一条就是干的疯感。 夜闯皇宫用野猫调虎离山,还偷梁换柱了真的忘川花 李莲花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过这人虽然有些乖戾的样子,但他没什么恶意,暂时可信。 [这里是补充的内容] 东方不败慢慢发现了不对劲,这两日动用内力后身体总是渐渐发烫,他以为是什么重生的后遗症,但在身下抬头的次数越来越多后他发现了不对劲。 那热感是葵花宝典内力带来的情毒,他随意动用内力会积攒越来越多的情毒,他现在还没有到发作的时候,一旦情毒爆发,得不到缓解的自己只有筋脉爆裂而死走火入魔的下场。 他本心不坏,他有些怕自己情毒上头会伤了李莲花,所以从这日开始就与李莲花刻意保持了距离。 李莲花瞧着他时时保持了三步远的距离,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让他觉得有些奇怪,特意的疏离让他心里有些诡异的不适。 方多病并不觉得有什么,东方不败本来就是江湖陌路客,若与他们太过亲近反而不合适。 李莲花活过了本该撑不过去对我一个月,关河梦看到气色不错的他时还有些惊讶,探上他的脉象才发觉他体内不但有生机之力,还有不知名的药力替他抵抗碧茶之毒。 只要有这种药丸在,即使解不了毒李莲花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那位江湖上突然冒出来的东方不败身上藏了太多秘密,他对这药丸十分感兴趣,便走近去问他,“东方先生。” “关神医,有何指教?” “没什么,就是想问您给李神医服用的药丸可是自己研制的?” 东方不败哦了一声,“这药丸是我内力相符的适配之物,除却必要的药材,重要的便是我的内力。” 还有他的血。 关河梦难免有些失望,这药似毒非毒,药力很猛,却真的是不可多得的东西。 “如果关神医需要,我可以把药方写给你,但不知道这药缺了药引是否还能发挥这样的功效。” “没关系,还要多谢先生慷慨。” 两人有说有笑,东方不败的葵花宝典上的确有不少世所罕见的丹方,关河梦研究草药以及针法已久,倒是能与东方不败有不少共同语言。 李莲花站在门框边看着他俩谈笑风生,对比这两日东方不败的刻意疏远,心里似乎有个解不掉的疙瘩,他思绪飘远,等回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站到了他们面前。 “李神医。” 关河梦本就在和东方不败商议忘川花解毒的事情,他来了倒是也能更好商量,“最近觉得身体状况如何?” “在东方先生的调理下,已经觉得比以往好了不少。” “那就好,忘川花解毒的药性已经能有至少五成能解你的毒,若李神医觉得时间合适,那就我们尽早服用。” 他们也不确定药丸的药力具体能撑多久,能早则早。 方多病恰好也端了汤药出来给李莲花喝,听他们这样说也有点激动,“李莲花可以解毒了?今天就解吗?” 东方不败看了眼李莲花,李莲花正巧回望,还是前者先避开视线,“自然,若想今天解毒,当然也能解。” 寒冬难抵春意暖07 “不必这么着急,我好像又觉得这身体有些不舒服。”李莲花摸着胸口,表情也是一副很痛的模样,“哎哟哎哟,这心口好像有点疼,不知道是不是碧茶作祟。” 这话让方多病有些紧张,上上下下查看他的状况,李莲花貌似不经意地瞟过东方不败,只见他微微有些愣神,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东方不败一是觉得李莲花这模样有些夸张,与他平日的作态并不相像,二是他如今不敢乱用内力,若在一群人面前情毒发作,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事。 “让关神医给你看看吧。” 东方不败撂下一句话,便抱着阿花走出去给它捉小鱼吃。 “欸?最近东方先生有些奇怪。” 方多病看着东方不败的背影冒出这么一句话,他发现这两日东方不败出手用内力的时候变少了,多半是用药丸,但李莲花的状态的确好转不少,他也按约定付了钱。 关河梦给李莲花又抓了方子温补身体,约定好一个月后再来看李莲花的状况,送走关河梦后李莲花朝远处看了看,没有发现人影。 他去哪儿了呢? 李莲花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人影响了思绪,只一举一动都是心思跟着东方不败跑走,没看到人他有些失望,方多病拍了下他的肩膀,“你在找东方先生吗?” “没有,我在看狐狸精怎么还不回来。” 李莲花下意识反驳,方多病看见空空的狗窝,知道狐狸精也是被东方不败一起带出去玩了。 “太阳都快落山了,咱们去找找他们?” 方多病看他眼里透着担心,虽然不知道担心的是狗还是人,但他知道李莲花一般是不会主动提起这些事的。 “也好。” 果然答应了。 两个人先是去了河边,因为东方不败刚刚说给阿花抓鱼吃。 河边只有几件衣服,的确是东方不败的,两人走近去看,便看见了东方不败只穿一件亵裤,裸露着胸膛在冰凉刺骨的河水里静静泡着。 阿花和狐狸精整整齐齐地趴在岸边看着运功逼毒的东方不败,他感觉不到冷,情毒的蔓延让他皮肤温度逐渐升高,注意到有人过来他才收回手,面无表情地看着扰了他运功的二人。 “东方先生,你这是在干什么?” 方多病几乎没在腊月用河水洗过澡,即使内力护体,他也会觉得河水太凉,而东方不败却几乎要赤身裸体地在河里泡着。 “练功。” 南方的树四季常青,一片绿荫下,东方不败的皮肤显得尤为白皙,上面一道道深深浅浅的伤痕也证明他这一路走得也不太平。 狐狸精跑去李莲花身边转圈,阿花舔了下自己的猫爪,还是乖乖趴在那里等主人练功结束。 “关神医呢?” 东方不败还想找他问些事情的。 “他走了,一个月后会再来。” 方多病如实回答,东方不败支着下巴若有所思,又问道,“他住哪里?我去找他可算打扰?” “应该不会,我想关河梦应该挺欢迎你的,毕竟我看你们俩聊得还不错。”方多病刚要给他报关河梦的位置,却被李莲花打断。 “关神医不是说要闭关炼药?这样贸然过去怕是不太妥。” “他说过吗?”方多病沉了下眼皮反问道,“我怎么不记得?” “你这个记性能记得什么?我问你,你娘上次让你去给你小姨送新做的机关麒麟你可送去了?” “坏了,我忘了,你怎么不早提醒我,完了完了!我先走了!” 方多病火急火燎地离开,只剩下东方不败与李莲花。 东方不败从水里出来,已经湿透的发尾被他简单盘在脑后,套上中衣和外衣又穿上鞋,抱上阿花便打算去找家客栈投宿。 “东方先生,如今为何连话都不愿与我多说一句,可是李某惹得先生不快?” 李莲花憋了很久,还是没憋住问出了这句话。 “与你无关,最近内功出了岔子,所以暂时不能随意把内力传到你体内,若方少爷要扣诊金,我也是认的。” 他看见东方不败甚至没有用内力把头发弄干,对他的话自然信了大半,犹豫许久,他一言不发地走上前探上东方不败的脉。 “这…” 李莲花蹙眉,似乎是不敢相信还有这样的事情。 “这下可明白了?我的内力既有强大的力量,便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这也是我为何一定要拿到诊金。” 李莲花更加沉默,浓浓的愧疚涌上心头,“都是我的原因,先生还是莫要再给我治了,就怕落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你是想让我半途而废?”东方不败笑着摇头,“我都已经做到了这种程度,岂会轻言放弃?难不…李神医眼红我能拿到这么多钱?” “当然眼红。”李莲花开了个小玩笑,“事成了,东方先生能不能分我一两黄金?你也看见了,方多病那小子一般是不给我钱的。” “他是你徒弟?” “算是吧。”李莲花早已把他当成徒弟。 “那他对你这个师父真的还不错的。” “嗯哼,确实还不错咯。” 李莲花与他说了许多,也不似之前那般疏离,称呼也慢慢从‘东方先生’变成了‘东方’。 猫猫比狐狸精聪明一些,如今正把狐狸精欺负地只能在一边呜咽,而猫猫大王则是趾高气昂地在狐狸精身边喵来喵去,似乎是在嘲讽狐狸精。 “阿花…” 没有小臂长的小猫已经要翻天了,东方不败又叹着气捏着阿花的后颈皮毛教育它,“又开始欺负狐狸精了…你要乖一些,不要欺负老实狗。” 狐狸精赞同地汪了两声,又被阿花的喵喵声呛回去,小猫张牙舞爪,还向狐狸精龇牙。 真是无法无天了。 “阿花,以后要是再欺负狐狸精,就没有小鱼干吃,也没有肉吃。” 阿花并不怕东方不败的威胁,因为李莲花会偷偷喂给自己吃,它极为聪明,佯装答应下来,在东方不败走后又向看过来的李莲花举起了右前爪。 李莲花回了个左手,表示收到。 寒冬难抵春意暖08 阿花偷偷摸摸地与李莲花成了好朋友,东方不败也从那天说开了后也没有刻意疏远李莲花,也没有像之前一样有意无意撩拨逗趣李莲花。 很正经,就像是普通朋友一般的相处。 但某个忽然下雪的夜晚,东方不败的内力变得不稳,他在二楼盘腿坐着一直运功,却迟迟压不下体内的情毒。 阿花看他反常的样子便知道大事不好,三两下跳到一楼去,喵喵喵了许久李莲花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阿花一直扯着他的衣摆往外走,他便意识到是东方不败出了问题。 东方不败面色潮红,咬牙忍着内力乱撞的痛楚,一只手点上几处大穴,却毫无用处。 他看向一边的刀,眉上的汗珠马上要滴落到眼睛里,他拿了一块布巾咬在唇间,趁着意识还算清醒,想再自宫一次。 手里的刀被李莲花抢走。 “还给我…求求你还给我,我真的好难受。” 东方不败滚烫的手拉住了李莲花的手,李莲花被他过于异常的体温惊得后退一步,“不行,这件事坚决不行。” “李莲花,你还给我…再不还给我,我怕是要走火入魔的,我会伤了你,你还给我。” “东方,我该怎么救你?” 他把刀直接扔下楼,握住他的胳膊,“只要你有办法,我一定会救你。” “杀了我…杀了我…” 他不怕再死一次的。 “或者…”东方不败的眼睛失焦片刻,“要我,要我…” 权衡之后,李莲花直接将人推倒在床上,“抱歉…抱歉…冒犯了。” 他凑上去吻滚烫的唇,东方不败微微掀开眸子去看近在咫尺的李莲花,他的睫毛很纤长,眼睛也水汪汪地很好看,鼻骨高耸,怎么看都是极为英俊的。 李莲花的欲念被瑰丽的容颜轻易勾起,男子之间的事情他并非一窍不通,东方不败催得又急,拉着李莲花的手去寻他想要被触碰的位置。 东方不败是有些神志不清的,除却刚刚开始时因为李莲花的生涩和莽撞让他有些不适,到后面渐渐适应,李莲花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为了解决他的困境,还是私心缠着他多来了两次。 等到情毒退去的时候东方不败眼睛已复清明,莹莹水眸一直盯着他,李莲花以为东方不败是后悔了。 “东方…我…” “你竟愿意用这种法子来帮我解毒?” 东方不败是觉得匪夷所思,李莲花之前也算对他的示好拒绝的彻底,为何今日又愿意用自己的身体来帮他解毒? “你救我的性命,我也救你的性命,互帮互助也是…应该的。” “那我是不是以后便不能收方少爷的诊金了?” 东方不败还被他抱在怀里,没了刚刚的迷离,如今清醒的两人都觉得有些不自然。 “方小宝的钱,不赚白不赚,至于我的…这种事,也不能是我一个人来,你说是吗?” “你的意思是…你以后也愿意用这种方式帮我解毒?其实只要一刀解决掉根本,这件事情便能解决的。” 东方不败还是有点不信,李莲花素来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如今却被他拉入凡尘一身泥泞,他未免觉得李莲花亏了。 “若是从前我自然不愿,但东方这么尽心尽力地救我,这一身情毒也算是因我而起,昨晚是从紧急,其实也算我唐突了你。” 两人这番拉扯算是毫无意义,李莲花对于自己渐渐喜欢上东方不败这件事缄口不言藏在心里,而被拒绝过一次的东方不败也没什么心思再问出来李莲花是否喜欢自己的话。 他们俩竟是做起了这种交易。 但两人并没有因为肌肤相亲而变得更加亲密,关系算是变质一般的折损。 李莲花想靠近东方不败,东方不败觉得不能再让李莲花用自己的身子给他解毒,所以一个躲一个追,形成了一个完美的沉默闭环。 “东方…” 这夜,东方不败还是避免不了又发作了情毒,他本在二楼强忍着不出声,想着这次的毒来得不算汹涌,也就想自己强压下来。 但他又忘记了阿花,阿花再一次给李莲花报信,只见人影闪过,东方不败被熟悉的药香抱了个满怀,微凉的唇瓣吻上自己时,他还是忍不住攥紧了李莲花的衣服。 喘息间隙,东方不败将脑袋侧到一边,感受到李莲花用犬齿咬了下他的脖子,有点疼,“五日后关河梦会来,你服下忘川花把毒解了吧。” “你这是想…甩开我?” 东方不败不说话便是默认,李莲花咬得更狠,胡乱扯掉了所有衣物,“为什么?” (因为怕卡审核,所以提前放出来一点) “你不觉得,这些日子你变了很多,已经不像你了?” “那东方觉得,你认识的我是什么样子?冷漠?冷血?”李莲花已经与他纠缠,其实他也觉得自己不像自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越来越把东方不败挂在心上,不仅仅舍不得他手上,还忍不住靠近他,想亲他,还想…那样。 他也觉得自己疯了。 东方不败本觉得自己像见不得天日的藕,在淤泥里觊觎迎风而立的那朵净莲,如今把那朵莲拉下了泥潭,却开始嫌弃它没有往日的纯净。 李莲花喜欢上他,他本该高兴的。 但他不希望他喜欢自己,是因为这场类似皮肉交易的东西。 这样只会让他觉得自己很低贱。 但李莲花又不说出自己已经喜欢东方不败有些日子的事情,在情事上也只会模糊地说上几句,这让东方不败不舒服,自己被东方不败疏离他也着急。 “我不想解毒。” 关河梦到来的前一天晚上,李莲花在身后抱住了东方不败的腰。 “为何?” “就是不想。” “这不是儿戏,你必须解毒。” 东方不败猜到了他的意思。 但他不喜欢猜来猜去。 “解毒了,方多病一直的心愿也就达成,你也能好好地在江湖游走,你不是说你最大的心愿就是养养花钓钓鱼,解了毒,这些时光都可以慢慢消磨。” “可我现在变了心愿。” 寒冬难抵春意暖09 “我想与你一起种花钓鱼。” 李莲花吻在他颈侧,手臂缩紧,又倏地将人转过来与他对视。 相顾无言,回答东方不败的是前所未有的热烈的吻,能在素来冷静自持的李莲花身上看到这种情绪,不只是东方不败错愕地启唇承受,就连李莲花也不信这是自己能做出来的事。 此时已经无关乎解毒。 腰带掉落到地上的时候,东方不败咬了下李莲花的下唇,“你明日解毒,今晚还是好生保养身子,这种事情,不急于一时。” “那,今晚我可否留在你旁边睡?” “你的楼,自然是你想在哪里就在哪里休息。” 东方不败从他怀里出来,自顾自褪了外衣和中衣,忽略掉背后几乎要盯穿他的眼神,他被子一掀躺了进去,李莲花跟随其后躺在他身侧。 淡雅的清香从东方不败领口幽幽传出,李莲花侧过身,一手环着他的腰身,脑袋靠在东方不败的肩膀上。 许是有什么魔力,李莲花一刻钟不到的功夫就睡熟了,人还是半依偎着身边的人,温热的身体和微凉的身体互相汲取着他们所需要的温度。 因为明日要解毒,方多病可能会提前过来,所以李莲花在寅时就醒过来,看着东方不败的睡颜,俯身下去亲了一下他的唇瓣。 觉浅的东方不败被他弄醒,眼睛睁开时还有些模糊不清,面前是放大的李莲花的俊颜,微笑的样子像只狡猾的狐狸。 半梦半醒的东方不败拉过李莲花便与他吻在一处,李莲花跌回床榻伏在他身上,微微喘息着在他耳边说,“解毒之后,我有话对你说。” 东方不败胸口微微起伏,偏头避开他视线之时两人的鼻尖还轻蹭了一下。 “怎么不说话?” 东方不败的沉默让他没由来的心慌,面上也流露出担心的神色,“东方,你…” “你压的我喘不开气,你想什么时候说都好,但现在快下去,你再瘦总还是有些重量的。” 东方不败推了把李莲花的胸膛,这人虽然中毒多年,看着弱不禁风但多年前的底子还好,胸口还有道浅浅的沟壑。 李莲花坐到一边,又低下身子用指腹摸了下他的眼角,长发垂下来被东方不败勾在手指缠绕,“关河梦什么时候过来?” “约莫着辰时。” “解毒之前还是不要进食,效果会好很多,忘川花…你这次没偷走还给皇帝吧?” 东方不败用李莲花的头发去蹭他的脸,痒痒的,但话里话外是关心之语。 “你辛辛苦苦和阿花拿来的,方小宝又看得紧,我是既没有机会,也不敢再弄丢了忘川花。” 阿花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一跃跳上床,也侧躺在东方不败身侧,猫爪碰了下李莲花的手。 “你再睡一会儿吧,我去做些早饭给你吃?” “我不饿,你去一楼歇着吧,不必管我。” “是不饿,还是觉得我做饭不好吃?” “一半一半吧。” “你啊…我去给你买些。” 李莲花买了包子稀粥,东方不败下来的时候只披了一件缥色长袍,李莲花换了一身豆绿色宽袖长衣,一青一浅,给这冬日添了些生气。 恰好方多病过来,看见桌子上的饭菜也毫不客气地坐下与他们同吃。 “关河梦前日就启程,一会儿就能到,他说我们需要个浴桶,李莲花要药浴施针。” “浴桶前两日正好添置了一个,大小应该合适。” 这浴桶是有洁癖的二人受不了情事结束后乌七八糟的一团乱麻,不好好清洗的话东方不败会很难受,加上一身汗珠也需要清洗。 “这么大的浴桶?怕是两个人一块洗都足够了,你们怎么买了这么大一个?” 方多病看着占了大块地方的浴桶,实在想不明白他们为何要买这么大的,“你们俩这是平常一起洗?” “方小宝,胡说八道些什么?” 李莲花的手又开始碰鼻子,东方不败解释道,“药浴是必须,所以我提前让李神医准备了大一些的浴桶,这样也方便施针,若浴桶过于闭塞,针也无法施展。” “原来是这样。” 方多病是旁人说啥他都信,这样完美的说辞他也没理由不信,他先是打开了忘川花的盒子确定李莲花没把它送人,又去小道上看关河梦有没有过来。 李莲花一边往前看,又慢慢凑到东方不败身边,“浴桶小了无法施展?这倒是实话。” “那你与关河梦试试到底能不能施展。” 一语双关,李莲花哑了火,“施针自然空间足够的。” 关河梦来的时候已经又过了半个时辰,他拿出准备好的药包让方多病下去煎药,然后和东方不败一起给浴桶添水。 关河梦如此心甘情愿给李莲花解毒,一是因为这毒的确棘手,对他的医术进步很有帮助,二是东方不败拿了许多丹方换李莲花解毒平安,关河梦识货,自然不会拒绝。 两人烧水添水也是闲得无聊,便有一句没一句搭话,东方不败状似不经意问起,“这毒分千万种,若练功后内力会在体内产生情毒,这可有什么法子解决?” “内力带情毒?这倒闻所未闻,这功法听上去也像邪功。” 寒冬难抵春意暖10 “的确是邪功,他的第一页写着欲练神功,挥刀自宫。但我认识的人并没有自宫,所以一身情毒,关神医觉得应该如何?” 关河梦紧蹙眉头,“您这朋友还在坚持吗?” “对,他目前还在硬撑,但他找了个伴侣,偶尔可以为他缓解下情毒。” “东方先生,是这样…”关河梦犹豫许久后开口,“此计并非长远之计,除却自宫的选择,那就是找到净化内力的药丸,缓解情毒只是一时之计,不能长久。” 关河梦没考虑其他,就事论事说了一遭,他又提醒,“若是用夫妻房事缓解,很可能体内的毒会跟着元阳泄露而被吸收走。” 他没想到东方不败是断袖,也不知他是凤泽,但这话把东方不败吓个够呛,脸色白了又白,又忍着情绪不敢暴露。 “好,我会把话带到。” 东方不败有些魂不守舍,添水的时候险些烫到自己,李莲花发觉了他的不对劲,“东方,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 关河梦拿着金针,方多病端着药罐,将其囫囵倒进浴桶,“李神医,请。” 李莲花只穿了条亵裤坐在浴桶里,方多病取来忘川花,被关河梦拿在手心,“先服下阴草,再服用阳草。” 李莲花按步骤配合关河梦治疗,眼神时不时看向一边发呆的东方不败,但这浴桶里的药气让他觉得有些困顿。 东方不败看着李莲花的头一点一点的,挣扎过后还是昏了过去,方多病急着看他的情况,但东方不败看着金针上被引出的毒血,便明白李莲花解毒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可刚才关河梦说的一番话让他纠结起来。 他坐在李莲花对面盯了这张容颜一个时辰,最后起身找方多病说了句,“楼里好像没有东西吃了,我去买一些。” “好,那我来看着李莲花,东方先生去忙就好。” 东方不败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树林。 他回头看了眼林子深处的那座楼车,他只带了之前的碎银和方多病给自己的银票。 再见了,李莲花。 他总不至于让李莲花刚离狼窝又入虎穴,逃离了碧茶却要染上情毒,他这小身板当真经不起折腾的。 他走了也好,时间久了,李莲花的记性应该是记不起自己这号人物。 他没有带阿花,他不知道自己情毒发作会不会伤了阿花。 不可否认的是,每次与李莲花亲近,都会有发出灵魂深处一般的悸动。 他喜欢李莲花,很喜欢。 喜欢到已经忘却自己前世是个魔教教主,也忘记自己曾经的信念与他并不一样。 他觉得自己亏欠他许多,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欠他什么,但他这么久以来所做得事情,一半为了心中的声音。 另一半… 他很可耻。 他在李莲花第一次拒绝他之后起了征服的心思,到他们俩都陷入漩涡,两人都是无法自拔。 东方不败是,李莲花亦是。 李莲花也在真的忘记过去,记不起乔婉娩,记不起百川院和四顾门,一楼两人一猫一狗,真的很好。 [这里是补充的↓↓] 李莲花的毒被引出来后身体很虚弱,东方不败的药丸本就带毒,所以如今并不适合再服用。 关河梦和方多病都以为他去买东西,但一直等到月上中天,李莲花未醒,东方不败也未归。 但东方不败还没有拿到解毒的报酬,方多病觉得他不会轻易离开,也就没太担心。 但两天过去,东方不败还没有回来。 李莲花也在昏迷了两日后醒来,睁开眼,模模糊糊看见一个靠近自己的人影,他下意识以为是东方不败,伸出一只手想碰一下他的脸,却被人躲开。 “李莲花,你要干嘛?!” 方多病捂着自己的脸,像是被轻薄的小姑娘,“你你你你…别动手动脚的啊。” 李莲花垂下手,有些干涸的喉咙让他说不出话,方多病喂了他一些水,扶他靠在软枕上,李莲花看了眼门外,沙哑着声音问,“东方呢?” “他出去买东西了,还没有回来…”方多病后知后觉他好像离开了很久,“都去了三天了,怎么还没回来呢?” “三日?!” 李莲花的脸瞬间白下来,“他走了三日,一直没有回来过吗?阿花呢?阿花还在家吗?” “阿花,它在啊。” 阿花听见有人叫它便跑过来,它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主人,整只猫神色恹恹,趴在李莲花身边低低叫了一声。 “阿花,你主人哪里去了?” 阿花听懂了,摇着头舔了一下李莲花的手。 关河梦拿着药进来,李莲花连忙问,“关神医,东方去哪里了?” “我也正纳闷他为何还未归来,他说要去买东西,我刚刚还进城去寻,没有寻到。” 关河梦想起东方不败临走前所问的问题,“也许,他是去找他的朋友了。” “朋友?” 李莲花从未听说过他有什么朋友,“他说的朋友是什么样的?” “这…”关河梦有些犹豫,毕竟事关旁人隐私,“这恐怕不方便说。” “关兄,东方不见了,这不是隐瞒情况的时候。” 李莲花有点着急,忍不住咳嗽两声,“他在大熙人生地不熟,他没有什么朋友的。” “李莲花,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方多病看李莲花这般焦急的模样觉得有些奇怪,这几十天的功夫,两人的感情已经这么好了? “他告诉过我,而且他有伤在身,不宜远行的,关兄,麻烦你将他离开之前的话告知我好吗?” “好吧,他说他有个朋友修炼邪功滋生情毒,在想办法诊治,还说有伴侣在帮他的朋友缓解。” 李莲花大概猜到了东方不败离开的原因。 “我说,邪功所带之毒只能找到药草净化内力,只用房事缓解还会将情毒渡到伴侣身上,虽然不知道会渡多少,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关河梦如实回答,方多病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有些惊讶,“那这岂不是等于判了死刑?我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净化内力的草药,我只听过增长内力的草药。”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净化内力的草药其实在百年前的药方便已经出现过,是在南胤,当时应该是被南胤太子拿去制了药丸,若能寻到就好了,但南胤灭国拜年,南胤太子不知所踪,连墓穴都没有寻到。” 关河梦知道许多南胤有许多古怪的医术,却因为灭国而一同销毁,他觉得可惜,但也无力挽救。 “南胤太子?我们只去过萱公主的坟墓,不过那里的东西大部分都是金银,已经被百川院查缴了。” 方多病看向李莲花,这还是他太祖母的坟墓。 沉默良久的李莲花忽然掀开被子下床,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让本就不暖和的天气更加阴冷。 他没有带东西,连阿花都没有带。 李莲花把汤药一饮而尽,撑了一把油纸伞,随着内心的方向不断往前走。 方多病和关河梦对视一眼,不知道李莲花怎么了,但也跟着他一起出门。 寒冬难抵春意暖11 东方不败并没有走太远。 他揣着许多银票,拿了一张去钱庄换了现银,买了一匹马,马儿往哪里走,他就在哪里停下歇歇脚。 这张过于惹眼的容貌也被他掩住,盘算着三日过去,李莲花的毒是不是解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但他又苦笑一声,这与他又有何干? 这两日没有动用内力,身体姑且还能撑一段时日,若是撑不住了,他觉得与其再受一遍自宫之苦,倒不如来个痛快的,死了算了。 他不想像之前那样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 他想做一个正常人。 第一次毒发来势汹汹,他缩在一处大树旁,拿着刀划开了自己的手腕,将毒尽量逼到手腕处,让它顺着鲜血逼出来一些。 等他受不住、脸和嘴唇都已经苍白的时候才停止。 他浑身无力,颓废地倚在树身,眼皮沉重,额头全是虚汗。 狼狈,太狼狈了。 白色衣袖已经被血染红一大片,东方不败拿出水喝了一口,还是没忍住晕了过去。 有人路过,挑了一下眉头,将人扛了回去。 东方不败醒来的时候入眼一片红。 四周是纱幔,屋内摆设用具皆为上品,他看着已经被包扎好的左手,用另一只手撑起身子坐起来。 笛飞声听到他的动静,走进来看见他的样子,“几日不见,你为何弄得如此狼狈?” “原来是你,多谢。我中了毒,这不是排毒嘛,很狼狈吗?” “你也中了毒?怎么做我对手的人,都中毒了?来人,去把药魔叫来。” 药魔:飞来横锅。 被揪来的药魔咽了下口水,不知道自家喜怒无常的尊上到底要干什么。 “去,探一探他的脉。” 药魔走过去,示意让东方不败伸出手腕。 他没有怎么见过这脉象,有些不敢肯定地说,“这位公子,似乎是在修炼邪功啊。” “这邪功属阴,却内含生机,比李相夷的扬州慢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可惜物极必反,阴阳转合后内力会滋生大量情毒,所以男子修炼此功法…需得,剔除阳根,否则可能会筋脉爆裂而死。很明显,这位公子还是男儿身。” 药魔医毒双修,是当之无愧的用毒宗师,他的一番分析并没有错,东方不败也以为他或许有什么办法。 “可有办法解毒?” 药魔不确定,“解毒并不能根除,除却自宫的法子,老朽别的倒想不起来,但应该是有办法的。” 笛飞声如今帮李莲花已经成习惯,下意识也是想帮东方不败的,所以他让药魔去翻典籍救治东方不败,撂下一句“自己顾好自己”就出了门。 李莲花那里却是急疯了。 他在雨里走了很久,衣服也湿的差不多,刚刚解毒的身体险些要撑不住,还是被方多病硬扛回去的。 “你到底是怎么了?知不知道你刚刚解毒身体还很虚弱?若是再染了风寒,岂不是要难受很长时间?” 方多病一边给李莲花拿来干爽的衣物,一边替他盖好被子,关河梦有事情处理,把药方留下便自己离开。 寒冬难抵春意暖12 “李莲花,你这魂不守舍地到底是怎么了?你与东方先生是怎么一回事?” 方多病是迟钝,但不是傻,他自然知道李莲花这副样子跟东方不败脱不了干系。 “我与他…我…” 李莲花低下头,心里被堵住一块巨石,“他对我很重要,小宝,你可不可以帮我一起找一找他?我想见他。” “好…我派人帮你找。” “不必找了。” 笛飞声从外面进来,还是挺拔如松的样子,看见李莲花的时候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李莲花,你的毒解了?不错,我们终于能再打一场。” 毒血被逼出来之后的面色都不太一样,虽然还是苍白,但依稀看出泛着红晕。 “你说的不必找是何意?” 李莲花对这些没兴趣,他只想知道东方不败的下落。 笛飞声也不是省油的灯,心思敏锐,一下子就捕捉到李莲花对东方不败的在乎,“想知道他的下落?很简单,只要你答应跟我东海再战,我就带你去找他。” “好,我答应你,你带我去寻他。” “跟我来吧。” 金鸳盟 东方不败失血过多身子很疲乏,在笛飞声走后又睡了过去,算是半昏迷,李莲花三人站在他床前的时候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若非微微起伏的胸口,李莲花都要以为他死了。 李莲花坐在他身边,握住了他的右手,笛飞声出声提醒道,“他左手有伤。” 听了这话李莲花连忙掀开被子一角,果真看到了泛着浅红的纱布。 “药魔说,他身中情毒,这伤应该是他为了逼毒才划了手腕,他对自己倒是狠,手筋都快被他切断了。” 东方不败动了下手指,做着梦的他有些不安,猛地从梦境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陷入一阵虚无。 不是一片漆黑,而是一片虚无。 他只记得自己在笛飞声这里,“笛盟主,你在这里吗?” 他耳朵好像也听不见了。 李莲花紧握着他的手,一直唤他的名字,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眼神空洞,他突然又把自己缩成一团。 他觉得自己飘在半空无处落脚,周边也是一片虚空,说出的话也带了从未有过的惶恐,“这…这是哪里!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东方…东方你不要吓我!老笛,快让药魔过来给他看看!” 李莲花将东方不败抱进怀里,不顾方多病和笛飞声奇异的目光,他拍了拍东方不败后背,“东方,别怕,别怕…” 药魔被无颜揪来,颤颤巍巍把上东方不败脉,“回尊上,这位公子情况不妙啊!上午之时情毒也只在他的丹田,如今却是蔓延开来,造成这位公子五感尽失,若再不为他解毒,他就算不为毒毒死,也会被折磨到精神崩溃。” “有个办法!” 药魔想起来一种解法,“既是情毒,自然与人双修则是最好的办法,不过这位公子属阴,需要找至纯至阳的人来为这位公子解毒。” 至纯至阳,除了扬州慢哪里还有别的? 也有,悲风白杨。 至纯至阳,至纯李莲花,至阳笛飞声。 最次,方小宝也是修炼扬州慢的。 还没等笛飞声犹豫,李莲花一口答应下来,“我可以,我可以为他解毒。” “这怎么行呢李莲花,你自己才刚解毒不久,还要给东方先生解毒,你这身体怎么受得了?” 方多病不同意,而且他也觉得这双修的事太过离谱荒谬。 “你看他听得进去吗?” 笛飞声指着有些魂不守舍的李莲花,方多病才见李莲花正不要命地往东方不败体内送内力。 “李莲花你疯了吗?” 他拉开李莲花的手,饶是这么大的动静东方不败也没有太多反应,但扬州慢的内力逐渐发挥作用,他的触感渐渐回归,知道有人在抱着自己,心一点点静下来。 “李莲花,是你吗?” “是我,东方,我在这里。” 东方不败眼前渐渐清明,看清了李莲花那张清绝出尘的面容,如今梨花带雨为自己着急,“你的碧茶之毒解了?” “解了,还未报答恩情,你怎么能先离开?” 笛飞声以为李莲花还喜欢乔婉娩的,如今看来,似乎另有人选。 他顿时觉得还是自己的眼光毒辣,旁边这个毛头小子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药魔低着头恨不得现在又聋又瞎,万一李相夷要把他灭口可怎么办?本来碧茶就出自他手,现在又知道了这样的事情,他会不会新账旧账一起算啊。 “药魔说,你体内的毒…” “没有那个必要。”东方不败很坦然,他两辈子经历了太多,生死都于他来讲不太重要,“该死的时候,我不会畏惧,我前两日是在想,若是我放完这一身的血,是不是就能见到黑白无常?” “你不会死的。” 李莲花将他抱在腿上,东方不败靠在他肩头,说话有气无力,是个十足的病美人,“我说过,你不是我解毒的工具,除却双修的法子,其实还有两个办法。” “一是自宫,二是废了一身的内力功夫。可是李莲花,我不想,为了这身内力武功,我付出了太多的代价,我不想舍掉。” 屋内的人已经识趣地离开,李莲花与他十指相扣,蹭了下他的额头,“我从来没有觉得我是你解毒的工具,我本来想要在解毒后告诉你,我心悦你。但我醒来之后没有见到你,看阿花还在,我还以为你会因为阿花留下来。 可我错了,你不要阿花,更不要我了。 东方,我好像没有能留住你的东西,但你能不能看在阿花的面子上,不要走?” 东方不败伸手碰了一下他的脖子,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凉了,“其实,我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我爱过别人,李莲花,我曾经爱过一个人,我为他死了一次。” “你也说了,那是过去,江湖之中,又有谁不知道李相夷与乔婉娩的事情?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何必缅怀于过去。” 李莲花不在意他爱过谁。 “我没有活下去的力气,很累,真的,活着真的好累。” “是啊,活着好累,身中碧茶之时我也觉得好累,每时每刻都想着去死,但当时我要找师兄的尸首,看我发现,到头来全是一场阴谋,我是个笑话。” 李莲花与他一句一句地聊着,“我找了十年的师兄的尸骨,最后是我将他变成了一具尸体,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回答他的是东方不败越发滚烫的皮肤,李莲花将人急匆匆喊进来,药魔也被这情况惊到,“李门主,事不宜迟,您…带着这位公子进房去吧。” 李莲花没有异议,抱着人就进了里间,反倒是笛飞声和方多病面面相觑,有些尴尬地对视一眼,然后各忙各的去。 “李莲花…” 东方不败眼角滑落几颗泪珠,后面不太中听的话都被李莲花堵在唇间。 …… 等房门被打开,李莲花抱着又睡过去的东方不败出门,“方小宝,你回天机山庄去,我带着东方回家。” 笛飞声看了眼药魔,后者识趣地上前替东方不败把脉,“公子的症状好了些,若要稳定下来,至少要两日一次…” 他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叮嘱这种事情,药魔老脸一红,“最好还是日日都来。” “他们俩这身板如何能日日来?岂不是要被掏空?”方多病说完之后又快速捂上嘴巴,看了眼李莲花的脸色。 还好没生气。 “说得有理,东方失血不少,得抓些补气血的药材,药魔,麻烦了。” “李门主客气。” 笛飞声点头示意让他可以下去,“李莲花,你认真的?” “自然,其心可见日月。” “那你这算不算欠我一个人情?我把他扛回来的时候他可浑身是血,半条命怕都是要没了。” 李莲花托着东方不败后背的手又紧了两分,“我欠你个人情,以后自然会还。” “没关系,你只需要与我再战一场就好,若是他能恢复,你们俩一人与我战一场最好。” “回头再说吧。” 李莲花抱着人离开,方多病紧随其后,拿着药魔给的方子去抓药。 方多病郁闷地在一楼厨房煎药,一边扇着扇子一边想不明白。 自己给李莲花请来的解毒的大夫怎么就要成自己的‘师娘’了? 如今李莲花是在东方不败身边寸步不离,煎药的活儿便落在了方多病身上,他上二楼之时李莲花还握着东方不败的手,接过药碗将药吹凉,才把药喂下去。 药魔说,他的毒控制不住的原因是因为前段时间内力耗损过多,这些内力的去向李莲花岂不知是在哪里? “方小宝,一会儿便回去吧,你在这里也不太方便。” “你们要不要跟我回天机山庄?天机山庄药材足够,你们俩身体都太虚弱,还需要好好养着。” 李莲花摇头,“你也看见了,终究是不便,你且回去吧,随时注意江湖和朝廷的动向,遇事机灵些。” “那我先走了?过两天再来看你们。” 寒冬难抵春意暖13 东方不败是被阿花挠醒的。 阿花几日没有看见他,便一直拿着小肉垫去摸他的脸,很痒,直接把东方不败痒醒。 “阿花。” 东方不败一手拎过小猫,撸了一把,“阿花,有没有想我?” 李莲花端着粥和小菜上来,看他和阿花亲昵,酸溜溜的,“只问阿花,不问我吗?” 东方不败发丝有些凌乱,李莲花伸手替他捋顺,又把阿花拿到一边,自己凑过去,“都是花,东方先生何时能想起我几分?” “李先生不是说,你我都是男子,以身相许的言语都是胡乱之言吗?” 回旋镖打在自己身上,李莲花一噎,耍赖着环着他的腰靠在他肩膀,“说这话的人是两个多月前的李莲花,冬日的李莲花脑子不清楚,还中着毒,一直胡言乱语。 我就不一样了,我不但碧茶毒解,这如今春意盎然,整个人神清气爽脑子也灵敏,发现以身相许才是上道。” 他听方多病说过这人有一张巧嘴,如今来看,方多病诚不欺他。 “饿了。” 李莲花十分上道地端起粥喂给他,解毒之后他放调料也有了分寸,做的菜也没有之前那么难吃了。 “吃饱了吗?” “嗯,吃不下了。” “我陪你下去散散步如何?” “也好。” 两人把小楼停在林子里,李莲花主动牵过东方不败的手,在街道走着。 这个镇子晚上也是热闹非常,一路的灯盏照得如白日明亮,这里没什么人认识他们,但他们的俊颜不惹人注意还是很困难的。 当李莲花冷着脸收走了扔在东方不败怀里的荷包时他再也忍不住,让东方不败在原地等候,自己去买了一只荷包。 东方不败站在原地笑着去看浑身冒着醋意的男人,看他被灯光撒了一身的金辉,有些恍惚。 好像记忆中也有这么一个人,替他买来街上的时兴玩具来逗自己开心。 “皇甫连…” “我找到你了。” …… 李莲花也似乎有股奇异的感觉袭身,瑟缩一下身子后猛地转身看向东方不败。 脑子记忆涌现,他朝着心上人走去。 每一步都很慎重。 “龙冕。” “我在。” “我们回家?” “好,回家。”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李莲花知道东方不败不会走了。 既是前世缘分使然,那今生又有什么理由分离? 情毒的解药就在墓中,只等着他们去取。 但李莲花似乎是不着急,每每到晚上就死皮赖脸爬上东方不败的床。 “李莲花!我现在没事儿!” “但我摸着你还是有些热,还是要注意一些的。” “轻点轻点。” 后面只能听见男人的轻笑和床板吱呀晃动的声音,偶尔还能听见闷着的呜呜声和哼唧。 服下解毒丸的那日李莲花还撇了撇嘴。 倒不是他不想东方不败解毒,其中道理懂得都懂,以后怕是还得在一楼住。 因为东方不败记仇,他还记着李莲花拒绝自己的事情,偶尔躲着情事的时候都要拿出来跟李莲花无理取闹一番。 李莲花心里门儿清,但前世对我遗憾以及他们相遇太晚,总是让他情难自禁地与他贴在一处。 方多病都没眼看。 五月份的时候,他们又接到了乔婉娩和肖紫衿的婚帖。 因为上次的婚礼被角丽谯搅和,并未礼成,肖紫衿不想委屈了乔婉娩,又举办了一场婚宴,与上次不太一样的是,李莲花如今是座上宾。 婚礼当天,李莲花拿着准备的新婚贺礼——一套茶具,别的便什么都没了。 肖紫衿看到李莲花的时候还是有些紧张,而且此次婚礼乔婉娩与他一同在前面招呼宾客,彰显江湖儿女的热情大方,他怕乔婉娩看见李莲花还是会忍不住对他动情。 可他发现今日的李莲花极为老实地坐在席位上吃菜喝酒,偶尔与方多病闲聊两句,剩下的时间都靠在那日刑台上出现的红衣公子身边。 他端着酒杯和乔婉娩走过去敬酒,“门主,之前是我的不对,紫衿再次向您道歉。” “紫衿,都过去了。” “相夷,之前紫衿多有得罪的地方,我在这儿与他一同向你道歉。” 东方不败捏了下李莲花腰间的软肉,后者吃痛,冲着新婚夫妇无所谓一笑,“乔姑娘不必这般客气,大家都是老朋友,一些小事不足挂齿,你说对吧,阿败。” 没错,兜兜转转,李莲花还是觉得阿败更为亲切。 新婚夫妇敬酒的手迟钝在原地,有些没反应过来,但乔婉娩看见李莲花眼底的温柔情意,还有化不去的浓重爱意,她在过去的李相夷眼中没有见过,只在肖紫衿眼中见过。 原来,李相夷也会这样爱一个人。 年少情意懵懂被事业消磨,欢喜不再,徒留遗憾。 “他喝多了,净说废话,但还是要祝二位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李莲花的确有点上头,若非大庭广众之下他可能就靠在人身上了,东方不败说完话后他肯定地点点头,“阿败说得没错,祝你们长久。” “多谢门主。” 晚上回去的时候李莲花有些怅然若失,上辈子好歹有个合婚庚帖,这辈子竟是连个名分都没有。 这人两辈子都是个爱逃的,万一哪天惹了他不高兴,又溜了怎么办? 所以他拉着人,又写了一份合婚庚帖。 东方不败最近正在查找嫌疑狗。 因为狐狸精怀孕了,不知道是哪条狗干得,东方不败到处寻找嫌疑狗,他还没找到,就发现阿花有跟流浪猫谈情说爱的迹象。 他们本以为阿花是年纪小,没想到单纯是长得小。 喜当爷爷的二位看着狐狸精剩下的两只白色小狗和两只黄色小狗,便知道了嫌疑狗是隔壁村大白。 阿花这只黑黢黢的小猫生了三只三花,李莲花每日还要准备一堆猫食狗食,莲花楼都快成了百兽园。 夕阳下,东方不败正背对着夕阳喂四只小狗三只小猫,蹲在那里帮着吃不上饭的小猫小狗挪位置,李莲花自身后将他一手抱走,东方不败顺势揽过他的脖子。 “他们要吃饭,你就不用吃了?” 李莲花厨艺好了一点,但没有好到哪里去,然后东方不败就经常找借口不吃或者吃得很少。 “不如我们吃些别的?” “你想吃什么?” 东方不败若有所思,然后附在他耳边说了句,“你说,莲花好不好吃?” “好不好吃,不得东方先生好好品尝一下?” “那我啃一口先试试。” “好吃吗?” “很美味。” “那就多吃几口。” “吃几口比较好?” “我觉得至少吃个四五口。” “可我觉得不够吃。” “没关系,莲花有好几瓣…” 落日余晖洒在一群猫猫和小狗上,它们看着往屋走的主人,想跟上,都被阿花和狐狸精叫住。 “喵”“汪” “不要过去,主人们有事要做,你们都不可以过去。” “喵”“汪” 小猫和小狗们都乖乖继续吃,吃饱了就在门口坐着替主人看家。 屋内的主人还在嬉戏。 ……… [我好像来晚了] [但还好,来得及遇见你] [也来得及爱你] (番外二:寒冬难抵春意暖,完) 番外三:情哥哥攻略手册01 [食用背景:东方不败为莲花楼世界的人,为衡山烟雨池村的一户普通人家,十一岁时村子被山匪洗劫,被刚下山的李相夷遇到。] 衡山的某一处山脚,有跑马的马蹄震动声传来。 李相夷动了下耳朵,背着少师警惕起来,躲在一棵大树后没有出来。 等了一刻钟的时间,从山脚的村子里出现一大群拿着大刀模样凶恶身材魁梧的人。 刀上还在滴血,马儿上栓了铜铃,跑起来叮叮当当,身后还拉了几车洗劫来的牲畜和粮食。 还有几个姑娘。 李相夷刚想出去救人,忽然被人按下肩膀,回头一看竟是单孤刀。 “嘘,别动,他们人多势众,我们不一定会是他们的对手,稍安勿躁,等过会儿我们去看看村子里还有没有活口。” 初出茅庐的李相夷自然要听单孤刀的话,不敢贸然行动,等山匪走远了,他们师兄弟才往村子里赶。 许多屋子燃着熊熊烈火,村民都浑身血迹地躺在地上,死状惨烈,李相夷忽然感觉到有人拽了一下他的衣袍,纯白的布料瞬间被血弄脏,但李相夷没有嫌弃,反而蹲下身子,“你说什么?” “救救我的孩子…” 妇人指了下旁边的水缸,她的孩子就在那里面。 李相夷依言打开水缸,里面的孩子正巧与他对视。 他将瑟瑟发抖的孩子抱出来,这孩子比他小上几岁,以为李相夷是来杀他的,“你杀了我吧。” “你娘让我来救你。” 他指了下地上的妇人,那孩子奔跑过去,李相夷才发现那孩子后背有一道横在后背的恐怖刀伤。 水缸里的水早就被血染红,那孩子的伤也被泡得发白,已经有溃烂的趋势,但他此时抱着妇人哭,根本顾不上后背的痛处。 “娘!娘,柏儿在,你不要死。” 东方柏擦干净娘亲脸上的血污,他低下头听见了娘亲最后的遗言。 好好活着。 李相夷在他旁边寻找其他的活口,才发现除了这孩子无一生还,他站在那孩子旁边,等他哭完。 单孤刀已经去探那帮山匪的底细,李相夷又被拽了下衣角,“大哥哥,能不能帮我把爹爹娘亲葬在山脚?” “好,我帮你。” 李相夷帮他把尸体弄到山脚,找了木板自己打了个棺材将孩子的父母一同埋葬,他看见孩子用木板在上面雕刻了父母的名字。 “先父东方龙之墓,先母温如言之墓。” 做完这些,他又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两个头。 终于松了一口气,晕了过去。 李相夷接过孩子,发现他高热不退,背后的伤口发炎,已经有流脓的趋势,他急忙将孩子抱到镇上的医馆治伤。 大夫说这孩子伤势太重,可能九死一生,李相夷不忍,抬手往孩子体内送了些扬州慢的内力。 高热三日,这孩子的烧终于退下来,转醒之后眼神有些麻木的看着上空,自言自语了一句,“我竟然没死,我为何没死?” “有本少侠在,你怎么会死呢?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东方…不败。” 小东方柏撒了谎,改了个东方不败的名字。 “你这名字真潇洒,不过我的也不差,我叫李相夷,以后必定要做这江湖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惩奸除恶,平天下不平之事。” “谢谢哥哥救命之恩,东方不败没齿难忘,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金锁,哥哥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吧。” 东方不败掏出金锁交给李相夷,李相夷怎么会收?他又给推回去。 “你遭此厄难,我作为以后的大侠非但帮不了你岂能收你的东西?弟弟,我看你也无处可去,倒不如留着这个金锁保证个温饱。” 但李相夷也的确没什么钱,东方不败三日的诊疗费也花去他不少银子,如今有些囊中羞涩,但他也不会向一个孩子讨要金钱。 东方不败看大夫拎着药包过来,见他坐起来了还不忘说,“这孩子体质倒不错,短短三日的功夫就已经好得六七分,想必过两日就能完全恢复,后背的疤有些深可能无法祛除,不过男子汉,留点疤也无妨。” “小少侠,今日诊费和药钱十两,您看…” 李相夷掏了下荷包,倒出来所有银子也只有七两,东方不败愧疚不已,从衣袖内兜里掏出一些碎银,“大夫,给。” “好嘞,您二位好好休息。” 李相夷收回荷包,郁闷道,“小弟弟,你…挺有钱的啊。” “我们那儿虽然看上去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村子,但村民富足,云雾茶便产自我们那里。” 东方不败虽然才十一岁,但察言观色的能力不错,看李相夷有些窘迫的样子便跳下床,一口闷掉药汤拉着他离开,“我带你去找我们家的东西。” 李相夷被拉着回到烟雨池村,仍有一片狼藉,但他发现东方不败的家是个精致的院落,他跟着东方不败七拐八扭来到一个房间,里面有不少小兵器,一看便知这是他的房间。 东方不败在屋子的一个暗格敲了下,弹出一个格子,里面有不少珠宝银票,“这是祖母祖父和爹娘给我的压岁和生辰礼,应该有不少,哥哥拿去用吧,行走江湖还是需要钱的。” 李相夷眼馋,但拒绝,“你好生留着,我不要。” 情哥哥攻略手册02 “你就收下吧。”东方不败把几张方便携带的银票和碎金子往李相夷怀里一塞,自己将剩下的珠宝倒入一个袋子里系好揣在身上。 家里还有其他的财产,他要守住的。 东方不败看了眼熟悉的家,眼眶发热,有种想哭的冲动,才十四岁的李相夷跟个小大人一样安抚着他,“没事,等你长大些,就能亲自为你父母报仇雪恨。” 李相夷捡起地上一个小木剑,手艺很好,做得很精致,“你会武功吗?这屋子只见木剑,为何一把像样的铁剑都没有?” “爹爹和娘亲不让我学武功,他们叫我读书习字,考个举人为家里争光。” 东方不败如今更加后悔没有学武功,才会在山贼洗劫村子的时候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父母被杀。 “哥哥,你武功很厉害吗?” “还不错的,我师父说我天赋异禀,乃是武学奇才。” 李相夷微微抬着下巴,有些臭屁,“小东方,要不要我教你武功?你认我做个师父,我一定会倾囊相授。” “可是…你看上去没有比我大多少…” 东方不败虽然想学武功,但对着一个比自己大个三四岁的少年叫师父,他怎么都喊不出口。 “你这小子,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这先人都懂的道理,年龄从不是问题,懂不懂?” “我还是花些钱请个武学师父,不麻烦哥哥了。” 李相夷也是轴,他越拒绝,李相夷就越想把他收在身边。 他伸手探了下东方不败的底子,眸光一闪。 也是个武学奇才的苗子。 他狡黠一笑,将胳膊搭在东方不败的肩膀上,“小东方,我有个好地方,能教你上乘武功,要不要来?” 东方不败看他这样子怎么看都有些图谋不轨的,但他又是自己的恩公,总不至于救了自己再把自己杀了。 他姑且信了。 “我…我听恩公的。” 李相夷拐了个小孩上云隐山,刚到云居阁门口就听他大声喊,“师父!师娘!我回来了!” “臭小子,你不是刚走吗?!” 漆木山声如洪钟,几句话刮得东方不败耳朵有点痛。 一个仙风道骨的中年人从屋里走出来,看见东方不败的时候笑弯了眉眼,“相夷,哪里拐来的小姑娘?长得这般好看。” “师父,你还没到老花眼的时候吧?这很明显是个男孩子。” 李相夷回头看了眼躲在他身后的东方不败,洗干净换了身衣服之后他才仔细看过东方不败的脸,巴掌大的精致小脸半束着头发,的确像个小姑娘。 “师父,他家被山匪洗劫,如今整个村子只有他一个活口,我路过将他救下来,看着他根骨不错,带上山来给您看看。” 李相夷把身后的东方不败拉上前,东方不败微微弯腰恭敬问好,“见过前辈,晚辈东方不败,一十有一,家住衡山烟雨池村。” “孩子,不必这么客气。” 谁不喜欢有礼貌的孩子,芩婆听见声音也放下手中的活来看东方不败,“这孩子真漂亮。” 漆木山握住东方不败的手,也去探东方不败的根骨,结果的确让他惊讶。 这孩子与李相夷的天赋不相上下。 百年难遇一个的武学奇才,竟是让他漆木山遇见了两个。 “师父,我可以收他做徒弟吗?我可以把相夷太剑和扬州慢教给他。”李相夷眼神泛光,看着漆木山表情就知道东方不败让他很满意。 “你这个臭小子,小东方才比你小三岁,你哪儿来的脸面收他做徒弟?不如这样,小东方,老夫破例,收你做我的关门弟子如何?” “师父,你怎么能抢我的人呢?” “臭小子,我看你是欠打。” 师徒俩平时打打闹闹,芩婆也是无奈,“好了!你们两个,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言归正传,漆木山和李相夷并排站在东方不败面前,“小东方,我们把选择权交给你,你想要谁做师父?” “我真的可以拜师吗?” 东方不败倒是不挑谁,只要能学武功就好。 但他两个人都不想得罪,最后看向了芩婆。 “我可以选哥哥的师娘做师父吗?” “自然可以。”芩婆抢先一步站到东方不败身边,“好孩子,你拜我师父,师父一定会把毕生所学都教给你。” 闻言东方不败直接跪下,把之前装在兜里的东西交给芩婆,“师父在上,受徒儿三拜。这是束修,还请师父收下。” 袋子里的东西叮当作响,芩婆打开一看,都是些金玉珠宝,“这也太贵重了…” “师父收下就好,以后还要给师父添麻烦了。” 漆木山和李相夷齐齐站在一边抱胸生闷气,李相夷闷闷地在一边用鞋尖画着圆,漆木山则吹了下胡子。 两人互看一眼。 都怪你! 因为云居阁暂时没有地方住,小东方只能暂时住了单孤刀的床,芩婆帮着收拾了单孤刀的东西,统一放到一边,给小东方收拾好又换了一套新的被褥。 但她看见单孤刀那些盒子的时候黯了眼神。 她叫来漆木山,两人看着盒子里的东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没想到,孤刀竟是这般恨相夷,以后一定要相夷提防好,我就怕孤刀会对相夷做什么事情。” 芩婆自然明白以李相夷的性子,多半不会想到师兄会这样嫉恨他,也不会对单孤刀设防。 “我们以后要多敲打敲打相夷,不要是那种谁都信任的性子,要不然以后有的他苦头吃,还有小东方,他天资超凡,和相夷不知道以后能相处成什么模样,但若二人真要争个第一,怕是要头破血流的。” 漆木山叹气,收徒这事儿本是好事,李相夷也是个纯善的性子,他们不愿多想,就怕东方不败会是第二个单孤刀。 情哥哥攻略手册03 但他们似乎想多了。 即使重新扩了一个房间,李相夷也很愿意和这个弟弟住在一起,从单孤刀那个屋子搬出去后与东方不败住到了一个屋子。 美其名曰人多热闹。 小东方倒是吃得了练武的苦,每日早早起来练基本功,等到卯时去叫撅屁股睡觉的李相夷吃早饭,然后边啃包子,边看李相夷被漆木山追着满山跑。 小东方每日哥哥长哥哥短,不爱叫师兄,因为他知道李相夷前面还有个师兄,那么他该叫李相夷二师兄。 不管如何,他就是不爱叫师兄。 年纪小的确容易受宠,东方不败长得漂亮嘴又甜,芩婆极其喜欢自己门下的小徒弟,即使平时练功严厉了些,但还是会在一边准备好茶和点心等东方不败回来,悉心给小徒弟擦汗。 这待遇李相夷都羡慕,漆木山知道,自家媳妇完全把小徒弟当小姑娘养。 单孤刀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山上多了个人。 听李相夷说完他才知道师娘收了李相夷救回来的孩子为徒弟,小师弟漂亮得不像话,身上的衣服看着也是针脚平整图案精致,师娘一看就是用心了的。 自己的屋子还是原来那个样子,李相夷已经搬去和东方不败同住,只剩自己的房间显得更为冷清。 他攥紧了拳头,看着空床的方向生闷气。 他只看见了东方不败一眼,他这个小师弟还未正式与他见面打招呼,等申时的时候东方不败练武归来,见到单孤刀的时候他有些怔愣,“这位…” “小东方,这是我们的师兄,单孤刀,他刚从外面历练回来。”李相夷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手半揽着东方不败的脖子,“师兄可是个古板,你以后就知道了。” “见过师兄,师弟东方不败,是您师娘的徒弟。” “师弟不必客气,我知道的,咱们进去吃饭吧,师娘和师父应该都等急了。” 漆木山见人来得齐,非要开一坛酒助兴,又得了芩婆一阵念叨,最后离开时还没忘记说,“明早上寅时三刻在前山练功,我检验下这么久以来你们的练武成果,孤刀出门历练这么久,师父也想看看你的成长,给师弟们也做个好榜样。” “是,师父。” 单孤刀有些忐忑,即使出门这么久,他也不能说自己可以打败李相夷。 还好有个小师弟给自己兜底。 东方不败被李相夷拉着手回到房间,有些担心,“哥哥,我明天不会输得很难看吧。” “你才来云隐山不到一年,已经是突飞猛进天赋异禀,一日千里来形容你都是有些谦虚,我都羡慕你呢。” 李相夷小时候练功总想着让一让单孤刀,所以有时候偷懒耍滑不好好练功,成效并没有东方不败明显。 东方不败满打满算已经在云隐山待了八个半月,师娘已经开始教他《浮云剑法》,这还是他练武三年师父才教给自己的剑法,那年他才八岁。 他四岁来云隐山,看了单孤刀练了一年的剑,五岁正式习武,六岁就已经能打败单孤刀,后面,单孤刀也几乎没有能赢过他。 单孤刀比李相夷大七岁,今年李相夷还有几个月才十五,十一年过去,单孤刀已经二十二,却早早下山历练,这里面与李相夷脱不了干系。 “小东方,你不必担心,师兄与你差这么大,自然不会为难你,而你哥哥我肯定也会让着你,不会让你输得太难看。” 李相夷已经洗漱好慵懒地靠在床上,这两日好不容易哄好这个小师弟晚上不会偷偷想爹娘掉眼泪,如今小师弟刚沐浴完,一身的皂角香气,是栀子花香,他皱着鼻子闻了闻,很喜欢。 小东方生得太过白净,跟李相夷一般皮肤透着冷白,不愿意浪费内力弄干头发的小东方正在用帕子绞头发。 额前的头发半干不干,睫毛上还沾着水珠,李相夷看着这个模样咽了下口水,还是站起身坐在他身边,勉为其难道,“你这样何时能干?都告诉你了用不了多少内力,还是每次都这样傻乎乎的用帕子擦。” 他接过东方不败手中的帕子扔在一边,手里蕴着内力一点点顺过他的长发,温暖柔和的内力漫在头上,很舒适,东方不败也打了个哈欠忍不住靠在李相夷身上。 等李相夷弄干东方不败的头发时,他才发现小师弟靠着自己的肚子睡着了。 他想把弟弟平放在床上,但稍微一动东方不败就惊醒,带着被打断睡眠的躁意环住了李相夷的腰,“哥哥,你跟我一起睡吧。” 他们俩的房间比原来的还大,床也比之前的宽了不少,两个人睡绰绰有余,李相夷也没觉得有什么,干脆将小少年往床上一推,自己也跟着躺了进去。 怀中抱着一个柔软又泛着香气的少年,李相夷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寅时起床,东方不败的身体慢慢清醒过来,这个年纪的孩子都爱睡懒觉,李相夷也不例外,两人在原地互相拱了一会儿的脑袋,才不情不愿地一个个接着起床。 单孤刀早早起身准备好比试,看见李相夷惬意轻松的模样咬了咬后槽牙。 他就知道,李相夷从没把他看在眼里,他一点都没有怕被打败的紧张感。 这真不能怪李相夷。 他不怕被打败,毕竟都是自家师兄弟,点到为止,又不会把自己打死。 他倒是比较担心自己的小师弟,就怕打不过他们会自信心受挫,不过这方面自己还没有体会过,因为除却故意输掉的,他就没输过单孤刀。 漆木山和芩婆站在一边,让三个徒弟轮番比试。 第一轮是李相夷和单孤刀先打个样,东方不败在一边聚精会神地看,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他知道自己如今内力和剑招熟练度必然比不上两个师兄,但若是能在他们的比试中发现他们的弱点,这次比试,自己也不一定会输得很惨。 这比赛李相夷还是有些放水,和单孤刀打了很久。 因为他余光瞥见小师弟在看他们比试,应该是想看看他们出招的习惯和弱点,若他真的能参透他们的攻防习惯,今日或许还能赢得十分漂亮。 看他的悟性了。 情哥哥攻略手册04 单孤刀素来不是李相夷的对手,今日也不例外,只不过他不想在小师弟面前丢了面子,今日打得格外努力一些而已。 东方不败站在漆木山旁边看两个师兄比试,一对儿水灵灵的眼睛骨碌乱转,看到单孤刀的破绽时垂了下眼皮,若有所思。 