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太太，我可是正经巫女》 第1章 淡淡香烛味的美少女 【提前声明，书中所有角色均年满十八（18+）】 【本书世界观系平行世界，主角非滥好人，炸厕所，嚯嚯试验室，安排其投畜生道，某些孝子请出门右转，人行道红灯亮起时代表可通行。】 【本书内容有一定量恋爱和日常，前期主角刚穿越，有一定发育期和适应期，第二卷开始进入实力狂飙阶段，请确认喜欢该类型后进行观看。】 【叮，强行降智系统已绑定读者。】 【以上！正文开始】 …… 东京，公立榊野学园。 学园中盛开着的樱花宛如粉色的云霞，在微风的轻抚下轻轻摇曳，片片花瓣从枝头飘落，如同翩翩起舞的仙子，优雅地在空中打着旋儿。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斑驳的光影映照在这些飘零的花瓣上，使得它们显得越发凄美而迷离。每一片花瓣都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如梦如幻。 阳春的空气暖意融融，照得教室里的望月千岁浑身发软，就连生理期带来的不适都缓解了许多。 如果旁边能安静一些就更好了。 讲台上，数学老师还在费劲的讲解着东大早在几年前就学过的函数。 但是讲台下…… 数学老师叹了一口气，公立学园的课堂就是这样，大部分人毕业之后都会直接进入社会，或者继承家业，只有很少人会考虑继续向上攻读。 那一小部分即便努力了，最后也难免因为环境的拖累，而只能流落到短大，蹉跎人生。 看吧。 倒数第三排，西村志把漫画书藏在数学课本里，要知道，tmd漫画书比数学书长出一大截啊，拙劣的混蛋！ 倒数第二排的龟田优子正在化妆，时不时对着镜子拍照，随后ps成亲妈都不认识的模样，发到油管。 最后一排的山口弘治更过分，躲在课桌后面和一个女同学啪啪……的，原来是在玩剑玉。 好在前排的学生收敛一些，班长正低着头看书，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 哦，睡着了。 新来的数学老师心如死灰，感觉自己的前途一片黑暗。 穿越过来已经两个月的望月千岁同样撇了撇嘴，对这样群魔乱舞的一幕表示已经看习惯了。 她在后排看的可比老师还要清楚，前桌正在玩魔方，斜前方有个猥琐的家伙正龟缩在桌屉里看漫画，剧情讲的是社长忽然要聘请下属的妻子做秘书，然后…… 望月千岁实在怀疑这家伙到底有多少漫画啊！一本换一本的，昨天看的还是一个胖胖的同学捡到了神奇眼镜，忽悠全校人让他进行指导，前天是公交车黄毛，大前天是…… 一本纯爱的都没有，实在是让人唾弃！ 连同这个学校，这个班级都是，在快乐教育的统治下，简直已经烂透了！ 积极向上的望月千岁低头看了看桌屉里的杯面。 三分钟时间到了。 她默默的将宽大的英语课本立了起来，然后，一阵升腾的蒸汽冒了出来…… 嘶~呼呼，烫……劲道！ …… 这种无聊又没用的课程，对身为穿越者的望月千岁来说，根本不听也没有丝毫关系。 相比之下，填饱肚子后的望月千岁还是更乐意思考思考接下来桐谷和人拿着蓝蔷薇和夜空之剑，斩杀掉黑暗大皇帝的过程应该怎样描写的更加炫酷。 这可是关系到她下个月和下下个月是吃猪排饭便当、还是啃面包喝稀粥的大事情。 是的，这个东京是平行世界的东京，没有刀剑神域，没有俺妹，没有魔女之旅，江户川乱步，火雷刀…… 不过，倒是有网游小说，m控小说等等和大量的推理作品。 嗯，那玩意儿也有很多。 相似的平行世界中有着相似的历史，就算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不一样，空缺出来的生态位也会被别的存在所填满。 以上，文抄公的望月千岁想要爆个大冷门狠狠赚一笔大概是不可能了，不过靠着前世的日漫储备，混口饭吃还不成问题。 望月千岁原名顾千岁，穿越到这里已经两个月了，之前她是一个长在春风里的五好少年，号称八块腹肌，其实私底下玩原神嗑百合的宅男。 穿越后，顾千岁没有曰本人的思考方式，没钱，甚至就连日语，也是在家里消化原主记忆好久才能做到正常交流。 不过相比于贫穷和生活习惯上的格格不入，更加困扰她的其实还是生理方面。 穿越到东京、并且还是个穷光蛋这件事情本身就已经是一件巨大的灾难，而陪伴自己多年兄弟的忽然失踪，以及致死量的出血则更是雪上加霜。 羞耻和虚弱几乎去了她半条命， 还多亏了温柔漂亮，人美心善的邻居太太送饭时发现了情况不对，强行照顾她，将她送进了医院并且大方的支付了医药费。 嗯，将来一定会好好报答她的。 回想起这件事的时候，望月千岁感觉某处的摩擦感觉都变得愈发羞耻。 这种被看光的事情，即便过了两个月，还是好羞耻啊！ 她继续趴在桌子上晒太阳，暖融融的阳光照在后背上，感觉身体里面的寒气都被驱散了，后背仿佛变成了一块太阳能电池板，望月千岁几乎都能看到自己的电量正在缓慢上涨…… 啊……姨妈这种东西，简直就是反人类啊，以后每个月都会来一次诶！ 建议发明姨妈的人在下面的油锅里面翻来覆去的油炸。 就在望月千岁感觉舒服了一些，继续晒着太阳，要从其上汲取一些力量的时候，忽然一道巨大的阴翳笼罩了下来，半透明的隔绝了大部分阳光。 温暖的感觉瞬间消失，就连她眼中的教室都黯淡了下来。 啧。 又飘过来了。 望月千岁有些不爽，转头看向了窗外的天空。 但也只有望月千岁看了过去。 因为在别人的眼中，现在依旧是阳光明媚，照的整间教室亮堂堂的，十分舒服。 只是阳光带来的温度一下子降低了许多。 但这是常有的事。 但只有天生阴阳眼的望月千岁能看到，悬浮在天空中的是一个巨大的鬼怪，目测体型约莫有半个足球场大小，狰狞的面孔和强壮的身躯，还在不断逸散出来可怖的阴气。 围绕着巨大鬼怪的，是一群面目可怖，体型各异，十分掉san的小体型鬼怪，它们并非从属，而是敌对，正对应蚁多咬死象，疯狂的啃噬着疲惫至极，即将死去的巨大鬼怪。 还有十分钟就要下课了，二十分钟后就是中午十二点。 并非黄昏的逢魔之时，甚至明明是阳气最盛的时间，这些彼岸之物却能够光明正大的在空中漂浮着，甚至还在自相残杀！ “依靠巨鬼体内逸散的大量阴气引发时化，暂时模糊了此岸与彼岸的界限，从而躲避阳光吗？” 望月千岁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 “既然如此，说明彼岸的鬼怪在白天依然会受到太阳的压制，还没有坏到要逃走的地步。” 日本的彼岸都烂成这个样子了，但是她前天用符箓操纵游魂去千代田厕所炸粑粑的时候，竟然还是失败了，只把进去蹲坑的首相官员给吓得尿了裤子，这让望月千岁颇感失望。 不过媒体倒是很兴奋，一片嘘声，又在议论着这一任首相什么事时候能下台，今年究竟能不能达成换三个首相的指标。 …… “快看，望月又在自言自语了。” “是的是的，望月同学看着窗外，总会说一些奇怪的话诶。” “还有她身上香烛的味道……真难得樱子能够忍受她呢。” 斜后方，靠近的两个女生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一阵阴风从窗外吹来，卷起了望月千岁柔顺的秀发。 香烛燃烧的淡淡气味混杂着檀木香气缓缓散开。 又在议论自己了…… 望月千岁斜看了一眼后方。 真是一群不成熟的小屁孩。 原身家中经营着自己家的神社，神社中经常会供奉香烛，以至于在神社中晾干的衣服上面都带着淡淡的香烛味道。 作为一个胆小的女孩子，阴阳眼的视角下又能看到各种各样的恐怖鬼怪。 因为独特的味道，加上望月千岁为了躲避鬼怪，时不时会莫名其妙的绕路，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甚至被吓到尖叫…… 就算原身是想要和班级里的同学们打好关系的，也能够读得懂空气，仍旧被视为了怪人。 这也就搞得原身在班级里的地位大幅度下滑，几乎到了垫底的程度，被彻底孤立。 日本是一个长幼尊卑观念深深的刻进骨子里的民族，集体中的每个人都会衡量自己在集体中的地位，并且以此决定对别人的态度。 而像是望月千岁这种无法和集体融合的人，就是最下层，近似某东方大国种姓制度中不可接触的达利特。 这一波，↗↘正统在曰本了属于是。 望月千岁本人是不在乎这种事情的。 准确来说，她几乎不在乎这里的所有人。 除了漂亮妹子。 漂亮大姐姐也可以。 或者，漂亮阿姨也不是不能接受。 …… 天上巨大的鬼怪云朵一样被风推动走，温暖的阳光很快便重新洒落。 望月千岁收回了视线，继续趴在桌子上晒背。 嘛，不就是一个巨鬼吗？等到巨鬼死亡之后自然坠落，引发的时化也就只会死上几十只人而已。 她才懒得管这种事情呢。 说是不管，但好奇还是有的，自从穿越以来，望月千岁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庞大的一头巨鬼。 到了下课时间，她收拾好桌面，忍着摩擦的不适，径直穿过热闹起来的走廊，走向了天台。 第2章 保留项目 天台上的视角更清晰，双眼视力极佳的望月千岁甚至能清晰地看到百米外的景色。 暖融融的风将她齐膝格子裙吹得微微浮动，白皙纤细的小腿上方，更白皙而细腻的肌肤若隐若现。 小鬼们撕扯巨鬼时狰狞露出的森然利齿，笑面般若的眼眶狰狞而空洞，高耸的眉骨和鹰钩鼻格外恐怖，赤色天邪鬼的利爪也轻易便能撕下大片巨鬼的血肉。 但是这些伤害对于整头硕大的巨鬼来说，却依旧微不足道。 真是一只巨大的鬼怪啊！祂究竟是如何沦落到手脚尽断，被众鬼蚕食？ 这种程度的鬼怪汇聚，十分容易引起时化，导致此岸和彼岸之间的界限模糊。 于是鬼怪就能够在这个界限模糊的时候，做一些超脱规则的事情，比如以彼岸之身干预此岸之人。 而这样体型庞大的鬼怪，一旦崩溃之后，体内的阴气扩散，形成的时化区域绝对能够笼罩一整个学校……不，还要更大！ 不过，这又和她一个小小高中生有什么关系呢？ 望月千岁淡定的撕开面包的包装，低头咬了一口。 她巴不得赶紧出点事情，这样或许会有傻瓜惊慌失措的找她净化恶灵。 到时候，自己装模作样的撒点盐，假模假样的办一场消灾祈福，一个星期的猪排饭便当就有了。 不过也不一定，东京的神社还是有不少的，别人也未必能够找到自己家的破神社。 想起自己老爹死后留下的破神社，望月千岁的心头都在滴血。 她狠狠地咬了一口面包。 嬲了个别的，靠北，这个老东西留下什么不好，非要留下地产，在这老登死的那一天，税务稽查员就像闻到冰淇淋味儿的狗一样找上了门来。 本来这老东西就没有留下多少钱，再加上高额的遗产税，望月千岁心头滴着血，几乎将所有的现金掏空。 望月千岁本来想把神社一卖，卖得的钱折算软妹币也有近千万了。 到时候，手上还有有近千万软妹币的积蓄，躺平一辈子，资助两个女大……咳咳，资助，资助。 这样过完一生，岂不美汁汁？ 可偏这老不死的留下的遗嘱中，就特别申明了神社以及所有的土地不准以任何形式出售，直接把望月千岁的完美计划打得粉碎。 …… 望月千岁很快就吃掉了一个面包，摸摸肚子，大概五分饱。 五分饱已经很不错了，买面包的钱折算成米饭和调料，回去再炒个茄子，足够她吃到撑。 反正日本的高中下午只有两节课，下午三点半就放学了。 五分饱大概还够坚持到顺利回家……望月千岁拍了拍肚子，视线在校园里扫了一圈。 今天中午找个什么地方去躺一会儿呢？ 这是一个很值得思考的问题，望月千岁看向了飘落着樱花的草坡上。 就去那里躺一躺吧，反正自己今天穿了保险裤，倒是不担心走光的问题。 正准备下楼的望月千岁刚迈动步子，很快就听到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伴随着脚步声的，还有压抑着的放肆笑声和隐约的啜泣。 哦，又遇到了日子校园的保留节目。 除了喜闻乐见的器材室激情之外，刷新频率最高的——****。 “唉。” 望月千岁叹了一口气。 日子这个破烂地方，真是没救了。 自己来天台上吃了一个月午餐，本来没有漂亮妹妹陪着就够苦恼了，三天两头还都能遇到这种事情。 他们就不能和器材室的野鸳鸯、牛头人们抢抢地盘？ 这次来的似乎还是女生。 女生之间……唉，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望月千岁熟练地躲在了中央空调的外机后面，抬头继续观察撕扯着巨鬼的鬼怪们。 她才懒得管这个闲事。 不远处传来了一些让人不忍心听的声音。 天上，望月千岁沉默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 笑面般若张开了嘴，两颗硕大的犬齿和门牙中渗出了一条细长的舌头，硕大干瘪的脸上带着癫狂的笑。 少女楚楚可怜的求饶和那些人肆无忌惮的笑声与头顶群魔乱舞的画面，宛若某个影片的幕间，协调的仿佛天生就该放在一起。 鬼怪撕扯巨鬼的声音望月千岁听不到，但是这乱七八糟的声音却无比清晰地传入耳中。 牛头鬼大口大口的撕扯着鲜红的血肉，手机拍摄的咔咔声也响个不停。 “唉~” 望月千岁叹了一口气，随即，迎着她的侧脸，从高天之上吹来了一阵凉风。 凉风穿过她的发丝，穿过空调外机，吹过了肆无忌惮的笑着的家伙。 这一阵凉风太过于奇异，像是从冰川吹来的。 冰冷的让那欺凌者打了个哆嗦，粉色的新款水果手机便不自觉的随着这个哆嗦脱手而出，在地上弹了两下，顺着天台栏杆的缝隙摔了下去。 一片安静。 只有被叫做凉子的女生瑟缩着的啜泣声和低低的呜咽。 “f**k！” 带头的井上放了个尖利的洋屁。 “田村！这可是我爸给我买的新手机！” “这……不是我，刚刚……” 田村的声音也一下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现在下去应该还来得及吧。” 另一个女生扒着栏杆看向了下面。 下面是一片绿化带，如果手机落在草丛中，五楼的高度应当不会直接摔坏。 “我觉得，这个手机应该算在樱木凉子的头上，井上，你说呢？” “你说得对。” 井上打量着樱木凉子，笑的时候露出了贪婪的牙。 “凉子同学，这件事情都怪你哟，这个水果手机大概要二十万日元吧……” 井上典子一根手指顶着下巴，露出了鬼一样的笑容。 “哈哈哈哈，二十万日元，樱木的母亲好像只是六本木的一个***而已，恐怕她半年都存不下这么多钱吧？” 旁边的田村和另一个女生也笑了起来，便跑着下楼去捡手机了。 望月千岁这时候才从空调外机后走了出来。 她原本打算直接下楼离开这里，但是看了看自己水杯里还剩下的半杯温水，脚步又停顿在了这个名叫樱木凉子的可怜女生身前。 “我这里有点水。” 她说道：“你可以洗一洗手和脸，然后把衣服上的灰尘打掉，这样下来至少不会太难看。” 第3章 龟田优子和梅川酷子 “谢……谢谢。” 樱木凉子颤抖着手，扶着天台的地面坐直了起来。 她有一双小鹿一样湿漉漉的眼睛，斑驳的脏渍下是牛奶般白皙的肌肤，还带着婴儿肥的脸颊和略显娇小的身材都让她看起来格外好欺负。 望月千岁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笨拙的生怕留下脏印子而不敢捏紧水杯，将一点水倒在手上后，就往脸上糊了起来。 于是，在水有限的情况下，她的脸很快就变成了小花猫，到头来也没有比之前干净多少。 望月千岁看不下去，用最后的两口水浸湿了自己的手帕。 将手帕塞到樱木凉子的手上后，望月千岁便将水杯的盖子盖上，转身下了楼。 樱木凉子捧着手帕，直到面前高挑宛若救赎一般的背影渐渐消失，她才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贪婪的轻嗅着空气中残留的、香烛的气息。 真神奇，就像神明一样，闻到残留在空中的香烛气味，就连身上的疼痛都缓解了许多。 望月千岁遇到了这么一遭校园欺凌，想要去睡一觉的兴致也没有了，在楼道上看着打打闹闹的日子学生们，百无聊赖的下了楼，回到了教室。 可就在她前脚刚刚跨进教室的时候，原本还算喧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视线一起看了过来。 虽然日子的高中一个班里顶天三十号人，还有一部分现在并不在教室，但一下子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望月千岁还是本能的感觉到一阵不自在。 视线穿过或坐或站的身影，望月千岁一眼便看到了自己一片狼藉的桌子。 桌面上的数学课本被棕色的可乐浸湿，桌屉里面的书本和笔也都散落在地上，一罐被踩了一脚的空可乐瓶子摇摇晃晃的从桌子上摔了下去。 哦？校园欺凌的经典戏码还是找上了自己这个班级小透明了吗？ 望月千岁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不过她并没有歇斯底里、大吵大闹，而好像是没有注意到那些聚焦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一般，回到自己的位置后，环视一圈，视线正对上了坐在桌沿的龟田优子，以及望月千岁叫不出名字的小跟班。 “谁干的？” 望月千岁看向了为首的龟田优子。 “诶？什么？望月同学是在问我吗？” 龟田优子晃着自己小腿，声音腻声腻气，听着让人格外火大。 “呵呵。” 望月千岁的视线穿过了龟田优子的身体，看向了身后一个穿着破旧西装衬衫，还打着红领带的男人。 男人扭着头，蛇一样的脖颈几乎垂落到小腿，正盯着班里某个女生的裙底， “嗬嗬……” 男人青灰色的脸上还挂着缺了腿的金丝边眼镜，在注意到望月千岁正是在看着自己后，沙哑的声音响起： “看得见，你看得见我……” 他的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整条脖子豁然伸长，在空中不知道扭曲了多少圈，几乎要直抵在望月千岁的脸上。 望月千岁面不改色让他迟疑了一瞬，接着又低下头想要窥探一下望月千岁颜色的秘密。 “碰！” 望月千岁一巴掌按住了男人的脑袋，重重砸在了身后佐藤樱子的桌子上。 力道之大，桌面上的笔都弹了起来。 周围好几个同学也被这一声吓了一跳。 “说，是谁。” 蛇一样的脖颈在空中扭曲着拧了两下，不经意间扫过的人均感觉到了一阵莫名的恶寒。 到这时候，男人才终于意识到望月千岁不是好惹的，她真的能杀了自己。 “她，她……” 男人的手在空中晃了好几下，最终落在了龟田优子的身上。 班长仓务信刚好走进教室，感觉到气氛不对劲，他立刻走了过来。 仓务信的长相英俊，标准的清爽型东京帅哥，在班上的人缘极好，至少有一半的女生都暗恋他，另外一半也不介意和他打好关系。 “望月同学请不要生气，这件事情或许有误会……” 此时他张开双手试图打圆场，希望阻止冲突的发生。 龟田优子在看到他后，立刻从桌子上下来，并且换上了一副笑容： “仓务同学，我也不知道望月她犯什么病，一直盯着我看，好像真的是我把可乐倒在她桌子上的呢。” “哈哈，说不定是望月同学自己不小心。”龟田优子的跟班梅川酷子在旁边帮腔说道： “呐呐，望月同学好像一直会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吧，说不定是不小心发病了，大家快去找老师来……” 话音未落，望月千岁看了她一眼，拿着自己的水杯就离开了。 这不知道为什么充满压迫感的一眼，几乎让梅川酷子的头皮都炸开了。 该死的，她怎么知道是她们做的？ 或许只是怀疑？ 难道是自己今天带可乐的时候被发现，所以被怀疑了？ 不不，其实就看她们的反应来说，很容易就会怀疑到她们身上吧。 梅川酷子很快安慰自己，没关系，望月那家伙是班级里的底层，就算自己做的过分一些，她也绝对不敢报复。 现在不就是这样，即便受了苛待和欺负，不也依旧只能一个人离开这里吗？ “望月同学！” 仓务信还想追出来，但是他才刚出门，拎着水杯的望月千岁就已经重新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并且无视掉他回到了教室。 众目睽睽之下，望月千岁拧开盖子，将整整一杯开水都倒在了龟田优子的桌屉里。 “你……” 龟田优子瞪大了双眼，刻薄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怎样？”望月千岁瞥了她一眼，又出了教室。 身后的西装男鬼似乎是得到了什么指令，迅速纠缠在了龟田优子的身上。 阴气迅速让她感觉到浑身发冷，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也被死死的堵在了嗓子眼里。 “太过分了！” 梅川酷子咬牙切齿。 但很快，望月千岁去而复返，第二杯开水泼在了梅川酷子的桌屉里。 “区区一个底层！” 梅川酷子伸出手要打望月千岁，但一个没注意，脚腕被桌子腿绊了一下，径直摔倒在地。 “哈哈哈哈……” 班上，不知谁笑出了声。 很多人都看到了她们在望月千岁的桌子上倒可乐，如果望月千岁没有反抗，恐怕也没人会提起这件事，而望月千岁恰恰反抗了，并且还是以这么直接的手段。 于是，现在骑虎难下的反而是龟田优子和梅川酷子。 梅川酷子倒在地上，羞恼和愤怒几乎要冲昏她的头脑。 好疼。 胸口，膝盖…… 还有耳边的嘲笑声。 难不成，自己也要变成被人嘲笑的底层了吗？ 绝不允许！ 第4章 到底谁是战胜国啊! 龟田优子没有丝毫要把梅川酷子扶起来的样子。 甚至就连看向梅川酷子的眼神都变得鄙夷和不屑。 真是个蠢货！ 平地也能摔跤，有什么用？ 她重新看向望月千岁： “望月同学这下子消气了吗？” “并没有。” 望月千岁说道：“你们想要霸凌我，但是我可不是好惹的。” 她环视了一圈，一片安静，最终看向了龟田优子： “还在想着怎么报复我吗？龟田，只要你能承担后果，就尽管来吧，我可不是你们随便就能欺负的人。” 说完，望月千岁回到自己的位置，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任何地方都有弱肉强食，从小到大的经验告诉她，这种时候，一定不能惯着对方，就得干她！ 不仅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同时也是要在所有人面前证明自己不是好惹的。 无形中警告那些想要动自己的人，都给我掂量掂量能不能承受得罪我之后的代价！ 后桌的樱子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教室。 同为班级底层，她沉默地低下头，不敢直视这样的冲突。 她有点替望月千岁担忧。 龟田优子可不是好惹的，她的家里有个舅舅住在千代田区，是教育部的高级官员，甚至一句话都能让望月千岁退学。 接下来，两个人都在默默收拾自己的东西。 不过，望月千岁自己收拾，龟田优子的另一个小跟班在帮她收拾，一边收拾还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望月千岁实在太过分之类的话。 班级里的气氛一时间颇为古怪。 一向被视为底层的望月千岁竟然这么恐怖吗？ 是了，望月同学不仅长得漂亮，身材高挑，仔细想来的话，除了自言自语和身上的香烛味道之外，根本没有别的缺点，她一定很早就不甘心自己底层的位置了吧？ 同学们又看这里另一边的龟田优子和梅川酷子。 这两个人也太过分了，大家都是同学，怎么可以这么明目张胆的欺凌同学呢？霸凌者，今后一定要远离！ 所有人心中都有一杆秤，日本的群体主义下所有人都是集体的一部分，心里都在盘算着自己和别人在集体中是什么位置，并以此来衡量对待别人的态度是谦卑还是倨傲。 感受到众人的视线，龟田优子的脸色很难看。 但是她不能生气，还要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 认真就输了。 忍耐…… 望月千岁看着这些被染上浅褐色污渍的书本，根本就不在乎。 除了历史课本，别的书都无所谓。 国文课里面除了日本古文和现代文，还有大量华夏诗词，尤其以白居易为最，她对这些诗词的了解比老师还要更深刻，这方面更是丝毫不怵。 而数学和英语方面，她的成绩吊打这些快乐教育的乐色也是绝对没问题的。 虽然原身学习不好，但是顾千岁可是从高考大省中杀出重围，考上交大的狠角色。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穿越，现在她大概已经在准备考研了。 所以，除了历史这一科目暂时还不太适应，别的各科对望月千岁来说都是嘎嘎乱杀。 话说回来，日本的历史课本真是单薄而又可笑，记录在上面的某某战役，某某大战纯粹就是两个村子之间打协械斗，几十个人在巴掌大小的地方蹩脚的蹦跳。 例如名古屋一带的尾张国，在日本的令制国里算是面积较小的一个，几百平方公里大小的地方硬是塞下了两三百座城。 还有东京附近的武藏国，江户城到练马城十一公里，中间隔了栗山、沼袋、和田山、中野山、成愿寺、新宿和四谷七座城池。 也是每一公里多一点就有一座城，含金量比非洲的酋长还不如。 还有日本狗屁倒灶的神话体系，更是离谱的没话说，难怪这个民族骨子里带着点变态。 现在，影响望月千岁稳拿年级一位宝座的唯一不稳定因素也就是历史了。 时间很快过去，下午第一节课，望月千岁时刻都能感受到两道充满怨毒的视线锥子一样顶在自己的背后。 但是这并没有什么用，眼神又不能杀人。 下午只有两节课，其中一节还是家政课，三点就能放学回家了。 就算是值日生，最晚三点半也绝对放学。 放学后大部分人都会参加各种各样的社团。 热门的诸如网球部，棒球部，读书部等等。 原本望月千岁还以为公立高中的社团不如私立高中，但实际上，私立高中反而对学习的要求更高，和东大完全相反。 公立高中依旧在快乐教育的大背景下，放任学生们百花齐放，各自发展自己的兴趣爱好，每天在社团里玩的一包欢乐。 望月千岁每每看着生活丰富多彩的小日子，心里都会叹气。 再回忆一下挑灯夜读，上晚自习上到十点，五点半又要起床的东大高中生，心里的不平衡就愈发严重。 tmd，当年到底谁是战胜国啊？ 下午的历史课，老师又在讲台上吹嘘了一番战国时代两个村子的伟大械斗，很快又到了家政课。 今天家政课的内容是做蛋糕，通常两个人搭档，互相给对方穿围裙，并且一起制作蛋糕。 老师手里拿着搅拌勺，慈祥的像个欧巴桑。 望月千岁一个人一组，原本班长见她一个人，主动过来要和她搭档，但是看着班长原本搭档那黑掉的脸色，望月千岁很干脆的拒绝了。 一个人一组也很爽。 望月千岁看着自己面前的面粉，淡奶油，黄油，水，鸡蛋…… 还有打蛋器等等。 望月千岁跟着步骤，一步一步的操作。 但奈何没有这个天赋。 真完蛋。 望月千岁看着面前的一坨，叹了一口气。 西点这东西，实在做不来。 捏起淡奶油罐子，望月千岁抬手往嘴里喷了一口，嚼吧嚼吧，嗯~~宣~ “哟，望月同学做的蛋糕还真是别致呢。” 耳边传来了皮笑肉不笑的讥讽声，这刻薄的声线，望月千岁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 龟田的跟班嘛，那个叫什么来着…… 望月千岁抬起头看了一眼： “那个，你叫什么来着？” 这话说出口，梅川酷子气结，后面准备好的台词都忘了大半。 “你……” 最后，梅川酷子“你”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口。 家政课结束了，自己做好的蛋糕可以带回去，虽然望月千岁最终的成品简直一坨，但也只是水加多了，味道还是不错的，至少不会吃出蛋壳。 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收获，晚饭可以省下半碗米饭了。 望月千岁一边嚼吧，一边想道。 放学之后，接下来就应该属于社团活动或者打工的天下，只有极少数归宅部成员才会在这个时候荒废掉玫瑰色的高中生活，选择回家。 “真是挥洒青春的高中生活啊！” 路过操场，网球场和弓道部的望月千岁这样想道。 “啪！” “面！！！” “打击有力，残心有效，一本！” 剑道部啊。 望月千岁看着旁边的室内体育场。 印象中，榊野高中好像是剑道强校，三年前甚至曾经在全国高校综合体育大会上夺得过四强的好成绩。 不过，这两年倒是落寞的不像样子了，只能勉强通过地区选拔赛，全国大赛上基本是一轮游的程度。 倒是柔道部颇为争气，在比赛中坚持到了三轮战才惜败于东京水杉学校。 第5章 不聪明的孩子 不过这些和望月千岁也没什么关系，她宁愿打工去端盘子，也不想让自己的青春浪费在无意义的热血上。 好歹打工还有点窝囊费拿，热血不仅耗时间，还要倒贴不少钱。 绕开了社团招新的人，望月千岁踏上了回家的电车。 好在在高中生放学的时间，车厢还算宽松一些，虽然没有位置，但望月千岁扶着栏杆，也能避免拉着吊环左摇右晃的窘境。 日本人形容高峰期的车厢为寿司卷,每个人如同寿司里的一粒白米饭,被压得结结实实,却不失为一个个体。 实际上，真正高峰期的车厢后面的根本挤不进去，往往要等两趟，前排的第一趟走掉了，后排成为前排之后才能够挤上车。 望月千岁跟着车厢摇摇晃晃，余光不经意间看到了一抹细微的时化气息。 第一眼看到的是一道烟一样的紫黑之气，紧接着她便清楚地看到了一个穿着军装的游魂，这鬼怪的身体和一个的外表颇为可爱的女孩子重合在一起，如果不是认真看，极难辨认。 而此时，这女孩子正在打瞌睡，秀气好看的眉毛紧蹙着，略显单薄的肩膀和双臂缩成一团，浑身冷得发抖。 这种小范围时化出现的最多，鬼怪有意识的将全身的阴气凝聚在某一点上，通过这一点来释放出影响现世的阴气，从而捉弄人。 不过，对鬼怪和游魂来说的捉弄，往往会让被捉弄者大病一场。 望月千岁遇到过很多次这种情况，根本也懒得管这种事情，但是今天不同。 这个游魂，穿着八嘎军装。 还是破破烂烂的那一种，望月千岁在抗日神剧以及亮剑中见过很多类似服饰。 呵呵，没想到还有残魂啊，既然犯到她手里了，怎么可能让这家伙好好的为祸世间？ 这样想着，望月千岁没有犹豫，迈步过去，伸手将女孩子拉了起来。 她看起来比自己小两岁的样子，按照年龄推断，大约在上国中。 将人拉起来的时候，能够感觉到她的体重很轻很轻，牵着她细嫩的小手，就像拉起了一片羽毛。 小月阳子这两天莫名其妙总会感觉寒冷和莫名其妙的嗜睡，尤其是到了晚上，和各种看不到阳光的地方。 这种寒冷是发自骨髓的寒冷，根本没有办法抵御，就算穿再多衣服都不行。 今天也是如此，上了电车之后就昏昏沉沉，找到一个位置坐了下来之后，竟然又浑浑噩噩的陷入了寒冷而又恐怖的噩梦中。 她的睫毛不断颤抖着，浑身发抖着想要睁开眼，清醒过来，渴求着温暖和阳光。 甚至只是活动一下，让血液流动带来些许暖意也好，但是这一双眼皮就好像千斤重，无论如何用力就是睁不开。 终于，在几近绝望的时候，一只温暖的，带着淡淡暖黄色光芒的手伸了过来，淡淡的香烛气息驱散了如附骨之蛆一般的寒意。 她懵懂的带着幼儿对光的渴求一般伸出手。 好温暖啊，这一定是神明的手吧。 …… “不可以再睡了。” 温柔的声音仿佛母亲，却带着仿佛不可置疑的威严。 “是……” 她下意识的应答。 但是和梦中不同，她的嗓子有些干涩，声带振动带来的感觉如此真切。 这是…… 现实？ 小月阳子猛然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已经站了起来，面前还有一个穿着榊野高中校服的高挑女生。 诶？ 小月阳子对眼前的情况有些不解。 “我，刚刚……抱歉。” 遇事不决就道歉。 “不用，你应该对我说谢谢才对。” 望月千岁毫不客气的说道。 “谢……谢谢。” 感受到自己浑身久违的温暖，小月阳子感动的几乎要哭了出来。 “那个……学，学姐，请问你的名字……” 小月阳子低着头，鼓起勇气想要询问望月千岁的名字，但是和她的声音一同响起的是电车和轨道之间产生的震荡和晃动声。 她怯怯的嗫嚅完全淹没在了这样的声响中，望月千岁完全没有察觉。 小月阳子只能抬起头看着望月千岁天鹅般修长的脖颈和清晰的下颌线，以及沐浴在窗边夕阳下，仿佛带着神性的侧脸。 “真好啊，就像神明一样。” 她的心中再次冒出这个想法。 …… 电车很快就到站了。 望月千岁看了一眼死死盯着自己的军装游魂，唇间勾起一抹微笑。 呵呵，跟过来吧，虽然不知道是谁裤腰带没系紧，把你给露出来了，但既然来了，就不要想着走了。 望月千岁下车了，小月阳子看了一眼站牌…… 距离自己家最近的站点还要一站呢。 她犹豫了一瞬间，便毅然决然的跟着跳下了电车。 她没有勇气打招呼，只是不远不近的跟在望月千岁的身后。 自己这样子……好像是在尾行的痴汉啊…… 小月阳子被自己心头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赶忙晃了晃脑袋。 自己和痴汉是不一样的。 自己是想要问她的名字和班级。 可是，痴汉的目的不也是搭讪吗…… 于是，纠结着自己的行为到底算不算痴汉的问题，小月阳子一路跟随着望月千岁来到了一个熟悉的上坡。 这里就已经是整条起伏的街道顶点了，但是向右拐还有一条小巷子继续向上延伸，往里走分明都是一户建，但房屋的地势却越来越高。 这里原来是山坡吗？ 小月阳子想，真不愧是神明一样拯救了自己的学姐呢，就连住的地方都这么高。 “我要到家了，你还要跟到什么时候？” 望月千岁站在街道尽头的青石头台阶上，回头的时候恰巧有风吹来，樱花洒落，粉嫩的花瓣和高挑的jk美少女同框。 向上看，石头堆砌的古老鸟居和若隐若现的神社屋顶更让她心驰神往。 难道……学姐真的是神明吗？ 她的脑海中自从冒出了这个念头开始，始终没有停止过，一直到现在，几乎已经要确信了！ 嗯，是个不聪明的孩子。 望月千岁看小月阳子微张着粉润的小嘴，呆愣愣的看着自己，就知道这孩子大概不够机灵。 算了，北区的治安还算可以，尤其是靠近荒川区和文京区的南部，基本不会有恶性案件发生。 望月千岁决定不再多管闲事了，反正那个军装游魂已经勾引过来了，有的是办法弄死他。 第6章 望月千岁的神社 回过神来，见望月千岁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石阶尽头，小月阳子赶忙跟着跑了上去。 “学姐！” 她微微鞠躬后小跑过鸟居，耳边好像听到了一阵风。 再次踏上石阶后，随着淡淡的香烛味道传入鼻尖，竟然让她感觉浑身舒泰，仿佛浸泡在暖融融的温泉中，十分放松。 自己这算是……进入神域了吗？ 小月阳子回头看了看石头砌成的大鸟居，上面古朴的注连绳上挂着之字形御币，随风摇晃的样子格外神圣。 尽管和喧闹的尘世仅有一门之隔，在这里却仿佛仙山一样安静和出尘，似乎和尘世之间有着十分遥远的距离。 学姐神明一样的人，似乎就应该居住在这样的地方。 小月阳子对望月千岁的身份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 她大概是这间神社的兼职巫女吧，来到这里是在打工吗？ 毕竟像是学姐这样的人，在学校一定很受欢迎，不可能和她这种归宅部员一样，什么都不擅长，又不想给别人添麻烦，放课之后只好直接回家。 既然这位学姐是在这里打工的话，自己现在过去麻烦真的好吗？ 这样想着，小月阳子不知不觉已经出现在了台阶尽头，站在了山顶神社的青砖上。 神社的建筑以传统的木质结构为主，色调古朴典雅。 建筑的梁柱上雕刻着驱魔除怪的神话图案，屋顶的瓦片在阳光下闪烁着独特的光泽，屋脊两端微微翘起，宛如欲飞的羽翼。 神社的院落中，摆放着石灯笼，古朴简约，却又能看出其曾经的精致华丽。 中央的本殿前垂挂着注连绳，本殿内供奉着不知名的神像，伴随着蜡烛燃烧，三柱清香点燃，淡淡的香烛气息扩散开来，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小月阳子之前跟着家人去过神社，虽然只是新年祈福，但是一整套参拜流程还是知晓的。 右手拿起柄杓，舀水清洗左手；随后换左手拿柄杓，清洗右手。 再用右手持杓，将水倒在左手掌中，用左手掌中的水漱口。 最后将柄杓竖起，让水流下清洗杓柄，然后放回原处。 一整套流程过后，小月阳子便看到换了一身打扮的望月千岁。 白发带蝴蝶结将一头秀发绑在脑后，玉颈下质地轻柔的白衣随风轻轻飘动，领口隐约露出肌襦绊，袖口处有红丝带装饰，随着风露出半截比衣料更白皙的手臂。 宽大的绯袴饰以金色线条，白色足袋下，一双红钮木屐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望月千岁微微颔首。 这一套行头真烦人，但是这个神社还是有人会来参拜的，自己好歹也要迎接一番。 她当然懒得换衣服，不过穿着校服的巫女就像赤脚的刀客一样，一看就很不专业。 为了多坑一点香火钱和信徒，换身衣服也不算什么麻烦事。 “学姐，那个……” 小月阳子迟疑了一下，率先自我介绍道：“我叫小月阳子，请问，之前在电车上的时候，我是……” 望月千岁指了指功德箱……啊不，在神社里面应该叫赛钱箱。 “需要先结缘，然后上香才能回答问题。” 结缘的话，通常指的是谐音“有缘”的五円硬币。 这玩意儿，夜斗有一瓶子，五円约合人民币两毛钱，换算下来，夜斗这家伙还真是便宜大碗，物美价廉啊。 “哦，抱歉……” 鞠躬道歉后，小月阳子从钱包里取出五円硬币，恭敬地放进了赛钱箱中。 接着，从旁边拿起三根清香，在烛台上点燃，插进香炉中，诚心跪拜。 在她起身的时候，望月千岁的声音也同时响起： “你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并且现在那东西就在神社鸟居外面徘徊。” “应该是你的身体比较虚弱，内心不够坚定的缘故，才被鬼怪所趁。” 小月阳子在听到不干净的东西还在神社门外徘徊，就给吓了一跳：“那，那我应该怎么办呢？” “常见的方式是佩戴神社的御守，我们神社只是一个小神社，没时间缝制。” 说着，望月千岁看着充当香炉的石槽，说：“不过，香炉中的香灰也有辟邪的作用，并且不像御守一样容易失灵，你可以装一小包香灰带走，诚惠两千日元。” 两千日元…… 小月阳子有些窘迫的搓了搓自己的衣角。 出门在外的时候，她身上的钱从来没有超出过一千日元。 这个程度说起来可能有些离谱，但是，妈妈不做便当的时候，每天早上只肯给她当天的午饭钱也只有七百日元。 “唉。” 望月千岁叹气。 扭头看了一眼已经燃烧到一半的香，再看看已经风化到面容都看不清的神像。 好吧，这次提供的愿力还蛮多的，看起来，这姑娘还真是虔诚啊。 “既然没钱的话，留点自己的路费，有多少给多少算了。” 听望月千岁这么说，小月阳子红着脸，更不好意思了。 “谢，谢谢……” 她小声嗫嚅着，紧紧的捏了捏自己的钱包，然后从中掏出了一百日元。 她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赛钱箱，又尴尬的看了看望月千岁。 “没关系，待会儿再上三炷香。” 望月千岁还得安慰。 “谢，谢谢。” 小月阳子支支吾吾的道谢： “我下次会带朋友过来光顾的。” “嗯，有劳了。” 望月千岁客套道。 小月阳子把钱放到赛钱箱里，虔诚的拜了三拜。 刚刚的香还没有烧完，小月阳子又恭恭敬敬的上了三炷香。 等到小月阳子上完了香，望月千岁就已经铲了一铲子香灰，随后取一张黄纸，素手铺开。 毛笔沾了沾墨水，望月千岁笔走龙蛇，笔锋下，古奥的符文蜿蜒生出。 在日本，画符这一套也行得通。 绘制结束后，简单晾干墨迹，望月千岁用黄纸把香灰包好，递给了小月阳子。 “回家去吧，记住，路上不要回头。” “是……” 小月阳子很明显还有什么话想说。 但是终究没有开口。 将黄纸包收好后，她沿着参道一路向下，淡淡的香烛味道伴随着暖意始终萦绕周身，一直到她走出鸟居之后，一阵风吹过才感到了些许凉意。 她打了个激灵，下意识想要回头。 口袋中的黄纸包忽然热了起来…… 不能回头！ 小月阳子想起了嘱托，缩了缩脖子，捏着黄纸包埋头向前。 第7章 敲键盘为生的神明 鸟居门口，揣着手的望月千岁看着军装游魂想要重新纠缠上小月阳子。 但是，它刚将手伸向小月阳子的胳膊，立刻就被她身上绽放的一丝紫色电弧击退。 伴随着电弧的出现，小月阳子感觉自己口袋里的香灰忽然开始发热。 她缩了缩脖子，感觉后背凉飕飕，却不敢回头，脚下的步伐情不自禁的加快。 电弧正是香灰的力量，不过也就面对这些不成气候的游魂有些作用，还会随着使用次数的增多，力量得不到补充而渐渐沦为普通香灰。 而那军装游魂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依旧纠缠不休，就在第二次伸手触碰小月阳子的时候，望月千岁抬起了手臂。 她看着神社外面，不死心重新跟上小姑娘的军装游魂，挺拔的背脊，淡然的面庞上忽然多出了一种唯我独尊的堂堂贵气。 她的手心，一抹紫色雷光锋芒毕露。 与此同时，神龛中的几乎风化的神像手心也同步着出现了一抹紫色光意。 伴随着轻微的雷鸣声，雷光以惊人的速度穿越过鸟居，穿过神域。 所到之处，空气中飘零的樱花被瞬间冲散，化作更为细碎的碎片飘散在空中。 这道雷光的速度如此之快，仅仅在空气中留下了一道模糊不清的残影，便径直命中了军装游魂。 凡人的耳朵听不到，于是雷霆无声炸响，这小鬼子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扭曲狰狞着散发成为一道青烟。 小月阳子隐约也听到了什么，但根本也不敢回头，便紧了紧衣服，加快脚步要跑回家去。 …… 神域之中御使雷电，并且引发神像共鸣。 望月千岁满意的松开手。 “看来效果还不错嘛。” 早在穿越过来的时候，望月千岁就已经察觉到了她所处的状态十分不一般。 自己能够吸收这个风化神像的香火，转化为愿力壮大自身。 通常来说，只有凝聚神格的存在才能够吸收香火的力量，而不管是自己还是望月千岁原身，都是毫无疑问的普通人类，更不必说什么神格。 查阅原身的记忆，之前也从来没有出现过类似情况。 那么，问题大概只可能出现在穿越这个过程，亦或者是灵魂和身体结合时候。 但不管怎么说，自己现在确实是一个人类是没错的，在吸收香火时候，这些所谓的香火之力转化成为的并不是自然神的灵力、法力，不是鸟兽神的妖力，也并不是以鬼怪成神的阴气。 这股纯粹的愿力在体内，驱用的时候感觉是很温暖的。 “看来，现在我正在走的是一条成神的路啊。” 望月千岁看着模糊的神像，越看越觉得这个五官模糊的家伙长得像自己。 一个月前，她心血来潮尝试驭使雷霆的时候，仅仅是一道雷光便让她感觉身体被抽空了一半，而现在，威力更大的雷光竟然只是感到了一丝疲惫。 “以人成神……这个鸟居倒是恰如其分。” 白色的高大石头鸟居呈“开”字形，在夕阳下屹立着，鸟居的两头翘起，是很经典的明神系。 大多数人对明神系鸟居的印象都是繁复华丽，没有神明系鸟居，也就是“开”字上面的一横没有翘起的鸟居那样古朴。 在一些流传的说法中，明神系鸟居象征着神域中的神明是以人成神的存在。 这二者的区别现在去翻找人文社科类的论文，估计能找到一箩筐，自相矛盾的都要占一大半。 望月千岁不了解这种东西，只是知道，这个神社的神是以人成神，而自己现在也正在走这条路。 “啊，真是麻烦，选择这条路的话，身上香烛的味道估计是不可能摆脱了。” 她有些无奈的伸了个懒腰，明明对脚下的土地没有丝毫的感情，竟然还走在成神的路上。 望月千岁摸了摸肚子，现在还不是很饿，赛钱箱里面也没两个子儿，干脆把笔记本电脑搬出来继续写轻小说好了。 要指望这个破神社来赚钱？ 恐怕什么时候真的有百鬼夜行了，都不会有人发现这里还有一家私人神社呢吧？ 话说，日本神社仅仅登记在册的都有七万多所，里面供奉的各种稀奇古怪的野神，就算哪天看到本殿里坐着克苏鲁她都丝毫不会感觉奇怪。 至于那些神社得神域中是否真的存在神明？ 至少根据望月千岁的观察，至少北区的十几家神社里面，连神明的毛都没一根。 那些神明都去哪了？ 望月千岁看了一眼头顶十分模糊的乌黑色云团。 妖怪都敢光明正大的在此岸的天上飞来飞去了，只怕彼岸的神明们都已经神格沦丧，天人五衰了吧。 头顶庞大宛若阴云的巨鬼身上，参加饕餮盛宴的鬼怪还在聚集，除了望月千岁，根本没有人能看到。 巨鬼的残躯下坠更多了。 恐怕真的要不了多久，这庞大的时化和上百只恶鬼都要冲入人间。 看坠落的趋势，望月千岁能确信祂一定会落在隔壁的荒川区。 除了她，大概也没有别人能察觉得到这一切吧。 而望月千岁根本丝毫都不在乎这一切。 她也不是什么滥好人，圣母病，对她来说，是死几十头鬼子还是几百头，几千头都没有任何区别，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打从心里，她并不认为这些人是自己的同胞。 就算鬼怪肆虐了也没关系，整个东京都沦为鬼蜮也没关系。 原主的父亲虽然不擅长经营神社，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得到鬼怪，但还是有一些法力和修为的。 白色石头雕刻而成的鸟居辟邪驱逐的能力远远胜过木头鸟居，石板路下面埋藏着十字架，桃木钉，并且用朱砂混合香灰绘制着各种各样的阵法结界，能够保证神域不被任何邪祟入侵。 而在神社之中，也有不少手段能够在邪祟入侵之后，第一时间将其排斥出来，或者直接诛杀。 仿制的天丛云剑、八咫镜和各种各样的驱魔铃铛，刀兵古武应有尽有。 望月千岁甚至都怀疑原身的老爹是不是知道一点什么，并且重度痴迷知乎的末日囤货爽文。 “唉，码字码字。” 望月千岁叹气。 伟大的神明大人穿着巫女服，坐在神社的本殿里敲键盘挣窝囊费。 这些窝囊费关系到神明是啃面包还是吃便当。 “今日入账，一百零五円，连根让人快乐的大香蕉都买不起，杂鱼神明，还真是可怜呢~~”望月千岁仿佛听到了不知来自何处的嘲讽。 左看右看，没有人。 草丛中倒是晃了两下，钻出一张赤狐的肥脸来。 “嘤嘤嘤~~~” 狐狸对上了望月千岁的视线，扭了两下屁股，狗一样晃着尾巴钻到了望月千岁的脚下。 左拱右蹭好一通，见望月千岁丝毫没有投喂自己的意思，才一甩蓬松的大尾巴，不知钻到神社的哪个地方去了。 这杂毛狐狸大概是神社周边的野狐狸，好在通人性，狐狸肉也不好吃，望月千岁也就由得它在神社里当个吉祥物用以讨好客人。 说不定什么时候有客人看上了它，自己正好能卖个好价钱，也不枉自己喂它吃美味的鱼刺，香蕉皮和鸡骨头。 第8章 日暮阳菜 “啊啦，狐狸酱，你又来了啊~” 温柔知性的声音从不远处的鸟居外传来： “不行哦，这是给千岁酱的晚饭，今天没有给你准备的份儿哦。” 此时望月千岁正捧着笔记本电脑，看着屏幕一丝不苟的敲着键盘，时不时还参考着旁边的一本经典轻小说是如何行文布局，以及其中人物的说话语气。 没办法，从小到大的语言习惯都不一样，为了更好卖一些，只好参考别的书。 “千岁酱，千岁酱在家吗？” 温柔知性的声音透过本殿朱红色的雕花窗户传入了望月千岁的耳中。 “在这里，阳菜姐姐。” 望月千岁一边回应，一边紧锣密鼓的敲键盘。 “果然在本殿呢。” 日暮阳菜提着便当盒出现在了本殿门口，探头看了看正在敲键盘的望月千岁。 望月千岁最先看到的是一身素色碎花浴衣，裁剪合身，将女人窈窕的娇躯遮挡在浴衣之下。 一头如丝般柔顺的长发自然下垂，微微卷曲的发梢与探头的动作增添了几分俏皮。 她的面庞白皙如雪，细腻如丝，温润如精雕细琢的羊脂白玉，没有丝毫岁月的痕迹。 弯弯的柳眉下，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恰似深邃夜空中璀璨的星辰，明亮而又深邃，熠熠生辉。 “今天晚饭一不小心做多了点，麻烦千岁酱帮姐姐消灭掉好不好？” 日暮阳菜微微眨眼，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轻轻扇动，不点而朱的嘴唇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多谢。” 望月千岁嘴上虽然道谢，但是身体却很失礼的一动不动。 “诶？姐姐好伤心呢，明明这么辛苦的给千岁酱做菜，但是千岁酱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日暮阳菜微微叹息： “我进来了。” 她跨进神社本殿，将便当盒放在了望月千岁码字的桌上，跪坐在旁边微微倾身。 沐浴露混杂着不知名的幽香袭来。 望月千岁微红着脸侧过身子，顺便把电脑屏幕也给转了过去，不给日暮阳菜偷看的机会。 “真是的，明明什么都看过了，结果却不肯给我看自己写的轻小说，千岁真是小气鬼。” 日暮阳菜嘟着嘴。 望月千岁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想起自己被换纸尿裤一样强制换那啥的尴尬场面，不自觉有些涨红了脸： “不要你管啊……还有，挨得太近了啊！” “诶？是吗？可是千岁小的时候，我还帮你洗过澡呢哦。”阳菜毫无所觉，甚至自顾自的又挪了挪屁股，半边身子都贴着望月千岁： “怎么现在又要疏远姐姐啊，好伤心呢。” 面对日暮阳菜的话，望月千岁感觉手足无措。 这个可恶的欧巴桑刚洗完澡才过来的吧，还有浴衣领口…… 不过没办法，强迫症的望月千岁看着最后几句话，要让她放下最后几句话来吃饭，实在有些难为人。 “诶？还不肯吃饭吗？”阳菜抓着千岁的胳膊晃来晃去。 于是，望月千岁一时之间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我会吃饭的，可恶的欧巴桑……” 望月千岁气鼓鼓的鼓着腮帮子，想要以此来挽回道心。 “千岁居然管我叫欧巴桑，嘤嘤，人家好伤心，明明千岁酱之前都是叫我姐姐……” 阳菜终于放开了望月千岁的胳膊，嘤嘤嘤的假哭起来。 啊，真拿这个女人没办法。 望月千岁终于长叹一口气，有时候真不知道她是天然呆还是爱演戏，真让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看了一眼电脑屏幕。 就剩最后两句话了。 如果还剩几千字，她肯定顺从的乖乖吃饭，顺带调侃一下这个可爱的大姐姐了，但是还剩两句话！ 强迫症难受。 不管不顾的将最后两句话敲完，打包，找到备注编辑的人，发送！ 忙完之后，望月千岁连摸带拍的哄了好几句，拍胸脯保证自己一定会好好吃饭，才终于把春日阳菜给哄好。 这样的美人，神龛，袅袅的香火和身后的神像。 口齿生津，干饭的速度也格外迅速，日暮阳菜一直看着望月千岁几乎把便当吃光才肯罢休。 “今天我在饭里面多放了些辣椒，千岁酱吃起来怎么样呢？” 阳菜十分温柔的问道。 “嗯，好吃的。”望月千岁也笑着回应。 “千岁酱能喜欢，真好啊，明天我要去妈妈家里一趟，大概就不能来给千岁送饭了，不过，千岁你也一定要好好吃饭，知道吗？”日暮阳菜认真的看着望月千岁叮嘱道： “千岁实在太瘦了，一定要多吃一点，多吃一点才能身体好哦。” “阳菜姐放心，我一定会多吃的” 得到了望月千岁的保证，日暮阳菜才带着便当盒满意的离开。 望月千岁送她到神社门口，目送那温婉窈窕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真羡慕日暮桑有这样的福气。 明明生过孩子，但她的腰肢纤细得仿佛只需轻轻一掐便能折断，盈盈不堪一握，如同风中摇曳的弱柳。 明明已经有了如此姣好的身材，但偏偏气质温婉中透着一丝娇俏可爱，清新脱俗，这般独特的魅力相互交融，根本没有人能抵挡。 如果自己不是女生的话，恐怕两个人之间根本不会如此亲密。 望月千岁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旁边同样蹲在神道台阶上的狐狸。 她抬头看向天空，下方能俯瞰小半的荒川区和文京区的繁华夜景。 “今天晚上又是一个安静的夜晚啊！” …… 与此同时，望月千岁所俯瞰的，灯火中的其中一盏，正是稻妻文库编辑部的办公室所在。 在编辑部二组的大格子间中，准备下班的都市丽人将手机充电器收进自己的名牌包包中，余光却看见邻桌的春日泉水又收到了一个文件。 “春日小姐又要加班了吗?” 都市丽人感到有些惊讶。 “嗯，是啊。” 春日泉水点了点头：“是刀剑神域的作者千岁糖桑，他刚把结局发给了我，我也很期待桐人君在亚丝娜和克莱因他们的帮助下，能否在对抗黑暗皇帝和各国玩家的战斗中取得胜利呢。” 第9章 优吉欧才是女主 “一定可以的吧。” “按照小说的一贯套路，接下来一定就是大圆满的结局呢，不过，比起亚丝娜，我果然还是更喜欢妹妹呢。” 虽然嘴上说按照一贯套路会如何如何，但风间彤还是不自觉的凑了过去。 “什么？刀剑神域终于要完结了吗？” 一个男编辑好奇的凑了过来：“在周刊里面，明明才进行到第一部分的结局故事啊！” “是啊，真羡慕春日小姐，千岁糖那边完全不需要催促，甚至主要故事才进行到一半，就把后面所有的内容都上交给了春日小姐。” 这位男编辑的话引发了所有人的共鸣。 众所周知，漫画家、轻小说作者和编剧这一类生物，往往都是拖更成性，不到死线日期绝对不肯憋出一点东西的存在。 “还没有写完，就差一点了！” 其实只写了一点。 “拜托了，再给我一天时间！” 说明拖欠的绝不只是一天的量。 “我没有灵感，啊，我好痛苦，要紫砂了……” 这种更是完蛋，明目张胆的要拖更了。 而编辑的主要任务，就是用除了谋杀之外的一切手段，逼迫他们在限定时间内将稿件给写出来。 因为这种事情，甚至出现过编辑住在作者家催稿、把作者给囚禁起来强制爱、甚至给作者叫女公关来排解压力等等事情。 像是千岁糖这样不妥更，不墨迹，量大管饱，高产似母猪的作者，更别说作品质量还这么好，就算次一等，也绝对会有大把编辑抢着要。 随着编辑室里的议论声，屏幕上的文件顺利打开，加载结束之后，刀剑神域的结局正式展开。 结局的故事从海龟第二控制室开始说起，分现实世界和uw内部世界两个大部分，尽管是多线叙事，但是因为双方时间流速的不同，两条故事线互相干涉影响。 上一次望月千岁交稿已经是三天前了，内容推进到瘫痪了很多年的桐人终于在大家的帮助下成功苏醒，并且一上来就开大招秒天秒地，属实是给他们看爽了。 这几天看不到后续内容，就好像看片看到精彩位置忽然掉线了一样，不上不下的十分难受。 顺着剧情往下看，为了加快速度，避免控制室被攻陷，实验人员比嘉只能开启极限加速，现实世界的十五分钟将相当于游戏世界中的两百年。 亚丝娜和爱丽丝一起，前往用于弹出摇光的“尽头祭坛”，如果在极限加速阶段开始前不打倒加百列回到现实世界的话，桐人在之后的200年间都会在uw世界中度过。 “一定要赶上啊！”春日泉水看的聚精会神，身后的编辑们也捏紧了拳头。 如果赶不上的话，两百年……一个人的灵魂经历两百年的岁月，究竟还能不能坚持住呢？ 而在万分紧急的海龟基地中，二卫门机器人竟然发出了茅场晶彦的声音，对着屏幕叫出了凛子的名字。 “茅场晶彦！我就知道这个家伙没有死！” 一个茅场晶彦的真爱粉一拳捶在桌子上，引来众人回头。 “啊，抱歉抱歉，我有点太激动了。” 事实证明，他完全没有激动。 在看到茅场晶彦所操控的二卫门机器人全身错的胡线路受损，凭借机器人的动力绝对不可能再启动的情况下，他竟然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力，强行扭转了常识，焕发出了精神意志的力量，成功拆除炸弹的时候，编辑部的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为这个曾经夺取数千人生命的的大反派欢呼。 “茅场好样的！” …… “编辑部二组的人在搞什么啊？” 去茶水间路过的同事有些好奇。 从这种格子间里传来文件敲脑袋的声音和训斥声的话他完全不会感到奇怪，但是这样的欢呼确实还是头一次见。 难道是二组的组长要发奖金吗？ 同事摇了摇头，怎么可能，现在经济不景气，背后的报社派和电子派、银行派都有撤回投资，抽血反哺自身的倾向，降薪才有可能，怎么会通过发奖金的申请呢？ 就算工会对此十分不满意，但企业也会拿裁员来威胁。 日本经济的奇迹和买下美国的豪言壮语果真像是泡沫一样被戳破了，接下来就是失去的十年，二十年…… 这年头，不裁员就算不错了。 …… 望月千岁最近三天写了四万字，白天构思，下午和晚上码字，凭借自己大学毕业代写论文时候不当人手速，勤奋的简直不像话。 什么？论文？ 本科生的论文就属于太监的坤坤，是个人都知道这玩意儿蛋用没有，但不写又不行，主要就是起一个混淆视听的功能，敌人想要剽窃研究机密的时候，极有可能会在网上打包下载一堆看似有用的废品回去。 …… 办公室内，众人一直看到桐人和亚丝娜即将滞留在uw世界中两百年的时候，所有人的心都是狠狠一揪。 翻到下一页，好在两人成功坚持了下来，进行了记忆删除后，恢复为了正常的样子。 但是，比嘉健这个狗东西居然悄悄拷贝了桐人的摇光！两人的对话不管怎么看，都感觉其背后似乎另有隐情，可挖掘的剧情空间巨大。 结局是，爱丽丝得到了大家的尊重和认可，以及重新回到uw的世界之后，借着学妹后人的眼睛，优吉欧的身影出现在桐人的身旁。 刀剑神域的故事终于完结了。 春日泉水擦了擦眼眶。 莫名其妙的，感觉眼睛有点酸酸的。 “斯国一，难道优吉欧没有死吗？” 一个男编辑感叹道：“果然，优吉欧才是真正的女主角吧？” …… “好了，大家都看完了，可以回去了吧？”大家都基本混熟了，春日泉水看到他们还记在自己的工位上，挥着手开始赶人了。 “诶，我还有工作要做呢。” “唉，是啊，我家的作者还在灵感枯竭，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看完之后，大家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加班嘛，日本职场的常态。 尽管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自己加班是在干什么，但是也要跟着加班，领取加班费。 这大概也是某种职场潜规则吧，不加班的反倒不正常，就算是回家之后，妻子也会觉得不加班的丈夫是不是不务正业？ 是不是在公司里根本不重要？不重要的人才会不需要加班的吧？ ……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都市丽人风间彤忽然开口问：“不知道大家好不好奇，作者千岁糖到底长什么样子呢？” 不等别人回答，风间彤便自说自话的捧着双手，眨巴着的眼角似乎带着星星：“这么有才华的作者，一定是一个斯文儒雅的文学系东京帅哥吧？” “不，也说不一定会是一个御宅族呢？”一个男编辑扫兴道。 “是啊，很有可能是御宅族呢，我的作者大部分都是御宅族呢。” 另一个编辑也泼了一盆冷水。 不过，为了防止同行挖人，作者签约的资料基本属于保密文件，编辑也不是轻易就能接触到的。 “我倒是觉得千岁糖这个名字，很像是女生的风格。” 春日泉水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却得到了所有编辑的一致摇头： “怎么会，刀剑神域很明显是男性向的作品。” “是啊是啊，细节上的遣词造句也有些不拘一格，没有女性文字的温柔和秀气。” “我，我也只是说名字像而已。”春日泉水弱弱的说道。 第10章 东京居大不易 两个月就把刀剑神域三季内容给写完的望月千岁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好水。 明明动漫剧情多的一批，但是精简一下无病呻吟的矫情对话之后，竟然也就只有区区四十万字。 天彻底黑了下去，华灯初上，望月千岁重新给自己上了几炷香，感觉浑身放松。 刚刚去换了个姨妈巾，上面的血渍已经变得淡淡的了，看样子今天睡一晚上，明天这个烦人的亲戚就能离开了。 这可属实让望月千岁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自己今天在班级里得罪了龟田优子和梅川酷子她们的小团体，当天没有遭到报复，过几天就说不一定了。 姨妈走了对她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至少不用担心突然遭遇不良少年的时候，动手使不出全力了。 “话说我这个女性的身体啊。” 望月千岁抬起胳膊，捏了捏自己细嫩的手臂肌肤。 神社石灯笼的烛光下，莹润的肌肤泛着白皙细腻的光泽，精致绝伦的面庞宛若山间迷人的精怪。 还记得刚穿越过来时，对身体各种不适应，甚至走路都觉得轻飘飘的，好长时间不敢穿裙子。 好在冬季校服的厚外套很长，所以不穿裙子也无所谓。 “其实一直到现在，也不是很习惯啊。” 她坐在台阶上，看着下方万家灯火的景色。 “时间不早了，要早睡，早睡早起身体好来着……” …… 第二天一早，望月千岁伸着懒腰从自己蓬松柔软的大床上坐了起来。 春天早晨的空气中还带着一丝凉意，不过在阳光下和鸟儿的鸣叫声中，却已经能够感受到万物生长、宣发的生机了。 第一时间检查姨妈巾，确认上面只有极为浅淡的褐色，并且大概还是刚睡着不久留下的痕迹后，望月千岁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一晚上没有流血，说明姨妈已经很肯定的走光了。 她之前吃过这种亏，上个月自以为姨妈走光了，解脱一般没有贴姨妈巾出来买菜，结果灰色的裤子裆下直接被染红一块。 而且，还很不卫生，后来没有发炎只能说是神社里面风水好，她个人体质不一般。 起床，穿衣服，来到手水舍洗脸漱口。 昨晚睡前用电饭煲预约了杂粮粥，打开盖子摊凉一些。 趁着这会儿功夫，望月千岁打开冰箱，从中取出一袋子牛奶，吃完就要出发上学。 也是过了赏味期，但还在保质期内的，价格比新日期便宜一半。 真不知道这些鬼子都在矫情什么，明明距离过期还有三四个月那么久，竟然要降价一半卖。 不过即使降了一半的价格，折算一下汇率，依旧比国内要贵。 真是，东京居大不易。 月底了，算了算，稿费大概过几天也要到了。 望月千岁的银行卡上还有五万円的样子，加上现金共计八万円，这么点钱如果租房的话，在东京估计只能勉强交一个月房租。 如果要出来租房的话，算上押金，钥匙费，礼金和中介费这些杂七杂八的，就算翻个倍也不够。 “只希望，这个月轻小说的稿费能够给力一点吧。” 当初签约之后，商定的价格是一千日元每张稿纸，后来得知自己线上交稿，不方便统计，双方协商之后，每张稿纸就算四百字，这样一来就是千字两千五百日元。 望月千岁每天写五六千字还是不成问题的，减去中间偷懒这个月上交的字数大约是…… 一番计算下来，自己明天能够入账三十万日元的巨款啊！ 真是一笔巨款！ 约合人民币将近一万五呢。 在这个日元还没有过分贬值的大环境下，大概相当于办公室普通白领的收入了。 想到这里，望月千岁走在上学路上的脚步都轻快了。 这么算的话，她下个月的生活终于能宽裕一些了。 留下十万日元存起来…… 不，要存二十万日元才行！剩下的十万好好规划，先买米，多囤一些，然后炒菜的锅不好用，换掉！ 还有鸡蛋，肉…… 美滋滋的盘算着下个月稿费怎么花的望月千岁丝毫没有留意自己面前有一群身穿厚重剑道服，戴着头盔的剑道社成员跑了过去。 也没有听到领队的男人粗声粗气的喊着后面的人跟上，闲杂人等让开。 以至于一不小心，她和最后排的一个男生肩膀撞在了一起。 “你有没有在看路啊！” 望月千岁只是踉跄了一下，对面的男生竟然径直向后摔了个屁股墩。 她还没开口说话，那男生就像个雅库扎一样不爽的开口呵斥。 “抱歉。”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时间，风纪委员已经在校门口检查了。 望月千岁不想多生事端，也确实是自己没看路，就随口道了歉。 “我不管，你撞疼我了，至少要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我，算作补偿吧？” 被撞的男生见望月千岁高挑又纤细的身材，以及隔着格栅看依旧美到不像话的脸…… 而且看上去又很好说话，他站起身后，便寸步不肯相让的上前一步说道。 隔着剑道面罩的细小孔洞，望月千岁似乎看到了一双油光一闪而过的三角眯缝眼。 “算了算了，刚刚冈坂你也低着头不是吗？” 身后，一同停下来的男生拍了拍冈坂的肩膀：“副将已经在看这边了，如果现在不跟上去的话，被骂就完蛋了啊！” “你，我……” 冈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主将的视线果然已经扫了过来，他不甘心的看了一眼望月千岁，只能无奈跟上大部队。 “你，干嘛呢？还不快跟上！” 剑道部副将的声音下一刻就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剑道社的成绩不好完全都是你们太任性的结果，从今天开始，每个人都给我加练！” “拜拜，望月同学。” 那男生笑了笑，冲她挥着手赶忙也跟了上去。 望月千岁看了一眼帮自己解围的人，总觉得有点眼熟。 算了，无关紧要的事情，大概是同班的？ 她整理了一下校服，顺利过了风纪委员这一关之后，来到教学楼一楼的鞋柜换鞋子。 鞋柜是一栋楼所有人都要使用的区域，每人一个放室外鞋的小柜子，属于私人空间，于是也经常有人往里面送情书。 原身在刚转来的时候，也有幸享受过这种受欢迎的待遇，但是后来因为行为怪异，认识她的人纷纷开始远离。 就算不认识她，单纯被身材和美貌所吸引而想要和她建立关系的人也会首先四处打探情况，于是在得知她是怪人之后，也纷纷选择放弃。 原身对此曾十分伤心，但对现在的望月千岁来说，她反而感觉清净，真好。 拿出室内鞋，望月千岁弯腰换鞋子的时候，身后不远处传来说话的声音。 第11章 学姐不是那种人 “阳子，昨天晚上说好要去社团活动的吧，难道又是身体不舒服吗？” “是啊是啊……” “抱歉，网球部果然还是不适合我。”颇为幼齿的声音略带歉意。 “哎呀，没关系啦，社团的事情，其实只要挂个名就好了，更让人担心的还是中间考试吧，上一次我的偏差值就已经很让人担心了啊。” 说话声越来越近。 诚然，榊野高中是没有国中部的，那么，小月阳子只可能是高中一年级的学生了。 望月千岁总觉得是不是自己发育太快，或者长相太过于成熟，和别人比起来，自己就像是成熟的大学生一样。 但是仔细看的话，同班的学生中大部分学生的成熟度看起来，都是和自己差不多的。 这样的话，大概率不是自己的问题。 不过不管怎么说，小月阳子也好，樱木凉子也好，明明都只比自己小一岁，看上去却好像相差两三岁一样，实在是让已经身为女性的望月千岁有些介意。 也有些羡慕。 女人总是希望自己的外表年龄比自己的真实年龄更小的。 即便是老阿姨也不例外。 日暮阳菜在逛街的时候，如果被店员误认为二十多岁的话，她是一定会专程上来神社向她炫耀一番。 望月千岁的内心戏转了好几转，但还是及时拉开了自己的鞋柜门，堪堪挡住了自己的脸。 不要搞这种宿命之中的相遇啊，一想到自己曾经穿着巫女服出现在自己同校的学妹面前，尴尬的感觉就已经开始生长了！ “学力测试哪里有身体重要？阳子，来让我看看……” “哈哈，阳子的气色比昨天看起来好多了呢，额头的温度也正常，太好了。” 小月阳子有些抗拒被摸额头，但是身体确实好多了。 昨天晚上她没有做噩梦，也没有被冷醒，这种浑身充满温暖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一想到这一点，她情不自禁捏住了口袋里的布包，鼻尖似乎又萦绕着淡淡檀香尾调的香火气息。 很快，三人来到了自己的鞋柜旁，好巧不巧就在望月千岁的右边。 是应该庆幸柜子是右开的门呢，还是感叹这个世界太小呢？ 换鞋子往往要不了两分钟，撑过这两分钟大概就好了。 望月千岁是这样想的，但是一串钥匙带着铃铛滚落到了她的脚边。 在她低头的时候，正和小月阳子诧异到略显呆滞的俏脸对上。 …… 呵，（比中指）世界真小呢。 “学，学姐？” 小月阳子惊喜的瞪大了双眼。 “真，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她刚刚就闻到了淡淡的香烛气息，还以为是自己挂在脖子上的香灰散发出来的味道，但没想到刚一抬头就看到了望月千岁。 “嗯，小月同学，早啊。”望月千岁冲着小月阳子露出了好看的笑容。 嗯，就这样子，然后什么都不要说，转身离开就好了。 尴尬。 虽然尴尬，但态度还是要温和，要温柔一些。 毕竟是能为自己贡献信仰之力的自家信徒，态度还是要温和一点的。 不然怎么好忽悠她带人来给自己上香呢？ 自己上香拜自己当然没问题，但是能够得到的愿力比别的信徒上香要少得多。 毕竟，又不是谁都能通过学习瑜伽达到自给自足的水平。 除了小月阳子，她的身旁还跟着三个看上去明显是高中生的三个女生。 至少身高就能看出和小月阳子这个假高中生有明显区别。 三个人个头差不多，但是看上去都要比小月阳子更成熟一些，其中一个现在还围着围巾戴着口罩，神情恹恹的。 原来是有朋友啊。 女生之间时常成群结队，三五成群的情况比东大要常见的多，不管干什么都会一起去。 通常孤身一人的，都是十分被排斥的存在。 “那个，学姐……” “昨天的事情实在麻烦您，那个，多谢了。”小月阳子微红着脸，有些手忙脚乱的九十度鞠躬。 “嗯嗯。” “小月同学，那我就先回去了。” 望月千岁微笑着回礼，转身离开。 “呐，刚刚是阳子新认识的朋友吗？” 黑长直，看起来性格外向一些的高桥惠美有些好奇的探头看望月千岁的背影： “好漂亮，看上去好有气质，是高三的学姐吗？” “喂喂，太大声了，会被听见的。” “不知道呢，不过真的好高啊，估计有一米七那么高了吧。” 身材最瘦的渡边直子有些感叹。 她从小就向往着成为高挑的模特，但是尽管已经很努力的在喝牛奶，做瑜伽，身高却始终没有什么太大的起色。 尽管现在看起来比身边的惠美和绫子高一些，也是因为她偷偷在鞋底里面多加了一双鞋垫。 “不是朋友，是昨天……在电车上帮助了我的学姐，还没有来得及好好请教她的名字呢。” 小月阳子有些遗憾。 “阳子你真是一个阿齁，如果想要知道名字的话，只需要看看鞋柜上面的名字不就好了嘛？” 因为花粉症而被迫戴着口罩的伊藤绫子翻了个白眼。 她走上前抬起了头。 花粉症让她的眼角带着一圈淡粉色，小月阳子和直子、惠美也凑了过去。 “望月……千岁。” “望月千岁？” 直子和惠美两人对视了一眼。 “好像是高二年级的学姐呢。” “不太好呢，这个学姐，我听说过有关她的传闻。” 伊藤绫子自言自语道。 “诶？”小月阳子有些疑惑。 “喂，绫子，有事情就给我说明白啊，不要当谜语人哦。” 渡边直子从后面大大咧咧的勾着伊藤绫子的脖子。 “你这个野蛮人，给我放开啊……” “不要不要，你先告诉我，那个望月学姐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难不成是……援……” “不可能！” 小月阳子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她猛地摇头：“学姐不是那种人！” “当然不是！” 伊藤绫子瞪了一眼渡边直子： “你怎么能这么说，阳子会伤心的啊！” 她们四个小学和国中读的都是女子学校，尤其是渡边直子和高桥惠美，两人一向是大大咧咧、打打闹闹。 “抱歉抱歉。”渡边直子缩了缩脖子：“国中的时候大家说的八卦不都是这种吗，我就还以为是这样呢……” 日本校园援交成风，不少人都感慨想要找处女的话，别说高中，就算是国中都不保险，估计要去国小才有可能了。 “当然不是援交，而是，这位望月学姐据说是一个怪人，别的我也不知道了……” 第12章 世界这么小 听到伊藤绫子的话，小月阳子下意识的捏紧了自己口袋里的布包。 里面装着黄符包裹的香灰，此时似乎还在微微发热。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鬼怪吗？” 日本的宗教文化是很奇怪的，虽然会去神社祈福求签，但是大部分人都将这种当做心理安慰，许多人是不相信世界上存在鬼怪。 “阳子，你说什么？” 高桥惠美有些好奇的看着小月阳子。 “没，没什么。” 她摇了摇头。 没有得到望月千岁的回答，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将她在做兼职巫女的事情告诉自己的朋友。 回到教室没几分钟，上课铃声很快打响。 刀剑神域写完了，那么接下来自己也差不多要写下一本了。 现在发愁的就是下一本要写什么呢？ 望月千岁抬头看了一眼窗外，荒川区上空的巨鬼依旧半死不活，不过似乎今天的情况更为糟糕，就连高度也很难维持，现在即使在教室里也能清晰地看到小鬼们狰狞的细节。 看到妖怪，望月千岁忍不住想，要不要把犬夜叉的战国之恋给搬出来？两个世界来回穿越的故事应该挺吸引人的。 尤其是桔梗和戈薇之间微妙而又复杂的关系。 但已经是自己小学时候的事情了啊，剧情都忘掉大半了，只好依靠自己现编。 抬头看，隔壁桌在看推理小说。 在日本，推理一直是十分有市场，而且长盛不衰的题材，有着一大批铁杆推理迷。 粗分的话，包括本格派，社会派，法庭派，冷硬派和悬疑派等等。 前世的顾千岁勉强算是一个推理爱好者，这份兴趣还是起源于剧本杀，后来陆陆续续看过江户川乱步和东野圭吾。 不过，自己就算能写出来，大概也只是徒有其形。 除非能一字不差的背下来，不然只知道大概故事，就算真的写出来，恐怕也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来修改。 更何况，自己目前供稿的杂志是稻妻文库下属的《只因man客》，作品很显然是面向子供向群体和御宅族等等二次元动漫爱好者的轻小说、漫画作品。 至于推理作品的主要发行方还是专门的杂志或者出版社。 所以，推理也pass掉。 窗外的樱花又落下了。 樱花盛开的时候固然美丽，但是花期也实在短暂，片片凋零的一幕宛若缠绵病榻的娇弱美人，充满了日式的物哀之美。 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写个短篇……萤火之森就很不错。 但是，短篇真的有版面吗？ …… 不知不觉，一节课的时间又过去了。 望月千岁无奈苦笑着摇头，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还真是闲不下来啊。 明明可以有空经常休息，却还要考虑接下来应该干什么工作。 下课之后的教室里要热闹许多，没什么朋友的望月千岁身处其中，斜斜的倚着墙看他们热闹倒也感觉别有趣味。 教室里除了人，还有些自我意识残缺的游魂。 就如同昨天被望月千岁按在桌子上的长颈西装男一样，只是一些执念和灵魂的聚合物罢了，虽然有些阴气，但终究是不成型的，连精怪都算不上。 弱一些的甚至无法直接沐浴阳光，只是些徘徊在此岸和彼岸之间的飘零之物。 “喂，我告诉你，这个小说超好看的！” 身旁传来了一个隐隐带着激动，向好友疯狂安利的声音：“还是我从弟弟的漫画书后面发现的，原本还以为是在异世界邂逅美女……但没想到竟然是被困在了游戏里。” “嗯？” 望月千岁瞪大了眼睛，耳朵也竖了起来。 不是，哥们儿？ 世界难道真的这么小吗？ “什么啊，这不就是游戏小说吗？主角不断升级的那种？” “不，真的不一样，虽然开头的时候不太适应这种行文，但是只要习惯了，看下去超带感的！” 嗯，说的肯定不是自己了。 望月千岁对自己的遣词造句很有信心，毕竟可是比照着别的轻小说一字一句精修过的！ 如果不是为了精修，她每天至少能多写出两千字来。 角川榕正拿着从弟弟手上借来的杂志，信心满满的推荐给自己同样喜欢看轻小说的朋友。 西村志按照指示翻到后面，看到了一张十分精美的分隔插画。 画面上是一个黑发的少年和金发的少女，两人身上的装扮带着浓浓的西幻异世界风格，身后悬浮着一个玩具一样的城堡。 最下方的，就是这篇连载轻小说的名称。 “刀剑……神域？” “名字好帅呢。” “是吧，里面的内容也超帅！” “那，下一节课这本书就拜托你了！” “好，没问题！” …… 啊，说的果然是自己。 望月千岁挪着屁股，让自己的身体回正。 果然，一想到自己写的东西此时正在被同班同学看着，就感觉浑身不自在啊！ 不过，如果是真的受欢迎，身边人迟早都会看到的。 望月千岁没办法，只能想开一些。 那么，下一本书到底抄什么好呢？ …… 正在望月千岁托着腮思考的时候，身后一只小手戳了戳她的后背。 这只小手的动作很轻，隔着jk水手服的外套，甚至能感受到小手主人的怯懦和硬着头皮。 快要上课了，执教国文的班主任已经出现在了讲台上，正指挥着值日生擦黑板。 在望月千岁回头的时候，几个女生也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将视线投了过来，甚至还有低低的笑声传出。 “那个，望月，望月同学……” 身后的佐藤樱子语气带着微微颤抖，说话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望月千岁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她，等待佐藤樱子的下文。 佐藤樱子感觉莫名有些害怕，望月千岁好像和之前完全变了一个人。 之前的望月千岁在班级里和她同样是底层，互相之间还能抱团取暖，但是自从她的父亲去世之后，就再也不和她搭话了。 即便是佐藤樱子主动，两个人之间也很少有超过两句的交流。 佐藤樱子觉得，大概是因为望月千岁找到了真正重要的东西，从而变得强大起来了吧。 而强大起来了的望月同学，再也不需要和自己这样的弱者抱团取暖了。 尽管为望月千岁感到高兴，但是孤零零一个人的佐藤樱子还是忍不住会感到寂寞。 “真羡慕啊，望月同学能够这样独立在群体之外、丝毫不受到大家影响的人，一定有着坚定的自我吧。” 尽管心里这么想，但是佐藤樱子嘴上却说道： “望月同学能不能不要每天带着奇怪的味道出现在教室呢？实在是，很令人困扰……” 第13章 恶劣的玩笑 她闭着眼睛把话说完，在话音落下的时候，望月千岁又一次听到了一旁传来细小的笑声。 真是恶劣的恶作剧啊，竟然逼迫别的女孩子做这种得罪人的事情。 望月千岁一眼看了过去，笑声消失。 “没办法，我就住在神社里。”望月千岁回答道：“神社里面每天都有香烛的味道，这是很正常的吧？” “抱歉。” 佐藤樱子低头道歉，秀气的臻首低垂到几乎和桌子平行。 “太霸道了吧，望月同学，你也要为樱子考虑一下吧。” “是啊是啊，明明满身味道，就应该在最后一排和垃圾桶坐在一起呢。” 旁边传来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帮腔声，声音中似乎带着快意，仿佛自己的三言两语就使望月千岁下不来台了。 仓务信适时转过身来，在发现冲突的主角又是望月千岁的时候，他情不自禁的有些紧张，准备等望月千岁吃亏的时候，第一时间去解救她。 作为班长，他有义务保护班里的人不受到伤害。 但望月千岁才不在乎这些跳梁小丑。 不过…… 她斜抬起眼眸看了过去，果然是和龟田优子关系好的那几个人。 这种低劣的把戏除了能用来恶心内心脆弱的蠢材，对内心强大者杀伤力几乎为零。 不过佐藤樱子姑且能算是个可怜的小姑娘，和原主之间似乎也有些感情。 她轻轻拍了拍佐藤樱子的肩膀，回答道：“不用抱歉，我记得佐藤同学是有花粉症吧？那你知道为什么在教室的时候，从来没有咳嗽或者流鼻涕吗？” “诶？” 佐藤樱子有些好奇的抬头。 其实她并不在意望月千岁身上的香烛气息。 甚至觉得这种味道格外的好闻，仿佛面前就是一座行走的神社…… 这种感觉很奇怪，让人很有安全感，格外安心。 但是…… 是这样的，在家的时候总能感觉到鼻子痒痒的，甚至眼角也有些红肿的迹象，但只要来到教室之后，这种情况完全就消失了。 一旁的男生也若有所思。 其实这种香烛的味道并不难闻，反倒闻久了还挺香，只是自己先入为主的认为这是不好的味道，才会感到介意。 “什么啊，仔细闻起来，望月同学身上的味道反而比那些香水的味道好闻多了。” 大大咧咧的西村志捧着漫画说道。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 身后的龟田优子一下子仿佛炸了毛。 毕竟在班上，只有她有喷香水的习惯。 “啧，谁呢……那个人应该自己心里清楚吧。” 西村志平时也看不惯龟田优子，他本质上是一个十分正派的人，对于身后这些欺凌同学的坏心眼女生早就看不过眼了。 今天有机会，当然要好好阴阳怪气几句。 “上课了，西村，龟田，你们两个在干嘛呢？” 春日老师用黑板擦敲了敲桌子：“玩闹也要有个限度。” 虽然任教年龄不长，但是春日井水在同学们心中向来是比较严肃的，一言不合就请家长的存在。 班上的同学们向来不敢轻易招惹她。 但是今天情况有些不同。 龟田优子昨天被望月千岁这个底层冒犯，今天又被前桌一向不怎么说话的西村志如此指桑骂槐，心中的愤怒几乎沸腾，整个人直接站了起来，居高临下，说话也愈发刻薄： “什么啊，西村你果然是和望月千岁这样的底层十分般配，都是这么的没品味……” 话还没说一半，不等西村志有什么反应，望月千岁的眼神先冷了下去。 居然敢把本美少女和臭男人搭在一起，实在是……罪无可恕啊！ “啪！” 望月千岁也敲了一下桌子。 桌面和桌屉震动着回响，左侧，原本平静的窗外忽然涌入一阵狂风，窗帘被风卷起。 站着的龟田优子猝不及防的仿佛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整个人径直摔倒在地。 摔倒的时候，又被脚下的椅子绊了一下，两条腿反而架在了一同倒地的椅子上。 这可不是动漫，当然不会出现什么反重力裙子的技术。 在尖叫声中，望月千岁清楚地看到了少女的秘密颜色。 嗯，粉色的，还带蕾丝边儿，没想到龟田优子这个碧池竟然意外的喜欢这么猛男的颜色。 “斯国一，是粉色的诶。”一个戴眼镜的，胖胖的宅男推了推眼镜，红着脸，却不舍得挪开视线。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班上爆发了一阵哄笑声。 望月千岁也轻笑着嘲讽： “以后说大话的时候还是自己先站稳比较好，不然万一这样摔倒，可是会很尴尬的哦。” 粉色心情也没有暴露很长时间，忠实狗腿子梅川酷子很快就把龟田优子给搀扶了起来，铁青着一张脸怒视着望月千岁： “望月千岁！是不是你搞的鬼！” “你想多了梅川同学，我明明没有碰到她，在场所有人都可以作证。” 望月千岁摊开了双手。 “是啊，好过分，明明望月同学都没有碰到她。” “是风吧，明明是龟田自己没有站稳，梅川怎么好意思怪别人？” 旁边的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视线也频频投向此处。 “也不一定哦，望月毕竟是个怪人，说不定还真是她搞的鬼。” “是呢，之前一直大惊小怪，好像还是个巫女，谁知道是不是她……” 尽管如此，一部分人看向望月千岁的眼神也变得奇怪了起来。 看吧，明明都看到了这和自己没关系，但依然有人将罪名安插在了她的头上。 尽管这确实是她干的。 但是还是感觉好tmd冤枉的说！ “哈哈，仓井同学和伊藤桑的对话好有意思。”望月千岁并不打算忍让，扭头看向蛐蛐自己的人： “难不成你们以为我会操纵鬼魂，还是会操纵风呢？大家都已经是高中生了，怎么会这么幼稚呢？” “如果两位心智还没有成熟，或许可以去国中重新上二年级哦。” “好了，现在是上课时间，都给我适可而止！” 黑板擦敲桌子的声音格外大。 望月千岁挪了挪椅子坐了下来。 龟田优子在一众异样的视线中挣开了梅川酷子的搀扶，怨怼的看着脊背挺直，在窗边明媚的阳光下仿佛在发光的望月千岁。 难不成真的要被这个底层踩在自己头上欺负？ 绝对不可以！ 她们龟田家可不会忍下这样的屈辱！ 龟田优子的眼底闪过一抹冷厉。 既然在学校没办法收拾你，到了校外，方法可多着呢…… 第14章 一起吃便当 在日本，黑帮和暴力团是合法的存在，一些企业和财团也乐得投资一下这群以暴力手段谋生的家伙。 毕竟，很多事情自己做会弄脏手，对名声也不好。 望月千岁感受到了斜后方充满怨恨的视线。 怨恨啊，怨恨这东西最能吸引到游魂了。 真希望龟田优子晚上还能好好睡着，她今天晚上的梦一定会格外精彩。 下课了。 望月千岁一如既往出来打水。 多喝水身体好，加快体液循环和新陈代谢，比较容易将身体中的毒素和垃圾带走。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自己刚站起身，竟然就有人邀请自己一起。 这是在…… 示好吗？ 大概吧。 望月千岁不太懂女生这种弯弯绕，但是既然对方没什么敌意，望月千岁似乎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尤其是，感受到那怨恨的视线更加灼热时，她在点头的时候，嘴角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好啊。” …… “高崎同学，和我搭话的话，你可能会被龟田针对哦。” 伴随着饮水机的水声，望月千岁说道。 “诶？抱歉，望月同学，我姓宇崎。” 望月千岁：“……” 把别人的姓氏搞错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极为失礼的表现。 “抱歉，宇崎同学，我有一点脸盲。” 望月千岁赶紧随便扯了个借口。 “没关系啦。” 宇崎冬雪笑了笑：“其实我也很早之前就看不惯龟田同学了，大家都是同一个班级的，她却每次都表现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真是让人感到莫名其妙呢，你说是吧，望月同学？” 哦，来试探自己的。 望月千岁敷衍的糊弄了两句，两人就这样维持着表面友好，在厕所门口分道扬镳了。 她没兴趣加入某个小团体，也没兴趣组建一个小团体，这种行为在她看来无疑是十分幼稚的。 如果是真心朋友凑在一起，大家自得其乐当然很好，但是如果仅仅为了抱团取暖而凑在一起互相迁就，甚至背后建群，那就大可不必了。 望月千岁相信自己就是太阳，而不必同木柴们凑成篝火。 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 月底了，钱包姑且还是撑得住的，今天中午就好好改善一下伙食。 她看向了窗外小卖部的方向。 把原本要吃的干巴奶油面包换成三明治好了，摆在货柜里面要卖八百日元一个的三明治明明性价比不是很高，但是却每次都能最快被抢购一空。 这样想的话，它的味道应该很不错。 不过买三明治一定要跑快一些，虽然只是一个小卖部，但是老板似乎格外精通饥饿营销，三明治从来不肯大量进货，以至于望月千岁不得不在下课的第一时间跑起来。 不过，穿着裙子跑步的时候，风不经意间往上吹，这种凉飕飕的感觉还真是奇怪…… 排队的过程还算顺利，三楼毕竟不能和一楼二楼相比，但是在队伍中段的位置，肯定能买到三明治。 结果如她所料。 望月千岁捧着好看的，亮晶晶还温热的塑料包装袋，眼神左看右看，找到了一片正在凋零的樱花树下。 正午的阳光暖意融融，晒在身上时间久了会有热热的感觉，脱掉外套的话，又感觉不太雅观，所以这种能透过斑驳阳光的树荫下就格外舒服了。 她慢条斯理的将包装拆开，捧在手心打量了一下。 蔬菜嫩嫩的，边角也没有一点蔫吧的样子，白色的酱汁恰到好处，培根被煎至焦黄，就算因为吸收水分而变软，有嚼劲的口感相比也会十分不错。 望月千岁咬了一口，眼睛微微亮了亮。 果然贵有贵的道理啊！ 培根咸香，还伴随着恰到好处的烟熏味和嚼劲，油脂在口中微微渗出，十分醇厚。 爽脆的生菜颇有自然的甘甜和水润，又中和了培根淡淡的油腻。 这一切在蛋黄酱和面包麦香的包裹下和谐的融为一体，望月千岁很快就吃完了一个，根本停不下来。 好吃，再来一个。 望月千岁刚要拆第二个包装，面前一道娇小的身影却停在了她的面前。 “小月同学？” 望月千岁有些好奇，这妮子中午吃便当的时间不去和自己的好朋友们一起分享午餐，来找自己干嘛？ “那个……学姐。” 小月阳子有些羞涩的样子，低着头看了看脚尖，终于鼓起了勇气：“我也在寻找吃便当的地方，好巧啊……能不能，一起吃呢？” 望月千岁看了看自己一个人占据的整个长椅，她挪了挪屁股，顺便将一旁落下的花瓣拂下：“当然可以。” 小月阳子像是得到了什么恩赐一般，很快坐了下来，有些开心的打开便当盒，将自己的午餐展现在了望月千岁的面前。 三个三角形包裹着海苔和芝麻粒的饭团排排坐，旁边是章鱼火腿，玉子烧和天妇罗，还有一块带皮的盐烤鱼肉。 很丰盛的午餐，搭配上随便什么水果，简直能称得上营养健康。 “学姐不介意的话，请，尝尝我的手艺。”小月阳子红着脸把筷子递了过去。 “诶？真的吗？” 望月千岁看着天妇罗，眼睛亮了起来。 日本的对虾好贵的，要三千日元一斤，还是晚上的打折款。 明明也临海，搞不明白为什么海产品的价格那么高。 她接过筷子，毫不客气的夹了一筷子天妇罗放到了自己的面包上，又把筷子还给了小月阳子。 接下来，侧头，张开大嘴一口下去，天妇罗就只剩下一个虾尾巴了。 面衣酥脆，包裹着的虾肉紧实有弹性，咸鲜的调味并不会影响虾本身的鲜甜，二者相辅相成。 评价： 太棒了！ 不过这一口有点大，三明治也被咬下了一个角。 “好棒哦。”望月千岁竖起大拇指：“小月同学好厉害，我一点都不擅长做饭。” “不不，完全没有。” 小月阳子连连摆手：“做饭这种事情，学姐那么聪明，很容易就能掌握了，学姐才是，长得又漂亮，还能够……” 能够除妖？ 这种话也不好说出口。 “小月同学真是可爱呢。” 望月千岁看着有些局促的小月阳子脸更加红了，觉得十分有趣。 “既然我吃了你的便当，那么作为交换，小月同学要不要尝一尝我的三明治呢？” “诶？” 小月阳子瞪大了眼睛。 看一眼三明治的缺口，再看一眼学姐粉润宛若飘零樱花的嘴唇，还有那格外俏美的脸。 “我……那个，这个……” 间，间接接吻？ 她不知道怎么拒绝，潜意识中似乎也根本不想拒绝。 第15章 高中生名侦探渡边新一 当然，最后的结果是小月阳子想太多了。 望月千岁可不是那么随便的女人，她给小月阳子咬的是另一边的角。 又作为交换，小月阳子还分给了她一个饭团。 饭团的味道也很不错，米饭颗粒分明而饱满，同时捏在手上又完全不会黏腻，只吃饭团都不会噎。 望月千岁收回之前的话。 有朋友真棒。 尤其是会做好吃便当来分享的朋友就更棒了！ …… 教学楼天台。 阵阵清爽的风将樱木凉子柔顺的发丝抬起又放下，白皙的肌肤在栗色发丝的映衬下呈现出牛奶一般的细嫩。 她捏着手帕，内心有些惆怅，精致的小脸儿上也带着孩子样的淡淡哀伤。 自己的神明今天并没有出现。 不过没关系，她会继续在这里等下去的。 左右无人，她再一次拿起那一方白色的手帕。上面似乎还萦绕着淡淡的，香烛和檀木的气息。 她轻轻用手帕掩住口鼻，深吸了一口气。 这就是她的味道。 好想念…… “呐，学姐，昨天的事情我的朋友……就是惠美她们很好奇，可以说给她们听吗？” 樱花树下，小月阳子征求着望月千岁的意见。 “可以。” 望月千岁点头。 “那登门拜访呢？” “登门拜访的话，会不会太打扰？” 在小月阳子看来，望月千岁只是在神社打工而已，如果客人太多的话，会不会反而因此感到困扰？ “不会不会，我很欢迎你们来哦。” 登门拜访……就是新的信徒吗？ 望月千岁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四个人能提供的香火愿力几乎相当于自己烧香拜自己三天的量！ “学姐很期待你们来找我玩哦，那我们放学后就在鞋柜那里集合吧。” 望月千岁笑眯眯的眯起了眼睛。 上挑的眼尾略斜着，好似妩媚的狐狸。 好漂亮啊……小月阳子一时有些失神： “谢……谢谢学姐。” “那，那个，学姐再见！” …… “哈？那位望月学姐在神社工作吗？” 高桥惠美有些惊讶：“难怪能在她的身上闻到一股……香火的味道。” “诶？你也闻到了吗？”渡边直子有些惊讶：“明明是很淡的味道，竟然意外的显眼呢。” “其实……还挺好闻的。” 高桥惠美动了动鼻子，凑近小月阳子：“阳子的身上也有，很淡，大概是刚刚接触过那位学姐的缘故吧。” “明明就是很好闻。”小月阳子用力的点了点头： “而且，我当时在电车上一不小心睡着了，浑身发冷，就是因为学姐及时把我拉了起来，闻到学姐身上的香味之后，一下子就暖和了起来。” “诶？这么神奇吗？” 高桥惠美惊讶道。 “是的，后来我一直跟在学姐的身后，到了神社，她才告诉我……” 小月阳子说到这里，又觉得如果提起鬼神之类的话题，是不是会让人感觉学姐是一个骗子呢？ 但是真的，跨出鸟居之后，只要寒冷的感觉一开始接近自己，香灰立刻就会发热。 后来自己埋头跑回家，就再也没有感觉到那种莫名其妙的寒冷了。 可以说的吧，她们都是陪伴自己长大，从国小开始的朋友，应该…… 在同伴的催促之下，小月阳子小心翼翼的将两人拉到了角落。 然后，一脸认真的将整件事情说了出来。 高桥惠美本身就相信神道教的一些传说，虽然对鬼神的存在抱有怀疑，但是却也保持着敬畏之心。 但渡边直子不同，她大概属于是无神论者，之前也认为小月阳子的恶寒症状应该是属于受凉或者感冒。 在听到这么离奇的故事之后，深深的皱了皱眉： “阳子，你会不会……被骗了？” “不，绝对没有！” 小月阳子的态度十分笃定：“直子，我知道你一直不相信，但学姐从来没有想过要骗我的。” “也说不一定啊，毕竟，世界上怎么会存在鬼神这样的东西呢？”渡边直子听完了小月阳子的故事之后，越想越觉得望月千岁这个家伙的行为十分可疑。 首先在电车上搭讪，然后引导到宗教场所，说你身上跟着鬼怪、带有原罪，接下来就该忽悠信教或者骗钱了…… 很明显，小月阳子就是后者。 不过，阳子是个穷光蛋。 应该说，幸好阳子是个穷光蛋，才没有被骗走太多钱财。 至于为什么连那么点钱都要骗……大概是贼不走空？ 是了！ 整个逻辑链，成立！ 看来，她渡边新一果然就是新时代的高中生名侦探，任何诡计都瞒不过她夏洛克·直子的眼睛！ “学姐只是兼职巫女，骗我的话，钱应该也是归属于神社的宫司或者神主吧？她根本没有必要骗我的！” 小月阳子被直子的一番话说得气呼呼，腮帮子像是河豚一样鼓了起来： “更何况，那种寒冷的感觉后来再也没有找上我了，这又应该怎么解释呢？” “或许是吃了感冒药，然后感冒恰巧好了。”渡边直子得意地勾起唇，就连眼神都带着洋洋自得：“昨天下午我可是去医务室帮你拿了感冒药的，阳子，你忘了吗？” “我……” 小月阳子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这时候瞥见伊藤绫子的身影，赶忙上前把她拉了过来。 “绫子，你肯定会相信我的吧？学姐她真的是一个好人！” 小月阳子渡边直子就是个每次都会否定她的讨厌家伙。 学姐分明是一个帮助自己的好人，怎么能被她如此污蔑呢？ 可是小月阳子也明白。 渡边直子作为好朋友，刚刚说的一切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的，是发自内心的担心自己被欺骗，为了自己好。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更要想办法说服直子。 真是可恶的家伙，怎么能随便怀疑别人啊！给我低下头道歉啊岂可修！ “诶？发生了什么？还是因为早上的事情吗？” 伊藤绫子看了一眼小月阳子，又看了一眼旁边鼻子都快翘上天的渡边直子，立刻就明白肯定是渡边这个死脑筋的家伙又惹小月阳子不高兴了。 不过，这一次的情况还真有点特殊呢。 根据她的了解，貌似那位望月学姐，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人。 …… 第16章 花粉症 “哈？伊藤你是问望月那家伙吗？那可是一个怪人哦。” 伊藤绫子在询问二年级前辈的时候，前辈脸上那不屑和轻蔑的表情似乎又浮现在了眼前。 在这一刻，她就知道。 不管是不是真的怪人，如果和望月千岁扯上关系的话，说不定她们也会被牵连。 “没有没有，只是有朋友受到了她的帮助，想要当面道谢而已。” 于是，伊藤绫子迅速改口：“方便问问，她到底是怎样的怪人吗？” “这个吗……我想想。” 网球部二年级的大正前辈托着下巴思索了一番，似乎又没想到她有什么出格的行为。 “啊，你们说望月啊，这个人我知道哦。” 另一个前辈说道： “身上每天都会有怪异的香烛味道，而且经常表现得好像能看得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一样，故意吓唬别人，是个讨厌的恶作剧鬼，说谎精。” “而且……好像还会莫名其妙的尖叫，似乎是……这个地方有点问题。” 说话的时候，那名前辈敲了敲太阳穴。 “最好不要和这种人扯上关系哦。” “是，谢谢大正前辈，谢谢纲部前辈。” …… “既然如此，咱们去看看不就好了，反正是在荒川区，本来就约好了吧。” 骑墙派的高桥惠美说道：“我也很好奇，被叫做巫女的望月学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既然如此，大家一起去看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哼，去就去，这次我肯定是对的。” 渡边直子哼哼道：“谁怕谁，世界上根本不存在鬼怪的好吧！” 她这两天，邻居搬来了一个信仰莫名其妙宗教的男人，经常会十分亲切和慈祥的向所有邻居宣讲一些狗屁不通的教义，很让人困扰。 偏偏直接拒绝掉的话，对方也是一脸笑意毫不生气的模样，根本让人发不起火来。 这种感觉实在让人憋屈，渡边直子现在对宗教人士和神神叨叨的东西厌恶值简直max。 伊藤绫子摇了摇头：“要去的话，你们三个去就好了，我有点不舒服。” “诶？绫子你的花粉症不是好了一些吗？” 渡边直子好奇的凑了过去，发现她的眼睛一圈果然又泛起了粉色。 “只是早上的时候好了一些啊。” 伊藤绫子刚刚出门去打探消息的时候眼睛一圈简直痒到爆炸，鼻涕也在一直不停地流，在前辈们面前可以说十分狼狈了，现在回到教室之后才感觉稍微缓解了一些。 真是的，明明大家都是同一个环境中长大的，为什么她们几个都没有花粉症，只有自己每年春天都会被过敏困扰啊！ “绫子的花粉症实在是没办法。”小月阳子叹气：“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我们三个去好了。” 她对鬼神的存在也并非十分坚信，毕竟自己从来没有亲眼看到过。 “也有可能是心理作用吧。” 伊藤绫子拍了拍小月阳子的肩膀：“阳子，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人不可貌相……” 此时，望月千岁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 桌子还是太硬了，下次带个枕头来才好睡觉。 后桌的佐藤樱子看着前面烙饼一样翻来覆去寻找最佳睡眠姿势的望月千岁，几度欲言又止。 望月千岁说的很对。 她确实有轻微的花粉症。 或者说，至少四分之一的日本人都被花粉症所困扰着——日本是花粉症高发国家，全国近一亿两千万人口，花粉症患者甚至能有三千万，并且还在不断增多。 春天到了，气温回升，伴随着樱花的盛开，杉树也迎来了花期。 归根结底，这一切还是乱砍滥伐惹的祸。 要想富先撸树，日本战后重建疯狂砍树，直到引发各种泥石流灾害，又连忙又开始种树。 杉树就是一种很适合山地种植的经济树种，很适合日本境内多山的地理条件，就导致日本后来漫山遍野的杉树。 大概确实是作孽多了，杉树成堆后花期一到，形成了席卷日本的花粉潮，大量的人纷纷对花粉过敏。 花粉症更是一度成为日本的国民病。 别小看只是简单的过敏，每年甚至因为这个死掉的人都有不少。 佐藤樱子的花粉症症状算是比较轻微的，但是每到春天樱花盛开的季节，她也经常被困在家里，看着外面明媚的春光望洋兴叹。 但是，好像今年在教室的时候，尤其是在望月同学的身后，自己的花粉症似乎消失了一样。 如果不是回到家的路上总会感觉脸上痒痒的，有过敏症状，她甚至以为自己的花粉症已经痊愈了。 真是新奇。 难不成，这真的和神社的香火气息有关系吗？ 又或者只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 望月千岁可不知道佐藤樱子的内心戏。 她趴在桌子上，很快就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姿势。 将一卷卫生纸垫在手肘下方，防止硬桌面硌着骨头，双臂蜷曲形成一个柔软的环形空间，这个空间下方并不完全密封，有一小半是在桌沿以外，还能够方便换气。 真是一个完美的睡觉姿势。 望月千岁为自己感到骄傲。 而与此同时，因为她这两天的反常举动，此时除了佐藤樱子，前排的班长仓务信也正好奇的看着望月千岁。 春日老师在午饭时间找到了他，提起了关于望月千岁没有社团，也没有申报打工的事情，话里话外，希望望月千岁积极参与社团活动，不要不合群的意思十分明显。 之前他们之间有过一些交集，不过那时候的望月千岁并没有带给他什么奇怪的感觉。 虽然长得漂亮，但终究只是一个有些莽撞、内心不失细腻的普通女孩子，虽然有时候总会做出一些怪异的举动，大概也能归咎到青春期上。 而现在不同了。 准确来说，这段时间的望月千岁身上忽然多了一种奇异的气势。 是的，气势。 日本人很相信气势这种存在的，往往很多谈判或者交易本来没有结果，但就是因为相信对方身上那种自信的气质，所以才愿意陪着对方赌一赌。 而望月千岁身上这种独立自我，甚至有些高高在上的超然气质，让他不由得对这个女生十分在意。 同时，望月千岁被针对的事情也让他颇为上心。 “是因为没有朋友，所以才被孤立的吗？” 看着望月千岁睡着时候，自然垂落的乌黑如缎的秀发，仓务信喃喃自言自语： “既然这样的话，或许有了朋友就能够融入集体了吧？” 于是，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站起身，走出了教室。 …… 第17章 先斩后奏 “诶？你想要推荐自己班级里的女生加入剑道部？” 剑道部，三年级的吉田看了一眼面前在社团内十分活跃的后辈，又看了看手上的望月千岁的个人信息，眼底闪过一抹惊艳。 “真稀奇啊，没想到竟然这个时候都还没有加入社团，难道是年级一位这样的好学生吗？这样的人，真的会加入社团吗？” 吉田有些好奇。 “并不是……我也不太清楚。”仓务信挠了挠头：“只是她平时孤身一人，我作为班长，实在不忍心她被孤立，如果只是挂名、时不时来社团看一眼的话，我想她应该不会拒绝吧。” “这样啊。”吉田有些遗憾，旁边瘦高的草壁却接过个人信息说道： “没什么不好的，毕竟多一个人，社团也能多申请一些经费，咱们的竹剑也是时候该更换了，不是吗？” “是的，今天下午我会抽时间和她商量这件事的，如果能成功的话，可能要麻烦学长带登记表了。” 仓务信走后，吉田俊立刻从草壁泷的手上抢过了个人信息表： “诶，好漂亮！” “是啊是啊，快还给我！” “什么啊，不给！” “明明是后辈，你小子想要下手吗？” “公平竞争！” “混蛋，才不会让给你！” …… 在后辈面前需要端着架子，在同级生面前就无所谓了。 就在两人争抢打闹的时候，一个长相看起来将近三十岁，身上却穿着榊野高中校服的男人走了过来。 他伸手将望月千岁的个人信息表拿了起来，刚刚还在玩闹的吉田俊和草壁泷在看到来人好，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立刻站直并打招呼： “部长好！” 这是对强者必须的尊重！ 剑道部的部长名为大和田睢人，不仅长相粗犷，本人也一身肌肉，力大无穷，能把需要两个人才挥舞得动的野太刀挥出残影效果，如臂使指！ 大和田睢人原本不是榊野高中的学生，而是董事会为了冲击全国高校综合体育大会名次，专门挖来的剑道高手。 据传，大和田家里原本就是开道场的，甚至大和田的父亲曾经还担任过警察署的剑道师范，教授北辰一刀流以及阴流的技法。 而大和田睢人也在年纪轻轻，未满十八岁的时候，便拿下了柳生新阴流的皆传，甚至未成年就已经有了开馆收徒的资格。 面对这样恐怖如斯的男人，他们这些剑道部的爱好者简直就像是业余小学生遇到了专业运动员。 根本不是对手…… 不，甚至都难以相提并论。 “是新提交入部的成员吗？” 大和田睢人看到望月千岁的个人信息后问道。 “是的，部长。” 吉田想说什么，一旁的草壁泷立刻抢答道。 吉田俊补充：“不过只是被同学拜托来挂个名而已，不参加具体训练。” “哼，没有这样的道理。” 大和田睢人冷哼一声，满脸的横肉似乎也笼上了一层阴影：“剑道部正是需要人的时候，我们可是要在七月下旬的剑道比赛上夺旗的团队！” “既然想要享受剑道部的荣耀，那么就一定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和训练。就算不参加比赛，至少也要想办法减少同伴的负担，为剑道部做贡献。” “梅雨季马上就要到了，正好剑道部需要洗训练服和打扫卫生，也该是时候让那些寄生在剑道部的人出一些力了。” 剑道训练服和大袴都是纯棉的，脑袋上填充在面甲空隙减震的毛巾是棉绒的。 再戴上厚重的面甲、甲手、腰垂、胴。 如此厚重的衣服，出汗量可想而知，一天训练下来，感觉整个人都要被汗臭腌入味了。 尤其是梅雨季霉菌满天飞，不管是竹剑还是木地板，甚至墙壁都在发霉，这样的清洗工作简直能称得上折磨，除了真心热爱剑道，热爱剑道部的人，根本没有人会愿意做。 吉田俊和草壁泷两个剑道部的老人对视了一眼，脸上均浮现出了一抹无奈之色。 如果真的这么做的话，剑道部恐怕即将迎来一场大退部，到时候会重组也说不定。 不过，现在学校只关注比赛成绩，就算他们这些普通部员想要说话，也要考虑有没有人会听。 能怪谁呢？ 只能怪自己没有才能，不能在比赛中取得名次，不然的话，学校也不会挖来大和田睢人这个家伙来充门面。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望月千岁睁开眼睛之后，刚想着伸个懒腰，讲台上竟然已经站着个地中海的老头儿了。 嘶……已经开始上课了吗？ 她吓了一跳，赶紧将嗓子眼儿的死动静憋了回去，看了一眼表。 确实，准确来说是都快下课了！ 这一觉睡得，真是太舒服了，什么都给忘了。 望月千岁对着镜子看了一眼自己脸上被衣服褶皱压出来的睡痕，有些苦恼。 睡了这么久，今天晚上会不会失眠啊？ 希望不会吧…… 又是数学课，台上还在讲函数，望月千岁看了一眼同学们，打算毕业就上班，毕业就相亲的人百无聊赖的在下面看手机，玩游戏，准备考大学的则凝眉苦思，试图跟上暴叔……额，老师的节奏。 看的望月千岁一阵无语。 真是被快乐教育腌入味儿的家伙们啊，不就是简单的函数吗？ 对指数函数只要把公式背会了，然后脑子灵活一点，那不是手拿把掐？讲台上的老登你在说什么误人子弟的理论啊？ 望月千岁同情的看了一眼同学们，好在她不需要为听不懂发愁。 身后，被快乐教育腌入味的佐藤樱子同学咬着笔，皱着眉头，仿佛是在听天书。 啊，数学好难。 身为班长，同时也是班上学习最好的人，仓务信的周末经常浸淫在各种补习班之中，理解这些在别的同学眼中晦涩难懂的内容也是轻轻松松的。 即便如此，他每次上课的时候，也都会十分认真听，并给老师相应的回应。 但是今天，他上课第一次有些心不在焉。 自己冒昧的将望月同学的个人信息带给剑道部的人看，会不会有些不妥？ 或者，自己应该先找到望月同学，征求她的意见之后，再帮忙做决定似乎更好一些。 第18章 剑道部 第二节家政课，内容是针线活。 原本缝衣服扣子之类的针线活是国中时候的课程，不过这一节课在缝扣子的基础上，温温柔柔很有人妻风韵的年轻老师还讲解了几种难度不算高但很常用的针法，以及怎样改小裤脚和裙子的腰围。 望月千岁学习的很认真。 感觉颇有收获。 家政课结束之后，望月千岁简单收拾了一下家庭作业，就要去约定好的地方集合。 信徒信徒，哈哈，新鲜的信徒哟…… 一想到能够收获更多一些的愿力，就算穿巫女服出来晃好像也没那么羞耻了。 当巫女本来就要穿巫女服的，就当是工作服好了。 刚要离开，班长仓务信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她的课桌前，带着标志性的爽朗微笑： “望月同学，方便打扰一下吗？” “当然，可以。” 仓务信的性格和长相毫无疑问都是十分讨喜的，如果自己还是男生的话，大概也不介意和他成为朋友。 如果话题不是那种搭讪的话，两人之间说两句话的交际还是可以有的。 “望月同学好像一直没有加入社团吧，是放课后一直在打工吗？” 沉默了几个呼吸后，仓务信主动开口。 “大概算是吧。”望月千岁点头。 “是哪一家店呢？打工的话，其实是需要在春日老师那里备案，如果发生什么矛盾的话，到时候也能更方便维权之类。” 是在打工啊……仓务信莫名感觉有些遗憾。 “是在打理自己家的神社，这种事情应该就不用登记了吧？” “还有别的事吗？” 望月千岁看向仓务信。 “其实……我是希望，望月同学能够加入剑道部。”仓务信并不知道部长大和田后来的安排，略微纠结了一下，说道：“只是挂个名字就好，到时候春日老师应该也不会为难你的。” “我看就不必了。” 望月千岁摆手：“我暂时没有加入社团的想法。” 说起剑道，原身小时候后跟着老爹不是没有去过道场。 里面的环境虽然看起来幽静典雅，还点着熏香，但是天气一热起来，里面的味道实在是一言难尽。 汗臭味，香水味和脚丫子的酸味混合在一起，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里养蛊一样发酵，对味道敏感一些的话，简直能把人熏晕过去。 “这是春日老师的意思吗？回头我会跟她说清楚，并且登记自己在打工的。” 望月千岁这么说，仓务信也不好说什么了。 …… “绫子真的来不了吗？” 樱花树下，小月阳子的表情有些遗憾。 “她纸板一样的身体，现在还有花粉症，如果长时间在外面大概很容易就会中招吧。”渡边直子打了个哈欠，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这种动作一般表现出来不是很雅观，所以旁边的高桥惠美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了她的屁股上： “直子，一定要注意淑女啊！” 渡边直子吃痛，瞬间火大起来，冲过去要拍高桥惠美的屁股。 “混蛋，你的行为才更不淑女好吧！” “直子，是你说的，为了找到男朋友，一定要保持淑女的吧？” “那你也，不能拍我的屁股啊！让我还回来！” 高桥惠美怎么肯让她轻易得手？于是两人绕着小月阳子，像猫捉老鼠一样追逐了起来。 女校的日常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除了像男生一样追逐打闹，时不时还会大声讲话和开黄色玩笑。 没有男人在身边，根本不会想到顾及形象这种事情。 从国小到国中，九年以来养成的习惯实在是难以在短短半年中就改正过来。 “给我适可而止啊！” 感觉到她们要成为大家眼中的怪人了，小月阳子感到欲哭无泪。 …… 小月阳子的身后跟着两个朋友，望月千岁对她们有印象，不过好像还少了那个戴口罩的女生。 “小月同学。” 望月千岁主动打了招呼。 这一声招呼很有效果，渡边直子立刻停下脚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校服和头发，顺带白了一眼高桥惠美。 高桥惠美整理衣服的速度比她还要快，立刻在小月阳子的另一侧站定，露出一个完美的甜美笑容： “学姐好，我叫高桥惠美，是阳子的朋友。” 渡边直子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眼望月千岁，才有些不情愿的问好：“学姐好，我叫渡边直子……听说，学姐是在神社工作吗？真是有些好奇呢。” 主动问好还真是，有些降低名侦探的格调啊！ 嘛，也没关系，侦探当然要像英伦绅士一样，在礼节上也不能被挑出毛病。 “望月千岁。” 望月千岁看了一眼两个学妹，至少没有像小月阳子那样幼态，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肯定是高中生了。 渡边直子看上去要稍微圆润一些，脸上犹自带着些许婴儿肥，而高桥惠美给人的第一印象则是有些顽皮的邻家女孩，标准的黑长直，偏小麦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健康。 事实上，高桥惠美生病的频率确实是四个人中最低的，黄帝内经就说过，人是一种适合黄色的虫子，皮肤颜色更白的人往往不如小麦色肌肤的人健康。 所以说嘛，这黄色哪里不健康了？这黄色太棒了！ 言归正传，这边三人简单的寒暄时，伊藤绫子拢了拢自己的围巾，将口罩戴好，背着书包出了校门。 在这个粉色的樱花季，就连社团活动的热度都降低了好多，许多学生甚至因为严重的花粉过敏现象而请假在家。 很多训练没办法进行的社团干脆在这个时间开始宣传招新，大概也算是另一种时间管理吧。 伊藤绫子看了看一旁的剑道部，一个清爽温柔的东京帅哥拿着一把竹剑，看上去实在赏心悦目，但是在看到居中c位的猩猩脸大块头部长后，她瞬间浑身一个机灵，把头扭了回去。 好大一只。 “今天剑道部招新，一定要招到足够的新人回去开会。” 满脸横肉、体型健硕的大和田睢人说话的时候格外有压迫感，旁边的二年级生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是，部长！” 大和田睢人又训了几句话，他很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接着转头看向仓务信： “今天不是有一个新人要来吗？听说是仓务信你的同学？” “是的，不过……” 还不等仓务信把话说完，望月千岁以及小月阳子三人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校门口，剑道社招新的摊子前。 “不用了，看来人已经来了。” 大和田睢人看到望月千岁的一瞬间，眼底立刻闪过一抹惊艳。 不过，这不仅是针对外表，更是她身上那一股不易察觉的，强大的气势。 尽管看上去细胳膊细腿，不像是有力量的人，但长久训练养成的第六感立刻告诉他，这个人不可轻辱。 第19章 女壮士 这是一个…… 强者！ 大和田睢人眯起了眼睛，主动走向了望月千岁： “望月桑，是你要加入剑道部吗？” 望月千岁被突然冒出来的大猩猩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才发现他身上竟然穿着校服。 嘶……这家伙真的是人类吗？或者是只有自己看得到的什么鬼怪？ 望月千岁这样怀疑着，但是余光瞥见周围人的反应，很显然也是能看到面前这位的。 “抱歉，这位同学。” 望月千岁很快反应过来，说道：“是仓务同学想要推荐我加入剑道部，但我本人对剑道这项运动其实并不热衷。” 说着，她看向了面前不远处的仓务信。 仓务信抱歉的笑了笑，走了过来深深地鞠躬： “这件事情是我的失误，十分抱歉！” “这样啊。” 大和田睢人眯起眼睛，扭头看向了草壁泷。 “这件事情确实存在一些误会，有打扰到望月同学之处，我代替我的部员向望月同学道歉。” 鬼子这里就是乱七八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鞠躬道歉。 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很有诚意，但一点都不影响背地里使阴招。 望月千岁可太懂这一点了。 又或者说，整个东大的人都很懂。 “实在是万分抱歉！” 草壁泷被大和田睢人看了一眼之后，只感觉浑身发毛，赶紧屁滚尿流的跑了过来，一脸歉意的鞠躬。 脸眼看就奔着鞋面去了。 “不，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望月千岁后退了两步，准备绕过他们。 小月阳子和渡边、高桥她们也吓坏了。 走在放学的路上，忽然被这么一个大块头拦住，就算身边有不少人，心里还是会感到害怕的。 于是，三个人有些瑟缩，不太敢出声的跟在望月千岁的身后，准备绕着走。 “请留步。” 大和田睢人开口，望月千岁这个事主没什么反应，倒是把小月她们给吓了一跳。 “虽然这是一个误会，但是鄙人觉得望月同学很适合见到这项运动，剑道部的邀请长期有效，希望你能够酌情考虑一下。” 草壁泷也跟在后面，像个狗腿子武士一样再次深深把腰弯了下来： “拜托了，望月同学，请务必加入剑道部！” 草壁泷的内心十分紧张。 该死的，压迫感好强！ 他只是说错了一句话，却不得不如此过来恳求别人加入剑道部。 尤其还是如此恳求一个后辈。 “嗯，我会好好考虑的，如果有结果的话，我会委托仓务同学转达我的意见。” 望月千岁说完，只是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就走了。 这边的动静闹得不小，尤其不管是望月千岁还是大和田睢人，又或者仓务信，都是扔在人堆里一眼就能被看到的类型，三个凑到一起，想要不引起注意都不太可能。 有不少人将整件事情的过程给看在了眼里，此时也开始了议论纷纷。 “那个就是剑道部的部长吧？” “是啊，好大的块头。” “好强壮，真好奇肌肉是怎么练成的。” “是呢，刚刚那个女生竟然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换做是我恐怕都要吓死了。” “是吧，真的好勇敢！” “诶？只有我觉得那个剑道部的部员好帅吗？如果我男朋友有这么帅就好了。” 仓务信听到了最后一句话，循声望去，下意识对说话的女生露出了一个小白脸的笑容。 …… 另一边，小月阳子她们三个紧紧的跟着望月千岁，一直到拐过弯，渡边直子才敢回头看。 这个行为是有点丢人，作为自封的高中生名侦探，应该处变不惊，应该富士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怎么能因为对面的人块头大而害怕呢？ “呼，吓死了。” 她拍了拍自己略显平淡的胸口：“刚刚那个人，好……” 渡边直子不知道怎么形容，高桥惠美说道：“好大的压迫感，好强的气势，吓得我都不敢说话了。” “确实。”小月阳子点了点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领先了半个身位的望月千岁，清澈的大眼睛中带着好奇： “学姐想要加入剑道部吗？” 渡边直子和高桥惠美也看了过来。 “并没有。” 望月千岁摇头，笑的一脸温和：“大概确实是误会吧。” 渡边直子看着望月千岁，感到有些疑惑。 能够露出这种自信的笑容，这样的人真的会是骗子吗？ 但是也不一定。 宗教什么的最擅长的就是洗脑了。 新搬来的邻居不也是情绪稳定，一脸温和的模样吗？ 下意识的，渡边直子的眼神变得有些同情，但是在望月千岁看过来的时候，又瞬间恢复原状。 如果学姐真的被洗脑的话……既然是阳子的朋友，那么她夏洛克·直子，作为正义的伙伴，罪恶的克星，一定要想办法找到真凶，帮助望月学姐摆脱邪教！ 望月千岁可不知道渡边直子是怎么想的，前面很快就到了电车站。 她看了一眼表，又看了看前面的大型商超，还有十分钟就到了打折时间了。 “介意等我一下吗？” 今天看上去没什么人排队诶！ 望月千岁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明媚起来了。 “额……” 渡边直子和高桥惠美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 “大家一起去好了。” 小月阳子作为双方都比较熟悉的人，主动说道。 “嗯，那就一起吧。” 于是，几分钟后，望月千岁拎着两个大袋子。 里面有鸡蛋，豆腐，两颗大白菜，还有两块调味好了的猪肉，一块鸡脯肉和一包海苔片。 “现在就要结账吗？” 高桥惠美看了一眼时间。 “不，还剩一分十五秒。”望月千岁的视线从手机上收回。 在日本，确实有很多人在这个时间来买菜，甚至能明显感觉到，进店的人都多了起来。 时间到，结账，打了六折之后，满满当当的两大包被望月千岁轻松拎起来。 小月阳子主动提出想要分担一下，却被望月千岁直接干脆的拒绝掉了。 她这具身体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因为生理期和信仰缺失而虚弱的不像话，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愿力滋养，早已经变得今非昔比。 这细手细脚的样子看起来貌不惊人，但是真比较力量的话，也足可以说一声女壮士了。 …… 搭乘电车的时候，高桥惠美在后面偷偷拎了一下望月千岁放在脚边的其中一个袋子。 充满水分的大白菜和鸡蛋叠加在一起的重量让她几乎把手都勒疼了，却才只能提起来一小段高度。 她摊开手露出红痕，和渡边直子交换了一下眼神。 在渡边直子的角度，能清楚地看到望月千岁白皙细腻，一点茧子都没有的右手。 第20章 星探会骗人 难道这位望月学姐真的是一个，隐藏在普通高中生之间的高手吗？ 衡量一个人的力量，往往要看肌肉。 渡边直子和高桥惠美下意识的看向了望月千岁那纤细高挑的漫画身材和虽然挺直，但并不宽阔的肩膀。 尽管隔着春季校服外套，也依旧能感受到，那一双胳膊上面绝对生长不出来太多肌肉。 这可是能够被剑道部部长邀请的人啊！ 应该说难怪望月学姐会被邀请，这样的怪力，果然是拥有异于常人的能力啊。 电车到站，望月千岁又是很轻松的将两个大袋子拎了起来，仿佛和刚刚高桥惠美提的不是同一袋东西。 沿着街道，踩着阳光和飘落的樱花，望月千岁一路上脸不红气不喘，甚至额头都不见一丝一毫的汗水。 高桥惠美没有忍住继续看了下去，没留神的，余光却瞥见了小月阳子那带着仰慕和憧憬的视线，也正和自己一样直勾勾的看着望月千岁。 她大概能明白，能够让小月阳子所憧憬的绝对不是望月千岁现在表现出来的外在的力量，甚至大概也不全是来自于昨天的帮助。 望月千岁这个人的身上似乎自内而外的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和自信，不自觉的吸引着别人的好奇。 日本的民族性是慕强的。 大部分人一辈子都在“不要给别人添麻烦”的旋涡中周旋着，整天将对不起、对不起的挂在嘴边。 这当然也很好，但是真正能够赢得尊重，并且成为强者的，反倒是那些拥有着坚定自我，以自我为中心，首先想着自己应该怎么生活的人。 “前面，走上这个台阶，穿过鸟居就到了。” 望月千岁两只手都被占用着，她微微扬了扬下巴，露出了清晰的下颌线。 “好漂亮……” 渡边直子又想起了自己从小到大的模特梦。 如果自己能够拥有望月学姐的身材，想必走在路上都能够被星探搭讪吧？ “诶？是在夸我吗？” 望月千岁有点不好意思。 “额，嗯。”渡边直子感到有些尴尬。 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是啊是啊，学姐平时一定经常会被星探搭讪吧？” 高桥惠美也有些好奇的问道。 “星探吗？” 望月千岁眼角抽搐着想起了刚穿来时候，一段并不美妙的搭讪…… 一个谢了顶，西装领带的胖子一脸殷勤的递了某某传媒的名片给她，用十分夸张的赞美声称望月千岁本人是他所见过最漂亮的女生，三千年一遇的美少女。 当时的望月千岁也很受用，然后就听到这老登喋喋不休的叙述她是多么多么适合做模特，甚至走上这条道路之后，一定会很快被大演艺事务所看中，出演偶像剧。 要不是后来，望月千岁用谷歌搜了一下这个所谓的传媒公司，她差点就信了。 搜索结果的官网直接弹出了一堆分门别类，涵盖范围甚广的小黄片网站，主页大图正在大力主推着一个穿着半透明jk的妹子，她的身后站着两个肥胖到抽象的家伙…… “星探这种东西是最会骗人的。”望月千岁语气十分果断：“如果以后遇到星探的话，一定要乱棍打跑，就连标点符号都不能轻易！” “诶？” …… 走上台阶之后，小月阳子抬头看着白色的石质鸟居，随着古朴的铃铛被风吹响，一种空灵和宁静的氛围瞬间将几人笼罩了起来。 高桥惠美吸了吸鼻子，靠近鸟居之后，好像空气都干净了许多。 渡边直子这个自封的名侦探反而是最迟钝的那一个，一直在跨过鸟居，进入神域之后，才明显感受到这种宁静神圣的感觉。 “错觉吗？” 她狠狠地摇了摇头。 一定是心理因素！ 神色之中氛围幽静祥和，香炉中甚至还有尚未燃烧尽的香，大概前不久刚有人来过吧……神社也没有大门，前来参拜的随时可以过来。 “几位请先到手水舍净手。” 望月千岁招呼过后，就回到本殿后面的社务所放东西、去换衣服了。 没有了望月千岁，本就活泼的高桥惠美立刻凑到了小月阳子的面前，有些兴奋的晃着她的肩膀： “阳子阳子，这个地方超棒的！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闻到这里的香火味道之后，整个人都舒服了好多。” 渡边直子也有同感，刚想深吸一口气，但是又立刻警觉了。 不对劲。 难不成是香有问题？ 净手之后，渡边直子拿了一根香上上下下仔细看着。 这就是很平常的，甚至质量不怎么样的檀香，一般的小寺庙都用这种东西。 甚至仔细分辨的话，这里香火的味道和别的寺庙、神社也根本没有别的区别。 “大概，这就是真的有神明存在的神社吧。” 高桥惠美这个迷信的家伙已经开始学着小月阳子的模样，一丝不苟的开始跪拜上香了。 表情和姿势，甚至比小月阳子还要虔诚。 等到望月千岁穿着白衣绯袴，白色足袋踩着木屐出现在几人面前的时候，三人已经都各自上完了香。 望月千岁看向了神像。 上面的愿力开始浮现而出，并且通过某种不可知的传输方式，缓缓流向自己的体内。 最大团，兴致勃勃的大概来自于活泼的高桥惠美，温和而宁静的愿力应该是属于小月阳子。 而可怜巴巴最小的一团，无疑就是来自于东看看西看看，左不信右不信的渡边直子了。 这个家伙供奉香火所产生的愿力，大概和她自己拜自己产生的愿力也没差多少吧？ 真是，一点都不虔诚。 望月千岁感觉有些无语。 带着几人在神社内庭院的石头方桌一周坐下后，望月千岁拿了茶案和一些老爹留下来的茶叶，煮水泡茶招待客人。 在煮水的过程中，大家也开始闲聊一些话题。 “学姐，进入神社之后，好像忽然感觉浑身都轻松了许多。”高桥惠美有些好奇的问到：“这是什么原因呢？” 上香之后，伴随着香火作为媒介，信徒的信仰会化作愿力滋养神明，而作为媒介的香火也会沾染神明的神性和灵气，从而导致神域之中安宁祥和，久居其中百病不侵。 这是一种十分健康的正循环关系。 “跨过鸟居和注连绳，就是进入了神域，而神域之中弘扬诸善，破除诸恶，神社的香火气息对于心地善良之人的身体是有好处的。”望月千岁给出了一个勉强能解释得通的回答。 这种东西，本身就是十分含糊的。 尽管岛国号称八百万神，但是见过神的人加起来估计都没有八百个，自然是随便编就是了。 第21章 和泉舞芽 “诶？是这样吗？好厉害啊！” “还好还好。” “学姐是在这里做兼职巫女吗？时薪是多少呢？” 高桥惠美有些小心翼翼的伸手拽了拽望月千岁身上那一套看着就价值不菲的巫女服。 “是啊，我也很好奇呢。”渡边直子也问到：“不知道，能不能见一见这里的宫司或者神主呢？” “并不是兼职巫女。”望月千岁摇头：“这家神社是父亲过世后，交到我手上的，目前也只有我一个人在打理神社而已。” “抱歉。” “抱歉。” “没关系啦，这种事情。” 她和原身老爹又没有什么感情。 绿茶很快泡好了，望月千岁按照完整的中国茶道流程，烫壶、置茶、温杯、高冲，随着茶香淡淡弥漫开来，望月千岁将每人面前的茶盏中都添了茶。 好正式的茶道礼仪啊！ 渡边直子和小月阳子、高桥惠美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不由得坐得更端正了些。 这绝不是家政课上简单学习就能够达到的程度！ “唔，刚好我带了点心。” 小月阳子似乎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将背包打开，从中取出了一包羊羹和几方栗子糕出来。 这原本是准备登门拜访的伴手礼，不过刚刚一路上都只顾着或偷偷，或光明正大的看望月千岁了，现在到了喝茶的时候才想起来。 拿出点心的时候，她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望月千岁的表情。 见她并没有嫌弃自己礼物微薄，才稍稍放下了心。 “多谢小月同学。” 望月千岁微笑着道谢。 喝茶刚没喝几口，望月千岁感觉到有人穿过了神域，放下茶杯，缓缓站起身来。 “有客人到了，我先失陪一下。” 说完，望月千岁走向了台阶的尽头。 居高临下，能够清楚地看到一位亚麻色头发，穿着薄毛衣开衫的雅致女子正在拾阶而上。 伴随着娇美面庞和微微的气喘，她的胸口波涛起伏，在望月千岁的角度看去，胸中丘壑若隐若现。 咳咳。 她可不是为了看这个而来的，而是因为在此处迎接的话，表现得比较重视。 毕竟这位可是大客户，上次来送了个疑似通灵实际上啥事儿没有的布娃娃，一次性就在赛钱箱中投了十万日元的，土豪级别的富婆姐姐！ 现在那个娃娃还在望月千岁的床边挂着。 “哟，没想到千岁酱居然会在门口迎接我啊。” 和泉舞芽抬头便看到了阳光下仿佛熠熠生辉的巫女服少女，不禁笑着弯起了眉眼。 “欢迎光临，和泉女士。” 等到和泉舞芽真正踩在山顶的青石地砖上，两人才正式见礼。 “上次拜托贵社帮忙净化除灵的娃娃真是帮大忙了，自此之后，家里面被人窥探的感觉少了好多。” 和泉舞芽是真的感觉这个神社是有点神奇的了。 她是最近一年搬过来北区这里的，主要还是北区交通便利，南部也靠近荒川区和文京区，要去新宿的话，也有电车直达。 之前她住在台东区的时候，也会经常跟着家里人去神社参拜，新年祈福之类，但是不管哪个神社，都没有像这个偏僻的小神社一样能够给人安宁和清新的感觉。 在穿过鸟居的时候，和泉舞芽甚至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身心都被净化了。 和泉舞芽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真羡慕千岁酱，能够居住在这么安宁幽静的地方，每天都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还好啦，住这么高，每天爬上爬下也是很累的。” 两人简单的寒暄着，与此同时，渡边直子一边往嘴里塞茶点，一边好奇的打量着望月千岁。 现在，得知了这神社是望月千岁的家产之后，她早就撇开了望月千岁会被邪教荼毒的想法。 神社卖香灰符纸御守之类的，收点钱不是很正常吗？ 这还是好的呢，大神社甚至会卖周边，自己制作拟人吉祥物出来卖，甚至还搞限量，一些高级限量款甚至能卖到好几万日元。 现在再看望月千岁，渡边直子甚至感觉到了一丝自惭形秽。 长相又好看，身高身材都是完美的存在，再加上还是一家神社的继承人，言辞得体，举止端庄，居然就连茶道都如此精通。 简直不像是东京来的，而是关西那边大地主家的千金小姐。 望月千岁这边，寒暄很快结束，和泉舞芽不可能专门过来只为了上香或者捐钱，自然也不太可能为了呼吸两口新鲜空气就跑过来。 “其实，这次来是我一个朋友家的事情，我思来想去，大概能够拜托的也只有望月小姐您家的神社了。” 和泉舞芽正色道：“不知道贵社有没有能够除灵的人？我一个朋友家，最近情况不太安宁，似乎是遇到了这方面的困扰。” “除灵……” 望月千岁想起了整天在自己面前晃悠的游魂，这些东西的能力极限大概也就是让人浑身发冷，做做噩梦了，就像当初的小月阳子一样。 “请先上炷香，咱们到里面详聊。” 既然人来了，高低也要上炷香，贡献一点愿力。 望月千岁带着人去手水舍净手之后，和泉舞芽跪在蒲团上，十分虔诚的上了三炷香。 与此同时，望月千岁发现自己的脑海中似乎多了一些什么。 似乎是破碎的只言片语，从中努力拼凑，大概能拼凑出一句希望家宅安宁，生活幸福之类的话。 过去也曾经有过这种感觉，通常是那些强大的执念或者强烈的愿望才能够直接被自己获悉，比如先前在上香的时候，小月阳子她们或许都许下了愿望，但是因为实现愿望的心不够强烈，所并没有被望月千岁探知到。 而和泉舞芽这个…… 大概是真的见识到了朋友被折腾的惨状，心有戚戚焉吧。 …… “除灵？是除灵工作吗？” 渡边直子好奇的瞪大了双眼。 “偷听别人说话不是很礼貌哦。”小月阳子也听到了，对于灵异事件和相关的神职人员的工作，普通人通常很难接触到，所以基本上都保持着相当大的好奇心。 以至于到现在，各地还有着各种各样的怪谈流传着。 除灵工作毕竟涉及隐私，万一有什么口风透了出来，说不定还会影响房价，所以，望月千岁将参拜结束的和泉舞芽带到了本殿后面的社务所，之前老爹的书房中。 第22章 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鬼吗? 原本过来的时候，和泉舞芽的内心还是带着些惴惴不安和淡淡的恐慌，但是在穿过鸟居之后，心情似乎立刻就得到了舒展，微微紧绷的身体也得到了极大的放松。 这也是她一直坚信这个神社有特殊神奇之处的原因。 “事情是这样的，三天前，我那位朋友晚上加班，很晚才回到家，由于一个人独居，就……” 和泉舞芽将自己台东区闺蜜的情况一一讲了出来，讲述的过程中，她甚至能够清晰地回想起闺蜜煞白而憔悴的脸。 起先是壁橱里面的古怪动静，其次是家门口摆好的死老鼠，晚上小孩子跑跳的声音…… 还有整晚整晚的噩梦，梦里清晰地出现了折断了脖子的艺伎，往下滴血的眼睛等，都是恐怖片很常见的情况。 “能够确定不是楼上的小孩子吗？” “能够确定，她说，脚步声就是从客厅传来的。” 望月千岁听完整件事情之后，点了点头。 但是不到出事的地方亲自看一眼，心里还是无法对事情下达定义。 究竟是谁的恶作剧，还是真的鬼怪，望月千岁没有处理类似事情的经验，就只能直观地看过去。 能够看到阴气，就说明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来过。 更直接的情况，当然是看到作祟之物的本体，到时候，一发掌心雷过去，大部分鬼怪就算不死也得脱一条命。 话说，一直到现在，望月千岁也没有发现自己作为一个上升期的神，究竟有什么样的神权。 除了能够在手心凝结针对彼岸之物的雷电，也就只能操控操控水火风这样的自然元素。 望月千岁曾经也想要仔细钻研，好好了解一下自己现在究竟有多少战斗力，但是自己作为神明的部分，似乎就算是对自己都是一团迷雾。 那么，这个除灵，要不要去呢？ “后天是周六，那天我有空，应该可以去看看。” 望月千岁也打算考察一下自己能力的极限，答应去除灵也不算什么大事。 “既然这样的话……”和泉舞芽松了一口气，拍了拍白皙脖颈下丰满的胸脯。 但是话说一半，又忽然瞪大了美眸。 “等等，千岁酱你说的是……你来进行除灵操作？” “神社只有我一个人。”望月千岁说道：“如果要除灵的话，当然也是我来做。” “令尊……” “几个月前过世了。” 和泉舞芽低下了头，她的发丝如丝般柔顺，微微垂落在肩头，随着微风轻轻飘动。 “抱歉，我无意提起这件事情。” “没关系。” 望月千岁摆了摆手。 根本没什么感情，当然也就不在乎。 和泉舞芽也不确定望月千岁是真的不在乎，还是表面上客套一番，但还是决定为了弥补自己刚刚的鲁莽。 待会儿就多在赛钱箱里面放点钱聊表心意好了。 接下来，看着若有所思的望月千岁，和泉舞芽忍了好几次，终于还是有些忍不住的开口询问： “那个……望月小姐，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鬼吗？” 这个问题问出的时候，望月千岁余光似乎看到了三个脑袋在窗边鬼鬼祟祟。 真是的，小孩子就是好奇心旺盛。 “这种事情，大概就是人去世之前留下的执念吧。” 不能明着说有鬼，搞得好像自己危言耸听，旁敲侧击的凸显自身价值似得。 但是也不能说没有，不然相当于自己否定自己这个职业存在的意义。 尽管望月千岁能够看到，山下滚滚红尘，因为执念滞留人间的游魂无数，抬头看天，摇摇欲坠的巨鬼被撕扯分食、即将坠落。 “具体有没有鬼怪，如果后天和泉姐也在场的话，或许就能亲眼看到答案呢。” 望月千岁的回答和别的神职人员一样模棱两可。 “好吧，那我就期待后天了。” 和泉舞芽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难么，望月小姐这里有没有什么，能够辟邪的东西呢？” “放心，价格方面，绝对不会让望月小姐吃亏。” “额……”望月千岁思考了一下，说道： “神社中只有我一个人，平时还要上学，所以并不会缝制御守，按照常理来说，一个人只要身体健康，不主动招惹，寻常的不洁之物是不会主动作祟的……” “真的没有吗？”和泉舞芽有些失望。 “不过和泉姐想要辟邪自保的话，或许可以用这个包一点香灰回去。” 说着，望月千岁顺手从一旁拽了一张比a4规格略大的黄纸，从一旁摆放着印章的架子上提起毛笔，砚台和墨块。 “我来给望月小姐研墨。” 和泉舞芽自告奋勇，白皙的小手接过砚台和墨块，从旁边的水龙头接了一点水开始研墨。 “多谢了。”望月千岁没有拒绝美人的红袖添香。 低头看去，和泉舞芽纤细的手指如同白玉雕琢而成，皓腕微微转动，墨锭在砚台中轻轻滑动，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大概是家学渊源，和泉舞芽的动作天然带着一种优雅的韵味。 她的眼神专注而温柔，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本就幽静雅致的环境下更增添了几分静谧之美。 随着她的动作，墨香渐渐弥漫开来，萦绕在她的周围。 怪不得古代的才子都是红袖添香夜读书，有一个美人穿着红衣裳，露着雪白的腕子、纤细的玉指给自己研墨，能学的进习的恐怕都得是太监吧？ 这墨研着研着，鬼知道床腿会不会嘎吱吱响起，又从别的地方研出墨来。 “望月小姐……千岁酱？”和泉舞芽微微偏头看向望月千岁，说道： “走神了哦。” “抱歉。”望月千岁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和泉姐姐好有气质，一不小心看呆了。” “哪里哪里。” 和泉舞芽笑着连连摆手：“明明都已经是要步入婚姻的坟墓了，还是千岁酱更可爱一些呢。” “诶？根本不像的，和泉姐看起来明明是在读大学的年纪呢。” “哪有、”和泉舞芽笑了笑。 “和泉姐姐要结婚了吗？”望月千岁有些惊讶又有些遗憾：“真不知道是谁这么好命。” “商业联姻罢了……唉，这是红事情，很难自己做主的。”和泉舞芽微微低下螓首，纤长的睫毛投下浅浅的阴翳。 话题戛然而止，望月千岁握着笔杆，开始下笔。 对望月千岁来说，画符而已，画个横线和画个蒙娜丽莎根本没区别。 符箓作为人与神、与天地沟通的媒介，人这个主体性先天在望月千岁身上就不完全成立。 望月千岁本身就是人，也是神明。 只要符文承载了她的意志，哪怕是涂鸦，都会是完美的符箓。 第23章 石黑荧 符箓和香灰当然不是免费的，和泉舞芽给了她一张五十万日元的重仓银行支票，随时可以支取。 望月千岁送她离开，路过本殿的时候，和泉舞芽看到赛钱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往里面放了五万日元。 日语中，“五円”谐音“有缘”，常用来和神神鬼鬼结缘，甚至一些通灵游戏也会用到，可实际上，根据望月千岁的观察，根本只是谐音而已，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对于这两笔巨款，望月千岁丝毫没有推辞的意思。 问鬼神之事向来都是一口价，没有推脱的道理。 不过心里还是好激动。 钱啊！ 白花花香喷喷的钱啊！五十万绝对够在六本木、歌舞伎町一番街邂逅好几个身材好又漂亮的……咳咳。 不能教坏小孩子。 如果不是旁边还有三个假装喝茶的偷听小鬼，望月千岁激动的甚至能够蹦起来。 当然，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小月阳子三人刚刚还在商量一起去看伊藤绫子的事情，现在差不多也到了要道别的时候。 这次打扰虽然冒昧，但也着实收获满满。 首先就是确定了这位望月学姐是一个神秘的家伙，其次……这个神社真是个好地方，下次一定要把伊藤那家伙给带过来。 拽也要拽过来！ 送走三人之后，望月千岁拿着支票，有些兴奋的回房间，把自己重重摔在了床上。 “哈哈哈哈，爽！” 望月千岁毫无形象的虚空挥拳。 五十五万日元，约合软妹币两万五。 即便是前世，望月千岁也没有正式参加工作，身上林林总总打工和生活费的钱加起来大概也就两万出头，这一下凭空多了这么多钱，虽然有点没出息，但简直兴奋的不得了。 “哈哈，至少未来几个月的便当不用发愁了。” 开心了一阵之后，望月千岁又坐直了身子，开始居安思危了起来。 不能得意忘形。 经营神社的利润比她想象中还要大，看来自己也要想办法提高一些这方面的关注了。 比如说买一些半成品的御守，加持过的念珠和风铃之类。 这些都是将来神社有了固定的信徒香客之后，能够盈利的手段。 不过……眼下需要解决的问题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除灵。 这五十万日元绝对不只是买香灰的钱，其中也有希望自己出手的示好，大概相当于意向金。 虽然就算自己什么都不做，和泉舞芽也不会来讨要，但若是自己真的束手无策的话，想必和泉舞芽以后来的频率也会大大降低。 “除灵的话，这种事情我也没经验啊……”望月千岁喃喃自语，开始有些发愁。 好歹算是神，就算是野神，好歹也是有神权的，而自己目前除了能够掌控一些基础元素，好像也没什么能耐了。 望月千岁可不清楚，能够掌握基础元素的权能究竟是什么样可怕的存在！ 神明的权能，从来只按照对世界的干涉细微程度划分。 …… 离开神社之后，小月阳子的心头笼罩的安宁祥和的感觉一下子消散了大半，她回过头，恋恋不舍的看着身后的鸟居。 “阳子，我们要走了。” 走在前面的高桥惠美说道：“不是说一起去看绫子这个病秧子吗？” “是啊是啊。” “哦，来了。”小月阳子转过头，小跑了两步跟上了自己的朋友。 与此同时，一辆红色的轿车停在了一栋堪称豪华别墅级别的三层一户建门口的停车位上。 和泉舞芽没有第一时间下车，而是摘掉安全带，坐在驾驶位上发呆。 这几天确实有点忙。 忙着和一个不怎么熟悉的人一起吃饭、联络感情。 逃避了许多年的商业联姻终究还是落到了自己身上，而自己却根本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这种感觉还真是糟糕啊…… 不过，大概这也是宿命的一种吧。 既然享受了优渥的家庭环境和生活条件，势必会牺牲一定的选择权。 和泉家拥有不少产业，横跨金融、航运和地产，当初房地产泡沫破裂，日本经济硬着陆的时候，和泉家因为缺少现金而一度站在破产的边缘。 如果不是石黑家、石黑一夫出手相助，溢价买走了和泉家手里一部分产业，恐怕现在和泉家现在还在国外，又或者早就站上了天台。 尽管这些产业在日后经济复苏的时候，给石黑家带来了大量的盈利，早就连本带利的弥补掉了当年的损失，但是这份情义和泉家无论如何是不能遗忘掉的。 所以，当即将卸任家主和集团企业董事长的石黑一夫登门给自己的次子石黑耀提亲的时候，和泉家也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和泉舞芽打开了包包，在看到香灰的时候，脑海中又冒出了望月千岁穿着巫女服，神清骨秀的样子。 “真羡慕千岁酱，能够做主自己的人生啊……”她感慨了一句，将车子熄火之后，打算回家好好洗个澡休息休息。 真不甘心，自己的身体被那种臭男人染指…… 傍晚。 洗完澡的和泉舞芽刚吹干头发，门铃声就响了起来。 原本她还有些警惕，但是在可视门铃上看到那一双漂亮的粉色杏眼时，和泉舞芽很快就把门打开了。 “舞芽姐，打扰了。” 石黑荧戴着白口罩，身上穿着私立清水高校的校服，背后背着一柄竹剑，细密的汗珠将额前刘海打湿，微风吹拂，勾勒出了她窈窕纤细的身姿。 嗯，好在石黑耀还有个漂亮又乖巧的妹妹，虽然这几次和石黑耀相处的一般，但是和石黑荧之间却格外投缘，几次见面下来，就已经到了不需要敬称的地步。 “荧酱，怎么又把自己搞得浑身是汗？” 和泉舞芽有些惊讶，赶忙递鞋子给石黑荧，关上门防止受风： “明明是花粉季，这个时间，社团活动分明可以不用参加的啊。” “没那么严重的。” 石黑荧摘了口罩，巴掌大的小脸上带着甜美的笑，不知是过敏还是运动，红霞浅浅的在她的脸和脖颈处蒙上了一层淡粉色。 她随手抽了两张湿巾擦了擦自己泛红的眼眶时，和泉舞芽也帮着摘掉了背后的竹剑，并推着她去浴室。 “浴室里面还有水，先去洗澡。” “好的，谢谢舞芽姐。” 石黑荧进浴室之后，和泉舞芽似乎才想起来，在门口说道： “浴缸里面的水记得放掉，我刚刚洗过……” “不用啦，水还是热的。”浴室里，隔着水雾，传来了石黑荧闷闷的声音。 “这孩子……” 和泉舞芽微红着脸，有些无奈。 不过……反正大家都是女孩子，浴池也有恒温系统，共用一缸洗澡水也不算什么。 第24章 神奇的香灰 “诶？这个包里面是……” 洗完澡之后，小脸红扑扑，刚刚被催着喝了一大杯热牛奶的石黑荧有些好奇的看着欧式茶几上有些突兀的一个黄纸包。 石黑荧本身长相就完美结合了英气和甜美，洗完澡之后魅力仿佛是放大了许多倍，尽管只是简单的扎了个高马尾，看上去依旧堪称清纯无敌可爱美少女。 “这个……” 涉及封建迷信，和泉舞芽还不知道怎么说的时候，石黑荧就已经凑过去嗅了两下，小猫似的皱了皱鼻子，浑身打了个哆嗦。 “这个是从一家很灵验的神社里求来的香灰。” 迷信这种事情很神奇，尽管日本社会中大部分人都会去神社、寺庙之类的地方祈福，但发自内心相信这种的倒没几个。 顺手求一个御守还好，这种从神社中求香灰的行为，多少有些怪异。 “这个香灰……” 石黑荧皱着眉，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大好。 “香灰怎么了吗？” 和泉舞芽凑了过去：“香灰是有什么问题吗？” “不……” 石黑荧迅速从旁边抽了一张纸，然后扭脸打了个喷嚏。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大概是有些不好意思，石黑荧的脸更红了一些。 刚刚在看到香灰的时候，下意识的就觉得这东西十分亲切，上面似乎还散发着一种十分好闻的味道。 忍不住诱惑，凑近之后，这种好闻的味道更清晰了。 是混合着檀香，蜡烛和烟气……但又不止于此，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让人联想起清新山野，空旷天空的味道。 也就是这种味道，让她控制不住打喷嚏。 但是几个喷嚏过后，刚刚还十分不舒服，带着瘙痒的上颚和一直不透气的鼻孔仿佛一下子开阔了许多，就连若有若无的胸闷都有所缓解。 “这个香灰……感觉好神奇，我感觉好像舒服了好多。” 石黑荧的语气有些不确定，毕竟还不知道是这香灰的功效，还是刚刚泡了澡的缘故。 “诶？” 和泉舞芽有些好奇的也凑上去闻了闻。 但是她可没有什么花粉症，也只闻到了蜡烛和烟气，味道和神社中令人放松的空气如出一辙。 “荧酱这么说的话，那个神社确实是有点神奇，走进去的话，给人一种很放松，仿佛可以忘掉烦恼的感觉。”和泉舞芽说道。 “真的吗？” 石黑荧略略思考了一下，扬起素净可爱的小脸：“舞芽姐能带我去吗？