芩婆自然注意到自家小徒弟的表情,心里对他抱有很大的期望,单孤刀好胜心太强,今天更是在急切下暴露了太多问题。 这个大徒弟出门历练这么久,还是这个心浮气躁的性子。 李相夷和单孤刀仅仅打了六个回合,单孤刀就以惨败告终,他面色越发苍白,看向东方不败的时候脸上都带着恐慌。 但再一思考又觉得无碍,才拜师八个月的小屁孩,如何能打的过他习武十多年的成年人? 东方不败心里有底,端的是从容不迫的架子,气定神闲的模样像个大师,芩婆满意点头。 面对看上去比自己强大的敌人也丝毫不惧。 东方不败的新剑名为绝尘,取自“须信道、绝尘标致,倾城颜色。”(秦观《满江红?姝丽》) 这词是李相夷选的,东方不败当时瘪着小嘴不愿意,他觉得这词是形容姑娘家的,自己这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怎么能用这样的词形容? 但绝尘这个名字他却十分喜欢,在李相夷哄骗下他不情不愿地为自己的佩剑命名绝尘。 但绝尘的确是一把极为漂亮的佩剑。 李相夷的少师通体银色,而绝尘泛着幽幽蓝光,剑身较窄,剑鞘也镶上了幽蓝的珠子。 和东方不败先比试的是单孤刀,他已经没有对战李相夷时的紧张,反而笑着对他说,“小师弟,你先来。” “那就承让了师兄。” 单孤刀下盘稳,速度却慢,东方不败看他和李相夷对战之时就发现单孤刀喜欢站在原地,整场打下来除却被打退的部分很难挪动步子。 所以在李相夷极快的速度下他应接不暇,下盘反应也慢,输了也正常。 李相夷抱着胸戳了戳自家师娘,“师娘,可以啊,您这徒弟…” “比你强。” 芩婆盯了一眼这个没个正形的臭小子,“你啊,要是把弟弟带坏了,我饶不了你。” 东方不败率先出招,但他却盯上了单孤刀的下盘,佯装刺向单孤刀的下身,单孤刀急忙躲过去,东方不败反手刺向单孤刀的前胸,在他胸前一寸的位置停下来。 第一回合迅速结束,单孤刀输得猝不及防。 他有些恼羞成怒,后面打得有些毫无章法,反而是年岁小的东方不败游刃有余,虽然内力不及单孤刀,但脑子灵巧天赋高,有种四两拨千斤之意。 漆木山和芩婆都很欣慰,这小徒弟假以时日定然会成为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单孤刀眼见和东方不败已经缠斗许久,余光瞥见漆木山和芩婆脸上对东方不败的欣赏之意,火气更盛,竟是用了不少内力打向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只能硬生生接下,内力上的悬殊需要时间来追赶,八个月如何都比不上十年的内力,东方不败受内伤吐血,最着急的是李相夷。 “东方!” 他把东方不败抱走,临走前看了一眼站在一边发愣的单孤刀,侧身躲了过去。 漆木山和芩婆脸色也很不好,和李相夷一样没有跟单孤刀说什么,直接去看东方不败的伤势。 东方不败身体还算好,伤得不重,有师父师兄护着也不会有大碍。 单孤刀站在门外,不太敢进去,还是听见芩婆叫他,才慢吞吞挪进去,“师父师娘,孤刀错了,师弟,抱歉,是师兄过于鲁莽。” “没关系的,是我技不如人。” 东方不败靠在李相夷怀里,说完这话后还在他怀抱里转转脑袋,只露出半张脸看着单孤刀,静静地听漆木山对单孤刀的教导。 东方不败也没错过单孤刀眼中一闪而过的怨毒,他的手握着李相夷的两根手指,又在他掌心挠了一下。 “怎么了?” 李相夷低头小声问他,怀里的人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我害怕师兄…” “师兄…他其实人挺好的。” 两个小人儿在背后蛐蛐人,漆木山听得清楚,但小徒弟的那句害怕他知道单孤刀今日吓到了他,脸色又冷了几分,“你师弟入门八个月,你入门十一年,为师不求你们有多大的出息,只求你们平安喜乐身体安康兄友弟恭,孤刀,你今日的确是下手有些没轻没重。” “是,师父,我知错。” “为师知道,你这些年历练学到不少,但师父还是希望你永葆初心,不要被江湖的繁杂迷了眼。” 漆木山的谆谆教导不知道他听进去多少,但他却发现东方不败窝在李相夷怀里睡着了。 “师父,我也好困,你别念叨师兄了。”李相夷打了个哈欠,抱着东方不败顺势一起躺下,也算是给单孤刀打个圆场,“今日都是意外,让东方好好休息吧。” “你这臭小子!”漆木山拍了下没个正形的李相夷,芩婆则是去看小徒弟的伤势,确定他没什么大碍后才开口,“老头子,出去吧,孤刀,你也去休息。” “谢师娘。” 情哥哥攻略手册05 单孤刀头一次和东方不败的交锋就已经吃力,他憎恶这两个天赋异禀的师弟,只有自己,低人一等,怎么努力都比不过李相夷。 如今还要输给比李相夷还小、入门和自己差不多年纪但进步飞速的东方不败。 他受不了这种差距,满怀愤懑地下山,唯有在别的方面才能弥补他的遗憾。 单孤刀再一次下山惹得李相夷羡慕,上次下山救了个小人儿回来,跟他又在山上待了一年,如今他又想下山,却被人抱住大腿不许走动。 “东方,你快放开我。” “我不要,你带我走。” “你刚拜师一年就要跟我下山?这不合适。” 李相夷看着还没怎么抽条的小不点,十二岁的东方不败还是土豆模样,才到李相夷肩膀,“哥哥~你就带我走吧~” “只要师娘同意我就没意见。” 然后东方不败就跑去跟芩婆撒娇。 芩婆受不了撒娇的小孩,最后还是同意东方不败跟着李相夷去下山历练。 师兄弟俩一人背着一把剑,大孩子带着小孩子,一个白衣一个粉衣。 粉衣是东方不败,因为芩婆想养个女儿。 街上的路人同样把东方不败认成了小姑娘,摆摊的大婶还送给他一个珠花,“小姑娘,你真好看,来,送你了。” “婶婶,我是男孩子,不是小姑娘!” 但东方不败还是收下了珠花,上面是迎春花,如黄色星点,东方不败将珠花放在头上对镜欣赏,被沐浴完的李相夷看见。 “小师妹,臭美呢?” “相夷嘴贱,你出浴了?” 李相夷现在会戏谑地叫东方不败为小师妹,东方不败无能狂怒,把他相夷太剑的名字改成了相夷嘴贱。 “去洗吧。” “我才不要用你用过的水。” 东方不败想出门叫小二换一桶水,李相夷却不爽这小屁孩嫌弃自己,直接上手剥了人的衣服,拎着他又去了浴桶处。 他长腿一迈,两个人一同进了水里,东方不败挣扎间洒了一地的水,李相夷咬牙将人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坐着。 平时有衣服阻挡,但如今的距离让他们浑身不自在。 东方不败光滑溜圆的屁股坐在李相夷的腿上,腿毛打湿粘在腿上,而坐在他腿上的东方不败犹如芒刺在背。 “放我下来!小心我去告诉师父!” “你这臭小子,一天天就会告状,信不信我明天就把你扔回山上?” 话音刚落,东方不败就认栽,“我错了,别把我扔出去…” “你怎么还没有长大呢…” 李相夷念叨着这句话。 东方不败什么时候能长大呢? 这个问题他本人也想知道。 他到底什么时候能长得和李相夷一样高?这样的话打架就不会打不过他了。 东方不败从这日起四处打听长高的偏方,然后又日日练功,一日都不敢耽误。 李相夷,你给我等着! 东方不败只跟着李相夷出门三个月,就跑回了云隐山。 这是因为他搞来的偏方有点副作用,吃药之后浑身骨头痛,李相夷吓得不轻,把人送回山上守了两天才被芩婆赶下山。 东方不败骨头痛了一个月才能习武,漆木山敲打他许久,不让他揠苗助长,他也不知道这个才十二岁的小孩想要做什么。 李相夷自己下山觉得有些孤单,在漫无目的的时候听说血域天魔抓了不少人做药人,便提着少师前去单挑。 血域天魔武功尚可但毒术无人可敌,李相夷险些没有打过他,在险胜之后李相夷后怕地半跪在地上,余光瞥见一个姑娘。 那姑娘生得漂亮,气质柔和婉约,被李相夷发现了也丝毫不慌,“少侠可需要帮忙?” 李相夷怕丢了面子,撑着少师站起身,“多谢姑娘好意,不过姑娘为何会来此处?” “在下乔婉娩,正巧路过此处听见打斗声,所以来看看,少侠伤得似乎不轻,真的不需要帮忙吗?” 李相夷摇头,但身体的疼痛却难以掩饰,痛的龇牙咧嘴,乔婉娩站在原地犹豫许久还是没有上前。 “少侠,我这里有金疮药,你先包扎一下吧。” “我有药。” 李相夷掏出一瓶白色的药瓶,上面贴着一个画了鬼脸小孩,乔婉娩看见李相夷忍俊不禁的样子有些好奇,“少侠这瓶子倒是与众不同。” “家里的…小妹顽皮。” 李相夷背后的伤自己无法上药,乔婉娩也顾着男女大防,叫自家的小厮来给李相夷上了药。 这小小的恩情李相夷也不愿意欠下,拿出银钱但乔婉娩不愿意收,只能先留下姓名以后再还。 李相夷的名字从这时候响遍江湖。 十五岁的天下第一横空出世,引得不少人争相拜访,其中不乏各路英雄好汉引荐。 他在其中遇见了几个他觉得还不错的人,佛彼白石,还有在路上碰见的肖紫衿。 几人一拍即合,建立了一个四顾门的帮派,只为江湖匡扶正义惩奸除恶,这消息慢慢传到了云隐山,还被盯着练功的东方不败心痒难耐,想要下山去,却被芩婆要求到了十四岁才可以下山。 李相夷也是十四岁下山,遇见了东方不败,如今李相夷已经和一群兄弟搞起江湖大业,逢年过节都没什么时间回云隐山,只有一封家书寄来,在山上等他回去的东方不败也越来越心冷。 李相夷没忘记在生辰时给小师弟送去生辰礼物,都是自己做的小玩意,但他还是没有在东方不败生辰那日回来,芩婆看着东方不败越发失望的神情,有些心疼。 “东方,要不你下山去寻相夷?他如今那个门派四顾门似乎越来越不错,你去看看。” “不必了师父,我今年已经十四,到了能下山的年纪,我想自己历练一番,等走到师兄那里再说吧。” 东方不败收拾了包袱,如今的他已经跟李相夷差不多的个子,声音也变得低沉一些,脸上的肉也掉了不少,五官越发立体。 已经有了小大人的样子。 芩婆知道他生李相夷的气,李相夷每次写信都会说他要回来,但还是一次都没有回来过,东方不败本就有些依赖李相夷,将近两年没有见过他,李相夷次次爽约,他不高兴,芩婆也没法在两个徒弟之间抉择。 东方不败背着绝尘下山,他排在心中的第一件事决不是去寻李相夷,而是要找到当年的那帮山贼,替父母报仇。 他每年会在父母忌日去祭奠,今年他又去了一次,跪在坟前许下承诺,“爹,娘,孩儿一定拿着山贼的项上人头为你们报仇!” [这个月月底完结,这个番外篇幅不大,因为本来就没有大纲,大家后台说得我都看到了,大部分都是去别的世界或者剧情里面走,这样就有点像综影视了唉,写起来会很长的。 或许可能以后有时间开一本综影视?但我这些年都没咋看电视剧,可能加上文笔构思脑洞啥的都有限,所以我也不敢提前保证一定会写。 看缘分啦,谢谢,明天补字数哈。] 情哥哥攻略手册06 那帮山贼是衡山群山中一座不起眼的山头里的小蟊贼。 当年他们盯上安稳富足的烟雨池村,就是看上百姓都没有什么抵抗能力,偏安一隅,却又靠着茶叶和其他产业挣得盆满钵满。 东方不败站在他们山门前的时候那群山贼还十分猖狂,见他姿色不错还要将他留下享乐,“这女人的滋味儿老子们尝遍了,这么漂亮的半大孩子,我可没试过,是不是比女人还要好使?哈哈哈哈哈!” 他们的污言秽语并没让东方不败动摇片刻,绝尘出鞘,山贼只以为是东方不败虚张声势,但当一阵剑影闪过,前面刚说脏话的人已经人头落地,血喷洒到离着近的山贼,他们才意识到这个孩子的可怕之处。 “救…救命啊…!” 山贼嚎叫,惊动了其他地方的人,不知情的人来了山头阻止东方不败继续砍杀的步伐,少年已经杀红了眼,只听见有人喊,“快!快把他抓走送去四顾门!” 江湖刑堂四顾门,如今在江湖地位颇高,最重要的是人家有个天下第一的门主镇着,哪个不长眼的敢找上门? 这倒也是有,是一个名为笛飞声的武痴,从寂寂无名的小辈一路砍杀到万人册第二。 四顾门。 听到这话的东方不败顿了下身子,砍死最后一个仇敌后转身看向刚刚说话的人,“你,要把我送去四顾门?” “不…不行嘛?”那人被他的眼神吓个半死,却还是硬撑道,“你若是没有罪,四顾门自然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你今天杀了这么多人,李相夷若是知道了,他不会放过你的。” “哦?李相夷?”东方不败听到熟悉的名字心里还是有些酸涩,别过头去,说话声音都有些小,“我倒还希望他不会放过我。” 但他目前不想见李相夷,没再搭理这人便直接转身轻功飞走。 东方不败一身反骨,李相夷自创一套绝学扬州慢与相夷太剑,他就给自己研究的武功起名苏州快和不败太善。 芩婆和漆木山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夸都夸不出口,只能讪笑两声,囫囵着说还不错。 李相夷刚解决了一处门派的事务,每日忙得焦头烂额,听说衡山小山头那里被屠山的事情也是狠狠惊讶,“是谁干的?可有人看见了?” “有,目击者说是一个年岁不大的少年,背着一把幽蓝色的剑,生得极为漂亮,但那时候似乎杀红了眼,把整个山头的人都杀了个干净。” 这怎么描述都像他家小师弟,李相夷揣着满肚子的疑惑去了那里,尸体横七竖八,四顾门的人只将还算完整的尸身抬到李相夷面前。 李相夷蹲下细细查看伤口,从剑的宽度到剑招手法 的确都是他家师弟东方不败的手笔。 他望了一圈,盯着一个尸体的头想起来这群人是当时洗劫东方不败村子的那群蟊贼。 东方不败来给父母报仇了。 这案子他本该管,可他现在又不想管,但他又想找到东方不败。 不知道东方不败有没有受伤,杀了这么多人,必然会很累,李相夷让人把尸体处理一下,自己骑着马去了附近镇上的客栈询问。 由于东方不败生得让人印象深刻,没走几家店就打探到了他的下落,他轻叩房门,还习惯性地向下去看,却只看到了一身白色里衣。 东方不败开门看到李相夷的一瞬间就想把门合上,但李相夷反应更快,迅速从门缝挤了进去。 “东方,好久不见。” 这个与自己差不多高的师弟让他有些陌生,两年未见,他以为东方不败还是那颗小土豆,“生我气了?是不是气我没回云隐山?” 东方不败一言不发,背对着他也不愿意跟他面对面说话,李相夷却当还是小时候,一把将弟弟抱在了自己怀里,但这样一来场面就极为不和谐。 东方不败瞪着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李相夷,长腿一个在李相夷身上,另一条支撑着地面,由于重心不稳他的胳膊还揽在了李相夷脖子上。 “我真不是不想回去见你,但我的四顾门建立后大大小小的事情太多,我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东方不败眸光闪烁,似乎是信了一些,“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家小东方是什么模样,旁人见了如何能忘却?”李相夷一连串的拍马屁,东方不败不太受用,从他腿上下来后坐在床边。 “你是来抓我的吧?”东方不败不是傻子,李相夷身上有血腥味,应该是刚从山里出来,他知道自己是凶手,又知道自己武功不差可能四顾门的人抓不到,所以亲自来抓自己。 “我没有要抓你。”李相夷看向了他的眼睛,“当年你们村被屠我看得清楚,那群人无恶不作罪有应得,我又不会因为他们而抓你,我只是看到地上那么多血怕你受伤。” “说的好听!”东方不败如今不太相信这张嘴的,“然后等一下你要把我带回四顾门?” “自然,四顾门是我的门派,自然也你的家。” 李相夷眼珠子一转,有个新的打算,“东方,你看,你这下山是要历练吧?” “没错” “你看,历练就是要看尽江湖百态体会江湖艰辛,你在四顾门帮我做事,我封你做副盟主,你还能领月钱又能历练,你觉得如何?” 情哥哥攻略手册07 “我觉得不怎么样。” 东方不败径直躺下翘着二郎腿,对他的小计谋一清二楚,“你不就是想让我给你白干活?我又不是傻子。” “怎么会是白干活?你想要什么哥哥不给你?” 李相夷也要脱了鞋子爬上床,被东方不败一脚抵在他是胸口,“想上来,脱衣服沐浴,带了一身尘灰,脏死了。” “你太瞧不起你哥了,我的内力平时把灰尘和雨水都震得很干净。”李相夷笑着握着他脚腕移开他的脚,直接跳到里面裹挟住了小师弟的腰身。 忙碌了两年都没有见到小师弟的李相夷才发现他变化真的不小,五官轮廓越加深邃,抽条后因为没长什么肉导致他看上去更为高瘦。 李相夷捏了他一把已经没什么肉的脸颊,有些好奇,“长这么快,吃什么了?” “要你管!” “好好好,我不管,陪我睡一会儿,好久都没睡个安稳觉了。”李相夷寻了个合适的位置靠在东方不败身边睡了,也真的是困极,不过刹那就听到了他平稳的呼吸声。 师兄弟俩在客栈睡了一下午,夕阳薄暮之时还是东方不败被压得手脚发麻,刚想爬起来就又被人捞进怀里,“再睡一会吧…” 东方不败低头看见拦在自己腰间的手略感无奈,李相夷还得寸进尺地贴着他的侧脸,滑腻的皮肤触感很好,让他忍不住多磨蹭了几下。 约莫又睡了一个时辰,李相夷才神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坐起来,东方不败睡熟了还没醒,李相夷用发尾扫了下东方不败的鼻尖,见人皱着鼻子不太高兴地清醒过来,坏笑两声,“东方,起床跟我回四顾门。” “不去。” 东方不败说话还是软乎乎的,没睡醒,带着一点鼻音又翻身藏进被子里,“我要自己浪迹天涯。” “浪迹天涯不好玩,我四顾门还有漂亮的姐姐,她们都可温柔了,跟我去看看?” “不去。” 李相夷也没想到这个小子这么难说动,他也只能另辟蹊径,“不来就不来,你以为我会求着要你这个麻烦的臭小子?我饿了,下楼吃饭。” “你激我也没用,就是不去!” 东方不败拿出一套红色新衣,这还是芩婆给他新做的,还给李相夷做了一套送下山,李相夷今日穿的是一袭白衣,只领口腰带处有一抹红,但他本人也是极为喜爱红色这一热烈的颜色。 东方不败的头发总是束得不伦不类,在云隐山时还有芩婆和李相夷帮他,但下山后他也不会弄太复杂的,只会束个马尾再用发带或者发冠套上,不散下来就算是大功告成。 李相夷替他束好头发,越发觉得这小师弟生得…糜艳。 这两年没有陪他长大,竟是长成了自己没有预料到的样子,他拍了下东方不败的肩膀让他起来,少年走在前面先去楼下点些自己爱吃的,完全没有注意到李相夷一闪而过的笑。 精瘦的少年饭量却不小,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吃得多也正常,李相夷偶尔夹几筷子放在他碗里,自己端着一碗米饭没完没了的吃。 他心里默默计时,在他数到三百的时候,专心吃饭的小师弟终于被他的强力蒙汗药给药倒。 他扛走东方不败的时候小二慌乱地后退,差点喊出一句“人贩子”,转头看见了四顾门令牌,才又闭上嘴任凭李相夷把人带走。 这小子内力长进不少,服下蒙汗药这么久才倒下。 李相夷扛着人出门觉得不太雅观,便改了横抱,还拆了东方不败的头发用发丝掩盖他的容貌,他以为这样便能遮掩过去,却又掀起另一番流言。 江湖人之前都觉得李相夷和乔婉娩的样貌很是登对,但今日李相夷堂而皇之抱着一个红衣女子回四顾门,自然引起轩然大波。 从未收到任何暧昧暗示的乔婉娩也没觉得李相夷喜欢自己,反而是肖紫衿屡屡对自己示好,她次次拒绝,但他似乎就是不放弃。 也说不上烦,只觉得他还真有毅力。 东方不败被李相夷抱回来的时候四顾门一群人正在正厅议事,单孤刀和佛彼白石肖紫衿甚至乔婉娩都在,听说李相夷抱了人回来,便看好戏一般把他拦在了回房间的路上。 “门主…这位…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起哄的是白江鹑,单孤刀负手站在一边也戏谑道,“师弟何时有了心仪的姑娘?瞒了师兄这么久。” “师兄,这是小东方啊。” 李相夷说话都不敢大声,他隐隐觉得怀中的快醒过来了,若他看见这么多人围着他讨论,必得生气砍他。 单孤刀探头去看,拨开东方不败面上的发丝,发现的确是他,“你怎么把小师弟弄下山了?连夜去偷的?若师娘知道了不得打死你?” “师兄,我怎么可能偷他下山。是他下山被我遇见还死活不跟我回来,说要自己浪迹天涯,那怎么行?我就把他带回来了。” 东方不败听见耳边有嗡嗡说话声,觉得烦躁一巴掌拍上李相夷的脸,给在场的人都打懵了,被打的人却不敢动弹,看向怀里的人是小心翼翼和自己都注意不到的温柔。 李相夷屏着气怕东方不败醒过来,见他又把手垂下去,习惯性抱住他脖子靠在他肩上又昏睡过去。 他就说他的强力蒙汗药不会出问题。 “嘘~我带他回房间休息,诸位去忙吧。” 众人看着李相夷的背影,对这样和平时不太一样的李相夷有些陌生,单孤刀对于大家的反应也在意料之中。 “小师弟是相夷第一次下山救下的孩子,又在他身边陪着长了一年才下山,听说若不是小师弟跟相夷下山的时候身体不适,他定是要带着小师弟一起闯荡江湖的。” “虽然相夷和小师弟只认识三年,但他们的感情不比十年的兄弟情谊要少。” 单孤刀还记得东方不败只是个十四岁的半大孩子,李相夷已经十七,当年自己差点败在这个半大小子身上的事情他还记得。 不知道两年过去,东方不败的武功如何了。 把东方不败送回自己房间后,李相夷嘱咐四顾门守卫让他们看见东方不败醒了便来通报,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自然是不能一直等到他醒过来。 他又回正厅继续和他们商议事情,不过听其他人商讨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 果不其然,没喝两盏茶的功夫就见一个红影风风火火闯进来,还是披着一头炸了毛的头发,“李相夷!你竟然下药!” “师弟,不要生气嘛,哥哥也是没办法。” 李相夷两手一摊,起身走下来用手指替他梳理头发,却被倔强小子躲开,“我不要在四顾门,让我走。” “乖,你先在四顾门住几日,若是还不喜欢,我送你下山好吗?” 李相夷知道这小子不能硬来,他脾气大的很,还是得哄着,“这些兄弟都有他们自己的好本事,你在江湖闯荡都不一定能遇到这么厉害的人。” 众人见东方不败在他们之间环视一圈,有些纠结地皱着鼻子,“不要。” 情哥哥攻略手册08 李相夷觉得自己对这个倔脾气的师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继续哄骗着东方不败,“你若是在四顾门,我和师兄还能指点你的功夫,我们四顾门平时在大小门派处理的事务也多,你若是愿意也可以与我们一起处理长长见识。” “是啊小师弟,你年岁还小,现在四顾门历练一段时间再独自闯荡也来得及。” 单孤刀出面周旋,东方不败总觉得他的笑容带着虚伪,对这个大师兄不太喜欢,但他转念一想,考虑到其他的事情还是应承下来。 “好吧。”单孤刀面色稍霁,他觉得东方不败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答应的。 李相夷咋舌,他还算了解这个师弟,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走过去敲了下东方不败的头,“走吧,我带你在我院子里选个房间。” “你的院子?” 臭小子又开始挑三拣四,“我不要我不要。” 李相夷的性子再也受不了这小子一而再的忤逆,走过去一把扛走这个不知好歹的臭小子,“我看你不是不要,是欠收拾。” 又听见二人的吵嚷声,屋里的人看着李相夷渐行渐远的背影以及他肩上挣扎的少年,觉得哪里不对却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 反正怪怪的。 四顾门有了东方不败的加入,可谓是鸡飞狗跳。 李相夷让他往东,他就往西,李相夷让他逮狗,他去撵鸡。 总之,他还在记仇李相夷两年不回云隐山的事情,在大事上从不耽误李相夷的事,但小事上从没让李相夷顺心过。 知道李相夷爱吃糖,就把糖都抹上苦瓜汁,知道李相夷爱穿红衣,他就把李相夷衣柜里的衣服换成他平时都不爱穿的青色蓝色。 这日东方不败刚学着自己做了冰糖葫芦,卖相不错,冰糖片晶莹剔透,他在糖葫芦上舔了个遍,咬下一颗山楂时酸得他面部抽搐,李相夷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拿走了他的糖葫芦。 “你自己做的?” “你想吃?自己做,我这一整个糖葫芦都被我舔过,你要是不嫌弃就吃啊。” 东方不败躺在藤椅上翘着二郎腿,抱胸看好戏,“哥哥不会嫌弃我吧…” “哥怎么会嫌弃你?”李相夷咬下一颗,顿时酸的失去表情管理,“你这山楂怎么这么酸?” “不吃还给我。” 东方不败又弄了山药豆和橘子瓣儿的,刚做完就被李相夷抢走吃了个精光,这厮还把橘子叼着给他炫耀,东方不败气不过,凑过去将橘子露在外面的咬了下来。 橘子瓣不大,所以东方不败凑过去的时候两人的唇瓣便这么触碰到了一起。 李相夷略微丰满的下唇最先触碰到,他低眉垂眸只看见了东方不败的眉眼和鼻子,愣在原地,看他如此大胆的动作心中思绪搅在一起。 他跟师弟,就这么,亲上了? 踏入江湖之后没少有人请他去秦楚楼馆,他偶尔去小酌两杯,虽然没有碰过姑娘,但他也不是没有见过男女房事。 他也见过南风馆里亲昵的两个公子,他当时不以为意,也没有抵触,总归是每个人的取向不同,强求不得。 他怔愣的片刻东方不败正嚼着橘子冲他挑衅,“下次叫乔姐姐和石水姐姐把你抓起来,你才是那个强盗。” 李相夷笑出声,“为何要他们两个抓?” “其他人打不过你,还会被你揍,她们就不一样,你又不打姑娘家,而且…”东方不败又蘸了两串山药豆放进嘴里嚼嚼嚼,“而且你不是喜欢乔姐姐吗?乔姐姐说话应该管用的吧。” “不是…”李相夷无奈地半勾着唇询问道,“是谁告诉你我喜欢乔姐姐的?” “江湖人都在说啊,而且我看你还送乔姐姐他们东方青冢的梅花,乔姐姐那支是最好看的,你若不喜欢她,为何要挑最好的一支给她?” 李相夷虽纳闷,但解释,“我采了十八支梅,四顾门十七位姑娘和你都有一支,乔姐姐于我有恩自然给她好看的,你只看见乔姐姐的是十七支白梅里最好看的,你怎么不看看你那支是唯一一支绿梅?” “那梅花是东方青冢梅园里唯一一株绿萼梅,珍贵非常,只许我采了一支,都在你那里了,按这么说,我岂不是喜欢你?真是个没良心的。”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东方不败嘿嘿一笑,伸出山药豆串串,另一只手揽上他的脖子把串串放在他唇边,“哥哥当然喜欢我,弟弟要报答哥哥的厚待,这是最大的一串豆豆,快尝尝,可甜了。” 李相夷轻哼一声,斜眼看向旁边的绝色时心情大好,有些异样感觉从心底慢慢浮现,他匆匆掩下,张口吃下他喂过来的豆豆, “这两日有个叫笛飞声的人建立了一个叫金鸳盟的门派,来历不详,这人之前杀了万人册排名至少二十人,已经把排行杀得干净,这几日怕是要轮到我。” “哥哥是对自己不自信么?怕打不过他?” 东方不败放下手又去串豆豆,糖浆再放一会儿怕是要干掉,他必须快点把糖葫芦蘸完。 “不是怕打不过他,就怕这个武痴打完之后再回去练武练上几年,又来找我打,那得多烦,我又不是他陪练的人。” 李相夷素来不想沾染这种麻烦事儿,这辈子有面前这个少年一个麻烦就够了,其他麻烦他还真嫌麻烦。 不过自己救回来的崽…该宠还得宠着。 “这几日我出一趟远门,你可要跟我一起去?” 李相夷今日少见地有时间陪东方不败一起玩,他过两天得去一趟咸阳,至少十天半个月的不会回来,他有些担心东方不败,所以想着带他一起过去。 “我就不去了,咸阳有什么好玩的,若下次冬日去北境便带我过去,我想玩雪。” “你要求还不少。”得了拒绝的李相夷有些沮丧,查案本就焦虑忙碌,日子枯燥无聊的很,他唯一的乐子就是跟小师弟闹一闹,如今他不愿同去,便更觉得无趣。 “你在四顾门好好待着,不许乱跑,若笛飞声再找来就把他打发掉。” “好嘞。”东方不败点头应下,把几串糖葫芦递给他,“啥时候走?要不要我帮你收拾行李?” 他们俩如今住在一起。 对,住一张床。 问及原因,是因为东方不败住在李相夷院子的第一天就碰见了他最害怕的老鼠。 南方的老鼠个头都比较大,东方不败小时候被老鼠追着撵,还被大老鼠顶飞,留下了心理阴影,所以格外害怕老鼠,且房间里的那个特别大只,东方不败看见老鼠的瞬间就蹦起来跑到李相夷的房间躲进他怀里。 他习惯了,在云隐山遇见老鼠的时候他也是直接跳到李相夷怀里的。 云隐山老鼠也很多。 黑暗里,他没看见李相夷微不可察的笑意。 小样,跟他斗? 多吃两碗米饭吧。 ——————分割线—————— [不要在意下方内容,这是我凑四千字用的] 求:假如前世因素不存在,李相夷和李莲花并存,这两种性格,教主会喜欢李相夷还是喜欢李莲花呢? 我们来分析一下… 一号选手:李相夷 1外貌:白净英俊,少年感,小辣椒一个。 2脾气:大,倔 3身材:好[腿长屁股翘腰细有胸肌腹肌](斯哈一下) 4武功:天下第一,相夷太剑游龙踏雪 5技能:击剑,体操 6缺点:(自认为没有) 二号选手:李莲花 1外貌:好看。 2脾气:温柔,倔。 3身材:好[腿长屁股翘腰细有胸肌腹肌](再斯哈一下)(不如相夷强壮) 4武功:=1\/10李相夷,莲花嘴贱(对标相夷太剑) 5技能:做饭,农业能手,卖膏药。 6缺点:身体不好,身中剧毒可能活不久 而我们的教主大人… 嘉宾:东方不败 1外貌:绝世美人,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2脾气:大,腹黑 3身材:好[腿长屁股翘腰细有胸肌腹肌](又斯哈一下) 4武功:天下第一,葵花宝典 5技能:刺绣 6缺点:(也自认没有) ok,让我们的嘉宾来问一些问题。 [第一回合] 教主:第一个问题,我在你们情毒面前发作,你们当如何? 小鱼:那能怎么办?直接上啊! 花花:(叹了口气,有点不好意思)那就委屈东方,我愿意亲自为你解毒。 教主:都叉出去! (比分0:0) [第二回合] 教主:第二个问题,我跟单孤刀同时掉到水里你救谁? 小鱼:(拍案而起)我怎么可能让你们俩同时掉进水里? 教主: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回答问题。 小鱼:师兄会游泳,我当然救你。 教主:(不满意皱眉中) 花花:师兄的尸骨漂到水上了?我去看看。 (出门中——没找到——又回来) 花花:师兄已经没了,自然要救活着的人。 教主:你俩砸场子呢?滚出去! (比分0:0) [第三回合] 教主:俗话说,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抓住他们的胃,每个人现场给我做一道菜。 小鱼:(咬手,不会做)行叭。 花花:(自信一笑)马上就来。 (厨房一阵爆炸声,小鱼头发飞起小脸黢黑,端着一道黑乎乎的菜出现我。) (另一边,花花自信从容十分优雅,还摆了个盘,将菜肴放在了小鱼旁边。) 花花:尝尝,我的拿手菜。 小鱼:尝尝吧,可好吃了。 教主:(小鱼的不敢吃,只吃了花花的)?(′Д` ;)?:.*救命啊!谋杀啊! (比分0:0) 第四回合…没有第四回合了。 教主吃了花花的菜肠胃不舒服,在看大夫中 李相夷双手交叉抱胸,屁颠屁颠在医馆门口守着,时不时给向自己打招呼的人点个头。 小鱼:你好,你也好。 花花斜他一眼,“竟这般张扬。” “你再说一句?” 李小鱼挥了挥少师剑吓唬李小花,李小花根本不怕,“花孔雀。” 李小鱼:士可忍,孰不可忍! “你们俩干嘛呢?!还不快进来。” 教主捂着肚子白了一眼根本不对付的两个人,“你俩都被淘汰了,各回各家吧。” “凭什么!本少侠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还是天下第一,我堂堂天下第一不可能会落选!” 李小鱼炸毛,不接受被淘汰的结果。 李小花倒是心平气和,“这选择本就在东方手里,他既然不想选我们,又何必强人所难?但我看东方的肠胃还需好好调养,今晚我便登门拜访,事情皆因我而起,李某自然要负责到底。” 李小花的态度教主大人很受用,点头应下,“嗯,那就麻烦了。” 李小鱼眼看着李小花牵着教主大人的手离开,意识到自己被坑了,“李莲花,你给我站住!阿败是我的!” 一阵风吹过,李小花牵着的人不见踪影,被李小鱼扛走带回了客栈。 李小花婆娑步不放弃,跟在李小鱼身后一直追,推门而入的时候,就看见李小鱼把教主大人压在身下正要一亲芳泽。 “李相夷,你趁人之危。” 教主大人衣衫半解,露出白皙的胸膛,李小鱼和李小花对视一眼,眨眨眼睛,“今日风景不错。” “我也觉得。” 李小花用手指挠了挠鼻子,“莲池中新长出了朵并蒂莲,一白一红煞是美妙…” 教主大人不知道这二人一唱一和是要做什么,就见李小鱼迈步进了床榻里侧,李小花坐在了床榻外侧,“花可并蒂,人…我们俩,不如东方都收了如何?” 李小鱼躺在了他的身侧扯着他的衣服,“区区两个而已,阿败身强体壮,加上情毒难解…” “我们二人替你解毒,刚刚好。” … 教主大人蒙圈中… 他明明把两个人都淘汰了的。 怎么被两人带到床上了呢? 到底选择谁呢? 李小鱼或是李小花? 哪里还用选,自然是通通收下,年上年下都要! 正室李相夷,外室李莲花? 李小花表示,正室夫人的地位要靠实力来争取。 李小鱼表示,我可是天下第一,自然哪一方面都是天下第一,李小花要是不服就来跟他决斗! [小剧场:完] 情哥哥攻略手册09 出发那日李相夷骑着白马,身上穿得是东方不败塞给他的青衣,他回头去看门口为他送行的少年,但少年朝他挥挥手后就关门回去,不带一丝留恋。 他暗骂臭小子没良心,最后一步三回头地去看东方不败有没有在看他。 他正要失落,就瞥见四顾门门口的树上有一块红色布料,定睛一看,东方不败正躲在树上看他离开。 两人对视,李相夷眼中含笑注视着躲在那处的少年,被发现的人有些窘迫,露出一整颗脑袋朝他做了个鬼脸。 李相夷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马儿跑起来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东方不败在四顾门无聊了好些天,只能日复一日起来练功,实在枯燥无聊了就去研究菜谱,做得还都是甜口。 做完之后他就把菜谱气愤一摔,“这么爱吃甜的,迟早牙要掉光咯。” 李相夷在咸阳除了查案,剩下的时间就是跟肖紫衿一起陪着乔婉娩和石水逛街。 他一路买了不少东西,装进行囊的时候还被乔婉娩看见,“买这么多,都是给东方的吧?” “哪有…这还有给其他兄弟的。” 李相夷指着一小个包袱,剩下的一大个都是给东方不败的。 乔婉娩了然于胸,也不戳穿他,“你这哥哥当得倒真是称职,兄友弟恭,旁人也艳羡不已。” “乔姐姐何必笑话我,你也知道东方的脾气,若我空着手回去他必然是不依的。” 话虽然是这么个理儿,但李相夷的举动落在旁人眼里就有了点别的意味。 远在四顾门的东方不败还在无聊地揪着院子里的花,守门来报有个人上门找门主比武,东方不败猜到是笛飞声,但他此时实在无聊,便去会会他。 门口站着个魁梧身材修长的汉子,笛飞声见东方不败走过来的时候眼睛都没有斜一下,还在等李相夷出来。 看来他是不知道李相夷出门的事情。 “你别等了,我哥不在。” 笛飞声的表情这才有了些波澜,“不在?那我与他改日再战。” “哎哎哎,等等。”东方不败拉住他,“你别急着走啊,跟我聊聊天吧。” “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一个半大孩子,剑都拿不稳。”笛飞声是瞧不上东方不败细胳膊细腿的样子的,转身想走,就被一柄剑拦住。 “你居然说我半大孩子拿不稳剑?看来你还是不知道我的名号。” “你的名号我知道,李相夷的师弟,江湖第一美人东方不败,怎么,你想拿这张脸把我比下去?那我认输。” 笛飞声不想与他纠缠,但东方不败见他瞧不起自己就火冒三丈,“你怎么能以貌取人呢?不能因为我长得漂亮就说我是花瓶啊。” “来吧,比一比。” 东方不败抽出绝尘,指指四顾门的擂台,“上去,今日你我拼个胜负。” “我若是把你打伤了,李相夷不得带人杀上我金鸳盟?” “你到底打不打?” 笛飞声连刀都没有拔,只是打算陪这个只练了四年武功的小子玩一玩。 但面前的小子脾气倔得很,非要他拔刀。 笛飞声只好抽出刀,但他迎上东方不败第一招的时候就发现事情出乎意料。 他眼睛一亮,也认真起来,与东方不败酣畅淋漓地打了一架,最后两人打了个平手,笛飞声少见笑了笑,“你有这般高的天赋,为何不从小习武?” “自然是爹娘不让我学。” 东方不败打高兴了,自来熟地揽住了笛飞声有些宽厚的肩膀,“兄弟,能不能带我出去玩一玩?你金鸳盟好不好玩?” 笛飞声状似犹豫,然后纠结良久后摇头,“我金鸳盟一直在江湖的名声不好,正邪对立,你作为四顾门的人如何能去我金鸳盟?” “我偷偷去玩,不走正门。” 东方不败蠢蠢欲动,笛飞声这有个新的计策,“那好吧,我带你出去。” 金鸳盟规模庞大,但坐落的位置山清水秀,他们钻到一处树林,旁边有条小溪,隐约能看见里面的鱼。 “这地方不错,老笛,你这朋友我交了。” 笛飞声眼睛澄澈,脑子里只有比武,他看的出来笛飞声本性不坏,自然不会与他对立。 这里是笛飞声修炼内力的地方,的确环境不错,他盘腿坐在那处看东方不败自娱自乐,对李相夷这个充满活力的小师弟饶有兴趣。 东方不败褪了鞋袜,又将裤腿儿卷起来,衣袍又被他系在腰间,直接下河摸鱼,白净的皮肤在阳光下晃眼,生得粉雕玉琢的少年笑容就没放下来过,转头看向笛飞声的时候让他有些局促。 笛飞声慌乱闭上眼睛准备修炼,结果怀里被扔进一条鱼。 那鱼生得肥美,东方不败又捉了一条,朝他挥挥手,“老笛,来烤鱼吃!” 东方不败让笛飞声先等一会儿,然后鬼鬼祟祟跑到四顾门偷了调料出来,“我烤鱼的技术可是一流,你今天可是有口福了。” 笛飞声一直盯着他没说话,见他已经把鱼处理干净穿在自己佩剑上烤鱼的时候还是抽搐了下嘴角。 那么好的一把剑,被他拿来烤鱼。 李相夷这个师弟,还真有意思。 东方不败先把烤好的鱼递给笛飞声,“尝尝,好吃吗?” 笛飞声接过去面不改色地吃掉,干干巴巴来了一句,“好吃。” 东方不败听了这话就上去啃,刚吃一口就吐了出来,“呸,好苦啊,应该是刚刚我不小心把苦胆戳破了,你竟然说好吃?” “我没有味觉,平时只吃米饭。” 嘴馋的东方不败听他这样讲立刻愧疚起来,手指卷了下衣襟,将苦鱼扔掉又重新烤了一个,“这个好吃,就算你尝不到味道我也不能给你吃难吃的东西,你放心,我一定让你吃饱。” 东方不败拍拍胸脯,端的是大气。 “那…谢谢少侠了。” 笛飞声看他又去忙碌的模样忍不住笑出来。 李相夷有个好师弟,不仅性格好长得好,武功天赋也是超群,若他是金鸳盟的人就好了。 情哥哥攻略手册10 东方不败说到做到,给他抓了差不多十条鱼才停手,烤鱼的时候一口一个老笛,把只比李相夷大一两岁的笛飞声叫得有些无奈。 还是无颜过来,说他家尊上只有20岁,东方不败才讪讪地把称呼改了一下。 “那我叫你什么?笛盟主?” “你不是要和我做朋友?” 意思就是太生疏。 东方不败咬了下手指,被沾染的苦胆汁弄得小脸皱在一起,“那就阿飞呗,可行?” “可以。” “阿飞,那我先回去了,你慢慢吃。” 东方不败把衣衫收拾整齐,闻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鱼腥味,嫌弃地抖了一下衣衫上的鱼鳞,笛飞声见状笑了一下,“不若洗洗再回去?” “别了,我回去洗吧。” 红色人影渐渐消失,笛飞声注视许久收回视线,被无颜瞧了个正着,“尊上,您今日去四顾门和李门主比试了?看着心情很不错。” “李相夷不在。” “李门主不在,那尊上为何这般高兴?因为东方小公子吗?” 无颜试探着问他,笛飞声脸上浮现出发自肺腑的笑容,“他习武时间虽短,但天资比李相夷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今日我们二人战成平手,不出一年,他便能将我打败。” 说完他又感慨一句,“有时候在天赋面前,努力一分不值,我倒好奇他们师兄弟三个中的单孤刀,在两个天才师弟的衬托下,他难道就没有丝毫的嫉妒?” “谁会不嫉妒天资英才?”无颜设身处地地感受到天才的压迫感,他们家尊上也是天资出众,所以金鸳盟之人无人不服。 “那就盯着他,不要让他把手伸到我们这里。” 无颜得令,角丽谯端着午膳走来,柔媚的声音听了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尊上,阿谯侍候您用午膳。” “不必,刚刚无颜抓了很多鱼,本尊吃饱了。” 角丽谯看见了一地的鱼骨,知道这话不假,刀了一眼无颜,又把餐食放在一边,“尊上,这鱼哪能做午膳?再用一些汤吧。” “不必,还有,本尊说过,不许到本尊练功地方来扰,你失了规矩,自行下去领罚。” 角丽谯妆容精致的脸上明显有些受伤,她退了几步欠身,“是,阿谯遵命。” 笛飞声好不容易有了两个对手,其中一个小的能跟他打成平手,那便证明他打不过李相夷。 他第二日又在练功,无意间瞥见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谁?出来!” 白衣小子冒出来,是东方不败。 “阿飞,这么刻苦呢?” 东方不败很是熟稔地坐在他旁边,今日他连绝尘都没有带,只是单纯来找笛飞声玩儿,“你的内力很是刚劲,杀伤力不低,你可别打到我。” “你不来不就打不到你了?” “我不来,你多无聊。” 他今天没有带绝尘也就不好抓鱼,他盯上了笛飞声的大刀,“阿飞,你的刀可不可以借我看一看?” 笛飞声抽出刀递给他,“一把刀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双刃刀,有点份量的。”东方不败拿在手上掂量一下,由衷夸赞,“是把好刀,就是看上去有些寒酸了,你且练着内力,我帮你弄一下。” 笛飞声伸出的手缓缓落下,最后看了眼自己熟悉的刀的模样,只能闭上眼睛盘腿打坐,等他听见这人叫自己的时候,他两眼一黑。 他的刀! 本来缠着素兰棉布的刀柄被他换上了鲜艳的红色,看上去甚是扎眼,有点像菜市场刽子手里的砍头刀。 不仅如此,他还在刀上系了一根丝绦。 “我怎么拿出去?” 这根丝绦垂在地上,跟大刀比起来有些不伦不类,笛飞声想说的话都快到嘴边,看见他澄澈无辜的眼睛又憋了回去。 “弄得很好,下次别再弄了。” 他把刀放回布套,东方不败瞬间有些无聊起来,“阿飞,你二十了是吗?” “嗯。” “二十都及冠了,你没有媳妇吗?” “没有。” “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 “不必。” “那些姑娘可漂亮了,你总能遇到喜欢的。” “有你漂亮?” “那没有。” 他看见臭屁的少年摸了一把自己的俊颜,直接靠在一块石头上自言自语,“都说了我是第一美人嘛,哪里会有人比我好看呢?” 笛飞声听他这话又去看了一眼他的模样,的确,这等绝色本就少见,还生在一个男孩子身上更是少之又少。 怪不得东方不败来了四顾门一年李相夷都不怎么让他出门,或许是怕他这样绝色的小师弟被人觊觎。 但那等武力值,谁要觊觎了不得把自己送上断头台? “李相夷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东方不败一提到李相夷就拉着脸,“他明明说十天半个月,这已经十天了,哪里见他的影子?他就是一骗子。” “李相夷…”笛飞声想起那个跟面前少年一样花枝招展的人,兄弟俩都像一只花孔雀,心眼子上又都像一只狐狸。 他们师父肯定是要受不少气的。 芩婆上次见小徒弟还是过年,因为东方不败抽条又瘦了一些,她很是心疼地想把小徒弟留下来,还是李相夷哄骗着芩婆一定把东方不败养得白白胖胖,芩婆才同意东方不败下山。 一连七日,东方不败日日来找笛飞声玩儿,自来熟的少年已经把去金鸳盟当作客栈一般来去自如,不管笛飞声在干什么都不影响他祸祸笛飞声的大刀。 他饿了直接在河里抓鱼,赤着脚走过一处水域时却被河底的带棱角的石头划伤了脚底,他在水里痛感不强,以为是扎到了什么,等上岸了笛飞声就闻到一股血腥味。 东方不败的衣衫又被他系在一块,还没忘记手上肥美的鱼,“阿飞,今天煮个鱼吃,不烤鱼了。” 但笛飞声的视线被他脚下踩着的一摊鲜血吸引。 他身上没有伤口,笛飞声以为是鱼的血,但小石子不小心挤进了东方不败脚底划开的口子里,痛得他惊呼,“嘶,什么东西硌到我了?” 那石头位置刁钻,两股水流在两侧冲刷,时间久了便有一个锋利的石脊。 情哥哥攻略手册11 那石子儿已经进了伤口里,需要用东西才能夹出来,笛飞声的刀自然取不出,他只能把东方不败带回去或者把他送回去。 但他考虑到四顾门不算近,便把人背走带回了金鸳盟。 笛飞声后背很宽,比李相夷的宽一些,但他后背很硬,趴着不舒服,东方不败双脚上还滴着血,药魔被拎来治东方不败的脚伤,但把已经进了肉里的东西再取出来是有些困难的。 东方不败痛得一直往后躲,药魔误会了东方不败的身份,根本不敢动他,对他一直收脚的动作无可奈何。 “尊上,这位小公子总是躲,属下真的取不出来啊。” 笛飞声上前握住了他的脚腕,又吩咐药魔,“取。” “疼疼疼…轻点轻点轻点!” 药魔手脚飞快地取出小石子,又给他上好药包扎好,东方不败瞧着被裹得完整的双脚有些无奈,“我要怎么穿鞋子?” “伤成这样还想走路?” 两人还没来得及住嘴,无颜匆匆跑进来,“尊上!李门主…李门主打上金鸳盟要人了,说是您掳走他师弟,要您赶快还人。” 李相夷本想着给臭小子一个惊喜,但翻遍了四顾门上上下下都没找到人,又听四顾门的人说前些日子他结识了笛飞声,还跟人比试打了个平手,他就知道这臭小子去找笛飞声了。 笛飞声斜了一眼惹出麻烦的东方不败,“你师兄找来了,你是要跟我出去见他,还是让他来这里找你?” 他其实还有个主意的。 “众目睽睽之下你背着我不太好看,还是让他来带我回去吧。” 笛飞声没有异议,但等他出门之时就换了个说法,“李相夷,你师弟在我手上,你跟我打一场,我就放了他。” “他就是个孩子,你要做什么冲我来。” 笛飞声语塞,让人取来东方不败沾了血的外袍。 刚刚东方不败用这个擦脚来着,所以看上去颇为惨烈。 “你看看这件衣服你可眼熟?我说了,跟我打一场,我就放了他。” “你敢对他用刑?!” 李相夷暴怒,眼里燃着火。 “打不打?” “笛飞声,你找死!” 他要的就是李相夷这个反应。 拔出五颜六色的大刀的时候他还是有些不适应,李相夷不想跟他多啰嗦,与他匆匆对招又把他打飞,无颜上去扶,笛飞声一摆手,完全没有输了比试的羞恼,反而带他过去。 进门他就看见东方不败吃着点心,受伤的双足搭在床边,见他过来忙不迭扔掉手中的点心。 “哥哥。” 东方不败笑容带着讨好,李相夷冷着脸看向他的脚,“这是怎么弄的?” “抓鱼,被河底的石头划伤了。”东方不败比划了一下伤口,“这么长,而且进了石头,取出来的时候疼死我了。” “活该,让你不老实在家待着。” 李相夷刚要把他抱走,笛飞声慢吞吞走进来,“要走了?” “阿飞,你受伤了?” “阿飞?你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东方不败摆手一笑,“嗐,有个十天八天的交情了,他人还不错。” “是吗?”李相夷没好气地把他抱起来,东方不败一手挂着他脖子,另一只手顺了顺他胸口。 “那肯定没有你好。”东方不败往熟悉的怀抱里窝了两分,感叹道,“还是这样得劲儿,阿飞的后背太硬了。” “你让他背了?” 李相夷带着人走的步子一顿,看向怀中小子的眼神都带了两分凌厉。 怎么能随随便便让人背呢? “我走不了路,难道要我飞回去?” 东方不败不知道他在气什么,扑腾两下脚就要下来,“那什么都不要了,也不要他背也不要你抱,我爬回去总行了吧?” “真是怕了你了。” 婆娑步点地,李相夷抱着还在闹脾气的人回了房间,东方不败一沾被子就蒙住头不愿意搭理他,身上都是脏兮兮的也不管不顾。 膈应死他算了! “东方,快出来。”李相夷扯了扯被角,终究徒劳,他只能另辟蹊径,去榻上拿来自己买的礼物,“我在咸阳买了不少好东西,看来有人不想要,那我送给刘如京他们好了。” “等等!”东方不败凌乱着头发坐起来,忘记了自己双脚还受着伤,只想到自己的东西要被送人了忙着护食,走下床的时候感觉到皮肉撕裂的痛处。 “嘶!” 李相夷听他的痛呼,三步并两步上前把他一手抄起,“都是你的,急什么?” 他忽然闻到东方不败身上的花香杂着一些鱼腥味儿,想起他才从外面回来,还捉鱼来着,便让人送来一些热水。 但他脚还伤着,怎么洗成了个问题。 东方不败走路像只大鹅,一摇一晃地,用脚后跟走着路,说什么都不让李相夷帮他洗。 “你从小到大哪里我没有见过?都是男子,有什么害羞的?” 李相夷已经脱掉了他的上衣,只剩下一条亵裤,被他抓着腰带不肯放手,“我自己可以,你出去。” “我这风尘仆仆赶回来也没有沐浴,不如我们一起。” 东方不败小时候没少和李相夷在一个浴桶里洗澡,但长大了些,身子发育后他有些羞于启齿自己的变化,现在自然不愿意和李相夷一起洗。 “我自己来,而且,我要自己一个人住。” 正在更衣的李相夷手一顿,眼神瞟向他,“不怕老鼠了?” “不怕了。” “不怕了就先沐浴。” 李相夷不容他置喙,他发现越顺着这小子,他越会得寸进尺,今天看见他跟笛飞声那么熟络的模样他竟是有一瞬间害怕他跟笛飞声跑了。 亵裤直接被震碎的时候东方不败连忙捂住下面,李相夷把他一手捞进水里,双足搭在桶沿,整个人坐在李相夷的腿上。 他刚要闹脾气,就发现李相夷周身隐约冒着怒气,他躲开李相夷的眼神,脸色爆红。 这样羞耻的姿势,论他再怎么厚脸皮,也很难维持下去。 他破罐子破摔,把双脚放进浴桶,李相夷阻止不及,连腿上的人都没看住,直接坐到了他对面。 他只能拿出水里缠着纱布的脚,拆开之后看着的确伤口不浅的脚底,将他的双足搭在自己腿上,“这样总行了?看你伤口有些深,一会儿我让人好好给你处理一下,别感染了。” 情哥哥攻略手册12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莫名其妙尴尬起来,率先洗完的李相夷胡乱穿了两件衣服,扯过一件长袍罩在东方不败身上,又捞起他放在榻上。 等换过新的床单被褥,他才把人送到床上,拿了新的纱布和金疮药去给东方不败治伤。 东方不败看着他给自己处理伤口,时不时还在伤口上吹气,心里一股子异样生出,但他不知该如何讲,等李相夷上完药他就躺下闭眼休息。 李相夷收拾完也在他身侧躺下,习惯性揽着他的腰,却被人将手拿开。 几次三番,李相夷也生了气,转身背对着他,两人心里都堵着一股莫名其妙的火,不知从何来,也不知该如何发泄。 以至于第二日东方不败醒过来的时候身边早已空空如也,床榻也是冰凉的,平时李相夷离开都会跟他说一声,今日却没有。 一晚上过去,伤口已经开始结痂的东方不败憋闷地有些呼吸不畅。 他鼓着脸气呼呼地收拾收拾包袱,一瘸一拐从四顾门后院的狗洞钻了出去。桌子上留了一封信,留的字数不多,只有这些话。 “我不是孩子,我要自己闯荡江湖,勿寻。” 下面还画了一个鬼脸。 李相夷出门忙任务三天才回来,因为平时东方不败都自己做饭,且不喜欢旁人打扰,守卫只说他已经三天没有出门。 但他看见那封离别书的时候气得手在发抖。 石水看他这模样有些担心,“门主,要不要让兄弟们去找一下小东方?” “找什么找?他已经十五岁,我在他这个年纪都已经打败血域天魔…” 他迟疑一下,又道,“我护不了他一辈子。” 话虽这样说,但等石水走后他还是去找了下东方不败的东西,见他带了不少金银细软也就稍稍放下心来。 但东方不败的脚伤还没好,一定走不了太远,他一下午都有些心不在焉地处理事务,一到晚上就顺着狗洞通着的那条路去找人。 但他低估了东方不败的忍痛能力,离开的人直接轻功点地,师出同门的轻功,加上芩婆告诉过自家小徒弟打不过就跑,所以东方不败的轻功比李相夷还略胜一筹。 做了十一年富家少爷和四年江湖娇宠长大的小徒弟,冷不丁自己开始闯荡江湖,李相夷担心他的情况,东方不败也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里。 当年拜师多半也是因为有父母之仇须报,如今大仇得报,他很久没有什么很大的志向,从四顾门出来后遇到三个岔路,他竟是不知道哪一条是他该走的路。 他找了家客栈休息,脚伤被李相夷的扬州慢修复过,好得很快,他将双手交叠枕在脑后,看着窗外的月亮发呆。 不过旁边没有了与他一起赏月的人。 他怕师父师公找不到自己而担心,书信一封寄给云隐山的二老,又背上小包袱去远行。 东方不败停在苏州城,他没怎么来过这里,自己的内力还叫苏州快,不来岂不是可惜了? 最巧的是,李相夷也有个苏州的案子需要来办案。 东方不败不知道,每日大摇大摆地走在岸边的石路上看渔舟唱晚,几个清丽的姑娘端着水盆在池边浣纱洗衣。 忽得有个娇俏的声音喊住他,“柏哥哥!” “小仪?”东方不败回头看见了呼喊他的姑娘,眼中乍见欢喜,“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姑娘叫温妤仪,是东方不败舅家的表妹,常年在金陵城做生意。 “柏哥哥,我随着爹爹娘亲来苏州这里做生意,你又如何会来?对了,我爹爹知道烟雨池发生的事情,找你找了很久,你为何会在这里?” “让舅舅担心了,当时我被一个少侠所救,带回自己拜师的山上,也学了功夫,如今是下山历练。” 东方不败慢慢解释,温妤仪听得眼眶泛红,“姑姑若是看见哥哥如此,定会欣慰的,哥哥,你随我回家去见爹爹吧。” “好,我是该向舅舅问安。” 东方不败跟着她回了家,他的舅舅温正庭见到外甥时老泪纵横,“孩子,活着就好…” 温正庭以为东方不败跟他的父母一般在屠村时被杀,如今看到活生生的人,心下满足。 “柏儿,以后便跟在舅舅身边,旁的不说,舅舅一定护好你的安危。” “多谢舅舅,但柏儿如今闯荡江湖,也想自己见见世面,这些日子许是要叨扰舅舅,过几天柏儿就要离开苏州。” 温正庭依稀还记得他小时候一小只的样子,精致可爱,旁人见了都要说句“仙童娃娃下凡”,如今仙童娃娃要闯荡凡尘,他是支持的。 “你如何都好,只要平安,就算出门闯荡也要记得给舅舅回个家书。” “柏儿明白。” 东方不败这两日便在温府住下,他才知道自家舅舅如今生意越做越大,朝廷都在想要拉拢他做皇商。 每日只需要陪着小表妹一起在苏州玩耍,让他渐渐忘乎所以,被人跟上了都毫无察觉。 “你说,东方也在苏州?” 叶磊点头,“门主,属下真切地看到东方小公子在街上玩耍。” 他没说自己看到旁边有个小姑娘的事情,毕竟这些跟他无关。 “他现在可走了?” “应该一时半会儿不会走,今晚是九月十五,苏州城在月圆的日子都会办灯会。” “知道了。” 东方不败走了快一个月,八月十五中秋都没有回去和师父师娘过节,听师娘说他寄回来一封家书,让他们勿念。 芩婆还打了李相夷一个爆栗,说小师弟都是跟着他学坏的。 打发走叶磊,李相夷换了身衣服,出门往街上走。 东方不败个子已经比较高,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见他只簪了一根玉簪的圆润后脑,李相夷脚步变快,走近过去才发现他身边还有个姑娘。 小姑娘手里拿着糖葫芦,比东方不败要矮一个头,穿着红色荷边裙,身边的人也穿着红色华服,细看过去才看见了东方不败头上的宝石发带。 情哥哥攻略手册13 几日不见,他倒是越发贵气逼人。 李相夷走近几步,混在人群中看见东方不败拿了个小猪面具去吓旁边的小姑娘,小姑娘被逗的合不拢嘴,接过他手里的面具朝着他撒娇。 手里的糖葫芦也送到东方不败唇边让他咬了一口,小姑娘见他酸到倒牙的模样露出轨迹得逞的表情,自己眯着眼睛吃了一口享受许久,最后玩够了,拍拍他的肩膀,东方不败很自然地就在她身前蹲下。 小姑娘趴在他背上,胡乱指了个方向让东方不败过去。 东方不败转身,正好与李相夷对视。 两人的距离不过五米,躲是躲不过去的,还是东方不败上前走了一步,“师兄。” “你还知道我是你师兄。”李相夷越发觉得心里不舒服,冷着脸道,“离家出走,你胆子是越发大了。” “四顾门不是我的家,我刚开始时就说过,我不会在四顾门长久,自然不存在所谓的离家出走。我有我的自由,我想去哪里,自然是我的意愿为主。” 一段对话有个糟糕的开头,结尾自然也不甚美妙,温妤仪伏在东方不败耳边轻声问了句,“哥哥,他是谁?” “小仪别怕,哥哥会护着你,他也不是什么坏人,他是哥哥的师兄,四顾门门主李相夷。” 这些话一字不漏地进了李相夷的耳朵,他总觉得这些话很熟悉。 是了,这好像是他曾经对东方不败说过的,如今… 他竟是把这些话原封不动给了别人。 许是嫉妒心作祟,李相夷拦住了他的去路,“跟我回四顾门,我有话要对你说。” “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小仪困了,我要带她回去休息。” “东方不败!” “哥哥,你何时叫了东方不败?虽然这名字也好听,但妤儿还是喜欢叫你柏哥哥。” 柏哥哥? 他唯一知道的名字,都是错的。 李相夷有种被欺骗的感觉,被至亲的人欺骗,心里难受得很,自己跑到一家酒馆喝酒,完全没看见转身时东方不败懊恼的神情。 东方不败了解自家师兄,他心思细腻且有些敏感,他这番话有些失了考量,定是让他觉得受伤。 把温妤仪送回家后东方不败就去寻李相夷,一般李相夷有了烦心事就会一个人喝闷酒,如果不出意外… 他的确在酒馆找到了酒气冲天的李相夷。 他喝得烂醉,差点砸了酒馆,东方不败付了钱后连忙将他带走,刚把他背起来这人就飞速跳下不让他背。 “你这是干什么?” “有别人的味道。”李相夷吸了一下鼻子指着东方不败,“你为什么骗我,你连你的真实名字都不曾告诉我。” “究竟是错付了。” 李相夷不肯让东方不败背着,东方不败便只能把他抱着,这样倒是没挣扎,只不过酒味儿浓郁且刺鼻。 “师兄,别闹了!” “你叫我师兄?!”醉鬼李相夷又忽得委屈起来,“你从未叫过我师兄,你都叫我哥哥的…” “你叫笛飞声阿飞,叫那个姑娘小仪,可你叫我师兄…” 东方不败步伐越发快,受不了这人的醉话,“好好好,不叫你师兄,叫你哥哥行不行?麻烦你老实一些,我马上将你送回驿站。” 平日里被哄惯了,如今角色互换,他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哄好这个也是孩童心性的哥哥。 叶磊已经在驿站候了很久,等到的却是小门主带着门主回来。 四顾门上下默认东方不败是小门主,地位甚至比单孤刀还要高一些。 这来源于某一次差点和李相夷打成平手的比试,虽然有些李相夷放水的成分,但大家心知肚明这位小东方的实力应该比单孤刀的要高 “门主这是怎么了?” “给他煮碗醒酒汤,你送他上楼吧,我先回去了。”东方不败把人放下来想让叶磊扶着,可是怀中人根本不撒手,将脑袋埋在他肩膀处就是不抬头。 “算了,我送他上楼,老叶你去找后厨要些醒酒汤。” 东方不败不知道自己平时撒泼打滚的时候是不是这个样子,但他遇到这样状况的李相夷觉得颇为头疼。 现在李相夷把东方不败扑倒在床上,老叶刚端着一碗醒酒汤过来就看见这惊人的一幕,这种兄弟伦理的事情他虽然好奇但没那个小命偷看,只能匆匆放下碗跑出去关门。 李相夷坐在他肚子上,半跪在那里捧着他的脸,“你喜欢小仪吗?” “自然喜欢。” 自家妹妹,为何会不喜欢她? 李相夷却突然上去啃了他一口,咬了下他的唇角,“你不能喜欢她,不可以。” “我为何不能喜欢她?”被突然啃到的少年抓紧了身下的床单,有些紧张地问他。 “因为…”李相夷脑子似乎卡壳,“因为你只能喜欢我,不能喜欢笛飞声,也不能喜欢小仪。” “可你为什么要亲我?” “我为什么不能亲你?你是我救回来的,你要以身相许。”李相夷又俯身含住了他的唇瓣,觉得很是软绵,便像吃凉粉一般用舌尖去勾。 东方不败床单几乎都要抓破 只得赶快将双手放在他身上将他推开,却被烂醉鬼控住手腕,与他沉溺在放肆的吻中。 “东方,我难受…”李相夷已经觉得有些热,忍不住扯扯衣领,被吻迷糊的人也觉得热,迷糊着又困得难受,脑子不清醒时被人拉着也脱了个干净。 凉快了之后他们心满意足地倒在床榻间互相依偎着,东方不败困得先睡为敬,李相夷还醉着,看了眼已经睡着的人,“我还难受,东方你为何要睡?” 说了一句没人回应,他只能忍着难受贴近他身边,闻到熟悉的味道也能慢慢睡熟了。 虽然睡梦之中东方不败觉得有人拿剑抵在他腹部,但这把剑似乎不太锋利,刺了许久都没有刺进去。 一直到有人摸到了自己屁股还抓了一把,他才猛然从梦中惊醒。 李相夷还没醒,与他紧密相贴,手还不老实地在他身上乱摸,还捏了一把自己的屁股。 造孽啊。 情哥哥攻略手册14 东方不败疯狂后退,最起码离那柄“剑”远一些,但这动作惊醒了李相夷,他睁开眼看见满脸恐慌的少年,才发现自己的小弟正戳着师弟。 他匆忙坐起身,一床被子被两个人一人攥住一个角来遮住身子,宿醉过后的李相夷还记得昨晚自己似乎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还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东方,我…”李相夷没法解释,他昨晚上对东方不败算是连啃带摸,那点小心思在酒后一点不漏的表现了出来,他如今只怕师弟接受不了自己的龌龊心思,这次离开就再也不回来了。 东方不败用食指揉了下太阳穴,消化了昨晚的事情,又看到李相夷吞吞吐吐的样子便知道他许是真的对自己有点小心思。 “小仪,是我舅家的表妹。” 昨晚他一直吃小仪的醋,他没记错的话里面还有阿飞一份功劳。 “啊?”李相夷没想到他是先来解释这个,见他如今完全不像在四顾门那样在自己面前毫无顾忌地耍无赖,他有些难过。 他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感情吧。 东方不败见他忽然浑身散发着哀伤,表情又有些委屈,整个人蔫蔫的,也没有想跟自己再说话的意思。 自己明明都解释了,他还失望了? 想到这里他赌气将被子扯过来裹在自己身上又躺下去。 昨晚上对自己又亲又摸还不让自己喜欢别人,今早上就不认账,真是薄情寡义。 李相夷坐在原地忽得被抢了被子,遮不住身子的他只能在东方不败身边躺下,“你生气了?” “我怎么敢生李门主的气,毕竟我都只能喜欢李门主一个人,连表妹都喜欢不得。” “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相夷先是起身胡乱套了一件亵裤将生气的东方不败拉起来,知道他没有对自己抵触地意思才敢继续说,“东方,我昨晚,皆是从心而起,我的确对你有旁的心意,我心悦你,所以看到你和那姑娘在一起的时候很难过…” 他在赌,毕竟说出心里话的结果无非两个。 一个是他接受自己,皆大欢喜,要不然他拒绝自己,连师兄弟情谊都维持不下去。 “所以,你是吃小仪和阿飞的醋?” “是…” 李相夷还在介意另一件事,阿飞和他表妹都有好听的称呼,在自己这里不是哥哥就是师兄。 东方不败心情就好了不少,虽说自己本来对李相夷也是心思不纯,但如今算是两情相悦,如何会不欢喜呢? “可你昨天咬我咬得很痛唉。”东方不败指了指肩膀上的红痕,“你看,都留印子了。” “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李相夷深知这小子喜欢逃的事情,逃走已经不止一次,再逃下去他真的吃不消,“你咬回来行不行?” 他没想到东方不败真的会咬回来。 他裹着被子凑过去在他肩膀啃了一口,一只手还捂在他壮硕的胸口,又捏了一把,李相夷闷哼一声,眼神晦暗地看着他。 他伸手将人抱在自己腿上,低头噙住了他的唇,犬齿轻咬了下他的下唇,怀中人“呜呜”地抗议两声,最后与他一同倒在床上。 东方不败眸中湿润,扶着他肩膀的双手有些无力,他胸口起伏着喘气,见李相夷又要倾身下来亲他,别开脑袋去躲,“够了…” 他已经又拿着剑戳自己。 李相夷也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起身披了一件衣服让小二送水上来,回头去看床上的人,发现他又裹上被子装成蚕蛹。 水被抬上来后,李相夷直接扯掉被子将人抱进浴桶里,跟上次一样身无寸缕,但却没上一次那么拘谨。 东方不败做事不喜欢磨叽,对上李相夷比平时更温柔的眼神,他直接坐在他腿上威胁他,“说吧,什么时候居心不良的?” “不知道呢,不知不觉,就越来越在乎了。” 李相夷牵着他的手送到一个地方,啄了一下他从不饶人的嘴,“从昨夜就难受,如今更不好受,阿败帮帮我?” “什么阿败?好难听的名字。” 东方不败虽这样说着,但手还是很实诚地帮他,一边又问,“你是不是又在吃我叫笛飞声为阿飞的醋?” “没错,所以你不赶快重新给我取个独一无二的称呼?” 李相夷贴在他心口处听他心脏跳动声,忍着快要溢出来的声音,“还有以后不许叫我师兄。” “叫你小鱼哥哥?” “好。” 不知道他为啥要叫自己小鱼哥哥,但他喜欢,这个称呼也好听。 半个时辰后,东方不败甩了甩略微发酸的手,吐槽他,“真是禽兽。” “可你我的年纪,已经是可以娶妻生子的岁数了,除了师父师娘和我,谁还把你当做一个孩子?” 李相夷抱着人出浴,包袱里有几身衣服,东方不败也只能穿他的,倒也合身,“你要跟我去见见我家舅舅吗?他是我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血亲了。” 东方一族几乎被山匪杀净,温家倒没什么事,但温家门户不算太大,对子嗣的要求也不高,祖辈秉承一生一世一双人,孩子只是爱的见证,不为传宗接代。 所以温家舅舅跟夫人伉俪情深多年,婚后许多年才有一个宝贝女儿温妤仪。 “你的长辈,我自然要去见。” 温妤仪认出了李相夷,她还记得昨天这位大哥哥浑身冒着酸劲儿,跟她爹看见她娘被人示好时一模一样。 温正庭对李相夷的大名也是有所耳闻,所以对这位天下第一兼外甥师兄的少年很是热络,他看出来了李相夷对东方不败不正常的眼神,却也没有反对。 因为他二叔就是断袖。 他爷爷也没有管,原因是他爷爷的弟弟也是断袖。 可能是有这个传统,所以他有些司空见惯。 “李门主,柏儿除了我们已经无所依靠,只请你在他闯荡江湖时对他稍有维护就好,我也算能对得住泉下妹妹和妹夫的魂灵。” 温正庭给了东方不败很多银票,他留不住外甥,只能给他银钱。 送走外甥和李相夷的时候他还是不舍。 但孩子有自己的作为和人生,他干预不了。 只求他平安顺遂,和心上人白头偕老。 情哥哥攻略手册15 李相夷回去的时候和东方不败骑的是同一匹马。 诡计多端的李相夷说他带的人都是骑的自己的马,来去匆匆也顾不上去买一匹新的,叶磊要把自己的马让出来,还被李相夷瞪了回去。 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的家伙。 洞悉所有小心思的东方不败坐在李相夷身后抱住他的腰,呼出的热气全都打在他耳后,手也不老实地乱摸着,轻声喊道,“小鱼哥哥…” “阿败,别闹…” 李相夷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但内心还是美滋滋的,这声‘小鱼哥哥’甜到他心坎里,身后的少年不老实,他牵着缰绳的手险些没拿住。 “小鱼哥哥,你不喜欢这样吗?” 妖精。 李相夷双腿夹了下马肚子,马儿飞快跑起来,叶磊及身后一帮兄弟反应不过来,就被落在后面。 回四顾门的路不算近,路上又得投宿一家客栈,一进门东方不败就被某人掐着腰抵在了墙上,湿热的吻落下,含糊了声音,回应的动作也显得缠绵不少。 “今天白日喊我什么?” “李相夷…” “我看你是讨打。” 李相夷终究是没有再继续下去,从前盼着东方不败快些长大,如今更盼着他过生辰。 大熙法定婚岁是十六,东方不败明年就十六,还有半年多,真是熬人。 也不是没有男子早于十六成婚,不过他们是不太一样的。 东方不败也知道他的打算,他还是想等自己再大一些,所以在他生辰之前根本不会越雷池半步,所以东方不败小心眼子还没忘记报之前的小仇,一个劲儿使坏让他失控。 李相夷记在心里,总会让他还回来的。 对于总是逃跑的某人,李相夷选择把他带在身边,作为门主夫人他也该学着处理案子,东方不败本就机灵,只是被宠得有些懒,不过两三个月便能自己游刃有余地处理一些事。 有时候李相夷忙得抽不开身,他也能顶上主持大事。 但他敏锐地发现四顾门有不少人不对劲。 每日事务登册本该有详细记录,但单孤刀留下的册本却对执行的任务含糊不清,包括他的手下——四虎银枪的何彰,他的行踪都有些不正常。 东方不败的心腹如今是叶磊,叶磊知晓他和李相夷的关系,对此事也是守口如瓶,品行端正,叶磊和四虎银枪的另一位——刘如京关系不错,东方不败让他时不时探探口风,果然,单孤刀平时就是会做出些与四顾门无关的事情。 李相夷偏信单孤刀,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毫不设防,东方不败也是旁敲侧击过,到底是徒劳,他打算另辟蹊径,从别处入手。 但事情有个小插曲,单孤刀说是寻回了什么走失多年的姐姐,还有个体弱多病的外甥名为方多病,但单孤刀对这孩子横眉冷对极其严苛,一口一个废物,把轮椅上的孩子说得抬不起头。 李相夷跳下树,递给他一柄小木剑,还承诺他只要练好基础剑招拿得起剑,就收他为徒。 “收徒弟了?”东方不败穿着一身极其醒目的红衣慢悠悠走到方多病面前,“小孩,你是师兄的外甥?那你也该叫我们一声二舅舅和小舅舅。” “你确定不是二舅母?” 李相夷贴在他耳畔调侃一声,直接被人拧了腰间软肉,“二舅母?” “我错了我错了,我是小舅母。” 两人的打情骂俏落在了九岁的方多病眼里,他听说过这两个人,一个是剑神李相夷,另一位是他的师弟,一个名号是江湖第一美人,另一个名号是绝尘公子东方不败。 他看见美人面凑到自己身边,探了下他的脉,“好生调养,不要轻言放弃,你根骨尚可,习武不成问题的。” 这孩子根骨一般,加上体弱多病,目前最紧要的任务还是站起来。 方多病目送未来师父和师叔离开,但他疑惑师父的手一直搭在师叔的腰上,或许是师父与师叔关系太好,不舍得分开呢。 马上快要到东方不败生辰,李相夷打算替他大办一场,邀请了不少武林中人,其中不乏一些江湖赫赫有名的大侠。 就连笛飞声也被放在名册宾客前排,作为东方不败为数不多的朋友,他愿意奉他为座上宾。 李相夷和东方不败都穿着红衣,远看上去倒像一对儿新婚夫妻,最绝的还是二人看上去十分相配的气质,李相夷少年剑神肆意潇洒,东方不败绝尘美人一见难忘。 金鸳盟在前些日子就和四顾门签订了和平条约,五年内不得开战,所以笛飞声可以正大光明坐在主桌,身边还跟着角丽谯。 但东方不败捕捉到了云彼丘的不对劲,他的眼神总是往角丽谯的方向看去,那眼神他熟悉,是倾慕与欢喜。 云彼丘喜欢角丽谯? 东方不败把这件事搁在了心上,一整天都有点魂不守舍地想这件事,直到生辰宴结束,四顾门上下都回去歇着,东方不败一边被李相夷牵着,另一边还不忘思考两个人是怎么勾搭上的。 李相夷忍不了,将门关好后把人锁进怀里狠狠咬了一口唇角,东方不败吃痛回过神,“干嘛咬我,属狗的?” “你今天一直走神,在想什么?” 都没注意到自己不高兴了。 “哦…我在想角丽谯…” 李相夷更为震惊,他就怕东方不败转性喜欢上姑娘,没想到如今多想的人竟然是难缠的角丽谯。 “你不许喜欢她,我给你的生辰礼物你还没拆呢…” 李相夷啃着他的颈侧,东方不败还未反应过来他说的糊涂话,就被他所说的‘礼物’吸引,“礼物?什么礼物?” “那自然是…我自己。”李相夷一点点解开他的腰带和衣服,“我把我自己送给你…” 东方不败冷不丁撞进他意味深长的眼神,知道他的意思,想到之前自己惹得祸瞬间腿软,“这般贵重的礼物,我哪里敢收?” “你且安心受着,一切我自然会安排好…” 情哥哥攻略手册16 一夜辛劳,东方不败只觉得自己快要散架一般挪不动身子,身边的始作俑者睡得正香,惹得他气不过在李相夷下巴上啃了一口。 “阿败,醒这么早?” 李相夷迷糊地半睁眼睛将人抱在身上,小弟间的不经意触碰让二人都打了个哆嗦,“乖一些,我早让门中上下休沐一日,咱们俩就这样睡上一整天都是好的。” “还是好痛,我睡不着…” 哪里都痛,现在东方不败有些抵触这档子事儿,李相夷听他这样说才完全醒神儿,坐起身去看他伤口。 “是我鲁莽,阿败你先等着,我去拿些金疮药…不对,金疮药更痛,我去买些药回来。” 李相夷穿好衣服便去了城镇药铺,他憋红了一张脸也说不清到底用什么药,最后他吐出一句“撕裂”,大夫了然,“这副药膏抹在伤口处,不出三日便能好。” 等李相夷走了大夫才幽幽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啊…” 李相夷买药膏时遮了一张脸,还乔装打扮了一番才没被人认出来,回了房间他看见趴在被子上的东方不败绽开笑意,“来,上药。” “我自己来。” 东方不败扯过被子侧着身不让李相夷接近,昨晚不甚舒坦的体验让他心有余悸,“你出去吧,今晚去客房睡。” “咱们也算是初次洞房,你这就让我独守空房?”李相夷哪里会愿意,将人拉回来替他上了药,“我又不是禽兽,你伤了我哪里还会碰你。” “这可不一定…昨晚答应我的你可一个都没做到。” 昨晚李相夷答应了好多遍最后一次,答应慢一点,答应轻一点… 可惜了,一个没做到。 “那我向你赔罪,你怎么罚我都行。” “我要回云隐山,师父师娘说给我准备了礼物,我要去看一看,虽然我们昨儿早上已经去过,但我还是要去,你背我上山。” “好嘞,小的这就抱夫人上山。” 李相夷用抱地并非背的,背着的话不利于他伤口恢复,但是抱着… 就会被人发现。 漆木山和芩婆看见了东方不败脖子上的吻痕,还有完全下不来地走路的样子,哪里还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相夷眼看着师父师娘一个人拿了一根棍儿,另一个人拿了一个扫把,夫妻俩追着李相夷打算混合双打,势必要让他拱家养白菜的行为付出代价。 他们想过或许这两人不好找媳妇,但没想过他们自我消化,根本便宜不了别家的姑娘。 纵使也找不出几个比东方不败还漂亮的姑娘。 “师娘,师父!”李相夷一边跳着躲避打过来的木棍和扫帚,另一边还在辩解,“我真的很喜欢阿败,你们就同意我们在一起吧…” “你这个臭小子,弟弟才十六,生辰当天你就忍不住,恐怕平时没少欺负小东方…”芩婆下手丝毫不手软,李相夷只能一直躲避。 “师父,他就是老欺负我,打他。” 东方不败坐在一边给芩婆和漆木山加油打气,还不忘吃些点心,“师父,加油啊!” “没良心的臭小子。” 芩婆和漆木山追累了,坐在一旁歇着,“你们两个,我怎么都没有想过你们两个会在一起,虽说是有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话,但你们也不必太当真啊…” 已经抱得美人归的李相夷才不管那些,挤在东方不败的位子上不肯离开,把人惹恼了就将人抱在腿上吧唧亲上一口,芩婆和漆木山都不忍直视,“你们两个臭小子,都给我滚下山去。” 他们俩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要看这个。 两人得了师父师娘的承认,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小鱼哥哥…我觉得云彼丘不对劲。” “哪里不对?” “他看角丽谯的眼神不对,那个眼神,就好像之前的你看我的眼神。” 东方不败分析地头头是道,李相夷却是恍然大悟,“原来你早就知道我心悦你,滑头小狐狸,你藏得很深啊。” “言归正传!云彼丘若是真的喜欢角丽谯到无法自拔的地步,说不定就会听信她的谗言做些不好的事情,你可一定要好好提防着云彼丘,他让你做任何事都长点心,明白吗?” 东方不败心里总是不安,他就怕出了岔子。 “夫人,现在想去哪里?” “找老笛去玩,好久都没有吃烤鱼了。” 李相夷抱着人去了笛飞声常去的溪边,她果然在,见是他们两个过来还有些惊讶,“李相夷,你竟然来了?” “我家阿败要来,我自然要陪着,不然跟上次一样划伤了脚底,总得需要我抱回去。” 这样毫不遮掩的话让笛飞声明白几分,“你们…竟是这样…” “阿飞,你很懂嘛,看不出来你连个媳妇都没有,这么了解这些事情呢,说吧,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我可以去替你说媒。” “多谢好意,不过大可不必。” 笛飞声婉拒了他的好意,看李相夷已经抓了两条肥美的鱼,还替他处理干净才让东方不败接手去烤,这样简单却无聊的事情他们竟然乐在其中。 “你们很闲?李相夷你若是闲得发慌,不如来跟我比试一把。” 笛飞声不忘初心,见人三句不离比武。 “抱歉,我对比武没兴趣。” 李相夷吃下东方不败喂过来的鱼肉,不是特别香,但这是心上人喂过来的自然滋味非同一般。 “真香,还要吃。” 东方不败继续喂,想到什么就向笛飞声开口问道,“阿飞,药魔可否借我两日?” “这是自然,你想借便让无颜把他送你那里去。” “不必,我一会儿给你个位置,把他送到那里就可以。” 其实笛飞声和李相夷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都是满足他的要求。 毕竟这个小的从各个方面都是佼佼者,作为爱人和作为朋友,一些不算过分的要求他都能答应。 [明天应该番外就可以完结了,我目前没什么脑洞可以写哦,穿越到别的世界…可能对我来说有点难度,因为我好久没看剧,最近也就一个楼子。] 情哥哥攻略手册17 药魔手里还拿着一个漏勺捞药渣,就这么被提溜了过来。 “属下拜见尊上,李门主,东方公子。” 笛飞声好奇东方不败要做什么,便一同跟了过来。 这里是东方不败的私宅,是小时候爹娘就给他买的小院子,如今重新请了仆人打扫,偶尔他们会在这里住上几天。 “药魔,听说你最近研制了一奇毒,名为碧茶,我说得可对?”东方不败的消息都是叶磊打探的,除却这个,他更想知道这毒如今在谁的手里。 “正是,但碧茶如今只是个半成品,还未研究出解药,不知道小公子问碧茶是要…” 前两日角丽谯还来要碧茶,但他还未给,角丽谯说要等他研制。 李相夷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就听他说,“这碧茶之毒是急性毒还是慢性毒?症状如何?可有色味?说来听听。” “回小公子,碧茶乃是散功毒,毒发之时畏寒吐血五感尽失,逐渐神志不清行为疯癫,其色味如其名,如茶一般碧绿,味道嘛,试毒的药人也没说过什么味道,但中碧茶之毒后耳朵上会有三个小洞。” 这试毒的活儿他都给了下面的人去办,自己还在进一步研制碧茶,他刚说完,笛飞声就蹙了眉头,“散功毒?” 对于一个追求至高武学的武痴来说这毒药尤其歹毒,“毁了它,以后不许再研制这等毒药,若是让我知道这毒还存在于世,我定饶不了你。” “是是是!属下遵命!” 药魔哪里敢违背笛飞声的命令,毕竟他说杀就杀,连忙跑回去打算毁了碧茶。 笛飞声看着药魔离开的背影,一转头就看见东方不败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李相夷抱着吃点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他的模样有个猜测,“你是故意让我来应付药魔处理掉碧茶的?” “阿飞,你还不是很呆嘛。”东方不败知道药魔对自己的话不一定放在心上,但笛飞声的话就不一定了,“你想想这般没有道德的毒药,还是不要流传于世,我这是防患于未然。” “你利用我,我记你一笔。” 但笛飞声的记账本只能用比武来还账,东方不败伸了下懒腰,捂着耳朵藏到李相夷颈窝处,“听不见,你说什么?” “小人!” 笛飞声尤其无处可撒,拿他俩又没办法,李相夷则全是看好戏的样子,替东方不败藏了藏脑袋,他笑道,“我说笛盟主,你们金鸳盟就不要整天研究这些奇奇怪怪的毒药了,就算这碧茶用到我们俩身上…” “你这是侮辱我!”笛飞声的声音大了些,“我笛飞声再怎么不济,也不会靠下毒的办法取胜。” “你们放心,药魔那里我会看紧。” 笛飞声背着他那把五颜六色的大刀又离开,李相夷嘬了下怀中人养得有些肉的脸颊,“你知道些什么?我发现最近东方门主有些深藏不露呢。” “我不是知道什么,我这是怕有人坐不住拿了碧茶毒害你,你若是笨笨的中了毒计,小心我再找一个,天天在你坟前卿卿我我,气死你。” 李相夷哪里还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 “你是怕比丘爱慕角丽谯后受她的蛊惑对我下毒?但我与比丘也是多年兄弟,不至于的吧。” 他还是比较相信他的兄弟,但怀中人双手捏着他的脸颊恶狠狠地说,“你信他还是信我?” “这还用讲?自然是相信你的。” “信我你就多提防他一些,最近在药魔彻底毁掉他那些毒药之前,除了我,谁送来的吃食都不许碰!听到没?!” 怀中张牙舞爪的人凑近了一些来恐吓他,虽没半点威慑力,还有些可爱,但李相夷还是笑着应下他的所有要求,“听到了,不许吃旁人送来的东西,只能信我家阿败…” 房间里只剩下他俩的嬉闹声,他们能独处的时间不长,在别院待了两三个时辰就得回四顾门去。 单孤刀似乎在堂中等候多时,佛彼白石不在,见他们两人回来他才开口,“两位师弟回来了?师兄有件事情要和你们讲。” 如今单孤刀在四顾门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东方不败的天资和武功被一日日展现出来,不管是探案还是管理门中事务都比单孤刀要好,许多兄弟已经默认东方不败是四顾门的二门主,这让单孤刀更加坐不住。 李相夷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只点头,“师兄请讲,咱们自家兄弟不必这般客气。” “那师兄便直说了。” 单孤刀半藏半掩地表达了自己想和朝廷合作的消息,但不出意外,直接得了李相夷拒绝,兄弟二人还因为这个吵了起来。 “师弟,四顾门是你我一同创立的,不是你的一言堂。” 李相夷坐在那处抬了下眼皮,语气也不如刚才的和善,“只要对四顾门有利,一言堂有何不可?再者说,四顾门的创立本就有阿败的一部分,他出了那么多钱,师兄说我是一言堂,可有问过阿败的意见?” 单孤刀一噎,看向正在抠手指的东方不败,知道他只会向着李相夷说话,连问出口的想法都没有。 “相夷,你是不是觉得你说的话永远都是对的,都是真理,四顾门没有你不行?” 李相夷缓缓站起身,盯着单孤刀的脸,不曾退让,“是,四顾门中,没了谁都可以,没了李相夷,不行。” “好,四顾门有你就够了,我退出。” 师兄弟不欢而散,东方不败也不曾阻拦单孤刀,就这么看着他离开,李相夷紧紧抓着桌沿,眼眶有点红,“阿败,我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些?” “不,你说得没错,在跟朝廷合作这件事上,是师兄考虑不周。” 单孤刀的确离开后就没回来,李相夷与单孤刀之前吵架并未低过头,这次也是一样,因为师兄向来包容他,但没想到过两日却传来单孤刀的死讯。 李相夷和东方不败带着人赶到扬沙谷时只剩下单孤刀的尸首,李相夷抱着单孤刀失了理智,听说是金鸳盟三王围攻单孤刀时更是要扬言与金鸳盟不死不休。 情哥哥攻略手册18 “老笛不是这样的人。” 东方不败冷不丁冒出这句话,神情依然是冷淡的,李相夷有些不可置信地回过头,“你说什么?如今师兄的尸首都在这里了,你还是在偏袒笛飞声吗?” “什么叫我偏袒笛飞声?我看你是猪油蒙心,半分线索都不讲就要与金鸳盟宣战,那我倒是要说,你既然如此愚昧,这门主也是不要再当了。” “东方不败!” “叫什么?我听着呢。” 李相夷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爱人会变成这样,但东方不败挥了挥手,让人把带一副棺材来把单孤刀的尸体带走。 “我来护送师兄的尸体,你回门中去调查金鸳盟三王之事,我希望你不要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东方不败上马扯了下缰绳,“走。” 李相夷带着一小队人留在原地,此时他平静许多,但颤抖的手还是让他觉得难以接受这一件事,“你们去查线索,我去找笛飞声。” 笛飞声看李相夷来到金鸳盟的时候还在状况外。 但他上来就寻三王的线索,笛飞声让无颜将他们寻来,过了好一会儿只来了个阎王寻命。 “李门主,单副门主当真不是我们兄弟所杀,我们接了单孤刀的请战书才去扬沙谷,到那里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阎王寻命的右手还绑着,笛飞声解释道,“他先前犯错,我罚他自缚右手一个月,若是他这个样子去杀单孤刀,恐怕也很难将他一击致命。东方不是去验尸的吗,我们不如去看看他有什么结论。” 此事直接牵扯到江湖两大门派,一不留神双方都要反目成仇,笛飞声自然起了重视。 毕竟已经算计到他头上,他岂会坐以待毙? 东方不败那里算是磕磕碰碰才将单孤刀的尸首带回去,一身白衣沾了不少血,还没来得及换下来他们俩就已经赶到。 “这是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李相夷拉着他去看伤口,东方不败摇头,“不是我的血,我带尸体回来时被人伏击,有人想抢了尸首,但很奇怪,为首的人见到我后直接率人离开了。” “没事就好,你可查出了什么?” 东方不败将单孤刀的手和他身上的东西都拿出来,“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告诉过我师兄的小指是被震断,这伤口如此平整,是被切断的。” “还有这里。”他扒开单孤刀的衣服,“这种毫无作用的软甲,穿在身上的意义是什么?我记得唯有天外陨铁刀枪不入,但听说有陨铁的贺家已经被灭门,陨铁也不知所踪。” 李相夷自然想起当年贺家的事,是单孤刀最后护送了那个孩子。 莫非… 李相夷抽出单孤刀送给自己的吻颈,他一直觉得这把剑的用料自己没有见过,但笛飞声一眼就瞧出,“这不就是陨铁所制的剑?” “这是师兄给我的吻颈。” 陨铁所制的软甲唯有陨铁所制的剑才能刺破。 “不管如何说,这具尸体并非师兄的,乃是被人活生生改造成这个样子,这根香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名字,但我已经托人去问了苏文才老爷子,他应该会很快给个答复。” 李相夷有些焦灼,看着这具尸体坐立难安,终于等来了线人,“回门主,这香乃是无心槐,吸入后可麻痹痛感,让人毫无知觉。” 这答案似乎已经很明显了。 “你如今可清醒一些了?”东方不败洗净了手,看向还在走神的李相夷,“我虽不知道师兄的用意,但你应该看得出来,从上山时,我就不曾信任亲近过他我。” “可他是自小就护我长大的师兄。” 李相夷跌坐在凳子上,接受不了这个结果,“他此举无非是让四顾门和金鸳盟势不两立,最好是打起来,可这样的结果你也清楚,以我们两派的实力,打起来只会是两败俱伤。” “我知道。” 李相夷双手捂住眼眶,“可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做,我们找不到他的踪迹…” “没关系,我有办法,我会让师兄自己出现的。” 东方不败指了指天机山庄的方向,“你可还记得,师兄的那个外甥?” “你是说方多病?” “我找人查过,她并非师兄的外甥,而是师兄与天机堂二小姐的儿子,我一直纳闷为何何堂主对师兄总是横眉冷对,原来是她一直记恨师兄辜负了她妹妹的感情,加上她与方尚书许久没有子嗣,便对外称方多病是他们的孩子。” “你的意思是…” “师兄总不会对自己的亲子见死不救吧。”但东方不败话头一转,“但也说不准,师兄一直嫌弃他是个废物。” 李相夷明白他的意思,但他总觉得这样不太好,“师兄…他到底想做什么?” “或许还有个办法,他们来抢尸体想必就是怕尸体露馅,但我们佯装没验出来,还要大张旗鼓给他下葬,你说这群人,会不会再来抢一次?” 别无他法,李相夷点头应下。 “你安排吧,我先回去静一静。” 坟墓选在了小青峰脚下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四顾门只来了佛彼白石肖紫衿等人,李相夷还是一副悲戚的样子,东方不败低着头,看上去也很是悲伤。 以至于李相夷和东方不败前脚刚走,封磬就带着人来刨坟。 “诸位,刨得怎么样了?” “刚到棺材…” 封磬下意识接话,就见身后东方不败跟他打着招呼,“诸位看上去挺忙,不如随我们到四顾门走一趟吧。” 封磬这次实实在在看见了东方不败的脸,吓得失了血色,又转为不可置信。 怎么能这么像?他不会找错人了吧。 一直保持着自我怀疑的封磬时不时就去看东方不败的样子,最后还没等他审问,直接开口,“我都招,你们想问什么,我都不会隐瞒。” 什么情况? 东方不败也没客气,跟李相夷一个问题接着一个的问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摸了个清楚。 李相夷打击最大,他被师兄背刺多年,差点因为他引得江湖不宁。 他们按照位置寻到了单孤刀,已经不需要太多的话来对峙,但单孤刀没想到封磬会出卖他,刚想说什么就被封磬抢先一步,“呸,你这个冒牌货,你哪里是我的主上?” 信物可以丢失,脸不会骗人。 单孤刀不信,却被封磬用小痋虫证明了身份。 有个意外之喜,李相夷也能杀死小痋虫。 然后封磬看着东方不败和李相夷的脸也是肉眼可见地白了不少。 两人瞳孔微缩,不敢相信他们有血缘关系。 封磬也是挠了挠脑瓜没想明白,然后又拿了一个小痋虫让东方不败滴血,小痋虫却没死。 他恍然大悟。 东方不败是龙冕转世,而芳玑太子则是转生到他们的后代去了。 他替二人解答了疑惑,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是亲戚就好。 单孤刀背叛师门,被他们送上云隐山,芩婆和漆木山对于单孤刀的控诉最终还是放过他,废了他的功夫,自此以后死生与他们无关。 天很蓝,冬日的风有些冷。 李相夷终于能笑着将心上人抱进怀里共享温暖,脑子里对云彼丘那杯酒的事情还是心有余悸。 云彼丘还是下手了,但东方不败嘱托在前,他没有喝下,只先打发走了他。 李相夷屋里死了只老鼠,他冷着脸扔到云彼丘房门前,什么话都没有多讲,直接将他赶出了四顾门。 他惜命的很,他要留着这条命爱自己的少年。 少年和他穿着一样的红衣,与他十指相扣,迎着晨光慢慢走下山。 但没多会儿少年就开始耍赖皮,跳到了李相夷的后背让他背着,“小鱼哥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哦?阿败还有我不知道的小秘密?” “自然有,你想不想听?” “我洗耳恭听的…” 但见少年啄了一下他的侧脸,在他耳边轻声道,“其实,我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喜欢你了。” “真的?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李相夷偏过头,和背上的心上人四目相对,眼里的爱意灿若星河,“我对你亦是一见钟情。” 两人相视一笑,还是东方不败贴上去,“色胚,我看你是见色起意,我那时候才多大…” “情深而起,何须道理?” “花言巧语油嘴滑舌,不理你了。” “你舍得?” “舍不得啊…嘻嘻,那就罚你陪我一辈子吧。” “一辈子怎么够?没听封磬说吗,我们上辈子也是一对儿。”李相夷将他放下来揽住他的腰,鼻尖互相磨着,吻上去前说了一句, “两世不够,要生生世世。” ……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番外三:情哥哥攻略手册] [完] if线:如果当时01 [若东方不败一直没有寻到李相夷呢? 李相夷会如剧花一般,因为碧茶之毒而拖着莲花楼在江湖游荡十年,单孤刀的尸体对于李小鱼来说本不是目的,他只是不想拖累东方不败而已。 而东方不败,一身情毒,再添心伤,身子能撑多久,他自己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找到李相夷的那天。] ★剧情开始,请注意查收↓ 东海大战已经过了七年,不论是李相夷还是东方不败,都是极为难熬的七年。 明教已经建立七年之久,寻李相夷的步伐从未停止,可李相夷伪装的太好,谁都没有寻到他。 东方不败知道,他没死。 这些年他寻到了不少东西。 那枚四顾门的门主令,还有少师。 典当铺的老板告诉他,来典当令牌的公子当时十分不舍,但他衣着有些落魄,发丝微乱,整个人看上去没什么气色,像是个病人。 东方不败想起来,李相夷没有钱,身上似乎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听到这话的东方不败心疼了好久,连午夜梦回都是李相夷食不果腹饥寒交迫的模样,被惊得一身冷汗,一片虚无的世界让他对未来提不起一丝希望。 情毒累身已久,他不能在头部蓄积太多毒素。 他想过再次自宫,可是他总想着有朝一日再遇见李相夷,他不想像过去那样人不人鬼不鬼,疯癫无状惹人生厌。 可李相夷,他到底在哪里? 许是隐姓埋名躲了起来。 东方不败拖着一日不如一日的身子,终于在第七年的一个夏日情毒爆发,明风带着兄弟姐妹们着急忙慌把关河梦请来,关河梦用乳燕神针施针半月之久才稳定下来他的状况。 东方不败醒过一次,不知道关河梦与他说了什么,明风几个人远远看见东方不败愣神许久后艰难点头,然后又闭上眼睛,关河梦施针。 等东方不败再次醒来,就谁都不记得了。 关河梦说,因为情毒被逼入头部太久,伤到了脑子,强行用针逼出所有毒素,或许会失去大部分记忆。 东方不败不愿忘记李相夷,但他想能活到见到他的那一天。 可惜醒过来的时候,连明风八人都不记得。 只记得自己是东方不败,他有个叫杨莲亭的爱人,还有死对头令狐冲和任我行。 关于这个世界的存在,所有的人,他都没了记忆。 关河梦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明风他们又重新介绍了自己,却从此对李相夷的事情闭口不谈。 他们不知道李相夷究竟是因为什么让自家教主惦念七年,可他们知道,教主因为李相夷受过太多罪。 如今的东方不败却是在庆幸自己的死而复生和身体完好无缺,记忆里没有四顾门,没有李相夷。 一觉醒来还当上了一个新的教派的教主。 关河梦脸色不太好,他告诉东方不败动用内力还是会累积情毒,却没想到后者有些淡然,“若实在不行,自宫就是。武功,我是不会放弃的。” 劝不动一个倔强的人,关河梦只匆匆告诉了明风一些事情,就背着药箱离开。 东方不败也很快接受了自己死而复生且到了另一处世界的事实,但他感觉到心里有着莫名哀伤,很难受,他想了想,许是因为杨莲亭死了。 杨莲亭。 东方不败反复念着他的名字,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情深缘浅,你我没那个缘分,莲弟。” 已经九月,秋风飒爽让衣着单薄的东方不败打了个冷颤,明雨拿了件披风给他系上,“教主,外头凉,不如回房,关神医说您现在身子需要好生将养着,之前的毒把你的身体摧残太久了。” “我没事,只觉得这秋日的天气凉爽的很舒服,过了这阵儿,就没这么好受的天气,冬天最是难熬,花儿都被冻死了。” 明雨看他指着的已经残败的莲花,笑道,“教主,莲花本就六月开,如今九月,这都是硬撑下来的,等到冬日就残败得看不见一点儿影子了。” 东方不败忽得没了兴致,转身回了寝殿,咳嗽一声,想到了关河梦临走前对自己说的话。 他换了一套厚一些的衣服,躲在寝殿内静静地睡着了,他本不爱太过寂静的生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想躲个清净。 明教的八个孩子忠心耿耿,他很喜欢,所以即使在上辈子死前自己都不理教务,如今重生一遭,他又捡起了过去的活计,还算得心应手,偶尔还能抽空带着自己养的名唤‘小羽儿’的八哥出门遛一遛。 但解毒之后身体的确差了很多,一头银丝让他的面色越显苍白,有种随时要羽化登仙的样子,最小的弟弟明魍不放心,每每他出门都要跟着装个小书童,把小妹明魉气得在教中直跺脚。 失忆失了三年,明教八长老提心吊胆过了三年,他们怕东方不败重蹈覆辙对李相夷念念不忘,但一切都很顺利,东方不败没有想起李相夷的任何迹象,就算提起李相夷这个名字,他也是波澜不惊。 屏山镇——仙居客栈 东方不败最近染了风寒,整日咳嗽不得安宁,明魍陪着他在外头四处闲逛,但每次东方不败咳得震天响他就很是担心他的状况。 “公子,您真没事儿啊?去看大夫吧。” “不必不必,很快就好了。” 明魍眼睛一眯,“您不会是怕吃药吧。” “你这小子,我怎么可能会怕吃药?”东方不败带着斗笠和明魍坐在靠里的桌椅处,小羽儿吃着桌上细碎的谷粟,偶尔跟主人亲昵一番。 然后听到门口有闹事的声音,一个人直直被推倒在门口的桌子上,然后就听到什么“下下签”“行医问诊”之类的话。 明魍听明白了,解释道,“我知道这件事,风火堂的人丢了镇堂之宝,被妙手空空给偷了,但他却死了,这伙人听说江湖有个医死人肉白骨的李莲花,便拉着尸体来强人所难。这李神医也是个心眼多的,说要他家的狗抽出上上签才肯治人。” “哦。”东方不败给小羽儿嘴里填了一把谷粟,“无趣,吃完便走吧,不然又要惹得一身腥。” 如果当时02 李莲花被推进门时就注意到了有些熟悉的身影。 他下意识去躲,但风火堂的人纠缠不休,他面上有些不耐烦,正巧看到旁边桌子上的富家少爷挂着百川院的刑牌,便拉了个垫背的。 方多病替他说话的全程,他余光都一直在看那个喂小鸟的身影。 他瘦了好多。 李莲花又避开目光,时不时和这些人搭上几句话,就见东方不败起身让身边的少年付了钱,自己托着一只小鸟打算离开。 只不过刚站起来,他就咳嗽几声,险些站不住脚,旁边的少年担忧着扶住他,让他去瞧瞧大夫,被这人摆着手拒绝。 “小毛病,何须挂念。” 这熟悉的话术让李莲花心头一酸,难免又将他带回过去的思绪。 但风火堂之人听见这声咳嗽后却去为难他,东方不败掀开斗笠,露出一头华发和明教令牌,风火堂之人才老实下来,“小的冒犯明教主,还请明教主宽宥。” “下次做事记得长些眼睛,不要盯着个人就疯狂乱咬。” 李莲花见东方不败的容颜未损,只是比当年看上去苍白了些,少了些气色,但仍是平安,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他偷偷去看东方不败的眼神被正主抓了个正着,李莲花的心又高高悬起,可他又冷漠地移开眼睛,似乎不怎么愿意搭理人。 方多病却将他的容貌记在心里,他想起多年前站在李相夷身边的人,不就是面前的人? “你是东方不败?” 江湖之人少有人知道他的名讳,今日被这小子说出,东方不败的眼神明显锐利起来,“你是何人?” “你不记得我?哦,我那时候还小,你不认识我很正常,我们见过,十年前,你与我师父李相夷来天机山庄看过我。” 方多病把当年之事说给他听,却换来东方不败一脸疑惑,“十年前?抱歉,我没有任何印象,还有,李相夷是谁?我认识他?” 这下慌乱的人变成了李莲花和明魍。 李莲花没有想到过东方不败会失了记忆,而明魍怕方多病再说多了过去的记忆,东方不败就会想起李相夷。 “你与我师父是至交好友啊,你怎么能忘了他呢?” 方多病有些激动,他本来就想通过东方不败去寻李相夷的下落,可他却失忆了,这该让他怎么办? 若是他师父回来了,知道东方不败忘记了他那该有多伤心? “我与他关系很好么?我为何非要记得住他?若他真的有那么重要,我也就不会忘记他了,如你所说,若他还活着,我真的那么重要的话他为何不来寻我?” 东方不败收回视线,瞥见那位神医李莲花攥着衣角指节泛白,问了一句,“这位先生,你似乎,认识我?” “不…”李莲花摇头,攥着衣角的手也松开来,“我从未见过阁下,但明教主在江湖赫赫有名,今日一见,只觉得阁下风姿非同寻常,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东方不败看他时表情都有些怪异。 “小七,我累了,去在楼上订间房。”东方不败没有再与其他人废话下去,抱着小羽儿就往楼上走。 东方不败走后风火堂的人和方多病李莲花又有了一局新的对峙,不知结果如何,但东方不败出门时正巧碰见方多病带着李莲花上楼,桀骜的教主大人连眼神都没有多分给他们一个。 方多病和李莲花相对而坐,聊起自己的江湖志向时又难免提到了李相夷,“我本以为今日见到明教教主就能打探到师父的下落,却不曾想,他连我师父都不记得。” “失忆之症本就不可控,谁又想忘却自己心里重要的人呢?” 李莲花知道东方不败的失忆多半是由情毒导致的,他躲了这么多年,自然不会在可能是生命的最后一年之时与他相认。 迷倒了方多病,他刚把妙手空空救活,就看见二楼一处窗户半开着,月光下的银白发丝尤为显眼,妙手空空拽了他一下,“花花快走吧,风火堂的人要反应过来了。” “哦,走吧。” 但李莲花清楚地看见半掩着的另一个窗户上是个男子的剪影,不是白日里见到的小七,那就是东方不败与人另有约。 李莲花奔跑时有些心不在焉,差点一脚滑下悬崖,妙手空空及时拉住他,“花花,你今天怎么了?一直心不在焉的。” “没什么,走吧。” 两人策马离去,等到一处空旷林地妙手空空才喘了口气,“我说花花,你今天状态可不对啊,还有,你说你师父遗留的菜谱,我去你说的地方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但我听说云隐山的隐世高人最近要下山,似乎是为了明教的教主。” “此话怎讲?” “嗐,只要是入江湖年头久了谁不知道明教的明柏就是当年李相夷两次抓捕的东方不败?江湖之人对他俩的关系多有猜测,但大部分人还是认为他俩是一对儿。” 妙手空空叉着腰,似乎对自己的想法很是认可,“我见过他们一次,那你侬我侬的,没什么奸情的话我妙手空空四个字倒着写。” “但也怪了,这李相夷死了快十年,也没听说东方不败有找到他的迹象,这云隐山的高人不就是李相夷的师父?他们下山是为了东方不败,那是不是东方不败出了什么事?” 李莲花低垂着眼,反应过来什么,“他们?云隐山的高人都还健在?” “花花,你看你这消息就太闭塞了吧,虽然十年前有传出漆木山前辈逝世的消息,但三年前却和芩前辈一同出现在了明教,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他们没事是真的。” 师父没死?之前是放出来的假消息? 前些日子他才去了云隐山山脚和那个坟包喝过酒。 想到师父师娘,愧疚之心笼罩心头,李莲花转身摆摆手,打算离开。 背影很是落寞,让妙手空空摸不到头脑。 “对了,你想知道的事情,嘉州或许有你想要知道的答案!” 嘉州? 李莲花也没有追究妙手空空窥伺自己秘密的事情,他想不明白师父出山的原因,更想不明白十年前师父为何要散布自己死了的谣言。 如果当时03 李莲花回了莲花楼准备去嘉州,赶车路上还碰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东方不败和一个陌生男子并肩走在一处,说话的态度很是温和,不知道说到了什么,那陌生男子还无奈笑了一下。 他将楼车停到街角,先去街边的馄饨摊子点了碗云吞面,没多会儿那男子也带着东方不败过来,两人也点了两碗云吞面。 两张桌子相隔不远,李莲花能清楚地看见他们的情况。 东方不败不爱吃云吞,也吃不了里面的肉,便用勺子将云吞的肉全都弄出来,只吃云吞里薄薄的面皮。 对面的那位公子尽数将他分离出来的肉丸放在自己碗里,又把面皮都给了东方不败,李莲花听到了他说一句,“这值钱的都给了我,十个铜板的云吞你也就吃了两个铜板的面呢。” “吃肉都堵不上你的嘴,你家小师妹呢?她今天怎么没跟你一起出门?” “她被师父关在家里。”关河梦见他吃了两口就不再动筷,又咳嗽了几声,拉过他的手替他诊脉,“你每次都是这样,吃得又少,身子差,得个小病都得拖上许久才好。” “还有,你真的不想寻回你失去的记忆?” 东方不败惨然一笑,说话都提不上力气,“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寻回了那七年的记忆,于我,或是于我记忆中的人,说不定都是累赘,何必苦于过去?” “可你就打算这样带着遗憾…” 关河梦的话并没有说完,面前的人又强吃下一大口面,忍着想吐的恶心才咽下去,“你看,吃不下的,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这话说得狠,连关河梦都默默闭上嘴不再问下去,又换了个话题,“你这是打算去哪里?” “玉城。” “就这么走着过去?得走到何时?”关河梦不知道他这个倔脾气到底是怎么出来的,总归是不太讨喜,“你如今又病了,若真的要去还是租个马车。” “我又不喜人多,再说了,有小羽儿陪着我呢,又不会太孤单。” 站在东方不败肩头的小鸟亲昵地用脑袋去蹭他的脸,关河梦写下一个方子交给他,“我得回去炼药了,这是治风寒和温补地方子,自己去抓药吃,还要记得吃药丸。” “知道了,关婆婆。” 关河梦离开,一直支着脑袋挡住侧脸的李莲花听到东方不败起身的声音,渐行渐远,他才放下手,抬头却看见对面坐了个人。 “又见面了,李神医,刚刚我就觉得是你。” 李莲花浑身僵硬,跟他独处有些无措,“明教主,幸会。” “李神医似乎很怕我?我在江湖应该没什么恶名吧?”东方不败印象里并没有这个人的记忆,但李莲花名头他也不是没有听说过,不过他觉得医死人肉白骨的话还是太过夸张。 “李某素来胆小,平日也不爱与人打交道,只觉得有些不自在。”李莲花额头沁了汗,故意装出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 “原来如此,那明某就不打扰李神医了。” 一身玄衣的银发公子走在路上自然很惹人注目,东方不败又戴上了他的斗笠,一步步离开时背影都有些寂寥。 李莲花忽得喊住了他,“明教主。” “李神医有事?” “李某非故意偷听,但刚刚听闻那公子说您身体有恙,医者仁心,李某,可否为您探一探脉?” 李莲花还是在担心他的身体,即使知道他做的只是无用功,对于自己十年的逃避,情毒对他的伤害岂是一点伤寒就能比较的? 果然,东方不败只是转身撩开了斗笠,面上非但是不情愿,还是有些警惕,“在下只是风寒之症,不劳李神医挂心,在下看着李神医面色灰白发虚,瞧着也不甚见状,阁下还是多给自己瞧一瞧吧。” “是李某鲁莽。” 李莲花欠身道歉,目送东方不败离开。 回到小楼,李莲花搓了下有些发凉的胳膊,总觉得自己或许会在晚上碧茶毒发,便加快了赶车速度,将楼车驱使到了城外的树林。 东方不败看见小楼从自己身边驶过,拉着楼的四匹马带着小楼快速跑着,看上去很是匆忙,东方不败虽不解,但内心驱使着他让他去看看情况。 刚走到莲花楼附近,耳力极好的东方不败就听见房里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他推门进去,就看见白天还优雅从容的男人如今狼狈地倒在地上,嘴角冒着血,浑身颤抖着,嘴里还念叨着“冷”。 东方不败在他大穴处点了几下,又将荷包里抑制毒素的药塞给李莲花,将人抱到床上盖好被子,他才发现自己大汗淋漓,脸上带着水渍。 粗略用袖口擦了下脸,他坐在有些陈旧的木凳上观察莲花楼的格局。 简单雅致又干净整洁,这座莲花楼和他的主人一样,一看就十分干净。 东方不败嗓子发痒,剧烈咳嗽几声吵醒了毒发昏迷的李莲花,他以为是在梦里,病中的人呓语了一句“阿败”,将本要离开的东方不败生生拽了回来。 他果然是认识自己的。 东方不败想再听他说一些别的有用的话,但李莲花昏了过去,彻底昏了过去。 没得到任何线索的东方不败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离开,但这人差点死在自己家里,他也不懂自己为何如今还会站在这里。 或许是曾经认识的朋友,因为自己不记得他了他也不好意思认出自己吧。 既是朋友,帮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把自己说服了的东方不败又坐了回去,一直守在他的床边等他醒来,李莲花床头有个成色很旧的锦鲤荷包,看上去是摩挲过很多次,都已经起了毛边,布料也变得松弛,应该是洗了很多次。 他想伸手去看看布料上的图案,他总觉得这个荷包让他有熟悉的感觉,刚要碰到荷包,就被人抢走藏了起来。 “李神医,你醒了?” 东方不败缩回手,没有被人打断的窘迫,“在下看这个荷包很是精致,只想看一眼。” “这荷包年岁已久,哪里说的上什么精致。” 李莲花将荷包塞回胸前衣襟,忍着泪意将视线从他的脸上转移,“原来是明教主救了我。” 如果当时04 李莲花如今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也没力气坐起来,便这么自暴自弃地躺在那里。 若是在十年之前,若他病成这个样子,他定是要埋首在他怀里撒娇卖痴好一阵儿。 可如今,自己无颜面对他,他也完全不记得有自己的存在。 “李某感谢明教主救命之恩,不过李某身无长物,怕是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来报答明教主,若教主不嫌弃,李某可答应明教主的一个要求,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神医以为,您这副身子,能为我做些什么?”东方不败捏着他被子的一角,替他拢了一下,“有这功夫,倒不如给自己瞧瞧。” 李莲花苦笑一声,扶着床沿用力把自己撑了起来,“医者难自医…” 狐狸精从外面跑进来,背上还驮着小羽儿,吐着舌头咧着嘴巴,摇晃着的尾巴证明它很开心,“汪!” “狐狸精,去外面玩儿吧。”李莲花摸了一把狐狸精的脑袋,让它不要在这里捣乱。 “一只狗为何要叫狐狸精?狐狸…” 东方不败觉得这句狐狸似乎很是耳熟,应该是之前有人这么叫过自己,“倒是有趣。” 李莲花笑不出来,勉强扯了一下嘴角,想穿鞋子站起来,才走两三步却又站不住要跌倒。 东方不败反应很快,长臂一捞,李莲花便被人抱进了怀里。 再熟悉不过的怀抱,可多年过后物是人非,相隔十年的第一次接触,却让他难受地想要哭一场。 药香灌进鼻子的时候,东方不败也没明白自己这几乎是反射性的动作是从何而来。 瘦骨嶙峋的身子在自己怀里,心头尤为难受,他说话也带了些不自然,手却很老实地将人抱起,“李神医,冒犯了。” 将他又抱回床上,东方不败忍不住摸了下自己的鼻子,“李神医的确瘦弱了些,没什么重量,既是身子差,总要多吃一些。” 他不经意间瞟见了李莲花桌子上所剩下的饭菜,他吃得很简单,一碟菜心,一碗饭,菜心有些发黑,米饭剩了半碗。 “夏日炎热,总是没什么胃口的。” 东方不败解下腰间的荷包,从里面拿出一些形状各异的糖递给李莲花,“李神医既然没胃口,可喜欢吃糖?这缠糖和乳糖是我教中厨子所做,味道不错。” “没想到明教主是嗜甜之人。” “哪里说的上什么喜欢不喜欢,总想着要在荷包里备上一些,也总觉得会有用。” 东方不败眉间总笼罩着淡淡的忧愁,李莲花吃着糖,却尝不到什么甜蜜滋味。 “李神医,你这些年一直在江湖行走吗?” “算得上是吧,我这小楼去哪里都方便。” 东方不败拿出一个令牌,让李莲花瞳孔一缩,又听他问,“李神医可知道这个令牌是为何用?我问起小七他们,他们都不愿意告诉我。” “这令牌…不甚重要。” “那李神医可听说过李相夷?就如那日客栈的公子所问,他说我与李相夷乃是至交好友,我隐约听说过他是什么门主,似乎很有名。” 东方不败蹙着眉,什么都想不起来。 明风他们对李相夷的事情缄口不言,平时小七也会跟在他身边阻隔掉所有关于李相夷的消息。 这让他越发好奇,这次好不容易打发走小七,东方不败便问起李莲花。 “这李相夷啊,他早就已经死了,一个死人,是没什么让人知道的必要,知道的多了,也不过徒增烦恼。” 李莲花目光呆滞,东方不败没得到想知道的答案也有些失望,“李神医这是要去何处?总感觉你路上很是匆忙。” “在下,要去嘉州。” “嘉州灵山道场?前两日有给我发过帖子,说是其道长王青山蝉蜕登仙,邀我前去一观。” 如今的江湖,明教和万圣道两家并立,万圣道热衷拉拢各派势力,朝廷也没有落下,反而明教谁都不理,但凭着八长老密不透风的管理,也没有吃过亏。 “蝉蜕登仙?倒没见过,教主为何不去看看?”李莲花也很享受这样和他静静地聊天的时候,眉眼温柔地看着东方不败的侧脸,心中难免起了奢望。 “小把戏,没什么好看的。” “先生为何要去玉城?” 东方不败也没有隐瞒,直接回道,“前些日子收到一封信,说什么老友相会,我并没有过去的记忆,若他真的是我的旧识,说不定能帮我寻回一些记忆。” 李莲花眼珠微动,东方不败在十年前接触过的人不多,一是四顾门之人,二是金鸳盟之人,四顾门的旧人如今多半在百川院,自然不会是玉城相见。 那便是金鸳盟的人。 笛飞声? 可妙手空空却说他想知道的事情在嘉州。 李莲花有些纠结,一时不知道该去何处。 东方不败余光注意到他的失神和思考,断定他与那个玉城的人应该也是相识,若他十年前就认识自己,为何要假装不认识自己? 李莲花… 李相夷? 同姓李,会有什么渊源吗? 他在路边听过说书人讲东海大战之事,说李相夷天下第一,且桀骜不驯,而面前这人随和儒雅,怎么看都跟说书的所描述的李相夷不像。 他身上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李莲花不经意间和他探究的眼神碰撞在一起,吓得后背一身冷汗,然后又听东方不败说,“李神医不是说满足我一个条件吗?” “自然。” “我想好了,我去玉城,路途遥远,单凭一双脚要不知道何年才能到了那处,李神医这小楼不错。” 东方不败环视一圈,很是满意,李莲花却是会错了意。 “教主可是喜欢我这小楼?若教主不嫌弃,李某愿把小楼送给教主。” 他每一句话都很诚恳,没有半分的不情愿。 “欸,我怎么会要你的小楼?我只是觉得你这小楼出行方便,不如这样,我先随你到嘉州,等你事情了结,你送我去玉城一趟?” 李莲花本来就穷,他也不是让人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的人。 如果当时05 李莲花呆住。 盯着他的脸一瞬,又似乎是深吸一口气,别过头去后来了句,“抱歉教主,恕李某难从命。但教主若是要去,我可以为教主雇一辆马车。” 这拒绝得不留情面,东方不败也一时间没有想明白他为何会拒绝,但又思索后想到传闻中都说他独来独往,想必是不喜与人亲近。 “那倒不必了,在下便不叨扰李神医,告辞。”东方不败如今的性子也做不出什么强人所难的事情,拱手告辞转身就走,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人滑落的两行清泪。 身边仍留有他的余温,李莲花有些眷恋地摸着刚从怀里拿出的荷包,门外已经没了东方不败的身影。 “出现在你的生活中,本就是不合适的…”李莲花颓废地倒在那里,“忘了也好,就算哪一天我真的死了,也不会惹得你难过。” 他这些年并非时时为了单孤刀的尸体下落而奔波,更多的时间他在适应没有东方不败的生活,改掉依赖他的习惯,但戒断反应总让他极为难受,午夜梦回时他常常梦见东方不败。 小楼重新行驶,却没了那么快的速度,等他施施然赶到嘉州时,看着灵山道场反而没了想打探的心思。 方多病想要探案,念着他所说的他是李相夷徒弟的面子上帮了他一把,可心里还在记挂着东方不败赶往玉城的路顺不顺利。 他中毒后独来独往惯了,对于方多病的死缠烂打,李莲花无动于衷,用迷香把他迷晕放在路边独自离去,李莲花拿着从辛雷手中得到的玉,还是往玉城去赶。 一路上他十分忐忑,若是遇见他,他又该如何对他解释当时的拒绝之言? 小棉客栈 天气阴暗,乌压压的黑云笼罩在客栈上方,东方不败就坐在窗户不远处的一张桌子,李莲花踏进客栈的第一步他就注意到了。 东方不败不欲与他多打交道,起身抱着小羽儿就回了自己的厢房。 小二过来收拾了桌椅,把李莲花引到了刚刚东方不败所坐的地方。 他的反应在李莲花的意料之内,毕竟自己已经在他那里是不喜与人交往的孤僻之人。 只点了一盘瓜子一碟凉菜,又点了一盘水果,时不时逗一逗狐狸精,一会儿在楼上包个客房,总算能缓解一下路途的辛劳。 他才不会承认是自己怕鬼。 楼上飞出一只鸟,是东方不败随身的那只,他扑扇着翅膀飞到李莲花的桌子上,歪着脑袋去看李莲花的样子,忽得大喊,“李相夷!李相夷!” 这两句话把周围的目光尽数引了过来,李莲花瞪大眼睛,只想让它闭嘴,“休要胡说,这鸟乱讲话,在下不过是个江湖游医。” 众人瞧着他的气度也不像传闻中的四顾门门主李相夷,也当是小羽儿胡沁,不再关注李莲花这一桌。 “瓜子,瓜子。” 小羽儿指了指李莲花的瓜子盘,示意自己想吃瓜子,“给我剥,给我剥。” 李莲花摸了把他的脑袋,抓了一把瓜子给他剥壳,“给你吃,但不要乱说话哈。” 方多病不知什么时候进来,径直坐到李莲花旁边絮絮叨叨许久,小羽儿看见李莲花因着要应付方多病,给他剥瓜子的速度都变慢了,十分不满,忽然飞起来,在方多病面前绕来绕去。 “哎?这不是明教主的那只鹦鹉吗?他也住在这?”方多病一眼认出这只鸟,没想到他会在李莲花这里,难免让他再怀疑李莲花的身份。 但下一秒就得了小羽儿一个翅膀巴掌和鸟爪飞踹。 “话多!话多!” 小羽儿以极其高傲的姿态又站到桌子上,吃了几颗瓜子仁,小鸟脑袋一歪,又有了坏主意。 方多病捂着脸,似乎不可置信刚刚被一只鹦鹉揍了,刚要伸手捉住它,就见小鸟又飞起来盘旋在他头上,一坨便便从天而降落在他的肩膀。 李莲花极力抿着唇不让自己笑出来,手上剥瓜子的速度快了些。 “小羽儿!” 东方不败听见下面方多病的乱喊,自然知道自家小鸟又惹了麻烦,“还不过来!” 小羽儿飞到东方不败肩头,一点认错的态度都没有,只是以极为顺从的姿态用自己的脑袋蹭着东方不败的脸,又用翅膀轻轻摸了一下他,“不生气!我的错!” 东方不败掏出一个银锭子放在方多病面前,又掏出一块碎金子放在李莲花面前,“小羽儿弄脏了方少侠的衣服,我理当赔偿,李神医能为我这爱宠剥瓜子,这算是酬劳。” 给完钱就又驮着小羽儿离开,李莲花默默收走金子,又听着方多病发牢骚,“我衣服被弄脏了还不如你剥两个瓜子给的多!” “这又不一样。” 一切变故开始于旺福死在了楼上房间,玉城二小姐玉秋霜也死在了小棉客栈,玉城护卫把所有人带回玉城,包括在二楼休息的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臭着脸,四周的空气似乎都比别处要冷,小羽儿不知飞到了何处,但出现的时候只有东方不败一人。 东方不败被驱赶到李莲花身侧,他也没有和李莲花打招呼的意思,但面上极为烦躁,时不时扯着衣领,脖颈泛着的粉红是李莲花所熟悉的。 他情毒有复发的趋势。 “明先生,您可是身子不适?” 李莲花怕他撑不住,他也不是打不过玉城这些护卫的。 “我没事。” 