这么有趣的地方，我也想要去看一下。” “今天会不会太晚了？” “好吧，那改天也行。” 石黑荧又俯下身开始研究那一包香灰了。 询问和泉舞芽是否可以拆开，并且得到肯定答复后，她将黄纸包仔细地拆开，映入眼帘的是灰色的，和普通灰烬没有区别的香灰。 一瞬间，檀香、烛火和烟的味道扩散了开来。 在黄纸上，还绘制着古奥神秘的纹路。 不知道是不是灯光恍惚了一下，又或者是自己的视线闪了一闪，刚刚石黑荧似乎看到，这符文动了一下…… “诶？好神奇啊……” 石黑荧深吸一口气，刚刚已经有所缓解的上呼吸道炎症感觉几乎要被抚平了。 一直困扰许久，甚至吃消炎药都不大管用的上颚瘙痒和鼻腔瘙痒都得到了缓解，就连根本无法通过嗅觉影响的眼眶充血感也减退了许多。 和泉舞芽仔细看了看，石黑荧脸上原本淡粉色的眼眶粉色确实消退了很多，甚至因为花粉症而微微有些浮肿的脸颊也好了不少，看上去本就不大的小脸比之前更小了一丝。 “确实，荧酱脸上的花粉症症状已经减少了很多哦。” “好厉害！” 石黑荧对和泉舞芽口中这个神奇的小神社更感兴趣了。 然而，身为大家族家的女儿，和泉舞芽看向面前的香灰，眼神却立刻变得炽热了起来。 既然这东西能够治疗花粉症，那么说不定能够带来更大的利益。 当然不是装进胶囊里面卖出去。 首先根本无法量产，其次，就连政府审核都不可能通过，就算添加进汉方中都不可能。 这东西注定只能在小范围中流通，但即便如此，她依旧能看到其中存在的庞大利益 毕竟在花粉症覆盖的三千多万人中，有不少都是达官显贵，甚至官方政要。 即便是拥有如此庞大的权势，终究也只是肉体凡胎的人类，不可能无视生老病死，在花粉潮面前，许多人也只能灰溜溜的逃窜到国外。 而这时候，如果能够用这种神奇的香灰作为叩门的礼物，那么很多陷入僵局的事情说不定也能凭空多出一些转圜的余地。 想到这里，和泉舞芽几乎下意识的就想将这间神社，以及这包香灰给藏起来。 这种神奇的东西，当然应该独享！ 但是不行。 未来的小姑子还在这里，而且此时正殷切的研究着这一包神奇的香灰。 有好处的话，是肯定少不了她的一份儿的。 和泉舞芽打开手机，想要联系望月千岁买走所有香灰，但是拿出手机，又发现自己没有望月千岁的联系方式。 “舞芽姐，虽然有点冒昧，但是这种香灰能够分给我一部分吗？” 黑石荧抬起头，认真中带着一丝恳求： “妈妈因为花粉症，到现在了都不敢出门，我想，这些香灰或许……” 和泉舞芽愣了一下，脸上立刻熟练的浮现出微笑：“当然可以，我这里刚好有干净的盒子，咱们待会儿一起去拜访阿姨。” “嗯，谢谢舞芽姐。”石黑荧的语气变得雀跃起来。 …… 和泉舞芽找了一个香道方面的漆器盒子，虽然不是什么古董，但是黑底红花，一眼看上去充满古香古韵。 漆器盒子虽然也值个几十万日元，但是比起这个盒子，和泉舞芽更不舍得让出画着符文的符箓。 她将香灰的二分之一都装进了这个漆器盒子里面，颇为大方的手笔让石黑荧眼前一亮。 而此时，大方的和泉舞芽正仔细的将香灰压平，一点都不愿意使其洒落出来。 将漆器盒子里面的香灰压好合上盖子后，和泉舞芽又仔细地将自己的纸包包好，珍重的装进贴身的口袋里。 也是有些心疼的。 早知道自己装香灰的时候就多装一点了。 当时自己还大大咧咧的，导致珍贵的香灰洒了不少。 啊，真是不可饶恕！ 第25章 生日 “拜拜，绫子，拜拜，知代阿姨。” “拜拜，真辛苦你们来看望绫子，她一个人在家里面总是闷闷的。” 伊藤绫子的妈妈微笑着送走了自己看着长大的三个孩子。 阳子还是小小的那么可爱，即使是上了高中也没有变，智子和惠美两个孩子也越长越漂亮了，三个孩子的身体都很健康……啊，如果绫子的身体能够和她们一样健康就更好了。 伊藤知代这么想着，情不自禁又看向了窗外的樱花。 这么漂亮的樱花季，而花粉症患者却无力欣赏，真是一种悲哀呢。 三个人很快在一个岔路口分别，之后就各回各家去了。 她们彼此之间居住的地方也不远，由于这里警署比较密集，所以不良少年或者混混高中生之类的并不敢在附近的街区晃悠。 阳子一个人走在路上，脑海之中不禁思绪纷飞。 望月学姐看起来远比表面还要更加神秘和优雅。 真想不到，她居然会茶道，或许也会剑道，不然怎么会被剑道部的部长邀请呢？ 或许还会除灵？ 是了，她可是巫女，并且是继承了神社的正经巫女，而不是景区那些穿着巫女服，负责售卖御守和矿泉水的临时工。 这个世界难道真的存在鬼怪吗？ 想到这里，小月阳子又捏了捏口袋里的香灰。 …… “诶？已经找到了一个有名的阴阳师了吗？” 和泉舞芽有些惊讶，没想到一向慢性子的好友这次动作居然这么快。 “我刚想给你推荐一个名字叫望月千岁的巫女……很靠谱的，藤原，你相信我，我以我的名誉担保。” “好吧，明天先看看好了。” 正在开车的和泉舞芽有些无奈的挂掉了电话。 “望月千岁……是和香灰有关系的巫女吗？” 副驾驶上，石黑荧探出头有些好奇的问道。 “嗯。” 和泉舞芽点头：“她是一个很神奇的人，不过看样子，似乎还在上高中呢，之所以继承神社成为巫女，也是因为父亲突然去世。” “诶？高中生吗？”石黑荧有些惊讶，还以为会是一个上了年纪的欧巴桑呢。 …… 望月千岁看着面前摆着的一件浅色系素雅的中振袖和服，抬头看着面前眯眯眼笑着的日暮阳菜。 “这个是……” “和服啊。”日暮阳菜理所应当的说道： “印象中，千岁酱好像从来没有去过夏日烟火大会吧，刚好我翻到了小时候去参加烟火大会时候穿的和服……刚刚还想着穿上尝试一下，没想到这几年还是吃胖了一些，领口那里有些紧紧的。” “所以呢？” 望月千岁有理由怀疑这个女人是过来显摆的。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前。 不过，这根本打击不到自己，只会让自己眼馋而已。 重力产生的引力把望月千岁的视线牢牢吸引。 温婉秀美的日暮阳菜歪着脑袋，正对上望月千岁的目光：“等到小花能够穿上这件和服的话，大概还要好多年呢，所以，今年就先给千岁酱穿，然后我们一起去烟火大会好不好？” “可是，现在距离烟火大会好像还要三个月呢吧？”望月千岁自瞄一直开着，所以日暮阳菜的歪头杀并没有效果。 “诶？怎么这样啊。” 日暮阳菜有些不满，倾身向前双手抓着望月千岁的巫女服袖子。 望月千岁根本没办法拒绝。 “试试嘛，只是试一试而已。” 可是……望月千岁为难。 她可是纯爱派啊！ 纯爱口牙！！！！！ 你们不能拿这个来考验干部，哪个干部经得起这样的考验？ “试一试嘛，我想看千岁穿这个啦~” 水灵灵的小白菜抱着望月小猪的胳膊晃来晃去。 “好啦好啦……” 望月千岁无奈。 真是搞不清楚，平时日暮阳菜这个人挺正常的，但是一到自己这里，就像是被套上了降智光环一样，无比关心自己。 如果不是年龄实在对不上，她都怀疑过世的老爹是不是…… 不过，这个家伙再这样晃下去，自己就要……。 望月千岁净身高一米七。 嗯，自信的人类是不会有一米六九这个身高的。 这个身高在东大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在岛国，绝对是傲视一众男生的存在。 尤其是，岛国人的平均身高似乎又开始变矮了，望月千岁的身高足够让不少心思狭隘的男生嫉妒到发狂。 日暮阳菜看上去比自己矮一些，约莫一米六五，在女生中绝对是高挑的身材。 而传统和服的下摆通常会垂落到鞋面，在迈步的时候几乎看不到木屐。 所以，望月千岁在脱掉足袋绯袴和白衣，换上这条素雅的中振袖和服时，除了胯部松了一点，别的都十分合身。 “换好了吗？” 日暮阳菜凑了过来，在看到望月千岁赤足踩在榻榻米上，和服的下摆刚巧垂落在脚踝，异常合身。 “好漂亮啊。” 她发自内心的轻轻鼓掌： “很适合千岁酱哟，那么，这件衣服就送给你了。” “诶？” 望月千岁愣了一下：“不是说，只是借给我吗？” “当然是送给你的。” 日暮阳菜脸上忽然浮现出了一抹得意的表情：“因为，今天是千岁酱的生日啊……” “诶？” 看着望月千岁错愕的表情，日暮阳菜心中的成就感忽然消退了下去。 就连带给别人惊喜的愉悦也消失了许多。 “千岁酱不记得了吗？” 日暮阳菜的语气变得有些小心翼翼，有些担心因为生日的事情，再勾起望月千岁对父亲离世的悲伤。 “生日吗？” 望月千岁若有所思。 记忆中，原身的生日好像就是樱花盛开到荼蘼的时候。 去年生日的时候，即便老爹已经开始咳血，但依旧陪着她去上野看坠落的樱花铺满大半水面，潺潺顺水流下的景色。 “抱歉，这段时间学习有点忙，竟然忘掉了今天是我的生日。” 望月千岁的语气一下子温柔了下来，俯下身子紧紧的抱了抱日暮阳菜。 “没想到阳菜姐姐还记得，忽然感觉有些感动。” “阿拉阿拉……千岁乖，千岁真是一个乖孩子呢。” 日暮阳菜细嫩的手轻轻在她的背后拍着： “以后的生日就让阳菜姐姐陪你过吧，直到千岁乖找到自己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为止哦。” 第26章 大师的唯物主义 天彻底黑了下去。 尽管这个时候，东京湾，新宿和涉谷的街头的生活可能才刚刚开始，此时华灯初上，游人如织，歌舞伎町爱岗敬业的从业者们可能还在等待今天的任务。 但是在台东区这种非核心区，天色黑下来之后，街上的人立刻就会肉眼可见的减少，一直到十一点以后，除了一户建中偶尔传来的犬吠，简直万籁俱寂。 与此同时，台东区高层公寓，藤原织有些战战兢兢的来到了自家门前。 岂可修，明明已经下定决心在事情彻底解决之前，一定要住在酒店，尽管隔音不太好也忍了！ 但是，怎么能够忘记带换洗的胖次？ 穿了一天的内衣根本是不可能穿到第二天的，而新买来的内衣内裤，也要先洗过一遍之后经过杀菌烘干才能穿。 现在去买的话，肯定会被当成从事特殊工作的人群，就算买了，酒店大概率也不提供烘干服务，还要自己用吹风机来吹干。 但是谁知道吹风机干不干净呢？ 对于一个有点洁癖的人来说，住旅馆已经是自己所能容忍的最大限度的了。 只要一想到曾经有人在这张床上翻云覆雨，更变态一点的甚至两个男人，或者是援交，甚至一些小成本的双人动作爱情电影也会在这种地方拍摄。 不，或许不一定是双人。 嬲，嫐，甚至…… 不能细想，细想的话恐怕今天晚上一整晚都睡不着。 开门，开灯，迅速回到房间拿到自己的内衣内裤。 藤原织长出一口气。 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窗帘忽然动了一下。 藤原织吓了一跳。 在空旷安静的环境中，甚至能听到布料摩擦时候发出的嘶嘶声。 接着，呼啸的风声让她长出一口气。 “风啊。” 刚打算擦掉额头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虚汗，一阵更大的风吹过来，隔壁房间传来了不知什么东西摩擦碰撞的声音。 走廊中的脚步声再次砰砰作响……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寂静的夜空。 …… “这位夫人，在驱邪净宅的事情上，我们是专业的，请您一定要相信我们。” 早上，一个穿着黑灰色和服，脚踩着木屐，下颌蓄着胡子的中年人一脸郑重的说道：“接下来，请让家里的人都出去，我们要开始进行净宅仪式了。” 中年人的背后背着一个藤编的方形箱子，上面斜斜的插着一把木头雕刻的天丛云剑，藤箱一侧还挂着一面镜子和两块阴阳鱼形状的勾玉。 按照阴阳师和日本神话的常识来看，大概就是仿制版的八咫镜和八尺琼勾玉。 “请您放心交给我们。” 身后，一个身穿红白巫女服，留着公主切，还在上国中的圆脸少女也一脸认真的拜托。 “麻烦玄草大师了。”一个约莫四十岁，面相和善的家庭主妇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段时间，家宅实在不安宁，每天晚上我的丈夫都能听到阁楼传来奇怪的声音，我们根本就不敢上去，如果不是能够联系到玄草大师，我们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只要交给我们，任何邪祟怨灵都会被驱逐净化，夫人请放心。” 伴随着两人的脚步声，驱魔铃铛传出清脆的声响。 接下来，玄草大师和圆脸少女一丝不苟的撒盐、焚香、咏唱，伴随着圆脸少女神乐舞的舞步，梵音的咏唱声也越来越大。 随后，玄草大师一脸严肃，眼神锐利的拔出天丛云剑，虚空挥了几下，然后掏出胶带将几张符箓给贴在了阁楼的门上。 “刚刚的怨灵已经被赶跑了，为了防止怨灵再次归来，我已经在阁楼的门上贴了保卫家宅的符箓，她在想要进来，是一定不可能了。” 折腾了足足半个小时，玄草大师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水说道。 相比较下来，圆脸少女倒是累得满头大汗。 毕竟她刚刚是货真价实的举着死沉的棒铃，跳神乐舞跳了半个小时。 …… 拿到了十万日元的谢礼之后，圆脸少女看了一眼几乎消失在视线尽头的一户建，有些心虚的看着刚刚还一脸正派，现在却欢快的数着钱的“玄草大师”。 “父亲，咱们刚刚那样子，真的把怨灵给赶走了吗？” 她有些担忧的问道。 “诶，怜酱，这个世界是唯物的世界，怎么会存在幽灵、鬼怪这种东西呢？”玄草大师立刻反驳道：“咱们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让户主能够心安理得的继续在家里居住下去，而不会因为自己的疑神疑鬼影响生活。” “这也很有意义，不是吗？” 强词夺理。 不过，虽然知道老爹是在强词夺理，但是她根本没办法反驳。 好像这个世界上确实没有鬼怪什么的，但是这一部分需求也确实存在。 与其让那些神社把钱赚了，还不如让她们来赚这笔钱。 这样想着，怜酱的步子不自觉的就落后了几步。 “怜酱！” 前面传来了父亲的声音。 “师父还要去台东区一趟，但是如果怜酱再不快一些，今天上学就又要请假了哦。” “来了！” …… 今天已经周五了。 樱木凉子一个人站在教学楼的一楼大厅，手上紧紧的捏着一方手帕。 上面残留的味道已经很少了，但她看着手帕，依旧感觉依依不舍。 但是，如果今天还不能将手帕还给那位学姐的话，恐怕接下来两天自己都很难见到她了吧。 还有就是，这次一定要鼓起勇气，要到她的联系方式。 就说是为了感谢好了。 她捏了捏拳头，暗暗给自己加油打气。 其实自己也没有那么不堪。 自己也可以拥有一个朋友。 只要自己能够有一个像是学姐那样的朋友，她一定会掏心掏肺一样的对她好的。 樱木凉子看了一眼时间。 差不多了。 鞋柜处已经开始有人在换鞋子了，她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时不时有笑声传来。 朋友。 真的会有人愿意和自己做朋友吗？ 而且还是学姐那样温柔，那样漂亮和优秀的人。 樱木凉子捏着手帕的手有些发冷。 她开始想要打退堂鼓了。 第27章 樱木凉子的救赎 上学的人越来越多，女孩儿们巧笑嫣然，百灵鸟一样叽叽喳喳的分享各自的生活。 不远处的热闹映衬着，愈发显得樱木凉子一个人孤苦无依。 就在樱木凉子怯懦的下意识想要回去的时候，一道逆着光仿佛镀了一层金边的高挑身影忽然出现在眼前。 望月千岁昨晚做了个好梦，连带着早上心情都很不错。 诶，昨天竟然真的是自己的生日啊…… 生日那天还有一笔横财呢，果然过生日就是会有好事发生。 为了仪式感，今天早上出发之后，望月千岁下了电车后还专门买了个小蛋糕边走边吃。 走到学校门口刚好吃完。 味道真不错，难怪说吃甜食会上瘾。 樱木凉子看着靠近的望月千岁，心脏忽然跳的很快。 周遭嘈杂的环境好像“倏”的一下远离了她，安静到樱木凉子甚至能够听到自己巨大的心跳声。 她向着光的方向迈了一步，紧张让她的手心微微出汗，张了张口，却发现嗓子干涩的好像几百天没有用过。 “加油，凉子，加油，樱木凉子，樱木凉子！” 樱木凉子几乎呐喊着，鼓动着自己的身体向前再走一步，至少让她能够看到自己。 至少，将手中的手帕还给她。 樱木凉子又向前走了一步，她几乎要做到了。 “早上好啊，望月同学。” 一道温暖阳光的男声打破了寂静，传入她的耳中。 望月千岁听到声音回头，班长仓务信背着书包，寻常的校服穿在身上，竟然也有媲美金牌牛郎的魅力。 “班长早。” 望月千岁点了点头，敷衍的回了个招呼。 “昨天的事情，我向你道歉，当时我没来得及告诉社长，在校门口被叫住，情况大概有些尴尬吧。” 仓务信在道歉，语气中带着歉意却不失他原本的爽朗，并没有日本人一贯的局促和小家子气。 “哦，这件事情啊。”望月千岁摆了摆手，笑道：“无所谓的，过去就过去了。” “如果感觉抱歉的话，就帮我应付一下春日欧巴桑好了。” “诶？这样啊，我抽时间会向春日老师解释望月同学放学之后打工的事情。” …… 好帅啊，两个人看起来真般配呢。 樱木凉子的脚步停了下来。 后面两个人的对话，在樱木凉子的距离上是听不清楚的。 她叫望月吗？ 真是好听的名字。 真没有想到，原来学姐竟然已经有了男朋友。 她忽然感觉到十分的失落，心中莫名其妙的空了一部分。 明明心情忐忑的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发起一场告白，但是却看到了告白对象已经有了恋人。 樱木凉子忽然迷茫了。 像是发起了一场冲锋，却找不到敌人，无疾而终。 明明自己还没有开始，却好像已经失去了。 或许可以成为朋友呢？ 樱木凉子拼命想要告诉自己可以的，拼命的想要自己自信一些。 但是她却总不由自主的否定自己。 望月她笑的真好看。 就像那天在天台上一样好看。 望月她一定很受欢迎。 如果这样阴暗，被人嫌弃的自己和那样受欢迎的她成为朋友，会不会连累到她？ “那我就先上去了。” “嗯，好。” 望月千岁和仓务信两人完成了最后的对话，她锁上了柜子，穿好室内鞋，走向楼梯。 樱木凉子就像是躲避太阳的阴影，迅速绕到了柱子的另一边，但是下一瞬，却立刻被真正的阴影笼罩。 “啊啦，这不是凉子同学吗？躲在柱子后面是准备等谁吗？” 语调高扬，带着刻薄的声音传来。 “诶，是啊是啊，这样鬼鬼祟祟的，真是奇怪。” 井上典子和田村燕的突然出现让樱木凉子的眼底迅速笼罩上了一层惊惧。 她下意识的将手上的手帕藏在身后，却被田村燕先一步抓住了手腕。 樱木凉子的身高只有一米五出头，面对一米六的田村燕，瘦弱如同国中生的樱木凉子根本没有角力的机会。 “是一块手帕，好像不是樱木同学的吧。” 田村燕伸出手就要将手帕抢走。 这里人来人往，她们没办法拳打脚踢，不过樱木凉子这个废物肯定不敢反抗。 可惜她想错了。 樱木凉子的另一只手很快抓住了田村燕的手腕。 “不准碰！” 她的声音起初有些尖利，但很快就颤抖了，似乎还带着乞求： “这是我的……” 田村燕吓了一跳，左右看了看，在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这里之后，立刻变得愤怒。 “给我！” 她咬着后槽牙说着，另一只手开始撕扯樱木凉子握着手帕的手。 撕扯。 她抓住了望月千岁的手帕。 那是一方看上去并不算高级，浅蓝色甚至都没有印花的手帕，田村燕知道这并不值钱，但是对樱木凉子来说一定无比珍贵。 是哪个男生给她的定情信物吗？ 哈哈，还真是可笑，这样底层的家伙，竟然也会有人喜欢吗？ 她抓住了这个浅蓝色的手帕，猛地用力想要从樱木凉子的手中将其抢走。 虽然对自己没什么用，但是这种夺走别人心爱之物的感觉，这种能肆意玩弄他人的感觉实在是让人沉迷，让人上瘾。 “这是我的……” 樱木凉子死死的抓着手帕，看着浅蓝色的手帕被撕扯，组成手帕的根根纤维紧绷到了变形的程度。 一时间，田村燕竟然没有抢过。 这边的动静已经很吸引人了。 甚至已经有人看过来了。 井上典子担心会有人过来，打算快点将手帕抢到，就伸出手掐住了樱木凉子的脖颈。 校园霸凌这种，被一个两个人看到无所谓，但是如果彻底暴露在大众视野之下，那将会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喂，你们两个！” 望月千岁的声音冷不丁的从田村燕的身后传来。 田村燕被望月千岁的声音吓了一跳，刚要回头，一道破风声猛地袭来，她只能看到似乎是个手掌在自己面前放大。 “啪！” 望月千岁的手劲极大，这一巴掌虽然有留手，但是也诚心想让她疼一疼，田村燕被这一巴掌抽在脸上，整个人向后踉跄了几步，半张脸都是火辣辣的。 “碰！” 望月千岁抬脚，井上典子的小腹感觉到了巨大的痛楚，整个人向后几乎倒飞着跌倒在地。 第28章 神明的义务 樱木凉子呆呆地跌坐在地，有些怔怔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手上还死死的捏着望月千岁的手帕。 这里的动静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围过来，望月千岁环视了一圈，并不在意被大家盯着看。 她将樱木凉子扶了起来，冷冷的扫了一眼地上的两个人，说： “樱木凉子是我的朋友，如果再让我知道她被你们欺负，那么你们两个都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话毕，她拉着樱木凉子的手腕，转身离开。 一旁的人群立刻散开让出一条通道。 樱木凉子感觉自己的经历有些神奇，以至于上楼的时候都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地。 刚刚自己还不敢搭话的人，现在竟然拉着自己的手。 她的脸红了一下。 从这个角度看去，望月千岁的侧脸似乎具有某种跨越了个人魅力的美好，看着她的身影，就连刚刚还在激荡的心潮都平复了下来。 自己又一次被拯救了。 …… 大厅，被围观的井上典子捂着小腹，面色狰狞的爬了起来。 刚刚望月千岁的话，周围的人都听见了，以至于根本没有人愿意上前搀扶她们。 又或者，日本人从来都在努力做到不给别人添麻烦，对于扶不扶的问题，大部分人反而更能理直气壮地当做没看见，或者插着手围观。 这种被当成猴子看的感觉很丢人。 井上典子从来没有这样丢人过。 她走向了还坐在地上，双眼无神的田村燕，强忍着小腹的不适感和想要把早餐吐出来的感觉，强行将田村燕给拉了起来。 “别愣着了。” 她咬着牙在田村燕的耳边说道：“我要去医务室，你的伤轻一点，扶着我。” “啊……哦。”田村燕这才感觉到脸颊肿胀的生疼，风吹在脸上，就像是洒了盐一样让她几乎尖叫出声。 两人一瘸一拐，人群同样也为她们分开了一条路，不过交叉在这条路上的除了充满了鄙夷的眼神，还有议论的窃窃私语。 二楼的楼梯转角，望月千岁停下了脚步，身后的樱木凉子没留神，一下撞在了望月千岁的后背。 “在几楼？” 樱木凉子下意识想要道歉，但是听到望月千岁的问题之后，下意识的先回答了她的提问。 “四楼。” “嗯。”望月千岁点头，拉着樱木凉子的手腕继续上楼。 她说道：“接下来我送你到教室，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到三楼的一班找我。” “诶……那个，谢谢。” 樱木凉子不经意间对上了望月千岁的眼睛。 那双眼睛似映射漪光却又格外沉凝，和她身上的香烛气息结合成为了一种独特的魅力。 也许是再一次被天使一样的她所救赎，樱木凉子愿意相信，那就是独属于她的神性。 望月千岁也有些懊恼。 真是的，又多管闲事。 明明已经上楼了，但是听到前天天台上的女孩儿在大庭广众之下又被欺负了，而且事情的起因似乎还是要归还自己的手帕…… 好吧，和自己还算是有点关系的。 已经到了二楼的望月千岁转身重新下楼，脚步越来越快，最后一步跳下了五个台阶，才将那一巴掌及时抡在了田村燕的脸上。 在学校里面，她不方便做更过分的事情，在看到校园霸凌的时候见义勇为也只允许她给予两个霸凌者击退她们的攻击。 在监控覆盖的情况下，就算田村燕和井上典子告到老师那里，望月千岁也绝对能保证自己稳稳占据上风。 别看外国一个个批判东大遍地摄像头没有人权，其实日本和英法等国家该有的摄像头一个不少，尤其是首都、学校以及富人区。 又当又立，资本主义的无耻简直可见一斑。 在上楼的过程中，望月千岁甚至能感受到身后小姑娘的小心翼翼，就连呼吸仿佛都不是自己的。 包括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有些怯怯的咽口水，还有那一方几乎被扯坏的手帕。 唉。 望月千岁想起了一首歌。 我总是心太软，心太软…… 算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穿越过来已经有两个月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研究一下单个信徒所能提供愿力的极限。 如果让樱木凉子来信奉自己的话，能够给自己提供多少信仰之力呢？ 所以将这个小姑娘看做是自己新发展的信徒的话，自己倒是真真切切的履行了作为神明的义务呢。 上了四楼之后，望月千岁并没有停在教室外，而是在一众新奇，惊讶，惊艳的目光中，直接将樱木凉子送到了座位上。 临走的时候，望月千岁说道： “记住，三楼，一班，我叫望月千岁。” 樱木凉子这个不太聪明的姑娘愣愣的点了点头。 此刻她已经被巨大的，超出预期的幸福所包裹，整个人如坠云端一般，仿佛自己所处的实际是一个不真实的世界，周遭的一切仿佛都被加了一层绮丽的滤镜。 在意识到望月千岁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 “樱木，刚刚那个学姐……” 一个男生看着望月千岁离开的后门，主动上前来要和樱木凉子搭话。 换做之前，有人肯和这样的自己说话，而不是语言讽刺或者霸凌，简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但是今天，樱木凉子竟然对那男生说了句抱歉，立刻追了出来。 “望月学姐！” 走到了楼梯口的望月千岁看着又追出来的樱木凉子，虽然有些不解，但作为神明，还是笑了笑： “有事吗？” “这个……” 樱木凉子拿出了手上被撕扯的有些变形的浅蓝色手帕。 边缘的纤维都被扯坏了，这种变形程度，想要依靠纤维自身的弹性恢复原状是几乎不可能的。 “已经坏掉了，樱木同学可以自行处理。” 望月千岁笑了笑说道。 “不。” 樱木凉子看着望月千岁那张精致到完美的脸，眼神中满是晦暗不明的羞赧和憧憬。 她涨红着脸摇了摇头，从口袋中取出了自己的手帕。 白底红线，上面用歪歪扭扭的针脚笨拙的绣着一只兔子。 “这个是我……没什么，这个是我的手帕，送，送给学姐！” 看着害羞到几乎羞红了耳尖的小姑娘，望月千岁原本打算调戏两句的话也收了回来。 “那就多谢樱木同学了。” 望月千岁点头，接过了樱木凉子手上的手帕。 与此同时，她的心中也泛起一丝柔软。 虽然她没有说出口，但是看着手帕上缠绕着的，丝线一般的温暖的力量，望月千岁知道，这个手帕对樱木凉子来说，一定是极为重要的东西。 第29章 借一半行吗 与此同时，医务室中。 校医检查了一遍井上典子的小腹，上面一道淤青痕迹十分明显，但是初步检查之下，只是皮肤和肌肉受损，主要脏器以及黄体并没有破裂或者受损。 田村燕也是如此，疑似轻微脑震荡，但是又没有头晕想吐，所以嫌疑很低。 帮助两人诊断完毕，并且上了药之后，她再度询问是否需要帮忙报警。 毕竟，不管是巴掌印还是小腹上的痕迹，很明显是来自于他人，不可能是不小心。 这种程度，很显然已经远远超出开玩笑的范畴，绝对能构成校园霸凌。 但是，在听到校园霸凌的时候，两个人却一脸便秘的表情，支支吾吾的怎么都不肯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捂着脸，戴上口罩匆匆离去，仿佛在被恶鬼追逐。 不过，在她们看不到的地方，不少游魂似乎受到了某种吸引，自发地向着两个人靠近，等她们到了教室的时候，竟然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之多。 回到教室之后，井上典子打了个哆嗦。 明明窗外依旧阳光明媚，但是为何，忽然感觉好冷？ …… 教室里，望月千岁看着窗外，嘴角噙着一抹微笑。 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在法律管不到更看不到的世界中，望月千岁有无数办法玩死她们。 望月千岁站在窗边看风景，而看向窗外的少女也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坂桥正雄在仓务信的眼前晃了晃，才终于将他的视线从窗边收了回来。 “阿信，你老是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和望月谈恋爱？”坂桥正雄一脸严肃的看着仓务信。 和仓务信这个清爽系东京帅哥比起来，坂桥正雄的长相就有些一言难尽了。 眼睛是小小的眯缝眼，眼珠子很小，感觉在泛着油光，脸部特征给人一种猴子的感觉，尤其是牙齿部分比较突出，但又因为眼睛小带了点精光，组合起来看，显得格外猥琐。 也不知道这两个长相性格都天差地别的家伙到底是怎么从光着屁股一起玩到现在。 “哈？你在说什么鬼话？”仓务信一把拍开了坂桥正雄不知什么时候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还不承认？信，咱们两个可是从小光屁股长大的，你这小子撅屁股我都知道……” “我真没有。”仓务信很无奈，但是他也明白，这件事情一定要和这个家伙解释清楚才行。 坂桥正雄这个家伙从幼稚园开始就一直是有名的大喇叭，口头禅就是我嘴最严，实际上简直比老乞丐的裤衩都漏风。 这件事情如果不解释清楚，恐怕明天……不，今天下午就能听到满世界飞的关于自己的谣言。 “我们两个清清白白，正雄，如果我谈恋爱的话，肯定会告诉你的吧？”仓务信试图用两人多年的交情使坂桥正雄相信自己。 “这倒也是。”坂桥正雄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由于女人缘不是很好，所以从小到大他对女生和八卦这方面格外关注。 尤其喜欢给女生设立各种美臀榜单，长腿榜单，乳量…… 他总是拿着这些东西总是在仓务信耳边叽叽喳喳，搞得他不胜其烦。 “不过我现在才发现，望月这个家伙其实是个深藏不露的人哦。”坂桥正雄立刻又眯起了缝隙一样的眼睛，绿豆似的眼仁在里面弹珠似的乌溜溜转。 “身高绝对一米七，而且身材比例超好，仔细看的话，除了欧派不如前田同学，臀部也没有龟田那么丰满，不过整体看下去的话……” “嗯，整体看下去怎样？” “太棒了！” 坂桥正雄兴奋的虚空挥拳：“而且你有没有觉得，这段时间望月的气质变了很多吗，我很早之前就注意到了，如果……” 好友难得回应自己，坂桥正雄感觉十分亢奋，势必要拉他坐下来说个三百回合，仔细分析望月这个人身上的种种特征，恨不得精细到每一根头发丝。 “我早就想找望月同学要联系方式了，既然仓务你对她没意思的话，不如……” 然后，坂桥正雄一边苍蝇搓手着抬起头，正看到了挚友同情的眼神。 “抱歉，望月同学，正雄他只是有些口无遮拦，其实并没有什么坏心眼。”仓务信有些歉意的微微弯腰，替坂桥正雄道歉。 坂桥正雄感觉一瞬间冷汗涔涔。 完蛋。 背后议论别人最害怕的就是被正主抓个正着，尤其是，自己议论的还是这种……h的话题。 怕不是要被恨死。 “那个……望月同学……啊不，望月酱，望月大人” 坂桥正雄回头，甚至不敢看望月千岁的脸，立刻九十度鞠躬，道歉的态度格外诚恳：“我不是故意的……啊不，仓务其实是被我拉着听这种话题的，请务必怪在我一个人头上。” “呵。” 望月千岁冷冷的笑了一声，扔下遍体生寒的坂桥正雄转身出去接水了。 她的心情是有点复杂的。 毕竟之前也当过男人，男生宿舍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都在干什么呢？ 当然是聊女生啊。 班上哪个女生好看，谁的身材更好，谁和谁谈过恋爱，谁谁怎么样。 不只有女生爱八卦，男生也一样的，毕竟这个迷人的东西，谁能不爱呢？ 但是听到自己作为女生被议论，而且还是说的这么……恶心的东西，实在是有点不适应啊。 艹！ 之前怎么没发现班里还有这么猥琐的人？ 不是说日本变态最多的群体是老头儿吗，怎么高中生也被污染了？ 教室里，坂桥正雄垮着脸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完蛋了，背后议论被发现之后，肯定会被当成变态的，说不定会被当成言语性骚扰？ 本来就长得不好找对象，如果还成为性骚扰的变态的话，女生们肯定都会离自己远远的。 “好了。” 仓务信有些无奈的拍了拍坂桥正雄的肩膀：“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吃一堑长一智，这次被抓到也算给你提个醒，以后不要在背后做这种事情了。” “明明只是说一下而已。” 坂桥正雄狡辩的时候自己都心虚了： “好吧，这件事情确实是我的错，以后我一定会管好自己的嘴。” “等望月同学回来之后，你好好的去正式道歉，想必望月同学为人大气，是不会和你计较的。” 终于要用出猛虎落地式了吗？ “好……”坂桥正雄硬着头皮点头，准备付出巨大的牺牲：“信，你不会不管我的对吧？陪我一起去，我就把我收藏的所有……h漫画借给你，好不好？” 仓务信有些无奈，点头答应。 正雄这家伙，脑子里好像除了这些就没别的东西了一样。 然而事到临头，坂桥正雄却又反悔了： “借一半行吗？” 仓务信：“……” 第30章 望月千岁的小礼物 “对不起，望月同学，这件事情是我做得不对，请你一定要原谅我！” 日本人真的很喜欢动不动就下跪，坂桥正雄九十度鞠躬之后，膝盖刚软了一下，立刻被望月千岁抓着肩膀上的衣服给拎了起来。 她倒不是不习惯被别人跪，毕竟将来还不知道多少人要为她献出膝盖，但是旁边还有那么多人，真跪了下去，不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真没有分寸感啊。 望月千岁合上书无奈叹气：“好了，只要以后板桥同学不再说那些奇怪的话，我就原谅你了。” “多谢望月同学。” 仓务信在旁边陪着微微鞠躬。 一边狠拍了一下坂桥正雄的后背：“还不快谢谢！” “谢谢望月同学！” 这件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望月千岁看着两人有说有笑，从小到大的玩伴吗？真是美好啊……基本上都是仓务信在说，坂桥正雄委屈巴巴的皱着脸点头。 本来长得就不好看，这一皱着脸，更像猴子了。 再配上一匹马，他们就可以从东土大唐出发取经了。 望月千岁又翻开了日文译版的西游记，正好看到了鹰愁涧收白龙马。 “诶？是西游记的故事啊。” 宇崎冬雪弯下腰，瀑布似的发丝垂落，显得那张清秀的脸格外显眼。 “这个译文版本好像很受欢迎，我也想要借来看看，没想到现在居然在望月同学的手上。” “嗯，中国的很多古典小说都很有趣。”望月千岁头也不抬。 “可是，望月同学不觉得西游记的故事有些不尊重女性吗？”宇崎冬雪眨巴着眼睛，抛出了一个观点：“毕竟，不管是取经团队，还是厉害的妖怪，好像都没有女性呢，就连观音菩萨也是不男不女……” 望月千岁这次抬头了。 这个问题确实有点刁钻，可是…… “可是，她们要去的地方是印度啊，高崎同学觉得取经团队中有女性真的合适吗？” 宇崎冬雪愣了一下，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最后只好叹气说道： “我姓宇崎，望月同学忘记了吗？” “诶？私密马赛，我的记忆力不是很好，尤其是有点脸盲。”望月千岁微笑着颔首表达歉意。 “好吧，我在想，望月同学大概还没有加入社团吧，要不要考虑我们阅读部呢？” 宇崎冬雪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是一个不强制要求社员参加活动的部门哦，什么时候来都无所谓的。” “还是算了，放学之后我有别的事情，多谢宇崎同学的好意。” 再一次拒绝了宇崎冬雪后，望月千岁继续低头看书。 翻译成日语的西游记看起来虽然别扭，但是从另一个文化的视角来看原本烂熟于心的经典，感觉倒别有一番风味。 上午两节课，就在望月千岁漫不经心的听课中很快过去。 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望月千岁依旧是排队买三明治。 买到了培根三明治之后，今天可以换热狗尝尝。 不过，这些东西迟早会吃腻的，自己提前准备便当的话又实在太麻烦。 手里有两个子儿就开始飘飘然的望月千岁不禁想，自己上学路上路过售卖便当的店时，或许可以给自己买一份九百日元的便当。 这种用一次性便当盒加上保鲜膜封装着，在柜台的暖光灯中展示出来的便当看起来卖相格外精致漂亮，不提食物的口味，仅仅卖相上就格外让人有掏钱的欲望。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好看的东西即便味道一般，也总让人想多吃两口。 嗯，那就买来尝尝吧。 望月千岁心中点头，下定决心。 反正自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手里有了点钱怎么不能享受享受？ 那明天就先来一份炸猪排饭便当好了！ 她眼馋好久了。 在日本，猪排之类的肉食并不算值钱，蔬菜才是真的死贵，以至于望月千岁都有想过在半山腰开垦一块农田自己种点菜，自给自足好了。 许多节俭的家庭主妇也会在窗台上种植一些水培的小葱或者蒜苗，不仅看着养眼，种两盆下来，更能满足一家人的日常需求。 今天中午没什么风，望月千岁提着装有热狗和面包的袋子来到了天台上，拍了拍一块突出的水泥台面，垫脚压着裙边坐了上去。 今天果然还是一个好天气啊……湛蓝的天空上滚动着大团大团柔软的白云，仿佛蓝色草原上放牧着的大片羊群，和下方大片拥挤的建筑比起来，简直辽阔而美好。 如果旁边没有呜咽的巨鬼煞风景的话，就更完美了。 樱木凉子来到天台的时候，正看见这样的天空下，望月千岁微仰着头，白玉似的小腿无意识的轻轻晃动。 美好宛若画卷。 “哟，你也来这里吃饭吗？” 望月千岁看到了樱木凉子，脸上还带着和善的微笑。 “切……” 昏暗的楼梯间，井上典子、田村燕和另一个女生高村良乃尾随着主动上天台的樱木凉子，却在要踏出的时候看到了望月千岁的身影。 真是……煞风景。 井上典子看了看身后的两个人，随后根据今天早上的经历评估了一下双方的战斗力。 望月千岁的战斗力至少相当于一名成年男子，而且自己的小腹直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所以…… “我们走！” 井上典子咬牙切齿。 “井上，我们就这样走了？” 高村良乃有些难以置信。 “不走你就自己留下。”井上典子扔下这一句话之后，转身就离开了。 “呵，还算是识相。” 望月千岁收回视线。 她早就发现井上典子的身影了。 就算不睁开眼都能发现。 那数量庞大的阴气，可不就是自己留下的小手段吗？ 相信她们走夜路，或者晚上独处的时候，一定能够体会到这一点小礼物的价值。 她们今后一定会无比怀念过往经历的每一个安宁而普通的夜晚。 “学姐……望月学姐在吃便当吗？” “嗯。”望月千岁招手示意樱木凉子到自己旁边坐过来。 国中生一样稚嫩的小姑娘脖子上还带着红痕，不经意间露出的手腕上也有一道淡紫色的淤青。 “我自己做了便当……” 水泥台面有点高，樱木凉子垫着脚上不去，只好主动打开了自己简陋的便当盒，露出了海苔米饭上，一块炸至金黄，切成段的鸡排，双手捧着便当盒的动作，宛若供奉。 第31章 玄草大师 鸡胸肉是一种很少见的不管怎么做味道都一般的食物，除非用极好的刀工切成薄片，或者绞碎，混合着别的什么炸丸子。 望月千岁接过便当盒，将其放在另一边，伸出手将樱木凉子拉了上来。 在抓住那只小手的时候，望月千岁能明显感觉到她脉搏的不正常跳动和身体的微微颤抖。 “谢，谢谢。” 樱木凉子低下头，用垂落的秀发来掩饰自己纷乱的心跳和局促紧张的表情。 但是，身旁好闻的味道混在细微的风里，若有若无的仿佛勾引。 她怯怯的看了一眼望月千岁，不着痕迹的向着她的方向挪了一点……再挪一点。 这一顿便当是樱木凉子吃过的最开心的一顿饭。 尽管只是简陋的，还略带腥味儿的鸡排饭，但是哪怕时隔十年，二十年，她也永远不会忘掉今天发生的，和望月千岁有关的一切。 ……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玄草大师一脸严肃的神色，吟诵出依靠谐音背下来的驱魔咒。 “呼……这里的邪祟实在是太过于强大。” “但是，经过我刚刚消耗法力的镇压，已经彻底没事了。” 说完，他取出一沓符纸交给了旁边的藤原织：“接下来，只需要将符纸贴到家里的各个位置，两个晚上之后，邪祟的怨念就能彻底消失。” 藤原织已经被玄草大师的表演唬住了，一脸信以为真，感动的几乎要哭出来。 昨天晚上，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尖叫着跑出公寓的，在混乱中，她的余光甚至看到了一个赤着脚，浑身乌青色的小男孩朝着她奔跑过来。 “一共十万日元，藤原小姐……” “现金，玄草大师稍等。” 藤原织毕竟是在大商社中担任主管的人，见过大场面，也懂得收拾自身情绪，刚刚只不过是因为连日的异常事件导致心理压力过大，今天终于释放了出来，所以长出了一口气。 在回到卧室之后，打开抽屉的锁拿钱时，客厅的地板似乎响了一下。 藤原织拉开抽屉时滑轨摩擦的声音很好的掩盖住了地板的响声，所以她丝毫都不在意。 不过…… 这间公寓的地段实在是不怎么好，即便是中午，阳光被对面的大楼玻璃反射着透进窗户，显得房间里阴沉而又压抑，甚至气温都比外面低好多，潮湿的房间甚至就连天花板上都会发潮。 没有阴阳眼，也没有修持的藤原织看不到房间里丝丝缕缕弥漫出来的阴气升腾到天花板上，被天花板所阻挡，最终凝结成水珠低落而下，在地板上发出“嘭”的一声。 她也看不到，在房间的边边角角，已经挤满了无意识的，被本能所吸引过来的游魂。 藤原织穿过了几个游魂的身体，十分谦逊的将厚厚一叠钞票放在了玄草大师的手上。 “这……藤原小姐，这不合适吧。” 钞票一入手，玄草大师看厚度和重量都知道，这绝对远远超出十万日元！ “玄草大师帮了我的大忙，多出来的就当做感谢费了。” 藤原织有心和玄草大师打好关系，有了这次的交情，下次遇到这种诡异的情况再求到他头上，不愁他不来帮忙。 “感谢藤原小姐，既然如此，这是我随身多年的念珠，上面有我留下来的……一些东西，如果下次藤原小姐遇到危险，这个念珠会保护藤原小姐您不受伤害。” 玄草大师从一旁的箱子里拿出了自己在路边摊买来后，自己在橄榄油里又泡了两天后晒干的念珠，依依不舍的递给了藤原织。 …… “我让你找的人找好了吗？” “哈？你还问我要干什么？我干什么不用你管！” “明天明天，又是明天！钱我已经给你打过去了，如果明天我见不到那家伙的照片，你们就给我等着吧！” 挂掉电话后，龟田优子咬着牙，愤怒加上昨晚做噩梦失眠，她的眼白布满血丝，眼底仇恨的光芒也几乎凝成实质。 望月千岁，你得意不了太久了，明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此时，对一切都丝毫不知的望月千岁正哼着猪八戒背媳妇的小曲儿，慢慢悠悠的回到教室准备睡午觉。 接下来至少还有半个小时才上课，这段时间不拿来午睡简直是莫大的浪费！ 按照昨天完美的午睡姿势趴好，望月千岁舒服的拱了两下，闭上眼睛进入了安宁而恬静的睡眠。 龟田优子刚趴在桌子上打算睡一会儿，但是刚一闭上眼睛，噩梦一般的寒意顺着脊椎骨便涌了上来。 明明疲惫的要命，但刚刚才酝酿出来一点睡意立刻烟消云散。 此时看着睡颜安静的望月千岁，龟田优子更感觉浑身一股子火气无处发泄，只能憋着。 她恶狠狠的剜了望月千岁一眼。 而同样是关注着望月千岁，佐藤樱子看着前方，心思却不由得飘飘忽忽的来到了之前两人还互相依偎着取暖的时候。 曾经短暂拥有了相濡以沫的友谊，而现在却只能看着对方变得越来越优秀，越来越独立。 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 佐藤樱子学着望月千岁的样子趴在桌子上，但是却仰着素净的小脸，静静地看着前方呼吸平稳，肩膀有规律微微起伏的背影。 究竟要怎样，才能像你一样变得强大和独立呢？ …… “阿嚏~~” 伊藤绫子揉了揉鼻子，看着旁边被自己吵到的同学们，有些不好意思的拉上口罩，低头表示歉意。 快了。 她的心中委屈巴巴。 每年都要经历这样的遭遇。 不过，花粉潮大概在下个星期就会消失，如果乐观一些的话，说不定后天，甚至大后天？ 她殷切盼望着花粉季的终结。 “绫子，还在难受吗？” 小月阳子拿出一板抗组胺的消炎药：“我刚刚去了医务室，可以先吃点这个药。” “谢谢。” 伊藤绫子道谢之后，小月阳子也搬了个椅子，在伊藤绫子的身后坐了下来。 吃完了药之后，伊藤绫子轻轻动了动鼻子，果然感觉呼吸顺畅了一些。 但是，药物生效的速度似乎并没有这么快。 而且，好像闻到了一股好闻的味道…… 是檀木香吗？好好闻，似乎就连因为花粉症而闭塞的鼻子都有了通气的征兆。 第32章 巨鬼，坠落 下午，在历史老师激昂慷慨的叙述着战国时代两个村子之间的械斗如何如何壮烈。 天守阁被烈火焚烧，马上的武士们鼓荡着母衣阻挡从身后射来的箭矢，追兵轻刀快马…… 望月千岁不理解这种程度的战斗为什么会被历史所记载，而且还流传了几百年。 要是放在东大，恐怕这种程度的战斗，就连地方志都懒得记述。 不过，她依旧认真的从老师的语言中提取考点，记忆重要内容。 现在分明正是阳光炽热的中午，但是教室里已经隐隐约约有了一种黄昏的感觉。 自由阅读课本时间，望月千岁似有所感，扭脸看向了窗外的天空。 与此同时，不堪重负的巨鬼终于发出了一声凄厉的长鸣。 长鸣声以一种奇特频率震荡着耳膜，这鸣叫声似乎跨越了阴阳两界，就连教室里的众人也纷纷向着窗外看去。 但是，他们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感受着空气中的氛围忽然变得沉闷压抑，让人几乎喘不上气，胸中甚至弥漫着莫名的悲哀。 唯独望月千岁的眼前忽然出现一片暗红，阳光在空气和云层中折射着，透出一种夕阳一般的火烧云色彩，绚丽，宛若巨大的哀悼。 “诶？” “好怪的声音。” “纳尼纳尼，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要怕，可能是轻微的地震，大家都躲到桌子下面。” 历史老师受到过严格的培训，立刻大声招呼同学们不要看热闹，第一时间躲到桌子底下。 你们这些家伙，不能只顾着看热闹啊！ 小命要紧啊岂可修！ 教室里一阵骚动，同学们纷纷按照排练的那样蜷缩到桌子下面，还有的人张开书包护在身前。 日本群岛坐落在环太平洋火山地震带，并且，这里的地质板块构成十分不稳定，正在以每年五毫米的速度下沉，并且，以每年十公分的速度滑向马里亚纳海沟。 在等闲数以千万年计的板块运动中，这个速度简直快的可怕。 也正是因为如此，日本几乎每个月都会经历一两次难以察觉的轻微的晃动，平均每两年都会来一次能够震塌房屋的地震。 这是一个多灾多难的民族，穿越过来之后，望月千岁也深刻的认识到了他们对于广袤大陆的渴望。 只能说，他们的罪孽配得上这种境遇。 望月千岁装模作样的在脑门上顶了一本书，但是眼睛依旧一瞬不瞬的看着天上，义无反顾的朝着荒川区坠落的巨鬼。 看着巨大的时化在空中留下实质一般的淡紫色雾气，即将坠落在荒川区。 很好。 大范围的时化，要来了。 这个多灾多难的民族，正在被另外一道巨大而不可言说的阴影和恐惧笼罩着，只是大部分人都毫无所觉。 而少部分察觉到了这一事实的人，很难说他们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的。 与此同时，阴风从教室吹向窗外。 无数游魂争先恐后的奔向了正在坠落的巨鬼，本能驱使着他们追求彼岸之物的血肉，和让他们感到舒适的浓郁阴气。 望月千岁回头看，本来至少被十几只游魂环绕着的龟田优子和梅川酷子两人，现在身边纠缠的游魂竟然仅剩三个了。 大概，她们两个是在场所有人中唯一感觉舒服了些的人吧。 “看来，这次的影响真的很严重啊。” 望月千岁的神情变得严肃。 原身的老爹，望月恙这个老东西绝对是提前知道这件事情了，不然也不可能散尽家财，将区区一个神社打造成这种程度的安全屋。 很可惜，他还是死了。 不过，如果假设望月恙提前知道，根据神社现如今的防御等级，且不说石头鸟居上留下的强大结界，甚至就连上面的御币和注连绳上，都有大量法力的气息。 进入鸟居之后，那种天地焕然一清的场域可不是完全依靠望月千岁本身作为神明的香火愿力的效果，注连绳上的法力和鸟居的结界也同样重要。 望月千岁又抬头看了一眼即将落地的巨鬼。 祂的下巴狠狠的撞击在了地面上，但是被撞击的道路楼房却完好无损。 这样的画面在望月千岁的眼中无疑是十分割裂的，与此同时，巨大的响声传来，伴随着向外扩散的是一阵迅疾又冰冷的风。 这一阵风在常人看来，来的毫无缘由，但是却冷的彻骨，即便是身强体壮，素来健康的人，被风吹到之后，也禁不住打寒战。 “虽然不知道巨鬼生前究竟是何等强大的存在，但如果遭遇的只是白无相，笑面般若或者天邪鬼这种存在的入侵，神社的结界恐怕能够轻而易举的将之阻拦在外，甚至都不需要我做什么。” 此外，望月千岁终于清晰地意识到，自从巨鬼坠落的这一刻开始，这个世界上的，又或者说日本这个国家中，某一个平衡便已经悄然的被打破了。 这是一种很玄之又玄的感觉，能够接收到这种感觉得绝对不是作为人的望月千岁，而是作为神的那一部分。 那个端坐在神社本殿之中，和望月千岁一心同体的存在。 “还真是倒霉。” 望月千岁忍耐住了自己站起身迅速回到神社苟起来的冲动，眼看着教室重新恢复秩序。 历史老师解释说很有可能只是一次小小的地震，声波传导引发的类似地鸣的现象，大家不用担心。 同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也只能接受这种说法。 与此同时，荒川区。 正在驱魔的玄草大师心里乐开了花。 今天的第三单生意。 之前一直在关西京都附近进行招摇撞……啊不，驱魔工作，虽然生活也十分不错，但却总会遭到同行抢生意。 原本过来东京还只是简简单单的碰碰运气，没想到自己的运气竟然这么好，仅仅是一天的收入就基本能够和过去一个星期持平了。 这样下来的话，要不了多久，他们父女俩就能够在东京付得起一套小公寓的首付了。 如果是足立区或者练马、板桥，甚至买大一点的公寓也完全不是问题！ 就这样怀揣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期待，玄草大师嘴上念诵经文的时候也变得更卖力了。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在刚刚那一阵风吹过之后，在这个房间的某一个角落，一张老旧的符纸终于仿佛承受不住岁月的侵蚀，其上出现了道道裂痕。 在裂痕蔓延的时候，发出了铮铮宛若金铁的声音。 终于，符纸完全化作碎屑，后方的墙面上，豁然出现了一张笑着的人脸。 湿漉漉的眼白滴溜溜转了两圈，才生出了一点漆黑的眼仁。 “嘿嘿嘿……” 第33章 香灰，香灰! 这一切，玄草大师毫不知情，例行公事一样结束了此次驱魔。 放学之后，望月千岁连书包都没有收拾，作业都懒得带，径直下了楼梯，准备迅速回去采买一些生活必需品。 正好趁着周六周日，观望一下荒川区的情况。 如非必要，尽量还是不要出门的好。 …… 下楼的时候，望月千岁正迎面看到了体育课下课回来的樱木凉子。 樱木凉子在看到自己的时候，那双原本似乎有些无精打采的眼睛立刻仿佛被注入了某种精神，她兴奋的踮起脚尖挥了挥手，生怕望月千岁看不到自己。 “学姐要回家了吗？” 樱木凉子有些开心，但是似乎又有些怅然若失。 “嗯，要回家了。” 望月千岁看了一眼荒川区的方向，尽管这时候在一楼，她什么也看不见，但望月千岁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凉子，你住在什么地方？” “诶，我吗？” 樱木凉子有些不好意思：“妈妈在台东区租了一个小公寓，我们就住在台东区东上野。” “这就好。”望月千岁点了点头。 只要不在荒川区，大概就不会有太多危险。 望月千岁有心今天就把她拐到神社里面去上香，但是又担心这家伙回到家恐怕就到了黄昏了，这个时候放人家回去实在是有些不当人。 看她虽然性格倔强，但是野草一样的性命根本算不上硬，说不定一个不小心被野鬼缠身，遇到逢魔之时吓个好歹可就坏了。 “这两天我听到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回到家之后，尽量不要出门。” “嗯。”樱木凉子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就是对望月千岁的话深信不疑。 望月千岁也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孩子，有出息。 等以后神社发展起来了，一定给你留一套巫女服。 望月千岁离开学校之后，很快就乘坐电车回到了家。 而与此同时，在神社里，和泉舞芽穿着一身正式拜访的本振袖和服坐在石凳前，皓白的手腕微露，纤长的手指捏着手机随意浏览着网页上的消息，但是心思却全不在手机上面。 她是为了香灰来的。 昨天晚上，她和石黑荧一起到了石黑家之后，顺利的见到了石黑荧的母亲石黑爱奈。 起初石黑爱奈还有些不信，包括看向和泉舞芽的时候，神情中也带着一丝淡淡的疑惑和不屑。 但是当石黑荧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的香灰之后，神奇的味道几乎立刻将堵塞的鼻腔疏通，瘙痒和轻微的过敏也立刻得到了缓解。 要知道，花粉症的难缠之处就在于这东西无孔不入，即便躲在家里，也不可能完全躲得过和灰尘一样细小的花粉，总会不知道因为什么奇奇怪怪的原因，立刻就又中招了。 石黑爱奈就是如此。 一直居家不出都会有轻微的花粉症症状，很难想象一旦走出门去，会发生什么样可怕的事情。 说不定过敏到堵塞呼吸道也是有可能的。 切身感受到了香灰的神奇之处后，石黑爱奈对和泉舞芽的态度一下子好了很多，不仅尝试着在户外走了好几步，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好一会儿，还抓着她的手说了好久的话。 要知道，之前的石黑爱奈对和泉家这样的二流家族一直有些看不上，对和泉舞芽的态度自然也说不上亲善。 但是，奈何家里的企业都是石黑一夫的一言堂，不管是家事还是公司，都根本没有她说话的份儿。 石黑爱奈除了在太太会上吐槽几句，对此也只好默默接受。 而这次，在香灰的攻势下，石黑爱奈对她的态度可以说是直线上升。 和泉舞芽知道，自己的判断果然是对的。 现在因为花粉症困在家里的，还有佐仓议员的妈妈，樱井财团的樱井井郎和他的夫人，还有金融厅的黑崎检察官，东京中央银行的半泽行长…… 香灰，香灰！ 这时候，石黑爱奈大概带着石黑家某个企业的太太们在某个阳光明媚的地方举办下午茶会。 很明显，能够彻底消除花粉症，并且还得到了如此神奇的好东西，这位喜爱社交的石黑太太很难抑制得住自己与人分享的心情。 和泉舞芽看向了香炉。 不，这个容量已经不能简单的称之为香炉了。 容量约莫半平米，一整块石头开槽制作出来的古朴石槽中，满是香灰。 而此时，哪怕有人给她等体积的黄金，她都不会将这里说出来的。 不过，这些香灰是属于望月千岁的。 她可不觉得望月千岁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高中生。 不然的话，她又怎么会答应明天去给人除灵？ 所以，就算她肯出重金，也还不知道望月千岁还愿意卖给她多少香灰。 “早知道，就提前找她要个电话了。” 等了好久的和泉舞芽轻轻叹了一口气。 “或者多问一下她在哪个学校也好，就可以直接到学校找到她了。” “不，这样也不妥，会不会太过于打扰？万一惹得望月様不高兴……应该在校门口等着才好。” 下意识的，和泉舞芽自言自语中已经对望月千岁这么一个高中生用了敬称。 神社前方，台阶处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和泉舞芽估算了一下时间，应该就是望月千岁来了，立刻起身要下来迎接，做足了一副巴结人的姿态。 但，许是坐的久了，腿有些麻，和泉舞芽刚站起身双腿就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 等她再抬起头，正看到望月千岁手提着两个大袋子，正有些好奇的看着自己。 “望月様……酱啊，那个，重不重？需不需要我来帮忙？” 和泉舞芽迎了上来，伸手就要接望月千岁手上的袋子。 “和泉小姐久等了，我刚刚放学。” 望月千岁可不觉得面前这个笑吟吟的美人是在无事献殷勤，但还是摇了摇头：“东西有点重，还请和泉小姐稍等一二。” “嗯嗯，没关系的望月酱。” 和泉舞芽露出了好看的微笑，仪态端庄，踩着木屐亦步亦趋的跟在望月千岁的身后，一路上时不时问两句学校的事情，嘘寒问暖，微笑服务，情绪价值拉满。 “和泉小姐是有什么事吗？” 望月千岁将东西放在厨房，肉类和蔬菜放在冰箱里，米装进柜子后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 “嗯……那个，确实有点、” 和泉舞芽看了看外面，神态竟有些小女儿一般的扭捏。 第34章 要看円份 “香灰？” 望月千岁思索了一下，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这东西，不是纯骗人的玩意儿吗？ 上面大概确实有点残留的力量，不过实在是有些鸡肋。 但凡真的能堪大用，望月千岁肯定就把它们洒在神社周围，正儿八经的利用起来了。 “香灰……” 望月千岁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转：“可是神社中十分重要的产出呢，并且，这种东西也不完全看钱哦。” “那要看什么呢？” 和泉舞芽细嫩的手搭上了望月千岁的手臂，娇柔的身段又往望月千岁的身边凑近了些。 “这东西，要看缘分哦。” 望月千岁笑着说道。 “哦？缘分？” “对，円份。” …… 望月千岁虽然见钱眼开，但也深知可持续发展的道理。 香灰虽然不值什么钱，但只要客户的需求够大，购买意愿足够强，那就是妥妥的卖方市场，任由自己拿捏要价。 捏圆捏扁，都只在望月千岁的一念之间。 并且，将来岛国之中阴气大行其道，甚至百鬼夜行……以后神社真的兴盛起来，不愁没有信徒，而目前自己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产出大概也就是香灰了。 望月千岁思考了一下，伸出了两根手指。 “两百万？”和泉舞芽笑的眉眼弯弯。 两百万日元对她来说也不过是洒洒水而已。 “不。” 望月千岁摇头：“和泉小姐和神社之间的缘分，只够两包香灰。” 物以稀为贵。 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只要限量，就一定涨价。 望月千岁这个奸商深深地知道这个道理。 “那请问，我应该如何加深和神社的缘分呢？” 和泉舞芽算是明白了过来，缘深缘浅，还不是面前望月千岁一句话的事情？ 她抱住了望月千岁的胳膊，饱满蹭在望月千岁的手臂上，触感温润。 望月千岁居高临下，从微微敞露的领口缝隙，向下能看到清晰迷人的锁骨，和勾魂摄魄的欲壑。 是色诱！ 和泉舞芽发动了色诱！ 她上次就注意到望月千岁时不时会瞟向自己身体的某些部位，虽然并不带有什么邪念，而只是欣赏的眼神，但是和泉舞芽作为长久生活在各种目光下的人，依旧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一点。 既然是她所欣赏的，那么就让其近距离接触一下又何妨？ 有时候，女孩子的身体其实对女孩子来说更有吸引力。 比如说有时候她看着自己小姑子石黑荧的马甲线和纤细有力的大腿，都有些想要上手摸的冲动。 而且…… 看望月千岁那深蓝色的jk校服熨帖出上半身纤细窈窕的曲线，百褶裙下摆延伸出一双纤细的美腿。 视线上挑，轻盈的发丝在阳光中迷离的仿佛透明，映入眼帘的是望月千岁那张略显冷艳，但美得惊人的面庞。 不亏，完全不亏啊！ 近距离观察下，望月千岁的脸上分明未施粉黛，五官却无一处不美，细长如柳叶的眉，长而卷曲的睫毛下一双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 浅粉色的唇瓣微露贝齿，轻挑着唇边似乎在思考。 “望月小姐，在贵社中并不能体现我的诚意，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们移步银座、或者歌舞伎町好好商议这件事，如何？” 眼看望月千岁似乎还在纠结，和泉舞芽便打算将望月千岁给带到自己的主场。 将她当做甲方来讨好。 银座里面有的是纸醉金迷，对付一个高中生，这样直白的财色攻势自然是手到擒来 和泉舞芽并没有贪婪到买下所有香灰。 不过，如果能买下一半……哪怕三分之一，也绝对够了。 歌舞伎町一番街啊……如果早一天约自己过去，她肯定二话不说就点头喊姐姐。 早就听说里面充满了上流社会的下流欲望，各种靡靡之音，歪风邪气。 她作为行走人间的神明，少不了要进去狠狠地批判一番。 虽然心里痒痒的，但望月千岁还是干脆的摇了摇头： “如果和泉小姐愿意捐款的话，三包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银座这些还是算了。” 她好一派伪君子似的道貌岸然：“作为巫女，怎么能出入这种奢靡的场合呢？” “诶……说的也是，不过三包对姐姐来说还是有些少呢。” 和泉舞芽没想到望月千岁竟然能够直接了当的拒绝这样的诱惑，不是说现在的年轻人是毁掉的一代，只知道贪图享乐吗？ 明明都已经暗示的足够明显了。 体现诚意，银座，歌舞伎町…… 就算望月千岁想要包下花魁或者顶级牛郎搞摸摸唱，开香槟塔，甚至更进一步也绝对没关系。 果然不能以看待世俗人的眼光来看待望月小姐啊！ 如此年纪轻轻，竟然是一个品行高洁之士。 和泉舞芽的心中不禁升起一丝自惭形秽。 “三包虽然有点少，但也不是不行，望月小姐觉得，三百万日元怎么样？” 和泉舞芽的眼神有些幽怨，抓着望月千岁胳膊的小手也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看的望月千岁颇为不好意思。 “我还是有些好奇，香火虽然有些辟邪的功效，但是和泉小姐身上似乎并没有遭遇怨灵的迹象。” “事情是这样的，我的小姑子有花粉症，但是在闻到香灰的味道之后，花粉症的过敏症状竟然奇迹般的消失了……” “大概是巧合吧。” 花粉症啊，望月千岁也不怎么在意。 她的身体健康得很，别说花粉症了，上次被马蜂叮了一下，锋利的尾刺虽然勉强刺入肌肤，但是毒液根本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甚至如果不是疼了一下，望月千岁都感觉不到自己被马蜂扎了。 “既然不是用来驱邪，那就直接拿黄纸好了。” 正好，省了画符的功夫。 装好之后，和泉舞芽特意加上了望月千岁的line好友和电话联系人，并且约定了明天中午开车来接她。 望月千岁当然没有忘记明天要去除灵的事情，说实话，她也很期待自己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怨灵会和游魂一样弹指可灭吗？ 或者，更强大一些呢？ …… 送走了和泉舞芽之后，望月千岁看了看自己刚刚被抱着的胳膊。 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脂粉香气。 总感觉，和泉舞芽这个家伙有点百合的感觉，大概是错觉吧，毕竟和泉舞芽是有未婚夫的。 “唉，云长啊……”字孟德的望月千岁仰天长叹。 第35章 我为什么要做英雄? 望月千岁照例给自己上香，诚心诚意的自给自足。 尽管效率不高，但是她根本无法像传统的阴阳师一样修炼、积累法力，给自己上香，供奉得到愿力已经是她唯一提高自身实力的途径了。 “唉，求人不如求己。” 望月千岁抬头看着本殿中端坐着的自己，说道：“一定要争点气啊，望月千岁，虽然别的神不知道怎么回事，都拉胯了，但咱自己一定得支棱起来！” 拜完自己之后，望月千岁感受到体内愿力宛若雪花一般积累，接着又看向了香灰。 在神明显化的地方，香灰中不会存在未燃烧完全的香。 所以，里面黑灰色的香灰宛若一片尚未开垦的黑土地。 …… “什么嘛，明明看来看去，这里面也没有什么值得吸收的力量。” 望月千岁白白浪费了自己的时间。 如果说香灰对治疗花粉症有效果，那么效果更多的或许来自于神社中的空气。 其效果还不如让那些花粉症患者来神社住两天，保证百病全消，诸邪不侵。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日暮阳菜，因为经常往山上跑，所以一直没有生过病，就连好几次大型流感，日暮家也从来没有中招。 不过，就凭日暮阳菜的天然呆属性，估计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吧。 这样想着，望月千岁伸了个懒腰，换下校服就打算回去补个觉。 “嘤嘤嘤~” 脚边的赤狐有些焦急的抓着望月千岁的鞋子，甚至还想要向上扑，扒拉她的腿。 如果不是知道这是个母狐狸，望月千岁都要以为这畜生是在占自己便宜了。 “行了行了，还不到吃完饭的时候，没有你爱吃的剩饭。” 望月千岁用脚尖把这个只知道蹭吃蹭喝，遇到客人也不知道卖萌的废物给挑到了一边。 她可不是什么大好人，要是这狐狸能吸收天地灵气变成尾巴蓬松，身娇体软还愿意穿巫女服、女仆装的兽耳萝莉，望月千岁一定对她温柔的不要不要的。 但很可惜，这蠢狐狸身上那豆点大的微末妖力，想要变成狐狸精？ 再修炼八百年吧。 “嘤嘤嘤~~” 小狐狸的叫声似乎很着急，望月千岁顺着狐狸拽她的方向看了过去，远处空无一物，只有更远处，一片淡紫色的时化区域正在缓缓成型。 正是荒川区。 不过，现在清除时化还是比较简单的，只要利用一定的法力，甚至是蛮力将根源弄坏，让太阳光暴晒充满阴气的地方，就可以预防晚上可能会发生的群魔乱舞，防患于未然。 “你是想要我行侠仗义，当一个无名英雄去救人？” 望月千岁挑了挑眉。 倒是小看了这狐狸的灵性。 难怪地方传说中，妖怪大多都是狐狸成精。 “可是，我凭什么要去做英雄呢？” 望月千岁的语气淡然，冷漠，甚至戏谑： “我和这片土地又没什么感情，就算其中有好人，但是，世界上每天会有多少个好人枉死？我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和我又没关系。” 说完，望月千岁又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的狐狸。 “算了，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反正就算你有本事化形成人，也是几百年后了，到那时候，你乐意救人就自己去吧。” 话毕，望月千岁伸展着腰肢，不管狐狸在外发出的嘤嘤声，径直回了房间。 …… “大师，这是我抽到的签文……请问这是什么意思呢？” 墨田区北，一家香火还不错的稻荷神社中，当代宫司山崎正一刚接过一个少年手上的纸签，正准备开口，却忽然一脸凝重的看向了荒川区的方向。 虽然看不到，但是大半辈子的修行也足够他接触到一些真相。 虽然看不到怨灵和阴气的存在，但是敏锐的第六感却能够清晰地分辨出一些特殊的能量，并且用自己身体里的力量将之驱散。 有自己这样的正义，自然也有邪恶。 而在荒川区，一股十分庞大的，邪恶的寒冷的力量正在汇聚，甚至已经撕裂了某个缺口。 在这个缺口中，山崎正一能够感受到无边无际的邪恶。 和那些附着在布娃娃，亦或者徘徊在家宅中不愿意离去的怨灵不同，这股力量太过于庞大，以至于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处变不惊的山崎正一闻之勃然色变，不顾面前寻求解签的顾客，径直站起身来。 这个七十岁的老人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走出了本殿。 “荒川区……要变天了！” “是世界末日要来了吗？” 如果说曾经见到过的怨气、阴气加起来相当于一块大石头，那么山崎正一此时看到的，就是一座巨大的山岳直直朝着荒川区压了下来。 “大师，是有什么事吗？” 少年小跑了过来，跟着山崎正一的视线看向远方，但是面前除了一丛竹子，什么都看不到。 “荒川区。” 山崎正一眼睛涣散，但很快又重新拧成一团，瞳仁中亮起一点精光。 “千万不要去荒川区！” 他大声说道。 不，而是喊叫。 山崎正一失魂落魄的跑向本殿，大声喊道： “荒川区，荒川区大祸临头，千万，千万不要留在荒川区！” 私人神社的顾客通常是附近町区的人，但是因为山崎家的神社十分灵验，并且山崎正一本人由于长久的修行，身上气质卓然，在町区是十分有威信的人。 所以，当他不顾形象的强调千万不要去荒川区的时候，本町区的人虽然也一头雾水，但却并没有开口质疑。 而一些慕名而来的的人则有些疑惑。 “为什么不能去荒川区？” “诶？难不成荒川区什么地方闹鬼吗？” “不要啊，我就住在南千住，这可怎么好？” “假的吧，肯定是假的，荒川区好大的地方，难道会全都闹鬼吗？” “是，我也觉得。” 有年轻人挤上前，大声质问： “为什么不能去荒川区？喂！” “荒川区……”山崎正一的眼中闪过了十分巨大的恐惧，终于，他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恍惚间，他看到了面前的人群。 分明没有人进来，但人的数量忽然增加了。 手里拿着签文的少年身旁竟然有一个伸长着舌头的女人，女人滑腻腻的舌头在少年的胳膊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正用着诡异的表情盯着那张签文。 一对年轻情侣的身后跟一个浑身肥肉，一丝不挂的胖子。 这胖子不知男女，肥硕的身材几乎吞没了短小的四肢，只剩下滴溜溜的眼睛绽放出淫邪的光。 还有浑身上下都是毛发的男人，硕大的脑袋，浑身的手，各种不成人形的怪物…… 第36章 世界的真相 山崎正一后退了好几步，他的神情骤然变得狂乱而又迷茫，张口欲言，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是什么？ 这些东西，都是什么？ 是突然出现的吗？ 不，很早之前自己就曾经感受到了这些东西的存在，但是他们都只是虚影，只是孩童吹响天空的肥皂泡，漂浮在此岸和彼岸之间无依无靠。 不一样。 这些东西似乎露出了獠牙。 这些东西……很早之前就一直在他的身边！ 这一切，都和荒川区有关……他扭头看向了荒川区的方向。 在他的视线中，荒川区中心盘踞着一团巨大的紫色阴影，几乎是瞬间，这阴影带给他的超乎想象的未知恐惧，其所带来的庞大压力轻而易举的便将他整个人的心理防线摧枯拉朽般彻底摧毁。 山崎正一的躯壳直挺挺的僵在原地，视线模糊了一瞬，面前的怪物忽隐忽现，恍惚中，他听到了怪物的声音。 呕哑嘲哳，宛若斑驳的磁带，生锈的喉咙。 “这个人能看见吗？” “看到了我们吗？” “看到了，他看到了！” “好香……看到了的人，就能吃掉他了……” “啊………………” “！！！！！！！” 在旁人的眼中，山崎正一只是愣了一瞬，很快便捂着眼睛，疯狂尖叫。 修行了一辈子的山崎正一在看到世界的真相之后。 终于。 疯了。 神社的副宫司和几名神主迅速制止了想要自残双眼的山崎正一，接着，又出来了几名白衣绯袴的巫女，对着受到惊吓的众人道歉，一边帮忙将山崎正一搀扶……不，是拖行到了社务所中。 山崎正一是个可怜的家伙，尽管修行了大半辈子，不知不觉中积累了一定数量的法力，但是由于对彼岸世界的了解实在太少，依旧处于自我揣测的程度。 所以在忽然之间开启灵视，能够看到徘徊在此岸和彼岸之间的游魂以及彼岸之物时，内心遭受到了剧烈的冲击。 再加上，空气中宛若晨雾一般的阴气，荒川区庞大时化所带来的巨大冲击，几乎将他仅存的理智吞噬。 仿佛一个终生对着白墙的人忽然看到了色彩。 “怎么回事？” “不知道，只是个精神病人吧。” “纳尼？精神病人也能管理一家神社吗？” “不知道诶……” “算了算了，回去好了。” “待会儿去新宿怎么样？” …… 神社在经过短暂骚乱之后，大部分人都选择了离开这里。 而此时，山崎正一的弟子松下洗正看着自己陷入癫狂，不得不依靠捆绑双手双脚才能安分的师父，眼神之中带着迷茫和无措。 “师父！” 他上前摇晃着山崎正一的脑袋，希望他能够清醒过来，哪怕只是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也好。 但是，山崎正一那涣散着的眼睛却并没有因此而重新恢复神采。 他依旧喃喃自语着，嘴里说着： “鬼，恶鬼，脖子好长的人……啊，不要过来……” “荒川区，荒川……千万，不要……” 松下洗终于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先送去医院吧。”他也没有办法，只好祈祷医生能够让他清醒少许。 至于…… “鬼怪吗？还有荒川区。” 在中午的时候，他恰好就在荒川区附近。 如果说今天有什么特殊情况，大概就是荒川区的奇怪声音。 虽然可以解释为地震的前兆，但是后面并没有地震波影响到地表，甚至就连吊灯的晃动都没有。 虽然想不明白荒川区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偏要去看个真相！ 松下洗信奉神道教，自然相信万物有灵，相信怨灵和鬼怪的存在，也相信修炼能够产生法力。 尽管他自己并没有法力，但是他曾经见过师父在驱邪的时候，用一张符纸便将一个悬空的人偶给击飞。 所以，他十分刻苦的跟随师父修行，只求自己有一天也能看清世界的真相。 尽管这个过程可能需要几十年，甚至一生。 而他的师父…… “师父，您是因为看到了世界的真相，才会这样的吗？” 松下洗楠楠自语： “如果真的是如此的话，那我……我也一定要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子！” …… 黄昏，阳与阴交汇，此岸与彼岸之间重叠，人与鬼共存于世。 望月千岁缓缓睁开双眼。 终于要来了吗？ 她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的躁动。 与此同时，荒川区。 刚刚送走了玄草大师的一户建三层小楼，上班辛苦了一天的丈夫松了松领带，用足弓卡着鞋底，一边给自己换室内鞋，一边说道： “我回来了。” 话音刚落下，厨房的妻子便拉开了门： “欢迎回来。” 灯光闪烁了下，丈夫换好了室内鞋，刚打算脱西装，但是感受到了灯光的闪烁，便仰起头仔细观察了下。 灯泡依旧稳定的散发着暖黄色的光，让房间看起来格外具有家的温馨。 但是…… 为什么会感觉好冷呢？ 降温了吗？ 他的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念头之后，便又转头看向妻子。 然后，他就看到妻子的脸上带着僵硬的微笑。 手脚似乎也有些僵硬，温暖的灯光下，一双细嫩白皙的手仿佛透着某种塑料的质感。 突然地发现让他的心里咯噔一声。 “小惠，你……” 丈夫后退了两步。 在察觉到妻子的脸不对劲之后，面前的画面仿佛忽然变得诡异起来。 房间的各个角落迅速生出霉斑，妻子那木偶一样了无生趣的脑袋一卡一卡的变幻着表情，嗓子里传出妻子生硬并且逐渐空洞的声音： “怎么了……亲、爱、的……” 灯光再次闪烁，随后迅速变得暗淡。 借着窗户边透过，熟透到腐烂的果实一般的夕阳颜色，丈夫看到妻子渐渐四肢着地，然后迅速的爬向了他的方向。 …… 台东区，公寓客厅里，藤原织素白的手腕上佩戴着白天玄草大师送的念珠。 尽管还是自己原本的家，但是到是不是心理因素，总感觉今天的天气仿佛格外冷。 她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温度信息，今天分明比前两天的气温还要高一度。 大概又是气象厅搞错了吧。 藤原织想要劝说自己放下心来。 毕竟，大师已经将不干净的东西全部都驱逐出去了。 并且还留有大量的符箓在这里。 想必，就算真的存在邪灵、怨灵之类，也一定不敢回来。 就在藤原织这样想的时候，皮球在地板上弹来弹去的声音却骤然让她头皮发麻。 她的家里没有皮球，而且…… 声音传来的方向不是楼上或者楼下，正是……她的卧室！ 第37章 乱起来了 “莫西莫西，这里是警署……是，我们已经派人过去了。” “喂，警署，嗨，嗨，我们马上过去！” …… 入夜，荒川区警署，接线员再次挂断电话，扭脸看向了旁边脸色铁青的顶头上司藤原警部。 藤原警部是荒川区警署中唯一一个日常上班不化妆，但是偏偏又天生丽质到让人忽视这一点的女性。 藤原奏的身材高挑，体格强健，曾经有人在训练切磋的时候，看到她用竹剑暴揍上面派来的剑道师范，甚至能在近身搏斗中，将一个兼修体舍流剑道和合气道的师范压在地上打。 自此之后，藤原奏一战成名，整个警署之中根本没人敢招惹。 如果只是崇尚暴力还好，毕竟她总不能隔三差五的把部员揪出来揍一顿。 要命的是，这个女人虽然只是新来的上司，但简直堪称工作狂。 明明只是职业组下来东京都最安全的辖区镀金，要不了多久，积累满了基层经验之后随便按在头上两个功劳，就能被调到上头，提拔为警视。 但她偏偏不走寻常路，不仅带队上门挨个警告那些不安分的黑帮，甚至还重启调查了两个之前草草压下来的案子。 举手投足、行事作风之间颇有昭和时期严肃冷硬的风范。 下面的工作人员叫苦不迭，但偏偏又只能被压制得死死的，一点反抗都不敢有。 想到这里，接线员肚子里的苦水已经几乎要冒出来了。 明明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了，没想到自己负责的时间里竟然一下子出现这么多报案电话，并且口径十分一致，都是尖叫惊恐地说闹鬼……今天是不用回去睡了。 几乎要从听筒中溢出来的恐惧是做不了假的，但是……世界上怎么可能会存在鬼怪呢？ “老大，怎么办？咱们没有人手了。” 巡查部长山川堀二咬着牙愤懑的说道：“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在搞鬼，竟然搞出这么多非法侵入，居然还扮鬼，真是搞不清楚！” “打电话向上面反映情况，申请特别行动！” 藤原奏当机立断，声音冷冽：“既然敢在我的地盘上犯事，那就给我等着看！” 荒川区安宁太久了，早就需要一场特别行动来重新唤醒警察系统中每一个人应有的警惕了！ 更何况…… “居然冒充鬼怪进行大规模团体犯罪，简直是在挑衅荒川区的所有警署，在挑衅警视厅的威严，这一次我亲自带队协调！” …… 报警电话一通接着一通，接到第一通电话之后，赶往南千住的两名巡警已经来到了事发地点。 是一栋两层的一户建别墅，占地面积不大，厨房的窗户中亮着温馨的暖黄色灯光，一个家庭主妇似乎正在切菜，灯光下给人一种格外温馨的感觉。 “这不是……没什么事儿吗？” 其中一名巡警有些错愕。 “打报警电话的是个男人，具体什么情况，还要进去问问才知道。” 资深的中年巡警也有些松了一口气。 心中大概也认定了这是一场恶作剧或者乌龙。 如果真的是报假警，待会儿至少是口头教育，如果态度不好或者造成什么后续影响的话，说不定会被拘留或者罚款。 年轻巡警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反应。 “你好，有人在吗？” “巡警，开门！”中年巡警上前，房间门被敲得震天响。 没有反应。 要破门吗？ 两人对视了一眼。 中年巡警悄悄趴下身、低下头，从门的缝隙中向里面看去，木质地板上似乎躺着一个人，并且似乎正在被某种东西拖着拖向里面的房间。 有情况！ 两人对了一下视线，一同出脚，连着好几下才将大门踹开，但是就在门开的一瞬间，房间里的灯瞬间熄灭。 两人只看到，房间里一个脸色苍白、唯有嘴唇鲜红，四肢十分僵硬的女人一闪而过…… 门轴吱呀呀的怪叫着，除此之外，空气中一片寂静。 两名巡警对视了一眼，均感觉到了头皮发麻。 年轻巡警还在不知所措，中年巡警却已经将手按在了配枪上。 这种时候，也只有这个冰凉的家伙能够带给他哪怕稍微一点安全感了。 …… 荒川区彻底乱了起来。 不管是南千住商业街，还是别的居民区，河堤公园，各个地方都彻底骚乱了起来。 有人在马路上看到了獠牙丛生的恶鬼，有人开车的时候一扭头，看到左边的副驾驶上坐着一个满身头发的女人。 惊慌之下，乱打方向盘，刹车当油门等等，引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就连交通都一度几乎瘫痪。 荒川区，已经是一派骚乱景象。 与此同时，藤原织被吓得面无人色，两股战战的不知道怎么走到了下面的街道上。 今晚上的风格外不同寻常，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的她不自觉的抬头看向自己刚刚逃走的公寓，在第六层，亮着灯的窗户中忽然出现了一个抱着球的小男孩影子。 “啊……” 慌乱的藤原织一下跌坐在地，终于想起来打电话求救了。 报警？ 没用的，警察又不是在高天原培训过的，报警也只会带着她重返那个噩梦一样的地方。 卖房！ 藤原织打定了主意。 就算折价一半，大出血也要把房子卖出去才行。 她再也不愿意住在这样恐怖，这样让人担惊受怕的地方了。 “喂……和泉，我，我在公寓楼下……” …… 不一会儿，和泉舞芽的车子就出现在了藤原织的面前。 “这个给你，穿着。” 和泉舞芽先将一件厚外套扔给了藤原织。 上车之后，藤原织立刻催促着和泉舞芽快点出发，远离这个恐怖的地方。 “又撞见怨灵了吗？” 车子开出去好远，和泉舞芽才开口问道。 “嗯。” 藤原织沉默的点头。 “这么说，你今天找的那个大师其实不靠谱？”和泉舞芽冷哼了一声，说：“你还不相信我，说了明天会有人来处理你的事情，你偏偏要自己找，找了也就算了，你还这么相信那个骗子，居然直接就住进去了……” “藤原，你要我怎么说你好呢？” 和泉舞芽絮絮叨叨一路上说了很多， 其中固然有故意多说话来分散藤原织的注意力，好早些从这件事情上转移注意力的成分，但是和泉舞芽在说这些的时候，心里也格外爽快。 哈哈，让你丫不听我的，撞鬼了吧？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爽！ 第38章 为什么不肯让我进来 不对，不对劲！ 纪人今天的表现很不对劲，提着公文包站在家门口，但是却并不肯进来，脸上带着奇异的微笑，但是眼底分明带着快意和残忍。 他佝偻着身体，弯腰招手示意着，想要女儿日暮泽花去到他身边。 日暮阳菜坐在门口，死死的抱着女儿日暮泽花，看向门口的老公时，视线中带着十足的警惕和戒备。 “呵呵，阳菜，阳菜你开门啊，为什么不肯让我进来？” 门口的栅栏门分明开着，但是日暮纪人却站在门外继续说道：“我已经辛苦了一天了，你为什么不给我开门？” “阳菜，阳菜……呵呵，小花，小花来给爸爸开门好不好？” 日暮纪人的声音仿佛无根浮萍，飘飘忽忽，但是偏偏传入耳中时，宛若魔音贯耳，一声声笑令人心胆俱颤。 日暮阳菜是天然呆了一些，但绝不傻。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开门，哪怕要让丈夫在外面过夜，自己也决不能放他……准确的说，是放他身上的东西走进他们的家。 “怎么办，怎么办……” 日暮阳菜一边死死的盯着门口的日暮纪人，一边喃喃自语。 她只是一个女人。 没有参加过正式的工作，没有见过太多世面的女人。 家里的顶梁柱中邪了，她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打电话？ 没用，手机不知为何没有了信号。 逃走？ 唯一的出口被死死的堵着，根本跑不出来…… 等等，后门……虽然没有后门，但是由于地形坡度的缘故，后窗并不算高。 只要踩着后窗的床沿，向下距离地面不到两米的距离，只要小心一些，就不会扭伤脚。 “阳菜……小花，既然你不给爸爸开门，那爸爸就要闯进来了哦。” 日暮纪人的脸上带着邪恶的笑容。 没有时间了。 日暮阳菜当机立断，抱着女儿冲进家门，将房间门锁上，随后穿过走廊，将女儿带到了最里面的储物间。 “小花。” 她大口的喘着气，因为紧张，贴身的衣服几乎被汗水浸透，安静的环境中，她的心跳声仿佛擂鼓。 “妈妈现在去找人来帮忙，小花就躲在这里，无论如何都不要出声好不好？” “嗯。” 日暮泽花虽然心中也十分紧张和害怕，但是依旧奶声奶气的点头：“妈妈一定要注意安全，小花一定保护好自己。” “乖。” 日暮阳菜亲了亲女儿，将储物间的房门锁上，转头又将饭桌拖出来。 沉重的岩板餐桌是当初日暮纪人看上并且买下的，日暮阳菜平时很难拖动。 女子本弱，但是现在的日暮阳菜是一个母亲。 她奋力将沉重的餐桌抵住房门，接着迅速冲向了窗户。 窗台下方漆黑一片，日暮阳菜甚至没有犹豫半分，撑着窗台翻身跳了下去。 日暮阳菜感觉脚底板一痛，整个人几乎向前摔倒。 地上尖锐的碎石头割破了右脚侧边的皮肤，日暮阳菜伸手一摸，一片温热。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脚上还穿着不利于行动的室内拖鞋。 没有时间了。 日暮阳菜强撑着站起身，冲向了山顶的神社。 平时要走两三分钟的路程，现在日暮阳菜一分钟……不，一秒钟都不想耽搁。 恨不得下一瞬间就进入神社中。 在遭遇到这种事情之后，她下意识的就想要找望月千岁。 尽管平日里望月千岁都像是一个需要她照顾的女孩、妹妹，甚至有时候，她身上表现出的寂寞和脆弱让她忍不住生出呵护之心。 但是，日暮阳菜曾经见到过望月恙驱魔。一个浑身发抖，神态邪狞的人被贴了一张符箓之后，立刻转醒了过来。 既然望月恙有这样神奇的力量，望月千岁也一定，一定是不平凡的吧！ 她这样想着，脚下更加快了速度。 …… “有人闯入神域？” 有点犯困的望月千岁睁开了眼睛。 紧张，焦虑……还有恐惧。 望月千岁甚至感觉到了神域之中充斥着闯入者的情绪。 并且…… “阳菜姐？” 望月千岁这才拨开了情绪的迷雾，看到了闯入者的真实身份。 出事了。 望月千岁立刻穿好鞋子，翻找出纱布和碘伏。 刚刚通过对神域的感应，她清楚地看到了日暮阳菜的惨状。 慌张的神情，浑身汗湿，脚上甚至还在流血。 “千岁……” 日暮阳菜大喊道：“千岁！” “我在！” 望月千岁带着纱布和碘伏冲出参道，冲下台阶。 “救人……小花，纪人……” 日暮阳菜看到了望月千岁的身影。 白衣绯袴，和自己一样赤脚飞奔而来，脸上带着焦急之色。 “发生什么事了？” 望月千岁第一时间要检查日暮阳菜身上的伤口。 “出事了！”日暮阳菜仿佛一下有了主心骨，死死抓住望月千岁的胳膊：“纪人被鬼怪附身，想要进入院子，你……做得到吗？” 日暮阳菜看着望月千岁。 “我去看看。” 望月千岁皱了皱眉，将碘伏和纱布交给日暮阳菜之后就要下去。 但是，日暮阳菜看着望月千岁隐藏在白衣之下，那瘦弱的身材，忍不住又开始担忧。 自己应该至少找男人来的。 万一千岁没办法…… 日暮阳菜亦步亦趋的跟在望月千岁的身后，至于给自己上药…… 太早了！ 现在重要的应该是小花才对！ 等望月千岁赶到日暮家门口的时候，正听到一声巨响。 日暮纪人的身影已经不在了，抬头看，日暮家房门大开，顶着门的岩板餐桌也已经被掀翻在地，日暮纪人正左看右看，试图搜寻日暮泽花和日暮阳菜的身影。 “被附身了。” 望月千岁眯起了眼睛。 果然如此，并且，附着在日暮纪人身上的，还是一个颇为棘手的货色。 笑般若！ “小花！” 日暮阳菜在发现日暮纪人走进客厅，并且马上就要进入廊之后，不顾脚上的伤势立刻冲了过去，想要阻拦昔日的老公。 “不要过去！”望月千岁伸手要阻拦，但是日暮阳菜的速度太快，竟完全来不及。 没办法，望月千岁也冲了进去。 大部分鬼怪都有取巧的祛除办法，并不需要用太大力量。 不管是笑般若还是白般若，只要趁其不备，将其引入房间后用铁钉钉住其影子，就能将附身的般若祛除出去。 而现在被发现了。 几乎是瞬间，被笑般若附身的日暮纪人身下，影子瞬间消失。 而在看向日暮阳菜的时候，他本就十分夸张的笑容更加狰狞了几分 他的嘴一张一合： “阳菜，阳菜，你来给我开门了吗……” …… 第39章 日暮阳菜的觉悟 “危险！” 望月千岁抢先一脚踹在日暮纪人的身上。 她用了八成力，按理说踹一头牛也能踹倒了，但平时身体并不算强壮的日暮纪人在这一脚之下却只踉跄了两步。 鬼怪是反人性的，总会先对宿主在乎的人下手。 日暮纪人猛然抬头，脸上表情扭曲，眼中布满血丝，伸手掐向日暮阳菜的脖颈，却被望月千岁及时逼退，擒住日暮纪人的胳膊用力一按。 “咔”一声脆响，就让他的手臂软塌塌的垂了下去。 第一次实战，有点紧张。 望月千岁也大口喘着气。 艹，自己作为神明还真是废啊！ 接下来怎么搞？ 掌心雷？ 掌心雷的话，日暮纪人就死定了，根本没得救。 “先去带小花走！” 望月千岁大喊一声，推了日暮阳菜一把，将吓愣在原地的日暮阳菜推向了走廊。 “好……” 日暮阳菜在听到女儿的名字后才终于回过神来，秀美的俏脸带上了一丝焦虑和关切。 “千岁，你……注意安全。”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望月千岁，转头奔向走廊深处的杂物间。 安顿好了日暮阳菜之后，望月千岁转头看着跪坐在地，痛苦呜咽着的日暮纪人。 仿佛感同身受一般，望月千岁的心头忽然涌起兔死狐悲，以伤其类的感觉。 望月千岁的实战经验少得可怜，面对这种场景没有手足无措，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而紧接着，日暮纪人的身形膨胀，脖颈处可见血管根根暴起，挣扎着起身仰头发出了撕心裂肺般的嚎叫，开始无差别的攻击身边所有的一切。 理智终于彻底丧失了吗？ 望月千岁靠得最近，在日暮纪人最优先攻击的范围内，先前被望月千岁卸掉的关节也在刚刚的身形膨胀中自动复位。 仅仅以肉搏抵抗的话，一时间以望月千岁的身体素质都有些难以招架。 原本还以为自己的身体经过愿力温养之后，姑且能打一波厚血条的战士，没想到在面对这种堪称变态的怪物时，还是一个脆皮。 果然人是有极限的。 望月千岁被横冲直撞的日暮纪人顶在了墙上，正此时，日暮阳菜忽然出现，分走了日暮纪人的注意力。 望月千岁趁着这个机会，手肘下砸向日暮纪人粗了一圈的脖颈，才堪堪摆脱了他的钳制。 之前看香港僵尸电影的时候总是觉得那些道士就是愚蠢，明明身边有很多能够利用的东西，偏偏要近身肉搏。 现在才明白，在面对这种紧急遭遇的情况下，人往往只能做出有限的反应。 望月千岁此时没有忘记如何近身肉搏，没有忘记原身修炼过的柔道和合气道就已经很不错了。 “快带小花离开这里。” 望月千岁伸手指着大开的房门喊道：“跑到神社去，这东西靠近不了神社。” 望月千岁接下来的计划是将日暮纪人引导到神社中，只要找机会将其拉进神域，神域的结界自然会将其身上的笑般若排斥出去。 甚至在穿越结界的过程中，笑般若根本撑不过会直接死掉。 但现在的问题是，日暮纪人可不会乖乖配合自己。 日暮阳菜的内心十分恐惧，但是在看到女儿因为恐惧而煞白的小脸之后，反而如梦初醒一般冷静了下来。 千岁在外面为了守护她们而与怪物搏斗，自己怎么能够如此软弱？ 振作起来后，日暮阳菜立刻抱起女儿，冲到客厅之后，看到望月千岁凄惨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一痛。 “快带小花离开这里！” 望月千岁这么说道。 日暮阳菜冲出了房间之后，看着外面青幽幽的路灯，再抬头，延伸的台阶上，神社白色的鸟居若隐若现。 “小花。” 日暮阳菜蹲在地上，强行让双腿发软的女儿站直身体。 “小花，听妈妈说。”日暮阳菜擦掉女儿因为恐惧而不断往外冒出的眼泪，一字一句，十分认真的说道： “顺着台阶向上，一直跑，跑进鸟居，跑到神社。” “跑进神社之后，你就安全了，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伤害到你。” 日暮泽花的声音哽咽着，声音中带着一丝奶气：“那妈妈和，和千岁姐姐呢？” “妈妈要去帮忙。” 日暮阳菜深吸一口气说道。 她左看右看，走向了一旁清洁工的小屋中，拿到了一把扫把，拆出用来充当扫把棍的棍子后，对还愣在原地的日暮泽花喊道： “愣着干嘛，快走！” 日暮泽花浑身一颤，立刻转身。 手忙脚乱，甚至连跑带爬的冲向了神社。 日暮阳菜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日暮泽花。 如果自己死了的话……不行，不能这样想，一定要活下去！ 日暮阳菜拿着棍子，起初在走，但很快就变成了跑，全力的奔跑。 她再一次来到了自己昔日温馨的家，但现在已经俨然一片狼藉，角落里散落着断裂的桌腿，森白的木茬宛若折断的白骨，碎裂的玻璃细碎的反射着光点，摇晃的灯光拉扯着她的影子。 走廊里不时传出阵阵咆哮，震得整个空间都在颤抖。 与此同时，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肾上腺素如决堤的洪水般急速飙升。基因中所携带的某种远古记忆此刻如同一颗被点燃的火种，迅速复苏，熊熊燃烧。 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 跑！ 离开这里，头也不要回，越远越好…… “不行！” 日暮阳菜深吸一口气，捏紧拳头克制住自己因为恐惧而不断颤抖的身体，以及逃走的冲动。 人是没有那么容易说服自己走向危险的。 更何况如同现在这样走向死亡。 但是只要一想起望月千岁那苍白的小脸……日暮阳菜必须要克服这一切！ 望月千岁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她的父亲或许在除灵方面有着一定造诣，但法力需要时间积累，而千岁还这么小！ 日暮阳菜眼中的望月千岁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并没有降妖伏魔的力量，如果换做法力高强的望月恙来处理这件事，她肯定头也不回的跑走，但是…… 做不到！ 她做不到看着望月千岁送死，哪怕自己刚刚已经安全了，哪怕自己的加入只能为她换来一线生机，也必须要这么做！ 她想要望月千岁活着！ “来啊！” 她不要命似的尖叫，希望将怪物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边。 与此同时，手上的木棍也在左右横扫着。 “日暮纪人！” 终于，空气中安静了下来。 楼梯的木板发出吱呀呀的叹息，似乎难以承载这个东西的体重。 要来了吗？ 日暮阳菜深吸一口气，眼底冒出了宛若护崽雌狮一般的火焰。 在肾上腺素和内啡肽的绝对碾压之下，意识迅速接管身体。 不知什么时候被打断了一截的木棍露出森然的断茬，锋利宛若矛尖。 与此同时，二楼工具房。 日暮纪人追着望月千岁跑到了二楼，但由于望月千岁速度更快，先一步躲了起来，导致局面陷入了僵持。 尽管拿到了锤子和钉子，但乌漆嘛黑的二楼，要想钉住这家伙的影子，根本无从下手！ 而且，现在出去的话，随时会遭到袭击…… 僵持之下，日暮阳菜的声音传来，不远处的脚步声成功让望月千岁确定了日暮纪人的位置，但同样也让她颇为担心。 阳菜姐可不是日暮纪人的对手…… 伴随着灯光的闪烁，日暮纪人的身影出现在了楼梯上。 第40章 让我来 来不及思考。 望月千岁脚步飞速，一把拉住了准备和日暮纪人血拼的日暮阳菜，拽着她跑向了走廊。 日暮纪人野兽一般发出一声兴奋的嘶吼，四肢着地冲下楼，但是…… 随着四肢和木地板的碰撞声沉闷的落下，四周变得一片寂静。 除了微弱的电流声和客厅地板上随风滚动的陶瓷花瓶，整个房子安静的仿佛无人居住。 人呢？ 以日暮纪人现在野兽一般的思考能力，很显然无法想通这一点。 而与此同时，日暮阳菜和日暮纪人的卧房，壁橱中，望月千岁将日暮阳菜控制自己身侧，防止她一不小心发出动静。 日暮阳菜浑身汗湿，心跳几乎过速。 望月千岁的手捂住了她的嘴。 面对望月千岁的限制，日暮阳菜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抗拒，她的眼神茫然着。 望月千岁的嘴里咬着三根钉子，修长的玉颈夹着榔头，另一只手正小心翼翼的扯动壁橱的滑轨门。 她想要在不发出任何声音的情况下，尽可能的隐藏自己，但是…… “隆~” 滑轨和滑道碰撞，导致整个柜门发出了震动。 震动的声音迅速传入了日暮纪人的耳中，脚步声奔腾而来。 看来听力也得到了强化，笑面般若这种存在还真是恶心，明明可以轻易抹杀，但偏偏还要顾忌被附身者的生命，简直像是个狗皮膏药、滚刀肉！ 望月千岁迅速拉上壁橱门，只留下一条小缝用来观察情况，空余的手右悄悄捏住榔头柄，预备随时出手。 空气中再度恢复寂静。 昏暗的壁橱中，一条光斑照亮了日暮阳菜秀美而又迷茫的眼睛。 刚刚的冲锋似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量和勇气，以至于现在的她只能无力的蜷缩在壁橱中，听着日暮纪人的脚步声。 日暮纪人走进了两人的卧房。 而昏暗的壁橱里。 她看到了。 在望月千岁关门之前，日暮阳菜也看到了她雪白的巫女服上有一道狰狞的血痕。 她有些难以想象，明明同为女性，望月千岁竟然能够顶住这样的压力，安好的存活下来。 日暮纪人身上的西装已经被虬结的肌肉撑得支离破碎，只有鲜红的领带舌宛若巨大的舌头挂在脖颈上。 灰白色的肌肤裸露在外，双手变得宽大而干瘦好似一双蒲扇，指节前端露出尖利的指甲。 最显眼的变化来自日暮纪人的头颅。 那脑袋宛若一整个熟透的西瓜，膨胀了好几倍，以至于表面的皮肤都死死的紧绷在脸上，硕大的嘴巴左右裂开，左右獠牙刺破皮肤生长了出来，露出狰狞可怖的笑容。 日暮阳菜看到纪人现在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 虽然他们这对外人看来的模范夫妻，背地里早已经貌合神离。 为了弥补某些生理上的缺陷，日暮纪人不管是赌马也好，沉迷柏青哥也罢…… 但不管怎么说，他始终是她法律意义上的丈夫。 日暮纪人的影子被灯光拉的很长，望月千岁缓缓松开右手，伸向唇边要将钉子取出来，同时，她也在关注着阳菜姐的状态。 昏暗的光线并不能影响望月千岁经过强化的视力，她低头看，自己身上原本巫女服宽大的衣袖能够覆盖住她的身体，但偏偏为了战斗方便，望月千岁撤掉了自己整个右臂的袖子，以至于半边身体只有残破的肌褥绊。 伴随着紧张，狭小壁橱中的温度缓缓升高。 情况紧急，望月千岁虽然并不紧张，但也根本没有别的心理，只是现在这个状态，她很难抽身出来。 贸然冲出，只会将日暮阳菜也一起甩出来，到时候两人互相影响，自己很难将钉子钉在日暮纪人的影子上 望月千岁的腿试探性的动了一下。 望月千岁想要松手，又被日暮阳菜反抓住。 “我要动手。”望月千岁尽量用气音和日暮阳菜交流。 声音伴随气流传入日暮阳菜的耳中，她紧绷的身体才不自觉的松懈。 日暮阳菜的手一松，但迅速又抓住了望月千岁的胳膊。 她仰头看着明暗光线之中，望月千岁坚毅果敢的侧脸，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种说不清的复杂心情。 千岁真的好勇敢。 但是，这就够了。 日暮阳菜再次看向在卧室中双眼猩红的日暮纪人。 明明是自己家的事情，却害的千岁出生入死，甚至就算到现在，也要和自己一起在这狭小的空间中担惊受怕，几乎是等待死亡。 就算纪人的灵魂还在，那么，他还能够接受已经变成这样的自己吗？ 就连无伤大雅的某些生理缺陷都接受不了，至今还在逃避现实。 而现在，被撑开的皮肤几乎不可逆，手臂，手掌，舌头，甚至佝偻的脊背。 这样畸变的身体宛若肉体恐怖电影中不成人形的主角，在异变开始的时候，他们便注定了要被社会所抛弃。 所以…… 日暮阳菜悄然松开了双腿。 她的手伸向了壁橱的另一边。 终于，手掌触摸到了一个被绳子紧紧捆绑住的长柄。 日暮纪人曾经是剑道部的成员，即便后来生活步入社畜的正轨，他也依旧保持着对刀剑的喜爱。 恰巧，就在卧室的壁橱中，就收藏着一把开刃的工艺打刀。 并非机制的流水线货色，而是出自手工匠人之手，锋利的刀刃闪烁着寒芒，独特的刃纹线条宛若白云吞水，价格十分昂贵，还是在日暮纪人加入剑道部之后，纪人的父亲赠与他的东西。 尽管已经阔别剑道运动许久，但日暮纪人时常上油保养。 轻拭锋芒，甚至可吹毛断发！ 这份罪孽，还是由自己承担比较好，只希望不要吓到千岁酱。 日暮阳菜仰起脸看着望月千岁，伸展的左手死死抓住刀柄，在尝试着翻转刀身的同时，缓缓直起身子，仰头向上，调整姿势方便发力。 她的左手就在望月千岁身前，自己的位置比望月千岁更方便出手。 昏暗的壁橱，徘徊在外的鬼怪…… 日暮阳菜忽然十分庆幸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也曾经好几次将这把刀拔出来把玩。虽然一直很难适应武器的重量，还有好几次险些割到自己，但对这把刀还算有些了解。 如果可以的话，那么就…… 让纪人解脱好了。 第41章 办法是有……还是没有呢 日暮阳菜掉转刀身的动作终于传出了声音，日暮纪人猛然回头看向壁橱的方向，一张狰狞可怖的脸上露出了玩弄猎物时戏谑而残忍的笑容。 日暮阳菜的眼底虽然不忍，但她一脚将橱柜门踹开，同时，左手死死握住刀柄，拔刀，斩！ 一道刀光亮起，以小木条为框架，外面糊了一层纸壳的壁橱门几乎转瞬之间便被刀锋切开。 这决死的一刀不出意料的成功砍中了日暮纪人的身体，自腰腹切入，横贯小半个胸腔！ 但是，伴随着一道血箭飚出，纸门上血迹斑斑，宛若红梅。 日暮阳菜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感觉刀刃切割的速度越来越慢，仿佛陷入了泥沼，最终被肌肉和肋骨死死卡住，动弹不得。 日暮纪人吃痛，难以忍受的从咽喉中发出痛苦的嘶鸣。 他双目猩红，愤怒的挥舞着利爪，向着纸门，向着后方的日暮阳菜砸落下去…… 看着丈夫畸变的身体近在眼前，日暮阳菜感觉自己似乎也没有了躲避的必要。 至少身后的千岁能活下来…… “咚！” 就在她绝望的闭上眼后，日暮纪人的身体忽然不动了。 日暮阳菜闭着眼睛，双膝跪在地上，等待的死亡许久都没有降临，睁开眼睛却发现日暮纪人维持着进攻的姿态，被牢牢地定在了原地分毫动弹不得。 而身披半件白衣，露出肌褥绊和有臂的望月千岁深呼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 在日暮纪人的影子上，两根钉子被死死的钉在榻榻米上，而地上的影子正在缓缓朝着钉子处汇聚，并逐渐形成了一个大头、身材矮小枯槁的，隐约能看出人形的东西。 “千岁……” 日暮阳菜见事情终于告一段落…… 至少是按下了暂停，捂着嘴几乎哭了出来。 “好了好了，阳菜姐。”望月千岁灰头土脸的苦笑一声：“现在事情可还没解决……” 望月千岁话刚说一半，日暮阳菜立刻扑过来死死地抱住了望月千岁的腰，将脸埋在她的衣服上嚎啕大哭。 此前因为恐惧，她实在压抑了太多情感。 望月千岁看了一眼面容狰狞，眼神却恍惚和迷茫的日暮纪人。 这…… 望月千岁感觉有些别扭。 她赶忙拍了拍日暮阳菜的后背，像是在哄小孩，接着顺势后退半步跪坐在榻榻米上，也让日暮阳菜有空间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情。 日暮阳菜还在哭，不过白般若的影子已经被彻底束缚，按照常理来说，应该不会有别的危险了。 阳菜姐刚刚经历了太多事情，如果现在不能及时发泄出来，将来会留下心理阴影也说不定。 日暮阳菜并没有哭很久，片刻功夫，她便随意用衣袖擦了擦脸，泪痕犹在，眼眶微微湿润。 不过在看到望月千岁还在盯着自己看时，日暮阳菜微微偏头，抽了抽鼻子，看向了日暮纪人。 自己的举动实在是太过于轻浮。 尤其是刚刚哭泣的时候，竟然……明明自己都是个大人了，实在是让人…… 不过，现在很显然不是顾及形象的时候，望月千岁扬了扬下巴，示意日暮阳菜看后面的影子： “虽然笑面般若被我用钉子封印了起来，但却依旧残留在日暮桑的体内，咱们要想办法将日暮桑给带到神社才行。” 本来是可以直接驱逐出身体的，但是现在这具身体……说句不好听的，早已经变成了笑面般若的形状力。 望月千岁的心情也不是很好，之前还以为自己很强，但是实际上不管是战斗意识，身体素质还是手段，她都差了太多。 但凡自己能会一些直接驱逐鬼怪的法术，或者，但凡自己能会一些困敌之法，都不至于陷入如此被动，日暮桑也不会倒霉成这个样子。 “那……我们现在说话，纪人能听到吗？” 日暮阳菜有些担忧的看着身后依稀能辨认出丈夫长相的日暮纪人。 他现在的样子实在是过于恐怖，脑袋变大了五倍不止，看上去几乎占了小半个身体，而身躯虽然肌肉虬结，但在这样一颗超比例的脑袋下，竟然显得有些小巧。 手指脚趾等身体的梢节处生出利爪，狰狞的脸上，张开的嘴里尖牙横生，最大的四颗犬齿甚至刺破了脸嘴角和脸颊。 看到日暮纪人这副模样，日暮阳菜的心情一下变得十分低落。 就算恢复意识了，又能怎样？ 纪人真的能够做到，以这样的一副面孔存活下去吗？ 又或者被送到研究院供人研究、折磨？ “或许吧。”望月千岁看着日暮纪人的瞳孔微微闪烁着，但是由于影子被束缚的缘故，他丝毫动弹不得。 “我该怎么办？” 日暮阳菜忽然感觉六神无主，看向了望月千岁。 虽然感觉丈夫将来以这种样子活下去也是一种残忍，但是，她同样做不到在这样的情况下结束他的生命。 “至少要等日暮桑清醒之后，才好说应该怎么办。”望月千岁叹了一口气。 日暮阳菜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 出色的外貌并没有让她比别人多出些生活阅历或者智慧。 她所能发挥作用的地方应该是厨房或者卧室，而不是在生死的十字路口做痛苦的决断。 至于应该怎样让日暮纪人清醒过来…… 望月千岁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这具身体中目前有两个意识存在。 日暮纪人，身体的原主。 笑面般若，强大的闯入者。 现如今，笑面般若已经被望月千岁牢牢锁定住，动弹不得了，所以理论上，只要日暮纪人的意志力能够清醒过来，就能够自主控制自己这个破烂不堪的身体，就能够开口说话，甚至自由行动。 要怎样才能激发日暮纪人的意志力？ 日暮阳菜和望月千岁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是一头雾水。 但还得是望月千岁。 不过，在想到这个刺激方式之后，她还是没好意思开口。 怎怎怎…… 这怎么好说出口？ “千岁酱是有办法吗？” 日暮阳菜看向望月千岁时候，眼眸中仿佛忽然亮起了希冀的神采。 “办法……那个，有……还是没有呢？” 望月千岁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如果有办法的话，请尽管说出来。”日暮阳菜看向日暮纪人的时候，眼底仍旧带着水光。 望月千岁叹了一口气…… 想了想，还是附耳过去，日暮阳菜听到一半旋即立刻瞪大了眼睛…… “如果这样能让纪人恢复意识的话，那么我们可以试试。” 第42章 办法 “不急。”望月千岁说道：“还是先让我把你脚上的伤口处理一下吧。” 壁橱里面就有简易的医疗箱，望月千岁拧开碘伏后，伸手便捉住了日暮阳菜的小脚。 她能感觉到日暮阳菜有些紧张，脚丫绷的有些紧，透过被灯光拉长的影子，甚至能看到足背上绷起的血管。 伤口因为爬台阶和翻窗户，还有来回跑动等等，此时还在不断往外渗血，显然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处理，看着位于足弓右侧，寸许长的口子，望月千岁也是一阵肉疼。 血污和灰尘在伤口上几乎凝结，原本白嫩的脚底现在脏兮兮一片。 “千……千岁，可以开始了。” 脚上的伤口虽然看起来可怕，但经过碘伏的消毒，整个脚丫子呈现出了一种卤制的颜色后，反而有种莫名的喜感。 不过很快就被洁白的纱布所包裹。 这只是简单的处理，如果要想好得快一点，大概可以包一点香灰进去。 这个东西还真是万金油一样的存在啊。 接下来就是正戏了。 望月千岁的办法就是事急从权，想办法用日暮纪人在乎的东西来刺激他，比如阳菜姐，或者小花。 小花现在还在神社，远水难救近渴，日暮阳菜眼神坚定的看着日暮纪人，仿佛要从那双熟悉的眼睛中再看出熟悉的色彩来。 高尚的望月大官人为了救人，不惜牺牲自己，这样的牺牲是巨大的，其中蕴含的舍己为人的精神以及高尚的情操，需要我辈认真学习，刻苦钻研并写一篇八百字作文！ 通过帽子戏法、语言和挑衅来刺激日暮桑的争强好胜心。 如果说驱魔，望月千岁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偏偏还束手束脚的，一点也不爽快。 虽然你能感觉得到，这个笑面般若就是个辣鸡，就是个弟中弟，但是他占据着日暮纪人的身体，根本就不能直接用雷霆手段强行轰杀。 如果可以的话，她是真的想来一个此刻寂灭之时！ 不把这个笑面般若劈成无想刃狭间都算他长得好看！ 要不然，也犯不着她现在在这里做一些不符合纯爱战士身份的行为。 耻辱！奇耻大辱！ 尽管这个方法比较传统，但是为了让日暮纪人清醒过来，望月千岁依旧一丝不苟的做着准备工作。 如果日暮桑真的能醒过来的话，恐怕也会记恨自己的吧……唉。 没办法，望月千岁就是一个如此光明正大，舍己为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 …… …… 以上均属于逢场作戏的表演，当不得真，如果太像了……那也只能说明是望月千岁的职业操守过于高尚，演技出神入化。 以上！ 闲言少叙。 且说西门大官人……啊不，望月大官人用了不少办法，眼看日暮纪人的身体已经开始小幅度颤抖，甚至一双眼睛怒火喷薄，死死的瞪着望月千岁，恨不得生啖其肉，豪饮其血，将其抽筋剥皮…… 然后做个弹弓去打神社的玻璃。 望月千岁异变紧密关注着日暮纪人的状态，见此，也不由得叹息一声。 就算能恢复过来，估计也要彻底恨上自己了。 然而此时，变故陡生。 电路一阵劈啪作响，头顶灯光闪烁两下，立刻陷入一片漆黑，望月千岁忽地听到榻榻米一阵密集的吱呀声，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 影子，消失了！ 既然影子不复存在，那么作为施展法术的钉子当然也落到了空处。 于是，日暮纪人的身体再次恢复了控制。 “吼！！！！！” “跑！” 望月千岁瞬间适应了黑暗的环境，抓着日暮阳菜的手腕冲向门外。 身后的家伙还不知道是日暮纪人，还是笑面般若呢，但不管是哪个，自己跑就对了。 身后的日暮纪人猛冲了过来，其在冲出门的时候被门框所阻拦，甚至忽视了插在胸前的打刀。 黑暗的环境也让他失去了大部分视力，以至于在奔跑的时候，竟然撞到了门框。 “噗！” 巨大的冲击力使刀尖顶在了门框上，原本仅寸许卡在肌肉中的打刀瞬间几乎没柄，刀尖血淋淋的从日暮纪人的后心穿出。 而日暮纪人此时也已经是油尽灯枯，望月千岁听到声响，望向了跪坐在地、已经确定活不成的日暮纪人，松开了拉着日暮阳菜的手，但是黑暗中，日暮阳菜又迅速的抓住了望月千岁的手臂。 “放心吧，已经死了。” 望月千岁的语气说不上是放松还是难过，或许都有，但人向来不是能够被简单的一个词条或状态所诠释的，即便是笃信星座的家伙，也无法否认自己的多样性。 “死了吗……” 日暮阳菜的情绪十分复杂。 明明应该感到解脱的，但心头却弥漫着浓郁的悲伤。 “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阳菜姐，节哀。” 望月千岁将右手搭在日暮阳菜的手上，轻轻拍了两下。 早知道是这个结果，还不如她一开始就动手，白白毁了自己一套巫女服……望月千岁有些懊恼，但她也知道，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早知道？ 这一趟自己的收获还是蛮大的…… 咳咳。 首先将视线从日暮阳菜香汗淋漓软白翘的身子上挪开。 主要的收获应当是对自身不足的认知。 她翻找出了一把手电筒，点亮之后，照向了卧室中靠着门框的巨大尸体，这具强健的身体竟然并没有流出太多鲜血。 “纪人……” 日暮阳菜嗫嚅着想要上前，最后摸一摸他的脸。 望月千岁则看向了日暮纪人身后一道淡紫色的气息。 在最后时刻，笑面般若依旧想要开启时化从日暮纪人的体内逃走。 但很可惜，它失败了。 过分运用自己的力量强化日暮纪人的身体，早已经导致附身成为了实际意义上的夺舍。 二者已经彻底合而为一了。 虽然依旧是两个不同的灵魂，但是肉身和生命层面，二者早已经不可能分开。 所以…… 看着笑面般若脸上终于露出了惊慌失措，望月千岁冷笑了一声。 还真是得意忘形。 刚刚她根本没有留意笑面般若的情况，如果不是它太过于得意，或许这次还真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大闹一通后从容逃走。 自己并没有隔绝时化的能力。 果然，虽然硬实力自己在目前阶段已经足够应付现在出现的鬼怪，但是在战斗经验和作战手段上，自己依旧是欠缺的。 “阳菜姐。”望月千岁抽出了日暮纪人身上的打刀，又在房间的壁橱里找到了刀鞘。 轻轻一甩手，振去上面的血污，缓缓收入鞘中。 “该走了，小花还在神社，她一个人会害怕的。” …… 第43章 大古玩迪迦 “愣着干嘛，快走！” 日暮阳菜一声呵斥，日暮泽花立刻转身跑向神社。 因为紧张，感统失调，好几次几乎摔倒，小手被台阶蹭破，眼泪几乎要流出来，但她根本不敢停留，连滚带爬也要向上跑。 日暮泽花懵懂的观念中，世界好像一下子变了，天空塌了一半。 爸爸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变得古怪而又可怕，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令人恐惧的味道。 妈妈去找千岁姐姐了，就将她锁在杂物间。 漆黑的空间中，日暮泽花害怕到浑身颤抖。 但是她不能发出声音，更不能哭出来。 妈妈说了，外面有危险。 千岁姐姐，神社…… 神社一定能保护自己。 穿过鸟居的那一刻，日暮泽花忽然感觉到了久违的安全感笼罩全身。 终于，她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软在石阶上，放声大哭。 神啊。 如果真的有神明的话…… …… 等到望月千岁带着日暮阳菜找到日暮泽花的时候，她正蜷缩在神社中同样因风化而斑驳到不成样子的守护兽后，眼角睫毛上挂着的泪珠宛若草木间的露水。 看到女儿手心被擦破的红痕，日暮阳菜心疼的将她抱在怀里。 此时她的内心很乱很乱。 丈夫突然去世，家庭的顶梁柱断裂，根本不知道将来的生活何以为继。 在走向神社的台阶上，日暮阳菜纷乱的脑海中想了很多东西。 房屋还有贷款没有清偿，好在家庭财产都属于夫妻共同财产，其中一方去世之后，作为第一顺位继承人只需要出很少一部分遗产税就够了。 日暮纪人供职的商社虽然不大，但还算比较正规，给员工们提供了高额的人身意外险，赔偿下来的话，扣除税款大概会有两千万。 这么大一笔钱，足够覆盖小花日后上学读书和房屋贷款的费用。 等泽花年纪大一些，她或许也可以重新出来找一份工作…… 日暮阳菜顺从的望月千岁带到了自己的卧室中。 老爹之前的房间是主卧，虽然更大一些，但是现在里面空空荡荡的，床上连个褥子都没有，根本不能住人。 再加上，这时候晚上降温还是很厉害的，尤其在山上四面八方没有阻隔，冷风吹透，这样过一晚上肯定会感冒。 日暮阳菜经历了这样的大起大落，不管是心理健康还是精神状态，毫无疑问都是处在极为低谷的状态中。 这时候要是感冒了，望月千岁都不敢想会发烧到什么地步。 来到房间后，日暮阳菜轻轻摸了摸怀中女儿的小脑袋，随后对望月千岁深深鞠躬，等直起身才说道：“千岁，真的十分感谢。” “不用客气了。”望月千岁摇头说道：“阳菜姐对我也很照顾，我们之间就像一家人一样，不是吗？” “嗯……” 似乎是一家人三个字触动了日暮阳菜，她的语气哽咽着，许久都没能说出话来。 “总之，逝者已逝，希望阳菜姐能节哀顺变。”望月千岁叹了一口气说道。 “浴室里有热水，阳菜姐今天受了惊，接下来还有日暮桑的后事要处理，还请好好冲个热水澡，如果感冒的话，接下来就太辛苦了。” “多谢了，还是千岁酱想得周到。” “都说了不要客气。” “抱歉。” 日暮阳菜轻轻将女儿叫起，日暮泽花一看到妈妈的脸，小嘴一瘪，又哭了起来。 好一番安慰，日暮阳菜才终于带着女儿进了浴室。 …… 望月千岁将两人洗完澡后要穿的衣服找了出来。 日暮阳菜还好，她有几件宽敞的t恤，至于小花，望月千岁从衣柜上面翻到了自己小时候穿的衣服，比了比，t恤的话，小花穿在身上竟然有裙子的效果。 好吧，这样也行。 望月千岁估计，就算现在去日暮家，大概也找不出几件能穿的衣服了。 二楼小花的房间大概被破坏的七七八八了，一楼两人的卧室，壁橱里更是有不少血渍。 将衣服放在门口，望月千岁打量起了书桌上摆放着的，这次爆出的装备。 是一把制作精美的武士刀。 刀身修长，冰冷的金属表面泛着幽幽寒光，刃纹如流水，如潺潺流水，缥缈云雾，光线轻轻掠过，刀刃就如同一面镜子，折射出锐利的光芒。 这是标准的匂刃……望月千岁曾经听说过，但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由得啧啧称奇，没想到日暮桑表面上不显山不露水，手里竟然收藏着一把这样的宝刀。 匂刃的特点就是刃纹呈现出一种朦胧的、云雾状的效果，通常是由于刃纹中的马氏体和珠光体混合不均匀而形成的。 卖出去的话，大概能值个一百万日元。 这还不算顶级的匂刃，更顶级的匂刃武士刀卖出一两千万天价的情况也屡见不鲜！ 不过，这并不能说明在物理性能方面，手工武士刀比成品钢材流水线制作的机制打刀更优秀。 如果真的比较二者优劣，结果还真说不定。 再看鲛鱼皮，金丝装饰，黑漆饰金的刀鞘，手工研磨的横手。 这东西，华而不实，不过是有钱人的玩具罢了。 把玩了一下，望月千岁很快就对这把刀失去了兴趣。 没什么卵用。 就算今天她手里拿着武士刀，一开始也根本不敢用这个杀人。 真以为法律是摆设吗？ 或者说，如果她一心想要日暮纪人和笑面般若去死，然后银……霸占其妻女，咳咳，甚至抬抬手就能做到。 反倒是日暮纪人这个家伙的存在，直接导致了自己投鼠忌器，好好一个法师，被自己玩成了战士。 比大古玩的迪迦还惨，好歹迪迦还有个强力形态，而自己不管是力量还是反应能力，都明显比那时候的日暮纪人差上一筹。 淅淅沥沥的水声停下了，新鲜出浴……非礼勿视，非礼勿想。 今天帽子戏法的时候，也折腾的够呛…… 随后，望月千岁十分钟解决了洗头洗澡洗脸，顺带连牙都刷了，还上了个厕所。 头发简单擦了擦，顺手用毛巾裹起来。 她可是神，神如果还会感冒，那简直也太衰了吧？ 望月千岁指尖生出一缕暖风，很快将自己身体吹干，套上睡衣之后，推门走了出来。 今晚就到本殿打地铺好了，然后再多给自己上点香。 自给自足。 多提供一些愿力，自己也就多了一分本钱。 第44章 报警吧 “阳菜姐早点睡，我去书房。” 望月千岁这样说着，刚要推开房门，就听到了日暮阳菜有些拘谨的说道： “千岁，等一下……”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红着脸。 在窗边的灯光下，日暮阳菜身形轮廓看上去格外单薄柔弱。 乌黑柔顺的长发挽了个简单发髻，露出优美修长的脖颈，更是让她显得非常温顺。 “本来抢占了千岁你的床就很不好意思了，如果还要让千岁酱去书房睡的话，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日暮阳菜的手拉住了望月千岁的胳膊。 “我睡觉不喜欢乱动，只需要一点位置就够了，我们可以先挤一挤……” 望月千岁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推辞两句的。 但是…… 此时的日暮阳菜柳眉细细，眼波蒙蒙，还不自觉的低垂眼睑，只有睫毛轻颤。 给人一种不论怎么欺负，她都不敢反抗的感觉。 “那个……我睡姿不太好哦。” 望月千岁纠结了好久，还是打算提前打个预防针。 因为，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啊！ “没关系的。” 日暮阳菜摇了摇头：“而且，而且……” “如果千岁不在我身边的话，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静。 空气中除了风声，就只有一旁日暮泽花均匀的呼吸声。 望月千岁终于还是败在了日暮阳菜那包含着期许的眼神中。 “好吧。” 她点头说道：“既然这样的话，我吹一下头发就过来。” 吹风机嗡嗡作响，望月千岁始终能感受到，背后有一道视线望向她。 这是……吊桥效应？ 又或者，阳菜姐暂时将自己当做了心灵寄托，或者依靠？ 望月千岁搞不明白心理方面的事情，索性也就懒得想了。 大家都是女孩子诶。 …… 第二天早上，鸟鸣阵阵，伴随着望月千岁推开窗户，新鲜的空气迅速填满房间。 “什么啊，我最后一个起来？” 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空空如也的床铺，咕哝道。 原本还想着早上起来能够好好感受一番，结果还是败给了周公。 “千岁酱，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日暮阳菜似乎听到了房间的动静，走过来对望月千岁说道。 “好~” 望月千岁伸了个懒腰说道。 “千岁姐姐大懒虫。” 日暮泽花小手拉了拉望月千岁的指头：“千岁姐姐上学要迟到了哦。” “日暮小花小笨蛋。” 望月千岁蹲下身子，戳了戳小花粉嘟嘟的可爱小脸：“今天是周六，周六是不用上课的。” 真好，还能说自己是大懒虫这样充满童趣的话，说明昨天晚上的那一幕并没有在日暮泽花的心中留下阴影。 大概，她甚至不太清楚昨天发生了什么吧。 睡了这么久，加上今天早晨日暮阳菜哄了哄，直接将昨晚的经历当成一场噩梦了也说不一定。 望月千岁洗漱之后，走出房间才发现日暮阳菜将餐桌搬到了本殿后方，望月千岁门口的院子里。 这里是望月千岁在神社经营之外的活动空间，只有三四十平米，和外面的大庭院相隔开。 大概属于游客止步的私人区域。 “阳菜姐……”望月千岁刚换好衣服，就看到了面前围着围裙的日暮阳菜……温婉秀美，简直属性爆表。 “那个……就是，早上起来随便做了一点……” 日暮阳菜微红着脸，不敢和望月千岁对视。 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望月千岁说自己睡姿不好，她还以为只是随口那么一说，或者算是一种推脱的借口。 但没想到，望月千岁的睡姿真的一言难尽啊。 这一晚上，日暮阳菜就像个等身抱枕一样。 大家都是女孩子，睡在一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当时感觉有点害羞，但是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不会多想。 但奈何…… 以至于现在，日暮阳菜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望月千岁。 “谢谢阳菜姐。” 望月千岁道谢。 “不用……那个，先吃饭吧。”日暮阳菜用围裙擦了擦手，示意望月千岁先吃饭。 现在，日暮纪人的尸体还不成样子的在房间里面坐着，日暮阳菜对这一切根本拿不定主意，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报警肯定是要的，但是具体应该怎么说，她还是觉得应该和望月千岁商量商量。 毕竟，遇到闹鬼这种事情，怎么说都觉得有些离谱。 吃完饭之后，日暮阳菜主动收拾碗筷，望月千岁拗不过，看着厨房里忙碌的倩影，感觉…… 感觉还挺好。 这就是有人照顾的感觉吗？ 望月千岁眨了眨眼，感觉神社里似乎也有了点家的味道。 …… “原来阳菜姐是在想这个啊。” 望月千岁思索一番，说道：“如果一定要报警的话，我希望能够隐藏掉我用钉子钉住日暮桑以及后面的事情。” “这……这个当，当然。” “那，我们现在就报警吗？” “嗯，报警吧。” 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尽管望月千岁也不能肯定警察在看到日暮纪人的尸体之后会有什么反应……但法治社会就是这样子。 如果是古代战国或者封建时期，就算他和阳菜挖个坑把日暮纪人给埋了也无所谓，甚至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 但现在不行，已经是现代社会了，人在世界上留下的痕迹是很难完全抹除掉的。 日本这个扯淡的国家，公民虽然没有身份证，也没有成体系的户籍统计，甚至自证身份都要用学生证和驾驶证……据说是为了避免强制征兵以及担心政府滥用公权力，所以对个人信息的管理非常敏感，大概是军国主义横行阶段留下的后遗症。 但一个人在社会上的存在想要轻易抹去是根本不可能的，就比如日暮纪人供职的公司。 “你放心，接下来不管做什么，我都会陪你……” 望月千岁话刚说到一半，手机就响了起来。 打开看，来电显示和泉舞芽。 这种时候，和泉舞芽这家伙找自己会有什么事呢？不知道现在自己正在忙吗…… 望月千岁刚想要吐槽，但是很快又想起了，自己上次似乎是收了她的支票来着。 “抱歉。”望月千岁对日暮阳菜微微鞠躬，接下来转过身接通了电话。 第45章 好重的阴气 “今天中午，对，十一点……哦，现在已经十点半了吗？”望月千岁瞪大了眼睛，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吗？ “好，在神社下面接我吧。” “是有什么事吗？”挂断电话后，日暮阳菜看着望月千岁的侧脸，有些小心的上前问道。 “之前答应了人去除灵。” 望月千岁苦笑一声：“没想到把这件事情给忘掉了，只好麻烦阳菜姐先一个人去应付警察了。” “没关系的。” 日暮阳菜拾起望月千岁的手，握在手心：“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在麻烦千岁酱啊，更何况……” “如果没有千岁酱的话，昨天晚上我和小花都会死掉的，不是吗？” “好啦，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阳菜姐虽然没有千岁厉害，但姑且也能做点事情，不是吗？” …… “舞芽，你确定，望月大师是真的大师吗？” 副驾驶上，藤原织还是有些心里没底。 “你这个问题从昨天到现在，都问了八百遍了。” 和泉舞芽有些后悔收留藤原织了。 这混蛋到自己家之后，不仅对自己的衣服、牙刷之类的挑挑拣拣，就连内衣都抱怨说太小了，累得慌。 但一边挑拣，一边还非得死皮赖脸的和自己睡一张床，还不准关灯。 没见过这么奇葩的家伙。 但是没办法，谁叫两个人是闺蜜？ 今天一大早，和泉舞芽就被藤原织给吵醒了，两人吃完饭之后，她什么也不干，就坐在沙发上，又是担心望月千岁靠不靠谱，又是烦恼自己的房子应该怎么办。 她有心将自己的收藏品早点从房子里搬出来，但是又没有落脚的地方。 虽然藤原家有钱，但作为反抗包办婚姻而离家出走的身份，她宁愿和鬼住一个屋也不愿意重新回到令人窒息的家里面。 “我问了八百遍，可是你一次也没有给出过让我信服的证据。” 藤原织不服气的直起身子，侧身看向和泉舞芽。 “别闹！姑奶奶挡我后视镜了，坐下……” 驾驶技术本来就一般的和泉舞芽伸出手将藤原织按了回去。 “哦，抱歉。”藤原织也怕出车祸死掉，赶紧乖乖坐好。 “我就是担心那个望月千岁也是沽名钓誉，我怎么知道恶灵是被祛除了，还是她在糊弄我？” “这……我又不是阴阳师，你这家伙，说话怎么变得文绉绉了？沽名钓誉，你以为谁都是骗子吗？” “昨天名叫玄草的混蛋就骗了我，我去质问他，那家伙竟然直接把我拉黑了……” 想起这件事藤原织心里就来气。 还好自己跑得快，还好自己当初在客厅。 如果自己在卧室休息，说不定都交代在家里了。 “别让我找到他，不然……” 藤原织刚想说用水泥封了沉到东京湾，但是又一想，家里已经洗白很多年，早就没有这项业务了。 “唉。” 在藤原织的叹气声中，车子稳稳地停在了神社的楼梯下方。 和泉舞芽调好了头，再一次打电话给望月千岁。 藤原织看着自己的好友用一种谦卑的语气来邀请一个比他们小十岁的高中生，心里不免一阵古怪。 这家伙，要是上当受骗了，就算自己的房子降价一半，也一定要狠狠地嘲笑她十年！ 望月千岁的身影很快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中，藤原织探头出去看，竟然发现她身上根本什么装备都没带。 甚至就连衣服也只是普通的运动服，一点也不正式。 什么嘛，比起昨天那个玄草大师，今天这个望月大师看起来好像更不靠谱…… 藤原织刚想这么说，但等她看到望月千岁绝美的脸之后，喉咙里的话立刻就憋回去了。 “下车。” 和泉舞芽拉开了自己的车门。 毕竟是有求于人，藤原织立刻拉开门，与和泉舞芽一起下了车。 “望月。”和泉舞芽迎了上去。 “望月大师……” 藤原织也硬着头皮说道。 “嗯。”望月千岁只是点了点头：“咱们出发吧，快点解决，我这里还有点事情要忙。” “好。” 和泉舞芽点头，主动给望月千岁开车门。 “不用这样。”望月千岁摆了摆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 “这件事情实在是棘手，毕竟是我们来麻烦望月你的。”和泉舞芽说道。 “好吧。” 她又看了一眼藤原织。 果然…… 好重的阴气。 这家伙，看来不是自己吓自己，是真的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好在望月千岁不是骗吃骗喝的假把式，就算遇到了真的鬼怪…… 不，应该说她现在需要的就是遇见两个真的。 昨天晚上的经历实在憋屈，她要打回来！ 一定要狠狠地打回来！ 现在身边路过两个无意识的游魂她都想按着揍两拳，更不用说货真价实的鬼怪了。 “咱们是要去荒川区吗？” 驾驶位，等和泉舞芽扣好了安全带，望月千岁问道。 “并不是，接下来我们要去台东区。” 藤原织抢先回答了望月千岁的问题。 是谁回答的无所谓，不过，目的地不是荒川区的话，望月千岁感到有些失望。 她可是很好奇来着。 荒川区经过昨天晚上的时化覆盖，会变成什么古怪的样子？ 望月千岁很好奇，纯粹看热闹的那种。 政府在面对鬼怪大规模出现，会有什么样的动作？ 会封锁消息吗？ 但是……封锁得了吗？ “和泉姐，你的消息应该比我灵通一些，如果荒川区有什么奇怪的传闻，还要麻烦和泉姐告诉我一下。” 望月千岁说道。 “这样啊，当然没问题……”和泉舞芽暗暗留心。 荒川区，难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看来回去之后要好好调查一番了。 荒川区吗？ 旁边，藤原织似乎想到了什么…… 三人很快来到了台东区，一路上，空气中已经多了些丝线一般的的阴气，尽管阴气时刻都在被阳光蒸发，缓缓化作虚无，但却从始至终都没有蒸发干净，仿佛有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源头。 到地方之后，尽管藤原织心存疑虑，但来都来了，她一定要看看这位望月大师到底几斤几两。 而在藤原织拿着钥匙开门的时候，望月千岁伸出一根手指在门上沾了沾，轻轻捻动手上的水珠。 好重的阴气啊！ 第46章 哟呵，你不信任我? 打开房门之后，望月千岁忽然后退半步，右手在俏脸前挥了挥，深深皱起了眉头。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在一向有洁癖的藤原织看来，无异于蜥蜴当着三哥面前露屁股。 赤裸裸的挑衅！ 叔可忍婶可忍，三哥都不可忍！ 但是对望月千岁来说…… 好吧，望月千岁是真的看不见。 房间里阴气太重，开门的时候一股黑烟扑面而来。 在阴阳眼的望月千岁眼里，房间里面一片混沌不可知的黑雾。 这种状态十分糟糕，正常人进去可能无所谓，最多感觉冷一些，但换做望月千岁……跟摸瞎子没区别，甚至连哪里是桌子哪里是椅子都看不见。 “啊……这大概就是阴阳眼的坏处了。” 望月千岁心中无力吐槽。 “房间里有什么味道吗？”藤原织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但是从小到大的教养并没有让她当场发作。 “有吗？” 和泉舞芽嗅了嗅，她的嗅觉一向不错，但是房间里除了冷了点，有一些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也没别的了。 消毒水的味道也很淡，而且并不难闻，绝对不至于让望月千岁做出这个反应。 “并没有味道，而是阴气太重了……我现在看不到房间里面有什么，藤原女士能够在这里住这么久还安然无恙，实在是令人惊讶。” “诶？很严重吗？”和泉舞芽有些惊讶，毕竟自己什么都看不到……好吧，和望月千岁的什么都看不到完全两个极端。 望月千岁摇了摇头：“稍等，我清理一下就好了。” “呵。” 藤原织看着望月千岁的眼神变得意兴阑珊。 好吧，她基本已经能够确定这位望月大师也不是什么靠谱的人了。 昨天那个假大师一上门也是立刻感叹阴气重，元气环绕，说的严重到马上要死人一样。 接下来，这位望月小大师应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箓，点燃之后装模作样的挥舞两下…… 实际上这种符箓她家里有一堆，甚至不如冥币好用。 至少烧点冥币，说不定怨灵收到钱后能放自己一马。 然后，藤原织就看到望月千岁缓缓伸出右手。 她的手心似乎有什么东西……这是连符箓这个小道具都不打算使用了吗？ 藤原织看向和泉舞芽，她有些好奇这样滑稽的一幕，和泉舞芽这个一向精明的女人是怎么想的。 和泉舞芽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望月千岁的手心。 她是无条件相信着望月千岁的，至少，在靠近这个公寓之后，她当成吊坠佩戴在深渊之中的香灰一直在发热。 而在公寓门开之后，香灰甚至接近滚烫！ 如果不是刚刚她背过身悄悄整理了一下，将其从深渊之中拖出来，隔了两层衣服，现在恐怕已经烫伤了。 “我家还有一些符箓，望月同学难道不需要用……？”小心眼的藤原织刚想用那些假符箓来促狭一下望月千岁，但还不等她的话说完，安静的空间中忽然一道风凭空出现。 而她与和泉舞芽面对面，在望月千岁的一左一右，但是，两人的头发却都向后飘飞。 随着望月千岁右手食指向前方点过去，一阵来自彼岸，柔和而又清澈的风迅速清空了她面前的一切。 彼岸并不只有妖魔邪祟，还有神明，二者交错混居，彼此之间的界限也晦暗不明，但毫无疑问，刚刚的那道风，绝对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阴暗之气，而是似乎发自某种澄澈的神性。 藤原织二人只能感受到空气的些许流动，但是房间里的温度却莫名温暖了许多，和泉舞芽胸前的香灰也不再发热。 望月千岁瞅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这香灰……还有危险预警功能？ 真的好万金油啊…… 还有旁边的藤原织，这家伙刚刚是不是想要嘲讽自己来着？ 好啊，老娘抛下身娇体软的未亡人，大老远过来给你的破事擦屁股，居然态度还这么不端正，真是有够没品的。 望月千岁的心眼也不大，她左看右看，房间里刚刚盘踞的游魂已经拂岸风给吹走了，这怎么能行？ 拂岸风望月千岁也是第一次用，那个风效果这么好的吗？ 不过，好在墙上和天花板中还残留着凝固成液态的极阴死水，要不了多久，游魂什么的就都回来了。 “望月同学请进。”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房间里一下子好像多出了点什么，又好像少了点什么，但是藤原织心中对望月千岁的怀疑并没有打消。 不过请人登门终究应该走一走流程的，她已经做好了望月千岁装模作样一番，然后漫天要价的准备了。 这个钱她可不打算出。 既然是和泉这家伙介绍来的，就让她来付钱好了。 反正这家伙不仅家里有钱，还钓了个金龟婿，根本不愁。 估计今年之内就能订婚，嫁过去之后，生个一姬二太郎，绝对人生大圆满。 藤原织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打开冰箱，询问两人要喝点什么。 大概能算是招待。 “矿泉水就行。” “随便。” 望月千岁这时候正左右打量着房间的情况。 这里确实有怨灵盘踞，但看起来不像是被困在房子里的地缚灵。 因为这里根本没有地缚灵存在的特质。 房间之中阴气恢复的速度太慢，没有无处不在的压抑感，甚至就连阳光都能肆无忌惮的通过窗户完全照射进来。 如果这里真的有地缚灵的话，即便同样的光线条件，也应该更暗淡不少。 不过到底是什么情况望月千岁也已经心里有数了。 不是赖着不走的，也不是跟着人的，那就只剩下跟着物品的咯。 “失礼了。” 望月千岁要了矿泉水，但是只拧开喝了两口，就找洗手间将剩下的全给倒掉了。 接着，在两人不解的目光中，她将空的瓶子放在了墙角处。 两人看不到阴气，在没有介质的情况下，自然也看不到极阴死水，望月千岁用了一点小手段，将死水收集起来，装满了半个瓶子。 而这一幕落在两人眼中，就好像近景魔术一样，忽然凭空变出了半瓶水…… 望月千岁递出瓶子，笑着看向藤原织，话语极具诱惑： “我看藤原小姐好像并不是很相信我，要不要看看一直跟着藤原小姐的怨灵长什么样子？” 第47章 比死水还阴 “怎么，藤原小姐是怕了吗？” 心眼狭小的望月千岁看着房间里四处游荡的游魂还有丝丝缕缕重新从她的卧室飘出来的阴气…… 环境布景满分，保管让这家伙短暂开启阴眼时吓个半死。 望月千岁脸上带着甜甜的微笑，心里的小人儿肚子里的坏水可比死水还阴。 “什……什么怕了？”藤原织咽了咽口水，昨天晚上见鬼的一幕就在眼前，现在看着望月千岁一脸笃定的样子，实在是…… “看，看就看，我倒是一直很好奇，在阴阳师的眼中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虽然心里发怵，但是这张破嘴还是比脑子快了一步。 “既然这样的话，藤原小姐请闭上眼。” 上钩了。 还以为会是个嘴硬选手，望月千岁都打算待会儿使点手段，“一不小心”让极阴死水滴在她眼皮上。 好好给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上一课！ 混蛋，给我学会尊重神啊！ 望月千岁伸手沾了沾极阴死水，在藤原织的眼皮上点了两下，接着看向旁边的和泉舞芽： “和泉小姐要开开眼界吗？” 看着望月千岁笑眯眯的样子，和泉舞芽总觉得她似乎包藏祸心…… “算了算了。” 她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满脸拒绝：“我可不想今天晚上睡不着觉做噩梦。” “诶？这样啊……” 望月千岁感觉有些遗憾。 如果和泉舞芽能看到满大街怨灵，到处是阴气的世界，说不定往神社扔钱的时候也会更大度。 肯定是这样的…… 但望月千岁还是按捺住了自己的恶趣味。 算了，待会儿还得依靠这个司机送自己回去呢。 像是望月千岁这样能看到的人，根本就没有考驾照当司机的命。 眼前时不时就会出现一些遮挡视线的东西，说不定还会直接趴在挡风玻璃上…… 她见过好几次了，一些油腻的游魂最喜欢趴在路边晃动的车挡风玻璃上，咧开大嘴偷看，搞得望月千岁也想凑过去瞅一眼了。 “好吧，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 望月千岁慢条斯理的开口。 藤原织浑身轻颤了一下，睫毛颤动着，对眼前的世界忽然产生了一种未知的恐惧。 “好。” 但是，嘴硬的人可不会服输。 早晚就是要睁开眼睛的，藤原织一咬牙，死就死了，万一也是这家伙的阴谋呢？ 拼了！ 藤原织睁开眼睛后，重获光明…… 眼前也没什么啊，除了光线好像暗淡了一点，疑似是闭眼久了不适应的情况，别的根本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她刚想得意的质问望月千岁，还说自己不是骗子，就连骗术都是这么的拙劣…… 话堵在嗓子眼，还没有开口，一个浑身缠着绷带，只露出嘴巴和一只眼睛的男人就这么飘飘忽忽的走到了她的视线中。 “啊！” 藤原织尖叫一声，立刻就要躲到旁边和泉舞芽的身后。 余光分明扫到了一个穿着女式小西装肩膀，但是当她抓着这个肩膀想要躲进去的时候，手上却一下抓空了。 这个肩膀的主人缓缓转过了脑袋，倒是和真人无异，不过下巴尖尖细细，整张脸向内凹陷，仿佛被剜掉了腮帮子。 无意之间，她竟然和这个尖脸女人对上了视线…… “啊！！！！！” 藤原织这下子最直接跳了起来，抓住望月千岁的肩膀，一个劲往她的背后缩。 “看得见？” “看得见，你看得见我对不对……” 尖脸游魂在确定藤原织能看见自己之后，立刻亢奋起来，尖叫着要靠近她。 藤原织怎么肯？一人一游魂就这样绕着望月千岁的身体打起了转。 “这……” 和泉舞芽有些愣愣的看着刚刚想要搭自己肩膀，结果少走了一步路，然后就这样尖叫着疯疯癫癫的好闺蜜藤原织。 难道真的见鬼了？ 可是现在绕着望月模拟地月运动是什么意思？ “望月……藤原她这个样子，没事吧？” 和泉舞芽有些小心翼翼的和望月千岁搭话，毕竟藤原织现在这样子表现得比精神病还要像精神病，她见过精神分裂的病人，发病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一模一样。 “没什么，被鬼追了而已。”望月千岁淡淡的说道。 她之前也经常被游魂追，不过已经是上一任望月千岁在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了。 自从穿越过来之后，除了一开始有点害怕，表现不太自然之外，后来几乎都没有游魂发现她能看到。 这些东西没什么威胁性，如果不动用一些特殊手段，互相之间甚至触碰不到彼此，会直接从中穿过。 多少会带走一丝丝人身上的阳气和温度，也无伤大雅。 “望月様，救命！”藤原织此时跑的满身是汗，因为她发现追逐自己的不是一个鬼，还有之前缠着绷带的家伙，一个蹦蹦跳跳的家伙，甚至还有一辆儿童三轮车…… “这下子相信了吗？” 望月千岁笑眯眯的。 有自己在，肯定不会看着藤原织这家伙死在自己眼前的。 “信了，信了……啊……” 望月千岁也不能真把藤原织给吓傻，万一吓傻了不给钱怎么办？ 自己难不成真的找和泉舞芽要？ 她挥了挥手，拂岸风瞬间吹彻整栋公寓，刚刚还肆意穿梭的游魂瞬间消失无踪。 藤原织又跑了一阵，最后确定房间里一切正常之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也顾不得个人形象了，一屁股就坐在沙发上开始擦额头、身上的汗。 太吓人了。 难怪自己房间里面总是不安宁，里面有那么多鬼怪，自己能睡好才怪！ 而且…… 她抬头，有些畏惧的看了一眼高中生望月千岁。 这个女人超可怕的！ 明明是那么恐怖的鬼怪，竟然被她挥手之间就消灭了，实在是实力惊人！ 而且心眼超小…… 藤原织的腹诽大概算是五十步笑百步，不过对于这种身怀异术还心眼小的家伙，是能结善缘就结善缘，千万不能被惦记上，不然一辈子都没安生日子过。 “望月様，私密马赛！请您务必原谅我之前的鲁莽！” 想通这一点后，藤原织立刻起身，九十度标准鞠躬。 如果望月千岁还不打算原谅她，藤原织马上就会用出猛虎落地式，用膝盖和脑壳来表示自己的诚意。 第48章 恐惧是信仰的助推剂 “不用不用，我并非心胸狭隘之辈……” 望月千岁立刻伸手把藤原织扶起来。 你的心胸还不狭隘？ 如果望月千岁是心胸宽广的话，她藤原织的心胸简直都能装十个……啊不，装二十个宰相！ “既然望月様已经帮我祛除了家中的怨灵，为表感谢，这是一点小心意……” 藤原织刚要从口袋里掏不记名卡，立刻被望月千岁按了回去。 “事情并没有解决，藤原女士。”望月千岁看向了真正对着门，一条两三米长的小走廊。 “藤原女士应该能看到，里面那个房间冒着阴气，骚扰你的家伙大概就住在这里。” 藤原织从善如流，还没来得及完全起身就立刻撅着屁股看了过去。 果然……她的储藏室门上冒着黑烟，似乎还透着十分寒冷的感觉，仿佛藏着什么绝世凶物。 完蛋，刚刚那些东西都能把自己吓个半死，这房间里面会不会有更恐怖的家伙？ “怎么，吓破胆了？” 和泉舞芽稍微有些后悔拒绝望月千岁的提议了。 现在她们两个都能看见，就自己看不见，感觉有点怪。 藤原织一想起刚刚的画面就腿肚子打软。 她紧紧拽着好闺蜜的胳膊，连连点头，眼角都快挤出泪花了：“超可怕！” 和泉舞芽轻笑一声。 这个回头也可以听藤原织慢慢说。 倒是望月千岁…… 她是一直都能看到的。 难怪才这么小的年纪，竟然有如此沉稳的气度。 那淡然自若，仿佛富士山喷发于前而色不变的侧脸，实在是令人不由得心折。 自己上高中的时候，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只顾着追星看少女漫画的二货少女，和望月千岁根本没得比。 望月千岁鹰隼般的眼神似乎穿透了墙壁和房门，她的脸上带着神秘而淡然的微笑，仿佛在她的眼中，世界上的一切难题都那么的微不足道。 “房间里的是我自己收藏的一些东西。”藤原织咽了咽口水说道：“难道，是我的那些收藏品里面，藏着不干净的东西吗？” “很有可能哦，具体是什么？” “古着……就是从地摊上淘来的一些绝版的衣服之类……” 这个爱好在东亚，甚至在英国那边都是很广泛的，按理说藤原织犯不着支支吾吾，但是看旁边和泉舞芽的表情，似乎这里面还有别的事儿。 “那大概率就是了。”望月千岁耸了耸肩：“接下来就交给我吧……东西如果有损坏，我可是概不负责的哦。” “当然当然。” 藤原织连连点头。 这个时候，当然是小命要紧。 只要一想到自己喜爱的收藏品中可能会有怨灵寄生，她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望月千岁拉开了门，房间里的阴气程度倒是还达不到不可视物的程度，但也是黑漆漆的，近似大晚上不开灯。 