在牢里呆了没多久就被撵到玉城,玉城城主在看到东方不败的时候显然是怔愣了一下,又指着东方不败,“把他带进来。” 东方不败上前一步的时候李莲花却猛地拽住他的衣袖,玉红烛和东方不败都看着他等他的解释。 “抱歉,抓错人了。” 东方不败走进里屋,玉红烛又让人把李莲花押了进来,不一样的是东方不败被奉为上宾,李莲花被推到了火炉面前。 “玉夫人,他不过是个江湖游医,身体差得很,不会是你所怀疑的目标。” “东方先生又如何肯定?” “你不信就算了。” 如果当时06 “东方先生,您此次来…” 玉红烛刚问出口,东方不败就把一封信交给她,“自然是有约。” “原来是这样。”玉红烛看完信件后越发尊敬,“先生暂且等些日子,等到时机成熟,自然会安排见面。” “不要让我等太久,还有,我的鹦鹉不见了,去给我找回来。” 东方不败让他们给李莲花解绑,方多病带着宗正明珠闯进来,惹恼了玉红烛。 方多病揽了探案的活,还要拉着李莲花一起,用的是狐狸精的性命威胁李莲花,但他忽略了狐狸精背上驮着的小羽儿。 李莲花看着方多病背后默默走来的人,心中为方多病点燃一根香。 “方少侠,你好大的威风。” 见是东方不败,方多病的气焰小了不少,“前辈,原来是您,冒昧问一下,您来玉城是为何事?” “自然是来见一位老朋友。” “是找到我师父了吗?” 东方不败挑眉,“你说李相夷?他不是死了吗?” “我师父怎么可能会死?” 方多病眼眶有点红,显然是不接受这个说法。 “我打听了,李相夷的的确确在东海大战之时就死了,我记得有人说他有一座坟,就在四顾门小青峰那里。” “那只是座衣冠冢,没找到我师父一日,他就没有死,我当真是看错你了,当年你与我师父那样深厚的情谊,却将他忘得一干二净,我师父知道了定要伤心不止。” 方多病说得激动,东方不败掀起眼皮冷冷地看着他,内心却并不平静,“深情厚谊,好啊,你将他找回来,若他没死,我倒要问问,没死为何不回来,他若是真的伤心就来找我对峙,十年了,缩头缩尾,也配得上一句天下第一?” 他的耳边总是被反复提起李相夷,他心里烦躁,若他真的未死,如方多病所说,他为何不敢来见自己? “我师父一定会回来的!” 当事人听着两个人为自己争吵,特别是东方不败的话让他更加羞愧。 缩头缩尾,他的确是这个样子。 李莲花见二人不欢而散,勉强答应和方多病一起查案,期间东方不败一直都未曾出现,只是在真相大白那天,穿了一身红衣,领口一直开到腹部,衣服也是松散地挂在他身上。 一副勾引人的姿态,李莲花多年不见的占有欲重新作祟,恨不得现在有个针线包将他衣服缝得死死地。 百川院和监察司的人带走玉红烛一等人,玉红烛被带走之前就告诉了东方不败笛飞声的位置,但石水看见东方不败的时候根本走不动步子。 “东方公子,这三年,您去哪里了?” 东海大战后七年,石水还能看见东方不败的身影,如今三年过去,这还是第一面。 “你也认识我?” “公子,我是石水啊…” 方多病及时为她解惑,“他失忆了,连我师父都不记得了。” “您怎么会忘记门主?!”石水是万万没有想到过的,“您不记得门主对您有多重要了吗?您找了他七年,这三年你却把他忘记了?” 石水知道他们关系的一个,所以更无法接受这一事实,“东方先生,;你会想起过去的事情的,对吗?” “我不知道,但已经陆陆续续有人跟我强调过李相夷的重要性,我倒对他更是好奇,这位女侠,你还是先带人离开吧。” 东方不败不想再听下去,打发走人之后来到玉红烛所说的地方跟笛飞声会合。 药魔和角丽谯见到东方不败的时候有些惊讶他的外貌变化,但因着笛飞声的吩咐他们也不得不尊敬着东方不败。 笛飞声破石而出,看见东方不败的白发时还是愣了一瞬,但他周身的内力波动让他很满意,“东方不败,好久不见,不过,你身后怎么还跟了个尾巴?” 李莲花本就在笛飞声破石而出时内力波动震倒在地,他狼狈地趴在芦苇丛,被东方不败拦下,“何须管他,无足轻重的人而已,我十年前的记忆尽数丢失,你手底下不有个药魔?让他替我看看。” “你失忆了?那你记得谁?李相夷还记吗?” “谁都不记得了。” 东方不败在笛飞声身上没有感受到敌意,自然也信他几分,还能给李莲花解围。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给李莲花解围。 拽走笛飞声,药魔也替东方不败诊治,“尊上,东方公子的头部的确受了不小的损伤,而且…内伤也很重,体内还有未解的情毒。” “这十年你怎么把自己弄的这般狼狈?” 东方不败无所谓地摆手,“嗐,可能都是命吧。” “你不记得李相夷?你可记得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不记得。” 笛飞声眼中带着揶揄,还是很诚实地解释道,“你们是断袖,他是你相好。” “他长什么样?可有画像让我看看?” 东方不败脑子里的相好只剩下一个杨莲亭,他如今对杨莲亭的记忆也是越来越模糊,没什么爱意,剩下的多是些遗憾。 “没有,我留李相夷的画像做什么?不过当时我并未下死手,李相夷不可能会死。” 笛飞声说得信誓旦旦,“当年我与他皆是重伤坠海,我如今虽只恢复了六成功力,但他不可能直接葬身东海的。” “他死不死的,与我有何关系?他若是不想见我,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他,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也找不到一个故意躲起来的人。” 东方不败对这些人的问题已经回答了好多遍,在李相夷不主动出现之前,他也不会再去寻他的下落。 李莲花眼睁睁看着东方不败跟笛飞声离开,坚持不住后被姗姗来迟的方多病带走,醒来第一件事还是想看看东方不败有没有回来。 他也真是贱,明明说要远离他,还是恬不知耻地一直往他身边凑。 【不走剧情,马上花花就掉马。】 【这篇写得有一股淡淡的死感,打算快速结束掉这一篇。】 【有读者宝子让我写观影体,但我不会写,也没看过这类的文,很抱歉哈。】 如果当时07 李莲花回家后却遇到几位不速之客。 笛飞声、东方不败、药魔还有无颜都在。 他刚把方多病扔下去,这几个人就趁机钻进了他的房子。 “教主…这两位是…” 没有人会比李莲花会装傻。 东方不败本来只是带着他们来找李莲花看病,毕竟他神医之名在外,却不曾想,笛飞声还有个意外之喜。 “你是李莲花?”笛飞声似笑非笑,眼神在他和东方不败之间来回打转,“无颜,关门,药魔,你也出去等着。” “阁下这是何意?” 李莲花心里有些慌,东方不败没有记忆,可笛飞声不是。 果然,笛飞声在大门关上的一瞬间就不再装下去,“李相夷,别来无恙啊。” “阁下说笑了,我怎么可能是李相夷,我…” “你不承认你的身份?那我就杀了他。”笛飞声抽出大刀抵在东方不败脖子上,后者却无半分反抗的意思,目光深邃,紧盯着李莲花不放。 李莲花攥紧拳头,看着笛飞声的眼神有些凉薄,却让他更为兴奋,“就是这样,李相夷,这才是属于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他对你很重要。” “放开他。” 笛飞声收回刀,本就没有伤害东方不败的意思,“你为何要躲藏十年不见人?是当时输给我觉得没面子?” “这其中原因,你难道不知晓?” 李莲花的话让笛飞声有些云里雾里,但他也听出里面的暗讽,“你什么意思?!” 两人差点吵起来,东方不败倏地站起身开门离开了莲花楼,笛飞声和李莲花才堪堪停住你一句我一句的辩驳,笛飞声双手环胸,调侃他,“你要怎么面对他?” “我有何颜面面对他?他也记不起我,倒不如就这样,对我们都好。” 笛飞声听完他这话极为不赞同地摇头,“你还是我之前认识的李相夷吗?若是当年,你怕不是要将他绑在身边才肯罢休。” “你也说了,那是当年,今非昔比,我不配站在他身边。”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配,我这么些年的努力全是徒劳?”东方不败不知道又何时出现在门前,“即使我不记得你是李相夷,但我却不曾想,在明风口中我寻了七年的人,到头来不但是躲了我十年,还让我变成了一个笑话。” “阿败…” “你不是不想与我相认?一个彻头彻底的胆小鬼,我东方不败真是瞎了眼才会在过去与你有一段情缘,你既不愿,那便在今日身份大白之日,顺了你的心意,你我二人,恩断义绝。” 可说完这话后心口痛到他站不直身子,冷汗直冒,李莲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连忙把他抱起放在床上,药魔进来为他治伤,却发现无从下手。 “尊上,他…他这身体千疮百孔,筋脉多次逆转,内伤加剧,体内还有一股邪毒…” 李莲花本是要让他过得好一些,却发现他比自己还要悲惨,想把自己所剩不多的扬州慢运送给他,他却半分不接受。 “他很排斥你,我来吧。”笛飞声运起悲风白杨打入东方不败体内,但跟李莲花没什么两样,尽数被阻挡在外。 三人都没有办法,药魔眼尖地发现东方不败左手内腕有一点小小的疤痕露在外面,解开他缠在手臂的布帛,才发现他的双臂全是深深浅浅的割腕痕迹。 “送他回明教,有些事情,问他身边的人最为妥帖。” 一行人去了明教,一路上因为有小羽儿的带路,算是畅通无阻,明风八人得了消息匆匆赶来,“教主!小八,快去请关神医!” 关河梦住得离明教不远,看到小八火急火燎地赶来,便知道是东方不败又出了事情。 东方不败如今昏迷不醒,关河梦现在他头上扎针,人并未苏醒,只能遣散了其他人,准备给他药浴施针。 全程李莲花都没有离开,关河梦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这位先生,您该离开了。” 李莲花纹丝不动,关河梦只得让明风来请他离开,明风挡在他的面前,似乎是看透了李莲花眼中的情绪,“李先生,您来晚了,教主如今已经不需要你,他也不记得你,你来得不是时候。” 字字珠玑,明风为他家教主感到不值得。 “我就在旁边看着,只要他平安无事,我即刻离开,不会再出现在他的面前好吗?” 东方不败此时已经被脱去上衣裸着胸膛,背后扎满了金针,看得出这些年他没有少扎针,胸前甚至都留下了一些小小的麻子。 关河梦见李莲花迟迟未走,刚刚明风又称他一句李先生,与他同行的似乎是笛飞声,他顿悟李莲花的身份,思及东方不败之前的嘱托,他迟疑了。 东方不败的记忆,是他亲手封起来的。 当时情况凶险,他告诉东方不败若是要完全祛除情毒是不可能,且强行逼出毒素或许会伤到头部,轻则失忆,重则痴傻。 另有个办法,就是将毒素一点点引出来,封锁头部几处穴位,不过这样会有失忆的副作用。 东方不败求过他,若是李相夷有一天出现在他的世界,无论情况如何,他都想恢复记忆。 但此时情况凶险,若解了他的穴位,怕是情况更糟。 可做人要言而有信,他拼着全身的医术,努力去保东方不败的性命,冒险取了金针,情毒扩散,眼见金针维持不住,李莲花快速上前用扬州慢稳定住了他的情况。 记忆翻涌,东方不败意识清醒却醒不过来,一双美眸四行清泪,滴落在李莲花的衣袖上。 “李相夷…”东方不败呢喃一句,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你好狠的心…” “老关,我没事了,将金针取下来吧。”东方不败的手失了力气滑下来,感受到后背的针被取下,抬头看了眼明风,“你也出去吧。” “教主…” “把门关好。” 关河梦满是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背着药箱出门,明风也不敢忤逆他的意思,殿内就剩下他们两个。 静得只能听见他们的呼吸声。 如果当时08 “你有什么要对我解释的?” 东方不败拿过旁边的衣服披上,说话有气无力,眼皮沉重地上下打架。 “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能掩盖过去你逃避的事实?你为何不信我,就算你真的死了,我又岂会让你孤孤单单地走黄泉路?” 李莲花坐在他身侧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可我怕的就是这种情况,我害死了四顾门那么多兄弟,死不足惜,可你有更好的人生…” “李相夷,你瞧不起我…”东方不败何尝没有猜到他的想法,所以他除了失忆,从来没有放弃过去寻他,李相夷的脾气很倔,但他需要人包涵,不然他会一根筋想不明白。 “不过是碧茶之毒,我可以救你。”东方不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拉着李相夷的胳膊站起来,牵着他走到后殿一处玉制的盒子。 里面有一株双生的红白色花。 “此乃忘川花,阴草剧毒阳草却可让人平添十年功力,我问过药魔和关河梦,他们都有把握能解你的毒。” 东方不败脚步虚浮地走到门口把关河梦叫来,“老关,帮我最后一个忙。” “你说就是。” “忘川花,解他的毒。” 李莲花想要说上几句话,全都被东方不败打断,“你没有权利拒绝,因为这是你欠我的。” 李莲花还没有到强弩之末的地步,虽说将近十年的病痛折磨让他身体越来越差,但解毒的力气总是有的。 忘川花被塞到李莲花嘴里的时候,他尝到了一股子浓重的血腥气和极强的生机之力。 他猛地转头看向东方不败,可他已经偏开头拒绝与他的任何交流。 东方不败摸了把自己伤痕累累的胳膊,上面的疤多年来都消不掉,一如他们的关系,之间横亘了太多的伤疤。 他不能说自己心里丝毫不埋怨李莲花,可李莲花也算是被逼无奈,之前自己所许下的承诺全都不作数,连最基本的陪他长久都做不到。 药香浓重,李莲花后背也是慢慢扎满了针昏过去,关河梦出门抓药熬药让东方不败先看着状况,房间又剩下他们二人。 东方不败慢慢蹲在他身前,摸着他的眉眼轻轻吻了一下许久没有触碰到的唇,滚烫的泪水滑落,关河梦走进来见状也是忍不住劝他,“你这是何苦?” “他何时能醒?” “最快,明日早晨。” “好。” 东方不败不知道出门去做什么,等他回来之时已是傍晚,一头银丝不见,长发又变乌黑。 关河梦身前的人已经解毒,不过是还在昏迷未清醒,因为放血排毒面色也有些苍白。 他手里的针忍不住用了点力,李莲花感受到刺痛清醒过来,面前是东方不败放大的俊颜。 “阿败…” “你的毒已经解了,不必再受碧茶之痛。” 东方不败握住他的手,扬起唇角冲他笑得明媚,“饿不饿?我让人准备了清淡的粥,我喂你喝好不好?” 在李相夷面前,东方不败永远都是那个会包容他一切小性子的爱人,这十年的分离,在他看来仿佛是他使小性子离家出走一般轻描淡写。 关河梦默默退出去,合上大门的一刻还是忍不住垂下一行泪。 “小鱼,还痛吗?”东方不败揉了一把李莲花的长发,轻轻将他扶起来靠在床头,吹凉粥才送到他嘴边。 “我错了…阿败…我错了…” 他宁愿东方不败打他骂他,甚至杀了他都好,可他恢复记忆后还是从前的习惯,他愧疚,面对东方不败的时候他都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都过去了。” 东方不败一如从前一般将人拥入怀中,肩头渐渐被濡湿,他才拍拍李莲花后背,“我还以为你有多成熟,这不还是我臭脾气的小鱼嘛。” 李莲花才解毒,又靠着他昏睡过去,东方不败拥他入眠,对他睡梦中呢喃自己名字的话笑着抚上他的侧脸。 单孤刀五年前就被他变成了一具尸体,埋在一棵桃树下,李莲花是如何都找不到的。 第二日一早醒来时,李莲花还缩在他怀里,抱着他腰身的手收紧了一些,东方不败被吵醒,蹭了下他的脸后抬起他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好了…你刚解毒,不必急于一时。”东方不败轻轻推开已经撑在他上方的李莲花,浅啄一下他有些垂下的唇角,“今日,我带你去明教逛一逛如何?” 李莲花有些犹豫,因为他明显感受到八大长老都不喜欢自己,那股幽怨的眼神他忽视不掉,当然,他也能理解。 毕竟自己真的是罪大恶极。 他牵着李莲花的手走遍了明教的各个角落,还细心给他讲着小羽儿的喜好,有一处库房,这里还存放了十年来给李相夷的生辰礼物。 跟着看了这一切的李莲花却无半分心喜。 他的字字句句,都好像在给自己告别。 六月十五,月圆的日子。 东方不败带他上了明教最高楼的房顶,指着一览无余的景象,浅酌一杯,“小鱼,我记得你问过我,为何不去那武林最高处瞧一瞧。” “你看,我修了最高的楼,看着最远的景色,你说的不错,武林最高处,的确美不胜收。” 李莲花盯着他的侧颜,也喝了一口,“可你告诉我,你去过,但跌下来了,我也去过,也摔得粉身碎骨。” “所以啊,这江湖的最高处,真没意思。” 东方不败将两枚令牌拿出来,“你瞧,你的四顾门门主令,和我明教教主令,又有何区别?” 他将两枚令牌又放在他手中,“我的,亦是你的。” “我不要,如今你在我身边,何须这些。” 李莲花觉得这俩都是烫手山芋,东方不败也笑着收回令牌,“有点冷,小鱼,抱我一会儿吧。” “你想抱多久…我都会答应你的…” 东方不败靠在他怀里,指着那轮圆月,“你瞧,月亮,终究是要西沉的。” “小鱼,我累了,躲猫猫的游戏不好玩,我找不到你,你以后,可不可以自己…出来…” 李莲花抱着已经没了呼吸的爱人,在房顶坐了一夜。 再也没有藏猫猫的游戏了。 如他所想,他的阿败,再也不会为他牵挂。 如果当时09 东方不败死了,李莲花成了明教上下众人讨伐的对象。 但他抱着东方不败的尸身缄默不语,用冰棺将他的身体存放起来,有些呆傻,对所有人的唾骂置之不理。 最小的明魉痛哭流涕,骂得也是最凶的,“要不是你,教主怎么会蹉跎十年光阴来寻你!你一回来教主就死了,你为什么要回来!” 这话让李莲花呆滞的眼神有了些变化,他低下头,绞着手指去看棺内的爱人,有些无措。 急急落下的泪珠砸在冰棺上,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握着东方不败已经没了温度的手,抿着唇低头去看再也醒不过来的人。 知晓一切内幕的明风和关河梦挡在李莲花身前,关河梦拿出两封遗书,一封是三年前的,另一份是刚写不久的,“他生前不过两个愿望,一是寻到李相夷,二是望他平安喜乐,李门主躲起来本就是因为身中天下第一奇毒不想拖累教主,大家不应把所有的罪责都加到李门主一人头上。” “教主知道明教之人或许不能接受他,但他不希望大家把李门主当作敌人。”明风拿出东方不败最后的部署,教主由明风接任,但他的遗命仍是护好李相夷。 七个兄弟姐妹都抹了一把眼泪,为姗姗来迟的云隐山的漆木山夫妇让位置。 “几日不见,怎么会这样?!”芩婆跑到棺前,根本不敢相信会变成这样,过了许久她才注意到旁边一直拉着东方不败手的人,“相夷…” 关河梦又擦了一把眼泪,将事情发生的来龙去脉都说了出来,“其实,三年前,他就已经要撑不住了,他只想撑到见到李相夷的一面而已。” “他在东海大战第三年就寻到了忘川花,从那之后更加快速度去寻李相夷,可他人没有寻到,花却快要枯萎,他怎么种都养不活,直到他用鲜血浇灌内力供养,才得以保持生机。那胳膊上的所有伤疤,是他血养忘川花的证明。” “我与东方不败在他采花之时就认识,那时候他刚摘了忘川花跌落崖底,我将他捡了回去,发现他伤势很重,又中奇毒,病情很是棘手,但他还是拒绝了我的救治。” “他的身子熬到第七年就已经有药石无医的趋势,很容易生病,得个风寒都会要了他半条命,我用珍奇草药吊着他的寿数,他说只要让他寻到他的爱人,他就不需要再来麻烦我。” “即使他失了记忆,他也把密室里李相夷的每一幅画像都牢记在心里,但因为你们不满李相夷,他面上都是装作完全不认识他的样子,实则每日都要在密室坐上一整晚。” “屏山镇那天,他匆匆来信让我去客栈,说是好像寻到了他想要寻的李相夷,让我帮着确认是不是,但那日李莲花跑得太快,我们俩追了很远才在一个馄饨摊子碰见他。” “笛飞声约他去玉城,他也猜到李莲花会去玉城,早早就在小棉客栈守着,所有的偶遇都是他的故意制造。” 关河梦说完又去看向李莲花,“李相夷,他虽然记不起你,但他骨子里还是很爱你。” “李相夷,你还要装疯卖傻下去吗?你将他的尸身放在这里一辈子你就会安心吗?你倒不如让他入土为安。” 李莲花被这句话说得几乎要窒息,东方不败两世为人,似乎都没有入土为安过,他还记得东方不败表白逃跑那一次,他给自己立了一个衣冠冢,可惜当年自己给他踹翻了。 他始终没有想过东方不败会死在自己前面,该死的人一直都是自己,可东方不败给自己遗书,他不想在地府碰见自己,说若是自杀来陪他,他下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他费了一身的鲜血内力,将为李莲花解毒的可能硬生生提到了十成,死时只留下已经内力全无、满是伤疤的躯体。 李莲花守了东方不败的尸身又是一个晚上,第二日清晨的时候,他向明风说,“将阿败下葬吧,选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他喜欢干净,不要有太多虫蚁…” 体内是干净的葵花宝典内力和扬州慢内力,他催动内力绽放了几束东方不败素来喜欢的花,放在他坟前,“你不让我来寻你,可明明,我本就能在下面等着你来寻我的…” “我可以等你很久,最好是百八十年,那时候你肯定都老了,也没有我好看,可你现在就走,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阿败…你不要生气,我有办法的…” “李相夷,你要做什么?!”关河梦赶过来拉住他,“他拼了命救你,你不能让他的努力白费。” “我明白,我不会辜负他的心血。” 生不得,死不得,东方不败何尝不是给了他最难熬的惩罚。 笛飞声找到李莲花的时候,他正坐在东方不败坟前喝酒,不过最令他震惊的还是那一头和东方不败一样的银白发丝。 竟是一夜白头。 “你可有后悔过?” “是啊,我后悔。”李莲花靠在碑上,抚着上面“吾夫东方不败之墓”几个字,“我后悔遇见他,若是他没有遇见我,他不会被我连累至此,也不会落到药石无医的下场。” “可我又不后悔,老笛。” 笛飞声不知道他到底不后悔什么,就见他踉跄着起来,拿出系了自己和东方不败发丝的红绳在他坟前烧掉。 “红绳牵,姻缘劫,念君之言,无可诉倾,但见君颜,共剪西窗,话巴山夜雨…” 他前两日碰见个隐世高人,说他与东方不败两世姻缘,上辈子是东方不败用自己的性命换了两人的重逢,不曾想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他不忍,给了他红线,将头发绑在上面,可换来世情缘。 但李莲花等不及,他用了自己余下的寿数,换从头再来。 他不知道那人有没有骗他,但他的确是带着记忆回到了自己初遇他时的身体。 他抱着少师剑一直在他掉落的小竹林等候,终于,在六月十五这日,他接住了从天而降的人。 东方不败看着抱着自己又热泪盈眶的少年,问道,“小少侠,你为何要哭?” [是不是很喜欢be的感觉?我都没敢写太详细,不要伤心,南胤国师是大大的本事。] 如果当时10 李莲花刚要说些什么,东方不败就已经吻掉了他的泪珠,“还哭,福气要被你哭没了,李小鱼,还不带我回家?这辈子你要是再犯蠢,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了。” 听他是带着记忆的东方不败,他再也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还不忘答应要求。 “好,我一定聪明…呜呜…” “别哭了…” “呜呜呜…” “唉,真拿你没办法,亲一下就别哭了呗…” “呜呜…一下不够…” “李小鱼,你不要得寸进尺…” “呜呜…” “好了,那就亲到你不哭为止。” 唇齿交缠,东方不败被重新变成李小鱼的李莲花抵在一棵粗壮的竹子旁肆意亲吻,李小鱼环住他腰身,东方不败双手捧着他的脸,等到呼吸不畅时才依依不舍地松开。 “还哭吗?李莲花。” “我不是李莲花…我是李小鱼…” 李小鱼还是抽泣着用红红的鼻尖顶着他的侧脸,鼻音还未消散,就这么黏黏糊糊地去问他,“只有李小鱼和东方不败才是天下第一好对不对?” “谁跟你是天下第一好?”东方不败微微向后仰头,低垂着眼去看像一只大狗狗不断蹭着自己的人,“李小鱼,再不起来我就叫你李小狗了。” “你身上可还有情毒?”李小鱼问出最担心的事情,有些着急,只能先嘱托他,“你不要用内力,我可以保护好你的。” “没啦!某人拿了所有的内力和余寿换我们重来,我现在的内力,是忘川花里的那些。” 东方不败看着熟悉的容貌,对比了一下他李相夷和李莲花时的长相,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还是这模样可爱,李莲花除了会惹我生气,旁的没半分顺心。” 被夸可爱的李小鱼忽得羞涩起来,下巴放在他肩上,为数不多的马尾分叉甩到了东方不败脸上,“李小鱼,实话实说,你这头发可没有做李莲花的时候多…” 他想起李莲花那如瀑的丝绸般顺滑的长发,手指挑起李小鱼脑袋后的马尾,“再熬下去,你恐怕会变成秃瓢。” “你别笑话我了…”李小鱼幽怨地看了眼东方不败的浓密长发,“我…我带你回家…” “哪个家?你说的不会是四顾门吧。” “自然不是!”李相夷已经有了些打算,“我新买了一座宅子,虽然没有四顾门大,但是…那是明教所在的地方,我觉得你会喜欢,所以买下来当作我们的家。” “李小鱼,你很有钱嘛…” “我有钱才能养你…”李小鱼把他背起来,一步步朝山下走,“我在家里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要不要看看?” “好啊,我拭目以待。” 原来明教的位置如今是一座古朴的小院落,门口牌匾上写了三个大字“鱼摆园”。 “这是什么名字?鱼摆园?果然信不得你的取名水平。”东方不败对此名一言难尽,“我这败字乃为贝文,倒不如取个夷贝园,总比你这小鱼摆尾听着文雅。” “这名字好听,以后我也不叫你阿败了,叫你贝贝如何?” “嗯~贝贝,好啊,这阿败的名字喊多了还真影响人的气运。”东方不败推开门,里面站了整整齐齐一排孩子,是他的小一到小八,一个不落地被李小鱼找了回来。 “他们在人牙子那里不久,还没受什么苦,还是那些名字。”李小鱼贴在他耳边说话,八个孩子就直勾勾盯着他,“小一到小八,这位就是以后鱼摆园的主人,他和我一样,都会对你们很好。” “见过公子。”八个孩子被东方不败的容貌吸引,最小的明魉大着胆子问他,“公子,你真好看,我长大了可以跟你成亲吗?” “不可以!”李小鱼站在东方不败面前,一字一句地向他们说明,“他是我的人,只会跟我成亲,不会跟其他人成亲。” “可是,成亲的都是男孩子和女孩子…” 明魉小声嘟囔着,落入李小鱼的耳朵。 他满是委屈地看向东方不败,“我要成亲…” “孩子们,你们先忙自己的去吧,我们有话要说。”李小鱼一手揽过他的腰,拉着人进了早就布置好的寝居。 “成亲怕是成不了,但我们可以结契,三茶六聘,一个不许少。”东方不败与他一同跌在柔软的床榻里侧,坐在他腰腹处撑着胳膊,答应了他的要求。 『三茶:订婚时喝下茶、结婚时喝定茶、同房时喝合茶。六聘: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这你自然放心,等我挑个黄道吉日,就去跟师父师娘说个清楚。”李小鱼瞧见了他衣领口的风光,咽了下口水,手也是极为不老实地去扯他的腰带,“好贝贝,疼疼我?” “色中饿鬼…” 东方不败笑着与他抱在一处,位置互换,某只急色的小鱼三两下就把他们的衣服除净。 可他忘了这是两个全新的身体,他许久没有过,毛手毛脚,差点被东方不败一脚踹下床,他讪笑着摸着脑袋去讨好心上人,“贝贝别生气,是我不好…我轻点…” …… 第二日,李相夷就拉着东方不败去了云隐山,虽然不出所料的被漆木山和芩婆反对,但李相夷死皮赖脸,打死都不松口。 “李相夷,你从哪里寻来的一个狐媚的野男人,张口就是要结契?”漆木山被气得脑袋发懵,但李小鱼就是直立立跪在那里。 “师父,我们认识很久了。” “放屁!你下山才多长时间?这么多年下过几次山,就说和他认识了很久?” “我不管,我就要跟他在一起,师父,我离不开他,您就答应我吧。” 漆木山这辈子的反应比他们上辈子还大,毕竟这一世他们直接开口就要结契,让疼爱徒弟的师父觉得东方不败就是个狐狸精。 “你就死了这条心,为师是不会同意的!” 漆木山和芩婆砰得关上门,东方不败和李小鱼跪在门外摸了摸鼻子,“比上辈子还难呢…” “没关系,我们先回家,总有一天师父会同意的。”李小鱼不忍心他陪着自己一直在门口跪着,在门口写了一句“师父师娘我下次再来”便走了。 [be?我啥时候写过be,你们不要霞嗦哈] 如果当时11 上辈子的事情未了结,李小鱼这辈子无论如何都不敢让自己成为李莲花了。 他带着东方不败回四顾门,先是看着佛彼白石肖紫衿和乔婉娩,又望向单孤刀,明显感受到东方不败看到单孤刀时周身气质都冷冽不少。 其实上辈子至死他都不知道师兄的尸骨在哪里,但看东方不败的反应,恐怕另有内幕。 “我做什么,你都能理解是吗李小鱼?” “嗯,我只信你和师父师娘。” 四顾门之人对着这位和李相夷手牵着手的陌生男子抱有好奇,刚打了招呼,但见对面的人理都不理,李相夷还护着他,纪汉佛磨不过面子,问道,“门主,这位是…” “这是我的心上人,他叫东方不败。” “这…” 他们也没想到李相夷如此坦然地说出自己是断袖的事情,这个雷刚把他们劈傻,第二个雷接踵而至,“诸位兄弟,今日前来,的确是有要事来告知各位。” “门主请讲。” “四顾门已经在江湖立住脚,这两年江湖大大小小的事情,还有明枪暗箭实在让我疲累,所以我打算辞去门主一职,诸位可另请高明。” 四顾门门主这个位置哪里有他家贝贝重要。 “门主不可!”佛彼白石知道四顾门仰仗的是李相夷的威风,若他走了,根本没有人会信服四顾门,“门主,四顾门乃是你我兄弟们共同的心血,如何能说放弃就放弃?” 李相夷则转向单孤刀,“师兄,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相夷,这都是你的自由,师兄都支持你。” 按照常理,李相夷辞去门主一职,顺水推舟,也该是他这个副门主顶上。 那么,他就会坐拥两个江湖大派,何愁不能兴复南胤? “我心意已定,四顾门即使没了我,也会一直好下去,诸位,告辞。”李小鱼牵着东方不败去了自己的住处收拾东西。 上一世那处一墙之隔的院子还在,东方不败翻墙过去,但是这里一片荒芜,没有自己移栽的花朵,也没有凉亭小桌。 李小鱼从背后拥住他,“在想过去?” “我在想某个人脸皮厚,这儿种花的时候喜欢采我的花哄我开心,还是我心太软,早知道就把你揍一顿。” “揍一顿就揍一顿吧,你知不知道我的独孤九剑练得还不错,当李莲花的时候每一分内力都珍贵地可怜,若非独孤九剑不需内力便能使出效果,光是山贼都能洗劫我小楼好多遍。” 李小鱼亲了一口泛着香气的脸,当了十年李莲花的稳重又被他扔到一边,他拱着脑袋去贴他伸过来的手掌,越发像之前的狐狸精,“回想那十年,我真是大错特错,重来一遭,咱们去游山玩水,再也不趟浑水了。” “你师兄的事,你难道不想知道?” 李小鱼又泄了气,懒呼呼趴在他肩上装死,“不想。” “他是万圣道的幕后之人,东海大战就是他的手笔,假死脱身,逼得四顾门和金鸳盟反目,角丽谯也是帮手,云彼丘只是她的棋子。” 李小鱼继续装死,又听他说,“小鱼,我在东海大战第五年,亲手杀了单孤刀。” “你是怎么见到他的?” “我未曾暴露真实面容的时候,明教越做越大,单孤刀想和我做个交易,我一眼就认出他,他说他恨你,恨你从小就得师父师娘的偏心,因为天赋他也不满,你碍了他的路,他要除掉你。而且在你失踪后他去了云隐山,差点把你师父打死。” 两世才知道实情的李小鱼坦然接受这个事实,“单孤刀的下场我不在乎,可他伤害了这么多人只为成全他的权力之路,还伤害师父,我不会让他得逞。” “你不是要跟我游山玩水吗?”东方不败捏了下他的脸颊肉,觉得有些好玩,“言而无信啊,李小鱼。” “这叫永除后患…”李小鱼将他抱走回了自己的住处,“贝贝,做完这个,我就重新搭一个新的小楼,就叫鱼贝楼,我们去过自己的日子…” 后面的话都没等东方不败说什么,都被李小鱼默认为同意了,这张他永远亲不够的抹了毒的小嘴,此时也被他咬得红肿。 东方不败带着李小鱼去了万圣道的老巢,恰好的是单孤刀也在,封磬也在,单孤刀眼睁睁地看着封磬倒戈向东方不败。 此时自己要面对一群敌人。 “李相夷,你是如何发现的!” 单孤刀自诩天衣无缝,但李小鱼作为未来之人,随便抓个漏洞就能搪塞过去。 “师兄,一个人做两份工,很辛苦吧。俗话说一心不可二用,一仆不奉二主,你这么忙,师弟为你分担分担如何?” “李相夷,你永远都是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凭什么我怎么努力都比不上你每日习武几个时辰?” 李小鱼不想在与他争执,让出两步让单孤刀看见漆木山和芩婆,“你自己跟师父师娘说吧。” 单孤刀对他们永远有股畏惧感,即使恨,他也是对师父师娘毕恭毕敬,今日已成败局,在场之人,他好像谁都打不过… 不对,还有一个人。 他瞥向一旁托着下巴沉思的东方不败,用毕生最快的速度将他掳了过来,剑架在他脖子上威胁李相夷,“李相夷!让我走,不然我杀了他!” 李小鱼虽然也很紧张,但转念一想,他家贝贝… 祝单孤刀好运。 “师兄,我劝你尽快放过他,你挟持我都比挟持我家贝贝来得好。” 单孤刀不知道这话何意,但一股幽莲清香让他眸色一变,手指想要往上去摸东方不败的脸,却忽然被一根针狠狠刺穿手掌,他惊叫一声,又被一股强劲的内力打飞到墙上。 “呸!还想轻薄本座,真是不自量力。” 东方不败抽出帕子擦着单孤刀碰过的地方,后者已经出气多进气少,躺在地上完全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封磬屁颠屁颠走到东方不败面前,“主上,属下终于找到您了!” “脑子有疾就去看大夫,墙头草也不是你这么当的。” 如果当时12 后面不论封磬怎么解释,东方不败就是不听,最后封磬只能认栽,一边护着东方不败,一边重新部署万圣道之事。 漆木山处理好单孤刀的事情,转头去看在一边腻腻歪歪的小徒弟和东方不败,“你们两个,能不能注意一下场合和分寸,特别是你李相夷,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急色,这么不稳重!” 已经来回偷亲过东方不败不少次的李小鱼被抓包了也丝毫不见窘迫,“师父,这是我夫人,我亲一亲而已,不犯法的,你报官也没用。” “你这臭小子,你是要气死我吗?” “师父,你为何就是不答应我们?” 李小鱼也郁闷得很,师父不是那么迂腐的人,上一世磨了几日就同意了,这一世到底是因为什么? 但他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他师父师娘也是重生的。 他们不想让李相夷和东方不败重蹈覆辙,想要拆散他们两个,即使到后面事情不可控,东海大战还是会发生,但总不会落得个跟前世一般两败俱伤的下场。 而且,经东方不败多次试探,确定了关河梦也是重生的。 好嘛,来了一锅故人。 他们互相挑明了身份,漆木山好歹是没有再反对,对他辞去四顾门门主一职之事也没什么意见,相比小徒弟,芩婆和漆木山还是更心疼东方不败一些,也是因为这个,他才不想让小徒弟耽误人家。 八月初六,李小鱼和东方不败结契的日子。 他们没有请什么人,只漆木山和芩婆二老,加上关河梦,明教八个兄弟姐妹,还有姗姗来迟的笛飞声。 李小鱼和东方不败身穿喜服,与普通人家婚嫁一样,拜天地,喝合卺酒,入洞房,上辈子太苦,两个人都觉得自己的脑子太愚蠢生生耽误了一辈子,所以这辈子,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走前世的路。 夜半时分,云居阁只剩下夫夫二人。 李小鱼莫名有些紧张,这是他们名正言顺入洞房的日子,他攥着衣摆看着俊美无畴的东方不败更是紧张地浑身僵硬。 “怎么像个小媳妇一般?”东方不败显然没他那样没出息,拉过人坐在怀里,倒显得李小鱼像下面那个。 “贝贝,我不是在做梦,对不对?”李小鱼抬眼,东方不败才看见他眼里蓄满的泪水,“我们是真的又有了新的一辈子对吗?” “小鱼,我们又活过来的,不是镜花水月,是真实的。” 东方不败咬了一下他的唇,“痛不痛?” “嗯,疼。” “所以,你今晚是打算一直这样委屈下去吗?” 东方不败的眼神变得晦暗不明,“要是没事做,咱们睡吧,本来我就有些累。” “可今晚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 “你还知道?我以为你就知道伤春悲秋了。” 李小鱼扑倒东方不败,很是不满地扯掉他的喜服,“今晚你就别想休息了…” 龙凤花烛燃了一夜,李小鱼说到做到,天大亮之时才停下。 “李相夷!”东方不败拍了一下手脚不老实的人,“老实一点,别乱摸。” “我摸我自家夫人也不行?” “不行,我饿了,出门去做饭。” 李小鱼撇了撇嘴,还是乖乖起身去做吃的。 东方不败看见桌上的炒菜,嘴角一抽,“你做李莲花十年,吃得就是这些东西?” “只是卖相不好,味道是可以的。” 东方不败半信半疑夹了一筷子,吃下去又立马吐出来,“好咸!你放了多少盐?” “我可能忘记了…当年因为碧茶五感退化尝不出味道,习惯了多放一点盐…下次一定少放一些。” 回想起李莲花的十年,那是饥一顿饱一顿,吃了上顿没下顿,萝卜可以生吃,所以他种了很多萝卜,在东海小渔村躲了三年,吃了三年的烤鱼,吃得他看见鱼就想吐。 东方不败心疼之余也开始唏嘘,不管怎么说,他们上辈子就是极为失败的,倒也是应了在普渡寺抽的下下签。 一切早就注定,李相夷用了生命的代价换取了时光倒转,他们怕是只有这么一次机会,再也输不起了。 不管怎么说,两人再也不会因为什么拖累谁的原因而远离对方,共同承担,总比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死去要强。 李小鱼也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从笛飞声那里拆了不少金鸳盟的船板,搭了一个极为工整漂亮的鱼贝楼。 笛飞声干看着李小鱼把他金鸳盟上上下下搜罗了个遍,好好的金鸳盟的大船们都成了残骸。 但他们又答应跟笛飞声痛痛快快打一场,但小楼搭好之后,笛飞声才发现俩人不见了踪影。 这两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笛盟主气得七窍生烟,角丽谯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直说了自己想要杀掉李小鱼和东方不败的事情,却被笛飞声狠狠扼住脖子,“本尊有没有跟你说过,他们动不得?” 角丽谯此人心如蛇蝎,东方不败本想直接了结她,却因为她是笛飞声的人而没有动手。 反正笛飞声自己会忍不住杀了角丽谯的。 一如现在,角丽谯被笛飞声废掉武功扔进牢狱,雪公血婆都被他除掉,背主之人,他留不得。 李小鱼和东方不败去了北境。 那里漫天遍野的雪原,不同于江南水乡的温柔小意,北境上下充斥着豪爽之气,他们住在雪屋,裹着貂裘,只露出精致的小脸,在雪地堆雪人。 东方不败把少师剑插在雪人上,“看,小鱼,这个是你。” 李小鱼把针插在自己的雪人上,却什么也看不见,他眼珠子一转,将“自己”推到雪人身边,“我在你身边,就知道这个人是你了。” 俩人相视而笑,却听见软绵绵的叫声,他们踩着雪窝过去,在一处枯草窝上发现了一只要被冻死的出生不久的白狐。 他们将内力喂给小狐狸,又将它用被子裹起来,他们在原地等了一天,没有母狐狸回来,便知道这小家伙可能被遗弃,或是母亲出了意外。 他们心照不宣地收养了小狐狸,上辈子的狐狸精和小羽儿都没有遇见,这个被取名叫旺财的小狐狸便是他们这辈子的新宠。 日子还很长,旺财还能陪他们好多年。 李小鱼也会和东方不败天长地久。 [if线:如果当时,完] [啊啊啊啊啊,我不想写了,完结吧,本来想冲个全勤,可这个月还有19天结束<(tot)>] 凑数第一篇:左鱼右花,好苦恼01 [咳咳,声明一下,这一篇,是我为了我的全勤凑数!我前面十二天都坚持下来了,这些天,肯定小case。我可能会胡言乱语,别骂,骂就是各位宝有理。] [这一篇名字能看出来哈,李小鱼和李小花并存,教主要被前后夹击了,无所谓,顶多尺度大一点嘛,我又不开车,不会进小黑屋。] [这里的李小花,是番外第二篇寒冬的那个李小花。] [至于李小鱼,李小鱼是从正文那个,表白之后且东海大战之前的李小鱼。] [这个比较乱,就是他们记忆中的教主,不是一个,但他们都掉到同一个世界,一起遇见的是个全新无瑕的教主,教主谁也不认识。] [被我绕迷糊了?我也有点迷糊,将就看吧各位宝,爱你们哟,?( ''w'' )?] 【正文开始】 李相夷一睁眼,自己身边的心上人不见了。 他摸着旁边的床铺,冰冰凉的,什么都没有,很奇怪的是,枕头也只有一个,但屋子的确是自己的那个屋子,他有些纳闷… 莫非昨晚上闹得狠了,东方不败生气去隔壁院子睡了? 但也不对,若东方不败真生气了,早就把自己一脚踹下床,哪里还让自己老老实实躺在这里呢? 他迅速穿好衣服,出门看见隔壁院子的时候又是一愣。 什么时候被打通的院墙又被砌上了? 奇怪。 他连少师都没有带,直接翻墙去了隔壁院子,但院子不是他所熟悉的雅致景象,跟东方不败来之前的样子倒是差不多。 他家阿败生气如斯,竟然把花都铲平了? 房间内也是空无一人,李相夷这才慌了,匆匆跑出门,遇见叶磊直接问,“老叶,阿败呢?” 叶磊被问得一头雾水,“阿败是谁?” “东方不败啊。” “门主,东方不败又是谁?” 叶磊的表情不似作假,李相夷也发现了不对劲,“老叶,你今年多大了来着?” “门主,我今年二十五了。” 叶磊比他大八岁,那他今年十七。 不对啊,他明明今年十九了? 李相夷挠着头有些想不明白,“我是没睡醒吗…怎么还返老还童了…” 虽然只反了两岁。 不对啊! 十七,他才刚遇见东方不败! 叶磊就见李相夷一溜烟跑回去,出来的时候背了少师,径直略过叶磊,身影仓皇地下了山。 “老天在跟我开什么玩笑…阿败阿败,你在哪里啊…”李相夷一边念叨,又很是心酸。 一晚上的功夫,心上人不见了,自己还回到了两年前,他只能在东方不败出现的地方守株待兔了。 李相夷坐在竹林一棵竹子上,看见有个人影慢慢往这里走,长发飘逸,身着青衫,有点像他家阿败,他喜冲冲跳下去想把来人抱进怀里,但看清人脸时生生刹住。 李莲花看见落在自己面前傻乎乎的李相夷的时候也是有些懵的。 刚刚莲花楼莫名其妙出现在小青峰脚下,身边的东方不败也是不见了,他出门一问,四顾门竟是还在,他一时还接受不了自己回到十几年前的事情,又找不到心上人,便也去了东方不败所说的自己掉落这世界的小青峰竹林等候。 没想到刚来就碰见了李相夷。 但看见李相夷脸上的失望,他心里浮现出一个想法,他不敢相信,但这想法又逐渐成型。 李相夷盯着这张跟自己有六七分相似的脸,警惕地后退两步,“你是何人?” “在下,李莲花,江湖游医。” “我从未听说过什么江湖游医李莲花。”李相夷打量起这人,“这竹林乃是我四顾门之地,你来这里做什么?” “李门主,这竹林通着镇里,在下路过此地,不犯法吧。”李莲花冷不丁碰见李相夷,还觉得挺新鲜。 “你如何知道我是李相夷?” “李门主气度不凡,打败血域天魔成为天下第一后名震江湖,从不离手的少师剑,还有这…”李莲花指了指竹叶拐着弯落在地上,“连落叶都用内力避开,除却李门主,还有何人会这般招…厉害。” 李相夷隐隐听出了这话里的不对,“你刚刚是想说我招摇?” “哪里哪里,在下还是十分钦佩李门主的。” “嘁,虚情假意。” 李相夷抱着少师倚在一棵竹子上,“本门主今日心情好,不与你计较,你不是要去镇里?快去吧。” “在下何时说过要去镇里?不巧,我也要在这里等个人,你等你的,我等我的,咱们,互不干扰。” 李莲花也在旁边寻到一块大石头,用袖子扫了扫上边的落叶,直接坐了下去。 两人看不对眼,各坐各的,李莲花习惯性从腰间掏出荷包拿了一块豆糖,被李相夷眼尖地看见,“等等!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这个…糖啊,李门主可要来一个?” “我说得是你的荷包,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李相夷走近几步,看清了荷包上的图案,“说,你这个荷包是谁给你的?” “李门主,这荷包乃是我家夫人亲手给我绣制的。”李莲花攥紧了荷包,生怕李相夷给抢走。 “你说谎,这针脚,分明是我家夫人的!”李相夷莫名其妙在这里醒过来,身边连东方不败的一样东西都没有,这看到李莲花手中的荷包,难免激动几分。 李莲花皱着眉头躲开了李相夷伸过来的手,“李门主,饭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以乱讲,我家夫人与我鹣鲽情深,一生一世一双人,你我年纪又不相仿,无论如何,这荷包也不会是你家夫人的。” “可这荷包我不会看错,你夫人叫什么?” “我夫人名叫东…” “是不是叫东方不败?!” 李相夷也察觉到不对,李莲花虽然看上去比自己大上几岁,但越看和自己越像,虽然没有自己来得英俊,气质也不大相同,但怎么看,他们俩都该是有关系的。 他伸手抓住了李莲花的手腕,内力探过去,惊呼,“扬州慢,你也有扬州慢!” 怀疑的种子生根发芽,“你也是李相夷,你是未来的我?” 左鱼右花02 “李相夷,你倒不是太蠢。” 李莲花抽回手,掸了掸袖子,“不过很奇怪,你如何是知晓阿败的存在的?他明明是在我二十九岁的时候才遇见他的。” “二十九?你在说什么胡话,明明十七岁就遇见他了啊,我今年十九,与他已经定情一年多了。”李相夷用鄙夷的眼神看他,觉得他在胡编乱造。 李莲花却是破防,他二十九岁碰见东方不败,李相夷这厮竟然比自己整整提早了十二年遇见他。 老天不公! “不过…”李相夷欲言又止,“就算是十二年,你为何会变了样貌?还有这周身气质,你与我似乎很是不一样,这十二年是发生了什么?” 李莲花叹了口气,看着李相夷稚嫩青涩的面容时难免怀念过去,“皆是年少轻狂,不过你放心,我既然出现在这里,定然不会让你重蹈覆辙。” 他没有细细解释,但李相夷看得出来那些年的确是发生了很大的变故,李莲花不愿意多说,但听他的语气,迟早会告诉自己。 但他们都在等同一个人,难免会看对方不顺眼,李相夷哼着气又回了自己待的那棵竹子,抬头望天,就是不跟李莲花对视。 不过两人等了一天,都没有等到东方不败。 然后他们日日来此,生怕被对方捷足先登,但李相夷不行,他四顾门事情太多,只能眼睁睁看着李莲花悠哉悠哉往竹林走,“喂,你等到了人跟我说一声啊,你可别自己带着人走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李莲花轻哼一声,根本不顾身后之人的暴躁。 “这么不稳重,如何能讨得阿败欢心呢?” 李莲花又等了几日,没等到,开始有些怀疑这地方是不是不对,李相夷则是隔几日才到,看见没有等到人的李莲花,也觉得方向有问题。 殊不知,东方不败掉到了另一个地方。 李莲花和李相夷等待的第一天,金鸳盟里,笛飞声修炼的水潭忽然被一个重物砸到炸起水花,笛飞声猝不及防被崩了一身水,刚要发怒,就见水潭里冒出一个紫衣男子。 这人生得可谓是世间难寻,饶是笛飞声这对容貌丝毫不在意的人都忍不住被他的样貌惊到。 “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刚刚跟令狐冲打完死掉的东方不败掉到这里时也是没反应过来,他看着周遭陌生的环境,还有面前这个相貌俊朗生得雄伟的男人,有些迟钝。 “我…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在这里。”东方不败也明显感受到身体的变化,震惊之余脑子也在飞速运转。 “我只记得我叫东方不败,不知阁下是…” “笛飞声,金鸳盟盟主。” 东方不败没听说过这人,也没听说过这个教派,有些怀疑这里是不是阴曹地府。 浑身湿透的人睫毛上都沾着水珠,垂眸思考时也是有股子我见犹怜的味道,若非一些青胡茬和清朗的公子音,笛飞声怕是觉得这人是个女子。 “东方不败?好名字,你可会武功?” 笛飞声眼含希冀,东方不败则是扯着谎,“啊…只学过一些皮毛,家中世代从商,父亲想让我入仕,不许我习武,这么些年,也只偷偷学了一丁点。” 他边说着边把内力尽数藏起来,所以当笛飞声探他的脉象时也扑了个空,“竟是真的丹田虚空,你既然不会武功,这名字…” “家父想让我参加科考之时战无不胜取得榜首,便取了这个不败之名。” “你家住何处?” “我乃衡山人士。” 笛飞声淡淡点头,又道,“我探过你的根骨,很是不错,你可愿意留在我金鸳盟?” “这…家父不愿我涉足江湖…” 笛飞声见他胆小的模样,加上这容颜,也大概猜到他父亲躲藏他的原因。 若是被不轨之人盯上,这人怕是会被卖到极北之地做脔宠。 但这人的根骨的确是好,毫不夸张地说,比自己要强,只要好生练武,超越自己只是时间问题,但他更想知道李相夷的水平。 他已经多次寻李相夷比武,皆被他拒绝,越发让他心痒难耐。 东方不败还站在水里,笛飞声微抬下巴,“你本就乱入我金鸳盟禁地,本该处置,若你留在我金鸳盟做个教徒,本尊倒是考虑放你一马。” 本就是欲擒故纵的东方不败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中满意,但面上还是要装作不情愿,“这…盟主大人,我从未接触过这些…” “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安排。” 笛飞声唤来无颜,吩咐道,“替他登册,将他安排在你的麾下,为他寻个好一些的师父教他武功,一个月后,我要看到成效。” “是,你跟我来吧。” 东方不败滴嗒着一身水跟着无颜离开,换了身衣服,颜色暗淡许多,穿在他身上却不减姿容,无颜看了他一眼,嘱咐道,“尊上不喜人打扰,无尊上通传,不许踏入今日之地。” “金鸳盟内机关众多,人员繁杂,不要胡乱走动,等过些日子我会一一介绍给你。” 无颜知道尊上重视此人,所以也不含糊,“师父我已经安排好,他会严格教导你,你且好好学着,不要辜负尊上的期望。” 东方不败老老实实点头应下,等人走后有些嫌弃地看着大通铺,眼睛一眯有了新的打算,直接出门去找笛飞声,把刚刚无颜的嘱咐扔在了脑后。 “尊上,可否让我单独住一间屋子?”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要求?” “可我…”东方不败似乎是有些窘迫,故作为难地看向笛飞声,“是,属下逾矩了。” “等等!去告诉无颜,给你单独安排一个房间。”笛飞声见到他那副姿态又如何不懂,他的容貌如此招人,金鸳盟的人也算鱼龙混杂,若他被人欺辱了… 左右不是什么大事,笛飞声见人已经离开,又闭上眼睛打坐运气。 得了逞的东方不败心情愉悦,分配的屋子不算大,但胜在整洁,他略微收拾了一下,摘掉了手上藏了许久的扳指,开始盘算以后的事情。 左鱼右花03 东方不败算是安顿下来,但李相夷和李莲花是觉得要疯了。 连续等了半个月都没等到人,饶是李莲花这种好脾气的都有些受不了,他看向略显暴躁的李相夷,指尖点了点鼻子,“有问题,咱们不能干等下去了。” “那怎么办?他不过来这方世界,我们又出不去找他。”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不会平白无故来到这里,他一定会出现在这儿。”李莲花是多年的老狐狸,他跟李相夷一起掉落此地本就不正常,东方不败不可能不出现。 “你想怎么做?” “我们俩现在首要目的是寻到阿败,所以,我们得联合起来。”李莲花指指李相夷又指着自己,“你我的关系,要重新定下来。” “怎么,你要当我爹?” 李相夷哼唧着并不情愿,这地方掉两个不一样的阿败也就算了,要是只有一个,他还要跟李莲花抢。 看他狡猾的样子,自己这个单纯无邪的少年又怎么玩得过他? “你知不知道,我们是有一个兄长的,叫李相显。”李莲花本就没打算将未来之事一股脑儿说出来,细水长流的才能让人接受。 “兄长?没听说过啊,我记忆里只有师兄一人。”李相夷没有不信他的话,但也知道他要做什么了,“那我们的哥哥…是不在了吗?” “嗯,四岁那年,师父和师娘寻到我们之前哥哥就不在了。”李莲花也不记得李相显的样子,“既有个哥哥的身份,我便用哥哥的名头,想必师父和师娘也能接受的来。” “好,我先带你回四顾门。” 李相显大李相夷九岁,比单孤刀大上两岁的样子,这地方的李相夷今年十七,那李莲花也就是二十六岁。 但李莲花的面容看上去也只是二十出头的模样。 李相夷带着刚寻到的“兄长”来到四顾门众人面前,“诸位,前两日下山竟是意外寻到了我失去联系多年的亲哥哥李相显,但他现在已经化名李莲花,但看长相便知我们二人是兄弟,望大家以后多多照顾下我兄长,相夷在此感谢诸位。” “门主寻到亲人,这是喜事。”纪汉佛打量着儒雅的李莲花,“的确与门主有七分相似,但门主兄长的气质如其名字一般,似莲花高洁,想必也是人中龙凤。” “诸位谬赞,在下不过是个江湖游医,比不过弟弟年少成名。”李莲花客套着,目光与单孤刀的不经意间撞在一处。 “啊…这位便是相夷的师兄了吧。”李莲花撑起一个笑容,难得有些虚假地朝单孤刀打了个招呼。 “正是在下,李先生,不知您今年多大?” “我比相夷年长九岁,今年二十有六。” 李相夷在两个兄长之间徘徊,“师兄,我哥比你还大两岁,你这…真得好好保养一下了。” 肉眼看得出来李相夷是真的担心单孤刀的年岁和容颜问题,他皱着一张小脸,又咋舌叹气,将东方不败的小动作和毒舌学了个十成十。 李莲花憋着笑,看着单孤刀的脸黑如锅底,打了个圆场,“我这足不出户的,自然比不得江湖之人日夜风霜。” 单孤刀抽了下嘴角,随便寻了个由头离开,李莲花也被安置在四顾门,莲花楼存在这里,他住进了本来留给东方不败的那个院子。 “我告诉你,这可是我家阿败住得地方,你不许弄乱,还有…”李相夷的小嘴喋喋不休,李莲花想给他缝上,“这你放心,寻到阿败,我直接带着我的小楼离开。” “等等!你说的离开,不会也带着我家阿败吧!”李相夷又不是傻子,拿着少师抵着他的肩膀,“你不许使阴谋!” 李莲花眼神乱飘,啧了一声,“好好好,你看我这身无长物,能跑到哪里去?” “你少师呢?” “折了。” “那刎颈呢?” “扔了。” 李相夷看向自己手里的少师,迅速抱在了怀里,“少师招你惹你了?你干嘛要折了它?” “我以后会告诉你的。” 李莲花隐瞒了太多事,李相夷问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咬牙切齿地收回视线,直接从墙上跳走,“不能白住,明日就跟我出去边查案边寻人。” “知道了。” 东方不败在金鸳盟装疯卖傻,笛飞声看着他一个月的成果气得脑袋发懵,“如此好的根骨,你就练出了这些东西?” 教东方不败的师父也是汗颜,“尊上,不是属下教的不认真,实在是这位公子的悟性…唉,旁人三遍能学会的,他六七遍才会,而且他骨龄也有个十七八岁的样子,习武太晚,速度什么的都不太跟得上。”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笛飞声狐疑地看着东方不败,见他十分羞愧地低头,也没出言责怪他。 “尊上,是不是属下太笨了…”东方不败泫然欲泣,泪珠要掉不掉我见犹怜,“不若还是让属下走吧,属下如此辜负尊上的心意,实在是过意不去。” 笛飞声最后一点怒气也是消耗殆尽,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东方不败,避开眼睛,“他教不了,那本尊亲自来教,你以后就跟着本尊。” 东方不败早就看出来他对女色无意,那角丽谯整日在他面前勾引都不见他有任何心动的迹象,他便肯定这个人只是个单纯的武痴。 武痴好办啊,没有什么坏心思,不触及他的底线,笛飞声不会轻易动他,而他又十分在意自己这身根骨,拿捏住了,自然就更容易在金鸳盟盘根。 东方不败恢复了男儿身之后,之前那股子矫揉造作的劲儿已经消失,如今举手投足间不乏男儿气概,但时不时拿着无辜的眼神盯着被他笨到快要发火的笛飞声,又让他十足无奈。 怎么会有他悟性这么差的人? 笛飞声每天处于暴躁的边缘,但东方不败认错认得飞快,又讨好地及时,让他心里一团火发不出。 他想躲几天,刚带着人马出了金鸳盟,就见东方不败身着与他同色的玄衣、身骑白马来寻他。 左鱼右花04 “尊上!”东方不败策马追上去,全当没看见笛飞声有些躲闪的眼神,“尊上,您昨天不是还说今日要教我横峰刀的吗?” “今日我有旁的事,明日吧。” “尊上要出门?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看看?”东方不败笑得真诚,似乎也没有因为笛飞声的爽约而有丝毫不满,所以笛飞声动摇了。 “好,你跟在我身后,不要轻易出来。” 今日出门其实没有半分目的,但东方不败一跟着笛飞声就要没事找事,他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带着人直接下了山。 方向则是四顾门。 四顾门的人去向李相夷禀报之时他还在跟李莲花下棋,听见笛飞声又来比试,无所谓摆了摆手,“就说我不在。” “笛盟主说刚刚看见门主进门,说您休想拿不在的由头蒙他。” 李相夷扔下一颗白子,看见自己又有溃败的趋势,干脆胡乱将棋子推开,“不玩了不玩了,一局都没赢过,走吧,去跟老笛打一架。” 李莲花也许久未见过老朋友,便跟着李相夷一起出门,站在四顾门门前,李相夷抱着少师眯起眼睛,总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看,笛飞声身后的那个人的轮廓,像不像阿败?”李相夷指着只露出一点点侧脸轮廓的人,有些怀疑,“走,去看看。” 走近了之后他们更为激动,他们已经看到一部分五官,的确是他们的阿败。 李相夷跑过去找东方不败,被李莲花拉住,“你动动脑子,若是阿败还记得你我,如何会跟在笛飞声的身后?恐怕是什么记忆都没有。” 李相夷顿悟,“是哦,那怎么办?” “这简单,你跟老笛打一架,他输了就把阿败赔给我们。”李莲花出了个馊主意,但这无疑是最直接粗暴的办法。 所以直性子的李相夷也就去了,站在笛飞声面前,一边跟笛飞声说话,一边去偷瞄东方不败,“笛盟主,今日带了个新面孔啊。” “李相夷,今日怎么愿意出来跟我比试了?” 笛飞声蹙眉,扯了下缰绳挡住了身后之人,根本没注意面前看到他这个动作之后要炸毛的小狐狸。 “我当然是,闲得无聊了啊!”李相夷差点把后槽牙咬碎了,“笛盟主,比试归比试,这总有输赢,你得给个彩头吧?” “你想要什么?” 笛飞声升起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李相夷指向了他的身后,“你身后这个新面孔不错,不如到我们四顾门来当弟子。” “不行。”笛飞声直截了当的拒绝,“除了他,什么都可以。” 李相夷和李莲花都是一愣,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特别是李相夷,因为他是被东方不败勾引上钩的,不会笛飞声先遇到他,他去勾引笛飞声了吧。 李相夷火气上来,指向笛飞声旁边的无颜,“那谁都可以的话,无颜给我吧。” “他也不行。” 这是他的心腹,笛飞声自然不会同意。 “无颜和你身后这个,二选一,若是不同意,笛盟主,以后都莫要来我四顾门比试了。” “尊上…”东方不败下马站在笛飞声旁边,“尊上,属下不值得尊上犹豫,也比不得无颜大人是尊上的左膀右臂,属下只会给尊上添乱,能用到属下的地方,自然是属下来。” 东方不败说得让笛飞声动容,然后他又添了一把火,“而且,属下相信尊上一定会赢的。”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自以为笛飞声一定会被打动,还喜滋滋沉浸于表演,殊不知李莲花和李相夷眸子都要喷火了。 他们虽知道东方不败这番做派多半是演戏,但他如此谄媚的样子,看的他们火大。 “笛飞声,同不同意?不同意我就带人回去了。” 笛飞声看了一眼东方不败,“好,我同意。” 李相夷咬牙,说得这般不情愿! 东方不败这个老狐狸,等他落在自己手里,看他怎么…哼! 笛飞声抽出刀跟李相夷飞上四顾门擂台,在金鸳盟之人和四顾门之人的见证下打了他们第一次的比试。 东方不败已经不见刚刚的样子,作为赌注站在一侧,眼神不屑,时不时还得装出担惊受怕的样子。 李莲花躲在一旁的阴影处看了个全程,那表情和使小计谋的样子才是他熟悉的东方不败,没想到他掉入金鸳盟,还把笛飞声玩弄于股掌。 一时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刚刚无颜给东方不败说过李相夷,左不过是个十七岁的毛头小子,因为天资出众武功盖世成了天下第一。 东方不败见他第一眼觉得他生得不错,桀骜的模样还挺讨喜,不过他不太喜欢李相夷把自己当成筹码。 但明眼能看见笛飞声确实打不过李相夷,出招速度比不上,攻防也比不过,不知是大刀吃了亏还是武功不敌,他们缠斗也就一柱香的功夫,笛飞声就落败。 东方不败立马换上伤心的表情,过去扶起了笛飞声,“尊上…” “抱歉…” 东方不败顿在原地。 笛飞声是在跟自己道歉? 李相夷心道不妙,迅速拉走了东方不败,“愿赌服输,你以后便是我的人了。” “嗯。”笛飞声没什么表情,只淡淡应下,扭头带着无颜和金鸳盟之人离开,但看得出他的背影是带了很重的怒气。 ‘质子’东方不败还被李相夷牵着,佛彼白石站出来,老大纪汉佛开口,“门主,这金鸳盟之人该如何安置?” “这…” 李相夷看向一旁的李莲花,后者双手抱臂,慢悠悠地来了句,“既是质子,自然要先关押起来,不过这公子怎么说也是相夷赢回来的人,咱们与金鸳盟关系不算太差,自然不能苛待了人家,那就先找个院子将这位公子安置,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我哥说得好,就这样吧,哥,你把你的院子腾出来,隔壁还有一个,你去那里住吧。” 李相夷立马敲定了东方不败的住处,但被他牵着的人低头看向自己被拉着的手,也没有甩开。 这兄弟俩一唱一和,是要做什么? 左鱼右花05 即使四顾门之人对这等安排都不理解,但因为他们很少能说动李相夷改变心意,也就纷纷闭嘴,兄弟二人似乎还算满意,一左一右站在东方不败身边,带着他去了院子。 左边住了李相夷,右边住了李莲花,东方不败被左右夹击,脑子里在疯狂思考对策。 左边这个小的似乎好糊弄,右边这个大的… 他刚刚不经意对上他深如潭底的眼眸,便有一种被看穿心思的感觉,这个叫李莲花的脑子好使,他必须想个万全之策逃离四顾门。 因为像笛飞声那样的憨瓜难找,左边这个小的再不如他哥哥聪明,可他的功夫奇高,以自己目前这状况根本打不过他。 他还是发现了体内的情毒,但还好他已经将内力尽数封起来,如今看上去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公子,他觉得这兄弟二人应该不会对他太过在意。 “还不知公子的名字。” 说话的是李莲花,他发现东方不败背在身后的手指一直在捻,对他了如指掌的李莲花便知道他想逃。 “在下东方不败。” “似乎以前并没有见过公子,是新来金鸳盟的?” “月余罢了,承蒙尊上关照。” 李莲花不动声色地打探,李相夷一直扭头盯着他,被东方不败发现了也丝毫不尴尬,“以后你便是我四顾门的人,虽然你在金鸳盟待过,但我见你的第一面就信你是个不错的人。” 李相夷白嫩的小脸、红润的嘴唇配上他的小动作煞是可爱,东方不败也就没有故意装模作样,“李门主乃是英杰,在下自然不会让李门主难做。”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李莲花感觉到了东方不败的区别对待,深吸一口气,复而开口,“东方公子,平时可有什么生活禁忌?我们也可安排妥当。” 东方不败从这几句话也算看出了一点这兄弟俩的脾气,兄长李莲花温柔细心仔细周全,心思也重一些,聪慧异常;弟弟李相夷少年意气,为人活泼爽快,单纯率真,看着没有哥哥聪明,但武功盖世。 兄弟二人一文一武一动一静,但皆是少见的人才。 殊不知李相夷扮猪吃老虎,他知道东方不败当初喜欢的就是自己这副少年气得模样,所以当他看见东方不败对自己和李莲花的区别对待时,得意地挑了下眉毛。 李莲花难得甩了下脸,但目光触及东方不败之时又转过脸,还是那副柔和的模样。 “在下不食荤腥,除了这些…便是寻个干净的住处就好。” “这些好说,东方公子在四顾门安心住下就好,我观笛盟主有将你要回的心思,自然不会亏待了公子。” 李相夷想对他好,却还要寻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心里觉得难过,他好好的爱人还要让他重新爱上自己,还多了个情敌,怎么想他都有些委屈。 东方不败注意到瘪着嘴巴嘟着脸、全身都写着不满的李相夷,“李门主…您这是…” “跟你没关系,我在生气,我哥惹我生气了。” 背锅侠李莲花给了他一个白眼,两人用眼神无声地咒骂,东方不败夹在中间都能感觉到他们说的话似乎都不太中听。 看来这兄弟俩的关系有些紧张啊。 俩兄弟把东方不败送回房间,很是有礼地退出院子,但没多久,东方不败就发现左边的墙头露出一颗脑袋。 “李门主…你这…” “要喝酒吗?我新得了一壶梨花酿,要不要一起尝尝?” 少年手里挥舞着一壶酒,像一只鬼灵精怪的小狐狸,东方不败点头示意让他下来,对这个纯真的少年提不起一丝恶意。 他真的很可爱。 李相夷从墙头跳下来,小跑着来到东方不败眼前,圆润的双眼干净透彻,他极少在江湖看到这样澄澈的人。 内心触动一瞬,东方不败展开笑颜,是李相夷最为熟悉的笑容,他心里止不住地难受,也多喝了一些。 李相夷半醉不醉小脸酡红,他缓缓眨着眼睛,手也拉住东方不败的,想跟以前一样扑到他怀里抱着他,但心里的最后一丝理智让他忍住了。 “李门主,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我想找的人丢了,我找不到他…” “四顾门这么多人手,一定能寻回李门主想要寻的人。”东方不败不动声色地拿走他的酒杯,有种想要抱住他的冲动。 “找不到了…找不到了…”李相夷忽然趴在桌子上呜呜哭了起来,“我想他,好想好想…” 可是他没有任何记忆,对于东方不败来说,李相夷只是个陌生人了。 李莲花听到了隔壁的动静,也翻墙进了院子,东方不败眉心一跳,这兄弟俩真是丝毫都不客气。 “舍弟失态,还请东方公子见谅。” 李莲花在房间准备礼物,没想到李相夷这厮钻空子直接来找东方不败,他看李相夷喝得烂醉的模样,伸手想将他带走,这人却挣脱开。 “你!我要跟你决斗!” “相夷,别闹了!” 李莲花额角突突直跳,终于忍不住将他一手刀砍晕,东方不败嘴唇微启手也不自觉想要阻止他,这反应让李莲花更加难受。 这么快,他就已经做出选择了吗? 不对,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李莲花将李相夷扛走,临走之前还是进退有度温和有礼地朝东方不败点头,行为举止都如细雨一般,不惹人讨厌,也让人不自觉去接受他。 李莲花比李相夷更复杂,东方不败看不太透他的心思,这倒让东方不败更加好奇。 “这兄弟俩,有意思啊…” 东方不败看了眼桌子上的梨花酿,拿起来猛灌一口之后抬脚进了里屋,李相夷酡红的小脸让他忍不住笑出来,但这酒真的醉人,酒意上头,他也倒在柔软的被褥里酣眠。 睡着之前脑子里闪着兄弟俩的脸,东方不败甩了甩脑袋,不知道自己为何总是会想起他们,但四顾门并不是一个可以久待的地方,他必须离开。 金鸳盟也是去不得了。 左鱼右花06 李相夷被李莲花扔在床上的时候眼睫毛都沾着泪珠,他抽泣两声,嘴里还喊着‘阿败’,可怜的模样让李莲花也忍不住心软,但转念一想,这小子似乎在使苦肉计让东方不败心疼他。 兵不厌诈!李相夷这臭小子竟然玩阴的。 胡乱扯过薄毯给李相夷盖住肚子,李莲花才关上门回了新搬地小院,隔壁已经熄了灯火,万籁俱寂,来到异世的他心里难免荒凉。 他了解东方不败,他会逃的。 李莲花是个把感情隐藏在心里的人,他不会像李相夷一般直接抱着酒壶去找他喝酒,时不时在他面前卖个惨,李莲花的爱意是细水长流的,所以很难有优势。 思及此,李莲花微皱着眉头有些不安。 再这么下去,自己真是半分胜算都没有。 但明日李相夷要去别处办案,这便是他的机会。 李莲花故意起得很晚,日上三竿李相夷没有等到人,就知道是李莲花故意给自己和东方不败制造机会,但李相夷也不傻,直接将李莲花卷着被子带出门,让李莲花出了个好大的丑。 李莲花一整天都黑着脸,断案之时也会故意捉弄李相夷,等一天的事务都解决了,兄弟俩都火速回了小院沐浴更衣,又齐齐站在了东方不败大门口。 不能总翻墙,这于礼不合。 东方不败打开院门迎他们进来,李相夷手里是栀子花和各种时令鲜花的盆栽,李莲花手里是一个刺绣的机子,两人都打算投其所好。 东西的确是送到了东方不败心坎里,在院子里本就无聊,难打发时间,他正想要种花,也想练练绣工。 “二位快进。” 东方不败对他们兄弟俩再次登门并不意外,他隐隐猜到一些原因,但他目前并无半分这等心思。 “东方公子,叨扰了。” “二位来得正巧,在下自觉得在四顾门无所事事,正想让李门主安排个活计。” 李相夷跟李莲花对视一眼,指着绣机,“不如就做些绣活,有些衣服缺了花样,我见东方公子的袖子上别了一根针,而且衣服上的花样针脚细密,可见公子绣工高超。” “你们不觉得我做绣活丝毫没有男子气概吗?” “从未有人说过只可男子习武,也未曾有人说过只可女子绣花,也不必顾及世俗的眼光,喜欢便去做,东方公子绣活堪比皇宫绣娘,我等又岂会瞧不起您?” “既如此,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李门主日后将需要做花样的布匹或者衣服尽数送到我这里即可。” 李相夷点头,“没问题。” 他打算回去把衣柜里的衣服都抱给东方不败,李莲花一眼就瞧出他的心思,用内力逼成声线,“记得带上我的。” “知道了。” 东方不败给自己找了个活干,跟他们又没有什么可聊的,一时有些尴尬,还是李相夷不知道又从哪里掏出来一壶酒,“喝不喝酒?上好的汾酒,还是今日办案的人家给我的。” 他打开酒壶,散发的酒香气有些醉人,李莲花忽得打翻他的酒,“有毒,扔掉!” 毒酒洒在地上,东方不败用银针去探,果然黑了许多,他眸色复杂地看向兄弟二人,李莲花解释道,“在下多年前中过毒,那毒算是天下独绝,所以我对毒物也就敏感了些。” 李相夷怔怔地看着他,想起自己与他本是一体,扯着嘴角艰难问,“你中了什么毒?” “这不重要,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活着的吗?但我不希望你重蹈我的覆辙。” 当时若非东方不败的突然出现偷回了忘川花,恐怕自己已经成了一抔黄土。 东方不败打消了一点这兄弟俩自导自演的想法,但他们俩似乎每天都过于殷勤,东方不败此人本就多疑,他一时不知道他们兄弟俩除了图色还要什么。 可李相夷和李莲花又是极其守规矩懂礼节的人,若他们真想要他,强迫自己也并非不可,但他们又太懂礼,给足了自己尊重。 只不过东方不败目前没有再找一个伴侣的想法,对他们的示好充耳不闻,一个热情似火一个细水长流,他们俩似乎总是要想看清楚自己更喜欢他们哪一个。 东方不败不懂,他们似乎一开始就盯上了自己,到底是什么让他们这样? 自己明明不认识他们。 这两日,揣着许多心事的东方不败睡得不安稳,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刺绣之时也不小心戳破了手指,血珠滚出来的瞬间他有些失神。 李相夷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差点把自己的手指含进口中止血,但又忍住了,拿了帕子给他简单包扎一下。 “怎么这般不小心?阿…东方公子,你看着精神不是很好,要不然还是去休息,这些衣服都不急着穿的。” 东方不败自然知道这都是他们俩的衣服,本来自己也不是因为操劳而疲惫,如今和李相夷四目相对,他自己这七尺男儿竟是有种想抱着他细语的想法。 李莲花闻声赶来,很自然地站在他身侧,身上的皂角香让人闻着很是安心,他一时又想靠在他怀里。 … 东方不败对自己冒出来的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有些无措,看着兄弟俩之时也是忍不住往后缩了缩,“我没事,这两日蚊虫有些多,吵得我睡不着而已。” “山上蚊虫的确不少。”李莲花从袖中掏出自己制好的艾草,“晚上燃些艾草,蚊虫就不会有那么多。” “多谢李先生。” “相夷,走了。”李莲花叫走李相夷,他觉得今天东方不败的状态不太对,“你说阿败是不是察觉了什么?” “嗐,咱们俩这么明显,就差将话说个明白,他当然知道我们俩心仪他的事情,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是不知道该选哪一个而已。” 李相夷信誓旦旦,“我相信,阿败一定会选我的。” “你说的的确有理,可我对他的了解,他做不出选择之时,最喜欢逃避,所以他…” “在打算逃呢。” 左鱼右花07 东方不败回去就做了一场梦。 他先是梦见自己遇到李相夷,自己第一眼就看上了他,还故意找茬主动送上门引诱他,不出一年就拿下这个纯情的少年。 而且他们俩肌肤之亲自己也是在下面,成日里的生活没羞没臊,李相夷总是闹腾,但自己似乎就是喜欢他这个泼皮劲儿。 他又梦见自己遇见李莲花,李莲花身中剧毒病入膏肓,自己跟李莲花的徒弟方多病做了个交易,去皇宫偷了他救命的药,自己还先表明心迹惨遭拒绝。 不过后来李莲花似乎又慢慢爱上自己,自己亲自用病体为他解情毒,但自己为他解毒后逃了,被笛飞声发现之后李莲花也找到了自己。 然后情况大好,自己跟着李莲花在江湖四处游玩,日子过得很舒服。 做完这两个梦东方不败猛地惊起,大汗淋漓,根本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他将梦境的情况和李莲花说过的话对比发现这似乎就实情,但他们俩貌似不是这方世界的人,也没有共同存在,如今他们俩一同出现在这里,而自己只有一个… 他不敢想以后的事情,自己又不能劈成两半让他们一人一半,但自己被这个梦境影响之后似乎对他们俩也带了感情。 两个世界的自己对他们各有各的欢喜所在,归根结底,李莲花和李相夷本就是一个人,或许就是俗话说的换汤不换药? 东方不败不晓得,但他知道,不管选择他们俩任何一个,另一个都会伤心,自己也过意不去。 算了,那就都不选,一起伤心吧。 东方不败冒险将内力解封,绝顶的轻功在逃离之时少有人发现,可却瞒不住早就有准备的李莲花和李相夷。 他们俩藏在夜色里,树枝微颤,李莲花看向东方不败离开的方向,“果然如此,追。” 他们俩不远不近地跟着,见东方不败进了一家客栈,李相夷紧跟着进去,东方不败猝不及防碰见他,说话也打着磕巴,“小鱼…” 李相夷眼睛一眯,李莲花又进来,东方不败更是一缩,一句“花花”被他吞了进去。 “阿败,你刚刚是想说花花吗?” “并没有,我想说李先生来着。” 东方不败矢口否认,但李莲花一改温润的模样,拦住他的手腕,“相夷,开一间天字号房。” “好。” 李相夷痛快地扔了银子,老板就将天字一号房的房门钥匙递给李相夷,李莲花拽着东方不败去了房间,等李相夷进来,门就被牢牢锁住。 “二位这是做什么?” “阿败,都想起来了为何不来寻我们?而且又逃了,这习惯可不好。”李莲花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隐隐听见其中愠怒,东方不败手心都冒了汗,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李相夷将少师放在桌子上,从背后拥住了人,“刚刚那声小鱼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阿败,还要否认吗?” 热气吹在东方不败耳后让他忍不住瑟缩,身前的李莲花也靠近几分,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出一根带子,东方不败垂眸一看,原来是李相夷的发带。 李莲花将东方不败双手并在一块,用发带绑住,微笑着凑过去蹭了下他的脸,“小鱼都叫了,阿败,你不该对我也有些表示吗?” “花花…” 东方不败很少见李莲花这般生气,就算是梦中自己逃了,李莲花多得是着急与担心,却没有生气。 这种好脾气的人生气起来才最可怕,东方不败猜不透他的想法,只能哄着他,“花花,别生气…” “阿败,你这样哄他,我不高兴。”李相夷双手圈住他的腰,趴在他肩头闷闷地来了一句,“阿败为什么要逃呢?你不知道该选我们哪一个对不对?你两个世界的记忆都有,你想选哪一个呢?” 东方不败被两人一前一后的盯着,过了许久也没等到一个答案,李莲花似乎是妥协,跟李相夷对视一眼,叹息一声,“算了…我们也不争了…” “你们什么意思?” “这意思就是我们替阿败做这个决定,区区两人而已,旁的男子三妻四妾,阿败两个夫侍,这样的好事,阿败不高兴吗?” 李莲花笑着亲了他一下,李相夷也不甘示弱地伸手解掉了他的腰带。 东方不败的手推拒着身前的李莲花,却腾不出手来挣脱身后的李相夷,双手被李莲花推在头顶,便再也控制不住局面。 李相夷将其转过身,吻上日思夜想的唇瓣,李莲花慢慢解掉他衣服的所有系带,长袍搭在身上,但入眼都是春光。 指尖所触及的皮肤微微泛着粉色,东方不败不断颤抖着,前后都扑来灼人的热气,烫的他睁不开眼睛。 不知道是谁的手,东方不败如今也分不清是谁的手,卸掉了他最后的防备,在这二人面前完全坦诚,他抱着李相夷的颈部,身后的李莲花坏心地用粗粝的指腹摩挲他的股间。 “别磋磨我了…我知道错了…” “这如何能叫磋磨呢?阿败,我们都好爱你的…” 东方不败潋滟的眼尾始终挂着一滴泪,直到李莲花和李相夷见他似乎是真的受不了才堪堪停下,李相夷抱着人先去沐浴,李莲花收拾榻上的狼藉,等他们两人出来,东方不败已经睡了过去。 李莲花简单去沐浴后在他一侧躺下,想把人捞进怀里,李相夷又拍开他的手,“我要抱。” “一人一边。” 李莲花不屑于跟一个毛头小子争,两人一人一只手都横在了东方不败腰间。 “你们俩很重,把手拿开。”东方不败烦躁地睁开眼,夜色里看不清两个还在暗暗较劲的人,但他仍是很恼怒,因为刚刚他不论怎么讨饶,这俩没有一个放过他的。 “不睡就滚出去。” 李相夷和李莲花默默收回手,旁的时候可以欺负东方不败,但他没睡醒有起床气的时候,只有傻子才会去触他的霉头。 “你安心睡,我们俩守着你。” 左鱼右花08 [上一篇我没写完整,因为我害怕,三人同舞这个我抽空更个后续,这篇开头就等于弄完了哈。] 天字一号房的床榻最是宽大,即使这样也不显拥挤。 率先醒来的还是李相夷,因为每日都要早早起床办案,所以得了先机。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段不管怎么改都审核不通过,就这样吧,因为只有两次能看见不通过的地方,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改,就只能把这一段全删了,其实我根本没写啥,就是睡醒了之后的小互动而已,一直审核不通过。] 李相夷看着鼓起的包,笑着钻进去看了一眼,又被打出去。 “我回四顾门,等阿败醒了你带他回去。” 李相夷下去穿好衣服,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眼李莲花,“你不许偷偷地来。” “嗯…”李莲花敷衍着点头,等李相夷离开就毫不在意地闭上眼睛。 等下午醒来的时候身边就只剩了一个李莲花,李相夷忙于四顾门的事务,照顾东方不败的担子自然落在了李莲花头上。 见东方不败已经醒过来,衣着整齐的李莲花拿来饭食,东方不败饿极了,有些不顾形象地吃,李莲花边给他擦着嘴角,时不时还得给差点被馒头噎死的他喂些汤。 “吃完这些我们就回四顾门去。” 东方不败抬眼看着李莲花,不禁问,“你不是不喜欢四顾门吗?莲花楼跟着你一同过来了,为何不回莲花楼?” “阿败,小鱼还没离开四顾门,我们总要对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防患于未然,单孤刀角丽谯云彼丘这些人都仍是当年的样子,我们总不能看着小鱼掉进火坑。” 李莲花正打算跟李相夷全盘托出当年之事,东方不败对他说,“角丽谯?角丽谯死了啊。” “死了?” “嗯,我在金鸳盟待的一个月,角丽谯以为笛飞声喜欢上我,处处针对我,下毒暗害无所不用其极,我厌烦得很,将她用来害我的毒蛇尽数塞到了她的床上,她不耐咬,就死了。我当时还问过药魔,药魔说这毒蛇都是他悉心培养的,剧毒无比,咬一口就会当场没命。” 角丽谯是当年所有事情的主要推动手,剩下的就是单孤刀,但他有了办法,他要让单孤刀主动露出马脚。 “阿败。” “干嘛?” 李莲花替他擦了下唇角,问道,“昨晚上,你更满意小鱼,还是更满意我?” “咳!咳咳…”东方不败被呛到,刀了一眼李莲花,“这有什么好问的?总的来说都不怎么样,都不满意行了吧。” “嗯…知道了。” 李莲花似乎是谦虚点头,但东方不败总感觉他不怀好意,“你又知道什么了?” “咳…天机不可泄露。” 东方不败白他一眼,颇不文雅地打了个饱嗝,“吃饱了,睡一会儿再回去。” “我陪你。” 两人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李相夷办完事回来,家里找不到一个人,他气急败坏又跑到客栈,一脚踹开客栈房门,果真又看见哭完没多久眼睛还红着的心上人。 结果显而易见。 “李莲花,你这个小人!你趁我不在竟然又欺负他!” 被骂了的人整理了下衣衫,面上对于他的质问并不在乎,“你是生气我们俩刚刚又来一次,该是生气你没有参与其中?还是说你生气没有跟阿败独处?” 闻言东方不败斜了李莲花一眼,本来他醒的时候还是黄昏,但李莲花又不老实地对他动手动脚,最后半推半就,也算得上你情我愿。 “那自然是都有!”李相夷将才穿戴好的人一把捞起抱进怀里,委屈巴巴地埋在他颈边,“阿败,你是更喜欢他多一点嘛?” “那倒没有,你们俩在我心里同样重要。” 东方不败深谙这俩人醋坛子的脾气,一边都不敢得罪,都得好好哄着。 “那为什么他能跟你单独来?”李相夷还是不满意,他闻着东方不败身上独属于李莲花的药香,心中怒火更盛。 “这不是你不在吗?” “阿败,你今晚回四顾门,要跟我一起,不能带着李莲花。”李相夷算是得寸进尺,但李莲花已经餍足,今天倒不打算跟他较劲。 “也好,以后你们俩一人一晚,我实在受不了你们两个。”东方不败亲了下炸毛小狐狸的唇角,“别气了小鱼。” “你现在跟我回去。” “好,我跟你回去。” 李相夷雀跃着抱着人从窗户离开,还不忘回头冲李莲花做个鬼脸,“哼,我先走了。” 四顾门已经歇下,李相夷抱着东方不败回来也没有人遇见,他们钻进李相夷的房间,放下床幔遮掩了所有景色。 东方不败拍了一下李相夷不老实的小手,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什么时辰了?” “戌时了。” “竟是过了一个多时辰了。” “我跟李莲花谁更厉害些?” 同样的问题,东方不败根本避之不及,“你们俩各有千秋行不行?” “细说说看?” “…这有什么好说的?” 东方不败立马闭上眼睛装睡,但李相夷根本不想放过他,“你说了我才让你睡,不然今晚都别睡了。” “好好好,我说行吧。”东方不败叹息一声,“你…劲儿比较大,花样也多,花花相对来说动作比较温柔,但比较古板一些,没那么多花样。” “原来如此。”李相夷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过两日是你的生辰,我打算给你大办一场。” “不必,你四顾门的人我都不是很喜欢,没必要大操大办,等那天你跟花花来我院子吃顿便饭就好。” “你知道花花的事情吗?你为何两边都有记忆?”李相夷对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感到好奇,不论是穿梭时空还是体现在他和李莲花身上的过去与未来,都耐人寻味。 李莲花既然是他的未来,那就证明自己可能也会遭此毒手,但李莲花迟迟没有告诉自己凶手是谁,但见他每次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是和四顾门的人有关。 会是谁呢? 左鱼右花09 [我不知道番茄的审核标准是什么,但我08至少改了六次,写这篇的时候甚至还没有通过审核,服了!!!] “花花…我记忆中遇见他的时候他已经病入膏肓时日无多,他还将唯一的救命之药送给了皇帝,我跟他的小徒弟方多病做了交易,便将忘川花偷了出来。” “小徒弟?”李相夷本人并没有想起来自己何时收过徒弟。 “好像是单孤刀的儿子,他与天机山庄的二堂主何晓兰有过一段情缘,何晓兰似乎是被单孤刀抛弃,自己含恨生下方多病,但因为郁郁寡欢没多久便过世,孩子也不是很健康,取了多病这个名字。” “至于做你的徒弟,我听说是当时单孤刀嫌弃他连剑都拿不起来,是你去跟他讲,若是他练成基础百招剑式,就收他为徒。” 李相夷听得还算认真,一边思考一边摩挲着下巴,“没想到师兄藏得这么深,都有这么大一个儿子了还瞒着,但他也太不负责,好好的姑娘因为他香消玉殒。” “应该不止这些,若想再多知道一些,就得去问花花了。” 李相夷轻轻点头,“改天吧,我总感觉花花不愿意讲。”他又揉了把东方不败的头发,“睡吧,这两夜你也累得不轻。” 两人依偎着睡到天明,李相夷又早早出门,等东方不败醒来的时候发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李莲花坐在八仙桌前,见他醒了便递了一杯清茶,“饿不饿?我让人送了些清淡的,睡醒了就起来用一些。” “没力气…”东方不败拉过被子半遮住了脸,李莲花含着笑将人从被窝里拉出抱在腿上。 “但看你气色不错,如今的身子可还有情毒?”李莲花这两日发觉他又把内力封了起来,有些担心,毕竟之前情毒差点要了他的命。 东方不败也没有矫情,伏在他肩头懒懒地回应道,“有,所以我早早就把内力封起来了,情毒折磨人,还是要去一趟一品坟祛除掉。” “这个时候,一品坟还未开吧。”李莲花记得那些盗墓贼是死在了里面,但那已经是十二年后的事情,如今的时候一品坟不知道有没有人踏足过。 他们是知道坟墓里的壁画的,也知道前世之事,有太多的记忆就会让东方不败很适应在他们面前的状态,面对李莲花的时候他更喜欢窝在他怀里,而面对李相夷则是多以亲热为主。 “开不开的有那么重要嘛?”东方不败属实觉得有些惫懒,不想动弹分毫,更想在他怀里睡一会儿。 “的确不重要。”李莲花在他额头轻轻一吻,秀气的眉头舒展开,“明日我就去替你取出解药,往后就不用忌口,也能好好养养身子。” “花花。” “怎么了?” “你好啰嗦。” 东方不败不想让他在自己耳边碎碎念,直接用唇堵住了他后面的话,李莲花扶着他的后背将人抱紧了,去回应他缠绵的吻。 怀里的人直接睡了过去,李莲花将他又放在床上,找了个小火炉温着饭菜,才拿了一本书静静地在他旁边看书。 等下午的时候,提早回来的李相夷没在卧房找到人,风风火火赶到东方不败的院子,见人还在睡着也就没再打扰他,坐在李莲花对面抽走了他手中的书。 “他睡了多久?” “一直睡,中间醒过一小会儿,但又是很疲累的样子,就睡了,一日都没吃东西。” 李莲花喜欢纵着东方不败,但李相夷是被纵着的那个,他一听东方不败一日没吃东西,不管他到底有多困,直接将人抱起来。 鲁莽的模样吓得李莲花以为他要把东方不败扔出去。 “阿败,别睡了,吃些东西。” 吵到有起床气的人的后果就是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李相夷没有生气,啃了一口他的脸硬生生把人叫起来,“别睡了别睡了,太阳都要下山了。” “李相夷!” 东方不败扯着他耳朵,有些气愤,“要不是你昨晚没完没了,我至于今天会困成这样吗?你要是再敢扰我睡觉,我以后就搬去花花的院子。” “别生气了别生气了,我错了好不好,但你一天没吃饭我实在担心啊,花花为你准备的饭菜都在小炉子上热了一天,多少吃一些吧。” 李相夷揉了揉被揪疼的耳朵,还泛着热,他说话也添了几分委屈,“我本来白日就不能守在你身边,你还这么凶…” 李莲花给自己添了一杯茶,静静地看李相夷演戏。 “你是不是更喜欢花花…”李相夷眼眶一红,又要哭出来的样子,“我是不是惹你厌烦了?果然,你还是更喜欢花花一些,之前说我们两个是一样的话其实都是骗我的…” “你觉得我没有花花聪明,也没有花花细心,你还说我没有他温柔…”李相夷偏过头,做足了受欺负的样子,“果然,三个人的爱情是拥挤的…” 东方不败也属实了解他的脾气,知道他在装模作样,故意接茬,“既然这么拥挤,小鱼是想退出腾空吗?” 李莲花适时接话,“你要是退出,我可以把后面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谁稀罕!”李相夷凶巴巴地回呛李莲花,“你休想带走阿败!谁说我要退出了?我是要把你赶出去。” “阿败你不能赶我走,你不能偏心…”李相夷眼巴巴盯着东方不败,“说,你最喜欢我。” “你们两个我都一样喜欢,乖,不闹了,我这就吃东西。” 东方不败仍是被人抱着,李莲花见状将小炉子拉到他们面前,又寻了一个碗将菜捞出来吹凉,以免烫到他。 李相夷眼神瞟来瞟去,发现李莲花的确是比自己细心又温柔不少,咬着下唇在一边思考对策,连东方不败叫他三声都没听见。 “啊?你说什么?” “我让你把你手边的盘子递给我,怎么走神了?在想什么?”东方不败捏了一下他的脸,手感不错,又捏了一把。 “内什么。”被捏着脸的李相夷说不出完整的话,伸手将东西递给他,又开始‘虚心学习。’ 左鱼右花10 东方不败吃不消两个人,所以他们约好一人一天,昨天是李相夷,今天就是李莲花,但东方不败不想任他们安排,所以明确要求只能是他们俩来自己的院子休息。 李莲花陪他素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驾着自己的小楼去一品坟为他取药,害得李相夷以为他放弃了主动退出,听说人还会回来又拉了一张小脸。 一品坟离四顾门不近,这些日子便是李相夷一人独享心上人,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蜜里调油的日子,他有些忘乎所以,在李莲花回来的当天还闹了好一阵脾气。 “李相夷,我一共走了半个月,你懂的。” 李莲花将拿来的灵药喂给东方不败,洗涤经脉的感觉饶是第二次了还是很奇妙,他感觉到体内本来存留的浅浅的情毒被吞噬掉,他整个人宛如新生。 李相夷自然也很高兴,他所在的世界东方不败并没有解了情毒,如今看爱人完好无损也是由衷地感谢李莲花。 李相夷的倔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他知道李莲花路上应该是没怎么停歇就紧赶慢赶回了四顾门,马儿停在山脚累得直喘气,还瘦了不少。 “嗯哼,本门主大发慈悲,这些天就让你跟阿败独处些日子,笛飞声约我跟他签署和平协议,我要去金鸳盟一趟。” 角丽谯已死,这里面应该没有太多的弯绕。 李莲花似乎想到什么,又问,“跟你去的有什么人?” “师兄,彼丘,还有紫衿。” 李莲花闻言默了一瞬,一手先将认真听他讲话的东方不败搂进怀里,一边又道,“我跟你一起去。” “你们都去?那我也去。” 李相夷猜到当年签署这个和平协议之后应该发生了什么,所以也没拒绝,拿起放在一旁的少师,抬脚出门,“明日卯时,准时到正厅。” “知道了。” 李莲花满脸都写着有心事的样子,东方不败感受到他的分神,啄了一下他冒出了胡茬的下巴,“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只是怕小鱼呆头呆脑地被卖了也不知,我们跟着过去总能帮他把把关。”李莲花心中忐忑,不知为何这方世界明明已经改变了许多,但似乎又没有改变一样。 “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告诉我们的。”东方不败抱着他的腰有些无奈,“不要总是憋在心里,我在,小鱼跟你本为一体,你也别总是对他有偏见。” “嗯?”李莲花挑眉,看着怀中人狡黠的模样,忍不住在他眉心落下一吻,“何出此言?” “别以为我不知道。”东方不败伸手解开他的腰封,褪去他的外袍和中衣,拉着人坐在一块。 “从前方小宝就对我讲过,你对自己的过去总是贬低,还三番五次对他说李相夷已经死了,话里话外都说李相夷目中无人狂妄自大,若是要小鱼听见了必然要跟你闹脾气。” 东方不败知道他心里别扭,素手抚着他的胸膛不断顺气,“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甚至是将来,你的每一种存在都是了不起的人物,何必妄自菲薄,不论是李相夷还是李莲花,你都很优秀。” 李莲花听惯了各种贬低或是褒扬之语,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过去的你很好,现在的你也很好。 他唯有一个遗憾,便是不能像李相夷一般在十六岁就能遇见他。 对于自己和乔婉娩的那一段感情,他属实说不上来自己和她到底有什么割舍不掉的东西,可能是东海大战之后没有机会跟她说个明白,所以在知道她早就不爱自己只是对自己抱有歉意之时,他坦然接受。 以至于后来遇见东方不败,他猝不及防地表白,他都下意识逃避感情,他怕因为自己命不久矣,让一个无辜之人卷进他的生命里来。 但他们的姻缘天注定,逃不掉,他也控制不住地慢慢喜欢上他。可这么久了,他知道,是因为他的阿败值得他去爱护。 李莲花的感情没有李相夷来得热烈,但过于小心翼翼的呵护反而让东方不败更心疼他,他会在包容李相夷的时候时时关注他的心情,若李莲花露出落寞的神态,他也会凑过去抱他一下,或是轻吻一下。 “这几日奔波累不累?先休息一会儿吧。” 这两日李相夷并没有夜夜缠着他,所以东方不败的精神头看着还很足,他躺在内侧,注意到他眼底下的青黑,靠在他肩膀处用一只手替他揉揉眉心。 李莲花有扬州慢蕴养着,倒没有看上去那么劳累,但东方不败如今乖巧得很,他一手将人捞在身上,抱着人唇齿相依了一小会儿便没再折腾人,两人依偎着睡到了天明。 卯时,李相夷已经在正厅等着,还是穿着一身他最爱的红色战袍梳着高马尾,李莲花则身穿墨绿宽袖,头发用他手作的莲藕发簪固定,身边跟着的东方不败则穿了一身月白长袍,头发全都披散着,只取了一小缕在后面绑着。 这是四顾门众人第二次见东方不败,跟第一次大不相同,上次的玄衣让他看着有几分威严,像是武林高手的潇洒矫健,但如今的月白宽袍让他看上去如落入凡尘的仙君,不忍亵渎。 “师兄,彼丘,紫衿,哥哥,东方公子,咱们出发吧。” 其实肖紫衿对于带着东方不败之事颇有微词,他觉得东方不败本就是金鸳盟的人,万一此次趁乱逃回了金鸳盟,那… 但他看向东方不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被惊艳,眼神注意到李莲花跟他并肩时似乎勾在一起的手指,他脸色微变,想到了一件不可能的事。 门主的兄长,似乎跟这个金鸳盟的质子有苟且之事。 他这一路上时不时就要去窥探东方不败和李莲花的互动,这不注意不知道,他还发现这东方不败跟他们门主似乎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这金鸳盟哪里是输了一个质子? 这分明是派了个妲己来勾引他们门主和门主的兄长,应该是要让他们四顾门覆灭的! 岂有此理! 金鸳盟竟然敢玩阴的! 左鱼右花11 肖紫衿觉得自己像那阴沟里的老鼠,一直在窥视着东方不败与门主兄弟的奸情。 东方不败似有所感,朝肖紫衿那里看了一眼,见他满脸慌乱,就知道肖紫衿应该是看出了什么。 但他一点也不慌,似是挑衅地看着肖紫衿,嘴角噙起一抹笑,又往李莲花身边贴了几分。 肖紫衿本就不甚俊美的脸更加扭曲。 这个狐狸精! 笛飞声带了无颜和三王,目光触及东方不败时还满是愧疚,“你可还好?” “多谢尊上关怀,李门主和李先生对在下很好。” 笛飞声总觉得东方不败笑得有些勉强,李相夷斜了一眼装模作样的男人,就知道他在装。 他长臂一捞,揽住了他的肩膀,“笛盟主,这你就不必担心了,我们兄弟二人自然会好好照顾他的。” 他特地在‘好好’二字加了重音,笛飞声越品越觉得不对劲,“他们当真对你好?” “啧…”李相夷咂吧嘴,“他如今是我的人,笛盟主是不是管得太宽泛了些?” 笛飞声嘴唇掀动,想怼回去但不知从何处开口,身边少了角丽谯之后他便发现没人能替他怼李相夷了,烦躁地抓抓头发,最后憋了句,“来日再战!” “谁要跟你打。”伶牙俐齿的李相夷非笛飞声能比拟,笛飞声少与人交流,人也有些木讷,脑子却灵光,只是表达有些困难。 就见笛飞声脸上添了些薄怒,冷哼一声,“我不跟你多费口舌,今日是为签署和平协议,李相夷,还不快来?” “急什么。”李相夷捋了下额前鬓发,又将少师递给李莲花,自己先坐在了太师椅上,“这和平协议可不是个口头协议,自然要有一定规则,若有人毁约该当如何?” “江湖之人口诛笔伐。” “你说得这些不痛不痒,我要的是你的诚意。”李相夷收到李莲花的眼神暗示,继续道,“既然都要寻求一份平静,那就给对方一个保障,我看你金鸳盟三王不错,我手下也有这三位豪杰,不如这样…” 众人似乎是有些震惊李相夷所说的话,肖紫衿甚至用小指通了下耳朵,想要确定李相夷的话是不是开玩笑。 “你们不如拜个把子,见证一下我们两派结为友盟,不许对兄弟动手,若有人违背了,先拿你们开刀。” 单孤刀脸色一黑,不甚赞同,“师弟,这属实荒谬。” 他一直筹谋着利用金鸳盟的人假死脱身,李相夷抽什么风?竟然要他们和三王拜把子? 出馊主意的李莲花掩唇一笑,出面替李相夷说话,“相夷所说,不无道理啊,我们这盟约长达五年之久,这五年少不了两派的各位中流砥柱来往,若结成了兄弟,岂不是事半功倍?笛盟主是个直率之人,最讨厌背叛一事,我们相夷也是嫉恶如仇,这样拜了把子,还能互相监督…” 四顾门三人禾金鸳盟三王对视一眼,云彼丘抿了下唇,开口,“门主,属下已经有了拜把兄弟,若再拜把子…” “哎~五湖四海皆兄弟嘛,谁会嫌兄弟多呢?”李相夷看向沉默了许久的笛飞声,“笛盟主意下如何?” “可。” 李相夷不经意瞥过四顾门三人,云彼丘不自在,单孤刀黑脸,肖紫衿倒是没太大反应。 毕竟只是为了盟约做个明面上的约定,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件事情影响不大。 只要不违反约定,这个拜把子形同虚设。 “尊上,我们兄弟也没有意见。” “师兄?”李相夷含笑看着单孤刀,只不过这笑容很是纯善,单孤刀没看出一丝一毫的算计。 “师弟,我多少也是四顾门的二门主,与金鸳盟的下属拜把子,不合适吧?” 单孤刀看似是抹不开脸面,实则心里气炸。 李相夷这难道不是在羞辱他? “师兄,三王也是有能之人,地位也仅在笛盟主之下。” 意思很明显,三王在笛飞声之下,单孤刀在李相夷之下,他们很登对。 李相夷附在他耳边,解释道,“师兄,这都是为了四顾门啊,若是可以,我也跟笛飞声拜把子了。” 单孤刀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憋闷了许久终于答应,“好,为了四顾门和金鸳盟的未来,我们六人一同拜把子,若是有违背,李门主和笛盟主不得包庇,需得公开处置,江湖通缉。” 六人算是不情不愿做了兄弟,肖紫衿还在关注东方不败,转念一想,提议道,“东方公子跟门主和先生也是有缘,不如也跟门主和先生结为把兄弟,更是四顾门和金鸳盟情谊的见证。” “啊…”东方不败惊呼一声,手足无措地指着自己,“我…我吗?我怎么敢跟门主和李先生称兄道弟,在下原来不过是金鸳盟的一个小卒,怎敢攀扯天下第一?” 这话说完单孤刀面色更黑。 东方不败什么意思?意思是他也不配跟李相夷称兄道弟,只配跟金鸳盟的下属拜把子? 本就从知道自己是皇室身份之后单孤刀就有些不可一世,他甚至抛下跟自己定情的何晓兰,整日汲汲营营生怕自己的复国大业出现一点问题。 可他们三人今日一唱一和,把他贬到了尘埃。 肖紫衿安慰道,“东方公子何必妄自菲薄。” “还是算了…”东方不败垂下头绞着衣袖,“待到我武功有所长进一日,再提此事也不迟。” 说起这个笛飞声便来了兴趣,“你在四顾门可有继续练功夫?” “这…” 床上功夫也算功夫吗? 东方不败犹豫着回答道,“有吧。” “那本座来检验一下你在四顾门的成果。” 这话说完就让东方不败大惊失色,“什么?” 笛飞声一掌拍过来,东方不败以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躲开,在场除了李相夷和李莲花都不可置信地看着东方不败。 好快的速度! 这会是一个初初习武之人该有的速度吗? 李莲花手指又开始挠鼻子,“这个…东方公子的天资极高,旁的武功还没怎么学,便先修了内力和轻功。” 左鱼右花12 东方不败被笛飞声追着四处跑,但后者的动作太过敏捷,笛飞声似乎是被人溜了,但他没有证据是东方不败故意溜他。 但他最后还是被笛飞声擒住,看上去是因为体力不支,但其中的门道李相夷和李莲花都看得明白。 可怜的老笛,比他厉害的高手是又有一个,可惜也是不想陪他玩的。 东方不败玩累了,装模作样似做感叹,“尊上功力深厚,在下自愧不如。” 但笛飞声面上没有半分喜色,反倒拧着眉头,“你在藏拙?” “在下怎么敢,不过是轻功好了些,若打不过旁人总可以逃命的。” 笛飞声看不透他,索性不再多事,跟李相夷匆匆签了协议后带着人就离开。 李相夷收起来属于四顾门的那一份协议,有些忘乎所以,喜滋滋跑到东方不败面前想要挽着他的手,但在靠近东方不败的时候硬生生顿住。 没办法,肖紫衿的目光太过灼热。 “门主,这些日子你为何没有去见乔姑娘?” 李相夷不知道他从何问起,顺口回答,“我为什么要去见她?” “乔姑娘不是门主的心上人吗?门主说,要把最甜的喜糖留给乔姑娘。” 李莲花猛地一个回神,顿时有些心虚。 原来这方的李相夷,是自己的过去啊。 他不动声色地走到一边,用袖子遮住了半张面孔,但李相夷咬牙切齿地要将他盯穿。 他先让另外三个人回去,等人不见了身影,他才朝李莲花那边低吼,“花花,这是怎么一回事!乔婉娩何时成了我的心上人?!” “这个嘛,或许是…谣传?” 李莲花忽视不掉幽幽盯着自己的东方不败,见人走过来又讨好地将人半揽入怀,怀中人捏着他的下巴,“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最甜的喜糖留给阿娩是吗?” “哼,一点都不专情,阿败你看,这个人朝三暮四,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走,别理他。”李相夷庆幸自己遇到他的时候早,不然今日这模样的就是他自己了。 但他为什么会喜欢乔婉娩呢? 她是个很好的姐姐。 但也不至于会有男女之情吧。 李相夷拽着东方不败的手慢慢走了回去,将他护在身前同乘一骑,“李莲花,记得把两匹马都带回去,我就先带阿败离开了。” 他带着人没跑多久就碰见了路上慢悠悠的三人,肖紫衿见到二人同骑,瞳孔震惊,现在都不避讳人了吗? “啊,东方公子的马受惊,兄长正在安抚马匹,便让我带着他先离开。” “这样啊,我们要等等他吗?” 肖紫衿朝后看了一眼,没看见李莲花的影子。 “不必,我们回去吧。” 李相夷夹了下马肚子便跑在前面,肖紫衿眼看着东方不败伸出双手圈住了李相夷的腰身,还将下巴担在了他的肩上,内心惊叫。 他果然在勾引门主! 虽然自己也喜欢乔婉娩不想要李相夷来争夺,但目前乔婉娩并不接受自己的心意,每次的示好都得不到一丝回应,他便先把注意力转移到门中事务。 如今江湖钦佩李相夷只是因为他的威信和天下第一的头衔,等他慢慢被人取代,在四顾门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他才懒得管这些事。 但不管怎么说,四顾门根基不稳,目前他是不会允许四顾门出岔子的。 他一定要阻止东方不败的勾引计划。 李莲花姗姗来迟,骑着一匹马又牵着另一匹,手里还采了一捧鲜花,他拿着花正巧路过肖紫衿,被他拦下,“李先生这花是要送给哪一位姑娘?” “只是觉得好看,采回去放在花瓶里观赏也是好的,在下孑然一身,何来心仪的姑娘?” 李莲花礼貌地笑笑,避开他伸来得手直接回了院子。 东方不败的院门紧闭,里面似乎能听到李相夷和他说话的声音。 他从墙翻过去,打开门看见两人正在解机关玩具,对进门的他视而不见。 “阿败…” 无人搭理他。 “阿败,别生气。” “李神医藏得这么深,我哪里敢生气。” 李莲花揉揉眉心,知道他这是想让自己把当初的事情说个明白,“好,我都告诉你们。” 他讲了很久。 讲东海大战,讲死去的兄弟,讲分崩离析的四顾门,讲自己在江湖漂泊的十年,讲单孤刀的阴谋和结果。 东方不败只知道后面一些,他对李莲花的过往没怎么细细问过,今日听他这么说,更是心疼。 “这些你何必埋在心里?” 说话的是李相夷,他并不觉得自己能避开这些事情,如他们所见,自己的确很是信任这个自小一起长到大的兄弟。 “我本想将对你的伤害降到最低,最起码,我会引导你去做一个好门主,不会让四顾门那五十八位兄弟白白丧生。” 但李相夷对东方不败的感情并非当年李莲花对乔婉娩的感情可以比拟,李莲花的过去,因为琐事消磨掉了两人的耐心,但东方不败不会因为追逐不到李相夷而放弃他。 所以李相夷如今更担心单孤刀这个随时可能会被引爆的炮弹,他坐立难安,怕自己死去不能陪东方不败一辈子,也怕辜负了四顾门那么多兄弟的性命。 “花花,我等不及了,我要拨乱反正。” “怎么说?”李莲花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期待他的答案。 “他不是最在意他的南胤皇室后代的尊贵身份吗?你如今是李相显,那你说的话,不就是他无法辩驳的真相?” 李莲花莞尔一笑,“李小鱼,你聪明了很多。” “若我是个呆傻的,你难道就不是了吗?” 李相夷拿起少师准备出去,“我说话算话,这半个月是你的时间,后日早会,花花,我期待你的表现,不要让我失望。” “这你放心。”李莲花拿起纸笔写了一封信。 “万圣道,封磬,就说后日是四顾门请江湖各派英杰来此一聚。” 李莲花自信一笑,“他一定会来的。” 李相夷看了眼信的内容,点头应下,“包在我身上”。 左鱼右花13 江湖英杰齐聚四顾门。 角落里,单孤刀暗暗使了个眼神给封磬,后者微微欠身,表示自己也没办法。 谁敢不给李相夷面子? 李相夷坐在正厅首位,右手边空了两个位子,单孤刀猜到可能是留给李莲花的,便与他一起静静等待。 等李莲花带着覆了面具的东方不败姗姗来迟,李相夷回应点头,清了下嗓子表示要开始。 “各位英杰,今日邀各位来我四顾门,实则是我李某人有私事想请大家帮忙。” 座下之人纷纷表示没问题,“能帮李门主,我等荣幸至极,不知门主所为何事?” “是这样,在下自幼丧父丧母,前些日子终于寻回了多年不见的兄长,我当时年岁小,不知道当年灭我族门的山匪究竟是何方歹徒,这么多年过去恐怕也不易寻找,就是想请诸位往后在江湖之中稍替我们兄弟注意一番,好报我们灭门之仇。” 李莲花站起身,谦和地鞠了一躬,“诸位,在下先浅谈当年之事。当年相夷四岁,在下十三,母亲让我带着相夷从后门离开家,好不容易逃离贼人追杀,却因为身无分文只能作乞丐讨食。” 论及此事之时他又有些梗塞,“但我当时也受伤高热,还好遇见了他!” 他转向单孤刀,“相夷的师兄,单孤刀。” 没有记忆的单孤刀心头一跳,讪讪应下,“这…当年之事…在下在山上不小心受伤失了幼时记忆,可能想不起…” “没有关系,也不太重要。”李莲花无所谓摆摆手,“那时候我高热难以照顾相夷,便把相夷托付给你,其他乞丐见我没了呼吸就把我随意丢在一处乱坟岗,但还好我命大,又活了过来,等我又去寻你们的时候,你们已经不在那处破庙了。” “但单兄弟,除却我与相夷相似的容貌,还有一物能证明当年之事。” 单孤刀没想起有什么东西,“什么?” “玉佩啊!一块不过幼童掌心大的玉佩,上面有个奇怪的花纹,那是我李氏家传玉佩,当时我恐怕你带着相夷无法存活,便将玉佩给了你。” 单孤刀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寸寸变白,“玉佩…” “师兄,那玉佩我知道啊,我见过你拿出来的。”李相夷适时帮腔,单孤刀不得不承认有此物。 “对,是有这么个玉佩…”他从身上摸出一块之前要送给何晓兰的碧玉佩,试图搪塞,“李兄说得可是这个?” 李莲花走过去拿在手里,否认道,“非也,那玉佩是块上好的羊脂玉,中间的图案…” 他拿起旁边的纸笔随手勾勒出来,“是这个。” 酒杯碎裂声从一旁传来,是封磬,他有些失态地看着李莲花,“阁下说,这玉佩是你的?” “自然,这是我们家传玉佩,除了这些,还有个东西我当年并没有给单门主。”李莲花把从一品坟顺出来的金莲孕痋拿出来,“当时母亲说这个莲花不得弄丢,所以一直留在了我身边。” 封磬自然是认识孕痋的,他更确定了李莲花才是他要寻的那个人,自己找错人了。 单孤刀笑得比哭都难看,握紧了酒杯,忐忑地站起来,“李兄,都过去这么久了…会不会记混了事情?” “唔…”李莲花支着下巴沉思道,“这个…应该没有。” 群众哗然,若真是这样,那李家兄弟俩就是从乞丐窝认识的单孤刀,那单孤刀之前就是乞丐! 虽说英雄不问出处,但江湖中也有自己的一套尊卑法则,武林世家出身的人就是要比半吊子入江湖的更受人尊重,若是身份平庸,那武力值就是他们尊崇的表现。 年龄只是高手的润色。 就如李相夷和单孤刀,即使单孤刀比他大那么多,整个四顾门还是以李相夷为尊。 单孤刀去看封磬,就见往日对自己点头哈腰唯命是从的人如今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脸上写满了对李相夷和李莲花的尊重。 封磬内心尖叫。 祖上保佑!竟是寻到了两个皇子!复国有望! “李先生…”封磬激动地有些话都说不全,“我…在下…” 李莲花不动声色收回视线,含笑看着封磬,“封盟主,可是有什么事情?” “啊…无事,无事。”封磬被单孤刀盯得发毛,但他极其不悦。 一个乞丐,还拽起来了?还想在他面前颐指气使作威作福? 还是他的主上好,一个天下第一,一个芝兰玉树,怎么看都该是他们南胤皇室的天之骄子。 “东方公子,今日为何以面具遮掩面容?” 肖紫衿冷不丁提起东方不败,众人的注意力又转移到慵懒地斜在一边喝酒看热闹的人。 “那当然是…我生得太过俊美,怕我家夫人吃醋咯。” 这话就是专门挑衅肖紫衿的,他讨厌肖紫衿鼻涕一般黏人又恶心的眼神。 “东方公子整日窝在院子里大门不出,何时有了心爱的女子?” “心上人当然有,还是两个呢,肖大侠,你不为我高兴吗?” 赤裸裸的话语肖紫衿自然是听懂了,“自然,还要祝福东方公子享尽齐人之福。” “一般一般,不过肖大侠,您似乎情路坎坷,得不到美人芳心,可要在下传授些经验?” 肖紫衿咬着牙根吐出一句不必,但眼神变得恶毒起来,一枚铜钱从他手中飞出,直接冲向东方不败的面具。 东方不败不欲躲闪,面具被打掉,这张脸就露在了众人面前。 封磬看到他的一刹那差点跪下,呼吸都放轻了,以为自己看到了幻影。 太子殿下… 他的眼神不断在东方不败和李家兄弟俩之间流连,有些疑惑。 太子殿下转世为何会落在李家兄弟的手上? 难道是因为李家兄弟是他的后代?所以直接来寻他? 封磬自己脑补了一会儿,想通了。 太子殿下果然是个好祖宗。 只可惜即使是拥有两世记忆的东方不败都没有遇见过封磬,李相夷是因为还未经历东海大战,而李莲花是因为那时候封磬已经死了。 左鱼右花14 一场宴会除了单孤刀和肖紫衿不太满意,其他人都吃饱喝足地离开。 等剩下单孤刀和李家兄弟东方不败以及不肯离去的封磬的时候,单孤刀自己的前途已经走到了尽头。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他努力了这么久,经营了这么久的万圣道也是属于李相夷的! 眼中的怨念再也隐瞒不住,直直地望向李相夷,语气阴森,“师弟,你到底要抢走我多少东西才肯罢休?” 李相夷冷笑一声,直视单孤刀的眼睛,“什么叫做我抢?师兄,你总是这样,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你却硬要把罪名安在我的头上。” “可就是因为你什么都没有做却得到了一切!凭什么!我蛰伏这么久为万圣道筹谋,到头来却告诉我,我是为你做了嫁衣…”他眼睛猩红地看向李莲花,“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没死?!” “我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单孤刀的歇斯底里落在其他四人眼里,李相夷不觉得这是他诅咒自己暗算自己的理由,李莲花只觉得他死性不改,上个世界他到死都没有丝毫悔改之意。 他已经不值得去斗了。 封磬当着单孤刀的面向李莲花抛出橄榄枝让他去做万圣道的盟主,李莲花默了一瞬,该是应下。 万圣道已经误入歧途,他不能放任下去。 但单孤刀却接受不了一夕之间什么都没了的结局,他突然暴起,猛地抓住了在旁边打盹的东方不败。 “别过来!信不信我杀了他!” 李相夷皱眉不悦,“师兄…” “我知道你们兄弟俩都喜欢他!”单孤刀用剑抵住东方不败的脖子,继续放狠话,“把万圣道的盟主令还给我!封磬,你也滚出万圣道,万圣道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殿下!”封磬急了,在他眼里,东方不败比李家兄弟还要重要,“单孤刀你快放开他,我把盟主令给你,你不许伤了他!” “什么殿下?”单孤刀不知道这些事,又问,“他又是什么身份?!” 怎么一个个都来跟他抢! “他是我们南胤的太子殿下!唯有他才能号令万痋,你若杀了他,你就算得了盟主令,也无法调用痋虫。” 单孤刀忽然觉得挟持着的人越发吸引人,他看见东方不败领口下锁骨上的吻痕,轻笑一声,“如此诱人的容貌,这样完美的躯体和身份,给了我才算是合适。” “做我的脔宠,我们一同坐享这个天下如何?你会是我朝第一位男皇后。” 东方不败本来还想陪他玩一玩,但他说了这样恶心的话,让他觉得浑身难受。 手上的动作随心而动,单孤刀还没看清动作就被人打飞出去。 “恶心死了!敢觊觎本座,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东方不败边骂边踹,比癞蛤蟆趴在鞋面上还觉得让人恶心。 “你…你…” “你什么你?本座留在四顾门陪你们玩一玩,真以为本座武功不济?”东方不败越想越气,一根针扎得单孤刀浑身发麻,动弹不得。 “你做了什么?” 他怎么动不了了? “嗯,略施小惩,你不过半身不遂了而已。” 东方不败脱掉了外衣,扯下了李莲花的长袍套在了身上,“自己处理,真是的,说了不要把我拉下水的,脏死了。” 他嫌弃的拍了拍刚刚单孤刀碰过的地方,又一屁股坐回去,等他们完事。 封磬自告奋勇来处理后面的事情,李莲花和李相夷也不屑去管,便由着他去。 东方不败在封磬的注视下被李相夷抱走,封磬看得目瞪口呆,但又看见他亲了李莲花一下,更是惊掉下巴。 听说过娥皇女英,没听说过相夷莲花啊。 他知道自己不能过问,拉着单孤刀回去,自此,李相夷对四顾门宣布单孤刀辞去二门主一职去闯荡江湖,往后再也没有单二门主。 四顾门还是一如往常的查案办案,但慢慢地,云彼丘被革职,纪汉佛和白江鹑不再得李相夷重用,肖紫衿也被排挤出四顾门,四顾门的格局又被慢慢打乱重排。 笛飞声还是日复一日打上门要和李相夷比武,但是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路过桃林之时,看见坐在李莲花腿上的东方不败在吻李相夷,而李莲花紧抱着人贴在他颈部。 这个炸裂的场面让他落荒而逃。 “被发现了哎。” 东方不败靠在那里瞥了一眼笛飞声离开的方向,背影都是仓皇,“谁看见不好,偏是这块木头。” “木头才好,他接受能力挺高的。”李莲花笑着去捋他后背的长发,盯着他有些红润的唇。 秀色可餐。 李相夷躺在李莲花另一条腿上,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就是,木头也不会到处乱讲,还省的费一番功夫。” “下次能不能不选在外面?很容易被人看见,你们俩倒是好,每次衣冠整洁,就只有我,若是被人看见了我就把你们阉了做太监。” “阉花花吧…他年纪大,做不了几年了。” “李相夷!”李莲花抓了一把花瓣扔在李相夷脸上,“把你阉了才好,直接让人把你扔进宫伺候后妃。” “别吵了…你们迟早要把我气死。” 东方不败每天耳边都是这两个狐狸叫来叫去,不禁感叹自己幸亏身强体壮,不然早晚得因为纵欲过度而死。 “你更喜欢谁?” 又来了。 “谁都不喜欢。” “那我们更得努力追求阿败了!” …… 桃花簌簌落下,掩住了凌乱的身影。 总归是个不眠夜。 [脑洞一:左鱼右花,完。] [救命,不知道该写什么了,大家有什么合理的灵感吗?我借鉴一下,我如今脑子空空,唯一一个想法男主还不是东方不败,这就跟我这本书不符了,我也想让这本书就算写到最后也是他们的结局。] [不然就只有之前的那个投票,小东方自己回到笑傲江湖世界,李相夷和东方不败回了原世界,李莲花自己留在原剧世界。] 脑洞二:玄玟穿越篇01 本篇灵感来自读者宝宝--赏四时之景。 【可以让龙冕太子的亲儿子穿啊,尤其东方和他先见面,之后小鱼再和他碰面,那场面肯定很炸裂啊(我是你祖宗,你肖想我阿爹?!)】 [玄玟是龙冕和皇甫连的亲儿子,是用了孕痋,具体请看前世篇,出生的原因和后续在123章,不在此具体描述。] 【正文开始↓】 ?( ''w'' )?玄玟自述: 我叫李玄玟,父王乃是芳玑太子皇甫连,母妃是南胤公主龙萱,阿爹是南胤太子龙冕。 为何我姓李呢?为何我有两个父亲一个母亲呢? 此事说来话长,也荒谬。 