随着拂岸风的吹拂，望月千岁很快就从柜子里锁定了一件连衣裙。 这是一件灰色的针织款，整体版型看上去简约大气，而且颇有上世纪八十年代日本繁荣时代的味道，复古而又精致，还带有一丝神秘感，给人的感觉就像夜上海的旗袍。 在看到这件衣服的时候，藤原织的眼底也闪过一抹不舍。 这件衣服真的和她很搭，穿在身上大小也刚好合适，属于古着之中的极品，她当初花了十几万日元才拿下的。 “死人穿过的。”望月千岁淡淡的说道。 话音落下，在藤原织的视线之中，她的手心瞬间冒出一道火光。 伴随着一声恐怖的尖叫，三四张恐怖而又狰狞的人脸瞬间浮现，直接突脸！ 女人脸上的肌肉在望月千岁的鼻尖撕裂，小孩子茫然的眼睛猛然炸开！ 突脸这谁扛得住？这属于生理性应激了，望月千岁也吓了一跳。 然后，掌心的紫色雷光乍现！ “轰！” 解决了。 “就这么简单？” 藤原织瞪大了眼睛。 和泉舞芽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她可没有作死到在眼皮子上抹死水，所以在她的视角下，望月千岁就只是拿着这件衣服，吓得后退了一步，然后事情就解决了。 “当然，就这么简单。” 望月千岁耸了耸肩：“怨灵其实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强大，只要有一定的修为，处理他们是很简单的事情。” 她曾在原身的记忆中看到过老爹望月恙的战斗，行云流水，丝滑的一批，不过作为强大实力的代价是早死。 那老登死的时候明明才三十五六，却长着一张五十多岁的脸，身体素质更是七十老头都不如。 望月千岁随手将连衣裙扔到了地上。 “既然事情解决了，那咱们就回去吧。”望月千岁说道：“神社里面我还有事情要做呢。” “好，我送你。” …… 到了神社楼梯下面，藤原织搓着手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望月千岁： “那个……望月様，香灰我也想要购买……啊不，我也想要结缘一包，不知道是多少钱合适一些呢？” “这个……”望月千岁看了一眼和泉舞芽。 当时自己卖给她的时候卖了多少钱来着？ 记性不太好，这种不重要的事情给搞忘掉了。 “算了，好事做到底，送你一包好了。”想不起来了，望月千岁也懒得要价。 送出去一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真的吗？多谢，多谢……” “取香灰之前记得诚心上香叩拜。”望月千岁不想放过薅两人羊毛的机会。 多一个人提供愿力，望月千岁也就能多一分实力。 经过了这么多事情，想必不管是藤原织还是和泉舞芽，对自己的实力应该是绝对信任了吧？ 又或者说，见识到了世界的危险，现在有一个靠谱的神，还不赶紧给老子信！ 趁早抱大腿，别到时候临时想起来抱佛脚了，佛哪里有这么好的脾气？不起来踹一脚就不错了！ 很快，望月千岁就感受到了两股不小的愿力正在缓缓充实着身体。 丹田处，拂岸风、三昧真火和掌心雷那一丝微不足道的消耗迅速被庞大的愿力所填补，到后来甚至产生了一种饱足的错觉。 嘶……果然，恐惧是信仰最好的助推剂。 望月千岁模模糊糊的能感受到两人心中所想，都是平安顺遂之类，尤其是藤原织，看起来是彻底被这一次给搞怕了，以后大概率好几年都不敢乱买东西。 第49章 暂住神社好了 送走了两人之后，望月千岁长出一口气。 终于结束了。 还以为会有一场能活动活动筋骨，出一出恶气的机会，没想到这个所谓的怨灵雷声大雨点小，明明有这么强横的扩散能力，偏偏本体弱小的可怕…… 望月千岁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绕神社两圈，叫了两声阳菜姐的名字。 但是似乎不在。 小花也不在神社，估计是被送到了幼儿园。 幼儿园周六周日也开门，方便上班的家长将孩子放进去托管，不过这两天不上课，至于做什么游戏全凭老师良心，更有甚者放小孩子一个人发呆也很正常。 不在的话，大概率就在不成样的家里面吧。 话说，刚刚在过来的时候似乎看到了警车…… 望月千岁也担心阳菜姐被警察为难，如果只是简单的配合调查情况还好，但是很明显日暮纪人的身体都已经产生不正常的畸变了，这种性质的特殊事件，恐怕不是简单的配合调查就能打发走的。 这么说的话，她可能还真得过去看一看。 这样想着，望月千岁连衣服都没换，锁了生活区的门下山。 来到日暮家之后，望月千岁正看到一身黑色和服的日暮阳菜眼眶红红的，和服的腰带紧紧地束在腰间，更凸显出她纤细的腰肢。 和服的衣摆随着轻微的风动，如同黑色的波浪轻轻起伏。她的长发如墨般黑亮，整齐地梳在脑后，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边，却更显憔悴。 她的对面站着两名警察，一旁还有两个身穿廉价西装，一本正经打着领带的男人，似乎是正在对房屋情况进行勘验。 一般穿这种衣服的，大概率就是保险公司的外勤人员，负责核实投保房屋的损坏情况，并且尽力为本公司撇清关系。 诸如这是寿命到期自然损毁并不在保险范围内，人为损坏应当追究个人的责任云云……都是他们嘴里经常蹦出来的屁话。 而那两个警察这时候正在进行一些收尾工作，不过大概没有什么收尾的必要，和保险公司的人交接了一下之后就要回去了。 他们看起来也一副十足兴奋的模样。 变异诶，这可是电影里面才能看到的东西吧？ 是怎么回事？那帮混蛋驻日美军又在进行人体实验了吗？ 还是混蛋的日本政府并没有放弃生化武器的研究？ 会不会是某种丧尸病毒？ 但是不管什么情况，两人都打定了主意要多买点粮食和生活用品之类的屯在家里，以备不时之需。 日暮阳菜也看到了正在下来的望月千岁，之前分明已经调整好了心情，但是再次看到丈夫的尸体，心中依旧不免有汹涌的悲伤席卷。 “千岁……” 望月千岁上前安慰道：“好了好了，阳菜姐不要哭，如果日暮桑没有出事，大概也不希望你这么难过吧。” 但话虽如此，日暮阳菜的泪水却是无论如何都止不住的。 “日暮夫人请节哀，保险报损的事情已经办妥了，接下来会有专人来联系您的。”一旁保险的工作人员将记录好的单据拍照上传给了公司本部，接下来会由那边的人负责。 “好的，请慢走。” 送走了人之后，日暮阳菜擦了擦泪水，看向自己乱糟糟的家，不免又是一阵叹息。 “小花呢？” “送到幼稚园，让老师帮忙托管了。” 望月千岁已经猜到了，但还是顺着这个话题问： “那……这件事情你打算告诉她吗？” 日暮阳菜沉默了一瞬，美眸微微黯淡。 在这一刻，她这个年轻的未亡人心中所想以及纠结只有她自己能明白。 对女儿未来的考虑，成长的健康性，甚至包括女儿将来在学校会不会被排斥、孤立…… 日本社会是一个很畸形的存在，表面看上去十分的现代化，光鲜亮丽，但实际上，个人被一个个集体所包容，一个不小心，很容易就会沦为大众欺凌的底层。 就算老师知道了，甚至都不会管这种事。 她不想女儿被嘲笑说是没有爸爸的孩子，但是不告诉女儿的话…… 这件事情又实在不好撒谎。 “或许可以骗小花说爸爸出差了。”见气氛沉默了下来，望月千岁便说道。 “还是随缘吧，等她问起来的时候……我就告诉她。”日暮阳菜沉默了好久，这个问题她从昨晚上就一直思考到了现在，就连做梦的时候…… 除了被望月千岁上下其手的时候坐了一会儿见不得人的旖梦，大部分梦里都在担惊受怕，担心女儿会因为没有父亲而长歪。 “这种事情瞒不住的，而且……”日暮阳菜的眼中仿佛带着一股十分强烈的信念。 “我相信我一定能教好小花的！” “好吧。”望月千岁对日暮阳菜的决策没什么意见。 反正她的大本营就在这里，大家当了这么多年的邻居，接下来只要日暮阳菜不搬走，自己也能帮着照看一下小花。 日暮泽花出生的时候她刚上国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小花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 “房间里的榻榻米和家具可以找家政公司来收拾清理，阳菜姐有什么贵重物品的话，可以暂时寄放到神社里面。”望月千岁说道。 “我刚刚打了保险集团合作的家政公司电话……”说起这个事情，日暮阳菜的眼底闪过一抹尴尬之色：“他们周六和周日不提供家政服务。” “那这两天阳菜姐你们就先借住在我家好了。”望月千岁说道。 “诶？真的可以吗？”日暮阳菜不想太过于麻烦望月千岁。 在日暮纪人的事情上，她就已经欠下了不知道该怎么偿还的巨大人情，昨天晚上借宿在神社实在是无奈之举。 而接下来如果还要住在望月千岁家里…… 温婉秀美的未亡人红着脸低下了头。 “没关系哟。”望月千岁耸了耸肩：“而且，就算换一家家政公司把这里收拾了出来，短时间内血腥味也很难消散吧？” “还是说，阳菜姐一个人睡觉的话，不会感觉害怕吗？” 昨天晚上，日暮阳菜可是一个劲的往被子里缩，一直到睡着之前都在抱着望月千岁的手臂。 日暮阳菜左右看了一眼，确定街道上没人之后，伸出粉拳轻轻捶了一下望月千岁的胳膊。 “别开玩笑了，那就……接下来两天，就麻烦千岁酱你了，我会负责料理来抵房租的。” 望月千岁猫似的小舌头轻轻舔了舔粉唇：“那我会很期待阳菜姐的手艺哦。” 第50章 特殊对策课 日暮纪人的死讯很快被通知到了其所在的公司，上到社长下到同事，对日暮纪人的死讯都感觉十分震惊。 官方给出的死亡原因是突然猝死，在公司给员工提供的保险理赔范畴之内，有一些手续方面的东西需要经过社长龟藏乡三的手盖章。 按照习俗，告别会原本应该在死者去世后第二天举行，但这样实在太过于仓促，就改成了明天。 还有一点问题就是日暮纪人的尸体。 尸体据日暮阳菜所说，被一队穿着黑色特殊制服的警察装进特制的冷柜中带走了，甚至前来办案的警察还签署了保密协议。 为首的警官还要走了日暮阳菜的联系方式，说是方便随时传唤。 想要让警方归还尸体估计是不可能了，就算归还了，日暮纪人狰狞的模样就这样被前来吊唁告别的人看到，无疑是十分不合适的。 望月千岁便提议将日暮纪人生前经常穿的衣服和枕头放到棺材里，盖上盖子，绕棺材一周的过程中就省去瞻仰遗容的步骤。 日暮阳菜在这方面的经历远比不上望月千岁，毕竟，望月千岁小时候跟着望月恙处理过不少丧葬事宜，对关东关西的丧葬风俗了如指掌。 如果日本大学有殡葬专业的话，她直接能被特邀当讲师，而且还是具有大量实操经验的那种…… 两人一边聊这些的时候，正一边坐在庭院里，望月千岁用滚水冲洗茶碗，面对茶叶抹茶粉等等瓶瓶罐罐，用着各种工具一板一眼的泡茶。 纤纤素手调羹汤，看起来颇为养眼。 当然，主要是她人长得好看，好看的人干什么都养眼。 日暮阳菜看着望月千岁泡茶的模样，莫名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仿佛胸口堵着的感觉也消散了。 在得知千岁酱忙了一上午，饭都没吃两口，她立刻就去给望月千岁煮面了。 短短一个早晨的时间，日暮阳菜作为家庭主妇的被动技能已经完全生效，迅速掌握了望月家厨房的一切信息。 要快的话，大概只能用速食拉面了……有点类似国内的挂面，但是要更劲道一些，通常拉面馆的拉面用的都是这种。 望月千岁倚着门框，看日暮阳菜给自己套上围裙在厨房里面忙来忙去。 阳菜姐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围裙的细绳系在腰间，勾勒出令人羡慕的身材曲线。 她的身段修长，肩膀宽窄恰到好处，圆润的肩头微微倾斜，随着手臂的动作展现出一种流畅的韵律。 望月千岁的视线不自觉跟着线条从肩膀顺滑而下，连接着背部优美的弧度，在黑色和服的遮盖下，依然能让人感受到那背部线条的匀称与紧致。 “味增……”水烧开后，日暮阳菜似乎才想到还有调料没找齐，弯腰翻找柜子的时候，丰腴的臀部微微翘起，被和服紧紧绷着，熨帖出一个涩气满满的轮廓，双腿笔直而修长，与纤细的腰肢和修长的双腿共同构成了一个迷人的沙漏形状。 “嘶……” 望月千岁微红着脸，背过身去……接连深呼吸了好几口新鲜空气。 混蛋！幻肢要立起来了啊！ …… 千代田去，东京都警视厅。 藤原奏坐在会议室的椅子上，她双眼布满血丝，一夜没睡更是让原本带着两分凶相的小脸上布满阴沉。 她原本长相偏中性，本就不算是可亲的女性，现在这副样子就更可怕了，几乎可止小儿夜啼。 “唉” 藤原奏揉了揉太阳穴，脑海之中混乱不堪，根本没办法好好向上级做汇报啊…… 这是很久都没有出现过的情况了，但是，只要一想到昨天晚上在荒川区看到的那些家伙，只要一想到那奇形怪状的东西……生理层面的恐惧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没。 那种名为怨灵的东西，竟然真的存在！ 这对一向信奉科学和无神论的藤原奏来说，是很难以接受的。 “藤原警部，马上要开会了。”旁边，特殊搜查课的课长同样一脸沉重的走了过来。 “好。”藤原奏拿起旁边的资料，里面是大量的照片。 只希望警视厅方面能引起重视，想办法将这些危害社会和谐稳定的因素给彻底驱逐出去。 原本藤原奏还以为警视厅会对她昨晚上的冒进行为和毫无建树进行批评，但没想到却只是让她提交了昨晚拍摄下来的照片，与会上级立刻就认出了画面中的东西。 难道警视厅一直都知道这些家伙的存在吗？ 藤原奏瞪大了眼睛。 “并不是这样的。”旁边，特殊搜查课的课长小声说道：“藤原警部应该还不知道吧……不过马上你就会知道了。” “这样吗……” 藤原奏美眸中闪过一抹思索之色。 “散会之后，方不方便请栗山课长喝一杯呢？” “当然。” …… 日本的办事效率还是一如既往的感人，在警察系统这个大公司里面，能够混到上级的家伙虽然不一定有本事，但是甩锅打官腔却是个顶个的好手。 开了一整个上午的会也根本没有扯淡出什么结果，最终把所有的工作一股脑的推搡给了特殊对策课的课长三本明智。 三本桑这个秃头的家伙一边擦着脑门上的汗，一边弯腰保证本课一定会尽全力侦破，回去之后就召集相关方面的人才！ 三本明智估计吓得够呛，心里面已经骂娘了。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又丢给他，很明显是想让他背锅！ 但是偏偏特殊对策课就是干这个的。 不管什么脏活累活，稀奇古怪的没头案子都往特殊对策课丢，被推出去顶包也是再正常不过的操作了。 散会之后，三本明智立刻找上了栗山桥。 在得知栗山要和藤原两人出来喝酒的时候，立刻强烈表示带他一个，以后大家说不定经常在一起共事，这次就算先认识认识了。 三本知道一家很地道的关西菜，大阪烧和炸串尤其下酒，就让他请客好了。 藤原奏心想着还有这凑上来的冤大头？ 但是看着三本热心而又诚恳的卤蛋脑袋，又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她本来就是直来直去的人，既然三本桑执意要请客，下次她再请回来就是了，没必要推三阻四的，叽叽歪歪像个娘们。 第51章 夏目友人帐 酒过三巡，三人之间算是彻底打开话匣子，甚至已经开始称兄道弟了。 栗山桥和三本明智两个人勾肩搭背，如果不是因为藤原奏是女性，搭她的肩膀有职场骚扰的嫌疑，十有八九她也跑不了要被熊抱的命运。 大中午的就喝成这个样子，藤原奏皱了皱眉……警视厅本部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糜烂啊。 但是，经过这次酒局，藤原奏大概也知道了不少东西。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多少都了解了一点。 “要把我调到警视厅的特殊对策课，担任副课长吗……” 藤原奏陷入了思考。 特殊对策课里面确实能接触到更多的案子，如果能够侦破的话，说不定能够加快升职。 更何况，有自己家里在警察系统中的关系和人脉，除非遭遇了自己负责案子的大失败，基本也不用担心会被推出来堵舆论的风口。 但是，只要一想到荒川区街头所见过的那种怨灵，又仿佛是一盆冷水径直泼了下来。 要面对那种东西吗？ 她陷入了思考。 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她体内的好斗因子作祟，藤原奏浑身发热，眼中也终于亮起了凶狠坚韧的光。 吓得旁边想要继续搭话的三本明智浑身一哆嗦。 以父辈们留下的人脉，固然可以让自己免于这项调任，但是…… 面对困难，难道要选择放弃吗？ 放弃是很容易的选项，但是放弃之后，自己难道又要去荒川区警署熬资历？ 现在有加快步伐的机会，为什么不能搏一搏？ 藤原奏！ 你忘记你的本心了吗！ 你忘记你身上所承载着的使命了吗！ 她的眼睛越来越亮，原本心中的两个答案也终于仅剩下了唯一的选择。 干了！ …… 干了！ 望月千岁一捏拳头，下定了决心。 不就是个征文嘛，既然编辑觉得自己能行，为什么不能尝试一下？ 不过时间有点紧，望月千岁看了一眼手机，先让泉水编辑把具体的征文文件发过来看看。 望月千岁这几天虽然确实小小的发了点财，手上有个几百万日元保底，但是因为荒川区巨鬼坠落事件造成的影响远超望月千岁的计划，所以接下来神社的安全等级也一定要提高才行。 也就是说，她要继续做原身老爹没做完的事情。 修缮神社。 添加注连绳和御币，将山上那些没卵用的樱花树全都换成高年份的桃树，把之前买的普通檀香换成更好的高级货，还要尽可能的买一些有价值的古董法器。 前面两个还好，花不了几个钱，山上约莫几十棵樱花树，人工费加上买树的钱，顶破天也花不了一百万日元，而古董法器这玩意儿…… 就有点难办了。 好东西都在博物馆呢，近一点的国立博物馆里面就有好几样让望月千岁流口水的好东西，但是那些个个都是天价，正常渠道想要搞到根本是不可能的。 想要捡漏的话，银座和上野都有古董店，不过里面的东西望月千岁也去看过。 谁都不是傻子，做个碳14鉴定，年份什么的一目了然，想要买到年份高的古兵器、法器，几百万日元根本就是洒洒水。 “啊……还是要搞钱啊！” 望月千岁无语的捂着脸，想要打滚翻身，但是自己现在并不在床边，只好扑腾着自己那双修长的玉腿。 “诶？千岁酱有什么事吗？” 日暮阳菜抱着晒好的被子，探头看了过来。 “没事。”望月千岁摇头：“只是一些功课上的问题，我自己可以解决的。” 日暮阳菜正在布置原本望月恙的房间，这两天她虽然要暂住在神社，但也不能一直挤占望月千岁的床铺。 虽然望月千岁不介意，甚至多了一个人形大抱枕还很舒服，但是日暮阳菜红着脸，说什么也不肯。 晒好的被子蓬松柔软，日暮阳菜换了被罩，从自己家找来了干净的枕头和床单，又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神社里缺少的调料。 在给望月千岁下……煮面吃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厨房里面实在是缺少了太多东西。 也就是望月千岁不在乎口腹之欲的人，有点咸味儿就能吃。 从今天早上和中午的反馈来看，望月千岁似乎更喜欢正宗一些的中华料理，和日本料理的口味大有不同。 “这样的话……”日暮阳菜伸出葱白似的手指，抵着下巴思考着。 恰巧她在厨艺进修班的时候学过中华料理的麻婆豆腐和川菜的一些做法，今天晚上就试试做一道麻婆豆腐，然后用鸡胸肉、鸡蛋、干黄花菜，再买一些笋片来做木须肉好了。 嗯，就这样！ …… 望月千岁也一拍脑袋，征文大赛要写什么不好，偏偏要治愈系的作品？ 这不是广岛降温了来小男孩，三哥吃饱了来蜥蜴，正撞枪口上了么？ 望月千岁翻出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兴冲冲的就在屏幕上敲下了夏目友人帐几个字。 要说治愈系作品，鬼子心目中最好的是哪个或许不清楚，但是在望月千岁看来，最好的绝对是《夏目友人帐》。 《夏目友人帐》讲述了能看见妖怪的少年夏目贵志与妖怪们以及身边的人发生的一系列温暖治愈的故事…… 虽然介绍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是这部作品在前世的二次元圈子中绝对是白月光天花板级别的存在，并且是妥妥的常青树，由一个又一个的单元故事构成，这样的结构首先便于写作，其次对群像的刻画也很有帮助。 所以……就写这个吧！ 望月千岁眼睛亮着光，也在期待着自己能够将前世的经典重现世间。 趁着心潮澎湃，望月千岁很快就做好了写作初期的设定准备和人物关系。 首先回忆着记忆中一张张鲜活而又熟悉的脸，将他们的名字一一写下来。 玲子外婆，塔子阿姨，滋叔叔，丙，中级，泥鳅胡子，画女硬说男的小狐狸，三筱，河童，红蜂…… 这些是除了主角之外的主要角色……哦对了，还有夏目人类这边的朋友。 刚打算写篇目妖怪的望月千岁有汇过去继续在后面补充。 时间久了，她对夏目友人帐的许多剧情也模糊了，不过大的脉络还在，努力回忆应该也能想起来。 第52章 接孩子 她又补上了北本西村，班长，多轨，还有地场静司和自带滤镜的名取周一。 和驱魔师有关的剧情，和夏目过往有关的剧情，和妖怪们的剧情，和同学之间的剧情…… 这时候正是发散思维的时间，将自己能想到的和夏目友人帐有关系的记忆全都信马由缰的写出来。 从剧情入手往往难以找到头绪，不过从情感和道具、人物入手的话，往往就要简单许多。 顺着自己记忆的线索，望月千岁至少整理出了二十多集的内容。 等待夏目的妖怪，银杏树，露神，试胆大会，面具妖怪，丰月神……两个小时后，望月千岁已经写下了七千多字的，和夏目友人帐相关的东西了。 她忽然发现自己的记忆力还挺好。 既然这样的话，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把第一集给写出来？ 第一集开宗明义，不仅要介绍世界观，角色背景，还要引入友人帐，介绍外婆以及妖怪的寂寞和孤独。 望月千岁思考了一下，还是觉得待会儿再说吧。 刚巧坐的也够久了，望月千岁双手十指交叉，努力向上伸展着纤细白皙的手臂，拉伸自己的颈椎和腰腹。 日暮阳菜备好了菜，焖上了米饭，刚准备出门，就看到了房间里的望月千岁。 像是一只刚睡醒的猫，修长的双臂向上伸展，纤细而匀称，手臂肌肤白皙如雪，在阳光的映照下光晕流转，仿佛羊脂玉般细腻光滑。 随着颈椎的伸展，微微挺起胸脯，略紧身的上衣勾勒出她那恰到好处的胸部曲线，衣摆向上提起一些，露出一小截纤细的腰肢。 少女青涩的魅力直逼而来，日暮阳菜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跳有点快，昨晚的画面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在衣橱里，在丈夫纪人的注视下，还有……床榻上，望月千岁无意识的摸来摸去。 “怎……怎么会乱想这种东西啊！” 日暮阳菜慌乱的靠着墙，眼神左右飘忽着，拼命压抑住自己想要继续看向望月千岁房间的欲望。 自己刚刚的行为是偷窥吧！ 肯定是偷窥……自己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不，根本不能怪自己，是千岁酱自己没有关门才对……日暮阳菜在心里给自己辩解。 但是，不关门是因为平时神社里只有她一个人，所以…… “诶？阳菜姐？”望月千岁打算出来走一走，刚出门就看见日暮阳菜靠着墙，若有所思，眼神还飘忽不定，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 望月千岁并没有往亏心事上联想。 神社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吗？ 根本没有好吧。 她还当是日暮阳菜依旧沉浸在丧夫之痛中，一时间精神状态不太稳定，于是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啊……” 日暮阳菜吓了一跳，见是望月千岁，脸更红了，左右不敢看她的眼睛，秀美的脖颈上都带着红霞。 “阳菜姐是不舒服吗？” 望月千岁顺手搭上了她的手腕。 温热细腻。 她可不会把脉，但是通过身体接触检查一下健康情况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也没发烧啊…… “那个……没事，可能就是有点热，这个天气，实在是太热了……” 日暮阳菜拙劣的找着借口。 “阳菜姐是要去接小花吗？”望月千岁问道。 “嗯，是的。” 说到正事，日暮阳菜一拍脑袋。 对，就是要去接小花的，把正事给忘了。 “我刚好要出来走走，不如让我去好了。” 望月千岁有点不放心日暮阳菜一个人出门。 因为…… 望月千岁眯着眼看向远方天边的火烧云。 黄昏时间又要到了。 谁知道今天晚上会有什么幺蛾子呢？ “诶？千岁酱知道小花在哪个幼儿园吗？” 日暮阳菜有些疑惑。 “虽然不知道，但阳菜姐你告诉我我不就知道了吗？” “这倒也是……小花在附近春天花花幼稚园，不过还是不麻烦千岁你了。” “黄昏时候是逢魔之时，彼岸和此岸交汇，阳菜姐伤心过度，说不定会遇到一些不好的东西哦。” 望月千岁在说可怕的事情时表情笑眯眯的。 日暮阳菜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既然，既然这样……那小花就麻烦千岁酱了。” 话毕，日暮阳菜左看右看，一副害怕的样子。 “放心好了，鸟居之内便是神域，没有妖怪能够进来的。” 望月千岁摆了摆手，拿起手机就出门了。 街道上，望月千岁能明显感受到，空气中缭绕着阴气，奇形怪状的家伙也变多了。 当然，那些家伙肯定不是人了，都是些被吸引过来的游魂。 这些家伙烦人得很，只依靠着残留下来的执念行动，甚至都没有完整的意识，在大街上肆无忌惮的展示着人性中最丑陋的一面。 望月千岁倒是很轻松就能将其消灭掉，但是也无济于事，这种东西几乎数之不尽，就算杀干净了，第二天又会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一大堆。 烦不胜烦。 不过…… 有些遮挡视线。 望月千岁很快来到了春天花花幼儿园，和年轻的老师说明情况之后，又专门给日暮阳菜打了个电话，才肯放她进去找日暮泽花。 小花正和几个幼儿园的小伙伴们玩游戏，看到今天是望月千岁来接她，高兴的直接蹦了起来，像个小猴子一样挂在了望月千岁的腰上，将红扑扑的小脸埋在望月千岁的肚子上蹭来蹭去。 小孩子弹跳力真好，望月千岁托着她的屁股，顺势把她抱在了怀里。 希望小花得知真相之后，还能保持着现在这样的阳光和开朗吧。 “今天在幼稚园里玩的开心吗？” 望月千岁走了两步就又把她放了下来，两人手牵着手，走在回家的路上。 “开心！” “都玩了什么游戏啊？” “踩影子，捏黏土人，还扮了家家酒，我扮演的是妈妈哦……” 小花不安分的一蹦一跳，时不时还拽着望月千岁的胳膊，自己双脚离地被荡起来。 每每望月千岁用力甩胳膊，总能激起小花一阵兴奋的笑。 夕阳将一大一小两人的身影拉的很长，在逐渐暗淡下去的天空下，仿佛和瑰丽诡艳的日暮街景融为一体。 第53章 倒霉鬼 下午，只因man客编辑部。 春日编辑收到了作者千岁糖的回复，说会考虑参加这次征文的时候，内心是激动而又雀跃的。 除了能完成上面布置下来的任务，同样还因为征文活动后期的推广中，是要求作者露面的。 这一点千岁糖肯定看到了，这就说明两人之间大概率有机会见上一面了。 换做老编辑或许会对这些不以为然，但是春日泉水依然感觉有些高兴。 她参加工作也有两年了，望月千岁绝对是和她相处下来感觉最舒服的作者。 从来不用自己主动催稿子，每次都是超量交稿，完全没有别的作者那种懒骨头，也没有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请假借口。 “真好奇千岁糖长什么样子啊……” 春日泉水伸了个懒腰，打算出来泡杯咖啡。 “诶？有千岁糖的消息吗？” 一个气质颇为恬静，身上还穿着校服的少女凑了过来。 按理说，闲杂人等是不能出现在办公室里面的，这里不是作坊一样的小商社，而是正经的大企业！ 如果谁带着自家孩子来上班，能被课长拿着文件打半个小时的脑袋，骂个狗血淋头。 但是，这位少女的存在不仅被所有人接受，甚至众人对她的态度竟然隐隐带着讨好。 “诶，是凛酱啊，好久不见。” 准备按时下班的风间彤笑着和少女打了声招呼。 荒原凛是实权董事荒原直人的女儿，荒原董事手下的派系几乎掌握着整个经营企划部，还和监事会的藤村监事关系匪浅，现在据说正在筹集资金收拢稻妻文库的股份，大有磨刀霍霍，剑指下一任董事长的意思。 上面的派系斗争、权力倾轧是他们这些小虾米难以想象的，所以面对这种大人物家的孩子，平常在作者看来高高在上的编辑们也都只能乖乖伏低做小，笑着露出八颗牙齿来。 好在荒原凛不是那种不通世事的熊孩子，身上也没什么大小姐脾气，为人十分和善有礼貌，大家也乐得和她相处。 “春日姐，千岁糖酱竟然准备参加征文吗？”荒原凛凑了过来，看着屏幕上春日泉水和望月千岁的聊天记录框。 “是的哦，她答应参加征文这件事情就连我也很高兴呢。” 春日泉水笑着说道。 至少不用担心了，自己手底下的十几个作者也就千岁糖能顶事，别的一个比一个要命，如果不催稿，他们甚至根本想不起来自己还是个作家。 “诶，真的诶……”荒原凛滑动了几下鼠标，有些惊喜。 她是刀剑神域的忠实读者，虽然作者的文笔稍微有些独特，但是轻小说这种东西本来就不怎么需要文笔，是以内容为王。 望月千岁键盘下的世界精彩异常，看的她都好想赶快拿到完全潜行头盔，然后进游戏里面大杀四方…… 这下子听到望月千岁又要出新作品，当然第一时间准备等待更新。 “希望是科幻悬疑故事啊！” 荒原凛摩拳擦掌，俏生生的小脸上浮现出满满的期待来。 “这次征文是樱花征文，故事以温情治愈为主……”春日泉水在后面弱弱的说道。 “诶？” 荒原凛感觉有些失望。 治愈系什么的，她对这种东西不太感冒。 尽管同学曾经含泪给她推荐过很多这方面的小说和电影，但她看起来完全没有那种感觉。 尽管画面和文字描述的十分细腻，但总缺少一种代入感。 “治愈系啊……”她有些遗憾。 “没办法，这是已经定下来的。”春日泉水说道。 “不过，说不定千岁糖桑写出来的作品是不一样的呢？” “治愈系换谁写都一个样子啊。” 荒原凛一屁股坐在了风间彤的滚轮椅子上，伸出修长的美腿将椅子踹出来，使其在地板上自由滑动着。 重力加速度让椅子发出一阵吱呀呀令人牙酸的声响，荒原凛姣好的面容似乎带着无奈。 “咔嚓！” 椅子靠背忽然发出一声脆响。 “嘭！” “哎呀！” 春日泉水赶紧将摔倒的荒原凛从地上扶起来。 椅子靠背忽然折断了，荒原凛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后直接摔倒了过去。 “啊……倒霉倒霉倒霉。”荒原凛一脸痛苦的捂着脑袋。 “没事的没事的，我这里有碘伏，要不要处理一下？” “不用，没有破皮。”荒原凛摇了摇头。 她的运气一向不是很好，只是摔到脑袋没有见血，或者磕出一块淤青之类的事情已经很常见了。 仔细看，她那双修长纤细的腿上、胳膊上，隐约还带着许多未消退的淤青。 这可不是玩的花、或者运动时候不可避免的受伤，一下一下全都是意外。 走在路上不小心扭的，一不小心碰到了路灯，走路的时候没看到下水沟，走路的时候心血来潮踹个小石子，结果石子还手了，从墙上又反弹了回来。 等等等等。 运气这东西，时好时坏很正常，像是荒原凛这样从小坏到大的还是很少遇见的。 “我先去看看爸爸下班了没有……春日姐待会儿见，这个椅子我会叫人再买一个的。” 荒原凛捂着脑门揉了好几下，转身出了办公室。 窗外，黄昏的金色十分美丽，荒原凛的视线不自觉的被落地窗前的美景所吸引，她情不自禁的靠近，看着窗外瑰丽无限的美景，一时间刚刚倒霉造成的糟心也好了许多…… 在荒原凛没注意到的，窗户的倒影中，她的头顶上一张女人的脸一闪而逝。 …… 望月千岁再次坐在电脑桌前，却是以瘫在椅子上的模样出现的。 无他，吃得太饱了。 好久没有吃到过正宗的麻婆豆腐了，而且木须肉也很有华夏家常菜的风格，一不小心就吃多了一些，足足吃了两碗米饭。 现在真的要好好消化一下，工作什么的还是往后稍一稍，不过倒是可以问一下荒川区的事情了。 自从昨天下午荒川区巨鬼坠落事件一直到现在，她并没有从主流媒体和主要社交媒体上看到有关荒川区闹鬼的事情。 到底是瞒的好，还是根本没有发生？ 没有发生是不可能的，日暮纪人就职的商社就在荒川区，很明显那些鬼怪是一同落在荒川区。 那么就是，有关部门对信息进行了封锁吗？ 第54章 土下座.jpg 北区，和泉舞芽的别墅。 房间里所有的灯都开着，和泉舞芽盘腿坐在沙发上，笔记本电脑放在膝盖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屏幕，正在找人了解自己想要的资料。 而旁边，藤原织赖着不走，盖着一床被子坐在被窝里面瑟瑟发抖。 因为香灰的缘故，游魂之类并不能靠近和泉舞芽和藤原织，但是架不住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真的很恐怖啊！ 很恐怖啊！ 一直到现在藤原织还能看到这些东西。 虽然望月千岁说过这些游魂没有什么危害，但藤原织依旧怕的要命，现在缩在被子里，还要不断凑到和泉舞芽的旁边。 把和泉舞芽给烦的够够的。 “和泉……你先不要管这些了，能不能帮忙问问望月大人，我什么时候能看不到这些东西吗？” “没空。” 和泉舞芽紧锁着柳眉，葱白似的手指不断在键盘上敲来敲去，不耐烦的挪了挪屁股，远离自己这个没事找事的闺蜜。 “很重要啊，和泉，救命啊……” 藤原织亦步亦趋，挪过去继续贴着和泉舞芽。 “哎呀，神社里面不是没有这种东西吗？你自己找个神社去好了，我现在在做很重要的事情！” “不就是给望月大师找资料嘛……直接说找不到不就好了嘛？”藤原织满不在乎。 和泉舞芽将笔记本电脑屏幕翻转到藤原织的面前：“对我们来说也很重要……藤原，世界恐怕要改变了。” 藤原织看着屏幕上一张张很明显是拍摄原图的照片，愣了很久。 她张了张嘴，直到面色惨白： “这……这不是真的吧？” “鬼怪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类世界吗？” “所以，昨天，荒川区一定发生了很多事情，只不过被有心人封锁了消息。”和泉舞芽面色凝重，秀美的脸上满是认真：“以后没事，少去荒川区！” “是！” …… 和泉舞芽有什么调查能力？无非是人脉广了一点，找了个住在荒川区的私家侦探。 私家侦探昨天晚上出门的时候刚好看到了一些超自然现象，留心之后，就立刻开始搜寻相关信息，很快就找到了几个和他有相似经历的人。 不过，这个私家侦探的情况似乎也不太好，昨天晚上一直不正常的做噩梦，并且伴随着低烧症状，晚上还总听到家里面有东西被人翻动的动静，怀疑自己是不是中邪了。 和泉舞芽在拿到这些资料之后，承诺介绍一个绝对管用的大师给他。 这种在双方中间当掮客的事情，对于和泉舞芽这种长袖善舞的人来说再简单不过了，那侦探不仅将望月千岁想要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后续还得尽心尽力的帮着调查。 就这，他还得谢谢咱呢。 就这样，在望月千岁问起这件事的时候，和泉舞芽很快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望月千岁，顺带把那名私家侦探的联系方式给了她。 私家侦探…… 望月千岁坐在房间里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侦探这种职业，别看柯南动漫里面好像很带劲，很厉害的样子，动不动就是什么人命案子，密室杀人，推理极限反杀，实际上的侦探跟这些完全不沾边。 拿来抓奸大概还有点作用，要是想利用侦探来破案或者干别的重要任务，还是趁早洗洗睡吧。 不过，这种人三教九流的关系多少都会有一些，留着迟早用得上。 望月千岁想了想，如果肯出钱的话，倒也不是不能帮帮忙。 左右不过是个小妖怪。 在荒川区坠落的那些妖怪，实力能上得了台面的也就只有两头天邪鬼……望月千岁根据二者的阴气程度以及贪婪嗜吃的状态能够感觉得到，自己想要一记掌心雷劈死他们估计是不太可能的。 估计要两招才行。 所以…… 望月千岁这样想着，索性就添加上了这位侦探的联系方式。 侦探名叫北宫桐二，望月千岁通过好友之后，他立刻急不可耐的开始了一套电子滑跪。 北宫桐二：土下座.jpg。 北宫桐二：望月様，请您务必救救我，不管有任何要求我都会满足您的，我刚刚已经看到了那名鬼怪，实在太可怕了。 北宫桐二：荒川区已经沦陷了，今天晚上我依旧在街道上看到了那些恐怖邪恶的生物，他们正在荒川区的黑暗角落里吃人！ 北宫桐二：图片.jpg。 望月千岁看了一眼图片，立刻就被恶心的关掉了。 是利用偷拍的望远照相机拍摄的，画面清晰，两头不知名的鬼怪正啃食着一具尸体，地点大概位于某个公园的草丛中。 荒川区就那么几个公园，换个住在荒川区的人，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对应地点。 千岁：好，我会帮你的，以后经常来我的神社上香，再加上两百万日元，不管什么东西我都会帮你摆平。 与此同时，新宿区，身材挺拔、西装革履，一副青年才俊模样的北宫桐二坐在一家网吧里面正整理着自己手上有的资料。 在看到望月千岁竟然回复了自己，立刻激动的点开了对话框。 “两百万吗？” 北宫桐二皱眉沉思，视线透过金丝眼镜，冷静的看着手机屏幕。 这样冷静犀利的眼神，完全和发出这些消息的家伙并不像是同一个人。 日本的网吧有点类似提供电脑服务的胶囊旅馆，都是单间，虽然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针孔摄像头…… 毕竟日本的变态可是全球闻名的。 除了这一点可能性，网吧的私密性还是可以保证的。 “毕竟是和泉家的人介绍来的，肯定是靠谱的没错。” 他自言自语着，终于下定了决心。 两百万，对他这样生意还算不错的私家侦探来说也就是两个活的事儿，虽然有时候一个月也未必能接两个活，但是手上的存款林林总总加起来也差不多过千万了。 所以，两百万花钱消灾还是做得到的。 北宫桐二：现在方便去找您吗？土下座.jpg。 千岁：可以。 千岁：向你分享了一个地址。 出于对和泉舞芽的信任，北宫桐二立刻动身。 北宫桐二有一辆摩托车，虽然没穿皮衣有点冷，但个时间，打车去北区？ 日子还过不过了？ 知不知道日本的出租车费多么死贵！ 第55章 大生意 望月千岁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面对两百万日元的大生意，她也得好好对待。 从衣柜里翻找出巫女服，白衣绯袴肌褥绊，白足袋…… 这个就算了，大晚上的整这么细节也没用，随便穿个鞋子就行。 望月千岁的巫女服虽然被自己扯坏了，但是她又不是只有一件巫女服。 同样宫司规格的巫女服她至少有三件替换，除此之外，普通巫女服也有十几套，提供给来这里打工的巫女。 不过自从买来之后，也没有几个人穿过就是了。 这个小破神社，根本没有招兼职巫女的必要性。 咬着红绳，望月千岁拢住头发，扎了一个清爽的高马尾，接下来便带着符箓和香灰，坐在神社门口静静等候肥羊……啊不，等候贵客的上门。 北宫桐二按照地址来到北区的居民区后，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竟然将大神社都解决不了的事情寄托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神社上。 真的很小啊。 抬头看，夜幕中的白色鸟居矗立在半山腰，山顶上就是一整个神社，隐约能在台阶尽头看到一个白衣绯袴的人影，大概是前来迎接自己的巫女。 高度的落差恍惚之间，竟然让他觉得眼前这间神社意外有几分可信。 “算了，想太多也没用。”北宫桐二摇了摇头，开始沿着台阶拾阶而上。 北宫桐二因为职业特殊性的缘故，经常被人追着跑，所以私底下，他为了不被抓住挨打，经常通过剑道和健身的方式强身健体。 区区爬台阶对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根本也不会感觉到劳累。 但是在穿过鸟居的时候，他依旧立刻感觉到了一阵神清气爽，仿佛刚刚所积累的一点微不足道的疲惫一下子就消失掉了。 “这个神社……有点神奇啊！”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白色鸟居。 伸手贴上去，一片坚硬和冰凉。 果然是石头堆砌而成的鸟居，和原木漆红的简陋货色绝对天差地别。 抬头看，台阶上方的巫女也站起身。 白衣绯袴，清冷的面容在昏暗灯光的映衬下，清艳宛若迷离的幻梦。 在美丽巫女的旁边，一只狐狸也从趴伏在地的姿态转变成了站姿，还甩着蓬松的大尾巴似乎是在欢迎。 这只狐狸也好有灵性。 北宫桐二一时间有些拿不准，刚刚路上心里产生的一丝丝不信任几乎立刻烟消云散，就连对着前面巫女的态度也变得格外谨慎和恭敬起来： “巫女阁下，在下北宫桐二，我和望月様有约，不知可否引路？” “我就是望月千岁。” 那清艳的巫女双手抱在胸前，月光下素白的腕子宛若霜雪。 “诶？您就是望月様吗？” “是我。”望月千岁瞥了一眼北宫桐二，这人身上是有点阴气在的。 尽管在进入神社的时候被结界隔除了绝大部分，但是仍旧有一部分和他这个人融为了一体。 “你能通过神社的鸟居进入神域，就说明你身上的问题并没有严重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望月千岁说道： “你现在的情况大概只是被盯上了而已，不过盯上你的妖怪可能并不只有你一个目标，所以现在妖怪并不在这附近。” “那，请问跟踪我的究竟是……” 北宫桐二这么问，望月千岁有点怀疑是般若，毕竟和人融为一体的本事最经常见的就是在笑面般若的身上。 不过，只要是因人而生的邪祟，往往都会有一定程度的附身能力，所以现在并不能断定。 望月千岁将人带到手水舍，北宫桐二一边净手，冰凉的清水滑过手心，竟然在肌肤的深处生出一丝灼热滚烫的感觉！ “我也不知道，不过你身上有阴气和肉体融合的迹象，应该是因人而生的邪祟。”望月千岁指了指本殿： “先去诚心上三炷香，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帮你摆平。” “嗨！” 情况最坏的就是天邪鬼，就是被仁王和四天王践踏着的那种小鬼，能够让人生出烦恼的念头。 虽然这种能力对作为神的望月千岁不管用，但是却能很大程度上影响身边的人，让她投鼠忌器。 而且，天邪鬼极其滑溜，一不小心就容易被逃走，之后贻害无穷。 说不定就在暗处盯着，随时准备阴一手…… 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所以，如果真的是天邪鬼，必须要想办法把这家伙给一网打尽。 过程可能会费些功夫，不过对比望月千岁的收获，两百万日元来说，这点功夫洒洒水啦。 北宫桐二很诚心，无比诚恳的上了三炷清香，跪在蒲团上连磕了三个响头，心中的愿望也无比明确。 神啊！一定要让我摆脱掉鬼怪，顺便赚大钱吧！ 望月千岁撇了撇嘴。 狗日的，自己要是有本事保佑别人赚钱，她现在还会在神社里？ 早就去六本木、歌舞伎町一番街找大姐姐们促膝长谈，秉烛夜谈，夸夸其谈……了。 或者去找地下偶像促膝长谈，抵足而眠…… 不过，收获到一笔愿力之后，望月千岁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说：“既然锁定你的鬼怪现在不在这里，现在有两个方案供你选择。” 望月千岁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耶。 “第一，我将你身上的印记和阴气全都拔除出去，这样的话，那个鬼怪找不到你，自然也就不会纠缠你了。” “第二，钓鱼，利用你身上的印记，把那家伙给钓出来，除掉！” 望月千岁捏紧拳头，拳缝之间，杀机乍现。 “我选……” 北宫桐二有些犹豫，但很快就坚定了起来： “杀掉他！” “好，既然如此，我先给你点保命用的东西。” 望月千岁画了几张符。 誊抄的是网上来的护身符，在望月千岁作为神的信念灌注之下，除非是水磨工夫三五天，不然等闲鬼怪别想破开护身符的防御。 除了北宫桐二，日暮阳菜和日暮泽花两人的身上也都各有一张，望月千岁叮嘱她们一定要好生佩戴，不能弄丢，回头弄个塑封折成三角，洗澡都要带在身上。 她可不希望自己一个没留神，阳菜姐和小花受到了什么伤害。 毕竟，日暮纪人死了，自己就是她们最后的依靠，任由自己揉圆搓扁…… 这么说的话，似乎还有点小赤鸡是怎么回事？ 第56章 阳菜姐要来作巫女吗 “嗨，望月様有任何吩咐，请您务必第一时间联系我。” 北宫桐二弯腰鞠躬接过符箓。 从符箓上，他隐约能感受到一种不一样的力量在流淌。 望月千岁点了点头：“嗯，回去吧，最好留在北区……我记得附近有个胶囊旅馆，不介意的话，北宫桑可以在那里暂住几天时间。” 望月千岁指了指不远处，从山上依稀能看到一个招牌。 “诶？”北宫桐二有些失望，还以为是能住在神社里面呢。 他侧目看了看望月千岁，清瘦的娇躯包裹在宽大的巫女服下，绝美的侧脸在夜风中微微发白，眼眸中不见红尘。 “在神社里，觊觎你的鬼怪根本不会过来。”望月千岁似乎看穿了北宫桐二的心中所想，淡淡开口。 “嗨！我现在就过去，有情况的话，我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望月様！” 北宫桐二心中一凛，立刻收起了自己打量的视线。 “既然如此，那我就下山了。” “嗯。” 望月千岁和她脚边的野狐狸目送着北宫桐二下山，接着，刚刚假装起来的正经模样随着呼气声溃散开来，露出原本大大咧咧，颇具宅女气质的望月千岁。 “刚刚是有客人吗？” 日暮阳菜身上依旧穿着代表哀悼的黑色和服，衬得她清美温婉。 和服的袖口实在太宽，纤瘦的手垂在其中，愈发显得柔弱。 “真难得，这么晚了还有客人过来。”日暮阳菜看着台阶脚下发动的摩托车渐渐驶离，喃喃自语。 “世界在改变，以后上门的人说不定会越来越多呢。”望月千岁看着日暮阳菜：“到时候阳菜姐有空的话，方便过来做巫女吗？” “放心，我肯定会给阳菜姐开最高时薪的。” “诶？”日暮阳菜轻掩朱唇，微微翘起嘴角：“只是过来帮忙的话，还给我开时薪是不是也太见外了？” “这可不叫见外。”望月千岁摇头：“阳菜姐这么漂亮，到时候说不准有多少人会为了看你一眼而专门跑过来呢。” “千岁酱你真是……”日暮阳菜凑了过来，眼神有些幽怨。 看着面前高挑冶丽，不似凡人的望月千岁：“我哪有千岁好看呢，就算有，肯定也是来看千岁的更多一些吧。” “毕竟，我已经是结过一次婚的人了……” “阳菜姐还年轻着呢。”望月千岁纠正道：“很多人三十多岁才会考虑结婚的事情，阳菜姐现在也才二十五岁吧？明明才只是大学刚刚毕业的年纪。” “正好我那里还有多余的巫女服，正好可以拿来先给阳菜姐试一试。”望月千岁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眼底也浮现出了一抹期待： “就在我的房间哦。” “诶？现在就要去吗……我还要洗澡……” 日暮阳菜有些不知所措，望月千岁的力气实在太大，她修长白皙的玉腿在漆黑和服下摆交叠，被拉的亦步亦趋跟了上去。 “正好当浴衣来穿好了。” 望月千岁满心期待着巫女版本，人妻气质满满的阳菜姐。 甚至摆出什么姿势都想好了！ …… 与此同时，北区，小月家。 小月阳子的妈妈端着切好的水果和一些零食饮料敲开了小月阳子的房间门，开门的却是渡边直子。 “阿姨给你们准备了点吃的，写作业不要写到太晚哦。” 小月纯笑眯眯的将托盘递给了渡边直子，顺手揉了揉她柔顺的头发。 “好的阿姨。” 渡边直子乖巧的笑着点头。 房间里，高桥惠美和小月阳子两个人正盘腿坐在榻榻米上，围着一个方桌写作业。 不过，小月阳子在写英语，而高桥惠美在写数学。 伊藤绫子躺在小月阳子的身后，早已经摘了口罩，脸上的过敏和红肿也消退了好多。 不知为何，总感觉房间里和小月阳子的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在闻到这股味道的时候，好像整个身体都舒服了。 之前胸闷的症状也消失不见，整个人异常通畅。 难受的时间久了，第一次觉得原来正常的生活那么舒坦。 “绫子，你这家伙又在偷懒了。” 渡边直子将托盘放到小月阳子的学习桌上，毫不客气的捏了一块苹果，塞进嘴里大嚼一通。 “我才没有偷懒，我的历史作业都已经写完了。”伊藤绫子哼哼道：“直子，你的政治课作业还没有写吧？快点，我还等着抄呢。” 四个人这次是在小月家开展学习会。 不过，上过学的都知道，哪里有什么学习会，明明就是作业借鉴会，大家都尽快缩短写作业的时间，好空出更多的功夫一起出来狼狈为奸，作奸犯科。 四人明天打算去海洋馆逛一逛，之前在女校总是憧憬着会和某个男生谈恋爱，说不定会在海洋馆被浪漫的表白…… 到时候会有海豚和工作人员扮演的美人鱼在被晕染成蓝色的昏暗空间里起舞，地面上也是波光粼粼的样子，场景一定特别美好，哪怕直到成为欧巴桑了也会一直铭记。 但是很遗憾，根本没有，所以四个人最终还是决定一起去海洋馆算了，如果一辈子没有男人邀请的话，难不成一辈子不去吗？ 被绫子这么说，渡边直子也熄了火，翻开自己的政治课作业，趴在小桌子的另一边开始写…… 伊藤绫子坐起身子活动了一下肩膀，整个人直挺挺的躺在榻榻米上。 灯芯草的香气幽幽传来，伊藤绫子感觉有些不太舒服，皱了皱鼻子凑到了小月阳子的身旁。 闻到熟悉的淡淡檀香，她才又感觉自己的呼吸好受了一些。 真是奇怪，为什么小月阳子身上的味道会有缓解过敏症状的神奇效果？ 伊藤绫子百思不得其解。 她看了一眼时间，思索了一番，说道： “好久没有在阳子家睡觉了，阳子，不介意的话，今天晚上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既然搞不懂原因，那干脆就不要想着搞懂了，享受当下就好了。 感受到呼吸顺畅的滋味儿，伊藤绫子已经不愿意忍受因为胸闷和鼻塞而在床上翻来覆去不得眠的睡眠了。 “诶？”小月阳子有些惊讶。 “要合宿是吗？” 高桥惠美扔下笔兴奋的搓手：“既然这样的话，那作业就不着急写了吧？干脆先玩枕头大战怎么样？” 第57章 双亏，亏两次 四个人都不是什么意志力坚定的货色，本来被强压着写作业已经十分郁闷了，现在有人率先提出要玩的话题，立刻得到了响应。 “可是，作业……”小月阳子还是有些迟疑。 “哎呀，管作业干嘛？”高桥惠美一把扯过小月阳子的作业本，合上之后随手放到了书桌上。 “枕头大战要开始了哦。” 渡边直子把一个长条抱枕塞到了小月阳子的手里，对她使了个眼神。 “好……”小月阳子哭笑不得。 作业写完的话差不多要两个小时，稍微玩一下大概也没什么吧。 伊藤绫子倒是露出了狐狸似的笑，蹑手蹑脚的捏住了旁边的被子。 “开始！” 高桥惠美兴奋的搓手，立刻抄起了一个荞麦皮枕头，还没有扔出来，头顶瞬间一黑。 “绫子！你这个混蛋！”高桥惠美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了出来。 “哈哈，还冷这干嘛，快上！” 渡边直子有些兴奋，抄着枕头开大加入战场。 小月阳子一开始还有些放不开，但很快被以一当三的渡边直子两枕头抡在了脸上。 力度刚刚好，懵逼不伤脑。 “直子，你这家伙……”小月阳子气不过，抡着枕头a了上去。 高桥惠美及时将被子转化成了日炎斗篷， 提高了自身的防御能力并且加强了对周围敌方单位的伤害。 伊藤绫子这家伙见势不妙，立刻抢占制高点对下方已经发育起来的高桥惠美进行点对点狙击，但是很遗憾因为容弹量不足的缘故，被满脸通红的高桥惠美一把拽了下来。 四个孩子叽叽喳喳的笑闹声根本瞒不住，小月阳子的妈妈小月纯却在楼下听着上面笑闹的动静，一边擦桌子，脸上还带着不知名的淡笑。 啊，孩子们真的好有活力，自己当初这个年纪的时候，也经常和小兰，小双和阿鹤一起玩枕头大战的游戏。 那时候的妈妈会不会也像是现在的自己一样，一边听着孩子们的笑闹声，一边回忆自己的少年时光呢？ 这样想，小月纯放下了手上的抹布，伸展了一下纤细的腰肢。 她看向门口的镜子，镜中的自己穿着围裙，带着发箍，素面朝天的样子，但是因为常年在家，皮肤倒是白了一些。 自己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小兰、小双和阿鹤了。 也不知道她们在千叶县是不是还好，她们、丈夫和孩子是否还健康…… 第二天早上，日上三竿。 北宫桐二难得睡到这么晚，虽然是在一个陌生而且逼仄狭小的环境中，但是竟然意外睡得很香。 他打量了一下现在所身处的空间，标准的胶囊旅馆，自己的身高只能勉强坐起身子，要站起来的话只好弯腰。 左右是塑料的隔断，里面大概填充了一些多孔海绵之类的吸音材料，除了上面的家伙上来的时候，倒是没有别的呼噜声、摇晃和亚麻跌之类的声音传出。 平时他是很认床的，即使是出差也很难睡熟。 昨晚更是因为怪声和莫名的窥伺感，更是担惊受怕到根本不敢睡。 而现在，睡饱了之后，竟然连看着面前这个狭小逼仄的胶囊睡眠舱都感觉有种格外的温馨了。 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天生就是贱命，睡酒店的软床不舒服，偏偏适合这种低廉的胶囊旅馆？ 当然不可能，他是不会承认的。 北宫桐二从怀里珍而重之的取出了望月千岁昨晚给他的那张符箓。 在看到符箓的时候，北宫桐二瞬间感受到了一种莫大的安全感。 这是一种很莫名其妙的感觉，他天生第六感就比别人敏锐一些，经常能躲开飞向自己的东西，比如足球或者棒球、果子之类的，甚至对一些视线也颇为敏感。 这也是北宫桐二之所以选择私家侦探这个职业的原因。 他是真的有点天赋在身上的，不然也不会干侦探干了这么多年…… 当然，也有中二时期看了不少名侦探之类的漫画的原因，漫画里的侦探能够在警署和罪犯之间纵横捭阖，轻而易举便可以洞察罪犯留下的一切蛛丝马迹，并且凭借着自己超绝的推理看破层层伪装。 最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毫不留情的戳穿自以为天衣无缝的罪犯，狠狠地打那些无能警察的脸，还要用尖头皮鞋狠狠地爱抚他们的屁股！ 混蛋，你们这些废物都给我学着点，这才叫破案…… 咳咳，扯远了。 不过这才是他想象中的侦探生活啊！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天天接到一些捉奸、抓出轨，帮人家找猫找狗之类的工作，最正经的也就是帮别人调查负债信息和保险欺诈。 根本一点意思都没有！ 不过…… 北宫桐二再次一脸珍重的将符箓贴身保存。 这绝对是好东西！ 两百万日元买下绝对不亏！ 天要变了。 北宫桐二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有些类似日本神话中百鬼夜行，这些东西已经能够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大众面前了，如果能遇到合适的买主，这张符箓甚至卖到两千万也说不一定！ 当然，这只是想想，他将来可能还要用这张符箓来保命，符箓值多少钱，完全要看自己认为自己的生命值多少钱！ “一定要和望月様打好关系啊！”北宫桐二捏紧了拳头。 虽然不知道应该怎么讨好那位美丽高贵，不染凡尘的望月様，往赛钱箱里面放一些阿堵物？ 不不不，望月大人这种不染凡尘的人物，绝对不会贪恋这种红尘之物！ 他决定了，以后只要有时间，每天都要去这个神社里面磕头烧香。 只有诚意，才能够打动望月様！ …… “三百……四百，加上现金，四百五十万円。”守财奴望月千岁一脸不舍的抱着自己的手机，和那一堆阿堵物。 “啊！买个树真的好贵啊，一百二十万，怎么不去抢！还有人工费……靠北的，免费来呼吸我神域中的空气也就算了，怎么还要老子付钱！” 望月千岁一脸愤懑。 对面双赢，自己双亏！ 亏两次，直接亏麻了！ 不行，至少也要拐的那些工人来神社里面给自己上香！ 上班一次，下班一次！ 第58章 我流口水了? 东京都，北区，小月家。 昨天晚上，三个家伙玩枕头大战，玩着玩着渡边直子和高桥惠美两个人磕到了脑袋，差点打出真火。 很快，几分钟前还笑着闹着的好朋友立刻翻脸，从幼稚园时候发生的事情开始互相指责，然后演化成噘着嘴背对背谁都不理谁。 按理说，枕头大战也打完了，差不多该开始写作业了。 现在是十点半，小月阳子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如果自己一个小时就能写完的话…… 然而并没有，小月阳子的手刚摸到作业本，伊藤绫子看着一本漫画书很快就笑出了声。 渡边直子和高桥惠美两个人别扭的对视了一眼，一起凑了过去。 不一会儿，三个人就一起笑了起来，一包欢乐，笑声像是小猫猫粉色肉垫的爪子一样勾的人心痒痒，小月阳子也没能抵御得住这样的诱惑，四个脑袋终于还是凑在一起。 一个小时，写得快一点，说不定一个小时就能搞定了。 …… 结果就是，四个人都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十点钟，伊藤绫子才朦朦胧胧的，下意识揉了揉眼睛。 她很快就被自己揉眼睛的动作给吓醒了。 在花粉症红肿的情况下，如果要触碰眼眶的话，一定要先洗手，不然很容易加重过敏…… 但是她清醒过来后，眼眶周围却并没有传来熟悉的瘙痒感。 怎么回事，难道花粉季一夜之间就已经过去了吗？ 不，大概不会这么神奇。 那么就是环境的问题了？ 伊藤绫子左看右看，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尘埃在光线中舞动着，将这束光清晰地勾勒出来。 于是光也有了形状。 榻榻米的草编纹理在这光芒的轻抚下仿佛格外温暖，书桌的木质纹理线条也格外美丽……如果上面没有他们四个尚未完成的作业，那么一切就更加完美了。 房间里同样有灰尘，也没有刻意回避花粉而长时间关窗户，甚至床单枕头也没有严格的隔天消毒，按照常理来说，自己住在这里，花粉症应该能要了自己半条命的。 小月阳子翻了个身，松松垮垮的睡衣最上面的扣子都松掉了，露出一根红绳。 之前从来没有在小月阳子身上看到佩戴的饰品，这根红绳……难道是哪个男人送给她，象征着心意的礼物？ 定情信物？ 伊藤绫子瞪大了眼睛。 真想不到，大家都是女校出来的，最先勾搭上男人的竟然是发育最晚的小月阳子吗？ 真想不到你这家伙居然还有这一手，还是说现在的男人都偏好幼齿？ 该不会是萝莉控为了合法拥有一个萝莉女友…… 也不是不可能啊！ 伊藤绫子发散思维，越想越心惊。 再仔细端详小月阳子安静的睡颜。 尚未褪去婴儿肥的脸庞圆润而白皙，犹如刚刚剥壳的鸡蛋，透着淡淡的粉色，眉头微微舒展，也孩子样儿的仿佛没有丝毫忧虑与烦恼。 这个样子，穿上校服恐怕都会被误认为是国小的学生！ 不行，为了小月阳子的终身幸福，她作为小团体中智商最高的人（自封的），一定不能把她交在人渣的手上！ 萝莉控的话，如果样子长大了，肯定会被无情抛弃的！ 她甚至已经想象到长成明艳少女的小月阳子伸着尔康手想要挽留一个看不见脸的男生，结果那男生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留下自己可怜的闺蜜像是日剧女主一样缓缓滑跪在地，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 而且滑跪的姿势一定是鸭子坐。 在为了自己的窥探欲找到了足够的借口之后，伊藤绫子伸出咸猪手，轻轻拽着小月阳子胸前的红绳……下面果然有东西。 一个很明显是手工缝制的小布包被缓缓拽了出来。 她似乎又一次闻到了淡淡的檀香……还夹杂着婴孩般带着淡淡奶味的幽幽体香。 这股体香毫无疑问来自于小月阳子，那么这檀香味…… 伊藤绫子忽然想到了某种可能，她像个猥琐痴汉一样凑了过去，鼻尖凑在小布包上面，鼻翼轻动，一股夹杂着檀香和奶香的烟火气便传入了鼻尖。 猝不及防之下，这股烟火气似乎和她的身体产生了某种奇特的生物反应。 “阿嚏！” “阿嚏……” 伊藤绫子连着三个喷嚏，还好她及时扭头，不然就给小月阳子洗脸了…… 旁边，渡边直子摸了摸自己有些潮湿的脸，晕晕乎乎的坐了起来。 “下雨了吗？”她含混不清的说道。 “没有，刚刚是你在做梦。”伊藤绫子眼眸中凶光闪烁，在思考着这个家伙刚刚到底有没有发现自己的糗事，现在是否还清醒，有没有必要灭口，让她和自己的秘密永远沉眠下去…… 不过好像她们几个之间互相流通的糗事已经有一箩筐了，现在的问题是这家伙发现自己打喷嚏打到她脸上的话，会不会掐死自己灭口了。 “这样啊……”渡边直子直挺挺的又躺了回去。 然后…… “啊……”伊藤绫子将脸埋在枕头里，抓着自己的头发，一脸抓狂。 自己当初在装什么啊！ 如果那天跟着阳子一起去了神社，拿到香灰，这几天肯定就不用受花粉症的罪了啊！ 伊藤绫子不傻，她很快就明白了过来，这个小布包里面装着的就是花了一百日元买来的香灰啊！ 这个味道，除了香灰还能是什么？ 以往她每次感觉花粉症好转的时候，也都是闻到这个味道的时候。 还说什么装神弄鬼，坑蒙拐骗…… 一百日元就能买到缓解花粉症的好东西，怎么能叫坑蒙拐骗？ 分明是在做慈善啊！ 伊藤绫子抓着小月阳子的肩膀，摇晃了起来 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礼貌了，我的挚友！ “阳子，阳子快起床，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小月阳子迷迷糊糊的这种睁开眼，感觉眼前一片天旋地转…… “停下，绫子……头好晕，我要吐了……” …… “香灰吗？”这一趟折腾，终于成功的把所有人都给吵醒了。 小月阳子思索了一番，说道：“当初学姐好像说要两千日元一包呢，可是我只有一百日元，学姐也给我了。” “能缓解花粉症吗？” 高桥惠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渡边直子背过身揉了揉自己的脸，好像有点粘粘的，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出汗或者流口水了，正一脸心虚的偷看自己的枕头。 第59章 龟藏乡三 看着一棵棵老桃树被运到山上，望月千岁的心在滴血。 不过，现在很显然不是心疼的时候。 时间差不多了，临走前，她又叮嘱了一番工头。 工头是一个看着很老实的中年男人，再三保证会按照要求施工，并且，这些樱花树卖给本公司也能回一点血…… 叮嘱差不多了，望月千岁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巫女服，对着镜子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发型。 嗯，没什么问题。 接下来就要去葬仪场，也就是日本的殡仪馆参加日暮纪人的告别会了。 家里面实在不方便，家政公司明天才能上门。 一定要在家举办告别会的话，多花的冤枉钱差不多都够租借场地的费用了。 反正日暮纪人也不需要后续的火化服务，甚至棺材都是租来的，里面只装了日暮纪人生前的衣服。 尸体？ 已经被有关部门带走切片研究，为人类做贡献去了。 说实话，如果日暮纪人的尸体能够放在博物馆展览的话，望月千岁有信心他造成的轰动甚至不会比辛追夫人小。 绝对是可止小儿夜啼的存在。 东京都北区葬仪场，第二告别厅。 居中摆放着日暮纪人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日暮纪人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是经过了修图，看上去要比真人更帅气一些。 左右小白菊围绕，还摆放着好几个簇锦花圈，左右挂着挽联，哀意浓重。 厅内的布置庄重而肃穆，装饰风格简洁，粗粗看过去，显得十分宽敞。 在望月千岁踏入告别厅的时候，左右的哀乐响起，日暮阳菜似乎不久前才哭过，眼眶微微红肿，化着淡妆的脸上隐约有两道湿痕。 “千岁酱。” 在看到一袭巫女服的望月千岁时，日暮阳菜用纤细的手指擦去了眼角的湿润。 凑近观瞧，湿润通红的眼眶显得格外楚楚动人。 “阳菜姐，都过去了。”望月千岁将手搭在日暮阳菜的手背，轻轻拍了拍安慰道。 “嗯。” 望月千岁的安抚也并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反正日暮阳菜的眼眶又蓄满了眼泪，在长而翘的睫毛的掩映下，似清晨草叶上摇摇欲坠的露珠，盈盈欲滴。 “好了好了，阳菜姐不哭。”望月千岁用自己的手为日暮阳菜擦去眼角的泪水，接着陪同她一起站在门口： “今天日暮桑公司的同事也会来吧，阳菜姐一个人恐怕难招待周全，就让我陪你好了。” “千岁酱……”日暮阳菜感动的几乎又要落下泪来。 “没关系的阳菜姐，我们是好朋友对吧。” 白皙细腻的手被望月千岁紧紧的捏在手心，一片温润滑腻，宛若精心雕琢的羊脂白玉。 好朋友之间总是需要互相帮助的，比如洗澡的时候帮助对方洗背，比如害怕的时候抱着被子一起睡。 望月千岁回头看了一眼音容宛在的日暮纪人。 日暮桑都微笑表示默许了，这就是嘛，大家都是女孩子，日暮桑肯定不会介意的。 很快到了时间，率先过来的是日暮纪人小时候的玩伴和关系较好的同学。 他们身上穿着黑色西装，或者身穿黑色和服。 在日本，黑色是葬礼上最经常出现的颜色了，几乎是标准葬礼服装。 他们送了挽联和花圈，一脸沉痛的和日暮阳菜寒暄着，说到日暮纪人生前的事情时，几乎落泪。 紧随其后的是龟藏商社中日暮纪人的同事。 虽然同样穿着黑西装，说着客套而又礼貌的话语，但是表情肉眼可见，并没有太多悲伤，反倒是前台小姐姐拉着日暮阳菜的手哭的很伤心。 搞得望月千岁都怀疑日暮桑是不是在公司和她有一腿了。 好在男人们一个个看上去还是比较有风度，望月千岁在帮忙招待的时候虽然注意到不少惊艳的视线，但是并没有人不识趣的上去要和日暮阳菜握手。 告别会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大家看着日暮纪人的遗像，围在棺材前感慨生命无常，这么好的日暮桑，怎么会突发心脏病去世呢？ 接下来就是再讨论今天到底算休假还是团建，如果算团建的话，今天应该还能拿到底薪…… 就在望月千岁松了一口气，感觉遗体告别会也没有别的项目了，大家在这里待一会儿就能走的时候，一个身宽体胖个，个头约莫一米七的男人大跨步走了过来。 此人一身西装被肥肉和脂肪几乎塞满，领口肚子的扣子紧绷着，就算下一秒立刻弹出来也不奇怪，短粗的一双腿才走了这么几步路，脸上便出了一层油乎乎的汗。 望月千岁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这一坨……男士看起来长得好标准啊。 “抱歉夫人，鄙人龟藏商社的社长龟藏乡三，来晚了，实在抱歉。” 日暮纪人的老板龟藏乡三大跨步上来就要握住日暮阳菜的手，望月千岁向后拉了拉日暮阳菜和服后面的小枕头，对龟藏乡三微微颔首。 龟藏乡三伸着手伸了一会儿，见面前一个温婉楚楚可怜的极品未亡人和清冷绝美的巫女服少女都没有和自己握手的意思，有些尴尬的直起身子，挠了挠头说道： “日暮桑是鄙社的骨干成员，为人正直，突然遭逢如此变故，实在是令人唏嘘啊！”龟藏乡三看向日暮纪人的遗像，一副感慨的样子，但那双绿豆似的眼睛却总是时不时的瞟向日暮阳菜这极品未亡人丰满的胸脯和纤细盈盈一握的腰肢。 还有那温婉秀美，带着哀伤的俏脸。 “感谢龟藏社长还记挂纪人，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给贵社添麻烦了。”日暮阳菜似乎沉浸在沉痛的悲伤中，按照礼节微微鞠躬，并没有发现龟藏乡三的目光正在自己身上肆意窥伺。 但是望月千岁可忍不了这个，这种行为无疑是在对一个纯爱战士的挑衅！ 还是个胖子，更过分了！ 她左看右看，整个葬仪场里面徘徊着不少不干净的家伙，不过都比较弱鸡。 得找个厉害点的收拾收拾这位龟藏桑！ 敢和我望月阿瞒抢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个卵，真以为老子没有典韦？ 屁眼改肚脐儿，反了他了！ 第60章 向日葵的味道 龟藏乡三低着头想要透过和服的领口看到雪白玉颈下更多的细腻肌肤，但是这一套和服极为保守，他什么也看不到，隐隐有些失望。 他又将视线看向了望月千岁，眼底又一次闪过惊艳和占有欲： “这位小姐是……” 日暮阳菜介绍道：“这位是望月家神社的本职巫女，望月家神社对我们颇多照顾。” “原来如此。” 龟藏乡三微微点头。 本职巫女啊！他的心中微微激动。 这个年纪的本职巫女要求必须是纯净的处子，更严格的甚至要求不准有丝毫恋爱经历，唯有如此，才能够全心全意的侍奉神明，代替神明行走人间。 再看望月千岁神清骨秀的清冷气质，还有修长纤细的身段和那完美无瑕的容貌。 他咽了咽口水，强行压下自己上前搭讪的欲望。 这种巫女很难上手，和那些穿着巫女服cosy的女公关不一样，至少身上隐隐带着神圣气质就不是那些女公关所能拥有的。 正是这种圣洁无瑕的澄澈感，让人格外有将其染上自己的颜色后，推着她狠狠堕落的冲动。 那双目失神崩坏掉的表情绝对是世界上的一番美景！ 当然，他今天的目标也不是这个巫女。 龟藏乡三重新将视线看向日暮阳菜，从旁边的皮包中抽出文件一角： “虽然今天的场合不太合适，但是我不想再麻烦一遍日暮夫人了，能不能请日暮夫人移步，我有些关于纪人的事情要和日暮夫人谈一谈。” “哦？”望月千岁挑了挑眉。 “好啊，我陪着阳菜姐去。”望月千岁有些好奇，这个猥琐的死胖子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 “哦？望月小姐也要来吗？” 龟藏乡三表情有些为难。 日暮阳菜刚想说不用，望月千岁便捏了捏她的手。 日暮阳菜立刻改口：“没关系的，千岁酱也跟来吧。” “好吧。”龟藏乡三并没有继续坚持。 反正这件事情他做的天衣无缝，在得知日暮纪人有一个美人老婆之后，就开始了布局，现在日暮纪人突然离世，倒是让他将计划给提前了。 三人来到葬仪场旁边桌椅处，对面而坐。 望月千岁一袭巫女服容貌绝美自不必说，日暮阳菜的人妻风韵也十分的勾人眼球。 龟藏乡三轻咳一声恢复了严肃的表情，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份文件，道：“虽然日暮桑的工作很认真，但难免还是出了纰漏，趁着告别会的时间我还是要将这件事告诉夫人。” 龟藏乡三表现的一脸遗憾：“日暮桑五天前签的那个单子出了问题，给公司造成了八千万円的损失，虽然我帮他在董事会那边求了情，但该还的钱还是要还的，希望你能理解。” “这样吗……”日暮阳菜瞳孔猛的一缩，看着面前的文件，手微微颤抖。 丈夫去世后，她的心中本就十分无措，但好在保险会赔偿一大笔钱，她自己也有手有脚，自信能够赚钱养活女儿。 但是现在……又要背上八千万円的债务吗？ 恐怕将房子卖掉，再加上保险赔偿的钱也不够吧。 日暮阳菜一下失了方寸，娇躯轻颤险些失了礼，还是望月千岁将手放在了日暮阳菜细嫩冰冷的小手上，她才终于深呼吸恢复了理智： “钱……我会慢慢还的。” 说话的时候，日暮阳菜的眼神中闪过了一抹绝望，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龟藏乡三那香肠一样的嘴唇露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笑。 真是蠢货，这就上钩了？ 但他的脸上却是故作和善道：“我已经拜托董事会将这笔钱转成了低息借款，只需要在这里签字……”日暮阳菜深吸一口气要拿笔，但被望月千岁按着手，动弹不得。 两人对视之间，望月千岁微微摇头。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日暮夫人还有十几年的房贷要还吧？” 龟藏乡三似乎感同身受，叹息一声说道：“如果再背上这笔债务，阳菜小姐恐怕也不好带着孩子生活。” “龟藏桑有何高见？”望月千岁的眼神似乎能够看透人心，在这样的注视下，仿佛他心中的不堪都暴露在了光明下，让龟藏乡三极为不适。 但他毕竟是商社社长，依旧说道： “我只是想为这件事略尽绵薄之力……我的秘书最近刚好辞职，一时还没有合适的人选，如果阳菜小姐愿意来的话，我可以给五十万円的月薪，当然，如果加班的话，也会有加班费。” 望月千岁虽然没进入过社会，但还没看过本子吗？ 哪会看不出龟藏乡三这厮的险恶用心？ 可日暮阳菜这个胸大无脑的家伙竟然傻愣愣的将文件看了一遍，拿起笔就要签字…… 在她看来，巨额的债务已经是逃避不了的现实了，是终究要面对的。 她咬紧嘴唇，文件却被望月千岁一把抢走。 望月千岁眼神冷得像冰，语气也格外不客气： “抱歉，龟藏先生，这是日暮桑的事情，不管是追责还是要钱，都和阳菜姐无关，请你不要混淆这个概念。” “至于你说的秘书工作，阳菜姐是不会去的，你还是死了你那猥琐的心思吧。”望月千岁将文件撕成两半，随手抛在龟藏乡三的面前。 龟藏乡三没想到望月千岁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懂法，肥腻的脸上不由一阵青一阵红。 明明只要刚刚日暮阳菜将文件签下，日暮纪人的债务就可以合理合法的转移到日暮阳菜的身上。 就算后知后觉的明白了过来，文件也已经生效，债务的枷锁已经牢牢地套在了日暮阳菜这个极品未亡人的身上。 “难道阳菜小姐打算欠债不还吗？”龟藏乡三狠瞪了望月千岁一眼，随后冷冷的看着日暮阳菜。 “本来就不用还。”望月千岁豁然起身，抬起脚落在桌子上，发出“嘭”一声响：“龟藏，你可以找律师来起诉，就起诉日暮桑好了，人死账清。” 她的上半身缓缓下压，分明纤细的身躯却带着山岳一般的压迫感。 望月千岁笑了笑，露出了森然的白牙： “如果你真的想要这笔钱，那我就送你去彼岸，现在时间还早，说不定在三途川上，你还能见到日暮桑的灵魂……” “到时候，记得替我向日暮桑问好。” 龟藏乡三好歹是社长，虽然被望月千岁的气势吓到，但还是硬着头皮拍桌子，愤然起身：“好，既然这样，日暮夫人就等着法院的传票吧。” 龟藏乡三肥胖的身躯捡起文件，饱含不甘的看了一眼两人，转身离去。 就在他离开的时候，无数道阴影瞬间跟在了他的身后，密密麻麻，几乎让望月千岁看不到龟藏乡三的背影。 第61章 好冷 “诶？神社的主人不在吗？” 山顶，小月阳子有些遗憾。 今天可是放弃了去海洋馆的时间，也要来神社里面拜访望月学姐的。 甚至还专门准备了伴手礼……她回头看了一眼伊藤绫子，却发现手里拎着伴手礼的伊藤绫子现在傻愣愣的像个二傻子，正站在原地呆呆的不知道在看什么。 “伊藤，绫子？” 高桥惠美碰了碰发呆的伊藤绫子： “什么嘛，在难道是快要累死了？” 伊藤绫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她只感觉自己好像身处仙境，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如此的甘甜，沁润到肺部，到肺部的每一根血管，每一个肺泡中。 花粉症的沉疴在呼吸之中被一点一点的祛除，她从来没感觉自己的呼吸像现在这样顺畅。 这种感觉足足持续了一分钟才终于消失，她张口要说话，却猛地咳嗽了起来。 她捧着手帕好像咳出了些什么，腥臭的，黑黢黢的…… 伊藤绫子不好意思将这东西给她们看，就自己悄悄收了起来。 “没事吧？” 渡边直子也凑了过来关心道。 “没事。”伊藤绫子摇了摇头，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这个神社。 虽然四面八方都有正在刨树种树的工人，人头攒动，但却丝毫不影响神社本身清幽的意趣，呼吸之间，依旧有种飘飘欲仙的空明和澄澈之感。 “这个神社真是个好地方啊，我感觉我的花粉症好了很多。”她发自内心的说道。 “既然如此，来参拜吧！”小月阳子看着一旁的手水舍说道：“这个神社是很神奇的地方哦，只要许愿，说不定神明真的会听到呢。” “诶？那我想要再长高一些，神明也能帮我实现吗？”渡边直子看着本殿，表情带着希冀。 “真的吗？我想要脸再小一些。” “我也……” 小月阳子：“……” “你们这些家伙，许一些五日元就能实现的愿望啊！” …… 几人往赛钱箱放了五円硬币，上了香之后，各自许下自己的愿望。 在临走的时候，伊藤绫子想了想，自己上次没有来，确实是因为一些私心，而现在神明却依旧宽恕了自己的不敬，所以…… 五円会不会太少？ 她重新折返了回去，从钱包里面数出五百円。 取“百倍有缘”的意思，一起塞进了赛钱箱。 “绫子，现在走快点的话，还赶得上下午海洋馆的门票售卖哦。” “来了！”伊藤绫子跑着下了楼。 呼吸之间，感觉心情无比开阔。 …… “真的不要紧吗？”送走了客人之后，日暮阳菜紧紧的捏着自己的手，略显疲惫的俏脸上满是忧愁。 “这已经是第三遍问我了哦。”望月千岁有些无奈：“刚刚我已经搜索了日本有关的法律，只要放弃财产继承权，就不用承担去世亲人的债务。” “也就是说，就算龟藏那个混蛋真的找了很厉害的律师，阳菜姐最多放弃几百万日元而已，根本就不用偿还那所谓的八千万。” “可是……” 望月千岁语气一顿，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日暮阳菜： “如果阳菜姐刚刚签下了那八千万日元的欠款文件之后，除非能立刻抢回来，不然阳菜姐就真的要偿还八千万了哦。” “谢谢……”日暮阳菜终于确定自己摆脱了一场无妄之灾，猛地松了一口气，娇软的身子便像是白嫩嫩煮软的年糕一样依靠在了望月千岁的身上。 感受着紧紧贴住身体的温软娇躯，望月千岁原本安慰的轻拍也多了一丝别的的色彩。 她看了看身后的日暮纪人……还在笑，那就没问题了。 “阳菜姐就是缺少社会常识，以后任何要签字和盖私章的东西，都一定要仔细看，或者询问律师才行哦。” “好……” “阳菜姐，客人都已经离开了，告别会结束之后，日暮桑的葬礼就全权交给葬仪场的人好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 …… 这边，两人准备乘坐电车回去，而与此同时，开车回公司的龟藏乡三面色铁青，心烦意躁。 真是可恶，明明马上就能得手了，可偏偏半路杀出一个巫女来，直接搅和了自己的好事。 他敢去法院起诉吗？ 虽然日本的警察和上班族没两样，但是，只要仔细调查，说不定还真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这很有可能吃不到鲍鱼还惹得一身骚。 他越想越气，愤怒的一拳锤在了方向盘上，按响喇叭让前面堵住的快一点。 真是的，知不知道他分分钟几十万日元上下，敢这么耽误他的时间，找死吗！ 钝痛让他感觉到，在这个天气回暖的季节里，自己的手脚似乎有些异常的冰凉…… 他费力的挪动着自己身上的肥肉，将左手塞进两片肉里面暖一下，但是…… 身上也好冷。 怎么回事？ 忽然好冷啊！ 后面的车还在按喇叭，在催促他向前开。 “催什么催，八格牙路！”龟藏乡三将猪似的脑袋从车窗中费力的挤出去，大吼了一声。 但是，后视镜中却倒映出了一张苍白乌青的肥脸。 等等……这，这是自己吗？ 他错愕的想要缩回脖子，但是脖子却忽然落枕，于是就这样尴尬的挂在车窗上，任由手脚急躁的动来动去，却始终无法越过身上的肥肉将脑袋扶起来。 更糟糕的是……他没有拉手刹。手忙脚乱中，脚一不小心碰到了油门。 车子向前行进，尽管及时松开，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向前方滑行，最终撞到了路边的护栏。 龟藏乡三的一张猪脸憋成了紫色，如果不是后面的司机看情况不对劲，拨打了急救电话把他送到医院，他恐怕就要以这样一个奇怪的姿势憋死在自己的车上。 但是，浑身阴气缠绕的龟藏乡三来到了阴气浓郁，生机淡薄的医院之后，实在是不知道算救他还是害他。 医院这种地方，望月千岁都不敢来，进门之后一大片全是游魂，阴气还重，能见度不足两米，跟瞎子也没什么区别。 此时，电车上的望月千岁正在思考另一件事情。 之前在葬仪场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个苗头。 明明很想勾来个强一点的鬼怪，找个机会做掉龟藏乡三，但是偏偏周围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望月千岁才算明白了老话说得好。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看来，是时候想办法找一个趁手的式神了！ 第62章 黄毛不良 周一早上，望月千岁从柔软蓬松的被窝里伸出一只雪白的手臂，按住了响个不停的闹钟。 “再睡五分钟……”她自言自语的咕哝着。 “噔噔噔蹬……” 脚步声由远及近。 “哈！” 日暮泽花一路猪突猛进到望月千岁的床沿，高高跃起，空中转体九十度，自由落体！ “噗……” 望月千岁被砸醒，一脸起床气的看着躲远生怕被抓到的日暮泽花。 “小花，你这个混蛋！” “千岁姐姐才是混蛋，大懒鬼，我十分钟之前就来叫姐姐起床了啊。”日暮泽花这小鬼嘟着嘴。 “我不管。”望月千岁哼了一声别过头。 “好啦，千岁姐起床好不好，咱们两个一起上学好不好？” 趁着日暮泽花凑过来安慰自己的时候，望月千岁不讲武德的立刻抓住了她的胳膊，并且开始在胳肢窝下面挠来挠去…… “我挠我挠我挠~” “啊，哈哈哈，哈哈哈好痒好痒……”日暮泽花一下子变成了软脚虾，蜷缩着身体在地上打滚挣扎。 望月千岁可不打算就这样放过这个小鬼，十个手指宛若加藤附体，装了马达一样挠动。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哈哈，千岁姐姐，千岁尼酱……” 虽然应用场景有点歪，但是也算是对症，没一会儿日暮泽花就像是短路的玩具一样依靠着床沿一动不动了。 “哈哈，爽！” 望月千岁神清气爽的伸了个懒腰，迎泽阳光和蓝天白云，开始穿校服。 天气越来越温暖了，尤其是人口密度高的东京地区，尽管有海风吹拂，现在的天气，不怕冷的也几乎能穿夏季校服了。 等到望月千岁洗漱完毕，给自己上完香坐到餐桌旁时，日暮泽花才一脸幽怨的看着望月千岁，坐到餐桌前。 发丝凌乱，水嫩嫩而白皙的小脸红扑扑，真像个苹果。 一直到吃完饭，日暮泽花都没有和望月千岁说话。 “我出门了！” 高中生上学时间要更早一些，望月千岁背上书包，刚走出去两步，就听到日暮阳菜叫住了她。 “千岁酱，便当忘带了哟。” 回头看，日暮阳菜身着淡雅素裙，柔顺的发丝轻挽于肩后，身姿婀娜，举手投足尽显温婉。 看向望月千岁时，顾盼间温柔四溢。 “阳菜姐给我做的爱心便当吗？” 望月千岁注视着她微扬的嘴角带着一抹亲和笑意，唇色浅淡，透着一股迷人的韵味，恰似春日暖阳下静静绽放的幽兰，淡雅且动人心弦： “是的哟，专门给千岁酱的爱心便当哦。” 这就是年轻人妻的风韵啊！ 淦，这学是一点也不想上了！ …… 望月千岁护着便当盒挤上了电车，外面的电车推手还在不断往里面塞人，确保这一节车厢像是沙丁鱼罐头一样挤压瓷实。 望月千岁也没有办法，等有钱了就报复性消费，她专门买一节列车，专供自己一个人乘坐，让那些往上面挤的上班族羡慕死自己。 刚这样yy了一会儿，望月千岁一抬眼便看到了不远处一脸窘迫，小心翼翼躲避着什么的的小月阳子。 很快她就从另一个逐渐靠近的日本老头脸上看到了小月阳子躲避的原因。 要不然怎么说日本老头多变态呢？ 从这一点就可见一斑。 这些老东西孤身一人，有时候甚至连女高的痴汉警告都能置若罔闻，警察不敢抓，社会性死亡对这种土埋到眉毛的老东西来说更是无所吊谓的事情。 所以就变得格外肆无忌惮。 望月千岁皱了皱眉。 就算不是朋友，小月阳子怎么也算是自己的熟人，她做不到看着对自己有好感，还会做好吃的便当的熟人在自己眼前被欺负。 这样想着，望月千岁伸出手，大力挤开两人中间的几个上班族，伸手抓住了小月阳子的胳膊。 小月阳子本来就因为遇到了电车痴汉有些担惊受怕，生怕这个猥琐的老登把自己跌裤拉链拉开露出软塌塌的孑孓……，或者狞笑着伸出手摸向自己的身体…… 她绝对接受不了这种待遇，甚至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眼神正瞄向那老登的裆间，准备给爆丸小子来个续集——爆丸老登。 猝不及防之下，她的胳膊一下被抓住，反抗了一下居然完全动不了……惊慌失措的扭头才看到望月学姐就和自己隔着三个上班族。 西装，皮包，秃顶或半秃，确实是上班族没错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可能还不到一米，但是这一米的距离却像是天涯海角一样难以跨越。 然后…… 望月千岁另一只手分开了人群，用力一拉将小月阳子拽了过来。 好大的力量！ 秃顶的上班族一个没忍住，直接向前趔趄了一下……然后也没什么，身子都没怎么倾斜就倒在了别的上班族身上。 神秘而又温馨的香火气息伴随着令人感到无比安全的体温袭来，小月阳子立刻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大的惊喜所包裹。 原来这就是华夏文学中所说的，福兮祸之所福？不对，祸兮福之所祸？ 是什么来着…… 那老头一看，香香软软的目标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秃了顶的，身上带着樟脑球味道的上班族？似乎是被人挤过来的…… 顺着动静看过去，老头立刻对上了望月千岁充满警告的视线。 老东西，别给我在这整那些不纯爱的行为，否则头套给你薅一地，你丫的等着突发心脏病吧！ 一直到站，望月千岁拽着小月阳子挤出了沙丁鱼罐头才终于算是呼吸上了新鲜空气。 每天挤地铁绝对有助于减肥，肥肉想要冒出来都不行。 “谢，谢谢学姐。”小月阳子低声道谢。 “嗯，不用谢。”望月千岁摆了摆手。 走在上学路上，小月阳子张了张口，想要说自己昨天和朋友一起去了神社，但是没看到人。 但还没刚开口，在走过一处拐角的时候，就被几个染着黄毛，穿着不知道哪个学校校服的混混给堵住了。 望月千岁有些疑惑的看着这几个精神小伙。 哦对了，在日本应该叫不良少年。 一共有五个人，看起来个个都不好惹的样子，三个染着黄毛，还有两个是戴眼镜的胖子。 “喂，你就是望月千岁吧？” 为首的黄毛一脸不爽的看着望月千岁，却吓得旁边的小月阳子鹌鹑似的脖子一缩。 第63章 我是刘路啊 巷子口，负责望风的小月阳子一脸瞠目结舌的看着被放翻在地，鼻青脸肿的几个不良少年。 这…… 这也太快了吧。 从望月千岁从容地放下书包走进小巷子，到五个人被接连打倒，过了一分钟吗？ 好像并没有，似乎只是一愣神的功夫，他们一个个的，脸都胖了一圈。 “黄毛是吧！找麻烦是吧！”望月千岁还在用脚踹。 心里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这事儿是谁干的？她心里清楚得很。 能在上学路上，学校附近堵着自己的，除了龟田那个蠢货叫来的人还有谁？ 不过，望月千岁并不是很在意龟田，那个家伙这两天，睡眠质量应该很好，不说是婴儿般的睡眠，至少也得是投胎级别。 阴气缠身所引起的无精打采虽然和肾虚类似，但和肾虚可区别太大了，根本就不是两瓶六味地黄丸能够补起来的。 “还tm敢染黄毛，知不知道老子是纯爱战士？”望月千岁踹完了，一只手拎起黄毛的头发： “私密，私密马赛……”黄毛奄奄一息，如果不是实在痛的动不了，他现在绝对能现场表演标准土下座，拜为义父。 “你这是在对我们全体纯爱战士竖起的战旗！” 黄毛给你薅一地，再给你们开个眼儿。 想起这个，望月千岁若有所思，从口袋里取出了半瓶矿泉水，拧开盖子之后，将一半洒在了几个精神小伙的身上。 她一直很好奇这东西是不是有集阴聚煞的功效，正好拿这几个人做实验。 …… 实验的结果让她很满意，看来，这东西似乎还有更好的用处。 望月千岁忽然露出的笑容让小月阳子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来到教室后，望月千岁好奇的看了一眼龟田优子。 乍一看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脸上的妆更厚了，眼睛里倒是没有红血丝，不过一看就十分疲惫，上下眼皮几乎支撑不住的打架，但是她却强撑着不肯睡。 “早安，龟田同学。” 望月千岁笑了笑：“看起来，龟田同学精神不错哦。” “滚！” 因为长时间没有睡觉，龟田优子的精神变得格外紧绷，脾气也愈发大。 她一个眼神扫了过去，在看到问候自己的人是望月千岁后，立刻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你，你……” “是在好奇我今天怎么还能正常上学吗？”望月千岁身上还是带着淡淡的微笑：“诶？难不成龟田同学在上学路上找人埋伏我了吗？” “你……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她有些惊慌失措的转头就走。 来到厕所后，龟田优子的表情阴沉的可怕。 她眨了眨干涩的眼，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摘掉美瞳之后，扒着眼皮开始滴人工泪液。 那一双眼白上，密密麻麻的几乎布满猩红的血丝。 如果有旁人仔细留意的话，红血丝甚至像是有生命一般，正在缓缓蠕动着。 今天的人工泪液似乎格外清凉，就算戴上美瞳之后，也能感觉到一股凉意正在沁润自己的眼球。 滴了人工泪液之后，龟田优子戴回美瞳，愤怒的拨通了一个号码同时拉开隔间门。 她一间一间的打开门，但是今天上午临时停水，每一个隔间里面都有屎…… “碰！” 龟田优子大口喘着气，咬牙切齿的将最后一个隔间门摔的震天响。 铃声响了许久，电话也始终没有人接听。 “你是在找这个吗？” 望月千岁掩着口鼻，将一把黄毛糊到了龟田优子的脸上。 “真没想到你好这一口。”望月千岁眼神鄙夷的看着龟田优子，眼底还藏着一抹失望。 稀释过后是不会立刻产生反应吗？还是干脆已经失效了？ “你做了什么！”龟田优子看着黄毛的头发，忽然感觉到了无比的恐惧，紧接着，恐惧又被更大的愤怒所掩盖，于是她的声音更大了，十足的色厉内荏。 “我做了什么还不是要问你自己？”望月千岁在龟田优子扑过来的时候一脚踹在了她的小腹上。 “厕所空气不太好，我就不奉陪了，龟田同学慢慢享受。”望月千岁挥了挥手，看着因为疼痛跌坐在地的龟田优子，露出了笑。 龟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小腹剧烈的疼痛让她根本做不到，只能大口大口的摄入氧气，刺激细胞活性，想要从中榨取出一丝行动力来…… “呕~” 龟田优子要哭了。 好臭！地上也好脏，一层黏腻的脚印，挣扎着抬起手，淡淡的骚味传来，竟然还能拉丝…… 望月千岁顺手从外面锁上了门，并且把拖把杆顶在了门上，把靠墙的【清洁中】牌子大大方方的摆了出来。 接下来，整个第一节课龟田优子都是缺席状态。 下课后…… “宇崎酱，一起去洗手间啊。”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生凑到了宇崎冬雪的旁边。 “好啊，一起去。” 可是两人挽着手走到厕所门口，看着清洁中的牌子，却又迟疑了。 “没事，我们可以去楼下。”宇崎拉着她去了一旁的楼梯。 而终于恢复了一些力气的龟田优子艰难的爬了起来。 如果说刚刚在听到有人要上厕所的声音时，她的心情是激动和羞耻混杂在一起，无比复杂的，那么现在听到两人要去楼下时，就又转变成了惊慌和无措。 不要啊，你们怎么能去楼下！ 可恶，快给我回来啊！ 尔康手。 岂可修，这里真的好臭…… 呕~ 课间有厕所需求的人很多，所以龟田优子并没有等太久，很快就如愿的被发现了。 不过，被发现的场面实在有些尴尬。 “诶，是龟田吗？” “是龟田，她怎么躺在厕所？” “校园霸凌吗？” “不可能吧，谁敢欺负龟田？” “不是吗？” “大概是不小心摔了吧……” “咦，好臭……” “呕，真的，还是快点走吧。” 总之在拍照的咔嚓声和密密麻麻的议论声中，龟田优子还是被两个不情不愿一脸嫌弃的女生给送到了医务室。 望月千岁就着热闹看了一眼，那快要坏掉的表情很精彩，她很满意。 至于后来……反正龟田优子一整天都没有出现在教室里面。 望月千岁看了一眼同样双目猩红，身上散发着薄荷味道，疲惫但又不敢睡的梅川酷子，又低下头继续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不是在准备小说，征文的开始时间是下周，现在开始还早。 望月千岁打算画一个能够招来强大灵体的小型阵纹，将灵体招来并控制、炼化成为自己的式神。 灵体和游魂不同，抬举一点的话，游魂大概能算是半灵体，而灵体要更高级一些，多以怨灵的形式出现。 不过如果在尘世间消磨久了，怨气暴露在外而无法内聚，同样会劣化成无意识的游魂。 望月千岁不想再发生昨天那种事情，想要动手但是周边没有一个顶用，只好消耗更多力量让游魂一股脑全跟上去的情况。 所以她昨天翻了很久老爹留下的资料，虽然还是有些云里雾里，但姑且尝试尝试好了。 …… 三天前，东京羽田机场，一架从东大飞来的飞机缓缓降落，不多时，一个浑身咖喱味的胡子中年人进入了航站楼。 在他的身后，一个青年迫不及待的趴着窗户深吸一口新鲜空气。 “我艹，差点憋死，踏马的白象阿三。”刘路骂骂咧咧的用中文骂了两句，紧接着又迅速被外面的蓝天白云所吸引。 啊！日本！ 他捏着手里的签证，难掩内心激动。 我踏马来啦！ 第64章 大阪烧真好吃 走在新宿的街头上，刘路几乎被东京的繁华迷花了双眼。 “你看看这天，多蓝。”他呼吸着自由的空气，情不自禁仰天长叹，脸上是控制不住的高兴，语气里也是满满的喜意： “你看看这云，多白。” 他对着镜头记录自己来到日本之后的心情，这里是他的精神故乡，街头来来往往的行人，繁华而美丽的高楼大厦，都让他感到无比兴奋。 “我现在甚至感觉不真实你知道吧。”刘路看了一眼镜头，又恋恋不舍的看着新宿的街景：“过一会儿就觉得，诶，我到日本了，诶，我tm到日本了！哈哈哈哈……” “好开心啊……哈哈哈哈，哎呀……” 走了一段路后，刘路感觉肚子有点饿，就在路边买了个大阪烧。 摊主似乎看出了他是中国人，指了指支付宝二维码，示意他可以用这个付款，但是刘路摆了摆手，抽出了几张早在国内就兑换出来的日元，北里柴三郎的脸似乎都在冲他微笑。 “呆胶布，瓦达西瓦……霓虹……霓虹什么来着？”刘路挠了挠头，把钱递给了摊主，搓了搓手：“我滴，有日元滴干活，你滴，明白？” 摊主虽然听不懂，但还是收了钱，然后找零给他。 大阪烧很快做好，刘路欣喜的接过，完后微微鞠躬： “阿里嘎多！” 摊主也微微躬身回礼，目送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喜滋滋的没见过世面一样，一边看着大阪烧傻乐，一边往前走。 刘路咬了一口，味道有点淡，还偏甜口，但他依旧跟个傻子一样笑着，像是吃到了什么绝世美味一样。 “大阪烧真好吃，哈哈哈哈……” 刘路来日本申请的是留学签证，这种签证能够在毕业之后，申请六个月的短期滞留，找到工作之后就可以更换为工作签证，甚至拿到永久居留权。 对此，刘路信心十足。 他很快就联系上了学校的负责人，说明情况后，提前住进了位于北区的学生公寓中。 早就知道日本人擅长收纳，看着简约的房间，靠墙的桌子下面还连着柜子，床底也都是收纳，与之相比，国内的收纳简直像是上个世纪的水平。 一直到他将公寓收拾干净之后，他依旧有些难以置信。 自己竟然就这样就来到了日本，并且以后将在这个自己梦想中的国度生活。 …… 第二天早上，刘路睁开眼睛，用力伸了个懒腰，开启了元气满满的一天。 就在他准备洗漱的时候，余光一扫，却发现桌子上自己从国内带来的白瓷碗摆在了靠墙的桌子上，里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 刘路十分惊讶，凑过去看，只见碗里面似乎是已经凉掉的白粥，粥中米粒粘稠且颗颗分明，还带着令人垂涎的异香。 这…… 他瞪大了双眼。 是公寓管理员给送的早饭吗？ 好像这个留学生公寓确实是提供送饭上门服务的，这是专门给自己送饭的话，大概也说得过去。 这就是日本文化中人与人之间温暖的羁绊啊！ 刘路十分感动，也没想太多。 而且，这粥似乎格外香甜，不可不尝。 刚吃了第一口，刘路立刻就爱上了。 香嫩弹滑，唇齿留香……满分！ 一碗下去，神清气爽。 但是…… “白粥？什么白粥，我不知道。”公寓管理员摇了摇头。 “诶，不知道吗？” 刘路有些遗憾。 会是谁送的呢？ 不过不管了，今天先出来看看学校！ 第二天，刘路故意起了个大早，就是想要看看粥到底是谁送来的，怎么会有自己公寓的钥匙。 在挣扎着坐起身的过程中，他想了田螺姑娘，想了暗恋自己的jk妹子，想了住在隔壁的人妻老师…… 不用这么含蓄的，他刘路接受跨国婚姻，平时就算看片，也都只会看日本的，欧美韩国那些他根本不屑一顾。 但是，睁开眼后，那个碗已经摆在了桌子上。 刘路过去试了试温度，还是温温的，说明送粥的人没走太久。 “哎真是害羞呢……”刘路自信一笑，端起碗来一饮而尽。 还是一如昨日的好喝。 一不留神，来到东京已经三天了。 今天下午，就在他一边散步，一边练习日语的时候，来到了附近町区。 放学后，下了电车的望月千岁背着书包走在回家的路上，忽然听见了旁边有人在蹩脚的默背五十音图和常用日语。 她好奇的扫了一眼，哦，外国友人，身上怎么一股子妖气？ 看这小家子气和自信气质，有点像是棒子，那就不管了。 “我艹，五十音图真难背。” 刘路暗骂的这一句被望月千岁听到了，她有些惊讶的瞪大眼： “我艹，华夏人？” 刘路听到汉语后回头，看到望月千岁后，惊艳的直接瞪大了眼睛：“你也是……” “额，差不多吧。”望月千岁好不容易见到祖国的同胞，不由得有些开心：“你是来留学的吗？” “对，我叫刘路，来这里留学。”刘路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jk妹子，差点失了态，露出猪哥相。 强行清了清嗓子，才终于恢复平静，刘路不禁暗道好险。 还好他有抖音刷过的三千美女守心，不然看到这么漂亮的妹子就要破防了。 两人随意聊了两句，主要是望月千岁好奇国内现在什么情况……好像和穿越前差别不大嘛，不过也短暂的交流也问不出太多东西。 看刘路也十分热情的样子，望月千岁沉吟了一下，便特意提醒道：“我略懂一些道教的东西，你的身上有一股很浓的妖气和狐狸骚味，这两天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 提起奇怪，刘路下意识就想起了这两天早上出现在桌上的白粥。 听完这离奇的经历之后，望月千岁不由得微微瞪大了眼睛，眼神也变得有些奇怪。 但毕竟是同胞，虽然恶心了点，但不管不行。 “如果你说的不错的话，这白粥……是狐狸精做的，最好还是不要再吃了。” “狐狸精？” 刘路还想问什么，但是望月千岁已经到地方了，告别之后，便走向了上坡。 “狐狸精做的吗……”刘路陷入了思索。 他的脑海中闪过了狡猾的粉毛狐狸，闪过了腰细腿长的玉藻前，还有各种身材姣好，腰细雪子大，妩媚还妖娆的狐狸精形象…… “狐狸精啊！”刘路的呼吸变得粗重，日语也不学了，小跑着回到了公寓，恨不得现在就天黑。 第65章 狐狸桑! “呐呐，你听说了吗？龟田优子在医务室的时候忽然发疯了！”读书社，和望月千岁同班的女生一脸兴奋的凑到了宇崎冬雪旁边。 “诶？真的吗？” 宇崎冬雪一向讨厌龟田优子这家伙，听到这个消息，也是马上放下了手里的书。 “真的，刚刚我去医务室找感冒药的时候，看到龟田那家伙正缩在床底下大吵大闹，喊着有鬼，几个保安都拉不住她。”她绘声绘色的讲述着龟田优子的疯癫举动，几乎要乐疯了。 “这样啊……看起来很像是精神分裂症哦。” “说不定真的是啊！冬雪酱你不知道，她的脸色好难看，眼睛都是红血丝，看起来像鬼一样呢……不过后来还是被龟田家的人给带走了，说不定以后都很难在学校看到她了呢。” …… 插花社，梅川酷子缩在角落里无精打采。 这两天连续的噩梦让她晚上难以入睡，时不时还会听见奇怪的声音，就像是老鼠一样……但老鼠真的会翻找柜子，并且在天亮之前将一切复原吗？ 粘鼠板和老鼠夹也没有丝毫成果。 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恍惚间，她看到了窗外走过一个脖子很长的女人。 真的很长，几乎有一个人的手臂那么长！ 她惊恐地想要拉着旁边的人去看，结果旁边的同学看了一眼，却疑惑的看向了她： “梅川前辈，我什么都没看到……这是新的恶作剧吗？” “不，并不是……”梅川酷子想要辩解，但她很快就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释。 更糟的是，那个长脖子的女人，似乎发现自己了，并且露出了一个渗人的微笑。 梅川酷子立刻站了起来。 “我……社长，我要先离开一下！”她惊恐地要逃走，但是那个长脖子女人的身体已经堵在了门前。 她向后踉跄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 神社里的树已经更换完了，望月千岁双手叉腰，看着周边的棵棵桃木，以及其上隐隐散发的阳气，感觉颇为满意。 樱花树有个卵用，除了招引薄樱鬼，还能干嘛？ 又不能结樱桃，还不是八重樱，就连拿花瓣腌制渍物都做不到。 还是桃树好。 有了神域的滋养，这些桃树不仅能够茁壮成长，吸收神域中逸散的香火和灵气，还能结出鲜灵的桃子。 望月千岁虽然不是猴，但桃子确实好吃啊！ 桃枝可以做桃木钉镇压鬼物，效果比普通铁钉好得多，木头做成桃符、桃木剑，也有一定作用。 尽管这些东西对望月千岁作用不大，相当于新手村白装，但拿来卖绝对能创收不少。 这样，以后神社也能多个产出，就不用每天就被人惦记着这点香灰了。 望月千岁这样想着，很快，北宫桐二又一次上门。 “望月様。”他给望月千岁打了声招呼，接着就自觉去手水舍净手净口，然后拿三根香，虔诚跪拜。 “嗯。”望月千岁点了点头。 北宫桐二没有许愿望，望月千岁能感觉到，这家伙似乎是虔诚的在信仰着自己……或者说本殿的神只。 尽管连神的名字都不知道。 很不错。 望月千岁满意的点了点头，觉得此子将来一定很有前途。 “这两天，都没有被找上门吗？”望月千岁问道。 “并没有。”北宫桐二摇头：“并且，好像佩戴着您送的符箓，感觉精神和身体都好了很多。” 看出来了，这家伙第一次来的时候，虽然也精神十足的样子，但眉宇间总带着一种睡不好的疲惫感。 现在看，眉眼间确实精神了不少。 “嗯，看在你这么虔诚的份上……”望月千岁起身，从旁边的桌案上抽了一张黄纸，包了半包香灰： “这个香灰就送给你了。” 想要让人信自己家的神，总得给点甜头。 农村的礼拜堂还发鸡蛋和小零食呢。 “多谢望月様……阿里嘎多！”北宫桐二看着望月千岁递过来的黄纸包，兴奋的用自己的裤子擦了擦手，兴许是又觉得自己的行为太过于失礼，他赶紧深深鞠躬。 “嗯，拿着吧。” 望月千岁将香灰递给北宫桐二之后，转身就看到了懒洋洋晒着太阳的肥狐狸。 赤红色的毛发在阳光下泛着光，看起来格外健康，望月千岁伸出手招了招，那狐狸很通人性的就跳到了望月千岁的手上。 阳菜姐在家里收拾东西，小花刚放学，也很乖的在帮忙，神社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闲着无聊撸狐狸，刚撸了两下，这小家伙就嘤嘤嘤的叫了起来。 望月千岁把狐狸反转了过来，向下一扫……之前一直没注意，果然是母狐狸。 不过，话说日本的狐狸还真是泛滥，之前还以为只有田间地头会有野狐狸，没想到东京这个大城市里面的狐狸也不少。 甚至还有的修炼出了妖性，已经能够出来作祟害人了…… 望月千岁想着好歹是自己同胞，而且，只要没有化形的狐狸精，基本是打不过一个成年男人的。 所以，望月千岁并不担心刘路的安全问题。 不过，这东西吃多了虽然对身体也没什么不好，但再过两天，那个狐狸就能开始吸食刘路的精气了。 到那时候…… 估计到时候刘路会过来找自己吧，他知道自己住在这附近。 …… 时间很快过去了，刘路在公寓激动的待到了晚上。 狐狸精啊…… 他摩拳擦掌。 早就听说日本这边素有八百万神的称呼，经常会有各种山精野怪的传说。 自己果然是好运气，没想到刚来到日本，竟然就吸引了狐狸精的注意。 嘿嘿，狐狸酱，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你的。 放心，刘路哥哥我最亚撒西了。 只要你乖乖滴，就算要吸食一些精气，刘路哥哥也一定会满足你滴干活。 天色很快黑了下去，时钟指针渐渐指向十二点…… 为了防止惊扰狐狸酱，刘路躺在床上假寐，但是由于心情激动，终于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真的睡了过去。 一直到凌晨四点，他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不动声色的睁开了眼睛…… 他故意留着公寓厕所的灯光，这点灯光能让他看清楚公寓里面的画面，同时也尽可能的降低狐狸酱的疑心。 兴奋中，刘路的眼珠子左转右转，终于看到了一只黄毛狐狸从窗户钻了进来，人似的左看右看，终于跳到了桌子上…… 狐狸酱还不变成人的样子吗？给我煮的粥在哪呢？ 刘路有些奇怪。 然后狐狸酱……不！竟然是狐狸桑！！！ 狐狸桑左看右看，确定刘路躺在床上没动，于是便趴在了白瓷碗上，两只前爪向后伸向小腹，撅着腚，晃着毛茸茸的尾巴…… 那畜生拱着碗沿，打起了斐济（地名）…… 第66章 差点被狐狸给…… 翌日，望月千岁早上起床之后，咬着面包刚准备出门上学，路过日暮家的时候被阳菜姐硬塞了个便当，下了坡竟然又看到了刘路神情憔悴的倚着电线杆，似乎是在等着自己。 果然，在看到自己后，刘路急忙走了过来，到跟前，九十度鞠躬： “那个……冒昧了，昨天狐狸精的事情，我真的遇到了，能告诉我应该怎么办吗？” “额，先起来，不用搞这么入乡随俗。”望月千岁摆了摆手：“我还是喜欢国内打交道的方式。” “好，谢谢小姐姐。”刘路从善如流，尽管一脸憔悴，但还是硬挤出一丝笑来：“今天凌晨我看到那个狐狸精了。” 他的笑瞬间变成了咬牙切齿： “那个狐狸精竟然……竟然干那种事情！我反抗了，他还想……伤害我！” 说到这里，刘璐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太丢人了！ 他竟然差点被狐狸给上了！ 在发现狐狸桑正在制作狐狸精之后，他大惊失色，立刻站起身抄起枕头就打，但没想到那狐狸敏捷得很，在光线暗淡的情况下，他差点摔倒地，竟然被那畜生用爪子撕烂了睡裤。 到现在他屁股上还有抓痕，还在隐隐作痛…… 更恐怖的是，那狐狸的比他的还大，似乎是被打断了施法而十分急躁，扑到了他的后背就是一阵操作。 只要一想到这里，刘路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那只狐狸给千刀万剐！ “噗~” 望月千岁冰雪聪明，愣了一瞬，很快就明白了弦外之音，一口面包吐了出来。 “没事没事……”她摆了摆手：“小狐狸精的法力有限，只需要关好门窗，实在不行拿个笼子抄网就能抓住。” “好，谢谢你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刘路诚恳的询问望月千岁的姓名。 好歹是自己遇到的第一个同胞，原本想要说望月千岁的，但话到嘴边，又变成了： “我叫顾千岁。” 两人顺势添加了联系方式，望月千岁想了想，指着上面说：“这条街道走到尽头里面有个神社，你可以去拜一拜。” 好歹是国人，望月千岁也乐意让他到神域转两圈。 “好，多谢。” …… 助人为乐，心里美滋滋的。 等红绿灯的时候，她打开手机，翻开了?line。 这个软件相当于日本的微信，里面也有一个类似朋友圈的功能，叫做“timeline”?。timeline的功能和微信朋友圈非常相似，很难判断是谁抄谁。 用户可以在其中发布状态、照片，不过因为望月千岁没几个好友，所以经常也不看这个。 不过，这次点开刘璐的二次元头像后，映入眼帘的朋友圈却是…… “大阪烧真好吃！” “终于来到日本了，我真高兴啊！” “日本人是亚洲最文明，最自由和民主的国家，尽管国内对日本有很多误解的声音，但我依旧热爱这片土地。” “我怀疑我可能是当初日本人留下来的……” …… 望月千岁皱着眉，阴着一张小脸将手机屏幕按灭，接连深吸几口气，才强行将胸中翻滚的滔天怒火给压了下去。 与此同时，她的脑海中也模模糊糊传出了刘璐在神像前的心声。 “小神社就这么漂亮了，如果我去千代田厕所参拜那些英灵的话，一定能看到更宏伟的神社吧！啊，真伟大……可惜共荣大业中道崩殂，实在可惜。” “呵呵，原来是这种人啊……” 望月千岁的睫毛投下浓密的阴影，眼中也仿佛沾着肃杀的霜雪。 “想要去千代田厕所，好，好志向，既然如此，我就帮你一手。” 绿灯了，望月千岁走在斑马线上，心中一片冰冷。 很难说望月千岁现在心中是什么心情，大概和哔了狗差不多。 原本以为是同胞，还想着在东京关照关照他，原来是个畜生……好，很好！ 望月千岁来到教室后，继续在本子上乱画。 她发现了，不管是龟田优子还是她的跟班梅川酷子，两个人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在座位上，旁边的同学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了。 看正经不正经漫画的也不看了，玩剑玉的两人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有些好奇的八卦着两人的动向。 “诶？精神分裂吗？” “怎么会……好吓人，难怪她们两个喜欢欺负人。” “好可怕，不过我听说的是龟田酱好像怀孕了诶，” “还有这个版本吗？”女生瞪大了眼睛。 “是啊，我听坂桥同学说的，他说龟田和梅川两个人爱上了同一个小混混，然后一起……” “抱歉，坂桥是在胡说的！”仓务信无奈的捂着脸，拉着坂桥正雄硬着头皮出来解释：“我替他道歉，其实他没什么坏心思的，应该是不知道从哪里听了别人的话。” “诶？这样吗？” 女生笑着摆了摆手：“班长要不要一起来坐一会儿？” 后面的坂桥正雄原本不好意思的低着头不敢看人，但听到这个邀请，眯眯眼中立刻绽放出了兴奋的光芒。 他搓了搓手，恨不得现在就替仓务信点头答应。 后面怎么骗这几个女生一起去参加联谊交换联系方式都想好了。 仓务信回头一巴掌扇在了坂桥正雄的脑袋上，然后微微鞠躬：“抱歉，坂桥给你们添了麻烦，我还要继续找别人解释，实在抱歉了！” “诶，这样啊……” 望月千岁饶有兴致的听着。 精神分裂了啊，哈哈，本来睡不着觉的紧绷精神状态就已经很危险了，再加上忽然看到真实世界之后，造成的精神冲击绝对不亚于在广岛走丢了一个小男孩。 所以，就这样疯掉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望月千岁继续在纸上画来画去。 总感觉就差一点了，但是差哪一点呢？ 真是令人苦恼。 …… 龟田优子退学了吗？ 佐藤樱子坐在位子上，忽然眼眶一酸，落下了眼泪。 终于退学了…… 她用纸巾小心翼翼擦掉了泪水，有些怯怯的打量着班级里的女生。 龟田优子的几个好朋友脸色都不太好看，不过没了龟田优子，她们几个恐怕也很难逃过班级地位下降的结果。 如果这样的话，她们大概就不敢欺负自己了吧。 佐藤樱子感觉心里似乎一下子轻了许多，长出一口气，竟然对接下来的校园生活都有了期待。 她看着前面的望月千岁。 就算自己无法成为她这样的强者，就算作为弱者，也一定要努力的生活下去！ 第67章 灵体，招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望月千岁看着草稿纸上，自己完美绘制出来，并且附上了愿力的微型符文。 怎么看这东西也是能正常使用的啊……到底是少了什么呢？ 望月千岁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凑巧，一个不开眼的游魂穿过了望月千岁面前的桌子，在游魂的身体穿过草稿纸的时候，草稿纸上的符文忽然被激活了一瞬。 原本半趴着的望月千岁一下直起了身子。 年轻的英语老师正在讲语法，看到望月千岁一惊一乍，自己回头看了看黑板上的板书，疑惑的问： “望月同学，是我讲的不对吗？” 同学们也纷纷看向了望月千岁的方向。 “不，老师你讲得很好。”望月千岁摇头，眼皮都不抬一下：“我刚刚睡着了，肩膀有点酸，老师不用管我。” “好。”英语老师点了点头，继续讲课。 望月千岁才不管别人怎么看自己，她有些兴奋的又从包里翻出了矿泉水瓶子，里面堪堪还剩下个底儿。 之前以为这玩意儿除了整人或者证明自己之外，没有别的用处了，但没想到竟然还有充当媒介的作用。 之前真是陷入了一个死胡同。 明明要招引来的是阴物，当然要用阴气来激发。 在极阴死水滴到纸上的瞬间，望月千岁便看到整张草稿纸瞬间亮起了一道红光。 光芒越来越盛，一直蔓延到整个教室…… 这大动静，望月千岁也有点心虚。 幸好别人看不到…… 望月千岁刚这样想着，教室里的气温忽然急剧降低。 “嘶……” 正在追读刀剑神域最新章节的西村志忽然打了个哆嗦。 明明阳春三月，天气正在逐渐回暖，许多女生都开始穿丝袜的时候，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冷？ 他抬头看向窗外，只见风云突变，大团阴云瞬间在窗外的天空中凝聚。 “强对流天气吗？” 仓务信也看向窗外。 英语老师缩了缩脖子：“同学们不要慌，靠窗的同学请关上窗户。” 而此时，望月千岁的视角，整个教室中密密麻麻的全是……游魂！大量的游魂！ 其中不乏十分强大的存在，里面还混着几头鬼怪，正在张开饕餮巨口，将游魂当做食物大肆吞噬。 这还是望月千岁第一次看到游魂被吃掉的场景，感觉颇为新鲜，果然彼岸之物也有一条大鱼吃小鱼的食物链，这些逐阴气而生的游魂就像是吞吃浮游生物的小鱼小虾，食物链中充当着底层的存在。 还有灵体……望月千岁虽然惊讶，但是并没有忘记自己的目标。 然而，眼神扫了一圈之后，感知又感知了一遍，这里并没有适合被自己捕捉作为式神的存在。 唉。 她叹息着，转头看向窗外。 准备用拂岸风将这一群家伙给送走的时候，立刻就被窗外的景象惊呆了。 游魂！ 学校外面铺天盖地的全是游魂，强大的扩散的阴气甚至已经影响了周边的环境，形成了一个小气候。 在这里，温度骤降，刮风下雨，严重的话甚至会影响天地的平衡，招来天雷对极阴之地进行平衡和削弱。 可是…… 望月千岁又犯了难。 如此大的基数，自己根本看不过来！ 这个阵法的效果这么好吗？ 目之所及，全都是没用的游魂，里面也混杂着怨灵和残破的灵体，望月千岁甚至还看到了几个残破的灵体穿着榊野高中的校服。 教室里的空气冷下来之后，所有人都瑟缩成一团，就算关了窗户，也没有丝毫的好转。 望月千岁思索了一下，留太多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既然看不过来，干脆就用一些手段筛选一下好了。 她轻轻挥了挥手，愿力开始在指尖汇聚，旋即生出一阵清风。 拂岸风pro max！ 清风很快演化成大风，狂风，暴风！ 窗帘被吹动，靠近望月千岁的玻璃直接炸裂开来…… “啊！” 伴随着玻璃的炸开和突然地狂风，前面的女生尖叫一声，书页被狂风吹起，连着桌子上的纸币都被顺着窗户卷了去。 “艹！”望月千岁按住了自己桌上的草稿纸，低低的骂了一声。 阴气太过庞大，已经满足时化的条件了，现在的榊野高中大概处在此岸中十分靠近彼岸的位置，于是，吹彻彼岸的拂岸风也不可避免的影响到了此岸的世界。 一阵风过后，大量游魂被驱散，甚至靠近核心地带的游魂直接被拂岸风撕碎。 窗外的天空中，云层的厚度骤降，已经几乎恢复成了正常的阴天水平。 游魂被驱散之后，剩下的怨灵和鬼怪重新开始向着望月千岁汇聚……准确来说，是向着望月千岁桌上的符文汇聚。 为了不引起麻烦，望月千岁并没有流露出能看到他们的反应。 强大的拂岸风筛选下，剩下来的甚至还不够填满半个教室。 望月千岁假装看黑板。看混乱的教室，实际上扫了一圈教室里的彼岸之物。 鬼怪不用考虑，直接用雷光点杀掉。 望月千岁丝毫不手软。 剩下的几个怨灵中，实力不够的被望月千岁抛弃，完整度不行的也抛弃掉，最后，一个半透明的，身上穿着绀紫色校服的妍丽少女映入眼帘。 这是唯一一个符合望月千岁要求的。 足够完整的躯体，仅有校服边角开始破碎，看起来，形成时间也是比较接近的，如果留意一下这两个月的报纸，说不定还能看到她失踪或者死亡的新闻。 主要是长得也好看，短裙下双腿笔直修长。及腰长发随性披散，朱唇微抿，几缕碎发轻拂精致眉眼，眼神中却似乎了无生趣，空洞宛若混沌。 更重要的是……黑长直诶，高挑的日式美人！ 望月千岁就得意这一口，也就是自己的头发还不够长，才到肩膀，之前也没多余的钱剪头发。 现在眼看着一切向好发展，望月千岁也打算给自己剪个黑长直。 既然如此，就决定是你了！ 望月千岁能够捕捉到心仪的灵体还是很开心的，她在新的一页草稿纸上随意画了两笔，心念一动，符箓即成。 很快，绀紫色校服的妍丽少女身影瞬间消失，被摄入了符箓之中。 望月千岁将符箓折成三角形，随身带好，旋即看向了身边的其他几个怨魂灵体。 “唉，也是可怜人。”望月千岁的眼神中略带悲悯之色。 旋即，一道火焰从周边的怨灵脚下开始燃烧、升腾。 既然是因自己而来，那也该因自己而去。 这些注定是无法投胎的存在，只能在尘世间风化磨灭，徒然遭受蒙昧之苦。 三昧真火在焚烧怨气和阴气的同时，若是生前积德行善，兴许能够焚尽怨气之后保留一缕真灵不昧。 伴随着真火焚烧，教室里的温度立刻回升了起来……这样罕见的情况，同学们顿感稀奇不已。 要下课了，望月千岁看了一眼时间，打算小睡一会儿的时候，忽然发现身后还有一团三昧真火仍在燃烧，而在火焰中心的残破怨魂没有丝毫变化，仍旧维持着没有脑袋，四肢大量缺失，仅剩下一双脚和一个肚子的模样，身上穿着脏到看不清样子的衣服。 而那些三昧真火…… 似乎正在被这怨魂缓缓吸收。 第68章 樱木凉子的第二份便当 望月千岁想不明白，于是她撤掉了火焰。 怨魂并没有被补全，但是怨魂中却充满着三昧真火爆炸一般的力量。 望月千岁想要试图引导其将这股力量释放出来，但却发现根本做不到。 不管怎么揉圆搓扁都不行，就像是c4炸药，明知道其中蕴含着可怕的能量，但火烧锤砸，就是没办法引爆，除非插上雷管。 今天一整天的时间，望月千岁都消耗在了这个上面，就连樱木凉子小心翼翼的邀请她一起吃便当时，望月千岁仍旧有些心不在焉。 天台上，樱木凉子默默吃着梅子饭团，看着望月千岁若有所思的模样，也不敢去打扰。 望月千岁之前一直吃面包，樱木凉子就想自己做便当给望月千岁。 尽管妈妈给她生活费的时候态度都很不好，并且也不会给她很多钱，但是，只要自己少吃一点，还是可以给望月千岁多做一份的。 今天早上，樱木凉子进行了第一次尝试，她早早地起床搅着面糊，将昨晚趁着超市打折时候买的虾沾上面衣，等到油温升高下锅……溅起的油花烫到了她的手臂。 随后再将昨晚开始腌制的鸡肉取出，调酱汁后下锅煎，再切一点青椒…… 至于自己的，只捏了几个海苔梅子饭团，然后将冰箱顶上渍物坛子腌制的萝卜和樱花舀出来，装了一些。 但，她捏着旁边装着第二份便当的挎包，再看望月千岁营养丰富、制作精美到几乎能拿出来出售的便当，忽然感觉自己做的便当寒酸到根本拿不出手。 这便当绝对不是买的，她甚至能感受到里面满满的心意。 樱木凉子有些自惭形秽的低下了头，咬了一口自己的饭团，梅子苦咸的味道在嘴里迅速晕染开。 “在想什么呢？”望月千岁看了一眼樱木凉子的便当盒，没说什么，只是将自己的大半油豆腐和小炒肉拨给了樱木凉子，又从她的便当盒里夹了些樱花渍物和脆生生的萝卜条。 “帮我吃一点，我吃不了这么多。” 望月千岁说道。 “嗯，谢谢学姐。” 樱木凉子松开了捏住挎包的手。 “学姐明天还会带便当吗？”樱木凉子鼓了鼓勇气，装作无意的问道。 “大概不会了……这个便当还是很照顾我的邻居姐姐送的，我也不知道明天她还会不会给我准备。” “那位邻居阿姨一定对学姐很好吧。”樱木凉子有些艳羡的看了一眼精美的便当盒，说道：“毕竟，一般的便当可不会这么用心。” “确实很好呢……”望月千岁的思绪又不知道飘到哪去了。 今天的研究并不是一无所成，至少能够确定，在面对雷光的时候，这道残魂爆发出了很大的反应，三昧真火的力量暴动，望月千岁又预感，二者一旦接触，绝对会引来恐怖的爆炸。 并且，猛烈的爆炸绝对会波及到此岸。 “诶……似乎是个好东西啊。” 放学时间，望月千岁将这道残缺怨魂收拢到另一道符箓之中，准备回去再钻研钻研，争取用到正途上。 还有，既然那个刘路想要去参观千代田厕所，那么刚好能利用一下他。 想到刘路的时候，望月千岁立刻有种吃了绿头苍蝇的感觉。 恶心！ 自己竟然还告诉了他名字，释放了善意，还加了联系方式……真是哔了狗了，艹！ 感觉手机都不干净了。 不过现在她还不好删了这家伙，既然是个叛徒，那么利用起来就没有心理负担了。 千代田厕所经过上次的事件，肯定会派遣强大的阴阳师坐镇。 望月千岁可不会骄傲自满，目中无人。 既然一般手段炸不掉，自己又不想涉险……不是还有刘路吗？ 望月千岁的眼睛亮了亮，唇角抑制不住的向上勾了起来。 桀桀桀桀~ 现在时间并不算高峰期，望月千岁从地铁中挤出来后，很快就走回了家。 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将那绀紫色校服的小姐姐给炼制成自己的式神了。 嗯，绝对不是因为黑长直很符合望月千岁的审美。 这样想着，她转过最后一个弯，来到了上坡，随后和两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擦肩而过。 两人还在唉声叹气的交谈着，小声议论说荒川区分部那边亏惨了，别的保险公司也一样，把好几年的营收全给赔了进去还不算，甚至险些把总公司也拉下水。 是保险公司的人。 望月千岁抬头，果然在日暮家门口看到了日暮阳菜一袭黑色和服的俏丽身影。 “千岁酱。”日暮阳菜挥了挥手，望月千岁走近后，她又伸出纤细的玉手，示意她把便当盒交出来。 “刚刚是保险公司来过吗？”望月千岁取出便当盒递给日暮阳菜。 “是的，保险公司已经将赔偿金打过来了，他们两个过来让我处理一些合同……”日暮阳菜温柔的低垂着眉眼：“我有听千岁酱的话，把合同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签了下来。” “嗯，阳菜姐也长大了哦。” “什么嘛，千岁这么说，明明比我还小……” 看着日暮阳菜笑眯眯的歪着脑袋，望月千岁很想揉一揉她的脑袋。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换成个妹妹她或许真的就上手了。 “多谢阳菜姐的便当，很好吃哦。” “喜欢就好，果然千岁酱比较喜欢正宗的华夏料理，我刚买了一本这方面的书，有机会的话，还会做给你吃哦。” “嗯，我很期待的！” 两人又闲聊了两句才依依不舍的分别。 日暮阳菜要接孩子去了。 幼儿园两点放学，不过小朋友可以在幼儿园放置很久，甚至六七点都没问题。 如果不是因为看合同耽搁了时间，日暮阳菜可能早就出发了。 回到神社后，望月千岁第一时间将两张符箓取出来，灵光一闪，一道带着强横阴气和怨气的灵体出现在了望月千岁的面前。 黑长直，半透明的细腻肌肤，修长笔直的双腿，精致的容貌和空洞的神情，在绀紫色校服的包裹下，宛若美丽但没有精神的人偶。 “真漂亮呢。”望月千岁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黑长直的脸，手并没有直接穿透。 触感冰凉细腻。 “想要打磨成能用的式神，还是需要时间的啊。”望月千岁将其收回符纸中，在香灰里面挖了个坑，将符纸埋了进去。 用香灰来柔和的净化掉蒙昧了意识的怨气，使其恢复一定意识之后才能谈收为马仔的事情。 第69章 大岛国之耻 望月千岁此时真正好奇的还是另一个残破灵体。 这个看起来可真的太惨了，浑身上下似乎是被高温和剧烈的爆炸给轰击成这副样子的，仔细打量甚至能看到其身上的衣服似乎是白大褂。 望月千岁正啧啧感叹的时候，忽然这个残破灵体开始缓缓飘动。 动的方向是…… 望月千岁看了看，南方？ 南边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吸引着这个可怜的家伙，望月千岁似有所感，脑海中迅速闪过了几个破碎的画面。 画面来自这破碎灵体的生前经历，手术刀，跨洋而来的人体组织和试验资料，隐约可见人体含水量等字样。 哦，一点也不可怜了。 望月千岁恨得嘬牙花，捏紧了拳头，又缓缓松开。 难怪能暂时容纳三昧真火，话说当时的爆炸甚至能够影响得到彼岸吗？ 怪不得破成这个样子了，原来是被小男孩给打了……不过没有直接气化，说明大概在什么掩体中，或者不在核心爆炸区。 “真是罪有应得。”她咬着牙呢喃：“竟然真的在吸引战犯的死魂，就让我看一眼，这个供奉着罪犯的腌臜之地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吧。” 能够规避掉自己侦查的手段，肯定不会出自平凡人之手，如果不是上次望月千岁的计划失败，她都要以为千代田厕所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厕所呢。 而且…… 这家伙从广岛一路被某种东西吸引，来到了东京这个垃圾场。 望月千岁的视线悠悠的看向了南边。 北区向南是文京区，再往南就是东京都得政治中心，千代田区。 而臭名昭着的厕所就在那里。 “既然是被厕所的屎味儿吸引过来的。” “真好，我这就给你们安排一场宿命般中相逢。” 望月千岁的手心，三昧真火迅速燃烧起来…… 晚饭时间，日暮阳菜上来叫望月千岁一起吃饭，望月千岁本来是打算婉拒的，但是阳菜姐又做了麻婆豆腐…… 日暮家的饭桌上，望月千岁并了并筷子： “我开动了！” 但是，在吃饭的时候，望月千岁能明显感觉到小花的情绪有些低落。 往常坐在椅子上挨不着地的两条小短腿总是晃来晃去，但现在却不高兴耷拉着，头也没精打采的低垂着，刘海投下一层浅浅的阴影，遮住了她稚嫩的眉眼。 “小花要多吃一点哦。”望月千岁主动给日暮泽花夹菜。 “谢谢千岁姐姐。” 道谢的声音也没什么精神。 是身体不舒服吗？ 望月千岁有些好奇的抬头看向日暮阳菜。 温婉笑着的日暮阳菜表情微僵，轻轻摇了摇头。 小孩子有时候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说而已。 望月千岁自己就经历过小孩子阶段，所以并没有忽视掉小花的异常情况。 大概，她已经从这古怪的氛围中察觉到什么了吧。 “我吃饱了。” 小花碗里的米饭只吃了一半，她从椅子上滑了下来，端着碗筷去了厨房。 “知道了？”望月千岁轻声问道。 “嗯。”日暮阳菜点头，原本嘴角的微笑也落了下来，秀美的面庞带着些许无助：“虽然有点早，但是她问起来了，我不想骗她。” 气氛似乎陷入了某种沉默，一直到日暮泽花洗了碗从厨房出来，日暮阳菜才重新露出微笑。 “我也吃饱了。”望月千岁将碗里最后一口米饭扒干净，放下筷子：“小花，跟姐姐一起去神社玩好不好？昨天收拾东西的时候忽然发现仓库里有一个秋千，绳子现在还很结实呢。” 神域之中，物品的保质期似乎也延长了很多，那秋千是望月千岁小时候玩的了，明明用的也是很普通的绳子，现在还十分坚韧。 “小花，跟千岁姐姐去玩吧，要开心哦。” 日暮阳菜对望月千岁投去了感激的视线。 “好。” 小花点了点头。 在跨过神域结界的时候，原本情绪低落的日暮泽花深呼吸了几口气，原本沉闷低落的心情也莫名其妙的开阔了一些。 仔细想想的话，好像每次在神社里面的时候，她都会感觉很舒服。 妈妈也说她从小就是个爱哭鬼，每次都要抱到神社里面，才会慢慢安静下来，然后眨着一双乌溜溜漂亮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周边的一切。 “秋千就在里面，小花等我一下哦。” 望月千岁从储物室里面翻出了秋千，挂在了连接着厨房、书房和卧室的走廊梁柱上。 这是小孩子玩的秋千，望月千岁上国小三年级之后就不稀罕玩这个东西了，不过给现在的小花玩倒是刚刚好。 望月千岁很快把秋千绑好，日暮泽花在下面拖着秋千座椅帮忙，不一会儿组装好了之后，望月千岁把她抱了上去。 “小花好像比之前轻了一点哦。”望月千岁笑着打开话题。 日暮泽花的眼睛亮亮的，现在看起来却有些空洞。 “是因为爸爸的事情吗？” “嗯。”日暮泽花点头： “妈妈告诉我那天晚上是噩梦，其实根本不是，对吧？” “所以……爸爸是变成了鬼怪吗？” 小孩子太早熟也不好啊……望月千岁看着日暮泽花明亮的双眼，一时间也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难怪阳菜姐搞不定，真是的，她的社会阅历也未必比阳菜姐更多啊…… “千岁姐姐不说，那就是真的有，对吧？”日暮泽花语气淡淡的，但是问题却格外尖锐。 “确实有。”望月千岁点头摊牌：“在你爸爸的事情上，我很抱歉，太晚了，他和怪物之间不分彼此，我并没有能力将他单独分离出来。” 望月千岁毕竟才发育两个月，尽管有点力量，但却十分缺乏相应的手段。 “这件事情我不怪千岁姐姐。”日暮泽花摇了摇头：“爸爸妈妈都把我当做小孩子，什么都不跟我说……但其实他们两个早就……嗯，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对吧？千岁姐姐。” 望月千岁：“……” 这tm是六岁？ 六岁的孩子能有这心理素质？ “好了，小花乖……以后就算没有了爸爸，你还有爱你的妈妈和姐姐呢。”望月千岁一边轻轻推着秋千，一边揉了揉日暮泽花的脑袋，柔顺的秀发从指缝间溜走，望月千岁又趁机把话题引到了幼稚园发生的事情上。 大概人真的会在一夜之间长大吧。 …… 与此同时，东京新宿区，歌舞伎町一番街。 刘路仰望着在夜空中大放光彩的霓虹大厦，以及上面点缀着的，灯红酒绿，各色各样的日语招牌，感觉无比的愉悦和放松。 这一点就和国内千篇一律的街道建设大相径庭。 远胜！ 果然岛国才是发达国家，国内和岛国完全没法比。 尽管刘路也说不清楚国内这些大城市比东京差了什么，但东京就是好，新宿就是妙。 不接受反驳。 至少在包容性和开放性上…… 刘路看着那些招揽着客人的樱花妹，一个个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娇俏可爱的酒窝立刻就能把人给迷醉。 “嘿嘿，小姐姐们，我来啦！” 刘路兴奋的搓了搓手，找了一家提供特殊服务的风俗小酒吧就钻了进去。 招揽客人的经理阅人无数，在看到刘路的时候，立刻无缝切换成了韩语： “?俺宁哈塞哟~” “私密马赛，瓦达西瓦拆尼斯。”刘路摇了摇头，不高兴竖着眉。 “哦，东大人啊！”经理抱歉的鞠躬，改成日语竖起了两根大拇指：“抱歉，东大牛逼！板载！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路的脸色更黑了，转身去了另一家风俗酒吧。 什么烂人，一点作为岛国人的骄傲都没有，真是废物！大岛国之耻！ 第70章 给我留个位置 第二家风俗店的揽客经理就识趣多了，里面的人也不少，来来往往都能听到用中文交流的声音，时不时爆发出一阵猥琐的笑声。 在这种声音和环境氛围中，刘路感到了有一丝丝紧张。 这种紧张来自于……他是个初生。 虽然也曾经追随过众位德艺双馨的老前辈征战沙场，然而纵横捭阖，挥舞……孑孓，但总会由于心潮起伏，不能长时间厮杀。 听说第一次一般都会很快，他正在担心这个问题，害怕会不会被小姐姐看不起，但是又转念一想，自己是花了钱的！ 而且这里可是岛国，人与人之间温情脉脉，说不定只要自己露出受伤的表情，还能得到小姐姐的额外安慰呢。 对，就是这样。 在此之前，他要做的就是将自己喝得醉一点。 几杯马尿下肚，刘路咂么了一下嘴，有些晕乎乎的了。 刚巧旁边上厕所的人钥匙掉到了地上，刘路顺手捡了起来： “欸，你的钥匙。” “哟，同胞啊？”丢钥匙的中年人语气有些诧异。 他还以为这个小伙子是韩国人呢，没想到竟然是自家人。 “谢了啊，兄弟你自己一个人来的吗？要不要一起喝点？” “好啊。”刘路点头应了下来。 在东京，尤其是新宿涩谷等地遇到自己人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东京本来就是有名的国际大都市，市中心各国人云集，短住的长住的，企业外派或者出差，举家移民亦或者来留学读书。 刘路跟着各位热心的老哥又喝了两杯酒，话说开之后，老哥们知道他是来留学的后，也是一番鼓励。 甚至点花姑娘的时候，顺手还给他点了一个。 都是自己人，犯不上这么见外。 不过这里的花姑娘只是单纯的陪着一起喝两杯，过过手，想要直达本垒，那是另外的价钱。 “老哥们真大方。”刘路语气有些艳羡。 “不算什么，不算什么。”叫花姑娘的老哥摆了摆手：“刘路，你在岛国好好学习，回国之后报效祖国，将来肯定也能凭借自己的努力……” “不，我不回国。”刘路向后依靠在柔软的皮沙发上，张开胳膊勾住了旁边花姑娘的脖颈，亲上了她的嘴子。 花姑娘脖子一缩，感觉有些不自在，身上有些痒痒。 大概是梅毒复发了吧……不过她今天化了好浓的妆，应该不碍事。 “在这里生活多好，自由，繁华，更重要的是人与人之间温情脉脉。” 喝了点马尿，刘路的语气愈发飘飘然： “这里就是我心目中的祖国，我精神上的祖国，如果我真的能成为这里的公民，做梦都会笑醒。” 本来他不是傻子，这种话都憋在心里，他也知道自己说出来很可能会被打。 但是这里是岛国啊！ 是他的精神祖国，难不成在这里他也不能畅所欲言了吗？ 这样的念头，加上马尿的催化，于是这一顿发言输出之后，整个酒桌上空气瞬间凝固，丢钥匙的中年人面色铁青，看向了隐隐为首的，戴着方框眼镜的人。 几个花姑娘虽然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但读空气技能让她们知趣的闭上了嘴，乌溜溜的眼珠子左转右转。 “艹！” 眼镜男转身啐了一口，骂了一句。 但这是在异国他乡，动起手来自己在岛国也没个关系，影响回国就不好了。 “别这么看着我。” 刘路没有注意沉闷到几乎凝固的气氛。 几十年憋在心里，今天终于直抒胸臆，刘路感觉自己整个人格外的通畅，又继续说道： “其实我怀疑我很有可能就是当初岛国先遣部队留下的后代……当时，大岛国帝国都是为了打造兴亚协同的大东亚共荣圈，他们没有坏心思的，都怪那些反抗的……” “到时候我就去千代田厕所认祖归宗……” “tom！” 丢钥匙的中年男人忍不了了，零帧起手就是一拳狠狠地抡在了刘路的脸上。 这一拳，名为抗曰！ “马的，给老子打！” “精神点，别丢份，张老师你没吃饭啊，用力！” “*你吗，你踏马还是不是人？呵忒！出生！” “踹！” “张老师，过来按住他的腿！” “给我留个位置，马的，老子今天也光荣光荣，写进族谱里我这也算抗曰了。” 他们几个来这种风俗店是来干嘛的谁都心知肚明，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爱国。 虽然有点子皇，但他们的心可是纯红的！ 现在遇到刘路这么个精神鬼子，可把几个人给恶心坏了。 nnd，豁出去了！ 就算被发视频传到国内，冒着被扒出身份的风险，也得揍这货一顿！ 近代十几年的屈辱史，旅顺，卢沟桥，南京，东北，十四年抗战，鬼子那么些年在祖国土地上的肆虐恨不得都要算在这家伙头上。 鬼子才多少人？ 要不是有那么多像刘路日伪军，有那么多汉奸日寇，甚至爱旧觉罗家亲自上阵当汉奸，伪螨国和爱旧觉罗宪均这个狗杂种亲自参与七三—……他们能这么轻易的占领那么大一个华夏的大半领土？ 国仇家恨汹涌而出，动起手来更是带着buff，拳拳到肉，次次出暴击。 “啊，啊……” 刘路鼻血狂流，门牙也被打掉了，一个老哥的拳头被门牙磕破流着血，也依旧不管不顾，执拗的朝他身上招呼。 他发出了断断续续的惨叫。 “别打了，别打了……” “我错了，我……错了，老哥我错了啊……” “你错了？你踏马给劳资滚到icu……”眼镜男整理了一下领带，觉得不解气，立刻又要骑在他身上打，但是还没喘两口气儿，后面自己的发小从侧面挤了上去，硬生生把他给挤了出来。 为了抢一个打人的位子，他等的眼睛都冒光，平时很文艺的一个男生，现在拳头捏的青筋都要爆出来。 他家就是做潮汕手打牛肉丸的，原本对手打牛肉丸一向寡淡的兴趣，现在竟然喷薄似的冒了出来！ “我艹，给我留个位置……” 眼镜男气的都想跟发小翻脸了，这个无耻的家伙，抢他的技师，抢他的游戏手柄他都能接受，但抢这个不行！ 这年头，抗曰都得抢着来，少打一拳回国之后半夜想起来，都得后悔的从床上坐起来抽自己巴掌。 踏马的，为什么那天不多吃点！为什么平时不知道锻炼身体！ …… 第71章 手打牛丸与秘制酱汁 潮汕手打牛肉丸的制作过程充满了匠心和耐心，每一粒牛肉丸都经过反复捶打，以确保其弹性和口感……这种反复捶打的过程不仅使牛肉丸更加q弹，还保留了牛肉的鲜美和营养。 手打牛肉丸的弹性秘诀在于反复的捶打，每次捶打的时间通常在30分钟左右…… 不过这次因为时间不足，手打汉尖并没有达到最理想的效果，十分遗憾的以失败告终。 风俗店还要做生意，自然不可能任由他们在这里打下去，很快持有股份的黑帮出手了。 这两个自古以来历史最悠久的职业之间密不可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边刚打了几分钟，就有几个山本头黑西装，脖颈处暴露着纹身的黑帮成员冲了出来。 山本头西装男迅速把打架的几个老哥给控制了起来，或反剪双手按在沙发上，或按在地上，手法堪比专业。 他们几个在国内也不是什么搏击教练，散打冠军，大家都是普通人，顶天有点小钱，更没有富豪到出趟国酒雇佣保镖的程度，一时间颇为狼狈。 控制住局面的第一时间，刘路竟然挣扎着站了起来，艰难的靠着墙大口喘着粗气。 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好肉。 脸肯定是破了相了，两颗大门牙保不住了不说，伴随着呼吸，就连肋骨都隐隐作痛。 几个人总算还是有些许理智，没有朝着侧肋这种容易骨折的地方招呼，但依旧有些骨裂。 “你们等着！“ 刘路见几个黑帮成员控制住了场面，立刻嚣张了起来： “老子早晚会去千代田厕所祭拜祖先的！” “踏马的，还敢打我，知不知道这里是岛国，不是你们华国！” “刘路，我*泥马！”眼镜男依旧骂骂咧咧，拧了两下险些挣脱。 刘路被吓了一跳，抹了抹嘴角的鲜血。 一旁的黑帮成员已经在给他打电话叫救护车了。 这里可不是医疗免费的阿美莉卡，他立刻摆手，表示自己能走路。 他扭头吐了一口血水，掏出手机打电话报警。 警署接到电话之后，刘路说的是汉语，双方鸡同鸭讲，根本做不到有效沟通。 还是一个黑帮成员看不下去，抢过了电话，客气的和对面打了个招呼。 听到声音后，原本有些不耐烦的接线员乐了。 嘿，还是个熟人，歌舞伎町团河会的太田桑嘛，两人之前还见过面，打过交道呢。 黑帮和暴力团在日本是合法组织，正儿八经缴税的，甚至在发生灾难的时候，黑帮的救灾比政府的救灾来的还要及时。 不过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么做的目的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警察也不像警察，更像是上班的社畜，上班就摸鱼，下班后更不要指望他们遇到事情能见义勇为，能帮忙报警就不错了。 得知是外国人之间互殴，警署方面立刻就开始打起了官腔，而且还是华夏人，叽里呱啦的也说不清楚，就更坚定了他和稀泥的想法。 在和熟人太田约好明天一早，两人下班了一起去喝点酒后，他就主动挂断了电话。 太田和经理交涉了两句，经理频频点头： “嗨！” “嗨！” 随后，经理转身用中文扔下了一句“自己去起诉，或者回国解决纠纷”，就将刘路他们和几个老哥都给赶出了风俗店。 真是的，没多少营业额，还惹了这么大的事情，赔本！ 赶出门之后，不要影响他们经营啊！ 刘路的身体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在被扔出来之后，立刻撒腿就跑了。 虽然身上疼得很，但他怕自己不跑，会被这几个疯子当场打死。 他们这种贱命怎么配合自己换命？ 绝对不行！ 他还不想死，他在岛国有着光明的未来，他是一名光荣的岛国人，大和民族的一员，怎么能这么轻易交代在这里？ 哼！ 反正，千代田厕所他是一定要去的，明天就去！ …… “给跑了。”眼镜老哥追了两步，没追上。 “沙币。”一个老哥啐了一口：“这孙子报警怎么办？” “我哪知道怎么办？” “算了，回国吧，定明天的机票，nnd，这个鬼地方老子再也不来了，平白无故的，给鬼子创造gdp，老子心里实在不爽。” “我也不爽，还不如去越国，河内的师傅手艺也很好……而且经济实惠，一块能当十块用，还安全。” “我艹，你不早说？” “我艹，你不早说！” “我艹，你不早说！！” …… 今天没能体验到正宗的日式风俗服务，刘路的心中无疑是十分失望的。 眼下他这副尊容也实在不方便外出了。 主要是门牙，门牙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刘路心中愤怒不已，自己不能白挨打，更不能白花钱补牙，一定要让这几个没素质的华夏人付出代价。 现在法院关门了，明天他就去起诉他们，让他们几个牢底坐穿，赔到倾家荡产！ 哼哼，等着吧，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一路上，刘路的心中已经想好应该怎么报复他们了，似乎是得到了某个未来的幻想，走着走着，一副惨样的刘路居然露出了笑容，仿佛他们已经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了一样。 出于无奈，刘路虽然不愿意，但还是回了公寓，烧水，洗澡。 洗干净之后，他看着镜子里浑身淤青，一碰依旧疼到不行的样子龇牙咧嘴。 门牙的缺少让他的人中向下凹陷，看起来不伦不类。 “今日之耻，我一定会让你们血债血偿！”刘路捏紧了拳头，眼底闪烁着狠厉的凶光。 然后，就在刘路解开浴巾，撅着找新苦茶时，原本被关牢的窗户忽然自己打开了。 一只大狐狸从窗户钻了进去…… “我艹！” 刘路惊恐的守护着随时可能变成入□的出□，心中惊骇万分，但却不肯罢休，与之殊死搏斗。 在紧要关头，刚刚受过伤的刘路即便爆发出了凶性，也不能完全制服这成了精的狐狸桑。 但他深知，如果不能制服他，自己就要穿制服了！ 两相僵持，彼此都奈何不得对方之际，第二位狐狸桑从窗户钻了进来…… 第72章 很可悲 “嗡嗡~” 望月千岁的手机振动，正在将雷光灌入符箓的望月千岁扫了一眼手机屏幕，映入眼帘的是刘路啃着大阪烧的头像。 呵忒，真踏马秽气。 望月千岁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停下了动作。 抖了抖手上的符箓，嗯，差不多了。 到时候就让刘路把这两个带过去，自己留个眼睛注意一下动向就行。 至于爆炸发生的时候会不会波及到刘路…… 这个只能让他自己去求千代田厕所里面的那些家伙保佑吧。 此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货色，如果不是计划需要，望月千岁早就动手泄愤了。 将符箓折成三角形，望月千岁顺手和封印着能够容纳三昧真火的怨魂放到一起。 打开消息页面： “救命” 映入眼帘的就是求救消息。 望月千岁一个机灵。 怎么事儿？ 这孙子先被狐狸给单杀了？ “？” 望月千岁发了一个问号过去。 “有两只狐狸。” 刘路哆哆嗦嗦的忍着痛给望月千岁发消息： “他们伤害了我。” “嘶……” 望月千岁倒吸一口凉气，然后放下捧着肚子差点笑岔气。 没想到真的来了，还以为赶不上这个热闹了呢，哈哈哈哈。 手机还在震动，望月千岁捂着肚子看去，都是刘路求救问自己怎么办的消息。 “关好门窗，明天早上来找我。” 望月千岁扫了一眼桌子上的两张符箓，说：“我这里有一张符，你送到千代田厕所的本殿去，那里会有人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现在不行吗？” 看得出来，还在哆哆嗦嗦的刘路很着急。 如果不是狐狸不懂啥是手机，说不定就连发消息求救他都做不到。 但是望月千岁让他先别急。 “找我也没用，我只是一个小小巫女，不擅长斗法。” “啊……”刘路发出了一声绝望的惨叫…… 快发现啊！周围的人，这里不是人与人之间互相羁绊的霓虹国吗？怎么会这样？ 快点来啊，无论是谁都好…… 川岛贵子翻了个身，有些厌烦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她在附近的一家小学当老师，所以才就近租住了这里的公寓，但是最近隔壁新搬来的年轻人却让她格外喜欢不起来。 除了没有登门送礼，很没有礼貌之外，偶尔还会用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甚至现在，还不断的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似乎是…… 她忍无可忍，很想去敲门警告他们，但是又担心自己一个女人被欺负…… 纠结之下，川岛贵子也只好用力捂住自己的耳朵，用力不让这嘈杂的声音影响自己的睡眠。 …… 第二天早上，刘路一瘸一拐的走到了望月千岁家楼下的拐角，缩在角落就开始等。 不是他不想继续上坡，而是…… 腿疼。 左腿也疼，右腿也疼，别问，问就是昨天老哥打的。 尽管老哥们的拳头也没多少落在他腿上。 他拿出手机发消息给望月千岁，但是望月千岁只是第一条给了回复，后面一直没消息。 也能理解，女孩子出门毕竟是需要化妆之类。 但是现在他是真的着急！ 那狐狸临走的时候竟然口吐人言了，说什么，润，还说明天还来。 昨天的明天，那踏马不就是今天吗！ 快啊！ 他一分钟都不想等了。 公寓的隔音那么不好，今天早上他一瘸一拐的出门时正遇到了隔壁住着的老师，她看向自己的时候，无意识之间流露出来的复杂表情让他十分介意。 他不是啊！ 他没有啊！ 都是被逼的…… 左等右等，甚至一个路过的西装男都往他身前扔了贰佰日元硬币，望月千岁的身影才终于出现。 “顾……” 他想要开口叫望月千岁的名字，但是因为嘴唇干裂，嗓子也干疼，刚说了一个字立刻就闭嘴了。 “你怎么……” 望月千岁有些诧异，她上下打量了刘路一圈，这家伙……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只是嘴巴那里怪怪的，仔细一瞧，怎么门牙没了？ 这么激烈吗？ 想想倒也是，确实有点硌得慌。 “我应该怎么办？”刘路张了张嘴，艰难地说道。 正事要紧，望月千岁的瞳孔一下子变得很淡，像是清晨湖面上升起的淡淡雾霭。 她的声音也像是雾一样缥缈： “这件事情我帮不了你，但是只要你收好这张符，去千代田厕所，参拜的时候自然会有人来找你。” 看着望月千岁脸上带着奇异的笑容，刘路感觉自己精神恍惚了一下，随后将这张三角形的符箓揣进了口袋里，默默点了点头： “好的，我知道了，多谢……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不用管我，我只是一个陌生的好心人。” 望月千岁笑了笑，顺手拍了拍刘路的肩膀：“好了，快去吧孩子。” “嗯……” 在刘路转身离开的瞬间，神社中，一只麻雀振翅高飞。 …… 望月千岁的视线中瞬间出现了清晰无比的城市鸟瞰图，并且还在不断移动着。 麻雀振翅穿越云层，随后从云层中冲出，铆足了劲儿向前冲刺，又紧急扑扇翅膀悬停在半空。 “早知道就搞一只乌鸦了。”麻雀飞手望月千岁坐在神社鸟居上晃着腿，双手垫在脑后躺在鸟居的翘角上。 乌鸦可比麻雀有格调多了，翅膀大，性能也更好，但是从昨天到今天没有一只乌鸦出现，仅有几只麻雀在鸟居上略作逗留。 第一次尝试阴阳术-鸟纵的望月千岁在天上试飞了一下，感觉很不错。 如果动力再强一些就更完美了，小麻雀扑闪着翅膀，总是飞不快。 麻雀的爪子上抓着一张三角形的符箓，她随时准备将这符箓投向下方。 但是现在可不是时候。 麻雀一路跟着，刘路拦了出租车，打车去了千代田去，最后在厕所下车。 这段时间，麻雀就悄无声息的抓着出租车的天线，节省体力。 刘路下车之后，看着面前白墙黑顶的建筑，他终于按捺不住自己澎湃的心潮。 啊，来了！ 自己终于来到了这里！ 或许他的先人也被供奉在此处，这一波，就是认祖归宗了！ 他深吸一口气，尽管深呼吸之间肋骨还在隐隐作痛，尽管情不自禁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了两个豁口的门牙，但这些感觉都被瞬间分泌的肾上腺素给压了下去，他的内心之中唯余激动！ 大鸟居之上，一只麻雀哆哆的用力啄了两下，小眼睛中竟然流露出了人一样的情绪…… 艹，好硬，啄不动。 不过，已经可以确定了。 这个神社中没有神，甚至没有神域。 那么…… 麻雀扭头看向了刘路，视线又穿过了刘路的神态，看向了在一旁排排队的小黄帽。 那是国小的孩子们，摇头晃脑的像是一朵朵飘在风中的小黄花，正在老师的指挥下，准备排队进去参观。 望月千岁忽然感觉这一切很可悲。 第73章 来吧! 麻雀扑棱棱又飞了一阵，跟随着刘路的脚步，麻雀也落在了一尊青铜武士塑像的头顶。 穿着和服，腰挎武士刀的武士脚踩木屐，手持望远镜眺望向远方，刘路不由得赞叹出声： “真是壮观！” 三角形的符箓传来轻微的颤抖。 似乎其中封印的家伙蠢蠢欲动，想要重获自由，但却牢牢地被麻雀爪子钳制着。 “岂可修，岂可修！” 符箓内部，残破灵体的周身烈火喷薄，怒骂出声。 似乎是在厕所的吸引之下，早已经蒙昧的意识甚至也苏醒了过来，感受到了体内三昧真火的焚烧和刺痛，让这道残破灵体痛苦万分。 但，无论他如何痛骂呐喊，如何剧烈挣扎，都无法摆脱三昧真火附骨之蛆一般的灼烧，细细密密的火焰渗透进灵体的每一个角落缝隙，宛若凌迟； 更无法摆脱符箓的束缚，仿佛被来自地狱的锁链死死缠绕…… 接着，刘路又去参观了岛国人给↗↘法律学者拉达·宾诺德·帕尔立的石碑。 就是这个↗↘人，在担任远东国际军事法庭的法官期间，在东京审判中提出了所有岛国战争罪犯无罪的主张?，于是被不少岛国人感恩戴德，甚至立碑都立到厕所来了。 望月千岁冷笑一声，继续将关注重点放到刘路的身上。 这家伙先是对着石碑发自内心的感恩了一番，接着又开始赞叹起↗↘真是全世界最大的民主国家，竟然能诞生出如此伟大的法官。 终于随着刘路的视线，穿过矮墙，“戦迹の石”，还有军马，军犬的各种慰灵碑。 进入游就馆后，望月千岁冷眼看着其中的陈列，一张张纸上全都是对历史的歪曲和否认！ 而刘路却频频颔首，时不时捏紧拳头，似乎是在为其感到遗憾。 “我就说金陵那次是误杀！”刘路忽然指着一张地图开始自言自语，语气愤懑，几乎义愤填膺： “三十万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谁统计了这个数字，一点都不严谨……” “呵呵。” 望月千岁眼若寒霜。 游就馆中还有伪螨国的历史，军装展示，以及宣战书…… 望月千岁沉默着，拳头却越捏越紧。 走出游就馆，麻雀振翅高飞，俯瞰着下方整个厕所，来来往往的，都是被蒙蔽的国民。 是时候了。 望月千岁想道。 前面就是目的地了，刘路的脚步不停，马上就到了恶鬼供奉之地。 穿过天皇皇家的金色菊花徽记，高空中，麻雀松开了手上抓着的三角符箓。 符箓在半空中张开，飘飘忽忽的下落，随后，一道残破的怨魂开始从中挣扎着析出。 这一瞬间，凄厉的惨叫无声响彻。 三昧真火熊熊燃烧，怨魂第一时间想要将这附骨之蛆一般的火焰从体内释放出来，但符箓立刻化为飞灰，化作一道光影钻进了怨魂的体内。 于是，所有火焰瞬间收拢，被死死封印在了怨魂的体内。 炽热的能量，收缩，压缩！ 只等待着雷光的触发！ “不，不……”怨魂凄厉的惨叫着，几欲疯魔，但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被下方的厕所牢牢吸了过去。 那里可是有着他的牌位，他又怎么能走得掉？ …… “我想要进去参拜。”刘路用翻译软件告诉一旁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在检查了刘路的证件过后，看到他的籍贯，表现出了一丝迟疑。 这小子不会是来搞事情的吧？ 工作人员又怀疑的扫了刘路一眼，心中暗暗警惕。 但看着他虔诚的表情，就像是温顺的秋田犬，又觉得不像是硬骨头，还是将他给带了进去。 来了！ 刘路按捺住内心激动的心情。 …… “首相大人，这边请。” 神社的工作人员将一众媒体人员和首相给请进了神社之中。 首相一脸核蔼可氢的对媒体挥手致意，堪称春风得意，仿佛最近经济形势恶化，国家前途糜烂和在国际上丢人等事情都不存在。 就好像整个国家依旧处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经济腾飞，正在嚷嚷着买下美国。 上一次参拜的时候遇到了一些小插曲，那时候他表现的有所不济，在报纸上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件事情，首相认为并不能算是自己的错。 谁知道厕所里面会忽然发生瓦斯爆炸事故？ 巨大的声响把他给吓了一跳，生怕前任首相的遭遇在自己身上重演。 情急之下，上了年纪，一些生理性的反应难以控制难道不是在正常不过的吗？ 这件事情他原本以为大家都是可以理解和体谅的。 但迫于党派内部的压力，他无奈还要再次分出几个小时时间，来厕所再走个过场。 这次比较仓促，他待会儿还有会要开，就简单来拍个照，说两句话好了。 这次参拜的时候首相并没有碰到刘路。 因为达官显贵来参拜和普通游客来参拜，根本就不在同一个地方。 所以，他也并不知道，就在自己在镜头面前摆好了笑脸，准备鞠躬的时候，不远处还有一个东大人同样正准备下跪。 就在刘路想要跪下去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了一阵电流从自己的口袋中流出，身体忽然一阵麻痹…… 工作人员吓了一跳，随时准备跑路。 你小子终于要露出破绽了吗？ 难不成真的是个恐怖分子…… 好吧并不是，原来是在整理衣服。 是静电吗？ 为了避免尴尬，刘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口。 他感觉有些疑惑，自己的口袋里什么也没有啊。 没穿化学纤维的衣服，也没有产生剧烈的摩擦，怎么这个静电如此激烈？ 还不等他想起什么，残破的灵体尖叫着，惊慌失措的扑向了贴满相片的那面墙。 “哦？又来了一个吗？” 地下密室中，一个鹤发鸡皮的老阴阳师睁开了沉重的眼皮，鹰隼似的浑浊老眼中忽然闪过一道亮光。 好，很好！ 现在正是多事之秋，那东西也蠢蠢欲动，多来一个，就能多一分把握。 似乎是有所呼应，就在那怨魂宛若如燕归巢一般即将落地之时，刘路的双膝也几乎要再次尝试跪下来。 “轰！” 强大的电流从刘路的口袋中迸发而出，细细密密的雷电纹路迅速蔓延，在周围短暂编织成了一片电场。 电场之中，一切仿佛都变得尖锐而柔软，在这几十米的范围内，空气也好像变成了带刺的杨絮。 刚刚的工作人员给吓了一跳，浑身汗毛倒竖，立刻拔腿要逃走。 地下密室中苦等许久的老阴阳师似乎感应到了怨魂的靠近，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很好，来吧…… 第74章 厕所的艺术 等等！ 老阴阳师错愕了一瞬，空气中似乎充斥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这是…… 静电吗？ 他疑惑的伸出手触碰着空气中的纤细电弧，然而下一刻，空气中的电弧瞬间大放光彩！ 老阴阳师脸色骤变，迅速出手！ 他终于意识到，空气中闪烁的纤细电弧绝不是寻常意义上的电场，而是恢弘强横的雷光！ 而那残破灵体的体内，也充斥着熊熊燃烧，无可匹敌的玄火…… 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放任、自保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这里是岛国近百年的积累！ 他决不能放任自己一生的心血暴露在敌人的视野之下！ “大天毘罗结界！” 他发出一声嘶吼，瞬间张开一张白光结界，而在结界中，他的双手飞速结印…… 外界。 残破灵体在接触到雷光的刹那间，体内燃烧着的三昧真火与其剧烈交融，走马灯晃过，那灵体似乎看到了自己死前，天空中出现的第二个太阳…… 就在眨眼之间，他本就千疮百孔的身体瞬间突破了承受的临界值，残存的意识和阴气、怨气瞬间蒸发！ 雷芒如银蛇狂舞，与真火交织之处，空气被瞬间点燃，爆发出刺目的强光！ 一张张恶鬼的照片燃烧着，在火焰中扭曲变形，连带着整面墙都化为飞灰。 爆炸！ 爆炸！ 那光芒胜过烈日当空，将周遭一切都映照得一片惨白。 汹涌的能量波以爆炸点为核心，呈环形向外疯狂扩散，所经之处，地面震颤，沙石飞溅！ 剧烈的爆炸席卷之下，军犬、军马等慰灵碑被震碎，游就馆在火焰和震荡波的鼓荡之下，玻璃纷纷炸开，于是那些被伪造的历史也顺着火舌，付之一炬。 “给我……来！” 鹤发鸡皮的老阴阳师忽然一跃而起，冲破天花板，狰狞的面目在咬牙切齿的时候显得愈发可怕。 他双手猛然合在一起，周遭空气瞬间凝滞，脚下，一条深紫色的缝隙的宛若鸿沟，无边无际的阴气倾泻。 火焰如红莲般盛放，雷弧纵横交错，宛若结网。 二者相互缠绕、吞噬，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然而在此时，这一切的步骤却似乎被放慢了无数倍，并逐渐被弥漫开来的阴气所吞没。 …… 不远处，麻雀抖落着自己沾了灰的身体，一双乌溜溜的小眼睛中迅速浮现出无比拟人化的情绪。 兴奋，雀跃，开心。 尽管这么做只是在面子上打击一下敌人，但是即便如此，望月千岁也早就想要这么做了。 之前好几次都没能成功，今天就这次很不错。 为此，就算上学迟到了也是值得的。 或者今天干脆打电话请假好了，为了庆祝，今天就去六本木或者涩谷、一番街逛一逛。 就在望月千岁摸手机的时候，爆炸声音忽然停止了。 这是怎么回事？ 望月千岁透过麻雀的视角，看到了浓烟滚滚，看到了飞沙走石，看到了被炸成碎块的金色菊花。 但是这些似乎正在经历着慢放，她肉眼甚至能看清雷电蛛网的走向。 旋即，无边无际的阴气从一个穿着狩衣的苍老身影脚下汹涌而出，将大半靖国神厕笼罩在了其中。 裂缝的对面就是岛国的彼岸，而竟然能够以人类之力打开通往彼岸的路…… 这很不正常，所以，他很强！ 强则强矣，望月千岁惊讶一瞬，便被另一惊世骇俗的事物所吸引。 透过浓郁的阴气，望月千岁看到了超出了自己认知的存在…… …… 重新回到地下密室后，老阴阳师浑身大汗。 终于颤抖着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总算是保住了。 他将大部分的爆炸威力引向了彼岸，来尽量避免对此岸的伤害，但是不可避免的，他一直所守护的秘密也很有可能会因此暴露。 只不过，他自信有阴气遮掩，无人可以看透其中秘辛。 老阴阳师平静下来之后，眼神阴鸷，宛若等待食腐的鬣狗： “一定要查！究竟是谁竟然有如此好手段……” 而此时，看到了阴气背后所隐藏之物的望月千岁在鸟居之上忽然起身，面色凝重： “这是……” “不可能，世界上不应该存在这样的法门，这不是人力能够做到的！” 即便阴气层层掩映，望月千岁依旧清晰的看到了一道洁白如玉，皎皎如明月的光柱直冲云霄，只不过，这光柱摇摇欲坠，裂纹遍布，早已呈现出了溃散崩解之兆。 若不是有无数条漆黑的枷锁缠绕在光柱之上，将其强行聚拢在一起，恐怕其早就消散了。 虽然此前从未见过，甚至从来没有听说过，但是在看到这光柱的下一瞬间，望月千岁便明白了这是什么东西。 国运！ 被邪气侵染着，隐约呈现出刀兵之气的国运！ 望月千岁站在鸟居之上沉默良久轻轻一跃，从七八米高的鸟居上跳了下来，断开了和麻雀的链接，默默回到了神社中。 她大概能模糊的猜测到为什么岛国的彼岸沦陷，又是为什么，岛国的神明几乎全部消失，只剩野鬼横行了。 不过这个猜测不确定性太大，她还需要一些事情去印证。 而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这背后恐怕还有别的算计。 望月千岁看向了坐在本殿之上，和自己颇为神似的神像。 自己的实力还是太过弱小，想要知晓背后的真相，修为一定要提高！ …… 与此同时，千代田厕所。 剧烈的爆炸将本殿等等一系列重要建筑炸毁，其中就包括首相和一众媒体所在的位置。 原本，首相正在进行一番激昂慷慨的演说，什么大核民族的民族魂，民族振兴，国运之类…… 然后，千代田厕所直接炸了！ 剧烈的火光和爆炸中，首相屁滚尿流的缩到了墙角，但仍然不可避免的被卷入其中。 说了这么多谎，终于遭雷劈了啊…… 这是首相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他本就不算浓密的头发被大火烧了个干净，爆炸后，脑门上还残留着火苗…… 记者即使是躲避爆炸物而逃窜的过程中也不忘记保持摄像机开启，其中一人更是从始至终都牢牢地将其对准首相。 于是顺利的拍下了首相在爆炸后变身炎头队长，真丝西装立刻被火焰吞没、燃烧，迅速露出了首相后腰上…… 嗯？？？ “嘶……” 魅魔纹身和沾染了某种黄色污渍的少女蓝白碗胖茨？？！！ 这名记者倒吸了一口凉气，立刻将摄像机关闭，并且迅速抽出了其中的储存卡，换了备用的上去。 藏好！ 这可是个大新闻啊！ 没想到首相竟然还有这种爱好……是党派内部的机密吗？ 还是和别派党魁之间的苟合？ 表面光鲜的首相实际上是财团和党派的宠物？ 这个蓝白碗一定来自某个小萝莉、国中生，十有八九还是人家前一天刚穿过的！ 又或者…… 他不敢想。 作为记者见多识广的他，对岛国这些高层的节操从来不抱有任何希望，趁着爆炸制造的混乱，赶紧抬着摄像机溜之大吉！ 后续的事情已经没有什么报道的必要性了，但凡等工作人员反应过来，这些记者手里的东西没有一个能带出来的。 快跑快跑！ …… 第75章 最薄弱的部分 不论如何，厕所炸了，望月千岁的心情还是很好的，刚刚思索了一番，想不出什么所以然之后，干脆将这些复杂的东西抛到脑后算了。 不论怎么样，总要先将自己的生活过好，要增强自己的实力，丰富自己的手段。 目前仅仅凭借着基础的自然元素操纵，已经满足不了望月千岁对力量的渴望了。 她开始翻看原主老爹望月恙留下的法术书籍。 其中有不少阴阳师的传承法术，华夏的道法、佛经，有西方用来对抗幽灵的圣光、圣经和祷告法门，甚至还有阿三那边生殖崇拜的一些原始巫术。 首先排除掉阿三那些只有录音癖才会修炼的玩意儿。 祷告之类，自己也根本做不到全心全意的信奉耶稣，只学一个凝练圣光的小手段就好了。 望月千岁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翻找了一整个上午，直到肚子咕咕叫，才终于合上书，喝了一口水。 腹中饥饿感忽然让望月千岁意识到，肉身才是自己目前最薄弱的部分。 并且，战斗意识和局势判断，以及心态也完全只比普通人强一点。 而这些，除了实际战斗，或许还有别的办法能训练到。 “训练的话……”望月千岁若有所思。 虽然愿力强化之下的身体已经达到了人类的极限，但是仅仅作为人是根本不够的。 在寻找办法继续提高基础身体素质的同时，还要对技巧进行一定的训练。 她推开了书架，露出了后面的墙壁。 看着挂在墙上的两把古意盎然的武士刀，国中时期在道场练习剑道的经历还历历在目。 或许该捡起荒废了好几年的剑道了。 从基础的近身格斗和武器格斗开始，姑且先培养一下自己的战斗意识，给精神上上发条。 随后，望月千岁去厨房随便给自己煮了个面条，吸吸溜溜吃完，继续钻进了书房中。 而与此同时，榊野高中，樱木凉子在看到望月千岁的位子上空空如也之后，壮着胆子拦下了正走出后门的女生： “学姐你好……那个，我想问一下望月学姐在什么地方。” “望月千岁？” 女生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望月千岁那家伙身体不舒服，请假了。” “哦，谢谢学姐。” 樱木凉子有些失望，怯怯的带着便当回到了天台。 请假了……会是因为什么呢？ 身体不舒服吗？ 樱木凉子看了一眼准备送给望月千岁的便当，旋即摇了摇头，拿出了梅子饭团吃了起来。 如果自己放学之后去望月学姐的家里找她，会不会太过冒昧？ 但是…… 如果望月学姐真的生病了，没有人照顾的话，岂不是太可怜了？ 她一时有些难以接受望月千岁会遇到这种情况，干巴巴的咽下了饭团之后，又将手放在了第二份便当上。 学姐一个人在家，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吃午饭？ 真想让学姐尝一尝自己做的便当啊…… 想到这里，樱木凉子也没了多余的心情。 她将自己没吃完的饭团放回了便当盒。 或许自己应该请假去照顾望月学姐，但是……学姐家住在什么地方呢？樱木凉子扬起素净的小脸，若有所思了一番，觉得这种事情或许应该找老师才能知道。 这样想着，她再次鼓起勇气。 为了学姐！ 加油！ 刚走了两步，她格外不愿意听到的声音便从门口传了出来。 “樱木同学又来天台吃便当了吗？” 一个嚣张的声音传来，伴随着的，是脸上画着浓妆，眼眶中满是红血丝的井上典子和田村燕。 两人的情绪颇为一致，看上去颇为暴躁。 那是长久睡眠不良，加上眼中神经衰弱的表现，此时看到樱木凉子，两人露出的笑容格外瘆人。 “你们……”樱木凉子瞪大了眼睛，转身准备逃走，但立刻被田村燕追了上去，扯住了她的衣袖。 “你们两个想干嘛！” 一道愤怒的声音传来。 仓务信冲上了楼梯，怒视着田村燕和井上典子。 这是……学姐的男朋友啊。 樱木凉子看到仓务信的时候，情绪却变得更低落了。 她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但在看到仓务信那极富亲和力的俊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以及正义凛然的气势，她又忽然感觉这个人十分可靠，如果学姐真的喜欢他的话，似乎也是……没那么难以理解的。 她不愿意用般配这两个字。 在她看来，学姐那样具有神性的人，根本没有任何人能够与之相配。 仓务信一把扯开了井上典子的手，将樱木凉子护在自己身后：“这是我朋友，你们两个如果不想被抓进警署的话，就给我滚！” “碍事……” 井上典子双目猩红，气急的捏紧了拳头。 田村燕也上下打量了仓务信一番，似乎在考虑两个人有没有胜算。 或者干脆诬陷他性骚扰？ “我劝你们两个还是打消别的想法。” 坂桥正雄拿着手机走出：“刚刚的一切我们都录了下来，如果不想这份视频传遍学校的话，就给我听话的滚出去！” 樱木凉子看了一眼坂桥正雄，又看了一眼仓务信。 她有点不信邪，又看了一眼坂桥正雄…… 这位学长明明是正义的一方，但为什么应该正义凛然的话，在他说出口之后就变了味儿？ 语言和肢体动作像极了要拿不雅视频来要挟女生做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情，就连走路的姿势似乎都有种莫名的滑稽，像极了大反派左右出馊主意的狗头军师。 “走！”井上典子咬牙切齿的狠瞪了樱木凉子和仓务信，转头就走。 真是可惜。 如果换个场合遇到这样一个清爽的东京帅哥，她一定会上去想办法要联系方式，但现在…… 她只恨不得仓务信从楼上摔下去。 坂桥正雄把玩着手机，跟着仓务信来到了樱木凉子旁边： “你好，同学，那个……”他挠了挠头笑呵呵的说：“我叫坂桥正雄，你放心，以后这两个人再欺负你，我……和阿信帮你教训她们！” “谢谢。” 虽然在坂桥正雄靠近的时候，樱木凉子吓得抖了一下，但她知道这两个学长是好人，克制住本能，对他们鞠躬道谢。 互相自我介绍之后，樱木凉子神情复杂的看着仓务信，让旁边一直寻找机会搭话的坂桥正雄看着仓务信的眼神都变了。 阿信，真不愧是你啊！ 每次只要你在旁边，女孩子从来都不肯看我！ “仓务学长，请问，你是……” 樱木凉子张了张嘴，想问仓务信是不是望月千岁的男朋友，但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你是望月学姐的同学吗？” “是的。”仓务信点头：“我也是因为你总是找望月一起吃饭，才跟过来想要问问望月同学的情况。” 第76章 岛国已经没有未来了 望月千岁平时一向很少请假，今天忽然说不来了，他也莫名有些担心。 正巧听到樱木凉子在问望月千岁的事情，下意识的就跟了过去。 不过因为中间跟丢了，才晚了一会儿，结果正看到那样的一幕。 “我也很担心学姐的身体。”樱木凉子捏了捏校服的衣角，说道：“既然仓务学长和板桥学长是学姐的同学……那么，你们知道学姐的家在哪吗？” 仓务信和坂桥正雄两人对视了一眼，纷纷摇头。 诶？ 不知道吗？ 樱木凉子有些失落，但很快又精神了起来，甚至眼中都微微泛起了希冀的光。 不知道诶！ 交往关系的话，这些事情肯定是知道的吧？ 那么是不是说明…… “办公室有学生信息，里面应该能看到望月的家在哪，如果你想要去找她的话，我可以帮你看看。” 仓务信说道。 “嗯！”樱木凉子激动地点头，白皙的俏脸上带着雀跃，连带着看仓务信都更顺眼了，她深深鞠躬：“谢谢！我现在就找老师请假，待会儿应该去哪里找你呢？” “教室门口好了。”仓务信说道。 旋即，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有些错愕： “你现在就要请假吗？” “实在是担心……”樱木凉子捏了捏便当盒：“而且，学姐一个人在家，没有人照顾的话，说不定现在还没有吃午饭呢。” “好吧。”这毕竟是别人的事情，即便自己刚刚帮了点小忙，也确实不应该太过于干涉别人的事情。 仓务信很有分寸的颔首，和还想说点什么的坂桥正雄一起离开。 “好了，视频删掉吧。”下楼的时候，仓务信看了一眼坂桥正雄的手机。 “诶？这就要删掉吗？”坂桥正雄神情有些遗憾：“也没拍到什么，没关系的吧？” 仓务信有些不悦的看了一眼坂桥正雄。 他可太了解这家伙了，如果自己不说让他删视频，恐怕今天下午他就能拿着视频去要挟人家和他约会。 仓务信并不是圣母心泛滥，而是担心坂桥正雄这个没有自制力的家伙会被那两个品行有缺的人迷惑，误入歧途。 至于相信坂桥正雄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呵呵，还是算了吧。 说句丢人的，仓务信都不放心他一个人去上厕所，生怕这家伙一不留神就拐进女厕偷窥。 当然也不至于这么夸张，但还是不得不防。 “好吧……”坂桥正雄叹了一口气，将视频删掉之后，晃着手机示意自己删干净了。 凭借着在老师们心目中良好的形象，仓务信顺利拿到了班级学生信息，找到了望月千岁的家庭住址。 “诶，果然是神社啊！” 坂桥正雄有些咋舌。 之前好多人都说望月千岁是个巫女，他还不相信来着。 巫女什么的，虽然并不是奇怪的身份，但还是很让人好奇的，就是可惜望月千岁的个子太高了些，比他都要高一个额头，相处起来实在是很有压迫感。 “在北区那边。”仓务信沉默了一下，说道： “春日老师，我有点事情，下午想要请假。” “诶？”春日老师有些新鲜的扫了仓务信一眼，又看了看望月千岁的个人信息，露出了八卦的表情： “在和望月交往吗？” “并没有。”仓务信摇头。 “还不肯说……” 春日老师很明显不相信，给了仓务信一个“都是过来人，我懂”的眼神：“既然望月同学身体不舒服请假，班长上门去看看也理所应当，你去吧。” “老师，我也要去……”坂桥正雄也举起手。 春日老师皱了皱眉，有些不高兴：“你去干嘛？人家小两口……” “老师，让他跟着我去吧，而且，我们真的没在交往。” 仓务信语气中带着无奈，怎么还解释不通了呢？ “好吧，既然你愿意多一个电灯泡，我才懒得管。” 春日老师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假条自己去写，我的印章在下面的抽屉里，用完了记得放回去。” 拿着请假条，坂桥正雄乐不颠儿的跟在仓务信身后，等两人来到走廊，正看到靠在墙上等候的樱木凉子。 “樱木同学。”坂桥正雄沉不住气的晃了晃手上的假条：“老师让我们去探望一下望月那家伙，刚好一起去吧。” “诶？会不会太麻烦两位前辈？”樱木凉子讶异的小嘴微张，看着仓务信那张东京帅哥脸，刚刚打消了一些的怀疑又重新凝聚了起来。 又不顺眼了。 这个人……就算没有在和望月学姐交往，也很有可能在追求望月学姐！ “不会不会，快走吧！” “是。” …… 一个长得像国中生的美少女，一个东京帅哥，还有一个……额，很有谐星潜力，疑似漫才社团主役担当的少年，三个高中生的组合出现在中午的电车上，怎么看怎么奇怪。 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 哪个学校的学生，居然如此散漫！ 真是让人不爽，不愧是垮掉的一代，国家将来就只能依靠这样懈怠的人吗？ 唉，岛国这个国家果真已经没有未来了！ 三人终于来到望月千岁所在的町区街道，看着前面的台阶和白色石头砌成的鸟居，不禁瞠目结舌。 “我……”坂桥正雄瞪大了眼睛： “我一直还以为望月同学的家境不是很好，终究还是我肤浅了！” 他拽着仓务信的胳膊，几乎要将其扯掉烤了吃，嫉妒之情溢于言表，把仓务信烦的够呛。 坂桥正雄还在没见过世面的嚎叫： “能够在东京拥有一家这样面积的私人神社！是富婆吧！绝对是隐藏的富婆啊！” 樱木凉子倒是不羡慕，她看着蓝天白云下仿佛在发光的鸟居，只是微微出神。 还有更高处的古建神社，一砖一瓦隐匿在枝梢之下，尽显古朴，仿佛带着出尘的气息。 她理所当然的觉得望月学姐这样的人就是应该住在与世隔绝的神域中。 她不是公主，不是需要呵护在西洋式城堡之中，穿着裙撑和美丽洛丽塔的娇花，而更像是隐于山林的精灵。 或者，神明！ “能够确定是这里的话，那就上去吧。” 仓务信很想狠狠地踹坂桥正雄的屁股，让他务必清醒一点！ 岂可修，不要再丢人了！ 但碍于樱木凉子在场，他只能用语言来提醒好友矜持一些。 第77章 学姐的房间 “来拜访我吗……”望月千岁看着穿过神域的几个人，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什么时候有这种朋友了？ 而且……樱木凉子这小妮子来找自己，发现自己请假的话倒是挺正常，仓务信作为班长过来探望，虽然有些诧异，但强行解释一下的话，也说得过去。 关键是坂桥正雄你这家伙来干嘛？ 咱们有那么熟吗？ 不过，毕竟来人了，望月千岁合上手里的书，将其放回了书架上。 大概也整理的差不多了……她眯起了眼睛。 目前自己的缺陷很明显。 虽然已经有了超脱常人的力量，但是不管是思维还是战斗意识、技巧，她依旧停留在普通人的范畴。 高分低能说的就是自己这种。 她能够轻松解决鬼怪怨灵，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基础数值足够高，愿力很显然是超脱了阴气和怨气的力量，但是只要自己遇到第一时间难以解决掉的敌人，那么尴尬的就变成自己了。 “仓务信这家伙来得倒是刚好。”望月千岁还记得，仓务信之前想要推荐自己加入剑道部，说不定，自己还真的有必要进去学习一番战斗经验。 毕竟，除了剑道部，别的也没地方找来那么多人给自己陪练了。 “真不愧是山上，空气真的好好！”坂桥正雄夸张的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原来这就是望月同学身上的味道，果然不愧是神社的继承人啊！” 仓务信看了眼坂桥正雄，没说什么。 他也有感觉，空气似乎一下子变得浩渺且澄澈，仿佛跨过了鸟居之后，真的来到了神域。 “望月同学。”仓务信站在神社的参道上喊道：“在家吗？望月？” “在。”望月千岁推开门走了出来。 她身上穿着休闲的居家服装，头发也随意且松垮的绑着，走在神社的木廊下，分明是平易近人的装扮，但浑身的气质却像是大家族的小姐。 “听说望月同学生病了，春日老师让我们过来看看。”仓务信礼节性的微笑：“望月同学有什么不舒服吗？” “并没有，只是请假的理由。”望月千岁很诚实的摇头：“辛苦你们两个多跑这一趟了。” 说着，望月千岁看向樱木凉子，笑了笑： “凉子酱，抱歉让你担心了。” “没……”樱木凉子摇头，原本还以为今天能照顾学姐，加深两人之间的羁绊，但是这样也好。 尽管没能衣不解带的照顾学姐让她心中有些遗憾，但看到望月千岁身体健康，也松了一口气： “学姐没事，我很开心。” “什么嘛……不过望月同学没事真的太好了。”坂桥正雄左看右看，像个第一次来到城里的猴子：“不过，望月，你家的神社真的好大啊……” “一般一般。”望月千岁摆了摆手。 放坂桥正雄在神社上下参观之后，仓务信也不放心，生怕自己这个没分寸的发小弄坏什么东西。 把两人这么简单的打发了之后，望月千岁走到了樱木凉子跟前，伸手捏了捏她看起来瘦了些的小脸……嗯，又嫩又滑，手感极好。 “今天中午有没有好好吃饭？” 樱木凉子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这应该是自己的台词才对…… “学姐呢？吃午饭了吗？” 她捏了捏衣角，感受着便当的重量。 望月千岁隐晦的看了一眼这孩子藏在身后的挎包，心中顿时明了。 “刚好准备出来吃饭，你们就来了。”望月千岁笑了笑，揉了揉肚子。 “正好……”樱木凉子受宠若惊，忙不迭的从身后的挎包中取便当。 挎包小小的，刚好能装下一个便当盒，只不过口子有点紧，樱木凉子有些费劲的将便当从其中抽了出来，微红着脸双手递到了望月千岁面前。 “是专门给我的吗？”望月千岁笑着揉了揉樱木凉子的头发，说道：“既然如此，到我房间来玩，好不好？” “学姐的房间吗？” 樱木凉子小嘴微张，稚嫩的脸上带着惊喜之色，旋即又看向了蹲在石灯笼前疑惑这是不是古董的两人： “那，仓务学长和板桥学长……” “不用管他们两个。”望月千岁偏心偏的很明显，径直拉着樱木凉子的小手，带她来到了神社本殿后的房间。 望月千岁的房间就像她这个人一样，里面除了床头放着一个娃娃，别的并没有什么女生的感觉，衣服也不乱丢，整理的十分整齐。 樱木凉子下意识想要更换室内鞋，但却没看到。 “不用换鞋，直接进来就好了。” 望月千岁还是不太适应进室内换鞋子的操作，尽管东大这几年城市居民也要进门换鞋了，她还是不习惯。 “房间里没有多余的椅子，凉子坐在床上可以吗？” “可以的。”樱木凉子点头，看着被掀开一角的被子和枕头的褶皱，坐下的时候脸上不自觉浮现出了一抹微红。 这是学姐睡觉的床……房间里都是学姐的味道！ 四面八方都传来让人超安心的味道，她好像被巨大的软绵绵的幸福包裹，幸福的宛若天堂。 望月千岁打开便当盒，里面的饭团上点缀着芝麻，鸡胸肉被撕成细细的丝，炒熟之后格外入味，培根也被煎成了深深的金黄色，冷却下来后虽然失去了脆口，但韧韧的咬在嘴里格外有嚼劲。 “很好吃哦。” “嗯，学姐喜欢就好……我，我很开心！” 樱木凉子看着望月千岁将自己亲手做的便当吃完之后，心中格外踏实和满足，嘴角也不自觉的勾起了笑。 比自己吃了还要开心。 开心十倍！ 一百倍！ “真是的……”望月千岁抽纸巾擦掉了嘴角的饭粒，伸手狠狠的揉乱了樱木凉子的头发： “既然来了，就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好了。”望月千岁起身说道： “刚好我有东西要送给你，等我一下。” 有东西要送给自己吗？ 目送着望月千岁走出房间的背影，她清澈的双眸中带着好奇。 不过…… 感受着那双手的温度，以及学姐对自己的亲昵，樱木凉子的脸更红了。 望月千岁来到书房将上午时练习画的护身符拿了出来，折成三角形之后，用正方形的塑封膜包了起来。 这个塑封膜是装御守用的，好几年前神社里卖过御守，不过销售额一言难尽，于是就有不少塑封膜剩了下来。 弹指间释放高温将塑封膜封紧，随后裁成三角形，打个孔穿根绳就算成了。 第78章 香取神道流 “诶？”樱木凉子歪着脑袋，脸上带着未消的红晕，琉璃似的眼睛打量着被包裹在塑封膜中的三角符。 “这就是学姐送我的礼物吗……” 她的声音细如蚊呐，看了一眼之后，便将三角符捧在心口，郑重地说道： “我一定会珍藏的！” 望月千岁看着樱木凉子快熟了的脸，感觉这妮子再和自己待在一块儿，就真的要解释不清了。 真是个容易害羞的孩子……高中生里面还能有个这么单纯的实在是不容易。 望月千岁顺手摸了摸她嫩滑的小脸儿，滚烫的。 在望月千岁摸上去的时候，樱木凉子错愕了一下，微扬起头，小猫似的主动贴在了她的手上。 凉凉的，嫩嫩的，好舒服…… “凉子要在神社里逛一逛吗？”望月千岁笑着说道： “待会儿我还有点事情要找仓务同学，唔……在我房间看书也可以。” “诶，那……那我就不打扰学姐了。”樱木凉子有些恋恋不舍的起身：“我随便看看就好。” “嗯，乖。” 顺手揉了揉樱木凉子的头发，望月千岁便起身离开了房间。 樱木凉子目送着望月千岁的背影转过回廊拐角，又一屁股坐回到了望月千岁的床上。 虽然嘴上说要离开，但是…… 她怎么舍得离开这个充满了学姐气味的房间？ 不会的！打死她都不愿意！ 樱木凉子心虚的看着回廊拐角，又收回目光看向了望月千岁的枕头，还有很显然起床时候掀开的被角，床单上的褶皱，甚至门口架子上的木屐和白足袋…… 她微微泛红的耳尖颤抖似的动了动，在确定再也听不到脚步声之后，樱木凉子轻轻地俯身趴在望月千岁的床上，将红透了的脸埋在了望月千岁的枕头里…… …… “仓务同学……仓务信？” 望月千岁叫了两声，才看到仓务信在什么地方。 看到的时候，差点给她气笑了。 坂桥正雄看到一棵老桃树上面似乎是有一个鸟窝，扒着要爬上去，但一不小心脚下一滑，整个人给挂在了树上。 按理说，老桃树的枝丫也不过手腕粗，重力加速度之下，怎么也经不住一个人的重量，但这桃树似乎格外硬，挂着坂桥正雄的外套把他给挂在了离地半米多的高度。 仓务信刚刚没听到，是正在救坂桥正雄。 “额……”望月千岁无奈的拍着脑袋，就这么几棵老桃树，偏偏就挂在了这上面。 感觉仓务信这家伙就是给坂桥正雄擦屁股的。 在看到望月千岁过来的时候，两个人脸上均闪过了一抹尴尬之色。 “那个，望月同学……” 仓务信还想说点什么，鞠躬表示歉意。 “没事没事。”望月千岁摆了摆手，很轻而易举的上了树，抓着他的校服一只手把坂桥正雄给拎了起来，随手扔到了地上。 一米不到的高度，根本也摔不坏，但坂桥正雄还是一个没站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真是失礼了。”仓务信感觉脸上臊得慌，用脚提醒捂着屁股的坂桥正雄赶紧道歉。 “大家好歹算是熟人了，不用这么见外。”望月千岁再次表示不在意，转移了话题： “我有事情要麻烦仓务同学。” “我最近有锻炼身体的想法，希望放学后能到剑道部参加社团活动。” “这当然可以。”仓务信点头，脸上似乎还有些高兴：“部长一直很期待望月同学能加入剑道部。” 仓务信起初并不理解为什么部长很看重望月千岁的样子，但是就刚刚，望月千岁在不借用腰腹核心力量，单手拎起坂桥正雄，并且举重若轻、面不改色的力量，就绝对值得人高看一眼。 坂桥正雄虽然是个瘦猴，个子不高也没什么肌肉，但他也是一个接近成年的男性，体重绝对有一百斤。 能单手拎起一百斤的女生，还是单纯的手臂力量…… “但是呢，我想要参加剑道训练，却不想打扫卫生干杂活。”望月千岁话锋一转：“这件事情仓务同学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这个……” 仓务信的脸上闪过一抹为难之色。 这种特殊待遇向来只有三年级的大前辈能享有，新加入的一年级生除了打扫道场，甚至还要帮别人洗刷胴甲护具等等。 即便是仓务信这个很受器重的二年级，也要负责自己的护具打理。 “为难就算了。”望月千岁觉得自己只想着找免费的陪练，不想打扫卫生确实有点自私，或者去找外面的道场？ 但是一个月也得要好多钱，还不一定能匹配到合适的陪练对象。 “我明天去找部长商量一下吧，不过，望月同学你之前学习过剑道吗？” “国中时候学过一点，在外面的道场。”望月千岁回忆着原主的记忆。 “是什么流派呢？一刀流？阴流？” “香取神道流。”望月千岁答道。 “原来是神道流吗……似乎是偏向实战的古流剑术。” “确实是古流。”望月千岁点头，若有所思。 古流剑术最大的特点就是为了取胜，丝毫不要脸皮，几乎和忍者的忍术不相上下。 记忆中，香取神道流中仅在拼刀的时候暗地里踹蛋蛋、吹石灰和用胁差偷袭的技法就有十几种。 除此之外，正宗的古流剑术也并不适合擂台比赛，因为犯规的地方实在太多，也只有在黑帮和黑市赌斗之中才有一线狭窄生存空间。 也正因如此，正统的古流剑术已经很少见，即便是外面的道场教授的香取神道流等名义上的古流剑术，也是改良了之后，适应擂台的新版本。 而那些踹蛋蛋，捅刀子等技法，和一些标着“秘技”之类的技法也都是不传之秘，为了保证纯洁，向来只以家族和师徒代代相传。 也不知道老爹望月恙是走了哪门子关系，让她学来了正儿八经的古流剑术。 不过原身委实不争气，明明在剑道方面也有才能，但偏偏应付一样学完了两年之后，国中三年级后就再也不肯去继续修炼了。 导致现在，两年多过去，虽然对那些招式还有记忆，但肌肉记忆却不剩下什么了，重新练习还要好一段时间，和从头开始也差不太多。 “有基础的话会好办一些。”仓务信委婉说道：“我可以找部长商量，但是不敢保证部长会不会同意。” “有劳了。”望月千岁颔首道谢…… 旋即，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神社门前包括参道和石灯笼在内的一大片空地，地方其实还挺大的，别说是两个人，就算七八个跳广场舞也活动的开。 或者……切磋一下？ 第79章 我开动了 “书房里面似乎还有两把竹剑，仓务同学方不方便切磋一下？” 望月千岁忽然说道。 “切磋吗？”仓务信有些诧异的看着望月千岁。 “太冒昧了吗？”望月千岁若有所思。 仓务信连连摆手：“并不是，只是……剑道的话，通常是男生和男生之间对练多一些，而且护具……” “如果是顾虑这个的话，仓务同学不必担心。” 望月千岁对自己的身体很有自信：“我的抗击打能力还是很强的，当然，我也会尽量控制住不伤害到仓务同学。” “这样的话……”仓务信看望月千岁认真的样子，有些勉强的说道：“既然望月同学想要练习一番，那我也只好奉陪了。” “嗯，有劳了，请随我来吧。” 望月千岁在前面带路，后面，坂桥正雄和仓务信两人面面相觑。 “阿信，我记得，剑道部中你的实力已经可以和三年级的前辈对战了吧？” “是前辈们谦让。”仓务信看着前方望月千岁剑一般笔直的脊背，心道待会儿还是收手一些，望月毕竟是个女孩子，万一打到之后…… 真是的，明明是来探病，结果探病对象没病就不说了，怎么会演变成剑术切磋？ 望月千岁的脚步声出现在回廊拐角，樱木凉子的身影忽然刷一下在床边坐的笔直，脸上带着大片大片红霞，眼珠子飘忽着看着地板，丝毫不敢抬起眼睛。 糟，糟糕！ 刚刚实在是太过于沉迷学姐的味道，竟然一不小心就…… 不行，床头柜还没关……里面的袜子也是乱的！ 可恶，学姐的白足袋还在脖子下面挂着！脏衣篓的月半次也…… 樱木凉子慌忙将这些东西藏进身后的被子里，自己重新坐回到床沿，像是等待抽……抽查背诵的国小生那样。 双膝夹着，来回磋磨，心乱如麻。 不行不行，樱木凉子，赶紧给我清醒过来，正常一点！ 在房间里偷偷干这种事情绝对不能被发现，会被当成痴女的，绝对会被当成痴女的！ 掩饰一下，要找个借口掩饰一下啊！ 她的脑子飞速搅拌……不行不行，应该是旋转的，怎么能搅拌啊混蛋！ 本来已经成为糊糊的大脑越搅拌越粘稠，就连思想都迟滞了，只有一张心虚的小脸和绞动的手指还能正常使用，现在让她站起来怕不是都要平地摔。 脚步声逐渐靠近，樱木凉子结结巴巴的想要站起来，但床太软了，俏臀施加的作用力被弹回来了，自己应该怎么站起来来着？ 对，用腿！ 一二三，用力……扑通！ 书房在望月千岁房间隔壁，仅有一墙之隔，刚拉开书房纸门的望月千岁扭头就看到了平地摔倒在自己房间的樱木凉子…… “唔，那个……” 察觉到了望月千岁的视线，樱木凉子手脚并用的慌忙爬了起来，一张脸涨红成了猴屁股。 丸辣！ 被学姐发现了…… 一定会被发现的，如果学姐知道自己是这样的人的话，以后恐怕再也不会和自己一起玩了。 想到这一点，樱木凉子的小脸“唰”的一下变得煞白一片。 望月千岁并没有读心术的本事，即便是神域中，她也不能看破人内心所想。 所以，看樱木凉子的脸一下白了，望月千岁还以为她摔疼了哪里，便连忙走了过来，关切的问道： “疼吗？” “不，不疼。” 樱木凉子鹌鹑一样瑟缩了一下。 她害怕被望月千岁发现，但是又渴望着望月千岁的靠近，内心矛盾不已。 “还说不疼。”望月千岁嗔怪的揉了揉她带着婴儿肥的小脸，白皙柔软的指腹擦掉了她眼眶的两滴泪：“刚刚是困了吗？” “是……是吧。”樱木凉子小心翼翼的陪着笑： “抱歉啊学姐，中午，那个……吃了饭之后就是很容易犯困，学姐的房间又好香……” 糟糕，说漏嘴了！ 樱木凉子连忙去看望月千岁听到这话的反应。 “困了就睡一会儿吧。”望月千岁拍了拍床铺，看到望月千岁手拍的地方，樱木凉子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儿了…… 一寸？两寸？ 就差这么点距离就拍到被子里的白足袋，穿过的月半次，以及内衣……了啊！ “可，可以吗？” 樱木凉子更瑟缩了。 “当然可以。”望月千岁确定樱木凉子磕碰的地方没有大碍后，便站起了身：“不过要脱掉外套哦。” “诶？” 樱木凉子迷茫着看着转身离开的望月千岁，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赶紧看向刚刚自己偷偷趴在上面，小心翼翼啜吸的床铺、被子、枕头…… 现在居然可以光明正大的享用了吗？ 她忽然感觉有些受宠若惊，心虚的瞥了一眼门外，听着一墙之隔翻找东西的声音，樱木凉子蹑手蹑脚的把白足袋放回原位置，还有内衣也收进了抽屉，小心翼翼恢复原样。 最后是那条月半次…… 樱木凉子捏在手上，看着脏衣篓，又看看自己手上白色的，蕾丝边，三角形和两条丝带……心中犹豫了好一会儿，涨红着脸，咬了咬牙还是悄悄收了起来。 只是，只是一条这么小的月半次……学姐应该不会发现吧？ 樱木凉子刚把月半次悄悄塞进了衣服里，书房翻找东西的声音便戛然而止，紧接着，望月千岁手上拿着两把竹剑走了出来。 看樱木凉子还坐在床边，似乎是不太好意思，便又说道： “凉子，不用太见外，困的话脱掉衣服睡一会儿就好了。” “是……学姐。” 望月千岁见小妮子红着脸的羞涩样子，就主动把门给关上了。 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房间里的光线变得昏暗，樱木凉子转头看向自己心心念念的床铺，一颗颗揭开了自己的扣子。 “多……多谢款待。”她颤着声，粉润的红唇微微开阖： “我开动了~” 音量极小，近似嗫嚅。 柔软的床垫发出吱呀一声轻响，樱木凉子拉上早上才被望月千岁拉开的被角，钻进了温暖的被窝中。 蓬松的被子盖住半张俏脸，昏暗的自然光线下，樱木凉子面红如霞。 好软，好温暖…… 真的被学姐的味道包围了，这种感觉让人好安心。 樱木凉子以为自己的内心会十分激动，但当她躺下来之后，心中反而很快平静了下来。 最后，不知什么时候，陷入了深深的睡眠…… 第80章 切磋 “按照剑道比赛的规则，切磋的话，可以不用喊出气合。” 仓务信抓着手上古旧的竹剑，将其在手心用力捏紧，竹子便发出了吱呀的响声。 看来，这东西真的已经尘封了好久啊……但竹子的韧性依旧保持的很好，只是包裹着剑柄的部分有些老化。 不过看做工，这两根竹剑似乎只是消耗品性质的便宜货，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额，剑道比赛的规则能大概说说嘛？” 望月千岁现在脑子里就剩下印象深刻的撩阴和偷袭了，信手挥出一记袈裟斩，逆袈裟斩，随后摆出颇具攻击性但又不失防御的中段构，向前迫近…… 明明只是简单的练习，在仓务信看来，却颇有一种压迫感。 不由得让他更慎重和认真了几分。 习武之人怎么可能没有与人比较的心思？ 要不然，武侠题材的作品和剑戟片、时代剧也不会红极一时。 仓务信简单的将剑道比赛的规则介绍了一遍，旋即，在裁判坂桥正雄的主持下，两人活动了两下筋骨之后，各自摆开架势。 望月千岁以中段构起手，竹剑剑尖直指仓务信的手眼，与此同时，她原本沉静如水，微泛波澜的眼眸也瞬间变得如古井无波。 如果想不失锐气的话，仓务信应该同样选择中段构来应对，或者用更适合进攻的上段构来以攻对攻。 但大概是没有胴甲提供防护，出于保护自己的想法，仓务信选择了偏向保守和闪避的下段构。 配合脚步游走，加上下段构模糊掉了对距离的警惕，很容易偷到手。 试探阶段，望月千岁双目一凝，先发制人！ 她上前送足，一剑向着仓务信的胸口刺去。 见到比赛很多时候都很无聊，没有刀光剑影，你来我往，胜负通常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但仓务信的动作也足够机灵，下望月千岁动的一瞬间开始向后退，但手上的竹剑拨开了望月千岁的突刺，下段构转换为中段构，剑尖威胁望月千岁暴露出来的躯干。 望月千岁承认是自己想当然了，抢先手之后竟然没有料到仓务信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应对。 如果她的反应速度慢一些，恐怕就真的要被这一击得手了。 望月千岁迅速侧身切换上段构，横斩向仓务信送出的小臂，风声尖锐，速度极快，竟有后发先至的样子，看上去就像仓务信送胳膊要给望月千岁砍一样。 “逊诶！”坂桥正雄为仓务信感到有些难为情。 如果真的打输了，男生输给女生实在是逊，太逊了！ 如果是故意谦让的话，谦让都不会谦让，傻傻的往前送手让人砍，更是逊爆了。 点到为止。 望月千岁挥的快，停的也快，竹剑轻轻落在仓务信的小臂上时，仓务信的剑尖距离望月千岁的肩膀还有三四寸的距离。 “好快！” 仓务信十分惊讶。 竹剑虽然没有什么重量，但是挥舞起来想要做到得心应手，还是很费考验力量的。 尤其是，越精细的操作就需要越多的时间练习，望月千岁展现出来的这一手，完全是专业级别的反应能力！ 但当他抬起头，却发现望月千岁皱着眉，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对自己还不满意。 全凭借出色的动态视觉和反应能力，而完全没有战术，甚至在一开始被引落的时候，还慌神了一瞬间！ 这一瞬间如果面对的是职业剑士，自己的肩膀十有八九已经被刺穿一个洞了。 如果是古代剑圣，恐怕现在肠子都流了一地。 古代岛国人身高矮的要死，织田信长一米四，就是天魔王了……这个身高，上段构也难威胁到她的脑袋，所以切肚子就成了很好的选择。 而望月千岁现在的身体素质，绝对能够完虐那些所谓剑圣。 “继续吧。”望月千岁摒除杂念，更加认真的摆开了架构。 …… 接下来的几个回合，两人之间的切磋让望月千岁的眉头越皱越紧。 只能说，每天训练出来的和一个仅仅凭借基础身体素质取胜的还是不一样。 好几次望月千岁都在输掉的边缘，全凭借自身堪称变态的力量和反应速度，强行通过身体不协调的扭转来躲避竹剑。 而一旁的坂桥正雄也看的云里雾里。 切磋过程中，两个人竹剑相交，碰撞，从而角力的情况屈指可数，就算发生碰撞，仓务信也必然是被撞开的一方。 坂桥正雄抓耳挠腮，看着一脸认真打的仓务信，没忍住说道： “阿信，你好敷衍，如果你不行的话可以换我来。” 仓务信给了坂桥正雄一个白眼，怒道：“我很认真了！望月同学的剑术很高明，不是你这种三脚猫可以上的。” “认真还老是这样……换我来好了，我也练习过剑道。” 坂桥正雄玩心大起，觉得自己上自己也行，跃跃欲试，缠着仓务信把他的竹剑要了过来。 “一定要注意防守，不要野蛮的挥……” 仓务信耐心的提醒。 “哎呀我知道了！阿信你就放心好了。”坂桥正雄摆了个歪歪扭扭的中段构，双手捏着剑柄，对自己信心满满。 但是，就在他充满信心的眼神触碰到望月千岁四平八稳的上段构之后，立刻就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没有来的便胆怯了几分。 “坂桥，没有护具的话，打在身上会很痛的哦。”望月千岁笑眯眯的提醒道。 打仓务信或许还需要全神贯注，但是对付坂桥正雄这个憨憨，别说现在的望月千岁，就算是原身来了都能手拿把掐。 就只看这个站姿，上上下下，破绽百出。 “来吧！” 坂桥正雄大声喊叫来给自己壮胆，接着转成了一个四不像的上段构，猪突猛进！！！ “啪！” 双剑相交！ 望月千岁的竹剑斩落，硬生生打破了他的体势，竹剑剑尖距离坂桥正雄的喉骨仅一寸之隔。 坂桥正雄身体后仰，额头冷汗直冒…… “望月……那个，果然好厉害！” 他咽了咽口水，后退了两步，把自己掉到地上的竹剑给捡了回来，默默退回了仓务信的身后。 仓务信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转头又诚恳的说道： “望月同学有这样的实力，剑道部大概只有部长能和你对练了。” “这样的话，打扫卫生这种粗活怎么能让望月同学来做？”坂桥正雄一副十足的狗腿子模样：“阿信，这件事情你打个包票，大不了她的卫生你来包了！” “混蛋，你说这种话……为什么不让你来包？” …… 第81章 樱木凉子想要拉手 “望月同学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帮忙请社长定夺的。” 仓务信很认真的和望月千岁说道。 不过，此时他的态度比之前正式了很多……强者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是需要获得优待的。 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不然他们为什么要拼尽全力来让自己变得更强？ 如果变成了强者，还只能和弱者享受同等的待遇，那么干脆还是从一开始就躺平比较舒服。 很显然，望月千岁很强！ 仅次于剑道部部长，大和田睢人的那种强！ …… 在确定望月千岁身体健康，并且还切磋了一番，外加坂桥正雄这家伙丢了两次人之后，两人似乎也没有别的理由继续留在神社了。 于是，仓务信便提出了告辞，临走之前，还专门带着坂桥正雄给望月千岁贡献了一波愿力。 神社之中香火长燃，两人的愿力虽然并不能给望月千岁提供太大的帮助，但也算是一份心意。 目送着两人下山的背影，望月千岁随意伸了伸懒腰，转回去将竹剑重新握在手上。 脚下步伐展开，面前似乎出现了另一个自己。 心念微动，另一个自己以中段构不断迫近，突刺！ 与此同时，望月千岁立剑格挡，绞剑反击的同时，右脚豁然抬起，脚尖直踢向小腿迎面骨。 这个位置没有肌肉保护，但是神经密集。 接着，侧身撩阴，顺势斩首！ …… “看来国中时候的基础也不算一无是处嘛。” 望月千岁轻轻呼出一口气，感觉颇好。 随意将竹剑立在石灯笼上，望月千岁转身回去看看樱木凉子这小妮子睡醒了没有。 而与此同时，来到街道上，坂桥正雄看着一家放映店和门口暴露的招牌就有些挪不开眼了。 “阿信，里面似乎有好康的，咱们一起去……” “混蛋，你要去就自己去，不要拉上我啊！”仓务信拽住了坂桥正雄的胳膊： “快点回家了，不然就跟我回学校参加社团活动，或者复习一下功课，期中测试马上就要到了，你也不想松子阿姨失望对吧？” “唉，好吧。”坂桥正雄恋恋不舍的将眼睛从放映店泛黄的玻璃门上抠了下来。 “反正是个老店，里面大概也不会有新老师……嘶，阿信，你踩我脚了！” …… 望月千岁看着睡熟了的樱木凉子，悄悄蹲在了床边。 仔细看，她细嫩的肌肤在昏暗的环境下白腻的宛若美玉，不过眼圈周围却有难以察觉的淡淡乌青，似乎是昨晚没睡好。 还有手上的烫伤痕迹，大概是做饭的时候溅油。 而且，望月千岁能看出来，樱木凉子的身体似乎并不是很好，手腕格外的纤细，头发也没什么光泽，有轻微的营养不良和睡眠不足。 全凭着天生丽质，不然皮肤十有八九也会出现问题。 “母亲是女公关吗……”望月千岁轻叹了一口气。 单身母亲带孩子的情况下，别的行业都不好找工作，整个社会仿佛都在将单亲妈妈逼向风俗业。 想必当初樱木凉子的母亲为了养活她，也是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和巨大牺牲的。 但是，就算风俗行业不好做，也不至于让女儿营养不良啊。 望月千岁不明就里，就算直接给钱，樱木凉子大概率也是不会要的。 更何况，望月千岁还打算去青山大市场采购一些东西来加固神社的结界，到时候恐怕自己手上也不会有太多闲钱，还要靠着夏目友人帐来填窟窿。 刀剑神域固然是很好的作品，但是放在现在这个世界，褪去了经典的光环和时代的加成，想要出头大赚一笔其实是没那么容易的。 更何况自己也不能记起全部的内容，又是新人的第一部作品，根本没有流量，只赚这么点钱，如果让前世的作者知道了，估计要吐血吐到死。 “唉，到时候再说吧。”望月千岁有些无奈的起身，回书房找了几本有关于五行术法方面的书，坐到书桌前继续看了起来。 这些都是人类的修炼之法，是基于法力创造出来的，望月千岁当然可以直接使用，但效果却甚至还比不上对基础元素的基本应用。 所以，在没有前路可以借鉴的情况下，望月千岁能依仗的只有自己。 前面是一条灰蒙蒙的路，想要变得强大，就要自己摸索。 不知什么时候，樱木凉子翻了个身，身下柔软的床铺吱呀呀的响了几声，脑袋下十分松软的枕头和格外亲肤的床铺让她感觉十分陌生却有十分舒服。 自己这是…… 对了，自己在学姐的床上睡着了。 “学姐？？？” 她瞬间清醒，一下子坐了起来…… “醒了？”望月千岁正在看一本符箓方面的书，看到樱木凉子一下子坐了起来，觉得十分有趣。 “我……失礼了，学姐。”樱木凉子觉得今天自己脸红的次数实在太多了，但第一次来学姐的家，就在学姐的床上睡了这么久，睡觉的样子一定全被看到了吧，还有自己睡醒时候直接坐了起来，样子也一定傻气极了。 “没关系，现在才三点。”望月千岁看了一眼书桌上的时间，说道：“还要继续睡一会儿吗？” 樱木凉子抓着望月千岁睡过，并且现在还沾上自己味道的被子，恋恋不舍。 还有自己胸，利用内衣扣子，偷偷卡进去的小裤裤更是让她又惶恐又害羞，面对着望月千岁仿佛能看透一切的淡然双眸，樱木凉子更是浑身不自在，阵阵刺激感在心头翻涌。 “不……不用了，这个时间，我应该回家了……不然，妈妈也该着急了。” 尽管心中万般不舍，但樱木凉子还是提出了告别。 “好吧。”望月千岁合上书：“我送你。” 樱木凉子很快穿好了衣服，过程中，胸口仿佛有一团火在烧，她红着脸，动作也变得十分僵硬。 望月千岁放下书后，两人肩并肩穿过鸟居，空气中令人无比安心的香烛气息一下子变消失了，樱木凉子情不自禁的回头看向望月千岁，直到风送来她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和香烛的味道。 “怎么了？” 望月千岁问道。 “没什么。”樱木凉子摇头，勾了勾手指，忽然很想要拉上学姐的手。 就像她拉着自己的手，把自己带到房间时候一样。 第82章 日暮阳菜的走神 “送，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樱木凉子咽了咽口水，快步下了几级台阶，转身面向望月千岁深深鞠躬：“多谢学姐，给学姐添麻烦了！” “并没有。”望月千岁轻轻摇头：“以后也欢迎凉子来我这里做客哦。” “多谢学姐！” 樱木凉子再次和望月千岁道别，要转身的时候，却听到身后温柔好听的声音传来： “是千岁酱的朋友吗？” 一道身穿黑色和服的窈窕身影走上台阶，在看到望月千岁的时候，露出了温婉的笑。 日暮阳菜对着樱木凉子微微低头：“你好，我叫日暮阳菜。” “樱木，我叫樱木凉子。”樱木凉子瞪大了眼睛，咽了咽口水，立刻鞠躬，结果脚下却不小心在台阶上磕了一下，差点摔倒。 这里可是台阶，摔下去之后，骨折都算轻的了。 “小心！”日暮阳菜伸手扶住了樱木凉子的胳膊，帮助她稳住了身形： “不要太急躁哦。” 日暮阳菜笑眯眯的顺手帮樱木凉子整理了一下领口，那笑容温婉大方，笑容中还带着发自内心的关切。 “抱歉……”樱木凉子愣愣的盯着那笑容看了许久。 “没关系，以后在学校里请多和千岁酱来往，这孩子一直都独来独往的，没什么朋友。” “其实，学姐很优秀的，我……我在学校一直受学姐的照顾。”樱木凉子再次深深鞠躬：“失礼了……我，我先回去了！” 话毕，樱木凉子转过身，小跑着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望月千岁也觉得有些无奈。 这孩子哪都好，就是太爱害羞。 “同班同学吗？”日暮阳菜目送着樱木凉子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才笑吟吟的看着望月千岁。 “不是，一年级的后辈。”望月千岁说道。 “我就说，看上去就像国中的孩子一样。”日暮阳菜不禁摸了摸自己的细嫩没有一丝细纹的俏脸：“年轻真好呢……” “阳菜姐也才二十多岁啊。”望月千岁撇了撇嘴：“非要装作欧巴桑的样子，小心真的会变老哦……” “千岁酱真是的！”日暮阳菜看着望月千岁勾起的唇角，不知想起了什么，微微咬了咬唇，眼波蒙蒙似泛着水光。 “来神社坐一会儿吗？”望月千岁邀请道。 日暮阳菜去神社只是想看看望月千岁在不在，她早上做好了便当，但没有看到她去上学，有点担心。 看到望月千岁好好的，就应该放心了才对，但面对望月千岁的邀请，日暮阳菜却笑着应道： “好啊，我也好久没有去神社参拜了，今天正好一起。” “呐，千岁酱，神社的桃树长得怎么样呢？今年夏天能不能吃到桃子？” “或许吧。”望月千岁和日暮阳菜肩并肩，看着神社台阶两旁重新焕发生机的桃树，也开始期待今年夏天的桃子了。 转角过后，樱木凉子的脚步终于慢了下来。 平复了呼吸后，她混沌的脑子才终于清醒了过来。 怎么……就这么狼狈的逃跑了呢？ 那个宛若童话中妈妈一样温暖的人，一定就是给望月学姐做便当的人了吧？ 樱木凉子鬼使神差的回头，扒着墙角，正看到望月千岁微笑着，那黑色和服的温柔女子似乎在说着什么，两人之间的气氛格外和谐。 看上去，真的像是一家人一样。 “关系真的很好呢。”樱木凉子摸了摸自己胸口处的衣服，再一次看向一同跨进鸟居的两人。 愈发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躲在阴沟里窥伺的老鼠。 就连手段，都这么的下作，更让她深感自惭形秽。 甚至还不要脸的偷学姐的衣服…… 樱木凉子咬了咬唇，学姐光风霁月，那黑色和服的女子更是温柔似水，就连她都情不自禁会对其心生好感。 “我会努力的。”樱木凉子深吸一口气，自言自语道： “只要，只要能待在学姐身边就好……” 日暮阳菜并不知道刚刚自己的行为和话语会给樱木凉子留下如此深刻的影响，她和望月千岁来到神社之后，习惯性的帮望月千岁收拾一些家务，包括清扫地上的落叶，收拾床尾的脏衣服之类。 她也没有别的特长了，只能在这种地方给望月千岁提供一些微小的帮助。 “阳菜姐放下，我来就好。”望月千岁也不好真的让日暮阳菜来自己家干活，烧了水，泡了茶之后，便拉着日暮阳菜和自己一起坐在了神社的石桌旁。 多闻一闻香火的味道，对身体也有很大的好处。 人还是曾经的人，日暮阳菜的身材轮廓在略显宽大的黑色和服映衬下显得单薄柔弱，乌黑的长发在脑后挽了个发髻，发梢从右侧垂落在胸前，显露出优美修长的脖颈，看起来更温顺了几分。 与之相配的温柔俏脸极具人妻的温婉美感，一双美眸看着望月千岁，分明也没有刻意的笑，可是弯月似的眼睛却仿佛自带着吟吟笑意。 但是…… 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却变得有些复杂了。 望月千岁倒没什么，日暮阳菜却在她澄澈的目光中不好意思的败下阵来。 在此之前，日暮阳菜把自己几乎所有的关注都放在了女儿小花的身上。 一直到那一天。 望月千岁拼死救下了自己。 那一天晚上发生了很多事，后来她也记不清这些事情是自己心甘情愿，还是形势所迫，但终究…… “阳菜姐？”望月千岁的声音将日暮阳菜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诶……抱歉，有点走神。”日暮阳菜很快调整表情，看向了望月千岁清美绝艳的面容。 身姿如松竹般挺拔秀逸。肌肤似羊脂玉般莹润洁白，透着淡淡的冷光。 唇若樱桃，不点而朱，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美得孤高而疏离。 真好看啊…… 看久了这张脸，就算自己是个女人，也会情不自禁脸红吧。 大概不是从望月千岁救了自己开始，而是更早之前，自己就已经对千岁酱有了特殊的好感吧。 还记得帮生理期的千岁酱换那东西的时候，手指滑过温软细腻的娇躯，她也不自觉的有了一些反应…… 第83章 我要去打工 “千岁酱，今天晚上一起吃饭吧。” 仿佛是看清了自己的内心，日暮阳菜侧撑着自己的脑袋，看着望月千岁的眼睛，温柔如水： “今天吃寿喜烧怎么样？” “好啊。”望月千岁有些期待：“这样的话，就由我来买食材好了，我记得去接小花的路上有一家好大的超市呢……” “一起吧。”日暮阳菜起身，伸出手，仿佛在邀请望月千岁开启一段新的生活：“一起去接小花，然后一起去买菜。” “就像一家人一样！” …… 樱木凉子下了电车，穿过了上野早已凋谢的樱花，来到了一栋略显破旧的公寓楼下。 据说这栋楼曾经在战后经济重建的困难时期用作廉租公寓，由于建筑结构还算结实，就一直留了下来，到现在，整栋楼的外立面已经严重风化了，加上生锈的楼梯扶手和楼道里时不时传来的霉味，生活体验自然不会很好。 如果不是因为租金实在便宜，房东不收取杂七杂八的礼金，押金也低廉，樱木凉子的妈妈樱木枝也不会选择在这里定居。 穿过黑幽幽的走廊，樱木凉子打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是茶几上几乎要装满的烟灰缸和七零八落的酒瓶子。 樱木枝似乎是刚刚结束加班不久，整个人烂泥一样蜷缩在狭小的客厅沙发上。 空气中的酒臭味和烟味让樱木凉子情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头，她不想让自己身上学姐的味道这么快就被酒臭味侵染，但是…… 看着沙发上久违的舒展了眉眼的妈妈，不再是皱着眉随时要从嘴里吐出谩骂话语的妈妈，樱木凉子还是叹了一口气，拿了塑料袋子开始收拾家里的卫生。 收拾酒瓶子，烟灰缸，擦桌子，扫地…… 等到樱木凉子直起有些酸涩的腰肢，看到妈妈房间里乱糟糟的床铺，她漂亮的脸上再次蒙上了一层阴翳。 她用一次性手套将床铺收拾好，紧接着把垃圾收在黑色的垃圾袋里，丢到公寓门口。 日本的垃圾分类政策也是面子工程居多，至少在这种半贫民窟的地方，从来没有垃圾分类丢弃的习惯。 等到樱木凉子收拾好了家，回到了自己的狭小卧室，躺在硬板床上后，学姐留在自己身上的味道终于也消散殆尽。 外面传来了醉汉一样晃荡的脚步声，大概是妈妈醒了吧，樱木枝摸索着似乎到了厕所，随后就是哇的呕吐声。 樱木凉子看向床头书桌上和妈妈的合照，那时候，妈妈笑的还很明媚，蹲在自己的左边。 樱木枝和樱木凉子长得很像，两人的皮肤都很好，身上仿佛带着一种怯怯小兽一般的气质，格外惹人怜爱。 看着照片中樱木枝的样子，仿佛就能看到樱木凉子十年后的模样。 樱木凉子听着窗外洗手间的水声，从胸前取出了温热的小衣。 或许自己应该继续挣扎下去…… 樱木枝扶着斑驳的镜子，看着镜中那张浓妆艳抹的脸，伸手要拿毛巾的时候，却好几次抓空。 这时候，樱木凉子将毛巾递了过去。 樱木枝用毛巾胡乱擦了脸，脸上说不清还剩下些什么妆眼线腮红和口红的残色在脸上晕染开来，给那张原本慈眉善目的脸蒙上了一层格外不耐烦的神情。 她扭头皱着眉，冷冷的看着樱木凉子： “你看着我干嘛？” 她很反感自己这副样子被女儿看到，但是她好像经常都保持着这副连她自己看了都生厌，感觉下贱的丑陋模样，于是便越来越不想让女儿看自己。 沉默了一瞬，樱木凉子开口： “妈妈，放学之后的时间我想出来打工。” 打工…… 樱木枝听到这个久违的词汇之后，在镜子前愣了好一会儿，终于将毛巾狠狠地摔在了樱木凉子的身上。 也许是挥舞手臂的动作太大，她抓着洗脸池的手也松了开，脚下一个不稳，向后跌坐在了脏衣服堆中。 “你凭什么打工！妈妈做这种工作就是为了养活你，就是为了让你好好上学，你为什么不能理解妈妈？” 她的声音尖利而又急切，仿佛樱木凉子在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就连你也看不起我吗？就连你也，你也想要离开我？你也觉得我是一个肮脏的人对不对？” “可我这都是为了谁？” “樱木凉子，你说我都是为了谁？” “你为什么不理解我，为什么还要出来打工！” 她不想让樱木凉子出来打工，也许是出于某种病态的控制欲，担心她会像那个负心汉一样离开自己，神情便愈发歇斯底里。 仿佛是找到了生活中种种不如意的宣泄口，樱木枝强撑着想要站起来失败之后，竟然直接扯着身后的衣服，扔向了樱木凉子。 樱木凉子不闪不避，她缓缓蹲下身，将妈妈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但是这一举动并没有换来樱木枝的理解，樱木枝被扶起来的第一时间，反手便是一巴掌抽在了樱木凉子的脸上。 “啪！” 没站稳的樱木枝再次跌坐在地，尾椎骨传来了一阵钝痛。 这一声脆响似乎也终于让她清醒了几分，樱木枝立刻惶恐了起来。 她扶着墙站直身子，要将眼神有些呆滞的樱木凉子抱进怀里。 “对不起……凉子，妈妈对不起你，原谅妈妈，不要离开妈妈好不好……” 樱木枝眼眶一酸，哭了出来： “都怪妈妈没用，可是妈妈已经很努力了……” 樱木凉子曾经很多次提出要打工，在她第一天上高中的时候，最高兴的一件事情就是自己终于到了能够外出打工的年纪了。 自己以后再也不会是妈妈的累赘了。 便利店，居酒屋，甚至发传单也好，再苦再累她都不怕，只要能给妈妈减轻压力。 那天也是相似的经历。 妈妈皱着眉看着自己，仿佛在看什么格外令人厌恶的东西，大骂了自己一通后，又抱着自己大哭了起来。 樱木凉子不明白，自己只是想要出来打工而已，能够减轻妈妈的压力，难道不应该是一件好事吗？ 她不明白。 所以。 樱木凉子拍了拍她的后背，便后退一步： “我不怪妈妈，但是妈妈，我要去打工。” “我已经长大了。” “我不想再让妈妈做这种工作了，我也不想看到妈妈每天醉醺醺的样子。” “你也要离开我了吗？” 樱木枝愣愣的看着樱木凉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而樱木凉子学着望月千岁的样子，站在洗手间门口，脊背挺的笔直。 “好！你去吧！你长翅膀了，那你就去啊！你走了就不要回来！和你那个人渣爸爸一样，都去死好了！” 樱木枝一把将樱木凉子推得向后踉跄，自己又因为失去支撑而跪倒在地，声嘶力竭的喊着。 她纤弱的肩膀剧烈颤抖着，哭泣的样子格外可怜。 樱木凉子神色复杂，心中割裂般的痛苦传来，但却依旧艰难地转过身，离开了家。 第84章 杂念丛生 迈出这一步就好了。 第一步总是最艰难的，接下来，自己就只要好好努力就够了。 樱木凉子对着镜子看了看，只是一侧的脸颊有些泛红而已，看上去像是晕染开的腮红，不过只有一面，看上去有些奇怪。 这样就好。 没关系的！ 樱木凉子给自己鼓了鼓气。 要找兼职工作的话，就从便利店开始吧…… …… “一个面包，一罐乌龙茶，诚惠530円。” 北区，胶囊旅馆附近的便利店，北宫桐二买好了今日份的晚饭之后，拢了拢风衣，打算继续回去工作。 这几天住在这里，每天早上起床后就去神社参拜，然后接一些线上就能完成的小活，虽然收入不高，吃饭也不怎么正经，但身体竟然意外的好了不少，睡觉不再失眠，甚至早上起床之后，枕头上经常能看见脱落的头发也渐渐看不到了。 北区的风水这么好吗？ 当然不是。 北宫桐二遥遥看向了黄昏的光线下隐约可见的神社。 这一切都应该归功于这个神奇的神社。 搞不好，里面真的有神明在…… 想到这里，北宫桐二忽然感觉有些好笑。 自己之前不是不相信什么神仙说法吗？ 但是想想，世界上既然能存在鬼怪，又凭什么不能存在神仙？ 他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要回胶囊旅馆的时候，忽然身后一阵风吹来，他顿感一阵恶寒…… 心中的第六感似乎是跳动了一下，拨弹着他好不容易松懈下来的神经。 出事了吗？ 那鬼怪终于找上自己了？ 北宫桐二一瞬间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但是一摸内口袋的符纸，还好好的，没有发热也没有颤动。 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大概是自己太过敏感了吧。 这样想着，北宫桐二来到了跟前台值班的阿姨打了个招呼，便回到了自己狭小的房间。 虽然在外面人模狗样的，但狭小的胶囊房间里几乎被折腾成了狗窝，这样子倒是让北宫桐二想起了自己上大学住在集体宿舍时候的情况。 那时候差不多也是这么宽的床铺，用布帘隔出各自的私人空间。 那时候，除了繁重的课业，还要在便利店打工给女朋友买礼物，他经常在收银台里面打量着形形色色的人。 急匆匆来买冈本的女士，大腹便便来买水的男人，偷偷将货架商品往衣服里塞的jk和随时准备逃单的不良…… “欢迎光临~” 收银柜台内，穿着工作服的伊藤幸微微鞠躬，露出标准的笑容。 “诶？” 但当她抬起头之后，却发现面前空无一人。 用视线巡视一圈，店里也一个人都没有……难道是自己刚刚花了耳朵？分明是听到了店门上铃铛响了的。 尽管有些疑惑，但伊藤幸并没有放在心上，活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腿脚，大脑放空后便开始思考学校的事情。 自己退出社团之后，社长一定很头疼吧？ 也不知道小媛的病情怎么样了。 爸爸妈妈突然吵架的事情也很让人烦恼，还有国中时候，隔壁的有马还抢过自己的布娃娃，明明是个男孩子，为什么要抢自己的东西呢？ 就连两人一起读国小的时候，他也经常扯自己的辫子…… 诶？自己为什么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还不等伊藤幸意识到什么，她的脚底下便已经多出了一摊血迹。 那棕色的工作服连带着娇俏的脸、乌黑的秀发和皓白的腕子像是漏了气一般，一同瘪了下去。 而很快，收银柜台中就传来了啃蚕豆一般的，“咕爪”、“咕爪”声。 …… “叮啷~” 挂在门上的铃铛响了，一个染着黄毛的雅库扎大摇大摆的进了便利店，第一时间就看向了柜台的方向。 没人？ 他眼中亮起精光，鬼鬼祟祟的左右看了看，提起购物篮就开始往里面装东西。 点心，饮料，杯面…… “欢迎，欢迎光临~” 嘶哑的声音忽然从柜台传来，吓了那黄毛一跳。 “啊……额，嗯，”黄毛尴尬的点了点头，看向门的方向犹豫着是不是现在就跑。 但是看这个店员好像还笑着的样子，似乎并没有看出他不打算付钱。 犹豫着，黄毛又把几瓶饮料装进了购物篮里，并且开始向门口挪动。 同时，他密切的关注着这个店员的反应。 她依旧在笑着，漂亮的脸上带着笑容，嘴唇格外殷红，愈发衬得肌肤白皙。 她的头发也有些散乱，刚刚是趴在椅子上睡觉了吗？ 真好看啊，看气质似乎是大学生，如果自己当年好好学习的话，现在说不定也在读大学了…… 现在过的日子都是什么？想要加入黑帮，结果却以考验的名义，免费驱使自己做事，好几次差点被条子逮住，还挨了好几顿打！ 那些老东西根本就不想让自己加入，只是想利用自己，想要取乐而已！ 一瞬间，无数烦心事涌入脑海。 那美女店员还在笑着，黄毛瞪了她一眼，提着购物篮也不结账，大摇大摆的走出了便利店。 美女店员依然只是笑着，也没有阻拦的动作，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 伊藤幸就这样站着，但她白皙的大腿肌肉却蠕动了两下，里面似乎有个什么东西卡住了，撑着皮肤蠕动了两下之后，一切恢复正常。 当然，如果忽视掉“伊藤幸”脚下的那一滩血渍的话。 …… 第二天早上，北宫桐二起的格外早，昨天晚上久违的梦到了许多之前的事情，连带着早起之后，他坐在床上，依旧被无数纷繁的杂念扰乱着思绪，以至于平时不喜欢发呆的他在床上足足坐了十几分钟才下床。 岛国的早餐店数量极少，中午丈夫和子女只能在外面吃便当，而晚上丈夫又常常加班，只有早餐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 于是，家庭主妇们纷纷将早餐视为最重要的一餐，女子力的绝对体现。 社畜和学生，早餐市场失去了这两个最大的客户群体之后，生存空间实在是太过于狭隘，往往只有一些售卖便当的店会顺带做一些粥品出售。 胶囊旅馆旁边的便利店提供便当，之前北宫桐二一直都在便利店解决，但今天不知为何，他忽然很排斥去便利店，穿好衣服洗了把脸之后，就直接出发去神社参拜了。 第85章 隔海犹唱喀秋莎 而站了一夜的“伊藤幸”看着街道尽头那穿着休闲西装的背影，舔了舔殷红的嘴唇…… 今日早间新闻，媒体报道了前几天大众关注的千代田厕所爆炸事件，回应了网上沸沸扬扬的谣言。 称这并不是针对首相的刺杀行动，而只是因为瓦斯炉操作不当引发的瓦斯爆炸。 而关于媒体所报导的，首相的不雅视频，则全都是ai合成制作的，首相本人对此表示严正的抗议和谴责，并以个人的名义，保留对日进报业集团追究责任的权力…… 便利店店长叉着腿，抬头看着便利店内的电视机。 画面从美女主持人身上切走之后，切换到了正在参加千代田厕所爆炸事件受害者追悼会的首相身上。 首相看起来倒是蛮精神的样子，谴责了一番不负责任的报业集团和媒体，声称自己当时立刻就被保镖保护了起来，并且上了车，根本不存在被烧，蓝白碗，失禁和魅魔纹身等等情况。 关于诽谤者，已经逃窜到了国外，这件事情有损国家颜面，一定会追究到底云云。 之后，接着开始对那些前来千代田厕所参观的死难者表示哀悼。 “看来这个首相也不怎么样啊！” 便利店店长胳膊肘撑着柜台，仰头看着新闻说道：“自从上任之后，国家的经济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倒是三天两头跑去阿美莉卡给别人当狗，迟早要下台。” 在店长发表高谈阔论的时候，电视中的首相深深鞠躬，却不料假发从光滑的脑门上滑落了下来，露出了一个标准且光滑的地中海。 本来地中海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情，毕竟有时候，中年男人就像是蒲公英一样，头发这东西风一吹就没了。 但是你解释一下脑门上的烧伤是怎么回事呢？ 电视信号紧急切换回了直播间，很明显没什么准备的女主播仓促插播了一个新闻，这件事情才算过去了。 不过，首相脑门上的烧伤和他刚刚的说法很明显不一致，既然他说的是错的，那么另一个版本肯定就是真的吧！ 于是，油管平台才刚刚从热搜上掉下来的岛国首相话题立刻被顶了上去。 这下子，看着首相屁股上面的魅魔纹身和下面带着黄渍的蓝白碗，就连一部分三哥也表示自己咽不下去，应该找隔壁更变态的棒子来。 毕竟，他们阿三是一个人与动物和谐共生的社会，更喜欢和蜥蜴玩五排。 棒子说他们也接受不了，还是应该让猴子来尝试一下…… 油管五常互相踢着皮球，把岛国首相的脸踢得像猴屁股一样肿。 看完了新闻的乐子，店长开始指挥人进行每天的对账。 但是对着对着，就发现实际商品数量和昨天的收入完全对不上，中间差了两万三千円的缺口，很显然是遭了贼…… 但就算遭贼了，也不应该少这么多啊！但店长黑沉的脸只是扫了一下伊藤幸那年轻秀美的面庞，心中立刻转忧为喜，但肥厚的脸上却不动声色： “伊藤，跟我来一下。” 他黑着脸将单据拿在手上，示意伊藤幸到后面的员工休息室来一趟。 休息室里，正准备换班的冈部友志很快换好了衣服，狭小的休息室里就只剩下伊藤幸和店长两个人了。 “伊藤，昨天晚上在你的监督下，店里面失窃了很多商品，这件事情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给店里造成了很大的损失。” 店长一脸严肃的说明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下一步，他打算用辞退做要挟。 伊藤幸正是需要钱的年纪，如果被辞退的话，想必生活也不会太好过，为了抓住这份工作，当然要做出一些小小的牺牲…… “伊藤幸”也不说话，明亮的灯光下，她就这样歪着头看着店长，一直到他把话说完。 …… 休息室中也传出了“咕爪”“咕爪”啃蚕豆的声音，地上，一滩血渍蔓延。 “伊藤幸”擦了擦嘴，出来拿了墩布，开始收拾休息室里的卫生。 …… 又有人来了，冈部友志热情的打招呼，旋即，余光注意到了去洗拖把的伊藤幸。 真是奇怪，之前伊藤这家伙可没有这么勤快，而且上了一晚上的夜班，难道不应该第一时间大叫着好累然后去休息吗？ 现在的女大学生生活已经艰难到了如此境地了吗？竟然需要二十四小时打工来养活自己…… 不过毕竟冈部友志和伊藤幸之间也不算太熟悉，所以他也并没有问什么。 北宫桐二买了一份便当，刚想说用便利店的微波炉加热一下，但是胸口的符箓忽然开始发热。 这异常的反应让他如临大敌，慌张的左看右看，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北宫桑？” 冈部友志认得这几天经常来买便当的北宫桐二，疑似被老婆赶出家门的小白脸，窝在胶囊旅馆中正走投无路，要随时防备这家伙逃单。 “没，没事。”北宫桐二干涩的嗓子咽了咽口水，说：“不用加热了，我拿回去直接吃就好……” 北宫桐二离开便利店后，撒腿跑向了胶囊旅馆，鞋都快跑掉了，一直钻进了自己的小窝才找到了些许安全感，大口喘着气，浑身冒汗。 出现了！ 那天晚上的感觉，那种毛骨悚然，好像浑身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的感觉！ 他哆哆嗦嗦了好一会儿，才敢颤抖着拿出手机，拨通了望月千岁的电话。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 “喀秋莎站在那峻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压着杯面盖子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并且开始激昂澎湃的唱起了喀秋莎…… 这波动静把望月千岁给吓了一跳，赶紧挂断。 倒不是觉得尴尬……好吧确实有这方面的缘故，班上的人都看过来了。 但大概是因为几次和龟田优子的冲突，导致望月千岁在班级里的地位有所上升，大家还在评估双方之间到底谁更高一筹，所以一时间竟然没有人笑出声。 不过日本杯面的盖子偏软，万一震动两下之后手机掉进杯面里面，她可真的就坐蜡了。 这个手机也要好多钱的，万一坏了，她得心疼死。 第86章 天道酬勤 来电人：北宫桐二。 望月千岁竖起了英语书，一边吸溜杯面，一边发了个问号给北宫： “？” 北宫桐二似乎是意识到了望月千岁还是个学生，发了个表情： 土下座.jpg “抱歉，望月様，符箓忽然开始发热，我很害怕，打扰望月様上课了，深感歉意。” 北宫桐二终于冷静了下来。 现在自己所在的地方人流量虽然不算太高，但也不低，大庭广众之下，妖怪肯定不敢动手，而要等到夜深人静的话…… 到不了那时候，望月千岁就能放学了。 想到这里，北宫桐二放心了，但他看着手机，又感到十分抱歉。 望月様还是高中生，这样优秀的人，在学校一定也是天之骄子的好学生吧。 自己刚刚的电话一定十分冒昧吧，不仅打搅了望月様学习，还有可能引来老师的批评…… “白天一般不会有事。”望月千岁吹了吹杯面，拿塑料叉子卷了卷送入口中，左手打字道：“不放心的话就躲到神社去，那里绝对安全，今天晚上我就带你解决这件事。” 北宫桐二很想躲到神社去，但是他不敢动…… 对于盯上北宫桐二的妖怪，望月千岁虽然在意，但也觉得这一批的妖怪中并没有超模的绝强者，其中最强者就只是被仁王踩在脚下的天邪鬼。 很快下课了，樱木凉子抱着便当盒在门口鬼鬼祟祟，注意到望月千岁看了过来，她有些兴奋的挥了挥手。 “今天你好像心情很不错。” 上楼的过程，望月千岁饶有兴致的看向樱木凉子。 “嗯。” 樱木凉子笑道：“我找到了一份便利店的工作，至少可以在放学之后养活自己了。” “诶，打工吗？” 望月千岁点了点头：“之前我也想过出来打工养活自己，不过后来还是太懒了。” “凉子真了不起呢。” 她一边夸奖，顺带摸了摸樱木凉子的脑袋。 “那……那个。”樱木凉子有些羞涩的笑了笑：“学姐不经常带便当的吧。” “嗯。”望月千岁大概猜到了樱木凉子想要说什么。 拒绝的话，她肯定会伤心的吧…… 可是如果接受了，阳菜姐姐那边怎么办？ “不过，阳菜姐偶尔会给我准备便当呢。”望月千岁看似自言自语，实则别有深意。 “这样啊……”樱木凉子似乎是想起了温婉风韵的日暮阳菜，两相对比之下，果然自己还差很多。 “既然只是偶尔的话，那……我也可以偶尔给学姐带便当吗？”樱木凉子希冀的抬起头看着望月千岁。 “可是，学姐怎么好意思平白无故的吃凉子的便当呢？” 望月千岁揉了揉樱木凉子的小脑袋，说道。 抱歉孩子，太幼齿了，我曹某人……咳咳。 天台上，望月千岁仰头看着蓝天白云，真的害怕头顶忽然天降正义。 吃完了午饭，接下来的时间还早，望月千岁回到教室后，找上了翻看练习册的仓务信。 “今天中午就要去剑道部吗？” 仓务信有些惊讶。 “忽然比较感兴趣，就想着不如尽快好一些。”望月千岁说道：“中午的时候剑道部里面没人吗？” “不是，每天中午都会有人值班。”仓务信如实回答：“不过社长不一定在，他更多时间都在大和田家的道场。” “这样啊。”望月千岁若有所思：“还是去一趟比较好，仓务同学你有时间吧？” 望月千岁就堵在仓务信旁边的过道，这时候就算没时间也得有时间。 “好吧，我们这就过去。” 仓务信合上练习册说道。 榊野高中的剑道部的活动场地在室内体育场，占地面积约莫两间教室，一面墙上挂着汉字牌匾，推门而入，硕大的牌匾上，遒劲的书法仿佛有极大的压迫感。 “好一个天道酬勤！” 望月千岁不禁赞叹。 “望月同学，上面写的是武道昌隆。” 仓务信纠正道。 “额……” 好歹是一个东大人，在书法方面竟然被鬼子给打脸了，望月千岁感觉格外惭愧。 “草壁学长，菊步同学。” 仓务信带着望月千岁去跟今天值班的部员打了个招呼。 望月千岁仔细一看，其中一个竟然还认识。 这个姓草壁的就是那天和大和田睢人一起拦住自己的家伙，至于旁边的菊步…… 没印象。 “是新人要入部？” 草壁泷抬了抬眼皮，视线透过仓务信，看到了一旁左看右看的望月千岁。 “嗯？” 原本还漫不经心的草壁泷一下站了起来： “原来是望月同学……您是要来加入剑道部的吗？欢迎欢迎，请在这里填表！” 草壁泷开心的快哭了。 上次自己多嘴，结果望月千岁果断拒绝加入剑道部，部长大和田睢人当天就罚他做了一千五百个素振，不标准还不算的那种。 以至于第二天，他两条胳膊就抬不起来了，就连训练都不能正常参加。 后来的一段日子也经常被穿小鞋，动不动就加练。 没想到，望月千岁今天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哈哈，这下子大和田那家伙总不会再拿自己开涮了吧！ “还要填表吗？”望月千岁问道。 “不不不，我来帮你填！”草壁泷连连摆手：“您先坐一下……那个，菊步，你小子还坐着干嘛？没看见望月大小姐来了吗？快把位置让出来，然后去通知部长！” 菊步腾愣了一下，立刻连连点头：“哦，好的，我现在就过去！” “看来，大和田部长似乎很重视我啊。”望月千岁打量了一圈，剑道部的卫生十分达标，就算望月千岁并没有什么洁癖之类，但看着整洁的环境还是心情颇好。 毕竟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这里就是自己训练的地方了！ “望月酱，你的入部申请表我已经填好了，那个……没事的话，我就先……继续值班了哈！” 不知为何，草壁泷似乎有点怕望月千岁，大概和这段时间他的遭遇有关系，望月千岁这个名字已经和倒霉挂上钩了。 草壁泷离开之后，仓务信本来也想找个借口告辞的，但是又觉得望月千岁只是个新人，万一得罪前辈什么的就不好了，想了想，他还是留下了。 留下果然很快就派上了用场，因为一个很自信的家伙也来了。 “是你？” 就在望月千岁参观的时候，一个三角眼，气质阴暗而且油腻的男同学走了进来，在看到望月千岁的第一时间，便瞪大了眼睛伸手指着她，亮着精光的三角眼泛出油腻的喜色： “上次咱们见过，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吗？” 第87章 冈坂日川 “哈？” 望月千岁有些疑惑。 不是哥们儿，咱们见过吗？ 不能啊，气质比坂桥正雄还要油腻的男人可是着实不多见，如果真的见过，这么有辨识度的她还真不至于这么快就忘掉。 看着这副尊容，大饼脸，香肠嘴，脸上芝麻似的雀斑，不知道几天没洗的头发，还有一双油腻的三角眼。 “没想到你竟然追到了剑道部来，是为了联系方式的事情吗？” 冈坂日川一甩自己油乎乎的刘海，只露出半个油腻的三角眼：“既然这样，事不宜迟，今天放学之后我们还在这里见面，跟我一起去涩谷约会怎么样？” “额……”望月千岁看了一眼旁边的仓务信，眼神中带着询问之色。 你们剑道部还有这么抽象的人？ “他脑子有问题。”见狗都能嘬两声的老好人仓务信见了这家伙都摇头。 “仓务信，你说谁脑子有问题？”冈坂日川不服气的走上前推了他一下：“我告诉你，别以为你长得帅就了不起，这位同学今天是冲着我来的！” “停！” 望月千岁举手叫停，看向冈坂日川：“这位同学，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怎么会不认识？上次明明就是你把我给撞倒了，还没给我联系方式赔罪就一走了之。”冈坂日川一脸不可置信：“难道你现在看上了别人，要赖账吗？” 本来上次没有要到望月千岁的联系方式，冈坂日川就已经很遗憾的两天没吃好饭，现在这么漂亮还有气质的美女主动送上门来，他绝对不可能放过了！ “望月同学要加入剑道部，并不是来找你的。” 仓务信拦在了两人之间。 他这是在避免两人之间的冲突。 经过这段时间的几次相处，望月千岁也知道这家伙是个老好人性格，这副样子估计还是出于维护自己。 也确实有必要。 这家伙就是一整个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恶心人啊！ 别说揍他一顿了，碰到这家伙望月千岁都皱眉。 左看右看，这里附近也没有什么游魂，大概习武之人身上自带一股意气，能震慑邪祟。 搞得望月千岁想要整一整这家伙都不好马上做到。 “加入剑道部吗？” 冈坂日川听到前半句之后，眼睛一亮，后半句说和自己没关系的话完全都不放在眼里。 加入剑道部那就好办了。 知不知道剑道部的指导老师是谁？ 那可是大名鼎鼎的退役职业剑道运动员冈坂日步川！ 就看两个名字的尿性都得知道，这两人之间关系匪浅。 “他的父亲是剑道部的指导老师，剑道部里面没有人敢得罪他。” 仓务信看望月千岁不解的样子，小声解释道： “之前剑道部有很多女部员的，甚至女子组入围了ih大赛，还拿到过三等奖，但就是因为冈坂日川的骚扰，导致女部员们集体提交退部届，就算老师上门请求也不肯回到剑道部了。” “诶？还有这样的事吗？” 望月千岁瞪大了眼睛。 果然啊，油腻又自负的性格想要养成，必然是有人在后面惯着的。 不然，就凭冈坂日川这个尿性，恐怕早就被校园爆栗教做人了。 权力还真是好用啊…… 望月千岁看着格外自信的冈坂日川，不自觉在心中感慨。 “既然你要加入剑道部，那就必须和我约会！”冈坂日川伸手一指望月千岁：“不然，剑道部是不会欢迎你的。” “呵呵。” 望月千岁懒得和傻逼说话，但是将来自己在这里训练的话，还真得想办法把这家伙给搞死。 竟然敢这么明晃晃的觊觎自己，而且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和这家伙一比，坂桥正雄都显得可爱了。 搞死，必须搞死！ 应该怎么办呢？ 望月千岁托着下巴，看向冈坂日川。 肯定不能现在动手就是了，昨天刚刚看到过一种短暂操纵受术者身体的法术，让他跌落山崖，或者投海自尽怎么样？ 或者出校园后在他身上制造时化，把他活生生吓死？ “可恶，竟然敢忽视我的话！” 冈坂日川像个弱智儿童，见望月千岁和仓务信都不理会自己，立刻就从一边墙上抽出了竹剑，挥向了两人。 仓务信第一时间后撤，望月千岁反而向前半步，抬腿，脚尖踢在了冈坂日川的手腕上。 冈坂日川吃痛之下，竹剑脱手飞出，在半空中旋转着即将落地时，被一只粗糙宽大的手抓在了手里。 标准的剑道竹剑落在这只手中，就像小巧的玩具。 “冈坂君，望月同学是我很看重的人，请你不要无理。” 大和田睢人的声音带着极大的压迫感，就算是冈坂日川也不能不给他面子。 “哼！” 冈坂日川冷哼一声，不甘的退后两步。 大和田睢人将竹剑放回墙上，第一时间便来到望月千岁面前和她打招呼。 两人本来就知道对方姓名，打完招呼后，大和田睢人便说道： “仓务之前说，望月同学曾经有修习香取神道流的经验，不知道方不方便展示一番？” “大和田前辈要和我切磋吗？” 望月千岁看了一眼大和田睢人，这健壮宛若牛犊的体格，差不多都够资格去参加相扑比赛了，猛一看，确实压迫感十足。 “望月同学也可以随便选人切磋，有剑道经验的成员加入剑道部的话，都要走这个流程的。” 大和田睢人还以为望月千岁有所顾虑，仔细一想也很正常，男女之间的基础身体素质差距过大。 别看大和田睢人只是个业余选手，但如果在擂台上和职业女流剑士比赛，他能轻易完成一穿五。 “打伤了怎么办？”望月千岁问道。 “有护具，一般不会打伤。” 大和田睢人说道：“就算打伤了，也只能怪受伤的人学艺不精。这是冈坂指导老师定下的规矩，所有人都会遵守的。” 望月千岁满意的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请冈坂同学来和我切磋吧。” 望月千岁看向冈坂日川，皱了皱眉，还是感觉恶心。 先收点利息好了…… “我？”冈坂日川刚刚被望月千岁一脚踢飞手中的竹剑，丢了大人，正是一肚子闷火无处发泄，听到望月千岁不自量力要挑战自己，立刻笑了起来： “既然如此，望月同学小心了。” 第88章 替我报仇 望月千岁不太会穿戴护具，面甲里面还一股子味儿，索性不穿了。 “望月，护具一定要穿，不然万一受伤……”仓务信有些着急，恨不得自己上手帮忙，但偏偏自己是个男的，不方便。 “算了，无所谓。”望月千岁摆了摆手。 “这怎么行？” 和仓务信的焦急比起来，大和田睢人倒是眯起了眼睛，心中颇为赞叹。 他也是不喜欢穿护具的。 不只是因为他的护具需要专门定制，同样也是因为在实战环境中，可不会给你穿戴护具的机会。 虽然北辰一刀流并不算十分古老的剑术，现在这个实际上剑术已死的时代，正常人一辈子也没有机会拿着真剑和别人拼杀。 但是大和田依旧严格按照随时会面临真剑搏杀的情况来训练、要求自己。 而最重要的一项就是，不能怕。 “后果我自己负责。” 望月千岁一句话堵死了仓务信，接着她摆出一个中段构，剑尖斜斜的指向冈坂日川。 “开始！” “呀~~~” 大和田睢人一声令下，冈坂日川立刻以上段构向前冲刺。 而望月千岁原本的前冲之势在两人间隔两步的时候顿足，中段构改成了上段构，买了个破绽，在冈坂日川瞄准空挡斩落的时候，实际上望月千岁距离剑尖还有两个拳头的距离。 而冈坂日川的剑尖下落后，惯性之下来不及变招，望月千岁的上段构却已经完成，正巧将冈坂日川的狗头纳入竹剑剑刃之下。 一剑斩落！ “啪！” 大和田睢人眯起了眼睛。 望月千岁的这一剑势大力沉，竹剑精准的斩在冈坂日川的脑袋上，那一瞬间几乎弯成了九十度！ 即便隔着面甲和毛巾的减震，冈坂日川依旧扑通一声趴到了地上，几次尝试都爬不起来。 “这就结束了吗？”望月千岁嘲讽的声音传来：“弱鸡，如果你只有这点实力的话，还是干脆退出剑道部好了。” “八格牙路！” 冈坂日川被激起了好胜心，挣扎着爬了起来，继续摆出中段构，剑尖突刺，使了十成力，恨不得把望月千岁捅死！ 望月千岁轻易便将刺来的剑尖拨开，矮身斩腹。 巨大的力道打的冈坂日川后退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 他挣扎着将面甲摘了下来，只见其鼻孔中血流如注，双目涣散，看上去像是马上要噶。 “冈坂！” 几个剑道部的部员冲过去将冈坂日川给扶了起来。 虽然平时大家关系也就一般，就这还是看在冈坂老师的面子上，但也不代表望月千岁一个新人能够随意欺负剑道部的老人。 “你这家伙！” 一个三年级大前辈对着望月千岁怒目而视：“冈坂如果脑震荡了，你也别想好过！” “哦？”望月千岁饶有兴致的说道：“想报仇的话，来挑战我啊。” “你……” “好了。” 大和田睢人开口了。 在剑道部，除了冈坂老师，他有着绝对的权威。 大和田睢人的决定，就连学校都不会提出质疑，毕竟还要依靠他来在全国大赛上重振榊野高中的剑道比赛成绩。 这种要用来斩将夺旗的猛将，当然要好好对待。 “你们两个，送他去医务室，这件事情望月同学没有责任。” 仓务信松了一口气。 “望月同学加入剑道部之后，不需要参与打扫卫生的活动。” 这个决定倒是没有人质疑。 冈坂日川这家伙虽然猥琐油腻，但是他的老爹毕竟是职业剑士，冈坂日川的实力还是有一些的，至少能在剑道部排前十。 而望月千岁甚至都不用穿护具，轻而易举的就能将冈坂日川给击败。 尤其是那势大力沉的一剑，力量绝对超过了普通成年男性的全力一击。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 根本不像是全力以赴的样子。 这样一个猛人，谁敢出头招惹她？ …… 下午一点半上课，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望月千岁虽然有心和大和田切磋一下，但是时间不允许，两人约了放学后切磋，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又把望月千岁拉进了剑道部的群聊。 回到教室后，望月千岁照常看书。 佐藤樱子看着和仓务信一前一后回到教室的望月千岁，眼底闪过一抹艳羡。 但她很快就低下了头。 还有一个星期就是期中测试了，一定要加油啊！ 她不想一毕业就嫁人，如果可以上大学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但是家里还有贷款要偿还，并没有太多的余力让她上补习班，所以只能依靠自己的努力。 佐藤樱子的性格又十分内向，不敢去问老师，就只好对着课本和练习册死磕。 而与此同时，同样发愁期中测试的还有小月几人。 高桥惠美趴在课本上，感觉整个人已经尸僵，并且开始腐烂了。 老师讲的听不懂，课后问老师还听不懂。 就连好朋友中唯一的聪明蛋伊藤绫子给她们几个补习的时候，渡边和小月这两个家伙都频频点头，自己还是听不懂。 这个脑子，活着还不如死了，进化还不如不进化。 如果她还是个猴子，至少脑子还有点食用价值，不像现在一样，都上锈了。 “惠美！” 伊藤绫子拍了拍高桥惠美的脑袋：“快点听啊，这一点很重要，考试可能要考的哦。” “知道……”高桥惠美像是老牛甩尾巴一样挥手把高桥惠美的手给推开： “让我休息一会儿吧，我已经一个中午没睡觉了……” 伊藤绫子无奈：“你这家伙……” “期中测试如果偏差值不够的话，你的社团活动时间可能会被高桥阿姨给剥夺掉，强制去补习班哦。” “啊……” 高桥惠美发出了淡淡的死亡的叹息。 望月千岁也在复习，她把课本上上下下翻了一遍，还是那点东西。 穿越之后，望月千岁的脑瓜子比之前可好使太多了，考试什么的，完全不放在心上。 第一节国文课把书看完一遍之后，望月千岁看着窗外美丽的夕阳，就开始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 “望月千岁！” 医务室中，脑袋被包成了粽子的冈坂日川看着一旁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几个字：“父亲，你一定要替我报仇啊！” “嗯，望月千岁吗？我知道了。” 冈坂日步川点了点头，严肃的脸上带着怒意。 第89章 肉食妻带 望月家神社。 北宫桐二终于忍受不了那种宛若烟雾徘徊在身体周围的恶意，强忍着恐惧，穿过两条街道，跑向了神社。 在穿过鸟居的一瞬间，太阳晒在身上的感觉终于不再是一阵恶寒，身体内部也终于重新出了温暖的感觉。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明明也没走几步路，但心跳却快的吓人，额头和后背也满是汗水。 原本望月千岁三四点就能到家，北宫桐二看着手机，已经三点半了……大概快了吧。 然后，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 一直到天边开始出现黄昏的晚霞，北宫桐二焦急的在鸟居之内来回踱步，望月千岁的身影才终于出现在街道口。 此时的望月千岁一直低头思索着什么，时不时抿嘴。 她的胳膊上，腿上和肩膀上各自有轻微的淤伤，都是被竹剑打出来的。 今天下午，她和大和田睢人之间至少切磋了十五个回合。 尽管在反应能力和身体力量方面自己能够绝对压制大和田睢人，但在技巧和战斗意识等方面，自己落后太多，以至于时常处于下风，甚至会被骗招给哄到，从而落败。 输掉切磋并不丢人。 倒不如说，在练习阶段就能将自己的缺陷给暴露出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谁又真的喜欢输呢？ 输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以后能赢，能一直赢。 这一路上，望月千岁都在有意识的总结自己的缺陷和不足，竟然把北宫桐二这么个大客户都给忘掉了。 还是看时间的时候一不小心点进了对话框，才将这件事想了起来。 望月千岁生怕北宫桐二这个每天不辞辛苦给自己提供愿力的信徒死掉，赶紧挤着电车就过来了。 抬头看到北宫桐二躲在鸟居之中，望月千岁才放下心来。 看来也不傻，遇到妖怪了知道往神社跑。 “望月様！” 北宫桐二看到望月千岁，就好像窦娥看见了青天大老爷。 “安心啦。”望月千岁放下书包说道：“既然盯上你了，那个鬼怪肯定会想尽办法吃掉你的，今天晚上你来做诱饵，我马上就办了他。” “等我换个衣服。” 望月千岁回去换上了巫女服，不过并没有穿白足袋和木屐，脚上依旧穿着运动鞋。 巫女服好歹能算是被香火祭炼过的法衣，能提供一定的魔抗，虽然聊胜于无，但这衣服还挺好看，还能提供信仰加成，穿了！ 经过书房的时候，望月千岁想了想，还是拉开了房门，片刻功夫，便提着一把样式古朴的武士刀走了出来。 别看这玩意儿破破烂烂的，可是一件很强的法器来着。 传说有阴阳师曾用这把刀斩杀了作祟的雷兽，故名为雷切。 不过在望月千岁看来，使用这把刀只是因为其能够承受住自己体内的雷元素。 将一发掌心雷所消耗的愿力转化为雷光附着在刀上，能够持续使用十几分钟。 这十几分钟内，每一刀挥出的力量，都附带有掌心雷的大半威力。 没别的优点，就是省电。 面对越来越危险的世道，神明也得考虑量入为出，理性消费。 “走吧！” 望月千岁用红绳将自己的头发绑在脑后，束了一个高马尾。 夕阳光照着她白皙若玉质的侧脸和修长的脖颈，乌发如墨般顺滑亮泽，被红绳束起后，只留几缕碎发垂落在脸颊两侧。 身姿挺拔如松竹的巫女白衣绯袴，腰挎长刀，神性而清冷的气质如同料峭春寒的霜华。 …… “应当就是这里了。”一个面容冷峻的东京帅哥站在便利店的门口，他斜挎着挎包，手里捧着不断颤抖的棒铃法器，身后还跟着四个跟班。 他抬起头，一双幽深的眸子死死盯着这个平平无奇的便利店。 “我去看看。”冷峻靓仔身后，一个看起来成熟稳重，甚至有些古板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他右手仅仅捏着一串古朴的念珠，看起来颇为谨慎。 “戒云大师一定要小心，父亲说这次作祟的乃是天邪鬼，一定要恪守本心，不能被天邪鬼周围的杂念所影响！” “住持临行前已经交代了，这次我们有专克天邪鬼的法铃，一定要让这作祟人间的家伙伏诛！” 这一行五个人都是本草寺的和尚，其中冷峻男子名叫本草胜良，是本草寺住持的儿子，同样也是下一任的本草寺住持。 岛国的和尚和别的国家不同，不仅能结婚，还能喝酒吃肉生孩子，僧侣的身份也能继承，还能享有一定特权，比如免收遗产税…… 别国和尚要是看到岛国和尚这么爽，估计要哭死。 这个政策来源于明治维新时期的《肉食妻带解禁令》，不过出发点却是为了削弱佛教的影响力。 由于过去岛国崇佛，僧侣的社会地位极高，手里持有大量社会财富和土地，严重影响了中央集权性，故而就打主意，唆使佛门入世。 虽然佛门起初对此十分抗拒，但后来……人性的贪婪和占有欲是很难消除的，特别是政府送上了这么好的借口。 于是和尚们逐渐世俗化，再也不忌红尘之事。 并且这个法令还产生了类似推恩令的效果。 和尚的孩子多了，长子继承大头，别的孩子也要分点。 再结合明治政府对神道教的扶持，削弱佛门在宗教方面的影响力，久而久之也就对中央集权产生不了什么影响了。 等望月千岁带着北宫桐二，在胶囊旅馆周边转悠时，正看到一个火炬一般的中年男人正走向旅馆旁边的便利店，在那中年男人身后，还站着四个同样很明亮的男人。 这种明亮只是一种特殊的感觉，望月千岁很快就意识到，明亮的是他们体内的修持和法力。 “阴阳师？”她有些疑惑。 但是看到其中一人披着的粪扫衣和另一人手中的佛珠，望月千岁才能确定。 原来是岛国的花和尚。 北宫桐二见望月千岁停住了脚步，也探头看了过去。 “先不用管，说不定这几个和尚就能把问题给解决了呢。” 望月千岁伸手拦住了他。 且不说北宫桐二本来就不想管闲事，他本来也只是个鶸，根本也没这个资格。 望月千岁躲在暗处观望，那走上前的和尚一脸谨慎的推开了便利店的玻璃门，但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一股力量给打退了好几步。 他手上的佛珠亮起了金光，看起来十分唬人，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晃神之间，便利店的玻璃门便碎成了渣渣，这和尚整个人也被一股气流掀飞了好几米。 第90章 比我还业余 “噗~” 戒云在半空中口吐鲜血，面如金纸。 本草胜良及时接住了戒云大师，将其交给了身后随行之人后，上前几步，视线对上了一个细胳膊细腿，穿着便利店制服的美貌女子。 “望月様，他们……他们不行啊！” 北宫桐二被刚刚那一幕吓得脸色苍白……老东西都不行，望月様只是一个高中生…… 黄昏暗淡，天彻底黑了下去， 前段时间撞见鬼怪的恐惧再一次复苏，和面前的场景重合。 北宫桐二浑身颤抖如筛糠。 “这可不一定。”望月千岁眯起了眼睛。 那个青年身上有一道很强的雷光，就在他袖口的位置，估计是符箓。 但是望月千岁翻遍了老爹的书房，根本没有看到过能把雷光融入符箓的方法。 看来，原身老爹收藏的东西还是不够全面啊！ …… 本草胜良想过天邪鬼会很强大，但是没想到，竟然比寺里典籍中所记载的更强！ 难道是因为自从那次百鬼夜行之后，这畜生吃了很多人的缘故？ 强大到如此程度，他究竟是吃了多少人啊！ 一想到这里，本草胜良看着面前这美艳宛若瓜子姬的女人，便觉得有无穷的恐惧从心底萌发。 戒云大师看着本草胜良犹豫着，并没有拿出最强的那张符箓，便知道这次算是栽了。 “完了。”他心中暗道。 天邪鬼本身强大，同时，还有着能使人杂念丛生的被动，凡是靠近之人，都会被影响、削弱，在与之战斗的时候，心中萌生出无边恐惧。 而天邪鬼以恐惧为食，在对手恐惧的状态下，甚至会越来越强。 若是没有强大的斗志和胆色，冲散天邪鬼周遭的恐惧，莫说斩鬼，就连逃走都不可能。 天邪鬼就会从后面追上逃走的人，从背后将其杀死，吃空之后披上他的皮囊…… 上一次天邪鬼现世，本草寺同宗的几十个寺庙一同出手，却依然被杀了十几个法力高强的僧侣，才堪堪将天邪鬼彻底封印在一轴画中。 “动手！” 本草胜良强撑起来大喊一声为自己壮胆，紧接着，三张符箓从他的手中甩出来，化作流光没入了天邪鬼面前。 梵音阵阵，金光隐现，北宫桐二见状不禁瞪大了眼睛。 “没想到竟然真的……” 他喃喃自语。 “没啥用。”望月千岁刚刚从便利店顺了一包瓜子，倚着墙一边嗑瓜子，一边将袋子在北宫桐二面前挥了挥。 北宫桐二这时候正紧张的口干舌燥，礼貌地拒绝了。 看着望月千岁面对如此局面还能悠然嗑瓜子，北宫桐二只感叹这种心态自己学不来。 他并没有意识到，在刚刚望月千岁拿瓜子的过程中，天邪鬼都能杀他两个来回了，而望月千岁的潇洒，置之度外的是他的安全。 悲。 望月千岁本来想学习学习这几个和尚的驱魔流程，但是没想到他们比自己还业余。 好歹自己的基础数值高，无脑碾上去就行了，不像他们，菜还爱玩，那三个打酱油的恐怕也就充当个气氛组的作用吧，现在还傻愣着站在原地不敢动，纯送菜。 天邪鬼被梵音阵阵的攻势击退了两步，美人皮斑驳脱落，露出了半张猩红峥嵘的脸。 他有心逃走，但是看着面前几个身怀法力的和尚，实在是眼馋。 吃了之后，自己一定会变得更强…… 本草胜良还不算太笨，咽了咽口水后，立刻意识到应该开大，右手往袖中一探，取出了一张十分古旧的符箓，拔腿便冲向了皮囊受损的天邪鬼。 在看到这张符箓的时候，望月千岁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上面竟然似乎也有着香火的力量…… 但是却驳杂不纯，夹杂着大量欲念，就连亮起的雷光也格外暗淡，不像是自己所操纵的雷元素一样，是纯粹而明亮的蓝紫色。 “啪！” 这天邪鬼也是个二愣子，一点都不知道走位。 本草胜良将古旧符箓贴在天邪鬼的身上时，天邪鬼挥舞利爪，同时也将他击飞。 “轰隆隆！” 一道炽烈的雷光从符箓之中弥漫开来，伴随着天邪鬼的惨叫，周遭的五人也捂着脑袋发出了痛苦的闷哼。 旁边的北宫桐二在听到天邪鬼的声音时，脑海之中忽然涌现出了无数的念头。 小时候的，国中、高中实际，后来的工作，案子，缴税，保险，之前的奖学金…… 杂七杂八的乱事全都一股脑的涌了出来，几乎要将他的大脑给堵死。 北宫桐二感觉头疼无比，大叫一声倒在了地上，捂着脑袋挣扎、哀嚎，用脑袋邦邦撞墙。 望月千岁挑了挑眉，丝毫不受影响。 她勾了勾手指，从北宫桐二的内口袋中将自己画的符纸给召了回来，摊开之后放在了北宫桐二的脑门上。 痛苦瞬间消失，但大概是刚刚撞脑袋撞得头晕了，一时间北宫桐二竟然睡了过去。 “原来天邪鬼的叫声还有这个功能啊……” 望月千岁从阴暗的角落中走了出来，踩着众人的哀嚎声，一步步走入了刚才的战场。 如果不是格外出众的容貌，还真像极了要坐收渔翁之利的大反派。 “只听说过天邪鬼能让人生出烦恼的念头，并且在战斗中迷惑对手……” 本草胜良挣扎着抬起了头，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一道白衣绯袴的高挑身影。 他身上的棒铃铃声激荡着，尽可能的清理着他心中的杂念，但整个人由于被天邪鬼打飞，一时半会根本站不起来。 此时的天邪鬼浑身抽搐着，胸口的古旧符纸正化作飞灰消散，而望月千岁缓缓拔出了腰间的雷切。 雪亮的刀锋泛着寒光，在天邪鬼惊恐的瞳孔中，武士刀的锋芒之上，纯粹且明亮的雷光亮起，下一瞬，天旋地转，他的脑袋咕噜噜的在地上转了几圈，并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向后倒去。 本草胜良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刚刚自己看到了什么？ 一个巫女，竟然丝毫不受到天邪鬼声音的影响，还……一刀斩断了天邪鬼的脑袋？ 有没有搞错，现在的巫女不是都在搞援助交际，或者卖御守吗？ 究竟是哪一家神社，竟然这么强！ …… 还没等本草胜良想说什么，心中杂念消退，猛然松了一口气之后，这一口气就再也提不起来了。 于是，上下眼皮越来越沉，意识也像是溺水了一般，渐渐模糊…… 当然并不是噶了，只是昏迷了而已。 望月千岁很没有素质的翻了翻他的眼皮，确定还有意识，接着就翻开了他的挎包。 棒铃是个法器，还有几张没见过的符箓，带走带走。 然后还有一串加持了念力的佛珠，好像也是个好东西。 望月千岁把佛珠翻过来看了看，其中一个珠子上刻着本草寺三个字。 本草寺？ 浅草寺的分宗？ 望月千岁对寺庙之间的关系并不了解，甚至望月恙去世之后，骨灰也是按照他的愿望撒进了东京湾。 于是，望月千岁最后能和寺庙打交道的机会也就消失了。 “算了，好歹我救了你们的命，收点利息不过分吧。” 望月千岁也没有多想，掏出了本草胜良的手机，刚准备打报警电话，一个备注藤原警官的号码竟然就打了过来。 第91章 天邪鬼 在接到电话后，藤原奏第一时间带着特殊对策课的人手赶到了胶囊旅馆门前的街道，但是映入眼帘的除了一具披着人皮的天邪鬼尸体，就只有五个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人。 被她寄予厚望的本草胜良和戒云大师浑身多处骨折，昏迷不醒，本草胜良的手机被翻了出来，随意的放在他的身上。 本草寺的三个优秀弟子情况倒是稍微好一些，只有轻微的脑震荡，已经因为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昏迷了过去。 “头儿，现场没有发现别人的踪迹。” 山川堀二带着手下的人搜了一番后，跑到了藤原奏面前汇报。 “嗯，我知道了，调一下这边的监控……还有便利店里的监控也调走。” 藤原奏看了一眼头顶的摄像头说道。 北区的常住人口在东京二十三区中并不算多，所以摄像头的密度也不算高，能照到这里的就更少了。 便利店里面算一个，还有一个在一百米外了，能不能照到这里还是未知数。 “这附近有什么神社或者寺庙吗？”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藤原奏转身看向旁边的助手石村狩。 “私密马赛，我这就去查询。” “算了，可能是我太敏感了。”藤原奏摇头。 在接触到特殊对策课的一些绝密文件之后，藤原奏也知道有真本事的法脉还是要看佛门的这些僧侣。 包括真言宗，净土宗，法相宗和华严宗等等几条法脉都有相对完整的传承，后来虽然改成了家族传承的方式，但流传下来的东西反而更加完整。 人嘛，在面对子嗣的时候，总会更掏心掏肺一些。 而阴阳师什么的虽然也存在，但是由于历史积淀不深，加上这些年娱乐化和商业化，有战斗力的并不多。 能出高手的只有几个大神社，都在特殊对策课有过备案了。 “留下五个人把现场保护起来，尸体和几位大师都带到队里去。” 藤原奏下令之后，立刻有人扯了警戒带，善后组留下来维持现场，继续搜索现场，同时联系便利店的负责人过来例行问话。 回到特殊对策课的总部之后，还有大批量让她头疼的事情。 如果不想着在这里养老，就只能想尽办法的做出成绩。 她是一个女人，就算再怎么模糊和忽视自己的性别，这一点始终是存在的。 这也注定她想要继承家里在警察系统的人脉和资源，成为警视厅的高层，就必须要剑走偏锋，做出让那些老顽固不得不正视的功绩！ 一想到这一点藤原奏就火大。 真想赶紧升职，然后让那些歧视女性，忽视自己的混蛋都土下座来道歉！ …… 特殊对策课的人似乎也习惯了这么一个雷厉风行的新上司，他们本来就是职业组里面的精英，基本的流程和搜查、询问还是没问题的。 这种特殊案件通常会伪装成连环杀人等恶性犯罪，然后在伪装连环杀人的基础上进一步伪装成自杀。 至少在目前阶段，岛国高层还并不想将鬼怪的存在公之于众。 这样很可能会引发大规模的惶恐，不仅影响经济和消费，对旅游业也将会是沉重的打击。 岛国的经济本来就处在下滑阶段，已经像是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头儿了，再受到鬼怪的惊吓，鬼知道会拉稀成什么登样子。 在调入特殊对策课之后，藤原奏已经带队处理过七八起类似的事件。 这些还是情况比较紧急，持续有人死伤的，寻常的目击事件更是多不胜数，编号档案包括白粉婆，青行灯，河童等等，甚至有人声称看到了一尊神明活了过来…… 不过目前特殊对策课的实力较为弱小，完全依靠本草寺，白马寺等外援作战，也大多以鬼怪逃离现场，留下一个或多个死者为结局。 当然，这怪不到外援的头上，毕竟又不是自己的亲戚朋友，犯不上为了追杀一头鬼怪或者怨灵而拼命。 不过不管怎么说，好歹弄死了一头鬼怪可以提交用于研究，至少在警视厅那边能说得过去，也能争取更多时间来侦破别的鬼怪作祟案件。 …… 望月千岁带着昏昏沉沉，摇摇晃晃像个醉汉的北宫桐二已经回到了神社。 被两个大比斗抽醒之后，北宫桐二本来就不清醒的脑子似乎更昏沉了，望月千岁给他喂了一嘴香灰，才终于恢复了思考和说话的能力。 不过大概是香灰有点干巴，喘气儿的时候，嘴里老是往外冒烟。 “望月様，刚刚那个鬼我好像有点印象，似乎是在什么传说中出现过。” 坐在台阶上，北宫桐二问出了自己一直好奇的疑问。 “你可能还真的听说过。”望月千岁说道：“那个就是天邪鬼。” “毗沙门天的腹甲鬼面？”北宫桐二瞪大了眼睛，他就说有点眼熟。 他这段时间恶补了不少传统岛国神话传说，尤其对精怪鬼怪方面的事情格外关注，自然也听说过天邪鬼的大名。 “诶……真是神奇啊！” “传说中，一对老夫妇收养了一个由瓜子生出的女孩瓜子姬，在瓜子姬即将嫁人的前夕，天邪鬼趁老夫妇不在时跑来和瓜子姬碰面。” 望月千岁回忆着自己曾经看过的传闻，说道： “天邪鬼用巧言的方式欺骗瓜子姬，并将瓜子姬撕碎吃下后，再披上瓜子姬的皮变身成了人……然而因为小鸟的通风报信而恶行败露，天邪鬼在事迹败露后，顺利逃脱，不知所踪。” “当然，同样还有传说，天邪鬼是被仁王和四天王践踏的，能使人生出烦恼念头的小鬼，很多雕塑和板绘上都会有这样的形象。” 介绍完了天邪鬼的来历和渊源，望月千岁看向北宫桐二： “北宫桑，事情已经解决了，你身体内被打上的印记已经彻底消失，我们的交易结束。” “多谢！” 北宫桐二听望月千岁这么说，还以为是她在委婉暗示自己该走了，立刻站起身深深鞠躬： “但是……抱歉，望月様……” 北宫桐二支支吾吾，不好意思说自己一个人不敢走夜路。 这是很没有男子气概的一件事。 但是，在刚刚见过狰狞鬼怪之后，敢走夜路的才是人才吧！ “你还想睡在这里？”望月千岁轻笑一声，将自己随手放在一旁的符箓递给了北宫桐二：“拿着这个，寻常小鬼不敢近身的。” “那……” 尽管北宫桐二还是害怕，但也没办法。 “告辞……不，等一下，再让我最后上柱香再走吧，请务必……” “嗯。” 望月千岁点头。 上香倒是没什么，越是恐惧，信仰就越是纯粹嘛。 …… 第92章 本草宗静 中午，榊野高中剑道部。 灰蒙蒙的天色预示着梅雨季即将到来。 东京的梅雨季通常在五到七月，几乎紧跟着樱花的凋谢，这段时间东京的气候会逐渐变的潮湿，天气越来越热，霉菌也会大面积滋生。 尤其东京的低层建筑许多以木质结构为主，梅雨季的时候，一些老房子也会散发出一股陈旧的味道。 松本贯是新加入剑道部的一年级新生，在国中时期他就是剑道部的骨干成员，不过国中社团带着半玩乐性质，在里面，松本贯并没有学到什么有用的技巧，只是打了些基础。 本着对剑道运动的热爱，他在升上榊野高中之后，仍旧加入了剑道部。 不过，一年级的新生在社团中就是地位垫底的存在，每天训练和对练结束后，他不仅要清洗保养自己的护具，还要打扫室内操场的卫生。 甚至偶尔还会被三年级的大前辈指派，帮他们清洁护具。 这几天尽管阳光明媚，剑道部也经常开窗透气，但是逐渐潮湿的空气仍旧使剑道部的地板和墙面开始发霉。 就算是中午休息时间，部长和前辈一句话吩咐下来，他也得丢下便当，过来收拾卫生。 此时松本贯正在弯着腰，跪在地上，用消毒水用力的擦拭一块霉菌斑。 这块霉斑大概是昨天生出来的，傍晚时候打扫卫生时没有注意，滋长了一个晚上后，留下的色斑格外难以清洁。 但是，擦着擦着，松本贯和另一名一年级生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旁边的无甲切磋所吸引。 “啪！” 一柄竹剑当头劈下，望月千岁后撤步接上撩，用一个近似欧洲双手剑的制边技巧，将大和田睢人的剑刃打偏，接着起脚，压下大和田即将落地的竹剑，横斩！ 体舍流？ 大和田睢人无奈被这一剑逼近，无奈只好松手后退。 如果放在几天前，有人说他会被一个女生给击败，大和田睢人不仅会给那人一个白眼，甚至会很不屑的吐口口水。 尽管他之前很看好望月千岁，认为她是个强者，但也不代表他会认为望月千岁能够完全跨过男女身体素质的极限，击败修习剑道十几年的自己。 哪怕是看到了望月千岁一剑击败冈坂日川，他也是这样想的。 但是…… 望月千岁的成长速度十分惊人，不仅身体素质稳稳胜自己一筹，就连反应速度都是如此。 昨天他还能用自己的直觉和超凡脱俗的技巧来追平这种力量和反应速度的碾压，但是几天时间的切磋下来，随着望月千岁的成长…… 不，这大概不能算成长，望月千岁本身就曾经就修习过香取神道流，现在只是在恢复自己应有的实力而已。 大和田睢人甚至能够感觉到望月千岁开始压制自己的力量和反应速度，并且逐渐凭借剑术技巧以及预判来和自己较量！ “还要继续吗？” 大和田睢人看着正在好整以暇的调整着呼吸的望月千岁问道。 “嗯，继续吧。” 望月千岁脱掉了外套，随手扔到地上，露出了里面的宽松短袖。 她握了握拳……真是的，力量又增加了。 现在握剑的时候都需要格外小心，不然就要捏碎剑柄，被当成怪物抓去研究了。 大和田睢人看着望月千岁白皙光洁的手腕，眼神古怪…… 昨天他一剑没收住力，打在了望月千岁的小臂上，当时只出现了一片浅浅的淤青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但是今天再看…… 没了？ 淤青就这么水灵灵的化开了？ 大和田睢人心中更郁闷了。 昨天望月千岁落在自己身上的几剑，回去涂了跌打酒，到现在还隐隐作痛，本来他还想给望月千岁分享一下大和田家的独家药酒……现在看来还是算了。 画蛇添篮子，实在是多余。 松本贯和另一名一年级生对视了一眼，均咽了咽口水。 恐怖！ 望月前辈明明已经这么好看了，没想到就连剑术也是如此出神入化吗？ 刚刚那神来之笔的一脚，和轻车熟路的横斩技术含量简直爆表！ 两人或许曾经还幻想过成为剑戟片中主角那样的人物，拔刀出鞘，以一当十，一剑斩出必然伴随着惨叫声，在血泉喷溅中闲庭信步…… 换算到现在，就是在ih大赛，或者玉龙旗比赛中成为一串五、一串十的敢斗之士，斩将夺旗，风光无限，谁人见了不得说一声少侠好装逼？ 但是现在……还是算了吧。 没有天生的才能，还下不去狠心虐待自己，这种爽事在梦里想想就算了，就算只是说出口他都会感觉害臊。 但是…… 看着望月千岁又防守住了部长的切落，后退两步以居合的姿势起手，松本贯还是不自觉的脸红心跳。 高马尾，白皙的肌肤，纤细又不失窈窕的身材…… 居合斩时那凌厉的眼神和凶悍的一剑，仿佛正斩在松本贯这颗少年悸动的心上。 话说，如果自己不能在ih大赛上斩将夺旗的话，有一个能斩将夺旗的女朋友也不错。 要追求学姐的话……学姐会喜欢年下这一款吗？ 而且，好高。 松本贯掂量了一下自己和望月千岁差不多的身高，又自卑的萎了下去，低着头，臊眉耷眼的继续用力刷地板了。 这该死的霉菌！ 老子今天和你死磕到底了！ 决一死战啊啊啊啊…… …… 东京，本草寺。 本草胜良胳膊上打着石膏，脑袋也包了一圈，坐在幽静的茶室中看向了对面正在煮着黑茶的父亲。 “父亲，在北区那边，是一个巫女救了我们，但用的似乎并不是阴阳师的法器，而是一把武士刀。” “原来是这样吗？” 本草宗静推了推眼镜，若有所思…… 作为本草寺的主持，本草宗静也是有头发的，而且看起来颇为精神。 日本的普通人脱发的一大堆，首相都不例外，和尚倒是个个没烦恼，头发茂盛得很。 “北区似乎没有什么厉害的神社，如果要说有的话……不知道胜良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望月恙的人？” “望月恙？”本草胜良对这个名字隐约有些印象，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他是个很厉害的阴阳师，后来望月恙要在东京北区买下一家神社，还是找我借的钱……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救你的人应该就是望月恙的女儿了。” 本草宗静将煮好的茶水斟入古董茶碗中，汤色清亮浓郁，茶碗的观赏性也十足，很适合细细品味把玩。 “这么说的话，我应该登门拜访才是……”本草胜良哪有心情品茶？ 他得赶紧过去啊！ 拜访什么的都是狗屁，法铃得拿过来啊！ 那可是他身上最好用的一件法器，肯定是那个女人拿走了！ “法铃倒是不着急，既然是望月恙的后人，拿了也就拿了。” 老爹还是老爹，本草胜良这好大儿一撅屁股，他就知道这崽子想放什么屁。 “这怎么能算了……”本草胜良想要反驳，但是被老爹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这小子，就知道大吵大闹。 见本草胜良安静的坐了下来，本草宗静才慢悠悠说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本草家和望月家的关系也不简单，说不定，以后你们还会是一家人哦。” 本草宗静促狭的冲着儿子眨了眨眼。 第93章 式神－星野月奈 “让我去追求她？” 本草胜良皱着眉，看着老爹从不知道多久之前的盒子里翻出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本草宗静和望月恙两个帅逼站在樱花树下，树后面隐约透出富士山的白顶。 “是的，好儿子，既然你遗传了老爹的颜值，也是时候发挥作用了……当初望月桑还想定下个娃娃亲什么的呢，不过最后因为本宗的一些阻力没有成功……” 本草宗静咧着嘴笑的像个反派：“不过现在不用管了，只要你能追到望月家的姑娘，本草寺的家业我可以提前传给你。” “呵，幸好没有成功，阻拦的人真是做了一件好事！至于本草寺，你早晚也要传给我的，我凭什么听你的话……” 本草胜良话说到一半，就被老爹打断：“我还可以再努力努力，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就再给你造个弟弟。”本草宗静逼迫道：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拿下望月家的女儿。” “？？？” 不是，你这对么？ 本草宗静见本草胜良不说话了，便开始循循善诱，苦口婆心： “爸爸都是为你好，世道变了，本草家如果不想灰溜溜的放弃祖宗基业逃亡海外，就只能抱住一根足够粗的大腿。” “而且，你以为望月家的姑娘一定看得上你？望月恙可是个少有的帅哥，她的女儿长相绝对是个大美人，实力又强……” 今天一定要把儿子彻底说服。 至少也要逼他和望月家的女儿接触接触。 这可是好机会啊！ 之前望月恙那老小子承诺会照看本草家的后人，但他向来喜欢氪命，谁知道现在是不是坟头草都三米高了？ 既然望月恙这边靠不住，还不如干脆想办法拿下这老东西的女儿。 望月家以结界闻名，甚至能够抵御鬼王，在这个动荡的时代，强大的结界绝对是守护家名和产业的上上之选。 除此之外，望月家的人修行天赋也是绝对的优秀，如果能忽悠到自己家来，好处不要太多。 而与此同时，正在钻研结界术的望月千岁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有点犯困。 今天周末，神社里也来了几个人，和泉舞芽带着藤原织来参拜，客套一番后，赛钱箱香火钱+円。 和泉给了十万円后，北宫桐二这老小子雷打不动的过来上香。 紧接着，小月阳子几个人也来凑热闹，上了香，祈求考试顺利之后，闹闹哄哄的倒是也给幽静的神社增添了一些热闹的气息。 刚送走小月她们，坂桥正雄这个猥琐的狗头又从台阶处探了出来。 大和田睢人拜托仓务信带着他也来参拜了。 望月千岁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勉强能算是朋友的熟人。 不过这种感觉也不错，至少一上午收获的愿力不少。 如果把望月千岁的丹田比作一个大池子的话，那么积累到现在的愿力至少已经将池子填满一半了。 送别了这些人后，望月千岁终于感觉清净了许多。 捧着望月恙留下来的笔记开始仔细研究。 结界术，顾名思义就是制造结界的法术，本来也只是很寻常的阴阳术，扔在路边狗都不看的那种，但是在笔记中却被望月恙重点标注，并且在后面分门别类的衍生出了十几个种类，功能繁多，类型齐全，防御力和针对性也是无与伦比。 望月千岁看着看着，就跑到了后山注连绳的位置，对照着笔记开始观察神社的神域。 虽然神域确实是自己穿越之后才有的，但在神域出现之前，强大的，隔绝内外的结界就已经存在了。 不仅能够隔绝阴气和邪祟，还不影响自内而外对世界的观察，甚至还带有轻微的认知模糊…… 在彼岸生物的眼中甚至不会出现这道结界，当然也看不到结界中的神社……就仿佛这里是别界一般。 对于此岸的人来说，这里也格外容易被忽视掉。 望月千岁点了点头。 神社生意一直不好的原因终于找到了，就是因为这个结界，才导致神社的存在感变得这么低。 甚至就连nhk都不来收电波费。 望月千岁合上笔记，打算过两天尝试着在学校也搞一个结界出来，不然以后上课的时候总能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游魂，实在是影响心情。 这样想着，望月千岁忽然感觉神域之中一股淡淡的阴气扩散，旋即被神域立刻排斥了出去。 哦？成功了吗？ 望月千岁有点开心，一路小跑到了香炉位置，扒开一层香灰，露出了一张三角形，散发着淡淡紫灰色气息的符箓。 阴气和怨气被清理干净之后，紫灰色的气息中并没有邪恶的感觉，反而有种半透明的空灵澄澈之感。 “哈哈，我的第一个式神……” 望月千岁苍蝇搓手。 她激动，才不是因为黑长直养眼之类的，而是有了帮手和助力。 半透明的高挑身影重新出现在神域中，短裙下一双美腿笔直修长，及腰长发宛若海藻般随着气流缓慢晃动。 精致的俏脸，朱唇微抿，几缕碎发轻拂清秀眉眼，空洞的眼神中仿佛萌发着莫名的种子。 褪去了阴气和怨气之后，神域并没有主动排斥这道灵体，反而有丝丝缕缕的香火气息缓缓沁入这紫灰色的身影，使之变得愈发凝实。 “你叫什么名字？”望月千岁敛去兴奋和激动，站在这黑长直妍丽少女的面前，双手负在身后，淡然开口。 “名字？” 半透明的妍丽少女有些艰涩的开口：“我叫星野……星野月奈。” 星野月奈？ 望月千岁思索了一番，好像确实没听说过她的名字啊 也没有听说过星野月奈失踪的消息，甚至这一身校服，望月千岁也没有查到是哪所学校。 难道不是本地的？ 这就有点麻烦了…… 被唤醒了性名的星野月奈眼前迅速开始浮现自己过往的记忆，眼眸中的种子萌发，也逐渐从空泛变得灵动，甚至开始自主活动身体，盯着自己半透明的手臂一脸好奇。 眼睛有了神采之后，画龙点睛一般让这张原本冷艳三无的脸仿佛一下焕发了生机，原本略显干瘪的美人一下鲜活了起来。 面前，星野月奈妍丽绝美的俏脸带着懵懂，反差感却更让望月千岁觉得可爱。 “行吧，只好用第二种办法来稳定式神了。”望月千岁无所谓的摇了摇头。 “星野月奈，你现在能回忆起生前的事情吗？” 望月千岁看向正在探索自己身体的星野月奈，出声问道。 “可以，但似乎只能回忆起一部分。” 星野月奈这才将注意力从自己的身上收回，开始左右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手水舍，石灯笼，参道和本殿……看来这里是神社，难道自己死了吗？ 由于灵体和人类之间看世界的角度不同，星野月奈几乎是最后才看到面前的望月千岁。 而在她的眼中，望月千岁与面前的空间几乎融为一体，甚至比她更像一个幽灵。 第94章 千岁大人的挂件 今天天色依旧阴沉，黑云阵阵，看起来似乎有下雨的迹象，望月千岁打着一把黑色大伞，走在蒲田的街头。 她专门乘坐玉川线来蒲田，可不是为了吃什么羽根饺子，或者欣赏极具下町风情的老式商业街。 她是来找不良少年的。 而黑色大伞下面除了望月千岁，还有一直在挽着她胳膊的星野月奈。 星野在恢复了意识之后，除了自己怎么死的，别的什么都想了起来，聪明的她也很快就搞清楚了自己目前所面临的情况。 曾经的她意识混沌，浑身怨气却没有清醒的意识，就连报仇都做不到，只能无意识的伤害到一些无辜之人，等待被岁月磨灭。 是望月千岁选中了她，不仅用香火将她身上的怨气清洗干净，甚至还帮她找回了意识。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星野月奈能感觉得到，自己对望月千岁似乎有着格外的好感和亲近感。 这样的大恩大德，应该以身相许才做得到…… 偏偏这位千岁大人又是个女孩子。 想到这里，星野月奈抱着望月千岁的胳膊更用力了些，紧贴着的半边饱满又深深地陷下去一些。 也不知道千岁大人喜不喜欢女孩子。 不过，看着千岁大人故意挪开的视线，大概是一个正经的巫女吧。 星野月奈抬头看了看头顶的黑伞，叹了一口气。 被拘束着的感觉实在不好，不过能贴在千岁大人身上，好舒服。 千岁大人身上的味道好好闻，嘿嘿。 …… 望月千岁看着恨不得挂在自己身上的星野月奈，有些无奈。 搞不明白为什么星野月奈会这么粘着自己，初始好感度这么高吗？ 不过就这微弱到可怜的灵魂力量，轻飘飘的像棉花一样，就算一对c压在自己身上都没什么感觉。 行动能力方面更是几乎没有，脱离了神域之后，白天就只能依靠黑伞才能外出活动。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星野月奈之前的力量全靠怨气和阴气，现在全部都被洗掉了，脆弱的像个纸糊的一样，望月千岁得给她找到两个魂魄作为祭品，才能让她的灵魂和灵体稳定下来，拥有基本的行动能力。 “前面，我听到前面的巷子里有声音，咱们过去看看吧。” 望月千岁忽然加快脚步。 “是！千岁大人！” 星野月奈抱着望月千岁，半飘半跑的跟了上去。 这姑娘，黑长直，还有种清冷厌世的小御姐气质，但没想到真实性格竟然这么孩子气。 一人一灵穿过一家杂货铺旁边的巷子，映入眼帘的是两个正在抽烟的雅库扎。 望月千岁一看，乐了，其中一个还染着黄毛。 这不就是对纯爱战士的挑衅吗？ “你们两个，干嘛的？”望月千岁停下脚步，左右看了看，没有监控。 就喜欢这种社会治安混乱的地方，根本怀疑不到自己身上。 没有动机，也没有利害关系，怎么可能查得到自己？ 哈哈！ 黄毛和同伴对视了一眼，两人纷纷从原本依靠着墙的姿势起身，双手插兜，晃着肩膀走了过来。 自以为帅气，实则跟个二愣子似的。 两个人没想到，竟然还有漂亮妹子主动送上门来，对视一眼后，纷纷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嗯，果然是人渣。 望月千岁也和星野月奈对视了一眼。 “就他们吧。”望月千岁扭脸对着黑伞另一边的空气说道。 “嗯。”星野月奈的脸上也变了一副表情，美眸之中透着凶光。 且不说她本来就已经死了，并且死后成为怨灵，一看就是怨气极大的横死，天然就对这种危害社会的不良分子没什么好感。 更不必说，这两个人竟然还用这种猥琐至极的眼神打量千岁大人！ 那一颗在胸膛的恶心温度中跳动着的丑陋肉块和颅骨内邪恶的脑花中，此时想必也一定充斥着一些对千岁大人十分不敬的想法！ 这样的家伙，死不足惜！ 在看到望月千岁和身边的空气对话，两个雅库扎纷纷笑了出来。 什么嘛，难怪敢来到这种人迹罕至的小巷子里，还敢主动挑衅他们，原来是个精神病。 不过精神病就更好了，就算自己两人玩了她，说不定都不需要负责。 不，还是干脆把人带走好了，这样的姿色，就算不出来招待客人，养在自己身边当个金丝雀也是绝对大大滴可以啊！ “好，帮我拿一下伞。” 望月千岁随手将黑伞抛向身后，准备动手。 要杀人，还不能伤害魂魄，对望月千岁来说也是一个小小的挑战。 至少掌心雷之类的力量都不能动用。 那丑陋的灵魂在雷光之下直接就会湮灭掉，人就白杀了。 同理，三昧真火也不能用……倒是可以用来毁尸灭迹。 望月千岁这样想道。 那两个雅库扎看望月千岁主动走了过来，其中一个还口花花的吹着口哨：“小妹妹叫什么名字啊？来哥哥带你去看金鱼好不好？” 但是他走了两步，离望月千岁还有两米的时候，忽然感觉不对劲。 倒不是面前这个小妹妹不对劲，一个精神病嘛，就算再怎么奇怪都是正常的，但他就是感觉面前的画面有些诡异。 诡异？ 一个漂亮到不像话的女孩子，还有身后一把黑伞…… 但是黑伞下面，空空如也，却好似被什么东西撑着一样，悬停在半空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呢？ 头顶上有鱼线吗？ 还不等他抬起头，望月千岁却猛地冲上前。 她的速度快的诡异，五根纤纤玉指捏成粉拳，冲着他的胸口而来。 这样的小拳头能有什么杀伤力？ 这是他脑海中的最后一个念头。 不屑。 他当雅库扎这么多年了，女人们绝望的拳头也挨了许多个，除了助兴，没有任何作用。 但是…… “碰！” 那拳头和他的肋骨接触的一瞬间，他的肋骨就好像是泥捏的一样，迅速塌陷了下去。 他的身体也像是棉花做成的一样向后倒飞，最终扭曲成一个活人不可能摆出的姿势。 “啊，还是吐血了，真恶心。”望月千岁不爽的擦了擦自己沾上血渍的衣服。 接着，她抬起头看向了还活着的那个…… 第二个还来不及跑，就直接被拧断了脖子。 这没什么悬念，不管是速度还是力量、反应都不在一个量级上，望月千岁打普通人比打小学生还容易。 第95章 双龙会给出答案 “吃饱了吗？” 望月千岁看着飘过来的黑伞，以及伞下面星野月奈委屈巴巴的捂着纤瘦的小肚子，星星似的眼眸中似乎含着沪川江上朦胧的雾。 “没……没有。” 星野月奈的声音娇滴滴委屈巴巴的，蹭过来抱住望月千岁的胳膊时，倒是有了些温热柔软的感觉，声音也软的不像话，好似在挠望月千岁的心坎儿： “千岁大人，人家饿~” 望月千岁有些不好意思，别过脸，耳尖红红的。 她把自己的胳膊肘往外抽了抽，说：“算了，今天先到这里吧，明天跟着我上学，到学校我再喂给你一个。” 望月千岁算着三个应该就差不多了，又扭脸看向神情有些幽怨的黑长直美人：“你现在应该能脱离黑伞了吧？现在没有阳光直射，应该不打紧才对。” “诶？真的吗？” 星野月奈被这件事情吸引了视线，她从黑伞遮蔽下伸出了绀紫色短裙下，半透明的修长玉腿。 没事儿？ 星野月奈眨了眨好看的眼睛，又伸出了一条细嫩的手臂。 最后，她深吸一口气，整个灵都跳到了黑伞外面的天地中，但又赶紧跳了回去。 就这样跳出来跳出去，玩得不亦乐乎。 望月千岁扶额。 这姑娘，是不是也有点天然呆？ 但这样玩了一会儿，星野月奈最后又抱着望月千岁的胳膊，在她身上当起了挂件。 当望月千岁要收起伞的时候，星野月奈就会用那双好看的眼睛幽怨的看着望月千岁，委屈的嘟着嘴： “当然还是挂在千岁大人身上舒服一些啊……不管不管，在伞外面我会不舒服，不听不听……” 望月千岁也没办法。 三昧真火一瞬间处理了尸体后，又是一阵风将地上的两堆骨灰扬了。 地上的血迹也在同一时间自燃了起来。 该回去了……今天晚上阳菜姐会做什么好吃的呢？不过每次想起阳菜姐总喜欢在自己面前大大咧咧的样子，总是那么让人食指大动呢…… 望月千岁感受着肩膀处传来的柔软，不自觉心猿意马起来。 “本草桑，这就是您要的资料。” “好的，多谢贵所的辛苦，尾款我已经打到了贵所的账上。” 本草胜良接过文件袋，在咖啡厅拆开之后，便自顾自的看了起来。 在调查了便利店附近的神社之后，他很快就聘请侦探事务所找到了神社和望月家的资料。 在看到这个所谓的望月家只有望月千岁一个人之后，他便更是对此嗤之以鼻。 老爹还说要让自己追求望月家的女儿？真是可笑！ 还说什么望月恙是难得一见的大帅哥，爸爸是帅哥女儿就一定好看吗？ 本草胜良虽然不喜欢玩，但是生就一张帅脸，家里还有钱，往他身上贴的漂亮女人可太多了，什么漂亮的他没见过…… 这样想着，本草胜良抽出了望月千岁的照片。 嘶…… 口若含樱，眉如墨画，星星似的澄澈眼眸和清冷淡然的气质…… 这些流于俗套的形容实在是干瘪，照片上的女孩有种超脱了语言的美。 明明是死亡角度的偷拍，穿的衣服也是再普通不过的运动服，还没有美颜，但是这照片上的人怎么还是这么好看？ 本草胜良瞪大了眼睛，忽然很想把今天中午跟老爹说过的话全都收回。 要啊！ 他怎么可能不要？ 活了这么多年，他今天才算是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什么叫心动。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人能够抵御这样的人！ 本宗的那些混蛋都在干什么啊！今晚回去之后，他一定要去把那些老东西佛塔下面的骨灰挖出来！全都给他扬喽！ 洒一地！扔海里！ 让他们知道本草家的草字是怎么写的！ “不行，事不宜迟，现在就去拜访好了！”本草胜良将望月千岁的资料全都收了起来，一拍桌子站起身，把旁边一直偷看他的服务生小姐姐给吓了一跳。 服务生小姐的眼神变得有些幽怨，仿佛在惋惜。 什么嘛，明明长得这么帅气，忽然拍桌而起什么的……竟然是个中二病吗？ 忽然大叫之类，果然就算长得帅，也不能接受呢。 回到望月千岁这边，挤着电车的神明大人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显圣的北区，拖着疲惫的身体和沉重的追随者，还时刻面临着欲望的挑逗。 啊，生活啊…… 望月千岁狠狠地竖了个中指。 星野月奈这家伙简直就是看自己好惹，在挑衅自己！ 真是的，难道她以为大家都是女孩子，这样挑逗人家就不会变成软白翘吗？ 呵呵，等着吧！ 回到神社之后，双龙会给她答案！ 别把她加藤千岁不当块儿好糖！ 想到这里，望月千岁看着星野月奈的眼神也危险了起来。 哼哼，别逼本少女找个厕所！ 谁规定神明就不能耍流氓了？ 当然没有人规定神明不能耍流氓，只不过是望月千岁还是不太好意思罢了。 说一千道一万，她和星野月奈这家伙也只是刚认识了第一天而已，进展太快了吧 望月千岁虽然喜欢这一款，但是也并没有做好准备。 两人转过弯，路过一家居酒屋的时候，一直挂在望月千岁身上充当腿部挂件的星野月奈忽然浑身一抖，从望月千岁身上掉了下来，接着就左看右看，十分警惕的样子。 “怎么了？” 望月千岁停下脚步。 现在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东京华灯初上，北区的街道上人来人往…… 当然，这是在望月千岁的眼中。 其实很大一部分不一定是人。 “感觉到了鬼怪的气息？”望月千岁左看右看，没有啊。 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游魂而已，甚至阴气也不算浓郁。 “并没有……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忽然察觉到了一股很强大的恶意。” 星野月奈有些疑惑地嗅了嗅空气中，却只有关东煮的香味。 她揉了揉带着饥饿感的肚子，小脸上不自觉的又带上了一抹娇俏的委屈神色。 “你现在也吃不了此岸的食物啊。”望月千岁感觉有些好笑，不过这家的关东煮味道确实挺香。 望月千岁也打算进店尝尝，但是刚抬起头，她便对上了一道熟悉的，饱含恨意的三角眼。 …… 第96章 星野月奈派上用场 望月千岁毫不在乎的点好了自己的关东煮，要了点辣椒之后，吹了吹白萝卜上冒着的白气，送入口中。 旁边的冈坂日川见自己的眼神被望月千岁完全无视，立刻又要站起身来，却被旁边的中年人拽了回去。 望月千岁瞥了一眼，要不说这是冈坂日川的老爹呢，和冈坂日川长得就是像，就看那一双三角眼，就已经可以作为家纹代代传承下去了。 亲子鉴定都不用。 此时那一双滑腻腻阴冷的三角眼也正紧紧盯着望月千岁，一副如临大敌之色。 “望月千岁。”冈坂日川看着望月千岁，狭小的三角眼中闪过一抹怨毒：“你得意不了多久了，等着吧，我不仅要让你滚出剑道部，还要你身败名裂！” “哦。”望月千岁点了点头。 放完狠话之后，冈坂日步川就带着儿子离开了。 “跟上，控制起来。” 望月千岁对着旁边的空气说道。 早已经跃跃欲试的星野月奈得令之后，一溜烟的过去了，而望月千岁不紧不慢的吃光了最后一串关东煮，付过钱后才慢慢悠悠的离开。 这里已经开始有监控覆盖了。 北区虽然并不是东京二十三区的核心，但好歹也居住了不少居民，南部临近教育中心文京区，如果自己不小心一点，接下来很有可能就要和整个国家机器对抗了。 目前的自己似乎还没有强大到足以和热武器作对的程度。 但是等着敌人出手也向来不是望月千岁的习惯，所以她的身影在穿过一处监控盲区之后，一下子消失了。 等到再出现，已经来到了一家牛郎店的后街。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去，这里除了霓虹灯光浅淡的透过巷口，就只有左右两侧房间的彩光能稍微照亮出物体的轮廓。 这里本来就是为了方便顾客逃走，当然不会有什么监控设备，望月千岁远远的便看到冈坂日川和冈坂日步川两个人左看右看，颤抖着一副疑神疑鬼的样子。 冈坂日不穿还好，身为职业剑士的素养让他保持着对周围环境的警惕，而冈坂日川则被吓得一屁股跌倒在地，对身旁的一阵风或者一声鸟叫都有格外明显的应激反应。 俨然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 该死的，刚刚两个人明明走在拜访红鲨帮若头的路上，甚至都已经买好了礼品，但是走着走着，就发现眼前的路越来越不对，等到彻底意识到自己走错了路之后，就已经来到这个黑暗的巷子里了。 明明刚刚路边还是灯火通明，霓虹闪烁，现在怎么…… 更重要的是，前方似乎有着一堵无形的墙壁，任凭父子两人怎么向前走，始终走不出这条巷子。 “没想到，星野酱的灵体强度竟然已经能够干涉此岸世界了。”望月千岁有些诧异。 结界术她也是刚刚学会，星野月奈这就用上了？ 虽然只是很低级的刚性结界，存在被物理破解的可能，但是能够使用结界，已经超出新生式神的普通水平了。 “不止如此哦。”星野月奈有些骄傲的挺起胸脯，抱着望月千岁的胳膊蹭了蹭： “刚刚是我用幻术把这两个人给引到了这里的，嘿嘿，千岁大人，我表现得怎么样？” “不如直接让他们跳海自杀好一些。”望月千岁其实不太想亲自动手。 老让自己亲自动手，还要式神做什么？ “诶？这样吗？” 星野月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 声音，是望月千岁的声音！ 冈坂日川听到望月千岁似乎在和人交谈，但并没有听到另一个人的声音。 难道是在和鬼怪交谈吗？ 他的瞳孔中放射出更大的恐惧，于是冈坂日川两股战战，一股不争气的热流从耻辱的胯间涌出，上下牙也发出密集的碰撞声。 “望月千岁！” 冈坂日步川的声音从阴影中传出：“我们之间本就无冤无仇，之前是我儿子对你多有得罪，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开玩笑也要适可而止。” 尽管声音中带着些颤抖，但冈坂日步川作为一个成年人，他知道望月千岁不可能杀了自己两人。 就算将他们的腿打断，打伤，也是不可能的。 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望月千岁区区一个穷学生，又不是黑帮，根本没有处理尸体，或者紧急关头拉小弟顶罪的本事。 所以，这一切只能是玩笑。 他们都认识到错误了，望月千岁还想怎样？ 难不成真的要赶尽杀绝吗？ “对！” 冈坂日川颤抖着说道：“望月千岁，你最好现在就放了我们，不然，不然……就算把我吓出个好歹，我也一定会找律师起诉你！” “……” 望月千岁为这种脑回路感到堪忧。 这两个人，tmd矢乎小说看多了吧？ 大脑连同直肠，按冲水键洗洗脑子吧。 “懒得废话了，星野酱，动手！” 望月千岁指了一下两人，对星野月奈说道。 “我……那个，不太行啊千岁大人。”星野月奈有些为难的戳了戳手指，委屈巴巴： “为数不多的法力已经快要用光了，而且，那个老东西有点凶……” “好吧。” 望月千岁叹气。 果然不应该对新鲜出炉的式神有什么期待，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这小家伙就只能当个吉祥物或者腿部挂件来用。 当软白翘都会嫌弃没手感。 冈坂日步川这家伙好歹还是个职业剑士呢，据说还兼修合气道和体舍流。 这种生死之间的战斗，想必能激发出他更多的潜力吧…… 真是期待呢。 …… 结果并没有什么悬念。 冈坂日步川短短七招便毫无悬念的败在了望月千岁的怪力之下。 不过过程中，冈坂日步川曾经使用过的关节技和投技让她颇感新鲜。 有些类似摔跤和擒拿，似乎还有柔术的影子。 