抚养我长大的乃是我母妃萱公主的太监和贴身丫鬟,太监姓李,带我从皇宫逃出来后在一处偏远的城镇安稳度日,等待我阿爹的亲卫——风族之人来接应我。 可惜,抚养我的李公公带我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人,将阿爹和父王母妃的画像让我铭记在心,又让我一代代传下去。 阿爹龙冕生得可真好看,为何我长得像父王皇甫连呢? 李公公说,父王深爱阿爹,也甘愿为阿爹而死,但阿爹好像是殉情了,生我养我的姑姑亦是我的母妃,也自尽了。 我身上的南胤唯一信物乃是阿爹送给父君的一块贴身玉佩,上面有南胤的图腾,我打算将它作为传家宝一代代传承下去。 但身份我必须隐瞒,听说南胤皇帝在追查我的下落,李公公说,我必须活着,我才能重振南胤的荣耀。 他说阿爹会与他再相见的。 李公公为何这么说呢? 可能老糊涂了吧。 死人怎么与他相见?在阴曹地府他们一家团聚吗? 今年我二十四岁,一岁时就家破人亡,如今二十四了好不容易找到了媳妇生了个儿子,发现长得像我。 为何不像阿爹呢? 他有些惆怅,不会他的子子孙孙都长得像他父王皇甫连吧。 我有点郁闷,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却大变样。 [自述结束] 玄玟莫名其妙出现在了一处树林。 蝉鸣声不绝于耳,天气闷热地树叶都打蔫,暖风在缝隙徐徐吹着,让玄玟觉得更加心烦意乱。 他的家呢?他媳妇和刚出生的好大儿呢? 他刚给好大儿取名李承祁。 还想好了孙子一辈的辈分是荣,重孙是相。 玄玟抓了抓头发,沿着山林的一个方向走,想着总能走出去的。 没想到出了树林来到了一片竹林。 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走完一路又一路。 天上忽然掉下来一个人,砸到了玄玟身上,他眼冒金星,身上的人却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 他又听见旁边的人嘟囔,“这是怎么回事?” “喂,我说你有没有礼貌啊,砸到我了难道不跟我道个歉吗?”玄玟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语气有些不耐烦。 东方不败一顿,极少有人让他道歉,这还是个胆子大的。 他转身看向玄玟,玄玟也恰好抬头。 看见东方不败的一刹那,玄玟突然双眼通红,抱住了面前的人,“阿爹!阿爹是你吗?我真的再见到你了!李公公果然没骗我!” “哎哎哎哎!你这人什么毛病?谁是你爹?” 东方不败推着面前人的肩膀不想让他靠近自己,但这人力气颇大,怎么都推不开。 “爹,我是你儿子玄玟啊,你不记得我了吗?”玄玟抱着东方不败不撒手,还抬起头让东方不败看着他,“爹,你看我们长得多像啊!” “像吗?” 东方不败眼角抽搐,如果自己眼睛没瞎的话,面前这个有脑疾的人似乎跟自己长得不一样。 若说非要哪里像,也就这个眼睛有些相似。 但世上五官相似的人多了,怎么看也不会因为一双眼睛就能说明对面这人是他儿子。 “呜呜…嗯?”玄玟的哭声戛然而止,他想起自己像的是他父君,跟阿爹并不像,尴尬地挠挠头,“我像我父…不是,母亲。” “可我家里的画像就是你,你就是我爹。” 东方不败觉得遇到了一个傻子,有些无奈地问,“你看我像是几岁?” “约摸着,十七八吧。” “那你今年多大?” “二十四啊。” 两人陷入沉默,玄玟又有些尴尬,“这事情复杂,我以后慢慢给你解释。” “以后?哼,没什么以后,离我远点。” 东方不败抬脚往另一条小路走,但玄玟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絮絮叨叨,他烦得很,但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跟自己相似的眼睛就是下不去手打他。 “别跟着我了!” “阿爹,我真的是你儿子。” 开玩笑!他当上教主之后自宫,之前连个女人都没睡过,后面遇到杨莲亭更不可能有孩子,他无论如何都生不出比自己大的儿子啊! 总不能是上辈子生的吧。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要跟着你。”玄玟拉住他的衣袖,不敢拉他的手怕惹他生气,“爹,你不要丢下我。” “那你叫什么?” “我叫玄玟,嗯…龙玄玟。” 对不起父君,对不起李公公,他好不容易找到爹,先改个姓。 “你这个姓氏听上去很像贵族之人,可惜,我不姓龙,我复姓东方。” 这人要做什么?什么都对不上就胡乱攀扯。 “可…”玄玟知道自己解释不清,他要求不高,只想留在他身边。“我可以不叫你爹,你能不能让我跟你一起。”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该去哪里,你跟着我又有什么用?” “你让我跟着你就好了。” 东方不败虽然没什么好脾气,但在这个人面前难得没有甩脸子。 他自顾自往前走,算是默许了他的要求。 反正找个机会把他甩掉就好了。 东方不败的方向感显然要比玄玟好很多,他们没有路引就翻进城里,身上没有银两,玄玟身上只有一些南胤纹饰的玉佩。 这个可不能给出去。 最后他眼巴巴看着东方不败,后者深呼吸才压下心里的怒火,拿下扳指去当铺当了五百两。 “爹…哥…不是…弟,我饿了。”玄玟虽说年纪看上去比他大一些,但实际上的岁数是要比东方不败小的,加上玄玟的血脉本就特殊,看见东方不败的时候不自觉说话做事都有些不成熟。 玄玟穿越篇02 东方不败带着他去了一家客栈。 两人都生得俊美,吸引了不少目光,加上刚刚东方不败慷慨地替他买了一身这里的衣服,仔细捯饬过的两人更加夺目。 东方不败点了一桌子素菜和一壶酒,玄玟不懂,“你为何不点些鸡鸭鱼肉?” “真是对不住了哈,吃不了荤腥。” 东方不败以为他会让自己点几道荤菜让他自己吃,没想到这人很是心疼他,“这…怪不得这么瘦,你可要多吃些饭。” 他夹了许多菜放在东方不败碗里,后者看他一眼,竟是吃了。 玄玟满足一笑,正想下筷子吃饭,就有个短打粗衫的江湖之人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向他们走来,“美人,陪大爷喝一杯,再陪爷一晚,我给你很多钱好不好?” 东方不败猛地按住要暴起的玄玟,仍是不紧不慢吃着碗里的饭,旁边的几桌没人看见他动手,一根针便入了这人的脑子,他忽然倒地,旁人都以为他喝多睡着了。 玄玟惊讶地看向他,东方不败面不改色,夹了一筷子菜放下他碗里,“什么都不要管,吃饭。” 玄玟武功不低,当时李公公出逃带了不少金银细软,又细心照顾自家小主子,除却一直耿耿于怀自己大逆不道地让小主子跟了自己姓,但吃穿用度和习文修武的方面从未让他落下。 两个生父都是那样优秀的储君,玄玟自然也不会差。 只不过因为身份特殊,他极少展露自己的实力。 他看见了东方不败手里的针,也看到了那猥琐之人的死法,若不是心思极其巧妙的仵作,恐怕根本找不到那一点点在耳朵里的针。 所以这人死就死了,也没人看到他们出手,恐怕也就这样算了。 他爹真厉害。 玄玟胃口好了不少,大快朵颐起来,东方不败不自觉笑着给他添了一筷子菜,反应过来后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还真把他当儿子了? 小二见这人躺在地上迟迟不起,脸上还洋溢着笑容,显然是睡着了,他蹲下晃了晃这人的肩膀,“客官,咱们这里不让睡觉。” 等到他发现人死了,惊叫一声,“啊啊啊啊!快去请四顾门的人!” 玄玟不知道四顾门是什么,就直接去问别桌,“这位兄台,我们兄弟二人初来乍到,请问这四顾门是什么门派?” “这四顾门你们都不知道,如今这天下第一名为李相夷,今年好像才十六岁,成立了这四顾门,其中有个分院名为百川院,乃是江湖刑堂,负责江湖这些生杀不义的案子。” 那句天下第一让东方不败忍不住抬头,十六岁的天下第一,到让他忍不住想见见这少年天才的模样。 但邻桌的另一句话让人捉摸不透,“这位公子,我见过李相夷,他…跟你生得有些相似。” 东方不败眼神又变了几分,半开玩笑地说,“你莫不是找错了人,或许这个李相夷才是你要找的呢。” 玄玟听了这话又气呼呼地端起碗来吃了几口,“我不可能认错的,再说了,什么人能跟我长得相似…” “是何人报案?!” 一声清亮的少年声传入他们的耳朵,为首的是个红衣少年,马尾束起,手里拿着一把剑鞘精致的长剑。 东方不败与少年的视线碰撞,端着酒杯的手微动,差点撒出酒来,他挑了下眼尾,悠哉道,“恐怕啊,你真寻错人了。” 这话让耳力极好的李相夷听见,又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东方不败眼波流转,笑得明艳。 但是是对着他对面的公子。 李相夷心里有一抹不痛快,叫来小二去问情况,小二颤巍巍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又添了几句,“我真不知道他怎么死的,这两位公子一直在吃饭,连头都不曾抬一下,这些客人都看见的。” 众人纷纷应和,毕竟他们真没看见。 但李相夷一眼就瞧出东方不败非等闲之辈,他们看不见他杀人,根本证明不了他们没有杀人。 一直背对着他的玄玟见着东方不败有些戏谑的眼神,忍不住转头去看,也是一愣,“你…” 的确跟他长得好像。 李相夷瞳孔一震,脑子一片空白。 他没见过和自己这么像的人。 但很明显,玄玟没有兄弟,李相夷跟他没关系。 他自动忽略了李相夷姓李这件事。 “阁下可否告知姓名?” “龙轩。” 玄玟这个名字大熙是有皇室玉碟的,他不能用。 大熙之人许久不接触南胤之事,也无人觉得这个姓氏有什么问题。 不同的姓氏,却长得像,周围人也开始看好戏,还是李相夷反应快,知道自己是来查案的。 “这人死在二位身边,即使无人看见,在场之人皆有嫌疑,待四顾门查清死因,自然会给各位一个答案,在此之前,还请诸位报上自己的姓名籍贯住址门派,配合我们四顾门查案。” 众人屈服于四顾门的威信,都是很配合,但他触及东方不败飘逸行书下的名字“东方不败”之时,他又看了下这人。 “李门主,我脸上有花吗?” 素手抚上面容,东方不败说话带了些无辜,“需要在下如何配合?” “他死在二位的身边,劳烦二位随我回四顾门一趟。” 他朝身后之人挥手,“带走。” 东方不败跟玄玟乖乖跟着四顾门的队伍,玄玟还在游离,因为他没想明白为何李相夷跟自己长得如此相像。 莫非他是父君转世?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但他刚回神,就发现旁边的东方不败不见了。 他怎么抛下自己跑了啊! “李门主!” 李相夷回头,“怎么了?” “我弟弟不见了!”玄玟有些焦急,他刚找到的爹,又不见了。 “他怎么抛下你自己逃了?你这弟弟挺没义气的。”李相夷见他焦急的模样看上去无所谓,但手已经让门中之人去寻。 “我不许你这样说他!” “还挺护犊子的。” “你!” 玄玟有些说不过李相夷,他独自一人在旁边哀伤生闷气,李相夷下马走到他旁边,“这就生气了?” 玄玟穿越篇03 “你怎么说我都可以,只有他,不行!” 玄玟梗着脖子跟李相夷对峙,相似的面容让他们越来越不自在,李相夷也想知道他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你是何方人士?家有几口人?为何我从未在江湖见过你?” 以这人的长相,若是出现在江湖不可能没有人发现他跟自己生得一样。 “我乃西南人士,你没见过我也是正常。” 李相夷未曾去过西南,听说那里气候闷热,蛇虫鼠蚁奇多,加上那里本是南胤的旧址,大熙原来想要完全将南胤子民同化,可惜收效甚微。 因为南胤子民脾气有些古怪,会的东西也是蛇虫一类,若非当年南胤出了叛徒,就凭他们高超的痋术也可屹立不倒。 他见玄玟与自己唯一不太像的眼睛很是深邃狭长,而自己的眼睛偏圆润一些。 鼻若悬胆,眼眸深邃,这不就是典型的南胤之人长相吗? 刚刚的东方不败似乎也是这般精致。 但此时人不见了,李相夷让人去寻,玄玟也是着急得在原地打转。 他爹这么聪慧,岂会让普通的门众就抓到了? 东方不败路遇角丽谯,被她带到金鸳盟待了几日,但遇见个只知道打架的武痴,好不容易逃了又被人通缉。 能被正邪两派同时通缉的人,东方不败是头一个。 李公公曾经跟他说过他爹小时候的事情,因为南胤皇宫只有一个皇子,所以皇帝皇后都把他当眼珠子疼爱,生怕他出事,派了许多宫人伺候小太子,但小太子嫌烦,每天都要上演捉迷藏的游戏。 能把全宫的宫人耍得团团转,他爹从小就是个人精。 因为李相夷没有找到尸体上的任何伤痕,玄玟也打死不会出卖东方不败,眼见着尸体都要臭了,东方不败还没有捉到。 被关在候审室的玄玟像一个大爷一般悠闲,佛彼白石聚在那里,左看看李相夷又看看玄玟,白江鹑摸着肚子疑惑道,“门主,您真的没有什么失踪的亲人吗?” “我是孤儿,何来的亲人?” 李相夷心里也纳闷,因为真的很像。 “我可是我家的独苗,少跟本少爷攀亲戚。”玄玟翘起二郎腿,半睁着眸子,“你们找不到我弟弟,我就什么都不说。” 他本在偷笑李相夷抓不到东方不败,却在下一秒笑不出来。 门口跑来一个小门徒,喘着气通禀,“门主,东方…东方不败他说他来自首了。” “什么?!” 玄玟反应很大,不知道他为何要来自投罗网,“我要见他!” “别急,你们两个马上团聚。” 李相夷带着人走去大门口,远远看见一个红影伫立四顾门前,头戴围兜的斗笠,衣摆随风微动。 东方不败撩开围纱,跟李相夷遥遥相望。 跟玄玟相似的面容,但比他多了几分傲气。 他从台阶上一步步走下来,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但走得越近,他身上的气势就越来越弱。 他盯着东方不败的眼睛,发现这双眼睛跟玄玟的确像了个九成。 玄玟穿越篇04 “东方不败,你竟然能扔下你的哥哥逃掉。” “我这不是来救他了吗?” 东方不败看了眼他身后的佛彼白石,又把围纱放下遮住了脸,“带我去见他。” “那你可要把事情完完全全地告诉我。” “好啊。” 东方不败跟着李相夷离开,佛彼白石没再继续跟着,一路上只有他们两人。 “他真的是你兄长?怎么看上去跟我更像呢?” “怎么?你觉得他看上去像你爹?” 东方不败说话呛人,李相夷被噎了一下,冷哼一声,加快了步伐。 审讯室里,玄玟扒着门框等着东方不败过来,焦急地问,“阿…弟,你有没有受伤?我听说金鸳盟也通缉你,他们可欺负你了?” 少有人关心他,东方不败冲他笑笑,捋了一下他的头发,“我没事,倒是你,他们有没有对你用刑?” 玄玟红了眼,真有种被父亲疼爱的感觉,“我没事…他们一直在找你的下落。” “你们这兄弟情深,我在这里很煞风景啊。” 李相夷心里有些不舒服,也不知道这股异样来源于何处。 “放了他,我跟你走,人,的确是我杀的。” 东方不败坦然承认,也没什么顾虑,毕竟李相夷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承认得这么爽快?”李相夷不知道他有没有在耍花样,还是多了几分警惕。 “他是无辜的,把他放了。” “不!我跟他一起。 ” 东方不败不禁心里暗骂他一声蠢货。 他要是真有儿子也不会是个这么蠢的吧? 玄玟不是不知道他的打算,面前的人是李相夷,这里的江湖第一,他赌不起,也不想赌。 “别争了,龙轩,你离开,东方不败你跟我来。” 尸体虽然存放在冰室,但天气渐热,已经到处都是尸斑,还有腐败肿胀的样子。 已经巨人观,若再等下去,怕是要炸了。 东方不败嫌恶地捂住鼻子,隔着白布将银针吸出来扔在一边,“给你。” 李相夷后退一步,也是嫌弃,“走走走,来人,把这尸体赶快送回去下葬。” 一群人手忙脚乱地将尸体送出,其实这死了的人地位并不高,那门派也不太在意他的死活,究其根本是李相夷对东方不败起了兴趣,他就想看看这个人究竟有什么本事。 但他没注意到东方不败手中绢布后勾起的唇角,等尸体被送远了,他们又回到审讯室。 “弟弟,怎么样?” “嗯,死无对证,李门主打算将我们放了。” “谁说的?!”李相夷陡然提高了声音,“你怎么睁眼说瞎话?你都把凶器找出来了,怎么还说死无对证?” “李门主,凶器呢?” 东方不败素手点了下下巴,有些无辜,“明明什么都没找到,李门主可不能乱说话。” “来人,去找!找不到就把尸体带回来!” 一部分人去寻针,还有一小群人去截那些送尸体的人。 就见刚刚的人慌张地跑回来,“不好了门主,那尸体受不了外面的温度,炸了,满天血肉招来好多虫蝇,我们没办法只得弃了板车回来。” 一切都在东方不败的计算中,他得意地扬起嘴角,“我就说了,死无对证嘛。” “好,你很好,你好得很。” 李相夷从未吃过这么大的亏,气得连说几声好,“二位既然这般戏弄于我,那就都别走了。” 他从未被人如此戏耍过,向来高傲的他恼羞成怒,脸都气红了,身影微动想要将他们俩擒住,东方不败一闪躲开,但玄玟就没那么幸运,被李相夷抓了个正着。 “阿弟,你快走!” “放开他。” 东方不败与李相夷对峙,李相夷挟持着玄玟,却也不屑于威胁他,“我平生最讨厌别人耍我。” “好巧,我不但讨厌别人耍我,我还讨厌别人威胁我。” 东方不败话音刚落,外面就围了一群人,“快束手就擒!” 喊话的是肖紫衿,他举着自己的破军剑,见东方不败的样子没什么威胁,又加大了音量,“门主,要把他们关入大牢吗?” 李相夷不说话,东方不败转过头,“就凭你?” 忽得一阵刚劲的内力扫向肖紫衿等人,倒了一大片四顾门之人,李相夷这才急了,“你住手!别动他们!” “放了他。” 李相夷松开手,玄玟跑到他旁边,就被自家爹骂了一句,“真是蠢。” “我从来没有想威胁你,我只是好奇你们的身份,尤其是他。” 李相夷指着玄玟,“他和我长得太像了,我自小就没了双亲,和师兄一起被师父师娘收留,我觉得他是和我有些关系的。” 玄玟这两日也在怀疑李相夷的身份,他给儿子起名李承祁,孙辈的辈分是荣,重孙是相。 相?! 玄玟一哆嗦,看着李相夷的脸也慢慢察觉了事情的不对劲。 这不会是他重孙子吧。 看来他家四辈儿的模样都差不多啊。 左边是他爹,对面是他重孙子,那李相夷还得叫东方不败一声祖宗呢。 他不能告诉东方不败真相。 前些天才做了爹,今天就告诉他做祖宗了,还有个这么大的玄孙,他应该接受不来。 为了家庭和睦,玄玟主动缓和气氛,“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阿弟,其实李门主想知道的事情,我也想知道,他也没有对我不好。 ” 东方不败被气笑了。 他因为前面那些荒谬的事情,把这个人算是当作了这异世的第一个熟客,但事情似乎并没有他想的那样。 “你要留在这里,留着就是。” 东方不败要走,玄玟更不想让他离开,在他看来,待在自家子孙的门派里属于合情合理。 他附在东方不败耳边,商量道,“爹,他既然想知道,就让他去查,反正什么都查不到,他还白养着我们两个,我们也没地方去,加上还有个金鸳盟也在找你,这个四顾门不就是最佳的地方吗?不如留在这?” 东方不败与他四目对视,明显有些心动,他继续哄骗,“你看,这小子呆呆笨笨的,阿爹你肯定能把他玩得团团转。” 呆呆笨笨吗? 他看向李相夷,少年眼睛清亮,见他看向自己,很是敏锐地捕捉到他探究的眼神,回了个扬起的下巴。 不但不笨,还狡猾得像只小狐狸。 东方不败对他们的身世关系不感兴趣,反而对这个桀骜的小少年起了兴趣。 有意思。 “你们叽叽咕咕说什么呢?” 李相夷被东方不败的眼神看得发毛,出声提醒。 “我们是说,我们也好奇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如弄个明白。” 玄玟知道东方不败算是默认,便出言决定。 “那你们答应留在四顾门?” “留在四顾门可以,替四顾门做事也可以,但我有几个条件。”东方不败整理了下衣摆,跟李相夷明码标价。 “说说看。” “我要自己单独住一个院子,不食荤,不能有闲杂人打扰,不然,我也不知道下一个死的是谁,同样,你们答应我的条件,我可以帮你们做事。” 其实他的要求不算高,但李相夷总想呛他两句,“你毛病还真不少,那你的哥哥呢?他也要自己一个院子?” “能单独就单独吧。” “可以,这不是问题。” 李相夷想知道东方不败的底细,也很明显,这个人的能力极强,若是能为四顾门所用,将是一大战力。 李相夷将他们俩一左一右安排在自己院子旁边,东方不败对并不大的院落还算满意,说是院子,看上去更像是把李相夷东西侧的院子单独隔开来做了个小院。 玄玟提前享受了把被子孙养老供着的感觉,他躺在床上想着对策,慢慢睡着了,完全没去隔壁院子看东方不败的状况。 东方不败和李相夷又发生了点小摩擦。 起因是李相夷来看东方不败的院子,手贱地把他刚搬来的花朵弄残了。 本来东方不败想着在人家地盘上就不多事了,但李相夷接连着把他从墙根挖来的野花全给祸祸了,他逐渐绷不住脾气,直接爆发。 “我看你不是相夷太剑,你是贱爪子的贱。” 东方不败说话一点不留情面,李相夷瞬间脸红,“你!谁是贱爪子?!” “你不是贱爪子你动我的花干什么?!” “我就动了怎么样?!” 两人像小孩一样斗嘴,李相夷变本加厉地去摧残东方不败的花,东方不败忍无可忍直接上手跟他打起来,两人都没有武器,就这么赤手空搏打了一架。 本来是东方不败占了上风,但他打着打着突然内力涌动,一股子异样在他丹田滋生。 他忽得浑身燥热,恍惚一下被李相夷打中肩膀,吃痛狼狈躲开,吐出一口老血,单手撑在地上直不起身子。 “喂,你这是碰瓷吗?”李相夷慌了,他蹲下身子看他情况,就看见他皮肤泛着一层粉,手心附上他的额头,也很烫。 “你这是怎么了?”他将扬州慢打入他体内,过了好一会儿东方不败才压下体内的燥欲,深呼吸一口气才直起身子。 玄玟穿越篇05 “多谢。”东方不败面色还没完全恢复正常,他指尖点着眉心,知道事情有些糟糕。 “你这什么情况?刚刚你体内我感觉有一股明显的邪气乱撞,你练邪功了?” 东方不败立马哑火,自己的葵花宝典的确就是邪功,但他没想到不自宫的结果竟是这样。 “这…算是我内力的后遗症吧,我内功很强,所谓物极必反,自然是要受到些反噬。” “你可别死在我四顾门啊!”李相夷表情都有些扭曲,拉着他的手腕又给他送了些内力,“你…你最近还是不要擅自动用内力了,若是不舒服就来找我吧。” 李相夷指了指隔壁,“我就住在这里,但是平常我会很忙,很少休息,你如果有事就…” 他表情又变了变,烦躁地抓了下脑袋上的头发,“你找不到我啊!你要是再这样怎么办呢?” 东方不败见他有些焦急的模样,不知为何从心底里绽放一抹笑意,本来被握着的手腕往上提,就握住了他的手,“李门主这么担心我?” 他凑近了李相夷,笑得狡黠的眸子就这么盯着他,还微烫的手心将温度徐徐传到了他手里。 “谁…谁担心你了?” 李相夷虽然否认着,但脸已经红了,也没有挣脱开他的手,说话却有些结巴,“我…我这是怕你死在我这里,龙轩的身份还不明,他那么在乎你,你自然不能有事。” “真的?” “那是自然。” 东方不败一扫前面的不愉快,倒像逗逗这个的确是单纯善良的小少年,他倏地凑近,跟李相夷只余一寸的距离,“你知道我身体里的这股邪力是何物吗?” 少年更慌,想往后退却被人搂住了腰停止住后退的动作,“什么…什么力量?” “情毒。” “什么意思?” 少年脑子一片空白,满眼都是面前这人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睛,无法再思考。 “呵…”东方不败轻笑一声放开他,顺势松开了他的手,“没什么意思,这你放心,你不在我也死不掉,情毒这东西用些外力也可暂时压住,我应该是能等到你来救我的。” 温度消散的时候李相夷有些失望,手掌心的余温留存不住,他便握紧了手,“那你,好好休养吧,性命重要,我…我先走了。” “嗯,慢走不送。” 东方不败站在院子里目送他离开,李相夷想回头看一眼,但他不敢,只敢在转身之际微微瞟了一眼。 出门之后他捂住怦怦直跳的心,落荒而逃似的回了自己院子。 一墙之隔的地方就是东方不败的院子,他只要婆娑步一点就能看到他的情况… 可这样,很冒昧… 已经把人放在心里的李相夷晚上有些辗转反侧地睡不着。 他忍不住出门去看隔壁院子有没有灯火,很可惜,只有一轮圆月和满天繁星。 他跳上墙头,烛火也熄灭了,他有些失落地跳上房顶,看见了一个他以为已经休息的人。 “李门主是在找我吗?我在上面等你很久了。” 东方不败拎着一壶酒,朝他勾了勾手指,“来赏月吧,今晚月色很美。” 李相夷跃上房顶,在他旁边坐下,“这么晚了,为何不好好休息?” “睡不太着,也不太想睡。” 东方不败看着在赏月的少年,他的侧脸覆上一层柔和的月光,“你呢?半夜趴我墙头,是担心我吗?” “少自作多情。”少年完全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我就是怕这么热的天,你死在屋子里也会臭到爆炸。” 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自己担心他的。 “李相夷,你为何要创立四顾门呢?” “那自然是要锄强扶弱,维护江湖正义,我要用我手中的少师剑斩杀宵小!” 李相夷的满腔热血让他的面容更加生动,东方不败想到自己的一生,还是免不了泼他一身冷水,“这江湖没那么简单,你太善良,会被人利用了你的善良。” “四顾门都是我的兄弟,同生共死的好兄弟。” 东方不败笑着摇头,笑他单纯,“哪有什么单纯的好兄弟,一个人总要在你身上图一点什么,不然他凭什么和你好?若你只是个江湖中寂寂无名的小辈,他们又如何会跟你做兄弟?” 这话不假,李相夷的确遇见过这些状况,在他成为天下第一前,许多江湖之人把他当做初出茅庐的愣头青,排斥自己,可当自己成了天下第一,又极尽谄媚。 弱肉强食,也是江湖的法则。 李相夷明白他说的道理,只是他不觉得佛彼白石和他的师兄也是这种人,“他们不一样。” “好吧,那祝你好运。” 好言难劝该死鬼,他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李相夷再无脑相信他的兄弟们,迟早出问题。 “不说这些了,来点儿吗?” 东方不败把酒壶递给他,是碧芳酒。 碧芳酒乃是莲花酿制,极其清雅爽口,也不醉人。 李相夷接过,没有嫌弃地饮了一口,“这酒不错,哪儿来的?” “门中一个姑娘送来的。” 李相夷默然,他没想到短短半天,东方不败就有了仰慕者。 两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直到东方不败遮着半张脸打了个哈欠,他们才各自回了房间。 玄玟在房间呼呼大睡,睡眠质量极好,他梦见了自己的大胖儿子,还梦见了似乎是小时候父王和爹爹都在的时候。 他幼时在大熙皇宫长大,极少能见到龙冕,所以他的姑母兼母妃就画了好多画像让他时时刻刻记住自己的爹。 所以他对这位少见又常见的面孔极为孺慕和思念,比起自己的父王皇甫连,他更想再遇见龙冕。 还好,刚来就碰见了他,若是可以,他想把东方不败带回自己的那个世界。 还有李相夷这个不孝子孙,差点伤了他的爹,真是大逆不道。 不过他为何说自己是孤儿?李家到底发生了何事? 他一定要查清楚,还有他的传家玉佩呢? 那么多带有南胤标志的东西,逃出来的时候一点儿都没有给李相夷带着吗? 玄玟穿越篇06 李相夷来找他的时候他想去找东方不败,却被李相夷拦下,“他修炼出了点岔子,我们去查线索,不必带他。” “什么?我要去看看。” 玄玟火急火燎地往东方不败的院子跑,看见东方不败在给衣服绣花样,愣在门口,连带着刚进来的李相夷。 “你…这是在干嘛?” “刺绣,看不明白?” 玄玟跑过来拿走他手里的针,“你怎么能做这些呢?” “这怎么了?术业有专攻,我在刺绣上颇有造诣,你是瞧不起这份活计?” “不…不是…”玄玟只是觉得他爹贵为一国太子,竟然还做这种活计。 李相夷则全程一言不发,盯着他手里已经绣好的纹样。 一株并蒂莲栩栩如生,让他不由得想到昨晚上的那壶酒。 “你很喜欢莲花?” “没错。” 东方不败脑子里是杨莲亭的些许记忆,但玄玟却想到的是他父王皇甫连。 果然,他爹对他父王情根深种,不然也不会早早的就随父王而去,大好年华竟是殉了情。 论现在东方不败喜欢上李相夷了吗? 不尽然。 他对李相夷是逗弄的态度,若真的说想让他完全替代掉刚让东方不败为他而死的杨莲亭,并不现实。 即使东方不败对杨莲亭有恨,但他来这世界才不到一个月,也就是杨莲亭死了这么久,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完全淡忘他的。 李相夷却是经不起挑逗的情窦初开,东方不败是老手,他更经不起撩拨,心中一池春水已经起了涟漪很难平歇。 偏他又是个倔强的性子。 东方不败看着身后认真观摩他绣品的少年,笑着问,“李门主有何高见?” “你的绣工很好,比我门中绣娘的手艺都好很多,你是如何练出来的?” “我的武器是针,自然刺绣是我练功的其中一种。”东方不败此时并没有用内力,可速度还是快得出了残影,可针脚还是极其细腻,可见其功力深厚。 李相夷没有歧视,只有赞赏,这样的态度令东方不败极其舒心,笑容也多了不少,“你们若有需要,我也可以帮你绣些花样。” “可以吗?需要多久?” 李相夷少见对这东西有兴趣,他今日穿的是白衣,若多个花样也无妨。 “很快,一柱香就好。” 东方不败捧着他伸过来的袖子,宽袖不会伤到他的手,也不需要他脱衣服。 东方不败选了金线和红线,两根银针同时进行,没多会儿李相夷就看出他绣了一尾锦鲤在他袖口。 一柱香的功夫,掌心大的锦鲤跃然于衣面。 “为何给我绣一条锦鲤?” “你的名字听上去有点像小鱼,而鱼中又有鲤鱼跃龙门一说,锦鲤代表好运,像你这种出门办案闯荡江湖的更需要多一些的好运不是吗?” 李相夷刚要道谢,就被玄玟打断,“阿弟阿弟,你给我绣一个纹样。” 东方不败盯了玄玟许久,挑了一捆肉粉色的丝线。 玄玟还在期待纹样,但他穿的是长袍,直接脱下来给了东方不败,所以就静静坐在那里等东方不败绣完给他个惊喜。 东方不败果真给了他一个惊喜。 一头肉嘟嘟的粉色小猪,正趴在地上呼呼大睡,神态憨厚,旁边还放了个白菜叶子。 “阿弟!为什么他的是锦鲤,我的是猪?” 李相夷强忍着笑,看着那头可爱的小猪觉得东方不败的确是高明。 “你自己心里没数吗?能吃能睡,又是个不太聪明的,不是猪是什么?” 东方不败收起针线包,也不顾在原地哀伤的玄玟,起身回屋坐着。 李相夷不明所以,跟了进去,就见他捂着肩膀,一直用手揉着。 “情毒又发作了?” 东方不败闭着眼睛摇头,“不是,做绣活时间长了肩膀痛。” 其实是昨天李相夷打得,他没管这个伤,今天刺绣的时候觉得有些不舒服。 李相夷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件事,二话没说扒开他的衣服露出他的左肩,那里已经青紫,还略微肿胀。 “真是抱歉,昨天是我鲁莽。” “无碍,本就是我技不如人。” 李相夷从荷包里拿出药抹在他肩头,用内力化开给他揉搓,带着茧子的手掌有些糙,让东方不败难免觉得肩头似乎被划破。 “这么糙的手掌,别把我的伤加重了。” 东方不败把他的手挪开,自己在肩膀上涂了些药,又拉上衣服,两人对比了一下手掌,果然常年握剑的手都是茧子,而东方不败捏针只有指尖有茧。 李相夷在想,怪不得昨日握到的手那么滑嫩。 东方不败没想那么多,他看向外面,玄玟还在抱着他那件小猪衣服耿耿于怀。 被亲爹骂蠢,世界上没有比他更悲惨的人了。 作为祖宗竟然输给了重孙,他不服! 有点缺德但从小被寄予厚望的玄玟总想得到东方不败的注目,他走进去挤开李相夷,装可怜道,“阿弟,再给我绣一个吧。” 东方不败眉头一挑,“好啊。” 然后又绣了一个孔雀。 “孔雀!好!阿弟你真好。” 玄玟抱着衣服跑出门,李相夷却看出其中奥秘,“孔雀为鸟,鸟的脑子小,又直肠子,边飞边拉,你是说…” “唉,也是,我真怀疑他到底于我有没有关系,若我们真的是兄弟,那我以后还要照顾这样的一个笨哥哥。” 他口中的笨哥哥,三岁习文四岁习武,继承到了两国太子的聪慧,遇人做事极为周全,只是自小缺乏父爱,在父亲面前不似平常稳重。 玄玟从小还要学习两国礼仪文字以及经典,被压抑地不轻,又被灌输了复国志向,从小压力就很大。 他以为找到了父亲,就会轻松一些,事情也的确如此,以为他爹没有前世记忆,也根本不会想着去复国。 南胤的许多东西都在风家手里,风家一日寻不到玄玟和他的后代,南胤就没有复国的希望。 命运总是这样捉弄人,玄玟身边是两个最亲近的人,但他也只能干着急。 玄玟穿越篇07 明知是无用功,但玄玟还是陪着李相夷去找他身世的下落,他们第一个要去找的就是芩婆和漆木山。 东方不败也陪着他们前往,漆木山和芩婆是江湖的隐世高人,无子无女,只有李相夷和单孤刀两个徒弟,老头子是个极其和善有趣的人,李相夷回到云隐山便迫不及待地呼喊他,“师父!” “你这臭小子,又来扰老头子做什么?!” 漆木山说话听上去凶巴巴的,但出来的时候眉眼间的喜悦藏不住,他笑骂两声徒弟,看见他身后跟着的人,特别是玄玟,他不由得呆住。 他没记错的话,当年那个孩子死了啊。 虽说不是他亲自下葬的,但若李相夷的兄长还活着,怎么会把弟弟交给单孤刀呢? “这两位是…” “在下龙轩。”“在下东方不败。” “师父,这个龙轩你不觉得他跟我很像吗?我想着师父与我爹当年是相识,不知道认不认识他。” 漆木山想到当年之事,他知道的实情也不是很多,玄玟想到一件事,问道,“前辈既是与李门主的生父相识,可否知道李家主的父亲名讳?” 这事儿漆木山还真知道,他想了会儿,记起来,“似乎是叫李承祁。” 还真是他儿子。 漆木山也惊讶于这一家人的传承,祖孙三人容貌极为相似,单从相貌上看,面前的这个龙轩的确是跟李相夷有血亲关系的亲人。 “阁下姓龙?!” 漆木山后知后觉,才发现有些不对,“这…这姓氏不是南胤皇室之姓吗?” 他博览群书,也看过一些关于南胤的记载,虽然不多,但大名鼎鼎的龙氏皇族还是会记载的。 若这人真的是南胤皇族,那相夷? 漆木山望向已经熠熠闪烁的小徒弟,若他真的是皇族子弟,这般优秀的天赋,或许也能说得过去。 但他亦是注意到龙轩的眼睛和他身边的那位公子很像,可李相夷与东方不败并不相像,而只有龙轩与他们各有相似。 倒像是李相夷和东方不败生的孩子。 “在下哪里会是龙氏族人,实话说了吧,在下…姓李。” 李相夷急忙问道,“李什么?” “李…这不方便透露。”玄玟的名字还在皇室玉碟,若是暴露恐怕惹来杀身之祸。 “不瞒各位,在下的确与相夷是血亲,只不过并非兄弟,在下是他的长辈。” 李相夷觉得他是想占自己便宜,否认道,“你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哪里会像我的长辈?” 玄玟但笑不语,面对这位重孙之时想要有威严一些,但身边的东方不败总是煞风景。 “那意思就是不必寻亲了对吗?既然没我事儿了,那我就走了。”东方不败虽然被弄得一头雾水,但他还想赶快解决自己的事情。 “不行!”拦住他的是李相夷,“你忘了你…” 他话没有说全,但东方不败理解他的意思,“小事一桩,李门主不必挂在心上,但我初来乍到,这江湖风光美景不游玩一番岂不是遗憾?” “我也不同意!”玄玟拉住他另一边胳膊,“你若是走,至少得带上我吧?” “我带你做什么?”东方不败把袖子扯了出来,他们也没什么理由硬把人留下,“你既然寻到了真正的亲人,就别来缠着我,还有李门主,多谢这两日的照料,在下感激不尽。” 李相夷还要留他,漆木山出言劝阻,“相夷,莫要强人所难。” “多谢前辈。” 东方不败顺着小路下山,甩掉两个人他觉得浑身轻松,虽然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何处,但他很久都没有过过这样快活的日子了。 兜里还剩些银钱,在客栈投宿一晚,熬出了不少绣品,将脸一遮,他就在街上悠哉卖起了绣品。 下山的李相夷和玄玟都看见了这一幕,但这人偏偏翘着二郎腿倚在藤椅上,又在一处树荫下,慵懒地快要睡着了。 “阿弟!”玄玟忍不住上前,东方不败听见他的声音撩开围纱,“你们怎么在这里?” 玄玟自然看见了他眼底的青黑,自然心疼得紧,“阿弟,我养你,你跟我回去吧。” “我有手有脚,为何要让你养着?” 东方不败嗤笑一声,又躺了回去,“我如今最讨厌江湖的尔虞我诈,现在这样舒服得紧,四顾门远不如我这样的生活。” “你的情毒,如今可有复发?” 东方不败听是李相夷说话,透过缝隙看了眼少年,“托您的福,我现在好得很,没有复发过。” 他知道自己这样多少有些不识好歹,但没办法,上辈子太累了,他就想好好休息一番。 “什么情毒?”被蒙在鼓里的玄玟有些紧张地把住他的手腕,“你体内有股邪气,为何不告诉我?” 玄玟知道不少南胤灵药的下落,若是他没记错的话,就在他父王和阿爹的坟墓。 “我知道有种药可以治好你,那种药可以净化所有内力,你体内的毒自然不在话下,只要你跟我回去,我就去寻药。” 玄玟试图跟他交换条件,但东方不败并非三言两语就能劝动的人,“无功不受禄,你这药还是留着自己用吧,人各有命,老天让我活到几岁就算几岁了。” “就算我有什么事也不会牵扯到二位,所以也就不必再来劝我,四顾门并非我该去的地方,我也不喜欢四顾门。” 这话说得李相夷极其不满,“我四顾门是如何得罪了你?让你这般嫌弃?” “你的兄弟们,佛彼白,肖紫衿,我一个都不喜欢,只要他们存在一天,我就不可能去四顾门,你总不能为了我把他们赶出去吧。” 东方不败不欲与他们废话,直接开始收拾东西,“别挡路,我要回去睡觉了。” “阿弟!” 玄玟喊不住他的脚步,眼睁睁看人进了客栈也没有办法。 “这脾气真的倔,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在这里,相夷 你回去吧,我在这里守着他。” 玄玟始终把东方不败放在首位,李相夷不解 “你们并非同姓,难道他比我都要重要吗?” “对,他最重要。” 玄玟穿越篇08 “可我才是你的亲人。” “谁都比不过他。” 玄玟不想与他争论这个没什么意义的问题,“相夷,你回去处理事务吧,我留在客栈,若是有事传信于我。” 但见李相夷走进客栈,直接订了一间房,“刚刚那位公子旁边的房间,开一个。” “既然都不回去,那我也倒要看看他脾气究竟有多倔。”李相夷拿了房门钥匙,还不忘叮嘱,“你要是住客栈自己订房间。” “小气。” 李相夷其实是担心东方不败的情毒,万一发作,这里离四顾门又不算太近,他不能让人死在这里。 他也在盘算如何将人带回四顾门。 李相夷对于之前内心的悸动模糊不清,他不知道这感觉来自哪里该去向何处,只觉得东方不败的一举一动都让他心跳漏拍,这感觉有些奇妙,也让人难受。 东方不败听到他上楼的声音,打开门去看,正巧与人对上。 “你去哪儿?” “大中午的,自然是饿了去吃饭。” 东方不败伸着懒腰,往楼下走,在一处角落坐下,小二递上菜谱他只随便点了几个,李相夷跟在他后面,才发现他点的所有菜都有花生。 他径直在东方不败旁边坐下,旁边的人也不会撵他,他斟酌许久,还是下了筷儿夹起一粒花生送进嘴里。 玄玟去收拾房间,刚下楼就看见东方不败惊慌失措地样子。 “李相夷,你怎么了?” 李相夷忽然呼吸急促面上长疹子,脸也憋红了,似乎是喘不过气,东方不败将他抱起去了不远处的医馆,等大夫给他扎了针过敏症状才退下。 “你难道不知道你花生过敏?不能吃还吃?李相夷,你是碰瓷吗?” “不是。”李相夷摸了摸脖子,已经没那么痒了,“我以为只吃一颗没关系的。” “你赶快回四顾门,别死在我旁边,省得我被江湖中人戳脊梁骨。”东方不败压着气看向玄玟,“你们俩全都回去吧,何必与我纠缠不休?” “你为何一定要离开呢?你知道我们的关系的。”玄玟苦口婆心地劝,李相夷竖着耳朵听,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什么关系,但他隐隐有些不舒服。 “你说的那些我并不太相信,你如何证明你说的话?” “你跟我回去,我自然会向你证明所有的事情,我还会把灵药找来解你的毒。” 玄玟穷追不舍,他势必要把爹拴在身边。 “给我个时间。”东方不败即使跟他回去也不会太久,“多久能做到你说的这些?” “半年。” “一个月吧。” “三个月。” “成交。” 两人击掌为盟,算是达成共识,李相夷看着两人相贴的掌心,有些不爽,“你们不需要跟我商议一下吗?” “两个月?”东方不败挑眉问他。 “三个月。” “成交。” 殊途同归,两个人有点转不过老狐狸,李相夷伸出手也要击掌,东方不败却是走近一些,用指尖在他掌心画了个圆。 很痒,痒到他心里了。 兜兜转转,东方不败又住回了李相夷的旁边的小院子,孝顺儿子玄玟很是殷勤,这让李相夷十分不满。 “你一天要跑这个院子不下十次,你没有别的事情要做吗?”这两日没什么案子要办的李相夷并没有出去游玩,反倒是待在院子不出门。 东方不败坐在窗边看着他时不时露出的鬼鬼祟祟的脑袋,莞尔一笑。 此时李相夷坐在墙头控诉玄玟的行为,后者的脸皮非一般的厚,根本无所谓,“我要做的事都关乎于他,自然是要在他旁边的。” “你们俩不要斗嘴了,过来帮我把这盆花搬到凉亭里去,再来一个人把这里的吊椅搭一下。” 东方不败把小院子拾掇得很漂亮,凉亭里是一缸粉莲,还有些颜色各异的时令鲜花,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藤,在屋子走到凉亭的路上用架子把藤蔓支了起来。 如今还要在阴凉处搭一个吊椅,用青藤编织的半球型吊椅里面铺了质地柔软的蚕丝坐垫,还缝制了两个绣了粉色小猪和红色小鱼的方形枕头。 搭好吊椅之后李相夷和玄玟抢着要坐,真正的主人东方不败站在一边更是插不上手,气得他把院子里的蹴鞠一脚踢到玄玟地院子里,两个捣蛋鬼才堪堪住手。 “别生气阿弟。” 玄玟立马起来,伸手示意他坐下,“你来。” 李相夷也识趣地站在一边,看东方不败一屁股坐上去,感觉椅子在摇晃,又用锤子把钉子砸得更深了一些。 “你们俩,要么和平共处,要不然就一起回自己的院子去。”东方不败被烦怕了,阖眸蜷在吊椅里,随手抱了个小鱼枕头,随意摆摆手,“走吧,我要睡一会儿。” 东方不败纤瘦,一个人睡这个圆床一般的吊椅还剩一人的位置,玄玟瞪了一眼李相夷,“你这臭小子,为何总是要多管闲事?” “什么叫我多管闲事?” 又要吵起来,东方不败真是要被烦死,一溜烟跑进去把门关得死死地,谁也进不来。 “都怪你!”玄玟抱着小猪枕头,幽怨地看了眼屋里,“不跟你斗了,我得去找解药,你记得顾好他。” “你要去几天?” “不知道,一个月左右?其实我也没把握。” 玄玟好不容易探听到了一品坟,却又知道了不少一品坟很是危险的事情。 但他总要去闯一闯,将解药拿回来的。 或许等他拿回解药,他爹就能恢复记忆,也愿意承认自己这个儿子。 玄玟惆怅许久,其实并不太放心把他爹交给李相夷这个不肖子孙。 但没办法,整个四顾门他也只信得过李相夷。 玄玟走得那天很是触动地抱了一下东方不败,惹得李相夷连连轻嗤,但还是忍不住去看。 感情就这么好?还要抱抱,不知羞。 玄玟走得时候背影有些萧索,东方不败忍不住多看几眼,心里的确有些担心,李相夷见他这模样疑惑道,“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 “我是他爹。” 玄玟穿越篇09 李相夷只当他说的是胡话,等他转身却又跟在他身后进了院子。 “李门主,你怎么又进来了?” “我…我无聊啊,在你这里坐坐都不愿意?” 李相夷垂下眼眸,对他这样嫌弃的话有些郁闷,“你很讨厌我吗?” 东方不败不知他从何问起,目光碰撞,他看见少年眼中的受伤情绪,不自觉去解释,“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很忙,不懂为何会频频来我的小院子。” 李相夷对此也并未解释,跟着他进院子后坐下来,默默来了一句,“我饿了,你会做饭吗?” 这把东方不败问住了,“做饭…没试过,但李门主若是想吃,我也可以学着试一试。” 毕竟住着人家的地方,他只是想吃个菜,又不是什么难事。 东方不败的天赋虽说还算可以,但初次下厨的确是难以让人吃尽兴,最后还是让人送了酒菜过来,折腾到了天黑两人才吃上一口饭。 院中灯火通明,李相夷抱着个酒坛子向东方不败邀功,“这是我新得的好酒,一起尝尝?” “好啊。” 入口香醇,的确是好酒,一杯杯下肚,李相夷有些醉了。 少年醉意上头,脸颊微红,一直在一边傻呵呵地笑,东方不败替他拂开额前的碎发,“笑什么呢?” “我高兴啊。” “李门主,你在高兴什么?” “嘿嘿,你过来,我告诉你。”东方不败凑近,小醉鬼却吧唧一下亲在了东方不败脸上,偷亲成功后还捂住嘴偷笑,只露出一对儿狡猾却明亮的眸子,映在了东方不败眼里。 “在下竟然还不知道李门主竟然是个爱耍流氓的登徒子。”虽这样说,但东方不败脸上一直挂着浅笑,没有丝毫生气的模样。 这小狐狸真可爱。 被说了‘登徒子’的少年偶有不服,想要站起身跟东方不败理论一番,但不小心被喝醉了有些笨拙的腿脚绊住,脸朝下地摔过去,东方不败眼疾手快地将人捞在怀里。 “怎么这般莽撞…差点摔到脑袋。” 少年还趴在他怀里,跟只小狗一般在他怀里闻一闻,又将手臂圈住他的脖子,“你好香啊。” 东方不败低头看了一眼小醉鬼,身上弥漫着清爽的莲花气息,混杂着酒香,“你是不是偷我的莲花了?” “我只是摘一朵嘛,不要这么小气。” 李相夷哼唧两声,被人托着屁股放在了腿上,冷不丁与东方不败毫无醉意的眼睛对视,他有些心虚地别开眼睛。 “不装了?” 东方不败岂会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少年总是时刻关注他的喜好,与玄玟争夺目光,他也难得看见不一样的李相夷。 “你都知道了。” 李相夷低下头想要装鹌鹑,东方不败一手抬起他的下巴让他与自己对视,“你总是不说,是想让我主动跟你言明?” “那你喜欢我吗?”李相夷不爱拐弯抹角,既然说开了他自然要问个明白。 东方不败想承认,但他还是先说了一件事,“不瞒你,我先前有个爱人,他死了。” “你为何要跟我说这些?” “我只是觉得你若是喜欢我,我总要让你知道这些,这才算得上对你公平,若你知道了此事还愿意喜欢我,我自然也会加倍欢喜你。” 东方不败已经喜欢上这个少年,每日最喜欢在窗子一角看他露出脑袋寻找自己身影的模样,也喜欢他看见自己抱着小鱼枕头时露出的窃喜,那么可爱的少年谁会不喜欢? “他既然已经不在了,那么你可以喜欢我吗?我不介意的。” 人总有要经历的东西,他之前有过喜欢的人,只能证明他李相夷来晚了。 但还不算太晚。 “我自然喜欢你。” 东方不败被抱了个满怀,怀中的少年语气轻快,“那你还叫我李门主?” “那你想让我叫你什么?” “叫我小鱼吧。” “好。” “那我也给你换个称呼。” “愿闻其详。” “阿败?” “我觉得不太好。” “可…” “算了,你高兴就好。” 玄玟此时还在赶路,根本不知道自己刚走李相夷就按捺不住地跟东方不败告白,他加快了速度,想要尽快赶回去。 晚上,李相夷缠着东方不败不肯离开,非要跟他睡在一起,东方不败看着身穿白色寝衣赖在他床上不肯走的少年,有些无奈,“小鱼,夜已深,你该回去睡了。” “可我就想跟你一起睡。” 李相夷耍赖一般将被子抖开,自己飞快地躺下盖在身上,“我睡着了,不许把我赶走。” 他躺得笔直,东方不败看他的模样忍俊不禁,还是将被子掀开把人抱了出来。 怀中的人挣扎,“我不要走!” “谁让你走了?一身酒气,我嫌弃你臭。” 东方不败把他抱到浴房,“沐浴更衣。” “你跟我一起?” “想什么呢!你先洗。” 东方不败用指节敲了下他的脑袋,刚转身就被人拉进了桶里,浑身湿透,这下不洗也得跟他一起洗。 他被李相夷扒了个干净,但对面的人却有些害羞,“刚刚这么生猛,现在怎么怂起来了?” “我…我哪有。” 他忽然又起身带起一身水,坐在他腿上,身上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他后背,清晰地看见他精壮的后身,两人喉结不自觉滚动,有些口干舌燥,李相夷盯着东方不败的红唇,“我…我可以亲你吗?” “自然可以。” 东方不败主动吻上去,李相夷有些生涩,开始有些被动,等东方不败慢慢让他学了些技巧,他才变为主动。 水温渐渐升高,差点失控的局面被东方不败忍住,他内力吸来布巾将自己裹了起来,留下李相夷一人在浴桶平复。 “这…这真是太失态了。” 他忍不住往下面瞧,想起刚刚东方不败看见自己物件时惊慌失措的模样。 他为啥在害怕呢? 他是不是该去学一学了? 对这档子事儿一知半解的李相夷还是打算去南风馆学习学习,心里打定了主意,才平复了心情重新跳出浴桶。 玄玟穿越篇10 李相夷没找到新的寝衣,也不愿意穿旧的,就爬上床脱了所有的衣服钻进东方不败的被窝里。 东方不败吓了一跳,将被子给他罩住,满眼都是无奈,“你这又是作何?” “没有衣服穿。” “算了,那你睡觉老实一些,好不好?” “好。” 他信李相夷个鬼话! 半夜他被人缠醒,只得一手捞着他又给他盖着被子,又抱着他去衣橱寻一身新的寝衣,这山上不比其他地方,晚上还是很冷的,平时李相夷虽然有内力傍身,但被冻到还是得不偿失。 但他从来不知道李相夷竟是这样黏人。 第二日一早李相夷还在他怀里睡得正香,即使有些不习惯,他还是把少年往怀里带了一些,李相夷顺势趴在他怀里,变了个姿势睡得更熟。 直到睡饱了,李相夷才熟悉了一下这许久没有睡过整觉的身体,顿觉神清气爽。 他有些不满的拽了下身上的亵衣,他就说昨晚睡得正舒服时感觉被人穿上了衣服,衣料摩擦不如肌肤相触来得舒服,他扯开衣襟上的带子,又在东方不败的注视下扯掉了他的,贴在一处他才觉得这合该是他的生活。 东方不败和李相夷素来不是矫情的人,既然确定了心意,亲密些自然也是无妨的。 若东方不败是个女子自然李相夷会自持守礼,偏偏东方不败也是个无意间就爱撩拨人的,一拍即合,没多会儿就缠在一块,起身时明显感觉到两人都极为失态,总算强忍住,没做到最后一步。 李相夷乔装打扮去了一趟南风馆,跟里面的人学了一些,买了本书,在东方不败疑惑的眼神下自己回了房间钻研。 以至于第二天东方不败见到李相夷时,少年脸上是羞涩的红晕,东方不败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隐隐感觉到不对,“小鱼,你昨晚…” “没什么,阿败,昨日我刚寻了个新鲜玩意儿,晚上我拿给你看好不好?” “好。” 李相夷又跑了,东方不败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少年心思难猜,却也纯善,应该不至于把自己卖了。 等到晚上,东方不败一如往常准备饭食和一些果酒,李相夷换了身单薄的红衣,头发梳的精致,还能闻见他身上的熏香。 “你…你找到媳妇了?” 东方不败对他反常却又平常的精致打扮有些奇怪,但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李相夷拽进怀里,下巴被挑起来,动作跟他往日的生涩完全不同。 “阿败,今晚月色真美。” “李相夷,你跟谁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东方不败哪里不知道他的小心思?但这样孔雀开屏的李相夷属实让他有点发怵。 特别是李相夷的大小,只那一眼,他就已经退避三舍不敢上前。 根本不敢想象那东西会有多痛。 “阿败,你在害怕吗?” 李相夷附在他耳边轻问,“你不要怕好不好?” “小鱼乖,咱们先用晚膳。” “可阿败,我现在不想吃晚膳。” 他啃了一口东方不败的唇,不满道,“你都懂的对不对?” (及时刹车,剩下明天) 东方不败装傻,“懂什么?我好像不懂。” “不懂也好,我教你。” …… 第二日李相夷灰溜溜被踹了出来,脖子上还有一个清晰可见的齿印,他忍不住拢了下衣领,肩膀还在火辣辣地痛。 嘶,下嘴也太狠了些。 他出门买药,又回了东方不败房间,在他的躲闪下慢吞吞给人上完了药,却又坏心眼地去惹他。 “阿败可知道有句话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前些日子竟欺负我,今日也让你尝尝被人撩拨得难受的滋味儿。” “滚出去。” 李相夷被骂得摸了下鼻子,“别生气嘛,大不了我今晚上轻一点。” “今晚滚回你院子睡。” 某小狐狸哼唧了几声,没应答,显然是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果不其然,等到晚上的时候他又摇着尾巴乐呵呵跑来,嘴巴甜得像灌了蜜,东方不败也只不过是片刻的心软就又被人拉着上了榻。 东方不败日日扶着腰,好几日都不想走动,每日就是被李相夷抱到院中的吊椅上懒懒地躺着,亦或是两人一起躺在上面小憩。 这吊椅是在两人确定关系后的第五日塌的。 那日东方不败还是在院子里休息,李相夷办完了案子又风尘仆仆地跑来,先被人推拒着来了个香吻,才满足地跑去沐浴更衣。 月明星稀,东方不败的吊椅也是个赏月的好地方,他正惬意地喝着酒,李相夷带着刚沐浴完的一身水汽将他抱了个满怀,“想没想我?” “李小鱼,你才走了两三个时辰,别这么腻歪。”东方不败推开他意图亲上自己的脸,靠在他怀里看着一轮弯月,“月光皎洁,星辉璀璨,你是愿做众星捧月的月,还是喜欢做捧人的星子?” “这还用讲?你觉得我喜欢做什么?” 李相夷趁他不注意偷亲了一口,才抬头望月。 “我觉得…你喜欢做白日里炽热的太阳。” “不愧是我的心上人,这么了解我…” 这答案回答在了李相夷的心坎上,他满足的低头去寻他念想的唇瓣,与人一同倒在吊椅上。 “别…别在这儿!” 东方不败一直推搡着他的胸膛,写满了拒绝,但李相夷不肯,温言软语将人劝了好久又将人吻得七荤八素才堪堪让他同意。 只可惜上面的铁钩承受不住这般折腾,砰得一下,吊椅摔了下来。 把东方不败吓了一跳,不满地咬了一口李相夷的肩头,“我说什么来着,你非不听,这下好了,你赔我的吊椅。” “我赔我赔。” 他将东方不败抱在身上,进了里屋还是没消停下来,但刚刚东方不败被吓到之后有些放不开,让李相夷更为难耐。 “阿败,你就听我的吧…” 屋内偶尔还能听见李相夷撒娇讨好的声音,时不时还有东方不败低低的哼声。 窗纸透出里屋起伏的剪影。 夜还很长。 玄玟穿越篇11 玄玟好不容易打听到了他母妃的坟墓,却发现外面不但有各种机关,墓穴还建在了山上。 以他自小到大所学的东西,这些倒不算太难,只不过这些机关皆是用过即废,若他破了所有阵法机关,他母妃父王和阿爹的魂灵也会不得安宁。 虽然他阿爹已经转世,但尸身还在,被盗墓贼惦记偷走就不好了。 他在一品坟不远处寻了个客栈,准备好好想想对策。 一品坟附近乃是烟雾缭绕找不着道路的山路,从南胤灭国后皇室一脉只留下了玄玟,各大世家受龙冕和龙萱所托寻找玄玟下落,只可惜不见踪影。 玄玟一边盘算着他所知道的南胤之事,他也会南胤的痋术,不过少了阿爹和国师的教导,他的痋术水平虽说有书籍打底,但不能与龙冕相提并论。 南胤奇奇怪怪的痋术很多,说不定一品坟中就有不少痋虫,他爹龙冕既然选择殉情,自然不会白白死这么一次。 他阿爹已经重生为东方不败,那他父王呢? 玄玟左思右想没有找到合适的父王人选,说不定他父王这辈子变了个模样,但也肯定是如上辈子一般武功不错,也是聪慧之人。 他想破了脑袋,最后把人选定到了一个人身上。 “会不会是笛飞声呢?” 笛飞声身材魁梧,面容也是英俊,武功天下第二,只比他那个不肖子孙李相夷差了一些。 但也是很厉害了。 想到这儿,玄玟打算把东方不败送回金鸳盟,让他们俩好好培养下感情。 毕竟重来一遭,必须要让有情人终成眷属,他玄玟这辈子都要维护阿爹,若是阿爹得不到幸福,他玄玟岂敢苟活于世?! 思及此,玄玟突然有了干劲儿,他打算赶快寻到灵药,准备让东方不败解毒赶快回到笛飞声身边。 机关对于他来讲不算太难,他排查了周围有没有土夫子偷窥,又重新设置了一道机关,这才开启一品坟的入口。 金银珠宝多到晃人眼睛,虽说是迷惑旁人的障眼法,但这法子也的确奢侈。 之前就听李公公说过他阿爹的银钱多到数不清,有自己的私产,他还不信,今日算是开了眼。 唉,明明自己是个二世祖,却混到了今日这样的田地,孙子被人灭门,只留下了一只小可怜虫李相夷。 这也让他有些同情这个重孙,打算把银钱运出去孝敬他爹,又去第二层坟墓看状况。 两个冰棺立在中央,玄玟看向红衣女子,跪下来朝她磕了个头,“母妃,姑姑,孩儿来看您了。” 旁边的男子是来伪装芳玑王的,玄玟没有理他,直接打碎他的棺材,将里面的观音垂泪拿了出来。 萱妃嘴里也有一颗,玄玟斟酌许久,还是选择拿了出来。 一颗能增十年功力,两颗就是二十年。 他打算一个给东方不败,另一个就给他的小可怜虫重孙李相夷吧。 他做完这些又看了下周围,他父王和阿爹的坟墓应该就从此地进入,可是入口在哪里他还需要细细寻找。 他沉下气,用内力一点点探索着机关入口,终于敲到一处空砖,寻着机关阵眼打开地道的门,他才在与亲人分别二十三年后再次见到自己血亲的两位父亲。 冰棺内躺着的人,一个与自己相像,另一个便是东方不败的模样。 玄玟伸手摸了下他们的双手和脸,泪珠滚落,砸在冰棺上,“父王,阿爹,宝儿来看你们了。” 宝儿是他幼时的乳名,他听李公公说过,父王最爱叫自己宝儿,说看见他的这双眼睛就能想起阿爹,好像阿爹就陪在他身边一样。 “阿爹,宝儿寻到了你的转世,虽然你记不起来,但你还是下意识护着儿子,我知道的,阿爹也是把我放在心上的。” 他又看向跟李相夷几乎一模一样的皇甫连,擦了一把泪,“父王,为何你那玄孙李相夷跟你生得一模一样,我的后代都跟你生得很像…” 这话带着委屈,他想长得像龙冕,可惜一连三四辈儿都是皇甫连的样子。 他看见孕痋,知道自己便是这样出生的。 痋术果真神奇。 他装走了羊皮卷,找到了净化内力的灵药,还不忘将玉佩带走,又费了好大一番功夫重新布置好了机关。 只要有人敢来扰他爹和父王的清净,就来给他们陪葬吧。 玄玟走路都哼着小曲儿,离开四顾门的时候包袱里还都是衣物干粮,如今塞满了金银财宝,能做二世祖谁会选择努力打拼呢? 再者说,他刚看了他爹留下的遗书,他这一脉已经是大熙皇室和南胤皇室留下的独苗苗了。 他爹竟是给当年的宗王下了痋虫,让他不能生育,不过这两代的皇帝是如何出生的? 好一桩皇家秘辛。 玄玟紧赶慢赶跑回四顾门,将马儿拴在山脚吃草,准备先爬上去让李相夷派人把马儿带走,但还没走几步,就发现前面有人鬼鬼祟祟私会。 两个男人的声音。 他侧耳去听,只听见什么李相夷,又偷偷露出了一些脑袋,才看清是单孤刀和一个陌生男子在商议什么, 等了好一会儿单孤刀才离开,先走一步不见了踪影,玄玟这才出现,装作路过的样子打算看看这人的模样。 但那人力气有些大,肩膀碰撞之时不小心从包袱里掉出来一枚他从金银棺材里拿出来的玉佩,那玉佩也刻着南胤的纹饰,他刚捡起来,就听见旁边的人有些激动,“你这是从何得来的?” “自然是我家传的玉佩。” 玄玟一手抢过来揣进怀里,封磬摘下斗篷,仔细盯着玄玟的脸。 不像太子殿下,倒像四顾门门主李相夷。 不过这样的眼睛倒有些像太子殿下的。 “你说这玉佩是家传,你可知道这是何物?你姓甚名谁,竟敢偷盗此物?” 玄玟冷哼一声,猜到他应该是认识此物,许是南胤之人,“在下斗胆,问一句阁下之姓。” “封。” 封磬并未明说是哪一个封字,江湖人知道万圣道盟主封磬,可只有南胤人才知道皇族亲卫的风族。 玄玟穿越篇12 “你是风家之人?” 玄玟不知道封磬,只知道风昀,“风昀是你何人?” “你是世家之人?” 