望月千岁也不太懂，原身也没有进行过相关方面的修习。 大概就连老爹也没有想到，一个法师将来可能会和敌人打肉搏吧。 望月千岁一脚踩在了冈坂日川的胸口，强大的力量隔着胸肌和肋骨，将胸腔中的心脏踩碎。 紧接着无缝起脚，将冈坂日川踹飞三米远，落地时，脖子都拧成了麻花。 半分钟后，星野月奈飘回来贴在望月千岁的身上蹭来蹭去，还拉着她的手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软软的，凉凉的，像是在摸水母的脑袋一样。 “还挺舒服。”望月千岁脑抽的说了这么一句。 “嘿嘿。”星野月奈笑了笑，扑在望月千岁身上，蹭的更肆无忌惮了。 “好了，咱们也该回家了……” 望月千岁的指尖冒出一簇火苗，就在要毁尸灭迹的时候，巷子口忽然闯进了一道明亮的身影…… “嗯？”望月千岁熄灭了三昧真火，皱了皱眉。 “有人！” 星野月奈第一时间躲在了望月千岁的身后。 第97章 还算西西雾 本草胜良在前往望月家神社的路上，意外看到了一个古怪的灵体。 说这灵体古怪并不是别的，本草胜良虽然不像望月千岁那样能清楚地看到天地间游荡的游魂，但通过后天修炼开启灵视，看到强大的怨魂鬼怪还是不成问题的。 他看到这紫灰色的灵体制造了一场幻术，将一对父子模样的人引到了一条小巷子里，施展术法的媒介虽然确实是阴气不假，但却没有丝毫的怨气。 式神吗？ 不对，式神怎么会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而且，身上竟然能真的没有一丝怨气，如果真的是某个阴阳师炼制的式神，那么这个阴阳师的实力也太恐怖了，甚至很有可能触及到人与神之间的门槛！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存在这么强大的阴阳师？ 本草胜良只以为是自己没听说过的怨灵，似乎实力不是很强的样子，他便悄悄的跟了过去。 在狭窄的巷子里拐了好几个弯，中间几次差点跟丢，本草胜良才终于再次看到了那道紫灰色的灵体。 但是…… “住手！” 本草胜良从墙后冲了出来，堵住了望月千岁和星野月奈的出路：“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然勾结起来杀人……” 话还没说完，脚步声噔噔噔，飞速逼近。 望月千岁一脚踹出，将本草胜良整个人踹飞出去。 “千岁大人，要不要杀？” 星野月奈舔了舔嘴唇。 虽然刚吃饱，但是看着这个亮晶晶的人类，她还是有些嘴馋。 能看到自己诶，会不会口感不一样？ “闭嘴！” 望月千岁翻了个白眼。 这个蠢货！ 不速之客很显然并没有看清自己是谁，本来咱们直接跑了就行，但是现在好了，不杀都不行。 望月千岁认得这个不速之客。 就是上次带着一堆大和尚围攻天邪鬼，结果差点把自己一波干团灭的小白脸嘛，她当时还帮忙叫了警察来着。 本来双方能结个善缘，现在怎么办？ 星野月奈委屈巴巴的戳了戳手指，但望月千岁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 见装怪卖可怜这一套不惯用，星野月奈又柔柔弱弱的倚靠在了望月千岁的身上，从后面捏着她的肩膀，并且故意蹭来蹭去…… 望月千岁咬牙切齿。 这个小狐狸精！ 属狐狸的吧？ 算了算了，毕竟是自己的式神，望月千岁还能真的因为这事儿怪她吗？ “本来还想着能结个善缘，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 望月千岁瞥了一眼本草胜良来时的方向，抬起胳膊作势要下手，一道身影立刻从阴影下走出来，缓缓走到了路灯下。 来人是一个手上转着念珠的中年男人，一身深色和服，身姿却十分挺拔。 在望月千岁眼中，这个中年男人至少要比刚刚被自己踹飞的小崽子明亮十倍不止。 当然，对于望月千岁来说，想要拿下这个中年男人可以说是易如反掌，但上次这个小崽子身上就有强大的符箓护身，保不齐这个老的身上也有什么宝贝。 出于谨慎，当然还是先把人交出来，大家能谈的话就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不行再灭口也不迟。 “阿弥陀佛。” 本草宗静和善的笑了笑，仿佛望月千岁脚下躺着的不是他儿子一样。 “果然是虎父无犬女，望月恙曾经纵横修行界，没想到望月大小姐的实力也如此过人。” “还有人？” 突然出现的强大气息让星野月奈警惕的后退半步，浑身汗毛竖起……只是一个比喻，灵体状态的星野月奈除了头发和眉毛，身上根本没毛。 “阁下是谁，认识我父亲？”望月千岁看着和本草胜良有些相似的脸，问道。 “本草寺住持，本草宗静，望月恙还好吗？” 本草宗静自来熟的凑了过来，见望月千岁依旧是戒备的样子，便知道还缺乏有力的证据。 他笑了笑，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照片，用弹指飞牌的手法飞到了望月千岁面前。 望月千岁接过照片，上面果然是自己老爹望月恙年轻时候的样子，照片反面还有老爹亲笔写下的借条。 本人因购买东京北区山顶神社，借本草宗静日元一百……千，万……亿…… 十亿？ 望月千岁瞪大了眼睛。 字迹和落款都对得上，所以面前这人是来要债的？ 望月千岁眯起了眼睛。 看来，得把这老东西火化在这里了…… 眼瞅着望月千岁眼底凶光乍现，周遭的空气也开始变得尖锐，本草宗静赶紧开口解释：“还钱了！望月恙已经还钱了！大侄女，咱们有话好好说，别一言不合就动手啊！” “本草家和望月家历来关系都很不错，不信你回去找你爹问问……” 本草宗静急的想拍自己脑门。 狗日的，忘了望月家的人都是一个死要钱的吊样子，自己拿借条来吓唬她干嘛？ 虽然望月恙确实没还这笔钱，但是区区一亿日元而已，根本不被本草宗静放在眼里。 本草家有大量墓地，房产和股票古董，要说一次性拿出一百亿的现金有点困难，但是扔个十亿八亿的出来交朋友还是洒洒水一般，根本不心疼。 既然来的不是敌人，望月千岁也就收起了警惕的姿态，后退了几步去处理尸体了，本草宗静也上前将自己不省心的好大儿给搀扶了起来，看着又磕出鼓包的脑袋，也是一阵叹息。 望月千岁用两张符箓织成一片屏蔽结界，三昧真火将尸体烧干净后才撤掉。 “我今天杀了两个人，这件事情本草家怎么看？” 望月千岁靠着墙淡淡的问道。 “看？看什么？”本草宗静疑惑地摇了摇头：“哪里有人？望月小姐是一个好孩子，怎么会杀人呢？这种事情绝不可能。” “还算识时务。”望月千岁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本草住持不介意跟我一起去神社喝杯茶吧？” “当然，当然，荣幸至极。”本草宗静扛起了本草胜良，殷切的笑着：“望月小姐这边请。” 这时候有外人在，一直当挂件懒得飘的星野月奈也久违的正经了起来，很客气的和本草宗静见礼，接着就站在望月千岁旁边一言不发。 配合她那十分有迷惑性的清冷系黑长直外表，谁看了不得夸一声真是端庄大方。优雅得体的好孩子？ 第98章 厨房之乐 “不知道望月恙……” “嗝屁了。” “多年不见，故友原来已经归去彼岸了啊……” 本草宗静喝着涩口的绿茶，看着望月千岁用滚开的开水将他拿来做伴手礼的上品绿茶冲开，心中也涌出了一抹苦涩。 这可是他在直播间买的，拆尼斯进口的御前西湖龙井啊！ 就算他的家人主播说着拆尼斯人不骗脚盆人，为家人谋福利给打了个八折，也好几百万一两呢！ 少女，绿茶不是你这么泡的！ “魂飞魄散了，死了之后根本一点魂魄都没留下来。” 望月千岁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一点心理负担，拎着茶壶给旁边换了一身巫女服，俏生生跪坐在自己身侧的星野月奈也倒了一杯。 星野月奈可不懂茶道什么的，她捧着绿茶，心里傻乐着。 这个角度能看到千岁大人修长的玉颈，真好看。 千岁大人给我泡茶了，嘿嘿。 千岁大人长得好好看，端庄的像是个大小姐，好想上去亲亲…… 话题随着望月千岁很不给面子的直来直去，很快陷入了尴尬场面。 本草宗静都想挠头了。 这孩子，说话这么艮的吗？ 望月千岁知道望月恙使用的法术，一种很怪异的邪法。 望月恙加速衰老的可不只是肉身，他透支的全都是灵魂的力量，肉身衰老只是灵魂孱弱的外在显化而已。 “那个……望月他过世之后……千岁侄女的生活还好吗？” 本草宗静也不知道该怎么打开话题了。 怎么说呢，之前和政府高官，文化名流甚至地区议员一起喝茶的时候，他记得自己好像挺能说的啊，就算没什么正事聊，捧着个茶杯也能品出来上面的花纹桃山特色还是平安遗风。 他不管说什么，对面有求而来的人也都会捧着自己。 但是在面对望月千岁和她那平静的眼神时，忽然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还好。”望月千岁接话道：“虽然没什么钱，但是维持日常生活还过得去。” “啊……那个，这就好，最近修行上有没有什么难题？说出来说不定叔叔还能给你参谋参谋。” 这话一出口，望月千岁没说话，本草宗静倒是给自己整尴尬了。 人家望月千岁伸伸手都能捏死自己，这时候说这话，实在是有些不合时宜。 本草宗静尝试用笑声缓解尴尬： “那个……哈哈，虽然叔叔疏于修行，但是我本草家还是有些积累的，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这是我的名片，千岁你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 “那个……我明天还有一场法会，就不多叨扰了。” 本草宗静要走，望月千岁按照礼节起身相送，一直目送本草宗静的身影消失在台阶下，望月千岁才有些不屑的轻哼了一声。 “千岁大人，您刚刚为什么不理那个秃……额，那个毛和尚呢？”星野月奈跟在望月千岁身后，有些不解。 本草宗静的身上，应该确实有千岁大人想要的东西。 “试探一下而已，我又不是非本草寺不可……不过是个不合时宜，低不下脑袋的家伙罢了。”望月千岁转身开始收拾茶具。 望月千岁固然想要本草寺历代的资料和积累，但并不急切，左右等本草寺的人都死了，她一样能拿到。 她走的路和本草寺的和尚们不一样，就算没有他们，望月千岁迟早也能自己摸索出来，但是本草寺既然想要寻求自己的帮助和庇护，却依旧低不下头，做不出求人的姿态，那么望月千岁也懒得管他们。 她固然缺钱，但钱也不是这么个来法。 “阳菜姐应该做好饭了，今天中午她就告诉我要过去吃来着。”收拾好茶具后，望月千岁换了一套衣服，又安排星野月奈看家。 接着，无视星野月奈幽怨的小眼神，自己一蹦一跳的下山去阳菜姐家蹭饭了。 没做好饭也不要紧，可以进去帮厨的嘛，穿着围裙的阳菜姐也好好看的，帮厨的是时候把推拉门一关，外面只能看见个模糊的影子，小花不会知道她们在里面干什么的。 上次阳菜姐做晚饭的时候让自己帮忙洗菜，结果洗了足足十几分钟，两人都又换了一套衣服之后，阳菜姐红着耳朵尖把她推出了厨房。 即便是这样，那天的晚饭也推迟了将近半个小时，小花瘪着嘴，两人一起搭积木的时候一直怪罪她打扰妈妈做饭…… “千岁姐姐！” 刚看到望月千岁的身影，正坐在院子里玩的日暮泽花便惊喜的小跑过来，一个猪突猛进撞在望月千岁的身上拱来拱去。 “哈哈，好啦，小花，好痒。” 望月千岁拖着日暮泽花的腋下把她举了起来，在小花的尖叫声中转了好几个圈才把她放下来。 重量不错，在转圈的时候望月千岁差点接了个过背花。 “妈妈做好饭了吗？” 放下小花后，望月千岁拧了拧她娇俏的小鼻子，看着小花酱脸上尚未褪去的红晕和起伏的小胸脯问道。 “阳菜姐姐又要去打扰妈妈了吗？” 日暮泽花歪着脑袋问道。 “这……帮忙，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叫打扰呢？”望月千岁一脸正色的狡辩道。 日暮泽花一脸不信。 就在两人继续打闹的时候，厨房里的日暮阳菜透过窗户看着院子中望月千岁和小花两人。 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究竟做过什么好事，才能够遇到千岁酱这样的人。 她眼神有些飘忽的看向了洗菜池，还记得上次千岁要过来帮自己洗菜，结果一个没注意，竟然…… 花边围裙贴合着她那婀娜的身姿，细细的带子勾勒着她纤细的腰肢，在身后系成一个俏皮的蝴蝶结，随着她转身的动作微微晃动。 不行不行，不能想太多了，汤要溢出来了。 日暮阳菜转身拿了筷子，要搅动一下砂锅。 但是厨房的推拉门发出声响，还不等她转过身，一只纤细的手便将她后腰的蝴蝶结扯开，紧接着就是望月千岁的自言自语： “啊，不小心扯掉了阳菜姐的围裙带子……抱歉。” “没关系，我自己来……” 日暮阳菜微微上扬的眼角带着几分成熟女子特有的韵味，眼睫毛轻轻颤动，却暴露了她的内心并不像现在表现出来的这么平静。 “我来帮阳菜姐系上吧。”望月千岁主动将双手搭在日暮阳菜的身侧，凑去寻找着淡粉色，十分显眼的系带。 “诶？带子在什么地方呢……” 日暮阳菜娇躯微颤，耳朵尖尖也泛起好看的淡粉色，清亮的眼眸仿佛溶化做了一滩水，微微漾出粼粼的波。 第99章 望月大官人是好人 回到神社后，望月千岁双手垫在脑袋后面，看着头顶澄澈璀璨的星空。 正头顶的巨蟹座恒星暗淡，只隐约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天琴座和狮子座不知为何光芒大盛，在璀璨的星空中互为犄角之势。 望月千岁久违的放松一下身心，尽管平时就挺放松，但是面对老爹莫名其妙的布置和死亡，以及神社中几乎无处不在的强大结界，望月千岁也摸不准将来东京的局势会糜烂成什么样子。 总不至于整个岛国都会沉没吧？ 她扭头看了一眼本殿中的神像，思考着如果自己抱着神像跑到国外，神域会不会受到影响…… 就算回不了家，东南亚这些儒家文化圈辐射下的国家也都差不多，望月千岁的英语水平足够在那里生存了。 不知道神域是遵循属地原则还是属人原则，如果神域不能跟着神像走的话，自己要想继续变强，还真不好办。 几个月下来，自己体内的愿力积累过半，但是这些力量却并不能完全任由自己调动，倒不是驱用的时候有什么阻滞，而是…… 她总感觉，愿力绝不止这点作用。 还能用来做什么呢？ …… 本草寺，本草胜良挣扎着坐了起来，只感觉浑身上下骨头像是散了架一样，尤其是胸腹位置疼痛格外明显，撩开外衣，六块腹肌上印着一个小巧的鞋印。 对了，自己昏迷之前是在干什么来着……似乎是看到了有人驱使式神作祟！ 他扭脸看向在一旁喝茶的老爹：“父亲，有人……” “安静点，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不是什么大事，死两个人而已。” 本草宗静的心情不怎么样。 望月千岁比他想象中的难搞，实力倒是没的说，不过油盐不进的臭脾气和望月恙这个老东西简直如出一辙。 他一时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定义双方之间的关系。 真的拿出证据来证明望月家欠自己家钱吗？ 这无疑是不合适的，只要将这件事拿到台面上，不管望月千岁会有什么反应，双方的关系铁定会破裂到难以挽回的程度。 这是本草宗静万万不想看到的。 “可是，打击邪修难道不是我们的职责吗？”本草胜良看着老爹若有所思的模样，有些不解。 “没有调查就不要乱说，你怎么知道那两个人是好人坏人？”本草宗静瞥了一眼本草胜良，淡然开口： “收起你那多余的圣母心吧，你早已经不是国中生的年纪了，要是觉得自己很伟大，去歌舞伎町转转，里面的黑帮哪个手上没两条人命？” “可是……” 本草胜良还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闭嘴了。 “好了，今天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今晚就当做什么都没看到。”本草宗静喝了一口茶，说： “与其放纵你正义感的泛滥，还不如想办法追望月千岁，百年变局将至，本草寺会全力给你支持，不然的话，学校那边还有几个去阿美莉卡读交换生的名额，到时候我就把你报上去。” “先回去养伤吧，让我一个人在这里清静清静。” 望月千岁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安排了，浴室朦胧的水雾中，望月千岁用肥皂在身上搓出泡沫，当洗面奶也把脸洗了。 闭着眼伸手要拿洗发水时，却摸了两下都没摸到。 “千岁大人，这边。” 星野月奈擦了擦鼻血，伸手将洗发水递给了望月千岁。 “不是，等会儿……”望月千岁一下睁开了眼睛，正看到了飘在水雾中的星野月奈。 在神域之中，星野月奈能够像正常人一样行动，望月千岁今天特意多烧了热水，就是准备星野月奈也想洗澡的时候用。 但是你这突然闯进来，还真当望月大官人是好人？ “月奈，你……”望月千岁还是头一次见这么主动上赶着送上门的，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内个，千岁大人，你背后有一小块地方好像没错到，需不需要属下帮您搓搓呢？” 星野月奈向前步步逼近。 望月千岁愣了。 这不应该是自己的台词吗？ 自己好像才是主人来着，难道不应该是自己在星野月奈洗澡的时候突然闯进来，桀桀桀的解开裤带，将小绵羊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 然后星野小绵羊就只能哭嘤嘤的说自己还没有准备好…… 现在剧情怎么反过来了呢？ 望月千岁咽了咽口水：“那个，我还没准备好……” “不用准备，只是帮忙洗背而已，朋友之间去温泉旅馆一起旅行的话，互相洗背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星野小绵羊上前一步，拿起了肥皂。 好像说的也是。 望月千岁若有所思……个屁啊！ 在温泉里互相洗背好歹是穿着泳衣的！自己这是在洗澡啊喂！ “真的不用了，这里是神域，月奈的衣服也会被弄湿的。”望月千岁再次拒绝。 “诶？衣服不合适吗？”星野月奈看了看自己身上被打湿的校服。 “已经被打湿了那就没办法啦。” “嗯？” 望月千岁瞪大了眼睛。 嘶…… 接下来洗澡的过程按下不表，反正到后来，望月千岁烧了双份的水终于还是用光了。 第二天早上，星期天。 岛国这边叫日曜日，望月千岁赖床到十点半才起床，刚睁开眼，就看到了跪坐在床边的星野月奈。 她嫩藕似的双臂搭在床沿，见到颤动睫毛睁开双眼俏生生的望月千岁，展颜一笑露出可爱的梨涡： “早上好，狗修金撒嘛~” “诶？” 望月千岁坐起身，看着星野月奈身上黑白相间的…… “我记得我家好像没有女仆装啊。” “哈哈，不要在乎这些细节嘛。” 星野月奈主动的凑了过来：“主人是要先吃饭呢，还是先起床呢，还是……先吃我呢？” “啪！” 望月千岁将星野月奈的手拍了下来。 她想起来了。 这套女仆装好像是两条街外一家女仆咖啡厅的工作服！ 因为经常会有乳量爆炸的可爱女仆妹子带着猫耳朵头饰在店门口，很二次元的招揽客人进店消费，望月千岁经常故意路过那家店，然后假装系鞋带看上好久，所以对这个印象深刻。 仔细看的话，女仆装的胸口位置还有这家店英文名缩写。 见望月千岁盯着衣服的胸口位置，星野月奈恍然大悟：“主人要早上的洗面奶吗？真是h呢……” “魂淡！把人家的衣服还回去啊！” 望月千岁一把抓了过去。 第100章 另一个神? 新收的小式神确实很讨喜，黑长直的清艳长相也在望月千岁的审美上，不过一言不合就挂在身上的粘人习惯让偏向独立的望月千岁有些遭不住。 为了惩罚星野月奈偷女仆装的不良行为，望月千岁很干脆的让她到符箓里面反思去了。 今天，她可是有正经事要做的！ 参加樱花征文的作者今天要去稻妻文库参加一场见面会。 旨在互相交流，提交作品的同时现场签订合同，还包括一些后续宣传营销和见面会、握手会的内容。 望月千岁觉得有必要好好捯饬捯饬自己，至少不能穿丑不拉几的运动服了。 给自己上了几十炷香后，望月千岁换了身出门的衣服。 宽松牛仔裤，落肩薄毛衣，把三角符穿根绳挂在胸前，再抹个口红就算化妆了。 这算是一种社交礼仪，女性出门不化妆就好像罗贲一样……这么说的话，她之前可罗贲过不少次呢。 原本望月千岁打算把手机塞口袋里好了，结果口袋又小又紧，设计的根本不合理，还是算了。 不情不愿的换回了校服，不管在什么场合，学生穿校服就算是正装了，在某些咖啡店之类的地方，穿校服还能享受折扣优惠。 好长时间没出来买过衣服了，主要还是舍不得。 东京的物价贵得离谱，线上交易，电子支付和网购平台也不发达。 在互联网野蛮发展，网购平台跑马圈地的年代，各个国家的网上业务都在疯狂扩张，一派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姿态，只有岛国的互联网新贵被财团按在地上暴揍，只能灰溜溜的龟缩在墙角护住要害。 再加上财团体制和商社模式导致食利阶层固化且实力强大，新人们又不敢大刀阔斧的锐意革新……或许不是不敢，而是敢的人现在都在东京湾欣赏海底风光。 “应该买几件男士服装的。”望月千岁惆怅的看了一眼……唉，昔楼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坑。 反正都带包了，顺带也带个充电宝好了。 这个手机用了两年，电池已经不太管用了，电量虚标情况严重。 什么躬酱精神，统统不靠谱，手机也要换新…… 晚上就去逛街好了，正好把三角符里面的星野月奈给放出来。 “哟西！” 最后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出发！” …… 荒川区，只因man客编辑部。 春日泉水伸了个懒腰，从工位上起身到窗前给绿植浇了浇水，看着晶莹的水珠顺着多肉粉绿色的叶片缓缓滑落，她的心情也一片明媚。 这一届樱花征文上面格外重视，不仅在稿酬支付上采用保底加分成的合同，还打算采用网络投票和邮箱投票的方式来筛选优秀作品。 被选中的作品可以得到优先漫画化甚至动漫化的奖励，并且，公司会为此支出一笔非常可观的版权费。 这一笔钱很诱人，没有人看了会不心动。 昨天她发消息告诉千岁糖的时候，心中还有些忐忑，担心千岁糖会不会参加……毕竟是非强制性的。 不过千岁糖的居住地似乎就在东京，很爽快的就答应了这个请求。 一想到今天中午就能够见到好奇已久的千岁糖，春日泉水的心情格外好，哼着小曲儿就回到了工位办公。 嘻嘻。 …… “啊！！！”风间彤进了办公室，推开窗户打算透透气，旋即发出了尖锐的爆鸣。 “怎么了？”一个编辑被吵到了，摘下耳机好奇的看向风间彤。 “我的多肉！！！不能连续浇水的！！” 春日泉水：“……” 不嘻嘻。 连连道歉，并付出了一顿寿喜烧的代价后，鼓着脸的风间彤总算大手一挥将这件事揭了过去。 她的注意力也很快被作者见面会的事情所吸引： “千岁糖桑也会来吧？这次总部有人对他很好奇，刀剑神域这部作品的市场反响很好，普遍认为给这本书开的价格太低了，为了加强千岁糖桑和公司的合作意愿，编辑总部那里打算给千岁糖桑一些额外的好处。” “诶？什么什么？”春日泉水十分好奇： “按照a级作品的动漫改编版权费吗？” “谁知道呢？”风间彤耸了耸肩：“这个好消息可以让千岁糖桑也期待期待哦。” …… “额外的好处？”望月千岁想了想，自己上次签的电子合同只签了刀剑神域这一本书，并且还是吃大亏的字数买断制，自己在这本书上赚到的钱估计在小说作者群体中算是中下等了，但刀剑神域这部作品的质量意外还算不错。 是担心自己被别的公司挖走？ 望月千岁觉得很有可能。 即便抛开经典滤镜，加上望月千岁的二创，刀剑神域这部作品在一众无病呻吟的轻小说中，也绝对算得上是优秀作品了。 “也不知道春日编辑是个什么样的人，能争取到什么好处。”望月千岁现在需要一笔钱来购买素材，不管是古钱币，古兵器也好，还是各种稀奇古怪的药材，总而言之确实需要一大笔钱。 望月千岁一边盘算着自己手里的余额，一边计算了一下自己接下来可能会用到的花销，不经意间，就和一个穿着宽松和服，带着浪人斗笠，腰间挎着两把武士刀的大胡子中年人擦肩而过。 这样的人行走在人群中是十分显眼的，但即便是望月千岁，也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这个“人”。 擦肩而过后她又走出了几步，仿佛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儿，望月千岁豁然转身，却只看到游魂丛中，一角脏兮兮的漆黑和服以及衣摆下露出的残破刀鞘。 cosy吗？ 望月千岁转回去追出了几步，也没有看到人影。 不像。 望月千岁的身高和那大胡子中年人差不多，此人身上隐藏着的杀气像是杀穿过一整个古战场，绝对不是cosy或者演员能够演出来的，腰间的两把刀一把胁差一把太刀，也绝对是凶气满满的古兵。 回忆着，望月千岁忽然发现脑海中关于这个中年武士的记忆忽然开始模糊…… 望月千岁下意识的阻止，她成功了，但对于这个中年武士的记忆已经仅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一瞬间，望月千岁只感觉冷汗涔涔。 她的心中对这个家伙的存在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能够干涉神的，只有…… 另一个神！ 第101章 千岁糖桑 周末的电车上晃晃荡荡，好在不算拥挤，望月千岁扶着杆子，脑浆子也晃晃荡荡，快搅拌均匀了。 她一直在思考刚刚自己遇到的中年武士。 按照常理来说，望月千岁也不应该如此自信的认为天底下就自己一个神，但是现在就要面临一个这样的潜在威胁，她的心里说不慌是不可能的。 自己现在的战斗力才只有那么一点点，只能在人类中作威作福，身为神的一部分除了吸收愿力，并且粗浅的掌控一些元素之外，基本上是一窍不通。 人非生而知之者，神也不行啊！ 好在望月千岁唯一能肯定的一点是对方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神与神之间的互相吸引是一种很神奇的现象，在那一瞬间望月千岁发现了这个中年武士，可是中年武士却未必能够发现她。 不知不觉，望月千岁便已经来到了荒川区的一幢高端写字楼下。 写字楼使用的电梯是内部电梯，除非员工刷卡，不然只能一层一层的爬楼上去。 而说不定楼梯的消防通道还是锁着的。 在望月千岁发消息给春日编辑的时候，她扫了一眼一楼大厅，看到不少浑身散发着死宅气息的人。 大多数……不，全都是男性，女性参加工作的情况是比较少见的，如果精确到已婚女性的话，则更是少之又少。 这算是岛国经济泡沫破灭之后，职场经过野蛮筛选后留下的习惯。 在面对一个优秀的女性员工和平庸的男性员工，企业往往更愿意录用平庸的男性员工，而不愿意接纳更优秀的女性。 因为在通常的观念中，女性将来如果结婚的话，是必然要辞职回家相夫教子的，甚至丈夫在为妻子改姓刻章的时候，通常都会顺带拜托妻子不要在外面工作抛头露面了，如果结婚后妻子还出来工作，那么丈夫将会被视为无能，养不起家。 这在岛国社会中是一件足以让人社死的事情。 企业辛辛苦苦培养了你七八年，终于能当人用了，你忽然要结婚了？可恶！之前企业的付出算什么啊！慈善吗？ 而且，在职场中男人是真的能当畜生用的，女人真的能当男人用吗？ 企业或许还需要承担职场性骚扰等等风险，综合考量之下，更加乐意录用男性也就在正常不过了。 以至于后来，即便是写小说，女性作者的数量也一直不多。 望月千岁只是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别人的事情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企业中不愿意录用女性员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房地产泡沫疯狂扩张，整个岛国都沉浸在纸醉金迷中的时候，女权运动疯狂发展。 潮水涨上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快乐的玩水，但是只有退潮了才知道谁没穿裤衩。 现在的岛国女性也不要求四个钱包了，也不想着高富帅了，能养活自己，不家暴就是不错的结婚对象……职场也去不了，啃老又啃不下去，如果不想去风俗店当公关的话，只好嫁人了。 所以，好嫁风，贤妻良母,大和抚子等等也都被重新从故纸堆中整理了出来，打扮的光鲜亮丽，重新混入了这个封建又开放，古板又放纵的社会中。 春日泉水收到消息后，刚要去接千岁糖，风间彤也接到了信息，起身就出发了。 “风间酱要去接人来吗？” 春日泉水看了一眼手机，想着待会儿也能见到，就干脆拜托风间好了。 “千岁糖桑吗？”风间彤点了点头：“好的，我会一起带上来的。” 风间彤乘电梯的时候，几个宅男也在打量着望月千岁。 几个人本来不认识，但刚刚互相通报了作品名之后，竟然也熟络了起来。 “您就是穿越异世界后成为龙傲天的作者吗？” “诶？您就是穿越异世界后地下城无敌的作者啊！斯国一，我很爱看这本书！” “尾田桑？是尾田桑吧，您的作品也很亚撒西呢。” 聊了一会儿各自的作品之后，也有人小声议论着望月千岁，有人猜测她可能也是受邀的作者，毕竟女作者也不是很稀有的存在，岛国也有很多着名的女性作家，但是望月千岁却穿着高中校服，更像是谁家的小孩儿。 “千岁糖呢？听说刀剑神域的作者千岁糖桑也会来。” “诶？不知道，大概还在路上吧。” “看电梯，到了一楼，是编辑部的人吧？” “来了来了！” …… 电梯缓缓下行到一楼，随着电梯门的打开，一个穿着女士西装的都市丽人缓缓走出。 风间彤很热情的和作者们打了招呼，接下来大家又开始了互相鞠躬问好环节，流程走了一遍之后，才终于开始上电梯。 风间彤刷了卡，几个人挤一挤也不是问题。 望月千岁跟着打招呼的时候就感觉到周围许多目光都聚焦在了自己身上，很显然不少人都对自己感到好奇，但是却没有人第一个出来开口搭讪。 包括风间彤也在暗暗打量着望月千岁。 这个女孩儿仅化了十分淡的妆，穿着常见的高中春季校服，得体的西装版式上衣，下身是短裙和深灰色连裤袜，黑色的小皮鞋，被梳理的十分整齐的头发也显出一股安静的气质。 且不说望月千岁真的很好看，就算是个普通女孩子，这样简约的打扮也会凭空给人增添好印象。 “会是哪位作者呢？”风间彤感到十分好奇。 电梯上行到七楼后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小小的门厅和茶水间，几个穿着衬衫的白领正在聊天倒水，来来往往送文件的人，敲键盘的声音和接打电话的声音此起彼伏，一派忙碌的景象。 春日泉水在电梯门口看着电梯门打开，她有些开心的冲着风间彤挥了挥手： “风间，哪一个？” “诶？” 风间彤愣了一下，才意识到春日泉水在说什么。 千岁糖。 谁是千岁糖？ 她的视线在走出电梯后自觉站成一团的众位作者中扫过： “抱歉，冒昧的问一下，哪位是千岁糖桑？” 风间彤和春日泉水都下意识的看向了宅男们，老实说，一开始春日泉水是有点失望的，想象中的千岁糖应该是一个儒雅随和有气质的男人，但没想到来的全是御宅族。 但是并没有人说话或者举手，甚至宅男们还在互相看来看去，直到望月千岁举起了手： “我就是千岁糖。” 第102章 千岁糖酱 “千……千岁糖？” 春日泉水看着面前精致漂亮到不像话的少女，感觉有些挪不开视线。 “是我。”望月千岁很平静的点头，对于这种程度的震惊……好像也没有印象中的那么爽。 贫穷的她还是更关心自己的奖金一些。 额外的好处会有多少钱拿呢？今天下午就去青山大市场一趟，事不宜迟了，在发现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还有别的神，望月千岁已经迫不及待的需要身外之物来给自己提供安全感了！ “抱歉……”春日泉水察觉到了自己的失礼： “没想到千岁糖酱竟然还是高中生，实在是让人感到意外。” 望月千岁爆马甲之后，一旁的风间彤虽然同样惊讶，但表现还好，别的作者看向望月千岁的眼神就有些复杂了。 震惊，羡慕都有，甚至还有幽怨是什么鬼？ 搞得好像她望月千岁抢了他们的老婆一样。 和他们抢老婆的人全天下可太多了，俗话说得好，你爱你老婆，我也爱你老婆，我们应该是同志才对！ “我现在带各位老师去会场，那里略备茶水，还请各位老师不要嫌弃。” 风间彤清了清嗓子，重新将众人的视线吸引到了她的身上。 接着，望月千岁穿过一个个格子间，来到了末尾有落地窗户和投影仪的大会议室。 说是开见面会，竟然还真的是开会诶，不过准备的茶水和点心倒是挺精致的，米糕和羊羹，还有一些袋装的饼干，巧克力等等，防止有谁低血糖需要应急，这里有不少糖果。 会议室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看上去似乎不只是《只因man客》这一本杂志的作者，因为有好几个不管是年龄还是模样，看上去都不像是写媚宅小说或者画低智漫画的人。 非要形容，大概就类似一种大佬的气场，看一眼都有种版税高到吓人的感觉。 望月千岁的视线从会议室众人的身上扫过之后，很快便看向了斜前方下首位置的一个女孩儿。 这女孩穿着和望月千岁有些类似的春季校服，不过下面却是绿色的百褶裙，还套着一层透着水光的丝袜，白皙的脖颈和姣好不谙世事的漂亮脸蛋儿都足够吸睛。 但是，真正吸引望月千岁的并不是庸俗的美貌，而是这妹子头顶那让整个房间亮度降低百分之八十的黑气。 这些黑气从某种意义上就代表着霉运，丝丝缕缕的在她的头顶纠缠，仿佛随时能够凝聚成一块大石头砸下来，将下面这个娇弱的女孩儿砸个粉身碎骨。 荒原凛注意到了望月千岁的视线，扭头看过去，发现是一个年龄和自己差不多的女生，孤零零的一个人看上去好像很寂寞的样子，于是荒原凛思索了一下，起身就走到了望月千岁的旁边，坐下。 额…… 望月千岁挪了挪屁股。 不太好不太妙，这下一秒随时可能噶的妮子过来了，她要是突发个心脏病，心脑血管疾病，或者骨质疏松，打喷嚏打断肋骨后被锋利的断茬捅穿心脏等等情况，不能被牵连吧？ “你好。” 荒原凛主动和望月千岁打招呼：“东京水杉中学，我叫荒原凛。” “榊野高中，望月千岁。”对方都主动自我介绍了，望月千岁也不好不近人情。 死就死吧，反正都有监控，怪不到自己头上，望月千岁好歹是现人神，虽然还达不到抽离因果，摆脱缘分纠缠的程度，但这点霉运想要影响到望月千岁，呵，还是有点太过于好笑了。 望月千岁有些怜悯和可惜的看了一眼荒原凛单纯干净的笑容。 真遗憾，明明这么年轻，却很快就要噶了。 “千岁？”荒原凛有些疑惑，若有所思的样子：“莫非，你就是千岁糖……” “是我。”望月千岁觉得这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就点头承认了下来，顺势问到：“你呢？准备写哪方面的作品？” 她写什么自己就避一避坑，搞不好她要是开始写了，整个类目都得遭殃。 “我吗？” 荒原凛有些激动，无所谓的说道：“我不是作者，只是过来看看……千岁酱，你的刀剑神域我每一章都喜欢，里面很多科学技术的描写真的很棒！” “比起那些没有营养的无脑转生异世界，果然还是这种立足现实的作品更能打动人啊！” 荒原凛话音刚落，望月千岁立刻就左右打量了一圈……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嘘了一下。 这妮子还真是，性格憨直，刚刚那一句话要是传出去，至少能得罪半个动漫界。 鬼子这边轻小说和动漫产业也不好搞，在走下坡路了。 最近出来的作品除了没什么实际价值的枯燥日常、捡到千人斩的梅逝女菩萨，就只剩下无脑转生异世界，无脑变强然后妹子开始各种白给了。 就连都没有了创意，除了画质简直一无是处。 岂可修！岛国画师的奇思妙想都去哪里了！ 岛国人失去想象力了吗？ 接下来，荒原凛兴致勃勃的拉着望月千岁讨论了一番刀剑神域的剧情和伏笔，其中一些望月千岁都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写，写出来是干什么的，但是凭借对原着的描写说明，望月千岁也算能回答的上来。 多个人聊天时间确实会过的快一些，很快，稻妻文库负责樱花征文的工作组开始上场。 到了主席台之后，二话不说先鞠躬，诸君辛苦了，希望新的一年里，诸君依旧能努力为我们稻妻文库供稿等等。 “听说千岁酱的刀剑神域将会进行漫画化，如果市场反响较好的话，说不定还会被制作成动漫哦。”荒原凛在下面对望月千岁透露道。 “会有很多钱吗？”望月千岁眼前一亮。 这你都知道？看来你这个少女也不是泛泛之辈啊！主编家里的孩子？ “钱吗？”荒原凛对钱不感兴趣。 她认识很多朋友，她们有没有钱荒原凛也不是很清楚，反正都没有她荒原家有钱。 何况，她对钱也没有兴趣。 “大概吧。”荒原凛若有所思：“按照合同来看的话，可能会有几百万……说不定一千万也有可能呢。” 说起钱这种俗物，她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现场给吗？” “并不是……大概明天能下发到千岁酱的手上。”荒原凛对自己家参股的稻妻文库还是了解的，打款的除了马上结算的货款，其余不着急的工资薪酬等都是等到下班的时候统一进行核算并打款。 第103章 收为弟子 “诶，这样啊。”望月千岁点了点头。 这样也行。 今天天气虽然阴沉沉的，但云层其实并不厚，不像是会下雨的样子。 下午就去南青山逛街好了。 望月千岁这样想着，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回到了主席台上，想听听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情要宣布。 …… 田中一郎是稻妻文库旗下的一个老作者，虽然可能并不是十分出名，也没有太过于亮眼的优秀作品，但是毕竟入行时间久了，手上积累了一些版权和人脉，在圈子里也有资格摆出大前辈的做派来指使一些小辈。 这次他之所以会来参加樱花征文，便是深感上了年纪，人到中年之后创造能力便会大幅度降低，以至于绞尽脑汁依旧觉得脑壳里面空空如也，根本想不出有意思的剧情。 不甘心就此退隐的他打算再收几个徒弟来充当自己的脑子，剽窃弟子的创意来当做自己的。 这种念头在田中一郎的脑海中萌生的无比自然，倒不如说他之前就已经找了许多弟子，以至于现在的作品也都是弟子代笔完成的，除了提供弟子的住处，根本不需要他付出任何一点成本。 在岛国，弟子这种身份简直就是免费劳动力，师徒关系不仅仅是传道授业，更是一种文化和道德的传承，弟子在学艺过程中需要忍受师傅的严厉教导。 工资？全看师父的良心，更有甚者甚至不允许弟子自己外出打工，让弟子挨着饿干活。 而且，这种关系一旦绑定，弟子这辈子就不要想着解除或者脱离，不然即便无法从法律上让弟子吃亏，也会被社会性死亡。 在极度崇尚耻文化的岛国，社会性死亡有时候比真正的死亡还要可怕！ “要选谁呢……”田中一郎的视线在一个个年轻的脑袋上转来转去，刚刚的前辈身份让他在和众人的交流中稳坐首位，对围绕着自己的这些人，以及他们的笔名和作品也都有印象。 这里面有好几个好苗子，都是有自己的思想的人才，如果能够成为他的弟子，想必接下来七八年自己都不用发愁创意的问题了，说不定还能因此重新焕发事业的第二春…… 不同意？那就是不给面子，小辈不给前辈面子，难道你小子是要下克上吗？还想不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了？ 以他的地位，想要拜他为师的人多如牛毛，能够被他当做工具人，那些后辈们应该感到荣幸！ 这样想着，田中一郎最终将视线投向了前方望月千岁的背影上。 鸦羽般的乌发垂落在校服的肩头，少女背部挺得笔直，纤细的腰肢被校服的上衣恰到好处地包裹，勾勒出青春独有的曼妙曲线。 田中一郎惊艳又略带猥琐的视线下移，纤细的线条陡然舒张，即将露出jk裙……然后被前面的一颗脑袋死死的遮挡住了。 田中一郎有些不高兴的皱了皱眉，该死的，这家伙到底是谁啊？ 那脑袋似乎察觉到了田中一郎的目光，转过头来对他露出了讨好的笑。 松尾骏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作者，这次能来也是那位编辑手上确实没有能撑住场面的作者，才派了他过来。 来到这里之后，松尾骏二只觉得到处是大神，尤其是身后的田中前辈，四十岁的年纪，从业二十多年，积累下了很高的威望。 虽然一时间想不起来这位前辈有什么代表作，但也一定是自己的积累不够广泛。 不过，田中前辈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审视的意味，难道是看过自己的拙作了吗？ 会不会收自己为徒呢？ 或者，能够指点自己两句也好啊…… 望月千岁啃了一口饼干，滋溜再喝口茶，巧克力饼干的味道很不错，她记下了牌子，打算回去也买一些回来。 主席台上，例行公事的发言结束后，换了一个自身的主编在进行行业解读，包括创作风向，读者兴趣转移等等方面的内容，这个昭和时期出生，宽松教育之前就已经开始从业的老人分享的很多东西都是很有用的干货，细细体悟的话，对创作绝对大有帮助。 望月千岁还指望着这个挣钱，听得也算认真。 一直到喝的茶有点多，需要出来去洗手间才算是休息了一下。 上厕所的话随意就好，毕竟作者虽然和稻妻文库有合同关系，但本质上依然是客人，不能够用要求员工的标准来要求客人，不然以后这些爱自由的家伙谁还会给你卖命？ 管那么严的话，找个厂上班岂不是更好？ 见到望月千岁起身走向后门，田中一郎晚了两秒，也紧跟着站起了身。 起身时，那绝美容颜的惊鸿一瞥让田中一郎愣神之余，心头也变得格外火热…… 他看着前方少女，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包裹在袜裤中的一双腿不同于日本女生脂肪堆积的萝卜腿，格外纤细而笔直，走动间，几缕发丝也俏皮的在颈间舞动，青春洋溢，一派天然。 仅仅是走这几步路…… 田中一郎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眼中便露出了贪婪之色。 货真价实的学生果然不是那些歌舞伎町、风俗店中所谓学生妹可以相提并论的，只看少女走路的姿势，田中一郎便可以断定她绝对是未经人事的极品。 “前面的同学，请留步！” 想到这里，田中一郎加快了脚步，并出声说道：“那个，冒昧了，请问你的笔名是……” “？” 望月千岁扭脸看了一眼田中一郎，这家伙西装革履，胖乎乎还戴着个黑框眼镜，是稻妻文库的工作人员？ 来谈好处的人吗？ 望月千岁疑惑，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了？ 现在说自己要去洗手间会不会不太礼貌？ 但是管他礼貌不礼貌，望月千岁先是客气的打了个招呼，随后委婉的表示自己要去一下洗手间，有事情的话就稍后再说。 有戏！ 田中一郎心中十分欣喜，看着望月千岁走向洗手间的背影，捏紧拳头暗暗激动。 这已经不是创意之类简单的东西了！ 就算望月千岁是个蠢货，他也要将其收为弟子。 成为弟子之后，接下来应该怎么一步一步诱导调校他都已经想好了。 田中一郎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某个格外美好和梦幻的结局，身上的肥肉随着激动的表情而轻微颤抖。 少活十年都值了啊！ 第104章 太嚣张了! “千岁糖吗？”田中一郎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比自己还高出半头的望月千岁，有种抽卡抽到了ssr的感觉。 不过明明是稀有角色，颜值满满，战力强劲…… 但着实令人惆怅，这里不是游戏世界，那些可爱的妹子角色也不会对他忠心耿耿，任由驱使。 千岁糖本来就是他的目标，但如果千岁糖就是面前这个少女的话，自己或许应该担心一下可能到来的反噬问题了。 “不是来商量刀剑神域漫画化的人吗？”望月千岁皱了皱眉，看着面前的死胖子，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让她满意的答复。 “哈哈，刀剑神域这部作品想要漫画化还是有点早的，毕竟一部漫画化的作品需要的不仅是影响力和读者的喜爱，在漫画圈子内部也要得到认可才行。” 田中一郎露出了自以为富有魅力的笑容说道： “我之前还在好奇刀剑神域这样富有想象力的作品出自谁的手，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年轻的高中生，千岁糖酱的奇思妙想和创作天赋实在是令我感到惭愧。” “过奖了。”望月千岁微微颔首，旋即疑惑的问道：“田中桑为什么说刀剑神域漫画化还太早？是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千岁糖酱可能不知道，作品漫画化或者动漫化需要向编成委员会提交，并且要得到前辈的举荐……” 说到这里，田中一郎开始侃侃其谈。 望月千岁有些反感被称作千岁糖酱，这个称呼让人有点起鸡皮疙瘩，但是这家伙嘴里有自己想知道的信息，姑且还是听一听好了。 “也就是说，刀剑神域如果想要顺利漫画化的话，需要一个德高望重的人背书？”望月千岁听这老东西云遮雾绕的说了一大通，也只听出了话里这么一个意思。 但是话外…… 从这老东西看向自己身上那不怀好意的视线，望月千岁大概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是这样的。”田中一郎点头：“只要千岁糖酱你能拜我为师，我不仅可以系统的教你如何写作，并且我在这一行里面这么久的人脉资源也都可以为你所用，到时候不仅刀剑神域可以漫画化，甚至动漫化，千岁糖酱你也可以有更广阔的舞台，能够走得更远……” 田中一郎将拜自己为师之后的前景描绘的无比美好，仿佛只要轻轻点一下头，那功成名就的未来这么轻飘飘的就会落到她的手上。 “抱歉，我拒绝。”望月千岁摇头：“田中桑一上来就自说自话了这么多东西，但是我并不知道你有什么值得我学习的作品，你打我主意这件事情我懒得和你计较，咱们桥归桥路归路，没什么可以聊下去的东西了。” 望月千岁无视掉田中一郎黑如锅底的脸色，转身要走。 “等等！”田中一郎的声音阴沉的仿佛要滴水……事实上口水也确实喷出来了： “千岁糖，年轻人不要太气盛，在这个圈子里，如果你不尊重前辈的话，后果是很严重的。” “哦？”望月千岁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嚣张的人，语调微微上扬，显示出她还算不错的心情：“你是在威胁我咯？” “要知道，我这个人最不怕的就是威胁，你最好想好怎么组织语言，不然我不保证你这个死胖子会有什么糟糕的下场。” 望月千岁放完狠话转身就走，丝毫不理会后方田中一郎无能狂怒的跳脚。 回到会议室后，荒原凛冲她挥了挥手。 “刚刚一个作者上台分享了自己的创作心得，讲的好好，好像是《转生异世界后成为勇者的高中生》，听起来里面的故事应该会很有趣吧。” 望月千岁点了点头。 明明两个人也没怎么交流，但怎么就好像已经成了熟人呢？ 这就是岛国女生的当面一套和表面亲善吗？ 可怕可怕。 而另一边，田中一郎拽着一张老脸，拉长的像个刚从磨坊出来的驴子。 身旁想要搭上关系的几个作者看到他这副脸色，不禁开始上前询问。 不问不知道，原来是一个不开眼的作者竟然拒绝成为田中大前辈的弟子，并且还嘲讽田中大前辈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 田中大前辈的作品那啥，还有那啥啥都是经典中的经典！ 什么？名字记不住了？那是因为名字也富有哲理思考，我等俗人记不住、看不懂不是很正常吗？ 不论如何，以田中大前辈在这个圈子里的资深地位，竟然敢不把他看在眼里，这个新人是不是想要上天？ 想要下克上吗？ 太嚣张了，混蛋！ 身后传来了低低的议论声，望月千岁察觉到了后方不怀好意的揣测视线，淡定的喝了口茶。 荒原凛往后面看了一眼，那些人似乎在议论千岁糖酱诶，竟然说什么女人写小说就是不务正业。 还说她不尊重前辈，见识短浅等等…… 太过分了！ 荒原凛酱手中的茶杯重重的落在了会议桌上。 上面发表讲话的领导身体一抖，吓了一跳。 别人不认识这个小祖宗，他可是认识的啊！ 公司里荒原派系老大家里的千金大小姐，一句话就能把他发配到四国鸟取县那种穷乡僻壤，滚过去开辟业务。 “抱歉。”荒原凛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后面安静下来的御宅族们，又看向了台上：“没事，你可以继续了。” “好的，大小姐。”领导感激的点头，然后将原本冗长的一大段废话给精简了好多，急匆匆讲完之后，小跑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太吓人了，自己好像在四国岛的上空转了一圈。 “大小姐？” “嘶……” “难道大小姐误会了吗？” “要不要去道歉？” 下面的议论声虽然弱了下去，但并没有消失，这些御宅族们心里有自己的盘算。 反正文库企业总是需要作者的。 就算要解除合作，大不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换一家公司就好了。 而且，他们好歹也是能被冠以老师之称的作家，作家懂不懂？ 在日本的社会地位很高的！知不知道一千円纸币上的人头是谁？ 是大作家夏目漱石！ 他们作家也是有傲骨的！ 在看到望月千岁背后有荒原凛撑腰之后，这些刚刚还在跪舔田中一郎的家伙们傲骨忽然就觉醒了。 没想到千岁糖也是一个趋炎附势的家伙啊！ 呵，这种人怎么可能会写出好的治愈作品？ 待会儿的审稿环节等着丢人吧！ 第105章 倚老卖老 “接下来我们有请往年樱花征文的一番，伊藤桑来分享自己的创作经验……”主持人将话筒递给了旁边一个戴着眼镜，西装革履的青年：“成桑，哆嗦。” “嗨。” …… 又是一番无聊的发言。 很快就到了提交稿子的环节。 这个环节按照常规来说更像是一个添头，毕竟往年可没有这么正式，大家见个面，吃吃喝喝聊一聊天，公司好好招待，奉上伴手礼，说一些好话来笼络笼络这些御宅族。 新的一年，如果创作出好作品还请务必交给我们啊！ 别的文库哪会有我们这里的服务到位？ 不过今年稻妻文库有幸挖来了不少主编级别的大编辑，为了增加编辑和作者之间的互动，同时也是向这些新加入进来的家伙展示一下实力，所以增添了现场看稿环节。 看吧，我们稻妻文库也是有自己的底蕴的，别看之前似乎沉寂了很长时间，但我们在轻小说领域和漫画、动漫改编领域有着不可撼动的基础！ 不要像我们挖你一样，被这么轻易地给挖走了啊！ 虽然挖人的时候很爽，但是这些家伙在被挖走的一瞬间，也变成了烫手的肉，不仅需要隔着勺子来吃，更要用嘴吹一吹。 （拿更高价的违约金捆绑和展示本公司的发展前景） 来到这个环节之后，田中一郎面色一喜，旋即不动声色的看向了望月千岁的方向。 呵呵，只有一部作品，刚出道的小丫头拿什么跟他斗？ 既然不知天高地厚的拒绝他，那就要做好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的准备！ 这些资深编辑中有不少他都有联系方式，平日里大家也有几分香火情，见了面也会互相打招呼。 而他为了这次见面，也一早就准备好了作品。 虽然这些年那些徒弟们被他压榨的狠了，渐渐的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但是凭借他在圈子里的地位，这几个编辑肯定会给他面子。 有了他们的好评和期待，不管是拿捏稻妻文库，还是将事情宣传出来转投别的文库，都是他一念之间的事情。 这才是他今天最重要的一件事。 现在是网络和营销的天下，只要有足够的宣传和流量，就算是粪作也能被捧上神坛！ 以后只凭借这一部作品，说不定就能走上前所未有的事业巅峰，并且后半辈子财务自由！ …… “本次樱花征文的开头评比，同时我们会额外拿出一大笔宣传资源来作为彩头，能够得到一致好评的前五名作品，将会得到这部分宣传资源的倾斜。” “为了保证公平公正，将会采取糊名的方式进行选拔……” 领导突然宣布这一注意事项后，御宅作者们倒是没有多余的反应，只是感叹稻妻文库果然是大手笔，这次的伴手礼绝对是大诚意。 反倒是田中一郎的脸肉眼可见的青了起来。 糊名…… 他的内心慌了一瞬，旋即被压下，他清了清嗓子，起身说道：“我觉得既然是要参与评选，似乎没有糊名的必要吧？” “当然有必要。”还不等别人说话，望月千岁的声音便传了出来：“就是为了防止某些人实力不行，反而想要靠着前辈的身份倚老卖老，企图威胁别人把垃圾捧上台来当宝贝。” 望月千岁开口之后，一下成了全场的焦点。 “你在说什么？”田中一郎黑着脸拍桌子，身旁的跟班也怒视着望月千岁。 但是这番话却令部分原本对田中一郎有所期待的人一下清醒了过来。 联想一下两人的立场，糊名的话，自然是给了所有人一个公平的机会，而田中一郎之所以反对，正是因为他是最大的得利者。 在蛋糕相同的情况下，大家其实都是竞争关系，别人多得的部分，其实就是自己少得的部分。 这样一想，一些清醒的人看向田中一郎的眼神瞬间变得不善了起来。 你这个老东西，竟然如此不要脸！ “谁上来叫我就在说谁。”望月千岁斜睨了一眼田中一郎：“老狗，明明没什么好作品，偏偏想要倚老卖老来占便宜，在这里狺狺狂吠，真是恬不知耻。” “你……” “好了！”这里终究是稻妻文库的地方，领导青着脸，想将两个人都训一顿，但是开口前又看到了大小姐一脸崇拜的看向望月千岁…… 四国单程机票又在眼前晃了晃，他终于还是将到嘴边的话改成了：“田中桑，你一个老前辈怎么还和小辈计较？糊名的事情是早就定下来的，如果你不满意，就不要参加了。” 田中一郎黑着脸坐了下来，盯着望月千岁的背影，神色怨毒。 “没关系的，田中前辈。”后面，一个御宅族凑到了田中一郎的旁边：“我家里有黑帮那边的关系，如果田中前辈愿意的话，或许可以给千岁糖那家伙一点教训。” “哦？”田中一郎看着望月千岁，咽了咽口水，仿佛已经看到了某些画面，心头闪过一阵快意。 “不错，你很上道啊，要不要成为我的弟子？” “真的吗？”那御宅族作者高兴的笑出了花：“感激不尽！田中老师……啊不，师父！” 他立刻就要站起身，九十度鞠躬然后土下座来表达自己的诚意，但被田中一郎按在肩膀上稳了下去： “嗯，先回去，这件事情咱们回头再说。” 田中一郎现在就想走了，但是却被人架了起来，不得不硬着头皮留下。 “田中前辈才不是这种人！” “我看那千岁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刀剑神域这种没有内涵的作品和治愈可搭不上边，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自不量力吧，我还是比较期待田中前辈的作品。” 议论声又传了出来。 …… 田中一郎无奈的提交了自己的作品，过程中他有意想要泄露自己的作品信息，却每次都会被望月千岁的嘲讽声音打断。 审稿的编辑们看着田中一郎的眼神也各异，有的爱莫能助，有的平平淡淡，还有些眼神中带着幸灾乐祸和鄙夷。 很显然，没有什么事情是密不透风的，田中一郎有名无实，在圈子里本来就不是太大的秘密，只是这些萌新没有前辈带，还什么都不知道而已。 第106章 已经不害怕寂寞了吗? “夏目友人帐？”山川赖司看到面前屏幕上的竖排文稿的名字后，感觉颇为有趣。 似乎是昭和时代常见的书名，和现在动辄十几个字，恨不得拿书名当简介的作品完全不同，自有一种特立独行的感觉。 不过，作品好坏和名字关系不大，他看了一遍简介之后，顺着正文读了下去。 编辑看稿子一目十行是常有的事，从一个能看见妖怪的男生被称作“玲子”开始，他就产生了一丝疑惑，但是在看到主人公夏目贵志意外将招财猫给唤醒，并解释自己并不是夏目玲子之后，故事新的切入点再次出现。 “友人帐……难道是和妖怪有关的道具吗？”山川赖司再次回去看了一眼书名。 “夏目友人帐，夏目的友人帐，接下来的剧情应该就是庸俗的打怪升级，夏目贵志拿到友人帐之后，凭借驱使妖怪的能力不断变强的故事吧。” 强大的追随者招财猫，收养夏目的藤原夫妇…… 山川赖司有些失望，觉得这么好的文笔和如此舒缓温柔的文风，配这样的故事有些可惜。 但他继续看下去之后，平淡但温馨的背景在细腻的文字中铺开，他又很快被玲子外婆的故事所吸引。 因为能看到妖怪，玲子外婆从小备受排挤，她既无法融入人类社会，同样也难以和寿命悠久的妖怪做朋友，于是为了排解寂寞，她便向妖怪们发起挑战…… 后来，追逐夏目的妖怪菱垣被归还了名字后，她和玲子外婆之间的记忆也出现在了夏目贵志的脑海中。 曾经的大眼怪菱垣也只是一个偷吃贡品的小妖怪，这天，石地藏前的贡品居然被一个人类给抢走了……后来，夏目玲子和菱垣打赌比赛，如果菱垣赢了的话，玲子就带她去吃着附近最好吃的豆沙包，但如果输了，菱垣就要将名字写下交给玲子。 夏目玲子很轻易的便用棒球棍打到了菱垣的脑袋，按照第一滴血的胜负规则，玲子赢了，但是温柔的菱垣却注意到了她脸上的伤口，也因此得知了玲子在人类世界的遭遇。 因为能够看到妖怪，而被人类孩子视为异类，脸上的伤口也是被他们用石头砸的。 夏目玲子开心的拿着菱垣的名字： “既然你的名字归我了，那么以后当我呼唤你的时候，你就要飞到我身边哦。” 寂寞的菱垣谨记着玲子的话，她终于被人需要，可以不再寂寞了。 不管风吹雨淋，菱垣日复一日的在原地等了很久。 她在石地藏旁边等了一年又一年…… 玲子却却始终没有呼唤她的名字。 在读到这些文字的时候，山川赖司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 望月千岁的身体强化同样也包括大脑，现在在遣词造句和剧情方面的短板也已经不存在了，对文字的驾驭简直驾熟就轻，信手拈来： “好寂寞，好寂寞，比之前还寂寞，玲子还是没有呼唤我，既然如此，能把名字还给我吗？” 下一段将视角切换回了归还名字的主人公夏目贵志。 终于得到了自由的菱垣看着面前的“夏目玲子”，声音缥缈宛若风中的叹息： “玲子，名字给我了吗？” “这样可以吗？” “你一个人也没关系了吗？” “现在的你，已经不害怕寂寞了吗？” …… 第一章在这里戛然而止，山川赖司深吸一口气，沉浸在了文字所营造出来的意境中，并没有继续滑动鼠标滚轮。 他现在只感觉遗憾，自己第一次遇到这些文字的时候不是在一个阳光温暖的午后，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也不是一本带着淡淡霉味的老书。 “山川桑，山川桑？” 旁边，原本就和他搭档的同事看着山川赖司愣在了原地，连叫了他好几声。 “没，没什么。”山川赖司摇了摇头，再次深呼吸平抑下自己微妙的心情： “只是看到了一本很好很好的作品……完全超脱了轻小说这个狭隘的分类，而是一本伟大的作品。” “伟大？” 旁边，别的编辑也将脑袋凑了过来。 虽然平时看文看到吐，但还是第一次听一向挑剔的山川桑说这种话。 “文件就在群里，大家可以看那个叫做夏目友人帐的文档。”山川赖司安利道：“今天的加班费我就不要了，看到夏目友人帐的内容后，别的小说我已经完全无法再看下去了，今天的工作也……拜托诸位了。” 接着，山川赖司站起身，对着左右的同事深深鞠躬：“抱歉，请原谅我的任性。” 在山川赖司重新坐下来，搓了搓手，脸上带着某种近乎朝圣一般的神色滑动滚轮，别的编辑也被这一手搞得心痒痒。 右侧的编辑看了一眼自己正在审稿的作品。 《穿越到异世界后的农夫生活》 文风成熟，结构合理，虽然剧情有些俗套，但也能看得过去。 这个叫夏目友人帐的，真有这么神奇，竟然让山川赖司这样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成熟编辑都不愿意继续忍受别的作品了吗？ 鬼使神差的，他匆匆看完了这本书的前几章，退回到了群聊天界面，打开了夏目友人帐的文档图标…… “嘶……” 片刻后，他揉了揉眼睛，拍着桌子豁然起身。 旁边的编辑吓了一跳，纷纷看向他的时候，这名编辑也学着刚刚山川赖司的样子，深深鞠了两躬： “抱歉，我……我和山川桑一样，已经无法再看下去别的作品了，今天的加班费我会全部拿出来赔罪，还请大家继续……” “那你……” “真的这么神奇吗？” “斯国一，我也要……算了，还是看完再说吧。” “真是拿你们没办法……山川桑，村口桑，下班后一定要请客。” 山川和村口再次深深鞠躬：“抱歉……我们一定会请客的！” 在看完夏目友人帐那能够触动人心的作品之后，他这两天再也不想忍受那些幼稚的主人公，无病呻吟的角色台词和千篇一律的人物属性了。 简直会玷污他刚刚看过神作的眼睛。 道歉后，两人对视了一眼，继续坐了回去二刷。 真是神作……再看一遍，山川赖司依然会为之感动。 明明是很质朴的词句和简单的语言，就连画面描写也不常见华丽的辞藻，为何如此朴素的文字却能够如此的触动人心？ 村口桑看第二遍也依旧十分入迷，简单却又饱含深意的故事以及对后续故事的期待……这才是治愈的真谛啊！ 然后回想起上一个穿越，被退队之后去种地，无病呻吟，充满中二少年x幻想还强说治愈的作品，恨不得将其打印出来，踩两脚再扔到废纸篓里。 呵忒！ 别来沾边！ 第107章 装起来了 “诶？治愈我也不是很擅长，剧情大概是地下城……” “很不错了，我的偏向职场一些，主人公……” 里面在审稿，外面的交流还在继续，却分成了截然不同的三个小圈子。 望月千岁和荒原凛两个妹子坐在一起，荒原凛这个大小姐一副推销员的架势，势必要忽悠望月千岁去写有关科幻的推理小说，甚至还罗列出来了好几种常见的密室杀人手法，打包票说自己认识好多出版社的负责人，甚至销路都不用发愁。 而望月千岁虽然之前没有打算写推理，但是也知道岛国认识字，爱看书的至少有三分之一都热衷推理这个素材，尤其喜爱社会派的推理，剩下的三分之二对推理题材也绝不排斥，如果出了什么引发轰动的大作，也绝对乐意买来看看。 在岛国，一定额度内购买图书的钱能够抵税，不买白不买。 望月千岁盘算着推理作品自己还记得哪些，另一边，刚刚和她针锋相对的田中一郎听着他身边想要巴结自己的后辈们讨论作品，脸上的表情也不自觉的舒展开了。 什么嘛，一个个写的，驴唇不对马嘴，这就是他们对治愈这个题材理解的极限了吗？ 实在是太过于肤浅！ 要想写出治愈的作品，一定要有对生活的积累和感悟，在场的作者除了他，恐怕没一个年龄超过三十岁的吧？ 呵呵。 这样一想，田中一郎对自己的作品忽然又自信起来了。 他写的是在学校的高中生穿越到异世界后，并没有主动内卷练级，反而凭借着系统选择了种田，在种田的过程中，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实力夸夸涨，妹子个个来。 这样的生活才是治愈啊！ 他的嘴角情不自禁的翘起，看着对自己不亲近，也无意去搭讪望月千岁和荒原凛，就这么坐在那里自己玩手机的第三派人。 哼，真是不识时务，见到自己这样的大前辈，竟然不过来打好关系，以后前途也就这样了。 没眼力见儿，下了小料台，一辈子吃不上四个菜的玩意儿。 田中一郎的自信心在主编和领导走出审稿室，重新回到会议室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马上要公布名次了吧？ 他可是很期待的，要说治愈这一块，在场所有人的经验加起来都没有他一个人多！ “首先，由衷的感谢大家来参加本次交流会，以下是各位编辑看完全部稿子之后，共同商议得出的排名，很荣幸能够为众位的作品打分。” “接下来，我仅公布前五名能够获得额外流量扶持的作品，首先恭喜《地下城恋爱指南》……第五名，七十五分。” 田中一郎听到这个名字起初吓了一跳，原来只是第五名啊。 余光一扫，就看到了身旁的一个年轻人捏紧拳头，神情激动。 看来这本书的作者就是他了，能够得到第五名，应该是有一些独到之处，但也有可能是菜鸡互啄，矮个子里拔将军。 扔到战国年代，郭景明都算高大威猛。 望月千岁手上把玩着一次性纸杯，表情颇为淡定。 “千岁酱，你的书叫什么名字啊？” 荒原凛来了兴致，抓着望月千岁的手晃了晃。 “我的书吗？”望月千岁没有直接回答：“说不定你听到第一名的时候就知道了。” 还不等荒原凛开口，身后便传来了嗤笑声。 但望月千岁并不理会，排名还在继续，到时候就看谁打脸了。 “第二名，春日推理，九十五分，作品很优秀，期待进一步提高。” “春日推理？斯国一！竟然能拿到九十五分的高分！”下面传来了一阵小小的骚动，纷纷左顾右盼，试图寻找哪个深藏不露的天骄，竟然有如此才能，能够拿到九十五分的高分。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松尾骏二的表情恍惚了一下，紧接着变得狂喜。 第二名！ 他的作品竟然能够得到第二名的评价，这让他一个平平无奇的小作者怎么能静得下心？ 松尾骏二呼吸急促，左顾右盼，捏着拳头又放开，而他的反应也被一旁的同行看在眼里，纷纷又酸涩，又羡慕的看向他。 “恭喜了，松尾桑。” “带会要一起去居酒屋喝两杯吗？” 还有人对他发出了邀请。 “不……那个，抱歉，我不太会喝酒。”松尾骏二口干舌燥的摆了摆手：“回家之后我要去完善大纲了，我一定要写出一部好作品来，不能辜负编辑们的信任！” “没什么嘛，出来喝点酒更有灵感……” 田中一郎也看了过来。 这个年轻人能够拿到九十五分的高分，逼近满分的存在，看起来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如果可以为自己所用的话，倒是值得收为弟子。 这样想着，田中一郎也对他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声：“恭喜。” “多谢。”毕竟是前辈，松尾骏二心怀感激的道谢。 “接下来是第一名，这部作品我们的编辑看完之后，觉得是毫无争议的第一名，十万年难得一见的好作品。”领导稍微吊了吊胃口，却把田中一郎搞得不上不下。 真的有这么好吗？ 明明也就是一般啊…… 他看向主席台角落重新入座的几个编辑，其中大部分还捧着电脑。 真给力啊！ 虽然提前并没有串通好让他们吹嘘自己，但是竟然真的能看出那是自己的作品，并且如此卖力的捧场，实在是感谢！ 回头一定要请他们去风俗店消费一番！ 不过，既然这么主动，看起来他们也不像是有脾气的人，也不用去银座或者歌舞伎町，随便找个中档的风俗店打发一下就好了，以后说不定还能一起吃顿饭之类。 田中一郎整理了一下领带，在一众拥趸中缓缓站起了身。 “荣获今日一番宝座的，就是《夏目友人帐》这部作品，众位编辑一致认为自己没有资格为这部作品评分，同时一致要求将满分提高到两百分，用来将这部神作和别的作品区分开。” 夏目友人帐…… 不应该是，穿越到异世界后的农夫生活吗？ 难道这些老东西老眼昏花，认错了？ 田中一郎瞪大了眼睛，周围的目光纷纷聚焦在他的身上，敬佩的，感叹的，震惊的…… 换做别的时候，田中一郎铁定已经装起来了，但现在，汗水涔涔的从他的背后流淌而下，从小到大，从没有这样尴尬过。 这…… 怎么会？ 第108章 这就是会在电车上…… “夏目友人帐？” 荒原凛看了一眼后面的田中一郎，又看了看自己身后淡定喝茶的望月千岁。 “田中桑站着干嘛？难道你是这本书的作者？” 望月千岁一言道破，直接将田中一郎给架在火上烤。 众人看向田中一郎的视线中又多了几分怀疑。 “呵，夏目友人帐的作者不是田中前辈还能是谁？” 前五名一个没捞着，沦为陪跑的小伙子更想要抓住田中一郎的大腿了，挺身而出呵斥道： “你不会要说，你才是夏目友人帐的作者吧？” 望月千岁：“……” 这个画面似乎有种格外的熟悉，望月千岁也不知道吐槽应该从哪里开始，不过既然这个流程都到这儿了…… 她又看向明显浮现出尴尬的田中一郎。 “我……那个……” 他现在真想直接坐下来，什么都不说。 但是如果真这样做了，他的名声传出去就算是臭大街了。 什么过于自信，恶臭男等等名头恐怕都要冠在自己头上了，不能这样！ 其实田中一郎想这些纯粹白瞎，望月千岁看着这货恶心透了，不打算让他见到明天的太阳。 “大家好好说话，年轻人不要这么心浮气躁，不论取得多大的成绩，都要保持心平气和。”田中一郎强装镇定，硬着头皮说道：“我只是刚好要去一趟洗手间而已，大家不要针对千岁糖老师。” 田中一郎并没有承认自己就是夏目友人帐的作者，但他同样也没有否认。 丢不起这人。 刚刚出头的年轻人看田中一郎离开的背影很从容，便看着望月千岁阴阳怪气的说了几句酸不溜的话。 望月千岁也不惯着，拿出自己的手机晃了晃，上面赫然正是匿名提交稿子的页面，时间是五十分钟前。 “斯国一！” 荒原凛抓着望月千岁的胳膊，美眸中满是震惊：“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高的评价，真没想到千岁酱竟然这么厉害。” “一般般啦。” 望月千岁无视掉看向自己那些酸溜溜的视线，摆了摆手说道：“这不是有脑子就行？” 她并没有太多人前显圣的想法，默默赚钱最好。 就算有，肯定也是在宗教领域方面，这样还能薅到一笔不菲的愿力。 但是在轻小说界和二次元界出名的话，自己难不成还要去转职当个coser？ 小说仙人？ 还是算了吧。 “恭喜千岁糖，夏目友人帐这部作品很优秀，我刚刚也看了一眼，确实很不错。” 田中一郎也恬不知耻的凑了过来，开口道：“其实我一直都觉得千岁糖是一个很优秀的作者，刀剑神域我也一直在看，之前还一直在考察，现在看到夏目友人帐之后，我就更确定千岁糖你的天赋和资质了。” “？” 荒原凛将望月千岁给拦在了自己身后，她倒是好奇这个倚老卖老的家伙又想耍什么花样。 “是这样的，千岁糖似乎并没有创作治愈作品的经验吧？刚巧我曾经有过这方面的经历，如果千岁糖愿意拜我为师的话，一定能更好的完成夏目友人帐这部作品，大家说是不是？” “哦？” 望月千岁勾起唇角。 这是打算用大家的话来压自己吗？ 在岛国，读懂空气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大家都同意，就你不同意，就是你不给面子，以后就要被排挤。 不仅在校园或者班级中，就连职场里面都有这种风气。 本质上似乎还是服从性测试的一种。 田中一郎在圈子里是大前辈，说出来的话天然带有鼓动性，这么一说，旁边的人纷纷盲从起来，议论声渐渐起来。 甚至从一开始的“拜前辈为师有好处”演变成为“不拜师的话，夏目友人帐这部作品说不定会因此毁掉”。 离谱得很，也不知道这中间的逻辑链是怎么歪七扭八搭建出来的。 “不好意思，我拒绝。”望月千岁看着面前田中一郎谦虚而又诚恳的猪头，说道：“大家可能不是很清楚，刚刚我已经拒绝过一次了，田中桑当时还涩咪咪的看着我，想要收我当入室弟子……” 在入室这两个字上，望月千岁特意咬了重音：“被我拒绝之后，田中桑当时还威胁要封杀我，似乎只是发生在一个小时前的事情吧，田中桑还有印象吗？” “我没有！” 田中一郎不出所料的果断否认，但是当屎盆子扣过去的时候，就算他能躲开，也免不了沾上一身味儿。 他慌忙左看右看，之前那些没有巴结过他的作者看向他的时候，已经露出了怀疑和嫌弃的表情。 “真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人。” “是啊是啊，明明没有作品，竟然还敢摆出架子来指导别人，就因为活得长吗？” “真猥琐！” “这就是会在电车上露出的人吧？” 这倒也不是望月千岁的话多么有道理。 空口白牙，无凭无据的，但是从身材高挑的绝世美少女望月千岁嘴里说出来，对象还是一个猥琐的秃顶胖子，天生就具有可信度。 看到这么好看的妹子，是个正常的男人心中都会生出一些想法来，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田中一郎的长相又像极了某些漫画和影视作品中的标准形象。 恰好，轻小说作者和御宅族又是这类型影视作品的最大受众群体。 于是乎…… “我没有，这件事情已经涉及到了我的名誉，我一定会去起诉你的！” 田中一郎愤懑的伸手指着望月千岁，眼神却看向了主席台。 现在能力挽狂澜，扭转风评的也只有主席台上的人了。 毕竟是见面会的举办者，先天具有官方性质，下场说话相对有些公信力。 尤其是那几个编辑。 你们怎么搞的！ 明明，明明这个第一应该是我的才对！ 你们这些家伙认错了书，现在难道还不帮我说话吗？ 大家在圈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们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快点给我发声啊混蛋！ 山川赖司皱了皱眉。 这个田中一郎什么意思？ 老是看自己，搞得好像是他逼着这家伙当猥琐男的一样。 真是，比催面指导的田中初还要猥琐……不如说两个人本来就是同一种人吧。 一想到刚刚这种人和自己搭话，他就恶心到浑身起鸡皮疙瘩。 第109章 拍死一只虫子 这里面也没有监控，注定是一笔糊涂账。 望月千岁懒得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提前离场的时候，她放出了符箓中的星野月奈。 至于后面怎么让田中初……啊不，田中一郎死掉，就是星野月奈要做的事情了。 一个戴着胸牌的工作人员和春日泉水一起将她请进了另一个办公室，开始商谈刀剑神域漫画化和动漫化的事情。 商谈的过程中，春日泉水一直在帮望月千岁说话，顺带旁敲侧击的说明了荒原凛的态度。 望月千岁也是从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荒原凛这小妮子的背景竟然这么硬。 原本稻妻文库只准备出八百万日元来拉拢望月千岁，在看到夏目友人帐的优秀表现之后，也咬死出价九百万日元。 后来说明了荒原凛和望月千岁之间的关系，大家都是荒原派系内部的人，自己人之间当然要多给点实惠对不对？ 望月千岁这位绝世武将，肯定是个顶个的好打手，带着她十年磨一剑的绝世神兵《夏目友人帐》，只要一出江湖，立刻就能将同时期的对手全部斩于剑下。 多花这一百万绝对不亏！ 一番吹捧之后，最终以一千一百万日元加上后续衍生净利润百分之三的价格，拿下了刀剑神域的动漫和漫画版权。 虽然是两个打包卖出来打的，分成也只有百分之三，但望月千岁已经很知足了。 手上有了这么一笔钱之后，不仅能提高生活质量，采购一批生存物资，还能拿来购买素材，用以制作法器。 购买素材的事情或许还要去关西一趟，京都奈良有不少百年老店，一些特殊道具的制作工艺代代相传，保留最完整，同时，阴阳师等修行势力在关西扎根更深。 望月恙本身就是强大的阴阳师，他死之前并没有系统的传授自己技艺，留下来的法脉可以说是十分残缺，望月千岁要想增添一些手段，去关西跑一趟很有必要。 望月千岁向两人道谢之后，刚准备乘坐电梯离开，春日泉水竟然亲自追了出来： “千岁同学……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直接叫我千岁就好了。”望月千岁对这个主动帮自己争取利益的编辑很有好感，尽管知道这可能也是收买人心的一部分，但不可否认，这一笔钱已经大大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折合人民币五十多万，结合实际购买力的话或许还要继续降低一些，但是不管怎么说，这笔钱确确实实的解了望月千岁的燃眉之急。 “千岁也可以直接叫我泉水。”春日泉水按下了电梯：“千岁现在应该还不能考驾照吧，刚好我也要出来一趟，就让我送你好了。” “我住的地方其实不远……”望月千岁想要推辞，但看着春日泉水诚恳的神情，还是点了点头：“好吧，这样的话，那就多谢泉水姐了。” “不用客气……榊野高中啊，我的姐姐就在这个学校做老师，千岁说不定还认识她呢。” “春日……”望月千岁感觉这个世界真是有点扯淡，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竟然间隔的这么近： “泉水姐说的应该是春日井水老师吧，很巧，她就是我的班主任。” “诶？井水竟然是千岁的担任老师吗？” “平时也没有听井水提起过，班里竟然有千岁这么漂亮的女生呢。” 春日泉水有些惊讶，只觉得缘分竟然是如此的妙不可言，当下看着望月千岁的眼神也愈发柔和。 “没有啦，我平时没什么存在感。” 两人说话间，很快就来到了一层的停车位。 按下车钥匙，一辆亮黑色矜贵而又典雅，还带着美版原厂刀锋轮毂的雅阁车灯亮了亮。 嘶…… 望月千岁看了一眼雅阁，又看向了春日泉水。 不是，干编辑这么挣钱吗？ 这一辆雅阁，加上购置税和高配选配，都快赶得上刀剑神域的版权费了。 “上车啊。”春日泉水拉开车门，露出了里面略带少女风的内饰。 “哦，好……” 望月千岁回家的路上，田中一郎也一脸郁闷的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副驾驶车门被拉开，刚刚说自己有黑道关系的藤井石桥也上了车。 “田中前辈，咱们先去港区，我刚刚叫人在港区约了位置，我约的人和山口组有接触，千岁糖那家伙敢和田中前辈为难，一定不能轻饶她！” “好！” 田中一郎眼中带着深深地怨毒。 发动汽车，出发，沿着东京都道25号高崎线向南行驶，经过池袋、新宿…… 一路上畅通无阻，田中一郎也不自觉的深踩油门。 车窗吹进来的风让他心头的郁气稍稍缓解，与此同时，太阳照在车玻璃上，渐渐升高的温度又让他感觉到十分的惬意，渐渐的，他的思维开始持续发散。 千岁糖这个家伙虽然自不量力，但是长得实在好看，绝对不能轻易放过。 他看了一眼副驾驶上一言不发的藤井石桥，紧闭双眼，竟然睡着了？ 真没出息，不过因为背后有黑帮的背景，如果将他也列为压榨对象的话，恐怕会被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盯上……干脆想办法给一些资源打发了最好。 不过倒是可以多来往来往，有了黑帮方面的关系，以后自己岂不是可以…… 一想到自己说不定很快就能将千岁糖这个恶毒的女人给弄到手，然后关在家里面，用链子锁起来，为所欲为，田中一郎的心情就格外畅快。 连带着，车速不知不觉的也越来越快。 八十，九十…… 汽车后排，星野月奈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鄙夷的看着双眼紧闭，不住瞌睡点头的田中一郎。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但是只看他猥琐的表情，肯定也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竟然敢得罪千岁大人，还妄想对千岁大人图谋不轨，那就去死好了。 成为幽灵，又转变为式神之后，星野月奈的世界观早就在这一系列的事件中得到了重塑。 她虽然曾经是人类，但现在却和人类已经是两个物种，是不同的存在了。 所以，在星野月奈的观念中，杀死一个人似乎也和拍死一只虫子没什么区别。 千岁大人的存在当然也已经超脱了人类，人类的存在和概念对她来说应该更为渺小才是。 所以，她也并不担心多死一个人，千岁大人会有什么不高兴。 第110章 特殊对策课的邀请 阳光温暖的洒在星野月奈的身上，她伸了个懒腰，像是午后睡饱了的猫。 很舒服。 之前还是人类的时候，晒太阳有这么舒服吗？仿佛整个灵魂从内到外都被晒透了一样…… 车子在星野月奈伸懒腰的时候撞上了护栏，开始侧翻。 田中一郎起初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当时他正在脱自己的裤子，满脸兴奋，孑孓已经挺起来了，但是很快周遭开始天摇地动，瞬间恢复清醒。 他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茫然，似乎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但是当他看到自己手上的方向盘时，恐惧如潮水般瞬间袭来……田中一郎嘴巴大张，试图呼喊却因极度的紧张而喉咙干涩，什么都说不出来。 怎么回事？ 他明明是在开车，对，开车……做梦了！ 他的双手下意识地死死握住方向盘，肥胖的指缝间挤出肥肉，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副驾驶的藤井石桥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烈晃动惊得瞬间瞪大了双眼，脸上的倦意瞬间被惊恐取代，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 不过，恐惧毫无作用，两人的身体在起初的惯性消失后，又经历了十分短暂的失重状态，紧接着，车辆在高架桥上来回翻滚，最终重重跌落在下方的路上。 所幸今天车流量并不是很高，仅仅造成了两辆来车追尾。 此时，星野月奈从车窗中飘出，车来车往之间，她伸出一只手，将两人的魂魄力量吞噬殆尽。 魂魄这种东西就像是保鲜度极低的顶级食材，只有趁新鲜才有价值，但凡死了超过三小时，就会迅速被污染，或者沦丧成为游魂，或者直接消散。 至于想要投胎…… 没有功德，凭什么投胎？ 有什么资格投胎？ 更何况，现在岛国的彼岸都混乱成什么样子了？正儿八经的投胎通道早就已经关闭不知道多少年了，能成功投胎的人要么是一身功德不得不开放通道，要么就是走小路，跳过轮回直接塞进婴儿刚成型的肚子里。 过程很复杂，星野月奈也只知道个大概。 不过，她缓缓起身，看向北区所在的方向…… 这里已经是港区了，要回到神社的话，恐怕怎么也要走上两个小时吧？ 或者干脆乘地铁好了。 星野月奈这样想道。 反正千岁大人平时没事了就待在家里面看书。 星野月奈很快半飘半走到了地铁站，而与此同时，望月千岁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鸟居，歪了歪脑袋，感觉有点古怪。 神社中有客人，并且还不少。 望月千岁并不担心里面会有坏人或者偷东西之类，如果真的是心怀邪念，根本就进不来神域，就算强行进来了，神域之中胆敢对神明生出不敬之念者，横死当场已经算是轻的了。 她穿过神域，不紧不慢的走到了台阶尽头。 刚走上参道，望月千岁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千岁酱，你回来了啊。” 身穿类似工作服女士西装的和泉舞芽看到望月千岁后，主动迎了上来。 她不太喜欢这种正式的穿着，今天也大概不是她的休息日。 望月千岁的视线第一时间被质量所吸引……西装内，白衬衣的扣子紧绷着，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 衣领规矩地贴合着她修长的脖颈，露出的一小片肌肤，如同羊脂玉般细腻。 “舞芽姐今天又来拜访吗？”望月千岁看了一眼手机，没有未读消息，转而上下打量着和泉舞芽问到：“我记得，舞芽姐好像有我的联系方式吧。” 和泉舞芽的头发松松地扎成一束马尾，几缕碎发俏皮地散落在耳边，她下意识的撩了撩有些遮挡视线的碎发，苦笑一声： “这件事情有点麻烦，但是又有人求到了我头上，不得不来……看到神社没人的时候，我也松了一口气，不过现在这一口气好像松的有点早。” “为什么这么说？是很麻烦的事吗？” “麻烦……确实，而且还很危险，如果千岁酱你能不接触的话，还是不接触好一些，她们找不到人，自己回去也就算了，不过现在似乎来不及了。” 和泉舞芽的意思很明白，望月千岁却更好奇到底是谁这么大架子，和泉家虽然够不上财阀这一档次，也算是台东区的地头蛇，颇有家资的那种。 “望月同学回来了吗？” 一道清冷，自带严肃的声音从参道尽头传来，望月千岁侧着身子，让过，看到了一个身穿警服的高挑女性。 明明是上门拜访，可是这个冒昧的女警官却没有丝毫拜访的礼数，好像是上门拿犯人一样理直气壮，就连看着望月千岁的眼神中也带着审视。 不过望月千岁却并不在意，她挥了挥手：“你好，我就是望月千岁，这位警官在神社等我好久了吧，不知道有何贵干呢？” 藤原奏在看到望月千岁第一眼的时候，并没有察觉出这个女生身上有什么过人之处。 除了过分高挑的身材和姣好的容貌，似乎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 再仔细看的话，她又猛然发现很多不太对劲的东西。 自己明明正在和她讲话，可是对面前这个女孩子的印象却又在迅速变得模糊。 在望月千岁和自己打完招呼后，她的存在似乎一下子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了，自己甚至不记得她刚刚说过什么！ 这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等到藤原奏后退半步，扶着朱红色的墙柱，才终于清醒了过来。 望月千岁刚刚尝试着操控了一下别人对自己的印象，只是对那中年武士的模仿，看样子似乎有一些效果，不过具体是什么效果还不太清楚。 “姐姐，不能对望月大师无礼，我们是来请别人帮忙的，还请姐姐摆出请求的态度，不要让别人看不起我们藤原家！” 藤原织就走了过来，拉住了藤原奏的手臂。 她听到声音后第一时间就过来了，但因为没有藤原奏腿长，所以来晚了一步。 “没关系，我并不介意，我要换一下衣服，还请三位自己坐一下。”望月千岁无视掉别人的反应，自顾自的回去换了身衣服。 并不是巫女服，而是运动服。 她待会儿还要出来逛街，已经不想再换来换去了。 穿着校服逛街实在是太奇怪了，虽然能当做正装，但如果穿出来逛街的话，肯定会引来异样的眼光。 等到望月千岁换好衣服出来后，三个人已经坐在了石桌边。 望月千岁坐在主位，刚准备说寒舍简陋，没有茶水，藤原奏便十分诚恳地开口说道： “我代表警视厅特殊对策课，想要邀请望月小姐成为我们的特别顾问。” “诶？” 藤原织瞪大了眼睛。 剧本不对啊！ 刚刚姐姐不还说要考察一下望月大师的本事吗？ 怎么现在望月大师还没有开始，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就滑跪了？ 你不得先质疑，再嘲讽，随后一脸不信的也整上见鬼的水，吱哇乱叫一通跪求望月大师收了神通吧…… 就这样完成装逼打脸的闭环吗？ 这样的话，自己之前三天没敢睡熟是怎么事儿？ 自己不就成小丑了吗？ 第111章 双赢 “姐姐不是还需要确定一下望月大师的本事吗？” 不甘心的藤原织决定将剧本修正回到正轨。 真是的，怎么能这样呢？ 自己为什么会透露望月大师的存在？还不是想要让这个不可一世的姐姐稍微吃个瘪，让从小到大被她压到喘不过来气的自己透口气，多一点心理慰藉？ 给我滚去见鬼，然后三天睡不着觉啊岂可修！ “已经不用了，刚刚望月同学已经让我见识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但是藤原奏的否认干脆而又平静，看向自己愚蠢的一抹多眼神中似乎还带着些嘲弄。 她和望月千岁两人面对面，接下来也没有任何废话的就从旁边的包里拿出一沓文件： “前段时间荒川区闹鬼的传闻，望月同学是否在网上听说了？我这里还有更详细的资料，请望月同学过目。” 即便政府方面再怎么封锁消息，一些传闻还是不可避免的通过互联网和口耳相传的形式流传了出去，不过这些都被当成了都市传说或者灵异怪谈，并没有太多人相信。 至少到现在社会秩序还没有乱套，鬼怪依旧没有摆在明面上。 “我知道这件事情。”望月千岁点头：“还有很多妖怪在东京藏匿吗？” “是的。”藤原奏将文件推到了望月千岁的面前，望月千岁一边看着目录，藤原奏一边说道： “并且，据说因为荒川区发生了一些古怪的事情，直接导致了天地间某种平衡的失调，各个地方也都有鬼怪出没的消息，各地警方根本应付不过来，就连封锁消息也不能完全做到。” 警视厅方面对这种事情也是很头疼的，忽然一下子现代科学被推翻了，牛鬼蛇神什么的涌出来了，并且还不少，不能当做没看到…… 这几天特殊对策课已经扩招三次了，特殊搜查课也忙的焦头烂额，只是整理信息和搜集信息，每天都要加班加到吐血。 望月千岁葱白似的玉指微动，细腻的指腹划过一个个档案编号。 牛鬼，白粉婆，青行灯，天邪，般若，手之目…… 最终，她的手指停顿，和视线一起停留在了最后的一个编号上。 “祸神？” 她的指尖在这个档案编号上点了两下，喃喃自语。 望月千岁迅速翻动档案，很快就找到了对应的页数。 “描述：目标为身穿浪人和服，腰间挂着两把武士刀的中年男子，武士刀一长一短，为太刀与胁差，目标身材高大……首次目击于千叶县，目标从一尊神像中走出，据当地传说，神像为战国时期古迹，神名：井胤。” 这份文件看的望月千岁直皱眉。 很奇怪，中间有大量的字迹都变得模糊不清，并且排版让人看了也很不舒服，至于原因，望月千岁也大概知道一些。 认知干扰。 就是今天那中年武士影响自己时的手段，果然是同一个人吗？ 望月千岁对前面的小鬼没兴趣，对加入警视厅更没有兴趣，不过很容易就能想通了。 自己做什么事情和加不加入警视厅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有些事情倒不如说有了这个身份之后反而更方便。 而且，还能够利用这些小鬼来敲一笔钱……说起钱，望月千岁的兴趣简直大的不得了。 藤原奏就这样看着望月千岁翻阅资料，在看到望月千岁翻到祸神的那一页后，主动介绍道： “这是十天前被发现的，据传说是一个神明，只要向神像祈愿，并且献祭足够的祭品，就能够实现一些阴暗的愿望……比如说杀人之类。” “能够整理到这么多信息，想必特殊对策课一定有专业人士帮忙吧？”望月千岁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上次对付天邪鬼的本草寺一伙人，和藤原奏绝对是合作关系。 她在舔包的时候还接到了藤原警官的电话呢。 “确实有一些相关人士，本草寺，白马寺和京都的一些阴阳师、神社都给我们特殊对策课提供了很大的帮助……但是还不够，如果望月同学肯加入的话，无论什么条件都可以提出来！” 想要得到望月千岁的帮助，首先一定要诚恳，要表现出足够的诚意来。 面对望月千岁这样的高人，没有足够的诚意，难道要用肮脏的金钱来衡量双方之间的合作关系吗？ 藤原奏深吸一口气，已经做好了土下座求人的打算。 望月千岁还在思考。 是要好好衡量一下如果双方合作之后，会有什么好处和坏处了。 首先肯定是容易被牵涉其中，才多久，就已经有神出世了，如果到后面，阴气越来越重，岂不是会有更强的神？ 太危险了，但是…… 危险同样也代表着机遇，而且又不是不能摸鱼，真有什么危机，直接眉头一皱，退至众人身后，岂不美哉？ 她本来也是要找妖怪练手的。 凭借自己目前的能力，又没有神识，又不能扫描的，想要找到混在东京几千万人中的妖怪是很难的一件事。 妖怪杀不杀倒是无所谓，虽然妖怪身上也会有一些素材能够炼制成能用的法器，但总体来说并不算无可替代。 妖怪真正的价值在于，通过实战，提高自己的战斗意识和战斗经验。 和妖怪的战斗必然不同于和人的战斗，只说妖怪身上千奇百怪的能力，就足够自己头疼了。 有足够的实力兜底，姑且当做试炼也好。 望月千岁有看向了藤原奏：“如果我同意的话，特殊对策课能够给我什么承诺？” “在特殊对策课条件允许之下的一切承诺。”藤原奏话说的斩钉截铁，但是望月千岁知道，这一切事建立在自己有足够价值的前提下。 如果自己加入之后并不能解决特殊对策课所面临的问题，那么要不了几天就会被抛诸脑后，成为昨日黄花。 “既然这样，我需要一些阴阳师方面的资料，包括符箓，剑法和古籍杂记。”望月千岁掰着手指头：“并且，报酬也是要算的，底薪多少无所谓，击杀妖怪的酬劳，一个五百万日元不过分吧？” “不，不过分，如果有需要，警视厅也可以帮助望月同学提供一定额度的采购报销，只要能让东京恢复平静，警视厅愿意做很多事情。” 倒不如说如果五百万日元就能解决掉一个妖怪的话，警视厅简直赚大了！ 这段时间为了搜集资料和安抚受害人，烧掉的钱都不下五千万了。 “平时不能限制我的自由，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还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藤原奏连连点头…… 尽管她也不知道望月千岁年级吊车尾大的学习成绩，还有哪门子天天向上的必要，但是顾问这个职责并不要求每天上班打卡，只要关键时候在就行。 反正妖怪大多在晚上活动，白天也用不到望月千岁。 “这样的话，那我们可以谈一谈入职的事情了。”望月千岁很满意的笑了笑，不过笑容里却没几分真心，全是金钱。 藤原奏一直过了很久都不知道，她今天下午的举动究竟给警视厅找来了一个怎么样的活爹，更不知道将来因为警视厅顾问这个身份，望月千岁捅出的篓子足够她全家切腹八百年来谢罪。 双赢，指的是望月千岁一个人赢两次。 第112章 老娘长得真好看 目送三人下山后，望月千岁一边给自己上香，又等了好一会儿，星野月奈这家伙竟然还没有回来的意思。 真是的，这家伙怎么搞的？这么慢，随便爬在哪一辆车上现在也都该回来了吧？ 本来还想着给星野月奈也买几件衣服的，现在想想还是算了吧。 简单收拾了一下，望月千岁拿了银行卡和现金就出门了。 岛国这边的线上支付渠道不算完善，只有一部分专门做东大人生意的人才会开通某宝的海外版。 不过pos机倒是每个店都有。 望月千岁刚来的时候好几次出门忘带钱，尴尬得不得了。 好在现在已经适应了。 南青山在东京都港区，旁边就是六丁目儿童游园，很是繁华。 望月千岁依旧打算坐电车去，打车是不可能打车的，除非报销。 来到南青山后，望月千岁在步行街逛了好一会儿。 虽然并不是时尚之都涩谷，但港区的街头也是清一色的潮男潮女，身上的造型或夸张艳丽，或温柔甜美，一个个美甲发型，紧身衣紧身裤，就连豆豆鞋都是锃亮的，苍蝇落上能摔断腿的那种。 望月千岁穿着一身运动服在里面，感觉和周边的人格格不入。 不过她今天就是来买衣服的，虽然有钱了也不能随便造，但是出门没几件行头还做不做马猴烧酒了？ 当然，真的像知世那么整也确实夸张了一些，望月千岁钻进优衣库后，买了两套不显身高的裙子，一些宽松为主，方便行动的衬衫套裤子，户外风的也买一些…… 女装望月千岁也看不懂，反正穿上之后对着镜子看，感觉这套也漂亮，那套也好看。 镜子下，望月千岁一双腿笔直修长，身材也十分标准，肩若削成，腰肢纤细，线条向下舒张，臀部线条的略微丰满恰到好处，使得她整个人有种别样的少女感。 即便是普通流水线出来的衣服，穿在身上都能恰好地贴合着她的身材，将她纤细的腰肢与笔直的长腿完美展现。 “嗯，这一套也好看。” 望月千岁臭美的在镜子前晃了两下，裙摆随着她轻微的转动轻轻摇曳，似一朵盛开的花朵，心中不由感慨： “哈哈，老娘真是个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耳畔传来了少女幽怨惆怅的声音： “嗯，千岁大人穿什么都好看，但是千岁大人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诶？你回来了？”望月千岁看着旁边坐在模特头上的星野月奈，有些诧异。 她不应该知道自己在这儿啊。 “我当然回来了，倒是千岁大人，回到家后连个人影都找不到，如果不是我提前预判到了千岁大人会来南青山，恐怕现在还孤零零的一个人在神社看门吧！” 星野月奈从模特头上飘了下来，挂在望月千岁身上后，还故意做出伤心的样子。 实则把脸埋在她的发丝中猥琐的偷偷吸气，被发现后还很死宅的声称这是在补充千岁大人能量。 “好吧好吧。”望月千岁无奈，将衣服换下，换回了不那么显眼的衬衫加长裤： “作为补偿，给你也买衣服好了。”望月千岁抠抠搜搜的看了看钱包：“给你……十，啊不，两万日元的额度怎么样？” 望月千岁晃了晃自己的手指，觉得自己可大方了。 “千岁大人今天明明赚了好多钱！”星野月奈气鼓鼓的嘟着嘴。 “两万日元根本买不到好看的衣服！” “哼哼，那我不管，只有两万日元。”望月千岁捂着耳朵，不听不听。 两万日元，折合软妹币将近一千块钱巨款诶！！ 好吧确实不是很多，岛国这个地方只是一个小国家，物价偏贵，两万日元能当人民币六七百都不错了。 在一些私立中学甚至都不够买一套校服的，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星野酱只是一个式神而已，她穿别的衣服也只能在神域范围内穿，出了神域，她身上只会有那套绀紫色校服，总不能一套衣服壳子在外面飘来飘去吧？ 星野月奈似乎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有些惆怅的叹了一口气。 感觉手上拿着两万日元也没地方花了。 买来干什么呢？真的让别人看到一套衣服飘在半空？没什么意义。 只有在神域中，自己才能…… 星野月奈一口气没叹到一半，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接着，她看向望月千岁的时候，也充满了兴趣。 “千岁大人，这笔钱既然给了我，那么就说明我能随便用对吧？” “是这样的……”望月千岁点了点头。 她总觉得星野月奈这妮子好像没安什么好心眼，但是自己刚刚确实说过这话，也不好马上反口。 “哈哈，那不管我买什么，千岁大人都会陪我去吗？” 星野月奈抱着望月千岁的胳膊，一脸希冀。 “不是……”望月千岁好像也知道星野月奈在想什么了。 她这双手已经抱着望月千岁，开始走向了……小衣区。 望月千岁虽然之前也来这里买过，但每次都脸红心跳的，一眼看过去，招牌上全是很舍得露出来的妹子。 超模身材，黄金比例，呼之欲出和若隐若现。 望月千岁咽了咽口水，看向旁边别人看不见的星野月奈，超小声问道：“星野，你确定要买这些吗？” “当然。” 星野月奈一边摘下了一件d尺寸的在自己身上比了比……果然还是差一线，她感觉有些遗憾，旋即看相旁边的一分裤，又是眼前一亮： “千岁大人，这里有开档的款式哦，千岁大人喜欢人家穿那种颜色的？紫色很有韵味哦，或者白色……” “混蛋，这里，这里是正经店铺啊！” 望月千岁的眼睛被各种雷丝花边儿快要晃瞎了，拽着星野月奈就离开了小衣区。 不过，她确实该买小衣了，这段时间运动量比较大，再加上这具身体还在发育阶段，所以规模变大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现在大概能到b+，虽然不是很丰满，但不管从正面还是侧面，都能凸显出少女身体的窈窕和美妙。 不至于飞机场毫无把玩价值，也不至于太重影响灵活性。 “千岁大人怎么害羞了？”星野月奈被望月千岁拽出来后，也不气恼，伸手戳了戳望月千岁…… “好了，我们该去别的地方了。”望月千岁拽着星野月奈跑到了男装区。 她的身高很多女装都没有尺码，而且男装区逛起来感觉更适应一些。 第113章 不堪入目 “真想不到千岁大人的爱好只是这个。”星野月奈一边飘着，一边时不时透过窗户向外看。 终于，她的余光瞥见了，一个很小的铺面，亮着小粉灯，上面写着几个字，上面的被树叶遮住了，只露出了下面的“用品”两个字。 嘿嘿…… 星野月奈十分隐秘的露出了痴汉一般的笑容，她捏紧了手心的钞票，时刻关注望月千岁有没有在看自己。 话说，买来之后应该怎样藏起来呢？自己的阴气做不到，体内的香火力量似乎可以隐匿被灵体包裹的物品…… “我买的差不多了。”望月千岁看向旁边正在翻动手提袋子的星野月奈。 “诶？可以了嘛？” 星野月奈站起身，看向身穿阿美咔叽运动风休闲裤，腰间系着格子围裙，上半身穿着卫衣开衫，露出里面印花衬衣的望月千岁。 这一身混搭看起来有些古怪，要是再染个头毛，倒扣一顶鸭舌帽，脸上再画个夸张的妆，倒像是个摇滚歌手。 “你好像有点怪怪的。” 望月千岁看了一眼星野月奈，觉得她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劲，但是她又不会读心术，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算了，前面还有几家古物店，去看看有没有自己需要的东西，便宜的话就自己买走，太贵了就让特殊对策课报销好了。 关于特殊对策课可能会面临的妖怪，对望月千岁来说大多都是一发掌心雷的事儿，但藏拙还是很有必要的。 首先不能太过于显眼，但同时又要忽悠一些信徒。 隐藏实力也正好给了她要求装备，以及通过磨练自身战斗技巧的机会，等将鬼怪打到半死不活，就可以用符箓收押起来，到时候看谁不爽就放出来咬谁。 姑且算是双赢的合作吧。 接下来，望月千岁在那几家古物店转了一遍，结果令人失望，什么都没有。 就在望月千岁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星野月奈却看上了柜台上的一尊招财猫，盯着招财猫的眼珠子若有所思。 望月千岁顺着她的视线，低头看去，明明是现代工业制品的招财猫，却有着一颗黑漆漆仿佛深不见底的眼珠子，幽幽泛着绿光。 “这是……”望月千岁皱了皱眉，伸手摸了摸这颗珠子。 入手温润，甚至还透着一股生命力。 给人的感觉就好像这颗眼珠是活的。 “不好意思，这招财猫是非卖品。” 穿着一身黑棕色和服的老板走出柜台，很礼貌的对着望月千岁说道。 “真的不卖吗？” 望月千岁盯着招财猫的眼睛，明明是没有生命的东西，却给人一种活的感觉。 没有生命，却是活的……这根本不成立！ 老板跟着望月千岁的视线看去，分明只是平平无奇的招财猫，难不成是有什么别的机关之类？ 他的脑海中一瞬间闪过无数客人捡漏，然后老板发现这东西的真正价值，捶胸顿足，哭嚎阵阵，又丢丑又丢财的画面。 不行，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把这东西让出来，至少也要等自己找人检查一番。 当即，老板板着脸：“不好意思客人，我们到打烊的时间了，如果没有别的需要的话，还请客人现在离开吧。” “这么早就关门？”望月千岁有些诧异，看了一眼自己拿不准的珠子，开口道：“老板不如出个价，我很喜欢这个招财猫，一百万怎么样？” “这是非卖品，就算你给我一千万，我也不会卖的！” 老板一把将招财猫抱在怀里。 别以为他不知道，如果这女娃娃愿意出一千万，那么就说明这招财猫的真实价值绝对在一千万以上！ 这笔钱为什么不能自己赚？ 他将招财猫在怀里抱的死死的，在眼珠子贴在老板裸露的肌肤上时，望月千岁清楚地看到一道淡绿色的光从老板身上流入了眼珠子中…… 现在，缺少的生命似乎又重新具备了，而看这颗珠子的情况，胃口似乎还不小…… 望月千岁笑了笑：“老板不必紧张，既然不愿意卖，那我们走就是了。” 老板冷哼，全然没有听出望月千岁刚刚一不小心说出了“我们”。 “千岁大人，那颗珠子……”星野月奈之所以能注意到那颗珠子，是因为在路过招财猫的时候，她从招财猫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心悸的感觉，尽管十分微弱，几乎不可察觉，但那来自生命层次上的碾压仍旧被星野月奈所捕捉到了。 世界上能够带给她这种感觉的，除了鬼，就是神。 望月千岁之所以感受不到，也是因为那颗珠子太过于衰弱。 “到时候偷出来就好了。”望月千岁说道：“我在珠子上留下了我的印记，我也很好奇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不过店老板可能就倒霉了。” 望月千岁回头看着迫不及待关闭店门的老板，无奈摇头。 怎么说？ 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面对这种上赶着作死的家伙，望月千岁也懒得多管闲事。 天已经黑下去了，望月千岁轻哼着小曲儿，不知道和是人是鬼的家伙肩并肩，一路向前走到电车站。 一人一灵满脸疲惫的仰面躺在望月千岁的小床上，星野月奈很快又挣扎着站起身：“我要洗澡，千岁大人呢？” 望月千岁摇头：“我就算了，今天发生了好多事情，好累，要早点睡觉了。” 她提前和阳菜姐说了今天会在外面吃，两人在路上随便吃了点烧鸟，星野月奈要去站立式酒吧喝点马尿，但是被望月千岁给拒绝了。 她现在未成年，进去老板十有八九会把自己赶出来。 岛国的法律就是这尿性，十八岁就算成年了，女性十六岁就能结婚，但却要二十岁才能喝酒。 望月千岁就算长相偏成熟，但怎么看也不可能是二十岁了啊。 尽管星野月奈一直说没关系的，不会有人发现的，但是望月千岁根本不管，拽着她的胳膊就把人拽走了。 这丫头，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啊？ 听着淅淅沥沥的水声，望月千岁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尤其是她还好几次主动要帮自己提袋子，她敢提自己敢让吗？ 到时候两个袋子悬浮在空中，再给人吓出个好歹？ 等等，不对…… 望月千岁一下坐起来。 将这些事情结合一下，似乎…… 望月千岁下床走到了放着购物袋的桌上，扒开袋子看，果然在第二个袋子里面发现了一些不堪入目的东西。 一大瓶玻尿酸。 还有繁育战袍，不仅是开档的，而且还有蹦蹦跳跳的egg，螺纹伞和……额，球形的衔枚。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包装袋已经被拆开了，里面不知道是什么…… 望月千岁还没有从错愕中回过神来，浴室的水声就突然停了下来。 随后，浴室门被缓缓打开。 湿漉漉的玉足落地声仿佛踩着她心跳的节拍。 …… 第114章 时间停止 早上，望月千岁无精打采的趴在课桌上打着瞌睡。 明天开始就要考试了，今天晚上不管怎么说，都不能再让星野那家伙折腾下去了。 会很困的，真的会很困的！ 不过阳菜姐肯穿的话…… 望月千岁陷入了沉思。 算了，现在还有时间，出来接点水，第一节数学课姑且睡过去好了。 望月千岁这样想道。 接完水回来，凑巧看到在走廊和别人聊天的坂桥正雄。 两人似乎有意背着别人，这家伙本来长得就猥琐，现在偷偷摸摸的样子活像是准备实施偷拍的猥琐男。 在看到望月千岁的时候，坂桥正雄眼睛一亮，招手示意她过来。 望月千岁有些不解，坂桥正雄这家伙在干嘛？除了青梅竹马的仓务信，这货还能交到别的朋友？ 在望月千岁过去之后，桥正雄说话忽然压低声音，像是随时准备从怀里掏出黄碟： “望月同学，我找人搞到了这次考试的小抄，范围很精准，卖给别人要五千円一份，我两千円卖给你，要不要？” “不感兴趣。”望月千岁一听是这玩意儿，摇了摇头转身就要走。 “别啊，一千円也可以商量的！” 本来坂桥正雄是打算买下来一个人用的，但是因为前段时间刚买到了新的galgame，手头不宽裕，买不起全套，讨价还价又根本行不通，只好找人合伙购买了。 “坂桥，你这家伙还是诚信应考比较好一些。”望月千岁没有接话，好言劝了一句，就回教室去了。 考试作弊这种事情，对望月千岁来说根本没必要。 有本事凭借天赋一学就会，没本事就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终究学到肚子里的才是自己的，作弊？ 没有意义。 当然，也是因为望月千岁没有家长，将来又吃喝不愁。 一来二来，根本就不需要。 且不说她什么都会，就算她的学习成绩和原主一样蜡块，望月千岁也丝毫不担心。 不过这么说来，明天就要考试了啊…… 望月千岁托着脑袋，听着讲台上的数学老师絮絮叨叨讲解考点，前面的家伙竟然还在看漫画。 今天的倒是正经了一些，一个肥胖的学生意外捡到了时间暂停的机器，于是聪明的他很快就想到了这个东西能够用来考试作弊…… 接下来，身材爆炸的监考老师，傲娇的学霸班长和金发不良女纷纷出场，给后面的望月千岁也看的有点期待了。 前面的同学咽了咽口水，翻开下一页。 考试时间过半，主人公按下时间静止按钮，于是，所有人的动作瞬间停止，钟表瞬间不走字儿了。 画面切到了身材爆炸，而且颇具人妻风韵的监考老师，切到了傲娇学霸班长认真答题的俏脸，以及金发女不良的超短裙…… 要来了吗？ 望月千岁精神一振，准备好好欣赏欣赏人心的扭曲和道德的沦丧……啊不，是批判，批判！用辩证和唯物来批判。 可是下一页，本该激动人心的画面变成了正经科普，因为时间静止，所有物体的运动停止，基本粒子的运动也停了下来。 众所周知，温度就是基本粒子的活跃程度，活跃程度越高，温度也就越高，而当所有基本粒子都停止运动的时候，也就是所谓的绝对零度。 于是，世界毁灭…… 望月千岁看着前面那个男同学愤怒的将漫画书扔到了桌屉里，骂了一声狗作者西内，又翻出了下一本漫画。 “……” 算了，睡觉睡觉。 望月千岁将课本垫在下面，由于昨晚没有休息好，还进行了一些有益身心的运动，所以很快就陷入了婴儿般的睡眠。 不过她脖子上挂着的红绳末尾，三角形的符箓中，星野月奈躺在一片混沌的空间中，脸上犹带着红痕，正一脸兴奋的回味着什么。 上午的几节课时间很快被望月千岁睡了过去，到了中午吃饭时间，樱木凉子准时刷新在了教室后门。 她最近看起来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背也比之前更挺直了一些，气质也更好了，俏生生的小脸上带着之前看不到的明媚和自信。 这段时间樱木凉子的身上似乎发生了某种积极的变化，望月千岁也为她的这种变化感到高兴。 “千岁学姐。”樱木凉子抬起了手上的便当。 “来了。” 望月千岁合上书。 两人扔就在天台上吃午饭，这里安静，聊天的话也不会被人打扰。 这次仍旧是樱木凉子自己做的便当，她的手艺虽然还比不上日暮阳菜，但是食材反而更好。 望月千岁私下大概计算过凉子这丫头打工的时薪和工作时间，汇总之后能够得出一个价格。 买成食材和调料的话，自己的便当钱大概占凉子一天打工工资的一半。 何至于此呢？ 望月千岁看着面前一脸笑意的樱木凉子，歪着脑袋感觉有些看不透这家伙。 真的这么喜欢自己吗？ 上次还偷偷拿走了自己的…… 想到这里，望月千岁赶紧扒了两口米饭，止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万一是风吹走的呢？ “学姐吃完饭之后就要去剑道部了吗？”樱木凉子将自己便当里的天妇罗夹到望月千岁那里，但是又被望月千岁夹了一筷子小炒牛肉回去。 “是的。”望月千岁点头：“今天下午我要早点回去，有一些私事要处理。” “这样啊。”樱木凉子点头。 “听说剑道部的指导老师失踪了，连带着他的儿子一起，两个人都消失不见了。” 樱木凉子说话的时候，悄悄地瞥了一眼望月千岁，见她没什么反应，便继续问道：“最近东京好像发生了很多失踪案件，学姐一定要注意安全。” “放心好了，我安全得很。”望月千岁伸出手擦掉凉子嘴角的饭粒，又捏了捏她略瘦了些的小脸。 又嫩又滑，手感极好。 似乎是参加工作之后，每天的运动量和基础代谢提高，樱木凉子脸上的婴儿肥逐渐褪去，渐渐的开始出落成少女一样青涩而又秀美的好看。 也不像是幼稚的国中生，而终于有了些高中女生的样子了。 “我知道最近东京不太平，我送给凉子的符，凉子也要好好带在身上哦。” 望月千岁松开了手，站起身：“我先走了，要跟我一起吗？” “我……当然会好好带在身上的。”樱木凉子夹了夹膝盖，她看着望月千岁被微风吹动的裙边，咬了咬唇：“我还没有吃完，剑道部……我就不陪学姐去了。” 第115章 剑道部的女孩子 樱木凉子目送着望月千岁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伴随着脚步声的远去，她捏了捏自己胸前挂着的三角符，又低下了头。 学姐的东西，她当然会随身带着，就算死也不会弄丢的。 …… 剑道部，自从冈坂父子失踪之后，学校方面得到了消息，协助调查之外，另外委派了一位体育老师来暂代剑道部指导老师一职。 因为是暂代，当然也没有什么专业性，除了盖章批条子，别的训练方面一概不参与，任由学生自由组织。 在冈坂父子失踪之后，大和田睢人第一时间带人去拜访曾经剑道部的女学员。 这段时间，她们有的重新加入了其他社团，有的把放学后的时间拿来打工，三年级几名骨干成员有的正在准备考大学，还有一个都在准备结婚嫁人了。 不过在听说剑道部的冈坂父子失踪之后，还是有不少女部员重新回到剑道部，重新参加训练，拾起荒废掉的剑术，准备征战暑假的ih大赛。 望月千岁来到剑道部后，看到的就是这样如火如荼的训练画面。 一个身材高挑，小麦色皮肤，关节处缠着沙袋的学姐正带着几名女部员在室内体育馆跑步，大和田睢人掐着表，监督的同时也一直在提醒他们注意呼吸节奏。 看到望月千岁走过来，大和田睢人赶忙招手示意她过来。 “望月同学，我正在担心女部员的训练问题，你能过来真是帮了大忙了。” 大和田睢人很明显松了一口气，但这口气松的还是太早了。 “我今天下午没空。”望月千岁说话直截了当：“下午有很重要的私事要办，所以要我帮忙训练的话，就提到中午好了。” “这样吗，真的没时间吗？”大和田睢人虽然还想争取一下，但望月千岁摇头时神情很坚定。 弱者先天就是要屈从于强者的，如果望月千岁下午有别的事情，那么当然是让弱者来迁就强者，那就将训练改在中午好了。 大和田睢人用竹剑敲了敲身后的橡胶假人，发出巨大的声响，示意跑圈训练暂停。 七个围绕着跑圈的女部员很快朝着大和田睢人的方向走了过来，为首小麦肤色的女生是三年级的，上一届剑道部副部长，松岛幸。 “部长。”她和大和田睢人打了个招呼，视线却看向了大和田睢人身旁站着的望月千岁。 “原本安排的实战训练提前到今天中午，下午的全实战训练改成半实战半体能。” 大和田睢人宣布的事情让女生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松岛幸看向了大和田睢人：“是因为望月同学的时间不凑巧吗？” “是的。”接话的是望月千岁：“今天下午我有比较重要的私事，所以就麻烦大家迁就一下我的时间，感谢大家配合。” 望月千岁不在乎剑道部能不能再比赛中取得好名次，这种程度的荣誉对她来说毫无意义，但如果她们的实力太差劲，在地区赛都做不到出线的话，自己就很有可能会失去参加ih大赛的资格。 高中生里面人才辈出，望月千岁也很期待能够在比赛中碰到能够让自己磨练剑技的对手，所以她打算参加试试。 反正举办地点就在东京，也不用跑远。 望月千岁看着对面的七个女孩子，都不认识，看起来没有一个是自己班的。 她本来还以为会发生一些口角，至少女孩子们也要抱怨两句，但竟然没有，不管是松岛幸还是别的女生，都点头表示同意。 “既然如此，那接下来我会担任大家的陪练，如有有需要穿护具的话，现在可以准备了。”望月千岁从后面的墙上摘下了两把竹剑，然后将面料较硬，不适合运动的春季校服外套脱了下来，挂在了墙上。 “诶？望月同学不需要穿护具吗？”松岛幸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望月千岁，语气中还带着明显的关切： “竹剑的杀伤力虽然不大，但打在身上还是会很痛的。” “太麻烦了，我就不用了。”望月千岁摆了摆手。 “没关系的，我可以帮望月同学穿护具。”一个大眼睛，短头发的女生拿了一套干净的剑道护具，主动走了过来。 “我真的不用。”望月千岁再次拒绝：“抱歉，我不太适应这种闷气的感觉。” “好吧。”短头发女生将护具放了下来。 松岛幸率先穿戴好护具，带上面甲后，捡起了地上的竹剑： “既然我先穿好了，就让我来和望月同学对练吧。” “我叫松岛幸，望月同学请多指教。” “望月千岁，请指教。” …… 一中午的陪练，望月千岁每次都能干脆利落的切中她们的弱点和破绽，并且轻而易举的将对手击败。 一次两次或许还是运气好，当七个人轮流上场，甚至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的状态下，依旧被望月千岁轻松点出破绽，就足以说明望月千岁的剑术水平了。 而剑道部的女孩子们也似乎也有种格外的韧性，打不垮，折不弯，从头到尾也没有抱怨过一句，更没有责怪望月千岁不近人情。 似乎就像是一开始就对她带有某种好感。 难道她们发现了什么？ 不应该啊，冈坂父子的死自己做的很干净，根本就连尸体都没影，大概率会被认定为自我放逐，又或者仅限高层知道的灵异事件。 不过既然想不明白，干脆就不要想了。 结束了今天中午的训练后，望月千岁浑身一点汗都没出，穿上校服施施然回教室上课去了。 今天下午要忙的事情可不少，昨晚那一颗能够吸收生命力的珠子到底是什么呢？ 就连自己都看不透，还散发着让星野月奈心悸的气息，难不成也是神的一部分？ 在望月千岁的胡思乱想之下，下午的两节课也很快过去。 望月千岁连书包都懒得背，乘上电车，直奔南青山。 距离有点远，现在望月千岁也不知道那颗珠子到底在什么地方，姑且先去南青山看看好了。 与此同时，特殊对策课接到了转接过来的特殊案件，听说死亡人数超过五人，并且浑身上下没有丝毫外伤痕迹之后，藤原奏也是有些头疼的第一时间派人出警，并且把本草寺的人叫过去帮忙。 在双方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望月千岁跟着自己的印记，藤原奏跟着报案人提供的坐标，一同朝着赤坂的方向赶了过去。 第116章 白马寺的和尚 四个轮子终究还是比两条腿快，等望月千岁赶到某处公寓楼十三楼大平层的时候，这里已经被警察的警戒带给封锁住了。 “这么快就报警了吗？” 望月千岁的视线穿过封锁带，虽然看不穿防盗门，但也很清楚的感应到了里面那颗珠子还在原地，没有被取走。 “望月同学？” 藤原奏的声音从身旁传来，望月千岁扭头看去，正看到这个长腿御姐穿着警服，套着取证用的白手套向着门边走了过来。 “藤原警官。”望月千岁笑了笑，接着视线越过藤原奏，看向了她身后的冷傲系东京帅哥： “这位是本草寺的本草胜良同学吧，好久不见啊。”望月千岁笑了笑，点出了本草胜良的身份。 “嗯，额……好久不见。”本草胜良对望月千岁的心态是有些复杂的。 一方面，因为望月千岁长相实在美丽，本草胜良不喜欢矮小可爱的那种发嗲的樱花妹，望月千岁这种清爽高挑类型的刚好很戳他的审美。 但是另一方面，上次亲眼看到望月千岁操纵式神杀死了两个路人，同时，上上次也是望月千岁带走了自己身上的棒铃法器。 这两次行为已经足够表明很多东西了。 望月千岁绝对不像是她表现出来的，温文尔雅的外表那样。 在她的心中，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凡俗的道德和规矩很难束缚住她，甚至人命对她来说也只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所以，尽管老爹一心撺掇他去追求望月千岁，但本草胜良到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藤原奏看了一眼后面的本草胜良，又看了看望月千岁：“原来本草桑和望月同学认识。” “只是老一辈之间有些交集。”望月千岁随意敷衍了一句，将视线从本草胜良身上收回。 这家伙身上没什么好东西，法器和强大的符箓都没有，没什么剥削价值。 望月千岁还惦记着上次他牵制住天邪鬼的那张雷符，虽然自己也能做到将雷光融入符箓中，但是威力却会大打折扣，问题大概出在愿力上，不管望月千岁怎么操作，始终无法将愿力附着进符箓之中。 后来她也尝试过许多次，隐隐约约觉得问题应该还是出在自己对愿力的开发不够上，所以，如果有机会能从本草寺薅到一张成品雷符，对她开发愿力能提供不小的帮助。 当然，现在望月千岁最关注的还是里面的那颗珠子。 藤原奏并没有多问望月千岁为什么会找到这里，大家都是聪明人，望月千岁来到这里肯定有自己的目的，既然对方没有主动说出来，她也没没有必要多问。 更何况，如果能够让望月千岁认识到和警视厅合作是双赢的，并且让她在其中得到足够多的好处，以后还怕双方不能搞好关系吗？ 这对自己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藤原奏甚至很乐意看到望月千岁在帮助警视厅办案的过程中有一些别的收获。 用不着付出什么成本，还能加深彼此之间的合作关系，何乐而不为呢？ 过于贪婪和小心眼的人是很难成大器的，什么好东西都只想着占为己有的人更是会死得很惨。 毕竟，不管是望月千岁还是本草寺、白马寺的和尚们，想要用一些法律侦查不到的邪门方法杀死一两个人，简直轻轻松松。 甚至就现在，藤原奏都不知道这些人手上有没有人命。 但是话又说回来，何必知道呢？ 正义？ 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亦或者中二动漫中才会存在的东西，怀揣着正义的人恐怕就算有九条命都不够死的。 “死了十几个人吗？”望月千岁点了点头，虽然表面上做出了惊讶之色，但是眼底的情绪没有丝毫起伏。 看着望月千岁若有所思的样子，本草胜良忽然感觉一股凉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等回过神的时候，头皮已是一片发麻。 “早上发现的时候只有七个死者，到现在，已经死了十二个了，本草桑，鬼怪之类白天也能作祟吗？” 望月千岁看了一眼，房间里别说鬼怪，连个游魂影子都没有。 很显然这次作祟的不是鬼怪，而是神灵。 “很抱歉，我并没有看到鬼怪的身影。” 望月千岁也摇头：“这次情况有些特殊，你们做不到什么，交给我吧，我能保证今天过后，就不会有人死了。” “这次到底是什么情况？”本草胜良听望月千岁这么说，有些诧异。 他什么都没看出来，但是望月千岁这个年纪比自己还要小的女生竟然能一眼看出问题所在，并且能打包票解决这件事情，让本草胜良也不得不产生一丝挫败感和好奇心。 “就是啊，这位望月同学，虽然我们的实力面对鬼怪来说并不算高强，但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情，总也能帮上些忙。” 旁边白马寺的大和尚也开口了。 望月千岁懒得解释，本草胜良可能是有一些少年好胜心在里面，这几个中年和尚却大概猜到了一些，想要来分润一些好处。 “不需要，我一个人就能解决，如果你们非要过去的话，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望月千岁瞥了他们一眼，对藤原奏说道：“我先去了。” 她撩开警戒带，俯身钻了进去，径直走向了桌子上的那一尊招财猫。 在家里摆放招财猫，看起来确实有些古怪，谁好人家在家里做生意？ 而且，这里可是赤坂，如果是足立或者练马也还说得过去，能在赤坂住得起大平层的人，似乎也没有必要在家里做那种生意。 “这就是问题所在吗？”藤原奏有些诧异，上下打量了一圈，也没看出来这个招财猫和市面上的普通货色有什么区别： “难道里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也不算，相反因为这个招财猫的存在，这周围一点鬼怪的影子都没有，这东西对我有点用处，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眼看着望月千岁将那尊招财猫给抱了起来，转身就要离开，白马寺的几个和尚互相对视了一眼，立刻拦在了望月千岁面前： “望月同学，这东西恐怕不是你一个人能够镇压的，既然找到了问题的根源，还是交给我们白马寺，用佛塔镇压比较好一些。” 第117章 中年武士 “几位这么着急想要，是看出什么了吗？”望月千岁刚刚已经将眼珠子给抠了出来，装进了口袋里，现在这个招财猫对她来说已经更没有任何用处了。 “如果我猜的不错，这应该是和神明有关的东西，对吧？” 白马寺的大和尚直接将此事挑明：“任何神，哪怕只是野神，都绝对不是个人的力量所能够抗衡的，神有神权，如果不能将神权给废除，就算再强大的阴阳师或者僧侣，也不可能讨得了便宜。” “嗯，你说得对，既然这样，那就留给你们吧。”望月千岁将招财猫扔给了刚刚说话的大和尚，自己施施然转身就走了。 藤原奏看着望月千岁的背影，望月千岁的手上掂了掂某种东西，傍晚的光线下亮晶晶的，似乎是某种东西的眼睛。 回头看，招财猫的一只眼睛果然已经不翼而飞。 藤原奏笑了笑，并没有说出口。 不说就不会错，说了反而得罪人。 有时候，夹在一群不守规则的人中间，藤原奏也深感无奈。 就在望月千岁把垃圾扔给白马寺的和尚，自己施施然下楼的时候，那接过招财猫的和尚却好似接到了一块烧红了的铁块，一下将招财猫抛到了半空，在其下坠的时间里迅速掏出袈裟将其牢牢地裹住，并在上面缠了两条念珠，贴了十几张符箓。 对待可能和神沾边的东西，就算再谨慎也不为过。 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这其中很有可能是某位失格神明的神器，如果能够搞明白这件神器的作用，将来白马寺一飞冲天，彻底超越本宗的掌控指日可待。 这个女娃娃如此轻易的就放弃了这样的一桩机缘，实在是软弱。 本草胜良这个呆萌的蠢货这时候还以为白马寺真的是一心除魔卫道，为了天下百姓操劳，正一脸敬佩呢。 藤原奏看着这个误入高端局的蠢货，一脸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家伙，以后还是少带着出来吧，万一被卖了数钱还好，被卖了命本草宗静那老东西估计要把警视厅的办公大楼给掀翻了。 今天天黑的格外快，望月千岁从电车上下来之后，专门找人迹罕至的小路走，身后紧跟着的影子也若隐若现。 望月千岁强行压着自己根根竖起的寒毛，表现得像是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 身后阴风阵阵，清脆的木屐踏地声传来，随之扩散开来的还有武士刀在鞘柄之间碰撞的刀兵之声。 很近了。 望月千岁的余光似乎看到了衣角破旧的和服，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棕黑足袋下面是几乎长在脚上，屐齿几乎被磨平的木屐。 虽然那道身影距离自己还有大约三四十步的距离，但是那股子凶悍的煞气和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而沾染的怨气已经几乎要顶到望月千岁的后心。 这是…… 神域！ 除开自己家的神域，望月千岁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玩意儿，而且型号很显然比自己家里的还先进。 一个能随身携带，好比是小灵通，喂喂靠，而另一个则是座机，只能固定在一个地方。 小灵通喂喂靠固然信号不好，站在风雨中，左也打不通，右也打不通，但是这玩意儿能随身携带啊！ 望月千岁总不能把自己家给背在身上，她的本体又不是乌龟，也不是蜗牛。 “快啊……”望月千岁已经无力吐槽了。 平常开车开那么快，现在需要你丫，怎么又矜持了起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望月千岁也加快了脚步，不经意间抬头，整片天空都已经被阴云笼罩，云层翻滚着碰撞在一起，搅动，撕扯，形成一个个躁动不安的旋涡。 看着那翻滚的云层，望月千岁仿佛看到了东京湾海底，大陆架上涌动的海底暗流。 周遭分明是寻常的空气，却带给望月千岁深海一般的压迫感。 事到临头，望月千岁反而平静了下来，一股淡淡的烧焦味道从自己身上弥漫开来。 望月千岁回过头，定定的看着身后，看不清面容的中年武士。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对手。 鬼怪？怨魂？ 绝对不是，这样的称谓对面前的存在来说是一种亵渎。 祂拥有着和望月千岁同等的位格。 强大的神性滚滚碾压而来，那中年武士抬起头，揣在怀里的双手缓缓按住了太刀的刀柄。 “终于还是见面了啊……”望月千岁摇头叹息，身后狂风大作，将周遭异样的神域气息排斥开，指尖雷光弥漫，在绝对的高压之下，空气中也弥漫出了峥嵘的电枝。 “吾今日只求神器，无意与阁下相斗。”中年武士的仿佛许多年都没有开过口，声音宛若两片生锈的铁片来回摩擦，与望月千岁清脆而冷漠的声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巧了，这东西我是不会给你的。” 话音落下，望月千岁指尖雷光径直冲入天上汹涌澎湃的黑色云海，肆意翻滚涌动间，刺目的雷霆紫光熠熠若长龙！ “吾名，井胤。” 中年武士缓缓拔出腰间锈迹斑斑的太刀，与刀鞘摩擦的声音和他的嗓子一样嘶哑。 雷光随着望月千岁的手指降下，中年武士身形连闪，但雷霆却如影随形，在其身后紧追不舍。 很快，中年武士冲破了雷光的封锁，挥刀冲向了望月千岁。 望月千岁还没有傻到用自己的肉身硬接武士刀，在中年武士冲过来的瞬间，三昧真火瞬间扩散开来，就在中年武士强行用太刀破开缺口的同时，云层之中的雷光涌动，一道手臂粗细的紫色雷霆径直劈下。 中年武士的行动受阻，却在面对这道雷霆之时，刀刃竖起，迎着雷霆，逆斩而上！ 望月千岁看到了一股神性在这一刀上蒸腾着，旋即，锈蚀到斑驳的刀刃和雷霆接触，竟将嘶吼着落地的雷光一分为二！ 天空中翻滚的云层也在这一瞬间被雪亮的刀光斩断，刀光扫荡之处，层层阴云被瞬间切断，裂隙之中，星光璀璨！ 望月千岁脚下飞快，拉开距离毫不吝惜掌心雷，三昧真火和拂岸风，甚至鲜少使用的净瓶水。 但这些在接近中年武士的时候，便会被周遭的一切层层削弱，随后被那把锈迹斑斑的长刀斩断。 第118章 神与神的战斗 “喂！这里是我们神风特攻团的地盘，你这女人晚上还敢在这里乱晃，不想活了吗！” 东京二十三区，两千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生活着两千四百多万人，人口密度自然不用多说。 即便望月千岁已经尽可能的往人迹罕至的地方去，尽管有着祸神井胤之名的中年武士身体周围强横的神域威力全开，几乎废掉了这两条街的电力系统，却依旧挡不住周围会随机刷新出来一些送死的npc。 对于这一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暴走族，不管是望月千岁还是中年武士井胤都没有给他们哪怕一个眼神。 他们此时面临的局面十分危险。 应急灯微弱的黄光下，望月千岁连连躲闪，根本不管自己要躲过去的地方是垃圾堆亦或者电线杆，慢上一分就有可能被太刀砍伤。 而井胤的存在更是随着神域的收缩和扩张，若隐若现，他的力量一时气势如虹，高歌猛进，一时却又陡然收缩，跌落谷底。 正是这样的不稳定给了望月千岁机会，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井胤的胸口，他的胸膛中跳动的绝对不是心脏。 似乎是某种蕴藏着强大力量和神性的结晶。 这就是正确的道路吗？ 此时在望月千岁的眼中，井胤已经不是一个追杀她的神，更不仅仅是敌人、对手。 此时在望月千岁的眼中，井胤就是前方道路上的一盏路灯，透过这微弱的光芒，望月千岁隐约能看到一条蜿蜒着走向高处的路。 尽管十分模糊，杂草和荆棘丛生，模糊着这条路的边界，一步踏错，万法皆空。 就是那个时代，作为神应该走的路吗…… “神格……” 望月千岁飞身后退，早已不知什么时候赤着的双脚轻盈的落在一辆福特轿车的车顶，但这辆车却好似承载着莫大的力量，整个车顶瞬间塌陷下去。 “该不会是疯子吧？” 天气漆黑，乌云翻滚，恰好又赶上停电，这个时间所有人都会选择躲在家里，所以不正是他们暴走族，黑帮和不良少年应该出来活动的时间吗？ 金基彻带着扛着棒球棍，一脸不爽的看着望月千岁，接着对在小巷子里抽烟的几个小弟说道： “走，咱们去把这个女疯子给带过来，看看她是真疯还是假疯！” “老大，疯子又没有钱，身上也脏兮兮的，万一有什么脏病……”一个叼着烟的矮个子青年懒散的转着棒球棍：“不如咱们还是去骑车好了，这时候海岸肯定没人，连红绿灯都不用管。” “哼，那女人没钱，刚刚被她砸坏的车肯定有。” 金基彻哼了一声，带着另外三个小弟：“待会我们搞到好东西，别说不分给你。” 望月千岁只是短暂在车顶停留，她看着井胤的胸口起起伏伏，和神性格格不入的怨气在他的身上翻涌着，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渐渐融入他的身体。 而每一次融入的过程，都会伴随着井胤的衰弱。 神明的所作所为，杀戮拯救皆是正义，而神明的衰弱、染瑕，必然是因为神格的凋零。 祸神井胤带着他的神域紧追不舍，望月千岁在电灯闪烁的街道上来回躲避，被死死的压制在下风，但望月千岁她的眼神却越来越亮，隐约之中，她仿佛触及到了某种自己似乎接触过的领域。 “千岁大人！”星野月奈的灵体隔着件衣服，拖着沉重的雷切，对街道上的望月千岁一声大喊。 异样的，带着侵略性和敌意的神性气息让星野月奈每靠近一步，便会承受极大的压力，甚至时不时吹来的风都像是带着细碎的刀片，丝丝缕缕的切着她的皮肉。 很危险，但她反而加快了脚步，尤其是那种异样的神性气息收缩的时机，星野月奈爆发出发自灵魂深处的呐喊： “千岁大人！！接剑！！！” 井胤的神域猛然扩张，似乎是在阻止望月千岁接住那凭空飞来的打刀。 望月千岁听见声音之后，立刻飞扑而起。 她不会飞。 岛国这里的大部分以人成神者不借助神器，尚且很难自由飞翔，更何况肉体凡胎未褪的望月千岁。 但是拂岸风吹彻阴阳两岸，托举着望月千岁的凡胎肉体飞扑向半空中那紫光莹莹的雷切，落地时的打滚格外狼狈。 神域的中心似乎传来了一声叹息，在望月千岁拔出雷切的瞬间，剧烈的罡风吹起，一道虽然浅淡，但却格外顽强的香火气息从望月千岁的身上传出，与此同时，她身体周围的烧焦味道更浓烈了。 神域在排斥她，而井胤却拼了命的想要靠近她。 于是，锈蚀的太刀再次挥出，下劈的凌厉刀光裹挟着狂风。 望月千岁反握雷切，目光变得凌厉，呼吸也渐渐和手中的打刀相合。 多日的练习就为了现在！ 面前的不正是她苦苦追求的道路和敌人吗？ 这样的压迫感，这样的实力想要从妖怪身上找到，简直是痴心妄想！ 居合-神道无想！ 在神道流的分支神道无念流中，曾有决胜于鞘中的说法，拔剑时要干脆，和居合术的理念不谋而合，望月千岁虽然主修香取神道流，但是抽空也钻研了许多一刀流和阴流的的技法作为补充。 在井胤靠近自己，太刀下劈之后，望月千岁瞬间进入神道无想的澄澈境界，快速拔刀，以居合拔刀术的极速能做到后发先至！ 雷切那曾经斩杀过强悍雷兽的刀刃切削空气，隐约间竟发出上古雷兽一般的嘶鸣声。 “铛！！！” 剑刃碰撞、错开的一瞬间，望月千岁的刀势瞬间下劈，又被太刀的刀镡架住，火光四溅。 拔即斩，非拔不斩，此刀唯有斩时方为刃物，在守候中看穿刹那的机会才是居合的真髓。 望月千岁在力量方面被迅速压制在下风，曾经斩杀雷兽的雷切也在这种程度的角力中咯吱作响，仿佛悲鸣。 面前的敌人可不是他曾经斩杀的弱小雷兽，而是货真价实的神明。 不可力敌，望月千岁左手刀鞘迅速挥出，漆黑的刀鞘在夜色下宛若一道无声的影子，撩阴！ 井胤作为诞生自刀兵之中的祸神，天生就有着极为敏锐的反应能力，当即将望月千岁的刀鞘压下，却也给了望月千岁趁机后撤的空档。 但是望月千岁并没有预想中的后撤，蹬地加速，错身，斩！ 第119章 一之太刀·云耀! 望月千岁的切落并没有刀刃如肉那爽快的声音，却伴随着“锵啷”，并迸射出一串火花。 井胤的胁差不知何时出鞘，和太刀不同，破旧的缠绳剑柄下，胁差干干净净，光可鉴人，即便是雷切，没能在那镜面般的刀身上留下丝毫印记。 萨摩示现流，迅步！ 望月千岁轻飘飘一脚上前踩在了后车挡风玻璃上，整个人修长夭矫的身体配合难波步稳定下盘，在狭小而畸形的舞台上完成了华丽而危险的转身。 她也不知道这次转身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但是在近身缠斗和远程攻击都不占优势的情况下，想要看到神格的真面目，望月千岁必须要冒险。 她手中的雷切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裂痕，这把古刀随时有可能在下几次甚至下一次碰撞中碎成一地铁片，但是望月千岁知道，机会并不多。 人一生中可能会遇到无数次选择，但机会往往只会出现在其中几次。 短时间内，甚至好几年内，都再也不会有这么完整而且活生生的一尊神明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而且还是被污染的，故障的，衰弱的神！ 望月千岁要杀了他，望月千岁很想杀了他，望月千岁只想杀了他！ 所以，望月千岁用的是她所学之中最快的流派，以及这一流派中最快的一刀。 转身的瞬间，雷切被迅速回到身体正中，她双手和腰腹的肌肉纤维因为短时间内爆发出巨大的力量而断裂，又在强大的身体恢复能力之下迅速重组，变得更加强韧。 只为挥出这极速的一刀！ 示现流的奥义之极，简练而诡异。 一之太刀·云耀！ 雷光！ 入目只有雷光！ 井胤的所修行的刀术包括二天一流和中条一刀流，在双手握持刀剑的情况下，猝然转身的速度赶不上望月千岁，但是身后闷雷炸响，疯狂跳动的灵觉让他不得不强行迫使自己转过身来。 愿力在神格中仿佛在燃烧，锈蚀的太刀来不及回转，那就松开手。 短小的胁差迅速回防，与此同时，一身漆黑的藤甲轮廓开始在身体表面浮现。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极短的时间内，甚至金基彻准备过来找麻烦的脚步也才刚刚迈出，望月千岁的一剑已经斩落在了井胤的藤甲之上。 这一刀实在太快了，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胁差并没有对望月千岁造成威胁，甚至还因为转身的动作，脚下平衡性打破，被望月千岁一刀斩飞。 望月千岁一刀建功，并没有松懈，紧接着跳下轿车，向前疯狂追逐。 于是，扛着棒球棍的金基彻和小弟们借着应急灯微弱的黄光就看到了一脸严肃，衣衫脏乱的少女赤着脚发足狂奔，手上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武士刀，上面雷纹缠绕，刀鞘古旧，刀镡也带着包浆，一看就不是凡品。 而这样一把极品武士刀，竟然被这个疯女人冲过去胡乱挥砍空气。 金基彻很快就看到冲向阴影的疯癫少女倒飞了出去，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沾满灰尘的格子衫只能隐约看出一点原有的颜色，不过这疯女人隐约露出的胳膊和白皙的半截大腿倒是莹润有光泽，看上去可爱的紧，大概是刚从高级疗养院里跑出来的？ 金基彻这样想着，心头一片火热，正要伸出手，却发现那疯女人迅速翻滚起身，向后方冲去。 他还来不及回头，立刻就被望月千岁抓住了脖颈。 这一刻，他感受到了从后脑勺下方的皮肉中传来的巨大力量和剧烈到令神经都麻痹的疼痛。 望月千岁的手并不算大，不足以掐住成年男性的脖子，但是纤细的手指迸发出强大的力量强行将金基彻后颈部捏住。 皮肉分离，望月千岁就扯着那一块皮，将金基彻向前丢了出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金基彻甚至没来得及只哇乱叫，身体在半空中翻滚旋转的时候，他看到了对面走过来了一个身穿藤编竹护甲，头戴虎头盔，双肩也被漆红甲片覆盖的武士。 那武士手上拿着一把锈蚀的太刀，只轻轻一挥，他整个人便已经被切成了两半，就连坚硬的骨头都没能阻挡锈蚀的刀刃哪怕一瞬间。 原来这就是真实的世界吗？ 意识消散前，这是金基彻脑海中诞生的最后一个念头。 在金基彻身后的小弟看来，自己老大被人扔到了半空中，然后……身体莫名其妙就碎成了几块，整个人落地的时候发出了两声闷响，以及鲜血落地的“哗啦”声。 “啊……” 恐惧让他们四散而逃，而望月千岁踩着地上滑腻恶心的鲜血，摆出新阴流的段构，半开半向·斩钉截铁！ 井胤和望月千岁的战斗持续的短短几分钟时间里，望月千岁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呈现指数级提升，甚至井胤感觉自己面对的并不是对手，而是一个能无限成长的恐怖存在。 从一开始被自己稳稳压在下风，到现在双方有来有回，甚至自己还因为神格不稳，经常吃亏。 而望月千岁所使用的技法也多种多样，神道流，阴流和一刀流皆是十分精通。 这正是她得天独厚的优势。 在井胤所生活的年代，并没有条件让他集百家之长，更何况还有大量的技法在那个年代并没有被开创出来。 望月千岁斩钉截铁一般的一刀落下，井胤架起太刀本能的想要格挡。 但是，招式用老的井胤被望月千岁看破了后手。 明身，手引，大转三势。 一刀接一刀，望月千岁卡着雷切剑身崩损的极限和井胤换刀，终于在他按捺不住将胁差刺出的时候，起脚，抬肘。 体舍流中有大量在拼刀过程中用拳头将对手打的晕头转向的技法，也包括许多关节技，在正规比赛上根本用不到，所以被弃如敝履，但是实战中，望月千岁却多次用体舍流的技法击败同样兼修此道的大和田睢人。 面前这一切仿佛昨日重现，望月千岁像当初看破大和田睢人一样，终于也看破了井胤的后手，将他逼到了极限的超近身缠斗距离。 率先反应，亦或者早有预谋的望月千岁零帧起手，用整个身体的力量撞了上去。 第120章 深蓝色浴衣 井胤向后倒飞，而此时望月千岁仍有余力。 她径直冲上前，手上的雷切从中段断开，剩下的勉强只能当做胁差使用，但望月千岁丝毫不顾及这些，甚至井胤还没有落地，望月千岁便已经冲到了他的身前。 她身体腾空，脏兮兮的脚底踩在井胤的身上，雷切倒持，她等不及高高举起，一刀便重重落下。 望月千岁不知道这一刻，这位存活了上百年的神明是什么样的表情，也不知道他的心中是否有着不甘，或者懊悔。 望月千岁全神贯注的盯着那把刀即将落下的地方。 藤编甲胄完全没有能力阻挡望月千岁的这一刀，在井胤重重落地的瞬间，雷切的刀刃也重重刺入他的胸膛。 没有锋芒入肉的闷响，也没有切割血肉后冒出的鲜血。 望月千岁觉得自己仿佛刺穿了一件胎体很厚的瓷器，那结实精壮的黄色胸膛也确实像是破碎的瓷器一般，蔓延出了蛛网般的裂纹。 透过裂纹，望月千岁看到了一颗红色的八面结晶体在他的胸口跳动。 真漂亮啊！ 神格的火彩像是灵动的妖精，随着呼吸的起伏，汇聚成一片耀眼的光斑，又分散成无数细碎的亮光，绚丽多彩而又神秘莫测。 尽管神格被怨气沾染，但却不失位格，也绝不是凡人可以直视的。 望月千岁一时神志为之所夺，一段莫名其妙的记忆也瞬间涌入脑海…… 等到望月千岁迅速回过神，被踩在脚下的井胤便已经消失了。 他逃走了，但望月千岁深深地看了一眼前方浓郁的夜色，并没有起身追逐。 到这里也已经差不多了。 井胤身上最有价值的东西已经被她得到了，望月千岁也看到了将来要走的路。 此时，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望月千岁从来没有感觉像现在一样身心舒畅过。 曾经压在头顶的阴霾仿佛完全消散，极目望去，只有一片坦途。 “凝聚神格吗……”望月千岁喃喃自语。 在看到神格的一瞬间，福至心灵一般，望月千岁立刻就明白了这东西的基本原理以及凝练方式。 神明诞生于信仰，当有了足够多并且澄澈的愿力之后，便可以通过仪轨的力量将愿力凝结为神格。 只要拥有了神格，便能够成为被认可的神明。 而后续，不管是在身体周围张开神域，亦或者获得生生不息一般更加强大的力量，都离不开神格。 “看来，神社又需要继续烧香了啊！” 望月千岁低头一看，自己现在满身狼狈不堪。 脚丫子脏兮兮，还黏糊糊的，走路拉丝。身上的衣服也被剑气切出了好几个大口子，也脏兮兮灰扑扑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这可是昨天新买的啊！ 优衣库新品好贵的！ 雷切也碎个球的了……唉。 左看右看，垃圾桶被撞翻了，电线杆不知道是被自己还是被井胤一刀切断，好几辆汽车惨遭毒手，或者顶棚塌陷，或者车门整个瘪了下去。 更惨的是地上怎么还躺着一个人？ 这是…… 望月千岁看了看手上的雷切，好像不是自己干的吧？ 战斗的过程中，她处于空明无想的境界之中，除了战斗，对外界的事物并没有太多感受。 还有凭空多出的一段记忆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弑杀神明之后的额外收获，和夏目归还名字之后得到玲子外婆的记忆那样？ 算了，不管那么多了，赶紧回家！望月千岁弹指之间召唤出三昧真火，将地上被切成两半的家伙给火化掉，趁着夜黑风高，小脚抹油跑得飞快。 看这个狼狈样子，就算不是搞行为艺术，那也一定是被原配抓包的小三。 提着把断刀一路跑到家门口，望月千岁刚想着阳菜姐该担心了，结果刚进巷子就看到了日暮阳菜站在门口，一身黑色和服勾勒出她成熟而充满风韵的身段，但却沉默着，仿佛带着某些不安。 直到她看到望月千岁时，一双美眸也仍满是担忧。 …… 宽敞的浴室中水雾弥漫，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望月千岁从浴缸中站起身。 白皙修长的玉腿带着微微的粉润，撩动水花，赤足出了浴缸。 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擦去朦胧的水雾，一张白生生的俏脸和窈窕纤细，白皙细嫩的胴体便出现在了镜中，几道狰狞的刀痕却破坏了这种美感。 “千岁，需要帮忙洗背吗？” 日暮阳菜的声音从浴室门口传来。 尽管大家都是女孩子，但是日暮阳菜在说话的时候，仍旧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了，我洗好了，阳菜姐。”望月千岁冲了冲脚，弹指之间，温暖的风在身上卷动，摩擦着看似娇嫩，实则格外强韧的肌肤，很快便将身上清洁干净，只留下干了大半，只带着两分水气的秀发，剩下的部分准备自然风干。 可是……没有衣服了。 日暮阳菜看着衣柜里自己的浴衣，有些发愁。 千岁酱比自己高一些，这段时间似乎又有了不错的发育，自己的浴衣很显然已经不适合她穿了。 太紧绷的话，会很不舒服吧。 这样想着，日暮阳菜拉开了一旁的另一个衣柜。 里面是日暮纪人的衣服，其中有一件宽松的深蓝色浴衣刚买不久，日暮纪人一次都没有穿过。 她前几天收拾衣服的时候，刚巧一不小心把这一件衣服给洗了，现在倒是正好拿出来给千岁穿。 望月千岁也并不介意这是日暮纪人的衣服，倒是日暮泽花完成了幼稚园的手工作业之后，一直赖在望月千岁身上不肯下来。 说千岁姐姐身上有好好闻的味道，小脑袋枕着望月千岁的大腿，闭上眼睛就要打盹儿。 “小花，妈妈有事情要和千岁姐姐说。”日暮阳菜在女儿面前还是有一些威严的，日暮泽花尽管不愿意，但后来还是委屈巴巴的瘪着小嘴，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看着望月千岁。 一直到日暮泽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日暮阳菜才关切的看向望月千岁，张了张嘴，却忽然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尤其是面前的望月千岁穿上这件衣服后，她就愈发感觉两人之间关系的复杂。 一股无形的暧昧在两人之间蔓延…… 第121章 忽然想到了什么 日暮阳菜身着淡雅素裙，柔顺的发丝轻挽于肩后。 秀美的脸上眉如远黛，眸若星子，最是一低头的娇羞，眼波顾盼间柔情四溢。 “今天，我见到了星野……同学。”日暮阳菜看到了断掉的武士刀，犹豫之下，还是开口说道：“千岁，今天的敌人很强大吗？” “还好，让阳菜姐担心了，真没想到星野居然找了阳菜姐来帮忙。”望月千岁笑了笑，浅淡的薄唇，微扬的嘴角带着一抹亲和笑意。 “这种事情我帮不上忙的，纪人那次也是，如果没有我的话，说不定……”日暮阳菜的眼睫在巴掌大的小脸上投下一抹淡淡的阴翳，不等她自怨自艾，望月千岁便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日暮阳菜看着那一身蓝色的男士浴衣袖口，抓住自己手腕的纤纤玉指，又听温柔好听的声音说道： “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我并不认为阳菜姐有做错什么。”望月千岁说道：“换做是我，也不会放心阳菜姐一个人……” “更何况，当时阳菜姐也确实帮我吸引了注意力，帮了大忙呢。” …… 日暮阳菜看着望月千岁不施粉黛的俏脸，水润的肌肤像是刚剥了壳的荔枝，仿佛吹弹可破，绝美的五官和眉宇之间的英气更使得她增添了一分雌雄莫辨的美丽。 “没……没什么。”日暮阳菜受惊一般突然缩回手，低着头看向脚下的榻榻米，却无意中又看到了望月千岁圆润如珍珠一般可爱的脚指。 “我，千岁……喜，那个，以后虽然我帮不上忙，但千岁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我一定会努力帮助……” 她的俏脸通红，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什么完整的话。 短短几载家庭主妇的岁月在她的身上沉淀出迷人的韵味，宛若春日暖阳下静静绽放的一簇淡雅的幽兰，暗香浮动之间，便轻易能触动心弦。 日暮泽花的房门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接着一阵水声传来，日暮阳菜满脸通红的抬起头时，正看到小女儿捧着一杯温水，虽然神情淡定，但脸颊却怎么有一股可疑的绯红？ “失礼了。”日暮阳菜重新坐正身子，对望月千岁微微点头表示歉意，接着起身走向了日暮泽花。 “妈妈，你害羞不能怪我……”日暮泽花吓了一跳，放下杯子就往楼上跑…… 望月千岁有些无奈的看着追到楼上的母女俩，半倚半靠在桌沿，越看越觉得这房子的原木风中带着和风的装修看起来顺眼。 当时装修的时候应该是下过功夫的。 望月千岁捻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润润嗓子，又看向了房间的布局。 日暮桑真是好品味，审美竟然和自己格外搭调，不管是装修还是装饰都是如此，中西合璧，互相统一，恰到好处。 看着看着，望月千岁似乎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到底忘了什么呢？ 望月千岁托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想起来。 没想起来就算了吧，明天就是考试的时候了，今天晚上姑且看一眼复习资料。 望月千岁坐直身子刚想喊一声告退，但是忽然又想起来自己那颗珠子还在旧衣服的口袋里放着呢。 原来被自己忘掉的事情就是这个啊！ 刚刚洗澡的时候望月千岁心中就有所怀疑，现在想想，自己怀疑的很有可能是对的。 在最后一刀刺向井胤的时候，望月千岁并没有感受到从自己身体内波动的力量，脑海中略显杂乱的记忆分明是通过某种外物作为介质，才传递进了自己的脑中。 望月千岁大胆猜测，这个介质应该就是这个珠子。 望月千岁将这颗黑到发绿的珠子捏在手心，白皙的指腹捻着珠子滚了两下，好像也没什么异常。 坚硬，冰凉，透着一股子神秘的气息。 调动一丝愿力涌入珠子，除了一下亮起来，冒出一点绿光之外也没有别的反应。 望月千岁加大愿力的输入，才隐约从珠子中感受到了一股吸摄感。 似乎这颗珠子正在从虚空中汲取某种能量。 但很快，从珠子中回馈而来的，淡淡的饥饿感让望月千岁意识到，这颗珠子什么都没有汲取到。 “回去慢慢研究好了。”望月千岁嘀咕了一声，这时候日暮阳菜正红着脸从楼上下来，眼神躲闪不太好意思看望月千岁的眼睛： “小花……那个，孩子还小，有口无心，就知道胡言乱语。” 望月千岁也起身：“没关系的，阳菜姐，我很开心。” 她弯腰将半截残刀拾起：“明天我还要考试，阳菜姐，我就先回去了。” 日暮阳菜看着望月千岁手上的武士刀，思索了片刻，让她稍等，紧接着便从卧室中将上次她使用过的打刀捧了出来。 “当时，似乎是星野同学不能触碰那把刀，我用衣服裹住之后，她才抱着刀离开了……说实话，当时星野酱突然出现，把我吓了一跳。” 日暮阳菜将这把工艺武士刀递给望月千岁，说道： “这把刀我留在家里实在没有用处，如果千岁酱需要的话，就请……不，就拜托千岁酱用这把刀来保护好自己吧。” “哦……” 望月千岁眨了眨眼，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 当时这把雷切，好像是星野月奈这家伙给自己送过来的来着。 后来她去哪了？ 好像自己走的时候没叫她啊…… 望月千岁一拍脑袋： “抱歉，阳菜姐……那个，星野酱的突然出现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星野酱很可爱哦，如果可以的话，我还真想能再见见她呢。” 日暮阳菜的眼神温柔，甚至并没有吃醋的感觉。 那些对望月千岁抱有好感的人，当然是多一些比较好。 毕竟从小到大，望月千岁总是孤单一个人，很少听说她有什么朋友。 现在能越来越开朗，大概那些朋友也都功不可没。 只是如果以后的工作能更安全一些就好了。 日暮阳菜将那把刀塞到望月千岁的手里，目送她出了门后，倚着门框的想道。 望月千岁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鸟居之后，日暮阳菜仰着头看着向上延伸，仿佛能延伸到神国的台阶，心中带着对望月千岁的美好期许。 第122章 飞龙骑脸 望月千岁很快换了衣服，一路小跑着回去找星野月奈。 真是的，这家伙身上是不是也有什么降低存在感的结界？ 这次怎么把她给忘掉了…… 望月千岁通过式神和主人之间的链接，很轻易的便锁定了星野月奈的位置。 本来战斗发生地点和望月千岁的神社距离就不算远，等到望月千岁找到红绿灯上挂着的星野月奈时，她还处在昏迷状态。 这情况…… 望月千岁左右看了看，没人。 她脱了鞋，三下五除二爬上了红绿灯的柱子，伸手将星野月奈拎了下来。 等到星野月奈重新恢复意识时，两人已经回到了神社。 她的状态有些糟糕，灵体受到了别的神域影响，稳定性被破坏，至少需要一个星期的香火温养。 望月千岁的神社里面，随着愿力而诞生的香火之力不少，望月千岁见星野月奈不记得送刀之后的事情，红着老脸也不好意思说，画大饼一般许诺了将来遇到好东西一定不会忘了她之类，就将符箓埋进香炉中，让她闭关去了。 望月千岁又想了想，确定自己再也没有什么遗漏之后，才终于长舒一口气，整个人向后倒在了床上。 累死。 今天发生的事情，包括战斗强度都远超自己之前的想象，不过收获无疑也是巨大的。 首先是保住了这个神器珠子，尽管还不知道作用是什么，但想必也必然有其独到之处，甚至很有可能和神格有关。 其次就是前方的路。 望月千岁之前的修行进展十分缓慢。 虽然已经远远强过寻常阴阳师，但自己与他们所走的路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阴阳师，亦或者僧侣们充其量只是在水洼中游泳，而望月千岁却要在大海之中遨游。 如果说之前的她走在一条漆黑无比的路上，每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的试探，甚至不知道哪里是正确的方向，哪里是墙壁，哪里又是悬崖，但此时井胤的出现以及亲眼看到胸膛中跳动的神格，那宛若瓷器一般的身体，还有能够随着肉身而移动的神域…… 之前困扰着望月千岁的道路问题便再也不成问题了。 至少在望月千岁将神格修炼到极致之前，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会迷失。 “除此之外，井胤这家伙的出现，倒是也给我提了个醒。”望月千岁喃喃自语，伸手从口袋中取出那颗通体漆黑，氤氲散发着绿光的珠子： “既然能够被称之为神器，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有什么神奇之处吧。” 神域之中，望月千岁虽然做不到透视读心，但是洞悉一件死物还是不成问题的。 即便是神器。 很快，随着愿力输入宝珠，一股沛然的生命力便……好吧，宝珠像个嗷嗷待哺的耗子，顺着望月千岁的指尖愿力输送，开始偷她的生命力。 一同注入了宝珠之中。 “好胆，在老子的神域里面，竟然还敢吸收老子的生命力！” 望月千岁骂骂咧咧，伸手擒住宝珠，便断绝了愿力的输入。 而与此同时，一段略显残破的记忆便顺着她捏住宝珠的手，涌入了望月千岁的脑海。 实锤了，之前忽然冒出来的记忆就是这东西吧！ 望月千岁很快就理清了这一段有些破碎的记忆，画面中，望月千岁跟随着一个身材高大的视角，看着遍地饿殍，贫瘠的土地，波涛汹涌的海岸，数不尽的厮杀…… 这记忆，看了跟没看也没什么区别啊？ 这一段记忆毫无疑问是来自井胤的。 不过这不是之前就确认的事情吗？ 望月千岁再次看向手心的这颗宝珠。 处在莫名的饥饿状态，能够提取记忆，并且在吸收了愿力和生命力之后，还能传递给自己。 生命力大概来自宝珠身上这股子莫名的饥饿，而愿力才是一切的根本。 这股饥饿应该怎么办呢？ 望月千岁有些犯难。 这东西的胃口望月千岁很清楚，一天之内已经吃了十几个人了，还没有吃饱，接下来还说不定要吃几个呢。 难不成自己就真的出来找人给这珠子吃？ 等等，好像还真的行。 望月千岁眼珠子转了转，心中立刻有了主意。 不过这件事情还要等过两天再说。 她用符箓将宝珠封了起来，放在床头洗漱睡觉去了。 因为今天晚上剧烈的体力消耗，她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不过在睡梦中，她的眉头深深皱起，仿佛在梦里经历着十分痛苦的事情…… 血，满地的血。 望月千岁的胳膊酸疼，浑身黏腻，目之所及，除了火光，就是遍地死尸。 身后还有追兵，但她已经拿不动刀了。 最后，望月千岁费尽千辛万苦摆脱了追兵，口干舌燥的她找到了一处清澈的湖泊，迫不及待的趴下，掬水痛饮、洗头洗脸。 终于，望月千岁透过逐渐平静的水面波纹，看清了倒影中的那张脸。 这是…… 井胤！ 望月千岁猛然惊醒。 之前看到的碎片记忆在刚刚的梦里被彻底串联到了一起，自己竟然看到了井胤成神之前的画面？ 很明显那时候的井胤并没有丝毫修为，甚至力量也只比普通人强一些。 看身上的甲胄，似乎是个贵族，最不济也是某个城主手下的将军。 说不定现在翻翻历史书，还能找到他的名字。 不过这不重要，望月千岁看了一眼挣脱了符箓的珠子，目露狂喜之色。 “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望月千岁从床上下来，举着这颗珠子看来看去，嘴角一直没有下来过。 怎么说？ 这把飞龙骑脸，目前阶段最大的问题迎刃而解，自此之后，发展神社信徒的事情可以慢慢来了！ 这珠子能够窃取无主的愿力！ 与其放任那些没有神灵辟佑的神社中，愿力在神像的石头躯壳下蒙尘，还不如为她所用。 虽然望月千岁并不打算拿着这些愿力干什么好事儿，但反正也没人阻止。 这么说的话…… 什么窃取，只不过是些无主之物，应该叫捡才对！ “这么说的话，激活的事情也要快一些了！”望月千岁指尖雷光延伸出紫色的电枝。 既然对这珠子也算知根知底了，那就，炼化！ 第123章 想象力 榊野高中，早上九点，伴随着考试铃声打响，望月千岁提起笔，看向桌上的卷子。 填写姓名班级，之后大概扫一眼，嗯都很简单。 望月千岁打了个哈欠，活动活动手指，提起笔信手拈来，开始一点一点的在上面写答案。 前排，坂桥正雄心虚的瞟了一眼讲台上的老师，悄悄弓起身子，从自己的裤裆里掏出打印好的小抄，开始偷看。 实际上，好学生和作弊的人都是同一种人。 心里有答案和作弊有什么区别？ 哼，我的答案在纸上，而诸君的答案却在心里…… 望月千岁在后面看着前排坂桥正雄的小动作就感觉可笑。 更可笑的是她还听到了自己正前方的小肥宅正一边扔骰子，一边碎碎念的希望时间赶快停止…… 完后不知怎么的，这家伙也弓起身体了，他明明也没有小抄啊。 望月千岁没半小时就写完了整张卷子，检查了一遍确定没问题后，趴在桌子上打算睡一会儿。 困啊，鬼知道炼化神器那么消耗精力，一直到今天早上六点才结束，根本没什么睡觉的时间，她喝了一瓶牛马精力透支药剂才强撑着精神赶到学校。 不过收获也是巨大的。 望月千岁让麻雀把珠子扔到了千代田厕所的门口，神器被炼化后的非神域不可见特性以及望月千岁施加的隐匿手段让旁人根本看不到这东西，就算千代田厕所里面有阴阳师，但只要没有神，就不可能发现她的布置。 至于这颗珠子是每个人抽一点生命力，还是逮着几个人抽干，望月千岁就懒得管了。 反正那边自从爆炸过后，没两天就修缮好了，现在进去的人也没几个好东西，望月千岁搞死他们是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后面，佐藤樱子看着国文试卷上的题目，微微咬着粉唇。 她的笔尖在桌子上点了两下，视线情不自禁被前面趴下睡觉的望月千岁所吸引。 刚刚就能听到望月同学很快的写字速度，这么快，果然已经写完了吧。 真厉害呢……望月同学其实很聪明，课后作业每次都完成的很完美，让她自愧不如。 真想成为千岁同学这样优秀的人啊，如果可以的话，妈妈大概也不会再为我担心了吧…… 不行不行，不能分心！ 佐藤樱子摇了摇头，低下头强迫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试卷上。 伴随着笔尖触碰纸张的沙沙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就到了要交卷子的时候了。 一年级，高桥惠美停下笔，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卷子，表情无悲无喜，仿佛看破了七情六欲的佛陀。 这种空空如也的境界，恐怕就算真的和尚来了，也得甘拜下风。 “好了同学们，全部停笔。” 监考老师站起身，看着表盘上的时间说道：“所有同学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最后一排从后往前收。” “啊，完蛋了！” 收完卷，渡边直子一把扑过去抱住了小月阳子：“卡密萨马没有保佑我，这次考试好难啊……” “好了好了，直子……头发，头发蹭的我好痒……” 伊藤绫子伸了伸懒腰，一脸不屑的狠拍了下渡边直子的屁股：“混蛋！平时不知道好好学习，临时抱佛脚怎么会有效果呢？” 她是个学霸，每次考试前后都是她最开心的时候。 毕竟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比骂了朋友还爽了自己更开心的事情呢？ 哈哈哈哈！ …… 坂桥正雄惴惴不安的将小抄塞到裤裆里，还很猥琐的隔着裤子扣了两下，低着头像是草原上侦查周围有没有猎食动物的獾子，动作格外猥琐。 确定没人注意自己，他起身跑向厕所，但是因为路上不好意思捂着裤裆，一张小抄从裤脚往外掉了出来…… 望月千岁正因为睡觉时候把口水滴到卷子上而耿耿于怀，不经意看到坂桥正雄裤脚漏出来的小抄，顺带提醒了一句。 坂桥正雄顺着望月千岁的手指看去，吓的差点跳起来，赶紧将小抄捡起来，捂着裤裆一路小跑去了厕所。 仓务信看着死党执迷不悟，板着一张脸，看上去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两家是世交，父辈们都在同一家公司任职，并且隶属于相同的派系，两人从小关系就很好，仓务信自然是不愿意看到坂桥正雄这家伙自甘堕落…… 唉。 岛国高中生高考一共需要参加六场考试，期中考试的话，榊野高中一贯是分两天考完，上午考两门，下午考一门。 这两天时间，尽管每次收卷的时候同学们都会爆发出一阵哀嚎声，但是望月千岁却觉得考试根本没什么难度。 以至于这两天望月千岁大半的时间都用来睡觉去了，晚上格外有精神用来码字和看书。 第二天考试结束后，参加完剑道部的社团活动，望月千岁回到神社已经是将近黄昏时分了…… “咳咳……”望月千岁进入神域之后，被浓郁的香火气息呛的咳嗽。 太多了，香根本就不拆，一整把插在香炉里面就是烧，浓郁的香火之力和愿力涌入，尽管对望月千岁来说有些杯水车薪，但好处是星野月奈的恢复速度大大提高了。 望月千岁将三角符从香炉中挖了出来，想着让这丫头出来透口气。 这么好动的星野酱在符箓空间里面待了这么久，大概憋坏了吧…… 但是，望月千岁放出来的星野月奈不仅没有什么萎靡不振，也没有表现出对自由的向往与开心。 看着这家伙满脸红晕，眼如媚丝…… 望月千岁用怀疑的视线审视的看着星野月奈。 确定她身上没有一些不该有的东西后，紧接着又疑惑了起来： “难道符箓空间里面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吗？” “没有啊”星野月奈摇头否认：“在里面只能无聊的被动吸收香火的力量，然后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既然什么都做不了，为什么……”望月千岁不相信，但是探了探符箓空间，里面确实是一片灰蒙蒙的混沌。 “嘿嘿，有时候想象力也是很重要的啦。” 星野月奈抓住望月千岁，挂件一样的挂在她的身上： “只需要……” 第124章 放置 “其实在里面，我一个人的时候也是很兴奋的！”星野月奈说话间将脸埋进望月千岁修长的玉颈间，轻飘飘的说道： “只需要在里面把自己的眼睛蒙上，然后用绳子把双手绑好，侧躺在地上想象自己在配合千岁主人玩方置，然后，千岁主人随时可能会过来找我…… 这样的话，因为不知道时间，也就不知道主人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就是随时可能回来，然后就会感觉超级超级……” 望月千岁默默后退了半步，把星野月奈从自己身上扯了下来，像是看垃圾一样的看着在自己手上扭曲成一坨的家伙。 “只知道瑟琴的垃圾，给我滚进去关禁闭，好好反思一下自己！” 星野月奈蜷缩着身体，像是被拎住后脖颈的猫，看着望月千岁好似看脏东西一样嫌恶的眼神和嫌弃的表情，忽然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她抬起了原本清丽绝伦，现在却遍布红霞的脸，微咬着嘴唇，声音更是像要渗出水一样…… “是……是的，主人……” 望月千岁被这一声叫的手一抖，将星野月奈扔进了三角符箓之中，整个人身上的鸡皮疙瘩足足好几个呼吸才消下来。 嘶…… 感觉有点阔怕。 望月千岁有些不放心，回到房间后，赶紧把星野之前买的那些军火全都打包塞进了书房的杂物堆里。 时间也不早了。 望月千岁并没有收到消息说千代田厕所那边有什么事情，同样在感应中，宝珠今天中午就吃饱了。 时间还有一些，尽管深夜造访神社有些不礼貌，但有时候做客是不需要主人知情的。 但话又说回来，梁上君子难道就不是君子了吗？ 不过，望月千岁看了一眼才写了五集的夏目友人帐，还是算了吧，今天先码字。 半小时后，一只通体乌黑油亮的乌鸦嘴里叼着一颗黑中透绿的宝珠，扑闪着翅膀缓缓降落在了神社白色的鸟居上。 它踱着步子，爪子却一直不敢伸进鸟居之内的神域。 “来就是了，你身上有我的法术气息，神域不会排斥你，蠢鸟。”望月千岁的声音从几乎和鸟居平行的参道上传来。 “呱~” 乌鸦的叫声很像青蛙，但正常情况下应该比青蛙更嘹亮。 不过现在这只乌鸦嘴里含着珠子，叫起来和青蛙简直如出一辙。 望月千岁听着青蛙叫感觉有些好笑，但是又担心这家伙一不小心把自己的珠子给吞进肚，望月千岁可不接受从出口出来的珠子，尽管舍不得，但也只好下杀手…… “呱~” 大概是从望月千岁的眼神中看出了些什么，乌鸦这次没有磨叽，直接飞进了鸟居之中，身形一闪，便化作一个一身黑漆漆的小萝莉。 神域之中，仁慈的神明会准许追随她的妖怪拥有短暂的化形能力……之前的狐狸太弱了，根本不能算妖怪。 “哼，这是你要的珠子。”小萝莉将珠子递给望月千岁，接着又一脸怀疑的看着这个平平无奇的高中生…… 鸟的世界观里面人类都长得差不多，除了体型块头上的差距，奥德彪和乔白登也没什么两样。 “你真的是这个神域的主人吗？” 小萝莉一脸怀疑的看着望月千岁，这个人类身上的气息明明如此稚嫩，但却和神域深度绑定，融为一体。 “废话。”望月千岁伸手摸了摸小萝莉鸦羽般的青丝头发，手感极好，就是身上一股子鸟味儿。 “神明身上是没有人类气息的。”小萝莉看了一眼望月千岁身后的石像，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 “所以我应该是神才对。”拿到宝珠的望月千岁信心满满。 “可是你根本没有神格。”乌鸦小萝莉才不相信会有人类不死而成神的，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很快就会有了。”望月千岁扔了个棒棒糖，想把乌鸦小萝莉打发去找别的大叔叔看金鱼，但是小萝莉却在望月千岁转身离开后，十分爱惜的拆开了棒棒糖的包装，然后看着自己的人类身体，摸摸这里，摸摸那里，感觉有手的话果然好方便，之前好多挠痒痒挠不到的地方现在都能很方便的摸到，好舒服…… 草丛中动了两下，一张赤狐的肥脸拱了出来，看着乌鸦小萝莉，还以为自己遇见了化形大妖，吓得两脚抹油就要逃走。 但还不等这只狐狸有什么动作，很快就被小萝莉拽住了尾巴，拖着拖到了台阶上。 “好肥的狐狸！”小萝莉咽了咽口水，乌溜溜的眼珠子不住地在赤狐的腿上和躯干上打量。 “嘤嘤嘤~” 赤狐似乎听懂了小萝莉的话，害怕的叫了起来。 望月千岁刚码了一会字，手速如飞，思如泉涌，忽然被吵吵的狐狸叫给打断了这种状态，感觉烦得不行。 本来不打算管的，但是这狐狸又是呀买碟，又是欧内该，打死给得的，实在吵人。 好歹这狐狸也是自己神社的宠物，望月千岁也不好真的不管。 就在小萝莉倒提着赤狐的尾巴，嘿咻嘿咻的小手打算给狐狸拔毛的时候……拔毛是很有必要的，不然吃着扎嘴。 乌鸦小萝莉刚拽着毛准备用力，忽然手一空，自己到手的猎物就出现在了望月千岁的手上。 “这是你的宠物吗？”小萝莉眨了眨眼，盯着望月千岁看。 “不是，因为我根本不宠她。”望月千岁摇头：“但毕竟是神社的财产，你这样子我很难办的。” 赤狐嘤嘤嘤的叫了两声。 什么话！ 什么话这是？ 我这么可爱，你竟然一点都不宠我？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但毕竟现在还要靠望月千岁罩着，赤狐嘤嘤嘤叫了两下，就继续蹭着望月千岁白皙的脚腕撒娇。 “好吧。”小萝莉十分无奈，变回了乌鸦的样子。 尽管看着赤狐时候一副依依惜别的样子，但还是扑棱着翅膀，穿过神域飞走了。 “好了，人家都走了。”望月千岁一脚把狐狸轻踢翻了肚，脚丫子在狐狸肚子上一顿乱揉…… 忽然想起来前几天晚上自己这么踩着星野月奈的时候，那家伙一脸兴奋的狗样子，好像和这个狐狸也没多大区别了。 望月千岁又默默的收回了脚。 忽然就没兴趣了。 真是的，那天的自己怎么能做出那种事情？ 她分明是一个正经人！ 贤者时刻的望月千岁深刻的反省鄙夷了一下之前的自己，然后甩锅给星野月奈： “都是那家伙在诱惑寡人，朕其实真的是个勤政爱民的好人啊！” 至于下次……下次再说。 第125章 络新妇 就在望月千岁回到房间，继续奋笔疾书搞钱的时候，与此同时，千代田区。 一个刚刚从千代田厕所参拜结束，回到家的中年男人摘掉自己的口罩，露出一张还算看得过去的脸。 说实在的，河野刚土打心底不觉得自己参拜千代田厕所有什么问题，即便被媒体批评，被粉丝和社会舆论声讨，他依旧坚持自己的看法。 不就是小小的一个神社吗？ 这能说明很多东西，但是也说明不了什么，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岛国在战争中遭遇失败？ 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他不觉得那些想要开疆拓土的军人们有什么做错的地方，包括当时大力支持的人民和甘愿上战场支援后方，鼓舞士气的那些女人，都是十分伟大和值得赞赏的。 但是，现在的失败或许不可挽回，但将来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这样想着，河野刚土打算好好洗个澡，收拾收拾，今天晚上去池袋那边找点快乐。 虽然参拜千代田厕所让他脱粉严重，但是也让他的黑红名声一时无两，还聚拢了一批年轻的极端粉丝。 极端粉丝比那些普通粉丝好用多了，更何况黑红也是红，他现在的知名度，甚至都能买得起千代田区的房子。 这样想着，河野刚土哼着小曲儿，走进了洗手间。 不过河野刚土没有注意，就在他将衬衫脱掉，随手扔到沙发上的时候，一只大蜘蛛从他的衬衫口袋中爬了出来。 听着洗手间方向传来的，淅淅沥沥的水声，大蜘蛛本能的向着有食物的地方靠近。 食物，香甜的食物气息…… 体格的差距让人类先天就不可能成为蜘蛛的猎物，就算是妖怪，弱小的蜘蛛精也很难独自猎杀成年人类。 但河野刚土身上正在不停地向外流失生命力，那碧绿色的，澄澈而又纯粹的生命力量实在让它们垂涎不已。 大蜘蛛搓着锋利的蛛腿，尾部的丝囊吐出信息素，窗外的风将信息素传递到整个千代田区…… 它很快就爬到了天花板上，一双漆黑的蛛眼死死的盯着传出水声和模糊人影的洗手间房门。 片刻之后，第二只，第三只，一直到第十几只…… 拇指大小的蜘蛛凑到一起，在在门口位置鼓动私囊，扯出一条条丝线，想要通过绊脚绳来让这个浴室中的人类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这是可能的。 有科学文献表明，同等粗细的蜘蛛丝强度是钢丝的五倍，若是能够制作出铅笔粗细的蛛丝，其抗拉力甚至能够充当飞机阻拦索。 妖怪出品的蛛丝自然不能和一般蛛丝相提并论，所以，在河野刚土披着浴袍拉开浴室门的时候，脚腕好像碰到了什么滑滑凉凉的东西，一个没留神，直接滑倒在了地上。 身体下意识的开始反应，双手向后撑地，但是并没有成功，整个人彻底躺在了地上，膝盖撞上了旁边的洗衣机，发出一声闷响。 “谢特……”河野刚土捂着膝盖，疼的打滚。 尾椎骨也传来了剧痛…… 今天晚上要找快乐估计是做不到了，还是赶快找人把自己抬到医院！ 摸索着手机的河野刚土跟快感觉到了不对劲，自己手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爬行。 脚上也是…… 蜘蛛！ 他面色惊恐，也顾不得腿疼屁股疼，抓着门框就要站起来，但是从脚边和身上都传来了阻滞感，仿佛自己正在被绳子捆着。 就连刚刚抬手的动作，都有种束缚感。 怎么回事？难不成是蛛丝吗？ 他更紧张了，忙不迭要站起身，但却双腿一麻，下半身好似失去了知觉。 毒素。 蜘蛛咬在他身上的毒素起了作用，但是蜘蛛体型有限，毒素也是用来麻痹误入蛛网的小飞虫，用来对付人类实在是太过艰难，河野刚土也激发了几分血性，抄起拖鞋就开始乱砸，将身边的几只蜘蛛打死之后，挣扎着要往外跑。 此时，一只蜘蛛的蛛腿在锁孔中拨动了两下，旋即猛然用力。 “蹦~” 房门的卡簧被蛛腿拨动，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而从黑洞洞的门外，一只苍白的，连着白色袖口的手伸了出来…… “络新妇？”望月千岁接到电话，皱了皱眉：“好吧，我还在神社，现在派人来接我。” “打车？那抱歉，我今天身体不太……打车费双倍报销？没问题，地址给我，我现在就过去。”望月千岁面色一喜，回去迅速换了一身巫女服，想了想，把阳菜姐送她的武士刀也带上，蹦着跳着就出发了。 路上，望月千岁捧着手里的打刀。 叫什么呢？ 之前那把刀叫雷切是因为曾经斩杀雷兽，这把刀曾经斩杀了纪人桑…… 额，还是算了吧。 如果今天能够斩杀络新妇，或许就可以叫蜘蛛切了。 望月千岁这样想着，伸手便按住了刀镡，“咔”一声，推刀寸许，黄澄澄的刀夹下，延伸着森幽幽的雪亮刀身。 前排的司机手一抖，背后冷汗直冒，心中暗暗叫苦。 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鬼迷心窍一般竟然接了这么古怪的一个客人！ 在搞cosy吗？ 或者巫女主题的援助？ 这把刀好像是真家伙啊！自己到时候该不该少要一点钱？ 望月千岁这时候不知道司机在想什么，欣赏了一番之后，又把刀合上了。 如果只看质量，这把刀肯定比雷切要好。 现在钢铁工业的发达程度不是古代可以相提并论的，历史上就算是天朝上国，拥有大量纯度极高的铁矿、煤矿，先进的冶炼工艺加持下，炼制出来的优质钢铁依旧不能和现代钢铁相提并论，就更不用说岛国那些所谓的玉钢了。 玉钢难得纯粹是因为岛国本土的铁矿纯度不够，开采工艺也不行，通常只能使用铁砂来炼铁，又因为缺乏煤炭等燃料资源匮乏，要想烧出铁水至少要一千五百摄氏度以上，而岛国工匠只能使炉火达到一千两百度。 无奈之下，只能采用“低温炼钢法”来冶炼钢铁，最终的成品就是含有大量杂质的海绵铁。 从海绵铁里面用肉眼，矮个子里拔将军，挑选出来没那么拉胯的块状海绵铁就是所谓的玉钢了。 用这种钢材制作的刀剑，怎么可能会好用？ 第126章 行走在红尘之中的清流 当然，这也不是说雷切这把刀很差劲，其实雷切的钢材虽然不如现代钢铁，但放在古代也是质量极好的了。 这并不是因为岛国那些的躬酱们发明出了好的冶炼方式，只是因为他们将武士刀出口到东大，由于当时明朝不允许出口铁矿和钢材，他们就用大概两百把武士刀，来交换一口明朝爸爸出产的大铁锅。 最后用铁锅的铁来二次加工，在此基础上制作武士刀，这才终于好了起来。 岛国的小日子看着广袤大陆就眼馋，大概也是有这方面的历史原因的。 从北区到千代田区，走首都高速，等到地方后，时间已经过去大半个小时了。 司机哆嗦着手控制方向盘，踩下刹车停在路边，畏惧的看向后视镜：“到了，客人……” 还不等望月千岁有什么动作，司机立马接着用乞求的语气说道： “客人，我还有一个儿子，才刚上幼稚园，家里房子还有贷款我，还有一个女儿，和你一样也刚上大学，我……” 望月千岁一头雾水，刚想询问什么意思，结果脑子一抽问道：“你女儿好看吗？” “啊？”司机也懵了，很快反应过来，惊恐的摇头：“不，一点都不好看，她……她长得像我，个子不高，还有很严重的萝卜腿，这一趟，这一趟我不收您钱，客人您有什么吩咐，我一定会尽量满足您的。” “嗯？你不收钱”望月千岁有些疑惑，自己像是很恐怖的人吗？ 不收钱？怎么能不收钱？不收钱的话，自己还怎么拿双倍报销费？ 司机却以为望月千岁这疑惑的语气是在质疑自己，吓得又是一哆嗦：“客人放心，我，我绝对不会报警的！” “不，你必须收钱。”望月千岁说道。 “啊？”司机哆哆嗦嗦都准备给望月千岁掏钱了，结果听望月千岁这么说，人都傻了，连连摆手： “不，我不要……” 刚刚您跟个黑道大姐一样把玩着武士刀，谁敢收您的钱啊？ “不，你必须要。”望月千岁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日元，数也没数：“这些大概够车费了吧？多出来的部分就算是精神损失费好了，然后……给我开一百万的发票。” 司机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捧着望月千岁哗啦啦递到他手上的，沉甸甸的日元。 真不愧是神社出来的巫女，全都是五円的，沉甸甸啊！ “多，多少的发票？” 司机说话的声音更抖了。 “一百万日元。”望月千岁掏了掏耳朵：“你是不是耳聋了？快写！” “好……” 虽然心里害怕，但是司机看了一眼望月千岁手边的武士刀，鹌鹑似的缩了缩脖子。 乘坐出租车是可以报销的，报销的凭证就是司机出具的发票。 这个东西也不好备案，所以通常是司机写多少就是多少。 如果出差时候没有设定额度，差旅费全额报销，肯定有人会利用这点来贪污。 不过这么光明正大，空手套白狼要贪污一百万的人还是前所未见。 望月千岁接过发票，满意的揣进了袖袋里，而司机哆哆嗦嗦的数着手里的日元…… 这一趟，连油钱都不够。 亏他在望月千岁说肯定给钱的时候还激动了一下。 望月千岁刚一下车，很快就看到了两个警察走了出来。 这两个望月千岁见过，上次跟在藤原奏身后的副手，看起来很受重视的样子。 山川堀二看到望月千岁来了，面色一喜：“望月顾问，请跟我们来。” 望月千岁点头，走了过去。 “什么事？这么大晚上找我。” 路上，望月千岁问道。 “妖怪又出现了……”山川堀二压低了声音，左右看了看说道：“这次情况特殊，遇害的是一个明星，据说是络新妇。” 这段时间，山川堀二跟着处理了不少妖怪有关的事情，也打过好几次照面，不过因为种种原因，跑得快，有火力支援等等，总归是活到了现在，胆子练出来了一些，但不算大。 望月千岁是相关人士，山川堀二趁着等电梯的时候，一脸诚恳的看着她：“望月顾问，请问您的神社里有没有什么，有效的御守或者符箓？如果有的话，我愿意花重金求购。” “有……还是没有呢？”望月千岁托着下巴沉吟了一下：“而且，我也不知道卖多少合适啊，山川桑方便帮我参谋参谋吗？” “十……啊不，二十万日元一张怎么样？”山川堀二怕这些东西怕的要命，生怕自己哪天一不小心就噶了。 孤儿寡母……什么的倒是没有，不过春之屋的桃乃木酱，麻豆的仓井小姐，泡泡屋的小泽阿姨……她们都在等着自己啊！ 她们是如此的期盼见到自己，所以千万不能在无聊的工作上倒下啊！ “没问题，不过求符箓一定要诚心哦。”望月千岁看了山川堀二一眼，提醒道。 “诚心，绝对诚心！”山川堀二连连说道。 电梯到了，他连忙伸手，殷勤的将望月千岁请进去。 要知道，他最喜欢吃的水果就是忠橙啊！ 这年头也是，信谁不是信？ 话说回来，千岁顾问果然是一个一心向道，远离世俗的，高尚的人啊！自己打动她的竟然不是价格，而是诚心。 在这个浑浊而利欲的世界，果然望月顾问一身巫女服大袖飘飘，就是行走在红尘之中的清流吗？ 山川堀二莫名感觉到了一种感动。 “既然这样的话，这个发票山川桑一定有办法给我报销了吧？”望月千岁将一张打车支票塞给了山川堀二。 “诶？”山川堀二看着支票上的一百万日元，感觉这个世界好像不太对啊。 姐姐，您不是神职人员吗？怎么这个也…… “一，一百万的打车费是不是有点……”山川堀二斟酌着用词。 “不行吗？”望月千岁皱眉：“刚刚打电话叫我来的时候，藤原警官说事情十万火急，于是为了让司机能够及时把我送到地方，我可是用尽了办法。”望月千岁拿出了当时的通话录音，点击播放。 在听到双倍报销打车费用的时候，山川堀二感觉头皮有些发麻。 看着望月千岁的眼神也有种理想幻灭破碎的感觉。 果然，这个世界上谁都一样啊！ 电梯到了十八楼，望月千岁和揣着发票，绞尽脑汁想对策的山川堀二一同下了电梯，来到了第一案发现场。 第127章 法衣诶 进门之后，望月千岁第一时间看到的是地上几乎整个被蛛丝覆盖的人形轮廓，几个穿着黑衣服的工作人员用剪刀费劲的要剪开蛛丝，但是过程肉眼可见的不顺利。 从已经剪开蛛丝的手脚位置来看，裸露在外的手掌干瘪的好似只在骨头上蒙了一层松松垮垮的皮，而皮囊内部的血肉则统统消失不见。 倒是和天邪鬼一个爱好。 望月千岁轻轻用衣袖掩住口鼻，不悦的皱了皱眉。 好刺鼻的妖怪味道…… “望月同学可算来了，现在能找到这个妖怪的位置吗？” 看到望月千岁，刚刚还在盯着罗盘愁眉不展的藤原奏立刻走了过来，神情有些急切。 “应该可以，妖气都还在，说明那个络新妇并没有走远。”望月千岁伸手摸了摸尸体上的蜘蛛丝，入手轻盈，轻轻一扯，竟然扯不断？ 如果能好好加工的话，做衣服绝对能够达到法衣的级别！ 望月千岁收回手，转身对藤原奏说：“帮你们了解这个妖怪可以，不过妖怪的尸体分配权要归我。” “除此之外，就是之前谈好的价格。” 望月千岁的要求藤原奏连连点头，毕竟能用钱来笼络的高手简直是太值了，至于尸体，如果没有望月千岁，她根本也不可能得到，所以直接分给望月千岁倒也没什么。 征得同意之后，望月千岁伸手一指：“这个方向，追上去，应该还没跑远。” 望月千岁超发达的嗅觉很敏锐的就看到了妖气隐没之处，这个络新妇是有点道行的，但是不多。 “留下两个人维护现场，剩下的都跟我走！” 藤原奏挥手下令，紧接着，众人龙行虎步的跟在她的身后，行走之间仿佛有着地动山摇般的气势。 于是，众人便来到了电梯口，按下下行按钮，开始等电梯。 藤原奏开着一辆吉普车追在最前面，很舍得踩油门，根本一点都不畏惧二十多个的油耗，红灯直接闯，抢着应急车道，一路风驰电掣。 “望月同学寻找妖怪不需要用法器或者罗盘吗？” 路上，藤原奏一边开车，一边还有空好奇。 望月千岁很想显摆说只有乐色凡人才会用罗盘来追踪气息，不像他们神明，肉眼都能看清楚妖气的扩散和轨迹。 “还好，我刚刚用了符箓。”望月千岁回答道。 “真羡慕你们这些有法力的阴阳师和僧侣。” 藤原奏继续深踩油门，荒野猛兽发出一声咆哮，发动机进气的轰鸣声宛若牛吼。 “没什么好羡慕的。”望月千岁摇了摇头：“社会上各有各的分工，你当警察，我修炼，装杯，斩妖除魔……都是为人民服务嘛。” 无视掉藤原奏抽搐的嘴角，望月千岁眼前一亮，指着前方一片荒芜的空地： “就是这里！在前面停下，我看到那家伙的影子了！” 阴阳异类，妖则在阴阳之间。 也就是说，妖怪能够自由的穿梭阴阳两界，有时候，只有修行之人才能看得到妖怪。 甚至一些老六直接撕开时化，直接逃遁到彼岸去，根本追都来不及追。 望月千岁可不打算给络新妇这样的机会，她现在满心满眼可都是自己的新巫女服。 法衣诶！ 据说络新妇的丝囊制作出来的袈裟能够引来佛光普照，经过加持后，能够震退十方邪魔，望月千岁打算回头自己用香火加持一下，绝对好用！！ 怎么能让自己到手的法衣逃走？ 望月千岁一个大跨步，在藤原奏还没来得及反应的零点几秒钟时间里，拉开车门踩着车窗跳到车顶，猛然发力冲到了空无一物的前方。 她的武士刀背在身后，在身体即将掠过某处虚空时，望月千岁按住了武士刀的刀镡。 拔刀！ 一道刀光朴实无华的倾洒而出，由于担心法力会影响丝囊的品质，望月千岁这一刀斩断了络新妇的手脚，霎那间，一道苍白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了越野车的大灯之下。 一身宽大的白袍现在已经沾染了鲜血，白袍边缘覆盖之外，蜘蛛腿散落一地，最后方是鼓鼓囊囊的丝囊，看上去颇有几分别样的风情。 妖怪！ 藤原奏眯起眼睛，大口径沙漠之鹰手枪上膛，随时准备补枪。 望月千岁回忆着典籍中对络新妇的记载，将刀尖抵在那张苍白但美艳的脸上： “乖乖交出丝囊，我饶你不死。” 望月千岁的声音和她信手洒下的刀光一样寒冷，无意间释放出来的威压更是让面前这个小妖怪喘不过气。 “大人，我给……”络新妇咬了咬唇，哀怨的抬头看了一眼望月千岁。 识时务者为俊杰，今天栽在了这位大人的手上，能够逃得一条命已经是得天之幸，怎么还能奢求更多？ 只见她一脸痛苦的强行收紧腰肢，将屁股后面足有篮球大小的丝囊生生挤压了下来。 断口自觉收拢在一起，望月千岁看了看，只有少量的蛛丝撒了出来，而那美艳的络新妇神情则更为虚弱和哀怨。 望月千岁心情大好，抬手一张符箓将络新妇封印入其中，揣进了口袋里。 “事情结束了，咱们可以回去了。”望月千岁宝贝一样抱着丝囊，很自觉的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妖怪似乎还活着，望月同学有什么用处吗？” 藤原奏还想争取一下，毕竟这还是第一次活捉了妖怪，尽管只是一个不怎么强的络新妇，她也想给警视厅争取到研究的机会。 “你想要就给你好了……不过别怪我没有提醒你，研究妖怪可没你想得那么简单。”望月千岁将装着络新妇的符箓递给了藤原奏。 这家伙只是看着不怎么强，实际上如果被这家伙召集小弟围殴的话，到时候场面绝对算不上好看。 “多谢了，我一定会叮嘱下面的人注意安全。”藤原奏接过了符箓，看了一眼望月千岁说道：“两百万的打车报销和五百万的出勤费用在望月同学到家之前就能结清，请注意查收。” “嗯。”望月千岁点头，瞥了一眼装着络新妇的符纸。 很显然不合理的报销费用大概就算是额外的报酬了。 自己确实履行诺言不杀她，但是又没说不把她交给别人。至于后面警视厅是要将这家伙培养成软白翘还是杀戮兵器，那就不是她想管的事情了。 不过，根据自己上次在千代田厕所的所见所闻，岛国本土的妖怪估计早就被有关方面研究了个遍，要出结果早就出了，现在藤原奏把络新妇给带回去，除了吸引来小蜘蛛们报仇，别的卵用没有。 第128章 成神的钥匙 第二天一早，望月千岁特意提前半小时起床，并且还请了一天假，揣着宝珠去各大神社拜访。 反正但凡是个神社，基本上都比望月家的神社人多。 望月千岁假模假样的像个游客，去手水舍净手，走在参道上，扔五円硬币，晃铃铛。 在看向神像的时候，望月千岁就催动手上的宝珠，凭借刚刚五円硬币建立起来的缘分联系，开始汲取神像身上的愿力。 俗话说，俗话说的好。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俗话又说的好。 邻居屯粮我屯枪，邻居就是我粮仓。 不消片刻功夫，望月千岁便将神像中的大部分纯净愿力攫取一空，只剩下一些被大量欲念缠绕的乐色货。 今天早上，神社的宫司伸了个懒腰，刚一睁眼就听到门外有喜鹊在叫。 难不成今天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他很开心，洗漱之后，就连今天的工作都格外有干劲。 大概喜鹊真的能带来好运吧，今天微风不燥，春暖花开，他惊鸿一瞥，便看到了神像前正在将五円硬币送入赛钱箱的望月千岁。 唇红齿白，面容绝美而恬静，气质清冷，哪怕只是简单的站在那里，都有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 如此虔诚的信徒啊！ 宫司微笑着看向望月千岁，真好奇她会虔诚的许下什么愿望，神明啊，如果你真的在的话，就请将这个少女的愿望实现了吧！ 他的念头刚刚萌生，转而看向神像的时候，就看到神像裂了…… 裂了！ 从石雕的发冠向下，开裂到慈眉善目的脸上。 “……” 宫司瞪大了眼睛，视线在望月千岁和神像之间来回跳动。 身旁的人看到这一幕也大惊失色。 难道自己小小的一个心愿，竟然把卡密萨马为难成这个样子了吗？ 自己投了五円，却想要中五亿大奖的愿望，果然还是有些太过分了吗……好遗憾啊！那就只中一亿日元好了。 望月千岁在最前面，清楚地听到了石料开裂的声音。 这就不行了吗？ 明明就连五分之一都没有填满。 望月千岁看了一眼面前的神像，有些遗憾的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望月千岁今天跑遍了北区所有的神社，逐一将其中的愿力给抽取出来，不过望月千岁比较挑剔，只捡那些纯净而澄澈的愿力，至于那些缠绕了贪欲，色欲和堕落的烫手愿力，望月千岁碰都不想碰。 “随着时间的沉淀，神像中的欲望会自行逃走，只留下精纯的愿力，可以供我修行使用。” 望月千岁捻着珠子，感觉着自己几乎被灌满的愿力池子，喃喃自语： “不过，现在要铸造神格，还需要一个坚固的锚点……” 锚点，原本只要愿力积累到了一定程度，都可以通过自身意志融入愿力，并且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段来凝结神格。 不过，这些步骤具体是怎么实现的还不太清楚。 那些以人成神的家伙大多数都是嗝屁之后被人们塑庙宇立金身，神格天授，而望月千岁想要凝聚出自己的神格，就需要别出心裁一些。 “没想到之前的一步闲棋，竟然在现在有了大用。”望月千岁微微勾唇，看向天空。 她要塑造神格，需要以最纯澈，最纯洁的信仰产生的愿力作为锚点，这个信仰的对象不仅要是神社的神像，更要是望月千岁本人。 所以，现在的樱木凉子，就是她成神的钥匙。 …… 望月千岁请假的时候，顺带给樱木凉子夜发去了信息，让她不用帮自己带便当了，所以，今天中午她在教室吃完了便当之后，就托着下巴看向窗外，若有所思的样子。 今天又是见不到望月学姐的一天。 说起来……已经没什么味道了。 放学后她很想去找望月千岁，哪怕只是看看也好，但是便利店的打工又不能停止。 烦恼的樱木凉子趴在桌子上，心里想着望月千岁，渐渐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好古怪的梦，梦里似乎出现了一个戴着斗笠的中年武士，那武士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太刀，立在一片被战争摧残过后的焦土之上。 樱木凉子似乎从这个中年武士的身上发现了学姐的气息，她拼命想要看清这中年武士的相貌，但是却越看越觉得此人的身影模糊…… 下午，望月千岁美美的午睡睡醒之后，抱着丝囊出发，找到了一家店面古旧的纺织作坊。 这里是专门制作和服的，从缫蚕丝开始，一直到编织布匹，古法染色，量体裁衣等等，就差从养蚕开始了。 当然，造价也是十分高昂，如果不是老爹的笔记中说明这里和阴阳师有关系，望月千岁才不会找来这里。 很老的掌柜戴上单片眼镜，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络新妇的丝囊，紧接着看向望月千岁的表情就变得郑重：“客人，这件宝物实在太过贵重，如果要加工的话，恐怕价钱……” “价钱不是问题。”望月千岁这个穷鬼久违的阔气了一回。 稻妻文库那边的版权费到账，还有藤原奏那边转过来的七百万日元，现在望月千岁的腰杆杆前所未有的硬挺。 “要一套巫女服……好吧，如果够的话，就做两套。” “来料加工的话，我们向来都是这个价钱的，因为客人您带来的材料很不好加工，所以要涨到这个价格。” 老掌柜伸出了九根手指。 九百万？ 望月千岁被吓得咋舌，不禁感慨岛国的躬酱就是好赚钱。 “这个价格没问题……”望月千岁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不过，贵店真的有能力加工吗？这可是络新妇的丝囊。” “没问题，请客人放心。”老掌柜侧身，露出了身后一把寒光闪闪的剪刀。 嗯？ 法器？ 望月千岁见状，一边点头，心脏一边流血： “什么时候能把成品交给我？” “十天半个月肯定做不到，至少要一个月后才能交付。” 掌柜的算了算说道。 “好，一个月后，我来这里取衣服，就按照这一件的尺寸来好了。” 望月千岁将自己平常穿的巫女服递了过去。 这里全是男的，望月千岁也没有被人围着测量的爱好。 第129章 络新妇(2) “肌肉强度结果出来了，大约是正常成年人的五倍。” “血液分析，和目前现有的动物完全不同，正在比对昆虫，目前和蜘蛛类型最接近，基因没有杂交和编辑的迹象，数据与自然生物。” “基因序列……稳定，目前还没有破译的可能。” 警视厅下属的机要实验室中，藤原奏盯着拆尼斯制造的特种钢化玻璃容器中，奄奄一息、双目紧闭的络新妇，心中波澜不止。 面前的是一只活生生的妖怪，她的胸膛还在起伏，甚至刚被关起来的时候，还在嘶吼，甚至能够发出人言！ 但在后来的沟通尝试中，不管谈判专家如何开口诱导，始终都没能再一次让络新妇开口。 这一点也让藤原奏感觉颇为遗憾，毕竟她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比如妖怪是怎么来的，如何修炼，以及，妖怪的神通本领能否和人类科技结合…… 捕获活体妖怪的事情藤原奏上报给了警视厅高层，但是却并没有得到意料之中的关注。 那些家伙似乎并不关心能否从妖怪身上得到什么改变世界的东西，只关心能否快速解决掉他们，然后让东京恢复平静。 真是……肉食者鄙，未能远谋。 难怪每一次赌上国运之后，都会扑的连天照大神都不认识。 她拿起截止到现在的研究成果粗略的翻了翻，虽然还是不太看得懂，但这只妖怪的身体素质和肌肉强度，骨密度，血液分析等等后面都有和人类的对照，其中大量数据动辄是人类的十倍几十倍，甚至还有很多她看不懂的东西。 不过，至于如何才能通过研究，让人类的身体素质也达到这种水平，所有的实验人员全都毫无头绪。 万事开头难，只要能够发现是什么原因导致一只小小的蜘蛛能够异化成为强大的络新妇，或许人类自己也能够凭借这种方式变强，就像是血清战士那样批量生产，而不用像是僧侣和阴阳师一般苦修几十年。 “接下来我会将天邪鬼的尸体申请下来给你们进行对照研究，万事开头难，还请大家努力。” 离开实验室后，藤原奏的心情难得的舒畅了些。 暂且不去想工作上的事情，她开着车来到了藤原家的老宅。 藤原家之前在黑帮方面下过功夫，曾经也是作为本家，手底下大大小小七八个帮派，坐在食物链顶端的幕后黑手，但是自从法治时代的到来，网络媒体的普及以及社交媒体的发展，黑帮想要彻底隐匿在水面之下已经难上加难了。 于是，在藤原奏的父辈那一代，便开始想要洗白。 藤原家经营的势力并不算大，但因为谨慎，隐藏的深，甚至帮派的大部分高层都不知道真正的本家是谁。 白手套套着白手套，最终在层层设计下，藤原家成功和道警系统中声名显赫的麻生家联姻，于是就有了藤原奏和藤原织两姐妹。 藤原家原地从匪转为官，尽管后来因为一些意外，麻生家调查得知了藤原家的真面目，但藤原织都已经会走路了，藤原奏更是从小被当成警察培养。 反过来麻生家人口凋零，传承到后来的孩子不是不争气，就是无心继承麻生家在警察系统内的关系。 就算肠子都要悔青了，麻生家也根本毫无办法。 甚至就连将这件事公布出去都不可能，反而会打了自己的脸，只好打脱牙活血吞。 藤原家也不是不讲道理，承诺将由藤原奏继承麻生家的资源，并且继续和警察系统内部的家族联姻，生出来的孩子交给麻生家教养，继承麻生家的家名。 …… 都是些陈麻子烂谷子的事情，藤原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这些东西。 不过，最近遭遇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就连科学都不能完全解释。 再想想昨天晚上，望月千岁那不科学的速度，以及跳跃能力和强悍的身体素质……藤原奏有些手痒。 那些渴望和自己联姻，或者相亲介绍的公子哥儿们一个个都格外文弱，就算有下功夫健身和大全集，在进了道场之后也不是她两个回合的对手。 男性和女性之间隔着鸿沟一般的身体素质差异，藤原奏并不认为自己的实力能够超越那些专业的武术家，但那些男人甚至连她都打不过，在输了几次之后，更是连面都不敢露，只晓得回去找爸妈施压…… 实在是没出息。 没错。 藤原奏这次回家就是反抗相亲的，把相亲对象再揍一顿。 能够继承麻生家的关系，尽可能的在警察系统中向上攀爬当然是个大好事，能够让她施展自己的抱负，将来有希望能够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女性警视监，甚至女性警视总监！ 不过这并不代表上一辈之间的恩怨能够牵连到她的身上。 想要和她在一起，至少要能够打得过她。 就在藤原奏也想要在一定程度上争取自己的自由时，警视厅特殊对策课借调的实验室中，一只拇指大小的小黑蜘蛛悄然出现在了一台仪器的后方。 “滴滴……” 天花板上的仪器瞬间响起蜂鸣声，一道激光锁定了蜘蛛的位置。 蜘蛛想要逃走，但杀虫枪的盐粒宛若霰弹一般喷射而来，将蜘蛛的身体打的四分五裂。 “已经是第二十只了。”副手甚华无聊的用杀虫枪将示警位置的蜘蛛打死，左看看右看看，最终将视线落在了玻璃箱内浑身覆盖着白色蛛丝的苍白女性身上。 这名女性没有双腿，身材消瘦的上半身削肩窄腰，标准的直角肩下是半截细弱的手臂，从肱二头肌向下的位置被一刀两断。 而纤细的腰肢向下，本应该是双腿的位置长着蜘蛛的腹足。 当然，那些长矛一般的蛛腿已经被斩断了，大量的数据都来自于她的手臂和蛛腿。 甚华凑过去，看着这个单薄而美丽的女性，她的腹部会微微起伏，每时每刻都会微弱的吸入、呼出空气。 纤细而伤残的肉身看起来虚弱，但甚华却完全不敢小觑这具娇躯中所蕴含的力量。 尽管已经看了将近一天，但他还是不自觉的为生命的神奇和诡异而感叹。 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活生生的妖怪！ 真不知道世界上还会存在什么样的难以想象的奇迹啊！ 他这样感叹道，却不知道在蛛丝遮掩之下，络新妇悄无声息的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而实验室外，数以千百计的蜘蛛正在悄无声息的靠近这里，随时准备着进攻。 第130章 神待少女荒原凛 “藤原前辈……啊！” “藤原警部，出事了，好多蜘蛛袭击了实验室，大正他已经倒下了！” 等到藤原奏接到电话赶到现场的时候，只看到了一片狼藉的实验室和空空如也的隔离箱。 实验室中的几名生物学科研人员纷纷横死当场，面色黑紫，显然是中毒。 再看向隔离箱，分明四面的玻璃都没有被破坏，但里面……居然偏偏就消失了？ “快速搜查周围，说不定还没有跑远！”藤原奏黑着脸看向窗外昏黄的天色，又到了黄昏，逢魔之时…… 地上密密麻麻的蜘蛛尸体，粗略一看，死亡的蜘蛛绝对在五百以上，甚至有可能是络新妇手下所有能派的上用场的喽啰。 但是……玻璃还完好无损，里面的东西怎么能跑了呢？ 藤原奏百思不得其解，面色铁青的她一拳锤在了玻璃上，只发出一声闷响。 好在这种事情不需要向公众交代，不然她绝对要背锅。 这几个死掉的人虽然生前很有价值，加起来绝对比她一个藤原警部之前的多，但是生前再厉害，死掉之后也不过是一滩臭肉，警视厅毫无疑问的会力保自己。 毕竟，在她来特殊对策课主事之前，特殊对策课对这些灵异事件没有丝毫头绪。 不管是本草寺还是白马寺，亦或者望月千岁和那些阴阳师，全都是她发展来的，如果要划分拍戏的话，都算是藤原派系的骨干成员。 “现将这件事情上报，实验室清理一下，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我来吩咐了吧？” 山川堀二接到电话紧急赶来处理，藤原奏则带队外出搜查，不多时，电话便打到了望月千岁的手上。 “嗯？” 正在学习的望月千岁皱了皱眉，接通电话之后，表情顿时亮了： “死了五个人？哈……额那个，真是让人难过的消息，我就说络新妇不是善茬……好吧，山川桑是同意这个价格了？明天我会把东西给你的，今天这件事情我也帮不上忙，逢魔之时利用杀戮制造怨气，早就恢复力量，遁入彼岸了。” “彼岸的妖怪多如牛毛，成千上万，想要进去，山川桑难不成是疯了吗？” “好，回见。” 望月千岁挂断了电话，挠了挠自己白皙纤细的小腿，又撇了撇嘴。 原本还以为能再捞一笔顾问费，结果还是算了吧。 彼岸和此岸之间彼此连接，同处一个空间不过却是一体两面。 如果能够在四维视角之下看，或许会发现这个世界其实是一个冗长而接近对称的多面体，在此岸被密封起来的空间，所对应的彼岸也同样是一个囚笼。 望月千岁懒得多管闲事，根本也不想去彼岸逛游，她老神在在的翻了个身，继续深入学习去了，根本也不打算提点两句。 至于可能会放跑那只络新妇？ 无所谓啦，放跑了再说，说不定又有五百万日元可以捞。 财迷兮兮的望月千岁巴巴的算着这几天的收入，觉得自己真是个大款，但是又算了算自己在一些老店下的订单，顿时不嘻嘻了。 络新妇的丝囊加工费要九百万，买了一百二十件镇魂钉用来布置更高明的结界，三百万，还有一批朱砂…… 望月千岁算来算去，自己辛辛苦苦赚的钱很快又算没了大半。 “唉，算了，东京一堆丫的坑店。”望月千岁撇了撇嘴，打算什么时候干脆干他娘的一票去。 但是这些东西交钱之后才会开始制作，望月千岁就算想抢也没地方抢去，只好长叹一口气，翻身下床码字去了。 黄昏的天光逐渐暗淡，荒原凛捂着胳膊肘，素净的小脸，清澈的眼眸含着水雾，接连咽了两次口水才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 好痛啊！ 该死的小屁孩，骑自行车能不能注意一点？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委屈和郁闷，准备打电话叫爸爸派人来接自己，但是等她从一旁捡到手机，却不小心有事一个踉跄，手机掉进了正在维修的下水道里。 起初屏幕还亮着，在漆黑的深井中来回翻滚坠落，在“咚”的一声响传回地面之前，屏幕的光已经彻底消失了。 完蛋。 荒原凛摸了摸口袋，她出门根本想不起来带钱的，银行卡在手机壳后面。 所以，现在自己是又联系不上家人，又没有了钱…… 荒原凛左右看了看，周边似乎还是自己不认识的町区。 好了，现在还迷路了。 完蛋，难不成真的要成为被迫离家出走的神代少女了吗？ 不过，自己这个倒霉揍性，真的会有神明…… 呸呸呸！ 荒原凛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快点给我恢复正常！ 她甩着脑袋强行想要让自己清醒一点，但是根本做不到，反而把自己晃得头晕。 “诶？荒原同学？” 台东区，石黑荧有些疑惑的看着路灯下，捂着胳膊肘，红着眼眶一副破碎感满满的女生，辨认了好久才认出是谁。 “诶？你是……石黑？”荒原凛在路灯下，逆着光看着面前背着竹剑，身材和气质都很熟悉，但还是辨认了许久才几乎惊喜的认出了眼前人。 “是我。”石黑荧走过去，帮忙检查了荒原凛的伤势。 左手胳膊上主要是擦伤，大概并没有骨裂，但右手手腕部位因为撑地而收到冲击，挫伤至少也要两天才能好转。 “荒原同学要不要联系家人派车来接？” “不……那个，我的手机和银行卡一起都掉进旁边的下水道里面了。”荒原凛有些尴尬的指了指旁边黑漆漆的洞口。 “额……” 石黑荧有些无奈： “那就让我来帮忙打电话好了，在此之前，我就先在这里陪着荒原……” 话音未落，主动拿出手机的石黑荧脚下一顿，背后的竹剑袋肩带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剑袋径直跌落在地，弹了一下，也掉进了旁边的洞口。 “我的剑！” 石黑荧扑过去想要抢救，结果手机也翻着身，明明灭灭，最终彻底暗淡。 再见了狗修金撒嘛，今晚我就要远航~ “唔……”荒原凛一脸自责：“那个，靠近我会变得倒霉，石黑同学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好一些。”荒原凛虽然运气不好，但性格意外的纯善。 石黑荧娇美的小脸在阴影下沉默了一会儿，缓缓抬起头，迎着光的那一侧面庞带着笑，艳若桃花。 “我还就不信了。”石黑荧笃定中似乎还带着一丝赌气，仿佛就和荒原凛身上的破烂霉运杠上了：“荒原同学不介意的话，我就住在附近，今天晚上就请到我家将就一下吧。” “诶？”荒原凛连连摆手表示拒绝：“我还是随便找个便利店……” 第131章 来者不善 石黑荧从小到大不管干什么事情都是一帆风顺，就连跟哥哥抢嫂子这种事情都…… 咳咳。 这件事情玩笑成分居多，石黑荧近来时常跟着和泉舞芽，愈发感觉自己哥哥配不上人家，费尽心思想要搅黄这桩婚事。 石黑荧从小性子都比较倔强，越是什么事情不能做，她就偏要去做，还要做到。 比如今天，所有人都说跟在荒原凛身边会变得倒霉，甚至学校里面因为这件事情，都将这位荒原同学列为了活着的校园怪谈…… 但她偏不信，既然今天遇上了，她石黑荧怎么都要管一管。 难不成还能看着荒原凛流落街头，风餐露宿？ “我可以去便利店将就一晚上的，石黑同学……” 荒原凛还在反抗，但刚刚受伤的她怎么拉扯的过从小练习剑道的石黑荧？ “难道荒原同学就不怕便利店破产吗？” 一句话怼到荒原凛张口欲言，却又闭了回去。 “那个……” “别废话，跟我来！” 石黑荧扫了一眼荒原凛，拽着她的胳膊连拖带拽的带到了自己家。 “家庭医生今天请假，伤口我来帮你处理。” 客厅，石黑荧打开药箱说道。 她熟练地用镊子夹住棉花团，蘸取碘酒，拽着荒原凛白皙的胳膊…… “嘶——” 碘酒触碰伤口的疼痛让荒原凛倒吸一口凉气，秀丽可爱的小脸皱成一团，眼眶中的立刻浮现出水雾，凝结成珠，几乎要顺着眼角滚落。 “忍着点。”石黑荧手上的动作下意识轻了些：“明天周六，我姐姐要带我去一家很灵验的神社参拜，荒原同学就跟我一起去，说不定倒霉的问题也能够从此解决呢。” “不，不太可能吧。” 荒原凛打了个哆嗦，强忍着疼痛结结巴巴的说道：“我倒霉体质的事情，爸爸从小到大给我找了好多个办法。” 她从口袋里翻出了一串，据说开过光的佛珠，小桃木葫芦，各种神社的御守，十字架，甚至还有被环氧树脂封住的荆棘，据说来自于四国土着的民俗信仰。 石黑荧怀疑的盯着荒原凛扁扁平平的口袋，很怀疑这家伙刚刚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掏出了这么一大长串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件事就说定了，把这些没用的东西丢掉就好，明天跟我一起去神社……” 石黑荧想了想，从自己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香囊，上面若隐若现的幽幽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味道。 “这个就先借给你，明天咱们大概可以花高价买到一些新的。” “这是……”荒原凛轻轻嗅了嗅，感觉这个香味似乎有些熟悉。 虽然上面带着石黑同学淡淡的栀子花沐浴露的味道，但是这股檀香味…… “这是神社香炉中的香灰。”石黑荧说道：“之前和泉姐就说要带我去，结果这段时间一直在忙工作的事情，我已经求了她好几天了，她终于才肯带着我去神社一趟。” 石黑荧眼眸亮了亮，捏紧了粉拳。 她的手指因为长时间握剑的原因，比寻常女生更加修长，纤细的葱白手指骨节分明，倒是和望月千岁的手有些相像。 和泉舞芽是一个比较自私的女人，她愿意对身边的人好，但是如果真的出现能够极大获利的机遇，她还是更倾向于自己独享。 后来之所以不肯带石黑荧去望月家神社，也是因为想要通过香灰的事情来获利，如果石黑荧知道了香灰的来路，那么石黑家也势必会知道，到时候很轻易的就能用更大的円……啊不，缘分把自己排挤到墙头上去。 所以即便是石黑荧一再恳求，和泉舞芽依旧找到了推脱的借口，一直拖到现在才肯带石黑荧去见望月千岁。 至于藤原织…… 纯属意外。 那家伙是一开始就说了的，而且闹鬼的优先级肯定高过花粉症，搞不好，闺蜜的身份优先级也要高过小姨子。 “今天晚上荒原同学就住在客房吧，这是电话，荒原同学可以跟家里人报个平安。” 石黑荧递出手机的时候，还不忘谨慎地左看右看，确定身边没有什么危险，才终于将手机递给了荒原凛。 她已经被刚刚那一出搞怕了。 “石黑同学接下来要去训练吗？” 荒原凛好奇的看着石黑荧身上的黑色道服。 “和家兄切磋切磋剑道，再过三个月就是ih大赛，我打算报名参选，随一军远征。” 说是远征，其实比赛地点就在东京奥林匹克体育中心，新宿区霞丘町的明治公园，坐电车就能到。 每次有什么体育赛事，基本都会在那里举办。 如果不是因为甲子园得名于棒球场馆的名称，恐怕热血甲子园也少不了要搬到这里来举办几届。 “好厉害。”荒原凛有些羡慕，她从小虽然没生过什么病，但因为格外倒霉的缘故，打棒球被棒球砸到脑震荡，打网球被网球绊倒扭断小腿，不管参加什么运动，都没好下场过，所以也就断绝了培养兴趣爱好的念头。 …… 第二天早上，望月千岁在神社里用昨晚吃剩的鱼骨头逗狐狸玩。 前几天这肥狐狸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望月千岁根本也不把这家伙放在心上，但自从把她从乌鸦手上救下来后，这家伙忽然就变得粘人了很多。 老跟在望月千岁的屁股后面，嘤嘤嘤的叫唤，也不好真的全不理会。 听到脚步声，望月千岁抬头看了一眼，穿过鸟居的貌似还是熟人…… 哦，原来是秀色可餐的和泉准太太啊，还有同样秀色可餐，青春靓丽，活力逼人的小姨子，以及…… “诶？”望月千岁揉了揉眼，怎么仿佛看到一片黑压压的乌云罩了过来？ 望月千岁眯起了眼睛，本殿之中，风化的神像目露神光。 察运术！ “嘶……”望月千岁倒吸一口凉气。 破财运，败官运，伤己运…… 望月千岁从这里面几乎找到了书上见过的所有霉运，有这样霉运的家伙怎么到现在还活着？ 和泉舞芽上山的时候，微笑着招呼石黑荧和身后包着胳膊肘的女生，实际上心里是有些不高兴的。 望月千岁的神社可是她第一个发现宝藏，现在人越来越多，分走宝藏的人也越来越多，属于她的那份儿会不会越来越少？ 第132章 被神域排斥的可怜家伙 不过荒原家在文库出版方面有不俗的影响力，本家实力虽然比不上石黑家这样的土财主，但也足够和和泉家相提并论。 并且，据说荒原家在日经新闻和朝日新闻等媒体方面都有股份，属于是掌握着喉舌的狠角色，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就容易名声臭大街，难缠得很。 一定要慎重对待。 想到这里，和泉舞芽笑的更可亲了些，对荒原凛说道： “荒原酱，前面就到了……这个神社的神主也是个高中生，平时除了放学后，只有周末才能看到她。” 荒原凛点了点头，看着近在眼前的鸟居，前方分明是同样的天地和同样的空气，可是下意识的，荒原凛就感觉前方的空气似乎格外澄澈，天格外的明亮，目之所及的画面饱和度都变高了许多。 潜意识能感觉到身体的细胞隐隐在欢呼雀跃，催动着脚步向前走。 “走了，凛。”石黑荧看着还在后方的荒原凛，开口催促道。 “好……” 望月千岁如临大敌的看着逼近鸟居，逼近神域，逼近了自己神国的巨大阴影，一时间对鸟居的防御能力也产生了怀疑。 望月千岁的怀疑是有道理的，在荒原凛抬起脚跨过鸟居的瞬间，无数道紫色电光瞬间亮起，天空中的阴霾和神域的边界发出激烈的碰撞，蔓延出的电光甚至肉眼可见！ 荒原凛惊诧的后退两步，后仰着险些摔倒。 最先反应过来的并不是最近的石黑荧，而是打算出来看看新鲜的望月千岁。 她正纳闷世界上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倒霉蛋，身上竟然有着堪比荒原凛的霉运……不，比荒原凛还要倒霉，望月千岁见过她头顶的乌云，绝对没有这次的庞大。 难不成根本不是人，而是霉神出世了？ 现在和自己的神域发生碰撞的并不是某个人的霉运，而是霉神的神域？ 可能啊！ 很可能啊！！ 望月千岁狠狠地担忧了一波，放心不下的她走到参道尽头，正看到和泉舞芽身后带着一个五官精致眉眼柔和，英气而又甜美的绝世美少女。 石黑荧似乎正沉浸在某种特殊的状态，双目无神，仿佛吃了怪叔叔的棒棒糖，呆滞之中又带着几分不可思议，仿佛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 凡人来到神域之后的正常反应，上界的乐色坠落到凡间都是被哄抢的宝物。 而美少女的后面跟着的是…… 荒原凛？ 这不是自己的金主吗？怎么跟和泉来了？ 望月千岁眼睁睁的看着荒原凛被神域排斥，紫色电枝纵横闪烁，逼得她整个人向后退了两步，一脚踩空整个人向后仰倒，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然后还不得从台阶上滚下去？！ 这要是滚下去，别说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孩儿了，就算是泰森来了也受不了啊！ 救！ 必须救！ 望月千岁没想太多，她的身体素质已经被强化到非人类的程度了，就算比不上莽夫形态的大古，高低也得是个复合型。 望月千岁一个箭步，赶在荒原凛后脑勺磕到棱角上之前，一伸手就拽住了她的衣领子。 好险…… 望月千岁长出一口气。 此时她修长的双腿横跨三级台阶，玉臂舒展，揽着荒原凛的肩膀，另一只手揪着她的衣领，霸道而又温柔。 清冷的眉眼和望月千岁身上的巫女服无疑更是给这番动作增添了一抹独特的神性光辉。 沉浸在神域之中美妙空气的石黑荧没看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只感觉似乎有道白色的风从自己身旁吹过，等回过头，就看见一个美艳清冷的巫女宛若童话故事中英雄救美的王子…… 大概更接近偶像剧，如果这时候望月千岁歪头一个wink，然后用油腻的语气随便说点什么话，就更有偶像剧的感觉了。 但是并没有，望月千岁很快就把荒原凛给扶了起来。 神域会自主排斥一切有害物，说出来挺难过，荒原凛刚刚就被当成有害物品，被拒绝入境了。 但望月千岁是神域的主人，她想让荒原凛进去，当然可以法外开恩。 “望月？”荒原凛现在还觉得有点不真实：“你怎么……” “这神社就是我家的。”望月千岁转身先和和泉舞芽这个大主顾打了个招呼，接着才继续和金主说话： “抱歉，刚刚是一点小意外，荒原同学请进。” 和泉舞芽也惊讶于刚刚突然出现的电光，有些怀疑是不是漏电了，但这附近根本连根电线的影子都没有。 在看到望月千岁招手和自己打招呼，她下意识的微微弯腰回礼。 荒原凛看着面前格外高大的白色鸟居，宏伟宛若神国的天门，心里像是藏了鬼，虚的厉害： “可以进去吗？” 刚刚被电的感觉有点奇怪，酥酥痒痒的，好像还有点舒服，之前她有些体寒，身上总是凉飕飕的，而被电之后反而感觉很温暖。 望月千岁当然知道原因。 天天头上顶着乌云，虽然照着太阳光，但实际上根本没能吸收到太阳的能量，全都被乌云隔除在外了。 而刚刚神域和霉运的碰撞直接导致荒原凛头顶的霉运被撞散了十分之一。 而望月千岁的神域岿然不动，完全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刚刚是意外……漏电了。”望月千岁睁眼说瞎话。 “意外吗……”荒原凛不自觉的信任望月千岁，尝试着再次迈出脚。 很顺利，这次没有任何异常，荒原凛的一条腿踩在了坚实的台阶上。 没什么异常，荒原凛以为自己又行了，正想要感叹神社的神奇…… 她整个人彻底穿过鸟居，紧接着就是身体一软，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望月千岁赶紧探了探鼻息，还活着。 接着详细了解到她的状态之后，整个人有点无语，又有点心疼。 神域头顶阴云徘徊不散，但是长久以来一直压在荒原凛头顶的压力一下子全都被神域承担了过去，浑身上下甚至就连灵魂都骤然一松，然后就晕倒了。 “荒原她……”石黑荧赶忙下去想要搀扶，望月千岁嘴角抽了抽，将荒原凛背起来： “不用……她睡一会儿就好了，这家伙真是倒霉，现在终于能短暂的放松下来了。” 之后又是一叹，望月千岁解释道：“这家伙头顶的霉运被挡在了神社外面，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就晕过去了。” 第133章 师父! 石黑荧第一次去这个神社的路上，心情是有些复杂的。 一方面，因为神奇的香灰，对这个神社有着浓浓的好奇心，但是又因为从小受到唯物主义的教育，担心自己心中的憧憬会在揭开神秘面纱之后而变得干瘪。 所以，她同样也有些担忧，害怕这个神社会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神奇。 但是，这一切复杂的情绪都在她跨入鸟居，进入神域之后，像是被风吹的蒲公英一样全都消散得无影无踪。 她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每一次呼吸，身体在欢呼雀跃，胸膛起伏之间，肺泡拼了命的扩张，想要尽可能多的吸纳着神社中的空气。 习武之人常年培养出来的敏锐感官和身体让她立刻就意识到这里的神奇之处，绝对比她曾经想象过的，最神奇的场景还要神奇。 如果不是因为跨进神域前后的天壤之别，她都要怀疑空气里是不是混着什么东西了。 而紧随其后的荒原凛更是让她笃信，这神社中绝对藏龙卧虎。 一颗追寻力量的武道之心怦然跳动。 四周分明什么都没有，却在荒原凛一只脚跨入鸟居的时候，忽然生出无数纵横的电蛇。 青天白日，石黑荧甚至隐约看到了荒原凛头顶有一道暗淡的黑影，听到了在黑影与清光的碰撞之下，细小的轰鸣声。 这就是神域吗？ 跨入鸟居，便是脱离了凡尘，进入了神的国度，而一切诸恶，皆在神域之前止步。 匆匆赶来的巫女更让她大开眼界，身手矫健无比，十几个台阶一跃而过，在这时候，她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荒原凛这家伙倒真是让她眼界大开。 大概真的是某种衰神附体，竟然会被神域所排斥……希望她能够在这里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吧。 在荒原凛去休息后，石黑荧跟在和泉舞芽的身后，踩在青砖参道上，去手水舍净手，然后跪拜，上香。 和传统的神社晃铃铛，投硬币之类不同，烧香似乎太过于传统，但是在香火袅袅升起的时候，她仿佛感受到了来自神明的注视。 如果可以的话，自己是否可以尝试留在这里？ …… “舞芽姐还是为了香灰来的吗？”望月千岁看了一眼最近疯狂烧香，体积暴涨的香灰，笑吟吟的问道。 “这只是其次，主要还是来看看千岁酱，最近大概也到了期中测试的时间了吧，学习怎么样？不需要太有压力哦。” 和泉舞芽一向长袖善舞，一边聊天，顺手将一叠钱从包里取出，放进了赛钱箱中。 两人寒暄了几句，话题很快又回到了生意上。 香灰对望月千岁确实没什么用，任由和泉舞芽挖空一半后，才发现石黑荧这个小妮子一直在盯着自己看，仿佛对她颇感兴趣的样子。 “荧酱在看我吗？”望月千岁好奇的摸了摸自己的侧脸：“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没……”石黑荧摇头，她思索了一下，说道：“望月同学，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可以哦。”望月千岁对于长相好看的妹子有格外的宽容，如果只看脸的话，石黑荧甚至比和泉舞芽更多了几分少女的灵动，眉眼之间的青涩也格外让人爱惜。 “冒昧的问一下，望月同学是有法力的吗？是通过修行得到的吗？” 石黑荧切中要点，美眸之中满是坚定：“如果是的话，我也想要，只要你开口，无论是什么我都能做到，无论是多少钱我都会尽力拿出来……” “法力……”望月千岁有些迟疑，说实话，来参拜的人不少，知道这里神奇的人也有很多，但是来拜师的还是第一个。 “拜托了……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这样有些冒昧。”石黑荧没有多余的动作，她上前一步，越过前方有些错愕的和泉舞芽： “就算让我留在这里当学徒，从扫地开始干也是可以的。” “打白工？这……不太好吧，而且，我并没有什么能教你的。”望月千岁看了看有些落叶和灰尘的院落，神社似乎确实需要打扫了，她四体不勤，平时阳菜姐会偶尔过来收拾一下卫生。 想到这里，望月千岁开始思考石黑荧穿上巫女服之后的样子…… 身板有些过于纤细，肌褥绊或许还要小一号的才行，不然会空空荡荡。 然后，白衣绯袴……洁白的袖口下能够伸出一双纤细雪白的手腕，还有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和弓的样子肯定很漂亮。 身材纤细，英气又好看的脸露出这样认真的表情也确实够漂亮。 “修行可是很辛苦的哦。”望月千岁低下头，抬着眼打量着石黑荧，右手抱在胸前，抓住左手的手肘，中食二指顶着下巴，慢悠悠的说道。 这家伙貌似挺有钱的，拜师费应该算多少合适呢？一千万……两千万？ “我不怕辛苦。” 石黑荧练习剑道，追求的速度，力气甚至技巧，当她真的遇到了能够超脱这一切的力量时，渴望获得这些的念头瞬间压过了一切。 “荧酱，你真的要……”和泉舞芽有些错愕，就连刚刚收获巨量香灰的喜悦也消散了大半。 怎么一言不合就要拜师了？ 难道小姑子其实是个中二病，或者隐藏的狂信徒？ 不过，如果真的能变成望月千岁这样神奇的存在一定是很有意思的事情，但是过程必然不可能是轻松愉快的。 而且，也没有听说修行之人能够长生不老啊。 就算是能活更长时间，清心寡欲，断绝俗念的生活还有什么意思？ 也不过是苦熬灯油而已。 她还是更愿意追求凡俗的快乐，权力和掌控，以及随心所欲的自由。 “真的。”石黑荧点头，素净的小脸上满是认真： “我从小修炼剑道，国小二年级开始每天素振三百下，随着年龄的增长与日俱增，没有一天停歇过，之后我如果能跟随千岁老师修行，不管再苦再累，我也一定会坚持下去。” “好吧，今天就要留下来吗？”望月千岁看了一眼地面，今天确实该扫了。 除了落叶和灰尘，还有狐狸吃剩下的鱼骨头……这家伙，吃饭都不知道吃干净，该罚！ 台阶上生出了杂草，怎么还有两个烟头？ 可恶，是谁趁她不在家的时候跑来神域里面抽烟的？ 不虔诚的家伙！ “当然！”石黑荧眼中亮起了光：“千岁老师愿意教我，我绝对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称呼什么的……”望月千岁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自己这个年纪被叫老师还是有点别扭的，还是平常一点好。 “我知道了！”石黑荧更兴奋了，小脸红扑扑，心跳带动着全身的血液流速都加快了不少： “师父！” 第134章 你醒了? “使不得使不得，我们是同龄人口牙！” “没关系的师父，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大者为师，师父您绝对有资格！” 望月千岁瞟了一眼和泉舞芽，又收回视线。 这个规模几乎是在向着阳菜姐看齐了，自己暂且还是比不了。 “既然这样的话，小荧就只好暂时麻烦千岁酱你了，不过这件事情一定要通知小荧的家人，毕竟我做不了主……” 和泉舞芽有些无奈，这件事情出乎预料，本来自己确实是想带着小姑子和望月千岁搭上线，增进增进感情，大家以后互相来往。 东京越来越不太平了，你作为一个有本事的人，得管我们…… 但是没想到增进感情增进的过了头，剑道少女小荧一下子要变成神道少女了，竟然要拜望月千岁为师…… 不过仔细想想这件事情却是一件好事，如果荧酱能够拜望月千岁为师，说明两人的关系会联系的更加紧密。 本来如果自己遇到什么太过于棘手的事情，望月千岁是可以直接切割不予理会的，但现在中间有了荧酱这一层关系，于情于理也总得拿出一些压箱底的东西出来。 不然怎么能对得起荧酱？ “暂时还是不要声张好一些。”望月千岁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石黑荧，说不定是三分钟热度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就好多了，坑完一笔拜师费后，随便敷衍两天，给几张符箓，大不了以后出手帮她两次就完事了。 就算能坚持下来，自己也不亏啊。 早就觉得神社里一个人冷冷清清了，阳菜姐要照顾小花，平时也没有太多时间，星野那家伙是个变态，旁边有别人在的话，大概星野也会矜持一些吧。 望月千岁虽然心中拿定了主意，但还是做出思索状，好一会儿才勉强同意。 接下来就是对一张银行卡的三辞三让。 “哎呀，这怎么使得！”望月千岁别过头连连摆手，却在无意间将自己的口袋暴露了出来，石黑荧眼疾手快，一把将银行卡塞进了望月千岁的口袋里，伸出小手捂着望月千岁的口袋，不让她把卡拿出来。 不过…… 石黑荧摸着望月千岁的小腹，有些脸红。 平坦的，硬硬的但颇有弹性……果然，师父的身材好好来着。 “你这可真是……害苦了为师啊！”望月千岁哭笑不得。 “师父您就收着吧，没有密码的不记名卡，这是我从小到大存的零花钱，数目虽然不多，但也是我的一片心意。” 石黑荧深知求人办事一定要下重礼的道理，为的就是用诚意和利益来撬开师父的嘴。 之前她学习剑道时候也是如此，礼之所至，那些老师傅们所谓的“秘传”，“绝密”和“家传技”全都变成了纸糊一样的，任由她随便参观，甚至他们还生怕自己学不会。 不过…… 石黑荧看着望月千岁，感觉却有些恍惚了。 难道自己只是付出一些金钱，竟然真的能够习得超凡脱俗的力量吗？ 望月千岁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硬硬的一张小方块让人格外感动。 她本来已经有些软下来的腰杆杆瞬间又绷得笔直。 “既然荧酱要拜我为师，房间里还有我小时候穿过的巫女服，身材和荧酱差不多的也有几件，就送给荧酱做见面礼好了。” 望月千岁隐约记得其中有一件巫女服似乎是极为名贵的蚕丝织成，还是滋贺的织造名家为了感谢老爹出手相助，特地赶制出来的赠礼。 当时那老登推辞的一本正经，但是回到东京就想着把这玩意儿卖掉换点钱。 还是原身强烈反对，加上巫女服比较小众，卖不上价，望月恙才没有成功。 翻找衣服的时候，望月千岁瞥了一眼躺在床上脸颊酡红，浑身软的像脱了壳的虾子，脸上带着醉汉姨母笑的荒原凛。 这家伙是有点无厘头的，现在进入神社，终于短暂摆脱了霉运，现在就像是从小生活在高原山地，空气稀薄地区的人一下子来到了氧气含量高的低海拔地区，状态近似醉氧。 且先放着吧，望月千岁看向荒原凛的眼神有些怜悯，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毕竟算是自己的东家，能帮一把就帮一把，记了自己的恩情后，分蛋糕的时候自己也能多分一些。 这么倒霉，怕不是出生的时候冲撞了霉运之神，成了霉神神选？ …… 等到下午三点，终于恢复了意识的荒原凛捂着自己晕晕乎乎的脑袋，看着周围的环境有些不明就里。 发生了什么事情？ 身体……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好像每一个细胞都得到了极大的滋养，之前背负着的沉重全都烟消云散，就连心灵和灵魂都前所未有的松快。 “千岁……对了，我刚刚看到了千岁酱，我是跟着石黑同学去神社的，被神社给排挤了。” “你醒了？”穿着巫女服的石黑荧从门外走了进来。 她的手上捧着一杯水，看到荒原凛清醒了过来后，伸手将水递给了她。 “诶？”荒原凛看着石黑荧，没有伸手接水，而是摸了摸她的衣袖：“是真的巫女服啊！” 原本荒原凛只是好奇她为什么穿着巫女服，但上手一摸，立刻就感觉到这件巫女服不是凡品。 轻薄如纱，偏偏又一点都不透光，触感近似轻盈的羽毛，又给人一种荷叶一般疏水的感觉。 “是在进行巫女修行吗？”荒原凛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差不多。”石黑荧点头：“我拜了望月同学为师，以后要跟着师父修行。” “啊？那个……我睡着多久了？” 荒原凛感觉自己大概睡了很长时间，要不然好好的一个石黑同学怎么一下子就成了巫女？ “大概五六个小时。”石黑荧放下水杯说道：“喝点水吧，荒原同学，师父有事情要找你。” “这样啊……好，我现在就过去。” 五六个小时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吗？ 第135章 这不是钱的事情 石黑荧拿着扫把，静静地清扫着神社的参道。 今天中午，师父给了她一本修炼用的呼吸法，不过内容十分晦涩，她并不能理解其中的含义，就算依样画葫芦，也有些歪七扭八。 刚刚听师傅说，巫女、神社，应该和阴阳师和神道教的修行联系在一起，法力的来源分为信仰赐予和自身修炼，但是转身却给了自己和修炼没什么相关的呼吸法……难道是要先打熬肉身，为修炼打好基础？ 一定是这样的！ 石黑荧重重点头，接着清扫的更加卖力。 本殿内，望月千岁看着自己几乎蓄满的愿力池子，抬头看神国之上笼罩的无边阴霾。 刚刚在二者相撞的时候，神域很轻而易举的就将那些霉运汇聚的乌云击溃，但是现在因为神域的边界固定，反而失去了主动出击的能力。 掌心雷，拂岸风等等对霉运并没有效果。 严格来说，这些杀伤性或范围性手段只针对彼岸的鬼怪和阴气怨气，但是霉运这东西，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神的权柄，除非用自己的神域将其正面碾碎，不然自己的手段根本不起作用。 还是要真正凝聚神格才行啊。 望月千岁收回视线，看向荒原凛，爱莫能助。 “没关系的，千岁酱。”荒原凛刚刚知道望月千岁的身份和实力之后，惊讶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没想到自己的作家朋友其实竟然是一个隐藏的阴阳师大佬？ 在神社里，看到头顶那一大片宛若实质的乌云时，荒原凛整个人吓的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我嘞个天照大神啊！ 那都是些什么？ 丝丝缕缕的霉运厄运纠缠在一起，黑压压的覆盖在自己的头顶上，压得她平日里根本喘不过气来，压得她即便不怎么运动也总是腰膝酸软，胸闷气短。 最重要的是倒霉！ 到现在为止，荒原凛都不知道自己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受过多少次伤，丢过多少次钱，甚至害老爹和家人错失了多少次机遇…… 都是这些死东西害的！ 但是现在一时半会儿，根本拿这些东西没办法。 望月千岁淡淡的挥了挥手：“这些看了也没用，生活还是要继续，不是吗？”望月千岁长叹一口气说道。 “请务必让我的生活在这里继续。”荒原凛一把抓住了望月千岁的手，目光诚恳：“我也可以拜千岁你为师的……” “和这个没关系啊！”望月千岁有些无奈：“荧酱肯定也是三分钟热度，说不定过几天就厌倦了呢。” 而且，她是真的没什么好教给荒原凛的。 自己的法力是怎么来的？ 法力？她哪有法力，不管是催动符箓还是施展手段，望月千岁用的完全是更高级的愿力。 她哪知道应该怎么修炼出法力？还不是照本宣科，把老爹望月恙当年修行的笔记给拿出来，对着念了一遍。 而要指导石黑荧使用愿力？ 还是省省吧，望月千岁目前的状况是穿越福利，几乎不可复刻，就算可以，也根本不是现在的望月千岁能做到的。 话又说回来，就算能做到，但是凭什么呢？ 所以只好随便扔给她一本望月恙的笔记，上面是从香取神道流的技法向上衍生出来，能增加肺活量和身心手眼统一的呼吸法，敷衍似的让石黑荧先吃吃苦，受得了了自己就想办法去搞一门法力修炼的功法，受不了当然也就没有下文了。 “想要住在这里的话，生活用品自带，而且现在也没什么房间了，如果你不介意和荧酱挤一挤的话……” “不介意，简直太不介意了！”荒原凛感动的泪流满面。 她现在是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一口气也能上五楼了，就连走路都不平地摔，转角都不会碰到墙，抬腿都不会踩到垃圾了。 享受到这宛如天堂一般的正常生活之后，荒原凛再也不愿意回去过那种倒霉的，沉重的，浑身酸疼的日子了！ “难道你还能一辈子不出来？”望月千岁看着兴冲冲的荒原凛，试探性的问道。 “为什么不能？”荒原凛受够了倒霉的日子，她打定主意，明天就从学校休学，然后叫人配一台电脑送过来，以后就在这里当干物妹，还方便线下催更，简直爽歪歪。 “真是的……”望月千岁翻了个白眼：“说不定过段时间我就能想到办法了，荒原你还是回家慢慢等好一些。” “五百万。”荒原凛低着头看手机，正在挑喜欢的机箱。 “可是，神社里面就这么大的地方，什么基础设施都不太够，来了一个石黑荧已经够了，凛，如果再加一个你……” “七百万。” “这不是钱的事情，凛酱。” “八百万。” “成交！” 望月千岁搓了搓手：“老板，支付方式是什么？” “支票还是刷卡？” “都行……千岁酱想要什么样？现金的话，我让助理待会儿带过来。” “还是不记名银行卡吧。”望月千岁想了想，说道：“重仓银行的最好，省得我多跑一趟了。” “好。” …… “一个个都这么有钱啊。”望月千岁幸福的笑着，转而又遗憾了，早知道多要点了。 不过钱包充盈的感觉很不错。 望月千岁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春夏之交，白天开始逐渐漫长，下午四点，阳光只是刚刚开始西斜，距离黄昏时刻还有一段时间。 等到荒原凛老爹的助理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上山开始搞装修的时候，望月千岁压拿着两张银行卡，换上了出门的衣服，清了清嗓子看着面前的石黑荧。 纤细的少女穿着红白相间的巫女服，裙边衣摆轻飘飘的舞动，给本就英气素净的石黑荧平添了一分轻盈和缥缈。 “荧酱，为师……额，我出一趟门，有点私事。”望月千岁摆了摆手：“不用送了，晚上记得在天黑之前回家哦。” “师父您忘了，这两天我要住在这里的。”石黑荧说道：“需要我给您备车吗？” “不用。”望月千岁摇头：“我坐电车就好。” 望月千岁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地图，最近的分行离这里很近，只需要乘坐三站就到了。 第136章 东光凉子 “欢迎光临。” 门铃响了，樱木凉子带着礼貌的微笑，微微颔首迎接客人。 傍晚的云霞绮丽宛若织锦，透过燃烧一般的云彩，她看到殿门口走进来了一个穿着破烂的灰色和服，头戴斗笠，腰间挎着两把破旧武士刀的中年男人。 cosy吗？ 樱木凉子虽然没有接触过二次元这方面的，但对这种群体也有所耳闻，为了追求角色的还原，穿这种破破烂烂的衣服已经是很小儿科了。 但是…… 为什么感觉自己什么时候曾经见过这个人呢？ 直接打量客人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樱木凉子余光追随着和服男人的身影，一边在记忆中搜寻。 什么时候见过呢？ 樱木凉子确信自己如果真的见过这样的人，一定会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没见过吗？ 她停止了无意义的思考，抬头再看，那中年男人似乎什么都没就离开了。 “你好，我要这些……”一个客人将一袋子商品放到了收银台前。 “一共一千二百日元，这是零钱，请您收好。” …… 樱木凉子需要工作到七点，然后和另一个在附近读大学的女生惠子换班。 今天惠子发消息拜托她继续在岗位上顶一下，她因为一些事情要晚到二十分钟。 天彻底黑了下来，樱木凉子有些着急。 她从来没有这么晚了还留在外面，虽然因为路灯和霓虹灯的存在，不至于黑洞洞的，但不管是街边聚集的不良少年，又或者传说中的神灵鬼怪，都令她感到莫名其妙的畏惧。 七点三十，惠子才终于急匆匆的推开便利店门。 她的脸颊带着可疑的红晕，身上还有着尚未消散的酒气和烟臭味。 惠子是不会抽烟的，那么烟味只能来自于其他地方。 樱木凉子的眼神有些黯淡，看向惠子慌里慌张去换衣服的背影，也带上了些许异样的情绪。 这个女孩子的原生家庭和她很相似，一个人被母亲带着长大，后来因为高考成绩不理想，只好靠着助学贷款上了短期大学，想要培养一些技能，提高学历好进入大企业。 当然，她口中所谓的大企业在名校生的眼中，或许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公司，薪水和待遇也都是下下之选…… 不，是几乎不会出现在他们的选择菜单中。 而这样的工作对于惠子来说，已经有些高不可攀了。 可是，这样努力的惠子，为了将来偿还助学贷款和积攒学费，已经开始堕落了吗？ 惠子很快就换好了衣服，她摘掉了黑框眼镜，双手合十的再次郑重和樱木凉子道歉： “抱歉，凉子酱……这个送给凉子酱作为赔罪，真的很抱歉，明天的班次我会提前四十分钟来的。” 浅川惠子递给樱木凉子的是一个包装精致，被裹在透明塑料壳子里看上去晶莹剔透的巧克力小蛋糕。 明天能够提前四十分钟下班的话，自己就有时间去找望月学姐了……樱木凉子想到这件事，微微弯了弯眉眼点了下头，但惠子的小蛋糕她却不肯收。 “拜托了，凉子不收下的话，我会感到很为难的。” 推让过后，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樱木凉子也只好收下。 今天的工作结束，她也不知道心中怀揣着怎么样的想法，也不知道接下来的人生应该怎么过。 她没有一技之长，家中更没有什么产业，下半辈子也需要安身立命。 但是，无论如何，她都不愿意成为樱木枝那种人。 想起性格温柔，第一天上班就对她格外认真和细心的浅川惠子，再看一眼周围，看似热闹繁华，车水马龙，但却好似要将她整个生吞活剥一般的城市，尽管已经要到夏天，但樱木凉子的心中还是涌起一抹深沉的寒意。 再看一眼漂亮的巧克力蛋糕，樱木凉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如果现在还能改变什么的话……” “作为学生，能做的大概也只有学习了吧。” 樱木凉子的家比较偏僻，尽管已经尽可能的选大路走，但依旧不可避免的，身边人越来越少，灯光越来越暗淡。 最终，路上也仅剩下间歇的车辆和三三两两的醉汉。 身后似乎传来了清脆的脚步声，近似木屐的屐齿扣在地上的声音。 她回头向后看，路灯的阴影宛若舞台上的聚光灯，一位身穿破烂和服，腰挎两把武士刀，头上戴着斗笠的中年男人缓缓走入路灯的光柱下。 黑影中看不清他的脸，但是樱木凉子清楚地看到了他双手穿插在袖口中，精壮黝黑的胸膛半露在外，中间却有一道狰狞的伤口，仿佛还在汩汩冒血。 樱木凉子倒退了两步，大脑瞬间变得空洞。 跑！ 这绝对不是正常的情况，这个男人也许并不是什么cosy。 究竟是什么东西樱木凉子也不知道，但是胸口的符箓在发烫，可怕的温度几乎要烧穿塑封膜，胸膛中，心脏猛烈地收缩和扩张，疯狂将大口大口呼吸来的氧气送到身体的各个部位，送到每一根主动脉，每一条细微的血管中。 樱木凉子一路奔跑，美眸中闪着慌乱，但是拐角过后，她忽然停住，变得迷茫起来。 …… 自己刚刚为什么忽然如此慌张？ 她看了一眼微微冒汗的手心，感受着狂跳的心脏和剧烈的呼吸。 刚刚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自己又为何会如此恐惧？ 遗忘的权能让樱木凉子迅速忘掉了刚刚发生的一切。她站在昏暗的巷子里，左看右看，但就是记不起自己应该去哪里。 这么晚了，自己要回家了。 但是家在什么地方？ 浅层的记忆随着神域的靠近被迅速抹除，于是更深层的回忆宛若开了闸的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路灯打在她巴掌大的小脸上，睫毛和额前的刘海在俏脸上投下了浓浓的阴翳。 不想回家。 不想要看到那个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悲伤和颓废的妈妈，不想要看到那个冰冷的房子。 雪白的墙壁和过于明亮的光芒将影子撕扯成狰狞可怖的怪兽，仿佛是扩大了无数倍的凶猛欲望。 爸爸和妈妈大吵了一架，随后摔门而去，小小年纪的东光凉子只敢蜷缩在这个冰冷空间的角落里，瑟瑟发抖着不敢发出一点细微的声音。 第137章 遗忘 年轻的东光枝刚刚哭过，尽管强撑着抬起头，眨着通红的眼睛，却还是一直在哭。 妈妈刚刚和她商量改姓的事情，尽管眼眶依旧通红，却早已经流不出泪了。 支离破碎的家庭让她的内心充满了惶恐与不安，于是樱木凉子也颤抖着将自己整个人蜷缩在了角落里。 自己应该去哪里？ …… 我要回足立区的家，这个时间爸爸应该下班了，正在挤着拥挤的电车，小心翼翼的呵护着给她带的中华街糖葫芦。 而在东光家温馨的一户建中，妈妈应该已经做好了晚饭，带着温婉的笑看向院子外，又或者捧着一本书坐在沙发和温暖昏黄的灯光下，身上洋溢着幸福的气息。 是的，她要回家了。 东光凉子的脸上也露出了与年龄不相符的，稚嫩而幸福的笑容，她停顿下来的脚步变得轻盈，走了两下之后，渐渐开始小跳着，轻快的用脚尖踢着石子。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东光凉子全都忘掉了。 这个时候，在遗忘的神域中，再也不会有樱木凉子这个人了，后来的一切悲伤都只存在于樱木凉子的身上，而东光凉子将会永远蹦蹦跳跳的快乐下去。 直到…… 东光凉子忽然感觉胸口位置烫烫的，她讶异的小跑到路灯下方，小手扯开了自己胸前的衣服，在无人的小巷中，露出了自己胸前一小片白皙的肌肤。 肌肤之间，亮晶晶的塑封膜里包裹着一片小小的灰烬，白皙的肌肤也被刚刚的温度烫伤，在胸前留下了一个小小的三角形印记。 东光凉子揉了揉胸前的烫伤痕迹，嘴唇一瘪，忽然感觉到了无与伦比的悲伤。 两行蓄满了情绪的眼泪滚滚落下，晶莹的将细碎的光折射到更碎。 “诶？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会如此悲伤？ 自己究竟忘记了什么？ 她隐约感觉到自己生命中极其重要的东西被莫名其妙的拿走了，但是又不清楚究竟是什么。 潜意识中，温柔的妈妈细腻的手正在抚摸着她的脸颊，嘴角的微笑宛若能将人溺毙的蜜水。 忘记吧。 妈妈说过…… 能被遗忘掉的，都是不重要的东西，真正珍贵的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被时间模糊掉的。 井胤手中，象征着遗忘的胁差光洁常新，而象征着记忆的太刀却常常斑驳。 东光凉子错愕的愣愣站在原地。 她是谁？ 樱木凉子又是谁？ 樱木枝？东光枝…… 忘记吧，忘记这一切不愉快的事情，连带着望月千岁一起忘记。 还有望月千岁…… 望月千岁！ 别的名字跑马灯一般在脑海中闪过，化作井胤太刀之上的锈斑，但当望月千岁的名字出现时，却像是在一丛杂草中投入了一根燃烧的火柴，于是便宛若星星之火亮起，瞬间燎原！ 望月千岁！ 望月千岁！ 自己怎么能忘记她？ 遗忘毫无疑问就等同于背叛。 她怎么能，背叛她！ “果然还是失败了。”井胤脸上并无表情，他默默地抽出刀。 斩杀和神明羁绊颇深的人，需要付出的代价几乎等同于斩杀一名失格的神明。 而因为他几乎无法从斩杀人类这件事情本身收获到任何东西，所以，这无疑是一桩很不划算的事情。 “请原谅我吧。”井胤爱惜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太刀。 和他裸露在外破碎的胸膛一样，在望月千岁将断刀刺入他的胸膛时，这把刀上也出现了蛛网一般的裂痕。 仔细分辨之下，便可以发现刀上的每一条裂痕都能从他的身上找到对应。 井胤双手抬起了自己的太刀，即便对手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绝无可能对他造成一丝一毫伤害的高中生，但他依旧摆出了狮虎搏兔的姿态。 樱木凉子忘记了一切，她看着挥砍过来的刀刃，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难道就要这样死去了吗？ “咚！！！” 宛若一尊巨大铜钟被撞响的巨大声响突然出现在樱木凉子的身体周围。 井胤的太刀狠狠地撞击在了环绕樱木凉子全身的结界之上，于是，无形无相的结界便出现了蜘蛛网一般的龟裂。 “好强！”樱木凉子体内不知从何处涌出一股力量，她将巧克力蛋糕奋力扔向井胤，拔腿便跑。 脑海中仿佛有一道声音指引着她穿街过巷，尽可能的冲向人多的地方。 只有在人足够多的地方，人气能够对神明的气息形成足够的压制，足够多的人甚至能够将鼎盛的神明给压制成他们生前普通的样子。 妖邪不敢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作祟，神灵亦然。 “前方穿过这条路，就是东上野公园。”樱木凉子只觉得面前层层叠叠的矮树似乎颇为熟悉的样子，但是，东上野公园是哪里？ 她眨巴着纯洁的眼睛，慌乱的在阴影中狂奔。 摔倒了，就重新爬起来。 打滚了也不能拍掉身上的土。 只是，自己的身体忽然变大了好多，不如小时候那么灵活，而且体重也更重了一些，她大喘着气，利用奔跑的间隙回头打量身后古怪的男人。 很好，没有追来，自己安全了。 樱木凉子躲到了东上野公园的树后面，拍着胸脯长出了一口气。 她觉得自己今天好勇敢，脑袋里忽然出现的声音也好亲切，刚想要拍一拍身上的灰尘，回家去找妈妈邀功的时候，却忽然看到妈妈焦急寻找的身影就出现在自己旁边不远处的地方。 妈妈在找什么呢？ 手上拿着手机好像在打电话…… 樱木凉子这才察觉到，自己口袋里一个硬硬的东西一直在震动个不停。 妈妈竟然是在给自己打电话吗？ 她的心中忽然生出一丝欣喜，甚至根本也没察觉到妈妈比她记忆中好像衰老了十岁，她只看到了妈妈眉间对自己的关心和焦急。 樱木凉子站起身，接通了电话。 还不等另一边焦急的声音传出，樱木枝便看到了浑身脏兮兮，躲藏在树影之下的女儿。 她的脸上没有自己所熟知的沉默与安静，却变得让她十分陌生的明媚与雀跃。 如果不是那张已经褪去了青雉和婴儿肥，和年轻时自己八分相似的俏脸，樱木枝几乎要以为是国小时的女儿穿越了时空，又一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第138章 再快点…… “妈妈！”樱木凉子雀跃的叫出了声，两人之间曾经隔着厚重的壁障，樱木枝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和自己的女儿相处。 但却好似被一声妈妈彻底击穿。 樱木枝原本在心里准备了八百句训斥的话语，她积攒好了吵架的气力和歇斯底里的烂情绪，甚至准备好好教训一番这个不懂事，总想要离开自己的女儿。 但是在看到樱木凉子的时候，她的心便已经软下了一半。 在听到那一声“妈妈”后，所有的坏情绪和训斥的心思便瞬间烟消云散，仿佛就连生活的不如意也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久违的，樱木枝安静了下来，她静静地挂断了电话，然后走到了樱木凉子的面前。 不知不觉的，女儿现在的个头已经和她一般高，母女二人对视着，气氛忽然沉默。 她没有问女儿身上脏兮兮，好似打了十几个滚一样的灰尘，也没有因为女儿外出工作而呵斥，没有因为女儿晚回家而歇斯底里。 “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她有些小心翼翼，很努力的想要用温柔的话语来应和一下现在的气氛，但是她的嗓子早已经被烟给熏坏了，声音柔和之余又带着丝丝缕缕的喑哑。 而她长期紧皱的眉心也在微笑中不自觉蹙成一团，已经没有了年轻时候的那般韵致。 “我想吃……妈妈做的炸虾球，还想吃你做的寿喜烧，里面的白萝卜好好吃！妈妈给我做好不好？” 樱木凉子笑弯了眼睛，伸手要去拉扯樱木枝的衣袖。 都是些好陌生的名字了。 樱木枝伸出手想要摸女儿的脑袋，结果却只摸到了肩膀。 然后，一把刀在樱木枝的视线中迅速放大…… …… 望月千岁现在很急。 她刚刚一脚踹飞了一个骑着机车的黄毛，将装着几十万日元的信封砸在了他的脸上，然后骑着摩托逆行带超速，直接扬长而去。 刚刚才高高兴兴地去存了钱，石黑荧给的拜师礼实在是过于丰厚，一张不记名的重仓银行卡里竟然有着足足两千万日元，这一笔钱省着点花，足够一个没什么追求的人舒舒服服过完一辈子了！ 这可真是太幸运了，谁说荒原凛是霉神的？明明就是自己的财神啊！ 望月千岁喜不自胜，喜极而泣，平安喜乐，然后乐极生悲。 家被偷了。 偷家的不是别人，透过被烧成灰的符箓之间的联系，望月千岁清楚地看到了那穿着和服搞行为艺术的祸神井胤，以及他胸膛中炽热的火彩。 自己上次抢夺了他看中的神器，这厮今天就要断掉自己成神的机缘吗？ 望月千岁绝不可能如此受制于人！ 好在之前悄摸摸的在樱木凉子身上留下了诸多手段，就是为了防着这一手的…… 倒不如说，之前望月千岁就是这么设计的。 她掐算好了井胤有可能会出现的，和自己相关的地方，不管是阳菜姐，还是泽花酱，还有凉子身上都留好了手段。 樱木凉子身上的结界可不是普通货色。 井胤的一刀甚至能够斩断雷霆，虽然来进攻自家神域还有点够呛，但一刀斩断和鸟居石柱等粗的钢铁还是不成问题的。 所以，望月千岁留下的结界也是她目前能拿得出手的最强作品。 但是没想到，望月千岁还是小看了井胤的本事，她倒不是担心井胤在短时间内伤害到樱木凉子，毕竟作为最有可能被报复的一环，望月千岁在樱木凉子身上留下的手段是最多的，足足十三道！ 其中就包括刚刚望月千岁分心两用，远程遥控樱木凉子逃窜躲避……但是在远程遥控中，望月千岁敏锐的发现樱木凉子现如今的精神状态十分不对劲，就好像一个小学生一样，逻辑思维能力都退化了。 望月千岁警觉，也发觉了自己的傲慢。 永远不要小瞧一个神。 神的权能在某种意义上是凌驾于法术之上的，望月千岁根本做不到完全防御井胤的手段。 她现在只悔恨没有在发现樱木凉子重要性的第一时间就将人接到神社中保护起来。 只有在自己的神国之内，她所要守护的东西才是绝对安全的！ …… 在发现了井胤的踪迹之后，望月千岁火急火燎的第一时间要赶过去，要保护自己的信徒，要完成弑神的壮举。 但是与此同时，井胤手上的屠刀已然落下。 蛛网一般龟裂的结界在这一刀之下分崩离析，只余一声玻璃破碎的脆响。 旋即，面前的空间仿佛被某种力量割裂开来，在瞬息之间，玻璃破碎的声音连响六声，在樱木凉子苍白的脸色和接连的倒退之下，井胤手上的太刀崩出了一块缺口。 天际之上雷声嗡鸣，望月千岁在远处听着雷声，心中的不妙愈发浓重。 这是结界全部破碎之后的后手，这么快吗？ 望月千岁心中焦急，拧动着油门的手指骨节捏的发白。 高空之中，大量带电粒子在刚刚的雷声之下大量碰撞，湮灭，云层之中的水汽碰到了凝结核，开始迅速凝聚成液滴，并且在风的作用下，大量的云层开始朝着这里聚集。 不多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淅淅沥沥的落下。 望月千岁之前没怎么骑过摩托，但是凭借着与生俱来的掌控能力和强悍细致的操控，即便是异常天气和湿滑路面，雨水顺着脸颊流淌，模糊着的视线和眼前雨幕中朦胧的世界重叠，她仍旧以一百六十码的速度，沿着公路一路狂飙。 快一点，再快一点…… 一百六的速度，全神贯注的望月千岁几乎听不到风在耳边的呼啸。 路上的司机们只能听到耳边的轰鸣声，望月千岁穿插在稀稀拉拉的车流中，反应慢一些的路人甚至只能看到她的尾灯。 一些暴走族骑手极力想要跟上望月千岁的速度，但最终要么放弃，要么只留下一声猛烈地撞击。 但还是太慢了……她很轻易的驾驭着这个大玩具，甚至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和咆哮，紫色的电光围绕着变速箱的齿轮层层加速，使轮齿之间啮合到了极限，金属的轮齿也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音。 但是油门已经拧到底了。 这辆车已经到了极限，即便有法术的加持，变速箱也几乎到了极限望月千岁也不可能再开的更快了。 第139章 卡面来打 井胤自从复苏以来，感受到自身神格凋零，愿力衰败之后，便知道自己作为神即将迎来消失的结局。 如果没有那颗自八尺琼勾玉上分裂出来的宝珠，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也许就是挣扎一番，寄希望于最后的意识不至于沦丧。 而之前终于发现这件神器，他的内心终于产生了第一丝情绪波动。 如果自己能够获得神器，夺取其余尚未苏醒的神明的愿力，届时重塑神格肃清体内的怨气和阴气，重新获得纯洁和信徒的信仰，便可以长存继而永存…… 但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却失败了，因为他遇上了现人神。 现人神是一个很厉害的女性，她的力量虽然仍旧弱小，甚至在百鬼夜行，杀伐遍地的战国年代尚且不能匹敌玉藻前之流的绝世大妖，但是在交战中，她却爆发出了十分可怕的潜力。 竟然能够在力量远逊色于自己的情况下，用精妙绝伦的剑技强行逆转局势，在他最擅长的领域，以弱胜强，最终击败了他！ 很难想象，一旦这位现人神真正凝结神格，成为货真价实的真神，实力将会飙升到一个多么恐怖的水平。 所以…… 杀！ 井胤向来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在一次浮现出嗜杀的情绪。 在望月千岁读懂了井胤的记忆和成神之路时，望月千岁的成神之路也已经毫无疑问的暴露在了井胤的眼中。 用人类的信仰作为锚点，毫无疑问是大胆的，果然是诞生自和平时代的神明，人与人之间少了太多生死相搏，竟然觉得外界是安全的。 不过，望月千岁没有选择用别的东西，比如权能来凝结神格，而是选用了信仰作为锚点，所得到的好处也毋庸置疑，不论怎么说，世界是物质的，而神始终是诞生于信仰之中的产物，最强大的，同样也应当是最纯粹的。 神格只有一个，而一位神明在诞生之初，却往往会被多种多样的信仰赋予其多种多样的权能。 后续不管使用哪一种权能作为凝结神格的媒介，剩余的权能力量毫无疑问都会被大大削减。 井胤曾经因为一路杀伐而被立起神像供奉，但是得到神格之后，凝结神格的权柄却是信仰赋予的遗忘与记忆。 他从身死到成神的几十年时间里，人们对着神像所祈祷的事物多种多样，渐渐的，他的武神和力量权柄被削弱，取而代之的，是能够让人遗忘和回忆的权能。 井胤再次一刀斩下，乌龟壳一般的防御彻底消失。 他已经开始发觉不对劲了。 自己被拖住太久了，久到连他迟钝的思绪都察觉到了不对劲，这个时间，如果一位神要赶过来的话，也差不多了。 但是，东京繁华的车流即便望月千岁速度再快，却也始终不可能全速发挥。 大雨倾盆而下，东上野公园空空荡荡，只塞满了雨幕，和撕裂雨幕的刀光。 樱木枝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把樱木凉子拉开，将女儿护在身后。 “你……你是什么人！” 她的声音颤抖，娇弱的脊背弯曲着，步步后退，声音听起来十足的色厉内荏。 “吾名井胤。”井胤说话的声音已经恢复到和正常人无异，雨幕之中，井胤的声音格外沉闷。 “凉子，快跑！” 樱木枝后退了两步，终于退无可退，在后背碰到长椅的时候，她咬牙发了狠，一把推开樱木凉子，自己扑过去迎上了面前高大的中年武士。 “妈妈……”樱木凉子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局，她一把拽住妈妈的衣服，眼神坚毅：“不会有事的，妈妈，我们一起跑！” 而面对井胤挥起的太刀，樱木枝的眼底一片绝望。 飒！ 樱木凉子拉着樱木枝向后倒退，刀尖贴着她的头发擦过，剑风生生将她的额头和手臂划破。 井胤不愿意夜长梦多，刀尖调转斜向上撩起，然而樱木凉子却不知从什么地方抓出了一根木棍，瞅准了井胤斜向上撩起的刀尖，以一个十分刁钻的角度硬生生的刺入和他的肩窝，破坏掉了井胤这一刀的体势。 望月千岁化身蒋校长都自愧不如的微操大师，十分别扭而且蹩脚的操纵着樱木凉子的身体开始对敌。 井胤似乎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这一切，倒不如说他的神域在上一次战斗的过程中已经彻底被望月千岁打破，现如今只要望月千岁小心一些，甚至能够出现在他的神域中而不被察觉。 简直堪称偷袭下毒，埋伏动手的绝佳环境。 现在也是一样，利用这个狗洞，望月千岁强行操控樱木凉子孱弱的身体，接连游走，强行用一根木棍破了井胤三次剑招。 快了，很快了！ 樱木枝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她的女儿今天为什么如此一反常态，竟然能够连续好几次用出专业的剑道技巧，甚至能够逼退面前这个中年武士。 即便现在她的脑子再怎么不灵光，也应该知道目前发生的一切都十分玄幻。 这个中年武士大概是一个很厉害的妖怪或者幽灵，而女儿现在或者也被什么老鬼、神灵给上了身，结合之前女儿身上出现的东西……大概是结界，难不成是阴阳师？ 女儿什么时候和这些人扯上了关系？ 东上野公园遥遥在望，摩托车撞破朦胧的雨幕望月千岁分心二用，井胤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一剑逼斩而来，两相碰撞之下，木棍毫无疑问会被一刀两断。 然后，以短打长更没得打。 而且樱木凉子的双臂以及手部肌肉也几乎到了极限。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望月千岁也能够感受到乳酸堆积而产生的酸胀和酸疼。 快了！ 望月千岁最后拧动油门，摩托车被马路牙子一磕，忽然腾空而起，飞过灌木丛，径直冲向了战场正中。 她觉得自己骑着摩托车，就像是赶往战场的铠甲勇士，或者卡面来打。 接下来大概就需要在半空中掏出套着花哨手机壳的老款翻盖诺基亚，半空中挂在腰带上，完成一整套花里胡哨的变身cg。 望月千岁果真将手放在了腰间，不过飞出的并不是老款诺基亚，而是一张张紫色的符箓。 她现在依然不知道本草寺是怎么把神明级别的雷光融入符箓的，但是她升级了工艺，将符纸无法承载的力量分担到了十二张符箓中，并且将之组成符阵。 一瞬间，光芒大盛。 第140章 有问必答星人 面对那挥砍而下的凌厉一刀，这十二张轻飘飘的符纸竟能做到后发先至，瞬息之间便沾上了井胤的身体，并开始持续释放雷光。 望月千岁并没有低估一个神的手段和忍耐，但这是她在半空中第一时间唯一能做出的反应。 很遗憾，那一刀还是落下了。 樱木枝在零点零几秒的时间内迅速嗅到了焦糊的死亡气息，她尖叫着扯住女儿的胳膊，将她向后拉拽，企图像女儿拉她那样让女儿远离这一刀，同样也远离死亡。 但是樱木凉子的身体在快速地拉动中变得无比沉重。 沉重到樱木枝在反作用力之下，趔趄着挡在了女儿的面前。 血花在她的背后绽开，但樱木枝的脸上却露出了如释重负一般的表情。 这样也好。 她伸出手，将樱木凉子向后方推出，推向了匆匆赶来，冲破了雨幕的那道人影。 淡淡的香烛味道伴随着檀香味在雨幕中扩散开来，浓郁的味道几乎让樱木枝以为自己置身在某个香火鼎盛的神社。 匆忙赶来的身影伴随着炽烈的雷霆和火焰，樱木凉子踉跄着后退，惊慌失措的伸出手想要抓住妈妈的手，但是刀光之下，那只白皙的手上也生出了一条红色的细线，旋即被一分为二，血液淋过惨白的骨头，就连吧唧坠落的声音也尖锐的吓人。 沾到鲜血的刀柄几乎朽烂，在那腐朽的刀柄之上延伸出来的刀光几乎逼近樱木凉子的时候，望月千岁闪电般探出玉手，死死的攥住刀尖，隔着樱木枝的身体和井胤角力。 现在还有得救，刀身从左侧切入，斩断了肩膀和一条胳膊，但是却被肩胛骨短暂阻隔。 在望月千岁抓住刀尖之前，这把刀尚未侵入胸腔，并没有伤害到主要脏器。 “井胤，你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无耻吗？”望月千岁的声音冰冷，带着杀意。 她倒是不介意樱木枝的死活，但尽管只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毕竟是生养了樱木凉子的人，望月千岁绝不希望樱木凉子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在自己面前。 “无耻吗？”井胤笑了笑，他的声音仿佛穿过了无穷的岁月和故事，淡然开口：“我只知道这样做对我有好处，现人神，你还是太过于稚嫩。” “神之所以为神，所行之事，尽皆正义，所行之路，尽皆正道。” “只要是神明的选择，便是光明。” 他的话音伴随着下压的刀刃，而曾经轻而易举便可以斩断人躯体的太刀刀刃切入望月千岁的手心，但仔细看却可以发现，望月千岁的手中缠绕着一张白色的符纸，汹涌的愿力紧贴在刀刃之上，任凭再锋利的太刀也不可能刺破望月千岁看似娇弱的皮肤。 但是，即便作为衰弱的神明，在单纯的肉身力量方面也并不是望月千岁现在能够匹敌的。 上一次战胜井胤的经历真的十分侥幸而幸运，望月千岁铁青着俏脸。 时间仓促，她根本没时间准备武器，就连临时唤醒星野月奈也做不到。 当务之急还是要救下樱木枝。 望月千岁腾出一只手拽着樱木枝的胳膊，只是伸手一拉，她的身体便软塌塌的倒在了地上，鲜血从豁口处喷涌而出，原本就不算红润的脸瞬间苍白，失去了血色。 井胤想要破坏望月千岁的成神机缘，被撞破之后并没有丝毫愧疚的情绪，而是十分理直气壮的开始动手。 毕竟是让他几乎死过一次的对手，井胤在抽刀未遂后，第一时间便拔出了腰间的第二把胁差。 锋利的刀光在出鞘的那一刻便轻易地切开了望月千岁的衣摆，她向后一个侧翻，双脚落在树梢上，眼看着井胤的一刀毫无变线的迹象，径直砍向了后方的樱木凉子。 他要做的从来都不是和望月千岁硬碰硬。 斩杀掉现人神的代价是他所承担不起的，但是只要能够杀掉樱木凉子，等真正的那天来临，一切都会是值得的。 面对这几乎无解的一刀，望月千岁没时间下手，她也并没有选择阻拦。 这一刀毫无花假的逼近了樱木凉子的脖颈，然后触发了望月千岁留在她身上最后的，也是最强大的手段。 在发现了樱木凉子的重要性之后，望月千岁便一直在思考对策。 当时的宝珠并没有认主，所以，记忆和信息的流转从来都不是单向的，在自己快速看完井胤的一生后，自己的经历会不会同样被井胤看到了？ 不得不防！ 但是，人的手段，又怎么可能真的能够抵挡得住一个神？ 即便是正在走下坡路的，衰弱的神。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能够对付神的，从来都是和神沾边的东西。 否则，就算是玉藻前，八云紫这样的大妖怪，也很难真正杀死一个哪怕十分弱小的神。 所以应该怎么做呢？ 望月千岁的嘴角忽然浮现出一抹暗笑。 这下…… 动不了了吧！ 井胤的双刀毫无保留的挥斩而出，太刀带着杀机的弧度沿途斩碎风雨，与空气剧烈摩擦而爆发出嗤嗤的白烟。 那把刀几乎抵住了樱木凉子的脖颈，但是周遭的空气，空间和雨滴的坠落，烟雾的升腾瞬间停止。 这一刀最终只悬停在了樱木凉子的脖颈前，一切都变得静止，唯有望月千岁一个人能够自由的移动。 “脱离了我的手段根本不可能对付一个真正的神，但是，神域可以被视为神的一部分。”望月千岁在看奥特曼的时候也经常吐槽有问必答星人，这家伙就是话多，不管是什么时间都能和对手唠嗑，但凡下手狠一点，把唠嗑的时间用在动手上，恐怕奥特曼早就死八百回了。 但是事到临头，望月千岁心情好到爆炸，她一边跳下树，根本忍不住不去嘲讽井胤的自以为是。 她分离了一部分神域，将神域包裹在了樱木凉子的身上。 这一切发生的悄无声息，根本没有人能察觉到。 即便是同样的神也做不到。 如果给井胤十几分钟的时间，或许他真的能从这种状态中挣脱出来，哪怕是现在，井胤的身体周围都已经开始浮现出摩擦而产生的焦糊味道。 这是神域和神域之间的碰撞，但是井胤几乎没有赢得可能。 望月千岁从他的手上夺走了雪亮的胁差，毫无迟疑，挥手便斩断了井胤的脖颈。 第141章 记忆的世界 望月千岁的动作很快，快到甚至没有发现在瓷器破碎，头颅滚落的瞬间，井胤胸膛中的心脏光芒大盛。 望月千岁第一次斩杀一位神明，但她不知道，杀死神明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很有可能是她难以承受的。 在这一刀斩断井胤脖颈的瞬间，井胤身体周围的神域迅速收缩，本就濒临破碎的太刀之上，斑斑点点的锈迹瞬间爆发，将龟缩成一团的神域瞬间染成铁锈色。 这是…… 望月千岁惊讶的后退半步，护住樱木凉子，同时将她身上的一小部分神域空间收回，化作一片晴朗的天空守护在两人身前。 分裂出来的神域没什么别的功能，只是神域不可随身而行的另一种异端开发方式，望月千岁充分发挥想象力，最后还是割断了注连绳，才终于分裂出了约莫一平方米的神域。 “学姐！”樱木凉子躲在望月千岁的身后，担忧的伸手想要触碰望月千岁，但她却发现两人之间仿佛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墙壁…… 但望月千岁似乎没有发现这一切，她的瞳孔有些微微的涣散，不知道正在想什么。 樱木凉子立刻想起了她之前也有过这种反应，之后，她就感觉自己丢失了很多很重要的东西，甚至还差点忘掉了学姐！ 不行，不能这样的！ 学姐可是…… 可是那个无数次拯救她的神明！ 就连这个家伙也开口承认了对吧！ 学姐既然是神明，又怎么会出事？ 樱木凉子不信邪，再次伸手…… 望月千岁全神戒备中，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独自走在放学路上的女孩。 她的身上穿着国小的校服，明媚的女孩蹦蹦跳跳着，开开心心的似乎是要回家去。 望月千岁看清了她的脸，正是樱木凉子小时候的样子。 “这是凉子的记忆吗？”望月千岁看着从自己身体内穿过去的女孩，若有所思。 她不相信井胤有本事将自己送回过去，但是能够让同为神明的她出现在这里，也已经很能说明一些事情了。 井胤这家伙实力还是有一些的，死前的挣扎竟然能够将她的意识拖入樱木凉子的记忆。 望月千岁的神域化作一条红色的注连绳，安安静静的缠绕在她素白的手腕上。 这是她在这里唯一能够动用的力量。 只有神域才能够对付神域，她现在能够不被这个记忆世界干扰，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还得亏望月千岁的身份。 如果她只是一个人类，恐怕这个记忆世界中的所有事情都会按照井胤临死前的意志来运转，甚至能够将她给捂死在记忆世界中。 左右也是没办法直接出来，望月千岁索性跟在樱木凉子的身后，看着她开开心心的回到家里。 那时候的樱木枝还是一个笑起来十分温柔的明媚小少妇……正是望月千岁喜欢的款。 大概以后的凉子也能长成这个样子吧。 不，凉子要比樱木枝的五官更精致一些，皮肤也更好，母女两人的眼睛十分相似，但嘴巴和鼻子凉子很显然更受到父亲基因的影响。 樱木凉子的父亲也是个帅哥，一副精英范。 优势基因结合之下，樱木凉子将来的长相肯定要比妈妈更出众。 望月千岁冒昧的贴近盯着人家的脸看，不过也没有人能发现，望月千岁也不能和这个世界的事物发生交互，无聊之下也只好看美女了。 几天时间匆匆而过。 都是些樱木凉子国小五年级时候发生的一些琐事。 但是望月千岁并没有感觉无聊。 家庭中古怪的气氛弥漫，虽然年纪轻轻的凉子察觉不到，依旧和隔壁的女孩儿和小狗玩的一包欢乐，但是望月千岁可是个成年人。 樱木枝脸上的愁容和那个一脸精英模样，淡定从容的男人之间绝对发生了什么。 对了，现在的樱木或许应该改成东光才更合适一些。 樱木是樱木枝原本的姓氏，后来在一次相亲会上和东光康瑞看对了眼，结为夫妻，便改名叫了东光枝。 而后来的樱木凉子，原本也应该叫做东光凉子才对。 而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导致了这个和谐幸福的小家分崩离析，东光枝带着女儿东光凉子离开了这个家，后来又改姓回了樱木。 后来凉子逆来顺受的性格大概也是在忽然离婚之后养成的。 望月千岁有些遗憾，忽然又不忍心看到凉子回家之后看到这样的一幕…… 小小年纪便遭逢人生的重大转折，想必当时的小小凉子心中应该充满了惶恐与无助吧。 但这些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实，望月千岁不可能回到过去，改变曾经发生的事情。 客厅里，两个人的争吵已经爆发，出轨，鬼混，应酬等等字眼频繁地出现在争吵中的两人嘴里。 望月千岁有些头疼的扶额。 看来，之前发生的事情就在今天爆发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分开的过程究竟是土崩呢，还是瓦解呢？ 土崩，快刀斩乱麻自然好一些，怕就怕夫妻二人互相彼此之间抽丝剥茧一般的折磨着对方，知道这个家庭不可能和睦，但是又拼着一股子血勇，死活不肯分手。 直到在两人的拉扯中彼此都感觉到了深入骨髓的疲惫，彼此的热血和激最终都消耗殆尽。 而在漫长的拉扯和折磨中，孩子会变成什么样子？ 望月千岁前世曾经就有这样的一个朋友，不谙世事的他小学三年级时候因为自己能够分别从父母双方手中都拿到零花钱而沾沾自喜，但是后来上了五年级的他变得沉默寡言，再也笑不出来。 后来初中辍学，成为了一个满身戾气的社会闲散人员，最后一次听到他的消息，是一次见到初中同学去幼儿园接孩子，他因为聚众斗殴致人重伤，家里拿不出赔偿，没有谅解书，被判了五年，大概后年就能出来了。 望月千岁现在还能回想起来他小学后来三年的变化。 逐渐从一个阳光开朗的小男孩，变到后来沉默寡言，宛若畏光的老鼠，对任何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都竖起耳朵警觉，就算是放学了也在教室里磨蹭着不肯回家。 “真希望，小凉子能够坚持下去啊。”望月千岁看着毫不知情还在回家的樱木凉子，皱着好看的眉毛喃喃自语。 第142章 命运对神来说根本不存在 一转眼，樱木凉子已经上了国中。 大概是因为有些营养不良，她仍旧像是国小时候那样小小的一个，仿佛岁月永远在她的身上慢了半拍，不管是身高还是脸蛋儿，都远没有同年龄段的人成熟。 她已经将名字改成了樱木凉子，但仍旧有很多从小学就做同学的人叫她东光凉子。 甚至很多时候，这个名字还伴随着小孩子幼稚时期，满含着纯粹恶意的恶劣玩笑。 樱木凉子家里的事情是通过她隔壁的玩伴传出来的。 望月千岁看着那个手捧着玩具熊，穿着蓬蓬裙总把自己想象成公主的小女孩，明明看起来是这么单纯可爱的一个小姑娘，但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为了博取关注，故意不小心说出樱木凉子家庭的变故。 说完之后，还做作的用手背捂住红艳艳的嘴巴，将眼睛瞪得溜圆： “啊，对不起，这似乎是凉子酱的家事呢，我不应该说出来……凉子，我们是好朋友，你一定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紧接着就是一阵男孩儿女孩儿们的哄笑声，以及樱木凉子窘迫的低着头，手指难过的搓动着校服的衣角。 这倒霉的记忆世界也不能快进…… 不过好在望月千岁利用神域之间的共鸣频率，能够确定记忆世界的时间流速是远高于现实世界的。 观棋烂柯，反向操作。 所以她并不担心什么，只是看着眼前这些人欺负自己的小迷妹，实在是手痒得很。 她记仇已经记了一整个小本本了，回头就把荒原凛头顶的霉运全都隔空投送过去。 小屁孩，不知道积口德，这就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能够承受得住就活，受不住就死。 望月千岁才懒得管这些人收到的惩罚和他们犯下的罪行是否相匹配。 虽然但是，井胤这家伙说的真有道理。 老子是神，所以我做的事情全部都是正确的，全部都是正义的。 毁灭他们，也是正义的一部分。 就是这种看谁不爽就干谁的态度。 出来之后，有一个算一个。 她看了一眼讲台上给樱木凉子罚站的女老师。 这家伙之前好像还让凉子顶着书站在讲台上呢。 真可恶，也记上！ …… 樱木凉子一直低着头，直到放学之后，来到了足立区的一栋公寓中。 足立区本身在东京二十三区中就已经不怎么受待见了，在足立区租房还只能租小公寓，也足以见得樱木枝在离开了这段婚姻之后，生活并不是十分如意。 这时候她还在从事正经工作，在一家居酒屋当服务员和茶侍，虽然劳累，但是也能勉强维持母女二人的开支。 公立中学的收费并不高，甚至只是象征性的收一点，反而是校服和生活费更贵一些。 这时候樱木枝还没有下班，樱木凉子将作业铺开之后，很快就一一完成。 接着，小小的樱木凉子蜷缩着身体，将大半张脸埋进自己的膝盖，只露出一双咕噜噜的大眼睛左右打量着家里。 “姐姐……”她的声音似乎带着试探： “姐姐，你在吗？” “神明姐姐？最近我好难过，可以再……抱抱你吗？” 望月千岁身影一顿，叹了口气。 真是的…… 上次樱木凉子一个人实在哭的太伤心了，望月千岁一个没忍住，动用神域的力量短暂将樱木凉子周遭的空间纳入神域，两人总算是能够在记忆的世界里建立短暂的交流了。 这大概只能算是一种自我安慰，但望月千岁没想到这竟然真的是可交互的！ 在别人的神域中主动张开自己的神域是一件很有难度的事情，尤其是自家神域的完整度还不高。 但好在樱木凉子对望月千岁始终有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感，她在看到突然出现的望月千岁之后，并没有什么别的反应，只是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时间紧任务重，望月千岁匆匆安慰了她两句，然后一点也不嫌弃樱木凉子身上的眼泪和鼻涕，实打实的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樱木凉子脸上的呀婴儿肥被胸前一对挤得几乎变形，好软，好过分！ 但是…… 好香。 好舒服。 这就是温暖的感觉吗？ 但樱木凉子感受到的温暖在瞬息之间便消失了个干净，就连空气中都没有残留下来那神秘的香气。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吗？”小凉子不好意思的吸了吸鼻子，总感觉周围有人在看着自己。 随后，她摸了摸自己脏兮兮，布满泪痕的脸颊，一骨碌站起身，小跑着去了洗漱台。 …… 叫了好几下，都没有人影出现。 樱木凉子有些失望。 她今天已经没有再哭着流鼻涕了，甚至早早的就洗干净了手脸，穿着自己最好看的衣服，还提前喷了一点香水。 樱木枝有一些从精品店免费领取来的小样，包括化妆品，粉底液素颜霜之类，还有一些香水。 尽管没有人回应，但生活还是要继续过下去。 在这样的环境中，樱木凉子实在无法让自己变得积极向上而且阳光开朗，她只好收敛自己的一切，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逐渐沦落到底层。 望月千岁飘在樱木凉子的身边。 她终于能透过回忆，看到现实世界的一角。 井胤的身体正在崩解，并且随着无数倍慢放的，坠落的雨滴，缓缓流淌进入下水道。 就连神格也不可避免的黯淡了下去，仿佛蒙上了一层雾霾，失去了所有的璀璨和火彩。 代价吗？ 望月千岁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到了井胤的声音。 弑杀神明者，将会承受无比沉重的代价！ 呵呵。 望月千岁淡然一笑。 不过是个乐色神明而已，死了就死了，根本没什么所谓。 旧时代的规矩，难不成还想要套牢在新时代的神身上？ 望月千岁不屑，命运对神来说根本就不存在，但凡和望月千岁建立深刻羁绊的人，同样一只脚也已经超脱了命运。 望月千岁重新看向樱木凉子。 记忆世界的时间在望月千岁的眼前变得无比迅速，国中的三年时间对望月千岁来说，也只是白驹过隙的瞬间。 在樱木凉子被几个女生拖到教学楼顶的时候，望月千岁的身体已经几乎飘在了高天之上。 随着井胤力量的衰弱，这个记忆构成的世界几乎不能承受望月千岁再和樱木凉子产生交集。 面对那些熟悉的，丑陋的嘴脸，望月千岁只能用手腕上，注连绳中最后的一点力量，化作了从高天之上吹来的风。 这一缕风吹过了樱木凉子的发梢，将作恶的手机吹下了楼顶，还带来了淡淡的檀香。 第143章 客人，请尽快付钱 “我这里有点水。” 望月千岁开口：“你可以洗一洗手和脸，然后把衣服上的灰尘打掉，这样下来至少不会太难看。” “谢……谢谢。” 樱木凉子嗫嚅着道谢。 她抬起头，看着面前那张熟悉的绝美面庞，轻嗅着空气中残留的、香烛的气息。 真神奇，就像神明一样……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挣扎着站起身，却不敢开口。 “神明姐姐……” …… 望月千岁干脆利落的转身只给她留下了一个高挑纤细，充满神性的背影，而与此同时，东上野公园偏僻角落的雨中，樱木凉子眼皮一翻，径直晕倒在地。 望月千岁看也不看就好像背后生了眼睛一般，侧身一抄将樱木凉子抄起，紧接着，左手手心凝聚出炽烈的电光。 刹那间，电光冲天而起，掌心雷在云层之中炸响，于是，云雨收歇，闪烁着电光的云团分崩离析，露出晴朗的夜空。 “虽然不至于一梦千年，但一梦三五年也是很厉害的水平了。”望月千岁有些怅然的扫了一眼跌落在地的太刀与胁差，淡淡的说道。 太刀在落地的瞬间就变成了一堆失去灵性的残废铁片，但大概具有一些作为古董的收藏价值，旁边的胁差倒是看起来还好好的，不过清亮的刀身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裂纹，看上去仿佛风一吹就要散架。 但是，这把象征着遗忘的胁差之上，仍旧存在着一丝灵性。 这把神器仍旧活着。 但是，目前的当务之急并不是这两个值钱的东西，她踱步来到奄奄一息却强撑着不肯闭上双眼的樱木枝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个跌落在泥泞中的母亲。 她作为樱木凉子的母亲或许并不是合格的，但是如果将别人代入同样的境遇之中，却未必能比她做的更好。 在发现丈夫出轨之后，能忍辱负重的人或许能够称得上一声内心强大，识大体，但是谁又能说不甘受辱的人做错了？ 她的一生中也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悲剧，在看到她的记忆和过往经历之后，望月千岁也说不上对她是怎样的看法。 人都是立体的，而不是能被简单几个词汇所定义。 但不管出于何种原因，望月千岁都希望她今后能够更好的生活下去。 于是，她微微蹲下身，看向樱木枝，问道： “樱木枝，你愿意成为我的信徒吗？” “信……徒？”樱木枝有些艰难的张了张嘴，她刚从走马灯一般的画面中回过神来，自己刚刚做了一个无比冗长的梦，梦里她以一个第三人称的视角看遍了女儿这些年的经历。 她想，自己一定是要死了。 在自己死之后，应该会去到什么地方呢？ 自己这样的人，想必一定会下到地狱里面吧…… 樱木枝的视线很模糊，模糊中，她看到了一道模糊的身影。 那道身影的背后似乎悬着一团明亮却又不刺眼的白光，在光芒下，那本就模糊的身影更模糊的像是光芒下的阴翳。 “我这种人……真的也能够成为您的信徒吗？”在白光的照耀之下，樱木枝的喉咙滚动了两下，得到了口水的浸润，说话也终于不再磕磕绊绊。 她原本浑浊的眼睛被泪水和着雨水洗过了一遍，终于变得明亮了些。 她看到望月千岁蹲在自己身旁，圣洁而冷倨的侧脸迎着路灯的光芒，宛若神明…… 不，樱木枝刚刚清楚地看到了望月千岁抬手之间召唤出雷电，将天上的雨云驱散。 她不是巫女，也不是神明的代行者，她就是神明本身！ “当然。”望月千岁胡诌的话语落在樱木枝的耳中却有着格外的可信度： “神明的职责就是为世人指引正确的方向，只要你能够放下过往，洗心革面，为什么不能？” 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本就十分神圣和清冷的面庞看起来超认真，就连头顶的繁星也很给面子的璀璨着。 樱木枝早已经泪流满面，她哽咽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残破的身体，透过身体的痛苦，她似乎能看到自己同样残损，并且长久以来在痛苦中挣扎着的灵魂。 “神明大人！” “如果您愿意救赎我这样一个沉沦在过往的悲痛中，以至于一无是处，迷茫且污浊的人，那么，那么……” 樱木枝后面的话已经被泪水和哽咽模糊到就连望月千岁都听不清的程度，她后面究竟说了些什么话，大概也只有樱木枝自己清楚。 当天晚上，望月千岁第一次对着人使用净瓶水，带着能够令人断肢重生的力量，从杨柳枝梢洒下的点点晶莹水珠接触到樱木枝残破身体的瞬间，伤口瞬间愈合。 只是脏兮兮的俏脸仍旧苍白着，想要彻底将身体的亏空和失血补起来，大概还需要一段时间。 …… 东京都北区，再一次豁出钱包打出租并且经历了两次大堵车的望月千岁终于来到了神社的台阶下。 “多谢客人，诚惠一万两千日元，”开着皇冠车的司机态度十分和煦。 望月千岁身上没有零钱，她将右手边架着的樱木枝给放了下来，掏了掏口袋： “刷卡行吗？” “可以的，客人。”司机拿出了pos机，看着望月千岁翻完这个口袋翻那个口袋…… 望月千岁的表情也逐渐变的尴尬起来。 这这这…… 他喵的，老子的钱呢？ 卡呢？ “抱歉，我忘带卡了，能不能先将手机押在这里……”望月千岁话毕，才想起来刚刚在摸银行卡的时候，根本没有摸到手机。 “艹！”望月千岁很没素质的暗骂了一声，手机也没了。 “客人，请尽快付钱。”司机有些不耐烦。 “知道了……我现在就上去给你拿钱！” 混蛋，要知道搭你车的人可是一个神，能不能不要那么物质！ …… 石黑荧掏出银行卡付了账，一脸怀疑的看着左手樱木凉子，右手樱木枝的望月千岁。 自己刚刚几个小时前不是刚刚给了望月师父两千万吗？这才这么一会儿，就花光了吗？ 再看左右这两个脏兮兮的女人，樱木凉子自不必说，略显幼态的脸上肌肤吹弹可破，五官精致，安静的睡颜看着就让人想要上手捏一下。 旁边的这个一眼就能看出是她的母亲，简直就是个放大成熟版的樱木凉子，虽然看起来有些年纪，但说上一句风韵犹存绝对不过分。 于是，石黑荧看向望月千岁的表情变得玩味起来…… 第144章 那个女人让我说的 “这两位……又是要过来挤一挤的吗？” 荒原凛正鸠占鹊巢的坐在望月千岁的房间里，身下是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真皮沙发电竞椅，前面摆着实木升降桌，光污染拉满的侧透海景房机箱里面，是望月千岁一个不追求电脑配置的人都能叫得出来的顶级货色。 而屏幕上…… 这家伙竟然用这么高的配置在打植物大战僵尸！ 而且还把显示器接口接到了主板上！ 望月千岁并没有说什么，她打算买个同型号的二手坏显卡，到时候把花轿里的原装新娘换出来。 反正荒原凛这个家伙不走寻常路，放着如花似玉凹凸有致的千金大小姐不要，搂着通房丫鬟一起畅谈人生去了。 “临时遇到了点意外，只是暂时借住一晚。”望月千岁收回视线，笑了笑说道。 这么看的话，自己的房间确实小了点，除了床和一张桌子，似乎也没什么落脚…… 艹！老子鞋架呢？ 望月千岁看着荒原凛直接霸占了四分之一的房间，气不打一处来。 “千岁酱在看鞋架吗？”荒原凛伸手一指外面的破竹架子：“已经散架了，用的年头太久了……上面的鞋子也好没品味，助理已经记下了千岁酱的尺码，她明天会送来一批新的鞋子。” 忽然摆脱了霉运的荒原凛就连性格都开朗大胆了许多。 而望月千岁竟然根本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 她老早就嫌弃那几双破鞋了，正准备买新的呢。 “谢谢啊……”望月千岁脑子一抽，话竟然比脑子先过来了。 “谢个鬼！荒原，别以为你是美少女我就不会收拾你，快把我的房间恢复成原样啊！” 望月千岁欲哭无泪。 自己今天怎么一时想不开把荒原凛给拉了进来？ 更何况，在没有了霉运压制之后，这家伙竟然展现出了十足的雌小鬼天赋，看着就想把她用传统绳艺吊起来狠狠收拾啊！ “诶？怎么了？”荒原凛眨巴着大眼睛，姣好的俏脸忽然蛮横的挑起下巴，仿佛触发了什么词条：“望月同学，明明也只不过是金钱的奴隶而已，一个贫穷的巫女，贫穷的神社主~” “哼哼，连信徒都没有几个，就连式神都养不起的杂鱼，嘻嘻，杂鱼杂鱼……啊我错了！！是那个女人让我说的！” 望月千岁对于这一番雌小鬼发言实在是忍无可忍。 好啊！雌小鬼竟然都打到老娘的神域里面了吗？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在尖叫声中，望月千岁倒提着荒原凛的脚腕，身高优势加上无双的怪力，整个将荒原凛给倒拎了起来。 “啊！” 荒原凛的头发耷拉到地面，因为血液倒流，小脸红扑扑……当然重点不是这里，雪白的大腿带着几道新旧交叠的伤疤，直接暴露在了望月千岁的眼皮子地下。 甚至粉红色的月半次，隐约可以…… 形状。 小小的，凹陷。 这个世界可不是二次元，不存在什么反重力裙子的技术，荒原凛的脸更红了，双手扯着裙子向上压，盖住了前面盖不住后面，手忙脚乱，几乎要哭出来了。 看到这一幕，肥嘟嘟的狐狸酱夹着尾巴钻进了草丛里面，看起来十分心虚的模样…… 不过肯定不是这家伙说的，她现在连化形的本事都没有，造反都不找她，就连配合着叫一声“大楚兴陈胜王”都费劲的选手。 “千岁酱，我错了……” “现在认错？晚了。”望月千岁拽着荒原凛就去召石黑荧了。 石黑荧明明看起来挺高冷而且正经的一个妹子，明明刚刚拜了自己为师，并且送了一波缘分来，现在怎么会开这种玩笑？ 还是说，石黑荧其实是个闷骚？ 望月千岁觉得自己既然是师父，当然有必要来维持一下所谓的师道尊严。 当然，这是很有必要的。 要不然，以后石黑荧这家伙不听话，想要当冲师逆徒怎么办？ 话说荧酱现在在……书房呢！ 望月千岁推开了书房的门，就看到里面昏黄的灯光下，穿着巫女服的石黑荧正看着一袋子杂物怔怔的出神。 她的手边是望月千岁之前整理出来的符箓大全以及有必要学习的修炼秘籍，看样子正在这里认真攻读，准备好好学习，成为一名合格的巫女。 但是……这个袋子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算了不重要了，自己手上还拎着一个呢。 望月千岁的突然闯入让石黑荧吓了一跳，她赶紧面向门口，粉红着俏脸，用自己娇小纤细的身子和宽大的巫女服来遮住身后的袋子，面向望月千岁调整了一下跪坐姿势： “师父……那个，抱歉，您之前说过我可以随意来书房翻阅的。” 这是石黑荧在给望月千岁银行卡的时候，望月千岁说过的话，这倒是没什么。 不过…… 这小妮子怎么脸红红的？一看就十分不对劲，就像是在偷看某些成人之美的东西被逮住的小孩儿。 不过这个也先不管了，反正石黑荧的年纪，再过两年都能结婚了。 望月千岁将荒原凛摆正放了下来，不经意间展现出来的强大臂力让石黑荧暗中咋舌。 她看着委屈巴巴的荒原凛，也十分奇怪为什么看起来脾气很好的千岁师父竟然会把荒原给拎起来，十分野蛮粗暴的带到这里？ 荒原凛终于平复了呼吸，嗔怪似的瞪了一眼没良心的望月千岁，紧接着固执的整理着明明早就整理好的裙摆。 总感觉凉飕飕的，奇奇怪怪。 而望月千岁则很认真的对石黑荧说道： “荧……这件事情我要很认真的告诉你，为师……额，我，并不喜欢雌小鬼和傲娇这一款，你之前跟荒原同学开玩笑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但以后还是不要这样做了。” 可恶，说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认真的起来啊！ 说到一半，望月千岁就略显不好意思的支支吾吾了起来。 “诶？师父在说什么？什么玩笑之类……的？” 石黑荧又开始不自觉的往身后那一袋子东西上开始联想了。 当思想开到了岔路上，真是十匹野马都拉不回来，石黑荧紧了紧自己胸前的巫女服，看向望月千岁的眼神有些警惕。 但是又一看望月千岁那绝美的俏脸和凹凸有致的身段，白皙的玉手十指纤细修长，干净好看的眉眼，独特的神圣气质更是带着雌雄莫辨的特殊魅力…… 嘶…… 第145章 这种开发方式 似乎也不是不行……想了想，又把胸前的衣襟拉的松了一点。 “？？？” 荒原凛也一脑门子问号。 刚刚的事情也不是石黑荧告诉她的啊……明明是一个穿着绀紫色夏季校服的黑长直漂亮姐姐，那人似乎自称是千岁大人的宠姬…… 荒原凛将这一切告诉望月千岁之后，望月千岁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去。 “宠姬吗……”石黑荧若有所思的看着望月千岁，探究的视线极大地刺痛了望月千岁的师道尊严。 “诶？”门外，走路还有些踉跄的樱木凉子也探头看了过来：“学姐竟然有宠姬吗？” “不，我没有……好吧其实我根本一点都不宠她，这件事情为师，那什么，我慢慢跟你们解释，等我一下。” 望月千岁掩面欲走。 这两天书房已经不用打扫了，因为已经用她的颜面扫地了。 “星！野！月！奈！！！！！” 望月千岁的怒气值简直来到了max，抬眼看，星野月奈正坐在房顶上，微风吹动她银铃般的笑声，但望月千岁可没心思跟她玩琼瑶那一套，弹指之间，神域之内瞬间成为了星野月奈的泥沼。 空气仿佛化作无数粘稠的触手，牢牢钳制住了星野月奈的四肢…… “等，等等……咳咳……”星野月奈刚刚恢复过来，正一边咳嗽着，一边努力挣扎想要挣脱望月千岁的控制，然后大家打打游击。 但是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千岁大人之前也没说神域还有这种开发方式……等等，不要，不要再往上了…… 终于，她脸上可疑的潮红褪去，和望月千岁面对面坐在石桌两侧。 “哼。”星野月奈傲娇的别过脸：“上次你以为我不知道，可是后来我又想起来了，明明当时千岁大人就是把我给忘在大街上了吧！” “我……” “你不用解释！”星野月奈直接打断望月千岁的狡辩：“明明我那么努力的将雷切从神社中带给了正在和别人打架斗殴的千岁大人手里，过程中好几次差点被神域给笼罩，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没有苦劳也有疲劳是吧！” “明明我一个青春无敌的靓丽美少女，结果在昏迷中被千岁大人扔到街上……千岁大人有没有想过可能会引发什么样的可怕后果啊！难道您就不怕万一触发某种战败cg……” “停停！”望月千岁伸手比停。 不能再说了。 再说下去，她的颜面就要变成扫地机器人在神域之中自由巡航了！ 而且…… 望月千岁根本不用回头都能看到，樱木凉子，石黑荧，荒原凛这三个家伙就在后面偷听吧！ 动静太大了！ 拙劣的三个家伙啊！ “这件事情姑且原谅你好了。”望月千岁现在也是不得不原谅，没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星野这家伙居然想起来了，真是可恶。 “我就不追究你蛊惑荒原同学捉弄我的事情了……但是，你现在竟然就已经痊愈了吗？”望月千岁招了招手，星野月奈乖顺的将脑袋凑了过来。 望月千岁掐着她的下巴端详了一番，精气神蛮好的，灵体稳固，纯净的香火气息和阴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了属于灵体类式神独特的力量与美感。 