封磬知道这人是南胤人没跑,又在试探他,“四大家族各自隐匿,你们倒让我们风家好找。” “你错了,我并非金玉黄权四世家之人。”玄玟从容不迫,一双跟东方不败像极了的眼睛叮向了封磬,“我姓龙。” “属下参见小殿下。” 姓龙的,也只有他们南胤皇族了。 “不知小殿下是太子殿下的第几世孙,属下斗胆问一下殿下的名讳。” 玄玟垂眼看着单膝跪地的封磬,虚抬着手让他起来,“我乃玄玟,你可知我是谁?” 玄玟? 他当然知道,那是太子殿下和芳玑王的儿子。 可南胤灭国之时玄玟一岁有余,如今百余年过去,那岂不是… 面前的年轻人,已经活了百年? “咳…”似乎是猜到封磬的心思,他解释道,“我今年二十四,个中原因我暂时解释不了,但我的确是玄玟。” 封磬仍是恭敬的样子,半点不敢逾矩,“殿下,如今风家已经壮大,万圣道正在布局,属下打算除掉四顾门和金鸳盟,让万圣道登上武林之巅。” “你找到谁了?刚刚的单孤刀是怎么回事?” “您…您都看到了?” 封磬额头冒着汗,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寻错了人,那李相夷跟玄玟像了个七八成,他找的应该是李相夷而不是单孤刀。 “蠢货,人都能找错,还要推翻四顾门?嗯?” “不敢不敢,属下…属下一定护好小主子。” 封磬忙表忠心,面前的人又嘱咐了一句,“金鸳盟你也不许动,我怀疑我父王会在金鸳盟。” “还有,把这些年你跟单孤刀的来往事无巨细地写给我,最迟三日,亲自送到我手里。” 玄玟身上的上位者压迫让封磬有些喘不过气,“帮着外人对付自己人,若是风昀知道了棺材板恐怕都压不住。” “属下知错,属下知错,三日后,属下一定将所有的事情写下供您查验。” “嗯,走吧,不许打草惊蛇。” 有了个意外之喜的玄玟心情更好,脚步轻快地跑到院子,却发现东方不败不在里面,问了门中之人才知道他们去了后山的温泉。 刚刚云收雨歇的二人正泡在泉水里休息,听到周围有动静,东方不败急忙从李相夷怀里出来坐好,拢上亵衣,遮住了所有的暧昧痕迹。 来人满心雀跃,头上的马尾也是一甩一甩地,看上去心情很好。 “这大热天的,怎么想着来泡泉?” 玄玟在旁边的光滑石面上坐下,几日不见他阿爹,看上去更漂亮了。 “正因为这么热的天,泡在清凉的泉水里才觉得凉爽不是吗?” “有道理,那我也要泡一泡。” 说完他就要宽衣解带,李相夷怎么肯让他来掺和,也知道自己阻止玄玟只会适得其反,便用手指戳了一下东方不败的腰。 后者会意,开口劝他,“你这满头大汗风尘仆仆的,热成这样若突然被泉水凉到,再好的身体也会弄坏身子,若真想洗澡,不如回门中去找个浴桶舒舒服服泡一泡,泡完睡个午觉,岂不是能修养地更好?” “有道理,我这就回去,晚上记得喊我一起用晚膳。” “好,你且回去休息,到饭点了我叫你。” 玄玟把自己从头到脚洗的干干净净,换好一身中衣便抬脚去了东方不败的院子,手里还拿了药瓶,双手捧着极为仔细,生怕药被人抢走。 他到的时候李相夷也在,不知道他刚刚偷吃了什么,现在嘴巴红艳艳的,还泛着盈盈水光,不过夜色有些黑,他没有看清李相夷被咬破的唇角。 东方不败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穿着一身浅蓝中衣,又提了一壶酒,桌子上摆满了李相夷让人送来的菜。 “阿弟,东西已经拿来了,快服下。” 玄玟将丸药给他,被李相夷拦了下来,“这药真没问题吗?别吃坏了人。” “我信他,你无需多说这些。”东方不败这么久以来还是蛮信任这个张口就叫自己爹的青年,毕竟男人都好面子,怎么可能会轻易叫别人一声爹? 玄玟心里一暖,注视着东方不败将药吃下。 东方不败只觉得神清气爽,这药竟是如此神奇,将他的内力都洗涤了一遍的感觉。 “玄玟,多谢。” “什么玄玟?他不是叫龙轩吗?” 李相夷没想到自家人还能骗自己,不禁哼了一声,“整日胳膊肘往外拐,自家的人还没有异姓的知道的多来得可靠。” “你如何与他相比?” 玄玟抿了一口酒,掏出两颗白色的小圆球,继续道,“阿弟,此乃观音垂泪,可增功力十年,你身子弱,拿去一颗补一补,臭小子,你当天下第一也得有些实力,拿去吧。” “观音垂泪?” 李相夷拿起一颗圆球,端详了一阵儿,“观音垂泪不是说是萱妃的陪葬品,珍贵非常,你去了一品坟?” “对。” 玄玟挑挑拣拣地说了一些,李相夷倒没有不信,只不过没有收这份礼物,“我这内力多到用来弹开雨水和灰尘,不需要。” 东方不败也推拒,“玄玟,我体内又三十几年功力,倒不如你和相夷服下,我这足不出户,用不到。” 李相夷偷偷在桌子底下握住他的手,面上却还是十分正经,“我乃天下第一,还是你用吧。” “你们俩都听话,一人一颗服下吧,别逼我喂你们。” 东方不败的恐吓还算有用,身边两个小的饮下观音垂泪,周身气势忽得起来,内力翻涌,果真是白得了十年内力。 “如此这般,皆大欢喜,来,吃饭。” 东方不败为每个人斟满了酒,三人举起酒杯,轻轻一碰,一饮而尽。 “玄玟…你这名字听着不像什么普通人家的孩子,家里还是什么达官显贵?” 玄玟忆起幼时之事,即使许多事情他并没有记忆,但还是在李公公说起的时候狠狠揪心。 “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必要再隐瞒。” “我乃南胤皇族后代,萱妃和芳玑王乃是我的父母,我的全名,在玉碟上叫皇甫玄玟。” “一岁多他们说我父王逼宫谋反,更是谋反失败,被夺了太子之位,后死在与南胤的战场上,母妃也是殉情,将我托付给南胤心腹。” 玄玟穿越篇13 他又絮叨说了一些,没有提过龙冕,也让东方不败以为自己是那个皇甫连。 他听了个大概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我之前看过一些杂谈,上面说芳玑太子被萱公主迷得神魂颠倒,才想着逼宫造反,为何你却说是被宗王逼迫至此?且是被陷害?” “成王败寇,我父王已死,宗王如何书写历史谁又能阻止他?不过我恨,恨他害死我的亲人们,还有我的母家,都成了那场政治战争的牺牲品。” “我一直很好奇,当年萱公主有位兄长,为太子,这位太子竟对这样的事坐视不管?为何全程没有听到他的事情?” 李相夷作为大熙本土生长起来的孩子,自然对南胤多多少少听说了一些。 玄玟是故意隐瞒了龙冕,因为他知道,龙冕的名讳和事迹都被南胤人清除得差不多,就是怕龙冕归来之时会暴露身份。 龙冕死时将南胤痋族子民安排了新的身份,流落在大熙各处,每一个小家族都有自己的保命本事,痋术的一代代传承会让他们薪火不灭,同样,也不会因为太过于招摇而被大熙皇帝盯上。 但他重生没打算再夺什么天下。 痋术损阴德,依他父皇所说,南胤得了这一切都是当年灭西南七帮的报应。 天命有归,上天自然会在降下一个仁君。 绝不会是东方不败这个脾气的人。 玄玟提起他的亲人,竟是哭得稀里哗啦,边哭边喝,抽噎着满眼泪水。 东方不败看得有些心疼,忍不住伸手,玄玟顺势就抱上了他相隔几十年才见面的阿爹。 只不过故人相见不相识。 李相夷一口银牙差点咬碎,手指戳着东方不败的腿很是不满,东方不败白他一眼,又掏了帕子替他擦干泪水。 “莫要哭了,男子汉大丈夫,你的父母看到你这般出色,一定会很欣慰的。” “你觉得我很好吗?” “这是自然。” 玄玟破涕为笑,没有什么能比得到亲人的认可更加让人开心,“阿弟,你真好,还好有你。” “玄玟,天色已晚,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李相夷不合时宜地打断他们的温情,小脸有些黑,写满了不开心,“阿…东方该休息了。” 玄玟抬头看了眼天色,的确很晚了,“抱歉,一时没有忍住,多说了些,阿弟,你好生歇息,我明日来看你。” “快走吧。”李相夷抱着少师,掏出一块糖,“吃些糖吧,觉得甜了便会高兴许多。” “你以为我是你?一个嗜甜如命的孩子。” “你讨打是不是?” 两人装模作样像是要打架,但从对方眼中看出是玩笑话,又斗了两句嘴才各自回了院子。 只不过玄玟没有李相夷狗,李相夷才踏进院门,就一个翻墙回了东方不败的小院。 东方不败对这位不速之客并不震惊,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李相夷便从他后面抱着她的腰。 这属狗的人又开始亲亲啃啃,总是不老实地作乱,但又最会撒娇,让人看了完全没什么脾气。 [补] “你如何认识的玄玟?” 李相夷心中总有些疑惑,比如凭空出现的两人,不是他怀疑他们,只不过这样两位随便出来一个便能让江湖抖三抖的人物,之前竟无人知道? 东方不败回头看他,不知道这少年是不是反应慢半拍。 如今都和他定情,这人才想起来自己身份不对劲的事情。 还真是个色中饿鬼。 “路上遇见的,他说我长得像他娘,便吵着说我是他家丢了的弟弟,我否认他一直追着我不放,但他的眼睛的确跟我相似,我也是信了几分的。” “那他还跟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呢,倒不如说他是我们俩生的儿子,面容似我,眼睛像极了你。” “那你也是神了,生个儿子比自己都大。” 李相夷附在他耳边,啄了一下他有些泛红的耳尖,“阿败,我不管你是从何处来的,只望你不要丢下我。” “我如何会丢下你?” “还有,你打算要将我们的关系告诉玄玟吗?” “再等等吧,我怕他承受不了。” 东方不败又被李相夷打横抱走,屋内熄灭了烛火,外面的鸟鸣蝉叫声掩住了屋内的声音。 玄玟奔波这么久,沾床就睡,睡得特别熟,等他神清气爽地醒来,都已经到了吃午膳的点儿。 他直接去了东方不败的院子,东方不败也还未起身,他便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又敲敲门,发现出来开门的是李相夷。 他怎么在这里? 李相夷早上出门办完事情又回来跟东方不败一起睡了个回笼觉,听见有人敲门就知道是这人又来扰,但人家毕竟是心上人的恩人,也是自己的血亲,还给了自己观音垂泪,于情于理,他都不该对玄玟太过分。 他拢了下衣服,侧身让玄玟进门,“他还在睡着,我这就叫他起床。” 李相夷说完就又跑进里屋,玄玟在一边纳闷,“他们俩何时这么熟了?” 玄玟在院子里等候,完全不知道里屋之人正在耳鬓厮磨,李相夷闹着东方不败起身,后者扯了下嘴角,撑着酸软的身子坐起来。 “滚出去。” “我给你按一按摩,不必急着出去。” 率先穿好衣服的李相夷去衣橱拿了套新的衣衫,又去帮他,东方不败也心安理得被他侍候,只不过在这其中要被他吃些豆腐。 玄玟在外面候了一会儿,迟迟不见人出现,刚要推门进入,两人就并肩走出来,东方不败看上去精神不太好,眼下有些青黑。 “阿弟,你昨晚没有休息好吗?可是灵药有什么副作用?” “相夷,你为何会在这里?” 玄玟感觉他们俩怪怪的,但李相夷并没有在他脖子上留什么痕迹,玄玟也没看出来别的情况,但他也不曾想过这两人的关系好的这么快。 “没什么,切磋下功夫罢了。” 东方不败出声解释,李相夷含笑看着他,“什么功夫?” 接着就被东方不败狠狠拧了一下。 玄玟今日来找东方不败是有事情的,便来与他商议,“阿弟,你可认识金鸳盟盟主笛飞声?” “有过几面之缘。” “你觉得他如何?” 东方不败疑惑不解,“他如何?他…一个武痴,整日喜欢缠着人比试,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 李相夷闻言捅了一下他,“你又是如何知道他不解风情的?” “角丽谯那般勾引都不曾有半分心动,脑子里只有至高武学,不是木头是什么?” 玄玟见他对笛飞声的印象不是太好也不是太差,但他自己并没有见过笛飞声,也没什么由头去见见他,便只能问,“笛飞声他长得怎么样?” “他?长得还不错,很有男儿气概,身材高大很是魁梧,面容也算英俊,那双眼睛还蛮透亮。” 笛飞声与他们自然不相似,不然东方不败也不会不提及此事,玄玟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可他阿爹已经出现,他父王不可能与他错过一世的。 玄玟怀揣着心事又离开,剩下的两人都不知道他这是为什么,“他怎么这么关心笛飞声?他跟笛飞声好上了?” “别乱讲,他是有妻儿的,不是断袖。” 李相夷伏在他泛着阵阵雅香的肩头,有些不老实地将人抱去了新搭好的加固版的摇椅上,“打算什么时候去跟他说清楚?阿败不会嫌弃我吧。” “我怕他接受不来的。” 李相夷并不知道玄玟叫他一声阿爹,听玄玟的话外音,李相夷似乎是他的小辈。 “那…只能等等了。” 玄玟去找了封磬,拿到东西后又问他要了一张笛飞声的画像,封磬抬头看他,不解,“殿下是对金鸳盟感兴趣?那金鸳盟的圣女角丽谯…是角家的人。” 南胤覆灭多半都有角婷薇的功劳,后面角家被龙冕下令绞杀,夷三族,还是有不少漏网之鱼。 角丽谯便是其中一个。 角家的女人从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华仪皇后是这样,角婷薇也是这样,角丽谯更不必说。 玄玟生怕角丽谯再作什么妖,让封磬派人好好盯着,他拿着单孤刀的事件记录和笛飞声的画像又往四顾门走。 四顾门位置不算低,远远看着很是气派 她没有走正门,又绕去了后山小溪。 结果撞见了某些人的奸情。 最近四顾门事情不多,李相夷所有的空闲时光都是跟东方不败一起消磨的,即使东方不败一直推拒着他不让他做太多次,但即使是简单的贴贴抱抱也是让人很满足。 正如此刻,东方不败和李相夷莹白的脚都在水里泡着,却是抱在一起,东方不败微微侧仰着脑袋被李相夷亲吻,习武之人眼力好,还能看见他们脖颈上的喉结滑动。 东方不败香肩半露,衣服早就被李相夷扯掉一些,露出圆润肩头上的点点吻痕,手被李相夷抓着背在身后,任凭李相夷的索取。 提了十年功力的玄玟屏住了呼吸,似乎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脚步轻到半分声音都没有,耳边只是潺潺溪水声,直到他有些失语,清清嗓子才让亲热得难舍难分的两人如梦初醒。 李相夷忙为他拉好衣衫,不知为何总有些心虚,他们站到石头上,与玄玟对视。 “你们,不解释一下吗?” “玄玟,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喜欢阿败,也希望你能祝福我们。” 李相夷又揽住他的腰,似乎是宣誓主权一般,“我们已经在一起好多日了,也有了肌肤之亲,我们都很爱彼此。” “你小小年纪懂什么情情爱爱,你可知道你们不能在一起?!” 玄玟有些激动,但他根本接受不了自己的爹和重孙子在一起的事实。 “我们为何不能在一起?我们两情相悦,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你是我的重孙!而他是我的父亲!” 玄玟指着他们俩,已经气红了眼睛,“即使你不相信,我也要说个明白。我乃芳玑太子和南胤冕太子之子玄玟,后南胤灭国,我被李公公带走逃难,在一处偏远村庄定居,改姓李,我来到这方世界时,我的儿子李承祁刚刚出生,同时,我定下了家谱辈分,孙辈为荣,重孙辈为相。” “而你,就是我的重孙李相夷,我们家所有的子孙都传承了芳玑太子的容貌,唯有我的一双眼睛,像极了我的阿爹冕太子。” 此话意味很明显,东方不败就是冕太子。 李相夷面色有些苍白,他信了六七分,看向东方不败的眼神也带着惶恐,但他定了心神,毅然决然地站在了东方不败面前,“无论是什么身份,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阿败已经重新转世投胎,那便成了我们的姻缘。” “不肖子孙,你竟然敢让祖宗与你结契?你竟敢肖想祖辈!这简直是欺师灭祖!” 玄玟说得有些激动,李相夷却更加不在乎,“我管他上辈子是什么,反正这辈子他是我的人,我是不会退让的!” “小鱼…”东方不败拍了下他的肩膀 示意他安心,“玄玟,上辈子的事情,过去便过去了,我既然能转世,那么你可寻到了你父王?” 东方不败想知道前世发生了些什么,但没有考虑过放弃李相夷。 “没有…刚有了些眉目…” 东方不败不禁想到他之前问笛飞声的事情,眉头一皱,“你怀疑是笛飞声?” “什么?!” “没错,我就是怀疑笛飞声是我父王,但我还没有证实过。” 李相夷两眼一黑,东方不败并不觉得笛飞声会是他的爱人。 “笛飞声我见过,与你没有半分相似,身上也没有我喜欢的点,不管怎么说,他都不会是你父王。” “即使他不是,但我总有一天会找到父王,阿爹,你离开他,我们去寻父王好不好?” “不好!” 李相夷拦在东方不败面前,“我说过,他是我的人,你休想带走他!” “我是你太爷,你竟敢忤逆我!” “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我是个孤儿,只有师父师娘,何来的太爷?!” 两人剑拔弩张,已经到了要动手的地步。 少师出鞘,玄玟也不甘示弱。 玄玟穿越篇14 [前面补了三千字,可以去看哈。] 两人都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单是周身的内力涌动就让周围的气压变得很低,还是东方不败一人给了一个爆栗,才停止住二人的仇视。 “这是做什么?生怕我过两天好日子吗?” 东方不败站在他们中间,仔细思索一会儿后觉得还有些不对的地方,“为何小鱼不能是你父王呢?从容貌上也对的上啊?更何况我喜欢的是他,如你所说,我们转世重修姻缘,这辈子我喜欢的也该是他,不对吗?” 玄玟哑口无言,的确,不管怎么说,还是东方不败的意愿更为要紧。 “玄玟,莫再要纠结,你若是有办法让我忆起前世的记忆,你想找的父王或许我便能找到了。” 玄玟艰难地别开眼睛,也没有别的办法,“好,我带你…你们,去一品坟。” 三人出发去一品坟,一路上玄玟都沉默寡言,东方不败试图安慰他,又被李相夷拽着胳膊不让过去。 “你不许过去,等一切见分晓之前,你不能离我半步!” 李相夷抱着人在一边腻腻歪歪,他也拿不准,毕竟前世今生的事情太过玄乎,更何况自己的身份已经特殊,万一他不是皇甫连,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品坟地宫 刚走下阶梯,李相夷便觉得心情有些沉重,特别是看见棺椁里躺着的两人,记忆竟然真的慢慢涌现在脑海里。 “宝儿。” 玄玟浑身一凛,脸颊火烧一般滚烫。 李相夷这臭小子不但真的是自己父王转世,记起事情的第一件事竟是叫自己的乳名! “好儿子,快到爹爹这里来。” 李相夷朝着玄玟招招手,脸上全是幸灾乐祸。 东方不败见他如此记仇,还欺负儿子,觉得有些好笑,“你不是最疼爱宝儿的?如今就别再嘲笑他。” 李相夷辈分实现了大跨越,从重孙子变成了祖宗,也不自觉在玄玟面前端起了架子,“玄玟吾儿,认不出为父不是你的错…” “走开啊!” 玄玟跑到角落蹲着,很是自闭,那旁的夫夫已经牵上手,看着上辈子的自己一直在感慨,听得玄玟直翻白眼。 选谁投胎不好,非得是重孙! 李相夷心满意足揽着东方不败离开,完全不顾身后儿子的黑脸。 “呸!为老不尊。” 但玄玟还是跟了上去,对于自己的辈分史诗级打了折扣,他有些郁闷。 “阿玄,快跟上。” 是温柔阿爹在叫他! 玄玟瞬间心情大好,屁颠屁颠跟上去,做回儿子之后似乎变得更幼稚了。 不过呢,他玄玟不再是无父无母的孩子了。 玄玟喜欢见面更少的阿爹东方不败,毕竟他为自己筹谋那么多,如今就是他该孝顺的时候。 除却时不时跟阿爹亲亲抱抱的李相夷,他的日子还算完美,完美到他乐不思蜀,见到单孤刀本人才想起还有一件事他忘了个干净。 万圣道如今在他手里,他已经吩咐封磬不许轻举妄动,就等着单孤刀上钩。 [补。] 玄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单孤刀竟是疯了。 李相夷望着对自己破口大骂的师兄,头一次对自己身边的人感到迷茫。 “阿败…我做错了什么…”李相夷双眼通红,伏在东方不败肩头,他想不明白,更不敢再去想其他的事情。 他怕到头来自己是那个最可笑的人。 东方不败安慰了他好久,李相夷还是闷闷不乐,东方不败便打算带他出门散散心,这不出门还好,一出门就碰见了另一个奇怪的事情。 有两个半大孩子一直鬼鬼祟祟的跟着他们,他们早就注意到了这件事,但没有提醒,就想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这两个孩子名为东方无极和李芙湫,乳名阿沐和小果儿,小果儿咬着手指,眼泪汪汪,“哥哥…这不是我爹爹和阿父…这是小鱼爹爹和阿败阿父。” “果儿,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阿沐也一眼认出这就是他家顽皮爹和不正经阿父,看着眼泪汪汪的妹妹,他拿出手帕替他擦了擦眼泪,“没事的果儿,爹爹和阿父说过,他们就是一体的。” “可我想要我的花花爹爹和求求阿父…” 小姑娘抹着眼泪,不敢相信这里没有她的两个爹。 东方不败见两个孩子没有跟上,心里忽然有些担心,李相夷亦是,两人对视一眼,又追上去,看见有个长得和东方不败几乎一样的小姑娘正在抽泣,旁边跟李相夷一样的孩子在安慰女孩。 “小朋友,你们为何要哭?” 他们已经大概能猜到这两个孩子与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小姑娘哭起来梨花带雨,跟东方不败一模一样的容貌让李相夷不自觉蹲下身子安慰她。 “我要找我的爹爹…” 小姑娘被李相夷抱在怀里之后更加难过,这气味就是小鱼爹爹的,不是她的爹爹。 小男孩拽了下东方不败的衣角,“阿父…” “你是在叫我吗?” 东方不败蹲下身,抱住了这个跟李相夷容貌相似的小男孩,“你叫我阿父?” “嗯,你是阿父,他是爹爹,是阿父生了我,我叫东方无极,乳名阿沐。” 阿沐顿了一下,有些纠结地说,“这是妹妹…与我同一日出生,但她不是阿父和爹爹生的,她是莲花爹爹和求求阿父的孩子…” 东方不败没有听懂,明明那个小姑娘和自己一模一样,为何会是别人所生? “莲花爹爹和求求阿父是谁?” “莲花爹爹…他,他是李相夷东海大战后中碧茶之毒,隐姓埋名而成了李莲花,求求阿父…他是从异世而来,爹爹说,他之前去了黑木崖的世界,然后就把那时候的你带了回来,但是你和莲花爹爹都在那里,所以求求阿父就把名字改成了东方求败。” “你和小鱼爹爹是一对,求求阿父和花花爹爹是一对,妹妹就是他们的孩子,她叫李芙湫,乳名小果儿。” 东方不败大概是听懂了,李相夷也对这混乱的世界表示震惊,怀里的小姑娘泪眼朦胧,靠在他肩头十分软糯,看得他又心软几分,直接将人抱了起来。 东方不败也抱起阿沐,两人将孩子准备抱回去,只不过他们的长相如此惹眼,根本无法解释两个孩子的存在。 所以他们从后山绕进了小院儿,直接将两个孩子带回四顾门,阿沐还在安慰妹妹,李相夷有些头痛,“李莲花和东方求败要去哪里找?办不成我去吃一回碧茶,你去返老还童重新做人?” 李相夷跟东方不败躲在外面,正打算让人送些吃的过来,“怎么哄好她?小果儿哭成这样我心里也难受。” “没办法,我们又弄不来他们,还不如找办法把他们送回去。” 东方不败一针见血,两人都想到了玄玟,“问问他有没有法子,不然事情很棘手。” 东方不败和李相夷一人抱着一个娃娃跳进了玄玟的院子,自闭了很久的玄玟见他们来,本要将他们赶出去,却看见他们手里抱着的孩子,有些吃惊,“这是你们的私生子?” “讲什么胡话!” 小果儿哭累了睡得很熟,躺在李相夷臂弯里,恬静的睡颜让她越发像东方不败,玄玟想要抱一抱她,但被李相夷瞪了回去。 “你们带他们来找我干什么?” “事情很复杂,他们似乎来自未来,这个男孩是我们俩的,但这个女孩是另一对我们所生。” “什么东西?我怎么没有听明白?” 事情有些出乎意料的复杂,玄玟也有些不知该如何去做,“我也没找到回去的办法,而且他们这情况这么特殊,应该会有不同的办法,请求不得,得等契机。” “那便先把两个孩子留在阿败的院子里,也好照顾他们。” 李相夷又抱走了孩子,东方不败怀中的阿沐困得睁不开眼睛,趴在东方不败的肩头迷迷糊糊问,“阿父,我们是见不到爹爹们了吗?” “不会的,你们会回家的。” 东方不败轻拍儿子的后背,小家伙终于撑不住睡了过去,将他们放在床上,东方不败拿着扇子为他们扇风,“看得出来,这四个人挺会养孩子的,没想到,玄玟说得都是真的,真的可以生子。” “阿沐说的李莲花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东方不败提起此事,李相夷也不解,“我中毒…我如何轻易会中毒?若能让我毫无设防地吃下剧毒,自然是我所信任之人,但肯定不是你,那便是四顾门的人。” 李相夷一通分析,又继续道,“难不成是师兄?” “也有可能,毕竟他恨你入骨。” “…” 李相夷不愿再说话,但不论是不是单孤刀,总归是他所熟识的兄弟,说谁他都不会好受。 “小果儿醒了又哭的话怎么办?” “这…” 两个大男人犯了难,他们不会养孩子,更不会养应该精心养着的女儿。 但他们没有纠结太久,四顾门就来了人。 原来是两个孩子拿了李莲花世界的那枚玉佩,一起掉进了这个世界,他们四个左寻右寻都找不到人,玉佩又不见了一个,吓得他们连忙拿了李相夷世界的那枚玉佩去寻两个孩子。 他们直接进了李相夷的院子,没找到人,那便去了隔壁,东方不败一开门就看见四个人赫然站在那处,见了孩子又赶快跑过去抱走。 “哎…你们…” 李相夷和东方不败看见了这四个人的样貌,东方不败没什么变化,唯有跟李相夷相关的二人与他已经不太一样了。 或许就是阿沐所说的中毒之骨。 李小鱼和李小花看着中毒之前的自己,恍若隔世,李莲花怀里的小果儿嗅到熟悉的味道,先醒了过来,看见李莲花又哭起来,“爹爹!我终于找到你了!阿父!我好害怕!” “果儿不怕,没事了…” 还没有子嗣的两个年轻人看着俩孩子有些眼馋,李小鱼也不忘嘲弄,“你们俩认识多久了?” “几个月而已。” 这下轮到李小鱼震惊,“你们认识几个月,就在一块儿了?谁先主动的?” 年轻的李相夷站出身,“自然是我。” 李小鱼沉默,抱着孩子的心上人白了他一眼,赞许地点头,“干得不错,不像我们,还要我来主动。” “你们快坐,不如一起聊一聊天?” 李相夷和东方不败对后面发生事情都很是好奇,特别是李莲花,他们都注意到了李莲花身上与众不同的气质,从李相夷蜕变成李莲花这个样子,应该受了很多委屈。 而李莲花却只告诉他们一些关键点和要规避的事情 其他的只是淡笑着揭过去,温柔又宽和,旁边的小东方默默拉住了他的手,两人很有默契的对视一眼,又靠近了几分肩头。 “你们要不要见见另一个人?” 东方不败笑着抿了一口茶,拨弄了一下李相夷 “去把人叫来。” 玄玟又被拎来,看见三对之时他的眼睛瞪的老大,“这…三个阿爹…这两个,都是李相夷?” “不错,不过这到底是何人?” 东方不败的眼睛配上李相夷的脸,应该也是他们的孩子。 “他是玄玟。” 知道前世的四人很快反应过来,“原来如此,你是龙冕和皇甫连地孩子,怪不得这么像。” “你们…都知道?” “这是自然,不然我们的两个孩子是如何得来?” 小屋子坐了九个人,难免拥挤,玄玟拉着他们一直问问题,终于明白自己过来的契机。 这里的玉佩如今在玄玟手里,他自然能够回去。 可他看着东方不败和李相夷,却又舍不得。 但自己的世界还有妻儿在等着自己。 李莲花看出他的顾虑 拍拍他的肩膀,“你有自己的人生,他们亦是。” 玄玟垂眸轻叹一声,“也好,这样,便一切都步入正轨。” 手心的玉佩被攥得很热,他下定了决心,在目送他们六口人离开之后,也提出离开,“我也该走了,你们…保重。” “好,宝儿,不求旁的,阿爹只求你平安喜乐。” 东方不败抱了他一下,李相夷也上前 一改之前的样子,很是郑重,“护好自己,也护好你所爱之人。” “我会的…阿爹,父王,我们有缘再见。” 一阵白光闪过,玄玟离开。 东方不败靠在李相夷怀里,有些郁闷,但还是调整过来,“我们也要个孩子吧。” “好啊。”李相夷将人打横抱起,“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都想要。” “那我努努力…” ……… 李府 玄玟出现在卧房,还能听见婴儿啼哭声,他捂住心口,笑了一下。 平安喜乐。 但愿我们都平安喜乐。 [此篇完] 花求篇(一) [这里是那个花花和小东方的if篇,应该不长,写到哪里算哪里吧。] [此篇开始在小东方刚方多病比试完,还没有离家出走的时候。] 李莲花失手伤了小东方。 他亲眼看见心上人眼里的光熄灭了,从不可置信变为黯淡,似乎又变得麻木,他想伸手牵住小东方,又被人狠狠甩开。 “李莲花,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一分?我自诩对得住你,可我不希望我会后悔来爱你。” “阿求,我很爱你……可……” 李莲花欲言又止,他有自己的一份原则在,并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些不可控的事情发生。 偏偏就是这样的态度最伤人。 “可什么?可是因为我没有你师兄来得重要,所以就没有你师兄唯一的骨血方多病重要,所以你宁愿杀了我,也不能看见方多病受伤是吗?” 小东方捂着心口,另一只手攥紧了拳头,额头上是他隐忍的汗水。 他既是极其痛苦,却又忍着极大的愤怒。 他现在真的想杀了方多病,他倒想看看李莲花到底是要选择哪一个。 但转念一想,他又自嘲一笑。 他如何比得过方多病呢?或许李莲花会看在他们有过露水姻缘的份上,给他留个全尸。 李相夷站在一边发急,喊道,“花花!你在做什么?这种事情你还能犹豫,你难不成要到事情无法挽回的地步才肯回头吗?” 李莲花柔和的面庞还是有些许的表情失态,他舍不下小东方,却也改不掉自己护着故友的习惯。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的朋友会和心上人成为敌人。 还要他做出一个选择。 他从不是个不忠不义之徒。 小东方见他不回话,哪里还不知道他的答案,“好啊,你既然维护你的情义,那我们两个的情义也就到此为止。” “阿求,不要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小东方扯下荷包扔掉,一字一句地说,“李莲花,我承认,率先动心蓄意勾引人的是我,我向你道歉。我东方不败平生没有后悔过什么事情,爱上你,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 “我终于明白,有些人不是捂不热那颗心,分明就是没有心。一个没有心的人,怎么去捂,都是徒劳。就好像我爱你这件事,从来都是毫无意义的。” “你始终把我的爱践踏在脚底,你根本不在乎,你只在乎你的旧友……” 小东方还没说完,就听见方多病在喊李莲花,“李莲花!李莲花你怎么在这儿?终于找到你了,你快跟我走,乔姑娘被角丽谯下了冰中蝉,说是只有扬州慢能解,你见识多,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气氛一下子更加紧张。 小东方已经背过身去不愿再看,东方不败和李相夷都盯着李莲花,等他做出决定。 新欢旧爱,李莲花总要做出个选择的。 他也很快做出了选择。 “人命关天,阿求,你等我回来,我一定跟你解释清楚…” 李莲花跟着方多病离开,等人走远了,小东方才一口血喷出,显然是急火攻心所致。 “哈哈哈哈哈哈…人命关天,解释清楚…”小东方站起来,抹了一把血,“有什么好解释的,这不都解释完了吗?” 小东方去掉了乖顺的伪装,眼中的狠戾再也藏不住,“他既然放不下这群四顾门的旧人,我就让他们变成李莲花永远铭记的友人。” 李莲花用内力救了乔婉娩,急匆匆收拾了东西准备去找小东方,但开门才看见人已经到了门前。 “阿求…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为何不能来?” 小东方的声音极冷,让李莲花陌生,也让他有些惶恐,“阿求,你这是怎么了?” “你在紧张什么?” 小东方一步步走近,与他鼻尖相贴,“你也会紧张吗?李莲花。” “阿求,你别冲动!” “呵…” 小东方眼疾手快地点了他的穴位,将他带到莲花楼前,很是轻佻地咬了一口李莲花的唇,完全不见刚刚的模样。 诡异,太诡异了。 “夫君,我去打猎,乖乖等我回家。” “阿求!” 小东方不见了人影,李莲花只能尽力呼喊李相夷和东方不败,但隔壁的小楼门窗紧闭,他们也不想来掺和这趟浑水。 他只想努力挣开穴位去阻止小东方,但小东方却刚刚添了一根针,他无法解穴,只能眼睁睁看着小东方离开。 他怕小东方冲动做事。 —————— 小东方的性格本就圆滑又狠戾,爱人面前是一副样子,人后又是一副模样,他气血上涌,只觉得全世界都背叛了自己。 四顾门的佛彼白石,还有肖紫衿,方多病。 他们都该死。 百川院 乔婉娩仍昏迷不醒,石水不在,唯有佛彼白在门口讨论李莲花身份一事。 对他怀疑最深的便是云彼丘,他不见喜色,反倒是面色凝重,“那个李莲花,会不会是门主?” “咱们之前不是试探过,他并非门主,而且他还有个孪生兄弟,更不会是门主。” 云彼丘摇头,“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几位这么想知道,不如来问我?” “你是何人?” 东方不败这段时间并未出现在他们面前,小东方亦是,他们三个也没有认出这人究竟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你们只需要知道,我是来取你们性命的人就好。” 小东方五指成爪,狠狠扼住了云彼丘的脖子,“如此伪善的一个人,怎么有脸活在这个世上呢?” “你…你是在为他出头吗?” 云彼丘反而笑出来,这人的反应更加让他认定李莲花就是李相夷一事。 纪汉佛和白江鹑被小东方一掌拍飞,非死即伤,唯有云彼丘,他自然好仔细认真的对待他。 云彼丘被一掌废了丹田,如死狗一般被人拎着,从空中一甩,摔在李莲花面前。 李莲花瞳孔微缩,嘴唇微启,盯着地上的人久久不能言。 小东方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拔了刀鞘塞在李莲花手里,然后握着他的手腕,将刀尖抵在了自己心口,笑着腾出手来将李莲花的穴位解开。 “李莲花,你只有这一次机会,要么杀了我,要么就是我当着你的面,剥了他的皮。” 小东方有些妖冶的脸贴近了呆在一边的李莲花,“你没有退路,他和我,只能活一个。”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李莲花拼命将手缩回去,却被小东方死死地把住,“很难抉择吗?我都没有将方多病带来,只是个云彼丘,你甚至无法在我和云彼丘之间做一个选择?” “呵…真是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小东方腾出一只手,用内力将云彼丘吸来,只要他稍微一用力,云彼丘就会被小东方生生拧断脖子。 一念生死。 “十个数,我数完,你若做不出决定,那就我来替你做。” “一,二,三,…,七,八,九…” “等等!” 李莲花忽然手腕一转,直接刺向云彼丘。 他看见汩汩冒出的鲜血,浑身卸了力气,嗓子也有些沙哑,“阿求…” 小东方深深地看了一眼李莲花,又看了云彼丘的伤口,冷哼一声,甩开李莲花的手腕,又一掌拍到云彼丘心口。 这才是完全死透了。 “你…” “李莲花,我是什么很蠢的人吗?”小东方手上沾了云彼丘的鲜血 直接用指尖抬起了李莲花的下巴,“肋下二寸伤口不致命,你以为只有你杀过人懂这些?” “我没有直接割断他的脑袋,给他留个全尸已经是我大发慈悲,你如何会觉得我会让他活下来?” “这些愁怨本就与你无关,你何必如此将人逼到绝路?”李莲花偏过头去看云彼丘的尸身,其实并没有难过,但这人突然死了,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呵…他,的确与我无关,但有一个人却是与我有关,若我杀了她,你会不会为她报仇?李莲花,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小东方的恶趣味却让李莲花心头一震,他知道小东方说得是乔婉娩,但他到底会不会对她下手,自己也拿不准。 毕竟小东方如今还在气头上。 “你在赌,赌我会不会去找她是吗?”小东方一手勒住了李莲花的腰身,另一只手附在他的侧脸,盯着他深邃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总喜欢这样猜测人心,可你却不知道,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比你更了解你。”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嗯?你知不知道我很不高兴?我不高兴,就想要杀人,已经死了一个云彼丘,下一个,你说,乔婉娩合不合适?嗯?” 小东方一口咬在他的耳垂上,远远看着动作极为暧昧,但犬齿撕咬着他耳垂的皮肉,已经闻到了血腥气。 李莲花并不反抗,垂下的双手慢慢抬起扶住了他的腰,脑袋也慢慢搭在他的肩膀上,“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我要听的不是这些!你不明白,你始终都不曾明白!我要的是你全身心的爱,不是你可有可无的床伴你懂不懂!” 小东方挣脱开他的怀抱,眼里还闪着泪光,强忍着没让泪水流下来,“你不懂,所以,我不再需要你了。” “阿求!” “闭嘴!你不配叫我,我也不会再叫东方求败,你的一切,以后都不会与我有关系。” 小东方甩袖离开,身影慢慢消失在林子,李莲花抬脚去追,却被一道劲风袭击。 是小东方,他下手丝毫不虚。 李相夷和东方不败在二楼看了全程,在小东方离开后他们从二楼跳下来,都是看戏的,“好惨啊,心上人跑了。” 李莲花冷着脸别开头,看见云彼丘尸身的时候还是不忍去看,又转了回去。 “云彼丘死了,你心疼个什么劲儿?他之前可是下了碧茶之毒给你,想置你于死地的。我看啊,普渡寺的大佛没必要供奉下去了,你去哪儿坐着,这不比佛祖还仁慈?” 李小鱼阴阳怪气,他根本不理解李莲花这等决定,但凡他自私一些,事情就不会弄到今天这个地步。 “小鱼,别这么说花花,毕竟他也不容易。这人的心本来就不大,花花的心却能住下这么多人,如此博爱,非你我这等闲小辈可比拟,往后自然是功德无量的。” 李莲花难得被人说得脸青一阵白一阵,他追着小东方离开的路走,但人已经没了踪迹,也不易去寻。 他只好牵来狐狸精,让狐狸精追着气味寻人,但狐狸精似乎是跟那两人串通好了,趴在地上怎么拽都不动弹,小狐狸精更是将头埋在李相夷胸前,能带路的只剩下了小羽儿。 但小羽儿却是难得配合,煽动着翅膀在前面带路,李莲花跟着走,却发现小羽儿七扭八拐,最后来到一片荒芜的田野。 “哈哈哈,被骗了,被骗了,大笨蛋!大笨蛋!” 小羽儿给李莲花带的方向是跟小东方完全相反的,腹黑的劲儿跟他的主人一模一样,他就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李莲花只得放弃外力,自己一点点去寻。 他忽然想到一个地方,便婆娑步跑去寻他。 东海之滨 小东方果然在那里,如今夕阳西下,落日余晖在海面撒金,小东方就站在浪潮边上。 “阿求,你在我心里,跟他们不一样。” “他们是朋友,你是爱人,但你是我如今最重要的人。” 李莲花在他身后解释,小东方却还是面朝着大海,说话声音也不大,但很平静,“是吗?可我没有感受到分毫。” “李莲花,你知道为什么我选在这里吗?” 李莲花对这片东海有并不愉快的回忆。 “你说过,李相夷死在了东海大战,淹死在了东海里。” 小东方缓缓转身,背对着光,没有了之前的歇斯底里,他似乎是做了一个重大决定。 “十年前,李相夷死在了东海大战,那么我告诉你。” “十年后,在今天,同样的位置,我东方不败也死在了东海。” “你,我不要了。” “这方世界,我也不要了。” 他捏紧了手中的玉佩,看了李莲花最后一眼,“永别了,李莲花。” “去跟你的旧友天长地久吧。” 花求篇(二) 小东方消失在原地。 一如他的出现,毫无预兆。 李莲花眨眨眼睛,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呆滞后他才疯了一般跑到浪边,却怎么都寻不到小东方的影子。 “阿求…阿求你在哪儿?你不要吓我,我错了,你不要丢下我,阿求…” 他跑进海里,但大海茫茫一望无际,连个人影都没有。 什么都没了。 李莲花有婆娑步迅速跑回家 疯狂拍李相夷小楼的门,里面的人不耐烦地打开,“你疯了?门快给我弄坏了。” “阿求…阿求不见了,他带着玉佩离开了,我找不到他,求你们帮帮我…” “你…”李相夷语塞,“你早干什么去了?追悔莫及的事情,我们也没有办法。” “一定有办法的,阿败呢?他跟阿求是一体,他有办法的对吗?” “你错了,我也没办法。” 东方不败揉了揉眉心,很是头痛,毕竟他也没想到小东方的反应这么大,竟然真的走了。 这里只有一枚玉佩,被小东方带走了,也就没办法回去了。 李莲花失魂落魄地离开,犹如行尸走肉,对于云彼丘还僵硬在那里的尸体,半分眼皮都未抬。 有些事情,是没有机会后悔的。 小东方出现在黑木崖的房间。 他仍记得自己和李相夷一起离开时,黑木崖还被各派围攻。 他叫来一个教众,满脸疲态,“山下如何?” “回教主,各派仍在下面,向右使正与他们搏斗。” “嗯,知道了,本座亲自去一趟。” 久违的称呼,久违的黑木崖。 再也没有李莲花,自己也不需要伪装成一副乖巧的模样。 可他明明应该很自在,但如今心情沉闷得让他没有心情去和五岳剑派应战。 他轻功一点,直接落在轿辇顶上,“乌合之众,也敢在日月神教面前叫嚣?不自量力。” “呸,你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果然黑木崖一个好东西都没有,任我行竟是养出了一个狼崽子!” 叫嚣的是青城派的一个长老,青城派自诩剑法独特,并不把小东方放在眼里。 毕竟他们觉得小东方只是心思深沉,武功上却远不如修炼了吸星大法的任我行。 “狼崽子?哈哈哈哈哈哈,本座对这个形容还算满意,留你个全尸。” 还未看见小东方如何出手,那个说话的人就已经倒在地上,眉心赫然一个红点。 一针毙命。 “这…这是葵花宝典?” 有些年长的人听说过葵花宝典,知道这功夫以针为武器,只不过他们没想到这武功还留存于世。 江湖传言葵花宝典和林家的辟邪剑谱本是一种武功,不过葵花宝典似乎更全一些,但只要练了这两种武功,都一定能在江湖杀出一条血路。 “呸,东方不败,你卑鄙无耻,竟是修炼邪功?” “你想修炼还练不了呢。”小东方丝毫不在意他们的咒骂,在他看来纯属妒忌,“少废话,谁还要来?本座通通应下。” 若是他没有葵花宝典也就算了,偏偏是修炼了,五岳剑派之人一下子没了底,人心惶惶,小东方远远看着更是发笑。 左冷禅作为武林盟主,刚想要众派撤退,却不曾想小东方开口,“来人,围住他们,休要让五岳剑派之人逃离黑木崖!” 也是一群自诩正派的伪善之人,小东方本就在气头,如今更是杀红了眼,先摘了几个面相不善之人的脑袋,又直接攻向左冷禅,将人打得节节败退。 “撤!快撤!” 左冷禅捂着伤口尽量遣散众人,小东方也没有追的心思,抬手让人停止追赶。 “回去,本座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他转头看着向问天,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向右使辛苦,本座该好好犒劳。” “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 “教主,怎么不见李左使?” 提及李相夷,他又记起李莲花,脸色不是很好,随意敷衍了一句,“你说李相夷?他死了。” “死了?” 向问天不解,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李相夷就死了? “没错,他替本座试毒,被毒死了。” 小东方袖中的玉佩还在,他摩挲着上面的南胤纹饰,心里却波涛汹涌。 “死了便是死了,何须多问,毒到连尸首都未留下,莫不成向右使和李左使兄弟情深,想要将他寻回来?” “属下多嘴。” “知道就好,今日起,你接手李相夷手下所有分堂,职位便提到左使。” 小东方又轻功飞走,向问天对此事仍有怀疑。 他觉得东方不败如此宠信李相夷,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厌弃了他?难不成将他金屋藏娇,变成了脔宠? 这也说不准。 但如今他包揽所有分堂,做到了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自然高兴。 小东方心里盘着一股火,回到寝殿就一股脑儿砸了不少东西,童百熊听见里面的动静,在犹豫要不要进去。 “童大哥,进来吧。” 室内一片狼藉,童百熊避开碎片,恭敬问道,“教主,谁惹您不高兴了?” “童大哥,我记得,玄武堂有个叫杨莲亭的可对?” 杨莲亭? 童百熊对一些无名小卒没什么印象,但既然东方不败开口,他不是玄武堂的也得是玄武堂的,“正是,可要属下将他带来?” “嗯,去将他带来吧。” 他犹记得当时东方不败和李相夷吵架就是因为杨莲亭,但他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让李相夷如此耿耿于怀。 杨莲亭被叫走的时候他自己都是懵的。 “童长老…您是说…教主找我?” “嗯,跟我过来。” 杨莲亭一手绞着衣摆,对于这位雷厉风行的新任教主既是好奇又很紧张。 小东方看着面前站着的有些拘谨的大汉,身材魁梧,满脸虬髯,形貌极为雄健威武。 见惯了李莲花弱柳扶风的样子,杨莲亭这样粗犷的面容实在是入不了他的眼。 “抬起头来。” 杨莲亭仍低垂着眼睛,微微抬起头,又听上面的人说,“看着本座。” 他这才敢抬眼瞧,小东方身着一袭玄衣,长发半披半束,冷冽的目光让他有些胆寒。 他畏畏缩缩的模样与李莲花素来从容不迫的样子形成了鲜明对比,珠玉在前,他根本瞧不上杨莲亭。 小东方有些烦闷地挥手让他下去,杨莲亭有一瞬间的失望,但高位上的人却越发烦躁,“等等。” 杨莲亭转身,就见小东方又勾手,“上前来。” 只见一个糙汉子朝着小东方走近,小东方看着他的胡须,没有什么下手的心思。 “剃了你的胡子,明日到本座座下做个近侍如何?” “属下荣幸之至,谨遵教主之名。” “下去吧。” 小东方想忘掉李莲花,所以用杨莲亭来麻痹自己。 终究是难以割舍。 —————— 李莲花一时有些茫然。 他不知道小东方竟然真的就这么走了,家里还有他的东西,他什么也没带走,留下一堆念想。 他颓然坐在莲花楼门口的木梯上,狐狸精跑来咬住他的衣角,把他往隔壁小楼里扯。 是东方不败和李相夷有事找他。 她 他双手撑腿站起身,迈步进去,看见东方不败的时候还是一时间晃了神。 自己为何没有像李相夷那般去爱小东方呢? 如今覆水难收,他才是真的悔了。 “花花,跟我们去个地方,那里有所有的事情的前因后果。” 他们说的是一品坟。 第二次来到一品坟,李莲花跟着他们到了地下墓穴。 玉佩被小东方拿走,那里只剩下前世的记忆和他用不上的痋术和其他物件儿。 小东方先一步爱上他,是前世龙冕对皇甫连的亏欠。 但即使小东方是转世的龙冕,他也有自己的脾气,龙冕本就是极为小气的娇养长大的小太子,如今不被人重视,被爱人次次忽略,饶是带着前世情缘的加成,也难免伤透了心。 李莲花记起了所有的记忆,却很平静。 但直到走出墓穴,他才猛地吐出一口血,眼角滚落泪水,狼狈地倒在地上。 “阿求…对不起…” “我辜负了你的所有心意…” 似有所感,攥着玉佩仍在睡梦中的小东方眼角也滑落一滴泪。 但东方不败和李相夷也要离开了。 他们回家的契机就在小羽儿和狐狸精身上,李莲花知道此消息,眼含希冀,“我可以去找他吗?” “花花,我们只是回到我们本该去的地方,阿求亦是回了他的世界,唯有你,你本来就是这方世界的人。” “花花,我们带不走你,或许等我们寻到另一方世界的玉佩,就能带你去找阿求。” 李相夷亦是不太忍心,他是一点点看着他们在一起,也没少推波助澜,但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谁都不能全身而退。 李莲花有错,小东方亦有错。 李莲花闻言没再说话。 他不知道李相夷回来需要多久,若是他垂垂老矣… 罢了,他都不一定能活到那个时候。 也不知道他这副身子在经受碧茶十年折磨后能有多久的寿命。 从前说的相伴到老天长地久,到底是不成了。 他目送李相夷和东方不败离开,贪婪地看了一眼又一眼这个与自己爱人一模一样的容颜。 自此之后,他的世界又变成了与从前一般。 就好像他们从未来过。 但明明他们在他的生命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改变了他的人生。 “黄粱一梦终须醒,镜花水月总是空…” 李莲花的身影有些寂寥,落日余晖下,一人一狗,一座小楼,再也不复从前的热闹。 百川院的人默默带走了云彼丘的尸身,经过小东方的一闹,三大院主一死二伤,纪汉佛和白江鹑如何又不知李莲花的身份? 他们暗自商量了好久,最后达成共识。 莲花楼前 纪汉佛和白江鹑苍白着脸跪在门前,李莲花只站在门口台阶上冷眼看着,似是讥笑,“二位院主,为何行此大礼?” “门主…” 二人将脑袋磕在地上,“门主,兄弟们对不住你…” “我早已经不是什么门主,李相夷十年前就死了,四顾门也不在,如今我只是李莲花。” 李莲花声音清冷,听不出喜怒,也听不出半分情绪。 失望是一点点积累出来的,自己对这几个人是这样,小东方对自己也是这样。 他明白小东方之前的心情了。 他的难过应该更甚自己。 “门主,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们吗?” “都过去了,我已经不记得当年的事情,如今你我并非一路,我只是个江湖游医,我们桥归桥,别再为难对方了。” 纪汉佛和白江鹑对视一眼,似乎是有些顾虑。 “你们是怕阿求去找你们麻烦?”李莲花自嘲一笑,“不必担心了,他已经走了,不会再出现在你们的面前。” 李莲花不欲与他们再废话,直接转身回了小楼,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浑身瘫软,坐在了地板上。 原来重回孤寂的日子,这么难熬。 李莲花驾着他的小楼离开了小青峰附近,即使方多病多次纠缠,他也冷若冰霜,半分不近人情。 “你明明就是李相夷,为何不认?” 方多病红着眼来质问他,李莲花瞒了许久的身份,对他完全的隐瞒,现在还是这样的态度。 “李相夷如何?李莲花又如何?方多病,我是谁从来都不重要,谁对我如何,也不再重要了。” “你是因为东方求败才对我这般态度吗?” “没错,他走了,他不要我了,我想让他回来,你能让他回来吗?” 李莲花抬眸之时盈满了泪,方多病从未见他这样过,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我…我不知道…” “他不喜欢…”李莲花哽咽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你走吧,不要再来寻我,阿求会不高兴的。” 方多病知道那日李莲花替自己挡了小东方的攻击,他们俩吵架了,但没有想过小东方又离家出走。 既然是因为自己,他自然要替李莲花说清楚。 只是他不知道他根本没办法说清楚了。 他想替李莲花把人找回来,就回了天机山庄,暗中让人去寻东方兄弟。 他这才发现李相夷和东方不败不见了。 许是跟小东方一起走了吧。 花求篇(三) 李莲花自己一个人带着小楼走了很久。 即使封磬来寻他,甚至亲自绑了单孤刀来向他赔罪,但他内心已经掀不起丝毫波澜。 看啊,他就是为了这样的一些人,气走了真正爱他的人。 他抬头望天,只撂下一句,“无所谓了,你看着处置。” “罗摩天冰,业火子痋,都交给我。” 封磬神色复杂,对于这个真正的主上这般态度有些苦恼。 他还怎么兴复南胤? 但李莲花并不在意这些。 他跟笛飞声做了个交易,笛飞声处置角丽谯,换他用业火子痋替他消灭体内的蛊虫。 做完这些他便毁了业火子痋,母痋的位置隐蔽,无人再知晓。 然后他每日坐在小楼前,等李相夷和东方不败回来。 日复一日,春夏秋冬,又过了三个年头。 李莲花面容上丝毫不见老,但狐狸精看上去很是疲惫,它年纪大了,前些日子生了两只小狗,李莲花给它们取名小南,小北。 这日,狐狸精和小狗一直乱吠。 李莲花出门去看,以为他们是饿了,却在门口看见了久违的二人。 “花花…我们回来了。” 李相夷安排好了那方世界的事情,将漆木山何芩婆夫妇都安顿好,才来寻找李莲花。 李莲花看向东方不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要哭。 他好久没有看到这张脸了。 “花花,我们拿到了玉佩,我们一起去寻阿求。” 李相夷上前拉住他的手臂,但李莲花竟开始有些畏缩,“小鱼,阿求…阿求他会不会不原谅我,他会不会还是不想见我?” “原不原谅你,只有见到他才知道对不对?” “别怕,你们这样分隔两地,什么话都不会说清,见一面,将话都说清了,也就没有顾虑了。” 东方不败拿出玉佩,“来吧。” 光影闪过,他们全都消失在原地。 两座莲花楼凭空出现在一处树林,李相夷和李莲花不认识,但东方不败知道。 “这是黑木崖与外界相连的一处迷踪树林,平时无人会来,把莲花楼停在这里也算安全。” “走吧,上黑木崖。” 东方不败在前面引路,许多年未踏足过这片土地,他竟是觉得有些陌生。 日月神教所处的位置极高,李莲花抱着一窝小狗,跟着东方不败一同轻功飞上黑木崖。 他们走得大门,以这张脸,便是日月神教的通行证。 “教主?属下见过教主!” 守门之人看见东方不败,很是恭敬,虽然他不知道东方不败何时出的门,但脸总不会骗人。 当他注意到东方不败身后跟着的李相夷和李莲花,有些吃惊。 李左使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有两个李左使? 但这些并非他们该问的,便直接放行。 光明殿 小东方这里也已经过了三年,这三年他杀了任我行和上官云,废掉了任盈盈,只需要等到五岳剑派再次攻上来,他就能杀掉令狐冲。 所有的阻碍与变数,还剩下一个墙头草向问天。 但向问天是条好狗,能力也不错,替他处理教务也是得心应手。 他放纵着向问天,等着他野心滋长。 目前还算风平浪静。 不过今日,他坐立难安,许久未碰过但带在身上的玉佩忽然闪过一阵白光,他心脏漏跳一拍,倏地站起身。 殿门也被打开,屏风遮挡住来人,他冷喝一声,“放肆!哪个不长眼的敢擅闯本座的寝殿!” “阿求,你如今好大的威风。” 东方不败从屏风后绕到里面,眼里还带着笑意,他看着小东方周身的派头,笑道,“不错,有模有样的。” “你怎么过来了?” “不是我,是我们。” 李相夷和李莲花陆续走进来,小东方羽睫微颤,忍不住避开他的视线,声音也不再冷静,“你来做什么!” “阿求,三年了。” 见他们有话要讲李相夷和东方不败很识趣地退出去,给他们俩留了空间。 “三年又如何?这三年,你觉得你有了多大的变化?” 不得不承认扬州慢驻颜有效,即使三年过去,他们四个人面容的变化都不大。 “自从你离开后,我便远离了百川院,远离过去的所有人,我身边只有狐狸精,还有它的孩子,阿求,我很想你。” “可我没有来找你的办法,阿败和小鱼回到了他们的世界,取来玉佩,又安顿好所有事情,今日我才见到他们,我也才有机会来见你。” 李莲花一步步靠近,抬起双手慢慢揽住他的腰,见他没有抗拒,又缓缓将人抱在了怀里。 夏日的衣料很薄,小东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体温,以及突然灼烧到自己的肩膀上的两滴泪。 其实李莲花能出现在这方世界,已经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了。他以为李莲花那么在乎他的故友,自己的离开,应该是成全了他。 但他竟然来到了这里。 三年不见,他又瘦了很多。 本就饱受相思的小东方,他不想在李莲花面前承认自己嘴硬、根本忘不了他,但思念溃不成军,他鼻头酸涩,大颗的泪珠抑制不住地滚下,烫到了李莲花的心头。 千言万语都尽在这个久违的拥抱中,李莲花再也忍不住,偏过头衔住了小东方的唇瓣,轻柔吮吸间被他狠狠咬了一口,满嘴铁锈的气味,但李莲花未放开,任凭小东方发泄,最后等到了人不忍心,又乖巧地被他抱在怀里索吻。 两人倒在榻上,唇齿纠缠间衣领被扯开,却听见门口有人跑进来。 他们转头看去,是个半大的奶团子从屏风后面露出了一颗脑袋。 “你们好呀,你们是在亲亲嘛?” 奶团子不大,脑袋上扎了两个小啾啾,看上去也就两岁的样子,李相夷跑进来,一把拎走自家闺女,“你们继续,继续啊。” “等等!”身下的小东方一把推开李莲花,看向李相夷怀中的小奶团子,“你们…” “如你所见。” 找到李莲花的时候孩子还在睡觉,李莲花自然没看见。 李相夷抱着孩子朝他炫耀了一下,“谁让你们吵架,直接耽误三年,我家栀栀都会打酱油了。” 东方不败也走进来,抱过她,“李宁栀,乳名栀栀,可爱吧。” “爹爹…阿父…爹爹…阿父…” 栀栀依次指遍了在场所有的人,她不明白为何又冒出来两个爹爹和阿父。 “小鱼是爹爹,我是阿父,她有些分不清我们。” 小东方伸手想要抱一下小姑娘,栀栀也是很听话地让他抱,李莲花摸了下小姑娘的肉肉脸,很是艳羡,“怪不得你们三年才来。” “其中出了点岔子,这不是好了就立马来帮你了?” 李相夷抱住自家心上人的腰,怎么抱都抱不够,哪里还敢跟他吵架。 生气了就哄哄,他可不想像李莲花一样自作自受。 李莲花贴近了小东方,在他耳边轻声道,“我们…也生一个?” “我还没原谅你,谁要跟你有孩子?” 小东方长腿一迈,就抱着栀栀出去,“阿求爹爹带你去看看日月神教好不好啊?以后栀栀就是我们日月神教的圣姑。” “圣姑!圣姑!” 小姑娘不懂这些,只会跟着小东方一起喊。 三人又跟着他们出去,见小东方这般喜欢栀栀,加上他又叫自己‘阿求爹爹’,便知道小东方心里早就原谅了李莲花。 李相夷还在一边跟东方不败吐槽,“花花还真是好命,追个心上人有我们帮忙,吵得这么凶最后阿求还是能原谅他。” “不,其实阿求先前是在成全他。” 李相夷不解,东方不败一手揽住他,又在他脸颊亲了一口,“你被我带坏了,被我教的只会爱我一个。可花花胸中有大义,愿为江湖大义牺牲自己,南胤冰片牵扯到的阴谋,他甚至以身入局不顾生死,以我对阿求的了解,他是不想拖累花花,也不想为难自己。” “可阿求这样的武功与头脑,如何会拖累花花?这怕不是你为花花开脱的借口。” 李相夷不信,但东方不败又继续解释,“那是因为我足够了解自己。 我的占有欲很强,阿求自然也是,他欣赏花花的胸怀与格局,也因为花花的优点而喜欢他,却容不下他这样的胸怀让他一次次忽略自己,与其一日日吃醋消耗掉他与花花的耐心和感情,倒不如赌一把。” “又赌?你们俩赌上瘾了?” 