而且，这张肌肤赛雪的小脸儿在石灯笼幽暗飘忽的烛光下，透着淡淡的冷光，宛如羊脂玉般细腻温润，和黑长直的发型完美搭调，透着一股子勾人探索的神秘感。 双眸狭长而深邃，恰似两汪幽潭，幽黑中透着迷离的雾气，唇若樱桃，不点而朱，睫毛颤动着，樱唇之间仿佛吐着玉露般的甜香。 …… “她们两个在干什么？”荒原凛有些好奇的扒在墙边，拼命伸长脖子想要看清楚望月千岁和突然神秘出现的奇怪女人之间的奇怪故事。 “不知道，看起来有些暧昧。”石黑荧的视力更好一些，石灯笼里面的蜡烛还是她闲着无聊点着的，提供了为数不多的照明，不然根本什么也看不到。 “太近了……”樱木凉子缩在后面，俏脸微红，又忍不住想象如果被学姐掐住下巴的人是自己，那该多么…… “好了，既然恢复健康了，明天开始就继续上班。”望月千岁松开了手。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她也有些手忙脚乱，真想干脆请一个星期的假……但是她将来还想上大学呢，有这样的学习天赋和重来一次的机会，当然要好好学习，东大，早稻田和庆应大学都是很不错的选择，望月千岁也很有把握能考上。 将来先搞个留学生身份，在国内待几年，然后想办法走特殊人才引进，拿到身份证，这也算是最方便的办法了。 如果这条路走不通的话，或者什么时候有了收服湾湾的消息，就到时候再说。 反正六代机都出来了，湾湾？ 冢中枯骨尔，早晚必收之。 就是于北辰万一关闭谷歌地图，将全湾湾的红绿灯都调成红灯，或者躲进洗手间的话，事情可就有点难办了。 望月千岁松开手，星野月奈委屈巴巴的应了一声，看起来没什么干劲的样子。 神社里多了很多人，想要做一些事情都麻烦了很多。 本来她都已经准备好了，期待了很久来着。 ……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荒原凛有些失望，又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如果发生什么的话，恐怕会有点尴尬。”石黑荧如是说道。 “所以，咱们今天晚上怎么睡？”樱木凉子想了想望月千岁那张小床，睡三个人就已经是极限了。 而现在这里有五个……啊不，六个人。 石黑荧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没离开星野月奈。 这个不是人，她能够在天上飞来飞去的，而且自己从来没有看见她上山，但她就这样凭空出现在了这里。 式神吗？ 石黑荧对星野月奈的存在很感兴趣。 世界上存在式神的话，也一定会存在鬼怪、妖怪。 是了，阴阳师和神域都存在，没有妖怪和鬼魂怨灵才真是见了鬼。 “如果真的是式神的话……”石黑荧的眼睛亮晶晶的，浑身都因为激动而颤抖。 自己拜的这个便宜师父，还真是物超所值啊！ 第146章 北辰一刀流 就在石黑荧决定以后一定端茶倒水，捶腿捏肩的伺候望月千岁，拿出上世纪学徒工伺候师傅的姿态时，望月千岁已经慢慢悠悠的朝着几人躲藏的地方过去了。 三个隔墙耳一哄而散，望月千岁撇了撇嘴，也没有戳穿。 有些事情只要不说出来，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来麻痹自己，望月千岁很擅长这样麻痹自己。 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啊！ 望月千岁指挥着石黑荧和荒原凛两个人把主卧给收拾了一下，在榻榻米上又铺了两个地铺。 到时候还是要买两个上下铺过来才好，不过临时睡一睡也没什么。 虽然这张床上几个月前死过人，但是岛国有的是死过人的地方，广岛长崎作为世界有名的烧烤圣地，还不是遍地熟人？ “凉子。”望月千岁看了一眼还在昏迷中，但脸色已经开始由白转红的樱木枝，说道：“待会儿收拾好之后，可以去香炉中找一些香灰化水喂给樱木阿姨喝。” “好的。”樱木凉子很顺从的点头。 她轻轻将斜靠在榻榻米上的樱木枝搀扶起来，看了一眼望月千岁房间的浴室…… “用吧，里面我已经烧好了热水。”望月千岁不等樱木凉子开口，便回答道：“我这里还有多余的衣服，都是我小时候穿过的，现在也已经穿不上了。” “嗯，谢谢学姐……”樱木凉子深深地看了望月千岁一眼，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俏脸一红，不好意思的说道：“能不能麻烦学姐先……” “哦，好的，抱歉。”望月千岁立刻就明白了樱木凉子想要说什么。 记忆世界中好几年的相处让望月千岁对樱木凉子这个人的了解抵达了一个全新的境界，可以说在某些时候，尤其是潜意识和无意识的情况下，望月千岁比樱木凉子自己都更了解樱木凉子。 就比如说刚刚微微低头是不好意思，微微侧身大概率是不好面对自己，然后微微摩擦膝盖的动作有些像是内急，不过脊背却并没有反应，难道是月半次不太舒服？ 等等…… 望月千岁想到了自己前几天意外丢失的月半次了。 作为经常几个月不买一件新衣服的望月千岁，对自己有几条袜子，哪个袜子破了洞都清清楚楚，记忆犹新。 而根据望月千岁缜密犹如毛利小五郎一般的侦探思维，这条月半次十有八九就是被…… 所以，难不成在凉子身上穿着吗？ 望月千岁忽然想起了某个将少女月半次套在脑袋上的高中生，忽然就觉得自己似乎又引狼入室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望月千岁早就习惯了，星野月奈那家伙每天就捧着那袋子东西虎视眈眈…… 再给我等等！ 望月千岁似乎想到了什么，等她来到书房，看到疑似有人翻动过的纸袋子…… 半小时后，整理好心情的望月千岁沉重的跌落在了自己的床上。 正在玩超级马里奥闯关的荒原凛看了一眼没精打采，只剩下脚指头还在动的望月千岁，一个没留神，又死了。 她将游戏手柄扔到桌子上，踩着松软的沙发，迈开修长的玉腿小跳到了望月千岁的床上。 望月千岁的脑袋晃了晃，接着就感觉床垫一沉，荒原凛精致的俏脸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 “荒原同学是不是应该在另一个房间打地铺呢？”望月千岁的声音也有些有气无力。 “这件事情我们可以待会儿再说。”望月千岁身上的味道好好闻，而且在她身边真的好有安全感，她打算赖一赖。 就算后来还是要打地铺，在望月千岁的房间打地铺也比在另一个房间打地铺强得多。 不过最后还是因为望月千岁的态度十分坚决，并且承诺肯定会想办法帮荒原凛解决霉运问题，才将她给哄到了主卧去。 第二天早上。 吵醒望月千岁的不是幽静山林中的鸟鸣声，而是撕裂空气的破风声。 望月千岁穿好衣服，便看到石黑荧身上穿着剑道训练服，拿着真剑在本殿外的空地上进行素振训练。 唐竹，袈裟斩，逆袈裟斩，左稚，右稚，左切上，右切上，突刺，逆风。 在石黑荧的旁边，是一名身穿和服，表情严肃，面容刚毅的中年男子。 这大概就是石黑荧正在跟着学习的剑道师范，在她进行了一轮热身之后，望月千岁就看到他站起身，开始教授石黑荧一些专业技法。 望月千岁倚着墙看了一眼，逆刃斩，逆风斩，皇天十字剑…… 这不是北辰一刀流吗？目前市面上流传最广泛的日本剑道流派，大概就是北辰一刀流了，甚至还列入了岛国警察学校的必修科目。 说起来，北辰一刀流这门剑术早在明治维新时期就是维新派常用流派，维新之后更成为了岛国警察系统内部的标准剑术?，虽然后来经过层层改良，削弱了杀伤力，转而开始走锻炼风格，但这个中年剑道师范传授的似乎是明治维新时期的原版。 是不是原版从一些细微的动作中就能看出来。 比如说送足，也就是向前迈步。 看似很微不足道的一个动作，但是却关系到距离掌握，角度调整以及后续体态的问题。 如果是现代版的北辰一刀流，追求锻炼，那么送足就要彻底干脆一些，向前迈步的步幅略大，少了很多变招的余地。 而眼前的这个师范送足的步幅很小，甚至看上去根本一点都不明显，但脚下生根，稳扎稳打，手上的剑也凶性十足，灵巧的像是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只等敌人主动凑过来，他便可以立刻左摇右摆，寻找各种刁钻的角度，一刀捅穿他们的喉咙。 是个高手啊！ 望月千岁啧啧称奇。 此人手上保不齐有过人命，手眼高度统一，谨慎，而且狠辣。 石黑荧在练习中，余光看到身后一抹红白相间的身影，立刻回过头。 “师父！”石黑荧放下剑，小跑到了望月千岁面前来刷脸卖乖。 一定要好好刷一刷这个便宜师父的好感度，她的身上可有不少好东西！ 那中年人见石黑荧分心，有些不高兴的看了过来，望月千岁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了。 “在练剑吗？”望月千岁看了一眼石黑荧放下的剑，剑身危险的弧度反射着金属的光泽，刀型极好，不像是便宜货。 第147章 降龙三掌 是真家伙，不过并没有正经开刃。 望月千岁觉得新鲜，还是头一次见有人用真剑来做训练的，她上前将地上的剑捡了起来，在手里掂了掂。 重心十分趁手，剑柄上并不是柄卷缠绳，而是羽毛球拍的手胶。 看来，剑道运动也在与时俱进……好像也确实没有规定剑道不能使用手胶，主要是在剑道比赛中，双方都穿着全套护具，有没有手胶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重量似乎要更重一些。”望月千岁将剑还给了石黑荧：“没关系，继续吧。” 见望月千岁并不计较自己私自决定将人带到神社来训练，石黑荧松了一大口气。 今天早上的训练中，她根据望月千岁交给她的呼吸法进行呼吸，大概思路是以腹式呼吸为主，增加吸气量，并且在训练过程中，交替锻炼横膈膜。 结合特殊的呼吸频率，往常挥剑两百下才会感觉疲惫，结合这种训练，才一百下就能感觉到肌肉酸疼。 疼痛正说明了进步。 如果按照这样的方式训练两个月，石黑荧甚至有信心在正面战斗中击败她的哥哥石黑耀，并且是完全以力量碾压的形式击败。 望月千岁将剑递给石黑荧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搬来了个小板凳坐在一旁，看着石黑荧训练。 旁边的中年男人虽然有些皱眉，但也没有说什么，一边亲自指点石黑荧训练，一边详细为她讲解北辰一刀流中各个技法的发力方式，以及切入角度。 他讲的很详细，但是时不时看一眼望月千岁的反应却总透出一股子小家子气。 秘传嘛，望月千岁也理解。 有时候，在赌斗中一个自己注意过并且刻苦锻炼的小细节，很有可能就会成为决定生死的关键，所以，武道家大多数敝帚自珍。 于是，江湖中经常会出现以下场景： 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武功盖世，独步江湖的一代掌门看着自己的徒弟，一脸慈祥和真诚：“徒儿，这就是为师赖以生存的绝世神功，今天，我就将这一门《降龙十六掌》传给你了！” 几十年后，江湖中威名赫赫的二代掌门：“好徒弟，这是绝世神功《降龙九掌》，乃是为师的压箱底绝活，今后务必好好钻研！” 在山西以及河南部分地区颇有威望的三代掌门：“咳咳，为师有一门《降龙三掌》，威力无穷，徒儿，你务必仔细修炼。” 在江湖中小有名气的四代掌门皱着眉看着从说书先生那跑回来的亲传弟子：“降龙三掌？什么降龙两掌，我没学过降龙一掌，野球拳要不要学？” …… 总之，每个人都留一手，到后来直接失传个屁的了。 事实上，日本现在索罗列出来的那么些剑道流派，到现在失传的也不少，甚至有很多连名字都没有留下来。 望月千岁伴着小板凳一眨不眨的盯着看，不得不说，这个剑道师范不光是看着人模人样的，就连教学技术也好得不像话，教学生不生动暂且不说，讲解的十分详细，就连望月千岁这个没怎么学习过北辰一刀流的也能听懂。 不过…… 在望月千岁眼里，其中一些地方的招式转换和衔接还是有些生硬，结合香取神道流的技法和发力习惯，在施展对敌的时候可能会有更加出人意料的效果。 至于究竟是好是坏，没有真正实践的望月千岁也不清楚。 又到了转换生涩的地方了。 望月千岁皱了皱眉，为什么这位师范每次到了突刺的时候，都会习惯性的向侧后方微微转身？ 而且石黑荧似乎也继承了这一点。 突刺本身的发力过程就比寻常的撩斩更漫长一些，肌肉运动和做功路径都更长，本质上来说是反生物学的，如果不是因为先天力量太过于强大，挥舞武士刀像是在挥舞一根牙签，望月千岁也不喜欢用突刺类型的技巧。 而这类型的技法，应该追求的就是不惜一切的快。 除了自身平衡和后手之外，不应该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一定要干净利落，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 “啧？”望月千岁一个没留神，在石黑荧再一次做出突刺动作的时候啧了一声。 这一声很清晰的传入了场上另外两人耳中，似乎是有些没礼貌，望月千岁在石黑荧和那位剑道师范看过来的时候，也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没什么，你们继续吧。” 直部宏一郎本身对望月千岁的存在就有些反感，在旁边偷听别人的家传技法是很没有礼貌的行为，如果不是石黑家很舍得给円子，恐怕他早就发作，将这个巫女暴打一顿了。 但是这家伙在一旁偷听也就算了，竟然还皱着眉啧了出来，似乎是对他们直部家引以为傲的北辰一刀流技法颇为不屑！ 之前能够将家传技法外传纯粹是为了五斗米折腰，现在竟然还要被一个女流之辈质疑！ 就算邻居王叔叔可以忍，但隔壁赵婶婶也忍不了！ “喂！剽窃偷听别人的家传技法，竟然还如此不尊重，你这家伙，给我过来谢罪！” 直部宏一郎突然暴喝出声！ 望月千岁也知道是自己做的不太地道。 看出毛病是很正常的事情，但看破不要说破，也不要表现出来才对，现在好了，人家急了，你怎么办？ 望月千岁深刻检讨自己，并且诚恳地道歉： “抱歉，刚刚我并不是故意的，只是看到你的动作中有一些不连贯，比如在施展逆风斩的时候过分追求气势而忽略了切入角度，还有在后撤步的时候平衡变得十分脆弱，以及突刺……” 望月千岁一口气说了好几个自己看出来的毛病，她以为自己的道歉已经十分诚恳了，但是直部宏一郎这个小人估计是第一次面对望月千岁这样坦荡荡的君子，一张脸黑的宛如锅底。 “我要和你决斗！” 直部宏一郎一把抢过石黑荧手上的武士刀，将其扔给了望月千岁，而他则摘下了自己腰间的佩刀…… 同样是没有开刃的。 “决斗？”望月千岁伸手精准的接住了刀柄，挥舞玩具一样挥了挥手中的武士刀： “你确定？” 第148章 绝妙剑 望月千岁刚刚能说出这么多问题，虽然确实有些搞人心态，绷不住，容易急，然后体现出新时代的君子六艺。 但是很难说这位直部桑的反应。 明明也听出来望月千岁说的都对，但就是硬着头皮不肯承认，坚决认为自己遭遇了侮辱。 “呵呵……千岁大人，要不要做掉他？”还不等望月千岁有什么反应，星野月奈的身影第一个出现在了望月千岁的身后。 她今天仍旧穿着绀紫色校服，面容冷峻的站在望月千岁的身后，身姿高挑而修长。 裙摆下那双腿笔直且纤细，线条流畅地一路延伸，看似无害，却积蓄着随时冲出的力量。 望月千岁作为她的主人，不仅拯救了她的生命和意识，更是提供香火供养她生存。 毫无疑问，作为仆从和式神，她也理所应当要为了维持望月千岁的尊严而付出生命。 主辱臣死，不外如是。 而面前这个扬言要将望月千岁拉去谢罪的家伙，在她的心里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直部桑。”石黑荧缓缓走到两人中间：“这件事情我虽然并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望月千岁是我十分重视的师父，如果你今天的行为过于冲动，石黑家将会重新考虑对贵道馆的资助。” “可是……”直部宏一郎瞪圆了眼睛，但是面对石黑荧，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难道要抛弃男儿尊严，将刚刚自己发出的决斗邀请和着血吞下去？ “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石黑荧的眼神也冷了下来，她的姿态摆出了资本家十足的高高在上，但同时也没忘表现出对望月千岁的尊敬和推崇。 她怎么可能放过这么一个在望月千岁面前卖乖的机会？ 真是太好了！这次回去应该给直部桑加钱才对…… 不，不能这样，或者整一整直部家的道场，然后不经意间将他们的惨状泄露给千岁师父？ 还是现在让直部桑掌嘴更能解气？ 她偷瞄着望月千岁的表情。 石黑荧从来都不是什么乖乖女，从小在石黑家这个几乎能踏入财阀门槛的家族中长大，这才是她面对底层人真正的态度。 相比起来，视人命如草芥的星野月奈都显得温柔和纯良。 望月千岁并没有什么表情，她手上把玩着这把武士刀，转而正对上了石黑荧的表情。 石黑荧感觉望月千岁那平淡的眼神似乎能将她内心的所有想法全都看穿，但她毫不回避的任由望月千岁盯着自己看，还露出了一个好看的，小棉袄一样的笑容。 师父和徒弟之间差着辈分，虽然两人年龄只相差了一岁，但也完全可以当成父女……又或者母女关系来相处。 不，考虑到望月千岁这个人的特殊性，或许还是前者更合适一些。 望月千岁摇了摇头，石黑荧这家伙并没什么坏心眼，大概是生在马背上的孩子会骑马，生在背篓里的孩子会割草，而像是石黑荧这种生在路灯上的家伙天生就会荡秋千也是在正常不过。 “算了，不用逼直部桑，大家还是纯粹点比较好，既然是剑道上的分歧，大家就通过单纯的切磋来解决好了。” 望月千岁说道： “采用第一滴血原则，三局两胜，优先攻击到对方的人算作胜利。” 望月千岁挥了挥手示意石黑荧退开，自己则摆出了一个标准的中段构，等待直部宏一郎的反应。 “既然如此……在下北辰一刀流，直部宏一郎。” “香取神道流，望月千岁。”望月千岁修行过很多流派，但根基还是从香取神道流打下的。 “没想到小小年纪，竟然能够拿到免许。”直部宏一郎下意识的嘲讽了一句。 在岛国剑道中，通常将正经修习者分为很多个阶段，从低到高大概有“切纸”、“目录”、“免许”、“皆传”，而通常只有得到免许证书的弟子才有资格在剑道比试的时候报上自己所修习的流派。 望月千岁淡笑一声，她当然没时间去考这个证书的，被嘲讽两句也没什么，待会儿按着他的脑袋加倍嘲讽回来就是了。 她大跨步向前方逼近，采取主动进攻。 中段构刀尖前指，直直的威胁着直部宏一郎的中线。 “好强的气势！”石黑荧有些惊讶，但看着一旁星野月奈平淡的反应，又立刻明白了过来。 望月千岁是一个不能以常理看待的人，她既然是阴阳师，说不定有办法抓来很多古代剑道高手的魂魄，让那些老鬼来传授她技法…… 甚至说不定还能威逼利诱，胁迫剑圣交出秘传？ 这么说的话，传说中的天下五剑真本？甚至佐佐木小次郎的秘技燕返，传说中的无想剑，拂舍刀…… 石黑荧的眼睛更亮了。 然而真正的战斗此时刚刚打响，在短暂的周旋后，直部宏一郎迅速切换下段构，意图模糊掉剑的距离。 他第一次和女流剑士切磋，但却不是第一次对付香取神道流的剑士，古流剑术没一个善茬，都阴得很，这是剑术比赛，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一切以取胜为第一要义，他不得不防。 但是，就在直部宏一郎准备挥剑的时候，面前的对手忽然消失了…… 缩地！ 他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应对之策，迅速后撤身，挥刀！ 缩地并不是什么高深的技法，只是利用人的视角盲区，通过三角步来营造出一种短暂隐身迅速靠近的效果。 望月千岁也就是速度快了点，不过直部宏一郎很好的防住了望月千岁偷袭的一刀，却没有防住第二刀。 望月千岁一个侧身，很轻而易举的错开了直部宏一郎紧接着下劈的刀刃，微微蹲身，用刀镡抵住了直部宏一郎的刀刃，横斩直逼咽喉！ 小野一刀流五典，绝妙剑！ 乍一交手，直部宏一郎便被刀尖顶住喉咙，一动也不敢动。 虽然没有锋利的刀刃，但是直部宏一郎清楚地明白，在他们这种境界的剑道高手手中，不管有没有开刃，这样的一刀下去都能轻而易举的将人的脑袋削下来。 哪怕只是简单的直刺，也能给他的喉咙捅出一个血窟窿。 第149章 帮你找到身世 “你用的不是香取神道流的技法！”缓过气之后，直部宏一郎不服气的叫嚷。 “我也没说我只学习过香取神道流的技法。”望月千岁活动了一下胳膊，挑衅似的晃了晃刀：“继续？” 实际上，切磋到这里已经没有什么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有时候，只需要很细微的一个动作就足以暴露出很多信息，望月千岁能够轻而易举的说出他技法中的缺点，并且还不是纸上谈兵的夸夸其谈，在刚刚的切磋中，望月千岁手中拿着沉重的武士刀，却能够举重若轻，挥舞的速度比他还要快。 力量奇大，身上却没有过多的肌肉……倒不如说根本看不出什么训练痕迹，关节灵活程度和反应速度几乎无懈可击，手眼高度统一。 这样的高手拿去直接参加职业剑士大赛都足够斩将夺旗了，现在和他切磋，完全是在拉低自己的档次。 “我……” 直部宏一郎张了张嘴，想要说自己认输，但当着石黑荧这个大金主的面，如果真的认输了，以后的钱还赚不赚？尊严还要不要？ 钱也就算了，尊严可是比命还重要的事情！ “算了。” 刚刚想要鼓起余勇拼一把的直部宏一郎忽然泄了气，整个人仿佛都年轻了几岁——怂的跟孙子似的。 在意识到自己不是对手，并且不管怎么样努力都赢不了的时候，岛国人是很擅长认怂和装孙子的。 就比如现在阿美莉卡的霉菌还在冲绳驻扎着，在岛国的土地上作威作福，杀人飙车吸°枪尖，岛国的鬼子们屁都不敢放一个。 偶尔被欺负的狠了，也只有民间有一些怨言，最后的赔偿还要岛国政府负责，实在是窝囊到家了。 “石黑小姐剑道师范的职责我恐怕也难以胜任，接下来就拜托了。” 说完，直部宏一郎深深地看了一眼望月千岁手上的武士刀，转身离开了。 他下楼的身影似乎有些踉跄，宛若夕阳之下的落魄武士。 石黑荧转头看向望月千岁，美眸之中不经意间流露出震惊之色。 她有想过望月千岁很厉害，但是没想过竟然会这么厉害。 石黑家向来是比较传统的岛国家族，几代人之前从关西变卖掉代代相传的土地，带着家族的古董和财产迁来东京发展，也算是源远流长了。 尽管在时代的浪潮中捞到了一大笔财富，但石黑家仍旧保持着传统华族的生活方式，学习中文，香道，茶道，甚至还鼓励家族中的孩子练习剑道，培养那种一往无前的锐气。 直部宏一郎能够在石黑家担任北辰一刀流的剑道师范，足可以说明他的实力不俗，甚至在和剑道运动员进行无规则切磋的时候，往往也能战而胜之。 所以，望月千岁的实力…… “这个不要了吗？”望月千岁看了一眼手上的打刀，屈指轻轻弹了一下雪亮的刀身，便发出阵阵清脆的嗡鸣。 用的钢材倒是很好，在刚刚的碰撞中也没有对刀刃产生什么影响。 这算什么？礼品吗？爆出的装备？ 望月千岁随手将刀鞘捡了起来，吹了吹上面的尘土，将刀收了进去。 没什么用，扔给石黑荧好了。 “既然老师走了，今天就只好麻烦荧酱自己训练了。”望月千岁将武士刀扔给了石黑荧。 “师父可以帮我指点吗？”石黑荧看着望月千岁，认真的问道。 “指点……再多的指点也不如多进行几次施展切磋。”望月千岁摆了摆手：“还是先把基本功打好，呼吸法练习的怎么样了？” “已经可以开始尝试了。”石黑荧有些心虚。 明明是很简单的调整呼吸，但是每次坚持不到十分钟就会懈怠，在训练中顾不过来，又恢复成了正常呼吸。 “继续坚持，对提升力量和速度很有帮助的。” …… 今天周末，来神社参拜的人还是有一些的，石黑荧结束了早上的训练后，叫人送来了早餐，每人都有份，甚至星野月奈也不例外。 在望月千岁这里大概得不到更多信息了，而且石黑荧也不想要问来问去，给师父留下一个好奇宝宝的坏印象，所以就要想办法刷一刷疑似望月千岁手下式神星野月奈的好感度。 这个姐姐虽然身上只穿着不知道名字的校服，但是头发却打理的十分到位，标准的日式黑长直，带着岛国经济腾飞时期所青睐的，繁荣而神秘的美感。 也不知道这位姐姐到底是传说中的某个大妖怪，又或者是神秘的幽灵？ 星野月奈在石黑荧主动将精美的早餐食盒推到面前的时候，还有些错愕： “给我的吗？” 可是她是个灵体诶，虽然在神域里面也能吃东西，但吃了也白瞎，并不能提供什么能量，倒不如不吃，还省点钱。 嗯，以上是望月千岁的看法。 “之前听师父叫你星野，还不知道你的名字。”石黑荧大大方方的笑着，本身是个千金大小姐，但人又没什么架子，很容易让人对其心生好感。 “星野月奈。”星野月奈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犹豫了一下，又说道：“你应该猜得到吧，我就是千岁大人的式神。” “星野……以后我可以叫你月奈吗？”石黑荧得寸进尺，想要尽快将两人的关系从称呼层面拉进： “作为交换，月奈你也可以叫我的名字，我叫石黑荧，你可以直接叫我荧。” “荧……酱。” 星野月奈有些不好意思，别看她在望月千岁那里混不吝的像个流氓，但本质上星野月奈是一个很腼腆的人，甚至在面对主动靠过来的石黑荧，表现的也有些局促和羞涩。 “月奈之前是妖怪吗？还是人类？” “人类……不过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死掉了，我也不记得生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些记忆都很零碎，像是碎片一样。”星野月奈看着自己身上的校服，叹了一口气：“不过我死后变成了怨灵，生前大概也遭遇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吧。” “这样啊……”石黑荧看着清艳美丽的星野月奈，目露不忍之色。 花季少女横死，真是令人惋惜。 “绀紫色的校服，这种款式比较常见，但这个模糊的校徽似乎可以当做线索，如果可以的话，我来帮月奈你找到自己的身世怎么样？” 第150章 长袖善舞 “找到……我的身世吗？”星野月奈到现在也只回忆起了自己的名字，那些大段大段的混沌碎片记忆中充斥着大量的琐碎日常，根本没办法将其串联起来。 她也想过，这些记忆想要理清是很麻烦，很困难的一件事情，干脆就不要去理会那些前尘往事，干脆就从今天开始，做一个全新的自己好了。 但是，人要想彻底忘掉过去的一切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即便那些过往对他们完全没有神秘感的普通人也会时不时陷入回忆中，更何况对自己的过往几乎无知的星野月奈。 “如果可以的话，之前的我……”星野月奈有些局促的笑了笑，本能有些排斥回忆起之前的自己，但她很快又重新整理了自己的心情。 “如果可以的话，就拜托荧酱了。” “既然这样的话，能不能尽可能多的告诉我一些你的信息呢？” “诶？我之前大概是一个高中生，记忆中我一直在很努力的学习，做卷子，然后体育成绩很好，跑步很厉害，好像每次都跑冠军，学力……大概是能考上早稻田这样的名校吧。” 星野月奈的记忆中确实有考试，写卷子，体育课跑步之类的画面，不过都是很日常的，她并不能从这里面推断出自己的成绩。 但并不影响她恬不知耻的往自己脸上贴金。 “家人呢？还有学校名字，能不能记起来？” “家人……”星野月奈忽然迷茫了，她的印象中自己似乎是有家人的，但是到现在却早已经模糊到彻底看不清的程度。 这些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关键性记忆似乎完全处于缺失状态，就算在努力想要看清，也总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宛若镜中花，水中月。 还有……自己究竟是怎么死去的？ …… “我会叮嘱家里的叔叔帮忙查一下月奈的身世……好像我二叔有在教育部门工作的朋友，从这方面入手应该会快一些。” 石黑荧关掉了手机中的备忘录说道。 星野月奈似乎开始纠结自己的过去了，在石黑荧说会帮助自己之后，她点了点头，道谢之后，身影缓缓消失在原地。 “这是……”石黑荧瞪大了眼睛，左看右看，甚至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天上。 “消失了？” 她伸出手摸了摸刚刚星野月奈坐着的地方，空无一物。 “真的消失了啊……”尽管已经知道了星野月奈是一个式神，并且还不是妖怪那种有真的身体的式神，但看着刚刚还在和自己聊天说话的人忽然从自己眼前消失，这种感觉还是十分震惊的。 她压了压自己加速跳动的心脏，咽了咽口水，打开手机拨通了二叔的电话。 平时她和二叔之间没什么交集，但并不妨碍现在拜托他出力。 这边的事情算是开始解决了，接下来就是另一边。 石黑荧总感觉樱木凉子和自己这个新鲜的千岁师父之间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她现在很执着的想要和望月千岁打好关系，现在要做的就是从她身边的人开始下功夫。 相处之道往往逃不过投其所好四个字，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至于金钱攻势…… 这东西能当个敲门砖，但如果后来彼此之间仍旧停留在单纯的金钱关系上，当面对真正的危机时，对方不落井下石就很不错了，更别说真心出手相助。 “你好。” 樱木凉子正在照顾母亲樱木枝，她到现在还没有醒来，昏迷不醒中，忽然又有些发烧，刚刚喂了药，将体温降了下来。 “伯母生病了吗？”石黑荧帮着拧了一个毛巾贴在了樱木枝的额头上：“我也来帮忙好了。” “不用……”樱木凉子有些惶恐。 她可是看见了石黑荧指使助理的样子，加上笔直的脊背和不俗的气质，绝对是大家族出来的千金小姐。 自己这种人……平时大概见到被石黑荧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助理都要主动问好吧，说不定就连凑上去问好都轮不到。 岛国的尊卑观念可以说深入人心，如果在校园里走着遇到了石黑荧，樱木凉子甚至不敢抬头看她。 同样的，石黑荧估计也不会将一个单亲家庭的野孩子放在眼里。 她的眼中只会看到更优秀的存在，亦或者有利用价值的人。 樱木凉子的资料早就发到了石黑荧的手机上，她管望月千岁叫学姐，而望月千岁就读于榊野高中，调出樱木凉子的家庭资料对她来说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没关系的，之前我们虽然不认识，但是樱木同学应该和千岁师父是朋友吧。”石黑荧很擅长折节下交的，她笑的很温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面满是诚恳：“你好，我叫石黑荧，你可以直接叫我荧……作为交换，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还是老套路。 “樱木，我叫樱木凉子。” “那我可以直接叫你凉子吗？好好听的名字，和凉子你很配哦。” “哪有……”樱木凉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下了头。 她一向不擅长和别人打交道，尤其是和…… 这种家境条件相差太过于悬殊。 …… 今天是周末，望月千岁打算出一趟门，本来打算叫石黑荧和自己一起去，但是这个长袖善舞的家伙正忙着和己方阵营的人都打好关系，望月千岁也不在乎这些。 她今天要出来逛逛，把前段时间亏空的愿力给填补起来，但刚出了房间门，就迎面撞上了脚步匆匆的樱木凉子。 “小心。”望月千岁扶住了樱木凉子的肩膀。 “怎么走这么着急？” “那个……没，没什么。”樱木凉子摇头。 石黑荧有点太过于热情，而且十分擅长聊天，没两句就将她之前的事情全都问了出来。 她之所以离开，是因为石黑荧想要给樱木枝安排一个钱多事少离家近，位高权重责任轻的工作。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拒绝，又或者说不知道应不应该拒绝，才借口自己要去洗手间，暂时离开了房间。 “这样啊……”房间里，望月千岁了解了前因后果之后，说道： “确实还要考虑樱木阿姨的意见呢，不过，凉子今后对自己的未来有什么安排吗？” 刚刚还在想着愿力的事情，现在愿力不就来了吗？ 她看着双腿并拢着，小学生一般坐在床沿，却又忍不住想要亲近自己，往自己这边凑的樱木凉子……似乎也没有等待下去的必要了。 第151章 成神? “学姐的身份……吗？” 樱木凉子感觉喉头有些发紧，似乎预料到了什么，身体本能的产生了紧张的生理反应。 学姐就像是神明一样出现在了她的生活中，但是樱木凉子从来没有想过，学姐竟然真的是神明…… 不管是自己身上突然出现的神秘结界，还是操控自己的身体，与另一名神明的博弈，以及弑神的举动…… “昨晚上的事情，果然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啊。”樱木凉子微微低下了头，但尽管两人之间的身份是如此的悬殊，依旧抵挡不住樱木凉子从心底对望月千岁的亲近与渴望。 “学……神明大人在我身上布置了这么多，一定，一定有需要我的地方吧。”樱木凉子看向望月千岁，眼眶微微泛红： “我……” 难道因为被利用，而产生什么负面情绪了吗？望月千岁有些慌，她直到现在也不太能搞清楚岛国人的脑回路，赶忙抽两张纸巾给樱木凉子擦眼泪。 “我好高兴，从来都是我需要学姐，就算后来给学姐带便当也是，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并不是，凉子帮我带了便当，可实在是帮了大忙了呢。”望月千岁微笑着伸手摸了摸樱木凉子的秀发，柔柔软软的落在手中，触感极佳。 樱木凉子主动靠在了望月千岁的手上，她微微歪着头，猫似的俏脸上写满了满足。 “学姐就算要我的生命……我也可以一本满足的交给学姐哦。”她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缓慢而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望月千岁看着她从容而安宁的模样，从心中浮出一丝柔软。 凉子这小丫头，虽然性格方面，樱木凉子有些过于柔弱，但两人的相处却是十分舒服的，望月千岁自身足够强大，她有信心让身边人做自己，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有跟随自己心意生活的能力。 所以，樱木凉子不必担忧外界的伤害，略显柔弱的性格自然也算不了什么。 “傻孩子。”望月千岁的嘴唇轻轻在樱木凉子的额头落下，随后伴随着樱木凉子睫毛的再次颤动。 微风吹过，樱花般的四片便轻柔但坚定的印在了一起。 良久，等樱木凉子晕晕乎乎的从巨大的幸福中回过神来，她就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神社的本殿中。 望月千岁指了指本殿中供奉的斑驳神像，手腕白的晃眼： “凉子，你愿意做我的信徒吗？” 望月千岁的声音传入樱木凉子的耳中，她顺着望月千岁的指印，看向了本殿中的神像。 一瞬间，她竟然发现神像的面貌发生了改变，神龛之中手捧明珠，身后背负宝剑的身影分明是望月千岁！ 聪明的凉子立刻明白这大概就是千岁学姐的神躯，大概是十分重要的本体的存在。 “我愿意！”她激动到几乎哽咽，还不等望月千岁有什么反应，立刻便双手合十，虔诚的跪拜了下来。 本殿中设置了蒲团，这和香烛一样，在现代的岛国神社中是不多见的，在樱木凉子膝盖触碰到蒲团，紧闭双眼，双手合十的一瞬间，一股相当庞大的金色愿力便忽然出现在了神像的手心。 望月千岁怀中的宝珠自动飞起，漂浮在了她的神像上空，开始吸收着这一股对望月千岁十分重要的愿力。 金色…… 望月千岁此前从来没有留意过愿力的颜色，在她的印象中，这些东西就像是思维，亦或者愿望一样，属于唯心的力量，本身虽然有能量，但却并不符合唯物主义的规律，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固定的形体和颜色。 但这次，望月千岁清楚明白的看到了……金色的！ 这股金色的愿力将黑幽幽的宝珠也染成了金色，漂浮在半空中，绚烂无比。 与此同时，整个神社，又或者说整个神域都颤动了起来。 但是望月千岁转身看去，透过墙壁，望月千岁看到了正在玩游戏的荒原凛，正在强迫自己按照顺序呼吸的石黑荧，还有仍旧处在昏迷状态的樱木枝。 甚至是回到了符箓空间中的星野月奈。 在望月千岁眼中强烈到几乎相当于天崩地裂的震动，竟然丝毫没有惊动她们？ 望月千岁抬头，厚重的阴云如汹涌的怒海，疯狂翻涌、碰撞，这些来自荒原凛身上的霉运此时汇聚在头顶，形成了宛若实质一般的威压。 看起来，似乎就是天地不能容忍一个新的神明的诞生，将要降下天劫一般。 不过这个天劫实在是过于弱小，是个徒有其表的西贝货，望月千岁只是心念一动，刹那间，一道刺目的金光如开天利剑，从面前的神像中涌出，直直的穿透了大量混沌和霉运凝结而成的劫云，瞬间点亮了整个神域上空的天空。 那些霉运根本不是金光的一合之敌，仿佛是见到了炽烈阳光的阴霾，即将冰消瓦解之际，望月千岁这才猛然想起了什么。 心念转动，这金光仿佛是有生命一般，随着望月千岁的心意，如丝如缕地向外蔓延，随后化作汹涌的金色洪流，将阴云分割成了十几份。 金光洪流以排山倒海之势滚滚而下，那些霉运也仿佛是被切掉了前额叶的智障儿童，乖乖的龟缩在原地，紧随着金光重新汇聚到望月千岁面前时，化作一颗颗黝黑的珠子，落入了那金光汇聚之处。 金光隐没，露出了望月千岁的身体。 她一抬手，十几颗黑色的珠子落到了她的手中，袖袍无风自动，金光缓缓灌入身体的感觉让她通体舒泰，就连周身都散发出了一种超凡脱俗的气息，让她本就卓然的气质变得更加出尘，宛若纤尘不染的真仙人。 这些也只是气质上的提升，而肉身却并没有她提前预想的洗经伐髓，或者美容美发等等项目，望月千岁疑惑的捏了捏自己的胳膊，还是老样子。 并没有变成井胤那样子如瓷如玉的皮肤。 内视自身，体内依旧是血管和经络，心脏在胸腔中不休的跳动，将大量氧气和营养物质输送到身体的各个位置。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和人类没有任何区别。 奇怪……自己真的成神了吗？ 第152章 神躯 倒不如说，她的身体在此之前，早就已经被愿力打熬成了纯洁无垢的状态，就算是洗经伐髓，也根本不能从本就澄澈的身体中洗出什么杂质来。 相较而言，真正发生大变化的，反而是面前的神像。 望月千岁本来就知道，自己的存在和神像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直到现在，望月千岁才真正的感受到了。 在她与神像之间曾经能清楚感应到的链接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刻的亲历感。 仿佛神像就是她…… 不，不是仿佛。 望月千岁看着面前褪去风化皮壳，显露出真容的神像，愈发笃定。 神像就是自己。 只不过是自己作为神的那部分。 所以，她没有变得冷酷无情，仍然存在作为人的七情六欲，就是因为自己作为神的部分，和自己分离了吗？ 那么神格也…… 望月千岁感觉自己凝聚神格凝聚了个寂寞，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面前的金色神像中也有什么东西在跳动着，那金色的，琉璃一般的光芒，那璀璨而炽热的火彩，宛若流淌着半熔融态的熔岩。 原本蒙昧而混沌的神像在此时此刻经过了愿力的洗礼，获得了神格之后简直堪称重获新生！ 灰白色的石头表面经过蜕变，少女肌肤一般，如瓷如玉，每一寸的纹理仿佛都在闪耀着神性的光辉。 在神像的背后，一轮金色光轮徐徐展开，照的本殿之中纤毫毕现，像是用最纯粹的阳光编织而成，随着望月千岁的呼吸轻轻转动。 望月千岁看着自己的另一幅神躯，晶莹剔透的神格宛若另一个心脏，缓慢跳动着，掀起道道金色的涟漪，似要带着她冲破这天地的束缚，无边伟力集于一身，但却始终隐而不发，仿佛潜龙在渊，待时而动。 “这就是……作为神的我吗？” 望月千岁喃喃自语，她紧盯着面前相较于她显得十分娇小的神像，那微微闭合的双眸中似乎藏着什么她看不懂的东西。 而就在此刻，神龛之中的神像缓缓睁开双眸…… 那双眼眸中金光璀璨，仿若藏着星河宇宙，洞察世间一切的智慧与力量在其中流转。 周身环绕的金光骤然化作无数神秘的符文，在空中盘旋、交织，古老而神圣的誓言在望月千岁的心中回荡，于是，她缓缓地起身走下了神龛。 这副身体仿佛生就如此一般运转自如，虽然不像是人类的身体一样有肌肉血管，骨头筋膜，这副神躯并不依靠这些生物的存在来驱动，但举手投足之间，仍旧十分自在。 神格跳动着将愿力输送往四肢百骸，但这神躯宛若不见底的深潭，不论多少愿力都能吸纳入其中。 走下神龛的望月千岁看也不看樱木凉子和呆呆站在原地的自己一眼，直直的出了本殿。 香烛的烟气顺着风吹了过来，望月千岁原本只到本体腰间的神躯见风就长，又凭空生出了一套白衣绯袴，饰以金色纹路的巫女服……说是巫女服，但却有着格外的神性。 须臾之间，神躯便已经化作了和本体无二的身高形貌。 原本微微闭合，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的眼睛也彻底睁开，露出一双冷漠而美丽的眼仁…… 她看着吹过来的风，被风吹动的云彩和树梢，以及树叶碰撞之间发出的沙沙声，一双眼眸宛如高悬苍穹、亘古不化的寒星，冷冷俯瞰着世间万象。 “千岁酱……”荒原凛好像忽然感受到了什么，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明明现在在神社中的身体已经很轻松了，但是刚刚，她忽然好像看到了一片黑色的花瓣从自己的头顶飞了出来。 于是，她的灵魂深处顿时也传来了奇怪的感觉。 有点像是舒服，但似乎又带着钝痛。 这种感觉过于奇怪，荒原凛自己搞不清楚，但身旁毕竟有望月千岁这么一个大阴阳师在，自己搞不清楚的事情问她就是了。 但是…… 她看到了什么？ 那是望月千岁，荒原凛无比笃定。 但那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 冷漠，淡然，倨傲……而残忍。 神的绝对冷漠和理性，往往带来绝对的残忍。 这双眼睛中透出的寒意仿佛来自永无波澜的寒潭，深植于地狱的最深处，凄冷无人的九幽之下。 带着对尘世的喧嚣与纷扰不屑一顾的态度。 荒原凛忽然恐惧到浑身颤抖，她踉跄着后退，忽然跌坐在地，惊慌失措的看着面前的望月千岁。 不，这不可能是千岁酱！ 尽管千岁酱也是一身高傲和不染红尘，但那些都只是表面，真正的望月千岁看着她时会露出有些不耐烦的表情，但本质上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尽管表现得十分贪财，有时候还有些好涩和暴力，闷骚而又别扭…… 但这样的望月千岁才是真实的！ “荒原凛？” 望月千岁终于开口说话了，她感觉自己的意识有些恍惚，但是似乎有前所未有的清醒。 刚才的自己好像一下子抛开了所有的情感，以一种高高在上的，绝对理性的视角来审视着周边的一切。 这种感觉很奇怪。 “哇……” 荒原凛看着望月千岁略带疑惑的侧脸，以及那终于浮现出情绪的美眸，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边哭边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也顾不得自己脏兮兮的就一把抱住了望月千岁。 “千岁酱，你刚刚变得好可怕……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给夺舍了啊，你没事吧，千万不要有事啊！” 望月千岁的身体凉凉滑滑的，手感极好，但是荒原凛只顾着哭，一边哭一边哽咽的说着不清不楚的话。 望月千岁无奈，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眉心。 “你应该睡一会儿了。”望月千岁说道。 话毕，荒原凛果然闭上了眼睛，刚刚还哭到打嗝的她竟然一转眼就睡着了。 将荒原凛随意靠在石灯笼上，望月千岁这才开始真正审视自己的神躯。 刚刚的情况很明显，神躯之中的神性压倒了初来乍到的人性，所以出现了绝对的理性压倒感性的情况。 甚至到现在，望月千岁仍旧能够感觉到，属于神性的部分正在不断地侵蚀自己。 但是…… 这具神躯真的好强大！ 她已经能够感受到身体中那源源不绝的力量，以及对神域的绝对控制。 想扩大就扩大，想缩小就缩小。 甚至能够自如分割。 以及…… 深邃如渊，浩渺无涯，仿佛无所不能的力量。 第153章 忘了什么事? 尽管这具神躯如此强大，但望月千岁仍旧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肉身之中。 她可不想变成一块孤独的顽石。 那种任岁月如何流转、人间怎样悲欢，都无法在她心底激起一丝涟漪的感觉实在是有些恐怖。 在那时的自己眼中，众生的哀求如同飘散在风中的微尘，可有可无；尘世的繁华好似镜花水月，虚幻不实；生命的更迭仿佛过眼云烟，转瞬即逝。 她就这样漠视一切，以绝对的冰冷，主宰着自己的神之领域，履行着自己不知所谓的神权。 直到现在，望月千岁看着自己身旁，盘坐在蒲团上的另一个自己，仍旧觉得有些不真实。 一魂双体？ 她看着那紧闭着的冷漠眼眸，回忆着内心澄澈而无情的状态，只觉得一阵难过。 原来神明就是这样高高在上，而失去了一切感情和人性的，如果这样的话……好吧，还是要当神，但是要换一种方式，走有千岁特色的成神之路。 这条路大约还任重道远，不过望月千岁轻叹了一口气，要将樱木凉子从蒲团上搀扶了起来。 但在手掌刚搭在她胳膊上的时候，樱木凉子便已经悠悠转醒。 她刚刚短暂的失去了意识，现在看着面前的望月千岁，意识仍旧停留在自己昏迷之前。 而昏迷之前，她似乎看到了满天的金光…… “神明姐姐……”她看着望月千岁，下意识的嗫嚅般叫出了记忆中的那个称谓。 紧接着，樱木凉子似乎想到了什么，红着脸低下了头。 望月千岁曾经真实的影响到了樱木凉子的记忆，所以她直到现在也记得，在自己最悲伤无助的时候，曾经有一个顶漂亮的神明姐姐忽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给了她温暖的拥抱和活下去的动力。 而却直到现在看到望月千岁，她才真正将两道身影重合起来。 “已经没事了。”望月千岁轻声安慰道。 唉，她自己现在也好需要安慰的。 明明已经铸造出了神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的自己就已经可以成为一个货真价实的神了，但是…… 成为神就要失去感情，甚至失去很大一部分欲望。 这样没有快乐，而像是工具一样的成神是她不想要的。 所以，将来应该如何寻找属于自己的成神之路，直到现在也毫无头绪。 望月千岁轻轻揉了揉樱木凉子手感极好的俏脸。 婴儿肥虽然已经褪去了大半，但是少女的肌肤犹如丝绸一般顺滑，弹性也是极好的，摸起来很解压。 接下来要怎么办……或许还是要从自己属于神的身躯来下手。 她的意识从神躯之中抽离之后，便有了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似乎是灵魂，又或者生命层次发生了变化，这幅肉身虽然在外表看来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在心脏之中却能感应到一个模糊的虚影。 同样随着心跳的频率跳动着，仅仅在望月千岁意识回归的瞬间才被她敏锐的捕捉到。 神格。 神格似乎是一种很神奇的存在，望月千岁的意识从神躯之中抽离出来之后，神格仍旧在神躯之中跳动着，仿佛源源不断的提供着强大的力量。 而她将意识沉浸到了心脏处的神格虚影时，立刻便感觉到了一股强横无比的力量。 脱胎于愿力，但是其中却处处有愿力的影子。 这是…… 神力？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身上还有着太多的未知，而现在还不是探索这些的时候，望月千岁便先将樱木凉子搀扶了起来。 刚刚她顺着望月千岁的视线，便看到了身后的蒲团上盘腿坐着一个身穿巫女服的身影。 她下意识便以为是石黑荧，因为那道身影看起来比望月千岁要娇小一些，身上还穿着华丽漂亮的巫女服，在神社中除了望月千岁，也就只有石黑荧穿着巫女服。 但是起身回过头后，她却赫然发现这道身影，身材，脸蛋，竟然就是望月千岁的模样！ 冰雪聪明的樱木凉子立刻就看向了空空如也的神龛。 原本那里应该是一尊风化到不成样子的神像，而现在…… 神像变成了望月千岁的样子，从神龛上走了下来。 望月千岁看着正在缩水的另一个自己，又看了看樱木凉子。 想了想，望月千岁将自己的神躯重新抱了起来。 此时神躯已经缩水到了和原本差不多的大小，加上神龛设计本就有冗余空间，好方便里面的卡密萨马伸伸胳膊伸伸腿，挠挠后背抓抓痒什么的。 望月千岁看了一眼盘坐在神龛中的自己，又觉得画面有些诡异。 不对劲，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看着另一个自己看多了容易做噩梦的。 她想了想，将一直压在桌案上的红布给扯了下来，把自己的神躯遮盖起来。 岛国这边的寺庙也有不少供奉肉身佛的，同样是将肉身佛包起来供奉，寺庙能这样，神社没道理不能。 望月千岁看着被红盖头包裹住的身躯，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就这样。 待会儿布下几个结界，防止有人趁她不注意掀开红布。 在神域中对神明不敬可是很大的忌讳，直部宏一郎叫嚷着让望月千岁谢罪这种行为，如果望月千岁心眼小一些，只凭借神域就能将他当场镇成肉泥。 不过她宽宏大量，刚刚也确实偷学了点北辰一刀流的秘传技法。 将神躯包裹起来之后，望月千岁便带着樱木凉子下去休息了，今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明明才只是刚过去上午，放到平常的周末，她根本都不想起床。 唉，说起这个，望月千岁又想着回去睡回笼觉了。 不过……似乎自己又忘记了什么事情啊？ 到底忘了什么呢…… 回到房间后，望月千岁趴在床上，余光不经意间瞥见了自己房间里，荒原凛的电脑。 啊，对了，自己之前说要买一张同款的坏显卡，来个李代桃僵，金蝉脱壳，废物利用的。 这个显卡是什么型号的呢？ 望月千岁透过海景房机箱看向里面…… 嘶……不对吧！ 好像不是这件事…… 荒原凛这家伙好像刚刚忽然睡着了，现在还在外面的石灯笼上呢！ 第154章 为了嫁出去编的谎言 “哎呀，我可真是的！” 望月千岁懊恼的一拍脑袋，一骨碌坐起身： “网购的时候怎么能分心呢？万一一不小心买错了可就遭了！这个显卡就算是坏的好像也蛮贵，让我康康附近有没有ti二手群……” …… 就在望月千岁一边把玩霉运珠子，一边逛电子垃圾群的时候，荒原凛捂着脑袋从门外进来了。 她看到望月千岁后忽然浑身一抖，但当她注意到望月千岁盘着腿，靠着墙，光着脚丫玩着手机的样子，松松垮垮一派干物妹的模样，又终于松了一口气。 “千岁，不好了！我刚刚……”荒原凛第一时间就想将自己看到了望月千岁的复制人这件事情赶紧告诉她。 完蛋啦！绝对是霉菌基地的生化实验体跑出来了，那帮子人成天在岛国的土地上为非作歹，做各种各样灭绝人性，践踏人伦底线的生物化学实验，搞出来一两个复制人实在是在正常不过了。 不过，为什么霉菌基地不做出一个安倍或者石破毛的复制人，然后复制出一整个系列的废物政客来统治岛国，反而要复制望月千岁一个阴阳师呢？ 还不等她的脑子想到这些事情，荒原凛接下来的话便被望月千岁给堵了回去： “刚刚你大概是做噩梦了，根本没有什么复制人。”望月千岁说道。 “真的！”荒原凛看望月千岁满不在乎的样子，顿时有些急了：“我看到的，就在本殿那里，那个克隆人根本没有一点表情，眼睛里面也没有，表情也很古怪，虽然看起来很平平无奇，但那眼神根本就不是人类能够有的眼神，绝对是没有意识也没有思想，没有感情的怪物！” “额……”望月千岁有些无语。 “一定是那帮阿美莉卡人搞出来的东西……”荒原凛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拉着望月千岁就跑到东大天天看升旗。 世界上只有东大爸爸能够抵抗阿美莉卡了啊！那帮子废物政客都在研究什么啊！不赶快把自己打包发到东大的烈士陵园，每天跪着谢罪乞求原谅，还在吃什么干饭？ “不，我觉得也有可能是岛国自己的实验室干出来的事情。”望月千岁沉吟了一下，又说道：“比如说东京大学医科研究所，又或者那些财阀们自己私底下做的见不得人的事情？” “这么一想倒是……”荒原凛竟然真的思索了起来，看来她对岛国政府的尿性也是了解颇深的。 搞不好那帮饭桶一样的政客和在路灯上荡秋千的家伙们真的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毕竟，如果岛国的政客和财阀都有底线的话，恐怕地球上就再也没有坏人了，大家一起齐心协力建设共产主义，早就已经冲出地球，把太阳围起来逼着她发电了。 “行了行了，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望月千岁摆了摆手，打算先把荒原凛给赶回去，反正霉运的事情也解决了，但这时候荒原凛看到了望月千岁随手放在床上的手机。 “诶？千岁你也要买这个显卡吗？”荒原凛是个半吊子的it爱好者，半吊子到什么程度呢？ 只看把显示器接到主板上大概就算可见一斑了，就是会热插拔显卡的那种程度。 也就是助理送过来的时候送的是整个主机，她就只需要把耳机，键鼠，显示器和游戏手柄给插好，也算是给自己多一点参与感。 就这么点参与度，荒原凛愣是给整了个显示器接主板，放着千娇百媚的新娘不要，搂着姿色平平的核显陪嫁丫头一阵胡天胡地。 “额，我只是看看，没打算买。”望月千岁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机。 “不打算买就对了！”荒原凛一脸的义愤填膺：“根本就不好玩，我刚刚下载了个大型游戏，结果显卡根本带不动，还说什么4090ti是最好的显卡，明明就是垃圾，我家里的4080都能玩很多大型游戏！” “网上还有那么多人在无脑吹，恐怕都是刷出来的吧！” 额…… 望月千岁看了一眼电脑桌上的地中海机箱……啊不，应该是海景房才对。 现在这个愚蠢的新郎官搂着陪嫁丫头，开始抱怨新娘子一点都不润了。 并且还在质疑，明明结婚之前大家都在盛传新娘子蕙质兰心，知书达理，容貌倾国倾城，原来都是为了嫁出去而编撰的谎言啊！ 真是太可恶了！ 无妄之灾啊无妄之灾！ 这更加坚定了望月千岁要将新娘子给赚走的决心。 明珠暗投啊明珠暗投！ …… 荒原凛骂骂咧咧了一阵之后，又退回去玩植物大战僵尸了，而望月千岁看了一眼不打算走的荒原凛，自己伸了个懒腰，盘起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概是人生啊，未来啊，又或者是生命啊，宇宙之类。 不过，话说回来，感受着心脏之中，微弱的神格跳动，望月千岁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那颗珠子！ 那颗珠子到哪里去了？ 她猛地一骨碌坐起身，开始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给正在种植樱桃炸弹的荒原凛吓了一跳。 身上……身上没有，神域中呢？ 明明是自己炼化出来的，神域之中仍旧存在这颗珠子的气息，但就是找不到。 望月千岁的视线一一扫过正在练习呼吸法的石黑荧，正在照顾母亲，时不时发呆的樱木凉子，还有坐在鸟居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星野月奈，甚至是左顾右盼，确定没人关注之后，悄悄抬起后退，用长长的嘴巴拱下面的蠢狐狸。 宝珠似乎消失了。 直到望月千岁在神域中看到了自己的神躯。 一定和神躯脱不了干系。 望月千岁猜对了，因为她现在这具神躯的心脏，也就是神格，原身正是那颗能够吸收无主愿力的宝珠。 “好吧。”望月千岁有些颓然。 她刚刚尝试着催动了一下自己心脏中的虚影，虽然也有反应，但根本不能当做完整的宝珠使用。 看来，以后自己要想抢……啊不，是捡走别的神不要的愿力，恐怕还得使用另一副神躯才行。 第155章 真是倒霉的家伙 一想到自己曾经陷入的，灭情绝性，冷静残忍的状态，望月千岁便感到一阵心悸。 她作为人的部分下意识的抗拒这样没有趣味的活着。 但是看着那些等待着自己捡走的愿力，望月千岁就像是丢了一样可惜。 “不过……或许短时间使用，能够强行压制住神性？” 侥幸心理开始冒出来了，接着就像是猫爪子在心里挠痒痒一样越挠越痒。 渐渐的，望月千岁真就觉得自己只是简单而且短暂使用神躯的话，或许不会有什么不好的结局。 于是…… “试一试？” 忽然获得了十分强大的力量，但却不能使用，就犹如穿着锦衣华服在夜间行走，打台球一杆清台结果旁边的兄弟去上厕所没看到，监控也坏掉了。 望月千岁克制住了再次重启神躯的欲望，她甩了甩脑袋，还是不行。 自己目前还不算很缺愿力，暂时先走一步看一步，把这些霉运给那些讨厌的家伙送去才好。 但是应该怎么送过去呢？ 望月千岁趴在书桌上，回忆着自己记仇的小本本，在上面一个一个的记下了许多名字。 什么冈部友志，冈门片上，松岛菜花子…… 望月千岁洋洋洒洒写了十几个名字，但到头来一一对应之余，这珠子还剩下三颗。 望月千岁对这东西也有些忌惮，自己沾上倒是没什么，但万一被身边的朋友沾上了，那后果可就有点严重了。 直接死掉或许不至于，但是高位截瘫的可能性大概不低。 “这些人之前的地址到现在很有可能会更改，这样的话，就只好麻烦有办法的人了。” 望月千岁起身。 片刻之后，石黑荧浏览这些名字的时候，一双杏眼微合，略略沉思着。 “这些人……得罪了千岁师父吗？”石黑荧还是第一次被师父吩咐做一些私事，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完美的解决，就算要托一些人情也没关系。 看望月千岁的微表情，石黑荧觉得这些人十有八九是得罪过望月千岁，而且看起来得罪程度还不轻。 微表情是情感表达中最微妙、最真实的瞬间反应，人在生气时候的微表情形态特征通常表现为面部肌肉紧张、眼睛瞪大、嘴巴紧闭等。 这些细微的表情主要来自难以控制的植物神经的反应，就算望月千岁的修养再好，只要她还是个人，在升起的时候总会呈现出以上的细微特征。 “确实得罪我了，不过也没必要做多余的事情。”望月千岁对自己这个便宜徒弟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毕竟自己要做的事情从法律上也根本抓不出什么错处。 就算被人起诉了，到时候找藤原奏来捞自己就好了。 她现在可是警视厅特殊对策课的顾问诶，你们特殊对策课难道就这么弱鸡吗？连你们的顾问都保不住？ 不过，说起来也不知道上次络新妇事件过后，特殊对策课到底有没有缓过一口气来。 不过，前两天藤原奏还联系自己希望她出手帮忙寻找那只络新妇来交差，可是那时候藤原奏已经将玻璃囚笼打开了，茫茫彼岸，望月千岁哪里来的本事抓住那只络新妇？ 就只好推辞掉了，拜托藤原奏另请高明。 反正特殊对策课最近又来了好几家神社的高手，目前望月千岁的存在感倒是一下子减弱了不少。 “只需要帮我将这些东西送给他们就好了……直接送到家里面，不需要做多余的事情。”望月千岁将一个个装着球形物体的信封叠在一起交给石黑荧的时候，再一次叮嘱了她。 这些东西经过望月千岁的研究，确定是能用而且很好用的。 不过不能保证霉运的作用方式是跟着人，还是直接污染一片地方。 “不能做多余的事情吗……”捧着信封的石黑荧好奇的像个小猫，很想窥探一下信封里面装着的，小拇指肚大小的小丸子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又担心里面是什么诅咒。 毕竟，望月千岁可是掌握着超凡力量的超人，超人报复别人的手段当然是神鬼莫测的，自己一不小心中招可就大大不妙了。 “真同情这些倒霉的家伙。”石黑荧一串名单浏览下来，最终定格在最后一个铃木健介的名字上。 “关东铃木家的人吗？” 不过石黑荧也不确定，姓铃木的人在全岛国也不少，难保会不会有重名的，不过，如果是曾经在足立区公立八樱学园上过学的铃木健介，倒是就能直接对应上本人了。 真希望这个铃木健介就是她认识的那个铃木啊，那样的话，事情就要开始变得有趣起来了。 …… 于是，石黑荧又一次拨通了二叔的电话。 “莫西莫西？二叔，我又来麻烦你了。” 石黑贯正忙的焦头烂额……的吩咐手下去调查那个模糊的校徽和绀紫色校服，以及有着天文台和天文社的学校，没想到往常两个月都不会说一句话的侄女石黑荧竟然一天之内第二次打来了电话。 “大小姐，你又有何吩咐？”石黑贯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没办法，在岛国，家族和企业是不可能分家的，如果真论在家族的地位，有机会继承家族企业的石黑荧的地位是远在他这个叔叔之上的。 而除非石黑荧和石黑耀两个人都不堪大用，并且他的几个弟弟也都没有意见，那这个石黑家才有可能轮到他当家主。 不过，他之所以将石黑荧称为大小姐，也是无奈和打趣的成分居多。 “我需要查一下三年前足立区国立八樱学园上过学的人，名单稍后我短信发给你……然后，我需要这些人现在的住址和他们的身份信息。” 这些又不是什么保密的东西，只不过是三年前的东西，还要知道现在的下落，可能查找资料要费一些时间，说不定还要再去拜托几个同期。 不过，那些同期混的普遍不如他，石黑贯背靠石黑家，在岛国教育系统中如鱼得水。 明年混到文部科学大臣或许不太可能，但现在也是个实权主任，同期中混的最好的也才只是个副课长。 不过，好像才川那小子就在档案室工作吧，正好他是足立区的下町人，干脆就拜托他好了…… 第156章 是这样的 樱木枝很快就醒了，在她睁开眼睛，看到了陌生的天花板后，眼神中第一时间闪过了迷茫之色。 这是什么地方？ 她宛若大病初愈，感觉自己的身体十分的疲惫，但是周遭的空气却清冽沁人，樱木枝忍不住深吸了两口气，膨胀的肺泡却又像是遭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猛然收缩了起来。 于是，樱木枝开始了剧烈的咳嗽。 樱木凉子立刻将樱木枝搀扶了起来，让妈妈的肩膀靠在自己身上。 坐起来之后，樱木枝的咳嗽确实缓解了不少。 她咳出了一些暗红色的淤血，星星点点的洒在身上，看上去颇为吓人。 “学姐……” 樱木凉子吓了一跳，但是一时半会又不能抽身，只好大声呼叫望月千岁。 一条肥狐狸嘤嘤嘤的在旁边叫唤了两句，紧接着便小跳着进了房间，蹲坐在了樱木凉子面前。 樱木凉子有些焦急的看了一眼狐狸，竟然觉得这狐狸格外有灵性。 “拜托了，狐狸酱……” 赤狐似乎听懂了樱木凉子的拜托，刚要跑去叫望月千岁，望月千岁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了门口。 主卧和次卧之间也就隔了一条走廊，十来米的距离叫两声还是听得到的。 望月千岁对神域的掌握能力又得到了进一步提高，现在在神域中虽然仍然做不到穿墙透视，读心控梦之类，但是神域中的风吹草动基本不可能逃得过她的感知。 “我来看看。” 望月千岁伸手搭在了樱木枝的手腕上。 她不会把脉，不过将体内神力渗透进别人的身体还是轻而易举的。 一番探索下来，反正里面白的骨头红的血管，看上去很健康的样子。 因为是咳血了，她格外在肺脏周遭转了一圈，身体里也没有发现什么出血点。 再一看颜色，咳出的血是深红色的淤血，望月千岁料想樱木枝大概是没什么事的。 毕竟是能够被她命名为净瓶水的水属性术法，生死人肉白骨，断肢重生什么的或许做不到，但是愈合伤口，治疗不缺少零部件的外伤还是不成问题的。 至少在她进行动物实验的时候，大面积烧伤，刚刚断掉的肢体接续等情况都能在短时间内治好。 恢复过来的樱木枝在看到望月千岁的时候，神态竟然意外的平静，除了脸上仍旧带着病态般的苍白，乍一看竟然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樱木枝挣扎着从女儿的怀里端坐起来，随后跪坐在地，双手伏在地面深深地把脸埋了下去。 “樱木阿姨不必如此多礼。”望月千岁伸手将樱木枝扶了起来。 “能够得到神明大人的垂青，是我的荣幸，不曾想竟然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 樱木枝说话的声音和她的脸色一样虚弱，柔柔弱弱的十分好听。 “从始至终都是凉子在照顾樱木阿姨，我并没有做什么。”望月千岁还是希望她们之间的母女关系能更好一点，便将话题重新拉扯到了樱木凉子的身上。 但不料樱木枝却摇了摇头。 她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这位游戏人间的神明所中意之人很显然并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女儿凉子。 那天晚上，神明大人之所以会选择救自己，大概也只是顾忌到了自己的身份，顺手为之。 她是不相信会有神明温柔到爱心泛滥，拯救一个不善良，不自爱，并且毫不相关的人。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位神一定早就被比大海还要深邃莫测的人性淹没到连头发丝都看不见。 而且…… 她这样的人，竟然能够有幸短暂得到神的注视，这已经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殊荣了，所以…… “所以，神明大人，今后，凉子就拜托您照顾了。”她再次跪伏在地上，声音中带着乞求：“我这个迷途之人，已经没有资格再继续履行一个母亲的职责了，如果凉子能够有幸追随在您的身侧，就请您千万不要介意她曾经有这样一个，不成器的妈妈。” “妈妈！”樱木凉子有些错愕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一时间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她下意识的将求助的目光看向望月千岁。 “凉子今后交给我照顾当然没问题。”望月千岁有些无奈：“不过，樱木阿姨您毕竟还是凉子的妈妈，现在这样子说，不怕凉子伤心吗？” 凡人的内心戏就是多，自己只是要把她女儿拐带回去当巫女，又不是要抢她的女儿。 天可见，她望月千岁可是一个正经神，不是那种银人妻女的家伙。 “好无聊……”日暮泽花在院子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感觉有点犯困，刚吃过午饭，晒着暖融融的太阳总是容易犯困的。 之前自己感觉无聊的时候会去做什么呢？ 小小的泽花酱若有所思的抬起了脑袋，看向了楼梯尽头，白色鸟居之内若隐若现的屋檐。 “妈妈，我想去神社玩！”日暮阳菜正在洗碗，姣好的身段隐藏在半遮半掩的推拉门之内。 “要去神社吗……”阳菜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颇有成熟人妻风韵的俏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少女般的羞怯。 “我……小花，待会儿妈妈带你一起去好不好？” 院子里传来了日暮泽花拖长着尾音的回答：“好~” …… 咳咳，言归正传。 望月千岁不是那种银人妻女的货色，对，是这样的。 她再次强调了这一点，旋即将石黑荧有意给樱木枝提供一份工作的消息转达给了樱木枝。 “这样吗？”樱木枝看了一眼身旁的樱木凉子，很小心的将心中的疑惑和揣测收了起来，接着再一次对着望月千岁深深鞠躬：“多谢神明大人，不过，工作就不必了，虽然我没什么本事，但是找一份正经工作来养活自己还是做得到的。” “只不过……今后凉子还是要拜托您照顾，如果可以的话，就请让凉子跟随在您的身旁侍候。” 望月千岁略带征询的看向樱木凉子，她虽然咬着唇，俏脸微红着像个待嫁的小媳妇，但迎向望月千岁的眼睛却亮晶晶的，带着坚定和期许。 能够……和千岁学姐住在一起吗？ 这样的生活，难道真的不是在梦中吗…… 第157章 时不我待 “你是谁？” 参道上，扎着羊角辫的日暮泽花歪着可爱的脑袋，看向端着扫把正在静静扫地的石黑荧。 神社中确实没什么垃圾只是偶尔会飘来几片落叶。 她代入巫女身份带入的很快，也很适应，在神域中，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能够感受到身体始终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愉悦感。 这才短短一天时间，就让她舍不得离开这里了。 也不知道家里肯不肯放她在外面住。 石黑荧看着自己面前的小女孩，身上带着独属于幼稚园的稚气未脱，粉琢玉砌，说话声音也奶声奶气的，看上去似乎是附近居民家的孩子？ “你好。”石黑荧的脸上绽放出了温柔好看的笑容，放下扫把，蹲下身子，平视着面前的日暮泽花。 石黑荧的长相大概就是所有小女孩幻想自己将来时候，最渴望成为的模样。 她不像望月千岁那样过分高挑，一张巴掌大的鹅蛋脸五官精致，一双杏眼恰似清泉，澄澈见底却又暗藏灵秀，看起来元气满满。 眼波流转间，便仿佛映照着世间的一切美好。 “你，你好……”日暮泽花的胆子很大，性格也比较外向，但是第一次和陌生姐姐打交道，还是有些戒备：“你是神社里新来的巫女吗？” “是的。”石黑荧点头。俏脸上带着十分亲和的微笑：“我叫石黑荧，是这里刚来的弟子，现在也是神社中的巫女，你呢？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诶？是这里的弟子……也就是千岁姐姐的弟子吗？”日暮泽花眼睛亮了亮，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望月千岁有过弟子，这样的话，自己叫千岁姐姐，这个弟子岂不是自己的晚辈？ 想到这里，日暮泽花清了清嗓子，挺起了小胸脯：“我叫日暮泽花，是千岁姐姐的好朋友哦。” “原来是师父的朋友啊……”石黑荧哑然失笑，通过日暮泽花的小表情和肢体动作，大概猜出了这家伙刚刚在想什么。 不过，被一个小孩子占点便宜倒是也没什么，相反还颇有一种童趣般的可爱。 “荧，又有客人来了吗……”荒原凛揉了揉看屏幕看得久了有些疲惫的眼睛，从本殿后面走了出来。 “诶？这个也是千岁姐姐的弟子吗？”日暮泽花侧着身子，看向了慵懒可爱的荒原凛。 好好看啊……千岁姐姐身边果然都是一些漂亮的女孩子啊！ 日暮泽花感觉到了一丝危机感。 看来自己也要快快长大才行，不然迟早会被这些莺莺燕燕给挤到墙头上……搞不好还会被从墙上踹到墙外的狐狸窝里去。 日暮泽花心中警铃大作，小跑着就要去找望月千岁来卖萌刷脸。 时不我待啊！一定要有紧迫感了！ 真是的，怎么能这样子呢？ 明明自己才是千岁姐姐的好妹妹，怎么现在好像马上就要被挤到墙外面去了一样？ 她之前还很温柔的叫千岁姐姐起床来着。 …… “诶？哪里来的小孩儿？”荒原凛揉了揉眼睛，深吸两口气，顿时感觉舒服多了。 “好像是师父的朋友。”石黑荧笑了笑，刚从日暮泽花身上收回的视线却立刻又被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所吸引。 入目，沿着台阶缓缓走上参道的是一个身穿黑色和服的女人，在看到石黑荧和荒原凛的时候，日暮阳菜的反应和小花一样，也是愣了一下，似乎是有些诧异居然能在神社中见到另外一个巫女。 不过她接下来的动作就比小花礼貌了许多，日暮阳菜先是微微颔首跟两人打招呼，旋即才询问两人有没有看到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儿，大概有这么高。 她的手在腰下面比了比。 石黑荧点了点头。 她看向日暮阳菜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惊艳。 日暮阳菜的身上带着日式大和抚子特有的温柔和细腻，眉如远黛，细长而弯，仿若春日里随风轻舞的柳丝，丝丝缕缕仿佛透着温婉与妩媚，双目又好似盈着温柔的秋水，眉眼间尽是人妻和幼母的迷人韵致。 肩若削成，圆润而平滑，被和服束腰箍着的腰肢纤细，不盈一握，款款走动间犹如风摆荷叶，美丽的曲线向下陡然舒张，连着臀部丰满圆润，与纤细的腰肢形成完美的曲线。 露在外的肌肤紧致而又光滑，说话的声音又好听…… 面对着日暮阳菜，一向对自己的外表十分自信的石黑荧也感到压力山大。 这种成熟女人的美好是她们这些少女拍马也赶不上的，这种知性和韵味，真的能让人为之发狂。 她有信心将来的自己或许能胜过日暮阳菜，但是她身上那种年轻妈妈的美好感觉，以及黑色和服所代表的文化象征…… 其中所蕴含的是某些君子们对未亡人的追求和狂热啊！ 而根据石黑荧对望月千岁有限的了解，好像那家伙就吃这一套诶…… “谢谢。”日暮阳菜微低着臻首致谢，青丝垂落间，尽显温婉之美。 “不，不用……”石黑荧后退半步，侧了侧身不受这一礼。 日暮阳菜再次看了一眼石黑荧，还是有些好奇，这身巫女服似乎是千岁的衣服，用的似乎是十分名贵的面料，如果是临时的巫女，难道不是应该用普通的巫女服吗？ 她不太清楚，也不好拉着陌生人问东问西，干脆待会儿找千岁酱一起问一下好了。 如果真的是新来的巫女，要住在这里的话，自己要不要准备一份见面礼呢？ 不过，刚刚那孩子穿着巫女服的样子也好合身，看上去精致漂亮的像个瓷娃娃，如果泽花将来能够变成这样的孩子，她就算是死而无憾了。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日暮阳菜沿着参道，给神像上了几炷香。 虔诚许下家人平安，小泽花和千岁酱都要平平安安的愿望后，日暮阳菜又看了一眼神龛里的红盖头。 好奇怪，神像也用红布包了起来…… “诶……好漂亮啊！”荒原凛有些感叹，目送着日暮阳菜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她才终于收回视线。 “似乎是熟客哦。” “嗯。”石黑荧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第158章 人之香蕉? 又进来了一个漂亮的女性。 自己暂且栖身的神社也终于有几分兴旺的模样了啊…… 肥嘟嘟的赤狐弓着背，甩着毛茸茸的尾巴，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她一边舔着刚刚被日暮泽花兴冲冲的揉乱了的毛发，一边腹诽着这位神名为望月千岁的大人的花心，简直堪比七福神的大国主。 来来往往的女孩子们都漂亮的不像话，比她当年在御馔津大人身边时候见过的，侍奉在御馔津大人左右的巫女都好看。 尤其是刚刚进来的，身上穿着黑色和服的那位温柔妩媚的女性，如果真要细细比较起来的话，也只有天狐大人可以与之相比了。 人类的生活她作为一个区区狐狸是很难理解的，尤其难以理解人类女性之间模仿教培的行为，不过神这种生物，本质上都是有些变态的，他们中大部分都无法抵抗所谓神性的污染，会逐渐变成冷冰冰高高在上，而丧失了一切知性的存在，要想保留有能够享乐的人性亦或者兽性，就只好成为变态了。 御馔津大人在传说中就是可男可女的形状，哪里是可男可女，分明就是看多了舶来的话本子，时常女扮男装出来浪而已。 不过，这个望月千岁大人邪乎得很，明明也是个女性，但是却和御馔津大人的逢场作戏不一样，她似乎是来真的……而且，直到现在，她都不清楚这位千岁大人真正的神权。 甚至就连她现在所使用的身体也仅仅只是肉体凡胎的程度。 这种将强韧的神躯供奉在高台之上，反而放纵脆弱的人身外出行走人间的操作她是从来没见过。 至少旧时代的神们从来不可能这样白龙鱼服，就算人身只是化身，但也是承载着魂灵的躯体，如若被有心之人摧毁之后纳入神域，就算是现人神也要元气大伤，甚至神格都会变得暗淡…… 算了，现在早已经是新时代了啊！ 新时代的人们有新鲜的面貌，新时代的妖怪们也都隐藏在一夜夜怪谈背后，所以，新时代的神明大人大概也有着新时代的模样吧。 这一切都不是她区区一个小狐狸能够决定或者影响的事情。 肥狐狸再次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将被太阳晒到蓬松的尾巴抱在怀里，蜷缩成一团睡的十分安详。 身旁，年轻娇美的女孩子们来来往往，太阳渐渐落下，黄昏的云霞只在她金红色的毛发上短暂披了一会儿，就又替换成了漫野星光。 这一方天地许久没有真正迎来一位新生的神明了，大概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今夜的星光才异常的明亮吧！ …… 早上，星野月奈不情不愿对的从榻榻米上打着哈欠起身，迎着明亮的太阳疲惫的揉了揉眼眶。 灵魂身体就是不管怎么睡都睡不饱，即便是在神域中，也很难享受到睡眠的乐趣。 一旁的石黑荧早已经穿戴整齐，她的身上穿着一身浅绿色的东京水杉学校校服，和这个万物生长的季节格外搭调。 “早啊，月奈。”石黑荧笑了笑，冲星野月奈打招呼。 “你也早，荧酱。” 星野月奈也不知道两人什么时候怎么回事，关系好像一下子就突飞猛进了一样。 有点莫名其妙，但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今天月奈要陪千岁师父上学吗？”石黑荧笑道：“需不需要给千岁师父配一辆车？” “不，千岁大人平时比较习惯挤电车上学。”星野月奈连连摇头。 千岁大人才有了这么点钱，昨天晚上说梦话就已经要去大久保公园点十个嫩模了，要是再配个专车，还不得上天？ 不行不行，得想个办法，千岁大人可千万不能被金钱这种肮脏的东西污染啊！ “千岁大人其实不喜欢引人注目，所以，佣人，专车之类都完全没有必要，她比较喜欢坦诚的人。”星野月奈的话语变得十分诚恳，循循善诱，甚至眼眸中都亮起了一抹紫光。 “是这样吗……”石黑荧怔愣了一瞬。 “是的！”星野月奈重重点头：“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人之香蕉，贵在交心，意思是人们在吃烂香蕉这种普通水果的时候才能交心，如果吃上阳光玫瑰车厘子的话，就不能交心了啊！” “这样啊……”石黑荧若有所思，换好校服后，背起书包和长长的剑袋：“既然这样，那我也坐电车去好了。” 石黑家向来不喜欢培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继承人，石黑荧也有很多平民朋友，甚至她也很喜欢吃一些小店里的烤串、烧鸟之类，挤地铁，乘坐电车之类自然也是轻而易举…… 没想到千岁师父竟然是这么质朴的一个人吗？ 星野月奈有些歉意，但是一想望月千岁，顿时差点把自己给感动哭了。 自己就是这样一个，匡扶主公的忠臣良将啊！ 樱木凉子没有带校服，只好穿望月千岁的……樱木枝很难说是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她昨天晚上离开的时候很显然也没有想到这一点。 好在望月千岁的校服之前拜托日暮阳菜帮忙改了腰身，她的腰要比校服的正常码数更细一些。 别指望公立高中能够根据学生的身材数据定制校服，那是私立高中的贵族待遇——就算是通货版的校服，通过学校的手采购也比平常衣服贵了好多。 总有些人要捞一些油水的，校长的小舅子挣钱很不容易的，咱们得体谅人家。 “衣服穿着还好吗？”望月千岁看着俏脸微红的樱木凉子上前扯了扯她的裙边，嗯，扯不下来，就是裙子过了膝盖，看上去长了一些。 “裙子还好……”樱木凉子的声音有些闷闷的：“但是上衣……” 上衣的袖子长了一大截，望月千岁的身高保守估计比樱木凉子高了十几厘米，手长脚长的，裙子还好说，上衣不管是肩宽还是袖长，看起来都颇为违和。 “没办法……”望月千岁将校服扣子全都扣起来，旋即用力拍了一下樱木凉子的后背：“挺直！” “是！” 樱木凉子一下子将脊背挺直。 “这样看起来就好多了。”望月千岁有些满意的点头：“校门口风纪委员那里我会挡住你的，放心好了。”望月千岁微笑着拍了拍樱木凉子的肩膀：“走吧，我们要出发咯。” …… 第159章 挤电车 “诶？荧酱也要和我们一起挤电车吗？” “我是师父的弟子嘛，当然要跟在师傅身后，步调和师父您保持一致啊。”石黑荧笑着凑到望月千岁面前卖乖。 荒原凛本来死活不肯出来上学，望月千岁再三保证问题已经被解决了，她才慢慢吞吞的穿好衣服，顶着一根明显的呆毛不情不愿的去洗漱。 不过，从神域中向外看去，头顶上如影随形的乌云确实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情愉悦的青天白日，昭昭阳光。 这样的太阳在梅雨季是十分难得的，从山顶向下看，不少人家的天台上都已经趁着珍贵的阳光，晾晒起了床褥被子之类。 东京水杉学校也在文京区，和望月千岁她们上学倒是顺路，石黑荧乖巧的帮望月千岁整理了一下衣领子，又看了一眼身上万年不变，一直穿着绀紫色校服的星野月奈。 五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子一起携手走下参道，然而穿过鸟居之后，立刻就只剩下四个人了。 石黑荧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的看着眼前令人惊讶的一幕。 星野月奈的右脚率先跨出神域，于是在她的视角中，星野月奈整个人从右脚开始，渐渐的小腿，大腿，然后是整个身体。 最后，就连一点裙边也消失不见了。 樱木凉子对这一幕也颇为惊讶，只不过她很快就整理好了思绪，按了按跳动的有些快的心脏，仰脸便看到了跟自己手拉着手的望月千岁。 千岁学姐今天似乎和之前变得不一样了，比之前更温柔了许多，甚至就连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温暖的好像春天的暖阳。 …… 第一次挤电车的荒原凛很显然十分不适应。 排着长龙一般的队伍，抬头看，全都是一水儿的黑西装或者校服，低下头，又是清一色的皮鞋，好像这些高矮胖瘦的人都是批量随机生产出来的npc，只不过外包装只有这么几种选项可选。 岛国的大企业和商社向来乐意招收和培养服从性强的工具人，上班一定要穿西装打领带，管理的比学生时代可要严格的多了。 个人才能反倒在其次，重要的是服从性。 “该死的……” 荒原凛好不容易在电车助推员的帮助下挤上了电车，姣好的身材压在望月千岁的背后，半球形，模样极好馒头都变了形。 不过望月千岁并没有心思享受来自身后的绵软触感，因为怀里还抱着两个呢。 石黑荧作为一名剑士，一马当先主动上前，樱木凉子是个资深的电车乘客，紧紧的抓着望月千岁的手，整个人都挨在望月千岁的身上。 要挤进去了！ 这时候，一点的差距都有可能使得两个人被迫分离，所以，一定要挨得紧紧的。 樱木凉子微红着脸，偷空开小心翼翼的抬头观察望月千岁的脸，确定学姐并没有介意自己挨着她之后，又放心大胆了起来，揽着望月千岁的胳膊，紧紧抱在怀里。 而荒原凛就没那么幸运了。 她似乎还迷迷糊糊地在神游天外，直到电车到站之后才如梦初醒，这时候要抓住望月千岁已经有些晚了。 还好望月千岁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荒原凛的胳膊，把她向前拉了一个趔趄，不然这家伙还指不定会被汹涌的人流挤压成什么样子呢。 “可恶的电车！怎么电车上有这么多人啊！”她咬牙切齿：“以后非得买下一截专属的电车车厢，只有我……还有你们能乘坐，让这些人自己挤死算了！” “嗯嗯！”望月千岁深以为然的重重点头，费劲的拧过脑袋，颇为欣赏的看了一眼荒原凛。 不过这也就是说说，很显然荒原家也没有这个能耐。 石黑荧缩在望月千岁的怀里，调整了一下姿势，正面面对着望月千岁，享受着短暂且来之不易的温暖。 她走在最前面，不过开路失败，好在后面有望月千岁兜底，揽着她挤上了电车，并且左圈右揽，折腾出了一片比较宽松的空间。 她一只手扶着栏杆，另一只手顶着车厢壁，圈出了一个小空间勉强能供给两人翻身喘气。 电车平稳运行了起来，这个狭小的空间竟然也显得格外温馨了起来，让石黑荧有种还在神社时候的感觉。 一旁的樱木凉子就更不用说了，一向喜欢脸红的孩子已经有些不好意思抬头了。 身后的荒原凛羡慕嫉妒的也想要钻进去，但就是难以实现。 望月千岁感觉身后的弹性绵软不安分的扭来扭去，无奈了。 她轻轻抬起胳膊，只用一只手抓着栏杆，竟然也在人流的挤压之下没有丝毫的动摇。 石黑荧抬起美眸，心中微微惊讶。 这样的力量，恐怕已经远远超出了寻常人的极限了吧？ 要知道，伴随着电车的摇晃，人潮之中的“潮”字可不是白来的，这时候的人很难控制自身平衡，真的会像是潮水一样来回摇摆，而望月千岁窈窕纤细的身体却像是一块潮水中的礁石……不，定海神针一般，岿然不动。 “荒原，低下头钻过来。”望月千岁一侧身，背后隔着校服，感觉到绵软的半球似乎弹了一下。 荒原凛开心的猫了猫腰，终于钻进了望月千岁的保护圈。 然而，她刚刚空出的一点位置迅速被人潮填补。 身后，妆容精致，穿着一身女士ol装的女上班族艳羡的看了一眼望月千岁和她保护中的三个小姑娘。 好羡慕……这个女生的男友力实在是太强了，就连面无表情的侧脸也带着一种沉稳的气度，帅气的不像话。 不仅身材高挑，让人羡慕，还这么保护和照顾自己的朋友…… 如果她也有这样的好朋友的话，或者如果在电车上有人这么保护自己的话，恐怕真的会忍不住沦陷下去的吧…… 这边，荒原凛终于喘匀了气，才有余力环视了一圈，像是看到了被填满的沙丁鱼罐头，又像是被捏的极为紧实的黑米饭团，一眼看去黑压压的一片脑袋，其中点缀着几张白色的脸，像极了黑米饭团中点缀的白芝麻。 太糟了。 以后再也不坐电车了！ 她心中暗骂道…… “啊！” 电车一阵摇晃，前面传来了女性的尖叫声。 望月千岁有身高优势，扭头看去，只见拥挤的电车前方迅速空出了一个直径半米左右的空地，隐约有种骚动的意味…… 发生什么事了？ 第160章 请让一让，我是乘警 前面一声尖叫传来，人群迅速分出了一小块空间里，于是，别的地方就被挤压的更用力了。 “让一让，我是乘警！” 乘警也正在赶来的路上。 望月千岁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刚刚尖叫的人，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女高中生，正捂着自己的屁股一副委屈的模样，眼眶含着泪水，我见犹怜。 身边还有另一个穿着同样校服的女生拍着她的肩膀安慰。 这是……遇到电车痴汉了吗？ 望月千岁总是在电车上看到禁止痴汉，禁止瑟瑟的标识，但除了上次看到一个爆丸老登，这次还是第一次看到诶。 痴汉的模样也是蛮标准的，黑西裤，锃亮的皮鞋，身材高大板正，笔挺的西装只有微微发发皱，还有带着金丝边眼镜，看起来有两分姿色的脸…… 啧啧，真令人感慨啊，长成这个样子，稍微打扮一下随便去夜店也能搭讪上妹子吧？犯得上在电车里搞这种吗？ 望月千岁摇了摇头。 大概还是上班压力太大了，一时想不开就要在电车上寻找刺激吧。 岛国的社会压力确实大，不管是升学还是工作都是如此。 她是天才，还有前世记忆的遗泽，所以随随便便就能考高分，但是别的学生就不一样了。 想要维持优异的成绩，成功考上名牌大学的压力是很大的，他们并不是在和同学校的人竞争，而是放眼整个岛国，和所有适龄考生，以及前几年遗留下来的，经验更丰富，学习时间更长的复读生一决雌雄。 诸如仓务信这样想要成为社会精英的人，每天社团活动结束之后马上就要去补习班上课，晚上回到家温习功课甚至要温习到十二点，甚至在学校上课时候犯困了，也只敢在困到不行的时候小睡一会儿。 而上班族更是如此，虽然岛国的工作效率一向让人不敢恭维，但不知道为什么，岛国人的工作压力却大的不得了，几乎每个公司的格子间都能看到有人站着挨骂。 真的破口大骂，还要用文件卷成卷来打头，更有甚者，还会让下属跪下来谢罪。 老板骂主任，主任骂副主任，副主任骂课长，课长骂职员，而职员…… 职员大多数还是要忍着的，或许有机会骂一骂实习生，而实习生就只好忍着了。 而放眼这电车里面的上班族，有一个算一个几乎全都是挨骂了只能忍着，忍着忍着都要忍成忍者了，说不定马上送去参加中忍考试至少都能有一半合格。 长此以往，整个社会和上班族群体积攒了大量的压力无处释放，于是就滋生出了许多变态。 望月千岁心中感慨，世界上的事物果然都是一环扣一环，互相影响的啊！ 接着再一看这个电车痴汉……诶？怎么有点眼熟？ 不确定，再看一眼…… 北宫桐二？ 这个浓眉大眼的侦探怎么，怎么就变成痴汉了？ 望月千岁心中一阵惋惜，直感慨人心不古，世风日下。 周遭的视线像是刀子一样刺向北宫桐二，急的他高高抬起双手，做出投降状：“请大家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出痴汉行为，我……这是污蔑！” 他现在是真急了，如果用毛笔把“我是性无能”几个字写在脸上就能够证明自己清白的话，他毫不迟疑，马上就会开始磨墨。 他这么一说，男性们递过来的视线倒是柔和了一些，充满了同情。 毕竟现在这个社会风气大家也都知道，男人何苦为难男人？ “让一让，我是乘警……抱歉，请把脚抬一抬！” 望月千岁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北宫桐二，自求多福吧，可怜的家伙。 但是再一看…… 诶？ 不对啊，北宫桐二的身上，怎么沾染着这么重的香火气息？ 并且还是鲜活的，难不成这家伙也和什么复苏的神明扯上关系了？ 望月千岁若有所思。 这下就真的不好不管了啊…… “让一让，我是乘警！” 望月千岁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三个小家伙。 但是自己走了，这三个人该怎么办？ “大家请相信我，请帮我作证，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是这两位女同学凑过来的，我只是从口袋里拿一下手机，查看一下信息。” 北宫桐二要绝望了，他看着面前的两个女高中生，一个哭哭啼啼，另一个轻声细语的安慰，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带着狡黠。 真的要这样吗？ 他不想走出最后一步，但也绝不甘心被栽赃的罪名讹诈钱财，但是…… 他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些许凶性…… 作为一个侦探，虽然赚不到什么钱，但承担的法律风险可是很高的，所以被共同的对各种各样的法律不说门儿清，也是知道的八九不离十。 被当成痴汉的话，最高可能会面临一年的监禁和一百万日元的罚款，但是如果自己模仿前辈们的破局之法，将这件事情变成打架斗殴的话，那么只要自己能够将对方的伤势控制在轻微伤的范畴内，最多只拘留十几天，罚款也少得可怜，舍得交钱的话，当天就能出来了。 更重要的是，自己不仅出了气，而且还免于社会性死亡…… “我是乘警，请让一让！” 身旁的男人们看到了北宫桐二眼神中的决意，仿佛也遭受到了感染。 啊！ 来了吗？ 传说中的武士决斗…… “我能作证，刚刚这位先生并没有骚扰这位女同学。”望月千岁突然开口作证，让不远处的北宫桐二大为震惊。 “什么？你是在想我发起武士决斗吗？既然如此，那么我一定会以最高敬意来回应……” 他都准备大声而且羞耻的喊出这段话了，没想到事情竟然迎来了宝贵的转机？ 能不进局子当然还是不进局子好啊！ 而且这个声音也好熟悉…… “望月様……”北宫桐二看到为自己出头的人，那高挑的身材和天使一般的面容后，感动的都要泪流满面了。 刚巧，望月千岁现在所在的位置正好能看到自己的位置，她的身高也足够，视野完全清晰！ 红着眼睛的女生终于坐不住了，站了起来：“你瞎说！” “我有没有瞎说，你说了可不算。”望月千岁冷笑道：“在刚刚上电车的时候，我就在你旁边，你和旁边那位小野同学还在商量讹诈成功之后的分赃行为呢！” “我……我没有！”一旁安慰的女生顿时炸了，冲过去想要对望月千岁动手。 但是…… “请让一让，拜托，我是乘警！” 第161章 失踪案 樱木凉子有些好奇。 她从始至终都和望月千岁站在一起，也没有像是荒原凛一样神游天外，怎么她就没有听到有人在议论分赃？ 旁边的石黑荧倒是饶有兴致的勾起了粉唇，眼睛弯弯的像个狐狸。 她能理解望月千岁的想法。 看没看到，又或者听没听到根本不重要，痴汉问题除非是众目睽睽，不然都是一团糊涂账，既然是糊涂账，不如就将水搅和的更浑浊一些，没有证据的脏水既然泼在了己方单位的身上，那就不能一味的自证清白，应该将脏水给泼回去。 但是自己泼回去的话，效果或许不会很好，换做北宫桐二说他听到了两名高中生的密谋，恐怕可信度并不足够。 不过，如果是同为女高中生的望月千岁说了这话，并且还点出了那名女生的姓氏，这番话无疑就有了比较高的可信度。 荒原凛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两圈，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只能说，从路灯上出生的孩子，脐带都不用剪，娘胎里就带着那根绳儿。 望月千岁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抬头又看了看北宫桐二，点了点头。 最终，一直到电车到站，那两个女生只是恶狠狠的瞪了望月千岁一眼，便立刻随着人流下了车，也不打算继续追究。 乘警刚刚松了一口气，准备过去查看情况的时候，立刻又被新涌入的人流给挤到了电车玻璃上。 “让一下，我是……咳咳，岂可修！老子是乘警啊！你们这是在袭警……” “私密马赛，忍一下吧乘警桑。”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人无奈叹气，平视着这位乘警的眼睛：“这位先生，您身高大概有一米七五吧，我只有一米六五，只是刚刚上车的时候不小心跳了一下，现在脚都还没有落地。” 北宫桐二被人流冲了一下，原本想着凑过去和望月千岁打个招呼，感谢一下救命之恩…… 搞不好要社会性死亡的！ 这个人情欠大了，联想到自己最近忙于工作，没能经常去神社参拜，望月様还愿意顶着舆论出手帮助自己，实在是令人感动啊！ 可是没想到刚走过去两步，就被人潮冲的更远了，无奈的他只能拼命用眼睛示意望月千岁记得看手机。 终于，他的手机传来一阵震动，北宫桐二看了一眼，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 挤下车之后，望月千岁看了一眼时间，还早，北宫桐二一身原本笔挺的西装现在被挤得皱皱巴巴，从原本的社会精英分子一下子挤成了令失业保险金的人生败者。 “帮大忙了，望月様。”北宫桐二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极为亮眼的望月千岁，忙不迭的跑了过来，点头哈腰的道谢。 “这位是……”荒原凛有些好奇的看着北宫桐二。 “熟人，之前的客户。”望月千岁微微颔首算作回礼，一边跟荒原凛几人解释道。 “还是望月家神社的信徒。”北宫桐二再一次恭敬地鞠躬。 这次是对神社主人以及其背后所代表的神明的敬意。 “抱歉……北宫桑是很虔诚的信徒，本职工作是一名私家侦探。” 望月千岁简短的介绍了一下北宫桐二之后，北宫桐二也是从善如流，从怀里取出自己的名片，上面包括他的名字，业务范围，联系方式，看着简约大气的烫金名片，樱木凉子立刻恭敬的双手接过。 侦探吗……好厉害，就连名片都这么高级！ 荒原凛和石黑荧见过的名片就多了，这东西岛国一亿人口一年恨不得印发出两百亿张名片，这是在社交中为了快速区分双方身份地位并且决定态度的手段，正经的上班族一年收名片都能收到吐血。 不过，石黑荧还是好好的将名片给收了起来。 她更看重当的是另一个身份，望月家神社的信徒。 “北宫桑为什么忽然乘坐电车来文京区？”望月千岁轻轻嗅这空气中飘浮出来的，异样的香火气息，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前天接了一个委托。”北宫桐二苦笑着摸了摸鼻子：“有人失踪了，这件事情警署那边帮不上什么忙，于是就被拜托帮忙找人。” “任务对象五天前最后出没得地点是在文京区，根据他家人的说法，这个不走运的家伙好像做梦梦到了什么，于是就这么消失在了文京区的街头。” 北宫桐二的看法和警署那边基本一致，都认为这人肯定是遭遇不测了。 最近东京警署接到的无头案给特别多，失踪人口比平日激增了几百倍，而且到现在根本没多少成功找回的案例。 上头怀疑是一起有预谋的人口拐卖案，起初倒是没有和凶杀案扯上关系，毕竟根本没有发现尸体，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安排在港口和机场的人手，甚至私底下联络黑帮的人帮忙协助调查，根本就没有发现有大规模的偷渡出境情况，于是就怀疑这些人是不是被取了器官…… 但是流出的器官也没多少，最近岛国的器官市场也风平浪静的，一些地下器官来源还是那几条上头格外关照过不准动的，根本没有异常。 那么，这些人难道都凭空消失了吗？ 上头也拿不定主意，不过最后案子都转走了，烦不到他们头上，不需要承担责任，警署自然也就没有继续追查下去的动力了。 据说好像转交到了总公司的特殊对策课，哈哈，这下子特殊对策课的人估计烦恼的脑袋都要掉了吧…… 不过跟他们这些小雇员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北宫桐二很坦诚的将任务对象的照片拿给了望月千岁，是一个没什么辨识度的青年。 很显然，他也觉得这个人找不回来了，但是家属那边又不能直接说人没了，你们准备准备后事，搞一个衣冠冢吧…… 这样说怕不是要被打出去？ 不能说实话，说实话还怎么赚钱？ 既然人家家属愿意出钱，那就继续慢慢悠悠的无头苍蝇一样调查着吧，反正他按天拿工资的，等一星期之后还没有结果的话再去探探口风。 第162章 作弊风波 接下来，望月千岁两人和石黑荧、荒原凛分别走不同的路。 文京区是东京二十三区的教育中心，里面密集的分布着东京的许多高中和知名大学，望月千岁带着樱木凉子一路穿过人流和街道，来到学校后，却看到公告栏那里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是……”望月千岁从后面踮脚往里看，颇为好奇。 “望月学姐？”前面被挤到的女生扭头看了一眼，竟然还认识？ “诶？原来是伊藤同学啊。”望月千岁认出了面前的女生似乎是小月阳子的好闺蜜伊藤绫子，正巧拽住她问一下是什么情况。 “出成绩了……公告栏里面会公布每个年级前五十名的成绩，算作鼓励。”这点事情没什么好隐瞒的，伊藤绫子挤过去就是为了看自己的排名。 她的成绩是几个人中最好的，在国中时代曾经考过年级第一，但是上了高中之后，有些显露颓势，只能稳住年级前十名的成绩，时不时还要担心会不会被下面的人捅了屁股，万一跌落到十名开外，丢人可就丢大了。 她的妈妈肯定会拉着她去补习班的。 “没想到伊藤同学的学习成绩这么好。”望月千岁也有些诧异。 只见过她成天和小月阳子几个人玩成一团，没想到在年级中名次竟然还不低，至少也是个五十名的水平呢。 “需要我帮学姐看吗？”伊藤绫子笑了笑，凑过去勾着头要去看二年级的成绩单。 这个位置是一年级的，要看到二年级那边有些困难。 她刚刚硬挤到最前面的时候，一二三年级的成绩单都尽收眼底，不过根本没有关注过二年级和三年级的成绩。 在伊藤绫子看来，她在二年级没什么朋友不说，望月千岁这个唯一一个被她崇拜的二年级生八成也是个吊车尾，根本没有关注的必要。 “不用，我自己看就好了。”望月千岁也很好奇自己能考多少分，不过还是自己亲自看更有意义，麻烦别人的话，好像缺少一份亲历感。 “这样啊……抱歉。”伊藤绫子还以为她是帮熟人看排名，也不好过问望月千岁的交友状态，帮望月千岁挤出了一个空位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诶……斯国一，年级一位是那个望月吗？” “好了不起……” “不一定，望月这个家伙肯定作弊了！” “是啊，之前她的学习成绩好像很一般，怎么可能突然……” 上楼的路上，伊藤绫子追上了走在前面没头脑，不高兴和不成熟三人组，并用巴掌狠狠关照了高桥惠美和渡边直子的屁股，乐不颠儿的样子像个吃到了啵拿拿的monkey。 “哈哈，年级第八！我不用担心被逼着去补习班了！” “这关我们什么事？”高桥惠美不高兴的反手一巴掌拍在了伊藤绫子这个瘦猴扁平的屁股上，然后龇牙咧嘴的——手被骨头撞得生疼。 “一位竟然是望月千岁？不可能，绝对作弊了！”前面一个男生听到同桌的消息，瞪大了眼睛惊呼出声。 伊藤绫子：“……” 她刚刚还觉得那位望月学姐是在帮别人查看成绩，没想到打脸来的竟然如此之快……难道学姐真的拿着主角模板吗？ 小月阳子也瞪大了眼睛，小嘴微张，惊讶地看着前面的男生： “你们……说的是二年级的望月千岁学姐吗？” “作弊者不配跟我一个学校！”男生气呼呼的瞪了一眼小月阳子，转身去了办公室，仿佛要去抗争出一个青天白日出来。 与此同时，坂桥正雄坐在前排，眼神却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望月千岁的位置…… 不是，姐们儿，难怪您老人家不跟我一起购买小抄，原来是有更高级的，看不上我这点仨瓜俩枣啊！ 他脸色发苦。 自己准备的小抄根本没有抄上多少，充其量也就是把他班级倒数十名的学习成绩抬高到倒数二十名，距离他想要的一鸣惊人还远着呢。 他想要的一鸣惊人，然后让老爹增加给他的零用钱，需要的效果大概……大概就是半个望月千岁那样子，倒也不是一下子就考上年级第一。 毕竟之前的基础在这里摆着，只要考到年级前两百就够了。 早知道望月千岁提前拿到了考试原题，他跪下来恳求，把增加的零用钱分一半给望月千岁也可以商量啊！ 胜造十二级浮屠啊！ 哪能像望月千岁那样，直接抄成年级第一？ 怕不是把标准答案都写上了？ 望月千岁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教室门口，不过考了年级第一之后，她却并没有意料之中的高兴。 并不是因为这一路上所穿过的种种视线，鄙夷，惊叹，讶异，愤怒…… 这些凡人的注视和情绪，尽管不是神躯状态，已经看过太多风景，掌握了强大力量的望月千岁也不可能再去在乎了。 但也同样因为眼界和实力的提高，考年级第一似乎也算不得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些凡人不相信自己？好吧，等到她再考一次年级第一，或者在高考的时候同样保持水平，她们也该相信了。 懒得解释，多费口舌。 “望月！”她屁股还没挨到椅子上，坂桥正雄嗷一嗓子就窜过来了： “怪不的上次你不跟我一起买……学习资料，没想到你竟然有本事拿到……那个！” 望月千岁奇怪的看了坂桥正雄一眼，说道：“我没作弊，纯靠实力。” “我……额，我知道。”坂桥正雄考完试的时候都觉得脸红，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作弊之后这么理直气壮的，顿时感到十分敬佩。 “下次，望月姐，望月大人，如果下次您还能想办法拿到，我是说实力，能不能……”坂桥正雄苍蝇搓手：“能不能也分给小弟一部分实力？” “放心，我只要一小部分就行，以后大姐头指哪我打哪，我就是大姐头您帐下的忠犬！” “……” 望月千岁翻了个白眼。 教室里人越来越多了，坂桥正雄也不好意思在望月千岁这里停留太久，他只说这段时间一定会好好表现，马上就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事情还没完。 第一节并不是春日老师的课，可是春日井水这个扎着头发，素面朝天的欧巴桑就已经出现在了教室门口。 她伸手一指：“望月，还有坂桥，你们两个出来一趟。” 第163章 庸俗的自证环节(上) 第163章 庸俗的自证环节（上） 刚刚看着望月千岁幸灾乐祸的坂桥正雄被点到名字后一下也不笑了，低着头臊眉耷眼的跟在春日井水的身后，不过望月千岁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以至于坂桥正雄都有些诧异。 不是，姐们儿，你是真不知道老师专门找我们两个是干嘛的吗？ 他自以为动作已经很隐晦了，没想到竟然也被发现了……不管了，就说自己什么都没抄到，小抄什么的现在也都扔掉了，就算有目击证人，只要自己一口咬死，这个社会难不成还没有地方讲道理讲法治了吗？ 士可杀不可辱！ 他坂桥正雄是凭借自己的实力考的成绩！ 然而，坂桥正雄的想法固然很好，却并没有什么卵用，春日井水回头隐晦的看了一眼这家伙，就这样决定了，今天就杀了坂桥正雄这只秃毛鸡，骇一骇望月千岁这个有可能误入歧途的齐天大圣。 “望月同学最近轻小说的创作情况怎么样？还顺利吗？” 走在通往办公室的路上，春日井水主动扭脸跟望月千岁说话。 “还好，写作挺顺利的，每周都有按时交稿子给泉水姐。”望月千岁平静的回复道。 “可惜了……”望月千岁的平静和淡然更让春日井水感到惋惜，便决定不管待会儿会发生什么，就算吵起来，也不能真的让望月千岁社会性死亡。 考试作弊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尽管望月千岁考试的时候没有任何一门的监考老师有发现她的异常举动，但是怎么可能有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原本的年级中下游直接一跃到年级第一？ 这件事情不仅是那些学霸们不相信，甚至老师们也怀疑。 她们几乎坚信望月千岁采用了某种不正当的手段，或者提前窃取了考题，或者通过某种作弊设备，找人代替她答题。 不过，这两种猜想并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她倒是真的希望望月千岁是厚积薄发的天才，这样可就省事多了。 望月千岁的考试卷子都快被翻烂了，但是和标准答案的雷同度并不高，甚至望月千岁在一些大题上的解法反而更加简练直接。 公立学校的校园内很少有安装监控，尤其是教室里面。 大概也是担心拍摄到一些同学的隐私，有的是小情侣之间干柴烈火……咳咳。 万一有的老师或者校工拿到了这些视频，来个你也不想…… 那更完蛋。 办公室的门开着，里面隐隐约约传来说话和议论的声音，望月千岁很敏锐的就听到了里面提到了自己的名字……果然，到了自证清白的庸俗环节了吗？ 望月千岁无奈，一只脚跨进办公室后，看着那些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同学和眼神淡淡的老师们，有种夏虫不可语冰的蔑视和同情。 不过，同情他们和待会儿狠狠跳起来抽他们的脸并没有什么冲突。 望月千岁甚至主动打了声招呼：“同学们好啊，初次见面大家就这么念叨我，真是倍感荣幸啊。” “望月同学，请坐吧。”还不等学霸们开口，春日井水便抢先说道。 “好的。”望月千岁坐了下来，顺带翘起了二郎腿。 这么人性化吗？ 坂桥正雄有些诧异，看了看望月千岁旁边的椅子，以及能够无意间触碰到望月千岁胳膊的扶手…… 他咽了咽口水，正要鼓起勇气坐过去的时候，被春日井水冷着脸，一拍桌子给吓得又缩了回去： “坂桥正雄，你给我站好！考试的时候发生的事情我一清二楚。当时给你留着面子，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你难堪，现在就给我乖乖的写两千字检讨！” “春日老师，我……”坂桥正雄又咽了咽口水，还想狡辩挣扎一下，但眼瞅着旁边专门给自己准备的教鞭就在春日井水的手边，把坂桥正雄吓得又缩了回去。 太可怕了……这个女人！ 春日井水打骂坂桥正雄完全没有半点压力，她是坂桥正雄的表姐，管坂桥正雄的妈妈叫姑妈，可以说从小看着坂桥正雄长歪的。 在坂桥正雄要到她任教的班上读书时，姑妈亲自揪着坂桥正雄的耳朵来上门拜访，并且专门带了一根细藤条，挥舞之间轻易便能发出破风声。 打在身上能让人疼的当场表演闪电五连鞭，打的疼，不伤筋骨，因为外表光滑，隔着衣服还不容易留下开放性伤口，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疤痕。 杀鸡儆猴啊……望月千岁同情的看了一眼坂桥正雄。 这家伙真可怜，这种无效作弊放在平时，老师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谁管的过来？公立学校本来管理就不行，比四十岁老南通的皮燕子还松弛，值得抓的只有望月千岁这样的。 旁边的仓松老师推了推眼镜：“春日老师有些过于避重就轻了吧？我记得这次的主角应该是旁边坐着的望月同学。” 这次的年级第二仓松小泉就是仓松老师的儿子，她向来在年级中自诩模范家长，经常有意无意的炫耀自己儿子年级第一的成绩。 不过仓松老师也只有这一点比较讨厌，总的来说在办公室还算是一个不错的人。 望月千岁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和她长得差不多的仓松小泉……一个矮矮胖胖，戴着瓶底厚眼镜的男生，一时又有些不确定。 这哥们儿有点像催眠指导里那位，难不成竟然是个学霸？ “望月同学，你依靠作弊这种卑劣的手段取得了年级一位，我觉得你欠我们这些努力学习，凭借自己实力竞争的人一个道歉。” 仓松小泉好像是在瞪着望月千岁，但是鼻梁上的眼镜太厚了，眼神被模糊的不成样子，看上去倒有些滑稽。 他身后还有一男一女，所谓“我们”说的大概就是他们吧。 “可是，这位同学，你们凭什么说我的成绩是作弊得来的？”望月千岁看到了桌子上自己的试卷，上面翻来覆去的褶皱清清楚楚，很显然已经被看了好几遍，但根本找不到作弊的证据。 “难道我就不能凭借努力学习，凭借天赋成为年级第一吗？”望月千岁反问道。 前世的她也曾经废寝忘食，为了一个知识点翻来覆去，不厌其烦，加上后来伴随肉身强化的大脑开发程度提高，最终才有了现在的厚积薄发。 她敬佩努力的人，若论努力，她自问并不逊色于他们。 第164章 自证清白(下) “我可不相信有人能够整天睡着大觉就考出好成绩。”仓松小泉哼了一声，不屑地别过头去。 这次期中测试的卷子题目格外难，就连他的总分数都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下滑。 他向来自认为自己是天才，是将来一定会考上东大、京大的那一撮精英学子！ 甚至家里连学费都已经准备好了，不需要他背负沉重的助学贷款，可以从容地轻装上阵。 而现在，竟然有一个人能够仅仅凭借半年，甚至连半年都不到的努力，就将他给牢牢地压在了下面…… 怎么可能！ 他不会接受这个结果的。 坂桥正雄也看着望月千岁，心里不由得替她捏了一把汗。 “你们的眼界实在是太浅，朝菌不知晦朔，夏虫不可语冰。”望月千岁轻轻开口，她已经准备好要开始装起来了。 “诶？什么意思？”坂桥正雄摸不着头脑。 “这是中国的古话，意思是早上的蘑菇和夏天的虫子味道十分鲜美，往往不到晚上和冬天就会被人吃掉，所以看不到夜晚和冰霜。”春日井水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嗯？”望月千岁扭脸看了春日井水一眼……这句话是这个意思吗？ 而春日井水给了望月千岁一个鼓励的微笑，暗暗握拳示意她继续。 不管怎么说，望月千岁都是她的学生，更何况，现在根本没有望月千岁作弊的证据，难道人家千岁就不能是个天才吗？ “真不愧是望月大姐头，说话就是有水平。” 坂桥正雄敬佩的点头。 望月千岁扭过头去，打脸继续。 “你们凭什么认为我作弊？就凭我的成绩超过了你们？ 难道以后有别人的成绩提高了，你们也要污蔑他是作弊不成？” 证据？ 仓松小泉脸都要绿了。 他就是没有证据才费劲扒拉的把望月千岁给叫过来当面对质的。 要是有证据，还跟望月千岁废话干什么？ 直接上报理事长，把望月千岁给开除掉就可以了。 “这么说，就是没有证据咯。”望月千岁耸了耸肩，笑的很嚣张：“现在我有证据给你，你要不要？” “什么……不，你这个作弊者怎么可能这么好心！不论如何，现在全校的人都知道你是一个作弊的家伙，要想证明你的清白，除非……”仓松小泉除非了半天，也没想出后面应该说什么。 在他的观念中，望月千岁似乎不可能是清白的。 “我很好奇望月同学这一题是怎么写的……还有英语，望月同学的英语阅读似乎完全正确，难道望月同学能够看懂这些英文吗？” 接着说话的是一个女生，外貌只能姑且说一声清秀，同样戴着眼镜，表情看上去有些木木的，不过说出的话倒是挺有道理，情商比刚刚的肥宅要高不少。 标准答案她看过，上面并没有翻译，就算望月千岁用了什么扫描仪器，上传到外界请别人答题，想必也不可能将阅读材料的翻译给背下来。 这是不可能的。 如果望月千岁能够有这样的记忆力，她根本没有必要作弊，有这样的天赋，随随便便学习一下，就能轻松掌握一门语言，甚至整个高中的内容全都记忆下来，也不过尔尔。 这样的话，她倒是真能相信望月千岁是凭借自己的实力考上了她梦寐以求的年级一位。 自己反而要向她学习才对。 “要来了吗……”望月千岁搓了搓手：“如果这就算是对我清白的证明，那么如你们所愿。” 望月千岁接过自己的卷子，开始逐句翻译。 说是逐句翻译，其实望月千岁的翻译速度极快，英语从嘴里说出来完全没有岛国人那种发音不标准，不管是卷舌音还是古怪别扭的元音发音，望月千岁统统处理的十分妥当。 教英语的仓松老师青着脸闭嘴了。 她此前攻击望月千岁作弊最大的论点就是英语。 岛国孤悬海外，加上从小大多数家长都不重视对孩子的外语教育，还有一些生理上的劣势—— 日语是“单脑语言”，英语则是“复脑语言”，即当岛国人说日语时只须使用左脑处理信息，但说英语时却要左右脑并用，这就是他们学习英语时先天上的极大劣势。 正因为如此，仓松老师才一直不肯相信望月千岁一个岛国人能够如此轻而易举的学会英语这一门课。 坂桥正雄也瞪大了眼睛……不是大姐，你连这都背下来了吗？真不愧是作弊之神啊！ “第一篇阅读材料我已经翻译完了，接下来还要继续吗？” “不，不用了。”女生很好的掩饰住了眼神中的惊讶，低下头后退半步：“我相信望月同学的成绩是凭借自己考出来的。” “我不信。”仓松小泉气急败坏的跳脚：“说不定她提前就把翻译背下来了，就是为了应对老师的提问和质疑！除非重新找一篇……就这篇！望月千岁，我不信你还能翻译出来！” 仓松小泉从旁边桌上拿出了一张仓松老师为了装逼专门订阅的英文报纸。 “这是我妈妈每天都要看的英文报纸，上面记录的都是刚刚写出来的文章，你绝对没有可能提前得知，所以，只要你能把这上面的文章翻译出来，我就相信你的英语成绩是自己考出来的。” 末了，仓松小泉伸手一指仓松老师：“就让我妈妈来做裁判好了。” 望月千岁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就这样一劳永逸好了。 于是，接下来，仓松老师的表情变得尴尬了起来。 她当时买这个报纸也是纯粹为了在办公室装一下，她的英语也就是应试水平，拿来实际应用的话也是连蒙带猜。 但是这位望月同学怎么似乎…… 英语六的像是母语一样？ “仓松老师，我翻译的对吗？”望月千岁将第一篇华尔街新闻给完整翻译了下来之后，看着面前这个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仓松老师。 还不等她说话，望月千岁就又拿出手机：“主流报纸在网络上都有日语版本的，不如我现在打开看看吧……” “对！对的！” 仓松老师立刻点头，原本打算强行抹黑的念头也彻底熄灭：“望月同学的英语成绩绝对是自己考出来的……之前的事情我深感抱歉。” 第165章 主角要遭窝囊气 “不行！我不服气，数学呢？国文呢？世界上不可能有这么多短时间内就能够超过我的天才！”仓松小泉涨红着脸叫嚣着，但望月千岁只是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仓松小泉撞见望月千岁的眼神之后，便立刻感觉喉咙一紧，呼吸一下子也被迫停滞了，仿佛被这一道冷漠的目光牢牢扼住。 伴随着望月千岁的沉默，周遭的气氛顿时阴冷了下来。 可是，这只是一个眼神而已…… 只是一个眼神…… 仓松小泉梗着脖子，涨红着一张肥脸拼了命的想要呼吸，但做不到，喉咙里面像是堵着弹珠，卡的死死的，就是不能够呼吸。 仓松老师想要上前帮助，却坐在椅子上发着抖不敢动弹，甚至春日井水和坂桥正雄也不例外，前者在椅子上，心头止不住的惊骇，而后者则承担不住压力，直接跪在了地上。 只是一个眼神，竟然能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感到畏惧？ 直到仓松小泉夹着腿，淅淅沥沥的声音才终于打破了僵局。 仓松小泉跪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口鼻几乎贴着地上那一滩淡黄色的液体上。 “我不喜欢有人质疑我，而且，我说了很多遍我没有作弊，现在还有谁要质疑一下吗？” 望月千岁的神色是冷漠的，内心却是懊恼的。 给自己机会也不中用啊…… 明明是大好的打脸机会，主角待遇，但自己怎么就是把握不住？ 看着这个肥仔在自己面前叫嚣，是真的一点都忍不了，一点窝囊气都遭不住。 可是，不忍着怎么打脸？ 到后来，果然还是演变成了没什么水平的碾压局。 自己果然还是更适合直来直去。 雨停了，天晴了，坂桥正雄尴尬的挠了挠脸，做样子似的拍了拍自己膝盖上的灰尘，顾左右而言其他：“哈哈，抱歉，刚刚地上有点滑，应该是刚拖过地吧，还有点地板清洁剂的味……” 说到地板清洁剂，坂桥正雄似乎真的闻到了一股奇怪的腥臊味，循着味道看过去，地上一滩可疑的黄色液体和裤子湿漉漉的仓松小泉正捂着脸，想要偷偷溜走。 但是走廊里面又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根本走不掉，正尴尬的像是热锅上的蛞蝓，连个壳都没有，圆滚滚的身材跳脚都跳不起来,只能挪着脚，夹着腿蛄蛹。 “诶？那不是仓松同学吗……” “快看快看，他的裤子湿了。” “禾野同学出来了……” 不知谁说了一声，结果刚刚偷跑出来的女生一下子被人群给围住。 男生们不好往前凑，但更热爱八卦的女生们凑在一起战斗力更是强悍。 别看姑娘们单个的时候害羞又腼腆，一旦她们三五成群，战斗力绝对堪比成群的牛虻，仅逊色于铺天盖地的记者。 刚刚望月千岁身上带着好恐怖的气势，她们不敢上前，现在好不容易围堵到了一个好说话的，一定要把她底裤的颜色都要问出来！ 其实刚刚她们在外面看也看了个八九不离十，不过声音听不太真切，禾野同学不堪其扰，说了望月千岁没有作弊之后，就急匆匆的逃走了。 望月千岁这下子也算是一举成名天下知了，另一个男生更架不住同学们的簇拥，将里面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给说了出来。 坂桥正雄这个小透明被直接忽视，听到望月千岁轻松讲解解题思路，并且英伦腔，堪比母语的英文水平，翻译英语新闻让英语老师都叹服的事迹之后，更是全场惊呼。 堪比小说主角。 不，比很多轻小说都要爽…… 甚至在被年级主任给驱散之后，第一二节下课都有不少人凑到了走廊上想要远远看一眼望月千岁是什么样子的人。 在岛国，学力高，偏差值高的学霸是很受欢迎的，在班级中，甚至校园中的地位都是很高的那种。 毕竟只要能考上名牌大学，将来几乎肯定能够成为精英白领，年薪过千万日元的那种，并且社会地位极高，将来大概率也能过上奢侈的生活。 试问谁不想要一个这样的朋友？ 于是，望月千岁一时间受欢迎的程度大到，就连三年级或者二年级的学生都趁着课间凑过来看。 “诶，那个就是望月同学吗……看起来平平无奇诶，虽然有点好看，但不像是气势很强的样子……” “混蛋！那个不是啦，前面正在睡觉的才是！” “不是说望月千岁很勤奋吗？” “才没有，望月同学全靠天赋的，听人说，她平时经常请假和睡觉的，甚至私下还在写轻小说。” “诶？这么厉害吗？” “斯国一……睡姿也好漂亮，谁有望月同学的照片卖？我愿意出一套苍空井的写真……” “真的吗？”坂桥正雄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大商机。 “混蛋！”仓务信大怒，一巴掌拍在了坂桥正雄的脑门上，紧接着按着他的脑袋鞠躬道歉：“抱歉，他是在胡说的。” 坂桥正雄纯粹是有口无心，类似证件照的照片在办公室里每个学生都有，坂桥正雄很好奇写真是什么样子的，所以…… “只好自己拍了……”男生耸了耸肩，拿出手机对准望月千岁，同时在门口出声喊望月千岁： “望月同学~” 他打算趁着望月千岁回头的时候拍下照片，然后快速跑掉。 可是，还没等望月千岁抬起头，他手上的手机立刻发出了奇怪的响声，似乎是主板烧坏了，紧接着又冒出了一阵烟。 “啊！我的手机……”他大惊失色，赶忙将手机反过来想要查看情况。 打开后盖后，发现是主板冒烟之后，男生哭丧着脸，顿时如丧考妣，跪倒在地： “我的资料……里面有很重要的资料啊！” “确实值得同情。” 坂桥正雄略一惊讶，旋即目露同情之色，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只要想一想自己的那些学习资料无缘无故的被毁掉了，他恐怕会哭的比这位还要惨。 而星野月奈倚着门框似乎犹豫着要不要收拾一下坂桥正雄。 这家伙居然想要贩卖千岁大人的照片，实在是过分，但是毕竟没有实施…… 好像没必要搞坏他的手机。 正巧坂桥正雄要回教室，穿过门框的时候，星野月奈顺便抬起了脚…… “啊！”坂桥正雄感觉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顿时向前摔倒。 第166章 铃木健介 东京水杉学校虽然名字上没有提及，但其实是一所贵族学校，传承几代人，需要介绍信和资产证明才能报考的那种。 由于东京几乎聚集了岛国大半的权贵之家，岛国可以说是举全国之力发展东京大湾区，整个东京湾区产生的gdp几乎占据岛国的三分之一，所以这里向来不缺生源。 而由于学生身份往往非富即贵，学校对他们的教育方面也十分用心，不仅每年都会花大价钱高薪聘请优秀教师，还大力提倡学生自治，鼓励高质量的社团活动，甚至一度在ih大赛上取得过多次冠军。 而与此同时，上课时间，石黑荧口袋里的手机传来一阵震动。 她看了一眼讲台上绘声绘色的讲授着国文课文的老师，接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堂而皇之地摆在桌子上。 学校并不会过于强调纪律，只要不打扰别人，不管是上课睡觉还是玩手机，都是被允许的。 “找到了吗……”石黑荧在心中呢喃了一声，便打开了二叔的对话框。 里面是一个压缩文件，解压之后，能看到一长串的人名和住址，以及他们近两年的基本履历。 石黑荧没有犹豫，目光在一个个名字中滑过，最终停留在铃木健介的名字上。 滑过一长串介绍，石黑荧看到了她想看的东西：“关中铃木家私生子，两年前被找回，备受重视。” “竟然真的是铃木家的人。”石黑荧略一思索，嘴角便不自觉的露出了微笑。 铃木家姑且能算作一个小财团，之所以说是姑且，是因为铃木家发迹时间较晚，同样是在泡沫刺破之后，通过各种手段联合国际游资做空国家，以此大肆敛财之后，才渐渐转向汽车和精密零件加工以及酒造和航天航空产业。 这些都是岛国的主要产业，从始至终，即便到现在东大迎头赶上，影响了岛国的市场份额，要抢走一大块蛋糕，但剩下的部分也仍然有巨大的盈利能力。 尽管铃木家在这些行业中并不像三菱重工那样有着决定行业发展的力量，但能够被称为小财团，其体量也是不容忽视的。 “石黑家和铃木家涉足的领域大多数重合，现在铃木康夫这个老东西又想着转向造船业和远洋捕捞，已经收购了日薄西山的东大阪渔业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石黑荧回忆着这段时间做好的功课，开始思考如果铃木健介死了，会对铃木家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个黑色珠子送出去之后，会有什么结果。 来自…… 她神秘师父的神秘诅咒！ 想一想就会很激动啊！ 石黑荧虽然在国中时期就已经开始在爷爷和父亲的循循善诱之地啊，关注过不少家族生意，但本质上她仍然只是一个十六岁的高中生。 在面对着带有神秘色彩的力量时，她的心中也是一阵抑制不住的翻涌和激动。 …… 下午。 石黑荧找来的私家侦探下了电车，一摸口袋里，硬硬的还在，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按照手机上匿名雇主提供的地图坐标过去，入目便看到了一栋高达二十层的大楼，难免流露出了些许羡慕之色。 东京湾这样的高层建筑，如果出生的时候没有，那么这辈子百分之九十九，甚至更大的可能性这辈子也不可能会有了。 普通人奋斗努力一辈子，也不见得能买下这里的一个房间。 这还是泡沫破裂之后。 难以想象，在泡沫膨胀，全国炒房的那个疯狂年代，这里的房价会达到一个什么样的恐怖水平。 卖掉东京核心圈，是真的能买下整个美国的！ 就是这里了…… 他甩了甩脑袋，将脑海中这些杂念统统清除掉。 自己只是来送东西的，雇主很神秘，并且东西也很奇怪，只是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一个没什么重量，但硬硬的小球。 他有职业操守，不会查看雇主要送的东西是什么，但出于安全考虑，他用了盖革计数器。 老天保佑，计数器显示一切正常，他不必为了莫须有的辐射拒绝掉这单生意，或者专门买一个厚铅盒子。 不过，在送东西的路上，他可没少倒霉。 不管是一不小心被误认为尾行的痴汉，踩了狗屎，撞上山本头的黑帮干事，还是丢了钱包、被服务员泼一身水等等，日常生活中撞到这种事情的概率恐怕不到百分之一，但这么多的百分之一却全都聚集在了自己送东西的路上。 让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忘记去神社参拜了。 回到事务所刚好要经过千代田区，姑且去看看好了。 不过上次的瓦斯爆炸实在是吓人，把首相都炸成了炎头队长，甚至油管上面至今还有他穿着蓝白碗，后腰带着魅魔纹身的视频…… 后来倒是很快就滚下台了，能如此干脆的下台，没有耽误下一位背锅侠……啊不，是下一位首相顺利接受提名，现在走的是加急流程，已经走到了正在参议两院议会。 岛国首相轮换实在频繁，除了喜欢开怀大笑的三哥，还没有一个能干满任期的，加急流程都快成正常流程了。 十三楼…… 这位胡思乱想的侦探敲了敲面前的房门。 经过调查，这位名叫铃木健介的豪门少爷目前正和他的情妇居住在这里。 真是奢靡的生活啊！明明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竟然就已经享受到了他们不敢想象的奢侈和人间极乐。 如果下辈子投胎的话，他也要努力投胎成这样的贵族人家。 这样想着，面前已经传来了开门声。 打开门的是一个又高又胖的男人，不仔细分辨的话，甚至不能够确定他到底是不是十五岁…… “你是谁？”铃木健介瓮声瓮气的问道。 “有人委托我给铃木先生带个东西，就是这个。”侦探将手上的信封递给了铃木健介，便转身离开了。 “东西？”回到宽敞的客厅后，铃木健介皱了皱眉，信封里面似乎是一个圆溜溜的珠子，难道是那个死鬼老爹给他这个私生子的什么补偿？ 他不管不顾的拆开了，紧接着便看到一颗灰扑扑的珠子迅速滚落到了地上，咕噜噜的钻进了沙发下面。 铃木健介好奇的费力弯腰看去，沙发下面什么都没有，他只感觉到一阵风凭空从沙发下冲着自己吹了过来…… 第167章 情书? “拜拜，麻美酱！” “明天见哦！” “社团活动结束记得来找我，一起逛街吧！” …… 八庵学园，到了放学时间了，一年级生小谷川麻美很礼貌的和自己的朋友们打招呼道别。 身旁，放学的洪流中，女孩子们闹闹哄哄，叽叽喳喳的议论着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玩，或者谈论着社团中高年级的帅气学长。 和她一起参加读书部的少女十分亲昵的揽住了她的肩膀，小谷川麻美语气略带宠溺和无奈的说道：“柚酱，太近了哦。” “切~”在柚酱看不到的地方，小谷川麻美翻起了白眼。 真恶心……要不是为了维持住受欢迎的大小姐人设，她才不会和这些庶民待在一起腻腻歪歪。 身上劣质香水的味道虽然很淡，但仍然能闻的出来，微微出过汗的肌肤贴着她的脖颈，更是让人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再不下来，待会儿去读书部的研讨活动就要开始了哦，松平老师要带平安时代的古书给我们欣赏，错过的话可是很可惜的。”小谷川麻美语气无奈又温柔，在柚酱抬起头的时候，甚至脸上也迅速带上了无奈的微笑。 她一边打开自己的鞋柜，拿起鞋子的时候，却忽然发现鞋子下面压着一个信封…… “诶？情书吗？”柚酱很好奇的凑了过来，旋即便是一脸的羡慕之色： “真不愧是麻美酱，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十封情书了吧。” “说不定指是正常的信件呢。”麻美看到信封的时候，心中颇有些得意的样子，但是将信封拿起来之后她就发觉有些不对劲。 从外面看去可以看到，黄色的信封中鼓鼓囊囊的装着一个比乒乓球小一圈的珠子，很明显这是不可能顺着鞋柜缝隙放进去的。 难道说是有人撬锁打开了自己的鞋柜？ 旁边的小跟班柚酱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皱了皱眉轻掩住了小嘴：“这……居然，这也太过分了吧？” 小谷川麻美迅速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好在里面没有什么可疑液体，她松了一口气，看向信封的表情也带上了些许愠色。 “直接扔掉好了，这种人的情书，不看也罢。”柚酱气呼呼的说道。 但是小谷川看着信封，却又起了别的心思。 说不定……是什么贵重的珠宝呢？ 虽然重量轻了一些，但是这个珠子也有可能只是一个外包装。 里面有没有可能是钻戒？又或者红宝石之类…… 八庵学园虽然不算贵族学校，但也是私立高中，来这里上学的人除了一些特优等生可以免除学杂费入学，别的学生家中至少也是中产。 这样一想，小谷川麻美便又柔声安抚了一下旁边的柚酱，接着便打开了信封，将里面的珠子拿了出来…… …… “大小姐，一共十六封信，全都送出去了，接下来怎么办？咱们的人还要继续监视他们吗？” 东京水杉学校，体育馆，占地四百平米的室内剑道训练馆中，坐下休息的石黑荧将竹剑放到一旁，擦了擦额头的汗。 今天的训练格外疲惫，素振的时候感觉身上需要参与的肌肉完全高度参与发力，只需要自己保持着特定的呼吸频率，一切运动都能顺其自然，水到渠成一般。 身旁，石黑家的助理，石黑家谱代家臣的前樱六花跪坐在石黑荧的身旁，汇报着情况。 “继续。”石黑荧说道：“这件事情对石黑家很重要，告诉家长，不准任何人通过不礼貌的方式打扰千岁师父，至于原因，让他们留心一下这些人的下场就好了。” “嗨！” 前樱六花低头，立刻掏出手机下达指令。 而与此同时，同样在剑道部的望月千岁却有些傻眼。 这是…… 剑道部，自己还没怎么记住名字的姑娘们竟然给自己送了礼物。 穿着剑道服，英姿飒爽的松岛幸将一枚御守递给了自己，脸上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望月同学，恭喜你斩获年级一位……抱歉没有提前准备好礼物，这是我在道馆训练时候，师范赠送的御守，可以保佑千岁同学武运昌隆。” “诶？送给我的吗？”望月千岁瞪大了眼睛，实在没想到竟然在剑道部这里还有礼物收。 “这是我专门给望月学姐带的……之前一直想要找机会感谢学姐对我的指点……我父亲比较喜欢收藏古刀剑，这是他遗落的一枚刀镡，大概只是明治时期的东西，虽然不值钱，但……但也是我的一片心意。” “还有我的，我一直向往成为千岁学姐这样的人，请务必收下我的贺礼……” 望月千岁手忙脚乱成一团，饶是性子冷淡的她面对这种众星捧月的场景，一时半会儿也有些适应不过来，略显感动和欣慰的情绪溢于言表。 “谢谢大家……”望月千岁还是第一次在同学的身上感受到这种单纯的热情，一时间心中颇为感动。 “既然大家这么热情，我也没有什么能够回礼给大家的。”望月千岁想了想，反正自己现在也有钱了，不如请客吃饭好了。 “待会儿训练结束之后，我请大家吃饭！” “附近好像有个好评很多的家庭饭馆，我之前在那里做过兼职，可以拿到优惠，不如就去那里好了。”松岛幸故意说了去家庭饭馆这种消费不高的地方。 她私下了解过望月千岁，她的父亲不久前因病离世，实在是令人惋惜……但不知道是身份特殊还是家庭裁判所忘记了，并没有给望月千岁指定新的监护人。 但是可以想象，就算望月家有钱，但望月千岁将来要上大学，交学费，还要渡过大学四年的生活，这肯定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坐吃山空有多少钱都不够的。 所以在望月千岁说自己要请客的第一时间，她立刻推荐了附近消费水平比较低的家庭饭馆。 “诶？家庭饭馆就行了嘛？”望月千岁想着就算不去吃高档餐厅，西餐之类的，怎么也不能沦落到家庭饭馆啊。 “诶？是那一家吗？东南角的那个……” “白鸟阿姨家的三文鱼寿司好好吃的！” 不过大家都同意了，望月千岁也没有坚持换地方。 毕竟是要吃饭嘛，主随客便。 第168章 冒牌大小姐 “诶？这就是平安时代的纸张吗？”八庵学园，读书部的负责人松平老师微笑着将一张张塑料膜封装的书页缓缓铺开。 出于保护的需要，原本线装的古书被拆成一页一页，泛黄的纸张带着历史的陈旧气息透过塑料膜，似乎萦绕在每个人的鼻尖。 封面是别具特色的和纸工艺，原本印染着各种颜色和闪闪发光的条纹，即便时隔八百年的时间，褪色到极其浅淡的和纸也具有着独特的美感。 “这就是平安时代的书吗……好神奇，上面似乎全都是汉字呢。”小谷川麻美惊讶地捂住小嘴，实则嘴角抽了抽，看了一眼表情淡然而和煦的松平老师。 装什么装？不就是家里有点钱吗？平安时代的纸也只是破纸而已。 但表面上，小谷川麻美仍旧一副惊讶和欣赏的模样，伸出手轻轻捏了一下面前的和纸封面。 嗤啦！ 她的右手不知为什么忽然肌肉抽搐了一下，面前的塑料膜根本承受不住人力，被直接撕扯开，古旧而脆弱的和纸封面立刻出现了一道狰狞的裂痕。 全场瞬间一片寂静，就连表情和煦的松平老师也变了神色，立刻一把将小谷川麻美推开，将古书护在自己手下： “小谷川！你这是在破坏文物！”松平老师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被撕坏的封面：“这可是平安时代的文物，要想修复根本不可能！” “对不起，松平老师，我……”小谷川麻美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是怎么回事，只是手忽然一抖而已，怎么就…… “都怪你这个混蛋……如果你不把这本书带过来，我怎么可能会弄坏？猪一样的蠢货……” 她的心中更是大骂出声，恨不得将面前这个女人给撕成碎片，但表情却和内心十分割裂，反而露出了十足的惭愧和歉意：“我刚刚一不小心手抽筋了，并不是故意将这本书的封面损坏的……松平老师，恳请您能原谅我。” “不，这不是我能不能原谅你的问题。” 松平老师试图将两张纸拼接到一起，但是和纸的制作工艺比较粗糙，纤维度更高，所以，想要将两张纸拼接到一起，拼接到看不出来的样子根本不可能。 她抬起头看着小谷川麻美，说道：“这是我从一家私人博物馆借出来的，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是麻美……不，是小谷川同学将封面弄坏的，所以，赔偿问题和后续可能会面临的纠纷，小谷川同学有做好心理准备吗？” “不，这明明……” 小谷川麻美愤怒了，她很想要指着松平老师的鼻子痛痛快快的骂上一顿，但很快又被她强行压了下来。 不行……如果真的骂出来，自己苦心营造许久的形象就彻底崩塌完了！ “放心，小谷川同学，只是一张封面而已……如果道歉态度诚恳的话，或许不会赔偿太多钱。” 平静下来过后，松平老师说话的语气也恢复了柔和。 “麻美……”柚酱咽了咽口水，拉了拉小谷川麻美的袖子。 刚刚有一瞬间，她感觉小谷川麻美忽然变得好可怕，好吓人，即便是现在低着头一言不发的麻美，也和之前的麻美变得不一样了。 “小谷川同学家里不是开公司的吗？如果好好道歉的话，或许只需要六七百万日元的赔偿就可以了，虽然可能会导致小谷川同学回家挨骂，但应该不难拿出来，对吧？” 六七百万日元，折合人民币也就三十万左右，对于普通人来说当然是一笔大钱，但能够在东京居住安家，就算是足立区的下町人，只要咬咬牙，肯卖房子的话也绝对能拿得出来。 而对于在涩谷区住着大平层的小谷川同学家里，只是七百万日元而已，应该不是什么大钱。 想到这里，松平老师看了一眼被撕成两半的封面，也是一阵懊恼和遗憾。 保存这么完好的平安时代古书并不是很多，真是可惜了…… 小谷川麻美并没有松一口气，她仍旧低着头。 她的家庭条件并没有向同学们讲述的那样好，虽然不至于让她沦落到打工维持学业的程度，但也绝对不是能住上大平层的家庭。 国中时代父母离异之后，母亲带着她确实另外嫁了一个为造船公司供应零件的公司老板，但是继父的公司现在已经完全是依靠着银行贷款存货的程度，由于岛国和棒子国的造船业受到东大崛起的造船业挤压，导致两国国内大量小型造船公司倒闭，甚至就连大型船机有限公司也因此而选择收缩产量，制定了保守紧缩的发展方略。 这样一来，继父那本来就岌岌可危的公司前景就更是到了生死关头。 订单少了，工人们的工资还不能不发，家里面几乎已经成了空壳子。 七百万，这时候上哪才能拿到七百万？ “只是七百万的话，对麻美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 听到只需要赔偿七百万，柚酱确实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七百万而已。 麻美酱可是大家族的小姐，小谷川家开着好几家公司，每年交的税就不知道是几十几百个七百万了，这点钱应该完全不被麻美酱放在眼里的。 这样想着，柚酱拉住了小谷川麻美的胳膊：“既然这样的话，就麻烦松平老师帮麻美说说好话，拜托了。” “我会的。” …… 石黑家。 “噗嗤~”石黑荧几乎笑出声： “是我失礼了，请继续吧。” “是，小姐。”前樱六花捧着平板，跪坐在石黑荧对面。 她带着金丝边眼镜，一副标准的秘书模样：“松岛菜花子收到信件之后，赔掉了股票，短短半天时间就被交往三年的男友甩了，现在正在酒吧买醉，冈门片上第一时间就出了车祸，现在还在抢救，似乎仍未脱离危险，冈部友志的情况比较特殊，目前还没有发现什么，我们的人正在继续观察，还有铃木健介，我们的人不是很容易观察到他，所以一时还不太清楚……” “荧小姐。”前樱六花正在汇报的时候，一个长相普通，但气质平和的青年微微弯腰，站在茶室的门帘外：“家主有事情要找您商量，请您现在过去一趟。” 第169章 多加点钱，肯定有效 “哦？那个老东西有事情要找我？” 老东西说的是石黑家的家主石黑一夫，这家伙经常自称老东西，石黑荧也多次这么叫自己老爹，所以很多家里的助理都默认了大小姐这么称呼家主。 前樱五郎微微颔首：“家主的表情比较平静，似乎是关于望月同学的事情，大小姐提前做好准备。” “既然这样的话，六花姐就跟着我一起过去吧。”石黑荧看了一眼还跪坐在地上的前樱六花说道。 前樱家历代都是石黑家的家臣，放在东大的古代，这种就是家生子，忠心耿耿，向来是当做心腹来使用的。 而岛国本质上是一个半封建社会，尽管接受到了新时代，新的教育，新的社会风气，甚至大多岛国家族都已经走出国门，走向世界了，但不管是终身雇佣制还是大量保留下来的家族制度，以及传统价值观中深受封建时期武士道精神的影响的 “忠诚”“顺从” 等观念，无不从旁印证着这一观点。 甚至天皇都还存在着，平成，昭和之类可都是天皇的年号诶，这还不够封建？ 所以，但凡传承稍微久远一些的家族，谁家还没有个谱代家臣，不会养几个绝对忠心耿耿的死士？ 而与此同时，同样传承悠久，甚至对社会和世界本质认识更清晰的本草家，本草宗静看着面前的资料，却陷入了深深地发愁。 嘶…… 应该怎么办呢？ 神啊！ 在现在这个末法时代，要面对的可是一尊神啊！ 第一次摄像头拍摄到，被发现从博物馆的石像中走出来，但所过之处并没有一丝一毫的阴气，甚至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香火气息。 这些只要是个有常识，有真本事的人都能看得出来，绝对是复苏的神明！ 可是…… 神明们不是都…… 本草宗静立刻将脑海中危险的想法掐灭，转而看着面前的藤原奏，郑重地摇了摇头：“不可为敌，这种程度的敌人，不是一个两个人类能够匹敌的。”他沉声说道：“除非……使用重型武器。” “可是，这东西在文京区肆意杀人，现在文京区的死亡人数已经超过两位数了。”藤原奏微微前倾：“本草大师，本草家历代都是为了百姓舍生忘死的高僧，难道您现在要让我们抛弃国家的文化教育中心，抛弃这么多人民的生命吗？” “如果贫僧拼死，能够解救文京区，贫僧绝对没有第二句话说。”本草宗静淡然开口：“很可惜，我并没有这个能力。” 假的，他很怕死，就算他死能够拯救别人，他也不乐意，除非拯救的是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儿子。 岛国这个扭曲而功利的社会找不出几个真正的得道高僧，而事实上，只有高中生……啊不，现在高中生也不保险了，只有国中生和国小的学生，才会天真到想要成为救世英雄，牺牲自己来拯救这个烂糟糟的世界。 “既然这样，我也不方便强求了。”藤原奏一下子泄了气。 在她的印象中，本草宗静就已经是东京这里最厉害的大师了，就连他都如此绝望的话，还有谁能够拯救东京？ 难道只能求助关西那边的人吗？这样岂不是平白助长他人志气…… 不行，这时候不是意气之争了，人民的生命和利益更重要！ 不能好好保护人民，不能让人民感受到自己在被保护，她怎么能得到领导重视，怎么能立功，怎么能升迁？ 麻生家留在警务系统中的关系也就只能继承一代了，如果她不能将这些人脉和情分统统继承下来，再过个几十年谁还会认？ 谁家的人情债偿还还要断代？ “那就麻烦本草大师帮我推荐一个能够解决这件事情的人吧。”藤原奏感觉有些累。 真的心累，整个特殊对策课之前在特殊人才的方面从来没有正规的统计过，后来的那些特殊人才也是她一个一个发掘出来的。 然而，终究是发展时间太短，底蕴太浅，招揽过来的人水平也只是马马虎虎，不是年轻的很，就是没什么天赋，一辈子庸庸碌碌。 一旦面对真正强大的威胁，撂挑子的撂挑子，实力不济，还在发育期的年轻人去了就送死的更是不行…… “关东这边能解决这件事情的人不多，不过关西应该还是有一些大阴阳师的，通常阴阳师对付这一类的妖怪、神明作祟情况能够更得心应手一些，我推荐初云上人，土御门家，或者冈门家应该也都有这个能力。” 关西奈良一带虽然经济发展拉胯，但是传统文化和历史传承保护的比关东更好，不管是法脉传承也好，传统技艺也罢，都比只顾着发展经济的关东这边强不少。 好吧，藤原奏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关东人也不得不承认关西在这方面的优势。 “等等，本草大师说关东这边能解决这件事的人不多，不多……其实还是有的吧？” 藤原奏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疑点。 “确实是有的。”在看到神的第一眼，本草宗静立刻就想起来了故友。 望月恙在很早之前曾经猎杀过堕落的神明，不过那时候，那位神明所残存的力量已经十分衰弱了，衰弱到就连神域也只能张开在身体两三米的范围内。 在贴身战斗连连失利的情况下，望月恙拉开了梓弓，在十米左右的范围内，三箭便将那堕落神明的神格击碎，完成了弑神的壮举。 不过现在望月恙已然成佛，但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家伙的女儿望月千岁一身实力绝对比望月恙更为恐怖，甚至他根本看都看不穿，并且天生灵视的等级也高到离谱…… 如果让他肯定的说这个世界上谁最有可能有力量能够灭杀一尊复苏的神明，那么只有望月千岁。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的藤原奏。 如果不是知道这个家伙早就认识望月千岁，并且早晚也会瞎猫碰上死耗子，他才不会拿望月千岁来送人情。 “这个人藤原课长也认识，就是我老朋友望月恙的女儿，望月千岁……” “望月千岁？”藤原奏吃了一惊。 “是的……如果藤原课长担心请不动她的话，就多加点钱吧，肯定会有效的。”本草宗静轻抚额头：“唉，贸然将她说出来，到时候肯定会被埋怨的。” 第170章 心痛到无法呼吸 藤原奏忧心忡忡的走了。 而本草宗静在说了让藤原奏误会双方之间关系亲密的话之后，也目送着她离开了本草寺。 天已经黑了，今夜星空璀璨，月光澄澈，能清楚的看到天空中飘着的云层。 星月同天，大善之日。 经常有人说天象，星象之类，实际上星星距离地球几百几万光年，现在人们所看到的星空不过千百年前的残像，说不定正明亮热闹着的夜空中，那些星星早已经陨落，只留下尚未送往地球的光芒。 星象虽然不能说明什么，但天气却可以。 明明应该是阴暗潮湿的梅雨季，但是却只潮湿了一个星期，这又晴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改变了东京的天气？ 本草宗静仰头看着满天星光，心情无比复杂。 一直到本草胜良回来，他始终不发一言。 而与此同时，望月千岁正咂么着嘴，眼睛亮晶晶的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夹菜。 好吃！ 没想到只是一个家庭菜馆，这个姓白鸟的欧巴桑做饭竟然这么好吃…… 岛国人的饮食习惯中并不是很爱吃炒菜，他们更追求和注重食物本来的味道，就算是泡面，都滋味浅淡，了无生趣。 但没想到这个白鸟家庭饭馆的主厨竟然做得一手好炒菜，手艺堪比阳菜姐，会的花样还多！ “很好吃吧。”松岛幸坐在望月千岁旁边，微笑着帮忙夹菜。 女孩子们一开始还在正经的聊七月份参加ih大赛的事情，准备先在地区赛中打败对手，然后拼了命也要好好收集对手的资料。 这段时间拼命训练，势必要斩将夺旗！ 然而，刚刚励志没多久，画风渐渐就变得颓废起来。 大家开始讨论化妆，穿搭，议论着八卦，以及各种各样女孩子之间的事情。 真中筱子暗恋着网球部的主役，前段时间还红着脸在人家训练的时候，被同班女生鼓动着去送了情书，后来到底怎么发展了？ 女生们都在审问她，而作为事件主人公的筱子红着脸低着头不肯说话，十有八九两人已经开始约会了，就算没有第一时间同意交往，但至少也没有直接拒绝。 没有拒绝就说明有机会啊！ 大家看真中筱子这表情就知道两人之间绝对有猫腻，于是开始起哄并且出各种各样的馊主意，甚至先煮饭后确定关系的暴论都冒了出来，被真中筱子红着脸给拒绝了。 她直言两个人才刚刚开始约会，正在互相了解中，不过下个月就是那位太田桑的生日了，她正在发愁应该送什么礼物。 于是，女孩子们又叽叽喳喳的开始出主意。 送钥匙扣，送御守，或者送网球拍…… 不过名牌的网球拍往往价格很贵，打工的话也要很久的时间。 吃饱了的望月千岁捧着一杯麦茶，坐在旁边就这样看着女孩儿们叽叽喳喳，吵吵闹闹的。 她们也有着各自的烦恼，生活中不免也充斥着一些不如意的抱怨，但是此时此刻，她们是这么鲜活的生存在这座城市，生活在这里。 鲜活的像是一朵朵摇曳着即将娇滴滴盛开的骨朵，青春洋溢的模样带着对未来的向往和对现有生活的眷恋，格外的美好。 一只乌鸦扑闪着翅膀，在看到望月千岁的时候，立刻加快了速度，羽毛上似乎闪烁着雀跃的光泽。 这真是一件令人快乐的事情。 看来，那三个珠子也送到了地方啊。 望月千岁微微勾起了唇。 然而…… “砰！” 白鸟家庭料理的招牌今天晚上忘记开灯了，其本身就是深蓝色的招牌，上面的字迹因为天长日久，也模糊的看不清，整块招牌几乎都模糊在了浓郁的夜色中。 那只乌鸦一时间没看到，径直撞了上去。 “扑……咳咳，哈哈哈……”望月千岁一个没忍住，喝到嘴里的小半口麦茶扭脸直接喷了出来，咳嗽了两声，笑出声来。 大家有些不理解望月千岁为什么笑，纷纷转头看。 但是…… 望月同学开心时候的样子好好看，平时她们之间只在训练的时候有过一些交集，望月同学给人的印象就是强大，和不近人情。 在切磋的过程中，不管她们如何使尽浑身解数，好像手上的竹剑就是不能碰到望月同学的一丝一毫。 甚至就连衣服都碰不到。 而望月千岁的剑却能够从各个角度攻击到她们的身上。 一招一式之间，雨中若晴，后发先至，彼此之间的对练完全并不是切磋，而是单方面的指点。 望月千岁每次都能用精准的技法指点出她们招式中的缺陷，并且不管是什么流派的剑术，她都十分精通的样子。 就连和部长大和田睢人的对战，望月千岁压制住自己的速度，也能凭借精湛的剑技将大和田睢人打服气。 私底下，女生们常常议论起望月千岁这个人，能够得到的评价也往往是强大，冷酷，女神，憧憬之类。 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望月同学也有着这样的一面啊…… …… 星野月奈闻着香味，第三次伸手抓筷子，但是筷子却总是从她的手心穿过。 懊恼的她在看到半空中飞着的一个小萝莉一下子撞到脑袋，顿时也不懊恼了，幸灾乐祸的飞出去嘲笑人家。 唯一一个不开心的现在也开心了起来。 果然，快乐不会消失，也不会凭空产生，只会从一个鸟的身上转移到另一个式神的身上。 如果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结账时候发现自己那两张不记名银行卡丢失掉的望月千岁如是想道。 “诚惠一万两千日元。”白鸟欧巴桑将pos机送了过来，微微弯腰。 而望月千岁的手在包里摸了两下，心中立刻冒出了惊恐的情绪，而与此同时，迟来了好几天的恐慌感瞬间席卷上心头。 “不是，我记得放在了这里，踏马的老子的钱呢？”望月千岁的心中掀起了狂澜，但表面却不动声色，摆了摆手拒绝了pos机，然后从包里拿出了一沓现金。 “这是找零，多谢惠顾。” 望月千岁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旁边的松岛幸打了个寒颤，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望月千岁。 怎么…… 刚刚还挺开心的望月同学似乎又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望月千岁不信邪，准备回去把神社给翻过来，也要找到自己装着千万日元的银行卡！ 不行啊！ 怎么能这样！ 井胤说弑杀神明的代价难道就是这个吗……果然…… 心痛到无法呼吸！ 钱啊…… 望月千岁很想仰天哀嚎，然而下一秒，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提示，她很快又换上了一副表情。 来电显示：藤原奏。 诶？这是钱来找她了啊…… 第171章 虚开发票 又有工作了吗？ 星野月奈支棱了起来，凑到了望月千岁旁边，侧耳仔细听两人的对话。 松岛幸侧目看了一眼望月千岁，有心想要问问是谁，但是又觉得两人之间大概只是熟人关系，还没有亲密到能够互相打听私事的程度。 虽然她很想和望月千岁打好关系，但是这个过分神秘的学妹身上似乎有着太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文京区吗？这件事情我也了解过，实在是有点困难，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藤原警官能够另找他人。” 文京区那边可是和神有关诶！当然要拒绝，然后拖拖拉拉，坐地起价一波。 这次还想五百万解决问题是根本不可能的，至少也要一千万日元。 当然，如果能给一千八百万，彻底填补上次的亏空就更好了。 …… 果然拒绝了。 正在开车的藤原奏翻了个白眼，如果不是这件事情闹得太大，而且又发生在比较难办的文京区，上面逼得紧，她才懒得管这个烂摊子。 不过，本草宗静既然肯定望月千岁有这个实力，那她就一定要想办法让望月千岁过来试试。 特殊对策课的经费花了也就花了，反正都是人民缴纳的税款，哪怕花一千万，两千万，也绝对要将这件事情给彻底解决掉！ 要是缴税的百姓死了也就死了，但文京区可是教育中心，万一教育系统的高官或者重要的教授死了，那损失可就大了！ “这件事情十分重要，我们可以加钱的，只要能够将那个……妖怪给彻底除掉，不管有任何要求，咱们特殊对策课都一定会想办法满足。” 她实在不愿意将那作祟的凶物称为神明。 咱们诶！ 望月，你这家伙好歹也是特殊对策课的顾问，领着特殊津贴的！怎么能见死不救？ 望月千岁抱歉的对着女生们笑了笑，示意自己有事要先离开。 打了一辆车后，两人隔着电话就开始了讨价还价。 最终确定，望月千岁哪怕什么都不干，只要去看一眼，估算一下对手的实力以及大概的解决方式，就能拿到两百万日元的报酬。 后续行动的话，只要望月千岁能够将妖怪给斩杀，特殊对策课愿意为此付出一千万日元的酬劳，并且这笔报酬完全不用缴税，并且，警视厅还会双倍报销所有的差旅费，以及提供一百万日元的道具磨损费。 双方都对这个价格感到很满意，望月千岁不想让自己的实力太早暴露出来，于是提出自己需要一些助手，而此次行动真的只是单纯的看一眼，需要什么实力的，几个助手则要根据对手的实力来决定。 电话挂断之后，望月千岁差不多也来到了警视厅本部的办公大楼。 东京警视厅的吉祥物，黄色的，不知道是狗还是熊的pipo君穿着全套的警用装备，在旗帜上随风飘扬，远远看去，根本和警察一点都不沾边，倒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公司。 望月千岁正在和司机讨价还价，试图交八千日元的车费，然后让司机开一个五十万日元的发票，但是司机不愿意，说只能开二十万日元的发票，并且望月千岁要额外支付一万元的好处费。 他是育儿家庭，有一定谁手上的优惠，开出的发票可都是要交税的，如果他开了发票得到的好处费还不足以负担税款，那可是大大的吃亏。 两人就在警视厅门口，掰扯起了虚开发票骗取警视厅出差报销的事情，到最后，司机甚至说只要望月千岁敢报出一百万日元的车费，并且分给他三十万，他立刻就能开发票！ 但是一百万的打车费用……望月千岁有些迟疑，藤原奏会相信吗？她似乎好像或许也没有蠢到这种程度，或者就骗她说车坏了？ 直到藤原奏满头黑线的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望月同学，我们警视厅的报销都是要走正规流程，是有考核标准的。” “啊哈哈，误会，都是误会。”望月千岁尴尬的挠了挠头，至于出租车司机更是干脆，连望月千岁的车费都没收，一脚油门就要开走。 “等等……求豆麻袋！我车费还没给！” 望月千岁看着皇冠车一溜烟开走，甩出了一个尔康手…… “好了望月同学，既然这次没有产生差旅费，接下来咱们就该详细了解一下这次的案子了。”藤原奏对望月千岁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某些时候两个眼睛全闭上也没问题，用什么蒙眼布，蕾丝的还是绸缎的都能任选。 但是在正事上，她还是很认真负责的。 既然组织将事情摊派到了她的头上，那么接下来不管多么困难，都要想办法把这件事情给做好。 “好啊，聊案子好，我就喜欢聊案子。”望月千岁拉住了藤原奏的胳膊，两人挽着手亲密的如胶似漆，好像刚刚的一切，什么虚开支票，骗取报销之类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 警视厅四楼，特殊对策课，望月千岁的面前摆着一沓沉重的文件，前方的大屏幕上是一段灰白色，像素不高，画质也不算清晰的博物馆监控视频。 视频内容显示，在晚上熄灯之后，一个被摆在门口的古董石像忽然传来了震动，紧接着，被风化到不成样子，仅能看出模糊人形的石像的身体上出现了道道裂痕，一个模糊的，浑身溢满白光的人形从石像中走了出来，而随着这个人形走出之后，石像则完全崩解，成为了一地碎石块。 “等等，暂停！”望月千岁敏锐的发现了什么，示意藤原奏将视频画面暂停。 “倒回去半秒左右。” 藤原奏听话照做。 但她并不觉得望月千岁能看出什么新东西。 这些画面，她们这些工作人员哪一个没有逐帧看了十几个小时？对于一些细节都已经滚瓜烂熟了。 而望月千岁的视线牢牢锁定着的画面中，也就是白光人形刚挣脱出来的时候，其身后似乎出现了几条光斑。 这些光斑比较明显，但半秒过后，却又立刻消失了。 特殊对策课的顾问们以为这光斑没什么研究价值，而在望月千岁眼中这些则大不相同。 “神的身上没有多余的部分，这些光斑似乎是某种器官。”望月千岁只粗略翻了一下档案的目录，心里有了大概的猜测后，便说道：“现在带我去实地看一下吧。” 第172章 国足主厨教你烹饪海参 “我现在就开车！” 很显然望月千岁是发现了什么，既然这个顾问都能打起工作的精神，作为主要负责人的藤原奏此时当然不能磨磨唧唧的拖后腿。 她开着一辆沃尔沃的特种安保汽车，用了加厚的防弹玻璃和强化的车身框架，车门甚至能短暂硬扛步枪的扫射，玻璃也至少能抵御几十发步枪子弹。 这是麻生家专门给藤原奏从阿美莉卡定制的，毕竟一方水土养一方车，能从自由阿美莉卡那里存活下来的特种安保汽车，怎么着也有两把刷子。 就像国足主厨教你如何烹饪海参一样，一听就专业。 因为车身重量的增加，整辆车的重量比同车型重了几乎一半，开起来又安静又稳健，穿梭在夜晚的东京市区。 藤原奏情不自禁的打量着坐在副驾驶上的望月千岁。 这段时间没有联系她，这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女生最近似乎产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不好形容，但是作为一个刑警，或天生或后天训练得到的敏锐洞察力让她能够感觉到，近期在这个女孩的身上，绝对发生了一件大事！ 以至于她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更加内敛，但细看之下，那剑一般笔直的脊梁和神光内蕴的双眸，仿佛透着凡人无法理解的神秘光彩。 “望月同学最近修行似乎取得了很大的进步。”藤原奏主动搭话道。 “还好吧。”望月千岁也发现了自身气质上的变化，但是她肯定绝对不会有人往成神上面猜。 人就是人，神就是神。 就算有以人成神的存在，那也是死后成神，历史上谁是还活着就被捧上神坛，获得了呼风唤雨的伟力的吗？ 并没有人。 就算有，也没有流传出来……联想到井胤曾经将自己称为现人神，望月千岁在心中默默修改了一下。 至少在人类之间没有流传。 “听说藤原警官最近荣升特殊对策课课长，现在的警衔是警视正吗？” 花花轿子人人抬，望月千岁顺带也捧了藤原奏一手，不过这次她穿的是便装，皮鞋黑西裤，上半身只套着单薄的白衬衣，尽管也衬得这个女人身姿挺拔，细枝结硕果，纤细的腰肢配上修长的大长腿，以及明艳动人有带着飒爽英气的俏脸，格外漂亮，但并没有佩戴警衔，所以望月千岁也不清楚她现在是什么职务。 “并没有，课长也只是暂代。” 藤原奏摇了摇头，说话十分谦虚。 “暂代那也快了，升官的时候记得请客哦。” 特殊对策课的情况很简单，她虽然进来的时候仅仅是一个刚刚升任的警部，但却被破格提拔成为了副课长。 如果是县警察本部之类的地方机构中，别说一个副课长，警部担任课长也绝对没问题，但这可是警视厅本部，总公司的实权副课长给个参事都不换！ 而且，凭借她雷厉风行迅速搭起来的顾问班子，藤原奏现在可谓是大权在握，在特殊事件的处理上，完全可以听调不听宣，带着她手底下的阴阳师和尚等马仔，来个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可谓是生杀予夺，尽在掌握，在承担巨大风险，顶着巨大压力的情况下，获得的收获也是巨大的。 就在半个星期前，刚刚斩获警视一衔。 就算放眼整个警视厅的历史上，在男性中也很难找到藤原奏这么年轻的警视了，更何况还是握有实权的女性警视，更是绝无仅有！ 藤原奏微微笑了笑，不过这些事情并没有必要告诉望月千岁。 毕竟她才十七岁，只是一个高中生而已，就算掌握着强大的力量，并且经常表现得格外贪婪，也只是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缺少一些安全感而已。 她从来都不认为望月千岁是一个坏孩子，或者是一个不好的人。 藤原奏又看了一眼副驾驶上，气质清冷，绝色动人的望月千岁……好吧，确实有一些原因是基于望月千岁那过人的外貌，但是美的事物任何人都乐意欣赏和包容一二，这简直太正常了。 “前面马上就到了吧。”望月千岁看了一眼外面的标志性建筑，开口问道。 “再过两个红绿灯。”那个博物馆只是一个小博物馆，甚至能够在文京区这样的教育中心有这样的一块地皮，也是得益于祖上遗泽，变卖掉博物馆中的藏品，能不能有博物馆脚下这块地皮值钱还不一定。 位置大概在根津神社附近，转过了两个红绿灯之后，望月千岁看到了前面拉起的维修的警戒线。 警视厅真够负责任的，为了做戏做得像一些，竟然真的把路给挖了一部分。 望月千岁和藤原奏刚一靠近，立刻就有负责执勤的，穿着路政工人马甲的便衣凑了过来。 藤原奏出示了证件，带着望月千岁一路穿过好几条警戒线，来到了这个小博物馆中。 里面能够感觉到沉沉的暮气，一个个亮着灯的玻璃展柜中摆放着一件件古物，甚至还有两件残旧的盔甲上寄宿着不愿离去的亡灵。 岛国的文物保护意识要更早，流传下来的东西多了，一些小古董也就不值钱了，这里面的大部分东西都是这样，不过望月千岁没有别的主角那样的好运气，没有从这一堆破烂中发现什么对自己有价值的东西。 又或者特殊对策课别的顾问早就来过了一遍，要是真有什么好东西，肯定也早就被薅走了，轮不到她。 今天来的重点还是神像。 望月千岁看着地上被尽力拼凑复原的神像之后，心脏忽然猛地抽动了一下。 她停住了脚步。 这不是正常的心跳，而是心脏位置，自己神格的虚影在跳动。 望月千岁紧紧的盯着那被风化到几乎看不出人形的残破神像，蓦的，心脏处一股清亮的神力从神格虚影中缓缓流入双眼。 她的意识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于是下一刻，望月千岁只感觉面前的世界陡然变得无比清晰，甚至自己的思绪也变得无比清楚。 这是在身躯中感受到的，灭情绝性的状态吗？ 望月千岁略略反思了一下，发现自己仍然有着凡人的种种欲望，才终于大大松掉了一口气。 她仔细感受着这双眼眸，似乎是某种灵视，但看到的还是原本那些游魂和亡灵，并没有看到什么更加细微的东西。 直到她的视线再次落在了地上的破碎神像上，望月千岁才陡然一惊。 这是…… 第173章 三百斤微胖gg bond 神像原本的模样？ 望月千岁眼前的神像忽然变了，从原本风化斑驳，浑身残破到扔在石头堆里也毫不起眼的神像，变成了雕刻古朴而细腻，线条灵动，五官柔美的女性形象。 不过，这女性形象的身上似乎还残存着一些福瑞……啊不，是兽类特征，其头顶生长着一双尖耳朵，身后则是用一整块拼接上的石头，雕刻着象征着尾巴的线条。 这是…… 狐狸？ 望月千岁福至心灵一般想到了很多狐狸神。 和狐狸有牵扯的神明，最广为人知的当然就是御馔津稻荷神，但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仅仅在望月千岁心里转了一转，就立刻被排除掉了。 因为狐狸只是稻荷神的使者，而且还很挑剔，只喜欢白色的狐狸，也就是所谓的天狐。 据说天狐的位格甚至在九尾狐之上，由于跟随在稻荷神的左右，一并享受香火供奉，一身硬实力更是不比山野中大部分野神弱。 望月千岁最后看了一眼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痕迹，让双眸中的凉意逐渐退去，再次看着恢复成破石头的神像，摇了摇头对旁边不敢打扰的藤原奏说道：“这家伙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不过刚刚复苏的野神还没有跑远，又或者因为某种缘故，她暂时不能离开这里。” 望月千岁捏了一块石头在手上，轻轻抛了抛，感受着指尖的冰凉，她再次开口：“附近就是根津神社吧？之前听说过好多次，还一直没有去看过，藤原警官可有雅兴陪？一起去逛逛吧。” “现在？”藤原奏这两天忙着拜访别人，求人办事，忙的都快吐了血，一心都焦头烂额的扑在案子上，哪里有这个闲情雅致去逛什么根津神社？ 但望月千岁忽然站起身，拉着她的手就不松开了，藤原奏被拽着走出了封锁线，就看着望月千岁在面前无人处左看右看，似乎在跟踪着什么东西，一路来到了根津神社高高的外墙。 “不是要去根津神社看看吗？”藤原奏来到了这堵墙面前时，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莫非望月千岁发现了什么线索？ 很有可能啊！ 现在这个敝帚自珍的时代，每个人差不多都会有自己的独门秘籍，家传绝技之类，法术意义上的家传绝技可比剑道意义上的家传技法要厉害多了，二者的含金量可以说是天壤之别，前者是真的能化腐朽为神奇，而后者大概也就配给前者提鞋。 “藤原警官能翻过去吗？”看着面前两米多高的墙，望月千岁偏过头问了一句。 “这个吗……”藤原奏活动了一下手腕，解开了白衬衣最上面的一颗纽扣，露出了清晰的锁骨。 她仿佛找到了自己在警校考核时候的热血和活力：“望月同学可不要小看我，虽然我是一个女人，但当初在中央警察大学学习的时候，体能和格斗可是全年级一位。” 望月千岁颇为惊讶和欣赏的看了一眼藤原奏。 一个女性，在天生力量和运动能力弱于男性的情况下，依旧能在格斗和体能上夺得一位，背后所付出的汗水和辛苦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她欣赏这种真正意义上的独立女性，虽然是个岛国人，但可比那些女厕所里整天顾影自怜，既要又要的三百斤微胖gg bond强多了。 望月千岁正欣赏着藤原奏较好的身材，格外富有力量感的纤腰，白衬衫下隐隐透着腹肌，身材高挑，挽起的袖子，纤细的手臂肌肉流线极好，放在女铜圈子里面怕不是秒秒钟就能收获一堆颜狗。 “咱们要翻过去吗？”藤原奏摩拳擦掌。 “不，我们买票进去。”望月千岁指了指旁边的小门：“这里也有个售票处，藤原警官刚刚没看到吗？” “额……”藤原奏热身的动作僵了一下，立刻恢复成了之前公事公办的样子，白衬衣的袖口也放了下来，扣子扣上，冷着一张美人脸，跟在望月千岁的身后。 不知道是因为望月千岁天生气质高贵，还是藤原奏这一副上班族的打扮和御姐气息满满的感觉太经典，两人走在一起反而有种年下大小姐带着冷傲御姐秘书的模样，买票的时候，望月千岁大大方方的站在一旁，看着藤原奏冷着脸摸钱包付账时候，这个感觉就更对味儿了。 捉弄别人的感觉好像还挺不错，望月千岁微微笑了笑。 不过她可没忘了正事，这个根津神社尽管是东京十大神社之一，但也是个没有神域的。 得益于地理位置优越，不仅毗邻东京大学，附近还有森鸥外、夏目漱石等日本大文豪的故居，文化氛围甚为浓厚，现在天已经彻底黑透了，里面来来往往，依旧有不少附近的大学生在灯光下欣赏着古建筑的风貌与美丽。 根津神社主要祭祀日本三大主神之一须佐之男命，就是杀掉八岐大蛇，从其尾部拔出天丛云剑的那位。 据说最早的根津神社要追溯到一千九百多年前，但现在的神社正堂是江户时代的德川纲吉建成的，只能追溯到三百多年前。 望月千岁带着藤原奏穿行在人流中，夜幕遮掩着两人的美丽，便也显得有些不起眼。 本殿、拜门、必殿、唐门、透塀、楼门……望月千岁带着藤原奏穿过层层千本鸟居，一一看过来，最后，望月千岁的脚步停在了供奉着大国主命的相殿。 “这里往常似乎是不对外开放的，傍晚五六点就要关门，这段时间倒是突然开放了夜间观赏，真是奇怪。”藤原奏仔细思考了一下，似乎根津神社开放夜间观赏的时间和神像破碎，神明出世的时间也错不了多少…… 刑警的直觉告诉她这里面绝对有关联，难道那个作祟的神明就在这个神社中？ 她不禁有些紧张的按在了腰间…… 她没有携带专门申请下来的配枪，现在身上只有一把停止力足够但杀伤力十分有限的sig p230jp型手枪，特点就是轻量化和隐蔽性强，但射程只有五十米，如果不能命中致命要害的话，甚至要靠近到十米甚至五米才有更高的致死率。 尽管根津神社开放了夜间观赏，但十二点不管怎么样也是要关门的，望月千岁站在相殿外，看着受到香火供奉的大国主命，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有够会躲的啊…… 第174章 搞得好像她会付钱一样 要看清楚这家伙到底躲在什么地方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正常人也能看出来。 不管是移风易俗，还是消防安全等等什么别的原因，岛国这里早就取缔了烧香的参拜方式，就连历史悠久的根津神社也不例外。 整个神社中，就只有这里有香炉，甚至还鼓励和支持人们来这里上香，美其名曰复古，体验和灵验…… 对于旧时代的神明来说，只有香火和愿力，能够帮助他们快速恢复实力，所以，哪里有香火，哪里就是其藏身之处。 望月千岁眯起了眼睛，很清楚的便看到大国主肥胖却空空如也的身体中，潜藏着一个毛茸茸的，四肢和下腹部毛色雪白，向头部和背部渐变成火烧云一般颜色的瘦狐狸。 不过，这头狐狸实在可怜，甚至实力还不如前段时间作祟的井胤。 至少井胤已经可以完全自由行动，而这只狐狸似乎还不能彻底自由活动，并没有从蒙昧和混沌之中彻底清醒过来，脆弱的神域化作九条虚幻的尾巴，泛着淡淡的白光，将她笼罩包裹了起来，像是脆弱的蛋壳。 面对这样的神明，就算是成神之前的望月千岁都能战胜她，更何况是现在？ 不过…… 望月千岁并没有现在上去与其为难的想法，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尽管只是一部分，尽管其背后仍然存在着巨大的谜团，但望月千岁已经很知足了。 她带着藤原奏转身离开了这里，接下来，两人并没有回到警视厅，而是找了个正经地方谈正经的事情…… “所以，为什么让我来这里？” 六本木，位居繁华商场高层，却尽显清雅的和风茶室中，藤原奏有些不太情愿的皱了皱鼻子，空气中传来的淡淡檀香和随着雾气蒸腾的茶香都十分美妙，耳边若有若无传来的丝竹之音也十分悦耳。 但……周遭的一切似乎有些太过于舒服了，让她这个习惯了神经时刻保持紧绷，没有享福命的家伙感觉很不习惯。 别看藤原奏是一个女人，但她可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女人对待过，除了那几两肉，浑身上下没几个软的地方，看着纤细的腰肢细细按下去都是腹肌，一双比普通女人还要细的胳膊腿，在薄薄的皮下脂肪更下层，是富有弹性的肌肉纤维。 这种浑身硬肉的家伙享受不来这些东西。 “放宽心啦，现在这个时间，正经的咖啡店早就关门了。”望月千岁说话的语气无所谓的像是个熟客，不过探头探脑，四处好奇打量的动作却完全暴露了她也是第一次来。 “没关系，只是聊聊天而已，这里的私密性很好的。”望月千岁话里话外的全是心安理得，搞得好像她会付钱一样。 然后…… 藤原奏咬了咬牙，强行压了压心底的不爽，但最终还是没压下来，撑着茶桌站起身，伸手把望月千岁手上的技师花名册给扯了过来。 私密性私密性，你丫现在还想点两个粉头在怀里抱着呢，哪里来的私密性？ “藤原警官也想点一个？” 望月千岁语气中的诧异像是第一天认识藤原奏一样。 “混蛋！这种消费，警视厅是根本不能报销的啊！”藤原奏一把将名册拍在了桌子上，发出的声响让旁边一圈的和服少女都看了过来，靠得近的几个人纷纷跪伏在了地上，主打一个不知道客人为什么生气，但一定要把跪式服务贯彻到底。 藤原奏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几个妹子，还有一个跪错了方向，露在外面的雪白大腿和黑色蕾丝的……咳咳。 更是晃的让她心烦。 望月千岁这家伙不知好歹的还凑过去看，旋即便露出了一副原来如此和我还要看的表情。 “说正事！”藤原奏掐住望月千岁的下巴，把她的脑袋又给掰了过来。 “好吧好吧，说正事就说正事。”望月千岁心情很不错，所以也根本不打算和藤原奏计较：“这次的情况我看了，很复杂。”她左右看了一眼，凑过去，两人开始小声交流： “刚刚复苏的神明往往十分衰弱，所以她抛弃了原本的石头身躯，反而潜藏在了根津神社之中，窃取了根津神社的香火供奉。” “还牵扯到了根津神社？”藤原奏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确实，这件事情没有藤原警官你想的那么简单。”望月千岁吓唬她道：“因为这家伙复苏之后，又窃取了香火和信仰，所以实力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胜过她。” “不一定……”藤原奏重复了一下望月千岁说的话，眼睛却仿佛亮了一下。 她原本在望月千岁说情况很复杂的时候，心情是有些失望的。 还以为望月千岁也像之前请过来的人一样，一听自己要对付的是神，立刻就摆手摇头，绝无可能。 不一定能胜，就说明能打咯？ 但是藤原奏并没有接话，一双漂亮的眼眸继续盯着望月千岁，期待着她的后文，又或者前提条件。 “我需要人来配合。”望月千岁大大方方的伸出五根手指头：“至少十个高手……” “没问题。”藤原奏点头点的很干脆。 这么干脆……我要少了？ 望月千岁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本着少赚就是亏的理念，立刻追加：“还需要去博物馆借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这倒是让藤原奏有些不确定了，主要警视厅和博物馆之间也没有什么管辖关系，除非博物馆出现了什么案子，难不成人工制造一场博物馆大劫案？ 为了这碟醋，有必要包这么大一个饺子吗？ “一些用的上的古兵器，或者法器。”望月千岁想了想，又补充道：“放心，有些法器并不是什么值钱的文物，在博物馆里也不算太起眼。” 文物到自己手里铁定是肉进了狗嘴里，那是不可能吐出来的，但价值高的博物馆又不可能给，所以只能挑一些不太值钱的。 不过，望月千岁一早就看好了。 最值钱的文物未必是合适的法器，望月千岁看中的是一把来自东大的长剑，寂寂无名，就摆放在东京国立博物馆中，虽然已经锈迹斑斑，光芒不在，甚至就连装具都仅剩下一枚玉质剑格，但是其中的凛然剑气和法力的气息是做不得假的。 这把剑，绝对是个好东西！ 第175章 把妈妈桑也叫进来 “这个也没问题。”藤原奏很干脆的点了头，如果只是一些不值钱的藏品的话，警视厅那边应该还有一些老东西的人情可以请托，实在不行就出钱买下来好了，下个月就申请上面追加资金给特殊对策课。 养着那么多能人异士，这些人可不是个个都家庭富裕，只为了行侠仗义的，本草胜良那样子的愣头青兼职少得可怜，就连白马寺这个地主家的那些所谓高手，一个月至少也要拿两百万的薪水。 “然后就是最后的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望月千岁沉下眼眸，左右扫了一眼周围，似乎是在警惕什么。 藤原奏见状，将美丽的脑袋凑了过来，鸦羽般的短发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顺，将她本来就惹人嫉妒的小脸衬托的愈发动人。 “把刚刚艺名叫奈奈子，和艺名叫槐生的两个姑娘叫过来……这两个好像已经是欧派最大的了吧……顺便帮我把妈妈桑也叫过来，我有一些很重要的问题要咨询她们。” 望月千岁一脸郑重，然后在她的一脸郑重中，藤原奏摔门而去。 淦！ 奈奈子她刚刚不小心看到了，就是趴下时候露出了蕾丝胖次的那位和服美少女，果然是实力出众，烟视媚行之间，眉目中的温柔更胜春风。 那个叫槐生的眼神里也像是藏着钩子，柔柔弱弱却偏生了一张妖精似的脸。 更重要的是，在这种地方，老板娘比客人还要害怕自己家的姑娘们有什么花柳病，严苛到了几乎隔两三天就会做检查的程度，甚至如果贵客有要求，姑娘们甚至会提前做好检查，将检查结果发到客人的手机上。 只能说，封建余孽是会享受的，资本主义又是极尽奢靡的，这二者在岛国这个地方有机结合了起来之后，更是强强联手，将世界其他各国给碾压成了渣渣。 这里的生活，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她们做不到…… 藤原奏走的时候是不想付账的，不过站在柜台前，犹豫再三，还是自掏腰包把钱给付了。 只要一想想望月千岁这个死要钱的德行，万一她将自己到这种风俗店喝茶的事情说出来…… 虽然这东西不会影响晋升，警视这一职位已经能勉强算是岛国警察中的高层了，哪个警视没有保养几个情人，不会经常出入风俗场所呢？ 说不定被一些熟人听说了，还会拍着她的肩膀说藤原警官好样的，但是…… 丢不起这人啊！ 现在在这里付钱已经是够丢人得了，想她们藤原家几代人都是干黑帮的，属于是幕后黑手那一档次，向来都是他们找风俗店伸手要钱，现在竟然还要主动给钱…… 偏激一些的叔伯爷爷们要是看到了，大概都得气的从东京湾底爬出来，拎着自己的腿骨和水泥做成的锤头把她的狗脑袋锤烂。 又胡乱想了些有的没的，藤原奏离开了六本木，路上顺便买了杯红茶，驱车回到了警视厅加班。 今晚还是要熬点夜才行，望月千岁的实力应当是没问题的，自己曾经见过她一道斩断了络新妇的丝囊，并且还有本草宗静的推荐，但是，作祟的神明实力恢复了很多，所以，帮手的人选拟定也是很大的问题。 首先实力不能太差，至少也要是本草胜良这样的精英骨干，但是，由于任务的危险性，再结合之前他们的排斥…… 这时候不能强压，自己这个小派系中，虽然她是领头人，但刚建立起来的班底是很容易被挖墙脚的，在威望不足，没有拿捏住他们把柄的时候，说话还是要温柔一点。 能诱之以利，就不能动用权力来威胁。 谁都怕死，所以自己要尽量拿出一个保全大家性命的方案来…… 藤原奏付了钱，但人走了，这个茶室望月千岁还有两个小时的使用权，并且基础消费项目都能继续享用。 包括点两个妹子来陪聊这种小事也是绝对没问题的。 虽然望月千岁身上穿着校服，看上去不像是有钱的样子，但她长得好啊。 女孩子之间凑在一起也是有很多话题的，不过，有人想要主动凑到望月千岁身旁的时候，却被她给直接拒绝掉了。 而此时，星野月奈跪坐在望月千岁的身旁，正一本正经的轻轻给她揉捏肩膀，学着这里服务员的模样，声音娇滴滴，透着一股子十足的媚意。 星野月奈本就容貌姣好，几乎胜过这里所有的女孩子，现在一时新鲜，决定不做女仆了，要做千岁大人的侍女，望月千岁自然也乐见其成，好好的享受了一番。 望月千岁抿了一口红茶，侧目看向身旁的星野月奈。 经过这段时间的香火修行，星野月奈的实力有了长足的进步，之前几次吞噬魂魄力量得到的成果完全消化干净了，那十个人，正好就当做喂给月奈的口粮好了。 现在的星野月奈在望月千岁的眼里还不能当个人用，充其量就是个精英怪，遇到杂兵二者都能缠斗许久，还要好好打磨一番，继续堆点数值。 如果能够消化掉这几个修行者的魂魄力量，差不多也能够到那些野神的门槛了吧…… 至于望月千岁为什么需要帮手？ 当然是因为轻而易举的胜利不仅会让领导看轻自己，还显示不出自己的辛苦，所以，轻而易举取胜怎么能比得上大费周章，死了好几个人的惨胜呢？ 至于谁会死掉，望月千岁只能说尽可能保证，不过，她绝对会大义凛然，一马当先，撇清责任。 …… 樱木凉子放学的时候就接到了望月千岁的电话，说有事要耽搁一会儿，让她先去神社，晚饭望月千岁建议她在路边买便当解决，并且预付了她这个月的生活费，还专门叮嘱她多去书房看些书。 当时望月千岁还没有发现自己被井胤诅咒，丢掉了大笔钱财的事情，格外的大方…… 樱木凉子毕竟是自己的信徒，是她的成神契机，既然樱木枝将这孩子托付给了自己，她肯定要替凉子做好打算，既然要做巫女，那就货真价实一点。 当然，望月千岁也很喜欢樱木凉子的温柔细致和羞怯的风情，指望星野月奈这家伙收拾卫生是很不现实的事情，性质上来了她或许会扫两扫把，但如果没兴趣，这家伙懒得像猪一样。 第176章 睡在一起 等到望月千岁回到神社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她迈步走上神道，月光满身，而前方，似乎正是头顶的月光，却又在神社的鸟居之下，站着一个身穿巫女服的少女身影。 石黑荧有事情要回到石黑家一趟，而荒原凛这个家伙什么都没有说，她只是在神社中暂时借住一下，根本目的还是为了躲避自己头顶的霉运。 在望月千岁告诉她霉运已经消失之后，荒原凛才半信半疑的肯去上学。 大概是今天一整天都没有什么倒霉的事情发生，荒原凛也确信了自己的霉运确实消失了，所以她就开心的出来浪了？ 樱木凉子斩在月光下，不知为何，昨天昏迷之后，她仿佛能感觉到，面前的鸟居之外就是另外的一个世界。 这就是……神域，吗？ 她伸出手轻轻按在面前的结界上。 分明什么都没有看到，但却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手正触摸着一层膜。 一层，人类可以轻松穿过，但邪祟却万难进入其中的膜。 神社里只有她一个人在，起初樱木凉子还有些拘谨和局促，她只敢偷偷去翻看望月千岁的脏衣篓，小心翼翼的像是在做贼，但不巧的是昨天晚上望月千岁洗了衣服，脏衣篓里面空空如也。 不过现在不一样，她想要的更多了。 她换下了自己身上格外宽大的校服。 今天一整天都没有人发现什么，果然学姐的衣服穿在身上，别人根本看不出什么嘛…… 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因为她自己实在太过不起眼，根本没有谁会将目光看向她。 樱木凉子换上巫女服之后，先将神社内内外外打扫了一遍，但时间还有好多。 甚至太阳也只是刚刚开始落下。 既然学姐交代了…… 樱木凉子走向书房，拉开窗户，看着斜阳暖黄色的光芒将空气中学些微粉尘照亮。 顺着光芒的指印，樱木凉子抽出了望月千岁之前学习符箓时候做过的笔记，盘腿坐在榻榻米上面开始翻看起来。 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神的，所以作为神明的随从和追寻者，巫女，阴阳师和僧侣也几乎不肯定有着特殊的能力。 樱木凉子想要成为望月千岁的力量，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追随者，所以，她看书看的格外认真一直到天色渐晚，阳光的亮度再也不支持她继续阅读下去，樱木凉子才活动了一下酸涩的肩膀和手臂，站起身略略活动了一下身体。 自己应该在什么地方等学姐回来呢？ 学姐会不会还没有吃饭？ 会不会需要自己……侍奉？ 她蓦的想到了一双轻柔甜蜜，樱花般的唇瓣，即便现在周围四下无人，但樱木凉子的脸还是一下就红了。 如果真的可以的话……她坐在望月千岁的床沿膝盖夹紧，红着脸来回摩挲。 似乎有一种说法，巫女……是神明的妻子呢…… 虽然樱木凉子也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也不知道这个说法是否准确，但神社的成员目的都是为了侍奉神明大人，不管是心灵还是肉体，都不同于寻常的俗世信徒，都应该全心全意的奉献给神明才对。 樱木凉子很轻易的便说服了自己，她看了一眼烧好了水的热水器，扯了扯自己身上宽松而轻盈的巫女服，走进了浴室。 …… “学……学姐……”在看到望月千岁的时候，樱木凉子下意识的还是喊出了她最熟悉的称谓，直到望月千岁走到跟前，她才低眉顺眼的低下头去，微微弯腰： “神明大人。” “这么见外干嘛？”望月千岁拍了拍樱木凉子的肩膀，她下意识的将脊背挺直。 “这样才好嘛。”望月千岁满意的看着樱木凉子脊背挺直的样子，又捏着她的下巴端详了一番，再次点了点头：“凉子还是自信一些比较可爱哟。” “哪……哪有。”樱木凉子微红着脸，微微偏过头去。 “真的真的。”星野月奈迫不及待的穿过了神域，她的身影突然显化在了樱木凉子面前，吓了她一跳。 不过神经大条的星野月奈很轻易的就忽视掉了这些小细节，她微微蹲下身子，凑在樱木凉子的面前打量着这张婴儿肥逐渐消退，展露出半熟少女花苞一般的稚嫩和娇美的面庞。 肤色雪白，因为羞涩而泛着淡粉色的双颊，以及微微颤抖的睫毛和小鹿一般的杏眼，我见犹怜，美丽无比。 凑近之时，星野月奈嗅到了樱木凉子身上沐浴露淡淡的清香。 再结合樱木凉子羞怯的表情以及依稀有些湿漉漉的发尾，经验丰富的星野月奈怎么还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啊……不能看了，真羡慕千岁大人啊……”星野月奈站了起来，冲着望月千岁笑了笑，身影飘飘忽忽的，飞进了本殿中修炼去了。 樱木凉子被星野月奈这么一看，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但望月千岁已经牵住了她的手，两人一同走过最后几级台阶，沿着参道石灯笼的亮光，一同走向了望月千岁的房间。 “原本今天下午我应该陪着你去拿一些东西的。”望月千岁有些抱歉的笑了笑：“但是因为一些工作，稍微耽搁了一些，明天只好继续穿我的衣服了。” “明天放学之后，咱们就一起去吧。” “好……”樱木凉子只顾着抬头看望月千岁的侧脸，皎皎月光，宛若神人，。 她的胆子终于大了一些，将望月千岁的胳膊抱在了怀里，眼眸中的羞意几乎要溢出来。 “学姐，今晚……”她嗫嚅着开口：“今晚可不可以，和你睡在一起？” …… 天上的月光好似被水洗过，格外清朗，一阵沉默之后，扒在郁葱的桃叶之间，准备头盔的星野月奈双手各自捏着一枝绿叶繁茂的桃枝，装模作样的遮挡住自己的脑袋和身子，只露出充满好奇的小眼睛。 但是，她只来得及在水声之后，看到望月千岁交叠迈出的小脚和白皙的玉腿，便立刻眼前一黑，等到再次恢复感知，便又出现在了符箓空间中。 “淦！”星野月奈气呼呼的挥拳，无能狂怒： “明明都成年了，偷看一下怎么了……” 第177章 杀意 根据望月千岁的说法，她随时可以，反正公立学校请假是很方便的，甚至都不需要什么理由，随便说自己生病了吧不舒服就好。 不过考虑到社会影响和别的一些原因，藤原奏仍旧选择将时间定在两天后的晚上。 这次参与行动的人不少，并且，在藤原奏找到白马寺一行人的时候，他们说找到师祖流传下来的神秘法阵，能够针对性的压制神明的力量，一口气就要独揽这次的十个名额。 望月千岁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瞪大了眼睛。 还是第一次见有人上赶着想要送死的……不过望月千岁也不在意，她的性子比较淡，就算丢了一千多万日元，也只是让星野月奈一晚上找了几百遍而已。 第二天早上，樱木凉子强撑着虚弱的胳膊，从床上坐起来，没留神手臂一软，整个人又要倒下去。 俏脸快要撞上墙壁时，被望月千岁伸手一拽，拉了过去。 “学姐……”樱木凉子羞涩的笑了笑，仰头看着望月千岁…… 原来神的身上也是会留下痕迹的啊…… “别乱看。”被樱木凉子盯着脖颈间的红痕，望月千岁似乎想到了什么，莫名生出了一丝羞意。 她不是那种万花丛中过的人，也是会害羞，会脸红的，只不过她有些颜控，平常货色不足以让她露出害羞的表情而已。 “马上要起床了。”望月千岁扶着樱木凉子下了床，又开始在一旁找昨天晚上扔掉的衣服。 “都这样子了还不请假。”星野月奈咬着牙，气呼呼的揪着桃树叶子自言自语：“装什么好学生……两个人吃大餐，结果根本不让我上桌！” …… 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尽管有些经历并不完全是快乐的，其中必然会掺杂些许痛苦。 但是其中快乐的部分往往让人食髓知味，又或者是因为所经历的对象正是少女的心中所愿，所以第二天，望月千岁陪着樱木凉子拿了衣服后，当天晚上她敲响了望月千岁的房门。 藤原奏打电话通知望月千岁，让她收拾收拾准备动手的时候，她正在离神社不远处的家具店，定制了三张上床下桌。 主卧的空间不大，但好在望月千岁的神社目前也只有两个巫女。 真是的，神明怎么能够没有巫女呢？ 没有巫女的神明就像是没有头发的程序员，虽然并不是必需品，但如果有的话，那将会是非常特别的存在。 岛国号称八百万神，其中正儿八经受到神社供奉，并且还配有专门巫女的，恐怕比例比有头发的程序员还要低一些吧。 …… “东西拿到了？”望月千岁听到马上要派车来接她的时候，并没有说出自己的位置，反而反问藤原奏。 “拿到了。”藤原奏言简意赅，不过语气中似乎带着些不爽。 大概她是真的很不爽，因为望月千岁所说的那把剑，博物馆老板也很喜欢，拉拉扯扯，将价格抬到了她几乎无法接受的程度，才终于拿了下来。 如果这次斩神行动还是失败了，那么别的不说，她才刚刚起步的警视监之路恐怕又要冷却着，沉淀上几年了。 “只要有趁手的法器，接下来的事情我一定全力以赴。”望月千岁听说东西拿到了，语气一下又变得热切了起来。 剑到手之后，看看合不合用，如果合用就留下，不合用就卖掉，这东西……还是要探探口风，也不知道藤原奏是花多少钱买来的，但想想就知道肯定不低，她不贪心，不想着原价卖出去，只要能卖出百分之六七十就足够了。 百分之六七十怎么也有三四千万。 这可都是钱啊！ 想到钱，望月千岁的心情更热切了。 干脆的说自己在神社之后，她拐着弯去前台结账。 明天送货上门。 望月千岁顺道连人工费也一并给了之后，打了一辆车，来到了神社。 “法器有了眉目，法衣也快做好了，明天去催一催，看看进展到了哪一步。”望月千岁感觉自己心情极好，尽管法器和法衣对她的实力提升并不明显，但现在除了日常修炼，她所能做的事情也只有这些了。 本殿，望月千岁亲自伸手摘掉了神像之上裹着的红布，露出了里面缩小版的，紧闭双眸的自己。 对付区区一个狐狸倒是没必要动用神躯，不过这次望月千岁看上了根津神社之中，掺杂了大量欲望的愿力。 狐狸神明似乎用了什么方法，正在汲取着这些愿力…… 不知道这家伙之前究竟是什么神，但既然是动物，并且能受到人民的供奉，在过去那样一个农业国家，其拥有的权能大概也和农业相关。 而狐狸，又是田间地头经常出现的动物，这些联想下来，望月千岁感觉自己已经十分接近真相了。 这几天她刻意放任整个根津神社的香火愿力都流向那狐狸的体内，就是要用她来作为一个提纯机器，将这些充满俗念、欲望的驳杂愿力给重新炼化一遍，狐狸神明本身的理性和躯体承载这些业力，从而得到纯粹的愿力储存在心脏之中。 而最后，望月千岁则亲自摘走这颗甘美的果实，使其成为壮大自身的养料。 她生前或许是一个庇佑一方的神明，但现在，望月千岁不在乎那狐狸是什么身份，神明也好，邪祟也罢，总之，对她来说是很有用的补品。 全身上下都可以拿来利用的那种…… …… “来了。” 望月千岁再次接通藤原奏的电话，她的声线变得格外清冷，冷峻的眉眼，平淡的视线锋利如刀。 她轻轻瞥了一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人身，眼眸中闪过一抹思索。 就是这具身体的欲望，困扰着自己成为更伟大的存在吗？ 要不要…… 望月千岁的心中闪过一抹杀意，但片刻之后，又顿时清空。 “果真不可控。” 望月千岁目中纠结之色连闪，终于，她内心中人性的一面与神性达成了某种平衡，久违的，看向自己人身的眼神变得温柔了起来。 她将自己的身体拦腰抱起，看着自己娇弱的躺在自己怀里，这种感觉……嘶，还真有点奇怪啊…… 第178章 可怜的生物 望月千岁收起了心中古怪的想法，将自己的人身平放到了床上，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便从外面锁上了房间门。 一只乌鸦落在了屋檐上，她只看了望月千岁一眼，便立刻惊惧的垂下头颅，表露出其发自内心的顺从。 “看好她，不准任何人靠近。” 望月千岁淡漠的声音落下时，身影已然出现在了数十步之外。 藤原奏今天开着高底盘的宽大越野车，较矮一些的女生甚至要将手臂抬过脖子才能摸到把手。 她在神社的台阶下等了几分钟，终于在台阶上看到了一道红白相间，穿着巫女服的高挑身影。 望月千岁身上的巫女服似乎又和寻常的巫女服有些不一样，布料似乎格外轻盈，只需要一阵极浅的微风，就使得白衣绯袴熨帖出她半边姣好的曲线，但偏偏又不透光，私密性很好。 金线织出的奇怪纹路古奥威严，丝毫不显浮夸，和望月千岁垂落在脑后的乌黑秀发，以及白衣之外如瓷如玉的肌肤一起，构成了一个极具神性的个体。 “你没穿鞋？” 驾驶位上的藤原奏有些诧异的看了望月千岁一眼，旋即便按下了车窗，想了想，又提醒道：“其实也没有很着急，要不你回去穿个鞋子？” “不用。” 望月千岁本来就素净的小脸今日更显得清冷，轻抬起手臂，轻纱一般的巫女服袖口滑落，露出了白皙细腻，宛若玉石雕刻的手臂。 藤原奏咽了咽口水，没忍住又看了一眼身旁副驾驶的望月千岁。 今天的望月千岁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原本还算是有些生趣的女孩儿今日显得冷漠了许多，周身都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尤其是那双琉璃般清透的眼睛，往常这双眼眸之中嬉笑怒骂，常常有着各种情绪，但今天却冷漠的吓人，空明而澄澈，仿佛没有一丝情绪。 “我要的东西呢？” 她美眸淡淡的扫了一眼身旁的藤原奏，紧接着理所应当的伸出玉手：“连带着那把剑，还有后续的报酬和法器磨损费等等，一并打到我的账户上之后，我才会动手。” “剑在这里……别的条件也好商量，钱而已，只要事情能解决，怎么都好说。”藤原奏这才松了一口气……确定是望月千岁了。 死要钱的德行一出来，她就确定面前的望月千岁绝对是本人了。 虽然冷淡了一点，但是一开口，这个死要钱的劲儿不可能是别人了。 跟她谈情商，谈人情世故？ 不好意思，没钱有个屁的人情？ 藤原奏酱黑布包裹着的一把长剑递给了望月千岁，也得亏是车身尺寸够大，不然拿着这把剑，根本连手都伸不开。 望月千岁解开黑布，看着暴露在空气中的深褐色锈迹斑斑的铁剑。 这把剑剑身长约七十厘米，全长也不到一米，剑首位置有明显的装饰雕刻，剑格是明清时期常见的元宝格护手，向外，笔直的剑脊一直延伸到剑尖。 “这就是法器吗？”藤原奏很好奇的凑了过来，她之前捧着这把剑看了好久，根本也没感觉到这把剑有什么神奇之处。 能斩杀鬼怪吗？ 可是也没有什么神秘能量，什么热流之类…… 有热流的话就遭了，这种辐气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望月千岁仍旧在打量这把剑，站在正常人的角度来看，这剑真不好看，剑柄剑格几乎腐朽，没有雪亮的剑身，也没有精美的装具，也一点都不锋利，有什么好的？ 但是，这把剑的铁锈之下，暗藏七星，且剑脊中正笔直，整剑的剑身有清晰的渐细和渐薄，靠近剑格的位置剑身厚度大概有四毫米，但一直向着剑尖位置越来越薄，也越来越窄，到剑尖只有大约一毫米的厚度，这使得整把剑的重心更偏向护手，不仅手感轻盈顺手，还极大的减轻了整剑的重量。 即便剑尖很薄，端平剑身的时候，剑尖也不下垂。 望月千岁轻弹剑身，却只发出一声沉闷的嗡鸣。 “法器的法力不是普通人能看出来的。”望月千岁言简意赅，很显然并没有心情和藤原奏多说什么废话。 “待会儿路过银行，我会将这次的费用全部结清。”藤原奏说道。 “法器其实有以下几个特征，也就是宗教背景，历史悠久，以及炼制痕迹。首先咱们说宗教背景，因为修行人士聚集在一起，往往以某个宗教为旗帜，久而久之，就形成了……” …… 太阳渐渐西移，望月千岁和藤原奏两人来到根津神社的时候，天边已经浮现出了好看的浅淡橘粉色。 望月千岁看着一览无余的蓝天白云，以及郁郁葱葱，野蛮生长的阴气和怨气，不禁叹息着摇了摇头。 彼岸之物已经几乎可以在此岸的世界中畅通无阻了啊！ 这样的乱世，正衬她拔剑而起。 想到这里，她握住了剑，轻挽剑花，刹那间，剑身之上的七星绽放出了霞光…… 根津神社，相殿中正在拼命汲取着愿力的狐狸浑身一颤，紧接着，她抬起猩红而突出的眼眸，警惕的环视着周围。 她咧着尖吻，露出尖利的獠牙，上肢抱着一块无色光球，神色凶狠，护食的左顾右盼。 大量阴暗的私欲和业力缠身，她的意识几乎要疯掉了。 原本象征着仙气的金橘色毛发此时也由于沾染了各种各样的污秽肮脏的愿力，而变的暗淡了许多。 这样修行，无异是走入死路。 但是她没有望月千岁的宝珠，不能堂而皇之地盗取无主的，纯净的那些愿力，便只好通过一些卑鄙而见不得人的手段将这些被污染的愿力，连带着业力一同偷到手里。 没有愿力，她的存在很快就会消亡，好不容易从一个蒙昧无知的小狐狸，蒙受御馔津大人点化开始修行，最后为了拯救山火中的村子，受到供奉而凝聚神格…… 她这样的一生，怎么能就此结束？ 神明也只是这样一种可怜的生物罢了，被人们以信仰的手段摆弄着，信仰昌盛，神明也可以暂得喘息，而一旦信仰的基础沦丧崩塌，神明除了端坐在高台之上苟延残喘，也根本没有别的力量。 即便是大妖修炼有成，受到人类的供奉，而成为更强大的神明，但只要不能走完那两条超脱之路，就算再怎么盛极一时，也终将会随着信仰沦丧而灰飞烟灭。 第179章 摔断了腿 “白马大师，人都来齐了吗？”藤原奏看到白马寺一行人从两辆皇冠车上下来之后，做足了礼贤下士的姿态，不仅脸上带着笑，甚至还吩咐自己的手下帮忙付车费。 不过，被称作白马大师的白马智听闻藤原奏的问话，却抱歉的笑了笑：“此前我的两位师弟去千代田神厕那边帮忙操持法事，结果不小心摔断了腿，这件事情，我们八个人来应对也绰绰有余。” 前段时间千代田神厕因为接连出事，就做了一场法事，邀请了各大神社和寺庙的人出席，不过后来好像又发生了瓦斯爆炸事故，将下方老旧的化粪池给炸开了，几个客人直接掉了下去，里面黏黏糊糊，像粥一样，众人张着嘴大声呼救，不可避免…… 不过这次千代田神厕反应及时，第一时间没有选择救人，而是将直播信号掐断，换上广告，并且将在场的摄像师和记者给控制了起来，所以，并没有什么照片视频流露出来。 “受伤？” 藤原奏也不知道其中内情，她皱起了眉：“既然缺了两个人，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这不是……”白马智支支吾吾的还没说出什么所以然的时候，一个穿着素色僧衣的年轻人就已经走到了白马智和藤原奏的中间，打断了两人的交流： “八个人就八个人了，此前我们找到了师祖留下的七天绝神绝技，两日时间已经演练成熟，只需要七个人便足以解决你所说的劳什子神明。”年轻和尚冷哼道：“藤原警官不要咄咄逼人，不然这些烂摊子，你们警视厅自己看着办吧。” “哦？”藤原奏看了年轻和尚一眼，旋即又阴恻恻的看向了白马智：“还不知道白马寺竟然有这样的高僧，白马大师，不知道这位是……” “啊哈哈……”对上藤原奏不悦的眼神，白马智挠了挠头打着哈哈，伸手将前方的年轻人拽到了身后：“阿诚，这位是藤原警视，我们现在是警视厅的特邀顾问，都要听从这位藤原警视的调遣……抱歉，藤原警视，阿诚没有什么坏心，小孩子见世面不多，难免冲撞，还请您多多海涵。” 白马诚被拉到了白马智的身后，听到藤原奏的警衔之后先是惊讶了一下，接着打量了一番她那张堪称飒爽美艳的俏脸，以及窈窕纤细的身材，心中似乎明了了什么，冲着藤原奏轻佻的眨了眨眼。 面对着近乎羞辱的挑衅，藤原奏只是冷笑一声，关于白马诚的眼神，她并没有说什么。 “接下来的事情，我就期待各位的七天绝神大显神威了。” 最后留下一句场面话之后，藤原奏转身便走。 “藤原警视！” 白马智连忙过去阻拦。 要是任由藤原奏离开，双方这个疙瘩恐怕就很难解开了。 岛国这个地方可是很讲究忠诚的，虽然说酒香不怕巷子深，能人异士就是吃香，但好刀也怕噬主啊！ 他们白马寺没有这个领导别人自己单干的本事，白马寺的体量也不允许他们在整个除灵领域割据一方，独自抵御风雪。 警视厅已经是很可靠的山头了，现在这里又没有什么权力斗争，难不成真的让白马寺孤零零的应对即将到来的千年大劫？ …… 藤原奏其实并不擅长和人相处，她的性子更适合留在一线深耕，不适合爬到高层合纵连横。 但即便如此，在叔伯长辈们填鸭一般的教育下，她也知道对于这种敢于冒犯自己威严的下属，绝对不能留着。 就算不可替代，也应该第一时间对其进行惩罚。 而可以替代的那些……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冰冷之色，下意识的看向了白马智和白马诚。 当然是找个机会一脚踹走，让他们卷铺盖滚蛋，难不成还能杀掉他们吗？ 现在可是法治社会，藤原奏是维护治安和法律的警察，不是战国时代的大名城主，没有资格草菅人命。 白马智没有拦下藤原奏，颇有些懊恼，但很明显白马诚在白马寺内的地位比他高，他又不敢训斥白马诚，只好在心底记下了双方之间的这个疙瘩，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想办法弥补。 这次更要好好表现了啊…… 望月千岁这边一直在打量白马寺的一行人，在看到只有八个人下车的时候，她古井无波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失望。 她轻轻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三角符。 原本的计划中，星野月奈的饭量巅峰是能吸收掉七个弱鸡修行者的灵魂力量，这样的话，等她将那狐狸神明打到半死，想办法封印起来之后，只等星野月奈将吸收的灵魂力量完全消化之后，大概率是有资格在自己的帮助之下，吞掉一个孱弱的神明。 这样一来，尽管星野月奈并不能因此一窥神明境界，但重塑自身记忆，搞清楚自己的来龙去脉倒是不成问题。 虽然石黑荧这个小妮子已经委托人在调查了，甚至根据一个模糊的校徽，已经查到了关西那边去了。 但神躯状态下的望月千岁看的很清楚。 就算石黑荧真的找到了星野月奈的生平，除了平添烦恼之外，根本也没有任何用处。 星野月奈并不会因此找回原本的自己，反而会加重她的迷茫。 毕竟，死亡之后的灵体和生前的人类，虽然二者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终究已经不是同一个了。 所以，理论上要想让星野月奈完整的拿回生前作为人时候的记忆，就只能借用神的力量……让她升级，甚至升格，所对应的实践就是一个即将破碎，但还存在的神格。 啊，世界上还能找到比自己更体贴下属的人了吗？ 没有，根本没有！ “望月，有时候转一圈下来，果然还是觉得单纯的人更可爱一些。” 里面已经在清场了，游客潮水一般涌出，而这段时间，藤原奏倚着车门闭目养神了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眼，对望月千岁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 望月千岁有些不解。 “待会儿危险的话，就让白马寺的人冲在前面。”藤原奏提醒道：“就算他们都出事了，我也不希望你遭遇危险。” 第180章 精神分裂的神明 “嗯？” 望月千岁挑了挑眉，她很想做出一副感兴趣的表情，但不知道神躯有没有那么多植物神经或者类似的东西，微表情表现失败。 世界上难道真的还有比自己更体贴的上司？她是不相信的。 望月千岁刚刚在捧着法器，对其进行测试，根本不知道刚刚那边发生了什么。 但扭头看去，看到白马寺那边只来了八个人，心情顿时又不好了。 原计划要杀掉七个人的，结果现在只有八个，只剩下一个人会不会太惨烈了点？ 她有些纠结，但神躯之中理性和果断的部分也在时刻影响着她的思考，望月千岁没两秒钟就下定了决心。 死了也就死了，大概藤原奏会头疼一点，不过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这一群和尚不是说有什么七天绝神？劳什子东西听着还挺牛欢喜的样子，干脆让他们先发挥发挥好了，如果好用的话，自己也偷师一波。 望月千岁看向白马寺一行人的目光更加热切了。 好人啊！！ 面前一波波游人鱼贯而出，两个牛舔头的棒子路过望月千岁身旁的时候很不忿的吐了一口口水：“西八！” 望月千岁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自己右边的一滩口水，这是什么意思？ 她能受这委屈？ 啪一巴掌就抽到了刚刚的顺产牛舔头上，骂道：“八嘎！” 这一巴掌直接把刚刚吐口水的棒子给打懵了，他怔怔的回过头，看着望月千岁和她身旁的警察，惊惧的连连道歉。 …… “头儿！”山川堀二有些紧张，他快步走到藤原奏身旁，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望月千岁，捏了捏口袋里的桃符，又和望月千岁打了声招呼：“望月様。” 望月千岁冲他点了点头，山川堀二便继续汇报道：“已经清场，可以行动了。” “清场了……”望月千岁站直了身体，握着法剑，眼眸中精光闪烁。 …… 山川堀二又看了一眼望月千岁，经过上次的事件之后，他也算是看清了很多事情。 什么白马寺，本草寺，和尚全都是坑钱的，要说真能救命，还是要找阴阳师。 上次他一样找了白马寺的人要买一些能在乱世中保命的东西，但这些长毛的秃贼左边一句缘分，右边一句布施，只要施主诚心信佛，经常来给寺庙添砖加瓦做建设，佛祖自然会大大滴庇佑你滴干活，阿门。 既要又要，贪婪的嘴脸实在可恶，果然早已经沦为了魔王波旬的子孙，假称佛名了吗？ “望月様这边请。” 想到这里，山川堀二的神态和动作变得更谄媚了，接着他转头看向另一边白马寺的众僧，立刻换了一副嘴脸： “那边的和尚，跟上！” 夕阳的余晖倾洒而下，根津神社的千本鸟居被夕阳一映，好似镀上了一层梦幻而迷人的色彩。 望月千岁亦步亦趋的跟在藤原奏的身后，穿过密密麻麻，沿着山势层层叠叠地向远方延伸的朱红色鸟居，沿着参道走进了相殿之中。 山川堀二从一旁的黑箱子中拿出了一些零件，缩在石头守护兽身后，三两下组装出了一把半自动突击步枪，连同另外两个压满子弹的弹匣一同递给了藤原奏。 盘踞在大国主命头顶的金色狐狸睁开了猩红的竖瞳，她感应到了冥冥之中的危险期，浑身的毛发耸立，尖牙利爪展露无遗，塌腰弓背，露出尖牙无声的嘶吼着。 望月千岁的心中莫名生出一丝同情。 大约是物伤其类，这堕落神明的凄惨境况引发了同为神明的她内心的纯仁。 看这可怜的狐狸神明，心脏位置，神格缓慢而沉重的跳动着，宛若拉着重车的疲驴，太多人类的执念，欲望，业力宛若沉重的货物，压在她的心头，疲驴只得挣扎着向前行走，但货物还在变得越来越沉重，终至于彻底拉不动。 为什么她要这么拼命？ 望月千岁看着拼命汲取愿力，不管不顾的强壮自身，以至于几乎被逼迫到意识疯癫，知性沦丧的狐狸。 她现在的模样，与其说是神明，倒不如说是怨鬼更合适。 为什么，她宁愿拼着死亡，也要炼化如此多的愿力？ 这一系列疑问被望月千岁压到了心底，她一把扯下胸前的三角符，瞬间，星野月奈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身侧。 “阴阳师？”白马寺方面，白马智有些诧异的看了望月千岁一眼，眼神滴溜溜的在星野月奈的身上转了一圈，瞬间就明白了很多东西。 上次他见过这个女人，本来还以为只是灵视强大，没想到灵魂力量也不弱，竟然能够操控这样一个还算强大的式神。 阴阳师强大与否，很多时候只需要看追随其的式神强大与否就够了，在式神契约缔结的瞬间，式神的强弱就已经注定了。 强大的阴阳师会让式神变强，而弱小的阴阳师则会让式神变弱。 就算式神此前是如何强大的存在，今后也再不能自行修炼变得强大，而只能依附于阴阳师，跟着阴阳师变强的脚步，逐渐变强。 “只凭望月千岁和这个式神，根本不足以对付这位神明。”白马智的心中立刻便有了底气，又看向了藤原奏。 要想解决这位神明，藤原奏能依靠的只有他们白马寺，这样一来，双方想要修复关系，大概就是藤原奏要求着他们！ 台上疯癫的神明张牙舞爪，身后，八条尾巴肆意张扬，随风舞动，几乎是瞬间，一股莫名的场域将在场的众人一同笼罩。 那狐狸的身形骤然变大了无数倍，身影也彻底显化在了众人面前。 在神域之中，她即便疯癫，也仍旧能够自如的掌控一切。 藤原奏的视线一一扫过在场众人，终于沉声说道： “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诸位了！” 山川堀二第一时间开枪，但是子弹打在这头体型硕大的八尾狐狸身上，却连一丝一毫的动静都没有传出，钢芯子弹携带的动能被神域层层削弱，最终消弭无踪。 藤原奏拉枪栓上膛，不甘心的最后将整整一梭子子弹全都打在了八尾狐狸的脑袋上，才带领没有作战能力的警员后撤离开，将战场留给了望月千岁和白马寺众人。 第181章 打响白马寺威名的一战 打响白马寺威名的一战就要来了吗…… 白马智一声令下，带领着另外七个白马寺的弟子冲上前，七个人个个手持锡杖，法铃，符纸，木剑等低等法器，将不走位的金毛狐狸团团围住。 望月千岁假模假样的小跑了过去，然后……小跳起来，坐上了一旁的石兽头上，好整以暇的旁观着所谓的七天绝神合击之法。 金毛狐狸扫视一圈，痛苦的仰天嘶鸣，声音凄厉，宛若泣血。 嘶吼声中掺杂着强烈的精神冲击，转瞬之间，刚刚成型的七天绝神瞬间被破，金毛狐狸探出利爪，身影闪烁之间，飞快的扑向了其中一个手拿法铃的和尚。 望月千岁刚看出了一点七天绝神的端倪，正准备看这一招后续的威力呢，没想到技能cd这么长，有这冷却时间，别说望月千岁了，都够井胤来回杀他们十次。 “别着急啊，小狐狸。”望月千岁幽幽一叹，身影瞬间化作一道白光，将金毛狐狸拦了下来。 古旧的法剑闪电般探出，平静的剑身抽向了金毛狐狸探出的利爪。 “好快！”白马智瞪大了眼睛，立刻就要冲过去救援，但根本来不及。 面前忽然白光一闪，望月千岁的身影牢牢挡在了金毛狐狸面前，将这一次攻击消弭于无形之间。 神域之中，望月千岁若是不张开自身神域与之对抗，也很难杀死这位狐狸神明，除非神域彻底打碎，一击之后，不远处观望的藤原奏松了一口气。 继续看去，却发现在这一剑之后，望月千岁的身形飘也似的飞上了墙头，朱红色的相殿之上，望月千岁白衣绯袴，在上方徘徊着，一副相机而动的姿态。 “结阵！”白马智见望月千岁没有继续帮忙牵制金毛狐狸的意思，便明白了她的想法。 这是在觊觎七天绝神？ “哼。”他冷哼一声，无所谓，七天绝神的复杂程度远超常人想象，这几天时间他们对着前人的笔记苦格也只能初窥门径，但其巨大的威力甚至能压制住大妖，用来斩杀一个堕落的神明，应该也不是问题。 得到命令之后，原本在外侧观望掠阵的白马诚立刻跑向了金毛狐狸。 师兄们要结阵，那就暂且由他来牵制。 白马诚挥舞着手中的禅杖，沉重的禅杖在他手中被挥舞的虎虎生风，但金毛狐狸只是一甩尾巴，便将其抽飞了出去。 轰！ 就在金毛狐狸要乘胜追击的时候，其身侧爆发出一道强横的气息 七天绝神终于成功了。 望月千岁眯起眼睛，瞬间洞悉了这个所谓合击之术的秘密。 没卵用。 白期待了。 不过，这个狐狸身上似乎有着不一样的惊喜啊！ “凡是逆天之人，逆天之举，必有天灾人祸伴随。” “天灾，地火风水，人祸，刀兵四起。” “过关，则打破天堑，超脱得大自由，失败，则身死道消，灰飞烟灭，不复存焉。” 金毛狐狸猩红且向外突出的双目之中忽然浮现出了一抹清醒的神色。 但正是这一抹清醒，却让她内心深处的另一道意识愈发绝望起来。 做不到…… 分离，根本分不出来！ 神的命运将会永远伴随着她。 内心的绝望却让她的眼眸愈发兴奋，金毛狐狸露出了一个极其拟人化的愉悦表情，内外的割裂感让她几乎分不清自己是谁。 “杀！”她忽然口吐人言，迎着七天绝神所形成的强横气浪，挥舞着自己的利爪。 “嗤啦！” 气浪被撕碎，白马寺的和尚纷纷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好，很好，就是这样！ 金毛狐狸化作人形，浑身一丝不挂的美艳女子赤足落地，身后八条金色的尾巴纷纷合拢，包裹住了她的躯干。 “做神有什么不好的……竟然想要摒弃一切去做妖？”她淡漠的开口，喃喃宛若自言自语，似乎是在质问着自己的内心。 原本她懦弱的想要抛弃神躯，行逆天之举，用自身复苏的权能重新复活曾经作为妖怪的自己，而现在的她，却打算将自身的业力统统洗掉，背负起这些愿力中的执念和欲望，重新恢复清醒，塑立新的神躯，发展信仰。 神是多么伟大的生命，只要信仰存在，神明就是永恒的。 她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这一切？ 天空中忽然炸响道道雷光，轰击着她张开的神域，但紫红色的电枝乍一接触她的神域，便立刻消失无踪。 在滚滚雷音之中，一道雷鸣也不能遮掩分毫的声音在众人耳边炸响： “吾名树岐，今日重塑神位，于审过之内，肃清来犯之敌。” “哦？”望月千岁睁开眼睛。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这种程度的挣扎，神性和人性之间，看样子似乎是神性的部分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那么，她口中的做妖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还有从神明堕落为妖怪，摒弃神格再活一世的办法？ 望月千岁对这种法门十分感兴趣，但并不是要抛弃自己的神格和神位，重新变成凡人，而是对真理和世界底层逻辑的一种探寻。 这是很有意义的一件事情，说不定能有大用。 “她是在干什么？”白马智强撑着想要站起身。 “业力，业力在消散，她快要变成完全的神了！”一个留着胡子的和尚连连后退，脸上露出十足的惧色：“跑！快跑啊！” 他踉跄着想要站起身，但却根本做不到。 神域之内，便是神明的国度。 他根本做不到挣扎，只能绝望的死去。 于是，在树岐的眼神看过来时，他顺从的死去了。 在外面观望的藤原奏等人立刻捏了一把汗，尤其是在看到有人倒地之后，更是双眉紧锁，恨不得上去火力支援。 然而下一瞬，只见那自称树岐的狐狸单手一挥，周遭的天地便仿佛被一层迷雾所笼罩，外界的警员失去了视野之后，又不敢贸然冲进去救援，一时也束手无策，心中慌张之意更甚。 人祸……就这种程度吗？ 树岐仰天长啸，胸中意气风发，身影一闪，便看到了站在房顶的望月千岁，眼眸之中轻蔑之色更浓。 区区巫女，本来只应当成为神明的侍从，下贱之徒竟敢入侵她的神域，简直大胆！ 第182章 跑还是不跑? 树岐的身后，除却衣物一般护住那具娇艳胴体的狐尾，仍旧摇曳着的三条尾巴金光大盛。 她只是轻轻抬起手臂，神域之中紫红的空间便泛起了道道涟漪，愿力在她的心脏中快速分解，变成了她源源不断的神力。 神力流转之下，树岐的身影也是转瞬之间便出现在了望月千岁的面前，迅如闪电般探爪！ 凑近看，望月千岁如瓷如玉的细腻肌肤和绝美无双的五官更清晰的映入眼帘，让人忍不住更想要凑近观瞧。 姿色尚可，若是能诚心侍奉在她左右，倒也不是不能饶她一命。 还不等树岐伸手擒住望月千岁的脖颈，望月千岁便已经将刚刚被树岐杀死的魂魄收入了符箓之中。 这是星野这家伙的晚饭呢，可不能被这个狐狸给打坏了。 面对强悍霸道，奇快无比的爪子，身处在神域之中的望月千岁只单手抵挡，一股诡异玄妙，从力量层次上完全可以与树岐相媲美，甚至更胜一筹的玄奇力量从她的手心喷吐而出。 碰撞产生的余波使树岐后退半步。 在刚才的战斗中，她不是没有后退过，但这次轻描淡写，甚至试探性的一击，却令她浑身惊惧。 方才，这个巫女所使用的力量……是神力？ 这个人类的身上怎么可能会有神力？ 她定睛看去，拼命想要看穿望月千岁的底细，但一看之下，才发现望月千岁浑身上下都宛若谜团，即便在神域之内，她也根本看不穿这个人。 不可能有这种情况的。 除非…… 望月千岁一个冷漠的眼神斜睨而来，强大的压迫感让树岐浑身颤抖，发自内心的恐惧让她即便是在自己的神域中，也几乎无法维持滞空状态，险些跌落在地。 …… “老大，不好了，刚刚那几个和尚不堪一击，倒地的那个已经死了……”用望远镜时刻观察着神域之内的山川堀二惊恐说道：“她已经对望月様出手了！” “岂可修……那狐狸好快……”话刚说到一半，山川堀二马上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颤抖着嘴唇不知说什么好。 “然后呢？”说到望月千岁的时候，藤原奏立刻来了精神，不过拿着望远镜的山川堀二一下子不说话了，断章断在最重要的地方，实在是让人心头火大。 搞什么啊！八了个压路的，要不是看在只有你能看透迷雾的份儿上，老娘早就一脚把你踹到里面跟望月酱同生共死了，你以为这是在解说棒球比赛吗？还不赶紧给我汇报情况！ 旁边几个警员也捏紧了拳头，看着呆滞的山川堀二一脸不爽。 你快说啊！望月様怎么了？ 她要是出事了，我们也好快点逃命啊……人民的财产算个屁，这是资本主义国家，人们应该自立自强，不要像社会主义巨婴一样，什么都想着依靠政府，依靠警察啊混蛋！ 所以现在到底是该不该逃走？ 万一逃走了被算成临阵脱逃怎么办！ “望月様没死，不过……”山川堀二咽了咽口水。 不过什么啊！后面的警员拳头捏的越来越紧，脚下也开始不耐烦的挪动……到底要不要逃啊！ 刚刚看到望月千岁轻而易举便抵御住那妖艳神明的一击，山川堀二心神俱震，哪有心思理会身边的同事？ 这可是一个眼神就能杀死一个高僧的神明啊！没想到竟然能被望月千岁一个高中生单手抵御？果然只有高中生才…… 但接下来，发现望月千岁也同样口吐鲜血之后，他内心的震惊才消散了些，取而代之的是焦急： “千岁怎么样了？”藤原奏真恨不得自己拿着望远镜看，但她是真看不见，也不知道山川堀二这家伙为什么能看见……岂可修，有没有点眼力见？身上有什么宝贝不得赶紧先上供给领导吗？ 回头再收拾你小子！ 藤原奏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望月千岁的安危情况，这几个和尚对她来说只是添头，虽然没有主动害命的想法，但死了也就死了，她头疼归头疼，这下子白马寺那边估计很难出力了……不过心底暗自窃喜还是有点的。 之前一个个漫天要价，结果学艺不精，怪谁？ “受伤了。”山川堀二的语气中都能听出揪心：“她刚刚吐了一口血，现在开始打游击，不过那狐……树岐似乎也在忌惮望月様，双方正在战略相持阶段。” “呼……”身后的几名警员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看来一时半会不用跑了，说不定望月様有机会赢呢？ 而与此同时，场中，树岐整个狐狸都要麻爪了。 她作为动物成神，较为简单而且一根筋的脑子思考能力很显然不能处理现在所面临的问题。 刚刚这个巫女……不，这个陌生而强大，还白龙鱼服的神明分明没有遭受到一点伤害，甚至其只是展现出自身冰山一角的力量，便轻易将她击退，但为什么忽然从嘴里吐出了鲜红色的山楂汁，然后开始围着她转圈，表现出很忌惮自己的样子？ 树岐感觉十分疑惑，疑心这是一种掠食者戏耍猎物的残忍乐趣，虽然无奈，但也只好扮演起了无助又无措的猎物，四处躲避着不愿意和她接触，想要伺机逃走，重新发育。 “师弟！”白马智强撑着站起身，方才的冲击让他的左手现在还一阵阵的疼，似乎是伤到了骨头，但此时他不管不顾的跑向了……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两根肋骨骨折的白马诚： “师弟，你还好吗？” “咳咳……”白马诚强撑着坐起身，点了点头，看着正在和望月千岁纠缠的树岐，心中大火：“还，还好……这孽畜竟敢如此造次，师兄，快杀了她！” 白马诚：“……” 我好心关心你，你竟然想要我去送死？ “师弟，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快撤！”他无暇他顾，只能一只手搀扶起白马诚，两人踉跄着就想要脱离战场。 树岐见状，立刻生出了主意。 地上还有和这个神明一伙的人类，疑似她的信徒，只要自己能够利用他们，说不定能脱身？ 想到这一点，树岐怎么还能放他们走？ 神域“刷”的一下，将白马智和白马诚定在了原地，随后，树岐伸手攻向了更高大的白马智。 她想着，自己攻击她的信徒，这家伙总该会出手保护吧？届时自己就可以收缩神域，然后快速逃走！ 第183章 吃不到鲍鱼惹一身腥 “若是我能够完全消化掉这些愿力，何愁逃不脱此人之手？甚至反杀……也尚未可知。”树岐的心中涌现出一股悲哀。 “哦？这家伙终于将目标转移到这些和尚了吗？”望月千岁心头一喜：“就是这样！把这些长毛的秃驴都杀光！然后让自己从容地收集魂魄啊！” 望月千岁的动作停住了。 树岐面色一喜，果然有效果！ 但一直到她的爪子逼近白马智的脖颈，望月千岁却依旧没有她想象中出手保护的反应。 怎么回事？ 难道这些人不是这尊神明的信徒吗？ 她的脸上浮现出疑惑之色，白马智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无妄之灾给吓了一跳，连忙大喊道： “望月大师救命！” 望月千岁闻声立刻配合的喊道：“和尚，你坚持一会儿，方才我被打出了内伤，还需要调理片刻！” 内伤…… 白马智看着在自己面前放大的利爪，立时亡魂皆冒，就连刚刚叫嚣着让白马智杀了树岐的白马诚都吓得脸色苍白。 很显然，他也知道从小到大能够为他摆平一切事情的白马智根本不是这妖怪的对手，不然刚刚在他下命令的时候，白马智就应该不惜一切代价去杀死这个美艳但狠辣无比的神明了。 “望月大师！只要你肯救我，白马寺什么都能给你！”白马诚也冲着望月千岁大喊道：“白马寺的方丈是……” …… 作为忠实而专业的战场转播员，眼看到场中局面终于转变，山川堀二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兴奋的捏紧了望远镜，嘴角翘起： “现在白马诚被白马智拖着逃跑，白马诚正在求饶，好像在说求求你放过我，我是白马寺方丈的私生子，只要……” “他真这么说？”一个勾着山川堀二肩膀的警员有些疑惑。 “我在大学的时候可是选修过唇语的。”山川堀二不舍得将眼睛从望远镜里抠出来，但还是撇了撇嘴表达自己的不屑： “虽然现在忘了不少，但有望远镜辅助，再结合场景，精准猜测出对象说什么还不是轻轻松松？” “别废话！然后呢？”藤原奏可不惯着他，一巴掌抽在他脑门上。 “然后，望月没有同意……啊不是，刚刚他在向望月求助，结果被拒绝了，现在开始破口大骂……” 山川堀二瞳孔有些放大。 而与此同时，白马诚一把将白马智推开，树岐一掌洞穿了白马智的肩膀，白马诚则踉跄着，挣扎着冲向前方。 他不能死！ 白马诚剧烈的喘息着，几乎能听到他胸膛中剧烈的心跳。 “我不能死……”他挣扎着嘶吼出声：“师兄，我一定会记住你的，你会成佛的！” 他说着这样的话安慰着身后的白马智，仓皇的逃离中，甚至不愿意抽空回头看他一眼。 而白马智的躯干忽然被捅刺出这么大的一个窟窿，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也没经历过几次逆风局的白马智只感觉自己体内的热量疯狂流失，而肩膀位置却有火辣辣的疼痛感袭来。 他呆愣愣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又抬头看了一眼毫不留情将自己的手掌从他体内抽出的狐神树岐。 他艰难的张了张嘴，颤抖着嘴唇表情复杂的想要扭过头去最后看一眼自己的师弟，但却根本做不到。 他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但却没有死，只等着生命力和血液一同渐渐流逝。 “怎么没死？”望月千岁皱了皱眉。 但这话可不方便说出口，她立刻大喊一声：“白马大师，我来救你！”接着，飞身而来，和鼓起勇气的树岐对拼了几招…… “望月！望月挺身而出，和那妖怪缠斗在了一起，现在情况十分胶着……”山川堀二忽然站了起来，语气有些激动：“狐神树岐身后的尾巴变成了一根长鞭，挥舞着横扫向了望月……” 身后的警员和藤原奏狠狠捏了一把汗…… “挡住了！望月她挡住了，一剑将长鞭荡开，然后，她抓住了白马大师的肩膀……啊不好！树岐太狡猾，第二鞭打在了白马大师的身上。” “好！”后面一个警员捏紧拳头喝彩，一拍手，脚踩着石墩子：“白马？哼！定叫他有来无回！” 藤原奏：“……” 其他警员：“……” “富川桑最近正在玩三国杀吗？” “诶？是那个三国杀吗？真没想到富川桑竟然是这种人？” “是诶，真想不到……” 不小心露出鸡脚的富川翔太连连摆手，涨红着脸狡辩：“等等，我没有，我不是……” “是我弟弟，我弟弟一直在玩三国杀啊！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三国杀啊！” 就在富川翔太一个劲儿给自己辩解的时候，山川堀二的望远镜视野中，峰回路转，局势正在急转直下。 望月千岁一脸悲痛之色的将白马大师安顿在了一旁，旋即抬手拦住了直刺过来的尾巴。 树岐这家伙发了狠，虽然知道自己干不过望月千岁，但她作为神明也是有尊严和傲骨的，怎么可以如此被当做猎物所戏耍？ 就算真的要死掉，她也一定会以自己的生命，以自己的神格和存在为代价，种下最残忍的诅咒，诅咒这个横插一手的神明不得好死！ 尽管她现在春秋鼎盛，实力强劲不惧怕这小小诅咒，但神明临死之前的诅咒除非兑现，否则不可能解开，她实力强横，信仰如日中天之时诅咒宛若想要搬山的蚂蚁，但信仰总有一天会衰败，就像她曾经的信徒总会一一死去，而新生的人类又会去追捧新生的神明。 当望月千岁的力量衰弱下来的时候，这条诅咒才会像是一直蛰伏在暗中的毒蛇一般，吐着猩红的信子，扭动着肢体来给她最后一击。 但是，望月千岁并不打算打碎她的神格，吃不到鲍鱼还平白惹一身腥，不值当的。 被她格挡开的尾巴以树岐都没反应过来的速度迅速洞穿了白马诚的后心。 在望月千岁随后“英勇”战斗的过程中，那些四散而逃，苦苦哀求的白马宗弟子一个个都被穷凶极恶的邪神树岐逐一杀害。 远处一直在观察战局的警员焦急不已，但却没有办法，只能在心中默默为望月千岁加油，顺便给自己多买几份人身意外险。 就在此时，望月大官人咧着嘴，沉浸在不能拯救大家的悲痛之中，终于想起了大号密码…… 第184章 硬一些，更硬一些 最后，揣着装满了魂魄的符箓，捏着讹诈来的法剑，心脏中跳动着神格的望月千岁一剑刺穿了树岐的胸口。 转瞬间，风云激荡，神域冰消瓦解般逐渐消散，在树岐惊恐的注视下，一股精纯的愿力从自己的胸口涌出。 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愿力，拼着几乎疯掉，拼着将来为了消解业力，承受雷劫的风险，从这尊大国主命雕塑身上窃取的愿力！ 此刻就顺着这把剑，轻而易举的便被面前这个穿着巫女服的神明给吸入了自己的体内，炼化成了属于她的东西。 望月千岁抢夺别人愿力，哪里像她一样小心翼翼，还要承担莫大压力？简直像是吃饭喝水一般。 甚至比很多人吃饭都要来的更轻松一些。 根津神社的愿力不少，但太过驳杂，其精纯度甚至远不如一些虽然名声不显，但经营许久的小神社。 大概因为这里是旅游景区的缘故，来来往往的人很难说对这高堂之上，本殿、相殿之中的各色神明有什么虔诚的信仰。 所以，零零散散聚拢起来的愿力往往流于表面，而驳杂不纯。 如果不是恰逢其会，望月千岁也不乐意来这里。 鸡肋。 但是望月千岁找到了料理鸡肋的办法，她通过这个贪心不足，想要蛇吞象的狐狸，将她九死一生吞掉的精纯愿力全都化为己有。 这样一来，原本鸡肋又扎手的愿力立刻就成了香饽饽。 自己刻苦修炼才能精进几分？ 辛苦宣传神社，增加信徒又能增加多少愿力？还不如出来打秋风。 杀人放火金腰带，望月千岁对这些无主的愿力可是热爱的紧，要不是神躯不能久用，她早就请假去了，势必逛遍整个岛国的神社。 天色渐晚，望月千岁看着头顶的星空，感受着体内愿力前所未有的充盈。 而手中，古旧的法剑剑柄像是被胶水死死粘在手心一样，而另一边的剑身上，同样死死粘着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得的树岐。 她时而变回本体狐狸，嘤嘤哀鸣，时而化作人形，苦苦求饶，但是望月千岁一如既往地看着她，眼神轻飘飘的，仿佛看不到她的可怜与哀求。 说是因为她之前想要杀自己，当然有这方面原因，但望月千岁从更早之前，看到树岐在窃取愿力的时候，她就已经想象到了现在的这一幕，不管树岐会不会对自己动手，都会迎来现在这个局面。 望月千岁不是什么伪善之人，换做平时的望月千岁，或许看到如此漂亮美艳的兽耳兽尾狐娘楚楚可怜的凄凄哀求，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但现在，神性的部分正时时刻刻的影响着望月千岁，她的思维，她的动作甚至眼神。 就连现在的望月千岁都没有察觉，她现在看着面前美娇娘的眼神不是欣赏，不是色眯眯，更没有什么同情的反应。 而是食欲。 仿佛在望月千岁的面前，这个兽耳狐娘就只是一道美味佳肴，并且是能够对她的力量提升大有裨益的美味。 手心的法剑传来一丝鸣叫，望月千岁戏谑的眼神似乎迷茫了一下，旋即她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又顺着古旧的剑身看向了前方被自己刺穿的，带着细碎断茬的伤口。 瓷器胎体质地的神躯色泽近似暖阳映着的初雪，白皙而细腻，仿佛流转着迷人的光晕，而现在却在迅速的苍白着，令这样一件美丽的事物失去了神采，即便是望月千岁心中也觉得颇为可惜。 但眼下这些可惜之情却被另一种情绪所覆盖。 紧迫感。 不知不觉，自己已经使用这具神躯一个多小时了…… 听起来似乎并不算很长的时间，但是一场战斗能够持续一个小时，已经是很令人吃惊的事情了。 天色完全的黑了下来，阵阵阴风透过神域，吹拂着面前狐狸的尾巴。 树岐看着望月千岁美丽的面庞，终于在绝望和麻木之外，又露出了愤怒和仇恨的神情。 她金橘色的发丝在阴风中肆意飞扬，而发梢却已经开始渐渐化作了灰白之色，旋即在风中碎裂成齑粉。 宛若瓷器胎体的胴体上，可怖的裂缝蔓延着，终于她的手脚也开始被风吹散，碎片悬浮在空中，久久不愿被风吹去。 肆意飞舞的长发似是被她内心的怒火点燃，那张绝美却又扭曲的面容在望月千岁眼中久久不散。 她的肌肤白皙如雪，此刻却因愤怒而带着一层淡淡的红晕，恰似白雪上沾染了鲜血，美艳宛若鬼魅。 树岐修长而弯弯的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她的眼眶微微泛红，眼眸中犹如燃烧着的两团烈焰，，泪水在仇恨的火焰中被蒸发，方才的凄婉和可怜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怨恨和委屈，像是被望月千岁这个人渣先x后x，再x再x了一样。 那目光中的怒火仿若能焚山煮海，恨不得要将望月千岁千刀万剐。 望月千岁努力的给了她一个同情的眼神。 尽管她的心中明白，这样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要自己想要变得更强，势必要损害到别人的利益。 而她能做的就是让自己的心变得硬一些，更硬一些…… 作为神明！软趴趴的怎么能行？！ 但到了最后关头，为了避免搞出神命，望月千岁最后还是拔了出来。 她看着即将蔓延到树岐心口的裂缝，以及树岐体内几乎干涸的愿力……不行，不能继续做了，再继续下去的话，这个家伙就真的死了个屁的了。 她死了倒是不要紧，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可怎么办？ 神死了，神格也就碎了。 …… “望月大人把剑拔了出来……树岐倒下了，望月大人她赢了！” 刚刚紧张到不敢呼吸的警员们现在爆发出了一阵欢呼的掌声，想要冲过去庆祝，但是看着前方的迷雾，又担心刚刚自己听到的，看到的只是一场谎言。 只是山川堀二中了幻术，而当他们冲进迷雾之中后，便只能看到狰狞可怖，满身鲜血的金色狐狸戏谑而残忍地看着他们……随后，毫不留情的将自己这些人撕成碎片。 眼前的迷雾一点一点消散，他们心中最后一丝惴惴不安终于平息，化作了胜利的狂喜。 “望月大人掏出了一些黄符……她施法了，然后地上变成狐狸的邪神树岐消失不见了……”山川堀二站好了最后一班岗，他放下望远镜之后，感觉浑身都湿透了，肩膀肘关节等位置说不出的酸涩难受。 第185章 你来了 但…… 真好啊！ 能赢！只要赢了就好！ 场上，云消雾散，徒留下望月千岁手捧着一张金光流转的符纸。 一阵沉默之后，她将符纸揣在身上，转身离开了。 一地尸体，这里本来也没什么好待的，不过望月千岁的心中有些复杂。 倒不是刚刚杀死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同类，而是因为这个同类在褪去神性的滤镜之后，发自肺腑的……一句谢谢。 “望月同学！” 在一直笼罩在神域之中的白雾消散后，藤原奏心急如焚，第一时间也不管场中是否还残留有危险，冲过去一把扶住了在她看来呆滞着摇摇欲坠的望月千岁。 从一开始看到望月千岁吐血，她就开始揪心，在后面的战斗中，本就身受重伤的望月千岁为了斩杀神明，不知道强忍了多少次，现在的身体恐怕早已经虚弱到了极限。 “医疗组，医疗组快就位！”山川堀二也是极会来事，跟在藤原奏身后冲进去，一边跑一边还大声叫着医疗组。 “丧葬组呢？唢呐吹起来，给各位大师拉去火葬。”以富川翔太为主的警员也迅速开始善后。 “快点，洗地组，过来洗地，很影响美观的诶，人家明天还要营业呢！白马智大师都失禁了……呕~快干活！” …… 藤原奏乍一摸上望月千岁的手臂，只感觉她的娇躯冰冷无比，浑身上下好似石头做的，触感虽然十分细腻，但实在缺乏弹性，没有一丝人的温度和感觉。 她心中一惊，下意识将望月千岁揽进怀里，要用体温来暖一暖她，同时下意识的捏了捏望月千岁的手臂…… “我没什么大碍。”望月千岁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摆手拒绝掉了藤原奏的搀扶，从她的怀里挣脱了出来。 演员终身成就奖附身的望月千岁先是踉跄了两步，旋即迅速嚼嚼嘴里的山楂糕，咽下去，从红艳艳的嘴唇边流出一丝汁液之后，又伸出小舌头舔舐进嘴里，咽下去。 甜的。 “千岁！” 藤原奏惊呼一声，扭脸又开始催：“医护组！口服止血药，快！” 她只当刚刚是望月千岁身体透支，又或者使用某种秘法之后的后遗症，并没有多想什么。 毕竟，她就算想得再多，也不可能会想到她面前的望月千岁就是一尊强大的神明。 又是人类，又是神…… 这可不是特摄剧，又是光又是人类之类的，大骨熬成汤就能拯救全世界…… “我回去自己调养一下就好了。”望月千岁也知道演戏不能演过头，强烈拒绝了藤原奏安排的全身检查和私人医生服务。 藤原奏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开着车，一路超速闯红灯的将她送回了北区的望月家神社，而这一整个过程中，藤原奏几次想要开口询问一些东西，但看着副驾驶上始终一言不发，神情冷漠的白色倩影，她终于还是没有开口。 但报告总是要写的，应该怎么汇报呢？ 之前就有上层想要接触一下望月同学，但都被自己以各种理由搪塞了过去，这次的报告如果照实写，恐怕她很难保住这一员猛将啊…… 于是，一直到车子停在了神社的台阶前，两人一路上竟然一句交流都没有。 在望月千岁穿过鸟居的时候，正紧闭双眼的星野月奈也显现出了她的身形。 “现在可以准备开始吃晚饭了。”望月千岁将一张装有八个修行者魂魄的符箓扔给了星野月奈： “这个交给你了，待会儿我有点事情要做。”望月千岁头也不回，她的声音寒冷的掉渣，星野月奈瑟缩了一下，低垂着脑袋连连点头，不过她发抖却不是因为恐惧和敬畏，而是……激动和不足为外人道的※奋。 这样子的千岁大人实在是太可了，让人发自内心的升起一种想要臣服于她，给千岁大人当狗，被千岁大人狠狠征服的冲动！ 要不是怕被一巴掌打死，她早就纠缠过去了！ 而望月千岁在来到了本殿之后，身体缓缓缩小，在迈入神龛之中坐下的时候，意识也随之剥离开来。 望月千岁捂着有些胀痛的脑袋，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呻吟着活动了一下脖子和酸涩的肩膀。 疲惫。 还是第一次进行如此之久的神躯活动，习惯了神躯中强悍磅礴的力量之后，乍一回到肉体凡胎的人类身体之后，竟然还产生了一些不适应的感觉。 就像是用惯了4090之后，再回过去用核显，当然就会有小马拉大车，牙签搅大缸的感觉。 “刚刚在绝对理智的状态下，我竟然数次想过要彻底抹除掉人欲……啧啧啧，实在是不应该啊。” 望月千岁沉默了好久才自嘲似的笑了笑：“哪有这么简单，原本以为成神之后就万事大吉，没想到现在被折腾成这个尴尬的样子，实在是……进退维谷。” 自嘲之后，望月千岁推开房门，感受着心脏位置更加深沉厚重的心跳，她走向本殿的脚步也愈发沉重了起来。 她的目标是一息尚存的树岐，以及树岐最后莫名其妙对自己说的那一声谢谢。 望月千岁好歹是个神明，她能够分辨得出来，之前歇斯底里的仇恨和最后那一声谢谢都是发自内心的，所以她就更加迫切的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才导致一尊自古以来便存在的神明变成了现如今精神分裂的状态。 难道，每个神都逃不掉自我个性的泯灭吗？ …… “你来了。”迈步进入本殿的望月千岁还没有开口，被神躯摆放在桌案上的符纸便自动亮起了一道光芒。 接着，白光一闪，一道娇美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不过，这道身影实在是虚幻的不像话，即便只是一阵微风，也会让她的存在荡起涟漪。 见状，望月千岁将自己桌案上的一炷香火插在了这道娇美身影的前方，才终于将她的存在给稳定了下来。 “你知道我会来？”望月千岁不解反问。 “现人神，你的心中有对前路的迷茫，我虽然实力远远不如你，但我曾经生活在神道鼎盛的时代，前面的风景我虽然没有亲自见证，但走在路上，却也略知一二。” 树岐狐媚而又带着淡然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 第186章 伪天道 望月千岁拉过一个蒲团，盘坐在了树岐的对面。 “前段时间，我不费什么功夫成为了神明，但是为什么我感觉，想要更进一步就一定要抛弃掉自己的感情和欲望？” 望月千岁率先发问，而对面的树岐却连一丝一毫的思考都没有，直言道：“成神简单，是因为成为神明之后，才只是一个开始，而放弃本能和欲望，就等于放弃了本我，最终只会沦为傀儡。” “谁的傀儡？”望月千岁问出这个问题之后，便感觉心神莫名一阵激荡，天空中骤然划过一道电光，旋即，雷鸣响彻四野，乌云升腾，小雨淅淅沥沥的便落了下来。 树岐笑而不语，伸手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 望月千岁向后拂袖，整个神域便自发的将这阵不寻常的雨水隔绝在外，旋即看向神龛之上的自己，眸中杀气一闪而逝：“神躯，莫非就是所谓天道控制我的工具吗？又或者，这神躯本就是天道的一部分？” 望月千岁话音未落，天穹之上，无边无际的乌云便开始汇聚而来，冥冥中一股无形的力量似乎在注视着此地。 “并不是。”树岐摇头：“神躯生自阁下本身，原本，成神者是不会有凡俗肉身留存于世的，唯一的身躯就是神躯，就算是现人神，也只是跳出了肉身死亡后方可成神的桎梏。” “即便阁下的存在超出了我的认知，但我也能断言，神躯之中所存在的神性，就来自于阁下本身。” “所以，接下来的路是什么样的？” 树岐只是摇头，看着望月千岁眼眸中的一点亮光，缄口不言。 望月千岁点了点头，理解树岐的沉默，但这里是她的神国，就算外面洪水滔天，也绝不会有机会伤到神域中一分一毫。 “岛国如此孱弱的天地，以及所有人意志共同诞生的一个模糊的意志，就是这里所谓的天道吧……呵，不过是伪物罢了，何惧之有？” 见树岐不愿开口，望月千岁索性直言不讳的挑明了一切。 在她将“天地”二字说出口的时候，万米高空之上，便仿佛触怒了雷公。 墨云如涛，翻涌着遮蔽了两人头顶的苍穹，好似一座巍峨的黑色巨峰，沉甸甸地压向望月千岁渺小的神国。 而望月千岁话音落下，树岐瞬间瞪大了美眸，只见被乌云笼罩的神域之外，厚重的云层之中，无数道闪电如同从地狱深渊挣脱而出的怒蛇，在云层中疯狂扭动，径直冲撞向了薄若蝉翼的神域。 电蛇倒映在望月千岁平静如湖的眼眸中，树岐看着它们相互交织、碰撞，爆发出更为强烈的光芒，将黑暗的云层映照得如同白昼。 最后却纷纷在神域的壁垒之下折戟沉沙，像是将强悍无比的攻击抛向了足以包容一切的深海之中，或许泛起了一些波澜，但是放眼无边无际的海洋，这些风波又算得了什么？ “咕~”树岐咽了咽口水，心有惴惴，片刻之后，她苦笑一声，索性便释然了：“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不能说呢？” “不过，现人神，作为先行者，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树岐说道：“现在的天道早已经不是之前的天道了，又或者说，现在这一片土地的天道，早已经和这个国家紧紧联系到了一起，所以，天道随着国运的衰弱，早已经衰弱到了某个临界点。” 后半句树岐没有说，也没必要说。 天道之所以是天道，就是因为其具有在这一范围内的土地上为所欲为的能力，即便这种能力不知道被削弱了多少倍，但想要灭杀一个神明还是轻而易举的。 而面前的这位现人神方才的话语毫无疑问已经触及到了天道的底线，但尽管天道如此拼尽全力，也根本没办法奈何她，也足以见得，这位现人神尽管境界低微，但其实力已经足以堪比绝大部分真神了。 “哼，弹丸之地的集群意志而已，也敢僭越天道之名？”望月千岁不需要认可岛国的天道，甚至反过来，她不认可岛国的天道。 “现在，阁下的境界只是刚刚成为神明，正处在明心见性的明神阶段，需要香火熏陶三百载，并发展信徒三千，保持本心岿然不动，方可见真我，成为真神。” “这么麻烦？”望月千岁皱眉，三百年，她哪来这么多非洲时间？难道就没有什么捷径吗？ “不止，成为真神之后，其上尚有三十三洞天，每一步都是无比艰难的考验，这一阶段称之为见真，随后，才算是抵达了神明的顶点。” “原来如此。” 虽然只是简单的话语，但落到望月千岁的耳中，却有种如听仙乐耳暂明，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豁然开朗之感。 “三百年还是太久，我只争朝夕，现如今伪天道衰败，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操作一番？”望月千岁集齐了兴趣，任由神域之外雷声大作，狂风骤雨，冰霜刀剑轮番显化，却始终不曾击溃望月千岁的神域。 “有……还是没有呢？”树岐看了一眼愤怒早已经凝成实质，仿佛在注视着她的天道意志，尽管早已经没有了实体，背后却仍旧疯狂冒汗。 望月千岁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轻轻一拍地面，与此同时，神龛之上，神躯豁然睁开双目，身后，古奥威严的金光流转，刹那间，云开雾散，玉宇澄清，晴朗的繁星明月眨眼重现。 “有，不过此举十分危险。”树岐说道：“不过，在下也只知道大概，只能将我所知道的尽数告知。” 她只是一条小狐狸啊！脑容量是很有限的，不像以人成神的家伙们那么聪明。 被望月千岁这么一恐吓，树岐竹筒倒豆子一般什么都说了。 这一晚上，两人也算相谈甚欢。 树岐负责相谈，望月千岁觉得甚欢。 直到最后，说起树岐想要脱离神明的位格，望月千岁才真正得知了她的权柄，名为复苏。 树岐想利用复苏的权柄，使用大量的神力复苏出原本的自己，但她也只是徘徊在成神第一阶段，明心见性尚未圆满，在猛然得到大量愿力，并且业力和杂欲随之缠身的时候，神性的一面立刻就压倒了一切，将原本树岐的私欲彻底吞没。 第187章 糟糕，做这种事怎么会长尾巴 东京日报报道，昨日晚十点左右，在东京都北区爆发了不寻常的强对流天气，专家预测可能是由于城市热岛效应的加强，以及来自海洋的暖湿气流上升，所引发的一系列连锁反应…… 摁灭了三次闹钟的望月千岁听着定时播报的早间新闻，在床上扭动细腰，努力伸展着身体。 昨天晚上聊到太晚，大量的信息充斥着脑海，尽管很快都被她分门别类的处理掉，但仍不免让人感到疲惫。 尤其是说到最后，树岐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即将烟消云散，最终选择将自身权能连带着最后一点愿力和神力，尽数赠送给了她。 望月千岁怀揣着对未来和前路艰险的期待和挑战感，回到房间后便一觉到天亮。 伴随着豆蔻般的脚指和纤细的藕臂延伸，望月千岁白里透粉的侧脸也暴露在了阳光下。 身后，被压到的蓬松尾巴扫了扫，被尾巴毛扫过的地方暖融融酥酥麻麻的，也好舒服。 她眯了眯眼睛，强迫自己坐起来，但是失败了，可恶的闹钟还在旁边喋喋不休的叫嚣。 果然就算是神，早上起来的过程也是如此痛苦啊！ 望月千岁抓了抓有些痒痒的脑袋，难道是昨晚没洗澡的缘故吗？这个感觉……好奇怪。 “嗯？”望月千岁瞪大了眼睛！ 在她意识到摸到了什么东西时，吃惊之下直接坐了起来……耳朵？怎么变得毛茸茸了？ 望月千岁忙不迭的站起身，想拿起镜子看看什么情况，身体一个趔趄，竟然下意识的向前扑倒了过去…… 她下意识的想要保持平衡，于是身后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甩了两甩，蓬松的尾巴毛扫过露在外的手臂和白皙大腿，柔软至极，仿佛轻轻一碰就能陷进去。 “还有尾巴……”望月千岁抱着自己毛茸茸的尾巴，感受着尾巴上传来的，敏感而令人难以启齿的触感，大脑有些宕机。 她是喜欢福瑞来着，昨晚还因为树岐这家伙突然离去而惆怅感慨了好一阵，嘀嘀咕咕的说了一些“夫人可愿与我同床共枕否……”之类的曹话。 但她想要体验一下兽耳娘，可不是想要体验一下兽耳娘啊！ 望月千岁站在房间里的全身镜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感觉还是没有整理好，又重新整理了一下。 还是不对啊！ 剧本不应该是这样发展的啊！ 望月千岁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从心中发出一阵羞耻的大叫。 镜子中的少女因为刚才过分刺激了神经密集的尾巴和耳朵，白皙细腻的脸颊带着两团可疑的薄粉色。 尽管这双耳朵比寻常狐狸耳朵要小上一圈，但仍旧有着鲜明狐狸特征。 耳朵尖微微泛红，像是被羞涩的情绪染上了色彩，耳背的毛色比耳尖略浅一些，在早晨阳光的照耀下，呈现出的柔和光泽，像洒上了一层细碎的金粉。 望月千岁暂且将视线从自己露在白色短袖和黑色短裤外，纤细白皙而性感的腰肢和大腿上收回来，旋即看向了身后犹自无意识而轻微摆动的尾巴。 这个更是完蛋，自己摸着都有那么明显和刺激的感觉，要是被别人发现了，怕不是要被捉弄死。 不过有一说一…… 望月千岁抱住了自己的尾巴，深吸一口气……嗯，香香的，滑滑的……旋即，她的脸上又浮现出了可疑的红晕。 这条尾巴又大又蓬松，毛发如丝绸般顺滑，闪烁着迷人的光泽。尾巴的颜色和耳朵一样，是迷人的红褐色，尾尖则是一点白，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望月千岁从尾巴上面感受到了独立存在的权能的气息。 不过，尾巴所代表的权能气息正在逐步衰减，仿佛正在被逐步蚕食。 蚕食权能的一方大概就是自己的神格。 望月千岁按了按自己沉静而缓慢跳动着的心脏，再看一眼镜中愈发美艳，又平添了一抹狐狸似的妩媚风情的自己，有些无奈。 今天还要上课呢，现在她望月千岁可是学校里面炙手可热的年级一位，平时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的奖学金和学杂费减免等等优惠福利也都落到她头上了，这样一来，望月千岁也不好意思老是请假。 头上的耳朵还能戴个帽子，身后的尾巴就…… 望月千岁穿好了校服，随后开动脑筋，根据操纵神躯时候，将神躯变小的经验，临时开发出了一个能将身体局部部位变大变小的小把戏。 这东西如果放在前世，她肯定视若珍宝，但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尾巴变小之后，望月千岁心虚的推开了房间门。 “学姐早。” “师父早！” 推开门之后，映入眼帘的是穿着校服的樱木凉子和捧着早点的石黑荧。 “诶？这么早……”望月千岁对上凉子和荧的视线之后，有些心虚的抓了抓自己头顶的贝雷帽：“早啊，凉子，荧……” “已经不早了，今天就坐我的车去上学好了，挤地铁的话，恐怕会迟到的哦。” “嗯，这样的话，我和凉子就麻烦荧酱了哦。”望月千岁点了点头本来已经打算打车了。 今天不去不行，要签一些奖学金之类的文件，一定要本人到场。 如果望月千岁能够考上东大、京大、庆应、早稻田等等世界名校，学校不仅会承包她接下来的大学学费，还会给她一笔钱。 不能不去啊…… 石黑荧笑着摇头：“师父，应该是我以后要麻烦您，这几天我已经征得家里人同意了，接下来就要在神社里长久叨扰您老人家啦。” “瞎说，我才不老。”望月千岁轻轻一拳头锤在了石黑荧的脑袋上：“床什么的我早就安排好了，肯定没有石黑家那边的条件好，要做好过艰苦生活的准备哦。” “明白！” …… 接下来一路上，两人似乎都没有好奇望月千岁为什么会戴着贝雷帽，明明平时望月千岁的头上什么装饰品，甚至就连发卡都没有一个的。 走进校园的时候，风纪委员也对望月千岁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开什么玩笑！望月千岁可是风云人物，二年级的断层一位，学习成绩甩原本的仓松小泉同学两条街！ 至于学校的规矩？ 规矩只是用来束缚普通学生的，对这样的强者，就算是规矩也要让步。 第188章 小鬼难缠 “望月同学早啊。”宇崎冬雪有些不好意思的凑了过来，她将上次考试的数学卷子展开，递给了望月千岁： “我有一个题目一直不是很理解，千岁你能不能帮我讲解一下？” 望月千岁扫了一眼宇崎冬雪主动凑上来的题目，只是一道很简单的函数题，也没什么兴趣，便摆了摆手：“这种事情还是要找老师的，宇崎同学，真不巧，我昨晚没睡好，有些犯困。” 望月千岁咬字咬着宇崎冬雪的姓氏。 “这样啊，真是抱歉打扰呢。”宇崎冬雪笑了笑，从一旁自己的桌上拎了一个小抱枕过来，又一次直呼其名： “千岁要不要……” 望月千岁不再说话，而是抬起头，平静而又淡漠的盯着宇崎冬雪看。 这眼神中并没有什么凶气和愤怒，只是平静，平静到宇崎冬雪意识到自己不管怎么做，都很难从面前这个人身上讨到一点好处。 终于，她退缩了，她尴尬的笑了笑，旋即换了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我只是准备成立一个新社团，想要邀请优秀的人来加入，成为社团成员，望月同学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没有。”望月千岁摇头：“这种事情我并不感兴趣，马上要上课了，宇崎同学不会想要一直站在这里吧？” 宇崎冬雪咬了咬嘴唇，终于转身离开了。 这几天经常有这样的事情，老是被人骚扰什么的……女生还好，主要是突然涌现出了一大波来告白的男生，实在是很让人苦恼。 鞋柜的位置也彻底暴露了，里面每天都会被塞满情书，直到现在，门口还有人试图偷拍她…… “千岁酱卡哇伊！今天的帽子也好可爱！”后门处，一个胖乎乎的男生双手捂住口鼻，娘们兮兮的感叹。 “是啊……真想看到千岁学姐穿丝袜的样子……”另一个一年级想要拿出手机，但又不敢，而旁边的一个三年级胆子就大多了，挤到前面，手机已经摸了出来。 尽管已经报废了好几个手机，做了无数噩梦，但仍旧挡不住这群精力充沛到无处发泄的高中牲们想要通过喷吐荷尔蒙的方式来钓到望月千岁，或者拍个照片，用来满足他们ooxx的欲望……不过注定是要落空的。 真是的，怎么就不能学习一下坂桥正雄？坂桥正雄这家伙都有自知之明，知道通过一些经典教材和新出的教辅资料来帮助自己解决学生阶段存在的问题。 你们回家自娱自乐，自己动手多好啊，为什么非要来纠缠她呢？ 望月千岁真恨不得给这些纠缠自己的家伙身后都绑上个吊死鬼。 烦得要死！ 在望月千岁如此烦恼的时候，星野月奈这个行动派却是已经开始行动了。 她左手抓着个长脖子游魂在某男同学胳膊上，用脖子打个结，右手把长舌头女鬼的红舌头给扯出来，绑在偷拍男生的脖子上。 正准备偷拍的三年级男同学刚要按动快门，立刻就感觉自己脖子忽然好痒，奇痒难耐，等他按下拍摄键的时候，脖子已经痒到绝对无法忍受的程度了。 他立刻拨开人群，冲向了洗手间拼命用水来清洗自己的脖子，疯了一样的举动将浑身上下弄得几乎湿透。 他抬起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时，赫然发现原本还算光滑干净的脖子此时遍布自己的抓痕和搓出的红痕，而脖子中间，则环绕着一圈大拇指粗细的疱疹，密密麻麻，让人一看便浑身起鸡皮疙瘩。 “啊！” 偷拍的男生忽然大叫一声，冲下楼梯跑向了医务室，一连撞倒了好几个上楼的同学甚至老师。 望月千岁淡淡扫了一眼星野月奈，又顺着窗户看了一眼那个偷拍的三年级同学……啧啧，真倒霉。 俗话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望月千岁很多时候并不在乎别人偷拍自己一两张照片，反正到最后，只要不是望月千岁自愿拍的，照片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模糊。 尽管对这种行为，她的心里稍微有些膈应，但也不会自降身价，浪费时间和心情去料理他们。 但如果撞到星野月奈的手上就不一样了，这家伙可是真的会做出一些过激行为的。 望月千岁收回视线，将自己的校服外套堆成堆，舒舒服服的趴在了上面。 算了，第一节又是让人好眠的数学课，睡觉睡觉…… 只是，在望月千岁趴下的时候，头顶的贝雷帽受到手臂的挤压，不经意间露出了一条缝隙。 而在望月千岁的身后，佐藤樱子有些艳羡的看着前方的望月千岁，之前明明也只是同的学习成绩，没想到竟然一直在隐藏自己吗？ 所以，之前和自己互相抱团取暖时候的望月千岁，其实只是在安慰自己吗？ 她的心中不免泛起一阵惆怅的迷茫，不经意间抬起头，下一刻，佐藤樱子便有些惊讶的捂住了粉唇。 这是……某种头饰吗？好可爱，就像真的一样！ 她好奇的偏过头，想要看清楚一些。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望月千岁的贝雷帽下面，那毛茸茸十分拟真的耳朵似乎抖动了一下。 而在望月千岁原本应该是耳朵的位置，却空空如也…… …… 望月千岁上课睡觉，老师在上面也不敢管。 本来以为自己班上都是些摸鱼的，只有寥寥几个学生会好好学习，但在年级里也只有仓务班长一个人能考进前十。 但是，这时候突然天降猛男……啊不，天降猛女，望月千岁平时睡睡觉，吃吃泡面，偷着看看别的同学的小h漫画，竟然轻描淡写一样就凭借自己的实力成为了年级一位！ 这样的成绩一出来，很多老师都加强了对望月千岁的监督，但不管老师们在讲台上怎么强调好好学习，强调不进则退，这位新鲜出炉的年级一位却好像从来没有听进去一样，还是我行我素，该上课睡觉还上课睡觉，甚至似乎睡得更心安理得了一些…… 没办法。 讲台上的数学老师叹了口气，重新扫视了一圈下面的同学。 玩剑玉的，提前吃便当的，还有一个拿着遥控器点来点去，似乎是对着右上角的…… 数学老师顺着教室右上角看了过去，一个女生趴在桌上好像是在睡觉，但仔细看，身体怎么在细微的颤抖？凑近过去，似乎还能闻到淡淡的奇怪味道…… 第189章 诶?耳朵? “诶？耳朵？”佐藤樱子忍不住微微低着头，好奇的透过贝雷帽和柔顺秀发之间的缝隙，看着望月千岁头上近似猫耳朵，却又像是狐狸耳朵一样的毛茸茸。 “是某种cosy的头饰吗？”她的心中有些好奇，但说到底，她的心底是有些怕望月千岁的，所以也不敢问。 佐藤樱子所谓的怕，具体大概并不算畏惧，而是一种敬畏，对地位高过她的人都有的一种尊敬以及对自己的自卑感。 大概因为其过于柔弱可欺的内向性格和受了委屈也从来不敢说出来的习惯，以至于从一年级开始，短短半年时间，就跌落到了班级底层。 下课了。 值日生看了一眼今天的值日人员表，负责擦黑板的是他和……望月千岁？ 这个男生回头看了一眼望月千岁的位置，这家伙正趴在桌子上睡得好香。 掂量了一下自己在班级中的地位，如果是很久之前，他当然能理直气壮的把望月千岁喊起来，让她负责今天一整天的黑板清洁。 但现在时代变了，望月千岁不仅加入了剑道部，和仓务信这家伙关系很好，就连性格和成绩也都改变了很多，班级地位已经跃升到了和班长仓务信一个级别的程度。 自己如果再对她大呼小叫的话，说不定反而会给自己惹来一身骚。 但他现在要去隔壁班送情书，顺便约早就喜欢上的女生中午一起吃便当，如果满身粉笔灰的话，恐怕会给女生留下一个轻浮，不重视这次邀请和表白的坏印象，难道黑板就这样不去管吗？ 就在这时候，男生的视线稍稍后移，便惊喜的发现了佐藤樱子。 “佐藤，佐藤樱子！”他在前排大声叫了两下佐藤樱子的名字，在确定她听到了，并且看到她有些惊慌失措的目光之后，男生才继续吩咐道： “上来把今天的黑板擦一下，下一节课老师还要用，擦得干净一些！” 男生说完，也不等佐藤樱子说什么话，根本不理会佐藤樱子是否同意，立刻就从桌子上拿起了一个粉色的信封，转身跑出了教室。 “我……”佐藤樱子粉唇微张，看了看黑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了讲台上。 数学老师的个子比较高，佐藤樱子就算伸直了手臂，踮起脚尖也很难擦到最上面一部分的板书。 然而就在她走下讲台准备搬自己的椅子，踩在上面擦黑板的时候，宇崎冬雪抬起头看到黑板上的数学公式已经被擦掉了，再一看自己左手边走道上，满身粉笔灰的佐藤樱子，不高兴的蹙起了眉。 “佐藤！”宇崎冬雪站起身推了一把佐藤樱子，不客气的说道：“为什么要把黑板擦掉？上面的公式我还没有抄写完！” “对不起……”佐藤樱子猝不及防被推了一下，没留神肩膀直接撞到了望月千岁的桌角，然而她第一下意识的却并不是关心自己的肩膀，甚至不是站起来，而是道歉。 她眼神躲闪着，不太敢看宇崎冬雪的眼睛：“宇崎同学，我不是故意的，是……下一节课老师还要用黑板，我才……” “可是擦黑板明明是值日生的事情吧？”宇崎冬雪目光不忿：“明明不归你管，如果不是因为你擦掉黑板上的板书，我刚刚肯定就已经掌握这个公式了！” “黑板上的公式我有做笔记，我这就把笔记借给宇崎同学。”佐藤樱子咬着牙，强撑着望月千岁的桌角，站起身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要拿自己的笔记。 然后，望月千岁坐直身体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向黑板的时候愣了一下。 今天的值日生好像是自己啊，黑板怎么有人擦了？ 等她转头看到自己被撞歪的桌子和身后，校服上带着星星点点粉笔屑，捂着右胳膊拿笔记本的佐藤樱子时，便似乎联想到了什么。 “刚刚的黑板是樱子帮我擦的吗？”望月千岁稳了稳头上的帽子，扭脸对佐藤樱子问道。 “是我擦的，不过刚刚菊门同学有事情，拜托我帮忙擦一下而已。”她笑了笑，下意识的又看了一眼望月千岁的头顶。 望月同学，不管是之前的她还是现在的她，看起来都不像是会佩戴这种头饰的人，不过再看这张明艳美丽的俏脸，联想到她带着猫耳朵的样子，实在是可爱到犯规。 如果个子能更小一些的话，穿上女仆装，绝对会被捧到兽耳娘主题女仆餐厅的头牌。 “这样啊……”望月千岁的脑子刚刚重启，还没想好接下来说什么，耳朵后面就传来了宇崎冬雪刻意讨好的声音：“望月同学这样睡觉不舒服吧，脸上都有印子了哦。” 望月千岁疑惑的皱了皱眉，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确实有了一点红印子，是脸颊和衣服褶皱挤压导致局部血液流通不畅而形成的，要不了两分钟就消失了。 宇崎冬雪将一个毛茸茸软乎乎的枕头从书包里拿了出来，递到了望月千岁的面前：“这个枕头还没有用过哦，望月同学你下节课还睡觉的话，用这个一定会更舒服一些。” 之前只是语言上说抱枕之类，现在看着面前的实体，望月千岁被缩小了四五倍的尾巴在校服里面动了动，下意识的就很想上去摸一摸，抱一抱这个软乎乎毛茸茸的东西。 仿佛是某种动物的本能，等到望月千岁意识到什么之后，她的手已经摸上了宇崎冬雪的枕头。 旋即，她便看见了宇崎冬雪挑了挑眉，对佐藤樱子似乎做了一个挑衅的表情。 接着听她说道：“佐藤同学是不是应该去把黑板上方的板书擦掉？下一节课马上就要开始了，今天的值日生是望月同学，如果因为这件事情影响到了老师对望月同学的看法，这可是很严重的事情哦。” “我又不是自己没手，这种事情不需要别的同学代劳。” 望月千岁皱了皱眉，她不喜欢这种说话的方式，便将手上的抱枕又扔回给了宇崎冬雪，自己走上了讲台。 她伸展手臂，很轻易的擦掉了黑板上面的板书。接着拍了拍黑板擦，转身穿过粉笔灰的烟尘，浑身上下丝毫没有沾染灰白的颜色。 第190章 可怕的细节 她在经过宇崎冬雪座位的时候，无视掉宇崎冬雪带着刻意讨好的表情，带着不喜的轻瞥了她一眼，说道：“我不喜欢同学之间产生一些不太光明正大的矛盾……” “刚刚樱子的肩膀撞到了我的桌子上，似乎并不是她主动摔倒的吧？” 这句话的语气似乎很平淡，但是宇崎冬雪却好像在数九隆冬的大雪天里被人猛泼了一盆开水，心里发冷，却又热的想要出汗。 等到她回过神之后，第二节课早已经上课了，英语老师正有些好奇的盯着她看，宇崎冬雪浑身汗出如浆，脸色和嘴巴都苍白到毫无血色。 她下意识的一摸额头，涔涔的汗水便顺着脸颊滚落而下。 而望月千岁，正好整以暇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在纸上写写画画，不知道在写什么。 似乎是发现了她的视线，望月千岁饶有兴致的扭脸看了过来，在两人目光交汇的这一瞬间，宇崎冬雪瞬间想到了很多东西。 这一些没头没脑的胡思乱想立刻吓得宇崎冬雪把脸扭了回去，浑身颤抖。 动作之大，甚至带动了椅子在地上摩擦出了刺耳的响声。 “宇崎同学是身体不舒服吗？”英语老师走下讲台，站在宇崎冬雪面前，微弯着腰柔声询问道。 平时宇崎冬雪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立人设立的极好，身旁的人都不知道她是个什么货色，还以为她真的是个温良恭俭让，乐观开朗细心的好女孩儿呢，英语老师对她也柔声细气的说话。 凑近过来看，她的脸色真的很苍白，身上出了好多汗，是感冒了吗？ 春夏之交，这段时间确实比较容易外感风寒，正是流行性感冒的多发期，尤其是刚刚进入夏天，不能太着急脱掉外套。 “需不需要去医务室呢？老师找个同学陪你一起去看看怎么样？”英语老师关切的说道。 “没，我……我很好。”宇崎冬雪连连摇头，眼底闪过一抹惊恐。 医务室…… 医务室是人待的地方吗？ 宇崎冬雪可没忘了，曾被她视为一生之敌的龟田优子是怎么得的精神分裂症！ 从医务室出来之后，直接就被推进救护车，紧急送往精神科了，之前还以为她本来就是个疯子，只觉得快意，但现在仔细想想，这其中处处都是可怕的细节。 想到这里，宇崎冬雪情不自禁的再次看向斜后方的望月千岁，心底是深深的恐惧，好似在凝望着深渊…… 这个曾经一度被人称为巫女的家伙，果然是个得罪不起的家伙…… “千岁大人，不需要继续惩罚她吗？”星野月奈盘腿坐在望月千岁右侧的桌子上，毫不顾忌的打量着宇崎冬雪。 呵，小样。 搞校园霸凌是吧？ 她星野月奈可是爱的战士，怎么可能会容许这种东西的存在？ “不用管。”望月千岁白了星野月奈一眼，意念传音：“灵魂能量消化的怎么样了？” “还差一点点……”星野月奈立刻又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么快？”望月千岁颇为惊讶。 “不，其实是很多点，才消化了两成不到。”话说到一半，星野月奈立刻补充： “尽管消化的不多，但是在此基础上，我已经开发出了很多很有意思的花活，比如编织幻境和短时间内在周遭模拟出小气候的能力，我都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甚至凭空召唤出不需要燃烧就能滴落下来的蜡烛，以及使人陷入情-欲之中的迷魂术……” 望月千岁翻了个白眼，反正都不是些什么正经技能，这个式神算是养废了。 望月千岁对自己人的时候向来是比较宽容的，之前是因为不知道怎么继续提高自己，索性想要发育一下式神，现在倒好了，成神之后，战斗力飙升，星野月奈的战斗力培养还没怎么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毕竟式神的上限就在这里，就算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独立匹敌神明，而望月千岁有预感，自己将来可能会遇见的对手，绝对不会太弱。 既然不是作为战斗力培养，星野月奈的性格也比较讨喜，两人也合得来，有时候兴致到了，大家一起胡天胡地，虽然不如真人有质感，但轻飘飘的半透明灵体也别有一番风味。 望月千岁也就把她当成朋友一样相处着。 她低下头，继续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总结着昨天晚上那一番交流的收获。 许多东西，即便是身为神明的树岐，也会因为位格不够，而只是一知半解，偏偏这些都是十分要紧的信息，而眼下，似乎已经没有别的关于神明的消息了。 望月千岁正在沉思如何才能找到别的神明，从他们嘴里逼问自己想要的信息时，后面的佐藤樱子听课听着听着，又情不自禁的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头戴贝雷帽的望月千岁身上。 她轻咬着嘴唇，心乱如麻。 倒不是因为喜欢之类的，毕竟世界上哪来那么多蕾丝边？ 不过，望月千岁刚刚说的话，是在给自己出头吗？ 还是说，望月千岁也还记得两人曾经抱团取暖的那段日子？ 她们……有没有成为朋友的可能呢？ 佐藤樱子有些奢求的这样想着，不知不觉，下课铃声就又响了起来。 她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立刻动手抄写老师留在黑板上的板书，她不聪明，只好通过这些笨办法来努力提高自己的学习成绩，但即便如此，学习成绩在这个三十多人的小班级里，也始终徘徊在十名开外，泯然众人。 在年级里就更是排不上号，甚至还要落到中游之下，是需要额外追赶的后进生。 “佐藤，黑板就交给你了……”下课之后，菊门松终于抬起头，他的眼眶红红的，说话的声音也瓮声瓮气，一副为情所伤的样子…… 表白失败了，那个女生在接到粉红色信封的时候，捂着嘴巴一副惊讶的样子： “啊咧？菊门君，我一直把你当成很好的朋友，你突然这么说的话，哇达西，哇达西……” 总之后面没说完的话不是同意的意思，那个温柔的女生后面没有说的话，已经被一旁的闺蜜毫不留情的说了出来。 望月千岁皱了皱眉，按住了正要起来擦黑板的佐藤樱子：“我去好了，坐下吧。” 第191章 报告该怎么写 上午第三节课，望月千岁穷思极想，还是没办法…… 现有的信息量实在太少，要想办法找到下一个复苏的神明，甚至主动出击…… 不论如何，怎么着也要多获取一些有用的信息才行！ 于是，望月千岁拿出手机，点开了藤原奏的对话框。 上面还有藤原奏昨晚发给她，询问伤势和需不需要帮助的话。 望月千岁没有回复，而是直接发消息给了藤原奏，本来以为要过一会儿才能得到回复的，没想到立刻收到了回信。 藤原奏正在想办法写报告，这种事情，照实上报肯定不行，毕竟人死了八个，还全都是白马寺的人，如果把望月千岁给写出来，保不齐这些大和尚不会去找望月千岁的麻烦，而且出于私心，她也并不是很希望望月千岁的能力被更上层的人所知晓。 万一被招揽了过去，不只是出于自己仕途的考量，她也担心望月千岁会不会得罪整个国家机器。 毕竟上层的家伙都是一些自以为是的老头子，像她这样根红苗正的职业组出身，走寻常晋升路线至少也要二十二年才能晋升到警视长的位置，这么算的话，最警视长的平均年龄都快五十了。 肉食者鄙，不能远谋，万一见色起意，对望月千岁生出一些不该有的想法，导致望月千岁怒而暴走…… 她是不担心望月千岁会吃什么亏，但万一事情闹大，死了个警视长甚至警视监…… 这可是能够引发整个警视厅甚至整个警界震动的大事情！ 就算是藤原奏和麻生家想要出手压制这件事情的影响力，也根本不可能，望月千岁就真的要沦落到被通缉的地步了。 想到这里，藤原奏在发完了最近异常情况档案之后，紧接着询问了一下望月千岁的想法。 “有人对我的身份感到好奇……这次的报告应该怎么写吗？” 学校的网不是很好，望月千岁正在下载文件的时候，藤原奏的下一段话就已经发过来了。 看样子，确实是比较紧急而且纠结的，望月千岁继续看下去，从其中的遣词造句就可以看出来。 “和更高级的警视厅长官接触一下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望月千岁摸着下巴思考道： “不过，如果真的要和整个国家为敌，以后信息收集的渠道将会大打折扣，到时候藤原警官也只好和我成为敌人了，搞不好整个神社都会遭到打击。” “所以，果然在没有把岛国搞垮之前，还是应该猥琐发育吗？” 原以为自己已经很厉害的望月千岁立刻便阴下了一张小脸，开始在脑海中模拟如果自己真的得罪了整个警视厅，还有各地方的警察厅，神域抵挡热武器的能力大概能到什么程度呢…… 藤原奏可不知道望月千岁正在揣摩着怎么独自对抗整个岛国的警察系统，只是以为望月千岁没及时看消息。 然而片刻后，她终于等到了望月千岁的回复： “既然这样，藤原警官就说是白马寺的大师们舍命镇压魔头好了，还请藤原警官尽力弱化我的存在。” 望月千岁回复之后，又看了一眼前面，昨天晚上表达关切的话语还挺温柔，和这个清冷警花的一贯调性不是很符合啊。 想到这是难得的关心，于是在后面又补了一句：“身体无恙，安静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望月千岁看了一眼才下载到百分之二十的文件，也不知道是网速太差还是文件太大，这个速度实在是令人难以恭维。 她刚熄掉手机屏幕，立刻又有人发了消息过来…… 这次的消息更传统，身后的佐藤樱子戳了戳她的后背，旋即，一张叠了两次的小纸条便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精准的落在了她的桌角。 谁上学的时候还没传过小纸条？看到这么古老而朴素的聊天方式，望月千岁也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 她有点好奇身后的内向小姑娘传纸条过来，会想要说点什么了。 “谢谢。” 纸条上面只有两个字，在望月千岁翻开小纸条后，她能听到后面窸窸窣窣的动静，佐藤樱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脑袋缩了回去，低着头看着课本，但是双眼飘忽的扫过课本上的字，却根本什么都没看进去。 脑海中的想法更是天马行空，混乱到上一瞬间在想什么也都不记得了。 望月千岁将纸条又扔了回去，佐藤樱子努力了两次，都没有勇气打开这张轻飘飘的小纸条。 旁边星野月奈决定助攻一把，轻轻吹了一口气将小纸条吹到了桌子下面，佐藤樱子慌忙伸手去抓，一不小心碰歪了桌子。 讲台上的老师看了一眼，没有理会。 而抓到小纸条的佐藤樱子松了一口气，带着歉意的将桌子扶正之后，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将纸条张开。 她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 但是佐藤樱子在看到上面大气好看的字时，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嘴角也浮现出了一抹微笑。 “不用谢，以后要坚强一些。” 这只是一句很普通的鼓励的话，原主曾经用坚强两个字和佐藤樱子互勉，但是最后到头来也没什么作用，两个班级底层的抱团群暖落到某些人眼中，大概也只是个笑料而已。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望月千岁看不到佐藤樱子心中的波涛汹涌，在文件下载完成后，她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翻找到目录页面，开始在上面寻找着可疑的记录。 东京二十三区，千叶，埼玉，甚至各地道警上报的灵异事件多达几千起，望月千岁只看目录，也足足看了一节课的时间。 档案中，疑似神明目击的只有寥寥十几起，其中三个和神社相关，因为危害程度较低，排的十分靠后，其中一个是千叶县的某神社，在一天晚上突然光芒大作，并且神社的主人晚上做梦梦到了神明…… 这是望月千岁最感兴趣的一件案子，千叶县紧挨着东京，望月千岁按照对应的页码，翻到了相应的详情页，将地址抄录下来之后，输入手机，导航…… 自己开车要四五个小时的时间，还有一部分山路要走。 今天出发时间大概来不及了，后天周末，自己过去一下好了。 第192章 白马寺 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打响，望月千岁将本子合拢，压到桌屉的深处，起身上楼去天台。 早上起床之前，她就听到了樱木凉子在厨房炒菜的声音，明明都说了中午的便当可以沿路购买，或者在学校吃面包好了，但她偏不听，每天早上都会早起半个小时。 不过，凉子酱的厨艺也越来越好了，望月千岁有些开心的小跳着上了天台，樱木凉子已经铺好了野餐布，面带微笑静候着她。 “千岁学姐，便当已经准备好了哦。” 即便是已经在一起生活了，但在看到望月千岁之后，樱木凉子仍旧会露出惊喜和雀跃的神情。 午饭时间，对比望月千岁的惬意不同，白马寺中，住持白马定方满目阴沉，看着面前照片中死法各异的几个弟子，心中的愤怒和懊悔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给吞噬掉了。 白马寺，作为真正有法脉传承的势力，在东京都本地的圈子里行事本就十分强势，到现在为止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 现在世道艰险，几乎已经到了五逆浊世，法灭尽经的地步，但凡是有本事能够走上修行之路的人，每个几乎都是万里挑一的存在。 眼下又即将遭逢千年变局，可以说，他们白马寺五十多名修行者，每一个都是弥足珍贵的！ 但这一下子就损失掉了八个……如果不是因为其中两个之前遭遇了囧事，不能出面，恐怕要死十个！ 此消彼长之下，另一大佛门势力本草寺那边恐怕要迎头赶上了。 白马定方一巴掌拍在了面前做工精美，还带着浓浓历史气息的木桌上，桌子瞬间四分五裂…… “这件事情一定不能就这么算了，警视厅一定要给我一个说法！”他咬牙切齿： “阿智是我一手培养到大的孩子，别人也就算了，就连阿智也身死道消，这其中一定有阴谋！” “但是，警视厅那边不是这么好动摇的。”白马定方的妻子白马惠子跪坐在他的旁边，一副十足贤内助的模样，颇为担忧的提醒道： “咱们在警视厅没有太多关系，不如就借着这次机会，找个借口前往关西，投奔白马寺本家……” 千年之变的消息传出之后，所有圈内的神社和寺庙纷纷开始闭关自保。 但随着后来一桩桩一件件的特殊事件，天地之间阴气大盛，百鬼夜行，也让众人意识到，这次的千年变局根本就不是一家一户能够应对的。 众寺庙、神社又纷纷寻求联合，或入世与各地道警合作。 关西，京都奈良的传统文化较为昌盛，强大的法脉传承大多数都坐落于此，根据众人的几次交谈，也一直认为京都更适合发展，没由来的，自从这个消息传出之后，京都的房价地价都开始暗涨了。 白马定方瞟了一眼白马惠子，没有说话。 他不乐意去京都，一是因为几十年前他的父辈带领人手前往东京都开辟新的白马寺，自此之后双方就断了联系，现在回去，难免脸上无光。 二则是因为白马惠子。 白马惠子的妻族势力扎根奈良多年，京都、大阪等地遍布关系网，自己一旦去往京都，少不了要受到白马惠子妻族那边的掣肘。 而且，纪伊半岛，紧邻着奈良和大阪的歌山县中还埋藏着一个很容易暴雷的隐秘。 甚至许多人都认为那个东西早就已经死在了封印里，被无数岁月所消磨成了飞灰，但白马定方一脉的人始终认为，祂仍旧存在着。 在曾经纪伊国曾经的王都地下，仍旧徘徊着那个可怕的，令人不敢直视的幽灵。 “东京是岛国的绝对中心，这里还有千代田厕所和明治神宫，这两个地方虽然早已经失去了神明的踪迹，但里面绝对有顶梁柱一样的存在。” 白马定方纠结良久，最终还是拍板说道： “京都固然安全，但我们过去了，也只会被本土派排挤。” “至于警视厅那边的态度……”白马定方思虑良久，说道： “我会亲自和松山警视监谈一谈的，白马寺的利益事关重大，如果藤原警官不能保证在战斗中优先保障我们白马家的人手安全，就请她回家去相夫教子好了。” 这句话说的轻描淡写，仿佛藤原奏这样一个历史上最年轻的警视，甚至有希望在两年内荣升警视正的警界新锐，在他面前完全不值一提一样。 “只好这样了。” 白马惠子似乎有些遗憾，不过她点了点头，告退之后，便去安排相应事宜了，一派大和抚子的模范女性模样。 而与此同时，还不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的藤原奏终于写好了报告，交上去，松了一口气之后才感觉到肚子空空如也，早就咕噜噜响个不停了。 随口打发一旁的警员帮她买便当之后，藤原奏不禁又开始思考望月千岁的事情。 现在，望月千岁在她心中的地位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了，昨天她虽然没能亲眼看到望月千岁战斗时的画面，但最后…… 根津神社中，大国主带着裂痕的神像之下一地尸体，只有望月千岁一个人，嘴角带着鲜血站在那里。 这样的画面，只需要想象，就足以感觉到之前发生过怎样的一场恶战。 而那些白马寺的和尚也是，只知道跪地求饶拖后腿…… 一想到自己偏偏还要为了安抚白马家的情绪，将这样一群废物和软蛋给描绘成不顾自身安危，奋战在第一线的烈士，藤原奏就觉得两颊发红。 臊得慌。 果然，还是望月同学这样的人适合交朋友，做搭档。 强大，谦逊，低调，虽然贪财，但也绝不是可以被金钱收买而背叛同伴的人。 能够拥有这样的朋友，简直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在等待午饭的过程中，藤原奏一下坐直了身体。 她现在要兑现上辈子的修行了！ 一定要和望月同学成为朋友！ 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当做攻略目标和另一种追求对象的望月千岁正枕在樱木凉子的膝盖上，仰头看天上的云层飘动，逐渐放空心神…… “学姐，帽子摘掉会更舒服一些哦？”樱木凉子伸手摸在了望月千岁的帽子上。 “不……”望月千岁一把按住了自己的贝雷帽： “我挺喜欢这个帽子的，不用摘。” 第193章 芙蓉王和锐刻五代 “哦，这样啊……”樱木凉子看了一眼望月千岁的发迹边缘，原本应该是耳朵的地方此刻空空如也。 帽子在遮掩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好好奇…… 不过，樱木凉子并没有深思，也没有询问。 千岁学姐这样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即便只是简单的害羞，但既然她不愿意让自己知道，那自己不知道就好了。 毕竟…… 樱木凉子在得知望月千岁的真实身份之后，在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原来如此的莫名情绪。 就像是卖气球的阿姨一不小心松开了手，于是那些花花绿绿，于是小孩十分渴望，但却很难得到的漂亮气球呼啦一下子就飞到天上了。 小孩就只能仰着头看着这样盛大而美丽的一幕画面，尽管她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拥有这些美丽的气球了，因为那些气球飞的那么的高…… 但是当气球飞到天上的时候，那一刻阴影和阳光同时洒下的时候，她是不是也曾经有那么一瞬间，拥有了这些漂亮的气球呢？ 神明啊…… 樱木凉子眯着眼睛享受着阳光，也享受着望月千岁枕在自己腿上的重量。 一听就是能存活好久的伟大生命呢，自己在千岁学姐的生命历程中，大概也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小朵浪花吧…… “芙蓉王？不行不行，这二者根本不一样，我的可是锐刻五代，现在新时代的不良少年比较流行抽电子烟，在脖子上挂着很时髦的！” 楼下花坛中，一个黄毛炫耀似的晃了晃自己衣领上别着的电子烟，对旁边的海胆头说道： “你这种都是老古董了，就算是东大进口的，劲儿大又怎么样？我这个只要不坏，可以抽好久，还是草莓味儿的，你这个只要两分钟就燃尽了，爆珠的口感还不是不如我的？” 下午还有两节课，望月千岁在温柔的膝枕上小小睡了一会儿之后，刚下楼回到教室，就撞到了要来找她的春日老师。 “啊，望月，你来的正好。”春日井水一把将望月千岁拉了过来：“苍井理事长对你很好奇，想要资助你，跟我来一下。” “诶？又有人要资助我？”望月千岁好奇的瞪着眼睛，想要看看是谁这么冤大头……啊不，看看是谁这么慧眼识珠，一眼就看到了望月千岁这坨会花光的金子。 …… 苍井理事长是一个很健谈的老者，找来望月千岁只是单纯的考察了一下她的学习能力，评估之后确定望月千岁有实力考上东大之后，他很爽快的就敲定了望月千岁符合苍井集团特殊奖学金的考核条件。 在岛国，一些大企业做慈善是能免税的，既能减免税收，又能趁此机会笼络一些天才，助力企业发展，何乐而不为呢？ 望月千岁也很愉快的接受了这笔奖学金，笑的嘴巴都咧到耳后根去了。 望月千岁这种家庭情况，属于家里有值钱的不动产，领政府机关对贫困生的奖学金不符合标准，但苍井理事长给的属于民间机构奖学金，由企业、基金会等社会机构提供，给的多但竞争较激烈。 这笔奖学金的数额可是足足有五十万日元，约合人民币两万多块，虽然不是一次性给完，而是分三个月交付，望月千岁可能还要配合着拍个照片，但一张照片两万块，什么模特这么夸张？ 回到教室后，望月千岁也算人逢喜事精神爽，身后的佐藤樱子正对着一道数学题冥思苦想，望月千岁扫一眼就知道怎么个事儿了，三下五除二把步骤给写了出来： “这里需要画一条辅助线，然后构成一个三角形，在这里使用勾股定理，就可以得出关键线索。” 不得不说，在逻辑思维能力得到强化之后，望月千岁也算是个很不错的老师，经过这两三句话的指点，佐藤樱子跟着望月千岁的思路走了一遍之后，对眼前的数学题立刻有种了如指掌的错觉。 “谢谢……” 她抬起头看着望月千岁，情不自禁有种莫名的感动。 “不用，学习也要找到方法才行，不懂的问题可以……” “多问问老师，反正她们拿的是这份工资。” 下午第一节是久违的体育课，岛国这边的体育老师倒不会三天两头的身体不好，然后委托语文数学英语物理老师来告诉同学们一声： “哎呀，你们体育老师受伤了，昨天晚上和五个人打了一架，气喘吁吁，精疲力尽，流了好多……总而言之，今天是不可以给你们上课了，咱们把卷子拿出来写一写讲一讲。” 这次体育课讲网球，学校的网球场地不算大，只能支持三组人打球，就算是双打的话也只能让十二个同学同时练习。 所以，体育老师吹了哨子，对网球不感兴趣的同学可以自由活动了。 呼啦一声，同学们四散而去，打篮球的，打羽毛球的，几个女生凑在一起聊天，还有一男一女左看右看，见没有人注意他们，对视一眼之后竟然偷偷溜去了器材室…… 望月千岁正义感爆棚，万一这两个人是去器材室偷东西的怎么办？ 她年级一位望月大人可是个好学生啊！ 她和学校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誓要守护学校的财产！ 咳咳，望月千岁决定偷偷跟去看这两个家伙到底是不是要盗窃学校财物，如果是的话，她一定要站出来揭发他们的罪行。 但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不是的话，望月千岁等他们走了就回去了。 至于她在窟窿里不小心看到了什么…… 监督！完全是监督！望月千岁是一个热爱校园的好孩子，好孩子监督其他人有错吗？ 没有！ 就在望月千岁和星野月奈扒着一个小窟窿，饶有兴致的监督学校财产安全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望月千岁回头的时候，不小心被一旁的树杈挂掉了头上的帽子，于是瞬间，她脑袋上，一双金橘色的小狐狸耳朵便就这么暴露在了空气中。 …… 这一对小狐狸耳朵在帽子里被压的久了，猛然暴露在空气中后，风一吹竟然有异样的舒适感，这双耳朵抖动似的动了两下，望月千岁看着来人，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不该做点什么。 她突然想道，星野这家伙现在有能力强行修改记忆吗…… 第194章 第一镜，开拍! 强行修改记忆，这个法术是确实存在的，不过其中涉及的东西实在太多，难度太高，实施过程中的具体难度不亚于一场精妙的外科手术。 就连制造车祸都比这方便，大多数时候还不如直接灭口来的实在。 记忆在大脑中的储存机制是很复杂的。 修改记忆虽然看起来和幻术之流有些类似，但其实不然。 想要灌输给大脑一些什么东西完全可以通过眼耳口鼻等正常渠道来实现，和想要篡改大脑里储存的记忆相比，二者难度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那个……”望月千岁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头上的耳朵。 器材室里面的动静忽然也停住了,星野月奈这个没脸没皮的还不忘抽空又看了一眼，啧啧，核桃都缩成一团了。 望月千岁看了一眼自己对面来找自己的，很明显也有些吃惊和错愕的佐藤樱子，弯腰将贝雷帽给捡了起来，又在自己的头顶将帽子戴好： “我说这个是cosy的道具……好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聊吧。” 佐藤樱子想要摆手解释，但不知怎么的，她什么也没说，就这样跟在望月千岁的身后，一直到两人来到了操场的草坪上，望月千岁盘腿坐了下来，示意佐藤樱子也坐下。 “这是我的秘密。”望月千岁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喜欢cosy，并且把电动头饰带到学校的事情，希望樱子你能帮我保密。” 没办法了，硬着头皮也要说啊！ 不过，在正常人的视角下看来，一个人头上有猫耳朵，理所当然的会认为是耳饰，或者cosy吧，把对方当做妖怪的人才更像是tik tok刷多的丈育。 “我，我知道的……”佐藤樱子连连点头，但是说话的语气怎么也压不住微微的上扬： “这，这就算是我们之间共同的秘密，我是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 共同的秘密诶，想想都刺激。 星野月奈用肩膀碰了碰望月千岁，促狭的冲她挤了挤眼睛。 仔细看的话，佐藤樱子身上有种格外温柔和逆来顺受的感觉，像是个受气的小媳妇。 和阳菜姐以及樱木凉子都不同，大概是因为眉眼和脸型格外清秀的缘故，加上学生的身份，佐藤樱子的身上有种格外特殊的类似文学少女的气质。 望月千岁忽然想起佐藤樱子在一年级的时候，还没有文理分科之前，她的文科成绩明显要比理科成绩好很多，而在上了高二分科的时候，她却义无反顾的和自己亦一样选择了理科。 岛国在高二的时候也会进行文理分科，分科之后，文科生主要学习国语，数学，历史，地理，外语和公民课，这里的公民课类似天朝的政治课，涵盖政治、经济、文化等。 而像是望月千岁这样的理科生，主要学习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和地学，这里的地学涉及地质学、气象学、天文学和海洋学等领域的基础知识，更近似天朝文科生的地理。 至于选修的体育，家政课艺术课等等，当然也有其重要之处，但公立学校的学生很难培养这些。 望月千岁有信心能够凭借硬实力考上去，选修课就等三年级之后找个补习班随便学学，那么，佐藤樱子当初为什么要抛弃掉自己擅长的文科，而飞蛾扑火一般的选择了理科？ 望月千岁看着面前虽然有些瑟缩，但是坐在草坪上，五官恬静而自然带有文学少女气质的佐藤樱子，有些好奇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起先佐藤樱子并不想说，只是低着头，装作没听到，直到后面望月千岁说： “既然樱子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那么作为交换，樱子也应该告诉我一个你的秘密对不对？” 佐藤樱子抬起头，却看到望月千岁微微站起了身体，从她撩起的一角裙边，佐藤樱子看到了半条毛茸茸的金色尾巴。 佐藤樱子吃惊的瞪大了双眼，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一下。 望月千岁还是第一次被别人摸尾巴，没想到这个尾巴被别人触碰到之后，竟然这么敏感……她双腿一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望月千岁微红着脸，心情有点莫名其妙的郁闷。 她真想再次重申一遍，她是想要体验一下福瑞，但真不想要体验一下成为福瑞啊！ “啊，抱歉，尾巴真的好漂亮，一不小心就……”佐藤樱子连连道歉，她咬了咬唇，看了一眼望月千岁，终于像是给自己做通了什么思想工作一样，小声说道： “我的爸爸是一名工程师，不过后来因为一起事故，半个肩膀瘫痪了，小时候，我想如果我是一个医生的话，说不定就能保住爸爸的右手，所以一直很想要考进医学院，而医学院只招收理科生，所以才……” 说完这话，佐藤樱子似乎是有些惭愧，又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有些忐忑的抬头看着望月千岁，仿佛是等待老师评价的小孩子。 但预想中嘲笑她不自量力的声音并没有出现，望月千岁很认同的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啊！小时候的一些想法，确实会对未来产生很大的影响。” 前世望月千岁一个朋友初中时候半夜看探花视频看多了，后来立志要去岛国，做一名光荣的教育从业者。 后来这家伙没有考上高中，去了中专，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坚持自己当年的理想。 如果坚持了的话，说不定望月千岁还有机会在这片土地上看到他呢。 …… 就在望月千岁一脸认同的点头的时候，与此同时，东京，某廉价旅馆中，一个带着鸭舌帽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拍摄台本，周遭一圈灯光，在导演椅上正襟危坐。 他的面容刚毅，花白的两鬓和鹰钩鼻一起构成的这张脸即便是在泛光下也显得格外严肃，一看就知道是一位做事一丝不苟的人。 望月千岁的同学当然不是这位导演，毕竟就算再怎么早熟，和前世的顾千岁同班同学，现在顶多也就二十多岁。 中年导演按响了场记板： “好了，人妻与上司の不论，第三幕，出差旅馆场所，第一镜，开拍！”