李相夷捏了一把他腰间的软肉,气他不告诉自己,东方不败讨好地在他唇上亲了又亲,笑道,“他当时跟花花一刀两断,花花自然可以有时间想明白所有的事情,若是阿求对他来说不重要,那他们真的是老死不相往来,再也不见,天各一方。” “很显然,阿求又赌赢了。” “啊…!你们两个马蜂窝,怎么这么多心眼儿?老狐狸就是老狐狸,现在还是两只老狐狸,连花花在你们面前都不够看。” 李相夷苦恼地坐在台阶上托着下巴,看着李莲花和小东方陪自家女儿玩,感叹道,“阿求现在看着倒与你的气质是越发不同了。” “谁说不是,不自宫修炼的葵花宝典自然一身清气,不像我…” 话还没说完,他们就被来人吸引了目光。 李莲花不认识,但他们所有人都认识。 “教主,该用午膳…哎?两个教主?” 杨莲亭带着侍女送来午膳,见场面有些不受控,挥手让这群婢女下去,“教主,属下失礼。” “杨副使,如今我的寝宫已经到了可以不通传便自请而入的地步了吗?” “属下知错。” “滚出去。” 李莲花还没说什么,李相夷就扬起下巴去看东方不败,“阿败,这故人相见,可有感慨?” “什么故人?”东方不败装傻充愣,“他是谁?我可不认识他。” “还装!” “我只有你一个嘛…” 小鱼好哄,几句话就过去了,李莲花虽然微微蹙眉,但还是没有明说什么。 这倒让小东方惊讶。 他们用完午膳,栀栀就打了好几个哈欠,困得睁不开眼,李相夷和东方不败将她带走,小东方让他们住在偏殿的院子里,那里一直有人打扫。 李莲花未动,向问天通传进来,看见李莲花又愣住,“李左使?” 他怎么又回来了? “问天,这不是李相夷,这是他的孪生兄长,名为李莲花。” “原来如此,我瞧着李兄的气质便与李左使不同。” 向问天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紧张,但李莲花的出现还是让他担心会不会抢了他的左使之位。 “问天,下去吧,本座要休息一会儿,有事改日再说。” “是。” 李莲花捻了捻手指,“这位似乎对我敌意不小。” “那可不是,他如今坐上左使的位置,生怕你跟小鱼抢了他的地位,能不紧张吗?” 小东方闷了一口酒,戏谑地看着他,“李神医,我刚刚说我要休息了,你不快退下回避?” “何须退下?我伺候教主休息。” “怎么伺候?若手脚笨拙弄伤了本座,本座可是要重罚你的。” “李某随教主处置。” 红纱帐落,里面人影交叠,又闻其中男子闷声,“李莲花。” “嗯?” “你弄疼我了。” “那我轻一些?” “栀栀很可爱。” “那我们要一个?” “谁生?” “我。” 没再听见什么说话声,除却室内的暧昧声,便只剩下拔步床吱呀作响的声音。 两人纠缠好久,似乎是要把三年的亏欠都要弥补回来,都发了狠地跟对方较劲,以至于第二日某教主根本起不了身去处理教务。 东方不败又重拾老本行,干起了临时教主,小东方起不来,教务便由他代劳。 也算得心应手。 只是日月神教教众会觉得自家教主阴晴不定。 东方不败的手段还是要比小东方的狠一些。 李莲花藏了多日的醋意还是没瞒住,被人哄骗的和盘托出,但小东方也称了他的心意,将杨莲亭分去朱雀堂当长老去了。 他们最后还是没有选择要孩子。 小东方觉得李莲花身子弱,李莲花觉得东方不败尚且差点出了问题,他怕小东方也有风险。 有没有这些都不重要,现如今,最重要的是跟小东方长相厮守。 李莲花堵死了自己的所有退路,不会再有抉择的问题。 小东方就是他的唯一。 他要好好爱他一辈子。 [花求篇,完] 完结有话说 其实本来花求篇想be来着,原来的标题也叫相见不如怀念,但这是这本书最后的一个番外,不想以be收尾,便将结局改成了he。 从开书到现在,我知道有好多读者一直在支持我,大概前三十几章,就是小鱼穿越到黑木崖之前,都是我原来的稿件,那个时候我闲在家里,对剧情的思考和打磨都比较充分,所以前面的时候有很多读者喜欢这个剧情。 但后面的话我有些对不起大家,因为我来回换了两三个工作,导致我白天没时间更,也没时间思考剧情,晚上的时候就有些着急忙慌地赶文,后篇的质量大打折扣,读者也流失很多,能坚持到现在的宝子真的很感谢你们。 东方不败的灵感其实本来来自于‘天下第一’这个标签,我想小鱼是天下第一,那么给他配一个完全能跟他并肩的天下第一,应该会很好,所以就借了这个名头,塑造了一个年上又包容的凤泽。 其实有读者不太喜欢小东方和花花这个感情线,认为他们喜欢的莫名其妙,亦或者我给他们安排的矛盾吵架剧情他们不喜欢看,其实我本人是不太喜欢一帆风顺的感情线,我本人母单,对情侣之间的小甜事也想不到太多,有点受限了哈哈。 莲花楼即使已经过去一年多,但剧情还是放不下,我的书中对花花的安排都没有太顺利的甜饼,但是相夷我总是更让他过得甜一些,因为我对剧中那位少年天才更是惋惜,出场每次只有几分钟,但淇淇都把角色塑造的非常好。 这本书完结了我应该不会在番茄再开新书,之前有宝子提到的夷花cp其实我很喜欢,但莲花楼同人里,夷花的好文太多,大家可以去看,我就不献丑了。 不管怎么说,这本书也是耗费了我很多的时间和心血,即使写得不好,有人骂有人夸,对我来讲已经不太重要了,我会对读者曲解的部分进行解释,但是很多东西每个人的感触不同,也强求不了。 喜欢鱼摆的读者好像多于花求,比如我看电视就喜欢看男女主之间的暧昧拉扯,如果他们谈了却一直是甜饼的状态,我会直接选择弃剧,我更喜欢跌宕起伏一点的剧情,这也影响我写文的一种风格。 有人喜欢纯甜文,我喜欢看虐文,虐到半夜心抽抽的那种,前面的番外我每一个都假想过be的结局,但前面就有说过我这本不写be,所以所有的结局都变成了happy ending。 每一篇只有满一千才能发,再唠叨几句凑个字数吧。 花花和相夷都是心头爱,虽然我在文中写故事线的时候有些偏向夷宝,但我很爱花宝,小东方也很爱花宝,大家不要生气我前面写的吵架的地方。 花花是最好的,小鱼也是最好的。 借用小鱼最喜欢的一句诗来结尾。 酒宁剩欠寻常债,剑不虚施细碎仇。 我们江湖再见。 观影?社死现场01 李莲花掉落一处无人之境。 这里排着整齐的座椅,面前一面巨大的…水镜?似乎不是他能见到的凡物,他刚想走过去触碰下这面水镜,上面忽然飘起一排排字来。 这字虽然看着比他所认识的字简单一些,但李莲花多少能看懂其中意思。 他一手托着另一只手的手肘,指尖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起水镜上飘着的字。 “啊啊啊啊啊!大美人要来了!我的小鱼我的小鱼也要来了!” “天下第一和天下第一,绝配好吧!” “呜呜呜快来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我为鱼摆扛大旗,鱼摆cp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 好久违的字眼。 不过这小鱼和大美人又是谁?江湖中女侠不少,能到了江湖第一的位置自然也是顶顶优秀令人钦佩的,他不由得好奇,寻了个能看得清且舒适的椅子坐下看水镜。 画面一转,水镜竟是真的显现出画面。 不过这竹林,怎么这么像四顾门的小青峰? “欸…” 还不等李莲花感叹,他就看见一个紫色影子从天而降。 “啊啊啊啊来啦来啦我的教主大人!教主大人亲亲,教主大人抱抱!我要和教主大人嘿咻…嘿嘿” “楼上的,叉出去!” “教主大人出场都这么独特,快来我怀里亲我一口!” “楼上的,教主大人是我的!” “你们都要教主,那我就把小鱼抱走咯~” 字幕眼花缭乱,李莲花定定心神又去看水镜。 地上的人爬起来拍了拍尘土,又感叹一番自己死了到地府,但丝毫没有紧张之气,反而像回家一般松弛有度,甚至还在一边等起了黑白无常。 李莲花也注意到他的容貌。 好一个绝代风华雌雄莫辨的大美人。 不怪上面的人如此…咳。 但他们口中的教主似乎反应过来自己没死,又慢悠悠下山,混进了城里,还顺道当了扳指换了银钱,一路上十分吸引人的注意。 李莲花看见有登徒子调戏他,他面上未动,手里的银针却飞了出去。 李莲花视物不清,眯起眼睛去看他的针打向了哪里,但这人从容不迫地继续吃饭,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小儿率先发现死人,急叫几声过后,大喊一句,“快去请四顾门的人来!” 四顾门! 果然是小青峰的竹林。 他正疑惑,本来安静的字幕瞬间炸裂,满屏都是 “啊啊啊啊我的小鱼宝宝快来啦,小鱼宝宝快到姐姐怀里来!” “楼上的big胆,教主已经把针抵在你太阳穴了!” “小鱼宝宝会见色起意吗?呜呜我的大美人要出柜了…” “清醒点,教主大人早就出柜了。” “啊啊啊啊楼上的你不要提这件事!生气抱胸jpg.” 里面杂着一些李莲花看不懂的字,他也不明白什么是出柜,而且提到他早就出柜… 这又是何意? 没多会儿,李莲花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由于已经过了许多年,他看见李相夷的时候仍是恍惚。 李相夷先是查看了尸体,如李莲花猜测,这个年岁的自己确实是找不到伤口的。 若非他亲眼看见这位名叫东方不败的人出手,他也是难找凶器。 但全程东方不败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一直打量李相夷的行径,甚至还发出了一声类似嘲笑的声音。 李莲花知道,李相夷要被惹怒了。 自己年少轻狂,自然是忍不了这样质疑的声音存在。 果不其然,李相夷快步走到东方不败面前,质问道,“你什么意思?!你笑什么?!” 东方不败瞬间收回了笑容,状似无辜,说话也轻飘飘的让人抓不住,活脱脱一个滑头老狐狸。 方小宝形容自己的名号已经可以易主了。 不是他没自信,年少的李相夷真的玩不过东方不败。 李相夷果真恼羞成怒,甚至与人贴近了几分,这样的举动却是惹得那些字幕炸开锅。 “我的教主大人不愧是钓系美人,小鱼这时候就要上钩了吧。” “教主大人喜欢放长线钓大鱼,小鱼这样狡猾的肯定的等挂的牢一点才能收杆啊。” “小鱼在教主面前笨笨的,这就要被坠入情网了哈哈哈哈。” “我们家小鱼是天下第一,谁说他笨,出来被少师揍一顿就老实了。” “老师能不能不要欺负我们家相夷,昨天我家相夷回家都哭了,说是有人欺负他。” “相夷宝宝别哭,姐姐亲一顿就好了muamua” 一行行字把李莲花看得目瞪口呆。 他看出来李相夷便是他们口中的小鱼,但… 他竟然是和这个滑头老狐狸有姻缘的? 断袖之癖,竟然有一天能与他扯上关系。 他心有余悸地拍了下心口,深吸一口气,差点把自己吓到碧茶毒发,从怀里摸索出一包豆糖 塞进嘴里的时候手都在打颤。 太过匪夷所思了。 [今天中秋,手痒写了个不太会写的观影,祝大家中秋快乐,能不能刷到我都不一定了哈哈哈] 观影?社死现场02 李莲花在那里聚精会神,殊不知座位最后方还藏着两个不速之客。 方多病学着用内力逼出声音传给笛飞声听,但由于内力不济只能一个一个地蹦字,“这、是、什、么?” 笛飞声白他一眼,内力运用自如,“闭嘴,被他发现就不妙了。” 两人看着水镜上出现的陌生人脸,有些好奇,但他们离得太远,字幕有些小,方多病视力一般,但笛飞声可看得一清二楚。 他玩味勾唇一笑。 李相夷啊李相夷,原来你还有这等风流事。 水镜画面一转,却是东方不败从李相夷的眼皮子底下跑掉了,水镜出现角丽谯的脸,但听她那句让尊上吃醋,方多病骨碌乱转的眼睛瞟向笛飞声。 这自大狂不会把他宰了吧… 李莲花我好想你啊… 笛飞声却不以为意,角丽谯的示好并非一日两日,他对情爱没有丝毫兴趣,所以从未给过角丽谯回应。 但这不代表他傻。 他看见东方不败放大的俊颜杂着算计,又看见角丽谯领他回去正巧碰见‘自己’,但自己却除了觉得那张脸有些招摇,竟是丝毫不在意角丽谯往金鸳盟乱领人回来。 “角姐不愧是角姐,吾辈楷模!” “都娶了都娶了!笛皇后,东方贵妃,小鱼贵人哈哈哈哈!” “楼上的,凭什么我家小鱼只是个贵人!” “那我还要问我家教主为啥不是皇后只是个妾呢!” “贵妃和贵人有一腿哦…” 字幕七嘴八舌,李莲花看得嘴角一抽,难堪地揉揉眉心。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但水镜里的东方不败并不老实,在金鸳盟四处转悠,不是怎么想的,整日无所事事,干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猫在树上翘着二郎腿打盹。 不巧这日碰见了笛飞声,还听到名字,说什么都要跟东方不败打一架,李莲花肯定地点头。 嗯,这是老笛的性格。 字幕也是对笛飞声了如指掌。 “老笛:新的对手,快来跟我打一架!” “武痴是这样的,送上门的大美人又拱手送了回去。” “所以说家人们 不要找老笛这种木头,他只会拉着你打架。” “打什么架?在哪里打?穿衣服吗?” “楼上的,叉出去,你搞得人心黄黄。” 李莲花又被这大胆的言论吓得跌回了靠背,拿出帕子擦擦冷汗,他有些羞涩。 这些话,真是太孟浪了。 追着人家比武的后果就是人又跑了,李莲花清楚地看见东方不败的皮肤似乎泛着粉,嘴里嘟囔什么听不清,只见他摘了破刃榜告示,戴了个斗笠自己跑去了四顾门自首。 李莲花直觉不对劲。 但水镜里的李相夷却偏偏颇为自信。 李莲花见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色鬼! 他分明看见戴着东方不败斗笠的李相夷时不时就往人家那里瞟,好几次差点被人发现。 “嘻嘻,小鱼可真没出息,这就被勾搭的走不动路了。” “谁能抵挡教主大人地美貌攻击?我隔着屏幕都想舔教主大人的盛世美颜,嘶哈嘶哈。” “特别是教主蓄意勾引,谁会不上当啊,更何况是我们单纯的小鱼宝宝(大哭jpg.)!” 李相夷让东方不败拿出凶器,并直接让他签下状纸,但他没有看见东方不败内力融掉了那根针。 笨蛋李相夷! 坐在那里的李莲花无能狂怒。 怎么就莫名奇妙变笨了! 东方不败被抓进三十三牢,乔婉娩过来探听消息,看见曾经喜欢的姑娘,李莲花难免还是被她吸引了视线。 反观李相夷,眼中看不到一丝情义。 从前自己全身投入四顾门的事务,似乎陪乔婉娩的时间也是越来越少,每次都是她生气了,再去准备东西哄她。 若这个李相夷能不耽误的乔婉娩,李莲花也没什么遗憾在里面。 李相夷没多会儿又去了关押东方不败的大牢,被锁住的手腕让东方不败显得尤为乖巧,微微凌乱的发丝垂在脸侧,两人说了几句话,东方不败就轻易把李相夷惹怒。 两人几乎要触到鼻尖,这样近的距离自然引起众人的讨论。 “谁懂,这两人的鼻梁,可以让我在上面来回的滑滑梯。” “我可听说了,鼻梁高的男人…嘿嘿,都大。” “楼上的,你不对劲。” “那教主大人惨了。” “楼上的,瞧不起谁,我们教主大人为什么不能在上面?” “我们小鱼宝宝可是大猛1!” … 字幕因为谁在上面谁是雌伏的事情吵个不停,李莲花面红耳赤,嘴里一直碎碎念,“惭愧惭愧…” 但他看字幕太入迷,没想到等字幕退去,东方不败就已经住进李相夷的隔壁了。 ??? 他错过了什么?这就登堂入室了? 李莲花兀自尴尬,躲在最后的两人也不敢小声聊天,方多病含着笑意去看笛飞声,又眨眨眼,笛飞声嫌弃地别过脑袋,继续用内力传音,“别被他知道。” 毕竟偷看人家的过往并不光彩。 方多病小鸡吃米般点着脑袋,两人又猫着身子去偷看水镜。 要是李莲花知道自己和阿飞在这里偷看,肯定会做很多难吃的新菜来惩罚他们的。 这个自大狂味觉有毛病就算了,自己可不能遭罪。 观影?社死现场03 入住第一天 李相夷双手攀上墙头,只露出半颗脑袋,一双狡黠的眼睛鬼灵精地乱转。 东方不败端着一个木盆,里面装了些水果,他将袖子攀起,洗净水果后正巧就看见有只小狐狸在偷看自己。 李莲花瞧着李相夷眯着眼睛,便知道他没憋什么好屁。 “李大门主原来也会做这等爬人墙头的事。” “什么旁人墙头,这是我的墙头。” 这句话偏偏激起李相夷的反骨,他双手一撑直接坐在墙头,晃着腿扬了扬下巴,“四顾门的一切,都是我李相夷的。” 东方不败瞧着他这个宣示主权的样子无奈笑笑,举起手里的果子,“好好好,都是你的,要尝尝吗?” “哼,四顾门的果子,我自然要吃。” 李相夷跳下墙头,昂首挺胸走到东方不败面前,拿了一颗最大的果子。 “我的傲娇小孔雀相夷宝宝!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四顾门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 “小鱼宝宝你是一只小仓鼠!” “只有我觉得教主的那个笑很宠溺嘛~” “嗑到了嗑到了” 李莲花自然也注意到东方不败的那个笑,似乎对刚刚李相夷那般自负的话丝毫不在意,只觉得他是个…孩子…? 原来自己年轻时看上去这么幼稚吗? 李莲花难堪地搓搓掌心,又故意忽略说话大胆的字幕,继续去看李相夷和东方不败的日常。 他这才发现,一直主动的竟然是那个没出息的‘自己’。 他太过了解自己,一日日德叨扰,这已经说明自己… 坠入爱河了。 偏偏他还反应迟钝。 李莲花眼睁睁看着李相夷找了各种借口去爬墙头,东方不败也乐得被打扰,甚至他们慢慢熟识,他也会让李相夷给他搬一些时令的鲜花放在院子里养。 时间久了,东方不败的院子越发风雅,李相夷来得也就更勤。 “小鱼这个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你没看见教主这个得逞的笑容,嘴角压都压不下来。” “可怜的小鱼,被钓成翘嘴了。” “恐怕到时候教主再来个什么反间计,小鱼就被吃得死死地。” 东方不败日日守株待兔,偏偏小兔子一日日来撞树,就差把人撞晕了。 他闻到一股子血腥气,不由得有些担心,还是故作轻松地翻墙去看。 李相夷正心烦,他今天被笛飞声找上门来要求他放了东方不败,还说东方不败是他们金鸳盟的人,要他必须归还。 他什么时候成笛飞声的人了! 即使李相夷正被乔婉娩包扎着,李相夷也是极为烦躁不耐,偏偏始作俑者还没来看他。 这鼻子是真不好使。 “哟哟哟,看小鱼这个表情,好像是吃醋了哦。” “谁说不是呢,笛盟主一口一个他的人,我眼看着小鱼红温了。” “别气我家小鱼宝宝了!(大哭jpg.)” 上面猜的不错,李莲花岂会不了解自己的小表情? 李相夷就是吃醋了。 但听门口传来极轻的脚步声,空气中杂着花香,李相夷微不可察地勾勾嘴角,心情好了一些。 就不骂他没良心了。 离他最近的乔婉娩也很明显地感觉到李相夷周围低了几许的气压忽然明朗,她清理伤口的动作都迟钝一下,不明白他心情转变的原因。 相夷这些年…越来越难猜他心思了。 李相夷慢慢挪着脑袋,想去看门口的来人 一片红色衣角映入他眼帘,他努力压下唇角,没意识到自己好像是撒娇一般赌气哼了一声。 但听到他和门口守卫的说话声,他朝外面喊了一句,“让他进来!” “哎哟哎哟,迫不及待就想让媳妇进来哦。” “想抱着媳妇诉苦吧,呜呜呜,因为你,我都受伤了…” “要媳妇呼呼~” “呔!楼上的,男子汉臭豆腐,我们小鱼宝宝哪里是这样的人!” 这话刚说完,水镜里就出现东方不败嫌弃地看着李相夷的伤口,说着不重,然后李相夷就真的不让乔婉娩继续包扎的场面。 “老婆说不痛就是不痛!(咬牙忍泪jpg)” “呜呜,老婆一点都不心疼我…” 字幕的都是戏精,但李莲花还是捕捉到了李相夷眼中的一丝小失落。 没得到东方不败的关心,他还是在意的。 但东方不败似乎很不喜欢他四顾门的人,没说几句话就又回了自己的小院子,李相夷也是遣散了四顾门的人,又翻墙过去旁边的小院。 东方不败在绣花,李相夷坐过去拔了一根香蕉,扯到伤口真的很痛,让他忍不住龇牙咧嘴,但很快又恢复正常,他边吃边看,“你绣工真的不错。” “过来,我来给你上药。” 东方不败从针线筐里挑出一个玉瓶,李相夷乖乖伸出手,任由东方不败给他抹药,全程十分乖巧。 “你的金疮药疗效很慢,这是我特制的疗伤药,不出两日你便能痊愈。” “谢谢咯。” 李相夷抬着刚系了一个简单绳结的纱布,将袖子放下,“你可知今天笛飞声亲自上门要你这个人?” 他语气酸溜溜的,东方不败故作思考,“笛飞声我记得他长相还算英俊,那双眼睛十足的漂亮。他来找我也不稀奇,我曾跟他交手一两招,然后他便追着我不放。” “他那种莽夫,哪里比得上我英俊潇洒?” 李相夷似乎是真的在意这件事,眉头皱着,有些认真。 东方不败哄着他,“好好好,你最风流潇洒气宇轩昂,谁能比得上天下第一呢? ” “哈哈哈,小鱼宝宝你真没出息啊,媳妇眼里必须是自己最好看!” “小鱼宝宝,你是西湖醋鱼。” “教主大人你舅宠他爸!” 李莲花看着这里,也莫名觉得有些甜。 其实并没发生什么,但这么一个宠一个闹,他在闹他在笑,让他真觉得,李相夷的生活这么有色彩。 [我这个观影的话肯定不能按穿越时空那个来,可能就到小鱼解毒算是这个事儿,中毒是一定要的,不然花花不会觉得自己当年的作为有遗憾。 其实我还是不太会写观影,写的不好,望包涵] 观影?社死现场04 李相夷见不得笛飞声跟东方不败交手过而自己没有,眼珠子一转,张口就是要和东方不败比试。 东方不败掀起眼皮朝他看了一眼,又垂下思考一瞬,犹豫道,“你?” 话音刚落,上面的字就大片涌来: “李小鱼:家人们谁懂啊!我堂堂天下第一被人瞧不起啊!” “你在质疑天下第一的实力吗?” 还有一群东方不败的拥护者: “你们这群鱼粉看不起谁呢,我们教主大人在笑傲江湖也是无人可敌的好吧?!” “就是就是!谁还不是个天下第一了?” 还有鱼摆cp劝和的: “别吵了别吵了,我怎么感觉教主是在故意小鱼上钩的呢?” “别怀疑了,老狐狸就是在钓鱼,小鱼已经被钓成翘嘴了!” 李莲花粗略浏览一番,很是赞同后面两个的观点。 这个东方不败的确拿捏了李相夷的心思,他的确是最经不得挑衅的。 果不其然,东方不败三两句话便成功挑起了李相夷的好胜心,但李相夷如今的功力的确不如同样天赋下身怀几十年内力的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调笑着让他拜师,自己教他独孤九剑,但李相夷不依,梗着脖子气到脸都鼓着,吵嚷着几句,还是‘屈服’。 “哟,装起来了。” 不知道是谁发的这么一句,立马又热闹起来。 “我怎么感觉小鱼是计谋得逞了呢?” “虽然他低着头,我怎么看见了他咧到耳朵后面的笑了?” “莫得小鱼也在扮猪吃虎?” “好玩好玩,太好玩了。” 李莲花饶有兴趣地看着李相夷与东方不败的博弈,忍不住把胳膊撑着手肘,手指支着下巴思考,“扮猪吃虎?” 感情上,李相夷真的能扮猪吃虎吗? 显然是他把‘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 东方不败是个好师父,他在教授武功之时的确是事无巨细,李相夷学得也认真,也感觉到了东方不败的真诚,未免又忍不住多来找他。 直到发现了东方不败不出内力的秘密,饶是藏着的方多病和笛飞声都满是诧异。 李莲花竟是隔着水镜都带了两分心疼,眉眼都染上两分忧愁,莫名希望里面的‘自己’知道些分寸。 李相夷嘴上说着情毒难解让他莫要连累无辜姑娘,但眼神里的担心还是流露出来,手默默攥紧了少师,也打算为他寻找解毒的法子。 “小鱼心疼了!呜呜我的教主真的太难了!” “解情毒还不简单?小鱼,上啊!” “弱弱问一句,谁在上面?” “我投我们相夷大总攻一票!” “凭什么?我们教主大人才是掌控者!” …… 这群人因为谁在上又吵了起来,李莲花默默移开眼睛,但是耳朵已经红的能滴出血。 某晚,李相夷就抱了一坛子酒来找东方不败解闷儿,见是他来,东方不败也没怎么收拾,只穿了件薄纱袍子披散着一头乌发便与他月下畅饮。 但李相夷越喝越红,李莲花便知道他是一点儿都没设防,全信了东方不败,变成了个烂醉鬼,直接缠在人身上不放。 李莲花默默捂住半张脸,不承认这会是‘自己’能干出来的事情。 上面的字他也无心理会,等到羞赧过去,他却发现他错过了一些什么东西,东方不败不见了。 他顿时着急得站起身,通过水镜上的字,一点点拼凑出自己错过的事情。 原是东方不败向李相夷表白,李相夷犹豫不决,东方不败以为他不愿意,便跑了。 然后他便目睹了李相夷追夫以及客栈亲密的所有过程。 字幕密密麻麻全是尖叫,李莲花心跳如雷,爆红了一张脸看着省略了大半过程只有结果的事情。 这实在,太孟浪了。 他记忆中的自己…… 似乎也有过一段感情,可他已经不记得了。 没人跟他提起过自己有过什么爱人。 他捂着心口,忍着一股奇怪的不适感继续去看李相夷和东方不败的日常。 每一天李相夷都要偷香五次以上。 每一天李相夷都要缠着东方不败要亲亲。 他们几乎每天都在重复着心悦之人才会做的事情,可以看出来,他们都很欢喜。 李相夷忙碌一天,回院子后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被东方不败抱着看星星,最后靠在他怀里香甜地睡过去。 在月下的柔情蜜意,皎皎月色洒在意气风发的少年身上时,总有些飘渺。 然后他看见了东方不败和李相夷去了普渡寺,求出来一个下下签。 李相夷当场黑了脸,东方不败虽也是在意,仍不忘去哄年纪尚小的心上人。 但微微颤抖的手指让人无法忽略他的心情。 他很害怕。 李莲花看他着急忙慌地想为‘自己’铺路,去炼制三尸脑神丹让他的兄弟们不敢背叛李相夷,可晚了一步。 就晚了一步。 东海大战,东方不败完完全全错过了。 字幕炸锅,李莲花心绪不宁,没了再看下去的心情,在他起来转身的一瞬间水镜消失,他似有所感的看了眼后面。 “出来吧,看够了没?” 方多病和笛飞声挠着头站起身,有些尴尬,但他们都不约而同去看李莲花的表情。 他面上的确有些悲伤,不知道在悲哀两个‘李相夷’都逃脱不掉那个命运,还是悲伤东方不败这个本该不出现在局中的人被硬生生卷了进来。 “方小宝,你看我做什么?” 方多病欲言又止,他指着才消失不久的水镜试探道,“李莲花,你这个…” “没大没小!走,出去吧。” 方多病“哦”了一声,三人一同走出去,李莲花却还是思绪乱飞。 这到底是自己,还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他有些分不清。 观影?社死现场05 李莲花的毒未解,是所有人的一桩心事。 知道事情真相的四顾门旧人如今开始‘痛恨’自己这些年的不作为,更是将云彼丘关起来以表立场。 李莲花淡笑着说了声不必,不愿再逗留,也不愿留在百川院。 他之所以被认出,是被人群里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指明了身份,还暴露了他身上缠着的吻颈。 李相夷因着身中碧茶之毒而漂泊在外十年之事终究是被江湖人所知晓,不少人感叹英雄末路,但也有不少人想试探如今李相夷的功力到底几何。 但李莲花无暇顾及,他当务之急还是要在自己死去前寻到师兄的遗骨。 被认出身份,是侥幸,也有些庆幸。 好歹,他过去的兄弟没有落了他的面子,真相大白之时还愿意承认他的身份。 之前的观音垂泪被笛飞声所用,而寻找南胤秘密的道路被一再阻拦,因着少师剑被寻回一事,所有人都认出了他是李相夷,所以方多病更是缠着他,他连寻找狮魂的下落都有些束手束脚。 (说明:我改了原剧情,花花在百川院寻回少师之时落马暴露了身份,此时的方小宝已经知道笛飞声和花花的身份,所以更缠着花花不放,花花也没办法,提前给笛飞声解了修罗草。) 百川院的人好歹是放他出来,但要求是必须要方多病跟着,而方多病也是乐见其成,还因此得了百川院的正式身份。 这身份不身份的已经不重要了,他师父李相夷已经找到,虽然嘛…有点不正经,但李莲花本人还是很好的。 李莲花一直的心愿便是寻到单孤刀,加上这又是方多病的舅舅,又与金鸳盟的人有关,三人又启程,拿了从乔婉娩那里得来的线索前往采莲庄。 采莲庄的主人听是李相夷来,颇为客气,竟也是先一步请李莲花三人住在家里,随他们调查,他们全力配合。 可采莲庄刚出过人命,李莲花直觉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他心头揣着心事,连方多病都瞧得出来,“李莲花,你在想什么呢?这几日都魂不守舍的。” 而一边的笛飞声却看着他比过去清减不少的身躯却有些浮肿的容貌,又想起自己偷听的中毒之事,心头三丈无名火燃起。 他要剁了当年算计他们东海大战之事的人。 笛飞声在调查案子时显得格外热切,但更奇怪的是,他们的动作却极为顺利,像是有人特意为他们准备好了所有证据。 李莲花瞧向郭乾,“郭庄主,何不让您幕后的主人家来与我们见上一面?” “李先生说笑,这采莲庄便是老朽的,如何来的主人家?”郭乾面不改色,只从袖中拿出狮魂的手札,“李先生要找的,是这个吧?” 李莲花皮笑肉不笑,拿过手札后微微低头欠礼,“多谢,待在下寻到想找的,郭庄主可否为在下与您背后的高人引荐一面?” 知晓他的意图,这人究竟是什么人? 不曾想郭乾却直接拒绝,“李先生,老朽人微言轻,只听吩咐办事,越级上报,老朽做不到。” “是李某唐突了。” 李莲花吃了个闭门羹,也只得先拿了东西去寻单孤刀的尸身。 见到尸身的时候他终是绷不住情绪,心头莫名觉得有些后悔,像是亏欠了什么,空落落的。 “方小宝,过来。” 方多病看着单孤刀的尸身并未有什么触动,反而让他想起了一些并不太美好的记忆,但目光触及李莲花时又想起跟他有关的记忆。 有些太模糊了,他为何觉得他见到的不止李相夷一个人? 但顾及血脉亲情,方多病还是老老实实给单孤刀磕了一个响头。 落叶归根,云隐山出来的弟子,还是要埋到云隐山的。 他打发走方多病,想自己在云隐山待一会儿,和师父师兄说会儿话,但他余光却瞟到一抹银灰色,他心头一跳,三步并两步走过去,看到来人手中的酒壶瞬间掉落。 “师父……” 他有些发不出声,他不敢相信这是梦还是真的,那抹银灰色身影耳尖地听见了这声师父,猛地望向他。 “相…相夷?” 漆木山和被挡住的芩婆顿时老泪纵横,张开手让李莲花奔向他们,即使变了面容和声音,他们还是认出了最宝贝的小徒弟。 李莲花跪在漆木山面前,一声声说着自己的不孝,他虽不知为何他得到的是师父去世的消息,但如今二老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总比在孤坟前诉说衷肠的好。 “相夷…走,我带你去找东方小子,他知道你还活着肯定会很高兴的…” 漆木山有些高兴地丢了头脑,他身后的芩婆猛地戳了下他的后背,他才反应过来一件事。 李莲花也捕捉到关键字眼,噙着一双泪眼问道,“东方小子?” 他知道姓东方的,唯有一个在水镜里看到的东方不败。 原来他是真实存在的人吗? 但他不认识这人,却不曾想师父师娘也认识他。 “相夷…” 漆木山如何看不出小徒弟眼里的不解与陌生,想到那人的样子,他心头一紧,要说出的话马上到了嘴边,又被硬生生咽了进去。 “没什么,一个江湖侠客而已,与你师父有些交情。” 芩婆出来打了个圆场,还是不敢去看小徒弟地眼睛,任凭他站在他们中间将他们扶上山。 “师父,为何我得到的消息是…” “是我故意放出去的。” 漆木山知道他要说什么,解释道,“当年东海之战你下落不明,便有不少贼子探上云隐山,想得到你的功法,我与你师娘应接不暇,便寻了由头躲个清净…” 这理由百般漏洞,李莲花也猜到师父必是有难言之隐,便不再强求,“师父,徒儿会好好护着你的…” “你能活着,师父已经很高兴了。” 有些事情,总需要李相夷自己去面对的。 有些债,也是要他自己去还的。 观影?社死现场06 李莲花比之前成熟不少,惹得漆木山和芩婆感慨了好一会儿,但其中的某些情绪连李莲花都没有看懂。 惋惜,他在师父师娘眼中看到了惋惜。 几顿饭下来李莲花吃得有些撑,他打算到云隐山周围散步消消食,云隐山周围比过去多了不少花花草草,最让李莲花喜欢的还是那几缸已经绽放的莲,还有一丛馥郁芬芳的栀子花田。 不过栀子花田似乎已经许久没有人打理过了,花长在杂草里,李莲花蹲下身,轻轻拔掉多余的野草,做完这些后又理好花丛,总算顺眼许多。 花田边还有一只木头雕刻的锦鲤和狐狸,跟稻草人一般伫立在一边,李莲花抚了下上面的纹路,觉得有些熟悉。 狐狸…… 对了,方小宝常骂自己老狐狸。 好像还有… 水镜里的李相夷也常常叫东方不败老狐狸。 锦鲤,鱼,小鱼。 李莲花越发疑惑,冷不丁一个寒颤,他手指微微蜷缩半握成拳,又猛地起身,快步往草庐里走。 “师父!” 漆木山本在翻阅古籍寻找碧茶的解毒之法,被小徒弟毛毛躁躁的动作打断,也没有恼怒,“相夷啊,什么事儿这么急?” “那片花田…” “相夷,你想起来了?” 漆木山本就在试探过李莲花之后就心头酸涩,当年二人为着能得到他们夫妻俩的同意吃了那么多苦头,如今却… 造化弄人。 若他想起来,到底算不算好事呢? “师父,我应该想起什么?是东方不败吗?” 李莲花也不知道自己如今为何这样激动,只知道他止不住自己的泪水,心口如同碧茶毒发一般痛。 “相夷…” “师父,我并没有想起来。” 李莲花捂着心口,抬起已经通红的眸子,艰难吐出一句,“可是我想见他。” 若真的他的从前如水镜一般,若他真的忘了自己和东方不败的一切… 东方不败身上还有情毒,这十年,他是如何过得? 若能再觅良人也就罢了,只怕… 李莲花拉着漆木山的手腕,哀求道,“师父,我想见他,求你带我去见他好不好?” 漆木山看了他良久,还是点头,“好。” …… 明教离云隐山并不远,漆木山和芩婆带着李莲花下了山,明教之人见到漆木山夫妇之时很是尊敬,虽不知他们带的是何人,但他们总是相信漆木山的。 主殿大门紧闭,四周也并无守卫,但三人踏入主殿台阶之时,一位鹤发童颜手拿拂尘的高人从殿内步伐稳健地走出来。 “安兄。” “漆老弟,你们可好久没来陪老头子了,我可是无聊得很呐。” 李莲花见状便抬手行了一个晚辈礼,“见过前辈,晚辈…” “你不必多说,老朽已经认识你很久了。” 李莲花眼中是错愕,但那高人淡淡一笑,侧身扬手,“请进。” 大殿很空,李莲花每迈出一步,都感觉大脑又空了几分,直到前面的白发老人转身,他才回过神来。 “你来此,可是要寻个答案?” 前两日漆木山传信说他的小徒弟完全没了从前的记忆,如今看他这副模样,果然如此。 此人也不是旁人,正是那位安溪国师。 安溪国师已经不知几岁,但百岁有余自然是有的,但看他气定神闲的模样,便知道再活个几十年不成问题。 他看着李莲花与皇甫连之时并不是特别相似的面容,想着这个跟自家小徒弟两世情缘的人,又念起里面那位的情况,无奈摇了摇头。 天意弄人,他们俩的情总是那般不顺。 “前辈,晚辈想见他一面。” “你见了他便能想起那些事吗?”安溪揪了一根拂尘的毛,随意吹落,又挑眉看着李莲花,“东方目前还见不了你,等过些日子你再来吧。” “为何?”李莲花心里隐隐不安,不自觉朝里看了一眼,“他不愿意见我?” “不是不愿,而是无法。” 安溪本就是个不太正经的,拂尘又甩了几圈,缠成一个团团,像个小棒槌一般敲了敲手心,“嗯哼,其实也不是不可。” “跟我来。” 内殿空空如也,安溪走到一面镶着如意祥纹的锦鲤墙前,机关一扭,大门打开。 玉床上躺着一头华发的东方不败,双眼紧闭,面容安详,像是去了,但胸口微微的起伏还是能看出来他还活着。 李莲花有些腿软,不知他是怎么走过去的,冰冷的玉床让东方不败本就苍白的面色更加没有生气,豆大的滚烫的泪珠砸在东方不败手上,安溪伸出手想要阻止,看见李莲花那副模样的时候又忍了下来。 他那小徒儿那么白,这多埋汰啊。 “阿败…” “对不起…” “我忘了你…” 安溪撇撇嘴,那水镜费了他好大一番功夫,总算是有点成效。 这俩人两辈子的情缘真是要把他累坏了。 “前辈,阿败他…” “他没事,但他整日浑浑噩噩的,我看不下去,便让他在这里沉睡,如今你也来了,明日他就能醒来。” “多谢前辈。” 李莲花拱手作揖,一直牵着东方不败的手坐在床边,看着安溪的针扎在了东方不败几处穴位,又喂他吃了什么,慢慢地他的脸色似乎是红润几分,呼吸的起伏好像也大了些。 “我们这一群老骨头就不陪你了,明日丑时他多半就能醒。” 安溪招招手,就带着漆木山夫妇离开,李莲花一瞬不瞬地盯着玉床上的人,满脑子都是自己努力回忆起的过去的记忆。 他的手腕比以前更纤细,皮肤透着病态的白,与李莲花因着中毒而泛着不太正常的青灰有些不同。 “你醒了之后,怎么罚我都好…” 李莲花自言自语一阵儿,又开始呆呆地看着东方不败。 观影?社死现场07 临近丑时,李莲花竟是没由来的紧张,他紧紧盯着心上人的呼吸起伏,直到放在自己脸上的手动了一下,他眼神一动,看着玉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 他明显看到东方不败见到他的时候眼皮一颤,却又在下一秒避开目光,他攥着的手腕也被抽走。 “阿败…” 东方不败许久未下地,下床的时候还是踉跄一下站不稳,他扶着玉床,衣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一步步往外挪,没什么搭理李莲花的意思。 安溪站在门外,看着有些狼狈的小徒儿,忍不住调笑道,“哟,玩欲擒故纵还是苦肉计?” 东方不败忍不住睨了他一眼,又对旁边的漆木山夫妇见礼,“漆叔,芩姨。” “好孩子,你快去歇着吧。” 芩婆一边给傻徒弟使眼色,一边又去关切东方不败。 李莲花迅速走上前扶着东方不败,这次他倒是没有拒绝,便这么被搀着扶到寝殿,三个老人识趣地退下去,毕竟年轻人自己的事情还是要自己解决。 安溪向来细心,床边的小桌子上还温着清淡的粥和小菜,李莲花盛了吹凉又把粥喂到他嘴边,东方不败抬眼盯着他,眉心微蹙,还是张嘴吃下一口粥。 不过吃了两三口,他便与从前一般扭头拒绝再喂过来的勺子,李莲花放好碗筷后再去看他,便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 “阿败,我…我是不是…” 他知道自己变了模样,虽说不丑,但他总觉得没有李相夷的时候英俊。 他家阿败又是个好颜色的,要是看不上他如今这个面容,那… “你的武功和内力呢?九年多都没有解掉碧茶?你休要再瞒我一句,若再说谎,便当我死了,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东方不败没有绕弯子,大喇喇地问出来倒让李莲花有些羞愧。 见他不说话,东方不败还在输出,“我师父说你中毒伤到了三经,看着所言不假,不但忘了我,脑子好像还变得呆笨不少。” 微凉的指尖直接把住了他的脉,东方不败轻嗤一声,又骂道,“缺心少肝的,你也太小瞧我,把你男人看得这么轻…” “我错了…” 李莲花凑近用唇瓣堵住了这张喋喋不休的嘴,他感觉到怀中人的手猛然抓紧了自己的衣袍,紧接着便是粗鲁地将他扣着后脑啃咬他的唇瓣。 直到他双唇发麻,隐约着还有些血腥气,东方不败才松开他,继而轻柔地吻了一下他的眼皮。 李莲花顺势将人抱紧靠在自己怀中,嗅东方不败到的气息和往常不一样,莲香变为药香,怀抱也单薄不少,难免湿了眼睛,摸着他的病体,有些哽咽。 这么多年的怨念也在这一刻几乎烟消云散。 他过的这样不好,他又怎么说的出怪他的话。 “我没怪过你,就算你忘了我,也不是你的错。” 熟悉的包容的话,久违的怀抱,李莲花的两行热泪还是忍不住打湿了东方不败的肩头。 他听见耳边心上人轻轻叹气,手上动作越发温柔,“还好,还来得及,没晚就好。” 李莲花知道他所说的意思,要像从前一般耍无赖他自然是干不出来了,若是如过去少年心性又被宠得无法无天的脾气他也是怕被笑话。 他在东方不败肩头趴了一会儿,想说些符合他年纪身份的话,不曾想憋了许久,憋出一句,“你好香啊。” 李莲花感觉到怀中人有些无语,接着他被一股子力气直接抱起来坐在了东方不败腿上,四目相对,许久不曾跟人亲热过的李莲花竟还害羞起来,红着脸将脑袋偏了过去。 “在这儿跟我装什么纯情少年?”他又盯着李莲花的脸看,“你都快三十了,叫你少年貌似也不太合适…” 东方不败想起他从前色中饿鬼的模样,不知道他记忆里的小鱼是怎么会变成这样看上去极为温柔的李莲花的。 若说如今的李莲花是只猫,那从前的李相夷是只老虎也不为过。 “你这话…”李莲花有些不服气,这几日在方多病面前挣了不少面子,如今在心上人面前怕是一分都没了。 “我说得有错?嗯?” 理亏的本就是李莲花,如今东方不败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得高兴受着,但他深知自家心上人是个恶趣味的性子,虽说他真的从未怪过自己,但还是有些小心眼儿,恐怕自己还得受些捉弄。 东方不败靠在床头,揽着半躺在他怀里的李莲花,又一边顺着他的长发,“听说你在找单孤刀?” 李莲花知他势力大,也并不讶异他知晓此事,“对,碧茶之毒让我忘了不少事情,但总归还记得东海之战的因果,师兄的尸身被金鸳盟之人抢走,我总要他落叶归根的。” “你不必找了。” 东方不败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他细长的手指,因为多年没有练剑,他手上的茧子没了不少,加上手指纤细白嫩,跟羊脂玉一般柔滑。 “为何?” “我这些年早把东海之战查的一清二楚,单孤刀做局故意挑起金鸳盟和四顾门之战,想坐收渔利,还觉得自己是南胤后代,想要谋反做皇帝。” 东方不败把玩的动作一停,又记起来,“你师父差点遭了他的毒手,我若是晚去一会儿,你恐怕要给你师父上十年坟了。” 李莲花被震惊了一次又一次,自己默默消化了好一会儿,眼睛都红了,往他怀里藏了藏脑袋,做了许久心理建设才认清这么个事实。 “你若不信,单孤刀还在我明教地牢,我带你去见他。” …… 东方不败候在外面,等李莲花出来又将人搂进怀里,什么都没问,只抬手让人把单孤刀送去芩婆和漆木山那处。 “可高兴些了?” 东方不败勾着他的小指,与他并肩走在廊道,又恰好安溪在外散步消食,见到他们又开始调侃,“哟,不冷战了?” “我们何时冷战过?”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行,我可是管不了你了,为师老咯…” 安溪在那边唉声叹气,东方不败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知道他师父又是故意为之,“师父,你巴不得我们俩吵架是不是?” “我可没有,你别瞎说哈,想解毒随时来找我,我先去那边看看。” “这…” 李莲花不认识安溪,自然也不知前世之事,东方不败牵着他的手一边走一边聊起来,“你去过一品坟了吧。” “对,取观音垂泪…怎么提起这个?” 东方不败到嘴边的实话一转,突然恶趣味道,“你可知你前世乃是芳玑太子,你盗的一品坟正是你和萱公主的坟墓呢。” “什么?” 李莲花向来不信这些鬼神之说,却又怕鬼,但他注意力又不在此,又问,“当真?那我岂不是刨了自己的坟?” 他忽得又想起那些财宝,难免心痛道,“可惜了…那么多钱…” 观影?社死现场08 安溪的本事从不局限于玄学,对于医术也是颇有造诣,李莲花的身体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自家徒弟的身体也已经在这么久的疗养下痊愈,但他总觉得心里不得劲。 不是不舒服,但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这日他如往常一般摆阵,确认了阵法没有问题之后便开始施咒打坐,可他突然之间走神,念错了一句咒语,阵法之中的人竟是奇迹般坐了起来。 “师父…?” “冕…冕儿?” 安溪惊起,跑去冰棺那边,却发现醒来的只有龙冕一个,皇甫连并未清醒。 显然龙冕也是注意到这件事,看见身边之人的一瞬间眼眶湿润,半伏着身子贴在了皇甫连身上,有些哽咽,“连弟…阿元,原来我还是没能救得了你吗?” 安溪一时没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差错,龙冕的忽然复活也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但很快有人解开了他的疑惑。 李莲花狼狈地跑进来,说话都语无伦次地,“前…前辈,阿败…他…他突然昏过去了,没有…” 李莲花迟迟说不出那几个字,脸色煞白惊魂未定地看着安溪,手还攥着胸口,吐出几个字,“没…没呼吸…” 刚刚东方不败忽然昏倒,李莲花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怀里没了呼吸。 “什么?” 安溪还没来得及再具体问,棺中之人已被李莲花的动静吵得起身,“擅闯此地,简直放肆!孤…阿元?” 可皇甫连还躺在那里,这又怎会是皇甫连? “师父,他可是阿元的转世?” “是…” 安溪只能回应,但李莲花只匆匆看了龙冕一眼,便又跪下求安溪,“前辈,求您…求您快去救救阿败吧…” “师父!” “冕儿,你先在此地待一会儿,为师去去就来。” 安溪随李莲花先去瞧东方不败的状况,此时的他已经慢慢失温,李莲花麻木地搓着他的身体,“阿败…别吓我…” 还是安溪叫来漆木山夫妇把李莲花控制住,然后又带着东方不败的身体去了墓穴,龙冕正坐在一旁等待,见安溪抱着人来,又把东方不败放在皇甫连身边,不满地皱眉,“师父?” 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躺在他家阿元旁边了? “稍安勿躁。” 安溪望向门口犹如行尸走肉的李莲花,未免叹了口气。 麻烦了。 虽然龙冕与东方不败生得一模一样,但李莲花并不觉得这个举手投足之间满是贵气的傲气公子会是他家阿败。 特别是龙冕微微扬起的下巴,这是上位者才会不自觉做出的不屑动作,他家阿败并非没有这种小动作,可在他面前,总会是笑得最温柔的。 而面前的龙冕,坐在石凳上一边品着香茗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自己,显然也是将李莲花和皇甫连分开了的。 但同样,龙冕也习惯皇甫连的包容迁就,算得上祖辈二人的脾性也是差不多,导致二人竟有些嫌弃对方。 “呵…” 龙冕眼神一挑,冲着李莲花勾勾手指,“你叫什么?” “无可奉告。” “你这脾气倒有些像孤…”龙冕看向焦头烂额的安溪,“师父,这到底怎么回事?” “现在的状况,应该是你的魂灵从转世的身体里回到了你那儿,但芳玑太子还未有。” “阿元的转世…”龙冕眯着眼睛看向李莲花,冷哼一声,“倒没有阿元讨喜了。” “他身份特殊些,他不止是芳玑太子转世,也是你们二人的后代,玄玟殿下的曾孙。” 安溪有些尴尬地看向李莲花,但后者已经听到是龙冕夺走了东方不败的灵魂,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捏得咯吱作响。 “看来,我这位玄孙是不服气了。” 龙冕拂了下衣摆,很是优雅地站起身走近李莲花,“不过…孤素来不在乎什么后不后代的,师父,既然孤的魂灵可以回归,那阿元的想必也可以吧。” 三两句话,便想让安溪把李莲花的魂灵转到皇甫连身上。 顶着阿元的脸,却是跟自己差不多的脾性。 不过他的确是讨厌自己这臭脾气,即使是皇甫连的脸也不行。 龙冕又走近冰棺,垂眸看了一眼毫无血色的东方不败的面容,嗤笑道,“转世的身子也不过如此,十足的蠢货。” 安溪素来是知道自己徒弟的毒舌属性,眼见李莲花越发生气,他急忙打圆场,“你们二人都无需着急,我会想办法让他们两个都醒过来的。” “徒儿静候佳音,臭小子,别瞪孤了。” 龙冕起身离开墓穴,安溪也招呼着其他人出去,漆木山面露难色,问安溪,“真没事儿?” “走一步看一步吧。” 事从紧急,安溪一时还没有想出来到底是哪里出错。 龙冕换了身衣服,对于明教的存在倒是有些惊讶,不过他最后将这份功劳归功于自己的魂灵,也心安理得地享受了成果。 李莲花无暇顾及这些,只收拾了东西住进了墓穴日日守着东方不败,龙冕几次过来都看见了这个让他讨厌的臭小子。 其实,龙冕的年纪还没有如今的李莲花大。 李莲花今年二十九,龙冕死时也就二十出头。 龙冕却忽然心思一转,勾唇走出墓穴。 既然有这臭小子在,也就不怕阿元的尸身出问题了。 他也乐得清闲。 [嘿嘿,我来啦?(.?w?.)?最近有点脑洞,考虑开个新文] 观影?社死现场09 龙冕这几日借着东方不败的身份探听了不少江湖之事,包括各派势力分布以及武功派系,他敏锐地察觉出了万圣道的不对劲。 “明风,去给万圣道下帖子,就说本座邀封盟主一叙。” 龙冕半靠在座椅上,明风有些担忧,也觉得这几日的东方不败很是不对劲,“教主,您不是说过,咱们明教不掺和江湖纷争,不与他派结盟…” “本座只是叙旧,何曾说过与万圣道结盟?明风,你想多了,只许将话传达下去就好。” 龙冕皮笑肉不笑,明风有些惶恐,只得按吩咐办事。 说来也怪,李神医也不见了,李莲花是李相夷,教主平时不是最宝贝李相夷了吗? 金屋藏人? 明风无奈摇头,他又哪里敢揣测教主的心意。 封磬收到帖子也全是疑惑,他之前并非没有向明教示好过,可明柏此人油盐不进,甚至自己连面都不曾见过他一次。 他一时猜不透明柏到底要干什么,但他封磬也绝非会惧怕明教之人,所以他打算先去看看明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单孤刀不见了许久,或许在明教也说不准。 但见到明柏的第一眼他当场腿软跪倒在地上。 而高位上的人一手支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封磬的窘状,“封盟主,何必行此大礼?孤可是听说封盟主对我明教不满许久。” “殿下…是奴才愚昧!”封磬将头磕到地上,诚惶诚恐地解释,“奴才…奴才眼拙,不知…不知那单孤刀竟是个冒牌货!” “好了,孤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 龙冕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封磬,“业火痋可拿出来了?” “回殿下,子痋已到手,母痋还未寻到。” 龙冕了然,但又听封磬道,“但子痋如今在角丽谯手里。” 角? 竟是还有后嗣存于世。 不过角氏好出蛇蝎美人,他可不觉得自己这母族后辈是什么善茬。 “对了殿下,奴才已经在一处村落按照当年西南七邦的痋虫培养了一批人,殿下可要去瞧瞧成果?不过奴才得到的只是残本,那群中了人头煞的人白日出来不得。” 封磬祖辈传下来的那些消息自然也包含龙冕是南胤痋术宗师的事情,想必有他在,人头煞必然能出精品。 “此事不急,孤自会办,朝廷那边如何?当年孤已经给宗王下了蚀精痋,如今大熙竟还是沿袭,实乃怪哉。” 龙冕忍不住搓了下指尖,又忽然想到一个结果,微眯着眼睛笑道,“国之不国,王之不王,此乃天助我也。” “殿下自然是天命所归!” …… 地宫内,李莲花正和安溪翻着典籍,他此时也已经了解了事情经过,但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家东方不败再也醒不过来这件事,日夜寻法子救他,却也只是徒劳。 忽然外面有明风的声音响起,“李神医,方少侠如今在江湖遍寻您的踪迹,不知从哪里知道您一直在明教,如今吵着问我们明教要人,说不放人就要用机关打上来。” 明风忽然又顿了一下,纠结两句才肯说,“李神医…教主说…若是那小子敢打上来,就让他…” “让他什么?” “挫骨扬灰。” 李莲花还没有反应,安溪急了,“你快去,冕儿的脾气不太好,若那谁真把他惹生气了,挫骨扬灰会是他最好的结果。” “前辈…” “这里有我!对了,你出去之后注意冕儿到底要做什么,老夫总是担心他会意气用事!” 李莲花匆匆赶回明教,方多病还在门口叫嚷着要见李莲花,后者从后面敲一敲他,“我说方多病,在人家门口吵什么?” “李莲花你去哪儿了啊!知不知道我找不到你人都要急死了!我都以为你被杀了!” 方多病上下检验他是否还健康,又道,“咱们快走吧,这明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何出此言?” 李莲花并没有听说过明教名声多差。 “你不知道?明教和万圣道似乎已经结盟,万圣道奉明教为尊,如今明教教主在封磬推举下成了武林盟主,这两日还接触了百川院,四大院主才发现他就是我师父当年的挚友东方不败。” “可他看着分明不像是来叙旧的!” 方多病想起那日的情景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你不知道,他一根针直接刺入了云院主的眉心,偏偏脸上还是笑着的,我都要…” “你都要什么?” 龙冕的声音从方多病身后响起,后者浑身寒毛直竖,本来就大的眼珠子瞪的更大。 “方少爷,今日是来跟本座抢人的?还要用机关炸了我的明教?嗯?” 语气轻描淡写,听着像是给小孩过家家,但方多病越听越害怕,忍不住结巴起来,“没…没有…” “呵…无趣。” 龙冕还以为他是什么英雄好汉,没想到也是个软蛋子,“你带不走李莲花,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走下山,要么你被抬下山。” “我走!”方多病不舍地看着李莲花,“你…你好好照顾自己啊…” “好了好了,快走吧。” 方多病快步跑开,龙冕顶着东方不败相同的面容,却是没得到李莲花一个多余的眼神,他有些不爽,但也仅仅是不爽。 被子孙如此不尊重! “你也配生孤的气?不过孤不会计较,因为你的命…呵…”龙冕摇了下扇子,“迟早要还给连弟的,你很快就能跟你的心上人同葬,你高兴吗?” “在下若是高兴,那阁下想必已经高兴了百年之久,既然这样,何不继续回去与君同乐呢?” 李莲花嘴皮子上从不愿输给任何人,龙冕听他这样说也忍不住冷笑两声。 “倒还真是孤的后嗣,牙尖嘴利。” “太子殿下,咱们彼此彼此。” 龙冕甩袖离开,李莲花看着他的背影沉思。 龙冕为何要杀上百川院,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云彼丘? 真的是单纯的护短吗? 不对劲。 番外 观影?社死现场10 龙冕杀云彼丘的确是出于多种原因。 一是他的确对于后嗣被暗算的恼怒,觉得颜面尽失,二则是他要让江湖众人看清楚,如今到底谁才是当今世道的话事人。 百川院此次算不得元气大伤,但也是丢了个大人,特别是本就靠李相夷名气苦苦支撑的地位和威严,一时间竟是荡然无存,江湖中也有不少质疑声和嘲笑声。 他们说 离了李相夷,百川院什么都不是。 纪汉佛和白江鹑对此江湖之言根本无从制止,反而助长了这番言论的流传,等他们真忍不住打算出面镇压,迎来的却是肖紫衿的死讯。 肖紫衿的破军被碎成铁片,筋脉尽断,骨头都几乎被震成粉末,尸体被抬回来时已经绵软不堪,又因着最近有些热,尸体也慢慢膨胀一些。 本来就不甚俊美的面容直接让人不忍直视。 众人第一时间便怀疑上了‘明柏’,乔婉娩更是看到肖紫衿的惨状之后顿时失了血色,急急喘着,倒在了最近的石水的身上。 “婉娩!” 众人手忙脚乱扶起乔婉娩,发现她急火攻心哮症越发严重,纪汉佛低垂着眼,身边全是让他救人的声音。 可他的内力普通,根本救不了人。 唯有他可以。 但此时,他如何去见那人一面呢? 人命关天,纪汉佛带着白江鹑硬着头皮去了明教。 他问过天机山庄的方多病,李相夷就在明教。 只不过他们刚到明教山脚就被人赶走了。 乔婉娩被紧急送回家中,她家境殷实,找个名医医治至少能保住一条性命。 百川院如今已折损三位元老级人物,纪汉佛和白江鹑急得头发都白了不少,多次想要请李莲花回来,但信件都被半路截走。 信件全部都到了龙冕手里,他粗略扫了一眼,不屑地嗤笑一声,又悠哉躺到椅子上。 封磬在他身边伺候着,拿起信件一一看了遍,也是笑道,“他们如今知道小主子的重要了,当初做什么去了?小主子失踪十年也不见得被他们找回去,如今被逼无奈了才知道请小主子回去。” 李莲花的身份龙冕没有隐瞒封磬,所以封磬一口一个小主子喊得亲热。 “少废话,那小子当年遇难不也有你一份手笔?蠢货,下次这眼睛不好挖了便是。” “是是是,奴才眼拙,罪该万死!” 封磬赔笑着去给龙冕捏腿,后者半支着脑袋问他,“那臭小子最近还在地穴吗?” “小主子大半时间是待在地穴的,其余的便是整理…明柏的东西。” 李莲花不想让龙冕碰本属于东方不败的物件儿,也不太喜欢野心昭昭的龙冕。 他知道自己被他的人盯着,但东方不败的身体还在地穴,他怕出什么岔子,也没有办法分神给其他事情。 他也做不了什么。 困兽之斗罢了。 但他没有想到龙冕的动作能这般快。 他一如往常守在冰棺处,外面忽得响起马蹄与兵器声,李莲花心漏跳一拍,抬眼望去,龙冕身着玄色龙袍,头戴九龙冠,与东方不败一样的容颜却全是傲气与睥睨天下的贵气。 身后还跟着狗腿的封磬。 “师父,你答应过我的。” 龙冕没有理李莲花错愕的神情,锐利的眼神射向安溪,“你不会起了恻隐之心吧。” 安溪脸色不甚太妙,但前面已经坐上天下之主位置的龙冕,已经无人可以撼动了。 龙冕见他不说话,不耐地“啧”了一声,又登上台阶去看皇甫连的尸身,“你说,他会不会怪我?嗯?” 他问的是李莲花。 后者别过头去,但龙冕掐着他的下巴,俯视他,“呵,你是觉得寡人很无耻?” “那你大错特错。” “寡人从来没有放弃过南胤,所有的所有!包括你和东方不败…”他忽得凑近了李莲花,神色有些病态,“全是寡人一手筹谋,不然就凭你们两个蠢货,白给的皇位都要拱手让给他人,那寡人的心血岂不是要付之东流?!” “爱情与天下,我都不会放手的。” 他又甩开李莲花,将他丢在安溪面前,“师父,该怎么做,您应该清楚。” 龙冕瞧了一眼沉默寡言的安溪和狼狈倒在地上的李莲花,嗤笑一声,又大步离去。 走之前撂下一句,“寡人给你三天时间。” 兵马撤离,却有不少高手环住了这里。 “前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谋算? 安溪似乎是失了力气,久久不能言。 到后面他仿佛才捡回一些力气,“冕儿,他自小聪慧,乃是天命君主。 当年我游历至南胤,发现皇城忽得涌现出一股浓重的帝王之气,但这与南胤的衰败的局势格格不入,我好奇,便去瞧了一眼。 原是皇后诞下太子,小太子龙章凤姿,乃是百年难求的帝星,我不忍帝星屈才,便留在南胤做了他的师父。 小太子果然是天资卓越,谋算甚重,对于痋术和相术也是天分极高,他在七岁时就已经卜出自己会有一情劫,牵扯国运。 自那天起,他便从尚书房脱离,跟着我去了城外竹林潜心修行。 直到他救了一个大熙之人,他匆匆算了一卦,便知晓大熙芳玑太子便是他的情劫。但他算出南胤国运已经到气数已尽之时,我头一次看见冕儿失控,摔了所有的东西。 自那日起,他一直寻找破局之法,但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他互送萱公主前往大熙,又满腹心事的回来,局势便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我一直不知晓他的谋算,直到陛下递交降书的前一天,他告诉我他要百年后轮回,我才知道他根本就没有打算保住南胤。 他在盘更大的局。” 如今的大熙,幅员辽阔,百姓安康,唯独皇帝无嗣,体弱多病。 他借助明教和万圣道多年的底蕴,又有独门痋术,拿下皇城军,挟天子以令诸侯,改朝换代不过在一瞬之间。 百姓们还未反应过来,国家便已经换了个主人。 李莲花听完后竟是不自觉看向棺中的皇甫连,嘴唇抖了抖,“竟是这样。” 从一开始,他和阿败便是龙冕和皇甫连复活的工具。 龙冕一枝独秀有什么意思? 他抬眼看向安溪。 “前辈,让芳玑太子复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